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帝国之少爷横行》 一 孤儿 仆菲国孤儿院院长办公室内,院长嬷嬷对面坐着一位寸白短发年逾六旬的老者。老者名叫柳山,欧洲小国蒙尔境内的八极武馆馆主。像是漫不经心地翻动手中孤儿的资料,随意抽出一份放在院长嬷嬷面前办公桌上:“就他了。” 院长嬷嬷看了眼资料微微有些动容未及开口,一位修女拽着个男孩走进办公室。 “放开我,放开我。”男孩额头淤青,灵动的双眼带着桀骜不驯,上衣被撕成数道布条,边扭动肩膀想要挣脱修女的手边用脚去踢。 柳山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男孩一眼,目中精光一闪即逝似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孩子没有一天不打架,应该将他赶出去。”修女将男孩推搡到院长嬷嬷面前,话语中带着恼怒,这么说是因为很少有人愿意领养这么大的孩子,留在孤儿院又将孤儿院闹得不得安宁,似乎将他赶走是最好的办法。 院长嬷嬷没有理会修女的话,面对柳山道:“这个孩子是符合您的要求,但是他失忆了,您应该知道孤儿院不可能拿出更多的钱给他做详尽检查。” 听了院长的话男孩有所警觉的望向柳山,柳山也在看着他,见男孩目光带有敌意,柳山微微带笑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思索片刻掏出支票簿,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放在院长嬷嬷面前。 院长嬷嬷拿过支票看到上面的数字双眼放光,连声道:“感谢主,感谢主。”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迅速将视线转移至男孩身上,颌首做了一个祈福的动作:“我的孩子,愿主与你同在。” 年轻的修女在一旁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语一句:“感谢主,居然会有人领养这个小魔鬼。” 在领养协议上填上领养人资料,院长嬷嬷将文件双手递交给柳山签字。办完简单相关手续,柳山拉起男孩的手:“跟我走,以后你可以叫我师公。” “不,我不认识你。老头你是干嘛的?为什么要领养我?”男孩甩开柳山的手,脸上戒备之色更加浓重。 “以后你会知道。”柳山依旧面带微笑,伸手轻轻抓住男孩的胳膊。男孩立刻感到浑身酸软,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院长和修女将老者和男孩送上停在孤儿院门前的豪华加长车,看着汽车远去,长嘘一口气,相视一笑返回办公室。 八极武馆坐落在蒙尔首都南郊,两千多平米的室内演武场可容纳数百人同时练习。武馆左侧是新落成的居民区,右侧是属于武馆的大片农场,在柳山带着男孩回到武馆的第二天大批工程车辆开进农场,已经接近成熟的谷物被翻起埋进土里,同时四周开始建起高大的围墙。 这一天,在武馆后院的房间内突然冒出滚滚浓烟。 “着火了,着火了。”武馆的学员纷纷冲向后院,两名身穿盘龙练功服的男子拖着院内的消防水龙,率先跑到失火的房间前,猛的一脚将房门踹开。房内的情形让救火的众人目瞪口呆,一个男孩正将一件件崭新的衣服点燃,扔在地板上。男孩望着门外的众人,撇撇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些衣服太难看,留着也没用。” 柳山的二徒弟柳孝拿着灭火器将火扑灭,用手发抖的指着男孩,“你,你小子真是个祸害。” 男孩翻着白眼瞅向柳孝,猛的绕过柳孝向门外跑去,口中大骂:“去你妈的,你才是祸害,你全家都是祸害。” 男孩住进武馆的几天柳山真是烦心透了,拳套中出现图钉,木人上贴满着裸体女郎,梅花桩走几步就断了,今天居然开始玩放火,不知以后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为此他对孤儿院的院长嬷嬷和修女深表同情。 两天后,男孩被带至武馆后院偏厅。柳山坐在前方正中的太师椅上,二徒弟柳忠、三徒柳孝、四徒柳仁、五徒柳义,分列两边,中间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大的十三四,小的五六岁,这些孩子都是武馆最近在世界各地领养的孤儿,其中大多来自于‘华夏’。 温和的目光从这些孩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柳山声音平缓有力:“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八极门的记名弟子,一年后有优秀者你们各自的师父会呈报给我,我给你们开香堂。等开了香堂就可以成为八极门的正式弟子。开始吧。” 听到师父发话,柳忠、柳孝、柳仁、柳义立即开始挑选各自中意的学生。 “你,你过来。” “你站这里。” ...... 顷刻间十多名孩子被瓜分完毕,分别站到柳山四个徒弟身后。柳山挥了挥手,柳忠、柳孝、柳仁、柳义弯腰施礼,带着各自挑选的孩子离开,偏厅中间只余下男孩一人。柳山看着男孩,嘴角抽搐两下,无奈长出一口气:“你看看,你才来几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祸害,没人愿意收你做弟子,你说怎么办。” “谁稀罕。”男孩满不在乎把头一扭。 柳山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我来教你如何?” “好啊!”男孩在武馆这些天心中早已放下戒备,跑上前抓住柳山的胳膊,“你是他们的师父,一定比他们厉害,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师父。” “不,”柳山摇摇头,拍着男孩的肩膀,“你必须叫我师公,现在你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张慕天好不好?” 男孩看着柳山,想了好大一会,摇摇头,“我怎么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呢?”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张慕天。”柳山站了起来像长辈一般摸着男孩的脑袋,“跟我来。” 绕过后花园,是一片小树林。树林的中间有一块圆形空地,四周树与树之间用麻绳悬挂着高低不一的厚重青砖。 “站在一旁看好。”柳山站在空地中间右手握拳横至中腹,左手单掌前伸同时右腿上前迈了小半步。 “八极拳起手式,右拳护腹、护裆,左掌护胸、护面门。”垫步上前,老者拳法由慢至快带起拳风。“八极长拳大开大合,集外家拳法之大成,外力刚猛,无坚不摧。”随着柳山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块青砖被一拳打得四分五裂。“拳脚相容,腿收拳打,拳收腿击。”柳山收拳的同时,飞起一脚将较高处青砖踢碎,在回脚下落时击碎另一块砖。 “好!师公,你好厉害。”站在一旁的男孩跳脚大喊。 柳山听了略微一笑,变化拳法,以快渐慢,快慢结合。“八极内家拳,刚柔并济,无物不破,”说话间柳山看似毫不费力用手背连续击打四块青砖。 “我不学这个,砖都没有碎。”男孩喊声刚落被击打过的四块青砖同时碎落在地。“哇,好厉害。”男孩张大嘴,久久没有合上。 “师公再给你展现一门绝学,这可是连你那几个师叔都不会的。”柳山说着双脚不停的变幻步伐,如同在快速弹跳。双手拳掌交替配合手臂摆动小幅度的挥出。 “哈哈!”男孩大笑起来:“师公,你不会是想教我跳舞吧!。” 柳山脚步快速移动,身体贴近青砖,掌拳在极短的距离内连续击出,瞬间十多块青砖被击的粉碎。缓缓收拳站立,柳山看了张慕天一眼:“这是八极寸拳,最适合以少打多。” “以少打多啊!这个我也要学。”男孩跑上前抱着柳山的胳膊:“师公,你现在就教我吧!” 男孩虽然调皮顽劣,但柳山对男孩的喜爱却溢于言表:“不急,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不过以后你可要听师公的话。” “听,我一定听。”男孩乖巧地连连点头。 “好,我们现在该谈谈条件了。”柳山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你在武馆这些天里拆了我的汽车,打破我价值八百万的明朝花瓶,和三百万的宋朝端砚,那可是宋徽宗用过的,你给我写一张欠条。如果你以后不再调皮捣蛋,这笔账我就不和你算了。”。 “不是我不愿意写欠条,是我忘了怎么写字。师公,你老人家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两件赝品吗!” “我那是赝品?”柳山听了男孩的话差点吐血。 “看看,你自己都承认那是赝品了吧!以后还你。”男孩不屑的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柳山,要他写欠条门也没有。 柳山不甘心的笑骂了一声:“臭小子!” 男孩夜里滋滋的做着美梦。梦里柳山口鼻带血,被他追的满树林乱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柳山如果知道他这个梦境会作何感想,感情这小子没想别的只想着欺师灭祖。 “快,起床。”柳山威严的声音在男孩耳边响起。 睡梦中的男孩迷糊半睁双眼,看到站在床前柳山以为还在梦中,翻了个身咕哝着:“死老头快滚,你打不过小爷。”手还像赶苍蝇般挥了挥。 “啪”一声脆响,从臀部传来剧痛,男孩猛得从床上跳起来,怒视柳山:“死老头你要干什么?”发现不是在做梦,男孩暴怒的脸孔瞬间变换为尴尬的傻笑:“师公,你老人家为何扰我清梦。” 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脸皮之厚无出其右,几近无耻的地步。柳山将手中的练功服扔给男孩:“穿衣服,洗漱,十分钟后我在树林等你。” 起床后,男孩先在马桶上坐了十多分钟醒了醒盹,等洗漱完来到小树林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男孩故意打了个哈欠,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满:“师公,怎么这么早,天都还没亮。” “过来!”柳山没有对迟到的男孩斥责,开始教男孩进行舒展筋骨练习。 “疼,疼死我了。”男孩双手抱住被老者搬起的右腿。 “忍着,脚尖用力向下。”柳山不为所动,手上反而更加用力。 男孩额头疼的冒出冷汗,等将右腿放下,还没容他松口气,左腿又被柳山搬起。 “看着我的动作!”做完舒展筋骨练习,柳山开始教授男孩八极功法。 这拳法也能打人?男孩见老者动作缓慢不解的问:“师公,你这是干什么那。” 柳山缓缓收回手臂,“这是八极内家功法,一动一静都需要呼吸吐纳配合。” “练这个有用吗?” “你看好。”柳山呼吸间击碎一块吊在树上的青砖。 “昨天不是看过了吗?”男孩看着地上的砖屑,用脚踢了踢,没什么特别之处。 “谁让你看砖了,看吊砖的绳子。”柳山说话间再次击碎一块青砖。 “绳子没动。”男孩这次看得清楚,在青砖被击碎时,吊着青砖的绳子纹丝没动。 二 祸害 迎着朝阳,两名十三四的少年并排跑在路上,其中一人回头喊着跟在后面的男孩:“张慕天,你能不能跑快些,我们要迟到了。”回头的少年名叫吴非与他并排的叫刘铮,同张慕天一样也是武馆收养的孤儿。 在柳山给男孩起完名字知会过柳忠等四人后,领养的孤儿们才陆续知道那个天天闯祸胆大包天的男孩名字叫‘张慕天’。 选徒结束没过几天,武馆就安排这些孤儿上午前往学校上课。作为孤儿中年龄最大的吴非和刘铮,在其余孩子坐车上学时他们必须加大运动量跑步去学校。张慕天作为其中的‘另类,’受到负责督管他们这些孤儿的柳山四徒弟柳仁的‘特别关照’,让他与吴非和刘铮一同跑步前往学校。 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性格乖张的张慕天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第二天就用刀子给孤儿们乘坐的大巴车车胎挨个放气。开车的司机给大巴车换好车胎,在路上差点遭遇车祸,仔细检查才发现刹车也被张慕天动了手脚。柳山在得知后大为光火,命柳仁对张慕天施以惩戒。 两个学员将张慕天脸朝下屁股往上牢牢按在长条木凳上,其余的众多学员以及被收养的孤儿们很多也围了过来观看这一‘盛事’。尺半长白色蜡木棍被柳仁高高举起,伴随着木棍落在屁股上的“啪啪”声,张慕天发出阵阵惨嚎,嘴里却还用柳仁不懂的语言不停唧唧歪歪咒骂着。 张慕天人虽小,但很聪明,知道柳仁要是听懂他在骂什么,下手会更重。在孤儿院被修女抓住时也同样如此,要是他用修女听得懂的联邦语恶毒咒骂,很可能会被立刻赶出孤儿院。 武馆学员来自世界各地,其中不乏有听得懂张慕天口中所骂语言的人。虽然大部分学员不认同这种体罚方式,但是在张慕天来武馆的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深受其害,所以他们非但没有劝阻反认为这么做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也就有不少人趁机落井下石。 “师父,他用葡语骂你是猪头、蛤蟆脸、生个儿子没屁眼。”说话的学员来自华夏国澳门市,该市n多年以前曾是葡国殖民地,是以该学员不但能听懂张慕天骂的是什么,翻译起来也十分顺口。 张慕天侧头恶狠狠的盯着告状的学员,小嘴上下翻动继续用葡语咒骂。告状学员没有与张慕天对骂,只不过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使得张慕天更加气急败坏。 “我让你还敢骂人。”柳仁说着,手中棍子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张慕天随即再次将矛头对准柳仁,只不过这次他又换了一种语言。 这种语言听起来高低起伏,委婉又有些许节奏感。正当柳仁心中想着张慕天可能是在求饶时,一位学员从人群挤了出来落井下石:“四师叔,他骂你是魔鬼的蛋蛋,不是好籽下出来的。” 柳仁气得七窍生烟,手中的棍子失去了轻重。 当柳山看到被扶进房间趴在床上的张慕天屁股被打的渗出血时,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给张慕天敷上八级门自制的金疮药后又亲自带着张慕天去医院做检查。 这次柳山真的是火大了,他原意是想随意打几下给张慕天一个教训,没想到柳仁会下这么重的手。检查完得知张慕天没有伤及到骨头,柳山这才安心,回到武馆立即命柳仁去树林边的小屋里思过一个月。所谓的思过就是关禁闭,只是在那小屋中连关禁闭也不如,屋中除了一个蒲团什么东西也没有,在这个入冬的季节那里就像是一个冰窖,别说呆一个月,就是在里面一两天普通人也受不了。 有了依仗,伤好后的张慕天更加无法无天。柳山的其余三个弟子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却又无计可施。张慕天叫柳山师公,可无异于是柳山的关门弟子,喜欢大的疼小的,中间的两头不落好,这也是人之常情,加上张慕天虽然顽劣,但在柳山面前,小嘴就像抹了蜜,哄得柳山开心不已。 由于学校是半日制,到了下午张慕天等人被接回武馆,在演武大厅一角与初级学员一起学习八极拳基础套路。 演武场内有数百学员,大都是初级和中级学员,高级学员则更多的进入一侧较小的演武厅练习。数名身着黄色绣有银灰盘龙练功服的八级门弟子手持白蜡棍来回巡视,偶尔会停下指导自由练习的学员。 武馆学员只能身着普通练功服,只有记名弟子以上才有资格穿着盘龙服。衣服的不同颜色代表各自辈分,由高到低依次为黑、紫、淡黄、白。而所绣盘龙的颜色则代表功力的深浅,最初级是蓝色盘龙,其次是红色,中级是银白、银灰两色,高级则为金色。武馆里只有柳山的四个徒弟穿有金色盘龙服,作为馆主的柳山穿的是武馆内唯一的黑色墨玉盘龙服。 张慕天的生活变得及其规律,每天起床后在树林里练习一个小时内家功法,吃完早饭上学,下午在武馆内练习。晚饭后去柳山的书房,由柳山教授一个小时古文,然后去花园再练习一个小时内家功法,有兴趣还可以去琴房练一小时的钢琴。如此平淡的生活过了近一年。 平淡只是对张慕天而言,对柳山来说这一年是煎熬的一年,是他活了大半辈子最难过的一年,张慕天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几乎每天都要向张慕天所在学校的学生或学生家长道歉和付出大大小小的一两笔钞票,或是支付被张慕天打伤孩子的医药费,或是赔偿被他损坏的学校设施。更可恶的是,同校的女生不论国籍肤色,只要长得漂亮些,都被张慕天袭胸过,连稍微漂亮些的女老师都没能逃脱那双罪恶的小咸猪手。如果不是和学校有特定的关系,张慕天至少两天被开除一次。 这还只是在学校,武馆里上至柳山下至普通学员很少有人没被恶搞过。现在是不往拳套里放图钉,改放鞋里了,也不再费力气锯梅花桩,改用了强力胶。有一次为了证明巴豆不是泻药,张慕天将巴豆洒在饭菜中,那天武馆内各个卫生间都排起了长队。 周末,下午不用练功,张慕天手中提着一个没有糊纸的风筝走进柳山的书房。这是手工课上做的半成品,老师让各自带回自由完成。虽然是可做可不做,但对于张慕天好玩好动的性格来说,这也是一个好玩的事情。 书房的门虚掩着,张慕天先将头伸进门缝左右看看,见柳山不在,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关好,来到书桌前,拿起一张老柳山用来写字的宣纸,在风筝上比划了一下,大小还算合适。可这只是一张白纸,想起老师做的绘有精美图案的风筝,张慕天摇摇头。他抬起头目光锁定在盛有画轴的书架上。不消片刻,一幅绘有花鸟的山水长卷被张慕天裁成数段。 “请进。”门外传来柳山的声音,“吱”门被推开。张慕天来不及躲藏,与站在门前的柳山眼对眼。 “啊!师公,书房里也太乱了,我来帮你收拾收拾。”张慕天略一错愕立刻讲裁完的画轴扔进垃圾桶,然后拿着风筝和画纸小步跑到门口想要开溜。 “来了就别走了。”柳山拉着张慕天的手腕在看到他手中的画纸时,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一下,这可是宋朝年间流传下来的真迹啊,要知道古画能保存下来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这幅画绝对可以说是无价之宝。柳山心痛至极,又不好在客人面前训斥张慕天。 随同柳山一起来的是两个穿着军服的人。先一位是一名东方面孔的中年军官。“柳老客气了,”中年军官边说边随柳山走进书房。后一位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西方军人,四十岁左右,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十分狰狞骇人。 “请坐,钟成先生。”柳山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多谢柳老。”中年军官面带笑容坐在左侧藤椅上。 脸颊带有刀疤的西方军人在书桌前两米左右站定,等柳山坐下后,用十分正统的华夏礼仪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师父,我回来了。” “好!坐下吧。”柳山似是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这是你的大师伯柳极,去给他磕头。”柳山指着西方军人对身旁的张慕天说道。 张慕天看看柳极又看看东方面孔的中年军官钟成,对比柳极而言感觉钟成更像他的大师伯。“大师伯,怎么是个洋鬼子。”张慕天一边咕哝一边绕过书桌走到柳极面前。先是看了柳极一眼,然后面带不满的微微弯下腰,嘴里不清不楚说了声:“洋鬼子。” “我不是洋鬼子。”柳极用熟练的华语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我知道你是张慕天,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家伙。因为我是西方人师弟们都叫我编外师兄,你以后可以叫我编外师伯,不过在训练场里你要称我为教官。” “教官?回家教你爸去。”张慕天用阿拉伯语骂道。 柳山虽然听不懂张慕天在说什么,但以他对张慕天了解,看表情就知道他又在骂人,否则也不会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为了避免柳极的尴尬,赶紧给张慕天介绍钟成:“这边坐的是你的钟叔叔,他可是来自华夏特种部队的中校军官。” 也许是钟成与他同是华夏人,也许不像柳极看上去那么凶悍,张慕天转过身对钟成恭敬的鞠了一躬。“华夏特种部队一定很厉害吧!能打过他们吗?”说着张慕天偷偷的向身后指了指。 这小家伙也太鬼了,上来就挑拨离间。钟成看着张慕天,手摆了摆:“我们都是退役军人,现在不算是特种部队。你的大师伯柳极可是十分厉害,他是蒙尔特种作战部队的现役指挥官,现在为了训练你们,柳老让他从部队退役了。” “再厉害也是师公教出来的,现在师公教我,以后我比他更厉害。”张慕天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听说你会六种语言,不过刚刚我听你说的阿拉伯语,好像不标准。”不调皮捣蛋的士兵不会成为最好的士兵,作为有多年带兵经验的钟成,立刻喜欢上了张慕天。见张慕天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钟成解释说:“我曾在中东执行过任务,所以阿拉伯语我懂一些。” “看你人不错,我告诉你,其实我只会说华语,其余都是我学来骂人的。”张慕天声音极小,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的确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感情这小家伙外语都是骂人学来的,听了张慕天话钟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好了,慕天你过来,你看看我这屋的古董有几样还是完整的,”钟成低头看到张慕天留在书桌上被风筝压着的古画,心中又是一阵的收缩。这小家伙以后要是还这样,自己非得被气出心脏病不可。 张慕天回到柳山身边,话语中带着带着安慰:“师公别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幅画吗,过一会我画一幅还你。” “你画一幅还我?还是算了。好了,你先站在一旁。”柳山拍了拍张慕天,苦笑的面容变得平静:“钟成先生来此的目的想必已经清楚了,你是正校长,主抓全面工作,柳极是副校长他是本国人负责对外的一些工作。第一批学员明天就会到达,他们与士兵性质不同,当然这些你们是专家,我就不过多的发表意见。慕天这群孩子,以后就交给柳极。” 柳极站起身:“是,师父,明天我们就开始训练。不过,学校和作训场的设施还远远不够。” “嗯!”柳山点了下头。“你和钟先生,仔细研究一下,所有方面都要做到最好,都必须万无一失。 三 训练 经过一年的建设,武馆右侧的大片农场已成为初具规模的训练基地。基地前半部分是作训场,天梯、断桥、攀岩、障碍场等设施一应俱全,正中是一座高二十余米的?望台,站在上面可以将作训场的全貌尽收眼底。后半部分为一组楼群,其中细分为室内训练场、学员宿舍、餐厅等,还有一座功能齐全的小型医院。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过十月天空中就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张慕天、刘铮和吴非三人吃完早饭经由武馆侧门被带至作训场内半人深的泥潭边。泥潭积水处结着薄薄的冰晶,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柳极将他们带到这里要做什么。 身着作训服的柳极面对三人,目光森冷,左颊的刀疤似乎不停的上下抽搐,狰狞无比。过了五分钟,见心里震慑达到作用柳极这才开始说话:“从今天开始,年满十四岁的都要来这里接受严酷的训练,很荣幸你们三人是第一批。”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但是怎么看我也不到十四岁。你训练他们好了。”张慕天从对柳极狰狞的恐惧中恢复本性,迈腿就往武馆侧门跑去。可是没跑出几步就被站在柳极后的一名助教像抓小鸡一样提了回来,扔在地上。 柳极上前一步,一只脚踩在张慕天身上,低下头,脸上露出如同魔鬼一般阴森的笑容看着张慕天:“你例外,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听说人人见你就头痛,这一点昨天我已经见识过。希望你以后不要让我头痛。” 等柳极把脚拿开,张慕天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土,像是想起什么:“哎呀!今天是周日,我得去教堂。”按理说张慕天怎么也不会吃这样的亏,但是到了这里他就发现,柳极和身后的两名助教与武馆里的几位师叔不同,他们表情生冷,目光锐利,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可能立刻会被修理一顿,即使是这样张慕天还是依仗有柳山作后盾,毕竟柳极也是师公的徒弟,耍滑逃避训练他还是敢做的。 柳极有些吃惊,西方人大都是较为虔诚的教徒,周日去教堂礼拜,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必做的事情。这小家伙居然能想出这个借口逃避训练。柳极露出戏谑的眼神:“噢!你信什么教,天主还是基督。” “我信......我信......”张慕天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上帝、耶稣、安拉和释迦摩尼他都知道,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做出选择。 “我们信祖宗,”见张慕天答不出信奉什么宗教,性急的刘铮大喊出声。 华夏人祭祖,作为柳山大弟子的柳极也是十分了解。柳山在正式收他为徒时开香堂,第一个叩拜的就是香堂正中祖师爷的牌位和画像。“啊!原来你们要去教堂祭祖。”柳极毕竟不是华夏人,他不知道辱及先祖是任何华夏人都不能容忍的,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不能容忍异教徒亵渎自己的神明一样。尤其对张慕天、刘铮和吴非三人来说,更是奇耻大辱,他们即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是对祖先的敬重是与生俱来的。 “你全家才去教堂祭祖。”张慕天破口大骂。 “干死他,”吴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冲上前挥拳就向柳极打去,正对面的刘铮则抱住了柳极的腰。 柳极没想到一句如同玩笑的话引起三人如此激烈的反应,虽是猝不及防,但多年的训练早已养成条件反射般的反应。他侧头让过吴非一拳的同时单手将撅着屁股抱着他的刘铮甩飞出去,随即一脚踹在吴非的小腹上,吴非被踹得双脚离地一屁股摔坐在泥潭边。 剧痛传来,柳极痛得皱眉,低头见最小的张慕天正抱着他的胳膊,死命的咬着。柳极一把抓住张慕天的后脖颈,微微用力一拧,向外推去。张慕天不自觉的松开了口,转了几个圈后摔倒在地。 “站起来,”柳极及其愤怒,即使训练特战队员他也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而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年龄最小的张慕天。“从今天起你们没有休息日,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现在你们把上衣全部脱下来。” “脱你妈,你想冻死我们。”从地上爬起的三人恶狠狠地瞪着柳极,如果目光能杀人,柳极在一分钟内能被杀一百次。 “既然你们不愿意,我只有帮帮你们。”柳极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助教上前一左一右夹住吴非的胳膊。 “不不不。”柳极摇晃着手指然后指着张慕天:“先脱他的。” “小爷不是女人,脱我衣服干嘛!你们两个洋鬼子放开我。”张慕天左右挣扎,可在两名高大的西方助教手里毫无反抗之力,很快他上身所有衣服都被扒下。冷风吹来,张慕天双手抱胸,不停上下搓着肩膀来增加热量。 “是不是很冷?”柳极不怀好意的看着张慕天,不等回答起脚将张慕天踹趴进泥潭中。泥浆瞬间浸透张慕天的头发,极度冰冷的感觉像针一样刺透他每一寸皮肤。 “我要杀了你。”从泥潭中站起,张慕天流着眼泪,双目赤红怒视站在泥潭边的柳极。他试图爬出泥潭,却被柳极的战靴踩住肩膀,随即被蹬得仰面倒在泥潭里。 接着吴非和刘铮也被扔进泥潭,三人沿着泥塘边缘跑着,试图避开上方虎视眈眈的助教爬出泥潭。然而泥足深陷,他们怎么跑得过助教,助教不用跑只需快走两步就可以跟上他们。 一次次被踹倒,刘铮最先放弃了反抗,吴非也停了下来。柳极看了看秒表然后望着泥潭中还在想要向上爬的张慕天,双目中露出不易察觉的欣赏之色。“谁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五十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就可以上来。” 听了柳极话吴非和刘铮立刻俯身双手撑进泥浆中。试图爬出泥潭的张慕天又一次被踹倒在泥潭中,吴非喊着劝解:“张慕天,好汉不吃眼前亏,照他说的做吧。” 张慕天用狠毒的目光瞪了瞪柳极,不情愿地俯下身。 见张慕天屈从,柳极脸上掠过笑意。他这么做就是要剃张慕天这个最大的刺头。做完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三人进入训练基地的浴室冲了洗去泥浆。 等张慕天、吴非和刘铮重新换上作训服从浴室出来,柳极下达接下来的训练任务:“跑步,五公里。” 每天上学放学加起来要跑七八公里,五公里对三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像是看出三人心里所想,柳极指着放在一旁装满铁砂的绑腿和背心:“穿上它们。”三人顿时傻了眼。 “为了不给你们的身体发育带来伤害,这些只有十千克,以后会慢慢增加。”柳极说这句话时自我感觉像是从恶魔变成了天使。 吴非和刘铮看得出来张慕天的绑腿和背心比他们轻了一些,对此他们也没有异议,毕竟张慕天小他们三四岁。 刘铮边跑边骂:“那个家伙就是魔鬼。” 吴非给张慕天出主意:“张慕天,过会你去找师爷爷,说他虐待我们。” ‘师公’只是张慕天一人对柳山独有的称呼,其余孤儿都称柳山为‘师爷爷’。或许是因为张慕天是柳山亲自带回武馆也或许他由柳山亲自传授,无异于于柳山的亲传弟子。武馆内虽然人人讨厌张慕天,但也都能看出柳山对张慕天的溺爱,如果换一个人早被送回了孤儿院。对此柳山的四个弟子也是头疼不已,每次张慕天惹祸,按照武馆规定要被打棍子,打轻了不行,打重了也不行。打轻了,张慕天一定会搞出些事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打重了,能好上两三天,但柳山又心疼的要命,对四个徒弟呼来喝去,没一点好脸色,被罚思过一个月的柳仁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告诉那师公没用,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张慕天不喜欢告状,也从不告状,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次又和以往不同,从柳山对自己和柳极的态度,张慕天知道告状也没有用处。 “你们看!”吴非说着手指向训练基地的正门。 巨大的铁闸门缓缓打开,由外面驶进三辆大巴车,在钟成和八名身穿作战服的华夏助教不远处停下。从大巴车上下来三四十个二十岁左右从华夏来的年轻人。没等中巴车驶离,八名助教就将这群人赶进泥潭,然后拖着四条高压水龙向人群喷去。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这是干什么,你们是训练特种兵还是训练保安?” “不是说这里是高级安保学校吗?还他妈的这么玩人。” ...... 钟成没有理会,脸上依旧带着惯有的微笑。十多分钟后在高压水龙的冲击下大半人倒在泥潭中。钟成挥了挥手,水龙被关上,随即八名退役特种兵跳进泥潭,挥舞着橡胶棍,将还能站着的人砸趴下。这时钟成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喇叭放在嘴边道:“欢迎大家来到安保学校,你们很荣幸的作为本校第一批学员,在这里你们将接受为期两年的系统训练,我知道你们之中有退役士兵,有体校学生,还有在地方知名的武师,但是在这里你们只是学员,而我是你们的校长。” “钟队长!我认识你,你是华夏龙队突击队队长,两年前军事演习中,是你亲手把我杀了。”一名由华夏部队退役的士兵学员颇为自豪的趴在泥潭里大声喊道。 “认识我!很好。”钟成再次举起喇叭:“在这里毕业你们不用再为没有好的工作发愁,你们可以拿着比普通人高上许多的薪水,而艰苦的训练是你们必须付出的。现在,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两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仰卧起坐。然后会由你们的教官带你们去宿舍,明天正式开课。” “轰轰”声响,两架直升机飞至训练基地。 学员们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草!还有武装直升机。”一名做仰卧起坐的学员双眼望着由远及近的直升机。 另一名学员言语不屑的补充说明:“什么眼神,左面的是武装直升机,右面那架大些的是通用直升机。” 又一名学员在坐起时,看到?望台上有两名荷枪实弹的执勤人员,“日,他们身上还有突击步枪。” “快看,跑道上还有三个小孩在训练。” “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像恐怖分子训练基地。” ......。 还在跑步的刘铮望着泥潭里的人群,脸上带着微笑,“原来倒霉的不止我们三个,这下我心里平衡了。” “嘻嘻”吴非龇着牙:“听他们喊声好像都来自华夏,不知有没有我的老乡。” 张慕天没有说话,他一直望着钟成。昨天对钟成的印象还不错,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面虎。 可能是因为言语沟通的关系,下午由钟成来教三人汽车驾驶,而这很少有男孩不喜欢。 “你们想开车吗?”站在车前的钟成问道。 “想。”三人异口同声,声音中略带兴奋。 “张慕天,你先来,上车把车启动。”钟成说着将钥匙交给张慕天。 张慕天拿着钥匙喜笑颜开爬上驾驶座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然后头转向车窗外,“怎么不响?” “笨!”吴非和刘铮先后爬上车。 “没启动怎么响。”吴非拧着车钥匙。 还是没有动静,“我来,这得向右拧。”刘铮将车钥匙向右拧动,可是汽车依然没有启动。 张慕天三人有些焦急,“怎么还不行啊!是不是坏了”。 站在车外的钟成神情轻松,这是他采取的诱导教学方式,如果直接打开车盖告诉三人汽车构造,可能三人很快就会厌倦。“可能是电瓶没有接好,也可能是发动机问题,你们找找看,电瓶和发动机在哪里。” “启动、踩离合、挂档,听听发动机的声音。”接上被拆下的电瓶线,钟成坐在副驾驶让张慕天启动汽车。 汽车启动后,张慕天愣了愣,神情有些茫然,恍惚中挂档,深踩油门,陡松离合,车身猛的窜了出去。钟成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他原想让张慕天三人在低档位上轮流溜车,他在一旁讲解,没有想到张慕天没有听他的指令。当他看到张慕天熟练的换挡动作心中释然:这小家伙竟然会开车,而且技术不错。 围着跑道开了一圈,“吱”一声,车稳稳停了下来。 “你以前开过车?”这么小的孩子开车如此熟练钟成心中自然有疑问,张慕天现在不过十来岁,这得从多小开始玩车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不知道。”张慕天的目光更加茫然,“车子启动后就会了。” 钟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也听说张慕天失忆了,这也许是正常现象。“换刘铮!” 四 禁闭 一天的训练结束,晚饭的时间基地餐厅内,钟成和柳极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餐厅内采取的是自助方式,品种繁多,中餐和西餐都有,这让安保学校的学员们赞叹不已,他们都是经过严格选拔来的,在这里不仅没有学费而且吃住全免,如此好的食宿条件,让他们怎么能不高兴,不仅如此每人每月还有三百至一千欧币的薪水,这要视各人的学习训练情况而定。 张慕天端着一份牛排,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钟成和柳极的餐桌前。 “慕天,你怎么没去和你师公一起吃饭。”钟成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知道张慕天每天都是和柳山单独在武馆后院的小餐厅吃饭,现在虽然开始正式训练,但是没有人让他来这里,就像吴非和刘铮,他们也是回武馆和各自的师父师叔及师兄弟们在一起吃饭。 “大师伯才回来,我们得多增加增加感情。”张慕天嘴上像是抹了蜜,将手中牛排放在柳极面前:“大师伯,昨天有得罪的地方师侄我给你赔礼了。这里的牛排不错,我给你取了一块。” 与钟成对视一眼,柳极脸上带着苦笑:“牛排还是你自己吃吧!师伯我可受不起。” “师伯,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洋鬼子,师公要是知道我们和解,他也会高兴的。” 这小子居然将自己师父抬了出来,看来这块牛排不吃不行了。柳极低头看着放在面前的牛排,“这样你去给我换一块。” 张慕天心中暗骂:死洋鬼子,小爷给你端牛排你居然敢不吃,还让小爷去换。钟成见张慕天眼珠乱转,忍不住发笑,“听说你以前给全武馆的人下过泻药,这种事再做第二次就不灵了。” 自己诡计被识破,张慕天面不红心不跳反而问起钟成来:“笑面虎,你怎么知道。” 听张慕天叫自己笑面虎,钟成非但不生气反而显得很开心:“笑面虎?这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吧!不错,我喜欢,以前我的队员也这么叫我。不知道你给你师伯起什么外号?” “刘铮和吴非叫他魔鬼教官,我叫他西方大鸟。”张慕天想也不想,言语间还颇为有些得意。 “叫他魔鬼教官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叫他西方大鸟呢。”钟成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的柳极继续问道。 “你没听过高卢鸡吗?高卢是西方的,这个洋鬼子也是西方的,鸡不就是大鸟吗。”反正已经穿帮,言语间也不用再客气,张慕天把对柳极的称呼由师伯改回了洋鬼子,他冲着钟成翻翻白眼:“笑面虎,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牛排里下药了。” 柳极沉着脸掏出部手机放在桌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成拿过手机交给张慕天,“你看看里面的视频。” 张慕天露出坏坏的笑容,指着钟成:“你不是好东西,让我看洋鬼子手机里的av,带坏小孩子。” 钟成听了喝在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都装着什么,除了会各种不同语言里骂人的话,还知道av,这也太早熟了一些。 张慕天打开手机里的视频,见自己端着牛排躲在走廊拐角,正掏出一小瓶药粉抹在上面然后带着坏笑走回餐厅。 看到张慕天有些吃惊的样子,柳极有些得意,脸上的刀疤抖动一下,“现在这里和武馆都有探头,你做什么坏事,监控室的安保人员都会在第一时间传输给我。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啪”气的小脸刷白的张慕天将手机摔在地上,边向外跑边回,“洋鬼子你等着,小爷不会放过你。” 钟成扭头看着张慕天的背影,“这小子虽然聪明但是性格过于乖张,还得再下狠手。” 柳极看了看被摔得粉碎的手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晚上,张慕天去了书房学习古文时表示以后再也不去作训场。柳山立即表示同意,并大有深意的表示除了早晚练功,他什么都不管。 第二天早上似乎一切如故,练功,早餐后跑步上学,可当张慕天刚回到武馆就被两名助教强制去了作训场进行体能训练,一切反抗的伎俩在强势的柳极面前没有丝毫用处。晚饭时张慕天质问柳山,柳山依旧笑着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管。 每天训练强度虽然在张慕天三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三人毕竟是孩子,对高强度的训练难以忍受。数日后在上学的路上刘铮怂恿张慕天和吴非一起逃跑。 严格的约束力使得一向无法无天的张慕天每日都如坐针毡,不过他从没生起逃跑的念头。此时刘铮的提议无疑在他心头燃起一把大火,他想也没想点头答应。对此吴非表示反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严酷的训练是他们必须付出的,而且在这个国度没有敢雇佣童工,逃出去只有被送进福利院或被遣返回原来的孤儿院。 一心想要逃跑的刘铮和张慕天没有听从吴非的劝阻,两人在离学校不远的公交站点上了汽车。车上人很少,刘铮和张慕天坐下后,望向远离的学校不约而同长长出了一口气。 过了七八分钟,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公车上空,接着两辆越野车从路口驶出拦停公车。刘铮和张慕天分别被带上车,两辆越野车背道而驰,驶离路口。载有张慕天的越野车飞快驶进作训场,车还没有停稳,与张慕天一同坐在后排的柳极打开车门一脚将张慕天踢了下去。等在车外的四名助教,不等张慕天从地上爬起,举着手中的橡胶棍向张慕天砸去。 没过一分钟张慕天就被打得浑身是伤,口鼻带血。 柳极抬手示意队员住手,用脚踩着张慕天的脸,“以后还想逃跑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死洋鬼子,总有一天小爷要杀了你。”张慕天被打得极度虚弱,这句话虽然是他竭力嘶吼出来,但声音还是小得可怜,即使这样,恶毒、愤恨的话语还是清晰传进柳极耳中。 柳极收回脚,弯下腰伸出大手,一把将张慕天从地上提了起来,几乎贴着张慕天的脸,他脸上那道刀疤上下不停地抽搐,分外狰狞:“杀了我?好啊!我等着那一天只要你能做到。”说完挥起另一只手砍在张慕天后脖颈上,将昏迷的张慕天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钟成常带着一如往的笑脸从越野车另一侧走过来,“看样子等这小子醒了,还会不安份,你打算怎么办?” 柳极对钟成的奸诈十分不满,不过这也毫无办法,毕竟负责张慕天训练的是他!瞥了一眼钟成,说道:“既然你喜欢他,以后他交给你?” 钟成摇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和他是同门,对他练功的进度远比我要清楚,更有利他的训练。” “以后我会告诉他,坏主意都是你出的。”这个坏人是当定了,只有继续当下去。拿自己当枪使,柳极心中不干,要把钟成拖下水,不能让钟成在张慕天面前做好人。 “不不不,我没有给你出过任何主意,我只是和你交流训练方法。搞这么大阵势,你能说这些不是你事先设计的?都是狼,装什么羊。”钟成矢口否认的同时不忘暗损柳极。 出动直升机,四个人挥棍如雨砸向张慕天,无非是给张慕天心理造成更大震慑力。不论哪个国家,能成为特种部队中高级军官,哪一个不是心机过人之辈。柳极挥手命队员将昏迷的张慕天拖走,“既然都是狼,就看好自己的猎物。” 钟成笑了笑,他明白柳极是说他手伸过界了,可每次看见张慕天他都会忍不住说上一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张慕天睁开双眼,忍痛坐了起来。一缕月光从巴掌大的铁窗圆孔中透进给漆黑的房间带来些许光亮。 恢复了知觉,疼痛寒冷一起袭来。这是哪里?我不会死了吧?张慕天心中生出阵阵恐惧。下床顺着铁门的栅栏左右看看,外面漆黑的走道空无一人。霎时恐惧增加到不能承受的地步,他双手紧握铁栅,用力摇晃,哭喊着:“来人,救命啊!师公快来救救我。” 恐惧的声音沿着走道传播,却没有人走过来。许久,求救的声音变得嘶哑,渐渐安静。张慕天无力地坐在地上,逐渐明白自己被关在这里也许是师公授意的,否则那个洋鬼子不敢这么做。 “轰轰。”窗外传来数声爆炸声响。张慕天爬上床,踮起脚尖扒着窗沿,从圆孔中向外望去,那是基地学员在炸点中训练。爆炸掀起的冲天火光,在如水月色中格外耀眼,张慕天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趴下,”一个女人将奔跑中的张慕天扑倒在地,随即响起几声急促的枪声。鲜血从女人身上“滴答滴答”落在张慕天额头,女人温柔的抚摸他的小脸,声音中带着无限爱怜:“儿子,不要怕,有妈妈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天地。张慕天面色苍白,紧紧扒在窗沿上的手指从指甲中渗出血丝。他想起了妈妈是如何保护他却没有想起妈妈的脸。 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手指松动,再也站立不住,他从床上跌下又一次昏厥过去。 不到两分钟,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门被猛的推开,两名助教,迅速将张慕天抬上担架,送进基地医院。 柳极用略带急促的声音询问正在给张慕天检查的医生:“怎么样?” 医生检查完后直起身来对柳极说道:“急火攻心导致闭气昏厥,没什么大碍。” “放心吧!他没事。”钟成步履悠闲走进做检查的房间。“我又仔细看了几遍监控画面,没有摔到要害部位。你还要继续吗?” 柳极沉思片刻,下了决定:“输营养液。” 张慕天再次醒来依旧在小黑屋内,他回想起昏厥前脑中出现的画面,可是想不起除了那画面之外的任何事情。 月色隐没在阳光中,阳光又被夜色遮掩。张慕天双手抱膝坐在光板床上,目光中带着茫然。疼痛、寒冷已被饥饿取代,他没有呼喊,没有求救,现在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时光慢慢在张慕天眼里已没有流逝的概念,他茫然的目光变得呆滞,瞳孔渐渐涣散。 “快,他已经到了极限。”监控室里的柳极大声喊道。 “他居然坚持了四天。”心肠硬如铁石的钟成看到监控屏幕上瞳孔涣散的张慕天也不禁双目泛红,心中有些许后悔,“十来岁的孩子是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如果不是孤儿,怎么会受这样的罪,我们是不是太过了。” “有你什么事?这是他自找的。”心情烦躁的柳极第一次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与钟成说话。 钟成没有反驳,他看得出来,柳极即使不喜欢张慕天也无法承受来自柳山的压力。就像大多数家庭,最小的孩子永远是最受疼爱的,张慕天等同于柳山关门弟子,受到特别的关照一点也不奇怪。 一瓶水,一块干面包从铁栅外扔进小黑屋。 求生是最原始的本能,几天滴水未进的张慕天,涣散的瞳孔中聚起一抹神采,紧盯着地上的食物。停顿两三秒突然像狗一样扑在地上,双膝跪地,两手颤抖着抓起面包像嘴里塞去。“哦,哦!”由于吃的过快,没有经过咀嚼的面包塞在喉咙中无法下咽,张慕天顿时被噎得喘不上气,他一边仰着脖子竭力下咽,一边只手撑地,摸索着抓向水瓶。双手哆嗦急促地拧开瓶盖,将水像口中倒去。“啊--”咽下塞在喉咙中的面包,他长出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这次事件成为张慕天心中永远的痛。 五 意乱 书房内,柳山望着刚从小黑屋放出的张慕天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张慕天再次露出刚被领养时那种戒备,不一样的是他现在的戒备远比那时候要深得多。他不再天真,眼中不再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飞扬神彩,取而代之的是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漠。 “听说你喊妈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柳山没有打算张慕天会回答这个问题,可还是问了出来。 张慕天冷着脸没有回答。 “你应该知道受这样的惩罚,是因为你逃跑。你大师伯这么做是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服从。很遗憾我帮不上你,我不插手他的训练,这是让他答应从部队退役下来训练你们的条件之一。经过这一次我希望以后你不再受罚。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柳山试图修复与张慕天的关系,可他看着张慕天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神时,他知道再说也是无用。 走出书房的张慕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书房里两个相框。一直注视张慕天的柳山见张慕天目光扫过相框没有片刻停留,陷入沉思中。 “嗨!张慕天!”鬼鬼祟祟躲在后花园门口的吴非对着刚走出书房的张慕天招手。 等张慕天走到身边,吴非拉着他飞也似的跑到一个偏僻角落,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拍着胸口说:“总算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和刘铮一样消失了。” “他去哪了?”张慕天回想那天情形,抓走刘铮的车是往相反方向开的。 “嘘,”吴非再次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听人说他被送回原来的地方,也有人说他被.......”说到这吴非伸出手掌架在脖子上。 被杀了?张慕天想想自己也差点死了,刘铮被杀也没有什么奇怪。 “慕天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吴非感到眼前的张慕天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感情波澜。 “我去问问,”张慕天说着就向后花园走去。 “别!”吴非急忙拉住张慕天:“师爷爷肯定会说刘铮被送走了,你想谁会承认自己杀人。” 张慕天站住身形,目光中带着无助。 清晨天还没亮,柳山同往常一样来到小树林,发现张慕天早已开始练功,他心中有些惊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对柳极的训练感到满意的同时也发现了问题,以往张慕天见到他会笑嘻嘻的喊声“师公早”,可是今天张慕天如同没见到他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今天我们学习八极拳中的寸劲。”柳山说着话看了一眼张慕天,只见他站在那里点了一下头,连一个“是”也不愿意说。“嗯哼,”柳山故意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寸劲对身体要求非常之高,每一块肌肉都必须与动作做到完美的统一,这样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继续,向我攻击。” 基地搏击训练馆,张慕天正在进行自由搏击训练。柳极微一侧身,一拳将高度只到他胸前身材瘦弱的张慕天打到在地。 “起来,你是个猪,连我的衣服都不碰不到。”柳极冲着倒在地上的张慕天嘶吼着。 “啊!”张慕天从地上跳起冲上前双手抱住柳极的腰,想将柳极扳倒。由着张慕天抱了几次,柳极动也没动,他脸上带着嘲讽,抬腿提膝顶在张慕天的小腹上,随即单手抓住张慕天的腰带,翻身将张慕天重重摔在拳台上。“起来,你是个女人吗?这点痛也受不了。注意你的速度你的力量,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的眼光不能将我打倒。” 躺在地上的张慕天痛得面部扭曲,用力再次从地上爬起,冲向柳极。 拳台下的钟成,摇了摇头走出搏击馆。他不赞成这样的训练,但是从张慕天逃跑那天,柳极说他的手伸过界,他就没再对柳极的训练提出任何意义。 “注意停机坪,慢慢收总钜,左舵,注意机身平稳。好,不错。”钟成在教张慕天开直升机的同时,不明白为什么要教这么小的孩子开直升机,而且后续的训练还有滑翔机,高空跳伞,最离谱的是馆主柳山还告诉他,在学完这些科目后,会联系一个野外机场,从战斗机到民航客机张慕天都必须学会如何驾驶。 在柳极给武馆领养的孤儿制定的后续训练大纲里,唯独张慕天没有任何安保科目训练安排,而等于是和张慕天同一届的吴非和刘铮却有。严格的说钟成不是退役军人,而是现役军人,只不过他的年龄已经偏大不适合再在特种部队服役,为了给更年亲的继任者让位,他提前打了转业报告,后来部队首长找到他,让他来这里适应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可以就留下。 朝九晚五的生活,与部队截然不同,但感觉上和部队相差不是太远,相比而言这里更像是一所军校,也可以说就是一所军校,而他也只是完成从队长到教官的转变。六百万欧币的年薪,也足以让他心动,他现在正打算将老婆和孩子也接来,这样既可以享受家庭生活也不耽误工作。 他可以说是什么都知道,但也可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柳山只是这所新成立的安保学校明面上的老板,幕后实则是一家或几家华夏超级财团提供的资金支持,至于哪家超级财团就是他不知道的,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大手笔的组建这样规模的安保学校,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家或几家华夏超级财团,与军方或高层有某种特定的关系,但绝不会是金钱交易的那种,否则也不会让他甄选十余名退役突击队员来做助教。 做完直升机训练,张慕天推开舱门跳了出去。钟成无奈露出苦笑,没想到张慕天连带他一起恨上了。 “站住。”下了直升机钟成喊住张慕天。快走几步,钟成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扔给张慕天,继续向前走,“对于比自己身高臂长的人最好采用近身格斗,记住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任何格斗技巧和计谋都是徒劳。