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家能好好休息的沐云初直接睡了一下午。
起来刚准备继续做五帝钱，璃殇突然问道：“对了小初初，那个可怜的女人会得到很惨的后果么？”
沐云初的手一顿。
她知道璃殇说的是段佳。
那天段佳求自己救救她的女儿。
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做到的。
“可能会吧。”
……
在某个混沌灰暗，浓稠如墨的雾气在死寂的空间中，高大阴森的殿宇内，青黑色的石柱拔地而起。
一位身着一袭华丽黑袍，勾勒着银线的男人静静坐在最中央。
他狭长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某处，薄唇轻抿，不经意流出的忧愁和叹息，足以表明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一头竖起的乌发也静静垂在身侧，直到有人来，带动了风，才微微晃动了几根。连同着他坐直了身子一些，才让人确认这不是一个精美的艺术雕。
“你来了啊。”
男子神情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嗯。”男子撇了撇嘴，毫无灵魂地扒拉着手机，又深深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最近在人间看到了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兴趣的眸子才微微亮了些。
“在他们那里好像叫主播什么的……”虽然他有点搞不懂这名字里的具体含义，“不过她的视频确实很有意思。”
给自己千万年无聊的地底生活带来了许多慰藉。
“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直播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男子虽然是在和对方说话，但后者其实只是听着，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发泄。
所以说完之后便暂时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开始说起了正事。
“我听阿黑阿白他们提前汇报了，听说你那边突然来了两个很特殊的人物？”
对面身着白色袍子的男人显然是对这一切早就习惯了，连表情都没怎么变。
只淡淡‘嗯’了一声。
话音落下，他伸手一挥，身旁便出现了……准确来说是四个人。
两大两小。
黑衣男子看见后就眯起了眸子。
很快就认了出来，“哟，子母鬼？”
“可有些日子没见到这玩意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从他的语气中也没听出什么珍稀的意思。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子母鬼身上是背了命债的。
右边那只明显债要多一些的，“这怎么都要灰飞烟灭了？”
“不然干脆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白衣男子如实说：“她在人间的时候应该是被一些修炼者做过什么，在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又停止了。”
至于为什么停下来他没说。
兴许是对方的法力刚好用尽了，也可能是故意的。
黑白无常说，这两只鬼是被绑在他们的必经之处的。
所以也就只能带回来了。
不过带回来的处罚还需要他面前的这位阎王来定夺。
阎王撇了撇嘴，随手指了指右边的，“就这个，打十八层地狱去，让她将所有的酷刑都经历一遍。”
那子母鬼闻言瞪大了眼睛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灰飞烟灭了呢。
判官一边听一边点头，并用笔在本子上记着，显然是非常赞同对方的想法。
“可以，毕竟她吃那些小孩的时候，大部分都处于清醒状态。”
根据数量，估计她受责罚几千年都没办法去投胎。
随手一挥，子母鬼便已经从虚空中消失了。
等待她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
“但这个情况就有些特殊了。”判官处理了前一个后，看着段佳有些迟疑。
“她的命债少，而且是处于非清醒状态。”
阎王依旧无动于衷，“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杀人了。”
像这样的情况他们地底下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可他在说完之后，却发现眼前的人没有消失，所以有些好奇地抬了抬眼皮。
“怎么了？”
“有人留下了这个。”他在回答了阎王的问题后，抬手挥了挥袖子。接着，黑暗的虚空中，浮现了些画面和字。
画面完全描绘出了段佳被害死和被迫成为子母鬼的过程。
阎王脸上出现了些惊奇。
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判官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即便是在叙述这奇怪的事情的时候，依旧是没有变化。
等看完了之后，阎王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可哪怕是这样，也无法改变她背了人命啊。”
千万年来，他遇到的悲惨的人何止万计。
要都因为这个就免除了她们的责罚，那未免对那些被害的孩子们太不公平了。
突然，他不知从手上拿着的东西里看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后，又突然改口道：“不如这样吧。”
判官一直没动，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改变想法。
“免除责罚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适当减免一些。”
又想到了那信中的内容，“她的孩子就免去责罚吧。”
最后他还说，“因为这一世她的日子太苦了，所以等接受完惩罚后，就让她投胎到一处好人家。”
甚至还破格告诉她，这一世未享受太久的母子亲情，会延续到下一世。
虽然得知自己还要历经惩罚，可面对这样的结局段佳已经感激得抽泣无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在和孩子不舍告别后，段佳和阎王道谢后才离开。
判官看着虚空顿了顿，而后若有所思地看向继续扒拉手机的阎王，虽然什么都没说，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后者对于他的视线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翻着翻着，鲸鱼平台突然又给他推送了一个视频。
阎王想起了前些日子阿黑阿白和他反应工作压力大，有很多鬼都对付不了的事情。
虽然黑白无常手下各个片区还有着被称为‘摆渡人’的人。
只是这些摆渡人若是对付寻常的鬼，或者是还没有修炼太久的还算过得去，但实力强悍的就不行了。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而且这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久而久之就会出现类似这种百鬼作恶的场景。
突然抽风似的问了句，“你说，我们要是在人间找个编外人员帮忙摆渡鬼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