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试了很多次，真的，要净化好难。”少年的眼中带着无奈，微微撇着嘴，“但是我发誓我真的很用心了，我还用灵脉尝试呢。”


    少年嬉笑了一下，云酒的目光忽然犹如散光一样，恍然的听着，心里怦怦跳动。


    “嘿嘿，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少年愉悦的说，看着倒映在眼里迅速退开的四周光芒忽然又沉静下来。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啊，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让我害得一切颠覆，可是懂的时候，又像是无情的刀一下将我希望剪碎了。”少年嘟囔的说，“但其实这样想又挺公平的呢，做的人也该是做的人偿还。”


    云酒的鼻子忽然酸得沉重犹如要落在地上，她摇着头，觉得四周都很刺眼，身体也觉得冰冷：“不会的，你安然无恙。”


    少年忽然用力的抱紧她，却觉得自己在流逝，这种清晰得让人想要哭泣的感觉却一下让他笑了。


    “还不算糟糕。”他笑着说，握住云酒的手却拼命的握住，似乎不用力，他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光芒散尽，少年近乎无力的垂落在她的身上。


    华念一眼看过来，金眸瞎了。


    卧槽……


    那灰袍人却无情一挥手，趁着空隙攻向两人。


    少年的眼立即亮起来，用力的瞪大着，身体一旋，那攻击直接打在他后背，打穿他的身体，血液都浸透云酒的前襟。


    “不。”云酒抓住少年，用力的摇动，眼睛变得格外难受。


    华念一看，心虚得龙嘴都要落在地上，立即冲上去跟灰袍人拼死拼活。


    少年用力的抓紧她，无力的手似乎想要攀上她的后背，却一次次落下。


    “看，魔族混血也是有用的呢，哪有那么邪恶！”他说着，云酒却更加沙哑，手足无措。


    “从来不邪恶，你根本不是任何异族能比的，不要死，不要死。”


    少年露出阳光的笑容，看着远方的烈阳，眼睛却觉得好痛，忽然两行泪就往下滑。


    “我……我其实不想死，我好怕死……”他泣不成声，“族长说死好痛的，唔……真的好痛。”


    他抱紧他，用力的，脆弱的，颤抖的，又充满迷茫困惑的。


    “不要死，你以后不要体会这种感觉。”他说，声音一点一点消失。


    “不要告诉……他们……”


    那双眼迷茫着，有种被抛弃的光芒在其中稍纵即逝，带着最后又闪烁起来的明亮，终于归于平静。


    云酒看着少年的身体忽然变成沙尘，浅蓝色的沙尘，而她之前握住少年的手心躺着一块霄灰色的平滑石头。


    和冰冷的体温完全不一样，有着细细软软的暖意。


    这是一个魔灵血脉换来的。


    纯粹神圣的光芒。


    云酒的心里犹如一片空荡的枯井，她看着手里的魔神玦，这是父神创造而出的样子，可是却显得那样的可怕沉重。


    她心里的宁静和信念忽然就这么混乱的晃动着，像是胡乱闪动的光片，照得她唇色雪白。


    什么是邪恶，什么又是善良？


    为什么这世间邪恶能一瞬间掌控善良，可是善意却必须拼尽一切才会有一丝半点的机会。


    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公平，眼前的泪模糊了眼睛，也好像模糊了斑驳的心，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是邪是正都不重要了。


    以正扬邪，以邪发善，她捂住眼睛，心也觉得无比难受，难受得想要哭出来。


    魔神玦是得不到了，那个灰袍人忽然跃上了半空，一个声音从他嘴里出现，云酒倏然抬起惊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