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晴拉着顾思博的大手，因为他在，她清丽的嗓音里多了些轻快：“言归正传，你看看这些报表，我这样做可以吗？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有！”他说得煞有其事：“很多！”


    “真的？”


    “一箩筐那么多！”他点着她的鼻梁，坏笑。


    “你讨厌！”她娇嗔地推了他一把：“坏死了！”瞪他：“就知道吓唬我！”


    有爽朗的笑在他憔悴的脸上溢出。


    何沐晴都记不起，他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


    顾思博亲了她一口：“等我，出了一身臭汗，换身衣服去了！”说着，取了衣服便匆匆往洗手间走去，一直调至静音的手机嗡嗡两声。


    顾思博看了一眼，是顾夫人打来的，没接。


    与此同时，何沐晴的手机也响了，是雾都本地的号码打过来的，入耳听到：“何沐晴，是我，秦海杨！！”


    “你……在雾都出差？”


    “算是吧！”秦海杨在电话里说：“什么时候‘单独’见个面？”


    他语气比较严肃。


    何沐晴莫名的呼吸一紧：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转眼，夜幕降临。


    何沐晴和顾思博双双离开医院后，凌蓝打听到许主任还在手术室，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结束手术，她将凌梦瑶所在病房的监控线路一关，走了进去。


    睡在印有栀子花图案病床上的凌梦瑶，好像没察觉有人进来，还在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扯着头发。


    “姐姐！”凌蓝轻声喊。


    凌梦瑶双眼盯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动物世界。


    随着画面转换，凌梦瑶的反应也不同。


    当屏幕上出现猫咪的时候，凌梦瑶就扯着头发喵呜喵呜叫；有小狗的时候，她又汪汪汪的，还学着海豹在叫。


    猛眼一看，她就是精神不正常，但凌蓝质疑的是，她怎么能准确的学出各种动物的叫声？


    “姐姐，你是清醒的吧！”凌蓝问得直接。


    凌梦瑶指着屏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凌蓝侧头，看了眼屏幕，是动物们在亲密。


    “你笑什么？”凌蓝问：“这些是动物本能，有什么好笑的呢？”她在心里质疑的是，凌梦瑶为什么不再学动物们的叫声了，反而笑了？


    难道她看懂了，它们在亲密？


    可刚才学猫、叫学狗叫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笑？


    凌蓝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的画面中，并没有亲密的场景，更说明了，凌梦瑶是看懂亲密画面的。


    “其实人和动物是一样，也有这样的本能，只是人类的更高级，不然幼儿园里也不会有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就像你和姐夫的结晶辰辰是一样的！”


    凌蓝提到这个话题，凌梦瑶好像听进去了，视线定定的从电视那边移开：“辰辰，辰辰……”她各处找，最后将枕头抱在怀里，拍打着哄：“宝宝睡了，宝宝乖，睡觉觉了！”


    还是精神病患者才有的反应。


    凌蓝不信：“姐姐，我是凌蓝，和你同姓的妹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虽然凌梦瑶和凌左氏一直没相认，但郊外的那场大火失火前，就是凌梦瑶主动联系她的。


    凌蓝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她之所以刚好在江城郊外跑步，是早就查到郊外那栋隐蔽的别墅有人，而且顾夫人不止一次的进出。因为没办法进去查看凌梦瑶是不是在里头，她只能按凌左氏的吩咐，在附近等机会。


    凌蓝也没想到，机会来得那样突然。


    就在大火被点着的一瞬，凌蓝被浑身带着火苗的凌梦瑶给拉住。


    当时凌梦瑶说：妹妹，救救我！


    在认出拉住她的人正是凌梦瑶之后，凌蓝又喜又惊，她第一反应就是要通知凌左氏。凌梦瑶却拼命的摇头：不要说，不要！！


    然后晕倒在她怀里。


    凌蓝没办法，只能带她看医生，再加上凌左氏还在康复医院，凌蓝无法分身，只能将凌梦瑶也带到康复医院。要不是因为她病情严重，凌蓝也不会辗转带她来雾都求医。


    在雾都的这一个多月，凌蓝差不多是雾都、江城两边跑。眼看凌梦瑶的病情慢慢得到控制，她准备将凌梦瑶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凌左氏，凌梦瑶却出车祸了。


    怎么就那么巧，凌梦瑶跑出去后，刚好被顾思博给撞上了？


    依顾思博对凌梦瑶的排斥程度，他绝对不可能因为看着谁长得像凌梦瑶，就好奇的开车跟上去。


    这样分析下去的话，那就是凌梦瑶自己有意让顾思博撞的？


    可她一个神志不怎么清醒的病人，又怎么刚好知道顾思博在哪？


    花卉博览会上的巧遇，凌蓝可是没说给凌梦瑶听。


    会是谁在暗中帮她呢？


    凌蓝脑海中一下子闪出一个人影来，也正是这个人影，惊得凌蓝一把抓住凌梦瑶的胳膊，质问道：“凌梦瑶，你说，你和许主任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这是凌蓝一直以来的猜测，如果凌梦瑶是装病，那许主任还没发现的唯一说法就是，他俩是一伙的！


    凌蓝承认，自己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到。


    这也是她支走何沐晴和顾思博的原因。


    “串通……串通……”凌梦瑶吃吃的笑了，眼神还是迷茫的，扯着凌蓝的头发往她的假发按，一边按还一边说头发长了才好看，才漂亮！


    “装，你还在装！”凌蓝扯着凌梦瑶的手：“你根本没病！”


    凌梦瑶吃疼，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疼……坏人……老公，老公！”


    眼神是四处闪躲的。


    凌蓝眯了眯眼：“凌梦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她向前一步走，缩在床角的凌梦瑶又往后退，指着凌蓝：“别过来，我……我老公可是很厉害的！”


    “他不在！”凌蓝说：“我是你妹妹，是带你来雾都，是救了你的人，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可以理解你在顾思博面前装病的原因，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连我也欺骗！”


    “妹妹……？”凌梦瑶意识好像清醒了些，但抱着枕头，扯头发又扣墙的样子，还是精神病患者才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