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意思到了就可以……”叶更一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啥，啥意思”伏特加一脸茫然。


    “哦，那几辆车是怎么回事”叶更一突然用目光示意伏特加望向那条道路的尽头。


    当然，此时那几辆货车已经驶离了视线的范围，但他觉得伏特加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听不明白。


    “啊什么事”伏特加没听清。


    看起来他这会儿还在纠结70%任务经费的事情，慢了好几拍的反应到底还是辜负了叶更一的期待。


    ……琴酒其实是被你气病的吧


    一瞬间，叶更一不禁回想起前几次与贝尔摩德执行任务的场景，相比之下，跟那个女人合作时，起码脑力交流还在正常的范畴中，不会出现“对牛弹琴”的无奈感，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仿佛是在给一个“瞎子”抛媚眼。


    念及此处，叶更一索性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几辆车的轮胎与轮毂贴合度看起来很紧密，明显轮胎没有受到额外的压力变形……跟仓库内那些武器的重量明显不匹配。车是空的”


    当然，最后这句“车是空的”，依然是叶更一惯用的语言陷阱。


    毕竟，哪怕他观察力再敏锐，仅通过观察轮胎形变，也绝无可能断定集装箱内究竟有无货物。


    而这样说的理由，简单地讲：


    猜对了，便能在伏特加面前显得高深莫测，让对方对自己的能力更加认同；


    猜错了，也无妨，反倒能激发伏特加掌握着真相的‘优越感’，使他即便并非刻意，也会下意识凭借自身所知进行纠正，从而让自己轻松获取到集装箱内物品的情报。


    至于被识破意图后，伏特加选择沉默不语


    叶更一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眼前这家伙不过是“一只伏特加”而已……想着，叶更一就这样定定凝视着对方。


    伏特加一怔，随即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icewine，原来你看出来了……没错，这批武器还在据点的仓库里。”


    他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道：


    “自从东都水族馆那件事之后，自卫队查得特别严，大哥觉得货船就算能顺利出港，在半路上被截停调查的可能性也非常高。因此大哥他一直都在反对朗姆选在这个时候走私那批武器，可又碍于命令不得不执行。现在那几个集装箱内根本没有武器，就算被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


    叶更一微微挑眉，“所以，你刚刚是故意在这里当‘靶子’的”


    “咳！”


    伏特加被呛了一下，尴尬道：“咱能别说那件事了吗……”


    哦，差点又忘了你是伏特加……


    叶更一控制住念头，尽量不往复杂的方面思考，淡淡道：


    “嗯，你继续。”


    “呃……”


    伏特加理了理思绪，几秒钟后重新组织好语言，道：


    “那个……其实武器这东西我们在很多国家都有渠道，所以我昨天飞了一趟越南，已经从那里搞了一批武器准备走海运到新加坡，而且只要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大哥说让我两边同时操作，这样安排的话，就算这里出了问题，我们在那边收到消息后也来得及应对。”


    这里出了问题，然后那边进行应对


    日本的自卫队可管不了那么宽。


    如此看来，这就是琴酒被迫执行朗姆命令所预留的后手，也是他找我来跟伏特加一起行动的理由……


    可如果跟自己想的一样，这次任务是朗姆对琴酒‘干掉’库拉索不满的回应。


    那么伏特加此行一定会凶多吉少……


    叶更一并不打算跟伏特加说明这份顾虑，以免对方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卖了，想了想问道：


    “琴酒接下来安排的行程是”


    “今天下午会有人通知他们将那几个集装箱装船。当然，早在中午的时候我们就会乘坐私人飞机飞往越南。”伏特加回答地很干脆。


    打时间差吗，即便有人盯着，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掌握到伏特加的动向，嗯……还好有琴酒，如果是伏特加的安排就算听起来没有问题，也还是会让人不放心……


    这就是所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吧……


    叶更一颔首道：“好，等你准备完毕，我们就出发。”


    ……


    中午12点钟，东京羽田机场私人航站楼。


    一架湾流g650静静地停在跑道上。


    叶更一换上一身低调的黑西装，装扮成小弟的模样跟伏特加快步走去。


    两名身穿机场工作制服的地勤人员打开舱门。


    叶更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后，登上飞机。


    机舱内，暖色的灯光照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瓶vodka和一个杯子，晶莹的玻璃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伏特加一屁股坐下，顺手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让那团透明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叶更一则将行李箱放在一旁的座位上，随后坐在伏特加的斜对面。


    考虑朗姆会为了报复琴酒明目张胆地炸死伏特加


    就相当于要去怀疑一个机构的二把手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部门挂件，放着一百种方法不用，偏偏选择大庭广众之下开车撞死对方一样。


    痕迹太重了……


    叶更一觉得，如果朗姆真这么干，琴酒一定会觉得伏特加死得很有价值。


    他侧眸审视着伏特加。


    嗯……


    如果自己是朗姆，报复琴酒的第一种方式，无疑是利用这一次的海运走私，将伏特加卖给官方然后在后续的指挥过程中，让琴酒亲手干掉伏特加。


    现在这种手段已经被琴酒尽可能规避了……


    叶更一快速脑补了一番伏特加的n+1种死法后，最终在可行性最高、出事后也最不容易跟朗姆扯上关系的限制条件中，勾选出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这次的交易有问题，朗姆打算让伏特加死在交易中。


    毕竟对朗姆而言，伏特加根本就无关紧要，核心的关键在于只有这样才能给琴酒一点深刻的教训，甚至还可以用任务失败的理由做些其他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