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进了病房，我一再询问医生乔菲的情况，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才算一颗心落地。


    回到病房，方佳佳和乔菲看着我不停地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前道：“你俩太过分了啊，没这样式开玩笑的，耍猴呢。”


    方佳佳走上前看着我的眼睛道：“刚才你的泪水是真的吗？”


    我赶忙避开眼神含含糊糊道：“走廊里风太大，可能是迷了眼了。”


    “哈哈……”


    “还笑，我走了啊。”


    方佳佳赶忙拉着我道：“好了，不逗你玩了，不过刚才那一幕确实挺感动的，还好我录下来了。”


    “卧槽，赶紧删掉！”说着，我要抢她的手机。


    她紧紧抱着手机道：“你要是再抢，我可分享到朋友圈了啊。”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哀求道：“好姐姐，不带你这样玩的，用生命开玩笑，也是够了。”


    她瞬间停止笑声道：“什么叫开玩笑，要不是乔菲内衣上的钢圈挡着，真就刺进去了。”


    “内衣还有钢圈？这么高科技？”


    “你居然不知道？”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道：“孤陋寡闻了，头一次听说。”


    “切！怪才相信。”


    “要不我看看？”


    方佳佳瞪着我急忙后退，转向乔菲道：“你可以看她的。”


    我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看着她胸前裹着的白布，她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捂着胸口道：“干嘛，死变态。”


    “我能看看吗？”


    “滚！”


    “谁看你钢圈了，我看看伤口。”


    方佳佳趁机起身道：“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你们聊。”


    等她出去后，我握着乔菲的手深情地道：“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傻，没看到那是刀吗，干嘛还要冲过去。”


    乔菲侧着头望着窗外，半天道：“当时我什么也没想。”


    “太傻了，幸亏是虚惊一场，要不然我会后悔死的。”


    她回头看着我道：“别多情，要是别人我也会冲上去的。”


    她明明是替我挨了一下，嘴上却死不承认，我淡淡苦笑道：“好吧好吧，你是女超人，钢铁侠，葫芦娃，总之你很厉害。”


    她噗嗤笑了起来，挣扎要坐起来，我立马摁着她道：“你要干嘛去？”


    “回家啊。”


    “卧槽，这怎么能行，快躺着，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


    “什么啊，医生说我也可以回家静养，没必要在这里一直躺着，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想回家。”


    我强烈反对，道：“那不成，安心躺着吧，等伤彻底好后再出院。”


    “我真的没事。对了，你赶紧去那边吧，这边有佳佳姐陪着我就成。”


    “有马德龙呢，没事的。”


    乔菲突然看着我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乔菲笑了，笑得那样灿烂，撅着小嘴道：“那你以后还惹我生气不？”


    “不了，绝对不了，只要你好好的，这辈子我伺候你都成。”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乔菲伸开双臂道：“那你抱我回家。”


    “你真的要出院？”


    “嗯。”


    我一把将其抱起来，在脸颊上吻了一下，笑着道：“你真沉，是不是偷吃妞妞的狗粮了？”


    “滚！”


    “哈哈……”


    抱着乔菲走出医院，巧合的是雨居然停了，吹来凉爽的夜风格外舒服。此时此刻已进入凌晨，距离天亮不到4个小时。


    我将乔菲送回锦绣花园，又赶紧回到湖畔酒店。出了电梯，走廊里的异常凝重，或许出了刚才的那一档子事让人们对死亡更加畏惧。


    马德龙看到我立马上前心切地道：“徐总，乔总没事吧？”


    “没事，受了点皮外伤，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


    我对马德龙的态度十分恼火，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完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太不负责任了。耐着性子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马德龙看出我有些不高兴，道：“还在谈判。”


    我咬了咬嘴唇，道：“刚才那孩子呢？”


    “哦，我让保安控制起来了。”


    我顿时一阵头大，想要发火发不起来，毕竟他是前辈，道：“不是说了吗，不怨他，这种事犯在谁身上能受得了，冲动是正常的，人在哪？”


    马德龙指了指隔壁的房间道：“在里面呢。”


    我吐了口气推门进去，看到他蜷缩在一个角落不停地颤抖，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正死死地盯着他。看到我后立马上前道：“徐总，您回来了？”


    我挥挥手道：“你们出去吧。”


    保安不放心地道：“徐总，他……”


    “不碍事的，我自有分寸。”


    保安出去后，我沉默了许久走过去，看到他依然在发抖，伸出手声音轻柔地道：“起来吧，没事了。”


    孩子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恐惧和绝望，颤抖嘴唇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怪你，起来吧。”


    在我的再三鼓励下，他怯怯地站了起来，紧张过后抑制不住情绪哇哇地哭了起来。


    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尽管我比他大不了几岁。他身上脏兮兮的，廉价的衣服上满是漆黑的油渍，甚至毛孔里都被油渍堵塞，染着一头黄毛，稚嫩的脸上写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个子挺高且清瘦，要是好好捯饬一下也是帅气的小伙子。


    我没有阻拦，让他尽情的发泄，等他发泄过后，掏出烟点燃递过去，他犹豫片刻接过来蹲在地上熟练地抽了起来。


    “你叫什么？”


    “段杰。”


    “多大了？”


    “18。”


    “哦，在修理厂工作吗？”


    他眼神恍惚点了点头。


    我停顿片刻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做出刚才那种不理智的行为能理解，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勇敢面对。你是个男人，将来这个家就全靠你了。”


    他用手掌擦掉泪水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目前我也不知道真正死亡原因，马德龙说什么信什么，道：“施工过程操作不当，从空中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