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铃的心思小茶懂，但她不喜欢郝教授，就算喜欢也更不会染指。


    *


    考试结束，假期到来。


    学生们的福音将至。


    难得睡个懒觉，小茶卓卓两人睡得酣畅淋漓。


    日上三竿，懵懂的卓卓终于醒来，睡衣下他蜷着的小身板杵在床上继续不甘心地打盹。


    小茶撇过来一条腿，嘴里还咿咿呀呀说着梦话。


    两人如痴如梦，阿铃推门进来就看到这番场景。


    不禁扯开嗓子，


    “你俩是要睡到日落黄昏么？！”


    门被打开，阿铃爸爸做的南瓜汤香味四溢。


    卓卓鼻子尖，闻到气味。


    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


    “阿铃姨姨，爷爷做了好吃的么？！”


    “新出炉的蟹黄南瓜！”阿铃放出大招诱惑。


    小吃货卓卓嗖嗖下了床，洗漱准备吃饭。


    小的被引诱成功，大的还和死猪一样。


    阿铃抄起跌落在地板的枕头挥了过去，狠狠地拍在小茶乱七八糟的头发上。


    然而，对方依旧屹立不动，置若罔闻。


    阿铃还想再拾起另一个沉头呼过去，恰逢卓卓洗漱完毕经过，装模作样地拍打着光洁的脸蛋呢喃，“阿铃姨姨，让妈咪睡一会吧，她都好久没睡的这么香了。”


    阿铃听闻，顿住手腕。


    搂住他肉嘟嘟的小胖脸去了饭厅，转身时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


    小茶醒来时，已是下午三时。


    最近劳累奔波，她都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抻着懒腰，扒愣开饭桌上的饭菜。


    还算他们有良心，给她留了饭。


    冰箱上贴着留言条，阿铃和阿铃爸爸带着卓卓去游乐园玩了，让她醒来自己热菜吃。


    小茶图省事，只热了南瓜汤。


    舀了一大勺的大米饭，和着热乎乎的汤汁里搅拌，一舀一舀地塞进嘴里。


    睡的久了，肚子里空，她饥不择食。


    小茶喜欢这么大口大口的吃饭，因为妈妈曾经说过这样会让人感觉生活踏实。


    以前吃不饱饭的时候，妈妈总是给她偷几个馒头踹在兜里。


    小茶饿急了，都塞进嘴巴里，塞得跟蛤蟆一样。


    馒头干，她吃的冲，就容易被噎着。


    妈妈就给她去找水喝，大冬天冰凉冰凉的水灌进胃里，轧胃。


    虽然那时候很艰苦，可她却分外的想念，最起码有妈妈在身边。


    窝在她的怀里，温暖而又安心。


    一边吃着，小茶豆大的泪珠就跌落在了饭盆里。


    一颗一颗的，沾着饭还有咸味。


    那段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陷入无限的伤感和回忆里不能自拔，放在桌几上的手机铃铛地响了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擦干眼泪，打开手机。


    是一条微信。


    郝连成说寻找到了优秀的精子，需要她过去决定一下。


    联想到昨晚的尴尬，她心里发憷。


    她拒绝了他，他还好心地帮助。


    她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又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


    小茶骑着二八车子去了医务室。


    学生放了假，学校里空荡荡的。


    不禁感叹郝教授的爱心程度，心里的那份愧疚就更加沉重了。


    ……


    医务室里，郝连成一身白大褂从研究室里出来。


    他脸色发旧，眼底也是肿肿的。


    应该是昨晚喝多的后遗症。


    小茶攥紧小书包走了进去，明显因为昨晚的表白而不自在。


    “来了，做吧！”郝连成见到她，依旧面不改色。


    小茶深吸了口气，坐在病床上。


    郝连成将手里的精子信息放在她的面前介绍，“这是最近比较不错的精子遗留，男方是一名研究生，身高一米八，白皙，并无遗传病史，当初他是怕自己发生意外，留下这枚精子为了以后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我调查了信息，他在一年前发生了车祸身亡，父母也移居美国，所以就算你要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郝连成事无巨细，把所有的可能都替她考虑到了。


    既然如此，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同意手术。”小茶不假思索地答应。


    郝连成点头，“这颗精子正在运回国内的途中，两周后会到，到时候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两周后正是她排卵的日期，机恰好逢时。


