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明勉强让自己靠在断裂的围墙边，不让自己彻底仰卧瘫倒，保持着最起码的风度。
他看向自己的手心。
无奈又苦笑。
这算是...
输了吗？
他从未想过输是什么样子。
他的人生不说一帆风顺，但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根本没有输过。
今日...
如果是一对一的真男人决斗。
毫无疑问，自己最后将苏羽拉入星宫空间后，苏羽已经事实上败北...他并未有什么灵魂力量的战法。
但却...
最惨的失败。
自己的执念与想法失败了。
不想依靠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宠兽也不想依赖，然后棋差一招，被愿意依赖和信任她人的苏羽给“击败”。
如果是决斗输了的话。
或许他心里还更好过一点...
“你赢了。”巫马明轻声道。
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也没有什么不可承认的。
无非是，失败而已。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心里空落落的。
李家也不是傻子，光和你谈条件，不跟你许下誓约，会让你轻易进来？
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巫马明看向苏羽。
苏羽的身后，女孩们，还有部下们渐渐汇聚。
苏羽问道：“我去，你们这么快就把所有人给收拾了？”
那也是足足两百位神话啊，怎么可能？
艾莉娅摇摇头：“你觉得可能么？”
“最开始打个突袭效果很好，但这批人...终究是蓝星上的人精。”
“你可以说他们锐气不足，但论当老乌龟，还真没几个比他们强的...”
“我们解决掉了八十多人，然后...其中一位神话击碎了结界，带着众人趁势逃离...还逃离进了他们自己的固有结界中...我们没法打破。”
虽说神话境已经具备了撕开固有结界的能力。
但若是同样一群神话撑起结界...
属于是同样质量的矛遇到更多人支撑的盾了。
苏羽摆摆手：“也罢也罢，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能龟住也是一种天分。”
女孩们笑吟吟的望着苏羽。
居然打赢了那位巫司令。
虽然...
似乎是梦雪瑶最后及时赶来起了决定性意义...
苏羽迎上巫马明的目光：“所以说，巫司令，依据前言。”
“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吧。”
“你输了。”
巫马明唤出天星剑。
端详许久。
他在神域之中得到的七源器，曾经给他带来了无数的胜利。
“苏羽，你知道吗？”
“神器，一般人只允许有一个，死后即便掉落，别人也无法使用。”
“但有一种例外。”
“七源器，和你的戒指一样，每个人只准有一个七源器，但如果他们曾经有神器，也可以再拥有七源器...”
苏羽眉头轻挑。
心剑。
回应心的意志，七源器，是允许更换主人的吗？
巫马明轻声道：“也没有那么方便...七源器会寄宿在你身体内，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起源石板既然是再现曾经的记忆与历史，那储存记忆的地方...”
“大脑。”
“而我，没有把它当成伙伴，只当成一件兵刃，如臂使指的兵刃，所以...”
巫马明轻叹一口气，手起剑落。
右臂血流如注，自断右臂之后，天星剑抛给了苏羽：“虽说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但...你身边也有合适的人吧？”
苏羽握住天星剑，似有困惑。
明明不用这样的吧...
巫马明轻笑一声解释道：“没办法，想进人王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以我的名义立下了誓约，不然李家会让我进来吗？谁也不会放心啊。”
毫无疑问。
没能找到“人王”，巫马明将会被誓约抹杀...
巫马明靠在围墙上：“失败者，自然会有失败者的惩罚。”
“许多人因为我的算计，死在了魔窟，死在了战场。”
“本就不被原谅活着。”
“最后能倾力一战，也没什么遗憾。”
尽力了。
他闭上了双眼。
苏羽挠了挠头，右手握住了弃世王权：“不。”
“誓约什么的，也并不是没有漏洞。”
“另外我觉得你要...”
“活着赎罪。”
曾经的千湖之战，巫马明绝对有余力来帮忙，却袖手旁观，只为了心中的愿景...
“如果你死了，那我赢得可就没意义了。”
“刚好，巫司令您现在也没有余力反抗...你立下誓约的时候是以‘你’的名义发誓的，你是谁？是人类，只要不是人类，自然誓约就无法限制你。”
“所以巫司令你的心思才会那样沉重。”
“你违背了和我的誓约，不是吗？你没有放下你的执念，宁肯抱着自己的执念而死，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执念，那我是不允许的...”
“活得轻松点吧巫司令。”
弃世王权·不朽王权。
巫马明一愣，他永远跟不上苏羽的想法与思路。
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准备的他。
被赤色彗星点亮了眉心。
“喂...”
我不想当血族的...
但正如苏羽所说。
被“红妆”碾压过之后，基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想当也得想！
自然，
苏羽还是十分“仁慈”的，体贴的给他变成了雄性血族。
如果是雌性...那估计拼着被誓约抹消的风险也要倾尽全力的自爆和决斗吧？
巫马明身后长出了属于血族的黑翼。
苏羽也扔过去了一个源质。
“荒芜”源质。
“礼尚往来，你给我七源器，我送你一个源质。”
“活得轻松点吧，天天心思那么重可不好。”
“另外，活着赎罪吧，我还需要你帮我打赢蓝星之战呢。”
巫马明只感觉眼前的一切...
过于荒谬。
活下来了？
天星剑不在手中，还有些不适应。
不...
或者说是强烈的违和感。
操劳了一生，谋划了一生，最终...
我不是人了？
他无奈失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苏羽...你变了。”
苏羽抬头笑了笑：“是吗？”
“确实变了。”
“因为...”苏羽抱着艾莉娅：“我孩子出生了。”
“或许有了孩子后，我变得温柔和善良了吧~哈哈。”
巫马明摇摇头。
不，
明明是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不摧毁对方的执念，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