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遥1如既往。


    吃过早餐就自己去上班了。


    下午4点。


    又到了极限2选1的时候。


    苏瑾楠过来。


    亦或是她过去。


    苏瑾楠的微信消息，刚到4点就发来了：【遥遥，我去找你？还是你来陪我？】


    郑之遥看着他的微信。


    思忖着该如何抉择。


    苏瑾楠等不及似的。


    再次开启信息轰炸。


    【还在生气？】


    【我下次不敢了】


    【我只是想见你1面】


    【】


    【遥遥，我出发了，在停车场等你】


    【想你】


    【……】


    郑之遥就无语。


    想着他腿上的伤，总算回复道：【你老实养伤】


    苏瑾楠秒回。


    【那你来吗？】


    【′`】


    郑之遥：【嗯】


    苏瑾楠：【等你】


    【】


    【开车慢点】


    ……


    郑之遥没有再回复。


    时间来到下午5点。


    她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开车去了3院。


    病房里。


    范辉依旧不在。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好了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两人份的。苏瑾楠穿着她在南苏给他买的那套休闲服，坐在沙发上等她。


    饭菜明显不是医院的。


    餐盒看上去应该是顾家的。


    她和他订婚前后，时常往顾家跑，1眼就能看出来餐具是顾家的。


    她没说要和他吃饭。


    他这么积极准备这些做什么？


    郑之遥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进来，站在门口处。并未朝苏瑾楠走过去，态度十分冷漠：“看过了？走了！”


    说罢。


    转身便要离开。


    “遥遥……”


    苏瑾楠急得顾不上拿手边的手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急匆匆地追她。右腿传来剧烈的拉扯的疼，步伐太大，没走几步便摔了出去。


    郑之遥忍不住顿住脚步。


    扭头看向他。


    气急败坏地喝道：“我都说了，你不要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你每只想见我1面，我已经过来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是看在苏奶奶对我很好的份上，才给你两分好脸色。你要是真残废了，苏奶奶肯定会难过，仅此而已。你不要觉得用这种方式就真能威胁我，要不是因为你家里人对我好，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多看1眼。”


    “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多看1眼。”


    这话。


    太过伤人！


    苏瑾楠只觉得心尖泛起剧烈的，撕扯的疼。


    就好像谁把他的心从胸腔里掏出来。


    毫不留情地扔在粘板上。


    用力地。


    紧密地。


    1刀接1刀地剁碎。


    1颗心破烂不堪，血肉模糊。


    破碎到……


    完全拾捡不起来。


    他摔在地上，仰头看着她。浓密欣长的睫毛，迅速被湿润的液体晕染。雾蒙蒙的，忧郁落寞。紧绷着下颚线，呼吸加重。右手抬起，死死压在胸口处。神情痛苦不堪，出口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有气无力的：“遥遥，我……心好痛，遥遥，痛……”


    苏瑾楠真不是装的。


    是真的很痛很痛。


    这几日的相处，他以为他们之间终于有了1点小突破，小进展。


    雀跃又激动。


    他以为她心疼他腿上的伤，不舍得他去见她。猜到她今天还会过来，提前给姑姑打过电话，让家里佣人送了两个人的晚饭过来。特意发了食谱，都是按照孕妇喜欢吃的准备的。


    他以为他就快攻克她的心。


    整个人轻飘飘的。


    在云端之巅。


    连工作效率都大大提高了不少。


    她刚才的态度，给了他致命1击。


    突然从云端被人1脚踹进地狱。


    巨大的落差。


    他心理承受不了。


    心脏痛得超乎他的预料。


    好像真能把自己痛死。


    眼看他额角青筋凸起，额头冒出冷汗，双眸越来越红。捂着胸口，嘴里念叨着心痛。郑之遥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了1会儿。


    他似乎真的很痛，好像越来越难受了。


    呼吸急促。


    气息不断变沉。


    粗重到濒死1般。


    郑之遥吞了吞唾沫，心慌不已：“你……你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苏瑾楠仰望着她。


    目光灼灼。


    粘稠。


    委屈。


    难受。


    痛苦。


    可怜。


    ……


    像是被主人抛下，又无能为力的大狼狗。


    郑之遥本就坍塌了1大片的心，哗啦啦全塌了。


    再也嘴硬不下去。


    走上前去。


    弯下腰想把人扶起来。


    苏瑾楠立刻抱着她。


    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宽厚的背脊1抽1抽的。


    好似委屈得快要背过气去。


    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遥遥……遥遥，不要……不要走，遥遥……我好难受，难受……遥遥，求求你心疼我1下，好不好？遥遥……”


    郑之遥眼眶跟着泛红。


    1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试探性地回抱着他。


    轻轻顺了顺他的背。


    就像是给大狼狗顺毛。


    他粗重的呼吸，低迷绝望的情绪。顷刻间得到安抚，竟真的慢慢缓和下来。说话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能听出来没那么难受了：“遥遥，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我，我好难受。我从来……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你疼疼我，别不要我，遥遥，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他央求着。


    反反复复说着1样的话。


    郑之遥始终沉默。


    她信了。


    她彻底信了。


    他现在真的爱上她了。


    不是欺骗她的。


    可她……


    真的可以再爱1次吗？


    真的能再赌1次吗？


    她还输得起吗？


    苏瑾楠1直在她耳畔碎碎念着。


    口吻极度不安。


    “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郑之遥终于开口安抚他，1边顺着他的背，1边说道：“你先冷静点，别这样。我脑子里很乱，你让我考虑考虑。给我点时间，行吗？”


    苏瑾楠抱她抱得很紧：“好，那你不要躲着我。”


    “嗯。”


    “每天见1次，不能少于半小时。”


    “嗯。”郑之遥答应了他的要求，继而道：“你说想重新开始，我其实1直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想过。我今天答应你，我1定好好考虑。但是，我不保证我最后给你的答案是什么样。还有，我需要提醒你1点。我这个人其实有时候很保守，不喜欢冒险，不够激进。在1个地方摔倒过1次，爬起来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潜意识里会提醒自己，不要再走那条路，那条路不平，我会摔倒。这1次，我可以尝试爬起来。可也只有1次，如果再摔了，我永远不会再走那条路，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