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 站在原地的张慕天望着钟成的身影在背诵声中消失,低头看看钟成给他的书,这是一本《孙子兵法》,钟成是让他将《孙子兵法》融入到格斗中去。脑海中回想钟成离去时的话“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任何格斗技巧和计谋都是徒劳。” 训练。训练。再训练。 右脚在瞬间用力蹬地,力量由腿部迅速传递到手臂,肱二头肌猛然强烈收缩的同时击出一拳。看似轻轻的一拳却调集了全身的力量,这就是八极拳寸劲精义所在。这是张慕天蓄谋已久的一击,这一拳夹杂着张慕天五年的怨恨、痛苦和流在心中的泪水,愤然击打在仅半尺距离的魔鬼教官柳极的胸膛。 “砰”一声闷响魔鬼教官柳极倒在地上。柳极一手捂着被击中的胸口,一手撑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只撑起半个手臂的高度感觉力气已经耗尽,不情愿的再次趴在地上。他抬起头望着双目中爆出血丝的张慕天,放弃了爬起来的企图极不情愿的说了句:“我输了。” 拳台下观战的武馆学员和基地学员纷纷站起身来兴奋的大喊。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在一年一度的大比中有人将教官一级的人物击败,更何况是具有基地副校长和武馆大弟子双重身份的柳极。一个身材娇小容颜娇美的女孩喊得尤为激烈:“别让他起来,打死他,打死他。” 敢于这样喊的女孩是柳山的亲孙女柳媚儿,比张慕天稍大,是个天才少女,刚满十六岁就从华夏一所知名的科技大学毕业,现在正攻读硕士学位。柳媚儿每逢长假就会来武馆住上一段时间,同时也接受柳极的特训。所以她在柳极手中没少吃苦头。 这四年来除了吴非张慕天极少和别人交流,对柳媚儿更是远而避之。两个月前吴非训练结束返回华夏,张慕天在武馆和训练基地几乎不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 大比结束后老者显得尤为高兴,特许了张慕天半天假。 张慕天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内心却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上学外第一次单独外出,他现在如同一只在笼中看见笼门打开的飞鸟,恨不得立刻飞向天空,自由翱翔。走出武馆张慕天仰头深吸一口气,这是他多年没有体会过的自由的味道。 由于没有时间没有通信工具更由于他的孤僻他的冷漠,张慕天在学校里没有一个朋友。得到半天的自由他却无处可去,只是沿着公路慢行,不过这也无损他良好的心情。郊外的公路笔直宽阔,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驶过,路边田野麦浪起伏,在张慕天眼中绘成一幅最美的风景。 一辆敞篷车在经过张慕天身边时停下,车上是位金发碧眼拥有魔鬼身材的美少女:“咦!张慕天你怎么在这里?”少女语气中带着惊讶,同班数年这是她第一次在路上遇见张慕天。 “伊莎,你怎么在这里?”被同学遇见一向沉默的张慕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感受到张慕天今天的不同,他不再是一座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雕。伊莎问:“你去哪?用不用我载你一程。” “不,不用,我随便走走。” “我也没事,出来只是兜风。”伊莎走下车,背靠车门,用手理了一下在风中飘起的长发。 “那,那你可以继续兜风。” 看得出张慕天今天心情不错,“嗨!坏家伙,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以前的问题了,为什么你一夜之间从一个坏家伙,变成,变得没有人味。”伊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张慕天曾在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只能用没有人味来形容他的孤僻他的冷漠。 坏家伙是张慕天刚上学时,摸伊莎的胸部伊莎给他起的绰号。这个绰号已经很久没人叫了,想起那时的无法无天,张慕天望向伊莎的胸部,西方女孩发育特别早,曾经的两只小白鸽变成了两只大白兔。 刚毅的脸庞,完美的身材,伊莎知道在学校里有很多女孩被张慕天所吸引,奈何张慕天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摸样,对搭讪的女生也都是爱理不理。看着张慕天望向自己胸部的目光伊莎没有任何羞涩,反将傲人的胸器挺了挺,声音里带着诱惑:“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张慕天怎会听不出伊莎意思,狼的本性在潜伏了长达四年再次显露出来,“我来开车。” 开着车享受着温暖的午后阳光,张慕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伊莎的肩膀上。 微闭着眼睛的伊莎突然感到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从领口处伸进了她的怀中,她没有睁开眼,似乎十分享受胸器被揉捏的感觉。渐渐她的脸色变得红润,一只玉手伸向张慕天的双腿之间。 车子在河边停下,脸颊贴在张慕天双腿间的伊莎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脱去上衣,随后迫不及待去解张慕天的衣扣。 “好强壮,”伊莎抚摸着张慕天的胸膛,流露出迷恋的目光。 一辆皮卡停在距张慕天和伊莎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男人从车上抱下帐篷烤架等物品,女人和孩子则将帐篷支起,这是一家人来此野营。 “该死,”骑在张慕天腰上的伊莎又用极快的速度穿上外衣,提上被张慕天扒下一半的内裤。 草!小爷都要提枪上马了居然在这时候来人。张慕天穿上脱下的裤子,心有不甘的将手又伸进伊莎的怀里摸了两把。 “今天太晚了,坏家伙,明天你有时间吗?”伊莎不舍的摩挲张慕天的双腿间支起的帐篷。 “没有,”张慕天的心如同下沉的夕阳也成到了谷底,他专注着看着伊莎:“以后你做我的女友好吗。” “不。”伊莎摇头拒绝,在学校里张慕天的东西从不让人碰,要是成为他的女友,岂不是尝不到别的滋味了,没必要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片森林,不过她也不愿放弃大树,“你如果愿意我们可以随时在一起。” “那就算了。”只是随口一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张慕天对伊莎的拒绝也不在意。 六 失控 回到武馆正是晚饭时间,张慕天前往训练基地的餐厅用晚餐。从小黑屋出来后他再没有与柳山同桌吃过饭,对此柳山也没有反对。途经监控室时,几名安保人员围在一起看着一块屏幕,**笑语不绝于耳。他们见到路过的张慕天不约而同露出古怪的微笑。 张慕天心中奇怪,这是他从没遇见过的,他侧头透过玻璃望向几名安保面前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毛片,一个没有拍到头部的女子赤裸着上半身,像是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张慕天对此没什么兴趣,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他陡然停下脚步,回身冲进监控室,死死的盯着那块屏幕。一名安保伸手想将屏幕关上被张慕天一脚踢倒在地。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他和伊莎在车上的视频。“啊......”张慕天像疯了一样搬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屏幕上。“碰”屏幕被砸的粉碎,裸露出的电源线,“噼啪”炸响,造成短路,瞬间几十块监控屏幕全部黑了下来。 这次祸闯大了,几名安保似是被吓得呆住,当张慕天再次举起一把椅子砸向另一块屏幕时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制止。以张慕天现在的实力对付四五名普通安保人员不成问题,况且他现在陷入疯狂中,橡胶棍砸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 钟成和柳极带人赶来时,这几名安保人员都躺在了地上,监控室里一片狼藉,几乎所有设施都被破坏。张慕天如同发疯的野狼,望着柳极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柳极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没等冲到柳极面前,一道高压电流击在身上。张慕天圆睁双目直挺挺躺在了地上。钟成瞪了一眼那名用警棍电倒张慕天的教官一眼没有说话。 从一个极端走至另一个极端,柳山和柳极对颇为张慕天头疼。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柳极感到头大如斗。 被抬回房间,过了半小时左右身体恢复如常。这时张慕天也冷静下来,想起屏幕上的画面,摄像装置分明就在自己身上。解下上衣,发现领口处的纽扣与其它纽扣略有不同,纽扣中间有一个细小的白点,难道这是摄像头。 取出工具将纽扣掰开,露出里面的电子线路,这是一个带有摄像定位功能的传输装置。打开衣柜,检查之后张慕天心中大骇,为了不让他发现,每件上衣领口处居然都有这样一个装置。回想四年前逃跑的那天,那时身上无疑也有这种装置,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柳忠只在第一天送他们上学,而后就不再跟随,逃跑几分钟后就被抓回来的原因。为什么抓回后与刘铮受到的处罚不一样,怂恿者刘铮消失了,他被打晕关进黑屋,吴非则没受到任何处罚。 第二天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张慕天正常的独自上学、放学、训练,不过他在间隙时查访了一下其他孤儿的服装,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这样的监控装置。 傍晚时分在基地搏击训练馆内,柳极看了一眼拳台上的张慕天,向站在身后的四名基地学员猛的挥手。 张慕天的面色冰冷,突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抬脚蹬在一名准备跳上拳台学员的面门上,这名学员直直的后仰倒掼出去,头砸在地上昏迷过去,如果没有带护具他绝对不可能再醒过来。张慕天蹬出一脚后没有停留,横侧一步,一把抓住另一名握着拳台角柱的学员手腕,向上折去,学员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张慕天向右猛的用力拉直他的手臂,对着角柱折去,“咔嚓”一声,将其手臂折断,“啊”该学员惨叫声刚起又被一脚踢在脸颊上,连着后退十多步倒在拳把旁。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跳上拳台的另两名学员惊呆了,这哪是训练,是在杀人。 “住手,”柳极脸上露出骇然,他出声已经晚了。 纵身跃起,飞起一个勾踢,在空中形成一个头下脚上的怪异姿势,,这一脚集中了全身力量踢在还在愣神中的学员太阳穴处,这名学员被踢得在空中转了一圈掼倒在擂台下一动不动。头下脚上的张慕天近乎在同时双手抱住最后一名学员的左脚脚腕,借着下落的力量向一侧搬去,两人同时倒在擂台上翻滚一圈。张慕天直起身时,两手抱着学员的脚腕,双膝压在学员的左胯和大腿处,他冷冷的看了柳极一眼,不等柳极再次出声劝阻,抱着脚腕的双手,用力向下掰去,在学员的惨叫声中,生生的将其左腿从膝盖处掰断。 训练中,至少也要双方准备好,这是完全不守规矩的偷袭,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将四名学员打成重伤。张慕天缓缓站起,冰冷的目光落在面色铁青,浑身发抖的柳极脸上。 柳极双拳紧握强忍住想要跳上拳台教训张慕天的冲动,虽然张慕天在大比中战胜了他,那只是他的失误。习惯了张慕天打法的他没想到张慕天隐藏那么深,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那一击让他失去了进攻能力,否则他也不会认输。现在他不能说百分百的战胜张慕天,但至少有八成把握将张慕天打得惨不忍赌。可是他如果此刻冲上台,张慕天一定会以命搏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命人将被打伤的学员抬去基地医务所,柳极头也不回离开搏击训练馆。 张慕天脱下护具走下拳台,在拳馆内其他学员愤怒的眼光中离去,前往餐厅。天色已经暗淡,餐厅很大,但学员并不多,显得稀稀疏疏。端了一份排骨一份熏鱼,又选了两个素菜,独自坐在餐厅的角落,从唯一的朋友吴非离开后他已习惯这样一个人。 餐厅内灯光明亮,他心中却无比黑暗,冰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迷茫几分绝望。 入口处七八名学员走进餐厅,说说笑笑的端着饭着饭菜进过张慕天身边。 张慕天心中有些奇怪,即使吃过饭还要进行格斗训练,这些人腰间也没有必要挂着橡胶棍。对此他没有警觉,基地和武馆严禁私下殴斗,学员之间有矛盾可以去拳台上解决。正当他低头喝汤时,一名经过他身后的学员将手中的餐盘砸在他头上。未及反应,其他几位学员纷纷将手中餐盘砸向他,随即举起橡胶棍向他打来。 头上身上满是菜汁的张慕天,双手护头试图冲出去,却被一脚踹倒在座位上。他一手挥臂搪住打来橡胶棍,一手掀翻餐桌向几人砸去,趁着几人躲避的间隙奋力向后纵去,用背部撞破玻璃,跳到餐厅外的窗台下。 稳住身形,张慕天并没有逃走,反而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餐厅内,一名学员从破碎的窗户中追出,双脚还没落地就被冲上前的张慕天扫中双腿扑倒在地上,第二名学员跃出的同时手中的橡胶棍砸向张慕天头部。 头往侧偏,身体前躬,用胛背接住砸来的橡胶棍,张慕天一脚狠狠踢在倒在地上那名学员的小腹上。那名学员惨哼一声抱着小腹在地上抽搐。第二名跃出的学员又是一棍横着砸向张慕天面颊。弓着身体的张慕天没有直起腰没有躲闪,而是身体前冲与第二名学员撞在一起的同时单手握拳寸劲击出,打在对方的软肋上,随即拳势不?Ф?撬呈葡蛏嫌执蛟诙苑较买4Αu馐钡诙??г辈鸥惺艿嚼吖嵌狭训奶弁矗?锲鸾p?淖旖窍蚝蟮谷ァ?p>“这小子天生就是打架的材料。”站在远处的钟成放下手中的红外望远镜对身旁的柳极笑着说道。 柳极对张慕天的实力了如指掌,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正面交手这种训练半年多的学员他拼着受伤最多打六个。” “打架不仅靠实力还要靠脑子,这小子窗户中跳出来不逃跑,反而在那等着各个击破。如果那几人不是一个一个从窗户里跳出来,而是从门口冲出来,这小子一定会跑。你看,你看,他跑了!”钟成再次举起望远镜,“我就知道这小子吃亏的事从来不干。” 张慕天在打到第四个人后,没人再从窗口跳出,剩余的几人从餐厅入口冲出,与正要进入餐厅的五六名学员汇集在一起向张慕天冲来。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张慕天撒腿往作训场跑去,不过他跑得并不快。 “示敌以弱,分而治之。”钟成点点头,然后望着柳极:“你说他会受伤吗?” “如果像你说得那样能喘气就不错了。”柳极狰狞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心。 尾追张慕天的人群渐渐被拉成一条直线,张慕天回头目测自己与追在最前面的学员和第二名学员三者之间的距离。眼见跑在最前的学员距自己仅不到一米,陡然停身,让过对方的橡胶棍,在对方收回臂膀之际,左手叼住其手腕,向怀里猛带,手指下压,右臂屈臂成肘,向面颊击去。“咔”,将对方手腕折断的同时打得对方口鼻溅血。这时第二个学员已经追上前,一棍砸向他的面门。与第三名学员距离过近,张慕天没有还手,转身避过继续向前跑。 跑至障碍场,他跃起双手扒住障碍四米墙,猛的用力翻了过去,这时他停下没有再跑。紧随其后的学员,显然没想到张慕天会站在墙下等着他。在他翻墙还没有落地时被张慕天一个挂踢,抵住胸前,这名学员如同一副画紧紧的贴在墙上,待张慕天收回脚才软软的躺在地上。 用同样的方法令下一名学员也失去战斗力。在第四名学员翻下墙时,有两人从四米墙左右绕了过来。第三次使用挂踢,待其余两人冲到近前,张慕天不再逃跑,在停顿的瞬间剩余五人也追了过来将他围在中间,几个人立刻打成一团。 “这是什么拳法?”钟成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指着张慕天的方向问柳极。 被围住的张慕天前后脚不停地蹬地,左突右击动作幅度极小。只要被他击中的学员基本上一拳就倒地不起。 柳极放下望远镜,脸上略带苦笑:“没想到师父连寸拳都教给了他,我被他打倒时就怀疑他用得是寸劲,否则凭他的力气怎么能把我一拳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手臂都伸不直,怎么能用上力?”钟成对此颇为不解。 “这是我师父压箱底的功夫。”柳极拍了下额头:“我和几个师弟也就只看过师父练过一次,据说可以调集全身肌肉的劲力击打在一点。你仔细看他的脚,虽然没有离地,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在不停的蹬地。只是他的身法还没练好,所以挨了这么多下。我记得那次二十多人连我师父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每人都在床上躺了五六天,我师父还说他没有用全力。” “是很厉害。”钟成在望远镜里看见围攻张慕天的学员都已躺在地上,张慕天则一瘸一拐的向武馆走去,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张慕天以为是在拳馆下手太狠引起众怒才被围攻,当第二天又被武馆的学员围攻时,才知道是柳山下的命令,武馆和基地的学员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向他发起偷袭。后来,基地的助教和武馆的正式弟子也加入这一行列。 七 朋友 将车停在市区一座豪华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前张慕天本能的扫视一眼前方,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才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在大学的三年里,他不仅完成四年的学业,而且自修了mba课程,为了争取时间,这一切他不敢让柳山知道。低头看一眼领口上伪装成纽扣的监控,他明白武馆在他身上绝不会白白耗费那么多资源,还有一年时间就大学毕业,那时柳山一定会对他摊牌,而他为了脱离控制也要反抗,他在等,他在布局。 进入写字楼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伸手按了下十八数字键。电梯缓缓上升,在十八层停下。这一层是一家名叫云天的风险投资公司,两年前张慕天课余时间就在这里打工,这是名义上的‘打工’而已,实则这家公司是他与两个好友欧阳若木和林和共同创建。 以张慕天的孤僻和冷漠本不会有任何朋友,欧阳若木和林和却是例外。那是张慕天迈入大学没几天的时候,林和与一个倭国学生发生口角后动起手来,吃了亏的倭国学生花钱雇佣校外流氓,在林和外出时将其截下,被经过的欧阳若木看见。欧阳若木是名博士生满脸书卷气的他,听说林和是华夏人,奋不顾身的冲进人群用身体挡住了打向林和的拳脚和棍棒。 对方人太多,逃又逃不出去,反抗只会被打得更厉害,当时林和抱头蹲下任由对方拳打脚踢,可他看到欧阳若木用消瘦的身躯来为他遮挡时,不由激发了血性。他是法律系的硕士生,因其爱好野外考古身体也较为强壮,反过来又为欧阳若木遮挡,还埋怨欧阳若木自讨苦吃,不该过来帮他。 同样经过的张慕天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掠过,脚步没停就要离开。这时欧阳若木再次用身体护住林和,喊出了一句话:“都是华夏人不帮你帮谁。” 就是因为欧阳若木喊出的这句话,张慕天几乎想也不想冲入人群。等欧阳若木与林和从地上爬起,围攻他们的人已经全部惨叫着躺在地上。林和对张慕天的功夫大为佩服,而年龄较大的欧阳若木则对一言不发就离开的张慕天产生好奇。直至数天后三人在大学校园再次相遇,欧阳若木与林和硬拉着张慕天去了酒吧请客表示感谢,而张慕天对二人的血性也有好感,如此三人成了好友。 交往中欧阳若木偶然发现张慕天对股市和期货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和超常的分析能力,于是他建议由他筹集资金和收集信息,林和负责对外事务,张慕天则负责实施操盘,三人开始涉猎股票和期货。 为了避免让武馆发现,张慕天让林和购买了一套信号屏蔽转换器,这样武馆实时监控的屏幕上就会出现他预先储存好的视频。 最初张慕天小心翼翼,将资金分成三部分,两笔资金分别投进股市和期货市场,一笔作为备用金。随着欧阳若木收集的信息越来越详尽越来越广泛,张慕天胆子也越来越大,他把备用金也全部投进了期货市场。期货原本就是买空卖空,张慕天用的又是做空手法,将手里资金虚高至十数倍有时甚至几十倍,这是在走钢丝。欧阳若木和林和看了后,当时冒出一身冷汗,要是稍有失误,或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但赔得血本无归,还要背上永远还不清的债务。 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张慕天操作手法越来越熟练,做空的金额越来越大,本金如滚雪球般呈几何倍数狂增。 在欧洲金融危机来临前的十天,张慕天如同有预感一样,留下两支潜力股,果断的将其余股票和期货全部抛出。这次金融危机来势之猛,之突然出乎所有人预料,事后张慕天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要是他稍有犹豫,三人就得去跳楼,他无所谓,烂命一条,活着也是被别人操控的机器,搭上欧阳若木、林和就不值了,所以他决定以后即使再涉及期货,也不会用这种高风险的手法。 短短半年时间,一千万欧币的初始资金竟然狂赚到了近二十个亿,这让欧阳若木和林和欣喜若狂。三人经过一番商议分析决定将部分资金投进蒸蒸日上的华夏房地产市场,剩余的资金成立一家风险投资公司。 事后张慕天分析从最初的借债入市到开设风险投资公司是欧阳若木事先预谋的,现在又有公司做幌子,他可以名正言顺做他该做的事。公司正式挂牌时,张慕天刚刚上完大一,同时想要摆脱被操控的念头也在心中冒起。 电梯门打开,张慕天没有直接进公司,而是拐了个弯经由消防通道,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是公司成立之初经过特别设计改造的,全公司分为三个区域,外办公区和内办公区以及独立办公区。外办公区最大负责公司所有的业务往来,内办公区稍小,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欧阳若木亲自招募的,也是由欧阳若木亲自管理,就是林和也指挥不动内办公区的职员。林和常说他们这间公司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对此欧阳若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张慕天也是这样认为,他曾进去看过一次,里面主要是收集各国的经济情报,那时他明白了为什么在涉足股市和期货时欧阳若木可以提供给他大量精准的经济数据和资料。不过这种半公开的机构各国都有,就是同盟国之间也有互设,不违反所在国的法律,这种现象是默许的。 外办公区和内办公区虽同属一个公司但两者之间没有交集,上下班也是分乘各自独立的电梯进出,外办公区的职员甚至不知道内办公区的存在,或是认为他们不是同属一个公司。 隔开外办公区和内办公区的就是独立办公区。这里是属于张慕天、欧阳若木和林和三个人的办公区,因为张慕天的原因,在这里所有无线讯号都被屏蔽。除了三人各自的独立办公室以外,还有一间小型会议室,公司所有的重大决策都在这间不起眼的会议室里产生。 看见张慕天进来,秘书黛丝立刻站起来:“张总,欧阳总裁和林总裁在会议室等您。” 公司成立时由于张慕天和欧阳若木个人原因,两人一致推选林和做为公司总裁,作为副总裁的欧阳若木闲暇时间协助林和管理公司,张慕天是执行总裁在公司有重大业务时作出决策。三人组建的这家风险投资公司给客户做出风险投资评估和预算外,主要就是给华夏公司提供在海外的并购重组,借壳上市等金融投资业务。 会议室里,林和躺靠着椅背两脚摞在会议桌上,双眼向上望着吸顶灯,手中夹着一支香烟,像在想着心事。 欧阳若木侧着身,左手手肘搭着桌面,右手按着椅子扶手,食指和中指不停的点动。 会议室一角是一个天线状物体,底部的开启指示灯不停的闪烁。这个天线状物体就是一个信号屏蔽转换器,公司内有六套这样的装置,全部开启可以屏蔽掉整个楼层的信号,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发生过。 走进会议室,张慕天一看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的不顺利,他将伸手拉过椅子坐下。 不等张慕天说话,林和收脚坐了起来,把面前烟和火机,扔给张慕天:“上次我们讨论的案子可能做不下去了。” 张慕天点了支烟,深吸一口:“为什么,不会是资金没有到位吧?” 坐在对面的欧阳若木从身上摸出一个精致宽扁形烟盒,打开后里面并排放着几支绕着金丝的雪茄。 “抽这个,”林和欠起身拿起张慕天面前的烟盒扔向欧阳若木,“那东西就像老烟叶一样,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 欧阳若木似是没有听见一样,取出一支雪茄动作熟练的撕掉金线,将雪茄点燃,“我没打算抽烟,可是你们都把烟点上了,我考虑吸二手烟更有碍身体健康,不得不也点上一支,慕天,你跟小林子都学坏了,要不是你身上时刻都带有监控,我猜这小子一定早就拉着你去红灯区了。” “靠,”林和林和一脸的不满“哪次去你不跟着,再说第一次还不是你带我去的。” 张慕天很享受这种不受监控的环境,看着两人相互揭短,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微笑,“快说怎么回事?” “你分析的没错,华夏的房地产公司可能真的出现状况,只调集两个亿资金过来,这次并购案的资金还差一半,差这一半我来解决,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要派审计人员去华夏,审查容川地产的财务状况。”一半的资金也有两亿欧币,欧阳若木说出来就像掏出十元钱一样简单。 这起并购案起源于三个月前,一家华夏精密仪器公司咨询在中欧借壳上市的相关问题,在没有合作意向的情况下张慕天前瞻性的将目光放在中欧一家濒临破产的精密仪器公司上,经过调查提供的大量数据分析,张慕天发现这个公司的主要亏损点在新马来地区的分公司,只要关闭分公司,再投入一定量的资金,就可以良性运转。 掌管这家公司的是位刚刚继承产业的花花公子,见公司亏损就急于出售,所以价格压得很低,不论华夏的公司有没有合作意向,买下它都是稳赚不赔,如果操作得当,至少有一倍的利润。在与欧阳若木与林和商量后,三人决定把这家公司买下。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谈判现在只要资金到位就可以正式签约,但如此庞大的资金必须从华夏房地产公司调集,偏偏这时候华夏房地产公司出现了问题。 “你确定能借来两亿欧币?”两亿欧币怎么可能说借就能借来,张慕天知道欧阳若木绝不像说得那么轻松。 果然,欧阳若木摇摇头,“我父亲要是知道我借这么大一笔钱,非吃了我不可,当初我借的那一千万欧币被我父亲知道,在我回华夏时他一见到我,就给了我两个耳光。” 林和出口成脏:“日,那你吹什么牛逼。” 欧阳若木冲着林和翻了翻白眼,“你在谈判时是不是也这样时常爆粗口。” “我这不是就在咱们弟兄之间偶尔爆下粗口吗。” “张总,这是你要的文件。”黛丝抱着一摞文件走进会议室,把文件放在张慕天面前后,退了出去。 “我们手里有六家公司,向银行抵押贷款,足够了。”投资公司在运营过程中张慕天从接触的资料里发现有出售意向又有潜力的公司,会一一记录,然后交给欧阳若木做详细调查,只要价格合适就出手将其买下,现在正在做的并购案就是一件实例。这样做的好处是,接到有并购意向的业务,只要合适就可以将买下的公司向客户推荐,而且倒卖公司和从中抽取佣金这其中的利润是不可相比的。 “不行,”林和摇着脑袋:“核实资产和办理相关手续至少需要半个月,可是对方只给我们一周的时间,如果资金不到位,他们就会和华夏的一家公司谈,我估计这家公司就是事先咨询过我们的那家华夏精密仪器公司。据对方人员透露,他们向华夏公司的要价可在十亿欧币以上,要不是他们的新老板急于出售,他们才不会以四亿欧币的低价卖给我们。”林和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带着焦急的神色,他和张慕天、欧阳若木都明白其中的原因,否则对方老板再怎么急于出手,也不会十亿不卖卖四亿。 张慕天将黛丝送来的文件推到林和面前:“六家公司的资产清单都在这里,明天一天办理贷款,后天签约。” 林和站起来,盯着张慕天,“我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资金调不上来,早做了准备。” “他这是未雨绸缪,做两手准备,”欧阳若木接上话。“现在资金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就是解决容川地产的问题。” 张慕天看了欧阳若木一眼没有说话。林和点头赞同,“我一会就安排审计人员,只是我还有些不放心,如果我们三人有一个带队去就好了,这样就不怕周正北耍什么花样。” 欧阳若木揉了揉额头,“我和你没有时间回去,慕天就更不用说了,他进公司都得屏蔽信号。” 八 离开 出公司去停车场取车返回武馆。 门卫室内,两名负责值班的安保学员在监控中看到在铁闸门前停下的车。一学员一边按下开门的绿色按钮一边说:“想打人吗?等这人开车进来,你去把车拦住给他一棍,我晚上请你喝酒。” 另一学员盯着监控透过车前玻璃拍摄到的张慕天脸孔的屏幕,心中有些发冷:“靠!欺负我是新来的,这人是不是你们天天说的那个‘杀手’,真是名不虚传,看他的眼神都能杀人。” 待张慕天开车进入作训场,开门的学员又按下黄色按钮,将铁闸门关上,转过身笑嘻嘻的看着那名新学员,“行啊!这你也知道。” 新学员有些疑惑的问:“他真有那么厉害吗?听说偷袭他的人即使不被打断胳膊和腿也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哎”那名老学员叹了口气。“妈的,一年多前和我一起来的二十多人被老学员怂恿去偷袭他,结果我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要不是这里医疗条件好,这两条腿就算好了也得留下后遗症。” “你可以用第三条腿走路。” “你爹才用第三条腿走路。”老学员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却像回首沧桑的往事。“在我腿被打断一个月后,是一年一次的大比武。那时他站在擂台上没人敢上去挑战,后来馆主的四个徒弟,一起上台。” 听老学员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新学员有些心急“一起上台怎么样了?” “哎!”老学员叹了口气,“能怎么样,两败俱伤呗,那四人两个被打得吐血,另外两个一个被打断胳膊,一个手腕被折断了。杀手胳膊也被打断了,不过他还能站在擂台上,那四人都趴在那动也不动。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们被打死了。你要知道,咱们的副校长是他们四人的大师兄,还有校长钟成,这六个人都是半斤八两。” 张慕天将车停好走进武馆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淡黄色墨玉盘龙服。这已成为他的习惯,他所有的衣服只有这件没有监控装置,他不想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中,还被别人看得纤毫毕现。 “铛,铛”两声敲门声响。 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八九岁男孩,男孩看了一眼张慕天似乎有些害怕,低下头,“师爷爷,师爷爷,他......” “进来说。”张慕天拉着男孩进屋,然后将门关上,脸上露出笑容,“小猴子,师爷爷怎么了,他是不是死了。”这句话在整个武馆和基地也只有张慕天一个人敢这么说。 小猴子带着天真的笑容,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慕天:“没有,他活得好那。师兄,到你房间我就不怕你了,在外面你要也这么笑就好了。” “看到他们我生气,”张慕天说着从桌子上拿过包装精美的芝士蛋糕,放在小猴子手上,“快些吃吧!” “嗯!”小猴子揭开蛋糕盒的盖子,咬了口蛋糕,“真好吃,师兄,我打不过胖二,夜里我拿刀子戳了他屁股,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你天天吊着一张死人脸。嘻嘻,皮球要拿棍子打我,我说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师兄教训你,结果我就没挨罚。” 在武馆所有正式弟子中,小猴子只叫张慕天一人师兄,张慕天也特别喜欢小猴子,因为小猴子刚来武馆时和他一样天天闯祸。皮球是柳仁的徒弟,是和张慕天同一批被武馆收养的孤儿,现在管理未满十四岁的孤儿们日常起居。有一次小猴子闯祸,被皮球按在木凳上执行门规时让回来的张慕天看见,张慕天直接让他躺了三天没能下床,也就是那时起小猴子才叫张慕天‘师兄’,张慕天也会经常带一些零食和玩具给小猴子。 小猴子吃完蛋糕一抹嘴,拍拍脑袋,“哎呀,哎呀,师爷爷他让我叫你去书房,我给忘了。” “嗯!你出去玩吧。”张慕天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柳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不会找他的,可是会是什么事呢。从上大学开始他就一直在担心,担心有一天柳山会突然让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他想用钱买来属于他的自由,他需要自由,他需要查明在小黑屋中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如果那是真的他更需要自由来查明事情的真相,需要自由来为母亲报仇。 走进书房的张慕天在距书桌三米处站定,一语不发。坐在书桌后的柳山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九年了,从逃跑被关进小黑屋后,张慕天再没叫过他一声师公。 柳山的声音依然平缓有力,但那声音里带着一些沧桑,一些遗憾:“养兵千日,我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明天晚上你坐班机返回华夏,完成任务的同时你还要在那里继续完成你的学业。到华夏后有位林秘书会在机场接你,你要听从他的安排。” 该来的终归会来,张慕天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猛然睁开,“我不回华夏,以后也不会接受你的安排,我要属于我的自由,我可以用钱买回。” 柳山摇摇头,“钱不是万能的,慕天,为什么你总这么极端,我答应你完成这次任务就还给你自由,你去哪里我也不再去管。” “完成这次任务就还我自由,也许完成这次任务我就死了,那才是你说的自由吧。” “你想得太多,到了华夏以后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任务可以选择回来。慕天,师公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再叫我一声师公。”说完柳山虎目泛红,他闭上双眼,挥了挥手,“回去准备一下。” 张慕天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别让人欺负小猴子。”这是他的请求,柳山睁开眼睛,望着张慕天孤瑟的背影,缓缓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张慕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坐起身来,他不知道柳山说的是真是假。走到衣柜前打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是几块顶级奢侈品牌的腕表,每块腕表他都曾找钟表师检查过,这几块表没有做过任何手脚。张慕天想了想关上了第一层抽屉,接着又打开第二层抽屉,这一层里是几条皮带,没有品牌,但每一条都做工精美,而且在每条皮带的四分之一处都有三个闪亮的金属圆环。张慕天将皮带取出,放在桌上,打开第三层抽屉,这一层放的是几本证书。 将证书和护照也取出放在桌上,陡然间张慕天觉得索然无味。 天空泛白,练完功的张慕天回到房间,进了浴室沐浴完换上衣服,回来看到桌子上的皮带和证书,想了许久以后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 由于在长假期间,林和和欧阳若木全天都在公司,林和在几个月前已经顺利拿到法律硕士学位,现在他又向其爱好发展修读了考古学专业,欧阳若木则决定在这次并购案结束后,不再管理公司事务潜心准备论文答辩。张慕天到了公司告知二人他将于今晚返回华夏时,林和立刻叫苦不迭,因为这样以后公司只有他一个人打理。 欧阳若木很不满意林和的抱怨,“你怕什么,提拔一名副总裁帮助你管理公司就是。” 张慕天点头附和,“我这个执行总监也是名不副实,在提拔一个执行总监。” 林和仰头做出一个狂喷血的动作,“再提拔一个总裁,我下个月要跟着教授去拉美,那里有我向往的玛雅帝国,说不定我能捡个水晶头盖骨回来,欧阳若木万一你哪天撞坏了头就用它给你换上,” “呸,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你以为水晶头盖骨是地上的石头说捡就能捡到。说点正经的。”欧阳若木说着掏出皮夹从里面找出一张电话卡递给张慕天,“回华夏未必是件坏事,到了那,你就换上这张卡,这是我在华夏使用的电话号码,下飞机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先给你安排个隐蔽的地方先住下,然后再动用关系帮你摆平,我不信他们在华夏还能一手遮天。” “看情况再定,现在我只知道去华夏,连具体去哪里都不清楚,需要帮忙时我自然会和你们联系。”张慕天这么说是不想把欧阳若木和林和拉下水,否则他早让欧阳若木派人去仆非国调查枪击的事情了。 林和拍了下手,“正好,你到了华夏亲自去江宁,容川地产的你比我们都清楚。” 张慕天考虑了一会,“审计小组先别派去,等我到了华夏看情况再定。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做好,免得到时理不清头绪。” 回到基地天色已近黄昏,负责送张慕天去机场的钟成已经坐进车里在等他。 张慕天没有再去武馆,直接坐进了车里。 钟成看张慕天两手空空,“怎么,行李也不带?”见张慕天一语不发望着车窗外,钟成又说了句,“不去和小猴子告个别?” 远处作训场内,小猴子和几个小伙伴玩的兴高采烈,张慕天摇摇头,“我不想看见他流泪。” 到了机场,钟成把机票和护照交给张慕天,目送张慕天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厅,这才离去。 九 用餐 航班在夜幕中起飞,目的地是华夏第一大都市镇海。机窗外繁星闪烁格外耀眼,张慕天将窗帘关上,闭起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做,柳山会给他安排好一切,他不用去想,只需按照柳山说的去做,他是一枚棋子,是一部有着血肉的机器。 再睁开眼窗外已是蓝天白云,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航班抵达镇海国际机场时已是下午四点。下了飞机张慕天近乎贪婪的呼吸的空气,这里的空气似乎有一种他久违的熟悉味道。 站在候机楼前,两名空姐走过,带起一阵香风,一名快步小跑的中年男人来到面前:“是张慕天先生吧!你好,我是林秘书,”林秘书一边要与张慕天握手,一边解释:“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西装领带,林秘书样子很普通。张慕天微微点了下头,目光转向别处,像是没有看见他伸出的手。不是张慕天狂傲,而是他把林秘书归类于同柳极一样,属于具体操控他的人。 林秘书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转身两步走下台阶,打开停在一旁的车门,“请上车。” 这是一辆华夏产的商务车,在基地时常会听起学员们谈论汽车,在华夏欧美汽车是一线品牌,高丽和倭国产的汽车属二线品牌,华夏的国产车则是廉价的代名词。坐进后排,张慕天发现自己一直被误导了,这里就像飞机的头等舱,别具一格的双座椅设计,超大的空间,丰富豪华的配置,即使是高端品牌的商务车也不过如此。 林秘书绕过车头坐在副驾位置上让司机开车,然后像是在没话找话问坐在后面的张慕天:“怎么没带行李?” 这时张慕天发现一个很少见的控制键,抬手按了一下,一块隐私玻璃缓缓升起,隔开前排与后排。林秘书还以为张慕天不愿与他说话故意如此,连着被撅了两次面子,他有些气恼,悻悻的将头靠在头枕上,虽然事属巧合,但即使不是巧合张慕天也不会和他说话。 车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每座楼宇都经过独具匠心的设计,在斜阳的映照下美轮美奂熠熠生辉。正值下班的高峰期,笔直宽阔的马路上车流如梭,两侧的人行道路人如织,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这座国际都市焕发着勃勃生机。曾浏览过无数华夏的风景图片,不曾想城市的风景也能绘成一幅绝美的长卷。 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站在门侧的门童面带微笑手脚麻利的打开后排车门。 林秘书像是气着了,按下车窗,侧头看着走下车张慕天,声音变得有些生硬:“董事长交代让你直接去中餐厅。”说完便让司机开车离开。 中餐厅在哪?正准备询问门童,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脚步匆匆从宾馆内走出。门童见到此人把腰弯过九十度,“总经理好。” 这位总经理看也没看门童,伸出双手抓着张慕天的右手,用力摇晃几下,“你是张老弟吧,鄙人是这座酒店的经理,小姓李。你好,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张慕天心中疑惑,要不要这么热情,我能关照你个屁啊! 李总经理又带着歉意的解释:“大小姐事情比较忙不能亲自来接您,希望您不要见怪。” 不是董事长吗?怎么又成大小姐了?看来这位李总经理像是接错了人。对于不相干的人,张慕天一般的礼貌还是有的,“对不起先生,你可能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你说的大小姐?” “什么?你不认识我们大小姐?”李总经理瞬间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看左右除张慕天以外没有其他与‘大小姐’交代中相仿的客人。犹豫一下,问了句:“你不是叫张慕天?” 也许这位李总经理口中的大小姐就是林秘书说的董事长,“是,”张慕天点了下头。 “啊!”确定没有认错人,笑容又回到李总经理脸上,“就是您,您请随我来。” 中餐厅装饰的金碧辉煌,古香古色,看上去十分奢华。李总经理给张慕天安排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像是害怕服务人员稍有失误就会引起张慕天的不满,直至待酒菜上齐才离去。 餐桌上四菜一汤看似简单却是及其丰盛,由脊背剖开的澳龙,雪白的肉片雕成花瓣状,每片花瓣都点缀着一枚虾球,赏心悦目;两只手掌大小的鲍鱼,是难得一见双头鲍,几乎将盘子的空间全部占据的帝王蟹在第一时间被张慕天掀开了蟹壳,最后一道菜式是蒜蓉生蚝,海鲜汤中配有山珍和豆腐,清香爽滑,令人食欲大动。 多年的训练使得张慕天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正当他大快朵颐之际感到餐厅内和楼上有数双目光在注视着他,夹起一枚虾球放进口中,像是不经意在餐厅内扫视一圈。楼上镶嵌的是单面透视玻璃,看不见里面的人,而餐厅内由于还没到饭点用餐的人不多,注视他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对面不远处的年轻女子。 在别人注目下用餐并不舒服,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最多比张慕天大三四岁,留着微曲的长发,弯眉美目隐隐含笑。与张慕天的目光相遇,女子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微笑,那微笑中似是带着些许爱怜,些许欣慰。 纤纤玉手举起酒杯,女子轻轻含了一口,放下酒杯,站起身向张慕天走了过来。经过张慕天身旁时,女子并没有停留,向楼上飞快扫了一眼,同时用极快的速度将夹在指间的一张卡片塞进餐桌上的菜碟下,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像一个陌生人路过一般。 女子像是对楼上的人十分忌惮,张慕天没有多想拿起筷子,身体微微前倾伸向菜碟,左手迅速将卡片抽了出来,这样既遮挡来自楼上的目光,又能避开领口上的监控。是张银行卡,卡上粘着一条细细的胶带,胶带上印着银行卡的密码。 这是给自己的活动经费?如果这女子是柳山的人,楼上又是什么人?自己不会是他派往华夏的间谍吧!这怎么可能?钟成和他手下同样来自华夏的教官可都是华夏退役的特种兵,他们是叛国者?张慕天想想感到后背发冷,额头渗出冷汗。 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擦嘴角,表示吃完了,可是坐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人来告诉他下一步要去哪里。张慕天有些郁闷,站起身向外走去,到了接待大厅的前台,询问得知没有人在酒店给他安排房间,于是出了酒店。 一直站在车前望着酒店酒店入口的林秘书看到张慕天出来,没有让司机把车开到宾馆门前,而是冲着他招了下手。 “在外面等我,也不说一声,”张慕天暗自不满,脚步没动将目光移向别处。 林秘书心中气恼,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要是张慕天走了,自己的饭碗很可能也就砸了,临来之前董事长可是告诉过他,张慕天性格性格孤僻,要他千万不要因此慢待了张慕天。 车开到酒店门前停下,门童打开车门,张慕天不紧不慢走上车。弯腰低头,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发现后排坐着一位貌美女子,这女子与给他银行卡的神秘女子年龄相仿,都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此女真可谓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与张慕天的冷漠不同,她的冷严肃的令人生畏。 “这位是董事长的大小姐欧阳若涵。” 林秘书话音刚落,欧阳若涵皱了皱眉,抬了下手不耐烦的催促:“快开车,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想的,安排他来慕氏旗下酒店用餐。” 酒店的李总经理说是‘大小姐安排的’,可是从欧阳若涵的语气里又不像如此,张慕天想了想,可能是那位董事长让欧阳若涵安排他来这里,所以才会这样,但即使是这样,作为慕氏旗下酒店的总经理也不该如此热情备至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除非彼大小姐非此大小姐。 欧阳若涵、欧阳若木这两个名字同时在脑中闪现,在华夏复姓欧阳虽不罕见,但也不算是大姓,尤其这两个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很可能其中有所关联。想起欧阳若木曾说过他有一个堂叔是华夏一个超级商业集团的董事长,最初的一千万欧币起始资金,就是向他借的。不过两家极少来往,欧阳若木的父亲更是严禁两家产生任何经济上的关联,这也就是得知欧阳若木向其借钱后,他的父亲给他两记耳光的原因。 张慕天很想打电话问一下欧阳若木,最终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作为最好的朋友、兄弟,他愿意选择相信。 车绕过停车场到了路上,欧阳若涵这才侧头打量坐在一旁的张慕天,“你就是我爸爸给若雪从国外请来的贴身保镖?瘦瘦的?怎么看也不像个保镖。” 若雪应该欧阳若涵的姐姐或妹妹,是让自己做她的保镖,这个念头刚过张慕天转而又想,不会如此简单,他虽然对安保有所了解,但是他从没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不是说功夫好能打架就能做一名保镖,至少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例如在保护被保护人时如何站位,如何提前发现潜在的危险等等,这都需要系统的学习和训练。在武馆除了他,其他孤儿在离开武馆前,都要接受一年的安保训练。让他来做保镖还是贴身保镖显然不合适,他也不相信柳山在他身上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物质,就是为了让他做保镖? “去总部,一个普通职员还得面试,何况是他,将妹妹交给他保护我不放心。”欧阳若涵不相信张慕天,要去总部面试,看张慕天是否是一名称职的保镖。 林秘书有些为难,“大小姐,董事长现在就在总部,他还特意嘱咐我不要通知你,现在你偷偷过来,万一搞出事我没办法向董事长交代。” 欧阳若涵想了想,“那就去酒店,在那里也一样。” 林秘书一听,额头冒出冷汗,这位大小姐是铁了心要给张慕天来场测试,但愿别出事,否则自己就没法向董事长交代,想想也不会有什么事,最多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又去酒店,显然是另一家酒店,张慕天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上了路张慕天就发现这辆车是跟随前面一辆奥迪在行驶,紧随其后的也是一辆奥迪,在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是没有的。是因为欧阳若涵出现,这两辆车才出现,再由三辆车之间的距离来看,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这两辆奥迪是欧阳若涵保镖的坐车。 欧阳若涵转而问起张慕天的年龄和学历:“你多大了?看着像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接受过正规的安保训练吗?” 就算欧阳若涵不是用质问的语气,张慕天也不会回答,他平视的目光转而望向窗外。 是无视,是轻蔑,欧阳若涵原本严肃的俏脸上泛起怒气,“你不会说话吗?” 林秘书接口插了句话:“我接他时他就没开过口,挺酷。” 酷?真能装,一会就让你哭。欧阳若涵扭过头去,眼神掠过戏谑之色。 途中,林秘书在接完电话后,转身对欧阳若涵说:“大小姐,董事长让我们回静园。” 测试张慕天的想法落空,欧阳若涵无奈点点头,眼神中似乎隐隐有些失望。 十 任务 静园客厅中,静业集团董事长欧阳静业挂上电话,脸上一片怒色。 作为执掌一家超级集团的董事长,欧阳静业很少有这样怒形于色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他的夫人石静茹出声询问:“谁的电话,惹你这么生气?” 欧阳静业的话语中带有些无可奈何:“还不是那只老狐狸,他也要插上一脚。” 石静茹莞尔一笑,“有第三个人在其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件事他们同意吗?” 欧阳静业似是有些怅然:“老狐狸倚老卖老,这样对他们有利无害,能不同意吗。” “这件事强求不得,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石静茹宽慰一句,岔开话题:“萧夫人上午来静园,说她儿子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要我带上若雪晚上一起吃个饭。” 欧阳静业冷哼一声,“怎么不让你带若涵去?萧家内部整天勾心斗角,想借我的女儿提升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行,你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石静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娇嗔中还带着女儿态,“呀!谁不知道若涵是静业集团未来的掌门人,要想娶若涵就必须入赘你们欧阳家,萧家那位可是独子又怎么舍得。这也怪我只给你生了若涵和若雪两个女儿,没给你生个儿子,让你后继无人,只是苦了若涵,到现在也没交过男朋友。” 面对石静茹的抱怨欧阳静业没有一点脾气,“儿子女儿都是一样,我可从来没有你说过什么,不然我也像老狐狸一样娶一群老婆,或者在外面养几个情人。” “你敢!”石静茹杏眼圆睁,拍了下沙发的扶手,站起身,随即又“扑哧”一笑坐了下来,二十多年的厮守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丈夫洁身自好的个性。“我也不想去,可是萧夫人盛情难却,还再三说没有给两人相亲的意思。” “爸!我的卡怎么停了。” “此地无银---。”欧阳静业话没说完,立刻冲进来的欧阳若雪瞪起了眼睛,“你还知道回家,别以为考上职业车队的事我不知道,我已经通知他们把你除名,你的卡以后也别想再用。” “老爸,你不能这样。”欧阳若雪几乎着急的跳起来,“考车队我只是玩玩,没必要停我的卡啊!” 