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总我不明白，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我说的是什么，你只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好。”
姜如雪仍旧一脸不明就理，于凯也不管她一脸茫然不知所云，勾起两根手指在她的桌面上轻敲两声，“把资料拿出来给我。”
“于总……”
她为难的看着他，老实说，那份资料具体是什么内容她并不清楚，但奔着成于浩是命乔小芮直接把东西交给她而不是于凯的这点，她就有义务保护好。
只是，面对自己的上级对自己如此施加压力，她又怎么可能泰然自若呢？
“你还在磨蹭什么呀，快点把资料给我！”于凯一脸不悦，说话的语调高了不止几个分贝。
该来的总要面对，算了，豁出去了，谁让成于浩有恩于自己。这次，就算因此得罪于凯，她也顾不得了。
姜如雪深呼吸一口气，毅然把装有那份文件的抽屉直接锁上，然后把钥匙紧紧的拽在手里。
霍然起身，一脸严肃，视死如归般，义正言辞说到：
“对不起于总，我不能把东西交给你！虽然你是我的上司，但这份东西是成总给我的。在没有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不能随便把客户交给我的东西拿给您！”
“姜如雪，你够了啊！不说你是我的下属，你要绝对服从我。这成总，本来就是我带回来的客户，而且也一直是由我在维护着的，你现在跟我说这话，到底是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精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决然凌厉。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自己跟他说！自己跟成总说。”于凯无奈姜如雪的执拗，快速掏出手机，然后拨通成于浩的电话。
对他来说，姜如雪真的不是个好打发的人，虽然她转过海市这边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在她身上吃瘪好几次了。
姜如雪如临大敌，身体微躬，警惕地盯着于凯的一举一动。
“你别紧张，放松一点。拿着电话，接啊！”
面对姜如雪的这一系列举动，于凯只觉得整个脑仁都在疼，他稍显烦躁，但又不能当场发作，隐忍得特别辛苦。
她颔首低眉，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他的手机。
于凯的手机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牌子机，但却是符合现代人习惯的，那种屏幕很大的触屏版机。
姜如雪接过仍旧带着他余温的手机时，一眼便看到亮着的屏幕上，那跳动的数字。
她知道电话已经被接通。于是，她快速的把电话贴上耳朵，电话那边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像是因信号不好，而贯有的混乱不堪的连线杂音。无奈，她只能走动脚步，寻找信号更强劲的角度。
走了两步之后，电话里的声音渐渐清晰，成于浩低沉性感的嗓音宛若大提琴，简洁而优雅，“还有什么事吗？”
“成总，我是姜如雪！”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开口表明身份。
“如雪？你怎么会拿于凯的手机打给我？”成于浩有些讶异。
“于总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姜如雪直言不讳，顿了一下，她悄悄扭头时，眼角余正瞥见于凯挑着眉头，一脸泰然自若地看向她。
她赶紧将视线移开，专注电话联线。
“成总，您差人给我送来的资料我收到了，但我有些不能理解，您给我送来这个文件，是想想要表达什么？”
“如雪，你别着急！很抱歉，没有及时向你说明。其实，我也是刚想打电话给你。”
面对自己给姜如雪造成了那么大得困惑，成于浩满心抱歉。电话里的他声线很温和，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没事，但是现在。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说法？”
“可以。不过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你可不可以把晚上的时间留给我？”
“晚上？几点！？”
“晚上八点，可以吗？”
“可以。”
“好，哦，对了。你和你们总监于凯一起过来吧！”
“于总？”
“嗯，具体事项咱们见面之后详谈。”
“好。”
这一通连线在姜如雪一句忐忑不安的好字中收了连线。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现在，你可以把资料给我了吗？”
“抱歉于总，电话里成总没有说明什么，只是告诉我，晚上约见我们。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把资料给您。”
“那你什么时候才把资料给我？”
“这个，今晚见过成总之后，我想成总应该会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所以，请您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那么大个项目现在去处不明，你让我耐心等待？要我说，现在就应该把资料拿出来，先给我做一个系统的评估，……”
“抱歉于总，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麻烦您出去吧，我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您在这里会影响到我工作的心情！”
