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自觉地望着手心捧着的那张清隽动人的脸。
对方老老实实坐着，乖巧的被他治疗，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他。
被那人一双漂亮眸子眨也不眨的注视着，盯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心中既慌乱又悸动，仿佛有什么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搅得他心神不宁。
姬长清面上发热，心脏狂跳。
说不出的紧张。
他喉结滚动，低声问，“为什么看我。”
“为什么？”那人复述。
干净的声线，在轻声说话时，莫名像片片羽毛轻轻滑过他的心间。
蠢货理所当然道，“我脸被你掐着，我不看你，我看什么，你就在我脸前面，你这话问的好像个大傻春。
话说我都没说你呢，你干嘛从厕所里出来之后就开始瞪我啊，凶巴巴的。”
笨蛋话痨的特点再次显露，那带着点淡淡红润的薄唇，飞快开合，讲了一堆。
姬长清只扫了一眼，视线就飞快从对方的唇上移开，耳尖微红，缩回了手。
“对不起。”
“你道哪门子歉？解释也不解释。”
何睿感受了一下嘴里，舔了舔，发现确实不痛了，他抓起杯子含了口水漱了漱口，跑去厨房吐掉，又回到客厅沙发，盘腿面朝他姬哥坐下，准备继续聊天。
“我....”姬长清开了个头，然后就顿住了，‘我’不出个所以然，卡在了那里。
何睿看这人说不出什么，表情还莫名腼腆。
忍不住感叹一声。
“铁铁啊，我是真看不透你，一会儿一个样儿，没有规律可循。”
让人琢磨不透。
....
吃完饭正在漱口。
身边人对他道，“准备一下，我带你去报仇。”
一听这话，何睿激动的差点被漱口水呛到。
他赶紧又跑去把水吐掉，回来扯着他姬哥的胳膊就想出发，“走走走走走！”
一边喊，一边猜，是要跑着去，还是他姬哥扛他去。
正想着，就被对方塞到他手里一张湿巾，说他吃相蠢，脸上有油，让他擦擦。
何睿很无语。
他一个成年人，感觉就算是他妈，也不会管他管到这种程度。
擦完嘴，见姬长清视线在他上半身扫了一圈，低声问他，“你就打算这么去。”
何睿一愣，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膀子。
他接过这人随手变出的防护服。
脚下绑着的破衣服扯下来。
腰包也解下来。
久违的，又开始穿起难穿的防护服。
虽然穿这种衣服，全身上下都捂着，又不舒服，也不透气，还影响他的听力。
但既然姬长清让他穿，他相信一定是有穿这种衣服的道理。
就算在进化者那里，可能他bgm已经露馅，但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
更何况，他回去就是奔着打架找场子去的。
打架的时候，如果被人接触到，总能听到他的身上有音乐一响一响的。
何睿感觉还挺没面子的。
会让他联想到小孩子穿的那种踩一下响一下的嘎吱鞋。
何睿一边把防护服往身上套，一边诉苦。
“那帮进化者真是一帮坏蛋，把我的手枪抢走了，还一口咬定说没拿，特别无赖，真是一帮强盗，想想就生气，姬哥帮我报仇！”
居然被人偷走那么多物资。
何睿感觉颜面扫地，脸上无光。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嗯。”对方回应他。
听他说着，脸色也愈发阴沉，好像在替他生气。
何睿很开心。
高兴于他姬哥这么在乎他，力挺他，还愿意带他回去寻仇。
心里喜滋滋的。
穿衣服的速度加快，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茬。
何睿迅速将防护服从头到脚整套装备穿戴完毕。
这个房子客厅靠近门口的地方，摆着一面全身镜，他现在站的位置，正好对着镜子。
目光不经意从镜中看到自己，发现他现在这一身亮灰色又有点银闪闪的防护服穿到身上，整个人顿时变得像个外星小灰人。
何睿对身边男人比了个“哦了”的手势。
下一秒，就见他姬哥面无表情扭头对着虚空说了句，“滚过来。”
语气冷硬，声音冷冽。
何睿一愣。
心想这人是在跟鬼说话呢？
正疑惑，他姬哥就回过头，表情肉眼可见的和缓了几分，跟他解释道，“我在喊之前那个进化者。”
“奥奥。”何睿懵懵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惊叫一声，“啊？你怎么喊的？你会千里传音吗？牛啊哥！”
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卧槽，还是说，该不会那人就一直躲在这个房子里吧。”
那他刚才出洋相，抱着他姬哥撒娇反被摔，岂不是被那个眯眯眼白领全都看到了。
何睿瞬间有点接受不了。
“他之前不在这里。”姬长清回道。
何睿松了口气，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附近出现了极其细微，仿佛听到过，一阵嘶啦嘶啦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隔着防毒面具仔细听着这声音，就见到前面不远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一个人凭空出现。
果然是那个白领男。
还真的被他姬哥喊来了。
还得是他姬哥。
何睿自认为，自己还是挺会察言观色，观察别人微表情的。
自小带的一种天赋，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比较到位。
不能说是全部，但至少大部分人，在他面前，他都能做到看透对方真实的情绪。
当然面无表情或者心思深沉的还是不太容易搞懂。
像他姬哥这种日常面瘫，某些时候情绪变化过于反常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至于那种高端局，任何情况下都稳重阴险，演技高到可以毫无破绽的掩盖真实情绪，甚至表演出某种假象误导他的厉害人物，他碰到的也少。
之前他在那波进化者那里的时候，虽然被对方使了奸计，脑袋不好用了，但他基本的眼力劲儿还在。
当时那些进化者，个个都十分嚣张。
即使是表现最为虚伪客套的白领，看向他时，眼里其实也是带着股轻蔑。
仿佛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