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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野兽派的治愈系

    说到这里,顾欢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仿佛在嘲讽自己,明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扣上层层枷锁,随他沉沦在地狱的深渊。


    却无能为力。


    五天。


    她才发现,过完今晚,原来还有五天这么漫长。


    “怎么可能呢?”芳姑惊讶一声,“以那孩子寡情冷清的性子,别说玩弄女人,玩只小猫小狗他都没兴趣!相信我,墨墨绝不是那种玩弄女人的男人……”


    芳姑一边说,一边抓紧顾欢的手,真诚的语气里甚至还透着些许恳求的意味儿:“小顾,姑姑知道,也许我替墨墨说再多的话都于事无补,可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你们明明都爱对方,却一再地互相折磨,何苦呢……”


    顾欢沉默了,幽幽叹息一声。


    即便是内心同情北冥墨年幼的遭遇,却也深深知道,她和他之间,永远都存在一个死结。


    谁都解不开。


    浩瀚夜空下,升起层层凉意。


    夜风拂过,扬起她飘逸的长发。


    在这个云层密布,月光若隐若现的夜晚,她眸中泛着的泪光,就好似那颗璀璨的星光。


    隔了稍许,直至那星光逐渐黯淡下去,她才轻轻吐道——


    “不。阿姨,我们并不爱对方。而且,我们也不是互相折磨,因为那个被折磨的,一直是我,不是他。”


    她温柔而轻缓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察觉的幽叹。


    全然没察觉身后那抹高大挺拔的黑暗影子——


    “好一个折磨!”


    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震得顾欢和芳姑一颤。


    仿佛一阵阴风扫过。


    顾欢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回头一看,便对上了夜色下那双鹰隼的泛着冷光的黑眸……


    北冥墨此时穿着一身看起来很随意的休闲装,却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这高贵的气质,与这乡村郊野的原始农家是那么格格不入。


    乌黑的发丝还泛着水亮的光泽,像是才洗完澡不久。


    润玉般明媚的五官,透着凌厉阴冷的气息。


    他深邃的眼紧紧盯视住顾欢。


    性^感的唇线抿得死紧,甚至能看见他额际隐隐暴起的青筋。


    显然,方才顾欢和芳姑的聊天内容,该听的他没听见,不该听的却一字儿没漏进了耳朵里。


    “我才知道,原来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是折磨!”


    他扯着唇,凉薄的嗓音透着浓郁的嘲讽。


    刚刚他来的时候看见欢儿的背影,心脏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却没想到刚扬起的浅笑,在这女人最后那句话中隐没!


    她竟然说他们不爱对方!


    还说她是被折磨的那个!


    北冥墨显然被这句气得不轻!


    枉费他替婚这个月里,为她打破这么多原则——


    不但去了他发誓此生不肯踏入一步的沙巴,甚至还为她半夜做贼似的跑去买卫生棉,结果惨被当成卫生棉变态狂捉进了警局!


    他居然还为了她,见了他此生都不想再见第二面的余如洁!


    他甚至不要命地为她在沙巴挡了一枪。


    他做了这么多,竟然只换来她一句‘折磨’?


    这让他情何以堪?


    气氛瞬间僵冷!


    芳姑偷偷擦干泪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佯装不悦道:“墨墨,是你约姑姑来这里的,自己却迟到,该罚!”


    北冥墨隐忍着怒火,迈开长腿,愣是挤在芳姑和顾欢中间,一屁股帅气地坐下来。


    毫不在意鱼塘边的石头会弄脏他的衣裤。


    顾欢慌忙地背过头,飞快擦干自己湿润的眼睛,她才不想他瞧见那些为他流的眼泪。


    “对不起姑姑,途中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他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精湛的眸子却不时瞟向顾欢。


    她扯了扯嘴角,在这乡村野外,除了菲儿,他还能有什么事情耽搁?


    蹙了蹙眉头,她斜眼瞥了瞥他,傻子都能感觉这厮浑身透着寒意!


    尤其是他的眼光,瘆人的很!


    可他瞪什么瞪!


    他横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


    “姑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幸好有小顾陪我,你瞧,鱼都钓上好几条了。”芳姑老小孩似的将鱼桶展示给北冥墨看。


    北冥墨微微点点头,顺手接过芳姑手里的鱼竿:“姑姑,夜深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等芳姑回应,顾欢作势就要起身:“我回去了。”


    哪知,刚直起的腰身就被北冥墨的长臂给揽住了,牢牢扣着,霸道地说:“你留下来陪我!”


    “我?”顾欢瞪了他一眼,“你约的人是你姑姑,干我什么事?”


    “姑姑她年纪大了,你舍得让她熬夜继续陪我?”他云淡风轻地哼了一声,傲娇得很!


