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被关在了地牢里，这个待遇比水牢还遭罪，水牢是能活活把人给泡死，但好歹还能见到点阳光。


    但佤联军的地牢堪称暗无天日啊，在地下一个又臭又脏的地方，比华国的菜窖还深，顺着木质的梯子得往下爬五六米。


    森林坐轮椅自己是不可能下去了，最后是庆阳背着他，巴赖在下面托着，三人一点点下到地牢里的，轮椅则是用绳子一点点给顺下去了。


    这地牢不小，中间是一个过道，两边就是那种跟狗笼子差不多的牢房，人在里面是站不起来的，要么半蹲着，要么就只能靠着，由于牢笼太小了，连躺都躺不了，那真是活活折磨你啊。


    每一个牢笼前面都有一个小铁门，这是用来给囚犯送饭的地方，但凡只要被关押在地牢里，那基本上活的都不如畜生，甚至就连流浪狗都比他们强百倍。


    在这里别说吃饱饭了，一天能吃一个馒头喝一碗凉水就算烧高香了，多数情况下都是吃发臭发酸的食物，甚至是监狱士兵吃剩下的垃圾饭菜拿给他们，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待。


    但囚犯为了活命，早就已经失去了所谓的尊严，人在这种环境下根本由不得你硬气，英雄铁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只要能活命，这些囚犯甚至不惜吃屎喝『尿』，可以说他们把人类最原始的求生欲望，演绎的是淋漓尽致啊。


    整个地牢散发着一股恶臭味，这难闻的气味甚至都辣眼睛，遍地都是垃圾和屎『尿』，老鼠、蟑螂、臭虫满地『乱』爬啊，偶尔还能看到几条小蛇经过。


    庆阳推着森林往里走，这一路上他都是眉头紧锁啊，恶心的他几次都差点要吐出来，不停的边走边干呕。


    巴赖是一个劲的吐口水啊：“卧槽！这他妈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就算是狗窝也没这么恶心啊。”


    “习惯就好了，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时间一长就已经完全绝望了。”


    森林反倒显得很平静，毕竟之前他被关押过一段时间，可以说缅北的监狱环境，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些囚犯全都两眼发呆，满身恶臭的瘫坐在牢笼里看着森林和庆阳，他们眼神是暗淡无光的，是那种已经完全绝望的状态，没有争吵也没有喊叫，一个个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等快走到最里面时，终于传来了一阵半死不活的声音，那沙哑的嗓子就像几年没喝过水一样。


    庆阳停了下来，只见在右侧的牢笼内，一个满身伤痕、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瘫坐在地上。


    他的右眼似乎已经被打瞎了，上面全是凝固的血块，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了，左臂还弯曲着，有两根手指已经被掰到后面了，身上还到处都是屎『尿』和垃圾，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森林他们三人很难相信，这个比乞丐还悲惨百倍的男人，就是曾经在孟卡呼风唤雨的老马。


    以前他在孟卡有自己的电玩城，更有大把的钞票和女人，现如今他被关进地牢后，那些财富和势力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佤联军已经榨干了他所有钱，但依旧还把他困在这里，他要想出去，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放我出去，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啊…”


    老马一看有人来了，他跟条狗一样爬了过去，跪在地上是不停的磕头求饶啊。


    看到这一幕后，森林和庆阳二人都没有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反倒内心升起了一丝的悲凉。


    尤其是庆阳，他感到背后一阵发寒，他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也被某个军阀给关进这种地牢的话，会不会比他老马还惨？兴许自己连狗都不如啊，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当下赶紧收回思绪。


    只有巴赖心里一阵暗爽啊，可以说他恨老马都恨到骨头里了，你个狗杂种，你也有今天啊？还真他娘的是活该啊！


    “老马，是我！”


    “嗯？”


    一听有人叫自己，老马赶紧抬起了头，由于地牢只有几盏小灯泡，使得这里光线非常的昏暗。


    老马眯着一只眼睛左看右看，疑『惑』的问道：“你…你是谁啊？”


    森林哈下腰，把脸贴近牢笼的边上低声道：“是我，现在看清楚了吗？”


    老马仔细端详了半天，等看清楚后当下一惊：“木…木林，你是木林？”


    “呵呵…”


    森林微笑道：“是啊，没想到老马大哥还记得我啊？”


    “放我出去，我求你放我出去吧，这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啊…”


    老马突然间痛哭流涕的了起来，他如果不和森林对干的话，他现在还是孟卡的大佬之一。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时间更不可能倒流，每个人做错了事，都得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现实。