与此同时,山城一所豪华别墅房间内,巨大的液晶屏幕占据了一面墙三分之二的面积,画面播放的是张慕天平时生活训练的剪辑片段,正在观看视屏的一位清纯少女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将画面定格在张慕天侧面的身影上。 与少女并排而坐的是位年逾七旬的老头。老头捻着下巴处的山羊胡问少女:“如何?爷爷的眼光不错吧?” 少女神色平淡,像是对老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沉思近一分钟才开口:“我不喜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人,爷爷你如果执意如此我只能说我同意。” “不不不,”少女话音刚落老头就连连摇着脑袋,语重心长道:“你想想从小到大爷爷什么时候勉强过你,让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如果你认为这小子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在一个月前才发现这小子早就移花接木骗过了‘老狐狸’的监控,这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可以做到的。” 集团上下暗地里都称呼这位董事长为‘老狐狸’,现在听爷爷说别人是老狐狸少女心中感到好笑。 从老头刚提起视频上男子时却连这人的姓名都不告诉她,少女感到今天这件事太奇怪了,不由开口问:“‘老狐狸’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控他?” 老头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去找答案。” 灰砖砌成的高高围墙,红色的铜钉木门上两个巨大的铜环从狰狞的狮面鼻孔穿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让人恍若瞬间踏入另一个世界。与外面看上去的肃穆庄重不同,静园内更像一座园林式建筑,树木葱郁,花香怡人,亭台楼阁半隐半现掩映其间,小桥回廊曲径通幽,假山流水一静一动,别具一格,让人驻足其间如若桃源仙境。 张慕天无心流连静园迷醉的景色,他跟在欧阳若涵身后与林秘书并肩走进位于静园中后部一座带有廊柱的厅堂。 欧阳静业见到三人,第一句话是对林秘书说的:“你先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林秘书表情十分自然的告辞离开,作为一个秘书,他自是了解老板直来直去的性格。 “孩子,过来坐。”石静茹如同长辈般起身把张慕天拉在身旁坐下,“这些年受苦了,不知道、、、、、、” “嗯哼,”欧阳静业故意咳嗽一声,打断石静茹的话,然后脸上露出微笑语气很是和善:“慕天,你以后就称呼我们伯父伯母吧。” 张慕天目光看向别处,沉默不语,这样见面接受任务的方式,与他所认为的反差极大,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欧阳若雪看看欧阳静业又看看张慕天,在她印象中欧阳静业就是和她说话也极少这样和颜悦色,她伏在石静茹的耳侧压低声音,“妈,他不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石静茹笑着拍打了一下欧阳若雪的手,“别胡说,他可是你爸爸特意请回来做你的贴身保镖。” “爸你不能叫他全名吗!我听到怎么想起慕柔来。”坐到欧阳若雪一侧的欧阳若涵又将矛头对准张慕天,“我说你名字里为什么带个慕字,不如你改个名字把这个字去掉,你不会和慕氏有什么关系吧?” 欧阳静业皱皱眉头,“他的名字可是你柳爷爷起的,和慕氏没关系。你知道你为什么第一次出手就输给慕柔吗?你总是计较小节,没有慕柔那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大气,如果你总是这样在以后的商战中还会输给她。” “柳爷爷?”欧阳若雪想想道:“是不是在我过十周岁生日时那个白头发老头,我还记得他送我一辆赛车模型,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开车的。” 欧阳静业似是没有听见欧阳若雪的话,继续对张慕天说道:“也许你已经了解,你的任务就是做若雪的贴身保镖,期限是一个学期。若雪在江宁的a大上学,和你学的是同一个专业,而且同级,再开学你们都是上大四。a大的学制和在蒙尔的大学差不多,我已经安排好了。以后若雪在学校要是惹是生非,你阻止不了就直接向我汇报。” “爸,他不是你请来的保镖,是你特意请来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吧!我刚刚还在想,有四个保镖天天跟着我,为什么还要给我找个贴身保镖。”欧阳若雪说着瞟了张慕天一眼,“我们华夏治安还是不错的,在校内也很安全,老爸你把他解雇了吧。” “好啊!”欧阳静业很爽快的答应了欧阳若雪的要求,他拿出一张卡放在张慕天面前,“以后这张卡里每月会有五千块钱,作为你们两人的生活费,由慕天收着,若雪你既然把他解雇了,就只有自己想办法。” “啊!就五千?还是我和他两人的生活费?老爸,你也太心黑手狠了吧。”欧阳若雪说完接触到欧阳静业严厉的眼神,立即改口:“心不黑,可手是真的狠,那我以后天天中午还不得在学校吃食堂?” “不是中午,”欧阳静业纠正了一下,“开学以后你不要想再住在别墅里每天开车上学,你要住在学校的学生宿舍,一日三餐都在食堂。” 欧阳若雪搂着石静茹的脖子求助:“老妈,快让老爸收回承命,五千块钱,我怎么买化妆品,怎么买衣服,怎么给你们买礼物。” 欧阳若涵在一旁道:“没钱买礼物是假,没钱买衣服和化妆品才是真吧!” 石静茹点点头,“你姐姐说的对,这次我听你爸爸的。若雪,你现在连洗衣做饭都不会,当然这些不需要你来做,可你以后总要嫁人,偶尔给老公做一顿爱心晚餐还是必要的。” “是啊!是啊!你看看你妈妈,现在还是时常下厨,典型的贤妻良母,”欧阳静业附和的同时不忘了吹捧一下自己的老婆。“再看看你姐姐,她可曾和特级名厨学过厨艺,虽然我们谁也没吃过,想来应该还是不错的。” “老爸!想品尝女儿的手艺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不过说了我也不会做。”欧阳若涵面无表情站起来转身离开大厅。 欧阳静业的话触及到欧阳若涵不欲为人知的一面,石静茹狠狠瞪了欧阳静业一眼然后看看时间,对欧阳若雪道:“萧夫人今晚请我和你吃饭,你去换一下衣服。” 欧阳若雪穿的是t恤、牛仔短裤和运动凉鞋,她低头看了看,摇头道:“我不去了,那个萧夫人恨不得把头上插满珠宝,看着她我就难受,而且她每次见到我,就盯着我不放,就像灰太狼见到懒羊羊,不,见到美羊羊一样。” “你不愿意,到那里做一下就走,免得人家说我们失礼。”石静茹随即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慕天,有些犹豫向欧阳静业建议:“不如我带慕天一起去。” 欧阳静业点头同意,“也好,慕天没有带行李,一会把你的卡给若雪,让她带慕天买些衣服和日常用品。” 欧阳若雪在石静茹的督促下换了一件淡紫色长裙和一双镶着水钻的凉鞋,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女生立刻变成一位豪门千金。 欧阳静业和石静茹看似没有将张慕天当成一名保镖,但张慕天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到了车队前他就向后一辆保镖坐车走去,却被石静茹叫住:“慕天你和我们坐这辆车。”车队中间石静茹的座驾是一辆劳斯莱斯,对此张慕天也没有推辞。 上了车石静茹对张慕天嘘寒问暖:“以后在伯父伯母面前不要这么拘谨,等一会需要什么喜欢什么就告诉若雪。” “妈,我肯定他是你和爸爸派到我身边的探子,你看他弱不禁风哪有一点保镖的样子。”欧阳若雪大量一眼张慕天。张慕天虽然看上去比较消瘦,但也绝不像她说的弱不禁风。“妈,他不会是哑巴吧!从见到他到现在都没见他开口说过话。” 石静茹露出开心的微笑,打趣说:“他是不是哑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也许你能把他治好。” “我?我又不是学医的。” 欧阳若雪不知道张慕天是不是哑巴,但张慕天清楚石静茹知道他不是哑巴,可石静茹这么说分明是话中有话。张慕天心中猜测,也许石静茹这么说,是想他到了学校自然就会开口说话,这样也是拿欧阳若雪来逗趣。 车队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前停下,在张慕天想要同进入餐厅的几名保镖一样选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时,又一次被石静茹阻止,带着张慕天和欧阳若雪一起走进餐厅内一间奢华宽大的包间。 十一 初识 包间内萧夫人和其儿子萧云已经在等候石静茹母女的到来。身穿晚礼服的萧夫人体态丰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插着一件翡翠镶金的发饰,叠了两层的脖颈下挂了一条珍珠钻石吊坠,看去虽不像欧阳若雪形容的那样庸俗不堪,但也有暴发户的感觉。 她儿子萧云与其完全两样,剪裁得体的压边西装,正式又不古板,剑眉朗目,风度翩翩,举动间无不显示其良好的教养。见石静茹三人进来,母子俩忙起身相迎。 萧夫人给欧阳若雪和萧云互做引见后,将目光停留在张慕天身上。石静茹带着歉意的笑了笑,“这是我家老爷的世侄,来得匆忙连行也没有带,既然若雪和萧云已经认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得带着他们去买些日常衣物用品。”石静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你热情难却,我带着女儿来面子已经给了你,饭就不用吃了。 萧夫人对石静茹话里的含义置若罔闻,“让他们年轻人去,我们老姐俩好好聊聊。云儿你陪着若雪一起去,帮着提下东西。” 石静茹知道他们这种人家买东西哪用自己提,萧夫人这是找个借口给萧云制造机会,对此她也没有反对。她将卡从包中取出交给欧阳若雪,“你们自己看着办,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老妈的意思是说买东西没有上限?欧阳若雪美目眨了一下,扫了眼张慕天,这个嚣张的家伙是什么人,贴身保镖?鬼才信。 从听说要做欧阳若雪保镖开始,张慕天就知道一定不是这样,可是欧阳静业和石静茹如此对他让他感到惴惴不安。事情摆在明处,可以想办法应付,这样费心猜测对方的目的,有些无所适从。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见招拆招。 萧云本不想来,但被父母逼着不得不来。他年少多金,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身边不乏美女相伴,又怎么会想要来与欧阳若雪见面。在镇海豪门的少爷、小姐圈子中,欧阳若雪可是恶名远播,很少有人没被她整治过。萧氏虽属豪门但与静业集团比起来,如同小巫见大巫,要是以后真的娶了欧阳若雪还不得一辈子受压制,至于外面的花花草草怕是想也不要想。 看到欧阳若雪的第一眼,萧云就立刻打消了抵触情绪。来之前他母亲萧夫人将欧阳若雪说的如同人间仙女一般他还不信,见了面才发现即使西施重生貂蝉在世也不过如此。所以萧夫人发话后,他也跟着欧阳若雪和张慕天出了餐厅。 “若雪,你们去哪里购物,做我的车。” 对萧云的这种殷勤欧阳若雪习以为常,她不咸不淡的说:“逛街购物,坐车有什么意思。” “对,你说的对。”萧云说完看着张慕天上下打量,“我怎么看着你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云虽然不记得张慕天,可张慕天在包间里就认出了萧云,这与林和有关,也是他与欧阳若木、林和三人涉足股市和期货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张慕天与欧阳若木、林和成为朋友没多久,林和又与同校的一位金发美女搞得如胶似漆,好景不长这位金发美女很快被萧云吸引走了。张慕天清晰的记得那天他见到林和时满地花花绿绿的钞票,其中一张还贴在林和的脸上,问了原因才知道林和见萧云和他女友搂抱在一起上前质问,被萧云用一叠钞票砸在脸上。林和家庭虽然很富裕但要在蒙尔这个富人云集的国度像萧云一样拥有一艘豪华游艇还是力所不逮。 受了如此大的侮辱林和发誓有一天一定要用钞票把萧云砸死,出于兄弟间的义气,欧阳若木这才借钱做本想要大赚一笔,给林和出气。在三人攫取第一桶金后,林和早就将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萧云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在学校可是行事嚣张十分高调,张慕天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 张慕天摇了下头,算是回答了萧云的问题。 张慕天神态冷漠也不说话,让萧云很不满。他认为张慕天是从哪来投靠欧阳静业的穷亲戚,否则怎么会连行李也没有,至少也要带上两件换洗的衣服。 直接无视张慕天,萧云道:“若雪,一会买完东西我们去看午夜场,听说新上映一部国外巨制。” 欧阳若雪抚着胸口,做出害怕的样子,“我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单独出去,不如你们俩去看,这样不错,说不定你们还能发展为同志哦!” 萧云心中愤恨,这个女人嘴还真够损的,不去就不去,还让自己和那个小子一起去。转而又有些兴奋,要是能将欧阳若雪征服无疑会很有成就感。他毫无做作的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去过蒙尔,那是一个濒海的城市国家,风景美极了,我在那里有一艘豪华游艇,要是你有兴趣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看到船就晕,更别说上去了。” 华灯初上,霓虹点缀着不夜都市,商业区熙攘的人流比白天更显繁华。张慕天突然快走两步,越过欧阳若雪和萧云,进入一家服装专卖店。他之所以这样是不想让欧阳若雪牵着鼻子走,在静园听欧阳静业说要给他买些衣服和用品,他本能的心里就想这是事先安排的,因为他衣服上一直都有监控,要是现买,就不可能及时将监控装上去。欧阳静业这么做可能是想让他放下戒备,所以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自己选择了一家服装专卖店。 在进入专卖店,欧阳若雪有些惊讶的说,“怎么来这里?” 张慕天心中不禁有些高兴,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效果。 “下里巴人没见过世面,不过在国产品牌中这也算不错了。”萧云嘲讽话语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 “虽然不是国外的奢侈品牌,但看上去款式用料和做工都不错。”欧阳若雪说着拿起一件红色上衣,“这件看着还可以。” “你的眼光真不错,我给他选条裤子。”萧云在打折出售的衣架底找到一条水绿色的裤子递给张慕天。 欧阳若雪神色古怪的看了眼萧云,将手中的衣服也交给张慕天,等张慕天进入试衣间后才对萧云道:“看不出来,你长的道貌岸然肚子里坏水还不少。” “过奖,过奖。”萧云笑着点头,“我们是心有灵犀。” 欧阳若雪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张慕天没有买过衣服,他的服装都是武馆提供的,虽是如此红绿颜色不搭他还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服装尺寸,专卖店服务员见客人直接挑选衣物也没有给出建议。 换好衣服张慕天走出试衣间,红配绿一台戏,但他穿上这一身远远没有达到萧云和欧阳若雪想像的效果。天生的衣架如此颜色不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味道。 欧阳若雪对着张慕天笑笑,重又拿起一条裤子,“快去把这条换上。” 张慕天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立即返回试衣间,换上裤子。不是不小心着了萧云的道,而是他认为只要除掉身上的监控穿什么都没关系。 欧阳若雪又选了一套衣服,没等张慕天试穿,就去结了账,随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前面不远有座商厦,那里有顶级的奢侈品牌,到那里再多买一些。” 萧云劝欧阳若雪:“你看他身上衣服,我猜他平时一定不会穿这个牌子,是不是去你家为了装面子,把所有钱都买了这身衣服,又怕你们见到他平时穿的衣服所以才故意不带行李。他平日也不一定能穿得起这种国产品牌的衣服,奢侈品牌穿在他身上也是浪费。” 欧阳若雪皱皱眉,初次见面她对萧云没有好感也没有反感,可萧云这句话引起了她的不满,但张慕天不愿意去买高端品牌的衣服她也不勉强,因为张慕天非但不说话还一直冷着张脸,对比萧云她更加讨厌张慕天。 三人离开没多久,一辆豪车停在服装专卖店门前,从车上下来一名青壮男子快步走进店内很快又走了出来,双手捧着张慕天遗留下的衣服恭敬的从打开的车窗递了进去。坐在车内的柳极接过衣服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青壮男子上车后,车子飞快消失在车流中。 十二 出糗 在欧阳若雪所说的超级购物商厦内,欧阳若雪方显蝗虫本色。每进入一专柜,便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如若不是张慕天只在其中几件,极有可能需要货车托运。 张慕天急不情愿来这里,又恐不接受安排会引起对方的反弹。可是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猜测来这里是预先安排的想法有错。以欧阳若雪的购物方式,在这么多物品里都装上监控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事实也是这样,他对每件物品都是随意选择,而且还初步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时他直觉的感到武馆可能解除了对他的监控。 “衣服、皮夹、手机、腕表全齐了。”贵宾室内欧阳若雪一脸满足的看着两个多小时的战利品。让她最满意还是在一个奢侈品牌专柜一眼就看中的那件胸前绣有玫瑰的紫色修身衬衫。 张慕天出奇的脸色有些发红,双手在胯间比划了一下。 “不会吧!你连内裤也要我买?”欧阳若雪明白了张慕天比划的含义,大声喊出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对着身旁跟随的商厦职员说:“给他再拿一打内裤。 萧云哀叹一声:“可怜,我说你不会连买内裤的钱都没有吧。你也真好意思。” 张慕天懒得和萧云计较,对此也不生气,他不是没钱,只是皮夹里都是欧币还没来得及兑换,而且天色已经晚了,总不能洗完澡再跑出来买内裤。 欧阳若雪对萧云越来越反感,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萧云就露出了本相,总在不停地给张慕天落井下石。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精品店,“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欧阳若雪说完就跑进了店里,很快她手里拿着两个精品礼盒又走了出来。 “和二位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欧阳若雪冲着萧云微微带笑将礼物递上前去。 一笑倾城,萧云被欧阳若雪这一笑骨头都酥了,“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没有给你买礼物,明天我一定补上。” 明天还想找我,哼,欧阳若雪强忍住心中的不满,把另一个礼盒往张慕天手中一塞,“你的。”她做出一个可爱的动作,说:“你们不想打开看看吗。” “恭敬不如从命。”萧云拆下包装纸露出里面精美的木盒。 张慕天则将礼物扔在欧阳若雪面前,他连话也不愿意和欧阳若雪说,又怎么会接受她的礼物。 “喂!你什么意思,就算你不要,也不用扔在地上。” 萧云对张慕天的做法也颇为不解,给你买那么东西你都要,说是礼物就不要了,这显然是不给欧阳若雪的面子,“若雪,别生气,这个人不识好歹,你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却不收你的礼物这也太不给你面子。” 其实萧云怎么知道,张慕天认为衣服和用品都是应该给他买的,因为这些在国外就是武馆提供的,回到华夏由欧阳静业这个用家负责很正常。 欧阳若雪很快从对张慕天的气愤冷静下来,又一次对萧云展颜一笑,“他是哑巴,脾气有些怪,我们不理他,你快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东西你一定喜欢。” “好!”萧云满脸带笑打开木盒,在木盒开启的刹那,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盒子里纵身跃起,扑向萧云的面部,不等萧云反应过来,一股红色汁液从蛇口中喷到了他的脸上。 “啊!”萧云大喊一声,手一抖盒子掉落在地上的同时他也吓的坐在了地上。 欧阳若雪掩口“呵呵”直笑,随即冷下脸来,“萧云,以后离我远点,看你我就讨厌。” 弯腰拾起张慕天扔在面前的礼盒,欧阳若雪转头问:“你是不是猜到里面是什么,才会这样。” 张慕天摇了摇头。 欧阳若雪拆开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铜铃,她单手托着木盒伸到张慕天脸前,“你不是我的贴身保镖吗,以后你天天跟在我身后,把这串铃铛挂在脖子上,铃声响我就知道你在后面,免得有事找不到你。”说着她拿起铃铛,与此同时张慕天侧身一偏。“呱”在铃铛的下层还藏着一只蛤蟆,蛤蟆跳在半空口中喷出的白色汁液,却被张慕天提前躲开了,点滴也没溅到。 “哼,不错啊!这也骗不到你。”欧阳若雪一张俏脸气得涨红,“告诉你,你比他还讨厌,以后在学校你要是敢天天跟着我,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夜深,被安排在静业集团旗下酒店下榻的张慕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除了时差的关系还与下飞机后种种反常的迹象有关,先是神秘女子,而后是欧阳静业夫妇的关怀备至,这些不由得张慕天不去深思,然而想至天色泛白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这是一套总统套房,有独立的健身室、会客室、餐厅、厨房等配套功能房间。起床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就进了健身房。没有人通知他今天要做些什么他落得一个清闲,想起昨天欧阳静业的话,他感到有些庆幸,即将去的a大居然也在江宁,这样他可以方便介入对容川地产的审计。但他现在没有打算告诉欧阳若木和林和,这要等到了江宁以后再说。 “总统套房!不错啊!”欧阳若雪进入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张慕天从健身室里走出,看了一眼欧阳若雪,心想:她怎么来了? 欧阳若雪走到冰箱前拿瓶饮料喝了一口,眉目流转,脸上露出微笑,“哎!你知道我的卡被停了,我要借这里搞个聚会,我知道你是不会反对的,反正不用你出钱。”说完转身走到电话前,拿起听筒先是让客房服务送来一套上数万元现场制作的餐点和酒水,然后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让她的朋友来这里。 张慕天一直都是让别人头痛,这次轮到他自己了。好在房间够多够大,他也只能装作没听见,转身向浴室走时被欧阳若雪一把抓住。 欧阳若雪以为张慕天要将这件事告诉欧阳静业,她双手合十不停前后摇晃着:“求求你别告诉我爸爸,又用不着你付账,再说你一个人住总统套房就是浪费,我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您好,我是本房间的服务生,很荣幸为您服务。”门内的通讯屏幕上出现一名服务生恭谦的笑脸。 “来了!”欧阳若雪冲张慕天吐了下舌头,飞快打开房门。一群厨师和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手中捧着装有食材的容器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房间。 “先生这是您叫的......”不等服务生说完,张慕天转身走进浴室。 “是我叫的。” “小姐,这是从新兰国空运来的牛脊肉......”走在最前面的厨师长打开容器盖,为欧阳若雪介绍食材。 欧阳若雪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做,我朋友马上就来了。” 张慕天泡在浴池中享受如同海浪在身上冲击的感觉。他没接受过系统的安保训练,更别说怎么去保护别人,对此他只是略微了解而已。这还是五六年前和吴非在一起训练时听柳极讲解过,具体的训练他却没有参加。让他去杀人还差不多,做保镖这不是拿匕首当盾牌用吗? 餐厅的神秘女子,简单奇怪的任务。张慕天将头浸在水中,让思考发胀的头脑保持清醒。过了一分多钟他将头抬出水面,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这里房间的隔音设施真是太好了,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刹那间他双目略微发直,猛然从浴池中跳出,抓起浴巾裹在腰间,冲出浴室。跑到餐厅门前见里面没有人,张慕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跑回大厅见会客厅的门是关着的,情急之下“砰”的一脚将门踹开。 顿时,他呆住了。会客厅里十多名正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听见动静望向站在门口的张慕天几乎同时也呆住了。由于浴巾拖的过长张慕天一脚踹开门的同时将浴巾也给带了下来。 张慕天猛的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浴巾,转头就跑。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一个女孩捂着肚子笑道:“欧阳若雪你的男朋友出场也太精彩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酸溜溜问:“若雪你交男朋友了?你不是说赛车拿不到名次不交男友吗?” “你们误会了,他是我父亲派到我身边的密探......”欧阳若雪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这样啊!”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像在回味方才的情形,“他的身材真好,堪称完美。长得也挺帅,欧阳若雪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好了。” “你这个花痴要就拿去。”欧阳若雪想起到现在张慕天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笑道:“不过,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告诉你们,他到现在就没开过口说过话,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不知不觉中被带入了保镖这个角色中,方才还以为欧阳若雪出了事情。外面那些人肯定会嘲笑自己,这次糗大了。回浴室穿好衣服,张慕天不知该如何出去,总不能呆在浴室等到那些人离开,结束后还要送欧阳若雪回静园,还是会看见那些人。 犹豫片刻,开门走出浴室进了餐厅。餐厅里几名服务员正在摆餐具,看到进来的张慕天,均是点头微笑。一名服务员道:“请稍后片刻。” 以为是来看有没有准备好,张慕天点了下头,走到餐厅后面的厨房,有些吃惊,你丫的,这厨房也太大了,还是个套间,里面的房间几名女服务还在准备餐具。想来外面的那几名服务员刚刚也在这里,所以冲进来时没看到人。 转了一圈,走进卧房打开电视。刚看了十多分钟,欧阳若雪走了进来,郑重其事的坐在张慕天身边的沙发上,“张慕天,刚刚我打了个电话给林叔,就是接你回来的林秘书,他告诉我你一路上都没说话,你是不是哑巴?” 见张慕天头也不转一直盯着电视不理会自己,欧阳若雪咬着下唇举起粉拳在张慕天脸侧比划一下,随即又放下来,“你如果是哑巴就点点头,如果不是就摇摇头。” 张慕天想了想,如果摇头,这个欧阳若雪还会问个不停,于是点点头。 “太好了,”见张慕天点头欧阳若雪兴奋的挥了一下拳头,随即想到哑巴怎么能上大学呢?对啊!他不聋能听见说话,学习没什么问题。欧阳若雪专注的看着张慕天,“你知不知道贴身保镖和随身保镖的区别?” 十三 打赌 这个女人太麻烦了,张慕天站起身走到窗台旁想要避开欧阳若雪。可是欧阳若雪并不放弃,跟着走了过来,“贴身保镖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要保护的人,随身保镖就不同了,就像我姐姐的保镖那样,我姐姐出席一些活动时,他们只能在外围警戒,不能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刚才你从外面踢开门,我想应该是你洗澡时听外面没有声音,以为我出事了,所以才那么着急。我很感动,不过你要好好想想这也是你工作上的失误,如果我真的出事,你能来得及救我吗?这一点我希望你以后注意。现在我要去餐厅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也要去,我知道你不想去,可是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发生口角动起手来,那时等你从这里跑进餐厅说不定就晚了。” 张慕天不得不承认欧阳若雪的谬论很有道理,但她这么想让自己去餐厅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自己不去她很可能搞出点事,那样难免会有麻烦。 “走吧!”欧阳若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张慕天。 去就去,大不了被笑上几句。心中有了决定,张慕天走出卧室。进入餐厅,他很自然的站在门侧。 “哎!”欧阳若雪看着张慕天,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餐桌前的一个空位,“过去,那里是你的位置。” 这种场合很少有人会让保镖坐在自己的身边,张慕天不明白欧阳若雪为什么要这样,当他到餐桌前准备坐下时,发觉早已坐下的十多名男女几乎全部用玩味的表情看着他,而他则是刚刚上台表演的小丑。 “你好,我是王敏。”与张慕天邻座的女孩起身落落大方的伸出纤纤玉手。欧阳若雪看了王敏一眼,眼神中带着会心的微笑。 张慕天像是没有看见王敏伸出的手,在服务员拉开座椅后坐了下来。 “嘘,”“咦”“哎”“哪有这么拽的保镖。”“要是我的保镖,我早就让人打得他找不着北。”一时间在座的男女说什么的都有,丝毫不顾及坐下的张慕天。 王敏带着微笑坐下,“听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这样拒绝一个女孩的握手,是不是太没有风度。” 风度?从小到大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张慕天从不知风度为何物。 一位坐在对面的女孩见张慕天还是不说话,冲着王敏笑道:“完了,他还是不说话,王敏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张慕天端起服务员倒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切”王敏白了对面的女孩一眼,然后转向张慕天,“等结束后,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心,你不会不愿意吧。” 王敏话音刚落,一个男声响起:“又来这一套,上次要和我单独谈谈心,结果被你下了药,早上醒来时发现被绑在床上,身上画了个熊猫,你们这群损友还围着欣赏。” 餐厅内涌起一阵笑声,王敏想起自己的杰作笑得前合后仰:“那是你要和我单独谈心的好不好,本大小姐只是对你略施惩戒。慕天,今晚我可是真心想和你单独谈心。” “慕天!我去!叫的那么亲热王敏你不会真的动了春心吧!” “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见张慕天还是一语不发,从来没有被男生拒绝过的王敏感到有些难堪,脸上出现些许怒色。 王敏虽然说得热闹,但绝不是那种轻易和男人上床的女孩,张慕天甚至怀疑她是个处女。就算是真的送到嘴边的肉,也不能吃,现在身上没有监控,可谁知道这个房间有没有监控,他可不愿意再来次现场直播,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就像笼中的鸟,想飞却飞不出去,这也是这几年来他从不交女友的主要原因。 餐桌正中的厨师熟练的将牛肉用刀分成薄片摊在铁板上,随着他的手起刀落被烤的“兹兹”作响的肉片飞到每个人面前的餐碟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没有称赞,更没有喝彩,或许这群男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各自拿着刀叉,吃着烤肉。 六分熟的牛肉爽滑多汁,王敏怒视着正将一块牛肉放进口中的张慕天,然后猛的趴在餐桌上,瞅着欧阳若雪:“看来他不但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我输了。真不明白你老爸怎么会找个哑巴给你做保镖,他,他怎么会是哑巴。” 听了刘敏的话张慕天算是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点头承认不会说话时欧阳若雪会那么兴奋。原来是拿他当赌具,如果自他真的是哑巴岂不是往伤口上撒盐。 小小的前奏结束张慕天很快被这群男女遗忘,他们谈论跑车改装等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在张慕天离开餐厅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窗外夜色降临,游轮缓缓从江心驶过,远处如繁星般的霓虹点亮都市。坐在窗台上的张慕天心飞到了仆菲国,被子弹打死的母亲埋在了哪里,打死母亲的枪手又是什么人。“儿子,不要怕,有妈妈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想起母亲最后的话语,他的心被刺痛,他无数次想记起母亲的样子,记忆就像一个生锈的匣子,任他如何用力也打不开。那一幕真的发生过吗,他想去寻找真相,可是枷锁之下的他身不由己,如果私自离开,相信上不了飞机就会被抓回去。他冷漠的目光中多添了几分悲伤与绝望。 打赌赢了,欧阳若雪心情极好,酒宴进行到一半才发现张慕天不见了。不会受刺激了吧?欧阳若雪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在卧室里她看到坐在窗台上的张慕天,此刻的他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双手抱膝蜷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发呆,对欧阳若雪的到来毫无知觉。 欧阳若雪以为是自己拿他打赌张慕天才会这样,心中倍感愧疚“对不起!” 望着窗外的张慕天浑身神经猛地抽搐,这几年他还是第一次失去警觉。条件反射般双脚猛蹬窗台,身子向里侧去,跳下窗台,伸手锁住欧阳若雪的咽喉。 “你,你要干什么。”欧阳若雪有些喘不上气,一双大眼睛惊骇地望着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张慕天。 看是欧阳若雪,张慕天放开手,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你,你怎么这样?吓死我了。”想起张慕天嗜血的目光,惊魂未定的欧阳若雪捂着胸口。知道张慕天是‘哑巴’不会解释,欧阳若雪来到张慕天身旁:“拿你打赌是我不对,你能不能不告诉我爸爸?” 张慕天点点头,他没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欧阳静业,即使想要告诉他也不知道欧阳静业的联系方式。 “好了!别生气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你抱膝坐在窗台上的样子还挺可爱。你在这看电视吧!走时我会告诉你。”欧阳若雪走到卧室门前时有些不放心回头作出一个略带警告的表情,“记住不许告诉我爸爸。” 可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自己,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张慕天有些烦躁的走出房间。走过会客厅,在套房门外的安保房间内,他看见十七八个身穿不同衣服的男子有说有笑,这些分明就是在餐厅吃饭那些人的保镖。 这些保镖看见从套房内走出的张慕天立即停止说笑,有些警戒的望着他。“杀手?他怎么在这?”一名保镖嘀咕一句。他这一句不要紧,立即有两名保镖冲上前拦住张慕天,另有十多人冲进总统套房。 认出张慕天的保镖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挠挠头也不解释走到张慕天面前,道:“兄弟,你怎么来了?” 张慕天对此人有些印象,这人是从基地毕业的学员,于是点点头,不顾拦着他的另外两名保镖,侧身走进安保室。 “出去!妈的!怎么都跑进来了。” “老刘你搞什么” “谁让你们进来的?” ...... 冲进餐厅的保镖很快被赶了出来。 “他妈的李铭,好好的你说什么杀手。”一名被赶出的保镖嘴里嘟囔的骂着。 “是啊!吓我们一跳。” 听着重回安保室保镖们的抱怨,李铭赔着笑脸,“杀手只是我这位兄弟的绰号,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张慕天连这位李铭的姓名都不知道,可他却说是自己的兄弟,对此张慕天也没有提出异议。 “你这位兄弟可不合群啊!”一个保镖见张慕天一语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对着李铭说道。 “这都怪训练他的魔鬼教官,太不是东西了,听说他十一二岁时就被......”李铭将他在基地听说过和亲眼所见的说了一遍。 一个保镖听了后,为张慕天打抱不平:“这么训练个孩子,他妈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老李你也是,他们让你们偷袭你们就偷袭啊!你是吃屎长大的,他不该把你打伤应该把你打死。” “靠!就算是孤儿也不能这样,要是他爸妈在地底下知道他们的儿子受这样的苦,还不得心痛的从地下跳出来。” 这还是张慕天第一次听到同情的话语,他不需要同情,他也听不下去这样的话语,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可惜一个孩子被训练成了一部冷血机器,”一人见张慕天起身走回房间,转而问刘浩:“你们那个训练基地是训练保镖还是训练杀手啊!” 李铭摇摇头:“据我所知,就他一个人受到那样的训练。” 可能是被保镖们打扰了兴致,酒宴匆匆结束。欧阳若雪交代张慕天,“我们现在要去夜店,过会还要飙车,你可以让宾馆给你安排辆车跟着我,或者你可以坐那些保镖的车。” 这群少爷小姐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张慕天恨不得抓起欧阳若雪扔回静园。他却没有权利这么做,他现在只是一名保镖。 停车场内,欧阳若雪刚要上车,张慕天抢先一步坐上驾驶室。 “你要开车?你有华夏的驾驶证吗?要是被警察抓住,我可不管你。”听了欧阳若雪的话张慕天才想起自己除了护照什么证件也没有,无奈只有走下车坐进副驾驶位。 “坐本小姐的车可别吐啊!”欧阳若雪猛的踩了几下油门,霎时响起一阵阵排气管的轰鸣声,十多辆超跑瞬间冲出停车场,后面则是数辆保镖的坐车,很快就被甩的不见踪影。 出了停车场车速立刻又降了下来,毕竟还没有谁敢在闹市横冲直撞。很快这列车队停在一家夜店门前,保镖的车队也陆续到达。 耀眼夺目的灯光,地板在电子鼓点的震动下有节奏的颤动,中心舞台上数名身材高挑女子扭动着身躯做出各种火辣的动作,在现场dj的带动下迪厅内气氛火爆,几乎每个人都在自觉不自觉的摇晃着身体。 “走了,跳舞,”随着一名男生的大喊一群男女走进人舞池,扭动起来。 十四 接受 独自留在座位上的张慕天望着坐在不远处的那群保镖,看到保镖目光分别注视各自需要保护的人。很快他发现包括李铭在内的四名保镖目光时不时的扫过王敏的身边,另外几人的目光则停留在其他人身上。这就是说,欧阳若雪这群人中各自带的保镖有多有少,而尤以王敏带的保镖最多。华夏的治安相对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这群男女各自家族的财力和实力。 欧阳若雪没带保镖让张慕天感到有些意外,他算是后来加入的,欧阳若雪在去酒店时至少也应该带四名保镖,可现在却一个也没见到。从昨天欧阳静业的话里张慕天猜测欧阳若雪一定是偷着跑出来的。 李铭和另一名保镖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跑进舞池。张慕天转头望去,舞池里七八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边扭动着一边试图靠近欧阳若雪和王敏。经过长期训练的张慕天一眼就看出那几人不过是一般的普通人,靠近欧阳若雪和王敏也是因为两女长得过于漂亮,想上前搭讪揩油而已。 “他妈的,这是你家开的?”其中一名被李铭警告推开的男人开口大骂与李铭推搡起来,而与其同来的几人将和李铭一起进入舞池的那名保镖围在中间。李铭两人互使了个眼色,开始动手,舞池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音乐停止,灯光大亮,这时七八个想要揩油的年轻人已被李铭二人打得趴在地上。 夜店十多名保安分开人群走上前来,一名与欧阳若雪同来的一个女孩大声命令保安:“把他们丢出去。” 保安们见到女孩连连点头将趴在地上的人拉起抬走。 张慕天略微摇摇头,如果没猜错这家夜店就是命令保安的那个女孩家开的。在这里被揩油很正常,就是坐公车也可能遇到色狼,不过这些人显然找错了对象。 被打扰了兴致,欧阳若雪一脸不开心的走回座位,见张慕天在喝饮料像舞池里发生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不禁怒从心起:“你还在喝饮料!你是怎么做保镖的。” 被人摸一下又少不了一块肉,至于这样吗?来这里就必须做好被摸的准备,更何况那些人还没摸着。没有解释,张慕天还是一脸冷漠的拿着饮料,眼睛都没有看欧阳若雪,欧阳若雪气得大喊:“走,不在这玩了。” 一个与欧阳若雪同来长得很帅的男孩表示赞同:“这里没什么意思,若雪今晚我要是赢了你,做我的女朋友行吗?我都追你三年了。” “我又没让你追,李展,我警告你以后别再烦我。”李展不适时宜的话正好成了欧阳若雪撒气的对象。 一抹愠色在叫李展的男孩脸上一闪而过,若不是为了在家族中获得长辈的另眼相待他又怎么会追这位眼高于顶的欧阳若雪,像他这种富家子最怕遇见更强势的豪门千金,不仅不能肆意放纵还要卑躬屈膝。 走出夜店欧阳若雪怒意未消,狠狠踢了一脚爱车,这才打开车门。这回张慕天再次抢先坐进车中。 “滚下来,滚!” 欧阳若雪今晚已经喝了许多酒,如果再去飙车很容易出危险,现在张慕天只想尽快将欧阳若雪送回去。他下车一把抓住欧阳若雪,拉着她走到副驾门前,将她推了进去。 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欧阳若雪委屈的双目泛红。 “你要干什么?我现在不想回家?我还要去玩,救命啊!”看到坐进驾驶室的张慕天打开导航搜索静园的位置,欧阳若雪立刻大喊起来。 张慕天一手握住欧阳若雪的手腕一手启动汽车。 被握住手腕的欧阳若雪浑身酸软的躺在座椅上,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张慕天在一个路口脱离了车队,向静园开去。 静园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张慕天只往里开了十多米就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将欧阳若雪推下车。 欧阳若雪被推的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她站起张慕天已经掉转车头开出静园。 “你死定了。”欧阳若雪站起来大喊:“混蛋,你怎么把我的车也开走了。” 在偏厅里正与欧阳静业说话的石静茹看到一脸泪痕满是委屈跑进来的欧阳若雪,不由得有些心疼。 “妈,我不要那个哑巴给我做保镖,他不仅不保护我还欺负我。”欧阳若雪将在夜店和回来时被张慕天从车里推出来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欧阳静业与石静茹对视一眼,“我看慕天不错。你一定是喝了酒还要去飙车,你知不知道跟在你车后的那些保镖每次都是战战兢兢,万一出事他们都没办法救你。” 石静茹拉着欧阳若雪坐到身边,拍着她的手,“若雪,在迪厅他不出手救你一定是看出你没有危险,又有别人的保镖上前不用他出手,不过他将你推下车是他的错。你爸爸会和他说,让他以后不要这么粗鲁。” 欧阳静业摆摆手:“我可不会说,她这是自找的,谁让她背着我们一个保镖不带就跑出去。如果张慕天与别的保镖一样,用我费那么大劲将他从国外请来吗?若雪,我告诉你在他面前不要胡乱发脾气。你万一惹急了他,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想象。” 欧阳若雪立即反驳:“那你还让他保护我,既然是你请来的麻烦你将他送回去。” 欧阳静业摇摇头:“你不要他做保镖,可有人抢着要。告诉你现在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保镖,至于以后他能不能做你的保镖还要看你自己。” 欧阳若雪不服气,“哼!一个哑巴,有那么好吗?” “哑巴。”欧阳静业愣了一下,但没有点破,与石静茹相视而笑。 天色过午,还在睡梦中的欧阳若雪被石静茹拉了起来,石静茹告诉她,她的父亲欧阳静业和张慕天已经在书房等她。 提起张慕天欧阳若雪就一肚子火,昨晚告状非但没有得到安慰还被数落一番,气得她直到天亮才睡着。欧阳若雪极不情愿的蹬掉盖在身上的丝被,打了个哈欠然后下床洗漱。 张慕天吃过午饭,林秘书来接他去静园,他原以为是因为昨晚将欧阳若雪推下车的事情,没想到欧阳静业一字没提,而是正式向他下达任务。 “慕天,让你来,一是保护若雪在校内的安全,二是也是最主要的,钱虽然每月只有五千,但你要严格控制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不想她养成挥金如土的毛病,现在为时已晚,只能用猛药来医,如果她半年以后还要这样,我就追究你的责任。” 这个任务太奇怪了,就是欧阳若雪这个败家女把你的家败光追究不到我的头上。张慕天心里想着立即把欧阳静业给他的那张每月只有五千元生活费的卡掏了出来放在欧阳静业面前。 “你,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接这个任务?” 张慕天点点头。 见张慕天态度坚决,欧阳静业开始威逼利诱:“柳老难道没有告诉你完成这次任务你就自由了吗,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柳极想必你很熟悉吧,他坐我的专机比你晚一个小时到的华夏,忘了告诉你,你故意留在服装店的衣服被他取回来了。如果你还想时刻被监控的话,可以拒绝这次任务。” 张慕天略有迟疑,拿回了书桌上卡,“我要怎么做。” 见张慕天屈从,欧阳静业脸上露出微笑,“一不能打,二不能骂,别的我就不管了。” 这算什么任务,给谁也完成不了,即使完成,到时将欧阳若雪卡开通,她立刻就能回归本色。张慕天现在不在考虑欧阳静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需要的时间和自由,有了这两样他才能有本钱与柳山和欧阳静业对抗到底。 欧阳若雪漫不经心走进书房,欧阳静业立刻拍起了桌子,“把你的钱和卡全部交出来。” 欧阳若雪眨着美目,一脸的无辜,“我卡被停了,哪来的钱。” “你姐姐的卡,昨天中午你不是去了她的办公室把她卡拿走了吗,你以为你姐姐不说我就不知道。” 欧阳若雪和姐姐欧阳若涵关系及其的好,她也知道欧阳若涵不会出卖她,她把卡取出来放在书桌上,嘴里咕哝着:“老爸,你怎么知道姐姐的卡在我这。” “别想避重就轻,”欧阳静业再次拍了下桌子,“从卡里提出的钱呢。” “在,在,在我房里。我回去拿。”欧阳若雪说完跑了出去。 欧阳若雪有钱,可昨天下午为什么会跑到他那里请客聚会,张慕天想想,欧阳若雪这么做无疑是想找去他的麻烦。 很快,欧阳若雪背着一个双肩包走了回来,将包摔在欧阳静业的面前,“都在这,你自己数吧。” 欧阳静业打开包看到里面满满一包钱,冷着脸将包推到一旁,“若雪,你的保镖这次就不跟你一起去了,以后能保护你的只有张慕天,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我哪敢那,为难他,他要是向你打小报告怎么办。”欧阳若雪说着瞪了张慕天一眼。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坐明天上午的动车去江宁。” 张慕天和欧阳若雪出了书房,迎面看见走来的欧阳若涵。不等欧阳若雪询问,欧阳若涵就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傻啊!一下提一千万,林秘书能不告诉老爸吗。” “对啊!我怎么事前没想到,老爸一定猜到我会拿你的卡,才让林秘书盯着。” 欧阳若涵点了点头,“那些钱你不会全上交了吧!有没有留下点。” 欧阳若雪面带苦涩,“没有,被老爸一吓唬,我全拿给他了,姐要不你现在给我点。” “我的卡呢?是不是在老爸那,我平时又不带钱,拿什么给你。” 欧阳若雪看了一眼张慕天离去的背影,然后对欧阳若涵道:“姐,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若雪,不然你就忍忍,等寒假,老爸气消或许就把你的卡开通了,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去考什么职业车队。” 十五 切磋 静园的安保室、车库等配套设施,是用一条巷道隔开,这样既无损于静园的整体布局又不会使居住在其中的人感到任何不便。 在张慕天经过巷道入口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此处等他。 此人名叫刘浩,是柳山二徒弟柳忠的正式入门弟子,三年前回到华夏,现在是欧阳若雪的专属保镖之一,比张慕天大两岁,与张慕天和吴非属同一批被武馆领养的孤儿。可能是出于柳忠的忠告,他从未曾参加过对张慕天的偷袭,所以他也是武馆里为数不多能与张慕天说上话的人之一。 张慕天在武馆除了吴非没有任何朋友,对刘浩最多也是偶尔说上几句话而已,此刻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人回国以后的状况,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吴非的消息。 “走,我们去安保室,那里还有几个从基地安保学校出来学员,昨天有人说看见你回来我开始还不信,到晚上亲眼见到你才知道是真的,昨天就想找你,可一直没机会,静园又不能随便走动,所以我就来这里等着碰碰运气。”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刘浩边说边将张慕天带进安保室的拳馆。 静园的安保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负责静园安全的内保人员,一个负责外出安全的随行人员也就是保镖。这些保镖平时除了执勤人员,大多数保镖都在拳馆等候通知准备随时跟随保护人外出,说是拳馆其实就是娱乐休息室,里面台球、乒乓球以及各类健身器材应有尽有,只是在大厅的中间有一块微微凸起用垫子搭乘的拳台。 看张慕天和刘浩走进来,立刻有七八个人围了过来,这几人张慕天也全都认识,都是基地的学员。基地的学员几乎每个人都被张慕天打伤过,他们开始怨恨张慕天出手狠毒,可时间长了学员们也就见怪不怪,怨恨也慢慢减少了许多,这是因为只要他们不去偷袭张慕天或者被教官命令与张慕天对练,张慕天从不出手,加上基地医院医疗条件十分先进,即使受伤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此刻异地相处,几名学员将对张慕天仅有的怨恨也抛之一空。 “杀手,听说你是给二小姐欧阳若雪做贴身保镖,是真的吗?” “他们出多少钱,和你定了几年合约。” “以你的功夫,最少也得五六百万吧。” “杀手,他们付给你的年薪是多少?” “钟成现在还是基地的校长吗?” 张慕天还没来及问就被学员们围着问了一大堆问题。杀手这个绰号是他在发现自己被监控录下与伊莎的画面后在基地拳馆将对练的四名学员打成重伤,才在基地和武馆流传开。以前他未曾在意,此刻听着竟有些感到亲切顺耳。 从刘浩和学员们口中得知,从基地毕业的学员回到华夏,会先到一家属于武馆的安保公司,再由安保公司向各企业集团推荐,从中收取买断合约费用,由于基地学员的身手好专业技能强,每期都供不应求,有的公司还自费组织一些安保人员经由安保公司送到基地接受训练。这些学员被买断后就不再受安保公司节制,而是同正常职员一样,由用人公司及单位正常支付薪水。 当张慕天问起被武馆领养的孤儿们回华夏的境况时,刘浩的话里带着感激,“其实我们也一样,回国后参加考试,要是考不上大学,也只有去安保公司,如果考上大学就由武馆支付费用,我师父说只要我们考上大学,以后想做保镖或是其它工作由我们自己决定,毕业后也不用偿还武馆这些年在我们身上所花费的费用。我是没用,没能考上大学,不过我现在这份工作远比一般白领拿的薪水要多,现在我可是负责保卫二小姐几名保镖的组长,你既然是她的贴身保镖说不定你也要听我的指挥。不过我知道也指挥不动你,呵呵。” 张慕天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算是一个保镖,又怎么可能听刘浩的指挥,刘浩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兄弟让一下,我看看你们常说的杀手长什么样。” “我们见识一下,看看有没有你们吹的那么神。”