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薇薇已经说破，方建平也是默默点头，无奈叹息：“我当时听到这个结果时，我也跟你一样，我也很惊讶。”


    抬头看向顾晨几人，方建平又道：“可我们这种普通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有的时候真的有种无力感。”


    “一方面，对方的确能够帮助我老婆，一方面，我需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在这种两难选择中，我最终选择了妥协。”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牺牲掉这些年去监狱，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她等于是花钱买了我几年的时间，目标就是让我去制造这起车祸。”


    “然后让我伪装成疲劳驾驶，这样在判罚的时候，会从轻处罚，我也能少判几年。”


    “但她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轿车里的人必须死，这是她给我的硬性要求。”


    “所以，她把车上安装了定位装置的事情也告诉你？”顾晨问。


    方建平默默点头：“是的，因为要实施这起车祸，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办到的。”


    “我当时也告诉那个女人，我没办法精准预判，可对方却说，一切她来安排，我只需要按照她的要求，在路口制造这起车祸就行。”


    “她帮我安排好一切，剩下的只需要我去实施。”


    “所以，我选择听她的，最后她丢给我一部非常老旧的老年机，让我用这个联系她。”


    “而且行动的时候，她会提醒我，什么时候该动手，而这也是我跟她唯一的联系方式。”


    “那部手机现在在哪？”王警官一听，也是赶紧问道。


    而方建平则是摇摇脑袋，无奈叹息：“事故发生后，我趁着没人的时候，将手机电话卡拆了，随后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当然，你们就算是找到也没用，因为这个女人做事非常谨慎，她告诉过我，事情办成之后，立刻拆掉手机，将手机丢掉。”


    “我估计你们也很难找到她，因为她并不会用自己的真实号码打给我。”


    “丢给我的那部手机，也只是方便我们单线联系罢了。”


    “你们想的可真周到啊？”听着方建平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忍不住调侃。


    方建平苦笑一声，无奈叹息：“我又什么办法呢？我就是个蝼蚁，只负责办事。”


    “她具体怎么跟你说的？”顾晨也是继续追问。


    方建平则是认真回道：“她让我把车停在那个地方，假装休息。”


    “实际上，就是等她消息，因为她有定位信息，知道目标人物会在哪个地方。”


    “所以当我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后，我就立马行动起来，启动车辆，然后压着时间开过去。”


    “因为之前我也开过这条路，对于什么时候能到路口心里有数。”


    “所以当我接到电话，得知对方还有几分钟到达时，我立马开始出发。”


    “然后在对方通知我的情况下，准时把车开到了路口附近。”


    “而那辆轿车非常显眼，车牌号我也能确定，当看到目标小轿车后，我没有犹豫，只能一脚油门冲了过去，直接给那辆车来了一记猛烈的撞击。”


    “并且按照对方的要求，我必须要撞的猛，而且一定要灭口，所以我才会用尽全力去冲撞那辆车，不给对方任何生还的可能。”


    “你可真够狠的。”听着方建平如此一说，袁莎莎也是摇了摇头，不由感慨道：


    “对于自己妻子的生命如此珍惜，对于别人的生命却当成草芥。”


    “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呵，报应？”听着袁莎莎如此一说，方建平也是心灰意冷道：


    “老天爷从来就没有给我一个好运气，所以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


    “生活已经够糟糕的了，试问还能再糟糕一点吗？”


    “而且对方给我的帮助，是真的能够救我老婆。”


    “所以对方之后又给了你钱？”王警官问。


    “是的。”方建平默默点头，也是缓缓说道：


    “对方很有信誉，其实从一开始，她给我那6万现金，让我去补交医疗费用，就说的很清楚，我可以不帮她办事，这6万块钱也不用我还，就当她资助。”


    “但如果要救我老婆，就需要更多的钱，她会帮我解决，因为我短时间内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所以面对她给我算的一笔账，我觉得我应该试试。”


    “就算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只要表现好，也是能够快点出来的。”


    幽幽的叹息一声，方建平也是无奈说道：“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搏一把，至少这是我能改变现在生活最直接的方式。”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谋杀？”顾晨说。


    方建平愣了一下，忽然捂脸痛哭：“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生活从来没有善待我，我也没打算让生活原谅我，对于那个人，我只能表示很抱歉。”


    “那这个女人，有没有跟你说明清楚，她为什么要你撞死这个人？”顾晨说。


    “我不知道。”方建平摇摇脑袋，也是无奈叹息：“我不想知道这些，我非常清楚，知道这些对我来说，也根本没什么好处。”


    “我只知道，这个人可能跟那个女人有很深的过节，可能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达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要知道，肯花这么多钱找我去撞死那个人，说明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可能是威胁。”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个旁观者，我只能拿钱办事。”


    “毕竟，我要拿着这笔钱，去救我老婆。”


    “这女人到底有些什么特征？”顾晨知道，现在的方建平，已经变得有些魔怔。


    作为一个丈夫，他的确很合格，他对自己妻子的爱，已经让他可以不择手段。


    甚至不惜拿钱害命。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显然就是这名女子，顾晨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这个隐藏在杜海公司附近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方建平抬头思考，但是却没有说话。


    卢薇薇有些着急，也是催促着说道：“怎么样？她什么特征？你跟她打交道这么久，会不知道吗？”


    “她……长得瘦瘦的，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子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是光从这些，我无法判断她的真实身份。”