    “老马大哥，你先冷静点。”


    森林安抚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我兴许…会帮你离开这里。”


    “我说，我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老马已经绝望了，他一脸痛苦道：“我只求你放我走，我以后会离开缅北的，我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在这啊。”


    森林拿出烟来点着，然后直接隔着牢笼递给他：“先抽一根吧，好久没抽了吧？”


    老马哆嗦着双手接过烟来，狠狠的抽了两口，然后就是猛烈的一阵咳嗽，自从他被关进地牢，别说抽烟了，连烟屁他都没见到过。


    这里可不是华国监狱，还能让你出去放风，只要家里存监币就可以让你点菜买烟的，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囚犯的地位连牲口都不如。


    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等老马抽了一半后，他基本就已经冷静了下来，不闹也不哭喊了，就是双手还有点微微发抖。


    他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森林笑道：“我还以为你把我抓进来，会活的很好呢，没想到…也落得这个下场啊。”


    “你他妈的还敢说…”


    巴赖刚要开骂，就被森林抬手打断了：“老马啊，你要明白一点，你被抓进佤联军监狱，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我派人干的。当初你要不去医院杀巴赖他们，又怎么会被警卫兵给抓到这来？恐怕你现在还是孟卡的大哥，依然过着自己舒坦的日子。”


    老马的脸扭曲了一下，他自嘲的笑道：“你说的对，是我老马咎由自取了，我他妈也是财『迷』心窍，当初要是不答应那混蛋，我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现在我瞎了一只眼睛，折了一条腿，连手指都被掰断了两根，我恨啊，我恨啊…”


    森林看着绝望的老马道：“说说是谁来找你对付我的吧，实话实说…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出去的。”


    老马还有啥可隐瞒的啊，当下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并且讲的还挺细致，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没落下。


    森林听完他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老马没撒谎，他也没必要撒谎，更不敢撒谎，毕竟自己是唯一能救他出去的人，至于那个跟他合作的神秘人，他根本就指望不上。


    “你真不知道他是谁吗？”


    老马哭丧着脸道：“木林大哥，都这个时候了，我可能骗你吗？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压根就没见过他，只是通过几次电话罢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家伙很狡猾，几乎一点消息都泄『露』不出来。”


    “林哥，我看他就是在这胡扯呢，干脆就让他死这里算了。”巴赖在一旁恶狠狠的咬牙道。


    森林没回话，而是继续问道：“你好好想想，你难道和对方就没见过一次面吗？”


    老马是绞尽脑汁啊，最后楞了一下：“我到是没见过他本人，但是…有个人来跟我碰头过，说是那个神秘人派来的，当时他给我送来了第一笔订金，又跟我谈了很长时间，到第二笔订金就是打款了。”


    “什么样的人？”


    森林连忙问道，这可是线索之一啊，挖出这个人，或许就能知道缅北目前到底有几股地下势力。


    老马支支吾吾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人戴着墨镜、帽子、口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身型之外，其他根本看不到，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废话，我他妈也知道他是男人！”


    巴赖在旁边骂了一句，老马眨么眨么眼睛道：“但这个人…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可能是他故意隐藏的太深，我真的不敢肯定他是谁，但有一点我能确定，这个人我应该认识。”


    “你应该认识？”


    森林眯着眼睛自言自语：“会是谁呢？一个我们熟悉的人躲藏在暗处，


    就在森林绞尽脑汁时，巴赖突然一惊：“卧槽！林哥我想起来一个人，但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


    “是谁？”


    巴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道：“上次老马来医院追杀我和老红时，我在逃跑到医院后门时撞倒了一个人，这个人和宋黑子外表长滴极像，除了戴着一副眼镜和一顶帽子之外，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可不管我咋问他，他都说我认错人了，转身上车就离开了。”


    “宋黑子？”


    森林眉头一紧：“这事你咋不早说呢？”


    巴赖一脸为难道：“我当时也没多想啊，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很快就被我给忘脑后去了，刚才要不是老马提起，我还想不起来呢，林哥你说…那个人他到底是不是宋黑子啊？”


    “老马，那个给你送钱的神秘男子，有没有可能是宋黑子？”森林盯着他小声问道。


    “谁？宋黑子？”


    森林点点头，老马转着眼珠子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没错了！”


    “你确定？”森林厉声问道。


    老马支支吾吾道：“我…我确…”


    “你确尼玛个头！”


    森林一声怒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不是他，你要是还敢跟我玩套路，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