说话间两名二十八九岁身高体壮的人来到张慕天和刘浩面前。 刘浩面带笑容,言语间有些调侃,“冯伟,冯飞,你们兄弟不服啊!一对一,我和你们比划比划。”随后给张慕天介绍:“这两个是一对亲兄弟,大的叫冯伟,小的叫冯飞,我刚来的时候可没少和他们较量过。两打一我只有跑的份,一对一十局我能赢七局。” 刘浩的功夫张慕天是知道的,在武馆小一辈中除了他和吴非就数到刘浩了。张慕天打量冯伟、冯飞兄弟二人,见两人手掌比常人要宽厚,分明是练外家功的高手。 “一对一我们兄弟打不过你,”冯伟很爽快的认输,然后打量着张慕天,“小兄弟,他们天天把你吹神了,怎么样我们切磋切磋。” 冯伟虽然嘴上认输,但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他和刘浩属于半斤八两难分伯仲。他们兄弟二人生于武术世家,论专业技能他们自认为比不上刘浩以及基地毕业的学员,要论功夫他们自信不输给任何人,平日总听刘浩几人说起张慕天如何如何厉害,现在见到也不过如此,就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大男孩,除了神态冷淡些没什么特别之处。 刘浩见张慕天原本冷漠的脸色更加冰冷,立即拦在冯伟面前,“别别,早和你说过,他不和别人切磋,还是我来。” 拳馆内其他保镖们听说有人要切磋,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一时之间七嘴八舌:“不就是切磋一下吗。有什么啊!” “刘浩你们这些专业学校毕业的,是不是在吹牛。” “对对,他要是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就一对二,看他能不能同时放倒冯伟和冯飞。” 一个基地学员不满的大声道:“你们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打伤了可别赖我们,自己掏医药费。” “别再吹了,”冯飞掏出一叠钱摔在刘浩面前,“看见没有,别说打伤,只要把我打倒在地上这一万块钱就是你们的。” “对对,我也出一万。” “我出五千。” “妈的,五千你也好意思,一人一万,刘浩你们敢不敢赌。” 原本说的切磋变成一场赌局,一方是以冯伟、冯飞为首的地方派,另一方是刘浩和基地学员组成的学院派。 张慕天对此毫无兴趣,分开人群就向外走去。 “别走啊!”冯飞以为张慕天害怕了一把用力攥住张慕天的胳膊,“小家伙,只要你承认他们是在吹牛我就放你离开。” 被攥住得地方传来一阵疼痛,张慕天心中火起,回身面对着冯飞,“想要怎么切磋?” “我们到、、、、、、”冯飞刚说三个字,张慕天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裆部。 被张慕天踢中要害,冯飞立刻弯下腰双手捂住下体,张慕天随即用手肘狠狠砸在他的背部。顿时冯飞掼倒在,口中呛出血来。 除了刘浩和基地的学员们谁都没想到张慕天会突然出手。张慕天很少与人正面交手,偷袭、下绊是他打架惯用的方法,多年被群殴的训练更让他将这些手段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能用最快的速度击倒对手令其失去战斗力,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冯伟见弟弟被打伤,怒火攻心,挥起一拳直接打向张慕天的面门,他是外家功的高手,这一拳足可以碎砖裂石,张慕天要是被打中立刻就会面目全非。 张慕天没有躲闪,几乎在冯伟出拳的同时,他也打出一拳,看似要与冯伟的拳头硬碰在一起。冯伟心中不屑,出于练武人的心态,他也仔细观察了张慕天的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没有突出之处,与常人无异,这一双手用来弹琴还可以,用来练武有些不太合适。如果他这一拳能打碎十几块砖,张慕天最多能打断四五块。事实也如冯伟推测的一样,张慕天虽然能打,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功夫有多高。当然功夫的高低不能以力量的大小来论,这要将力量、速度、身法等多种因素结合起来。 在两人拳头碰撞的一刹那,张慕天伸指成掌,平着擦过冯伟的握成拳头的手面,四指如同利刃般铲在冯伟的咽喉处。张慕天比冯伟高出半头,手臂也稍长,而且他是手指平伸,又比冯伟的拳头多出一段距离,当他四指并拢铲在冯伟咽喉上时,冯伟的拳头距离他的面门还有一拳多的距离。 冯伟被张慕天以弱对强的假动作蒙蔽,预先没有想到如何防守,等发现张慕天中途变招为时已晚。别说是张慕天,就是被一个普通人用力打中咽喉也受不了,他捂着咽喉踉跄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水从嘴里涌了出来。 拳馆内一片安静,如果说冯飞是被张慕天出其不意偷袭才受伤倒地,那么冯伟就是确确实实输给了张慕天,而且输的如此干脆利落,胜负就在一秒之间。张慕天这一铲看不出功夫有多厉害,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做到,但是临场应变料敌于先的这份心机就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可以说张慕天是用头脑赢了冯伟而不是功夫。 “早和你们说过‘杀手出招必伤人’现在呆了吧!傻了吧!”一个基地学员的讥讽声,将众人从愣神中惊醒过来。 刘浩问:“他们兄弟不会有事吧?” “冯飞得躺上几天,冯伟喉骨裂了得上医院,”张慕天说完出了拳馆。 刘浩出来送张慕天,说道:“你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张慕天摇摇头,表示猜不出。 “刘铮啊!”看张慕天脸上竟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刘浩有些得意,“他现在可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 刘铮,那个和他一起出逃的少年,他和吴非还一度以为他死了。张慕天问:“有吴非的消息吗?” “听说他回国后考上了一所名校,现在早该毕业了吧,至于别的我也不清楚。” 有了吴非的消息,又意外得知刘铮一切安好,张慕天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十六 学校 第二天一早,林秘书和欧阳若雪一同来到张慕天下榻的酒店。 林秘书将一个密码箱放在张慕天面前,“这是董事长让我交给你的,密码是672834156。” 张慕天按下密码,打开密码箱,箱子一侧放着几叠人民币,人民币上面是几本证件,另一侧是几条款式不同的崭新腰带,唯一与张慕天身上的腰带相同的是在每条腰带的五分之一处都有三个精致的金属圆环。 在一旁一脸不耐的欧阳若雪忍不住好奇心拿起证件,一本一本的翻看:“晕,国际驾照,国际飞行执照......。” 这几本证件和腰带是他故意留在武馆房间桌上的,张慕天心不由的往下沉,欧阳静业说柳极比他晚一个小时到华夏,应该是真的,这些东西就是柳极带来的。就知道不会是保护欧阳若雪这么简单的任务,否则他们也不会将这些东西送来,柳极更不会亲自来华夏。 张慕天从欧阳若雪手中拿回证件,将密码箱关上,随意的放在沙发上,静静等林秘书开口。 林秘书看了一下腕表,“动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发车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已经吩咐酒店安排一顿丰富的早餐马上送来,您二位慢慢享用,我还得回董事长那里复命。” 欧阳若雪神情无奈地坐在沙发上,手托香腮双眼直直的望着张慕天。过了片刻她看到那被张慕天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密码箱,美眸之中眼波流转。“哑巴!你在国外有没有听过‘打土豪、分田地。’就是把地主的地分给没有地的农民。”像是怕张慕天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连带着解释了一下。见张慕天没有反应,欧阳若雪只有进一步的启发:“哑巴,你虽然从国外回来,但是你毕竟是华夏人,一定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含义,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吃独食。” 张慕天怎么会不明白欧阳若雪话中的含义,他拿出刚买的皮夹在欧阳若雪面前打开,表示自己没钱。这就是一个空皮夹,他原想把身上的皮夹换下,可还没来得及换林秘书和欧阳若雪就来了,他顺手就将这个皮夹装进了兜里。 这个哑巴也太不上路了,欧阳若雪压下心中的气愤,说道:“明说了,林秘书给你的密码箱里至少有二三十万,我必须先征用,不许摇头,反对无效。” 薪水的事谁都没提现在还要用他的钱,这也太没天理了,张慕天虽然这样想,但是也不在乎,一直以来只要他需要什么就立刻有人送到面前,钱在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用处。至于欧阳静业要他严格控制欧阳若雪消费,这种不是任务的任务更没放在心上。即使欧阳静业再威逼利诱舌灿莲花,他也不相信来这里就是给欧阳若雪做保镖以及控制她的消费,这也太儿戏了一些。 为了能使欧阳若雪把嘴闭上,张慕天拿过密码箱,将钱取出扔在茶几上。 “?s!”欧阳若雪拍一下手掌笑颜如花,“哑巴,我第一次看你这么可爱。”说完迅速将成叠的钞票点了一遍:“这里有二十万,我得算一下,至少要熬过一个学期。” 吃过早餐,欧阳若雪打电话向酒店要了一辆车将两人送往车站。 弯着腰连推带拽将两只硕大的行李箱弄上车,欧阳若雪气喘嘘嘘地拖着行李来到车厢座位处,不停地拭着额头的香汗,美目中带着无法扑灭的怒火望着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的张慕天。这个家伙居然手也不伸一下就先上了车,丝毫没有顾及到身后还有一位大美女。 张慕天一双眼睛默默的望向车窗外,看也不看欧阳若雪一眼,这让欧阳若雪心下更加气恼,求人不如求己,她张开双臂抱起一只行李箱,可是行李箱离地半尺,她就在也抱不动了,只得无可奈何的将行李箱又放回地板上。 一个邻座的中年男子看不下去,站起询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欧阳若雪被累得通红的俏脸带着感激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谢谢。” “不客气,”中年男子说着将两个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 欧阳若雪再次表示感谢后坐到张慕天对面的座位上,一双美目直视张慕天。 腿上接连传来两下剧痛,张慕天面色如常连目光都没有晃动一下。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两脚是刚刚坐下的欧阳若雪踢的。 面对如同木头一样的张慕天,欧阳若雪贝齿轻启咬着下唇,再次抬起脚,尖细的鞋跟毫不留情的踢在张慕天小腿上。 张慕天还是没有动,望着窗外的目光更加冰冷。 欧阳若雪这次用了全力,面对如同木头一样的张慕天,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目光只有下视不再去看张慕天。在她的看见张慕天被鲜血殷湿了裤腿时,不由有些心慌,犹豫片刻站起身向列车医务室走去。 拿着几片创可贴回到座位,欧阳若雪红着脸将创可贴递到张慕天面前:“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么重的箱子,你也不帮我一下。嗨!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欧阳若雪瞪着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张慕天,她惊奇的发现张慕天不是看着窗外的景物,那目光空洞,带着落寞和茫然,冰冷的背后是忧伤和绝望,那是一种她永远读不懂的痛。这一刹那,欧阳若雪感觉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她不懂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张慕天没有接过创可贴,欧阳若雪再次犹豫起来,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算你狠。”说着蹲下身要给张慕天卷起裤脚。张慕天腿向后一缩,弯腰将裤脚卷至膝盖处,露出欧阳若雪的杰作,在小腿上可以清晰看到两处淤青,还有一处被踢开指甲的大小的皮肉。接过欧阳若雪手中的创可贴,把伤口贴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 欧阳若雪没有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扫向张慕天的双眼,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镇海到江宁并不远,动车在出发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终点。张慕天将自己不大的行李箱交给欧阳若雪,他则提起欧阳若雪的行李箱。 “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早知道就该多踢你几脚,也许你会更听话,”欧阳若雪嘴上然这么说,可她心里明白若不是有给张慕天贴创可贴的举动,张慕天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提行李。 a大是一所国际知名的华人私立大学,座落在江宁市南,依山傍水景色怡人。从这里毕业的学子没有就业的后顾之忧,他们之中大部分往往在实习期就成为国际大公司的正式职员,更有甚者直接进入了跨国公司的管理层。 张慕天和欧阳若雪到江宁时已经是a大报道的最后一天。 坐在出租车中,远远可以看见三两成群的男男女女手捧玫瑰在大学门前徘徊。今天是华夏的情人节?不是吧!华夏的情人节是七月初七好像过了啊!张慕天虽然在西方长大,但武馆中大部分是华夏人,华夏的各个节日他还是知道的。后来他才知道在报道的几天里给喜欢的人送花是a大的传统。 出租车在离校门不远的停车场停下。一个在校门前捧着玫瑰花的男生看见出租车上下来的两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欧阳若雪不都是开跑车来上学的吗?今天怎么会从出租车上下来?同一辆车上下来的男生是谁!好像没见过。在这名男生犹疑之际已有十数名男生迎向欧阳若雪。 霎时对欧阳若雪示爱之声不绝于耳:“欧阳若雪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欧阳若雪,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发誓你和我妈妈掉水里我一定先救你。” 母亲为他挡去枪林弹雨的一幕在张慕天脑中浮现,那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母爱是哪个女人也不能取代的。跟在欧阳若雪身后的张慕天在听了该男生的话心中立时涌起想要把他掐死的冲动。 “若雪,你是丁香一样的姑娘。我愿为你,为你撑起油纸伞,漫步在悠长,悠长的雨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将《雨巷》篡改的面目全非,居然不怕戴望舒气的睁开眼状告他侵权。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你身旁,我愿你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又一位男生不甘示弱,对着欧阳若雪唱起了情歌。 低俗、恶俗、媚俗。张慕天感到身上发寒,如果换做是他喜欢的女人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其搞到手,但绝不会用这种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方式。 “草!我拿皮鞭抽死你个**,我的妞你们也敢泡。”一个身材粗壮的男生手拿玫瑰,推开停在一旁奔驰六百的车门,口中骂骂咧咧下车来到欧阳若雪面前。 围着欧阳若雪的男生立刻安静下来。欧阳若雪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接过走到面前的嚣张男生手中的玫瑰花,十分自然的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颇为得意的嚣张男生顿时愣住了。 “周禾,很抱歉让你做了我一年的挂名男友,现在我有男朋友了,祝福我吧。”欧阳若雪眼眸似秋水含月,贝齿轻起口吐幽兰,如此更让周禾爱恨交加,他怒目环视:“谁,是谁,他妈的谁敢和我抢若雪给我站出来。”四周凡是接触到周禾似吃人般的目光都不禁向后退了一两步。这个周禾不仅是跆拳道黑带,其父在江宁还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由得这些普通的学生们不怕。 欧阳若雪退后两步神态亲昵地挽起张慕天的臂弯,笑意盈盈的对周禾道:“是他,我们已经同居了。” “什么?”周禾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欧阳若雪,“你居然和他同居了。妈的!臭婊子,你连手都没让我拉过居然和他同居。” “他骂我。”欧阳若雪瞥了一眼张慕天,娇柔的神态更是魅人一副要张慕天为他出头的模样。 一向刁蛮的欧阳若雪竟摆出这样一副凄哀姿态,四周的男生大跌眼镜。张慕天感到可笑的同时锐利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周禾,在周禾刚骂出‘臭婊子’他就发现周禾眼中立刻带有懊悔之色。事实也如张慕天观察的那样,‘臭婊子’三个字周禾刚骂出就后悔了,他后悔的不是与欧阳若雪再无和解的可能,而是欧阳若雪他根本惹不起。 “周禾,不要这么没风度,早就和你说了,欧阳若雪只是玩你,她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粗鲁的人,可你就是不听。”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乳白色休闲修身衬衫的帅气男生,他背靠着一辆宝马m3,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他以后,这才只手拿着玫瑰花,步履沉稳的走上前。 周禾也不客气,“李佑民你说什么风凉话,从大一你就追欧阳若雪,她还不是拿你当个屁,理也不理。” 十七 宿舍 走到人群中间的李佑民摇摇头,似是不屑于周禾这样的粗人纠缠。他双手捧起玫瑰花站在欧阳若雪面前:“若雪,我对你的心,我知道你一直都懂,今天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你的爱。” 欧阳若雪笑颜如花,“抱歉,你难道没听见?现在我有男朋友。” 李佑民的确没有听见,他下车就只听见周禾在骂欧阳若雪,作为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他自是欣喜不已,所以才落井下石损了周禾一句,此时听欧阳若雪这么一说立即指着张慕天有些语无伦次的问:“你的男朋友,他?你,他,你们?” 看出了李佑民的疑问,欧阳若雪不在乎的说:“是啊!我的男朋友也是他,我们同居不行吗?”欧阳若雪说完转向张慕天的侧脸,朱唇贴在张慕天的耳边:“亲爱的,别理他们我们走吧。”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欧阳若雪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四周的男生听得清楚。 这个女人不仅拿自己当枪使,还要让自己引起众多男生们的公愤。张慕天虽然不在乎可他也不愿意吃上这样一个大亏,风流原本就是他的本性,桀骜不驯我行我素更是从未改变过。他轻轻挣脱欧阳若雪的手然后将欧阳若雪搂在怀中,深邃而冷漠的目光中带有些许邪魅。 怀中的欧阳若雪如同受到惊吓小鸟,还未等她挣脱,张慕天已吻上她的香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这是她的初吻,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没了,欧阳若雪脑中顿时一片空明,任由张慕天搂着她的那只手慢慢滑下揽住纤腰,一同向校园走去。 “嘀,嘀”一辆红色超跑与张慕天的欧阳若雪迎面而过,在开出一米后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位长发过肩的女孩,女孩望着欧阳若雪和张慕天的背影俏脸露出难以言状的表情,在这时有近二十个手捧玫瑰的男生蜂拥而至将女孩围了起来。 “郑嫣然,我喜欢你。” “郑嫣然,收下我的花吧!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但我还是会一直默默的爱着你。” ....... 众多男生示爱声此起彼伏,女孩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重又坐回车里,稍稍不耐的按了几下喇叭,待围着的男生闪开通道,将车开进停车位。 跨进校门,欧阳若雪似是清醒过来,伸手拧向张慕天的腰间,却没有一点想要挣脱的意思。可张慕天主动放开了她,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欧阳若雪快走几步跟上,语带威胁,“死哑巴,你死定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男人敢亲我,我现在就给我姐姐打电话让她收拾你。”说是这样说可她的手却像是忘记拿出电话。 张慕天不清楚欧阳若雪为什么不说打电话告诉她父亲或者母亲而是威胁要打给她姐姐,想起刚到镇海那天欧阳若涵要面试他和姐妹两人之间对话的情形也就释然了,欧阳若涵与欧阳若雪这对姐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报道后张慕天才明白欧阳若雪为什么急于打密码箱里那二十万现金的主意,在a大住校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免费的学生宿舍,两人一间,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第二种是收费的酒店式学生公寓,据说达到五星级酒店标准,当然收费也不是一般学生可以承受的起。以欧阳若雪所租的一室一厅为例,一学期的租金就高达十二万,这个价格足可以在校外租上一套较好的公寓,不过里面的服务却不是校外那些较好公寓可以比拟的,这也是吸引在校家庭经济实力较强的学生入住原因之一,而且校内远比在校外安全的多。当然这座公寓主要面对的是校内数十所科研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以及没有在江宁有居所的讲师、教授等。对于这些人租金要少的多,有的甚至是免费的,这也算是提供福利的一种方式。 公寓高二十八层,与四个入口对应的是男女生及教职工分处的不同楼层。 公寓女生入口处陆续有女生走进,这些女生绝大多数身边都跟着一至几个提着行李的男生,男生大都很自觉的将行李交给站在入口前的门童继而离开。当跟在欧阳若雪身后的张慕天正要踏入女生公寓的入口时,被两名身着制服的女性保安拦下,手中的行李也被站在入口处的门童接过放在手推行李车上。 “想不想上去啊!其实这里对男生进入管理并不严格,我听住在这里的同学说过,即使男生在里面留宿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多说几句好话而已。”欧阳若雪话音刚落就见一名男生对着保安简单央求几句,毫不费力的走进女生公寓。 张慕天对女生公寓没有什么好奇心,反而轻松许多,他住在普通的学生宿舍离这里至少要走二十分钟,这样也不用时刻跟在欧阳若雪身边,他可以做自己的事。拿出电话用手指点了两下,欧阳若雪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告诉我有事给你打电话。” 见欧阳若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慕天转身往宿舍走去。 “混蛋。”欧阳若雪气得跺了几下脚,一副刁蛮任性的可爱神态。 在宿舍张慕天刚刚收拾完床铺,欧阳若雪就和三个女生走了进来。 “条件还不错!”欧阳若雪如同视察一般在宿舍里转了一圈,然后给张慕天介绍三个同来的女生。 这三个女生与欧阳若雪都是同班同学,身材高挑的女生名叫沈静,就是江宁人。另外两个一个名叫陈可儿,一个叫许美芳,和欧阳若雪同住在女生公寓。 当欧阳若雪给三人介绍张慕天时,只说是朋友,但特别强调不是男女之间的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沈静和陈可儿、许美芳听完欧阳若雪的介绍,三人不约而同露出戏谑的笑容。许美芳拍拍欧阳若雪,“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是啊!”沈静接过话语,“你这是欲盖弥彰,越抹越黑,有男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可儿笑了笑,“我的意见,同上,若雪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 “他是哑巴。”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欧阳若雪喊出这几个字后有些后悔,看了一眼张慕天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怒意与尴尬,这才心安。她这么说用意很简单,别说她没交男友,就是交男友也不可能是个哑巴。 “哑巴?不会吧?” “难怪见到我们不说话,就知道点头摇头。” “长的挺帅,气质也不错,可惜了。” 三个女生每人说了一句,再看向张慕天,目光中不免带着那么一点小小的同情和怜悯。 张慕天心中发笑,他很想说上一句来证明自己不是哑巴。 江宁小吃为华夏四大小吃之首,孔子文庙的美食街则集江宁小吃之大成。从宿舍出来欧阳若雪和三位女同学带着张慕天来到这里,走在前面的欧阳若雪丝毫不顾及豪门千金的形象左手一支糖葫芦,右手拿着包五香豆,其余三人手中也是拿着各自喜爱的小吃。这让跟在四个吃货后面的张慕天郁闷不已,闻着街道两旁扑鼻的香味他十分后悔将密码箱里的钱全部交给欧阳若雪,身上虽然有卡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取,要是在路边排档刷卡怕是人家没有这项服务。有钱,都是欧币,拿出来店主也不一定收。 张慕天回头望了一眼,包括刘浩在内的欧阳若雪数名保镖时隐时现的隐没在人群中。这一点在他走出车站就知道,虽然欧阳静业说是撤回了保镖,但是欧阳静业怎么会真的让他一个人保护欧阳若雪,这些保镖只是由明转暗而已,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只要不是来监控他的,他没有任何意见。 经过一家门脸颇大的酒楼,欧阳若雪犹豫起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迈步离开。看着手里糖葫芦和五香豆没走几步她又转了回来。“这些东西虽然便宜,但难吃的要命,怎么及得百年老店选材精良做法正宗。先吃一顿好的,大不了以后节省些就是。”欧阳若雪在产生这种想法时似乎忘了在十秒钟之前还吃得津津有味。 返回酒楼门前,欧阳若雪与沈静、陈可儿、许美芳走了进去。 “馋女人”,张慕天用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嘴里咕哝一句,亦步亦趋跟在四个女生身后。在四个女生被服务生领进包间后,作为欧阳若雪保镖的他很自觉的留在门外。 “鸭油酥烧饼、夹心小元宵、麻油烫干丝、汽锅鸡。”欧阳若雪还没点完,沈静接过“还有梅花蒸儿糕、五香豆、卤干、......”两女如数家珍的点着各色小吃,站在门外的张慕天心中泛起嘀咕:“又不是最后的晚餐,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菜单都没有看一眼的沈静对站在身边的服务员道:“先点这些,不够再加。”然后笑嘻嘻对欧阳若雪、陈可儿和许美芳道:“这次我请客,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痛下杀手。” “等等。”沈静叫住正欲离开下单的服务员:“最后再给我们来一份熏鱼银丝面。” “哎!沈静,我的卡被我老爸停了,以后只能常常给你一刀了。”欧阳若雪看似和沈静十分要好,对自己的窘况如实相告。 “啊!用不用我借你。”沈静十分大方,“一百万够不够。” 欧阳若雪感动的抱着沈静,“真是我的好姐妹,不过现在还不用。”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与三个女生交头接耳一阵,将门外的张慕天叫进包间。 沈静笑着望向张慕天,“你在门外做什么,怕我们要你付钱啊!” 张慕天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低头坐了下来。 十八 付账 很快各色小吃摆了满满一桌,然而现在的欧阳若雪和沈静在张慕天面前充分证明了何为豪门千金。两女均是举止优雅,红唇微张贝齿轻启,细嚼慢咽,对每道小吃都是浅尝即止,陈可儿和许美芳也是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颇具大家闺秀的气质。张慕天不由在心里说了句:“这才是物以类聚。” 不愧为百年老店,每道小吃均是做工精致,入口更是美味。华夏美食甲天下,有如此美味张慕天不明白为何还有那么多华夏人去吃那半生不熟的牛排。 “铛”沈静夹住张慕天伸向她面前碟中的筷子。这碟松糕是她的最爱,没想到她才吃了一块,就几乎被张慕天夹光,现在碟中只剩最后一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落入张慕天的口中。沈静有些不满的皱皱眉头,“你就不能绅士一些吗?” 张慕天看沈静吃了一块就不吃了,还以为沈静不爱吃,偏偏这碟松糕十分符合他的口味,不由多夹了几块没想到沈静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堪堪收回筷子,夹向欧阳若雪面前的小元宵。 “铛”这次又被欧阳若雪挡住:“我最爱吃这个,结果都被你吃了,现在就剩两个你还夹。” 此时欧阳若雪和沈静刚刚的优雅全都不见,如同两只护食的小野猫。 张慕天怎么知道两女的口味与他相同,好在其他的小吃堆了满桌,他转而将筷子伸向汽锅鸡。 “你笨哪!非得只吃一样。”欧阳若雪见张慕天吃了一口汽锅鸡然后就连续夹去,出声提醒。 “笨得像猪一样,”沈静不失时机的补充一句。 满桌的美味绝大半都几乎进了张慕天的肚子,当最后一根银丝面落入他的口中时,欧阳若雪、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偷笑着跑了。 张慕天急忙起身想要去追却被服务员拦住:“先生请结账。” 这个女人,一刻不整自己会死吗?张慕天身上冒出冷汗,不知道这家店可不可以刷卡。他毫无底气的拿出卡交给服务员,看服务员拿着卡走出去,暗自松了口气。 没等多久服务员走了进来:“对不起先生,账单是五千八,可是您的卡里只有五千。” 靠,就这些小吃居然五千八,张慕天低头看了一眼账单,原来那一瓶入口醇香的低度白酒就价值四千多。无奈他又拿出神秘女子塞给他的卡交给服务员。虽然他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想来付账应该够了。 待张慕天神色淡然的走出酒楼,欧阳若雪心中疑惑:张慕天明明将现金全部给她了,而卡里又只有五千元怎么能够钱付账,难道卡里不止五千?她迎上张慕天,如花般笑颜在脸上绽放,“哑巴,我想了一下,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花钱了,所以我决定把剩下的钱全部存到你身上的卡里,免得我管不住自己。” 张慕天略一迟疑将卡交给欧阳若雪,等见欧阳若雪快步跑向自动提款机时他立刻明白又上了欧阳若雪的套。 欧阳若雪拿着卡插入提款机按下密码,在看到余额依然是五千元整,也没有出入明细,很明显张慕天付账时没有动用这张卡。她一脸恍然的样子一旁连连点头,自语道:“有私货。” 欧阳若雪心中猜疑:张慕天身上一定还有一张她不知道的卡。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张慕天把这张卡拿出来。转念又一想:密码箱里的钱很应该是她父亲欧阳静业支付给张慕天的薪水,至于有卡付账那也很有可能是张慕天自己的钱,他从国外回来怎么可能身上一分钱没有。 想到这里欧阳若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哀叹一声:“他一个小保镖能有什么钱,今晚又付了账估计剩不下多少,算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爸老妈你们好狠的心竟然让我住校。” 夜幕降临,在五光十色霓虹的映照下都市的夜晚比白昼更显繁华。 回到宿舍,张慕天见寝室内另一张床上没人住,心中顿感庆幸,要是房间内只有他一人,他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拿起手机拨通欧阳若木的电话,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了。 得知张慕天到了江宁又解除了监控,欧阳若木开怀大笑,因为他们在华夏房地产公司容川地产的总部就设在江宁,如此一来审计的事情就由张慕天牵头来完成时最好不过。 在挂断电话前张慕天问了一句:“你认识欧阳若雪吗。”这句话张慕天原本不想问,他相信欧阳若木,但一想如若不问以后欧阳若木或许也会知道,那样反而不好。 电话那头的欧阳若木听到欧阳若雪的名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什么?欧阳若雪?她是不是静业集团的二小姐?她的父亲叫欧阳静业?” “不知道,”张慕天虽然见过欧阳静业但并不知道静业集团和欧阳若雪父亲的名字,他略一沉吟补充道:“她的家叫静园,她的姐姐叫欧阳若涵。” “那就是了,你说你给她做保镖,弟弟你自求多福吧,千万别告诉她你认识我。”欧阳若木喋喋不休一阵,最后才把话绕到正题上:“她是我表妹,她父亲是我的堂叔,创业时的资金就是向他借的,她们姐妹俩就是一对魔女,还好你不是给若涵做保镖?” “你叔叔知道你的合伙人里有我?”张慕天压抑住内心的忐忑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欧阳若木的语气十分肯定,他明白张慕天问这句话的含义,如果他是张慕天心里也难免会有想法,“我以前说过我家和我这位叔叔极少来往,慕天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你和林和一定猜出我是做什么的,其实我与林和也私下议论过你,用不用我打电话问问我叔叔为什么选你做保镖,顺便探听一下他是不是和你说的训练基地有什么关系?” 张慕天毫不怀疑欧阳若木的话,一直以来他与欧阳若木、林和都是这样,只要对方不说谁也不去开口问对方隐私和家世。 他所知道的是欧阳若木父母均是华夏的高官,欧阳若木本人也是华夏的科级官员,去那个欧洲小国是为了镀金研读博士学位,而事实上他是应该是名情报人员,负责收集欧洲各国的商业情报及政策走向等相关工作,在投资公司内就专设了这么一个部门,从人员到设备都有欧阳若木亲自经手,这一点他和林和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说,更不会去问。 对比欧阳若木和张慕天,林和相对简单的多。林和的父亲早年曾是华夏东北地区闻名的**大哥,后来漂白到了华夏的首都燕京开了一家公司,林和本人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可不知怎么迷上了野外考古,他的父亲说他不务正业,将他送出国深造,没想到的是他在一年后转学了考古专业。 至于欧阳若木与林和所了解的张慕天是自幼父母双亡,被武馆收养作为保镖培训,并且没有丝毫的自由,身上时刻都带着监控器。 “我信你,否则也不会和你说,至于问你叔叔就不用了,他目前对我还不错,我也不想你和林和搅合的我的事里,”由于自己到了江宁,情况发生变化,张慕天又与欧阳若木商议一下审计安排的具体细节,然后挂断电话。 刚到a大浴室在哪也不知道,为了防止出汗还得沐浴,张慕天出了寝室到校内湖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练习一会八级门的吐纳心法,才又回到寝室。 半夜张慕天被敲门的声音吵醒,打开门一看,一个男生提着行李站在门前。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男生说着走进寝室,将行李放在空铺上,“路上遇见塌方,耽搁了,哎,真他妈的倒霉。” 张慕天没有理会这名男生,躺到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男生。 男生察觉到张慕天的不快,也就不在说话,自顾自放下行李收拾床铺。 走进教室欧阳若雪似乎再没见过张慕天的身影,她目光环视整个教室直至转过头才看见坐在后排角落的张慕天。他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如秋风般萧瑟寒冷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望向窗外,欧阳若雪的心没来由的感到刺痛。 冷漠深邃的目光,不经意间会流露些许忧伤,略带棱角的脸庞,微微撅起弧度的嘴角似是对任何人都带有一丝不屑。如黄金比例般的完美身材,健壮却又显得有些消瘦。昨夜她失眠了,她脑中似乎全是他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回想被他搂在怀中的情形,坚实的胸膛给她从未想过的安全感。那只大手从她的肩膀滑向腰间,只有在回想时才觉察到当时身体的颤抖。他吻上她脸颊的唇同他的人一般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 昨天被张慕天抱了,吻了。事后她惊讶的发现当时居然没有一点想要挣脱的念头,再看张慕天时就会想起他围着浴巾踹开门时的情形,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身裸体,夜里辗转反侧做起了春梦,梦见与张慕天翻云覆雨,醒来时两腿之间有些湿漉漉的。 脸颊飞起一抹红晕,像是怕被张慕天发现自己在偷看他,欧阳若雪飞快地转回头,可是她的脸更加红了,一直延伸至脖颈。 也许是张慕天独自坐在角落比较显眼,也许是转校的缘故,李教授上课时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就让张慕天回答。 还没等张慕天开口。 许美芳喊了一句:“教授他是哑巴,不会说话。”许美芳也是好意,让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回答问题,那不是强人所难吗。只是这句话一说完,立即引起全班同学的切切私语。 “挺帅,可惜了。” “他的样子可真酷,冷冷的,要是做我男朋友,就算是个哑巴,我也认了。”一个女生在议论的同时偷偷的向身后张慕天望去。 一女生问欧阳让若雪:“我看见他是跟着你走进来的,你是不是认识他?” 又一女生问:“听说你和男人同居了,那个男人不会是他吧?” ...... 欧阳若雪感觉就像一群苍蝇在耳边让她烦不胜烦。 十九 告白 那位半夜敲门与张慕天同寝室的男生名叫徐成,此人颇为健谈,在知道张慕天‘不会说话’的情况下,还对着张慕天说个不停,“听说你是从国外转学来的,其实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何必这么麻烦。回来也好我们a大可是国际知名的大学,不是国外那些二流大学可以比拟的,留学生这词在七八年前还不错,现在早就不吃香了。” 进入a大不过两三天这个徐成居然知道自己是从国外转学来的,张慕天想出声询问,可现在全班的人都认为他是‘哑巴’,这个徐成又是大嘴巴,略作衡量,他拿过手机在上面写下:“你如何知道?” 原本对张慕天是不是哑巴还抱着怀疑态度的徐成看张慕天写字和他交流,认定了张慕天是‘哑巴’的事实。 “教务长啊!他和辅导员说话时我偷偷看了一眼你的简历。听说昨天上午欧阳若雪亲口承认你是她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欧阳若雪可是我们a大的两朵校花之一,好多人想摘奈何刺太多,没人下得去手。”说到这徐成想到一朵鲜花居然被个哑巴摘了,不由哀叹一声:“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立刻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佩服你。你知不知道我们a大两朵校花都是谁?我告诉你,除了欧阳若雪还有一位叫郑嫣然,她们俩不仅长的漂亮气质非凡,而且是豪门千金,她们上学放学都有好几个保镖跟在后面,不过没有人具体知道她们是那个豪门的大小姐,即使是周禾a大校园里的小霸王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们。周禾从大一就开始追欧阳若雪,一年前据他自己说是追上了,可我们大家都知道,那只是说说而已,欧阳若雪是在耍他,可笑他自己还洋洋得意,天天像条狗一样跟在欧阳若雪后面。” 这位徐成也应该欧阳若雪众多追求者之一,张慕天不禁起了玩心,他又在电话上写下:“你要是喜欢欧阳若雪我可以帮你,晚上我请你和她一起吃饭。” “真的?”坐在床上收拾被褥的徐成一下跳了起来,随即冷静下来不相信地问:“你是她的男朋友,不从中作梗反而要帮我?” “我不是,你不想去就算了。”看张慕天写下这句话徐成连连点头:“去,我去。”同时他也想到做为a大校花的欧阳若雪又怎么会和一个连话也不会说的人交往,传言不可信,谣言止于智者,作为智者的他,一定要为欧阳若雪洗去泼在身上的污水。 出于对张慕天的感激,徐成小声提醒,“你要小心周禾,听说他折了面子,放出风要打断你一条胳膊,其实在我们a大还有几个他惹不起人,只要你和那几个人处得好,周禾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也可以让欧阳若雪为你出头,据我观察欧阳若雪家的势力根本不是周禾这种暴发户的家庭可以比的。” 听徐成话里的意思他关注欧阳若雪很久了。张慕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件事虽然是欧阳若雪挑起的,但他又怎么会让欧阳若雪出面摆平这件事。如若欧阳若雪出面很可能会动用家族势力,这也不是张慕天愿意看到的,再者他也没将周禾放在心上。 初秋的落日将天边的云彩渲染成一片金黄,欧阳若雪给张慕天发来短信,让张慕天去女生公寓外等她一同出去吃晚饭。这让张慕天略感不悦,从宿舍到公寓再出校门要绕好大一圈,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欧阳若雪的保镖呢。 欧阳若雪和陈可儿、许美芳一起走出公寓,看到张慕天身边的徐成,欧阳若雪带着略微诧异的目光看着张慕天,“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张慕天拍了下衣兜意思是说:“我请。” 欧阳若雪眨眨美丽的大眼睛,问:“你有钱吗?公寓里面就有餐厅,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吃?” 徐成听了拉了拉张慕天的衣袖低声提醒:“她们是想宰你一刀,这公寓里的餐厅是五星级的,收费也是五星级的,有这三位姑奶奶在,没有个两三万拿不下来。” 与欧阳若雪站在一起的陈可儿揶揄道:“徐成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请不起,不然这顿算我的。” 徐成急忙辩解:“不是我请,是我们的这位新同学张慕天请。” 不等徐成说完,张慕天对着陈可儿点点头,拿出手机按出三个字伸在陈可儿面前。 好,谢谢。陈可儿看完楞了一下,大声道:“真要我请啊!你还真是不客气。” 看陈可儿吃瘪,徐成笑着说:“陈可儿你是不是请不起,请不起就别说大话,虽然你住在这公寓里,几顿饭就能把你一学期的零用钱全部折腾光。” 陈可儿涨红着脸没有说话,欧阳若雪岔开话题,“这两位可是大美女,张慕天,想不想一亲芳泽,我可以帮你哦!” 张慕天没有任何反应,转头望着通向校外的小路。欧阳若雪摇摇头:“真没劲。”说完与陈可儿和许美芳一同向校外走去。 张慕天上午就在设在大学城中的提款机里将欧阳静业给他卡里的五千元钱全部取了出来,在给自己和欧阳若雪各冲了一千五百元饭卡后,剩余两千元留了下来没有交给欧阳若雪。有了这两千元做保障,所以他才会有底气请客,这也是为了利用徐成对欧阳若雪还以颜色。 和多数学校一样在a大的对面开着数家不大的酒馆餐厅,这些酒馆餐厅味道大都不错而且价格实惠,这也为在校学生请客聚餐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去处。 欧阳若雪选定一家酒馆,待三个女生先进去后,落在后面的张慕天踢了一脚徐成,在手机上写下一个字:“花。” 徐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张慕天是让他去买花送给欧阳若雪,可是他从没想过要欧阳若雪表白,因为他感觉欧阳若雪与他就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远没有交集的可能。在徐成犹豫间,张慕天已进了小酒馆。 酒馆不大但布置的却是清新脱俗,造型各异的盆景沿着墙边摆放数副风景油画错落有致颇有些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味道,里面用木板隔成的小包四周是用淡墨绘成的高山流水,山间小路蜿蜒曲折,由于布局合理使得狭小的包间内让人在感观上并不觉得局促。 在包间落座,张慕天很想问问服务员,在座的有四人为什么单单将菜单递给他,想想也是,徐成去买花了,现在只有他一个男生,很自然的服务员就认为是他请客,这菜单不给他给谁。他原本还想绅士一些让三个女生点菜,可当他扫过服务员递来菜单上的价目表时,马上接过菜单。便宜实惠的菜式是不少,但一道菜在百元以上的也很多,这要是让三个女生点菜,他兜里的两千大元可就朝不保夕了。 为了在三位女生面前保持自己不会说话的表象,张慕天用手指点着菜单上的菜名。 陈可儿和许美芳均是有些不满的看着张慕天,拿着菜单自顾自的点菜,也不问问别人爱不爱吃。 等张慕天点完菜,不等服务员下单,许美芳就接过单子看了一遍,“呀!全素,吃斋啊!你看我们需要减肥吗。” “我看看,我看看,”陈可儿接过单子迅速看了一遍,继许美芳之后她也向张慕天投去鄙夷的目光,她们认为张慕天不仅没有风度而且小气的很。 张慕天对陈可儿和许美芳略带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服务员拿过菜单并没有走,可能她也是觉得张慕天太过抠门,介绍道:“我们店刚刚推出一道新菜,风味辣子鸡,是用两年生的土鸡制作,几位是不是品尝一下。” “好啊!”欧阳若雪、陈可儿和许美芳近乎同时点头。 张慕天心中一紧,刚刚看过菜单的他可还记得那道风味辣子鸡一盘可要二百四,三个女生都点头了他也不能说不要,只得也硬着头皮点点头。 欧阳若雪将张慕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发现张慕天现在虽然还是一脸的冷漠,但面部的表情比刚见到时柔和了许多。 没过多久菜端了上来,徐成也买完花走进包间。健谈的徐成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欧阳若雪面前面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而是欧阳若雪先开口:“徐成,你在干嘛?我对你可没感觉。” 一旁的陈可儿打趣:“处处就有感觉了,徐成真没想到你也暗恋欧阳若雪,不错居然有胆量表白。” “嗯,嗯。”许美芳连连点头:“你以为你嘴皮子利落就能忽悠住欧阳若雪。咦,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现在怎么不说了。” “我,我,我就是喜欢你。”徐成憋了半天对欧阳若雪冒出这么一句。 坐在一旁的张慕天微微侧身,抬脚踢在徐成的腿弯处,这个小动作丝毫不落的看在欧阳若雪眼里。徐成原本心情就有些紧张,被张慕天一踢立刻跪在地上,张慕天心中哭笑不得,他这一脚力量不大是想将徐成踢得单膝跪地,没想到徐成居然双膝跪在了地上。 见徐成如此,许美芳开口笑道:“徐成你这是求爱还是在拜见老佛爷,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美芳的讥讽激起了徐成的勇气,他站起身拍拍膝盖,露出自嘲的笑容对欧阳若雪道:“从大一踏进校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暗恋你,每每想像其他追求你的男生一样捧着玫瑰对你表白,可我又退却了。对比那些人我没有显赫的家世,资质也很平庸,我没有勇气说喜欢你,对于我来说你就像天上的晚星遥不可及,每天在教室里远远看着你一颦一笑对我来说就已足够。我知道你没收过任何人玫瑰,更不会接受我的玫瑰,也许是我过于奢求,我真的想你能收下这束花让我在多年以后还可以有一段真情流露的回忆。” 欧阳若雪狠狠瞪了张慕天一眼,像是埋怨他不该将徐成带来。张慕天装作没有看见,夹了一块辣子鸡嚼了两口立刻吐了出来,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全部倒进嘴里,这辣子鸡也太辣了。 欧阳若雪犹豫片刻后接过徐成手中的玫瑰,随手放在身后侧的椅子上,“花我收下了,可是你别多想。” “知道,我不会有其它想法的。”见欧阳若雪收下花徐成兴奋的连连点头,挨着张慕天坐下,有些感动的说:“张慕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鼓励,我还不敢也有机会对欧阳若雪这样表白。” 这哥们屁股刚挨上椅子就把自己给卖了,张慕天抬头看到欧阳若雪带着怒火的灼热目光。 二十 洗澡 坐在欧阳若雪身边的陈可儿,用手指捅了捅欧阳若雪的胳膊,轻声问:“这个张慕天到底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当然不是。”欧阳若雪的回答十分笃定。 “那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早上当着一大群男生的面前说他是你男朋友,还亲口说你们同居了,现在学校里都传疯了。难道你说的男朋友不是他,那是谁啊?” 没等欧阳若雪开口,许美芳接过道:“昨天你就带着他和我们一起吃饭,今天又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这人间仙子动了凡心呢?不过无风不起浪,那些话是不是你说的,我还听说那个男生当众吻了你,最后搂着你一起走进学校。” 欧阳若雪只是时常被些示爱的男生惹得心烦,昨天早上人又特多,所以将张慕天拉过来做肉盾,她是想等以后大家都知道张慕天不会说话,也就明白了她这么说的用意,没曾想被张慕天占了便宜,传言也愈来愈多。事后让她羞恼不已,又无法向张慕天发泄,现在满校皆知,真是百口莫辩,不过她也没想过要去辩解。 许美芳看到欧阳若雪和张慕天之间的样子也不像她与陈可儿猜测那样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以她对欧阳若雪的了解欧阳若雪要不想说是问不什么的,她转向张慕天,“老实交代,你和我们若雪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约你吃饭?” 张慕天拿过电话还没等他在上面写字,欧阳若雪道:“你们哪来这么大的好奇心,我告诉你们,我们是在开往江宁的动车上遇见的,当时我行李太重是他帮我把行李搬到行李架上,后来我们一聊天我才知道他是刚转入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且我们还在同一班级,所以早上我们就一起到学校喽。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a大的传统,我烦被那些男生围着就临时起意把他拉过来做挡箭牌,约他吃饭时为了对他表示感谢。” “原来是这样。”许美芳相信了欧阳若雪的话点点头。 陈可儿提出质疑:“他不会说话,你们怎么聊天?” 欧阳若雪看了眼张慕天手中的电话,“你没看见他拿着手机吗?我说话他打字,就这么聊的。” 张慕天有些无地自容,欧阳若雪的行李是别人帮忙搬到行李架上的,这样的好人好事却硬被她安到自己的头上。而且欧阳若雪也没必要做出这样一番解释,只要说出自己是她的‘保镖’就可以了。 张慕天能想到欧阳若雪这么说的目的,还未踏足社会的学生的未免会有些心高气傲,在作为名校的a大更是如此,如果同学知道他是欧阳若雪的保镖,不免会对他有所鄙夷。从用他做赌,到在动车上去拿创可贴,再到眼前,张慕天即使真的是木头也能感受到欧阳若雪的善良,何况他不是。 抬头看着欧阳若雪,青丝短发恰如其分掩住若隐若现的耳垂,一张俏脸白皙中透着红晕,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美眸似秋水流转,与之相对使人怦然心动,红唇娇艳又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举手投足间十分自然的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别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陈可儿伸手在张慕天的脸前晃了晃。 欧阳若雪在发现张慕天注视她时就已垂下眼帘,此时听见陈可儿说话,立刻抬眼望向张慕天。 张慕天急忙移开视线,脸上略带难堪,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欧阳若雪,解除了监控以后,也渐渐解开他心中封闭的枷锁。他的目光似是无意般又在欧阳若雪的脸上扫过,心脏从未有过的快速跳动几下。 “欧阳若雪你知不知道,周禾放出风来要收拾张慕天。”徐成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他这也是出于好心,从张慕天的行为来看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为了避免张慕天被打,他将这件事告诉欧阳若雪,以欧阳若雪的性格一定会出面摆平。 