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苏千瓷跟厉司承虽然是面对面，但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容妈也清楚察觉到了不对劲。


    气压不对，气氛不对，哪哪都不对。


    但是，他们下午还没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吃完饭，苏千瓷就争着洗碗，容妈看到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洗完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容妈收拾收拾，没什么事情就先下班了。


    厉司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着程幽刚刚送过来的紧急文件，逐一处理。


    好平静。


    跟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但是容妈的心里，就是有些不安。


    “容妈，你先下班吧。”苏千瓷微笑，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手。


    容妈想了想，跟苏千瓷悄悄说道：“不开心的时候，去欺负一下男人，就会很开心啦！”


    苏千瓷不禁莞尔，点点头。


    容妈走后，苏千瓷直接上了楼，并没有去打扰厉司承。


    洗完澡爬上床，苏千瓷很快就沉沉睡去。


    累。


    早上被他折腾到了下午，苏千瓷不仅仅是身累，心，也很累。


    据说，人在累极的情况下，容易做噩梦。


    苏千瓷不知道这是不是噩梦，她看见厉司承躺在了废弃仓库里面，双眼紧闭，双手被捆绑在了身后，身前被绑着一捆雷管。


    大火，熊熊燃烧。


    烧红了天，烧红了铁。


    整个废弃仓库里，全是大火燃烧的呼呼声。


    苏千瓷看见这一幕，眼泪滚滚而下，义无反顾冲进去，将他抱起来，试图将他唤醒。


    但是厉司承却没有半分清醒的模样，她将他身上的雷管摘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了出去。


    厉司承没有醒，她却被浓烟呛得看不清路。


    力气越来越小，费劲全力将他推出火堆，然而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


    隐约间，苏千瓷似乎看见了一道人影朝着这边走过来，抬手，想大喊，可声音却细若蚊鸣，她说了什么呢？


    苏千瓷心狠狠一阵钻痛，挣扎着喊道：“救他，救命……”


    厉司承被她惊醒，发现苏千瓷全身都湿透了。


    双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脸上早已经布满泪水，双腿乱蹬，像是一个求助的孩子，绝望、悲哀。


    厉司承心头微疼，稳稳将她抱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低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苏千瓷哭得更厉害了，钻进他的怀里，似是无意识喊道：“不是她，是我……厉先生……”


    厉先生……


    又是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里，充满了惧意，充满了疏离。


    为什么那么叫他？


    厉司承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


    苏千瓷身子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全身已经湿透，湿热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厉司承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听见她接下来的话，厉司承的心，阵阵地抽疼。


    “对不起，厉先生……”


    “我不是，故意爱上你的……”


    “对不起……”


    低低的抽泣，无助而悲伤。


    夜很深，可厉司承却再没有了睡意，无声拥着她，手臂收得更紧，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