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雀翎眉头紧蹙。
守望者提供的书籍极其有用，但考核压力极大。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天才之间的竞争之中坚持下来。
守望者来来去去，有人加入也有人退出。
可是，以阿尔法的天资，不存在所谓的竞争压力，他没事怎么会突然想着离开？
能被说服进守望者，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坚持不退出的理由。
对方这是……
看出雀翎眼神的变化，阿尔法好脾气的笑笑。
“守望者就像我的另一个家一样，我当然想继续留下来，只是……一切都要看首领的意思。”
“这片羽毛能够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联系到我，如果我能帮忙，我一定帮。”
“之后，保重。”
望着阿尔法原理的背影，雀翎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
来到会谈室，叶知已经等在了里面。
桌子对面，放着一杯上好的云锦茶。
除了外表简陋，守望者内部配给从不含糊，不然也撑不住成员们要命的修炼和出任务强度。
阿尔法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终是关上门。
门上的屏蔽隔音符文亮了亮，重新隐藏。
“首领，好久不见！”
阿尔法取出一个带着树皮纹理的木盒，献宝似地递到叶知面前。
“首领，您真是料事如神！翡冷翠附近果然存在一座没人发现的红炎水晶矿！”
“火属性水晶居然能在精灵之森附近形成，难怪一直没人发觉。”
“路上我还顺道去了一趟精灵之森，这是精灵母树髓心的木髓，据说承载着艾尔提亚大陆的记忆片段，有提高自然亲和力的功效。”
“您尝尝看，是不是和您说的果冻，味道很像？”
木盒明显用了功夫，叶知暗叹一声，没有打开。
“不用了，红炎水晶矿本来就是你上次任务的奖励。”
荆棘救世社曾经数百条时间线里，漏出来的微末先知优势而已。
真正的稀缺矿脉，他也不会作为奖励发下去。
“听说你换名字了？”
阿尔法丝毫不觉得意外：“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越是增长见闻，越是能理解您和我们之间的差距，真是让人挫败。”
他顺势在对面坐下。
“您一直说我叫鹰羽，但我实在没有代入感。”
“思来想去，干脆决定改个新名字。”
和时间线情报完全不同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明明对方的性格比起精神领袖，更适合阿谀奉承的二把手。
现在更是新名字都和鹰羽无关了。
叶知却从未怀疑过对方的身份，甚至最近愈发坚定。
他丢出几份资料。
“既然你在其他成员面前，已经说过离开的事，我们直奔主题吧。”
“解释一下，最近砾风沙漠最近出现的兽人起义军。”
阿尔法爽快点头。
“是我干的，我以为自己的动作够小心谨慎了，每次下达指令都要转接十几道人手。”
“没想到还是瞒不过首领您的眼睛。”
叶知直视他。
“如果我让你立即放弃现在正在做的事，不然就去死，你要怎么办？”
阿尔法沉默了。
接着，他再次从空间魔盒里，取出一张亮黑色的片状卷轴。
“您看，这是一张魔法卷轴，能够瞬发一道魔导士全力一击的火焰魔法。”
“想要制造一张这样的魔法卷轴，魔法师很重要，卷轴的材料同样重要。”
“甲虫兽人身上的甲壳，正好是制造它的绝佳材料。”
“我得到它时，它还在一只甲虫兽人的背上，甲虫兽人奄奄一息，尚未死亡。”
阿尔法，罕见地没有见缝插针穿插各种奉承好话。
一字一句，将事情徐徐道来。
“原因是，魔法卷轴制成后，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效，‘卷轴’活着，能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正巧简单，虫族兽人唯一的优势，就是生命力强悍，而且没有人将它们当成人。”
“它们只是一群在兽人种之中，依旧显得低劣愚蠢的特殊魔兽而已。”
“所以，最适合拿来做活体卷轴。”
阿尔法的目光从魔法卷轴上移开，抬头。
“在大部分种族眼里，虫族兽人连智慧种都不算，不配享用智慧种该有的生命权利。”
“要是我没从小伪装成羊族兽人，恐怕早就死在某个角落了。”
“我发过誓，如果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必定会用来为虫族正名！”
“如果您身处我的位置，会怎么做？”
他眼底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叶知忍不住移开眼，又回想起了他们最初见面的场景。
“其实，当初你丢给兽人奴隶的尿壶，里面装的是干净的水源，对吧？”
叶知也是后来才想起，奴隶市场的气味混杂。
过于腥臭的尿壶，显得太刻意了。
兽人可没有刻意找厕所和尿壶撒尿的癖好。
阿尔法一愣，笑容洒脱：“沙漠能有多干净的水源，勉强能喝罢了。”
“能喝，但是奴隶不配喝……”叶知闭上眼。
面前浮现起当初的景象。
暴起撞向铁栏独眼犀牛兽人，成年兽人身上的鞭痕，兽人幼崽笼前挂着的『未开封』木牌……
兽人，的确需要改革。
而如今的阿尔法也有能力做到。
“权利是一杯慢性毒酒，你能保证自己的初心一直不变？”
沉默。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阿尔法握住胸口的琥珀吊坠，凝视着吊坠中央那片染血的白色羽毛。
如果没记错，那是第一次见面，他妄图抱叶知大腿时，就戴在身上的琥珀。
最终。
阿尔法的眼神变得坚定：“至少我现在不会！”
想要往上爬，他不会放着守望者的机会不要，冒死引导兽人起义。
在虫族的脊梁依旧被各族随意踩踏的如今，何谈他身为虫族的权利？
叶知长叹一声。
“看来，我们之间说不通了。”
兽人的初代君主，果然不好改造。
刷！
一道白光在空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