出乎徐成的预料,欧阳若雪看着张慕天似在征求张慕天的意见,张慕天摇摇头示意欧阳若雪不用管这件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却都能领会到对方目光以及动作的含义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 徐成看看欧阳若雪又看看张慕天,不解的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没人回答徐成的问题,张慕天感到手机在震动,是林和发来的短信,让他在方便的时候回电话。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定,欧阳若木和林和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张慕天,如果有急事就发短信,让他回过去。 装作去卫生间,张慕天到了一个僻静处,拨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林和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兴奋,“明天我们就可以和中欧的精密仪器公司开始正式签约。” 对于这么快就正式签约,张慕天一点也不惊奇,早就已经和这家公司开始谈判,现在资金到位正式签约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知道林和这么急找他绝不是为了签约的事,果然就听林和继续说道:“华夏那家公司今天又与我们接触,他们的意向是收购倭国的那家上市公司。” “让我来说。”那头的电话被欧阳若木接过,“慕天,那家倭国上市公司资料我已经让人整理好了,黛丝一小时后带着相关资料和四名审计师乘机前往江宁预计明晚可以到达,这是我们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案子,对于华夏那家公司来说也是风险极大,这次并购案如果出了差错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所以我们双方负责人必须见一下面,在与他们草拟意向性合同后再邀他们实地考察。” “实地考察?”张慕天对着电话道:“我估计他们在咨询后,就开始考察了,这次他们又与我们联系一定是考察过后的结果。” “我也是这样想的,对方的李总要求我们回华夏面谈,林和现在又正与中欧公司签约中,我更是没有时间回去,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你一定喜欢。” 一直以来在公司都是欧阳若木负责收集资料,在下属整理分析后交给张慕天草拟具体实施方案,而林和负责谈判等相关对外事务。听完欧阳若木的话张慕天语气有些凝重,“你们是想让我和对方的李总谈,可你知道我在这方面不行啊!” “没事,”欧阳若木宽慰道:“实在不行还有黛丝在一旁给你补漏,你的联系方式我已经交给了对方,估计他们明后天就会到江宁。” 三人之间不用明说,张慕天知道和对方面谈就是说服对方放弃倭国公司,转而并购中欧公司,这样他们就可以由收取佣金的方式转变成买卖公司,其中的利润是不具可比性的,这也是张慕天会预先收购经营不善但有潜力公司的原因。挂上电话,他的心情有些郁闷,房地产公司的事情还没有搞定,现在又要谈判,自己哪来这么多时间,实在不行只能翘课。 初秋的晚风带着些许清凉吹在身上惬意无比。吃完饭将欧阳若雪送回公寓又支走徐成,张慕天在操场上开始训练,打了一会八极拳的套路,又握着单杠做了一会引体向上,出了一身的汗后,他回到宿舍。宿舍没有浴室,他只能拿着换洗的衣服在徐成指引下前往校园内的公用浴室。 公用浴室里只有淋浴蓬头这对于喜欢泡在浴盆里的他来说再糟糕不过,更糟糕的是每天早晚两次沐浴已经成为习惯,可是公用浴室在中午十二点以后才开放,使他不得不另想办法。 洗完澡再次回到宿舍,如同话痨一般的徐成给他讲起了a大校园内的奇闻异事,让张慕天烦不胜烦,直到关灯徐成才闭上嘴。张慕天躺在床上将中欧公司和倭国的那家公司资料在脑中整理一遍,当时欧阳若木搜集了四家有出售意向精密仪器公司的资料,张慕天在分选后留下这两家公司,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中欧公司,继而出资提前买下。 清晨运动完,天已放亮。张慕天拿着昨晚换下的衣服来到女生公寓门前,看看站在门前的门童,门童也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张慕天略一犹豫走上前。 由于张慕天不止一次在女生公寓门前出现过,又是和欧阳若雪在一起,门童印象及其深刻,她上下打量着张慕天,“这么早?找欧阳若雪是不是?你不知道这里男生不许进吗?” 还说什么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就这门童的服务态度,连一星也不到。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慕天出奇的露出难堪的笑容,点了点头。 一名身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子从门内走出,问道:“什么事?” 门童这才显现出一个服务人员应有的素质,她微微躬身:“经理好,这位先生想进去找人。” “这么早?找谁?” 像是知道张慕天是个哑巴,门童代为回答:“经理,他找欧阳若雪。” “哦!你就是欧阳若雪的男朋友,进去可以但别搞出事来。”作为a大的校花,欧阳若雪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连这位大堂经理也认识她。” 张慕天没走几步就听大堂经理用极低的声音和门童交谈:“听传言他不会说话,没想到欧阳若雪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会和这样的人交往。” 女生公寓的入口如同一个隔离带,里外截然不同。光可照人的大厅中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张慕天走到前台询问欧阳若雪的房间号,在前台服务给欧阳若雪打完电话后,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顺利的进入欧阳若雪房间。 在与他纠缠的春梦中被电惊醒,欧阳若雪有些心虚的看了张慕天一眼,目光躲闪面色绯红,问:“这么早你来干嘛。” “借用浴室。”张慕天在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字给欧阳若雪看过后,环顾四周寻找卫生间,然后又将目光停留在欧阳若雪绯红的俏脸上,又打了几个字:“你脸怎么这么红,病了?” 看完欧阳若雪的俏脸更红了,抬手遮住红唇,打了个哈欠,“你才病了。”说完又有些担心的问:“你以后不会每天早上都来借浴室吧?” 张慕天点点头,在手机上打出:“还有晚上。” 欧阳若雪立刻拒绝同时又提出建议:“不行,那我还睡不睡觉,你就不能晚上洗澡早上不洗吗?” 张慕天摇摇头,表示不行。 此时的欧阳若雪有一种慵懒的美态,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半透明睡袍包裹的娇躯一览无余,修长的玉腿,纤细的腰身,坚挺的双峰无一不吸引着张慕天的目光。体内被多年压抑的欲望疯狂的爆发出来,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欧阳若雪压在身下。原本就是一只狼,偏偏在枷锁下做了多年的羊,卸掉了枷锁,闻到腥味立刻激起他的本性。强忍压下心中疯狂的欲望,可是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邪魅,是欣赏是淫邪亦或是其它兼而有之。 困意朦胧的欧阳若雪没有注意到张慕天异样的眼光,抬起手指要指向张慕天又无奈的放下:“算了,被你打败了,洗吧,我会打电话通知前台,以后你早上直接让服务生带你进来,别再给我打电话。” 二十一 秘书. 欧阳若雪又小睡一会换上衣服出来时,张慕天也已经洗完坐在客厅里看新闻。“你怎么还没走?” 张慕天拿出手机打上“没吃早饭”四个字。 “啊!你不能去食堂吃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早餐好贵。”欧阳若雪说着坐到沙发上却没有要赶张慕天走的意思,过了一会说道:“我记得你进来时好像拿着衣服,你换下来的衣服不会想我给你洗吧?” “我不会。”手机上简单的回答将欧阳若雪气得要命,“你不会我就会吗,我的衣服都是服务员拿去洗衣房洗的,你知不知道那是计件收费的,你一天洗两次,换两次衣服,再赖在这里吃早餐,我可养不起你。告诉你我身上一共剩下不过六七万,我还指着这钱熬过这个学期,现在看来支撑不了两个月,我老爸也真是,让我学习节俭要以口头教育为主,还非得把我的卡停了。” 从开始就将欧阳若雪放在对立面,可是她的美貌她的善良没有一刻不在打动着他,听着欧阳若雪的抱怨异样的情绪在张慕天心中生起。 下午,收到秘书黛丝发来的短信,张慕天走出学校,在校门前环顾一圈,发现欧阳若雪的四名保镖隐藏在马路对面的车中,负责值守的刘浩也发现了张慕天,他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对张慕天笑了笑,又继续看着校门出口处。 拦了一辆出租车,在绕了几条街后没发现有人跟踪,显然刘浩四人只负责保护欧阳若雪,不像他所担心的那样,四人在保护欧阳若雪的同时还对他有所监控。 按照黛丝短信上的地址张慕天前往江宁东区的建邺酒店。建邺酒店的总统套房是由大厅、主卧室、副卧室、会议室、办公室等数个功能齐全的房间组成。 在黛丝的引领下张慕天进入办公室听黛丝汇报拟定的工作计划。 秘书黛丝是经济学硕士,二十八岁,身材高挑,典型的西罗马美女。金色长发斜披在肩头自然垂下,幽蓝的双眸如同停风的海面,波涛起伏中带着幽远的静逸,一如地中海的风情那般迷人。张慕天和林和一直认为黛丝是欧阳若木的人,其实她是风投公司刚刚成立时从一家大型公司跳槽过来,她认为刚刚成立的公司可以使她的才能得到尽情发挥,她在应聘时也不是秘书这个职位,只是被欧阳若木强行拉到这个位置上来。 出于职业素养,她对张慕天是言听计从,实则她看不起张慕天这个大男孩,认为张慕天不过是个神秘的富家子,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哀。但是两件案子过后,她对张慕天的印象大为改观,张慕天往往会从她想不到的细节处提出独到的见解,而且她也渐渐知道张慕天不是什么富家子,而是一个时刻受到监控的‘可怜虫’,这在重视人权的西方社会是不可想象的。‘可怜虫’是黛丝私下对她的老板张慕天的尊称。 张慕天不是每件案子都经手,只有在棘手的案子上才过问,由于他每天在公司的时间极少,许多大量具体的工作都需要黛丝来完成,这也使得黛丝有着极大的发挥空间,当然黛丝的付出也获得相应的薪酬回报,至此黛丝对张慕天可谓是忠心耿耿,性格高傲的她除了张慕天之外连欧阳若木和林和也不放在眼中,她认为欧阳若木过于狡猾鬼祟,林和又咋咋忽忽不够沉稳。 张慕天对黛丝也是十分满意,每次交给黛丝的工作,黛丝完成的绝对堪称完美,让他找不到一点瑕疵,他也在黛丝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在公司内除了欧阳若木和林和,只有黛丝能和他交流。林和时常开玩笑说,如果选择选择去做模特,黛丝一定是世界顶级名模,只是这样的美女放在张慕天身边浪费了。 虽然是出于对林和的义愤,但张慕天、林和和欧阳若木三人最初涉及股市和期货时并没有考虑要赚多少钱,三人均是抱着玩玩看的心态,拿出初始资金的欧阳若木更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在上手后负责操盘的张慕天以缜密的分析能力和敏锐的判断力,迅速使得一千万欧币的初始资金成几何倍数上涨,张慕天也被圈内人士誉为‘神秘吸金兽。’ 说他神秘是因为没有人见过他,而吸金兽的称谓是说他在金融市场杀伐果断敛钱速度惊人。但张慕天明白他之所以能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欧阳若木搜集来大量精准的经济数据分析,这些经济数据大至各国经济走向,小至各个上市公司数据报表,以及影响期货市场上的各种资源跌幅走向的信息。 当张慕天决定抛出所有的股票和期货时,欧阳若木和林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一千万欧币变成近二十亿早已足够让他们惊喜了。就在抛出所有的股票和期货的十天后,欧洲经济危机来临,这场经济危机来势迅猛,在一夜之间波及全世界,让许多人措手不及倾家荡产。这让三人庆幸不已,他们大部分资金压在期货上,做的是买空卖空,要不是及时抛出很可能也会血本无归。后来三人经过商议分析决定将部分资金投进蒸蒸日上的华夏房地产市场,剩余的资金成立一家风险投资公司。 问题是那时张慕天刚刚读完大一,三人对企业管理都是一知半解。于是三人决定收购江宁一家中型房地产公司,聘请职业经理人管理。之所以选在江宁而不是华夏第一大都市镇海或首都燕京,是因为江宁地处两江经济圈,与之一江之隔的就是发展略微滞后江北地区二线城市,三人是想以江宁为中心以辐射状开发二线城市房地产。经过一番挑选,最终通过猎头公司确定了两名职业经理人,一人叫周正北,四十八岁经济管理学硕士,江宁本地人有着十年管理房地产公司的经验,另一个是西方人名叫:尼德赛、南。 林和还开玩笑的说:这两个一个是东方人一个是西方人,一个姓名里面有北一个里面有南刚好互补。三人决定任命周正北任公司总裁,尼德赛、南任执行总监,之所以这样选择和任命是为了相互制约。地产公司成立后,由于雄厚的资金支持,房地产公司的发展出乎三人的预料,短短一年时间公司急速膨胀,在华夏各地设立六家分公司,每个公司负责一片区域辐射至整个华夏。 目光扫过放在办公室角落的天线状信号屏蔽转换装置,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这个装置是便携式的,现在身上没有监控,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不过张慕天没有让黛丝关上,他抬手示意黛丝坐下汇报。 听完汇报张慕天对黛丝拟定的工作计划很不满意,事情有先后主次,现在与华夏的精密仪器公司意向性会谈和对容川公司的审计工作要同时进行,黛丝在工作计划中却侧重于对容川公司的审计工作。而且黛丝是与华夏公司双方在并购倭国公司问题的基础上来拟定工作计划,不是向对方推售中欧公司。张慕天清楚工作计划的疏漏不能怪黛丝考虑不周,因为她不了解这次意向性会谈的实质性内容。 见张慕天没有任何反应,黛丝知道老板对自己的工作计划不满,但她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张慕天不说她也不能问,只得打开张慕天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光标移向桌面上的文件夹,“这里是中欧、倭国以及刚刚发来的华夏三家公司资料。” 张慕天点点头看向黛丝,“你下飞机没多长时间吧,先去休息。” “张总,林总联系的燕京会计事务所的审计人员明天上午到达,按照预定计划我们每人带一队前往各处分公司先进行审核。”黛丝没有离开,而是向张慕天继续进行工作汇报,“另外华夏公司李总裁的秘书十分钟前与我联系,李总也于明日来到江宁,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连同黛丝从云天风投公司来的一共有五人,按张慕天与欧阳若木、林和预先商定的计划,先由分公司入手,然后集中审核总公司的账目,这样比较容易找到突破点。 张慕天想想对黛丝道:“明天下午三点,两点你派辆车在a大西路口等我。” 黛丝迅速将张慕天的日程安排记下,带着微笑走出办公室,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 正在看资料的张慕天抬头问:“还有什么事。” 黛丝将手中的一个信封放在张慕天面前:“刚刚有人送来这个信封,说是欧阳副总给你的礼物。” 想起欧阳若木在电话里说要送他一样礼物,他一定会喜欢。会是什么礼物?张慕天挥手示意黛丝出去,然后打开信封,封口往下抖了抖,从信封里掉出一张卡片。不会是银行卡吧,这家伙知道我现在需要用钱?当张慕天看清楚卡片时才发现与他心中猜想的银行卡截然不同,这是一张华夏国身份证。 张慕天起身关上便携式信号屏蔽器,拨通欧阳若木的电话,“你说的礼物就是华夏的身份证?” “是啊!你不喜欢啊!”欧阳若木心思转得极快,“你是不是以为那张身份证是假的。” “可能是吧!”张慕天略微扬起嘴角。 “呸,”欧阳若木语气中带着不满,“上面你的信息都是我胡编的,但身份证绝对是真的,你就放心吧,这张身份证可是浪费了我一张好大的人情牌,不过为了兄弟你值了。” “谢了。”张慕天丝毫不怀疑欧阳若木的话,与欧阳若木又说了几句然后挂上电话。 对比银行卡张身份证才是及时雨,如果说除下身上监控装置是脱离控制的第一步,有了这张身份证就是第二步,而且是及其重要的一步。 二十二 牵挂 一直以来张慕天都是不苟言笑,这是黛丝第一次看见张慕天笑,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oh!my,dear,你的笑真是太迷人了。我感觉你像是换了一个人。”作为秘书,黛丝第一眼就发现张慕天的变化,他的目光虽然还是淡漠,但是已不像从前那样冰冷,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说话间黛丝看到被张慕天关闭的信号屏蔽转换器,有些惊慌站起来,“这个鬼东西不会坏了吧。” 张慕天抬手示意黛丝坐下,语气平淡,“没有,是我关上的,以后你不需要再带这东西。” 黛丝可以体会到张慕天话中的含义又不是完全理解,红唇动了动,没有开口询问。 “明天燕京会计事务所的审计人员来了以后,先安排他们住下,等谈判结束后再前往各个分公司。”由于要在短时间内做完审计工作,云天风险投资公司也不可能抽调出大量的审计人员来华夏,所以张慕天事先与欧阳若木、林和商定由欧阳若木联系华夏燕京的一家会计事务所来完成这项工作。 张慕天清楚他太过年轻,如果只和黛丝两人前去谈判,对方很可能认为他们对这件收购案不够重视,在气场上也不够强大,留下公司来的四个身材高大的审计师正好能弥补这一缺陷。然而他又陷入沉思中,以前因为时刻被监控的关系,在投资公司内他一直不与独立办公区以外的职员接触,现在虽然身上没有了监控,但也由幕后走到台前,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 “黛丝,你来做执行总裁如何?” “哦!太好了,取代你一直是我的梦想,这样你就可以退休玩去。”黛丝丝毫不掩饰对职位的觊觎之心,她也知道这不是张慕天一个人能决定的,语气中不免带着些许轻佻。 “退休?”张慕天心中感到好笑。“我是说,你我换个位置,我来做你的助理。” “你是说在其他人面前我是执行总裁,你是总裁助理,实际上你还是执行总裁,我还是秘书。”黛丝在解释张慕天话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失望之色,在公司与她学历比她高工作经验比她多的大有人在,即使张慕天真的不做执行总裁也轮不到她来做。再者张慕天这个执行总裁只是挂名而已,在公司只有她一个下属,张慕天也不做任何具体的事情,对公司金融投资等业务极少过问,只有在有重大项目时才与欧阳若木、林和共同商讨。 平时张慕天在公司时常会做些前瞻性的工作计划,再交由她向公司相关部门转发具体执行。这些工作不是她可以替代的,有时这些工作看似无用,不仅不能给公司带来利润还占用大量资金,甚至还会让造成短期亏损,欧阳若木和林和近乎无条件盲目的相信张慕天,只要张慕天制定的计划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开始她并不理解,直至遇到有些棘手的重大项目时,张慕天预先工作的效用才显现出来,有时不仅可以解决项目中的瓶颈问题,还会赚取比正常情况下高出数倍的利润,这也是她对张慕天言听计从忠心不二的原因。 交换身份是为了掩饰,随之而来又出现另一个问题,让黛丝不得不问清楚:“交换身份对审计容川地产没有问题,但与华夏公司会谈就不合适了,这次并购案对双方来说都是个大项目,如果我们交换身份,对方会不会认为我们公司不够重视。 这么大的项目华夏公司不可能不对作为中介方的云天投资公司进行调查,张慕天的真实身份他们不可能查到,但云天投资公司三大股东都是男性,这查起来很容易,为了避免被武馆察觉,张慕天在公司成立之初时用的是欧阳若木给他做的假身份,他刚刚收到那张华夏身份证上就是以这个假身份作为蓝本,但他从没想过要在性别上作假。 “没关系,就说你是新上任的执行总裁就可以,谁也没规定执行总裁要是股东,这样既可以表示我们对此次并购案的重视,也可以让对方知道这次并购案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项目而已,不是同他们一般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 黛丝犹豫了一下,“我认为他们收购倭国公司不是明智之举,虽然我们可以赚取一大笔佣金,但是对于华夏公司长远的发展不利,据我所知你们三位老板在涉及华夏公司时,即使少赚一些也会向他们推荐最好的。” 张慕天再次摇头,“我们三个都是华夏人没错,这和爱国没关系,在商言商,我们不会因为是华夏公司就不赚我们应该赚的钱。为华夏公司推荐也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合适的,现在华夏正处在向外投资的扩张时代,我们即使少赚一些但可以在华夏竖立良好的声誉,这就足以抵消我们少赚的利润。我认为为华夏公司提供最优质最安全的专业服务,使他们在对外投资中少走弯路,少受损失,这本身就是爱国的体现,我们不会因为赚钱丧失道德底线。” 黛丝没想到会引起张慕天关于爱国的一番话,“抱歉,我没有说你们不爱自己的祖国,我是说这一次有些违反我们公司的一贯原则,这次意向性会谈中倭国公司很不合适。” 黛丝显然是仔细看过了资料,张慕天点点头,“并购倭国公司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这次意向性会谈不是谈及双方合作意向,也不是要谈正式谈判前的准备工作。”随后张慕天将具体要谈得内容以及收购中欧公司的事情告诉黛丝,让她做好准备。 吃完夜宵,到了浴室水已经放好,也许是没有机会展示过做秘书的天份,一直以来,黛丝最多只是给他冲杯咖啡,没想到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清晨回到宿舍,尚在睡梦中的徐成听见声响迷糊的睁开眼睛,见是张慕天回来立刻驱走了睡意。坐起来问:“你去那里了,昨晚欧阳若雪差点把学校翻了一遍,她怀疑是周禾报复你。” 想起欧阳若雪昨夜发的短信,张慕天拿出手机写了“她去找周禾了?”几个字递给徐成看。 “没有,周禾家就在江宁没有住校,不过欧阳若雪昨晚可说了,周禾要是敢动你一下,她就会让周禾倾家荡产沿街乞讨,我猜欧阳若雪真是喜欢上你了。” 张慕天见徐成一脸的猥琐,在手机上写下“她怎么会喜欢我,你多心了。” 徐成认为张慕天这样写是在顾及他的感受,“放心,我不吃醋。她昨晚到十二点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回来没有。不喜欢你又怎么会这么担心你?” 张慕天陡然想到,欧阳若雪会不会将自己失踪这件事告诉欧阳静业。他立即转身走向女生公寓。 徐成望着张慕天的背影,摇摇头:“真是当局者迷,哎!” 在女生公寓门前,不等张慕天说话,目光有些怪异的门童就将门打开,看情形昨晚的动静还真是不小。 由于事先欧阳若雪关照过了,服务员拿着钥匙为张慕天打开房门。走进客厅张慕天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欧阳若雪。 她不会一夜没睡吧!张慕天想着,轻轻走过欧阳若雪身旁推开卧室的房门拿出毯子给欧阳若雪盖上。 欧阳若雪微微扭了扭身体,像是不愿意被张慕天看到她娇憨的睡态一般,翻了个身面对着靠背继续沉沉睡着。 坐到侧面的沙发上,不自觉的摸了摸空空的衣兜,张慕天这才想起自己从不买烟。他没有什么烟瘾,吸烟也是和林和学的,那时三人在办公室聊天,林和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打电话咨询医生。医生问病人,你喝不喝酒,病人回答,不喝。医生再问,抽不抽烟。病人答,不抽。医生最后问,喜不喜欢女人。病人说,不喜欢。医生大声道,你什么嗜好都没有还治什么病,不如死了算了。 自此后一向不沾烟酒的张慕天和欧阳若木三人在一起偶尔也会喝上几杯,抽支烟。与很快迷上巴西雪茄的欧阳若木不同,张慕天一个人时不抽烟,三人在一起,他就抽林和烟,因为他和林和一样受不了雪茄的味道。现在他却想抽烟了,既然没有他也就不再强求,没叫服务员送来。 像是有所感应,欧阳若雪从熟睡中醒来。翻过身,她揉着半醒的睡眼,看见坐在一旁的张慕天。“我怎么睡着了,你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 张慕天忍着心中的感动,想要开口说话,又唯恐欧阳若雪说他骗她。 二十三 翘课 看了一眼身上的丝被,欧阳若雪有些不相信地望向张慕天:“是你给我盖的被子?”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房间里没有别人,服务员没有招呼也不会进来,不是张慕天又会是谁,只是张慕天一个冰一样冷漠的人竟然给她盖被子让她难以置信。笑容刚在脸上绽放,欧阳若雪又沉下脸来:“你昨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周禾把你怎么了。”说到这欧阳若雪俏脸微红,“我担心你不是别的意思,你是我的保镖,万一你被周禾打伤了,这也属于工伤啊!我是不是还得付一笔医药费。” 欧阳若雪说着看到张慕天脸上急速掠过一丝笑意,她有些难堪的小声嘀咕,“我现在是用你的钱,又不是不还你。” 张慕天在手机上快速写下:“住校不方便,我出去是想租套房子,吃完晚饭回来才发现电话调成了静音,看见你短信上说困了,就没打电话打扰你。” 欧阳若雪看过后想了想,“我知道你在说谎,就算吃完晚饭也不用回来这么晚,不过我不想追究。请你记住你是我的保镖,外出即使不向老师请假,也要向我请假。” 张慕天低下头,写下“我知道了。我出去的事你有没有告诉你父亲?” “没有啊!”欧阳若雪看了露出疑惑的眼神,“你不会怕我父亲解雇你吧,要是这样我可要考虑一下。你这个保镖太不合格,要知道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就是说即使我晚上睡觉你也要站在门外保护我的安全。当然我不会这么苛求你,但至少我外出时你要跟着我吧!昨天你一声不响的没有了,万一我出去遇到什么事情,是不是你的失职啊?” 张慕天有些犹豫写了一句:“下午我还要出去找房子。” “什么?”看出张慕天在说谎,欧阳若雪说道:“以前我也在外面住,每天得比现在早十分钟起床。你要保护我,那我也得出去和你一起住,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多不好,而且还要雇佣人挺麻烦的,不如你搬进男生公寓好了,至于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张慕天摇摇头,在上句话中,‘下午我,要出去’几个字下划上横线。 “好啊!我也要去。”识破张慕天的谎话欧阳若雪颇有些得意。 带上欧阳若雪那事情还不得全部露馅,想来想去张慕天只得再编个谎言写了:“找工作。” 欧阳若雪有些戏谑的看着张慕天,“那我也去找工作打工,一定很好玩。” 张慕天没有再在手机上写字,万一欧阳若雪真的告诉欧阳静业,只能用另一番谎言来掩饰,可要编一个怎样的谎言,即使欧阳静业去查也不会露出破绽。 走进教室欧阳若雪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张慕天像是在飞快的敲击面前笔记本上的键盘。或许是在和女友聊天吧,有些忐忑的移开目光走到第二排中间属于她的座位上坐下。她很想看一看张慕天是和谁聊天,可即使看到又能如何,张慕天又不是她的谁,而且她从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张慕天。至于找不到张慕天时的担心,她也给自己找个了理由,那就是张慕天是她的贴身保镖,贴身保镖不见了,她有些担心很正常,虽然她也认为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毕竟是个理由可以抑制她那颗悸动的心。 由于时间太过急促,张慕天只能利用上课的时间拟定意向性合同文本。这项工作本应该交给黛丝去做,考虑到她从昨天下飞机直至午夜都没有休息,而且上午还有一些会谈前准备工作要做,所以张慕天只能亲力亲为。这份意向性合同文本需不需要还要看会谈的结果,以及对方的态度。 上课了,张慕天依然在敲击着键盘,这是对教授的不尊重,也是不务正业。正在讲课的王教授皱了皱眉头,停下讲课,向最后排的角落走去。 教室里鸦雀无声,还在打字的张慕天警觉地抬了一下眼,发现教授过来了。他立即关上文档,点开任务栏中事先准备好的课件,然后神情专注的看了下讲台上的黑板和一侧的led大屏,与自己电脑上的课件三相对比,快速在课件上划出一条曲线,像是无视教授的到来,继续打字在课件上标注数据分析。 “游戏好玩吗。”走到张慕天面前的王教授想当然的认为张慕天是在玩电脑游戏,否则就是聊天也不用如此快的敲打键盘啊。 张慕天停下手,站起来故作不解的看着王教授。 王教授上前一步,转头看了一眼张慕天的笔记本,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将身子也转了过去,弯下腰仔细的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课件。这个课件与他所讲的有许多差异,那条曲线画出了关键差异处所在,而一侧标注的数据分析,就诠释了曲线走向的原因。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是作为一个学生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你继续。”王教授满意的点点,看来这个学生事先做足了功课,课堂上不仅是用心听讲,在听讲的同时还在不停的思考。这就是天才的由来,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可惜是个哑巴,否则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中午在学校食堂餐厅吃完饭,张慕天又检查一遍拟定好的文本,见无任何疏漏将文本传进手机,然后再将文本发送给黛丝。等时间到了一点四十分,他避开欧阳若雪快步走向校门。 “站住,站住。”到了校门前被门卫拦下,“上课时间去哪啊!有假条吗。” 张慕天郁闷了,昨天下午怎么没有要假条啊。 门卫见张慕天不说话厉声道:“没有假条谁也不能出去。”随即有嘀咕一句:“妈的,昨天就打了个瞌睡,被个小子溜出去,扣了我一个月的奖金。” 门卫嘀咕声虽然不大,但张慕天听得很清楚,门卫口中的‘小子’说的就是他。 “哎!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门卫说着细细打量张慕天。能不面熟吗?得知被扣了一个月的奖金,这个门卫一上班就调出昨天校门前的监控画面,他对张慕天可谓是印象极深。只是他想不到,张慕天连着两天翘课。 回去拿假条是不可能了,且不说能不能拿到,时间也不够了。张慕天打量了一下紧闭的大门,门很宽,但不是太高。 “我想起来了,昨天就是你.....”门卫指着张慕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张慕天前跨一步,后脚猛的用力蹬地,双手攀住门栏。 这个学生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硬闯翘课,门卫反应极快,上前伸手抓住张慕天的一只脚往下拽。张慕天单腿向后屈起,毕竟下肢力量比上肢力量大得多,门卫被拉得往前移了半步。随即张慕天没有被门卫抱住的另一只脚,脚背绷直,脚尖向后点在门卫肩胛下方软骨处,门卫顿时感觉半身酸麻,不由自主的放开张慕天一屁股坐到地上。张慕天趁机双臂用力,翻转过去,跳下落在门外。 门卫从地上爬起来,隔着门栏指着张慕天:“这大门上有监控,你等着被开除吧。” 张慕天管不了这么多,抬腿向路口跑去。 路口停车处,黛丝站在一辆豪华商务车前,有些焦急的看着腕表,时间已经到了一点五十九分。以她对张慕天的了解,张慕天是个十分守时的人,不过这个前提是张慕天在学习和训练之外的时间,现在却是不一样。黛丝很是担心张慕天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她的担心与欧阳若雪的担心不一样,欧阳若雪是担心张慕天的安全,她担心的是不能与李总按约定的时间会面,从而使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起并购案胎死腹中。 目光从腕表上移开,黛丝再次望向路口,在拐角处闪出张慕天的身影。像在国外时一样,黛丝没有挥手示意,也没有迎上前去,反是将目光移向别处,等张慕天到了车前她才打开车门。还好现在不用再打开信号屏蔽转换器。在公司时张慕天偶尔要外出她就必须像这样等着,最初她觉得这样小心太不可思议,后来也就习惯了。 坐进车里张慕天问黛丝:“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黛丝拿出手写记录器,“对方参与谈判的一共十九人,其中包括李总在内的七位董事,两位高管,以及十名谈判组的法律、技术人员,还有一位是一小时前临时加上的,是李总的公子,对此带来的不便,李总亲自打来电话表示歉意。张总,你不认为对方阵容不仅像正式谈判,而且过于庞大。” 李总的公子自然是李总的事业继承人,带他来也无可厚非。 张慕天懂得黛丝话里的意思,这次只是意向性谈判,不是像正式谈判那样逐句逐条细加推敲争论,没必要这么多人,而且就是正式谈判也没必要来这么多董事,只要最后由公司总裁李总或委托人正式签约就可以。 黛丝看张慕天望着车窗外不说话,提醒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华夏公司后半部分的客户资料。” “中北重工。”张慕天道:“你不了解华夏人,根据资料显示,他们公司的董事多在五十岁以上,这次并购案又关系到他们公司的生死存亡,所以这几位董事不愿意选择视频会议的方式。如果我猜测不错,要是今天就达成合作意向,他们即使不当场表决,也会在今晚统一意见。他们很可能会要求明天就启动正式谈判,这就是来这么多人的原因。” “至于这么着急吗?”黛丝觉得张慕天有点过于危言耸听。 “华夏有句话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个公司没有长远的发展规划也同样如此。他们又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他们咨询后就启动合作意向谈判,而不是根据我们提供的意见绕过我们去实地考察也不用这么着急,为此他们还将付出巨大的经济代价,毕竟我们才是专业人士。” 黛丝清楚张慕天说的是如果当初华夏公司咨询后就启动合作意向谈判他们就只能从中赚取一笔不菲的佣金,现在情形不同了,张慕天抢先将中欧的公司买下,等于再倒手卖给华夏公司,这与佣金的差额相差太大。 黛丝蓝色眼眸有些兴奋如平静的海面泛起波涛:“不知道这次我能获得多少奖励,希望足够我尽情的购物。” 拿着比一般职员高得多的薪酬,却时常举债度日,黛丝堪称购物狂人。张慕天没有回黛丝的问题,薪酬奖励公司有明文规定,不用说黛丝也很明白。 沉默一会,黛丝可能觉得无趣,先用蹩脚的华夏语说了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然后改用她与张慕天之间惯用的语言,“华夏的房地产公司你们三位老板有考虑过吗。”黛丝话语俏皮却又略带讥讽。 张慕天摇摇头:“没有。”他与林和、欧阳若木三人除了上课外还各有各的事情,仅有的时间也全部放在投资公司,对在华夏的房地产公司没有人过问,况且从上报的各项数据来看,公司发展运营良好,要不是这次调集资金从中察觉到端倪,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 二十四 见面 到了建邺酒店总统套房,黛丝给张慕天拿来一身正装和皮鞋,这是张慕天没有想到的。镜子里的他t恤、板裤、球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学生模样,换上正装打上领带,再照镜子还是没有摆脱学生的稚气。 黛丝又拿过一副眼镜给他带上,然后点点头:“这样还可以。”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成熟了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么大宗的并购案,和一个大男孩谈,给谁谁心里也没底。张慕天道:“套房里的会议室有些小了吧?” 黛丝早已考虑到这一点,“我在酒店租了一间可以容纳四十多人的大会议室。” 听会议室可以容纳四十多人,张慕天道:“燕京会计事务所的人都来了吧!把他们都带上,叫他们把耳朵和嘴闭上,只留下眼睛看着路。” 黛丝立刻打电话通知下去。时间到了两点五十分,连同张慕天在内的所有人员,到了楼下大厅的休息室。两点五十五分,守在酒店门前的职员回报黛丝说对方的人到了。 张慕天起身向酒店外走去,休息室里的其他人则跟在张慕天和黛丝身后鱼贯而出。 一列车队在酒店门前停下,先下车的是位五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跟在他身旁的是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然后下车的是四位六十上下的老头和两位老太太,最后是数位年龄不一的男女。 此刻张慕天落后黛丝半个身位,后面左右各站着的两位身材高大的西方人,这四人是与黛丝同来的投资公司审计人员,在他们身后是来自燕京协助审计的十二名会计师。 张慕天与黛丝带队迎上前去,没等他介绍。李总快走两步,双手紧握黛丝白皙的玉手道:“张总,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张董事长是位如此年轻美貌的西方美女,对了,张是您在华夏语中的姓氏吧,不知您的全名怎么称呼?” “张慕天,你怎么在这?”跟在李总身边的青年看着张慕天问道。 张慕天迎上前时就看见这个青年面熟,听他开口说话,想到他就是报道那天早上给周禾落井下石的李佑民。 李总握着黛丝的手不放,黛丝如雪般的脸颊飞过一抹嫣红,心中暗骂,老色狼,活该狠宰你一刀。张慕天来不及理会李佑民,急忙向李总介绍:“这是我们新任的执行总裁黛丝小姐,老总裁于昨日退休养老去了。” 黛丝抽出手,横了张慕天一眼,她没想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不苟言笑的张慕天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是昨天她那句‘退休’的玩笑被张慕天记在了心上。 李总听张慕天这么一说也是一愣神,据他所知云天投资是由三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创建的,何来退休这么一说,但他也只有把疑问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张姓执行总裁极其神秘,从不露面,这次与对方沟通后,还以为能见到这个神秘的人物,不曾想来了个西方美女。 “张慕天,我和你说话呢!”李佑民不合时宜的又冒出一句,“咦,你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了。” 李总看看李佑民又有些疑惑的向着张慕天看去。张慕天这才假装醒悟过来,看着李佑民,“请问是和我说话吗?” 作为欧阳若雪的铁杆追求者李佑民对张慕天印象颇为深刻,但校内传言张慕天是个哑巴,此刻又带了副眼镜,他也有些迷糊,“你不是叫张慕天吗?” “我姓张,但不是叫张慕天。” 黛丝立即接过引见道:“这位是我的秘书。” 李总和张慕天握了握手,“犬子无状,认错了人还请张秘书不要见怪。” 张慕天客气了回了一句:“岂敢,岂敢。” 这位李总在下车后看到走在前面的张慕天心中就是一惊,他惊的是对方居然这么年轻,再往后看对方整齐的阵容,他暗自想:自己这边有这么人,是事先安排好的,各人有各人的用处。这次只是意向性会谈,对方没必要来这么多人。回头看了一眼己方车上稀稀拉拉下来的人,虽然双方在人数上差不多,但是气场远远不如对方,他立刻明白对方来这么多人的目的,所以他才会来这么一小段认错人的戏码,对张慕天施以颜色。令他没想到的是张慕天只是个秘书,而那位西方美女才是总裁,这个乌龙摆的也算是歪打正着。 “我来介绍这位是陈董,这位是梁董......”李总介绍自己的儿子李佑民时,将他放在几位董事之后,却在其他人之前,这也充分的证明李总是将李佑民放在接班人的位置上来培养。 等李总介绍完毕,黛丝也将己方的人做了介绍,不过每个人的职位做了相应的变化。 双方两队人马走进会议室落座。按正常程序双方要先致词。作为主方的黛丝率先发言:“我们云天投资公司成立于两年前,时间虽然很短,但经过数起大型投资以及并购案,在业界竖立下良好的口碑与形象。此次与......” 黛丝用蹩脚的华夏语刚刚说了一句就被张慕天打断:“李总,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我们大家时间有限,还是尽快进入正题。” 一个秘书竟然敢打断总裁的发言,李总瞥了张慕天一眼,然后看着黛丝,发现黛丝脸上没有出现什么不悦的表情,这才开口:“当然可以,我们双方彼此都有些了解,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不用说了。” 黛丝带着微笑,“我的华语不是很好,下面就由张秘书代表我发言。” “谢谢总裁。”张慕天先道谢是为了打断黛丝的话而隐晦的道歉,但这并没有消除李总心中生起的疑心。 张慕天扫视会场一圈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家都知道借壳上市是为了融资,其实贵方还有一个目的没有说出来,就是在借壳上市的同时获得被收购公司的技术以及扩大生产销售渠道,应该这样说贵方主要的目的是获得先进的技术,其次才是融资......” “张秘书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对方负责谈判的一名胖胖的高管问。 被打断了话,张慕天面带不悦闭口不语,这也是谈判的一种方式,给对方造成强大的心里压力。因为对张慕天这一方来说,此次谈判成功与否,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对对方而言却是生死一搏。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李总看张慕天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带着微笑道:“张秘书还请继续。” 张慕天依旧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对方开口。 李总见张慕天还不开口,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依照他的脾气立刻拍案而走,可他却不能这样,不能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将目光移向黛丝,“黛丝总裁,您看可不可以请张秘书继续。” 黛丝还没有开口,李佑民看自己的父亲吃瘪,对着话筒冷声说:“张秘书你什么意思,我父亲让你说话呢。” 张慕天站起身,对黛丝建议:“总裁,对方没有诚意,我建议取消这次会谈。” 黛丝不明白张慕天想要干什么,但她知道张慕天一定握有底牌,否则不会这么冲动,于是点了点头。 张慕天见黛丝点头于是转向李总说道:“对不起,我看没有与贵方合作的可能。”说完站了起来,站到一旁,意思是先请黛丝走出会议室。 不等黛丝站起来,李总急忙起身上前拉住张慕天:“他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说着目光瞪向李佑民:“你胡说什么,还不向张秘书道歉!” 见父亲发火,李佑民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对不起,张,秘书。”他将‘秘书’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提醒张慕天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张慕天不是真的想走,也就借势回到座位,见对方实在无人发言,想想也是这时谁要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使在座董事们的决策发生偏差,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了,他看了眼黛丝示意由她来说。 “我方推荐给贵方的是两家公司,一为倭国精密仪器公司,另一是中欧公司。贵方意向的是并购倭国的精密仪器公司,出于对贵方的负责以及我方的声誉,我方正式建议贵方放弃倭国公司,并购中欧公司。”黛丝华夏语极为生涩,说的又比较快,迫使对方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听。“相信贵方已经接触过这两家公司,在内部也进行过一番争论。李总我可以问您一下这两家公司报的价格吗?” 这个也属于商业机密,李总面色有些为难:“我们双方没有谈及这个问题。” 一个头发半白的董事插言:“长青,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回避的,她敢这么问,就是人家心里有底。” 李总不满的看了一眼插话的董事,迫不得已道:“中欧公司报价是十二亿欧币,倭国公司我们确实没有谈及这个问题。” 十二亿欧币,张慕天听了心中暗笑:这些西方老外可真敢狮子大开口,难怪李总他们会选择倭国公司。可也难怪人家这么要价,一个华夏企业要并购保护主义色彩浓厚的中欧公司,不通过他们这样设在国外的投资公司几乎是很难完成,即使完成也需要漫长的时间,中欧的公司又急于出售所以才会要了这么一个天价,当然李总如果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他们也乐意去等。不过这也给了张慕天一个机会,谁赚都是赚与其给外国人赚,还不如赚进自己人的兜里。 他原本在这次谈判中想要开价九亿欧币,最后以八亿成交,给对方留下一亿的空间来谈,这样看来必须提高要价。谈判就是要抓住对方的每一次失误,对方虽然人多几位董事年纪又长,这些人文化水平不高,又大多是白手起家,加上认为张慕天年少轻狂,很容易倚老卖老但是这些人往往会出现错误。所谓人多口杂,就是这个道理。 反观张慕天这一方,发言的只有张慕天和黛丝两人,其余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黛丝听了李总的报价,心中一惊,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她知道张慕天的底线,但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接下来的话题她就无法继续了,因为她不是真的执行总裁,也不知道张慕天会如何报价,示意张慕天继续发言。 二十五 谈判 张慕天分析李总的话半真半假,前半句中欧公司的报价是真的,因为他们倾向于并购倭国公司所以没必要说谎,后半句是当然是假的,既然倾向于并购倭国公司又怎么会不将价格搞清楚。 “我分析如果没有太大的误差,倭国公司报价应该在四亿五千万美刀,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两千万。”此言一出语惊四座,看对方交头接耳以及脸上惊讶的神色张慕天就知道自己分析的没错。 点开与会议室大屏幕相连的笔记本上的ppt,在笔记本触屏上画了个圈:“我想屏幕上的有些数据是贵方想知道的,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倭国公司已经处在倒闭边缘,而中欧公司是在亏损运营。据我所知贵方公司产品落后于世界世界领先水平十年,倭国公司落后五年,中欧公司则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们倭国公司的熟练工遣散了三分之一,技术研发团队大部分人员也转投其他公司,也就是说你们即使得到他们现在的技术,今后也很难继续提高,或许会解燃眉之急,但此后绝对会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李总岔开话题,“张秘书,我想您的话题跑偏了,我们是在谈上市融资,不是谈技术先进落后与否。” “李总,你这样说就没有谈的必要了。”张慕天神色坦然,“如果我们不负责任的直接建议你们并购倭国公司的话,那就简单了,各种费用加在一起,四亿五千万美刀。你看这样可以吗,至于正式的谈判,我们可以另约时间。” “我就一直不同意收购倭国公司,加上他们的设备厂房也不值这个价,”又一位董事发言。这让张慕天心中更加有底气,对方不仅不是铁板一块,反而更像一堵裂开的土墙,一踢就倒。 李总心里泛起了嘀咕,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张慕天出示的分析数据不是他们能掌握的,岔开话题也只是他谈判采取的策略,不能任由对方按着他们自己的想法说下去,偶尔打断一下,岔开话题,破坏对方的思路,使对方出现漏洞,这是十分必要的。 会议进行到这里,李总及其一方的董事和谈判人员都看了出来,对方正真主导这次会议的是这位脾气臭且言辞犀利的张秘书,至于那位西方美女总裁只是配合,其余人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李总甚至怀疑张慕天就是那个神秘的执行总裁,而黛丝才是真正的秘书。因为这样才符合目前的现状,他的秘书也曾说过联系时对方是个女秘书负责安排会见事宜,还特别强调了这位女秘书可能不是华裔,因为她的话语说得特别糟糕。 李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客气的抬手示意,“张秘书,您请继续。” “融资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选择借壳上市,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再说了。”张慕天神色有些不耐,开始单刀直入直刺对方心脏。“中北重工是贵方在国内最大的客户之一,他们现在刚刚开始扩建,据我们调查所知他们扩建的规模是现有规模的两倍以上,而且他们要引进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线,与之配套的仪器设备当然也会选择最先进的,你们很清楚,他们这次招标不会只限定华夏公司,而是面向国际,以你们现在的产品根本达不到他们的技术要求,这就是你们想要并购外企的主要原因。” 李总一方又开始切切私语,李总略一沉思道:“我们也知道欧洲公司的技术领先,可是他们要价太高,如果将这件并购案正式委托给你们,你们分析预计能谈下来多少,我想要一个在我们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 “是啊!十二亿价格太高了,我们不可能已这个价格收购,据我所知在我们公司咨询后,你们公司就已经开始和欧洲公司谈并购的事,不知你们公司并购后会以多少价格卖给我们。”说话的正是刚刚发言激李总说出报价的那位头发半白的董事。 张慕天一时间头脑有些混乱,感觉像是陷入了对方的圈套。 那位刚开始打断张慕天话的身材胖胖的高管质问道:“在我们公司咨询后,你们公司就和欧洲公司谈并购,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为职业道德,我看你们公司应该名誉扫地,如果不是你们公司与他们抢先接洽,他们绝不会报出一个天价。” 图穷匕现,在自己揭开了中北重工这张牌时,对方也开始真正的亮剑。张慕天明白了从一开始就是圈套,对方在考察后想要收购的就是中欧的公司,至于说收购倭国公司用的是请君入瓮,因为他们知道云天风投已经开始运作收购中欧公司的事情,所以他们在表示有委托意向时就已经算定,云天风投会竭力建议其收购中欧公司。 真是一群老狐狸,至于激李总报出价格就是事前安排好的伎俩,即使黛丝不问,他们也会找机会说出来。十二个亿,也不是随口说出来的,那么中欧公司给他们的报价到底是多少,不论怎么想这个价格都应该只高不低,那么十二亿应该是对方的保底价格,不过这底价也定的太高了。张慕天感觉自己幸福的快晕了,难道自己做预算时漏了什么,是什么呢?不会是品牌价值吧,下面报上来时是一千万欧币,那样一个快倒闭的公司,其产品品牌在国际市场也不怎么样,一千万属于正常范畴,所以做预算时,没做更改。 脑子急速运转,可是张慕天的目光却在直视对方胖高管,眼中充满讥讽,这样做是为了赢得思考的时间。对了就是品牌价值,因为中欧公司的产品并没有进入华夏,所以当初计算的只是欧洲和北美的品牌价值。由于欧美产品价格过高,在华夏受到倭国和南高丽同类产品的打压一直打不开销路也就逐渐淡出了华夏市场。 危机就是转机,这次华夏精密仪器公司借着中北重工可以一举打响品牌,再在华夏建厂打开销路,完全不成问题,随着华夏经济的强劲发展将技术落后质量差的倭国和南高丽同类产品挤出华夏市场也不无可能。一通百通,想通这点张慕天顿觉豁然开朗。 胖高管见张慕天只是面带讥讽看着他不说话,用讥讽的口吻道:“怎么,被我说中无语了。” 张慕天冷冷道:“猪八戒。” 胖主管误以为张慕天在讥讽他长的胖,面容严肃有些语重心长且将声音放大一倍:“给你上一课,你很年轻很狂傲,但这是在谈判,你要尊重你自己的身份,不能进行人身攻击。试想如果你在与外国人谈判,你就是在丢我们华夏人的脸。” 李佑民接过道:“张秘书也许是在国外生活太久,可能已经有了外国国籍,严格来说不是我们华夏人。” 张慕天心情有些激动,他站起来拿出皮夹,取出里面欧阳若木送给他的身份证,正面向外双手颤抖着举起,“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在国外长大,不过我是华夏人。” 顿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带掌声稍稍平息,收起身份证张慕天目光凌厉的望向胖主管,“这是你第二次打断我的话,请你听清楚我说你是猪、八、戒、倒、打、一、耙。”随后他又将目光移向李总,“如果想要继续,请将无关人等请出去。” 张慕天语气坚决,李总此时又见李佑民与张慕天相比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心中顿时烦躁厉声对李佑民喝道:“滚出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 李佑民站起身恶毒的看了张慕天一眼,“蹬蹬”怒气冲冲离开会议室。张慕天坐下继续说道:“在贵公司咨询后,我们公司和欧洲公司谈并购,这种做法是不是有违职业道德,我认为是贵公司没有职业道德,我看过当时的咨询记录,在我方详细的讲解贵方想要咨询的问题后,贵方要求我们推荐几家公司并提供数据作为参考,按我方公司程序规定,这是在签订合作意向协议后才可以提供,也就是说是在我们这次会议以后,我们才能为你们推荐合适的公司作为参考。