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森林瞄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你为啥要救我,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哈哈…”
老包大笑一声:“不用谢我,我只是来还你一个人情,上一次你把胖子主动交给了我,这一次咱们就算两清了。”
“呵呵…好,你说两清就两清。”
森林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咬牙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他们给抓走的?”
包医生递给他一根烟,自己又点了一根笑道:“很简单啊,我在拉勐有很多眼线的,上次你交给我的胖子就是其中之一,大奔让他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呢…就让他负责监视大奔的动向,不需要天天跟着,只需要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就行了,也正是因为有了他的消息,我才能半路拦截你们,所以说…你上次把他交给我,也间接等于是救了你自己一条命。”
森林有些吃惊道:“你还真厉害啊,居然搞了一个双面间谍,你就不怕那胖子出卖你吗?”
“不怕!”
包医生眼睛一眯:“他不敢,因为他全家人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他要是敢有一点猫腻,我保证他全家都死光。”
森林听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个戴眼镜的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心狠手辣到极点啊,他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能告诉我…”
“不能!”
包医生抬手就打断了他:“我说了,等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目前看来…你起码不是和门莱一路的。”
“呵呵,我还真就不是和他一路的,我和门莱早就闹掰了。”
森林冷笑道:“这狗崽子处处要置我于死地,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帮我查一查门莱的制毒窝点在哪,兴许我能给他一窝端了,这样我也报仇了,你也能交差了。”
“这家伙狡猾的厉害,暂时是查不到一点消息。”
老包看了一眼他的双腿,龇牙问道:“我说…你现在双腿都瘸了,还有能力和门莱对抗吗?可别给自己装进去了。”
“哈哈…没关系,我就怕他不来主动惹我啊。”
森林的眼角闪着寒光:“喂医生,你们跟门莱还有大奔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啊?这个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老包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分钟道:“不是我跟他们有仇怨,是我老板跟他们有仇,还是那种无法化解的仇恨,不是他死…就是我老板死,总之就是水火不容,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看咱们这关系就很像啊,哈哈…”
“呵呵…还别说,真就是这样!”
森林笑了笑,突然问道:“你老板以前…是不是在门莱身边混过啊?还是说…他以前也是缅北的某个大佬啊?”
“嘿…你小子蛮聪明的吗,我老板以前在门莱身边…”
老包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立刻停住了,他一脸坏笑的盯着森林道:“木林,你小子居然套我话,哈哈…差点就被你给带下道了,你好皮啊。”
“呵呵…”
森林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从包医生的半截话里也听出来一点道道。
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老板,极有可能是门莱早期身边的某个左右手,或许因为一些事情门莱要杀他,而他则是侥幸逃脱了,为了报仇他自己组建个团伙,躲在暗处操纵这一切,想要把门莱这个组织给彻底搞垮。
那么这个神秘人究竟会是谁呢?森林脑海里有多种想法,其中一种就是华国警方失踪的卧底高猛,他几年前就是门莱身边的红人,但自从森军死后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警方怀疑他很可能也被灭口了,或者是畏罪潜逃,但这些只是推测,目前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森林猛然间想起一件事,他突然问道:“医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乌拉的人?”
他怀疑线人乌拉被枪杀的那天,对方那伙人很有可能就是包医生等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要暗地里解决一个线人了。
乌拉的被杀的可能,一部分是身份暴露,另一部分就是他反水了,提供给华国警方的消息都是假的。
“乌拉?”
包医生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撇了撇嘴道:“没听说过,什么来路啊?也是缅北的黑势力大哥?”
“不是,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赌徒,是我的远房亲戚,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被人乱枪给打死了。”
森林好似闲谈一样,说的轻描淡写,但目光却一直在有意无意观察着老包的表情变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成不一丝端倪来。
“呵呵…”
老包轻笑道:“缅北这地方乱的很,一个赌徒被杀太正常不过了,怎么着?你还要打算为他报仇吗?”
“不!他死了也好,省得再到处借钱了。”
森林学习过微表情,虽然包医生表现的很镇定,但他有一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森林给捕捉到了,这个动作是潜意识的,正常人是很难克制的,甚至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习惯。
老包刚才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的左手小拇指轻轻点了两下方向盘,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正好就被森林给注意到了。
其实从上车开始,森林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老包在说其他事情时,左手小拇指没任何动作,唯独谈起线人乌拉的事情时,他左手小拇指轻轻的点了几下方向盘,动作很小很小,要不是森林善于观察的话,基本是无法察觉的。
由此森林推断,就算乌拉不是被他所杀,但他也肯定知道乌拉这个人,或许他连乌拉线人的身份都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对森林来说吸引力是越来越大,而他渐渐了解到一点,他们暂时对自己是没什么威胁的。
车内安静了有一小段时间,森林打开车窗透透气,随口问一句:“医生,你在缅北有这么多的线人,那佤联军发生的事情…你也肯定知道了?”
