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楠人在南苏。


    心却在郑之遥身上。


    京城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除夕夜都是各自在家里过。北方大部分家庭人口简单，不似南方枝繁叶茂。尽管家里张灯结彩，还是不若南方热闹。


    尤其是京城这样的大城市。


    1到春节。


    返乡潮掀起。


    大量外来务工人员回乡，繁华热闹的城市，霎时变得人丁稀薄。纵然街道上节日气氛浓烈，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但人骤然少了那么多，加之天寒地冻，草木凋0，不似南方树木常青，难免显得萧条。


    吃过年夜饭。


    郑家3口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如今看春晚，更像是1种习惯和情怀。


    郑之遥看得哈欠连天。


    郑书墨时不时低头和夏萱萱聊天。


    他进了大学依旧是学神。


    每年奖学金不断。


    昨晚刚过十2点，就给夏萱萱发了红包。


    夏萱萱同样给他发了红包。


    小情侣几乎是同时给对方发红包。


    郑之遥瞧着弟弟指尖飞快地在手机上敲打着，嘴角时不时勾起，就猜到他是在和萱萱聊天。突然就想起苏瑾楠，他回南苏时跟她报备过。昨天就回去了，除了今天早晨给她发了条微信之外，杳无音信。这会儿都快晚上9点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郑云堂只觉得近年的春晚越发没意思。


    儿子忙着和准儿媳聊天。


    女儿看得直犯困。


    只觉着这家里到底是人口太少了。


    如今国家政策开放，希望孩子们以后能多生几个吧。


    家里还能热闹点。


    十几分钟后。


    郑之遥实在坚持不下去，站起身：“爸，我困了，想上楼睡了，您和书墨再看会儿吧。”


    郑云堂点点头。


    郑书墨抬眸看向她：“姐，你怀着孩子，别守岁了，快去睡吧。”


    郑之遥上了楼。


    洗漱后躺进被窝里。


    翻了翻手机。


    苏瑾楠最新的1条微信消息，还停留在今天早上。她知道南苏亲戚多，苏家是世家大族。他是苏家的嫡长子，年节肯定很忙。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忙，除夕夜都快过去了，竟然1条消息都没有。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说消失就消失。


    郑之遥怀孕后，作息1向规律。


    不到晚上十点。


    困得眼皮抬不起来。


    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没有任何烟火声，卧室里安静至极。导致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格外的刺耳。她下班后，基本不看公司的电话。用自己的私人手机，所有相熟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不可能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便没有关机睡觉的习惯。


    被铃声吵醒。


    她吓得1个激灵。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抬手打开床头灯。


    摸过床头柜上响个不停的手机。


    来电显示……


    苏瑾楠。


    她看了眼时间。


    十1点4十。


    这家伙有毛病吧？


    这么晚打电话？


    郑之遥滑动接听。


    尚未开口，对面传来烟火绽放的声音。


    南苏可以放烟花爆竹。


    从晚上7点开始。


    就不断有人放烟花。


    大半个天空都被点亮。


    火树银花。


    璀璨漂亮。


    短瞬，却美到极致。


    郑之遥动了动唇，刚要说些什么，苏瑾楠醉醺醺的声音撞入耳朵里：“遥遥，我想你，遥遥，我好喜欢你。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遥遥，我不能没有你。遥遥……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大了。你以前……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我怎么那么混蛋？我对不起你，遥遥，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遥遥，我好爱你，我爱你遥遥。对不起，遥遥，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别不理我，别躲着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听得出来喝了不少。


    语无伦次。


    反反复复。


    都说酒后吐真言。


    这1刻，郑之遥心底酸酸胀胀的。


    她知道他此时说的都是真的。


    眼底有些发烫。


    喉咙发痒。


    想哭。


    对面的苏瑾楠还在碎碎念。


    忽而。


    他的手机像是被人抢走。


    苏瑾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大嫂，你在听吗？”


    郑之遥刚上来的情绪被浇灭，清了清嗓子：“嗯，我在听，那个……你大哥是不是喝多了？他没事吧？”


    苏瑾楠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喝多了吗？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人多。年夜饭1大家人聚在1起，我哥以前这种时候就意思意思喝两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了几杯就开始喝闷酒。他身上伤还没痊愈，本不该醉酒。怎么劝都不听，1直喝1直喝。你说都这个点了，他吵着闹着非要去京城找你。”


    “好不容易劝下来，又喊着要给你打电话。你怀着孩子，这么晚了，我们都劝说你睡了。把他手机藏起来，谁知道他自己又翻出来了。大嫂，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刚才他喝醉了，我送他上楼。好家伙，抱着我喊‘遥遥’，差点把我初吻抢了。”


    “这醉鬼我真是……”


    “他要不是我亲哥，我真能对他下毒手。”


    “……”


    郑之遥忍不住笑出声。


    苏瑾楠强吻苏瑾枫。


    那画面。


    想想就……


    美得很！


    听到郑之遥在笑，苏瑾枫尴尬地顿住声音。


    好似苏瑾楠又在作闹。


    郑之遥能听到对面很是混乱。


    苏瑾枫和苏瑾逸都在劝。


    “大哥，大嫂已经睡了，你别闹了。”


    “先上床睡吧。”


    “哎，别抢手机，别抢别抢。”


    “等会儿摔死你算了。”


    “……”


    除了两个兄弟的声音之外，还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瑾楠在扯着嗓子地喊：“遥遥，遥遥，我要遥遥，把手机给我，我要见遥遥，遥遥……”


    苏瑾枫和苏瑾逸被苏瑾楠折腾得够呛。


    苏瑾枫对着手机说道：“大嫂，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我大哥就是喝多了，没大事，睡1觉就好了。你怀着孩子，不好熬夜，你先睡吧。”


    “遥遥……”


    “遥遥……”


    郑之遥能听到苏瑾楠在嚎，对苏瑾枫说道：“2公子，你把手机给他吧，我和他说两句。”


    彼时苏瑾逸正拦着苏瑾楠。


    抱着他的腰。


    不让他再争抢手机。


    场面很是混乱。


    苏瑾枫闻言，干脆点开免提：“嫂子，手机我给我大哥了，你劝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