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医院的人是出了名的团结一致，得罪太医，意味着在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了保命的关系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丢命。


    所以也就只有张程敢这般肆无忌惮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肆无忌惮，虽然，要说真的，张程有那个资本，太医院换不换人，张程在凤北辰耳边多说两嘴也就成了。


    实际上在张程看来，不过是一切以凤北辰为先罢了。


    这些人虽然劝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使得凤北辰气得成了那个样子，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与凤帝的身体比起来，一整个太医院算什么？若是凤北辰气出了好歹，就是整个太医院打杀完了诛九族都不足以挽救。


    如果这些人知道张程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根本都不敢记恨，只会想着远离这么一个凶残的人。


    看凤北辰已经完全平息了下来，那阴沉沉的脸色，张程知道，她已经在动摇了。


    张程看时候到了，遂才开口：“圣上，其实老奴看来，汤院正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四殿下如今……”


    “你也认为老四活不成了？你也认为朕应该放弃老四让她自生自灭？”凤北辰猛地看过来，眼里凛冽的冷光对着张程还算是这么多年头一遭，“还是说，张程，你也有了私心？怕死了？”说出的话和眼神一样，像含着冰渣子一般，冷冷的简直能冻死人。


    那么冷静偏又暗藏杀机的眼神，张程眼神坦荡，毫不畏惧抬眼对上：“圣上，老奴是有私心。在老奴心里，没有人比圣上更重要，即便是…四殿下。”


    说到最后三个字，她垂下了眼睑。


    实际上，她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四殿下是重要，但不是那种人们所看到所以为的重要。


    这些年她跟在凤帝身边，看着她挣扎，看着她表演，看着她投入感情，看着她又毫不犹豫的松手……


    或许，在以后，有人会说凤帝虚伪，有人会说凤帝伟大。


    但她，作为一个全程的旁观者，却只看到了凤帝的艰难。


    那是，为君者的辛酸。


    所以，她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凤帝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圣上，您别忘了，您，是这天下的君王，是百姓的天，是大胤的撑天柱啊！”


    果然见风北辰像泄了一口气一般，凤北辰面含无奈看了一眼张程，眼神又一一扫过下面跪着的人。


    “算了，起来吧。容朕再想想！”


    她皱紧了眉头，张程上前，为她揉着太阳穴。


    “难道真要朕看着不管不成？”


    一声叹息，悠悠落下，竟让一干太医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悲凉。这时候她们也才想起了，璟王殿下，毕竟是凤帝的女儿，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宠了十五年的女儿，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凤帝，终究也只是一个母亲啊！


    张程却轻笑了：“圣上这话就说歪了。难不成璟王不入宫太医就不得医治了？怎么说能叫不管？”


    凤北辰眼睛一下子亮起了：“你是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语气不耐烦，“什么事儿？”


    “禀圣上，六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