    他抬眼，视线和她对上。


    尽管两人都试着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他们不是演员，无法做到那么纯粹。


    “好，我等郝教授安排！”小茶腾地起身，“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郝连成却叫住她，淡淡的语气，“人工授精手术是非常的严谨手术，记住在这段时间尽量避免饮酒酗酒，也不宜吃大量的凉性食物，多饮水，保持心情舒畅！”


    耳边是他语重心长的叮嘱，小茶心里一暖。


    她那么对他，他还是待她如初。


    “谢谢！”


    背过的身子并未转过，而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说这两个字了。


    离开学校，小茶推着自行车游荡在大街上。


    郝连成是好人，她不能连累他，


    她不接受他一是因为阿铃，这丫头心思重，虽然一直不说但她感觉的到，她喜欢郝连成。


    二是他爱她，卓卓不是他的孩子，她不能因为需要帮助就将压力全都倾覆在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


    如果时光倒回两年前，她也许会考虑，也有可能会爱上他。


    老天爷真会作弄人。


    天色渐晚了，小茶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赶去。


    沿路的繁华街市，全部在播报封厉秋和叶百惠结婚的消息。


    这怕是屠城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豪门联姻，背景雄厚的封家联手权大势大的叶家简直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因为封厉秋和叶百惠没有同框过，所以媒体播放的都是他们俩拼在一起的画面。


    想起怀表里的女人，盯着那画面她总觉得怪怪的。


    原来封厉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明明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却要娶另一个为妻。


    这也许就是豪门的种种无奈吧。


    小茶眼看着前面的小区就到家了，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聒噪的车笛声。


    而后火急火燎的封老太太从豪车内下来，横在了她前面。


    “封老太太……”小茶讶异。


    话刚落，她就被那几个保镖端上了宾利里。


    然后又是她坐在车内，前面是被几个带墨镜的黑衣男子簇拥的封老太太品着红酒，肆意的不得了。


    小茶暗忖，她老人家每次能不能换个出场啊。


    每次排场都这么夸张阔绰，还似乎乐此不疲的。


    “我问你，你是要毁约么？！”老太太先发制人，针尖对麦芒起来。


    小茶缩了缩脖子，心疼自己夹在他们奶孙俩之间备受煎熬。


    “奶奶，封二爷说已经归还了我从您这借走的钱财，所以他才是我的债权人。”虽然她也不想这样。


    但面对老太太的条件，她更是无法完成。


    和封厉秋生一个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狗屁的债权债务的，你知不知道封老二和那叶家丫头的婚礼就快要举行了，你的肚子再没个动静，那我的宝就全都压错了。”


    本来看着封老二那么宠她，老太太还以为这小妮子真能掀起什么波澜，没想到兴致勃勃又半路退缩了。


    “奶奶，那叶家大小姐也挺好的。”小茶转换套路。


    她开始看不懂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太太了，和叶百惠相比，孰好孰破一目了然。


    不晓得这老太太折腾个什么劲。


    封老太太将高脚本嘭地一下放在车内的小型旋转台上，脸色沉了下去，


    “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要是把她娶回来，我封家岂不是要倒大霉。”


    小茶内心感叹，别的不说就封老太太这火眼精金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于叶百惠她不予评价，但此人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


    “简丫头！”封老太太突然低下身子，近距离靠向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那孙儿啊？！”


    这么一问，倒是把小茶问住了。


    她喜欢他么。


    她不知道，就算喜欢也被她强制压了下去。


    女孩的目光闪烁，封老太太一眼便看穿。


    “你是不是不敢啊？！”


    被揭穿的小茶内心波澜起伏，可依旧强壮镇定，“奶奶我想问您个事？”


    “你说！”封老太太爽快人。


    小茶酝酿片刻，唇启，


    “二爷早年是不是爱过一个女孩子？”


    他看那个女孩子的眼神不同寻常，第六感告诉她他们相爱过，并且很深爱。


    封老太太听她这般地问，不自觉地咳了两声。


    “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芷惠那丫头不会再回来了！”她虽然是刻意掩埋，却透漏出无限的信息。


    “她叫芷惠？”小茶抓住重点。


    封老太太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只好招认，“其实也没啥，就是白芷惠是老二大学时处的一个女孩子，本来两人很相爱，但两年前那女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


    “老二发疯了般地找她，可过去了这么久了，依旧没有结果。”封老太太摊手，又故意压低声音，


    “其实他们都在传那丫头勾搭上了我大孙子，当年和景瑜一起私奔的就是她。”


    老太太绘声绘色，说的就好像不是自己家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