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沫的眼角朦胧着泪花。
走进马车，蹲坐在角落，抱着双膝，将脸埋了进去。
“谢谢你...”
她不敢回应看着慕灵的话。
太丢人了。
刚刚一路上还说，我很强的，会保护你的，要荡平尘漠魔窟的豪言壮志。
结果遇到了一个半神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脆败了吗。
最后还靠慕灵出手才勉强活了下来。
太丢人了。
苏羽愣了愣：“呃...”
“学姐？”
韩以沫乌黑的长发洒在腰间，抬起头，红晕的脸上染着泪痕，如出水的芙蓉。
“真是太丢人了...”
苏羽失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会？”
“刚才学姐要独自迎战强敌的背影，我觉得相当美丽啊。”
“这有什么丢人的呢？”
“学姐，不要给自己强加目前还做不到的责任。”
“学姐不是说，如果换成我，也一定会施以援手吗？”
“其实让我惭愧了...”
“许多时候，我不会出手救不相干的生灵，这点我倒是远远不如学姐了。”
“应该说学姐给我上了一课。”
韩以沫抹了抹眼角的泪。
刚才突如其来的拦截，让她惊魂未定。
如今情绪稳定下来。
“嚤，小学弟，你的嘴巴还挺甜的。”
“一口一个学姐学姐的，你还没说你是在哪个御兽大学呢。”
“不对...御兽大学的学生有半神吗？”
慕灵能隔空控制住一位半神。
绝对是半神级别的存在，或者更强些。
苏羽轻轻抿了抿唇只回答了第一句话：“没学姐的...甜。”
韩以沫脸转瞬一红。
没来得及再追究刚才的想法，嗔怪道：
“你...”
“你你...刚才就醒了对不对。”
“要不是你喉咙里被烧焦了，我才...”
“那可是我的初吻来着...”
韩以沫幽怨的瞪着苏羽。
然后赶紧摇了摇头：“不，那不算，我只是单纯想救你。”
“你别多想。”
苏羽点头：“嗯，是我该感谢学姐才对。”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学姐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在所不辞。”
韩以沫笑了笑摆摆手：“不用不用。”
“互帮互助是我们沙漠上的法则。”
“你不也救了我们一命吗？”
“对了，别逃避问题啊！你是那个御兽大学的，怎么感觉年龄比我还小一点点，却...”
半神的学生。
太夸张了。
韩以沫马上大四毕业，能走到轮回已经是极其出色的存在。
苏羽叹了口气：“帝灵，不过...有些事，并不是那么方便说。”
我本来也算半个帝灵的学生，没毛病啊。
韩以沫道：“嗯，理解理解。”
“好羡慕你啊...”
她没再多言。
虽然慕灵有在照顾她的情绪，可她多少有点难受。
足足半天，一言不发。
苏羽也没说什么，躺在韩以沫原本铺好的榻上。
些许的芬芳沁人心脾。
唉。
想老婆了。
也不知道她们在御兽空间里过得怎么样。
又黑又冷的空间，肯定不如我怀里暖和吧？
御兽空间中。
六女大眼瞪小眼。
虽然呼唤不到苏羽，也无法强行出来。
但能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艾丝·阿芙洛狄涅困惑道：“你们是不开心吗？”
艾莉娅五女同时回头异口同声：“没有！”
空幻鸢噘着嘴道：“又在泡妞...还好是个傻姑娘，要是落在李家人、裴家人手里就糟了。”
这点值得庆幸。
韩以沫的人品让众女稍稍宽心。
关键...
“我们该怎么出去啊？”曲玄音嘟囔道：“苏羽那么重的伤，就算好了...他那种‘状态’，也很不妙吧？”
是啊。
成就了半神。
但苏羽为了打赢神后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未来再无寸进。
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是无限的魔力。
但，你双手能捧起来的水，就算是无限的，能对抗翻涌的汪洋吗？
如今苏羽面对神话或许都不一定会输。
圣域呢？圣域之上呢？
未来的对手是这些。
梅丽莎看了一眼天使之王，又看了看自己。
“也许...我有办法。”
......
半夜无话。
韩以沫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
她看慕灵若有所思的样子，主动搭话道：“学弟，在想什么呢？”
苏羽道：“在想我老婆。”
韩以沫略惊讶道：“啊？”
“抱歉...我还以为...你这么早就结婚了吗？”
苏羽望着窗棂外夜晚的星空道：“没有，我欠老婆一个婚礼。”
“都说，只要能陪在我身边，不管是奢华还是简朴的婚礼，都可以。”
“我却...”
苏羽想赶紧联系到慕浅语池沐颜她们。
但不敢用风云阁的面具。
谪仙队伍之中有两伙神秘人，一伙是森罗殿，另一伙呢？
自始至终，没见过他们。
除去各个强族外，答案呼之欲出。
风云阁的人。
那用面具传信，或者让那个信使传信都不安全。
如今苏羽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和安危。
否则也许会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至于那边...
无需自己操心。
慕浅语和池沐颜会帮自己打理好一切的。
韩以沫温声道：“你一直想着她，那你爱人一定很幸福吧。”
苏羽眨了眨眼：“也许吧。”
“学姐你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韩以沫干笑两声。
追求者是不少。
“我只想将余生献给这漫天黄沙。”
“想找一个能跟我一起，荡平这沙漠之患的人。”
“不过那是梦想，现实是，我是家族的孩子，享受了家族提供的一些资源，在有些事上做不了主。”
尘漠魔窟太穷了。
养活一个御兽大学都难。
韩以沫的大部分资源还是靠家族。
婚事和梦想的二选一。
她可以逃走，但平定魔窟的梦想就没了。
她选择了留在这儿。
苏羽靠在窗棂旁不语。
也许，
你刚刚拒绝了我的回报，我的这条命，可比现在整个尘漠魔窟都值钱的多。
“学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
“刚才，你说炎魈狼蛛的半神都被城主打伤或打死。”
“那么...”
“我想问，城主是一个怎样的御兽师？”
这里面，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