鉴于你们是华夏公司,我们破例为你们提供了四家公司的资料。” 说道这里张慕天猛的拍了下桌子,怒声呵斥:“可是你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你们拿着我们给的资料偷偷与那四家公司接洽,最后觉得骨头太硬啃不下来,转回头又找到我们公司。要不是林总劝我,而我又在国内,我跟本不会和你们谈。你们告诉我,是谁没有职业道德,我们先行收购这样亏损但有潜力的企业不止一家,和你们没有丝毫关系。” “张秘书,消消气,消消气。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是想先调查一下,这不还是要委托贵公司吗。不知中欧公司的潜力在哪里,是不是只要做点小手术就可以扭亏为盈啊?”李总从张慕天话里听出了破绽,他可是知道张慕天口中的林总就是云天投资的行政总裁,一个行政总裁怎么会劝一个执行总裁的秘书,作为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他自然不会点破。虽然有心里准备,但他还惊异于张慕天的年轻。 这个老狐狸也会上钩,张慕天心中冷笑,他没有意识到前一句话里的破绽,但是最后那句话是他故意说的,果然这位李总打蛇随棍上,只是他问是不是只要做点小手术就可以扭亏为盈,出乎张慕天的意料。因为张慕天认为李总听了后应该想是并购以后两家公司相辅相成从而达到盈利的目的,这个李总不是一般的精明。 没有回答李总的问题,张慕天选择再次开始发难:“李总,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这次我们接洽时你不直接说要并购中欧公司,反而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李总也选择转移话题:“张董事长,你看看在你们收购中欧公司的价位上我们付五千万的佣金怎么样。” 这个老狐狸玩的是移形换位啊,张慕天心中冷笑,没有答话。 李总咬咬牙:“我说的是五千万欧币不是人民币。” “李总,我们不要再绕圈子了,你就说一共出少就可以了。” “六亿欧币,这是我的底线。”李总十分认真的说道。 二十六 破绽 六亿?开什么玩笑。张慕天按了下笔记本的触摸键,大屏幕上换上一张世界地图。“大家看这张地图,绿色的点是中欧公司的三家分公司及销售点,黄色的则是倭国公司的销售网点。在这里大家可以看到倭国公司的销售网点几乎全部分布在华夏及东南亚一带,与贵公司的销售渠道完全重合。再看中欧公司,他们主要集中在欧洲和北美,正好与贵公司形成互补。单就这三家分公司及销售点,李总你们可以估算一下,价格是多少?” 张慕天这也是偷换概念,对于有些公司或许只值几百几千万,但对李总的公司价值就是数亿了。李总一方都沉默不语,张慕天边说边快速改动电脑里的数据,“中欧公司的规模是贵公司的一点五倍,我想贵公司就是在华夏再建这样一个规模的公司也不低于七八个亿吧。李总你觉得六个亿能拿下来吗?” “你说,我们最终要拿下这个公司需要多少资金。”李总此刻也不再拐弯抹角。 “李总你能告诉我你们评估的总价值是多少吗?”张慕天面带微笑却并没看向李总,而是一直看着面前笔记本屏幕,继续改动数据。听不到李总说话,张慕天知道这个问题给谁谁也不会说,因为两者已由合作转换成买卖关系。 “我告诉你吧!”手指猛的用力敲击了一下键盘,会议室大屏幕上世界地图立即换成了数据图谱,张慕天道:“是十四亿八千万。” “不不不,我们估算的是十二亿六千万。”一个董事略显慌张,像是被这组数字吓着了。 “你们算的是亏损运营的公司,我算的是有微薄盈利的公司。”张慕天说着抹去一组数据:“只要将新马来地区分公司撤掉就可以,这就是我说的潜力。” 就像一层纸,一捅就破,偏偏自己想不到。李总站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张慕天嘴角上扬掠过诡异的笑容:“李总,你不用再与中欧公司联系了,我们已经完成了并购。” 两头压价的伎俩玩不下去,李总无力的坐了下来,“张秘书,我们的预算资金折合成欧币一共只有十个亿资金。” 十二个亿是底价,这个李总说只有十个亿资金,分明又在耍花枪,但谈判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张慕天看似考虑良久,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们很着急,合同签订后还要有交接等后续工作,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们可以移花接木将这笔费用为你们节省下来,还可以省下一个月的时间。” 李总一听,知道还有继续谈判的余地:“不知道怎么移花接木。” “如果我们双方签订正式合约后你们资金能立刻到位的话,由我方人员负责统筹,你方人员负责具体的事务。中间产生的费用由我方负担。等交接完成我方将统筹的数据和报告直接交给你们就可以了。” 李总又略带难堪的问:“但是具体的资金?” “十四亿八千万,一分也不能少。不过,你们可以先付十亿,余下的资金在一年内付清,也可以用股金的方式,这是我们的底线,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及正式签约,你们去欧洲云天公司详谈。”张慕天语气坚定,这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如果当初李总的公司在咨询后直接委托投资公司,所有的费用加起来也不过五亿上下,现在却翻了接近三倍。 李总一方人员见张慕天将他们吃得死死的,气愤之余又无可奈何。李总与几位董事交头接耳,相互议论半个多小时才统一意见。 李总抬抬手示意己方人员安静,“张总裁,我们可以一次支付所有资金,不过我们要求,将十亿欧币按汇率换算成人民币支付,余下的四亿八千万用欧币支付。” 张慕天想也不想的答道:“可以。”随即他脸上掠过一抹愕然的表情,‘张总裁’?这个李总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点破张慕天的身份,李总也算出了一口在谈判中一直被张慕天压着打耳光的恶气,“现在欧币对人民币汇率在一比八上下浮动,所以我们就按一比八支付。” 李总话音刚落,黛丝欠起身小声对张慕天道:“现在的汇率是一比八点二。”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虽然两亿人民币在这场并购案里不算什么,但是在商言商,张慕天也不能一口将其让出,这会让对方感觉太过容易,在接下来的正式谈判中或许会给林和造成麻烦,“我个人表示同意,具体的事情,还是留在正式谈判中解决。” 清楚了对方的意图,签不签合作意向书只是一个程序上的过度,可有可无。为了表示慎重,张慕天还是让黛丝将打印好的意向性合同文本,放在张慕天和李总面前。 身份已被识破,张慕天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李总无奈摇头苦笑着签上了字,当他看到张慕天的签名时,愣住了,清清楚楚张慕天三个字,说明他的儿子李佑民没有认错人,不过他没打算告诉李佑民,张慕天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身份,若是被李佑民传的人尽皆知,一定会触怒张慕天,在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永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况且张慕天如此年轻就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这种实力强悍的后起之秀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待一切结束,张慕天道:“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了晚宴,还请各位赏光。” 李总摇摇头,“长江后浪推前浪,张总裁,你真厉害。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啊,今晚我们就搭班机前往贵公司。” “时间就是金钱,应该的。”张慕天也不挽留笑着与李总和几位董事一一握手告别。 黛丝将己方的人全部安排至宴会厅,转回总统套房时,张慕天已向欧阳若木和林和通报了会谈结果,并将会议视频发了过去。 黛丝兴奋的将张慕天抱在怀里,用蹩脚的华夏语道:“我的,天那。你太厉害了。” 张慕天挣脱黛丝的拥抱:“不是我厉害,如果没有欧阳若木的情报,没有事前林和与中欧公司谈判签下合约,没有你的配合,缺一个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哦!亲爱的,你太谦虚了,我发觉我已经爱上你了。”感觉到张慕天心情特好,黛丝和他开起玩笑来。 “停!”张慕天伸手拦住又要扑上来的黛丝:“高兴的太早了,等你拿到奖励再高兴也不迟。” “不,我太高兴了,停不下来,不如我们喝一杯。” “不了,我还有事,现在必须走,你将明天的事情安排好,还有这几天我不会再过来。差旅费你尽管拿去购物,到时从你薪酬里扣。” 听张慕天这么说,黛丝脸上带着不满,“哦!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郑嫣然口中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迈着轻盈的脚步在踏进建邺酒店脚步时脸色变得严肃目不斜视的向电梯走去。到电梯前,迎面看见一边往外走一边交谈的张慕天和黛丝。在郑嫣然发愣的瞬间,张慕天和黛丝已和她擦肩而过。 回头望去,与同时回头望向她的黛丝目光相遇,郑嫣然这才发现张慕天身旁的这个西方女子拥有无以伦比的风情。两个美貌女子同时露出微笑,黛丝回头是惊异于郑嫣然清丽脱俗的容颜,郑嫣然回头则是因为张慕天,而张慕天没有注意到她。 张慕天只是听徐成说起过郑嫣然,他并没有见过郑嫣然本人。至于他从不回头看美女,这是因为在多年监控的生活中,使他对美女产生了极大的免疫力。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张慕天没有同意黛丝让酒店派车送他,万一被认识的同学看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黛丝将他送出酒店后,他就打了辆出租车返回学校。 作为郑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郑嫣然十四岁时就被她的爷爷郑氏财团的掌门人郑中平老爷子带入商场摸爬滚打,现在虽然还在上学,可她手里却是掌管着包括建邺酒店在内的两江地区十多家企业和公司。 乘电梯来到顶楼的房间,这是一套她亲自设计和重新装修过的总统套房,也是她身为郑氏两江区的总裁,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秘书梁小柔将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在面前,郑嫣然低头看了会没有拿起笔。 梁小柔还以为文件有问题,轻声询问:“总裁,这份报表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郑嫣然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她心中正想着张慕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与那个西方美女又是什么关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天,张慕天可已经成为a大的名人,有关他的消息传播的特别快。当然这个功劳完全归功于欧阳若雪,要不是报道那天她在众多追求者面前宣称张慕天是她的男友并且同居,张慕天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传言他不是哑巴吗?可方才分明听见两人在交谈。放学时听说张慕天强行离校,还把门卫给打了,难道是跑来和那个西方美女幽会?郑嫣然想着突然站了起来,把站在对面的秘书梁小柔吓了一跳。 “去监控室。” 梁小柔不知道郑嫣然要去监控室干什么,但也只能跟在郑嫣然的后面向监控室走去。 郑嫣然进了监控室不要紧,得知消息的安保部长以及几名内保主管和保安经理都走了进来,他们以为安保工作出了问题否则这位两江区的总裁怎么会想起来到监控室。 郑嫣然看了下腕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建邺酒店王总就带着一群部门主管走进来。 “总裁,是不是我们工作出现漏洞?还请总裁指示。”王总有些战战兢兢,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在郑嫣然的眼皮子底下呢。 郑嫣然早已习惯这种场面,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动。“把十五分钟前接待大厅的画面调出来,”说完转身面向监控屏幕。 “是,是。”负责监控室的主管连声答应,不等他说话一个负责监控的安保将画面调出显现在正中间的大屏幕上。 郑嫣然指着屏幕上的张慕天和黛丝,“把有关这两人的视频和资料十分钟后送到我的办公室。” 就这事,直接让秘书通知一声不就完了吗?何苦跑一趟,监控室的众人面面相觑,李总声色俱厉,“都发什么呆,还不快照总裁说得办。” 欧阳若雪一下午都在图书馆,合上书时天色已黑。回到班级见教室里只有七八个人在自习,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也许是想看看张慕天有没有回来。站在教室前的欧阳若雪心中有些失落,正想离开时,陈可儿走进教室,“欧阳若雪你怎么在这,辅导员正找你呢。” “找我?”欧阳若雪感到有些诧异,班级这位辅导员很少露面,更别说找单独找学生谈话,难道发生什么大事。 陈可儿有些神秘的八卦道:“你下午在图书馆不知道,张慕天强行翻门离校还把门卫给打了,门卫可是一路告到训导主任那里,这可是a大从没有过的事。我猜一定是门卫故意刁难他,这个张慕天还可以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怎么可能?”欧阳若雪说着向辅导员办公室走去。 二十七 心动 班级辅导员张老师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也是从a大毕业,上学期刚挂上副教授职称。欧阳若雪到时发现徐成也在,正坐在张老师的对面。 “欧阳若雪你也坐下。”张老师脸上带着职业女性惯有的笑容,起身给欧阳若雪倒了杯水,虽然只是一杯白水,却显得张老师十分平易近人。 “谢谢张老师,不,张、教授。”欧阳若雪接过水杯,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语音说得重一些。 “还是叫我张老师,你们也叫得顺口了,”张老师虽然这样说,可脸上的笑容显得她十分开心。“欧阳若雪,你知道张慕天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悉,也许是和女友约会去了吧!”欧阳若雪说得是真话,她是有所心动,但是毕竟认识张慕天只有短短几天。 双手拿着水杯的徐成道:“不会吧!你不是他女朋友吗?否则你昨晚怎么会那么着急,张慕天他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 欧阳若雪有些不耐烦的又解释一遍:“和你们说过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嗯哼,”张老师故意咳嗽一声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学生之间谈恋爱她与大多数老师教授一样,不反对、不支持、不过问。“徐成你与张慕天同寝室,又是生活委员,他刚从国外转学来,对学校规章制度不了解,这一方面你要多多提醒他。” “我会的,”徐成点点头,“我看就是那个门卫故意为难他。” 张老师对徐成的话很赞同,她却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 她对事情发生的过程很清楚,昨天张慕天离校就是门卫的失职,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偏偏门卫打瞌睡时被主管的副校长看见,副校长闻见门卫身上带着酒味,所以回到办公室就通知会计部扣除这个门卫一个月的奖金。门卫自以为是张慕天私自离校,导致奖金被扣,所以才会为难张慕天。 这也就是张慕天不了解学校的学校规章制度,a大学生上课时间离校,不论有没有假条,只要在门卫处登记一下就可以。要不是踢了门卫一脚,门卫又告到训导主任那里,作为辅导员的张老师才不会过问这件事情。 欧阳若雪的电话传出悦耳的铃声,是张慕天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在哪?” 欧阳若雪打上‘要你管’三个字正要按发送键,就听王老师说:“如果是张慕天就让他过来。” 欧阳若雪也只有服从老师的话,拨通张慕天的手机。 打了门卫不论轻重与否,在哪所学校都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最少也要记过处分。接到欧阳若雪的电话,张慕天有些心情不安的走进辅导员办公室,他不是担心受到处分,而是他曾听欧阳若木和林和说起过在华夏的高校里如果违反校规不仅要受到处分,还要写检查,检查一般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要真实清晰的描述事情发生经过,二是要对自己的错误行为进行检讨,检讨内容要深刻,要理论联系实际,深挖自己的历史观、思想观,最后要保证永不再犯。 事实如同张慕天担心的那样,张老师见到张慕天后直入主题,“明天去给那个门卫道个歉,再写份检查交上来,说清楚事情经过,思想认识一定要深刻,这样在讨论对你的处分问题时,可以尽量处罚轻些,至少不要在档案上留下污点,这对你即将踏入社会工作很重要。” 张慕天没有写过检查,更不会向门卫道歉,但此时也只能点点头。 “张老师,他不会说话,怎么向门卫道歉?” 张老师有些狐疑的看着张慕天,她也听说了张慕天不会说话的事情,但在张慕天的履历上没有注明,听徐成出声提醒,她点了一下头,“道歉就不要了,检查一定要写得深刻。” 出了办公室,徐成去班级上自习,欧阳若雪要回公寓,张慕天不紧不慢的跟在欧阳若雪身后。 欧阳若雪突然回头问:“跟着我干嘛?” 张慕天拍了下腹部,表示还没吃饭。 欧阳若雪心说,我也没吃。可她口中却道:“你自己去吃呗,现在过了饭点,食堂餐厅应该还有包子馒头,还有馅饼,馅饼的味道很好哦。” 张慕天转身就走。“唉,等等我,”欧阳若雪快走两步跟上张慕天质问道:“你下午又去哪了,别说去找房子、找工作之类的话,我不信。” 事情已经办妥,最近几天也不用出去,张慕天如同没听见一般,走向食堂。进了食堂,张慕天正要打饭,欧阳若雪道:“打两份,我也没吃晚饭。” 过了饭点,食堂里什么菜也没了。张慕天打了稀饭,咸菜和四个巴掌大的馅饼。 欧阳若雪撕下一小块馅饼,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张慕天则喝了一大口稀饭,然后一口将手中的馅饼咬掉四分之一。 “嗨,你吃相就不能文雅一点。”欧阳若雪不满的敲敲桌面。 张慕天没有理会,继续大口的吃饭,这也是以前平时由于学习训练过于紧张养成的习惯。 “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欧阳若雪话音刚落,从餐厅外进来三个女生,为首的女生十分漂亮只是略微有些高耸的颧骨薄薄得嘴唇显得有些刻薄。“这不是欧阳若雪吗?怎么家里破产,沦落到喝稀饭吃咸菜的地步了。” 另一女生接过道:“你没听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 说话间三个女生已走到欧阳若雪和张慕天餐桌前。 这三个女生像是和欧阳若雪有过节,张慕天停下手中的筷子,拿出手机快速打上:“双飞多少钱?”然后让三个女生一一过目。 “你什么意思?”一女生怒视着张慕天问。 张慕天又飞快的打上:“落毛的凤凰不如你们,你们不是鸡吗?我的华夏文不是太好,鸡难道不是妓女的意思?”又请三个女生过目。 欧阳若雪看了以后,怕食物笑喷了出来,捂着嘴点点头。 “你骂谁是鸡,死哑巴,欠收拾是不是。”为首的女生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给张慕天两个嘴巴的同伴,脸上带着冷笑,“哑巴,不要嚣张,有得是人要收拾你,不信走着瞧。” 欧阳若雪站起身来,声音冰冷:“朱洁,你们想找事是不是,知道你不服,不服冲着我来。我警告你们不许再叫他哑巴,否则我撕烂你们的嘴巴。” “告诉你欧阳若雪,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朱洁的言语嚣张挑衅:“听说你做出租车来上学,怎么你家破产了,可怜,以后也只能喝稀饭吃咸菜了,找男朋友也只能找个哑巴。我们走。”三个女生转身离去,留下一阵快意的笑声。 “无聊,”欧阳若雪恨恨道:“以前她可不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无知者无畏,你不觉得这种从天上掉落到凡间的感觉很好吗。” 看了张慕天打在手机上的话,欧阳若雪立刻笑道:“是啊!她们都以为我家破产了,可我还在天上飘着呢,看她们那么得意忘形的嘴脸,和小丑一样。” 校园湖畔,湖面波光粼粼,岸边垂柳依依,垂柳旁一张张长条石凳上,坐着对对恋爱中的男女,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相互偎依。 吃过晚饭,一路无语的两人漫步前行,欧阳若雪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和女人完全没有道理可讲,明明是欧阳若雪自己跟来反说是他带来这里。漫步而行,准备消化一会进行晚上的训练,张慕天实话实说在手机上打下“消化食物”四个字。 欧阳若雪看过脸上露出难掩的失望,这里可是a大恋人们的天堂,还以为张慕天动了什么坏心思,原来只是为了消食。 走过小湖,两人来到操场的一个角落,远处灯光下的篮球场,校队正在进行投篮练习。 欧阳若雪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张慕天正在进行吐纳练习。正当她觉得无聊时,张慕天身形猛然加快,拳如闪电脚如疾风。欧阳若雪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也看得津津有味。 练完套路接着就是进行俯卧撑,引体向上等高强度的运动。所有这些做下来,张慕天虽没有气喘嘘嘘也是挥汗如雨,欧阳若雪这才明白张慕天为什么一天要洗两次澡。 回到公寓,欧阳若雪看着正在换拖鞋的张慕天,“你怎么穿着皮鞋做运动,鞋都变形了。”随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记得,上次没买过这样的鞋,这衬衣,这裤子,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女朋友买的,不错啊!都是西罗马顶级的奢侈品牌。难怪背着我跑出去,原来是和女友私会。” 闻听欧阳若雪话里有酸酸的味道,张慕天想起散会后,只是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其他的忘了换回去。解释就是掩饰,他一声不响的走进浴室。 欧阳若雪感觉有点发狂,一脚把皮鞋踢出门外,走回卧室狠狠关上房门。 从浴室出来张慕天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只鞋,打开门看见那只鞋孤零零的躺在数米远的走道里,脸上闪过一抹微笑,这,也许就是爱的滋味。 上午课间,徐成鬼鬼祟祟的走到张慕天身边,有些神秘的说道:“中午你可千万不要去学校的食堂,周禾会带人在那等着你,要不我请你出去吃饭,你这身体打不过他,大不了事后被说几句闲话,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慕天摇头拒绝徐成的好意。他不知道有近两百名保安正从静业集团在江宁的各个分公司陆续集中到a大门前,这些人都是欧阳若雪听到消息后一个电话调集来的。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欧阳若雪拿着电话先一步赶到食堂餐厅,选了一个较好的位置准备看戏,知道张慕天身手应该很好,可是她也清楚周禾,跆拳道黑带,在校园内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看上去身材也比消瘦的张慕天强壮太多,更何况他还有一群‘兄弟’做帮手,动用保安是为防万一。 诺大的餐厅学生众多,却没有多少嘈杂声,在看见张慕天进入时更是愈加安静。昨天中午周禾放出风,只要张慕天敢踏入食堂餐厅就打断他一条腿,这让一些平时不在食堂吃饭的学生也聚集到了这里。男生们的目光望向张慕天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女生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欧阳若雪握着电话的手紧张的有些出汗,准备随时求援,只要她按下拨出键,校外的保安会立刻冲进来。 面对站在十多米处以周禾为首拦住走道的数名男生,张慕天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仍是迈着正常的步幅向前走着。 周禾脸上露出讥讽,快步向张慕天走去。 二十八 相撞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张慕天目光落在迎面而来周禾的双肩上,只要周禾的双肩有异动的迹象就表示他即将出手,此时若只注意他的手脚,等他出手自己再出手就已经晚了,料敌于先,先发制人的战术与截拳道有些类似之处。 以现在周禾步伐的速度以及身体的姿态,张慕天准确判断出周禾是要借身体强壮的优势将他撞到以达到侮辱他的目的。 周禾表面上再凶悍毕竟还是一名学生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将张慕天放在眼中,更没有张慕天那么多实战经验。张慕天暗自冷笑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步履依然不紧不慢,在两人迎面撞在一起的瞬间,他右手握拳借着右肩与周禾相撞时的遮蔽,将这带有内力的一拳十分隐蔽的击在周禾的肋部。 周禾闷哼一声,连退十几步,一口鲜血吐出,无力的做倒在地上。撞人不成反被撞到而且被撞的吐血,这一幕与围观学生们的心理反差太大,霎时间餐厅内落针可闻。 在两人相撞时正面对着他们的欧阳若雪将张慕天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一拳的威力也太大了,强壮的周禾被打得吐血,欧阳若雪心中的惊讶丝毫不比以为周禾是被撞到的学生们少。 张慕天步伐没有丝毫停留越过周禾继续向打饭的窗口走去,就像与周禾相撞的不是他一般,原本同周禾站在一起的十多名学生见他走过来不约而同的让开走道。此时倒在地上的周禾又吐出两口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快要死了,送医院啊。” 张慕天没有回头,他这拳打得极有分寸,只是伤了周禾的肺部无非表面上多吐几口血看着吓人而已,即使不去医院躺上半个月自然也就好了。 与周禾在一起的男生七手八脚的将周禾抬出餐厅。 短短不到一分钟,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完美的身材,天生的衣架,一件淡紫色修身衬衣,上面的三个衣纽没扣,强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略显放荡不羁。英俊但不出众的面庞配上那双冷漠的眸子,卓尔不群别具一番独特的男人魅力。 一时间食堂餐厅内,议论纷纷,有赞赏,也有嫉妒谩骂。赞赏的大都是女生,嫉妒谩骂的大都是男生。 “听说他是从国外转学回来的。” “酷毙了。” “得瑟什么,一脸的臭屁。” “你得瑟一个我看看,怕是躺在地上吐血的是你。” ...... “你们看那件紫色衬衣,穿在他身上太完美了。” “对对,我在免税店看过要八千多。” 听了这两句议论欧阳若雪有些郁闷,这件衣服可是她选的,当时她在奢侈品专柜看到那件衣服左胸处绣有一朵玫瑰感觉有些特别就随声让售货员收了起来,没想到最后张慕天在她所选的衣服中又选了这件。 突然一名女生大喊:“张慕天,你太帅了。” 顿时女生们一阵骚动,喊什么的都有。“张慕天,爱死你了。” “我爱你。” “......” 英雄永远是美女倾慕的对象,这要比帅哥小白脸有吸引力得多,尤其是长得帅又有气质的英雄更是美女们群起追逐的目标,现在张慕天在女生们的心目中就是这样。 整个餐厅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打好饭菜,出餐厅寻到一处僻静的草坪坐下来,张慕天不习惯如此惹人注意,可是如果不一拳立威,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李佑民注视张慕天的背影离开餐厅,嘴角带上一抹笑意,端着饭菜在欧阳若雪的身边坐下。 欧阳若雪心中冒起无名的怒火:“谁让你坐在这里,离我远点。” 李佑民神色有些难堪的站起来,不瘟不火的说道:“刚刚我可是看见郑嫣然跟着他出去了。” 在餐厅内欧阳若雪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张慕天,她也看到张慕天前脚离开郑嫣然后脚也走出餐厅,只是当时没有在意,此时听李佑民这么一说,也感觉有些不对。郑嫣然可是从来不在食堂餐厅吃饭的,她远比自己高调,在学校公寓的餐厅内有固定包间,就是为了吃午餐准备的。清丽脱俗的容貌,使得她不仅成为与自己比肩的a大两朵校花之一,还有‘人间仙子’的美誉。 站起身来,欧阳若雪随即又坐下。即使郑嫣然对张慕天动了凡心又能怎么样,张慕天很可能已经有了女朋友。 “学长怎么不在餐厅吃饭?”走到张慕天面前的女生长发飘飘,唇角翘起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贝齿轻起,一张娇俏的瓜子脸没有经过任何化妆品的点缀,似出水芙蓉般淡雅,一袭白色长裙在风中摇曳,宛若琼楼玉宇中的仙子翩翩而至。 盘膝坐在草坪上的张慕天抬头漠然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清纯女生,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这个女生出了餐厅就一直跟着他,还在远处观察他好一会才走过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郑嫣然见张慕天没有搭理她,根本不在乎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她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有些开心。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男人喜欢占有高傲的女人,女人更喜欢征服强势的男人,因为这样彼此才会有成就感,何况是从欧阳若雪的身边夺走这个男人。 听说周禾中午要在餐厅打断张慕天双腿的消息,她早早的就去了餐厅,看看传言是否属实。从昨天调阅的登记资料和视频,郑嫣然发现张慕天绝不是象她断言那样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视频里双方几十人,又租用大型会议室,分明是在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谈判。秘书梁小柔,也从服务员那里打听到,这是一场近十五亿欧币的并购案,这也是该服务员在李总一方离开时偶然间听见的。想起爷爷说要她自己去找答案,郑嫣然感到张慕天身上充满神秘。 “学长,你好,我叫郑嫣然,请多多关照。”不在乎张慕天的不理不睬,郑嫣然抚着长裙十分自然的侧对着张慕天坐了下来,秀发微甩任由其在风中飞扬。她知道她该如何展现最清丽脱俗的一面,可这一番动作却是白做了,张慕天压根没有抬头去看她,反将勺子放在餐碟上,起身端着离开。 居然还有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男人。郑嫣然发傻似的看着张慕天离去的背影,银牙紧咬,站起身跺了跺脚,这一刻是无比的娇俏可爱,但是张慕天依然没有看见,因为他没有回头。 容川地产公司的周总得知儿子周禾被人打得住进医院,气得暴跳如雷,大骂a大校方管理不严,要助理周良去叫公司法律顾问,将学校和打伤周禾的学生告上法庭。 周良是周总的助理也是他的侄子,对自己那位表弟周禾的品性周良很了解,加上他又与周禾的一位好友刚通完话了解了事情经过,于是劝解道:“打官司我们也不一定能赢。”随即他将所了解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周良的话,周总冷静下来,口中还是强硬道:“那就与校方交涉,让他们把打人的那个学生开除。” 你以为你是谁,让人家开除学生就开除,是不是老糊涂了,周良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能继续开解,“据我所知,打伤周禾的这个学生是从国外转学来的,您想想a大考进去都很难,何况中途转学,说明这个学生在校方高层有人,就是找到学校,我想最多也就是赔点医药费了事。像食堂餐厅这样的公众地方应该都有监控,就是起诉这名学生,最后的结果也可想而知,在场那么多学生,人证物证对我们都不利。” 周总皱起眉头:“你说怎么办,难道我派人去把他打一顿,或者找公安系统的朋友把他抓起来修理。” “表弟可是高段位黑带,这个学生能一拳把表弟打成内伤,功夫一定很好,即使派人去堵他,也不一定能给他个教训,反会伤了我们的人。要是让警察去抓他,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为了维护学生校方一定会出面。我看这件事情先放几天,等对方放下戒备,我们?”说道这里周禾把声音压低,......。 周总听完连连点头,“好,一箭双雕,这两小子一个也跑不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走出教室的欧阳若雪漫无目的的在校园内闲逛,也许是下午没有课,张慕天离开餐厅后就再没出现。 “死哑巴,去哪了!这还是保镖吗?要是现在我被人欺负,能来得及救我吗。不会又跑出去约会了吧!”欧阳若雪口中喃喃自语埋怨着目光望向四周的角落,期待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她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不,不会。担心他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保镖,可是为什么想好不找他,又不自觉地出来找呢,为什么知道他有女朋友心情那么失落。一时间欧阳若雪心乱如麻。 “欧阳若雪!” 听见有人喊自己,欧阳若雪转头望去原来是沈静。 沈静走到近前,话语里带着调笑:“你在干嘛?我去图书馆,你去不去啊?” 去图书馆也好,希望看书能使自己静下心来。欧阳若雪道:“我不是等你一起去图书馆吗。” “哼”沈静笑着摇头:“口是心非,你现在可是有点重色轻友哦!” “我重你个大头鬼。”欧阳若雪举起拳头,做出要打沈静的样子。 沈静躲闪,继续调侃道:“气急败坏,一定是被我说中了,老实交代你和他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 “不承认,当心我拉陈可儿和许美芳对你们进行三堂会审。” 两女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向图书馆走去。 二十九 请假 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资料,边走边看,欧阳若雪抬头四望想要找一处空位坐下,蓦然止步,在右侧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呦!怎么了若雪?”同样边走边看资料的沈静一头撞在欧阳若雪的背上。垂下手中的书,顺着欧阳若雪的目光望见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张慕天。 一下午哪里都找了,偏偏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此刻的他目光中没有咄咄逼人的冷漠,有的只是平静、淡然。愣愣的望着张慕天,好像被沈静撞了一下都没有察觉,欧阳若雪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突然想起夜里的春梦和早上起来双腿间湿漉的感觉,粉嫩的面颊上飞起两片红晕。她发狂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要死了,怎么会想起羞人的事。 不觉中双目有些泛红,似是怕打扰到正在看书的张慕天,她放轻脚步走到张慕天对面空位坐下。 张慕天抬起头看了一眼欧阳若雪,继续低头看书。 欧阳若雪也没有开口说话,同样默默翻动手中的书页。 沈静看看张慕天又看看欧阳若雪,摇摇头:“在文庙我就感觉你们有问题,哎,算了不打扰你们双修了。” 欧阳若雪抬头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沈静,“什么双休,今天又不是双休日。” 沈静转头向四周看了看,俯在欧阳若雪耳边掩着嘴,压低声音:“神仙眷侣合体双修,练就不世奇功。”说完见欧阳若雪站起来亮起了粉拳,立即笑着跑到不远的另一处空位上。 欧阳若雪臊红了脸,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偷偷瞧了张慕天一眼。见张慕天好像没有听见沈静的话,依旧是低头看书,这才感到稍稍安心。 “原来你们在这。”徐成拿着书走过来,看了一眼欧阳若雪,又看到欧阳若雪面前翻开的书,打趣的问:“你喜欢站着看书。” 欧阳若雪给了徐成一个冷脸,借势坐了下来。 “刚刚遇见张老师,她让我看见你时,告诉你今天必须把检查交给她。”徐成边说边在张慕天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她还问我你和周禾打架的经过,学校似乎没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欧阳若雪有些忿忿不平,“追究责任?能追究什么责任,难道还要赔他医药费,谁让他像纸糊的一样,碰一下就倒。” 张慕天侧着身看着徐成拿出手机写下:“检查我没写过,也不会写。” 为了弥补过失,徐成愧疚的说:“今天中午我应该和你一起去餐厅,可我有些害怕,不好意思啊!这样,检查我帮你写。” 徐成坦言‘害怕’要帮他写检查来表示歉意,张慕天又怎么会拒绝,相对于作为打架的帮手写检查可是帮了他的大忙。即使中午徐成想要帮他,他也不会同意,因为徐成不但做不了帮手,反会让他感到碍手碍脚。 一连几天张慕天除了睡觉都在欧阳若雪的视线之内,周日也泡在图书馆里,欧阳若雪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给张慕天买衣服的‘女友’回国了。两人之间虽然很少交谈,但欧阳若雪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周一,一个自称周禾父亲助理的人来到辅导员张老师的办公室。在与张老师交流过意见后,来人表示周禾被打这件事到此为止,但要求和张慕天单独谈谈。张老师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妥,又不好拒绝,毕竟来人要求也算合理,或许是想私下里让张慕天给周禾道个歉,保全双方的颜面,这也不一定。即使不同意,来人要是直接找张慕天,自己也不能拦着,略做考量,张老师打电话将张慕天叫进办公室。 来人二十七八岁年纪,看上去很是文弱,一双不停眨动的三角眼里闪烁着狡诈。在张慕天走进辅导员办公室后,很热情的边和张慕天握手,做自我介绍,“鄙人周良,是周禾的表哥,也是他父亲周总的助理,实在对不起,我代表周禾及周总给你道歉。这样,我们出去做坐一坐。” 张慕天不明就里地望了望张老师,张老师神色慎重的点了下头。将张慕天带至校内公寓下的咖啡厅,周良点了两杯咖啡,开口道:“小兄弟身手不错啊。” 张慕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周良,等他继续往下说。 “过了这个学期,你们就要实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今后的事。”见张慕天摇头,周良继续往下说道:“大学生都提倡勤工俭学,你看人家国外,十八岁就独立了,做父母的赚钱也不容易。听说你是从国外转学来的,是不是家里经济出现问题,支付不起学费,那些王八草的外国学校,尽他娘的坑咱们华夏人。小兄弟你可以用课余时间来我们公司上班,下学期就在我们公司实习,以后完全可以留在我们公司发展,一看你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周良喝了口咖啡,等张慕天表态,可看张慕天还是无动于衷,只得接着再说:“我们容川地产,可是一个大规模房地产公司。” 容川地产?张慕天眉头挑了一下,心想:不会有这么巧得事吧。 观察到张慕天面部表情的变化,以为张慕天有所意动,周良趁热打铁:“是啊!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司吧。来我们公司月薪一万,另外还有提成。”说着拿出名片递给张慕天,“要是愿意,明天下午两点去公司找我。” 接过名片,张慕天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正查你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但他也不会与周良说话,拿出手机在上面写下:“谢谢周助理,我要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 原来是个哑巴,周良见张慕天答应,心中大喜。目的已经达到,他站起身来:“一言为定,明天下午我在公司等你,我有事就先走一步。” 等周良离开,张慕天静静的思索。这件事分明就是个圈套,可具体是什么圈套呢。正想着电话响起,是辅导员打来的,让他去办公室。 张慕天刚走进办公室,张老师就单刀直入:“那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张慕天写下:“让我去他们公司打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张老师面色凝重,“你答应了吗。” 张慕天点点头。 “你们这些学生,还没有踏入社会不知道人心险恶,”张老师语重心长道:“你可千万不能去,这是个圈套,你想想周禾吃了那么大的亏,他父亲还让你去他的公司,有这么好的事吗。我想那人一定给你开了很好的条件,薪水很高是吧,他就是想要利用你们这种急于踏入社会的心理来引诱你进入他们设好的圈套,他们为什么不在周禾受伤第二天就来,这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让你放松戒备,二是用这段时间来给你设圈套。” 张慕天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你转来只有短短一周,但是几个教授都夸奖过你。说你虽然不会说话但你上进好学而且非常聪明,你说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学生怎么会一时糊涂答应下来。我再说一次,不许你去,绝对不许去。”张老师情绪有些气愤,稍稍缓和后,接着说道:“上周我和训导主任一起去看过周禾,没什么大碍。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大不了赔些医药费,你放心周禾是在a大附属医院,医药费上做不了手脚。话我就说道这里。” 张慕天深深鞠了一躬,对张老师的关心表示感谢。 以心换心,张老师是真心出自对学生的关心,张慕天则是真心的道谢。张老师露出淡淡的微笑,挥挥手道:“上课去吧。” 张慕天当然不可能像张老师劝诫的那样不去容川房地产公司,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问题是该怎样向欧阳若雪请假,几天的和平相处他也似乎习惯了保镖的身份,上午上完课,下午与欧阳若雪两人就会不约而同的前往图书馆,晚上练功,欧阳若雪要么在一旁看,要么坐在草坪上玩手机。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餐厅,张慕天端着饭菜坐到欧阳若雪身边。与欧阳若雪同桌的几个女生,均露出促狭的笑容。 “我可记得你中午在这里可从不和我们同桌吃饭,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陈可儿的话是有原因的,张慕天和欧阳若雪每天中午虽然同在食堂餐厅吃饭,两人像是有意拉开之间的距离从不坐在一张桌子上,到了晚上欧阳若雪会时常与要好的女同学去学校对面的小酒馆,这时她就会主动叫上张慕天,或是和张慕天在一起,不用叫张慕天也会主动跟去。 渐渐校园里又流传另一种说法,说张慕天同以前的周禾一样只是欧阳若雪的挂名男友,每天跟着欧阳若雪给她拿书提包,说白了就是个小厮。很快这种说法占据了主流,张慕天也有了一个‘小厮’的绰号,就连欧阳若雪的好友沈静、陈可儿和徐美芬在很大程度上也赞成这种说法,毕竟张慕天是个‘哑巴’,几人又时常在一起,她们几乎没见过欧阳若雪和张慕天之间有什么交流,可也无损于她们拿欧阳若雪和张慕天来调侃。 “人家不是和我、们,同桌吃饭,是要和某人同桌吃饭。”徐美芬故意将‘我们’两个字加重读音,抬起手指点了点欧阳若雪。 “张慕天,你天天霸占着我们的若雪,现在连这点中午吃饭时间也要占去,是不是太霸道了。” 欧阳若雪有些羞恼,“我和他没关系,别胡说。” “没关系你们天天形影不离,周日叫你出去玩你也不去,陪着他在图书馆看书,我们的若雪什么时候变成爱学习的好学生了。” 要说霸占欧阳若雪张慕天可是太冤枉了,他是欧阳若雪的贴身保镖,又是同班,很多时候两人属于‘不期而遇’,何来霸占之说。原本想向欧阳若雪请假的念头打消,他快速把饭吃完离开食堂餐厅。 似乎等张慕天离开欧阳若雪才有勇气辩解:“你们都说什么呢,到现在你们还质疑我和他的关系吗,他就是我身边打杂的小厮,现在几乎全校人都知道,就你们不知道?” “有时像,有时不像。”沈静用纸巾擦擦嘴角,“我可是好几次看到你们一起走时都是你给他拿着书,试问有这样的小厮吗?我看你是她的丫鬟还差不多。”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不信等会去图书馆,看看谁给谁拿书。”欧阳若雪嘴上强硬,但心里没什么底气。要张慕天给她拿书提包也不是很难,可她必须主动提出来,要让张慕天很自觉的做这些事,几乎不可能。 “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了,一会回到教室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他主不主动给你拿包,你要是开口让他拿可不算。”像是看出欧阳若雪的心虚,沈静一句话就触及到了她的软肋。 听到手机铃响,拿出一看是张慕天发来的短信,‘出去有事,晚饭前回来’。 欧阳若雪松了口气,同时知道张慕天吃饭时为什么突然坐到她的身边,想必是想向她请假。 三十 拆迁 时间还早,张慕天没有直接去容川公司,而是先去了建邺酒店,这几天容川各分公司的审计报表陆续传了过来,黛丝看过后给他去了短信,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现在必须亲自看一看也许能从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黛丝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分公司的审计数据,必须和容川地产报到云天投资公司的数据一一核对,记录,如此大的工作量让她一个人完成,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看到张慕天进来,她起身去给张慕天冲咖啡。张慕天坐到办公桌前,看了下核对好的数据,等到黛丝回来提出建议,“不用把公司成立两年来的数据全部核对,只要核对这八个月的数据就可以,注意一下前两个月和后六个月之间有什么不同。” 黛丝点点头,表情有些兴奋,“那样我就可以休息了,等数据全部报过来再工作。我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市,下了飞机以后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我能感到这里弥漫着浓郁的东方文化底蕴。亲爱的张总,猜猜我的薪酬和奖励是多少,三百万欧币,现在我不仅可以还清卡债,还可以尽情的购物。” 张慕天有些诧异,华夏公司并购中欧公司的项目应该已经正式签约,款项也已到账,三百万欧币是给黛丝的薪酬奖励,可这件事欧阳若木和林和都没有告诉他。 “天哪!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黛丝说着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几张纸和一个小本,“欧阳副总给您在华夏银行开户,在里面汇入了三十亿人民币,上午我已经去银行为您办理了支票簿。” 张慕天以前从没拿过分红和提成,这一次也太多了点。拿过文件看了看,是欧阳若木用他的华夏身份所开的独立账户,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黛丝将文件和支票簿放回保险柜,又给张慕天拿来一块腕表换上。这块腕表与张慕天以前身上的监控装置一样,都具有摄录以及实时传送功能,只是形状不同而已。看着腕表,张慕天心情有些起伏,以前千方百计想把监控除下,现在自己又必须要带上。 在一台笔记本上插上射频接受器,调整波段,至信号清晰后,黛丝对张慕天点点头。 张慕天赶到容川公司楼下时,时间正好两点整,他拿出手机给周良发去短信,告知周良自己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周良没有让张慕天进公司,而是让张慕天在公司门前等他,不大一会就带着七八个青壮年从公司走出来。 、 到了张慕天面前,周良故意看下手表,“我叫你三点来,怎么现在就来了。”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会据理力争,因为周良说的就是两点。张慕天脸色淡漠,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可能听错了。 周良拍了一下张慕天的肩膀,“早到总比迟到好,现在我有点事要出去,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给我帮个忙,等回来就给你办手续,也免得站在这干等。” 戏开场了,张慕天点头答应。 连同张慕天一共十个人,分乘两辆面包车,在江宁南邺区一片工地上停下来。 举目四望,四周一片瓦砾,中间有座两层的楼房孤零零的伫立着。在这一大片空地的四周是林立的楼宇,东南方楼宇和空地的结合部,有座以红色为主色调醒目的三层楼房,从其所处的位置和建筑结构来判断,应该是用板式材料临时建起的售楼中心。 如此大的面积,又在市区,张慕天猜测这可能是一项城中村改造工程。这片地段可以说是寸土寸金,单单前期土地的价格和拆迁等费用至少也需要数十亿人民币。如此大规模的项目,在投标立项之初就该上报,可是在容川房产提交的报告里,没有这个项目。张慕天立即意识到,收购资金调不上来就是因为这个项目。 从提交的账目数据上看,这些资金都分发到下面各个分公司,就分公司的各个项目暂时审核分析的结果来看用不了这么多资金,在很多时候从拆迁完成取得相关手续后就可以进行预售,然后再将预售资金投入到房地产建设中,当然这要视预售情况的好坏而定,更多的是用项目是用部分抵押贷款的方式进行建设,这就是张慕天虽然察觉其中有问题,但是又从账面上又找不出漏洞的原因,因为这其中很好做手脚。 拍拍张慕天的肩膀,周良指着中间的两层小楼,“那是一家钉子户,一会你和几个人冲进去,把里面的人拉出来,我指挥机器进行强拆。” 华夏早已完善了法律法规,明文禁止不许强拆,就算是强拆也要联合当地政府有关部门,要是就这么冲进去,万一死人了怎么办。张慕天想到,原来套下在这里,因为要是出什么事故,这些人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他头上。甚至可以矢口否认强拆,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容川公司完全可以推卸责任。 张慕天伸手拦住其他几人,示意自己一个人去。 周良脸上露出一抹阴笑,“行,你自己去,小心点,要是你有危险,我们就一起冲进去。” 张慕天向前走了两步就听周良在身后喊:“万一动起手来你就往死里打,出事由公司来承担。” 面带冷笑,张慕天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去。 周良挥了下手,一辆面的上的车窗打开,从里面伸出一架摄像机,对着张慕天离开的方向。 一个三十来岁面带凶相的中年汉子上前,带着谄媚对比他年轻许多的周良低声问:“周哥,你看这小子能行吗。” “管他行不行,最好都打死,我们也省心。”周良说着话锋一转“我说你们就是一群笨蛋,这么多人搞不定人家一个,还得我出马搞定这屁大点事,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是,是,周哥,劳您大驾了。” 小楼前是红砖砌成小院,围墙不高在两米左右,正中是银灰色镂空雕花铁门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院内的情形。张慕天走到门前时,院子里一个身穿紧身背心,体型健硕的男人,正用森冷的目光望着他。 平静的与其对视,最终院内的男人没有忍住,先开了口:“步伐稳健,身形不飘,你是他们请来对付我的吧?” 张慕天也一眼看出对方是位高手,此时说话会让周良几人有所察觉,他后退两步,随即快步上前,猛的跃起,双手抓门栏的同时,脚踏在门锁处,向上一蹬,没翻过去,而是站在了围墙上。练功只是一个方面,他是从小打架打出来的,从来都是他阴人,又怎么会被人阴。从院内男人的站位和裸露在外的肌肉就可以看出,这人是想在他落地的一瞬间,给他致命一击,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在远处观望的周良几人看直了眼,那个面带凶相的中年汉子吃惊道:“乖乖,真是高手,是不是传说中的轻功?