二柱子见杏枝疼成那样，也是万分着急。可他也是帮不上忙，只能是干着急。


    他一会看看杏枝，一会看看苏莹，眉头拧到了一起。手掌心里都是汗。


    “疼死啦……苏莹姐……我坚持不住了……”杏枝痛苦不堪。


    苏莹握住她的手，说着，“坚持啊！我知道你很勇敢，这女人生孩子就是疼嘛！每个女人都一样啊！杏枝你知道吗？疼痛的最高级别是12级，女人生孩子的疼就是12级啊！”


    “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住了……苏莹姐，我要上厕所……”


    “什么？”苏莹大惊！


    这是孩子奔生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虽然经过产科培训，可这实践接生她一例也都还没有经历过呢！何况杏枝又是横位？


    可孩子奔生不处理，更是危险啊！怎么办？


    她叫二柱子帮忙将那个白布单铺好，然后解开杏枝的裤子。


    天啊！她看见小孩的一直小脚已经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这逆茬生是无论如何生不出来的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记起了培训的时候老师讲的一个办法，就是在产妇肚子上隔着肚皮找到胎儿的头，一点点的转动，直到胎儿头朝下，然后产妇再用力，运气好的，或许能保住孩子。


    为什么呢？因为在转动的过程中，胎儿很容易脐带缠脖，造成胎儿奔生时窒息。


    可现在她别无他法，只能这样试试了，能不能转动成功都不好说呢！


    于是她戴上消毒的橡胶手套，嘱咐杏枝别用力，往回吸气，随之她将孩子的小脚推回到子宫里。然后在杏枝的肚子上快速摸到了胎儿的头部，开始一手托着头，一手托着胎儿的屁股转动着，她同时打开“意念”的闸门。


    心里默念着，“躲开脐带，躲开脐带，千万要躲开脐带……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胎儿的头部终于被她转动向下了，为防止胎儿身体位置再偏离，她叫二柱子的手固定在她指定的位置上。


    然后她开始给杏枝接生。


    “深吸一口气，努力向下屏气！”


    “对了，再用些力，再用力，向下屏气……”


    “好！吸气，吸气……”


    “哇……哇哇……”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响起，几个人顿时热泪盈眶。


    苏莹的眼睛完全被泪水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接下来还要剪断脐带，还要取出胎盘，可眼睛看不清怎么行。


    “二柱子，快找个什么东西给我擦擦眼泪！”


    之后，她剪断脐带又包扎好。继而胎盘也正常产出。


    将孩子包裹好，放到杏枝身边，叫马车夫将车子搞平稳一些前往公社卫生院，她则累得摊倒在马车上。


    缓过来一些的时候，她抬腕子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7点钟。公社的送考车刚刚发车，她又一次错过了高考。


    眼中涌出大滴的泪珠，且一发不可收拾。


    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她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


    泪水和汗水混到了一起，她的脸上水洗过的一般，已经分不清了泪水和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