    顾欢杏目圆睁,她真想说‘她是你姑又不是我姑,我当然舍得了!’,可瞟了眼芳姑慈眉善目的脸庞,愣是咽下这句话了。


    “哼!”她赌气地哼了句,抓起身边的小石子儿,愤愤地投进鱼塘里!


    咕咚咕咚,惊起一潭夜游的小鱼儿。


    “好了好了,墨墨,你别给我欺负小顾了!姑姑这就回去歇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了,呵呵呵……”


    芳姑笑眯眯地打圆场,靠着北冥墨的肩膀蹒跚着站起身来,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欢一眼。


    *


    芳姑走后,北冥墨沉默了。


    顾欢闷不作声。


    仿佛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耳旁呼呼的凉风,稻穗摇曳的声音,鱼塘里潺潺的水波,大自然在演奏着最和谐的交响曲。


    北冥墨轻轻呼吸着,微微闭上眸子……


    每当听见这种田野池塘的声响,就觉得仿佛有种莫名的治愈功能,能让他狂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尤其怀里还能隐隐闻到独属于欢儿的体香味儿。


    只不过,这一切听在顾欢耳里,就不怎么优美动听了。


    废话。


    大半夜的,阴森森的荒郊野外,除了北冥二货这种怪癖精,还有谁会欣赏这么诡异的风景?


    “北冥墨,麻烦松开你的毛爪子,成吗?”她忍不住了。


    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


    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明明上一刻她是很同情他小时候的遭遇来着,可这一刻,面对他厚颜无耻的轻薄与白赖,她就没办法不气。


    “欢儿……”他不仅没收回毛爪,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俯下唇贴近她耳瓣,“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真的是折磨么?”


    “对!”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他强迫她替婚,强迫她承欢他的身下,强迫她像妻子一样伺候着他,难道不是折磨么?


    亏芳姑刚刚还说他不该是强迫女人的那种人,那是芳姑不知道这家伙内心里到底有多黑暗而已!


    他眸光一下子灰暗了,散发着浑浊的阴鸷。


    鱼竿不知何时塞在了木桶边上的竿洞里。


    他腾出来的大手,不客气地探入她的衣^襟,触碰她傲挺的丰满。


    “嘶……北冥墨!你别太过分!”她的身子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这厮强烈的欲^望吓到她了。


    傍晚时分在秸秆堆里的发^泄还不够满足他么?!!!


    老天,这才隔了多久?


    “欢儿,我以为你一直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没想到却听见你说是折磨……”他冷沉着嗓音,显然还在意这事儿。


    “松手!别像个发^情的狼狗似的,到处咬人!”她奋力拍开他的毛爪。


    “欢儿,你嘴上说折磨,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告诉我的……瞧瞧,它多享受……”他邪笑了一声,唇又落入她白^皙的颈脖之间……


    她倒抽一口冷气:“混蛋!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


    他们脚下这鱼塘,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只是刚刚入春的季节,尤其是大半夜的,水凉着呢。


    却没想到他嘴含着她薄脆的耳瓣,含糊地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还没试过在鱼塘里野^合是什么的滋味……”


    “你……唔……禽^兽……”


    “欢儿,知道么,越原始的村落,越能激起男人的野^性。我真想拖着你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狠狠爱你一遍……不,一遍远远不够……不够……”


    “……滚……死变^态……”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乡村郊野的村落,对那个曾经疗过伤的男孩来说,是最美的梦。


    只可惜,讽刺的是,他最终还是将最珍贵的承诺给了另一个女人。


    所以,他只想用剩下来的几天时间,好好爱她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


    替婚倒数第五天。


    公鸡在田野旁响起第一声鸣叫,天亮了。


    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阳光懒懒洒在田里的稻穗上,金黄黄一片。


    农家乐晨起的工人们,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


    顾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北冥墨的怀中。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北冥墨将她桎梏在怀里,动弹不得。


    两人一丝不^挂,她回忆起昨晚的种种,不禁默默叹息,说多了都是泪……


    尤其想起昨晚他抱起她,一路从鱼塘亲回房间,虽途中夜色笼罩,可想想他的大胆,她仍不免脸颊发烫。


    真是丢死人了。


    她扬眸,眼光瞟向他赤luo结实的胸膛,胸口上那个隐隐的刀疤,虽然随着年月逐渐淡化了,但依然与周围的皮肤无法完全融合。


    她无法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对最爱的母亲对自己手举尖刀,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这么可怕的阴影,伴随着他年月成长,只怕是一辈子都散不去了。


    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北冥墨当年为何会对程程冷漠疏远、避而不见了。


    程程不也像极了当年的北冥墨么?


    她想着,北冥墨怕是每次见程程,都会想起年幼的自己,继而想起心尖上的那一刀吧?


    怎会不恐惧?


    她低低叹了一声,昨晚自己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才会最后对他妥协,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任由他这么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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