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回到赌场,老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哥,那个叫梅姨的女人已经找到了,只不过…她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应该是被人给勒死的,尸体颈部有勒痕,死在了一家宾馆的客房,被藏在了衣柜中。”
森林之前安排老红去抓照顾老将军的那个梅姨,如果能找到她,就能知道老将军到底是不是被她给推下楼的。
老红连续两天都在到处找这个人,可惜现在这人已经彻底挂掉了,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件事,老将军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
她的死很有可能是被对方给灭口了,而这个杀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隆塔,山猫不可能说假话,隆塔暗地里找她,应该就是要除掉老将军,因为老头子只要还活着,那对他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
“我知道了,去把山猫处理了吧,留着他也没用了。”
挂断电话后,森林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暂时先告一段落吧,佤联军现在表面已经平稳了,自己只要谨慎一点,应该不会出任何乱子了,这两年多的卧薪尝胆,总算是成功打进敌人内部了。
“大哥,大小姐来了。”
巴赖推开办公室大门,琴莱脸色冷峻的走了进来。
“哎呦,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一见到琴莱,森林的脸立刻堆起了笑容,那速度才快呢,就跟个小太监一样。
“我不是让你回医院吗?你咋不听话呢?”
琴莱连坐都没坐,就站在他面前质问道。
森林拉住她的手道:“先坐下再说!”
“坐什么坐!”
琴莱甩开他的手道:“我明天跟我哥去日本,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日本医疗技术是全亚洲最好的,或许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看着琴莱那份期待的眼神,他突然微笑了起来:“莱莱,有些事情…”
“我就问你去不去?”
琴莱这次是真有些火大了,她似乎感觉森林在自暴自弃,要真是这样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坐轮椅了吗。
“你听我说行吗?这件事将军也问过我,但我现在…”
“你去还是不去?快说!”
琴莱大声质问他,森林看着满脸怒气的她,只能低声道:“我不能去,这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你混蛋!”
琴莱气的差点流泪,当下大骂道:“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你就不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为了你的事情我多少个夜晚都睡不好觉了,可你还有心管其他的事呢?生意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的腿还重要是吗?”
“我…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
琴莱眼中含泪道:“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我陪你一起去日本治疗,哪怕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行,有我陪着你,你在害怕什么啊?”
“莱莱,我没害怕,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森林想拉住她的手,琴莱却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我只想治好你的腿,我不是嫌弃你,如果你双腿真治不好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可现在呢?你自己就主动放弃治疗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莱莱,我…”
“别说了!”
琴莱一抬手:“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心里我根本没那么重要,生意和钱才是第一位吧?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日本。”
“莱莱…”
森林抓着轮椅喊了一声,但琴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可他并不知道,她在转身的那一刻差点泪流满面。
她心里很失望,她不明白森林为什么要这么倔强,缅北的医疗水平很落后,换做其他人早就想办法自救了,谁又会留在这里等死呢,她只是希望森林能站起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仅此而已罢了。
“操!”
森林一拳头砸在了轮椅上,有些话他不能和琴莱明说,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去了日本也好,起码那里会安全一些,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
华缅边境,下午四点整,庆阳坐着一台专跑偷渡的摩托车进入了华国境内。
他在小镇下了车,随后按照森林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嗓门粗狂的男人,他人已经到西双版纳自治州了。
二人约好在自治州下面的勐海县碰面,地点就在勐海县的长途客运车站,双方谁先到站就互通一下电话。
庆阳在小镇打了一辆当地的黑车,晃晃悠悠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左右才抵达勐海县客运站。
下车后他又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还在车上,预计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车站了。
庆阳穿的很普通,大裤衩子大拖鞋,再加上脸被晒的黢黑,看起来就跟刚进城的打工仔一样。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了一根烟,嘟嘟囔囔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大热天的还非得让我来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四十分钟左右,一台大巴车开进了客运站,车停下就开始连续下人了。
庆阳就靠在柱子上观察着这些走下客车的人,一直到人都走光了,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人物,基本全都是老农和当地居民。
“这人呢?卧槽…”
“你是庆阳吧?”
突然一个粗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庆阳猛的一机灵,他回头一看,就见两个古铜色皮肤的年轻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脸上还挂着看似阳光的微笑。
这二人身高最多一米七,个头也都差不多,体格看起来有点消瘦,留着一头干净的短寸头,身上穿着最普通最普通的运动服,还是那种黑白搭配的颜色。
总之就是一句话,一打眼看就是个平常人,并且还是那种仍人堆里都很难发现的平常人,难怪他盯了老半天都没发现这二人,因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啊对,你是…王海生?”
另一个年轻男子龇牙笑道:“我是王海生啦,他是于鹏得啦。”
这哥们普通话说的很生硬,那方言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粤语,但仔细听味道还不对。
“哦…呵呵…欢迎欢迎啊!”
庆阳热情的跟他们握了握手:“我哥让我来接你们到缅北,你们还没吃下午饭呢吧?那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再出发。”
他对这个不算繁华的小县城也没一点了解,之前去缅北也只是路过这里一次,当下就在客运站附近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
是人就知道客运站和火车站是最乱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在90年代和2000年初时,客运站和火车站到处都是小贼扒手,甚至还有骗子和抢劫的,总之常年在这个地方混的就他妈没有好人。
并且客运站附近很多饭店都喜欢宰客,反正你也是从外地来的,不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老子就算明抢你也得忍着。
这种小城镇更是如此,人生地不熟的,遍地还都是少数民族人,有些当地人确实很热情很好客,但有一部分就完蛋了,谁要是碰到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庆阳今天运气不好,就碰到了这么一个宰客的饭店,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还很热情的招呼着王海生和于鹏二人。
“吃啥随便点,到这了就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啊。”
庆阳直接把菜单甩了过去,于鹏这人不太爱说话,就把菜单递给了王海生。
王海生大概扫了一眼,菜价不贵,属于很经济实惠的饭店了,当下他就点了两盘当地特色小炒,又要了一壶茶水。
庆阳又要了两瓶饮料,他之前也看菜单了,就算把一整页都点下来,无非也就是几百块的事,这地方经济落后,吃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太贵。
三人在等菜的工夫就闲聊了几句,庆阳也没深问,只知道二人是从西广来的,具体和森林是什么关系,他们也只是笑笑没多做解释。
这家饭店做的菜味很一般,还没缅北饭店优秀呢,等随便填饱肚子后,庆阳就喊来老板准备结账离开了。
“你好,你一共消费一万三千五。”
一个胖男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刷卡机。
“啊?”
庆阳当时愣住了,又问了一遍:“你说多少?”
“我说你一共消费一万三千五,是刷卡还是现金啊?”
胖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脸上还挂着伪善的笑容。
“一万三千五?”
庆阳突然笑了起来:“哎呀兄弟,这里又不是缅北,我手里也没有缅币,咱还是用华币算吧。”
他还以为对方说的是缅币呢,正常一百华币能兑换两万多缅币,这一万三千五做多也就是六七十块钱。
这胖子当时冷哼一声:“什么缅币,我说的就是华币,一共一万三千五。”
“你说啥?这点东西你要我一万三千五?”
庆阳当下就有点毛了:“不是…你跟我开玩笑呢啊?我当时可是看菜单了,那菜价…”
“你自己看!”
这胖男人甩手就把菜单仍了过来,庆阳拿起菜单一看,当时差点没气吐血啊,这显然不是之前的菜单了,被这店老板给偷梁换柱了。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条海鱼一万块,一盘小炒五百块,一壶茶三千块,至于饮料这胖男人说算是‘免费’赠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