杜兵可算是遇见了对手。”这是离得太远没有看清的缘故,也是张慕天动作太快,才使中年汉子认为张慕天是直接腾空侧翻跳上了墙头。 站在院内等着张慕天跳下的杜兵愣住了,因为张慕天的动作很像要一翻而下,他也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张慕天居然跳到了墙上,显然张慕天是识破了他的想法。 纵身一跃,跳出杜兵的攻击范围直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张慕天头也不回的就往屋里走去。 “谁让你进我家的?”杜兵急忙追进屋。 看到墙上挂着的获奖照片厅正中的几个奖杯,张慕天回身伸手拦住冲上来的杜兵,“我不是他们请来的,是他们骗来的,你是因为腿受伤才不再参加比赛?” 听张慕天这么说,杜兵停了下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慕天提起一把椅子,走到门前,将椅子举起抛出,椅子砸在小院的铁门上发出‘铛’一声巨响。 杜兵看着张慕天奇怪的动作,没有制止,他似乎明白张慕天这么做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已经动起手来,见张慕天没有恶意,于是他也拿起一个花瓶直接扔出院墙外。 张慕天回身坐到沙发上,“在外面你是虚步站立,我跃上墙时,你的左脚一直没动,右脚脚尖却移向我的方位,虽然幅度极小,但不符合常理,只能证明你左腿有伤,而且是旧伤很严重,恢复不是很好,否则你也不会选择那样站位。” 杜兵怅然的坐在张慕天对面,掏出一只烟点燃,“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即使我没伤也很难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搬走,除非你把我打死。” 张慕天开始挑理:“你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虽然我是翻墙进来的,但也算是客人,哪有主人抽烟不给客人的道理。” 杜兵看了张慕天一眼,掏出一支烟扔了过去。 “火。” 杜兵又将打火机扔给张慕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张慕天点燃烟深吸了一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搬?” 杜兵问:“你看我这房子值多少钱?” “但就房子而言,就算一平米一万,上下两层有三百个平方,也就是三百万,如果加上院子,应该在四百五十万左右。”张慕天边说边又站起身来,拿起另一支花瓶,摔碎在院墙上。 “你知道他们给我多少补偿款?一百万?”杜兵表情气愤,“就是因为我和那个周禾在一起喝酒时,他调戏人家小姑娘,我看不过眼把他打伤了,他老子就借机报复,只给我一百万补偿款。” “你也把周禾打伤了?”张慕天这才完全明白周良想要一箭双雕,要是两人真的打起来,即使不受伤,也很可能被警察抓起来。 “怎么,你不是也打了他吧。”杜兵有些神色古怪的看着张慕天。 张慕天点点头,“看来他们是想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不对啊!我看四周没有几台机械,要是就为你这几百万停工,他们得损失多少钱。” “他们怎么会为我这么点地停工,正南公司将这块地分为两部分开发,我这块地属于后期开发部分。至于为什么停工我也不清楚,在一个多星期前突然全部停了下来,听人说好像钱被外国公司抽走了,他们正四处筹集资金,不知......” “等等,你说什么公司?”张慕天突然出声打断杜兵的话。 “正南公司!怎么了?” 张慕天将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外面那些也是正南公司的人?” “是啊!”杜兵不明白和那些人一起来的张慕天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慕天进一步问:“正南公司的总裁是周禾的父亲周正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总裁,不过我知道正南公司是他和一个叫什么南的外国人合开的,正南公司就是两人在各自的姓名中各取一个字。” 三十一 意外 “尼德赛、南?”问出的同时,张慕天全然明白,他面色阴沉,将一个木质茶几踢飞了出去。 杜兵看了有些心疼,“兄弟,我这屋里家当不多,再扔就没有多少了。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张慕天回头看了眼杜兵,“你相信我吗?” 杜兵反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哑巴,一会别露馅了,”张慕天说完突然回身,手指按在杜兵胸下三分处。 杜兵没想到张慕天会突然出手,没来及反应,张慕天已坐回了沙发上。 杜兵额头不停的冒冷汗,可是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过了不一会,张慕天走回小院,打开院门,向周良几人招手示意。 周良带着人冲进小院,进了房间一看,房间内凌乱不堪,杜兵头上带着冷汗面色苍白半躺在沙发上,表情极为痛苦,显然是进过一场艰苦的打斗。 周良拍拍杜兵的脸,“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变成这熊样了,现在搬还是不搬,” 杜兵牙关打颤,“草你妈,老子搬,你们从哪找来的小子居然会点穴,快让他给我解开。” “我靠,”周良站起身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张慕天,“你还会传说中的点穴。” 张慕天哪里会点穴,之所以杜兵会这样,只是用上了点医学常识。是钟成教他的,主要是用来伪装自己麻痹敌人,可被用到了杜兵身上。周良这么问,张慕天也就顺势点点头。 “难怪能把我表弟一拳打成内伤,不错,厉害。”周良这时改变了主意,“一会回公司,咱们好好谈谈。” “草,谈个屁,快给我解穴。” “哦!那我们先谈谈。”周良坐到杜兵身旁,声音冰冷,“什么时候搬?” “容我两三天,我得先找房子。” “行,就两天。”周良耸了耸肩膀,“我们可没强拆,是你自愿的,兄弟,给他把穴道解了。” 张慕天在杜兵胸前揉了几下,杜兵脸色马上好了许多。 周良冲着张慕天伸出拇指,然后用力的拍着杜兵的肩膀,“别忘了你的话,两天以后我派人来拆房子。” 出了小院,周良冲手下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快步走向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张慕天看在眼里明白周良是想在他与杜兵打的两败俱伤在让这些警察出面,把他们一起带走,现在周良无疑改变了主意。如果周良没有改变主意,他也早有防范,这就是他为什么在酒店会带上腕表式监控器。 回到容川公司,周良将张慕天留在休息室,他则跑到总裁办公室向周正北汇报事情的经过。 周正北听完周良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周良临时改变主意,没将张慕天送进局子里好好收拾为他的儿子周禾报仇很不满意。 周良敏感的意识到这一点,“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的功夫的确厉害,还会点穴。我是这样想的,就是把他送进去,最多也就受几下皮肉之苦,还不如让他为我们所用。他是个哑巴,以后公司不好出面的事情,就让他来解决,我们也不必和他签什么合同,一个月随便给他点,到时出了漏子,我们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等他进去了,表弟的仇自然也就报了。” “嗯!我说你怎么换了一副心肠,这样很好。竟然是个哑巴,你看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 “叔,我看不如让他做你的保镖,一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二他是个哑巴,有些事也不至于四处张扬。”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有了周正北的指示,周良转身下楼,告知张慕天以后每天下午两点上班,工作就是给周正北做保镖,并且支付给张慕天一个月四千元的薪水。 张慕天自是爽快的点头答应。回到建邺酒店,杜兵在黛丝的安排下已经在房间内等他。 张慕天让黛丝取出支票簿,签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交给杜兵,“这里有五百万,加上容川地产拆迁的一百万,和你房子的价值比起来应该差不多。” “这?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杜兵来这里时对张慕天是半信半疑,当他见到黛丝,进入总统套房后,这才稍稍打消疑虑。 张慕天对杜兵只是刚刚认识,这种时候用钱开路是最好的方法,“收下,让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对正南房地产公司的情况了解多少。” 张慕天的语气不容拒绝,杜兵接过支票,“我没了解多少,在签署拆迁协议时我奇怪为什么给别人都是正常的拆迁补偿,到我这里就只有一百万,后来我托一个在正南公司工作的同学打听到周禾的父亲周正北和那个什么南的外国人是正南公司老板的事,才明白他们是因为我打了周禾蓄意报复。” “我想见见你的同学。”如果能从正南公司内部打开缺口,无疑大大减少解决整件事的难度。 杜兵现在虽然不知道张慕天的身份,但从张慕天种种的迹象判断,无疑是来找正南公司麻烦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杜兵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我现在就去找他,带他来见你。” 这本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杜兵却要出去找他的那位同学,张慕天又怎么会不明白杜兵真实的想法,说道:“快去快回,在酒店南边不远就有家银行。” 杜兵脸色涨的通红,也不掩饰,“我马上就回来。” 五百万对于杜兵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和张慕天认识不过短短数小时,不验清支票的真伪,又怎么能完全放心。到了银行办理了转账,杜兵这才安心的给同学祝晓伟打了个电话。在建邺酒店门前等到祝晓伟以后,两人一同进了张慕天所在的总统套房。 祝晓伟和杜兵年龄相仿,穿着一身西装,很注重细节,一看就知道是大公司的职员,他与杜兵两人是儿时的邻居,中学同学。 张慕天先问了些祝晓伟的个人情况,然后问起关于正南公司的事情。 祝伟先是回答的从容不迫,但在涉及正南公司时,他闭上了嘴,脸上表情变换不定。 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做出决定之前要左右衡量自己的利益得失。张慕天也不催促,对杜兵这种个性爽直做事又稍有些小心人可以用钱开路,对祝晓伟又有不同。在先前的谈话里他注意到祝伟的从业经历,祝伟是通过猎头公司从一家外企跳槽到正南公司,现在又想离开正南公司。 张慕天判断祝晓伟不回答问题是想离开正南公司之前在他这里捞上一笔,所以他不能先开口。 杜兵有些不耐烦,“我说晓伟,你也不打算在那干了,还藏着掖着干嘛,我和这位小兄弟虽然认识不久,可也知道他是爽快人,你肚子里那点小心思别往外倒,丢你哥我的面子。” “杜哥,我知道了。”祝晓伟脸色有些难堪,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慕天,“我杜哥既然这么说,我也就直说了,我要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容川公司上面下来审核账目的。我想要从正南公司离开也是这个原因,容川公司的总裁周正北和副总尼德赛、南就是正南公司的幕后老板,这件事情在正南公司也极少有人知道,我也是杜哥找到我以后,通过一些非正规渠道才知道的。” 杜兵在一旁插话,“什么非正规渠道,你就说你是通过黑客技术窃取了总经理办公室电脑里的资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说明你的技术牛逼。” 祝晓伟瞥了眼杜兵,他与杜兵儿时就是伙伴,知道杜兵不是表面看上去那种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这么说一定另有目的。他又看了眼对面的张慕天和坐在一侧的黛丝,刚进来时他只是惊讶于黛丝的美貌和张慕天的年轻,他以为张慕天是黛丝的下属,张慕天只是替黛丝代为询问,现在看来完全不一样。黛丝正襟危坐,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随时做记录,张慕天表情虽然淡漠,但动作随意,完全没有在上司面前的拘束感。他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如同大男孩般的张慕天,很可能在容川公司上面占据高位,杜兵这么说是在变相推荐他。 听说祝晓伟精通黑客技术,张慕天表情有些动容,他要脱离控制,要布局,手下就要网罗各式各样的人才。杜兵的腿虽然有伤,但依然不失为一把好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让杜兵来酒店,若是祝晓伟是位顶尖的黑客,对他不可谓不是个意外之喜。 “从看到的资料里我发现,正南公司的绝大部分资金来自容川公司的账户,后来听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说容川公司上面派了大量审计人员,同时在六个分公司进行审计,我就想周正北和彼得、南手脚做得再干净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毕竟涉及的金额达几十个亿,一旦被查出来正南公司立即会被查封,所以我就想提前离开。” 听完祝晓伟的话张慕天心中惊异,几十个亿资金账面上居然做得无懈可击,周正北和尼德赛、南不得不说是两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以拿到正南公司会计部的账目吗?” “可以,不过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需要两天的时间。” 张慕天点点头,“你窃取的那些资料还在吧,我要看一下。” 张慕天的语气就像在和一个下属说话,不容反对。祝晓伟稍有犹豫,说道:“那些资料我都存在邮箱里,给我一部电脑。” 张慕天对黛丝点头示意,黛丝立即起身给祝晓伟拿过一台笔记本。 看到正南公司资金来源的账户,黛丝做出核对。“这个账户我从来没见过,是不是备用账户啊?” 经黛丝提醒张慕天马上做出决定:“通知所有审计人员秘密调查容川地产总公司返还到分公司的账目数额。” 三十二 兄弟 容川公司成立之初,有一个备用账户,后来这个账户被用于分公司与总公司之间的转账。由于开始定位于二线城市,公司新成立又因资金充足急速扩张导致大项目几乎没有,小项目过多,所以周正北和尼德赛、南决定每月月底分公司上交一定数额的项目资金,再根据项目的不同在月初将这部分资金返还到分公司的账上。张慕天、欧阳若木和林和还以为这么做是为了加强对分公司的管理控制,就没多加关注,现在看来分明是多此一举,而且这个备用转账账户也从来不曾上报,所以往返之间,大笔的资金被挪用,在账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张慕天脸色愈加冰冷,周振北和尼德赛、南是欺负他们年轻不懂管理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把目光扫向杜兵和祝晓伟,“我希望你们能来容川公司工作,至于薪水待遇问题,我无法给你们提供什么承诺,这要看你们日后的工作能力,但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比你们现在所在的公司薪水少。” 如此急于将二人网至麾下,一是他需要祝晓伟取得正南公司侵吞容川公司资产的相关罪证,二是他急需人手,容川公司摊子铺的太大,仅仅是靠黛丝和投资公司来的几人是不够的,况且他们工作完成后要回到蒙尔,他不得不预先准备。 张慕天敢这么说,就表明他可以一言决定周正北和彼得、南的生死,这无疑是靠上了一棵大树,祝晓伟很爽快的答应,“好!我杜哥没看错人,我以后就跟定你了,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你看,我现在搬还是不搬?”钱是张慕天给的,杜兵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这也是变相说出他愿意听从张慕天的安排。 “你现在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搬不搬你自己决定。”张慕天表情自信而又淡定,“黛丝,你和他们两人以后就称呼我‘老板’好不好?” 黛丝用蹩脚的汉语,说了‘老板’两字,然后点点头。 在杜兵和祝晓伟看来黛丝就是张慕天的心腹,让他们和黛丝一样称呼他‘老板’说明张慕天已经将他们视为自己人,二人很是感动。 黛丝代张慕天送走杜兵和祝晓伟,回房间拿着一本厚厚的资料坐在张慕天身边,“老板,你不觉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吗?完全是公司体制架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圆满完成这次工作,也是扬汤止沸,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我又何尝不知道,缺少必要的监督和审计机制,这是我们的问题,公司成立时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时我刚大一毕业,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林和和欧阳若木也是如此。原想周正北和尼德赛、南可以相互牵制,没想到他们会联起手来。” 黛丝对张慕天的说法不以为然,“抱歉,恕我直言,您就是现在也没有真正看到问题所在,监督和审计只是公司架构的一小部分,我是说整个公司的架构都有问题,体制不完善,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很多。我知道您已经自学完了mba课程,但你是在闭门造车,完全用不上,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国家要求读mba学位需要有一定年限的管理经验,在公司您就是一位独行的侠客,你不懂得如何管理一个公司。投资公司发展如此之好不是你们三大股东如何懂得管理,是你们各有各的优势,如果你们三人缺少一人,或管理其他行业的公司,我相信一定会很糟糕。” 张慕天被黛丝说得哑口无言,因为黛丝说得是事实。黛丝既然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用意,有她的解决办法,张慕天开口问:“你说怎么办?” 黛丝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资料放在张慕天面前。 翻开一看,竟然是重建容川公司的计划书,之所以说是重建是因为改动太大,六个分公司一下砍掉三个,几乎一半职员需要变动。厚厚的计划书做的很详细,其中的一些数据资料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黛丝早有准备,直至现在才将计划书拿出来她很有心计。 合上计划书,张慕天仔细打量黛丝,他知道黛丝一向很有野心,确切的说是有上进心,可他不知道黛丝竟然想要做容川公司的总裁。“你想留在华夏?你懂得如何经营房地产吗?” 黛丝慎重的点点头,“现在交通便捷,在哪里都一样。投资公司那里人才济济,我认为我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容川公司不一样,这里虽然也是人才众多,但没有值得你们相信的人,即使你们也不相信我,那也没关系,等您仔细看过这份计划书,就知道有多完美。我不懂如何经营房地产,但我懂得管理公司,公司不是靠一个人去管理,我管理的是团队,只要将团队管理好,有他们管理各个部门负责具体工作。您能要求航空公司的总裁会开飞机,汽车公司的总裁会设计制造汽车吗?” “把计划书发到我邮箱里。” “好的,我现在就给您发过去。”黛丝说着熟练的敲击键盘,发送文件。 都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一点没错,换而言之如果黛丝将计划书做出来就交给张慕天而不是懂得隐忍,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也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欧阳若雪漫步在湖边,无聊的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湖心,她的心也如同湖面一般荡起阵阵涟漪,她不清楚和张慕天之间到底处于什么关系,是保护人和被保护人、是朋友、是情侣,亦或是未曾触摸过的懵懂。这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情侣,她是豪门千金,张慕天只是一个保镖,还是哑巴,这样的差距他们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是情侣。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以习惯在他身旁,当看到别的女生用爱慕的目光望向他时,她就会没来由的生气,当他不在身边时,她会想他。想他立刻出面在眼前。 清风带起湖畔垂柳纤细的枝条摇曳在发边,痒痒的,拨弄挑逗她的心扉,望着一侧的晚阳,再次拿出手机,依然没有张慕天发来的短信。她心里有一种近乎执着的信念,张慕天不论去了哪里最终还会回到她的身边,默默的回到她的身边,两人默默的相对,一如这夕阳下的湖水,平静而又美丽。 街灯已经亮起,张慕天匆忙赶回学校,给欧阳若雪发去一条短信,询问她在什么地方,可是欧阳若雪没有回复,他最害怕的是欧阳若雪将他常常离开学校的事告诉欧阳静业,可这似乎成了一种借口,他更在乎欧阳若雪心里的想法。 问过沈静几个欧阳若雪最好的朋友,她们也不知道欧阳若雪的去向。张慕天心中有些着急,又跑出学校询问负责值守欧阳若雪的保镖,几人具是说欧阳若雪没有走出学校。活动馆、科技馆、体育馆等校园内几个场馆都找了,张慕天心中着急,去了操场,最后又去湖边,终于看见坐在石凳上发呆的欧阳若雪。 “你来了。”像是心中的信念得到证实,欧阳若雪看着满头是汗的张慕天,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张慕天用手指点点了手中的电话。 欧阳若雪露出近乎顽皮的神态,“我就是不想告诉你我在哪,你不知道你是我的保镖吗,前几天表现的还不错,今天居然又溜出去。” “哎呀!你们在这谈情说爱那。”接到张慕天的短信陈可儿和许美芳也找了过来。 “谈情说爱?我自己和自己说啊!”欧阳若雪说完带有歉意的看向张慕天。 张慕天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她向两人暗示自己是哑巴。 接下来像是没有任何事发生,吃过晚饭,练完功,张慕天又去欧阳若雪的房间借用浴室,然后回到宿舍,这其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如同不相识的路人一般,却又一路相伴相随。 下午,张慕天收到周良的短信问他为什么没有依照约定去上班,张慕天没有回复。事情已经发生了转机,他去不去上班没有什么意义。黛丝也给他打来电话,说她初步将六个分公司上交和下发的账目进行核对,其中严重不符,而且在调查中发现,有多个项目已经陷入停摆状态。并购项目从容川公司抽调的两亿欧币资金也已经返还至容川公司的账户,不过这笔钱需要他亲自签字才能生效。 张慕天心中发笑,正南公司旧城改造项目已经停摆,急需资金,欧阳若木和林和是在给周正北和尼德赛、南下套。这个套掌握在他手里,可以随时勒住周正北和彼得、南的脖子。 收到祝晓伟传来的正南公司财务部的数据,各个分公司的审计工作也进入扫尾阶段,张慕天不得不再次背着欧阳若雪离开学校。 看到黛丝拿过来的需要签字的文件,张慕天明白了为什么在收到三十亿分红的时候会有隐隐不好的预感。眼前是几份股权交割文件,一份是张慕天将投资公司名下的股权分别交给欧阳若木和林和,另一份是欧阳若木和林和将容川地产名下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张慕天。 不是分道扬镳,张慕天相信这是欧阳若木和林和深思熟虑的结果。欧阳若木是想以此打消他心中的疑虑,证明和欧阳静业之间的关系,而林和也不想在其中搀和,这样分配也算是公平合理。 看张慕天签完字,黛丝带着微笑,“林总和欧阳副总在会议室等您。” “什么,他们回来了。”张慕天立即站起身向会议室走去,刚刚踏进门就被欧阳若木和林和紧紧抱住,他随即也张开双臂抱住欧阳若木和林和,浓厚的情谊在三人心间流转。 良久,三人分开,张慕天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是怕我不签字,还是怕我有别的想法,还亲自跑来。” 黛丝将张慕天签好的文件,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三人面前。欧阳若木拍了林和一巴掌,“我说不用来,你非得来,慕天就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们的用意?” 林和不满道:“你是甩手掌柜,容川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让他自己去收拾你也好意思。” 在张慕天来之前黛丝已经将情况向两人做了汇报,林和问道:“慕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若木代为回答:“这还用问,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不,现在是慕天一个人的,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我去找一下关系,有人好办事,也预防周正北靠他那点狗屁关系玩什么花样,林子你负责法律方面的问题。” 张慕天笑笑接过道:“我负责下套收网。” 三十三 收网 欧阳若木和林和又详细问了一遍回国后的事情,张慕天据实相告。 “有意思,有意思。”听完张慕天回国后的经历,欧阳若木连连摆头,“慕天,我认为我叔叔对你没恶意,虽然我们不常来往,但我知道我叔叔是个很正直的人,他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否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他,我家的情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又担心我打电话问他会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天天和若雪在一起,她只是被骄纵惯了,本性很好,又是个绝色美人,你干脆发发善心,把她娶了,你现在和我叔叔之间差距太远,不过也不错了,像你这样靠自己实力起来的全世界也没几个,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 “对对,”林和笑容中带着龌龊,“刚回国就让欧阳若雪带你去买衣服,我感觉有点像相亲,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让你当上门女婿。” “我同意,”欧阳若木举手赞成,“退一步说你时刻被监控就算是我叔叔的意思,我叔叔没有儿子,可能他那时就选中你,想让你当上门女婿,所以在你大学还有一年就毕业时把你召回国,名义上是做贴身保镖,实际上是让你和若雪增进感情。” “一定是这样。”林和兴奋的拍了下桌子。 “不对,不对。”欧阳若木又连连摇头,“要是和若涵还能解释得通,和若雪就不对了。” “靠,说对是你,不对也是你,你还有没有谱?” “你不懂,静业集团的继承人是若涵,我叔叔早就说过,要娶若涵就一定要入赘,若雪迟早是要嫁人的,就是想招慕天当上门女婿,也没必要那么训练。” 张慕天摆摆手:“你们俩别胡乱猜疑,迟早我会找出事情真相。” 林和沉思片刻,说道:“我看关键是要找到那个给你卡的神秘女人,你有没有查查里面有多少钱。” 张慕天摇摇头,他没想过要动用那张卡,所以在文庙吃完饭付账后也没问。 “把卡拿出来,交给黛丝去查一下。” 听了林和的提醒,张慕天拿出卡交给黛丝。黛丝出去没多一会,就转了回来,将卡递还给张慕天,“卡里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万四千八百五十八元八角!” 刨去文庙的美食街时付的饭账加上利息卡里应该是五千万元整,张慕天正寻思就听黛丝又说道:“开户人,名字叫柳媚儿。” “什么?柳媚儿!”张慕天吃了一惊,柳媚儿是柳山的孙女,难道是她让那个神秘女子把卡给他的。 “柳媚儿,是谁?为什么给你那么多钱?” “我哪知道,”张慕天语气有些烦躁,“她是馆主的孙女。” 欧阳若雪走进教室直至上课也没看到张慕天。最近几天张慕天几乎每天下午都出去,今天更是离谱,早晨借用完浴室连早饭也没吃就不见踪影,竟然上午的课也没上。 周正北坐在容川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与对面的尼德赛、南相视而笑。两人面前摆放的是一份股权变更通知,昨天两人还对投资公司来的审计人员突然撤离,做过一番揣测,今天一早就看到了这份传真。 “周总分析的果然准确,看来是三大股东之间出现矛盾,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账户上的两亿欧币资金被现在唯一的股东大笔一挥,也可以动用了,南区的项目必须即刻继续动工,我们可等不起啊。” 周正北对尼德赛、南的话深以为然,“动工迫在眉睫,等一会我就让人把这笔钱转到正南公司的账户上,我们现在唯一的老板是三人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我到蒙尔时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玩的是不是欲擒故纵。” “你过虑了,我们知道他们三人都很年轻不懂管理,这位神秘的老板我猜测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也是最不懂管理公司的一个,否则也不会接下容川公司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来华夏之前林总和欧阳副总接见我时,其实这位神秘的股东也在,只不过他用得是会议视频,开始我没有看见他,视频上显示的是一个办公室的角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脸在视频上一闪而过。天哪!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周正北被尼德赛、南的话惊得心脏陡然猛地跳动,“什么?” “一个孩子,不,是一个少年,是一个中学生一样的少年。他对着镜头看了一眼,那张脸像千古不化的寒冰,那双眼睛就如同利剑一样穿透人心。我当时及其震惊,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位神秘的股东。” 周正北笑容中带着些许尴尬,他又何尝不是和尼德赛、南一样在一个少年手下工作,然而尼德赛、南这番话也使他感到安心,一个大男孩再有心机在如此大的变动下,也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项目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叫来周良,让会计部即刻转账。 收到银行转账的回执信息,张慕天带着黛丝和所有的审计人员出现在容川公司门前,欧阳若木、林和也同时展开行动,他们汇同执法及银行派出的相关人员查封正南公司。 周正北和尼德赛、南商议完,前往会议室召开例会。还没听完下属的工作汇报,就接到公司会计部被审计人员接管的消息,未等两人来及反应,周良一脸焦急附耳告诉周正北刚刚收到的消息,“正南公司正在被查封。” 周正北面色苍白,双眼呆滞,那位神秘股东居然真的给他们玩了手欲擒故纵。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黛丝和张慕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是你!” “是你?” 看到张慕天,尼德赛、南和周良同时喊出这两个字,不过两人语气和话中的含义各有不同,尼德赛、南是认出张慕天就是那位神秘股东,周良则认为他是黛丝临时招募的审计人员。 “二位,让一下座位。”黛丝的话很是客气,可会议室所有人都听得出那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尼德赛、南站起身,向一侧移了一步。周正北则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保安,保安,快把他们赶出去。” “周总裁你现在没有这个权利,由于你和尼德赛、南先生涉及侵吞、挪用公司巨额资产,作为公司唯一的投资人张先生已经单方面解除了与你们的合约,并向法院提起诉讼,以后二位以后的人生将会在牢狱中度过。”黛丝话音刚落,从会议室外进来几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分别向彼得、南和周正北出示逮捕证,将二人带离会议室。 周良颤抖的指着张慕天,“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慕天没有回答,神色淡然的坐在尼德赛、南的座位上,至于正中原属于周正北的位置要留给黛丝这位新上任的总裁。 黛丝冲着周良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在蒙尔曾是我手下的职员,没想到你居然会找上他给你们做事,想想都好笑。周良先生,现在你被解雇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接到法院的传票。” 周良脸色阴沉走出会议室,在他走到楼下时看见杜兵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风水轮流转,一顿暴打在所难免。 作为新总裁的黛丝指示行政部立即通知所有分公司经理以上职员召开视频会议,宣布一系列公司整改方案。 说和做是不一样的,今天张慕天本不用亲自到场,但他要看看黛丝要如何去做将计划书变成现实。 黛丝的计划书里涉及大量人事调整,张慕天担心这样造成公司内部人心不稳,当他听完黛丝在会议上做出一系列决定后,大感佩服。 黛丝采用的软硬结合,刚柔并济的方法,先是果断解雇少数一批冗员,又安抚住其他职员,在裁撤分公司的问题上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根据各分公司的项目、发展前景及地理位置,做出不同的安排。 待会议结束,张慕天独自离开容川公司,作为跟了他两年的秘书,对黛丝还是他比较放心的。与林和、欧阳若木共同安排好后续的工作,又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餐,将二人送上飞往蒙尔的航班。 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张慕天,欧阳若雪轻声叹了口气,“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以后我也不会过问你出去做些什么。可是你总要为以后打算,下午没有课你出去也就算了,上午你也翘课,就不怕学分不够毕不了业?是不是想一辈子做保镖。浴室你也借用完了,你走吧。” 欧阳若雪的语气是想与张慕天划清界限,可是话语间又透露着关心,让张慕天的心又一次为她跳动。 三十四 购衣 秋的初晨带着些许凉意,来时天气炎热,欧阳若雪选购的都是夏装,张慕天想要添置些衣物。一连数天他没有再出去过,可欧阳若雪再不像当初那样,和他同时去图书馆,晚上看他练功。借用浴室,欧阳若雪也会躲在卧室里不出来。还好,外出时欧阳若雪还是会叫上他,毕竟他是她的保镖,但让欧阳若雪陪他买衣服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件事也不好交给黛丝去,黛丝现在是一家大型地产公司的总裁,不像以前那样是他的秘书。他的衣服一直是由武馆提供他自己从没买过衣服,在镇海也是由欧阳若雪给他挑选,犹豫之后,张慕天决定自己出去。 离开校门没走多远,一辆跑车在他身旁停下,按下的车窗内露出郑嫣然清逸出尘的俏脸,“学长,去哪里,我可以载你一程。” 张慕天摇头拒绝,他对郑嫣然没有一点好感,在那次郑嫣然故意接近他时,他就觉得郑嫣然另有目的。 不算是巧遇,郑嫣然在停车场取车,无意间看到走出学校的张慕天。从在张慕天那里碰壁后,她一直很忙,即使她想要接近,张慕天很多时候又和欧阳若雪在一起,这次遇见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又一次被张慕天拒绝,但她依然毫不气馁,“学长,你这样拒绝我,是不是太没有风度了,或许你没胆量上我的车,怕欧阳若雪吃醋。也许你上我的车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张慕天明知郑嫣然是在激将,可他也想知道郑嫣然接近他出于什么目的,于是打开车门上了车。 装,怎么不继续装,本大小姐钩钩指头你还不是乖乖上车,郑嫣然勾起嘴角泛起嘲弄的笑意,“学长,那天你太帅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郑嫣然人美声甜,张慕天不为所动,拿出手机写了几个字:“接近我就是这个原因?” 郑嫣然看到这几个字,收起嘲弄的心态,边说边启动汽车,“怎么,以为我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不用写字和我交流,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在建邺酒店我遇见过你,你正和一个西方美女边走边说话。你也不是欧阳若雪的男朋友,不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哑巴?报道那天看见你和欧阳若雪在一起,那时我就不相信你是她男友,她和我一样应该从来没有一个看入眼的男生,现在不同,你天天在她身边,或许她觉得没什么,可我觉得你和我、、、、、、很、、、、、、合适。” 郑嫣然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可是最后一句即使是假话,从没拍拖过的她说完也是面红耳赤。 郑嫣然说得很清楚,张慕天也没有继续装哑巴的必要,“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不是哑巴这件事说出去。” 郑嫣然听了心中不由一颤,脚也不受控制的点了下油门,车子在匀速行驶中陡然加速,险些与前车追尾。这声音也太有魅惑力了吧,与他的模样相得益彰,对任何少女都有绝对的杀伤力,而且是一击致命。 稳住心神,郑嫣然红晕未消的俏脸上顿时又带上些许羞涩,“我,我不会,不会说的,你,你去,哪儿。” “不知道,我想去买衣服,可我自己没买过。” “自己没买过衣服?”郑嫣然的语调略有提高,随即又缓和下来,“我带你去买,可你要够钱付账。” 张慕天不用猜也知道郑嫣然和欧阳若雪一样会带他去奢侈品牌专卖店或商场专柜,他不是担心有没有钱付账,而是买过贵的衣服会引起欧阳若雪的疑心,和他保镖的身份也不相符,说道:“普通牌子就好。” 虽然看过张慕天在建邺酒店的视频,但张慕天在酒店门前是站在黛丝身侧略微靠后的位置,郑嫣然怀疑张慕天是黛丝临时雇佣的翻译兼秘书,所以她以为张慕天担心没钱付账。 “钱不够,我可以先给垫上,以后你可以慢慢还。”郑嫣然这么说不是真的想为张慕天付账,而是给买了衣服以后她就成了债主,等于给张慕天套上一个枷锁,以后接近张慕天至少不会被排斥。 张慕天不可置否,闭上眼睛任由郑嫣然带他到应该去的地方。不出意料,郑嫣然果然带他到了一家开业不久的奢侈品牌专卖店,这个品牌刚进入华夏市场一般人知道的不多,但一些追求时尚的人士早已耳熟能详。 进入店内,张慕天一脚就踏进了休息区,支使郑嫣然给他选购衣服,这让郑嫣然哭笑不得,她感觉张慕天一点也不像自小经过严格训练,反更像一名豪门阔少,她就像是张慕天的生活秘书,将一件件衣服拿到张慕天面前请他过目,直至选了十多件,张慕天依旧是摇头,她不胜其烦,“我选的你不中意,劳您大驾,自己选。” 郑嫣然选的衣服如同她的人一般过于高调,张慕天又是一个不喜欢高调的人,如果没有欧阳若雪,他在a大可能和在以前的学校一样默默无闻。 “我不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听了张慕天的话,郑嫣然差点栽倒在地上,“瓜娃子,你看款噻,店员会给你选号滴。” “你说什么?”张慕天听不懂郑嫣然说的山城话,可他知道郑嫣然是在抱怨。 郑嫣然无奈的解释:“笨蛋,你选好款式就可以了,店员会给你量尺寸,然后给你拿相应尺码的衣服。” 了然的点点头,在和欧阳若雪一起买衣服时,店员并没有给他量尺寸啊!或许是量了自己没在意。人情练达皆学问,买衣服也同样是一门学问,走出休息区,张慕天在导购小姐的指引下随意选了两套衣服。 郑嫣然虽然很高调,毕竟还是个学生,而且她也不是过于追逐时尚的女孩,一身高档奢侈品牌乍一看毫不起眼,可和她那张精致的脸蛋相配起来足以亮瞎人的眼球。 导购小姐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郑嫣然从头到脚的奢侈品牌都是新款中的精品,于是推荐道:“二位如果有兴趣可以上二楼的精品区,今天我们刚刚到了一批新货,其中有我们品牌设计大师亲手缝制的限量版服饰,全球也只有六套。” “好啊!”郑嫣然兴奋的点头答应,随即看了一眼张慕天,“陪我上去看看,这两套衣服我付账。” 两套衣服不过四五千元,即使再贵张慕天也不在乎。因为被牵挂,所以才学会牵挂,他想到了欧阳若雪。欧阳若雪似乎下定决心要和家人抗争到底,几个周末都没有回静园,她的衣服又也都是夏装,天气在渐渐转冷,也该添置外衣了。 二楼的精品展厅,七八名穿着时尚的女性围着一处展示柜位,手指着不停发出赞叹声。那里展示的是三件乳白色皮装,两件女款,一件男款。 在导购小姐引路下的张慕天和郑嫣然也注意到了这三件皮装,相比其它的精品,这三件衣服张扬与低调并举,简约与奢华和谐共存。女款一件是短式夹克,袖口和衣领处纯白色翻毛与整体的乳白色形成特殊的明暗对比,看上去和协又不至于给人带来色采单调的感观。另一款是件齐膝的风衣,它没有短式夹克上那柔软且长的翻毛,用的是一件纯白色围巾代替,更显简约低调,虽是皮装却有衣着飘飘的质感。 男款是一件短式风衣,与女款短式夹克相同在袖口和衣领处也配有纯白色翻毛,不过它的翻毛要短上许多,随意之中带着些许庄重。 郑嫣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风衣,导购小姐不失时机的推荐:“小姐清丽脱俗,这件长款风衣很适合您,在华夏只有我们这家旗舰店才有这一件,这是意大利设计大师亲手缝制,使用的材料是生活在靠近极地的银狐皮,而且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哦,它的内胆采用的是野生雁绒,既轻便又保暖,冬天即使在野外,里面只穿一件衬衣也不会感到寒意。” 长款风衣无疑很适合她,郑嫣然想也不想道:“嗯,那件我男款我也要。” “您确定?”两件衣服要四百多万,眼前这位小姐似乎没看价格就说要买两件,导购小姐必须确认一下。 “刷卡!”郑嫣然以实际行动打消导购小姐的质疑,然后转向张慕天,用调侃的语气道:“以后我们同时穿这两件衣服出现在学校,同学们会不会认为我们穿的是情侣装。” “等等,”张慕天没有理会郑嫣然而是叫住了导购小姐,从皮夹里掏出神秘女子开户名是柳媚儿的卡递向导购小姐,“那件短式夹克我买了。” “你是想送给欧阳若雪?看不出你很有钱啊!”不知道设计师是不是脑袋短路,一套服饰设计了两件女装,短式夹克无疑更适合欧阳若雪,郑嫣然没想到张慕天和她这样一个美女在一起居然还想着欧阳若雪,有些恼怒,拿回导购小姐手中卡,“三件都刷他的卡。” 凭什么,这三个字张慕天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和郑嫣然可以说素不相识,不要说买一件这么贵的衣服,就是买一支雪糕,也轮不到他来付账,但是郑嫣然话里话外都是要出钱给他买衣服,他也不好说出不给郑嫣然付账。 导购小姐看到张慕天点头以后,接过卡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离开,她很担心张慕天卡里的钱够不够付账,三件衣服近七百万,这也是衣服今天上架,顾客只看不买的原因,毕竟同样的价格可以在其它店买到数件用料和牌子差不多的衣服。 三十五 触碰 顺利付完帐,郑嫣然对张慕天的兴趣愈加浓厚,按爷爷告诉她的,张慕天怎么可能这么有钱,一次刷掉近七百万眼都不眨。她现在打算完全依照她爷爷说的,接近张慕天,控制张慕天,要达到这一目的有个最大的障碍就是欧阳若雪。 晚上借用浴室的时候,欧阳若雪看到张慕天就又躲进了卧室,等张慕天走了以后,她出来发现在桌子上的有一个漂亮的白色毛毛单肩包,包里鼓鼓的像是装有什么东西,好奇的打开,取出装在里面夹克,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这几天她有意无意疏离和张慕天之间的关系,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每天晚上总是等张慕天来了以后才躲进卧室,早上在张慕天开门的刹那她会奇迹般的醒来,听到浴室传来的流水声,又会开心的闭上眼睛再次小睡一会。坐在沙发上,将包包和夹克抱在怀里,忍不住流下泪来,保镖能怎么样,哑巴又能如何,只要喜欢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清晨,借用完浴室,张慕天出来就看见站在客厅里的欧阳若雪。欧阳若雪不停上下打量张慕天,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哪来那么多钱?” 张慕天明知欧阳若雪指的是夹克,为了把慌编圆,他装傻充愣的摇摇头。 欧阳若雪回到卧室将包包和夹克一同拿了出来,“别告诉我这不是你买的,昨晚你进来时没有这个包包,等你走了包包就出现在桌子上,还不老实交代。” 装出略带恍然的样子,张慕天拿出手机在上面写下,“打折,便宜,一千二百元。” 像是受到侮辱,欧阳若雪装作略带恼怒的说道:“一千二?不说夹克,只说这个包最少也卖六七万,你以为我不认识这个牌子。” 包是和衣服配套的,张慕天仔细看过夹克,没有在上面看见商标,可包包上的标志很明显,他早已想好了措词,在手机上写下‘a货’两个字。 “a货,这做的也太像真的,连防伪码都有,”欧阳若雪似是相信了张慕天话不再继续追问,撅起的嘴角带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论是真货还‘a货’这是张慕天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可她还要吹毛求疵一番:“你真笨,现在是秋天,你买冬天衣服干嘛。今天是周末,一会我们吃完早饭一起去买衣服,你呀,笨,笨,笨。” 看到欧阳若雪开心,张慕天也感到开心,脸上的冰霜开始融化,眼神带着邪魅,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笑起来也让人心跳,这样的笑容只属于她,欧阳若雪极力掩饰着开心,凶巴巴的说:“我再说最后一次,出去要向我请假,以后除了在我面前,不许你笑。” 张慕天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经欧阳若雪一说,立即收起笑容,眼神中透露着冷漠和哀伤。 见张慕天又恢复了以往表情,欧阳若雪有些着急道:“不是不让你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会把所有女生的魂勾走,我不是怕你喜欢别的女生,我是,”越说越说不清楚,羞得脸色通红,她索性岔开话题,“开心不好吗?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女生喜欢你吧,那些会说话男生都嫉妒的要死。” 是在宽慰,欧阳若雪不知道张慕天不是因为不会说话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冷漠是多年活在别人监控之下的结果,哀伤则是眼前曾经出现的画面是那么真实,母亲的话语时常回荡在耳边,“儿子,不要怕,有妈妈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张慕天如何能不哀伤,可是这些他只能放在心里,即使是欧阳若木和林和他也从没细说过,想起的事情更没和两人提过。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向欧阳若雪倾诉,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早饭后一起走出校园,张慕天伸手打车,被欧阳若雪制止:“今天我们坐地铁。” 地铁站离大学城不远,六七分钟就走到了,是周日,又避开了上班高峰,地铁里的人不像往常那样拥挤,找到两个相邻的空位,欧阳若雪坐下就把头靠在张慕天的肩头,“我还有点困,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张慕天低头看着欧阳若雪,见她美目上下眨动,哪有什么困意。看见张慕天脸上的浅浅笑意,欧阳若雪连忙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我真的困了。” 明知这注定是场没有结果的爱,还是爱上了她,轻轻握住欧阳若雪的手,相偎相依的两人心贴在一起。 出了地铁站就是繁华的商业区,欧阳若雪如同小鸟依人般挽着张慕天的臂弯,“那夹克是在哪买的?带我去看看。” 张慕天心中一惊,要是带欧阳若雪去那家专卖店谎言岂不是立刻就被戳穿,拿出手机单手快速按下几个字:“好像不在这里,我也是路过看见,忘了具体在哪?” “你不会是路痴吧!”欧阳若雪扬起俏脸,没有再纠缠,张慕天早晨的解释她只相信一半,相信的是‘a货’,不信的是价格,即使是‘a货’,那么精致的做工和用料至少也在五千以上,她认为张慕天说谎是不想她在经济问题上担心,是个善意的谎言,她又怎么会傻到拆穿这个谎言呢。 在商厦内一高档品牌专柜前,欧阳若雪目光停留在一件漂亮的外套上,张慕天示意导购人员将外套取下,欧阳若雪立即摇摇头,拉着张慕天离开,“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也不是看好就要买,那件衣服太贵,我们现在没有多少钱,而且我的衣服多得很,只是我不想回去取。” 话是这么说,欧阳若雪花起钱来并不手软,她手中余数不多的几万元,逛完一圈只余几千,这其中给张慕天买的三件外套就占去了大半。在两人即将离开商厦时,张慕天借口上厕所,将欧阳若雪看中的外套买了下来。 欧阳若雪看着买回的外套,询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上次在文庙我就知道你有私房钱,快说你还有多少钱。” 张慕天略有迟疑,拿出手机写下,“不到五千。” “还剩不到五千?你知不知道这件外套要六万七,你拿回去退了,我可不想借钱过日子。” 不想借钱?在来a大之间,欧阳若雪打他密码箱的主意,大有不借就抢的意思,现在居然说不想借钱。 像是看出张慕天眼神中疑惑的含义,“我是不想借别人的钱,你不算,谁让你把我推下车,看我哭也不理我,你欠我的。”欧阳若雪说着放下手中的几个衣袋,挥起了粉拳。欧阳若雪自己也感到奇怪,当初借钱时她嘴上说还,但心里从没想过要还上这笔钱,她觉得这钱就是她的,用张慕天的钱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那时就喜欢上了他? 拳头落在身上如同按摩一样,张慕天不知道这样肆意的放纵情感是对是错,可当他每次面对欧阳若雪就忍不住会心动,看到欧阳若雪开心,他也会开心。 欧阳若雪很快停止了捶打,把手伸在张慕天面前,“把你的卡,现金全部交出来,从今天起我们要算着过日子,我老爸不是停了我的卡吗,哼,我就让他看看,没钱我们也能过得很好。除非他主动把我的卡开通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回家。” 中秋节就快要到了,虽然假期只有两三天,但在这个举家团团的日子里,家在附近城市的学生都会回家与家人相聚,欧阳若雪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回去。 没有多做思考,张慕天把皮夹拿出放在欧阳若雪手里。欧阳若雪很自然的把皮夹放进包里,说道:“等回去再检查。” 回到女生公寓,欧阳若雪把皮夹里所有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东西不多也不算少,一张身份证,两张银行卡,以及一些现金。 现金是三千多欧币和两千余元人民币,“欧币放我这里,这些钱放在你身上,两张卡,我要没收,你说的还剩不到五千,是指这张卡里的钱吧。”欧阳若雪边说边拿起开户名是柳媚儿的卡。 张慕天点点头,他宁愿不要现金也想把卡取回来,可是欧阳若雪已经将卡收了起来。 神秘女子坐在宽敞奢华的办公室内,看着手机上的回执信息,嘴角带着嘲讽。 站在她面前的柳媚儿,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大小姐,你可真有先见之明,这次看他怎么能逃出你的手心。” “媚儿,他买的可是两件女装和一件男装,你说他不会交女友了吧!” 柳媚儿神色黯淡,语气中带着哀怨:“交就交呗,又不关我的事,在武馆他见我总是绕着走,话也不和我说一句。大小姐你就别为我着急了,你和欧阳若涵两人同时出现这期财经杂志封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公然写你们是商场上后起之秀,是重量级的竞争对手,还说镇海以后的商圈会因为你们相互博弈波澜不断,他们的脑袋一定全部被驴踢了,欧阳若涵怎么会是您的对手。” 对柳媚儿的奉承,大小姐颇为受用,她笑着摆了下手,“欧阳若涵不可小觑,接连在几个项目上败给了她,我倒是小瞧了她,现在她竟然打起收购我们旗下控股公司的主意,这次我一定让她有苦说不出。不说这些,张慕天买这么贵的衣服,一定留了电话号码,你查到没有?” “查到了,不过不是他的,大小姐你一定猜不出那是谁的电话?” “哦!”