    “你能把她描述的再仔细一些吗？”顾晨也不管这些了，直接拿出2b铅笔，将记录笔打开之后，抬头说道：


    “你把她描述的再详细一些，我把她画出来。”


    “可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方建平提醒着说。


    “没关系，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是什么样子，你就描述成什么样子，越详细越好。”顾晨可不管这些。


    方建平见顾晨态度如此坚决，也只能妥协，无奈说道：


    “那好吧，我试试。”


    随着方建平的描述展开，顾晨的2b铅笔，也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不多时，顾晨便根据方建平的口述，将人物的大概框架画了出来。


    顾晨看着面前的方建平，将素描图亮在他面前，问道：“是这个样子吗？”


    “诶？”当看到顾晨手中素描图的那一刻，方建平眼眸一怔，似乎是有些感触，但依旧没说话。


    王警官有些不耐烦，也是没好气道：“像不像说句话嘛。”


    “呃，好像有点相似了，有点像。”


    “是哪些地方还需要更改呢？”顾晨也是继续追问。


    “这个脸，好像还需要胖一点。”方建平比划着说。


    顾晨二话不说，用橡皮将人物脸型的边框擦去，然后又继续将脸加宽。


    一番操作后，又拿给方建平鉴定。


    “呃，眼睛……好像没有这么大，她好像是单眼皮，对，是单眼皮。”


    顾晨按照方建平的意思，又继续调整。


    随着将素描图各处细节不断调整，顾晨最终将一副非常接近女子的素描图拿到方建平面前，继续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呃，现在，好像，对，好像就是这个样子，有百分之八十相似了。”


    听着方建平给出的肯定，于是顾晨又问：“如果拿着这张图去找人，你觉得能不能找到？”


    “能，肯定能，因为已经可以辨认清楚了。”方建平说。


    于是顾晨将素描图拿到中间，众人也都围拢过来。


    “你们大家都看看，多看几眼，然后我们去杜海的公司。”顾晨说。


    但一旁的卢薇薇却是提醒顾晨道：“顾师弟，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我们是见过的？”


    “见过？”顾晨愣了一下，再次拿起素描图观察。


    而卢薇薇则是提醒着说：“我记得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是在哪里呢？是在……”


    “在杜海的办公室里。”一旁的袁莎莎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对，是在杜海的办公室里，对，是那个保洁阿姨。”卢薇薇也恍然大悟。


    王警官表情一呆：“啥？是那个保洁阿姨？”


    于是赶紧拿着素描再仔细观察，这才对着素描图甩了甩手指：


    “对，就是这个女人，是那个保洁阿姨，当时我们都在办公室，她也在。”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戴着口罩，但是样貌特征都非常接近。”


    有了王警官这番话，顾晨立马开始用橡皮，轻轻的将口罩擦去。


    随后按照那名保洁阿姨的样子进行绘画创作。


    不多时，那名保洁阿姨的样貌便出现在记录笔上。


    顾晨在结束了创作之后，用手挡住了女子的脸庞。


    这样一看，确实像之前蒙面的样子。


    顾晨再次将素描图亮在方建平面前，问道：“那现在呢？”


    “呃，这……”似乎也是被顾晨的绘画技术所折服，方建平眨巴眼，也是缓缓说道：


    “这样一看，倒像是摘掉口罩时的样子，但是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长啥样？”


    幽幽的叹息一声，方建平又道：“如果让我见到本人，我应该能够辨识出来。”


    “如果让你见到本人，你能一样认出来？”顾晨听着方建平的这番说辞，也是求证着说。


    方建平默默点头：“能，应该是能的。”


    “你病情如何？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顾晨也想带着方建平一起，去杜海的公司，找那名保洁阿姨进行确认。


    方建平开始尝试扭动手臂，发现手臂并无大碍，于是方建平又开始尝试活动自己的双腿，发现依旧没有太大问题。


    于是在病床上，方建平在不断调整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发现自己是可以下床活动的。


    于是方建平看向顾晨，点头表示肯定：“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


    “好，现在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杜海的公司。”顾晨也不跟方建平客气。


    毕竟有些人，是需要当面才能确定的。


    而在杜海的公司里，保洁阿姨的形象，一直都是那种老实本分，只是喜欢有啥说啥。


    可现在看来，这个素描中的人物，也越来越像是杜海公司里的保洁阿姨。


    “如果待会儿到了目的地，你们两个面对面，你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吗？”顾晨也是再三确认。


    而方建平则是狠狠点头：“只要看见她，我肯定能认出是不是她。”


    “这样最好。”在到达目的地后，顾晨一直将车停在了马路的一侧。


    而此时的顾晨，就是要出其不意，打乱计划，只有这样，才能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露出马脚。


    “王师兄，小袁，你们两个留在车里，看着方建平，我跟卢师姐上去先看看。”顾晨说。


    其他众人当然同意，王警官也是附和道：“顾晨，你要先去侦查一下那就先去吧，我们随后赶来就是。”


    “那最好，你们看好方建平，我跟卢师姐去去就来。”顾晨也是赶紧说道。


    于是在杜海公司楼下短暂停顿了一小会儿后，顾晨便和卢薇薇直接走走进了杜海公司的大厦。


    按照之前的路程，大家一路坐电梯来到了杜海的公司。


    在确认了杜海还在公司后，顾晨和卢薇薇并没有着急去找杜海，而是开始观察保洁阿姨的动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