包医生点点头:“这个还需要线人吗?佤联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整个缅北人都知道了。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啊,双腿残疾还敢卷入其中,并且还把陈胜给扳倒了,果然够勇猛,但我很想问问你,你这么做…是为了帮蓬坤稳固地位吗?”
“你说呢?”
森林笑着反问他一句,老包楞了一下大笑道:“哈哈哈…我说你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才对,要不然…谁他妈会蹚这滩浑水啊。”
“呵呵…”
森林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二人居然还玩起了心照不宣,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说那么明白,点到为止最好。
在路上森林给庆阳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人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其实他们前脚刚走不到十分钟,庆阳就苏醒过来了,他给森林打过多次电话,但森林的电话早就被阿坚给强行关机了,急的庆阳是团团转啊。
半个小时后,皮卡车开到了宝丽金赌场门口,短发女护士递给森林一部手机:“这是那大光头的手机,我想你应该能用得上。”
森林想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就在森林刚要打电话时,就见一台商务车快速开到了赌场门前,车门一打开,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从里面跌跌撞撞的下来了。
这人正是庆阳,森林摇下车窗喊了一嗓子:“庆阳!”
“卧槽,哥你没事吧?”
庆阳一拐一拐的跑了过来,他脸色有点发白,嘴唇还有点发紫,一看就是没少流血。
“没事,先回别墅吧。”
森林回头看一眼包医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能办的我肯定给你办。”
老包打了个敬礼的手势,龇牙笑道:“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吴大山的人死了,这笔账…他一定会算在你头上的。”
……
森林别墅内,庆阳和老红还有巴赖坐在沙发上,叶香被送到了卧室里,她还昏迷着呢,而森林则是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我说阳哥,咋回事啊?你这是被谁打的啊?”巴赖点了根烟,看着脑袋包的跟着粽子一样的庆阳笑道。
“别他妈提了,被人在后面暗算了,妈的,老子要是抓住那狗崽子,非打死他不可。”
“人已经死了!”
森林这时候推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了:“那两个人是吴大山的手下,都被那个眼镜医生给杀了,今晚要是没有他,免不了要有一场血战。”
“眼镜医生?”
巴赖和老红对视一眼,后者惊道:“嘿…有意思啊,看来咱们得好好谢谢那位眼镜兄啊,我说林哥,你现在腿脚不好,以后出门多带点人吧,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嗯!我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候别墅门铃响了起来,是拉勐私人医院的冯院长来了,他是森林亲自打电话给请来的。
巴赖领着他走进别墅后,他看了一眼坐轮椅的森林叹口气:“大晚上的给我折腾来,你得付我双倍诊疗费啊。”
“哈哈…放心冯院长,钱不是问题。”
森林赶紧带他进了卧室,他简单给叶香检查了一下,最后轻笑道:“放心吧,只是稍稍有点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他又拿出药箱开始给森林处理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这老头唉声叹气道:“你说你啊,双腿都这样了,还混什么呢?你这真是作死啊,这次是你命大,下次呢?老天爷不会一直保佑你的。”
森林面无表情道:“没办法,有些时候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啊。”
老冯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年轻,要是真死在这缅北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上次我就劝过你,但你也不听,再多的话我也懒得说了,你自己有点心里准备吧。”
等会处理完伤口后,森林从抽屉里拿出一千块华币递给他,老冯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钱,最后只抽了三张。
“这就够了,算是双倍了。”
“那就谢谢冯院长了。”
老冯临走时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好开口。
原本他转身都要离开了,又被森林给拉住了:“冯院长,有啥话你就明说,你我都这么熟了,就别掖着藏着了。”
老冯压低声音道:“按理说…我是个局外人,不该参与你们江湖上的事,但林子你人不坏,咱俩也算是个朋友,我就提醒你一句吧,前两天我医院来了两个患者,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想给你撵出缅北,还说你要是不识抬举,那就等着被活埋吧。”
“哦?是啥样人?”
老冯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两个人的外貌,森林仔细一琢磨,立刻就知道对方是谁了,正是鬼头身边的两个贴身马仔。
看来鬼头这小子还是贼心不死啊,即便是他现在扭转了佤联军的局面,在整个军中地位都提升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要跟他掰手腕,看来…得给某些人上一课了,要不然老虎不发威…还真拿他当病猫了。
“行,我知道了,巴赖送送冯院长。”
等送走了冯院长后,叶香这边就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