面对于凯的讥讽，姜如雪字字句句清晰而又坚定地阐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你现在要赶我出去？我是你的上司！我是你的头。你手上的项目，有哪一个，不是经过我手的？现在要赶我出去？行！姜如雪有你的！”
于凯终于被激怒，他不顾形象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个有些笨重的椅子大力摇晃呈现出了不规则的运动。
他一手捏着拳头，一手抬起，伸出一根食指，直指她的脑门。
于凯突然贴近的脸庞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躲，但意识却命令她不许躲避。
姜如雪僵直着背部，逼迫自己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于总，请您不要为难我。”
“我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我，我撑着这么大家公司我容易吗？行，我也不逼你了！不过，以后你小组的项目怕是不会有多少了！”
看着于凯愤然离去的背影，姜如雪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把于凯得罪了。
晚上，华灯初上，海市的夜景是绚烂而美丽的。
天空上俯瞰，海市商业圈，灯火通明的街道，纵横交错，如同流水的车辆，在道路间川流不息，生生不息。
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姜如雪感觉两个眼球干涩疼痛难忍，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时发现颈部已经僵硬。
双手环上后颈，用力捏了捏，缓解着紧绷的肌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七点二十。
想到跟成于浩约定的时间是晚八点的时候，算算赶赴约定地点需要耗费的的时间，她决定立刻动身。
关掉笔记本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办公桌，拉开抽屉的时候，发现那份文件安静地躺在里面。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拿了出来，盯着这一份资料，她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她在环宇的处境就不太好，刚调过来，属纯属空降，手下大部分的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服气她的管教。
加上原先就对她存在特别大敌意的刘静怡，她在环宇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现在，她又为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项目把于凯给得罪了，接下来的日子……
她简直无法想象！
姜如雪有些心烦意乱地翻开了那份文件，从手上的资料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道路建设工程项目，以她从事多年的专业眼光来分析，以上面提现的数据来判断，整个项目少少也在三个亿以上。
姜如雪知道对于嘉禾集团这样的企业来说，这种项目不算什么，多得只是凤毛麟角中的一角而已，但对环宇来说却是个肥缺。
拿起挎包，姜如雪把文件塞进包里便匆匆下楼，准备赴约。
刚一跨进电梯，便撞上了同样要下楼的于凯，心顿时悬了起来。
看着于凯一脸无害的模样，姜如雪心里只觉得发毛，因为，于凯这个人的心思很难猜。他喜怒从不形于色，做事也全凭感觉。
僵硬地朝了点了点头，生硬地从嘴里挤出话来，“好巧于总，您是准备赴成总的约吗？”
姜如雪逼迫自己尽量保持平和的语速，微笑已经僵硬在脸上。
“不巧！我特意等你。”
“特意等我？”姜如雪不安地朝电梯一角挪了挪脚步，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寻求一点安全感。
“对，就是在等你。”于凯笑得人畜无害，他突然向前一步，姜如雪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拳头紧紧地握可起来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于凯讥讽着把按上了电梯的关门键。
姜如雪没有搭腔，她知道于凯还在生她的气。
可她却没有办法躲避，必须面对跟他独处在这个密闭空间里的紧迫感。
姜如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几乎想要窒息。
好在，电梯一路下行都没有停过。门一打开，姜如雪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了出去。
只是她没能如愿，一只脚刚跨出去，手臂便被人拽住了。
巨大的撕扯力，使她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她下意识地收住脚步，回头，看到于凯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于总？”
“你跟我一起过去！我有车，现在这个时候不好打车。”
“其实不用麻烦……”
“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进来！”于凯不再听她多说一句，把她拽进来后，径直按下关闭按钮。
电梯缓缓启动，几秒钟后稳稳地落到了负三楼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