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轻轻点着方向盘，看着两边排成长龙的车队，不耐烦地吐出一句，“啧，这红灯真久。”
白素附和着点点头：“是呢。”
她转回视线，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
——你不是来见予骞的，你也见不到他，醒一醒！
“师傅，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啊？”
“唔，这个红绿灯过去，路况好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吧。”
话说着，车子动了。
“好的。”
白素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不过最后白素提早下了车，她去买了一篮水果。
——登门道歉总不能两手空空。
老板娘一直和白素说，支付宝付钱有优惠，让她手机扫一扫。
白素听不太懂，还是掏出了现金。
中途有电话进来，她给掐断了，回短信给萧谨南，自己有事要忙，并嘱咐了他，要追回程北就好好追，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果然，对方识趣地没了动静。
“给你钱。”
白素笑眯眯地递过去，老板娘看了眼她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那只老古董手机，不再废话，将钞票收进口袋。
但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年轻人，怕不是穿越来的？
盛府华庭这一带寸土寸金，且每户人家，基本都是独栋的别墅，沈娆的家还附带了一个别院。
不对，应该是她和陆予骞的家。
白素提着果篮，被门卫叫住，她说自己来探望陆太太。
然后，就像是对上了某个暗号一般，门卫就放行了。
白素眨巴着眼睛，倒有些不敢迈步。
直到门卫催促，“进去啊，陆太太在家的呢。”
门卫觉得白素这张脸有些面熟，就是记不清在哪里见到过了，不过她一张口就喊“陆太太”，听着就很顺耳。
平常那些个喊“沈小姐”的妖艳贱货实在多了去，都是上门来挑衅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陆先生就算真没结婚，也轮不到她们啊！
于是他称职地全拦下了，才不要给陆太太添堵。
不过门卫不知道的是，那些女人全是白舒雇来的，甚至白舒本人也来闹过，最后搞得整个陆宅鸡犬不宁。
而他刚刚放进去的那人，是白舒的双胞胎姐姐。
白素原本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沈娆真的在家。
她看了眼果篮里的道歉信，觉得多余了想要抽出来，但下一秒门就打开了，白素立刻扬起笑容，对着面前的人彬彬有礼道，“你好，我……”
“好什么好，见到你就不好了！”
张嫂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右手巴住门把，像是随时会重重甩到她的脸上去。
白素有些无措，听得她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小崔怎么回事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里放！”
那张脸门卫或许因为天太黑没看清，张嫂可是化成灰都认得的！
“不好意思……”白素嗓子低了下去，硬着头皮道，“我找一下陆太太。”
“哇，你要不要脸啊，还敢主动上门来！我们太太见了你，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我……我只是想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张嫂推了她一下，“去去去！”
白素勉强站稳，心口有些闷。
沈娆不想见自己，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可是把她脑袋砸了个洞出来，这算很恶劣的暴行了。
“那这个。”白素只能退而求其次，她举起果篮，诚恳道，“麻烦你帮我交给她，再替我转告一句——真的对不起。”
张嫂接过来，当着她的面，直接丢进了玄关处的垃圾桶，“谁知道有没有毒啊！”
白素的视线冰冻了两秒，觉得真是浪费了，都是可新鲜的水果呢。
“看什么看？还不走？”
张嫂上回在白舒身上吃了太大的亏，生怕多耽搁一秒，就会重蹈覆辙。
白素苦涩地笑了一下，转过身，背影有些摇晃。
后方传来脚步声，张嫂连忙将门合上，转过头，一脸若无其事地叫人，“太太。”
沈娆抓着手机，通话中，但分神看了张嫂一眼，见她站在门口，问道：“有谁来了吗？”
“没呢，我丢垃圾。”
沈娆不疑有他，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几上的马克杯。
张嫂拎着热水壶上来，给她续满。
沈娆冲张嫂微微笑，让她去忙自己的事。
沈娆凑近杯口，正好那头程北说了句什么，她手一抖，热水扑上手背，下一秒她蹭地站了起来。
“太太！”
张嫂以为她烫到了。
“没事没事！”沈娆用力甩了两下手，水珠飞落，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显然那点微不足道的热度，和沈娆的震惊程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说你把谁给亲了？”
“……我。”
有一道弱弱的男声夹了进来。
沈娆捂住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呀季秘书，你怎么还哭了呢？北北你个禽兽啊！”
“关我什么事！他被萧谨南揍了一拳，疼哭的。”
“哦，你不亲他他能被揍？”
程北一时哑然，过了一会，才无力地说，“我也不想，可萧谨南死缠烂打的。前几天他还打团长电话问我行踪呢，那个死人，都警告过他别搭理萧谨南了……”
沈娆听她有些切齿的嗓音，为后面遭受了程北一顿暴打的何团长默哀了三秒钟。
“我哪里知道他竟然会来接机，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求我和他和好！问题大家都还起哄让我原谅他……我就火了，想说我有新交往的对象他总该知难而退了吧，没想到人根本不相信……当时正好季秘书来接我去你家，他拿过我行李的时候我就……”
“啊，你别说了，我已经有画面了！”沈娆捧住心口，一双脚在地板上一阵乱踏，“可怜我家97年的小鲜肉啊，就这么被一颗白菜给拱了！”
“……我没碰到，真的！只是借位了，不信你问他！而且你97年的？！”
程北惊得都变音了。
“天呐，我听不下去了，竟然亲都没亲一下，就被揍了。简直人间惨剧！”
沈娆郁卒得嗷嗷乱叫，还彪了一串英文。
程北：“……”
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