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助理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这一阵，顾新瑶正在病床上睡着，慕锦阳跟秦若兰大眼瞪小眼。
“拜托你了，给我一次陪瑶瑶的机会吧。”
秦若兰无语：“你又不是不知道，瑶瑶看见了你是什么反应，你还赖在这里，分明就是想气死她！”
“我哪里舍得气死她，倒是你，明天就要带她做手术，我不允许。”
“这是瑶瑶自己的意思，跟你没有关系！”
秦若兰还死死的瞪着慕锦阳，一点也不肯让步。
没错，她不会再看着顾新瑶受委屈了！
慕锦阳，最好能死远一点，哼！
慕锦阳抬了一下眼皮，不耐烦的把笔记本电脑从腿上移到旁边去，然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秦若兰面前。
“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慕锦阳轻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他一把捏住秦若兰的肩膀，把她拽到门口，开门，将她丢出去，再关门，一气呵成，“我……自然是把你丢出去啊。”
慕锦阳无奈的摇摇头，将门反锁了，笑了一下，然后又坐回床上。
说好的不放手，他就一定不会放手。
他扭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顾新瑶——
这一次，他真的会陪她到底。
他已经做好被她多次拒绝的准备，他不会放弃的。
想到这些，慕锦阳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他坐稳了身子，然后又抱起电脑，开始工作。
翌日。
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今天一早太阳就出来了，慕锦阳拉开窗帘——
尽管在病房里，他还是能感受到浓浓的暖意。
大概这种暖，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已经是深秋，经过昨夜的雨，地上已经落了很多枯黄的树叶。
这时，病床上的人，醒了。
慕锦阳回头。
“瑶瑶，睡得怎样？”
顾新瑶眨眨眼。
昨天她睡了有多久？难道睡过了白天，还睡了一晚上？
记得自己怀多多的时候，就是这样贪睡，有时候闭上眼睛了，再一醒来，整个人都睡得恍恍惚惚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新瑶缓缓做起来。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秦若兰，而是慕锦阳，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蓦地，想起来昨天自己刚刚沉睡之后，听到的那些话。
难道——
“昨天一直都是你在这里？”
“是啊。”
慕锦阳点点头。
“那，若兰呢？”
慕锦阳一步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秦若兰总是呆在你身边，连会都不能去约，我得来换换她吧。”
“……”
“你这个做闺蜜的，总得给人家一点谈恋爱的时间吧，别这么不懂事，知道了吗？”
说罢，扬起手来，摸摸顾新瑶的细发。
顾新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
虽然慕锦阳说的没错，自从秦若兰跟许然在一起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在一起粘着多长时间，反倒好像是分开的时间居多。
哎……
其实，顾新瑶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可是，她又不可以跟慕锦阳呆在一起。
她说服不了自己重新接纳他。
算了，既然他非要如此，那就这样吧。
不过，现在她也醒了，得赶紧把慕锦阳支开，今天早上，是她做流产的日子。
做了流产，她就要离开暖心公寓，然后找一个安静的，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养养身体，离开青城。
这一次，她真的要离开了。
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回忆，曾经挣扎了许久，却依旧舍不得离开这些回忆，舍不得离开慕锦阳，而现在——她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了。
她要走，要走的彻彻底底！
顾新瑶低着头，一想到这些，心里如同安静的湖水被丢上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砸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半晌，她才轻轻开了口。
“慕锦阳，睡了一天一夜，我好饿，你可以帮我去买一个鸡蛋灌饼来么？正好，你也吃一个。”
慕锦阳的眼里，一阵惊喜流过。
她……终于肯跟他柔声细语的说话。
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前两天那样充满了厌恶。
而顾新瑶，只是在这一刻，心里有些沉重。
她马上就要离开他。
尽管他给她的痛苦更多一些，可是，曾经的那些美好，那些甜甜的记忆，她还记得。
在这场脆弱的感情消失之前，她想，还是柔声细语一些好。
这样，他的心里，会不会还给自己留一点位置？
哪怕以后他娶了别的姑娘，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他是不是会想，他曾经，跟一个叫做顾新瑶的女孩，相爱相杀整整八年。
顾新瑶说完以后，慕锦阳重重的点头，然后，慢慢靠近她，在距离她很近很近的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很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顾新瑶像是石化了。
整个身体，都好像不能动弹。
在这一刻，她想要挪开身子，但是，她却没有。
还是放不下？
脑子里乱乱的。
接着，她就看到慕锦阳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圈又一下子红了。
她慢慢的下床，迅速洗漱，然后打电话给秦若兰：“喂？若兰，你先让许然抱着多多回百川公寓，我在妇产科等你，手术的话，我想尽快。”
“嗯，我马上过来。”
秦若兰正在吃早餐，一看到顾新瑶的电话打来了，早餐也没有吃完，直接丢下来就往医院赶过来。
这一阵，顾新瑶正在妇产科咨询。
“从昨天的化验结果来看，顾小姐，你的身子太弱，稍微有点贫血，我不建议你现在做流产，如果做了，怕留什么后遗症……”
医生看着化验单，“我的建议是，这个孩子你留下来，如果非要做，我就给你开些药，再补补身子，然后再来检查。”
病房门口，慕锦阳手里提着鸡蛋灌饼和八宝稀饭，刚刚推开病房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抓了身边的一个护士：“这床的病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昨天就在咨询做流产，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手术了吧。”
如同晴天霹雳，慕锦阳一下子呆住，手指一阵颤抖，手中的豆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