被柳媚儿的话引起了兴趣,大小姐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问:“谁的?说得这么神秘。” “郑嫣然,山城郑氏集团郑老头的孙女。” “什么?”大小姐吃惊的站了起来,“难道他们是想和郑氏联手一起对付静业集团吧。不像啊!郑氏与我们和静业集团都有合作,而且郑氏在镇海早已立足,没必要去触动静业集团。媚儿你还查到什么事情没有?” “没了,据我所知郑嫣然虽然是郑氏在两江区的总裁,但是还在a大上学,大小姐你说张慕天会不会也在a大,他可还有一年没毕业就被招了回来,他们不可能不让他完成学业,还瞒着你,一定有目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有目的,可他们会有什么目的?”大小姐陷入沉思中,片刻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媚儿。 三十六 痴缠 柳媚儿被看得心中有些发毛,“大小姐,你不会想让我潜伏到学校里玩无间道吧?我可不想再坐在教室里,您另请高明。” “不用你去上课,再说你消失了他们能不起疑心吗,a大的研究所和你负责的器械公司不是有科研项目吗,你去视察一下进度。” “哦!我明白了,大小姐你答应送我的军用越野车,不能再耍赖了,否则我就出卖你,把你给张慕天卡的事情告诉他们。” 大小姐面带不屑,“切,出卖我,我就怕了,好啊!你竟敢威胁我,车是定制的,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出厂,我考虑是不是要把车给你。” 柳媚儿立即换上谄媚的笑容:“大小姐,我错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大小姐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你那,长的娇小可爱,偏偏喜欢越野车,你说你不能像普通女孩一样开一个小巧漂亮的跑车多好,我的车库里放了你八辆越野车,这辆再放里面,我的那辆车可没地方停了。” “那辆破车,放在那你也不开,不如我帮你处理了,放在车库也占地方。”柳媚儿像是恨不得一脚把大小姐的车踢出去车库给她的车腾地方。 “好啊!晚上我就开车载你去兜风。” 柳媚儿捂着胸口,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放过我吧,我可不敢坐你的车,大小姐,你敢把车开到路上?” 柳媚儿的反问让大小姐无语,她恼羞成怒,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在柳媚儿身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媚儿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到稍远的沙发上,侧着身子,俏皮的看向余怒未消的大小姐,“文件是你丢在地上的,我可不给你捡。” 张慕天回到寝室,徐成凑了过来,“中秋节你是留在学校还是回家?” 家这个词对于张慕天过于陌生,即使回也是陪欧阳若雪回静园,他哪有家回。听欧阳若雪话语是不打算回家,于是他在手机上写“不回。” “太好了!四百块。”徐成话没说清楚就伸手向前张慕天要四百元钱,弄得张慕天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从皮夹里取出四百交给徐成。 不客气的把钱收下。徐成说出原因,“身为本班的生活委员,为了使不能与家人团圆的学生更好的安心学习,所以我和其他几个班的生活委员沟通了一下,组织一次郊游。也不能说是郊游,就是去度假村,上午去第二天下午返回,节目有烧烤、篝火晚会、室外温泉,每人全部费用只有四百是不是很划算。得了,你继续去你的图书馆,我回班级宣传一下。你能不能也有点业余爱好,别整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把我们的校花都带坏了,以前还能常常看到她去体育馆打网球,现在想要养眼的男生只有去图书馆。 徐成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张慕天伸手示意他等等,又取出四百元交给徐成。徐成略一迟疑眼中冒出贼光,“是替欧阳若雪付的?” 张慕天点点头。 “太好了,”徐成兴奋的拍了下张慕天的大腿,“兄弟,这次我可谢你了,只要我说欧阳若雪也去,而且会在外面泡温泉,男生们还不抢着报名。” 张慕天心里一阵不舒服,想起欧阳若雪在其他男生的注视下穿着泳衣走进温泉,真想把钱从徐成手中抢回来。 想曹操曹操到,徐成走后张慕天心中正郁闷,欧阳若雪走了进来,“今天我们不去图书馆好不好,陪我去打球。” 张慕天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怎么,是不是谁惹着你了。”欧阳若雪发觉张慕天脸上竟带着如同小孩子受了委屈那般不开心,不禁想起在酒店打赌以后他坐在窗台上的模样,心中怦然跳动。 张慕天拿过手机,写下:“你不是去打球,你是给别的男生养眼。” 欧阳若雪看了笑的花容失色,“眼睛长在别人的脸上,这你也管,难道你想把我脸上蒙上面纱,看也不让人看,是不是太霸道了。”说着与张慕天并肩坐在床上,看着张慕天的侧脸,柔声道:“是不是吃醋了,有什么话就写出来。” 转头与欧阳若雪四目相视,张慕天再也忍耐不住,将欧阳若雪搂在怀里。欧阳若雪轻声的呢喃:“我不在乎你是个保镖,不在乎你不会说话,即使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这就是海誓山盟,张慕天心脏不停剧烈跳动,吻上欧阳若雪的红唇,似乎这样还足以表达炙热的情感,反身又将欧阳若雪压在身下。 欧阳若雪猛的推开张慕天,脸上不满红晕,“色狼,还不快把手拿出去。” 张慕天讪讪收回伸进欧阳若雪内衣的咸猪手,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如此熟练的把手探进欧阳若雪的内衣中。 “以后在这样,我可不理你了。”欧阳若雪一脸的娇嗔,说不清是勾引还是斥责。“哎呀!你怎么把它给解开。” 手法也太纯熟了些,张慕天面不红心不跳,见寝室的门居然没关,起身将门关上反锁住。 “脸转过去,把眼睛闭上,”像是怕张慕天会偷看,欧阳若雪见张慕天老实地转过头才将被解开的文胸扣上,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又让张慕天转过脸来,“说,你和多少女孩接过吻,和多少女孩这样过。” 欧阳若雪俏脸羞得娇艳欲滴,张慕天一手揽着她的香肩,一手在手机上按出两个字:“你呢。” “你说呢?”欧阳若雪没好气的推开张慕天,“是你,报道那天把我初吻夺走了,我都没感觉初吻是什么滋味,就没了。” “现在呢?”张慕天又按出三个字追问。 “我怎么知道,刚刚脑子里一片空白。”欧阳若雪话刚说完,又被张慕天吻住红唇。吻,绵长,热烈又痴缠。 “铛铛。”两下敲玻璃的声音,惊得两人分开。 窗户上露出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三人戏谑的笑脸。看到三人张着‘开门’的口型,张慕天只得把关上的门又打开。 三个女生笑着走进寝室,沈静一把抱住欧阳若雪的肩膀,“我们大家心中的女神终于堕入凡间了。” 许美芳站在欧阳若雪面前,带着审讯的口吻,“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以前不是说张慕天不是你男友吗?还不从实招来。” “同上,”陈可儿拉过张慕天,话里夹着威胁,“你要写一份口供,务必真实详尽,否则,嘿嘿、、、、、、你明白的哦。”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欧阳若雪心中祈祷,但愿三人只看到最后接吻一幕,不然就糗大了。 “你刚到我们就来了,不止看到热吻哦!还有,”像是明白欧阳若雪担心什么,沈静说着作势抬手要伸进欧阳若雪的怀里。 “呀!”欧阳若雪双手紧紧抱着胸前。 沈静不顾欧阳若雪的羞涩,收回手继续调笑:“现在害羞了,刚刚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连门都忘了关。” “沈静来请我们一起逛街,找你时正好看见你往男生寝室的方向走,我们就悄悄跟来,没想到看见如此香艳的一幕。”陈可儿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我们还以为你们要上演床戏呢。” “都怨你,”欧阳若雪气得无处发泄,伸腿踢了张慕天一脚。 “早上听徐成说他正在组织中秋节活动,你们去不去。”许美芳此话一出缓解了欧阳若雪的尴尬处境。 “去呗,我家太远,坐飞机也得几个小时,回去我爸妈也不一定在家,一个人留在学校也没意思。”陈可儿的家住在华夏的南疆,不是逢长假几乎不回去。 “你们要去,我也去,我天天回家,中秋说不定我爸妈还要带我四处应酬,烦也烦死了,不如和你们在一起。” 见沈静也答应了,许美芳望向张慕天,“你和徐成一个寝室,他一定向你游说了,你有没有答应。” 张慕天点点头。 欧阳若雪不满道:“哎!许美芳,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沈静摇着欧阳若雪的香肩,“张慕天去,你能不去?你的意见可以无视。” “哦!那逛街我不去了,上午我逛过了,口袋空空只能看不能买,罪莫大焉,不如我们一起去打球。” “真的不去?”沈静说着取出几张票在欧阳若雪面前晃了晃。 欧阳若雪抢过票一看原来是车展的入场券。 见欧阳若雪心有所动,沈静笑道:“去不去啊!” 江宁车展是华夏最大车展之一,不仅会有概念车展出还有许多新车的首发式,对于爱车的欧阳若雪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力,“看车展就看车展,干嘛要说逛街啊!现在就走。” 三十七 机车 车展有十多个展区,随着华夏汽车工艺的日益成熟,以及对新技术的锐意进取,廉价的代名词逐渐被抛离到历史的轨迹中,大有与合资品牌和进口车型分庭抗礼之势,占据了三分之一强的展区。 陈可儿和许美芳关注的是汽车的外观,沈静关注的是配置,欧阳若雪则更注重车的性能,张慕天对车没什么兴趣,只是跟在四个女生的后面转悠,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被一场现场发布会吸引。 在发布会现场旋转式展台上,一辆赛车车型的重型机车缓缓转动,通体黑色全封闭式车架,配以两侧血红的隼翼图案极具视觉冲击力,前扰流板的隼首造型与车身形成完美的统一,扰流板侧下方左右各有六个浪花式辅助灯,如同鹰击水面时溅起的水滴,衬托出隼首的犀利与傲然。 这是西罗马一个知名的品牌机车进驻华夏市场的首场发布会,在跑车展区举行机车发布会,这对于追求跑车的性能和速度来说的车友,无疑也极具吸引力。 可能是因为被在小黑屋关过的原因,张慕天不喜欢汽车里面的那种封闭的空间,相比之下他喜欢那种骑在机车上在天地间肆意驰骋的快感。 欧阳若雪回头发现张慕天不见了,顺原路寻找才看到张慕天站在机车站台前,饶有兴趣的看着发布会现场大屏幕上显示的机车性能数据。“看什么,是不是喜欢?” 一旁的沈静大放的说:“喜欢就买喽,若雪我可以先借你。” 张慕天摇摇头,他是挺喜欢这部机车,可是没想买。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在宿舍楼下他就看到了这部机车。 见张慕天看到机车非但不开心,反而脸色更加冰冷,欧阳若雪小心的问,“怎么,不喜欢?” 张慕天拿出手机快速写了几个字放在欧阳若雪眼前。 “不看,不看。”欧阳若雪闭着眼睛耍赖似得摇头,“不是我想借钱,是沈静主动借钱给我的,我看你喜欢就借了,我保证卡一开通就还给她。” 真是心心相通,看都没看打在手机上的字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张慕天又在手机上重新按了两个字,轻轻拍了拍欧阳若雪。 欧阳若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眼前的手机上是“谢谢。”立即笑着拉起张慕天的臂弯,“我们去体育场。” 从这里到体育场,要横穿大半个a大大学城,欧阳若雪或许是想向所有的人证实她与张慕天之间的关系。俊男靓女,刺目的重型机车,在a大校园犹如亮丽的风景吸引路人的目光。 赛道上带上头盔的张慕天在短短几秒内将车速提升至每小时一百八十公里,坐在后面的欧阳若雪还嫌不够刺激,将头盔与张慕天靠在一起,大喊,“加速,加速。”最后张慕天将速度飙到二百八十公里,虽然还没达到设计的最高时速但他也不敢再加速了,毕竟这不是比赛,也不是后面有人追逐需要逃命。 跑了几圈,将车停下,欧阳若雪摘下头盔,大喊着:“太过瘾了,我开车时也时常飚到这个速度,但是坐在摩托上和坐在车里感觉完全不一样。”在看到张慕天在手机上写下,“不许开快车,不许酒后驾车”以后她咬着下唇,闭起一只眼,冲张慕天做个鬼脸。 静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欧阳静业正在接听电话。“静业啊,这对我孙女太不公平,以后她们三人住在一起彼此也有照应,你放心我会关照佣人对待若雪要和对待嫣然一样,若雪不会受委屈的。” 老狐狸倚老卖老,欧阳静业气得脸色发青,语带讥讽道:“怎么能让郑老一个人破费,我欧阳静业的女儿也不用寄人篱下,我看这样......” 听完欧阳静业的安排,郑老在电话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你这小子就是一根筋,你说你跟我个老头子争什么,你让让我,直接出局,也算是敬老,别忘了,当初你被你父亲赶出家门的时候,可是我收留的你,给你施展才能的机会。” 欧阳静业全身几乎在发抖,“郑老,当初我年轻不懂事,被你当枪使了一次,您老也不用每次都挂在嘴边,这次的计划是我建议实施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是你硬要插上一脚,横生枝节。敬老?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为你刨坑。” 郑老的声音依旧不急不躁:“小王八蛋,盼我死那,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就是有那一天也用不着你给我刨坑。” 欧阳静业还以颜色道:“真是难得,您老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祸害。” “啪”电话被挂上,打嘴仗虽然是赢了,但欧阳静业还是怒不可遏,将电话摔了出去。 挂断电话的郑老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似乎一点不以欧阳静业的话为意,拿起听筒,又给郑嫣然拨了个电话。 郑嫣然接通电话就问:“爷爷,怎么样了?” “放心吧,这两天我会把事情全部安排好。” 将欧阳若雪送回公寓在回宿舍的路上,张慕天考虑找个什么借口把买车的钱还给沈静,又接到欧阳若雪的短信,欧阳若雪让他马上返回公寓。 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张慕天刚走进房间,欧阳若雪就扑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太好了,我老爸打电话告诉我,我的卡开通了,还说我的卡升级了,付账无上限。” 付账无上限?难道欧阳若雪想去买架私人飞机也可以?张慕天心中才冒出这个想法,就听欧阳若雪说:“你不是有国际飞行执照吗,我想去订购一架小型客机,这样以后我们想去哪就去哪,连机票钱都省下了。” 这是什么逻辑,省机票钱就要买飞机,那乘客机的人还不都想去买。“这些天晚上出去吃饭,几乎都是沈静她们出的钱,今天晚上我必须请她们吃顿大餐,你也不要再去宿舍,我在男生公寓给你订个房间,以后你就住那里。”说到这,欧阳若雪脸颊飞起一抹红晕,“以后你还必须来借用浴室。” 张慕天轻轻的把欧阳若雪揽在怀中,他不想让欧阳若雪用任何人的钱,即使是她父母的钱也不可以,欧阳若雪属于他,只能用他的钱,可是他却不能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欧阳若雪,这让他心中很是矛盾。 “怎么?不开心。”欧阳若雪扬起俏脸看着张慕天,“我现在就把买车的钱划到沈静的卡上,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张慕天没有回答,而是将欧阳若雪抱的更紧,第一次付出感情,全心全意的付出感情,欧阳若雪在他的怀里,他却感觉两人相距那么遥远,也许松开手欧阳若雪就再不属于他。张慕天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自制力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不然也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欧阳若雪。 “我能感受到你心,”仿佛知道张慕天害怕什么,欧阳若雪美目泛红,轻声的呢喃着,双手紧紧环抱着张慕天的腰。 中秋节假期,冷空气来临,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学生们出游的心情,反而平添了一份雨中的情趣。前往度假村的大巴停在a大马路的对面,张慕天裹在徐成等一众男生中走出校园,女生们早已着急提前坐在了大巴车上。 在校门前张慕天看到路对面等他的欧阳若雪。雨中的欧阳若雪显出一种出尘的美态,与郑嫣然不同,她的美让人感到亲近。 “慕天!”看到张慕天欧阳若雪兴奋的向路对面跑去,像是没有注意侧面一辆跑车飞驰而来。 情急中张慕天大喊提醒:“若雪,车。” 在跑车即将撞上欧阳若雪的瞬间,另一侧行驶的公交车与跑车交叉而过,遮住了张慕天的视线。 张慕天发出一声嘶吼,“若雪!” 公交消失在路的拐角,那辆红色跑车,停在了路边,欧阳若雪完好无损的站在路对面。 是欧阳若雪离车太近,雨中视线又产生偏差,所以张慕天才误以为会撞上。大步跑上前去,抓着欧阳若雪的双肩,“你疯了,过马路也不看车。”随即紧紧的将欧阳若雪拥在怀中。 欧阳若雪清晰的感到张慕天心脏在剧烈跳动,她明白在那一刻张慕天有多担心,抬头看着张慕天苍白的脸,她抬起手理理张慕天被雨水打得有些凌乱的发梢,“笨蛋,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过马路怎么会不看车。即使被车撞上我也开心,我想听你再喊一遍我的名字。” 贴近欧阳若雪的耳边轻轻唤了一声:“若雪!” 欧阳若雪泪水如同断线的水滴,无声的落下,“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 张慕天不明所以道:“我骗你?我骗你什么?” 打开的大巴车窗,一排女生探出头,沈静大声喊:“张慕天你个大骗子,原来你会说话。” 欧阳若雪瞪着眼睛望着张慕天像在等待他的回答。 三十八 纷乱 “若雪,我,我当初是,是,你拿我打赌,问我是不是哑巴,那时你好像很期待我是个哑巴,所以我就点头,后来,我想告诉你,可,可是,我担心说出来,你,你会生气,就这样。” “就这样?”欧阳若雪经张慕天断断续续这么一说也想起打赌的事,她并不想就此放过张慕天:“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能怨我误将你当哑巴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张慕天想了想,“可能是你送我和萧云礼物的时候。” 欧阳若雪接着追问:“那你第二天还把我推下车,有你这么喜欢的吗?” 张慕天犹豫道:“也可能是在来江宁的车上。” 徐成经过张慕天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太不够意思,咱俩同一寝室,你还天天拿着手机和我说话,怎么补偿我脆弱受伤的心灵,你看着办。” “你们在干嘛呢?”陈可儿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窗,“张慕天你要是和欧阳若雪吻一个,我们大家就原谅你。大家说好不好。” “好!” “不能低于五分钟。” “要湿吻。” “必须让我们看见舌头,否则从来。” 车上的女生几乎同时起哄,男生们见事已成定局,欧阳若雪的爱慕者大多也只有默默的祝福,当然也有心中不忿的,可这种不忿只能放在心里。 张慕天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拥吻,伊莎的事在他心中是抹不去的阴影。欧阳若雪见张慕天傻傻的不动,踮起脚尖,吻上张慕天的唇。 在风中,在雨中,两人热吻久久不愿意分开。 几乎撞上欧阳若雪停在不远处的跑车旁,早已下车的郑嫣然默默的看着两人,莫名的酸涩滋味萦绕上心头。 一辆越野车在欧阳若雪和张慕天两人身边停下,车里的人推开车门又急促按了几下喇叭。 欧阳若雪与张慕天分开,往车里看去,车里坐的是一个身材娇小,长相娇美女孩,女孩穿着一身外军作战服,娇美中带着些许野性。突然欧阳若雪感到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不是吹过的冷风带来的,是从张慕天身上散发出来的。 “慕天,你怎么了。”欧阳若雪感到张慕天就像是最初见到时一样,生冷如同一块寒冰,那双被温情融化的眸子,又将淡淡的忧伤隐没在冷漠之中。女孩与两人年纪相仿,欧阳若雪猜想,这个女孩或许是张慕天曾经的恋人,曾深深的伤害过张慕天,所以见到她才会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不由出声询问:“你认识她?” 车里的女孩就是柳媚儿,她来江宁已经两天,把张慕天在a大基本情况调查清楚,今天来a大是去研究所,没想到在校门前看见拥吻的一幕。柳媚儿脸上露出可人的微笑,“小师弟,见到我就变成这副表情,我又不是老虎。她是欧阳若雪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成这样的,给你一个忠告,你们最好分开,要是我爷爷知道后果很严重。欧阳若雪你以后离张慕天远些,别人怕你们静业集团,我可不怕。” 柳媚儿的话像是对静业集团有很大成见,张慕天听着有些奇怪,他上前低声问道“柳媚儿,你知不知道我回来是什么任务?”这么问有两个目的,一是柳媚儿话里似乎不知道他回来给欧阳若雪做保镖,二是他一直怀疑另有任务,那张卡上开户名是柳媚儿,柳媚儿也许知道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你电影还是电视剧看多了,”柳媚儿被问的一头雾水,“你的任务就是上学,毕业后回集团上班?难道我爷爷让你做别的事?” 张慕天与柳媚儿交谈声音不大,但没有避开欧阳若雪。欧阳若雪从张两人的对话中也听出了些端倪,对柳媚儿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和慕天的事你也管不着,他是我父亲特地给我聘请的贴身保镖,毕业后他会留在静业集团,而不是你说的集团。” 事情陡然发生变故,郑嫣然早已上前将三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更是靠近三人,插言说道:“张慕天也是我的贴身保镖,欧阳若雪你要是不相信打电话问你的父亲,至于他毕业后的去哪,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去我们郑氏。” 柳媚儿挠挠头,跳下车来,“慕天,怎么回事,我爷爷知道你来给她们做保镖?” 柳媚儿像是一点也不清楚,现在又冒出郑嫣然,张慕天更是一头雾水,说道:“就是他安排的。” “他是老糊涂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可能?”柳媚儿先是一脸的疑惑,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自语道:“难怪要瞒着大小姐。” “嫣然,你来了。”又一群男女生向大巴车队走来,与郑嫣然打招呼的是一个相貌俊朗,颇有风度的男生。这名男生走到车前,看到柳媚儿时,面色一愣,随即露出满脸的笑容,上前打招呼:“媚儿姐,你怎么在这?” 柳媚儿话中带刺:“我不能来吗?慕飞,你不会要追郑氏的大小姐吧,野心不小,呵呵。” “他是慕氏的太子爷?我可高攀不起。”郑嫣然瞥了一眼慕飞,又望向柳媚儿,“你是慕氏的人?” 柳媚儿没有回答郑嫣然的问题,揉了揉脑袋,“太乱了,我有些糊涂。”说完上了车,冲着张慕天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和欧阳若雪在一起,大小姐会拧掉你的耳朵。” 慕飞听了上前跟着问了一句,“媚儿姐,他和我们慕氏有什么关系?” 柳媚儿有些不耐烦,“做好你的太子爷,不该问的别问。” 慕飞面带恼怒,“柳媚儿,你不过是我姐姐的跟班,叫你媚儿姐是尊重你,你不用蹬鼻子上脸吧!” “谢了。”柳媚儿的语气不阴不阳,关上车门,一脚油门猛的急转,将车开进a大的校区。 “张慕天,这些天你在学校里很嚣张,以后收敛些,有些人不是周禾那种垃圾可以比的。”慕飞先是警告张慕天,接着问:“你认识我姐?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你?” 这个慕飞张慕天曾听徐成提起过,他就是周禾惹不起的人之一,平时看上去很低调,骨子里却很高傲,很难相处。张慕天看了眼慕飞转身拉着欧阳若雪上了大巴车,他认为慕飞的低调只是相对而言的低调,是看不起周围的同学才难以相处。 郑嫣然在一旁不冷不淡的说道:“别以为你是慕氏的太子爷,就谁都买你的账,眼前就有一个哦。不过你最好别招惹他,你也听到了刚刚那个柳媚儿说的话,我想她口中的大小姐就是你姐姐慕柔,看样子和张慕天的关系非同一般哦!拧耳朵?搞不懂什么关系。” 徐成联合了两个年级数各系的班级搞了这次活动,召集了有两百余名学生,慕飞也是其中之一,慕飞本不想来,他来的完全是因为郑嫣然,郑嫣然也不想来,可得知欧阳若雪要去以后,她知道张慕天一定也会去,所以报了名,两个校花都去,徐成和其余几个班的发起者自然是大肆宣传,毕竟很大多学生对去度假村不感兴趣,四百元虽然不多,但去度假村玩上一天,对许多学生而言有些奢侈。即是如此,人数也大大超出了预期。 六辆大巴车一字排开,张慕天和欧阳若雪走上车,沈静指着中间两个相邻的空座,调侃道:“这可是我们特意留下的,是不是很够意思,张慕天你快坐下,抚平那被吓坏的小心肝。” 张慕天坐下后,郑嫣然、慕飞和两名男生也上了这部车。郑嫣然坐到右侧与欧阳若雪并排的单独空位上,慕飞则与徐成坐到了一起。 欧阳若雪见郑嫣然侧着头肆无忌惮的看着张慕天,站起身来让张慕天坐到里面的座位,她坐在外侧的座位上遮住了郑嫣然的视线。 郑嫣然嘴角带笑,“学姐用不着这样,明天开始我们就同在一个屋檐下,张慕天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郑嫣然的话引起了同车学生的注意,作为欧阳若雪的铁杆陈可儿一脸敌意的瞪着郑嫣然,“郑嫣然你什么意思,追你的人那么多,难道你要做小三吗?” “没有啊!你们只知道张慕天是转学来的,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吧。”郑嫣然说着用有些挑衅的目光看着欧阳若雪。 “不许说。”欧阳若雪面色冰冷站了起来与郑嫣然对视一眼后,走下车,给欧阳静业打电话。 张慕天相信郑嫣然的话,否则郑嫣然也不会和柳媚儿那样说话,只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两个人保镖,还是贴身保镖。临来之前欧阳静业要求他负责欧阳若雪在校内的安全同时还要控制开销,他已经觉得像是儿戏,现在郑嫣然加入进来,更像是一场闹剧,柳媚儿的一番话愈加让他理不清头绪。 车里一阵寂静,坐在前排的沈静,回头压低声问:“张慕天你到底是干嘛的?我看你也不像普通学生,一下把周禾撞得吐血,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张慕天装作没有听见,默默地望着车窗外。 向欧阳静业打电话求证的欧阳若雪一脸无奈的回到车上,冲着张慕天点点头。 “问过了?现在相信我在车下说的都是真的吧。”郑嫣然话语中带着些许得意,“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他的。” 三十九 出手 车内的情形让慕飞倍感郁闷,尤其时间郑嫣然表现出对张慕天很有兴趣大有和欧阳若雪争抢张慕天的态度时,无名火从心中冒起,踢了一脚同来的一个男生,男生立即领会了慕飞的意思,大声问:“张慕天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不会是做鸭吧!难怪有手段把欧阳若雪搞到手。” 张慕天和欧阳若雪同时站了起来,欧阳若雪指着说话的男生,“谁让你到我们车上的,滚下去。” “这车又不是你们班包下的,事先也没说明哪个班做哪辆车。”慕飞说着转向徐成,“你是发起者之一吧!我说的对吗?” 张慕天拍了下欧阳若雪的肩膀,让欧阳若雪坐下,他自己走到慕飞和说话的男生中间,陡然反手抽了说话男生的一个嘴巴,“不想死,给我滚下去。” 说话的男生头撞到车框上,张嘴咳出几颗带血的牙,捂着嘴不敢看张慕天转而望向慕飞。 慕飞搓了搓手,干笑着挑衅道:“我不下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慕天转身对着慕飞,伸手拧住慕飞的脖子,把慕飞提的站了起来,“别惹我,我不管你是什么太子爷,也不管你和柳媚儿是什么关系。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下去。” 张慕天手上的力道不是慕飞能承受的,他憋红了脸点点头。 放开手,慕飞和两名同来的男生走下车。慕飞抬手挥了挥,一辆宝马很快驶了过来,从车上下来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 张慕天看这四人眼熟,能让他眼熟的保镖无疑都是基地培训出来的。眼见三人冲上车来,郑嫣然打开车窗,探出头招招手,立即有两辆奥迪驶过来,从车上各下来三个人。张慕天侧头看了一眼,这八人中有三人他看着也眼熟,应该和大巴车上的四人不是一届,否则他们之间也不会不认识。接着又开过来两辆奔驰,刘浩带着冯伟、冯飞和其他五名保镖从车上下来,他们才是真正负责欧阳若雪安全的人,欧阳若雪在车上,车前又围了这么多人,刘浩几人怎么能不紧张过来看看发生什么情况。 冲上车的四名保镖顺着车下慕飞手指的方向看见张慕天时,立即愣住了。 “下车,”张慕天说着向车门走去,四人闪身让开,跟在张慕天身后走下车。 “慕天怎么回事?二小姐没事吧?”刘浩边问边向车里望去,见欧阳若雪好端端的坐在车里,将目光移到跟在张慕天身后四人的身上,显然刘浩也认得这四人,他笑着问四人,“你们上车干嘛,找‘杀手’的麻烦?找死是不是。”刘浩说着接连四拳打在四人的肚子上。 在基地训练的孤儿们经常与学员交手,四人也似乎对刘浩很熟悉,各挨了一拳并没有还手,其中一人道:“我们哪敢找杀手的麻烦,都是吃这碗饭的,上支下派,我们也没办法。” 冯伟笑着拍拍张慕天的肩膀,“兄弟,我和我弟谁都不服,就服你。” 将冯伟、冯飞兄弟二人打伤,现在冯伟还如此表达善意,张慕天略带歉疚点了下头。 “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害怕。”慕飞话刚说完,被冯飞一巴掌打得掼倒在地。冯飞一巴掌打得极有技巧,既能把对方打到在地,又不至于使对方受伤,毕竟带着四名保镖也不是普通人,这一巴掌就是为了折慕飞的面子。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慕飞擦去嘴角的血,站起来,掏出电话。 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先后走下车来。欧阳若雪看着刘浩问:“我爸爸不是说你们都不跟来了吗,你们怎么在这里。” “二小姐,我们一直都是暗中保护你。”像是怕欧阳若雪怪罪刘浩又补充一句,“是董事长让我们这么做的。” 慕飞的电话是打给柳媚儿的,柳媚儿掌握慕氏近三分之一的安保力量,又近在咫尺,虽然他和柳媚儿不对付,但现在向柳媚儿求救是最合适的。 听慕飞说被欧阳若雪的保镖给打了,柳媚儿很快从a大开车出来。刘浩见到柳媚儿也不敢做声,慕飞捂着嘴指着冯飞,“就是他打得我。” 柳媚儿瞥向欧阳若雪,挑衅道:“你的人打了慕飞,是我打你一巴掌找回来,还是让打人的保镖担着。” 冯飞和冯伟不认识柳媚儿放声大笑,“小丫头片子,你要怎么找,我还怕伤了你。”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柳媚儿突然出手,手脚并用同时攻向冯飞和冯伟。冯飞和冯伟措手不及柳媚儿身法又极快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张慕天一看就知道冯飞和冯伟两人不是柳媚儿的对手,在武馆他虽然见柳媚儿就绕道走,可也看过柳媚儿和其他人交手,柳媚儿就是和柳极、柳忠等人单独对练也不落下风,尤以身法速度见长,这样避免了她身材娇小力气不足的弱点,她是柳山的亲孙女,柳山怎么不可能倾囊相授。 一只手掌切入了柳媚儿身法的空档,柳媚儿身形一滞,冯飞和冯伟得到了喘息之机,两人没有继续动手,一对一稳输,两对对一,胜之不武,败了更加丢人,索性交给插手的张慕天处理。 柳媚儿侧眼看着张慕天,“怎么,你要和我动手?” “事情由我而起,自然是我来。”张慕天说着突然飞起一脚,不过这一脚不是踢向柳媚儿,而是慕飞,他可不像冯飞打得那么有技巧,一脚结结实实踢在慕飞的腹部,慕飞被踢得双脚离地,倒飞出三四米,蹲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滚地哀嚎。这是在示威,也是在挑拨离间。 示威针对的是柳媚儿,挑拨离间则是指向欧阳静业和柳山,既然是两人一同安排他回华夏,那么两人之间就不可能没有关系,柳媚儿是慕氏的人又和静业集团不对付,一脚把慕飞踢伤,柳山不可能不知道,是欧阳若雪保镖先动的手,他们之间难免不会产生想法。 柳媚儿的表现却出乎张慕天的意料。她看也没看哀嚎的慕飞,而是问张慕天:“是他惹你的?” 张慕天点点头。 知道张慕天出手狠辣,但下手也有分寸,很少把人打得重伤不治,但柳媚儿也不得不先问问:“他怎么样?” “内脏大出血,现在不叫救护车不出两个小时就死,要是抢救及时应该没什么大碍。”张慕天语气轻描淡写,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直觉认为静业集团、郑氏和慕氏都可能是支持安保基地的财团之一,尤以慕氏最为可能,不然柳媚儿也不可能出现在慕氏,即使这样他仍然敢对慕飞下狠手,想试探一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还不快打电话,等他清醒了告诉他以后看到张慕天绕道走。”柳媚儿冲着慕飞三个保镖呵斥后,突然面颊变得绯红,踌躇片刻靠近张慕天,声音小得犹如蚊鸣,“别忘了,你对我发过的誓言。”说完犹如逃跑般走回自己的车里。 张慕天满头雾水,在武馆柳媚儿曾试图无数次和他接近,都被他躲开,这‘誓言’从何而来? 欧阳若雪看着柳媚儿驶离的汽车,带着疑惑的眼神转向张慕天,“她和你小声嘀咕些什么?” “没听清楚。”不是张慕天想要说谎,如果实话实说欧阳若雪一定揪着不放,问题他着实没有对柳媚儿发过什么誓言,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不信,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等有时间你慢慢告诉我你以前所有的事,只要你不隐瞒事实,我不会生气。”现在车上车下全是围观的学生,委实不宜追问,欧阳若雪只有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没想到你真是静业集团的千金小姐,现在无法抵赖了吧!”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的沈静笑容似乎有些不怀好意,虽然她、陈可儿、许美芳和欧阳若雪十分要好,也知道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一样是非同一般的豪门千金,但是欧阳若雪从没说过自己的身世背景,她们曾怀疑过,欧阳若雪却矢口否认。 徐成走到张慕天身边望着被抬上急救车的慕飞,连连摇头,“知道慕飞不一般,没想到他居然是慕氏的太子爷,张慕天你也太牛逼了,你知道慕氏和静业集团还有郑氏集团在华夏是怎样的存在!郑嫣然不会是郑氏的掌门千金吧?” 柳媚儿第一次出现在张慕天眼前时,沈静和大多数人都在车上,没有听清楚几人之间的对话,可当柳媚儿又被慕飞打电话喊来,几乎所有人都看热闹围了过来,听得很清楚,欧阳若雪、郑嫣然和慕飞的身份自然也就曝光了。 张慕天回到车上想起卡的事情,想要再下车找柳媚儿,但柳媚儿的越野车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路上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对欧阳若雪揪住不放,大有欧阳若雪不老实交代就有绝交的态势,欧阳若雪与三人窃窃私语后,很快几人便喜笑颜开。 夜湾温泉度假村,位于江宁以西的山腰处一座平缓的湖畔,山中有水水中映山风景优美独特,由于位于温泉之上,常年雾气袅袅,林间树木葱郁,与周围秋叶萧萧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为了惩罚欧阳若雪隐藏身世,沈静几人自是不甘愿住统一的标间。欧阳若雪也不推诿,重新定了两个豪华套间,她与沈静一间,陈可儿和许美芳一间。 天空飘着细雨,泡在露天温泉里无疑是很惬意的事情。想要养眼的男生们大失所望,度假村的露天温泉分为两种,一种是数个池子在一个场地;另一种是贵宾级的,单独的小院,更衣室与温泉只是一门之隔,出了更衣室就可以一步踏进泡池,欧阳若雪四个女生选择的就是后者,额外买单的当然也是欧阳若雪。 四十 泡池 张慕天和徐成住在同一个标间,徐成进屋就把肩包扔在床上,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今天我这个穷学生也享受一把泡温泉的乐趣,你以前泡过吗?” 张慕天唯一的消遣可能就是与林和和欧阳若木偶尔在酒吧喝上一杯又如何会泡过温泉,他看了徐成一眼,“没有,你就穿成这样出去?” “凑合呗!” 张慕天摇摇头,“卫生间不是有新泳裤吗?你怎么不换。” “那要额外收费的,最少也得六七十块,泡次温泉,不划算。” “换上吧!钱我出。”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感觉你说话比以前好相处多了。刚认识你的时候,感觉你这人很傲,谁也不愿意搭理,可是你不像慕飞李佑民那些有钱的大少爷一样目空一切,看不起我们这些穷学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莫不是也像慕飞一样是个隐名的豪门太子爷。” “我不是豪门太子爷,我只是欧阳若雪父亲请来的保镖。” “啊!难怪你这么厉害,原来是保镖,不过你这保镖也够可以,把老板的女儿都泡上了,我还是很感谢你,给我一次向欧阳若雪表白的机会,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嫉妒你,祝福你们。” 徐成的坦言,又让张慕天对他的好感增加几分,“你不用感激我,那时我和若雪没有什么,她用我当盾牌,我不过是借你对她还以颜色。”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你感觉许美芳怎么样,长的虽然不如欧阳若雪但也算是美女了。” “你想......?” 不等张慕天问完,徐成嘿嘿笑了两声:“小泼妇一个,我喜欢,以后还请你帮忙,给我制造点机会。” “好,我一定告诉她,你说她是小泼妇。” “别啊!要是说了我指定没戏。快快,换衣服,泡温泉去。” 两人换上泳裤,出了房间迎面看见走来的郑嫣然,“你们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披条毯子。” 徐成挺挺胸脯,“我们不怕冷。” “谁说你们怕冷了,穿成这样也不怕吓到女生。” “到泡池也要脱下来,你们想看我也拦不住,看就看呗,我不介意。” “我介意,徐成早听说你嘴上抹油挺能说的,看来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郑大仙女既然介意请把眼睛闭上,不要在张慕天身上瞄来瞄去,他有女朋友,要看就看我。”徐成说着横跨一步挡在张慕天面前。 郑嫣然面色一红,嗔怒道:“谁要看你们。你先走,我和张慕天有话说。” “哦!”徐成眼贼溜溜的转了两圈,小声对张慕天说道:“把持住,被欧阳若雪捉奸在床就不好了。” 徐成声音虽小,可郑嫣然听得很清楚,她气得脸色煞白:“徐成,你要想被教训,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别,”徐成闪过郑嫣然,向走道外跑去,“张慕天,美女多了是不是也挺烦。” “这个徐成看我不抽烂你的嘴巴,”郑嫣然边说边拿出手机。 张慕天冷声道:“你要找人教训徐成?他只是多嘴而已,没必要吧。” “我才懒得和他计较,我给欧阳若雪打电话,问问她在哪?我们班就来我一个女生,难道和你两人泡温泉啊!”郑嫣然说完脸变得通红。、 “你有若雪的电话?” “当然,我爷爷告诉我的。张慕天你以后给我们两人做保镖,要公平,不能厚此薄彼。” “你们都有保镖,何必要用我?” 郑嫣然没有回答,待电话接通,说道:“我是郑嫣然,欧阳若雪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欧阳若雪显然不愿意想告诉郑嫣然自己在那里,只听郑嫣然又说:“我和张慕天在一起,你不说在哪,我们单独泡去了。” 这话果然有用,没过几秒,郑嫣然挂上电话,“走吧!六号院。” 到了六号院,郑嫣然去了更衣室,张慕天则直接进了温泉。 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也都是美女级别与欧阳若雪一样穿着比基尼,四女看到张慕天顿时目不转睛,片刻后沈静拍了一下欧阳若雪:“你赚到了,他的身材比男模还好。” 欧阳若雪面色一红故作没听见,倒了杯红酒递给张慕天,“才一会没看着你,你就和郑嫣然混到一起了。” 张慕天接过高脚杯,“我和徐成在走道里遇见她,你以为我想来?” “哦!那你就走吧!外面的女生也多,据我所知有好多暗恋你的哦!她们是知道你来才来的,说不定今晚可以和你发生一夜情呢。” “那我就去了。”张慕天说着走出泡池。 “不许去。”欧阳若雪一把抓住张慕天的脚腕,“我不叫你来,是我们四个都是女生,再说我们也有隐私的话要说,有你在不合适,你既然来了就不许走,刚刚我怎么没想起来,外面还有那么多爱慕你的女生,大意了,差点让你有机可乘。” “若雪现在就管得这么严,张慕天你完了,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陈可儿说完,用勺舀起一块水果布丁放进嘴里。 张慕天重回到水中,眼光不停在欧阳若雪身上游走。 “看什么,”欧阳若雪被看得面色羞红。 张慕天色心大动,在欧阳若雪耳边轻声说:“晚上我单独开一间房,你来好不好。” “色狼,”欧阳若雪猛的打了一下张慕天。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打情骂俏,”郑嫣然穿着一件两件套的沙滩装走进泡池。 欧阳若雪横了郑嫣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你什么事?你爷爷为什么要慕天给你做保镖?” “和你父亲让张慕天给你做保镖一样,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爷爷给我看过他的训练生活视频,然后说让他给我做保镖,开始我没同意,可是现在我又想他做我的保镖了,不行吗?” 欧阳若雪不满地看向张慕天:“他看过你的训练生活视频?我怎么没看过?是你给他的吗?” 张慕天摇摇头,面色变得冰冷,将头没入水中,直至快要窒息时才将头伸出水面,“若雪,你父亲和郑嫣然的爷爷可能都是幕后控制我的人,我不想被控制,我是人不是机器。” 欧阳若雪也顾不及沈静几人在旁,她急于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控制你,他们为什么要控制你,慕天,告诉我你以前所有的事情好吗。” 自己的过去对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沈静几人知道也没什么,柳山也没有要求他保密,于是张慕天由从被领养开始,如何训练,如何被监控,一直说到登上回华夏的飞机。当然他和伊莎好事未遂以及和欧阳若木、林和的事没有说。 欧阳若雪紧紧抓着张慕天手,“难怪你会变成这样,我要是整天被监控,我也不会说话,什么都被别人听见看见,心里多别扭。我不知道我父亲让你回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 张慕天喊过门外的女侍应,给他拿来一盒烟。 郑嫣然听完在水中呆坐良久,直至张慕天将烟点燃才开口:“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恶意吧!慕天,你不觉得你的性格很极端,你总往坏处去想。你想想你自己算不算是危险人物,从你的训练视频中我就发现你特别的狠,和你对练的人几乎不是断手断脚就被你打的吐血,就说早上的慕飞,你不是也说不及时救治就会死吗!你这么危险,若雪的父亲和我爷爷还把若雪和我交给你保护,他们要是有恶意,就不怕你对我们下手吗?如果是这样,我们的那些保镖即使想保护我们也来不及,比如现在,你就是杀了我和若雪,也不可能有人来救我们。” “嫣然说的对,你不觉得我爸爸妈妈对你很好吗。我老爸对我和姐姐都没向对你一样和颜悦色,”欧阳若雪说到这突然岔开话题,“你和柳媚儿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在你耳边说完话脸变得通红走了?” 张慕天不得不承认郑嫣然和欧阳若雪的话很有道理,他甚至觉得用危险来形容自己已经是美化了,不如用暴虐更为合适。可欧阳若雪最后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还是不能说实话:“她是柳山的孙女只有长假才去武馆,我没和她说过什么话,若雪,我的那张卡不是在你那里吗,卡上的用户名就是她,里面是不到五千,不过不是五千块,后面要加上万。” “五千万?”欧阳若雪语气有些惊讶。 张慕天点点头,“是五千万,我用了一些。” “用了多少,我把补齐,记住以后不许用别人的钱。” 张慕天听了欧阳若雪话,脸上掠过一抹微笑,他不想欧阳若雪用别人的钱,欧阳若雪也同样是如此。 郑嫣然不失时机来了一句:“原来你给我买的衣服是用她的钱,我说你一个保镖哪来那么多钱,一次刷了七百万眼都不眨。” “你给她买了七百万的衣服?”欧阳若雪杏眼圆睁,指甲掐进张慕天的肉中。 “给我买的只用两百多万,他自己一件,还有一件难道他送给别的女生了?” 经郑嫣然提醒,欧阳若雪想了起来,“那件夹克是不是a货?我说呢,什么a货做的那么真,连防伪码在网上都能查到,我在网上看了那一套是三件,你是不是把那件长风衣送她了。” 四十一 挑逗 张慕天张嘴想要解释,郑嫣然接了过去,“算了,你别为难他,是我逼他付得账......” 听郑嫣然说完事情的经过,欧阳若雪非但不再生气,反而依偎着张慕天,“知道你心里有我,真好。” “好冷啊!”许美芳两手不停上下搓动光滑的双肩,“拜托,你们要肉麻去房间。” “切,谁肉麻了,”欧阳若雪放开紧抓着张慕天的手,刻意拉开一道缝隙的距离。 “没关系,你们现在上演活春宫,我们也不反对。a大两朵校花一左一右,张慕天你可以啊!坐享齐人之福,我得拍下来作为证据,以后你可就是男生的公敌了。”沈静的话不无道理,欧阳若雪坐在张慕天的右侧,郑嫣然进入泡池后很自然的坐到张慕天左侧,相隔也不过一拳的距离,身上穿的又都是性感的比基尼,怎么能不让人产生遐想。 郑嫣然面颊绯红,欧阳若雪和张慕天的关系已经公开,她坐在这里是有些不太合适,她不得不说上一句遮掩自己的尴尬:“沈静,我和你换一下位置。” “左面、右面都可以坐,坐在我旁边也可以,为什么要换位置?”沈静的话分明是暗指郑嫣然欲盖弥彰,郑嫣然站起身来坐到一侧,挥手示意女侍应过来给她上一份果盘。 泡在温泉里,淋着绵绵细雨,喝着红酒有美人相伴,张慕天因郑嫣然说起看过他的训练生活视频而变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温泉水滑洗凝脂,池中五位女生个个肌肤胜雪,容颜娇美,且都穿着性感的比基尼,色心怎能不飞起无限遐思。 欧阳若雪心中一颤,俏脸霎时羞红至脖颈,一只大手在她玉腿上轻轻摩挲,渐渐向中间伸去,她猛的抓住继续入侵的大手,侧头在张慕天耳边呵斥,“不许这样,不然我不理你了。” 一直注视两人的郑嫣然,托起高脚杯,轻轻晃动杯中的红酒,怡然自得的说了句,“光天化日之下,行偷香窃玉之举,我们可以回避。” “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相貌精致秀气的陈可儿白了郑嫣然一眼,托着腮看着欧阳若雪说道:“欧阳若雪你抓住张慕天的手干嘛,快放开,我等着继续往下看呢。” “看你个大头鬼。”欧阳若雪没好气的将张慕天还放在她玉腿上的手打开,“都是你,色狼。” “有我这么规矩的色狼吗?我要是色狼现在就把你们全部强奸,一个也不放过,”张慕天随意的一句话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欧阳若雪双手击起泉水泼在张慕天的脸上,“大色狼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他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可儿、美芳,他吃我们豆腐不能放过他,”沈静先行挥起粉拳捶向张慕天的脑门,陈可儿许美芳当然也不客气。 “你就是该打,”离得最近的欧阳若雪粉拳后举而先至,最先打在张慕天身上。 张慕天俯身潜在水中,把脊背露出水面,企图冲出四个女生的包围圈。 “哎呀!真是色狼,还敢摸我。” “往哪碰呢?”张慕天在水中目不能视,自是乱摸乱撞,借机揩油。 郑嫣然看着几人在水中嬉闹,转过头,她不像欧阳若雪有那么多朋友,天生脱俗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气质使同班女生很难愿意接近她,一直以来她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一刻她感到十分孤寂。“啊!”郑嫣然惊叫一声,手中的酒杯也掉落在水中,原来张慕天在突破包围后,并未从水中抬起头,一只手竟然准确无误的伸进她的双腿间。 听到惊叫声张慕天直起身来,看到满脸羞红的郑嫣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混蛋,色狼。”郑嫣然扬起手想要给张慕天一个耳光。 这是真打,不是闹着玩,张慕天转身闪过,整个身子扑进池中,“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摸你哪了。” “还敢说,”郑嫣然也加入到与欧阳若雪、沈静几人一起追打张慕天的行列。 到了池边,张慕天抬起头发现面前是一双修长的玉腿,往上看去竟是裙下春光。刚刚进来站在张慕天眼前是位身着职业套装短裙的女子,微微弯下腰,“请问您是张慕天先生吗?隔壁有位女士找您。” 张慕天抹去脸上的水珠,问道:“谁?” “抱歉,她说您去了知道。” 张慕天想了想,“等会,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您不用换衣服,那位女士也在泡池里。” 欧阳若雪听了与郑嫣然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柳媚儿?” “我去一下就回来。” 欧阳若雪想想道:“嗯!我等你,不许乱看乱摸,大色狼。” 乱看乱摸?那也是你们想让我看想让我摸,张慕天心中这么想,但绝对不能说。 隔壁的小院与欧阳若雪所在的小院几乎完全相同,不同的只是室外泡池的造型。 待张慕天进入更衣室的走道,那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先一步进了小院,“总裁,他来了。” 张慕天听见后,脚步在门前停下,可是再没有话语传出,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也没有出来请他进去,他也只有迈步走进小院。 “张,你的身材太迷人了。”泡在温泉中的黛丝,起身迎上来给张慕天一个亲密的拥抱。 张慕天只穿着一条四角泳裤,相比之下黛丝穿的更少,掩住重要部位的三个布片,还不及泳裤的半截裤管用料多,一根狭长的细带将她挺翘的臀部全部裸露在空气中。 “这位是我的秘书宋婉茹小姐,”放开拥抱,黛丝给张慕天介绍完便让宋婉茹出去。宋婉茹临走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张慕天一眼,刚刚看到张慕天与几名女生一起嬉戏,她直觉的认为张慕天极有可能是她们这位美女总裁的性玩伴,在看到黛丝也不向她介绍张慕天,她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黛丝身上的泳衣不仅用料少,还是半透明的布料,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春光,张慕天原本就被几个女生撩的血脉贲张,看到黛丝更是有些抑制不住。走进泡池不敢再看黛丝,生恐再多看一眼,就会将黛丝按在水中。 黛丝知道张慕天在监控之下从没交过女友,见张慕天面色涨红,她以为张慕天是害羞,顿生挑逗之心。进了浴池,她骑坐在张慕天的腿上,红唇贴着张慕天的耳垂轻轻呵气,“老板,我们边做爱边谈工作如何?” 做爱还要谈工作?黛丝的话半真半假,就是谈工作也要在做完事情之后。可欧阳若雪几人就在隔壁,欧阳若雪可以容忍他与沈静几人嬉闹,但绝不会容忍他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万一被发现就不妙了。张慕天轻轻推开黛丝,“改天吧!今天不行。” 黛丝听了张慕天的话有些发愣,她认为张慕天不是敷衍,是真想和她发生关系。“今晚好吗?在我没交新的男友之前,我随时恭候。” 张慕天摇摇头,他是想和黛丝做那样的事,美女送到嘴边怎么可以放过,林和一直说黛丝给他做秘书就是暴殄天物,可那也不是他原意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不,是老板你的。”宋婉茹出去了,黛丝也就改变了对张慕天的称呼。 “你是说这里是正南公司的产业?”由于证据清楚,欧阳若木又疏通了关系,周正北和尼德赛、南的案件,很快有了结果,有容川地产全面接管正南公司的产业项目以及银行的债务,只是张慕天不知道正南公司的产业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度假村。 “这件事情我打算全部安排好再向你汇报,没想到我来这里视察,在祝晓伟的办公室看见你进入度假村。” 祝晓伟的办公室?张慕天心中有所疑问,但没有追问,这些黛丝会一一向他说清楚。 “如果周正北和彼得、南用用发展正南公司方式发展容川公司,容川公司绝不是现在的状态,接管正南公司以后我震惊,我认为周正北和尼德赛、南不是想要侵吞容川公司的资产,而是挪用,他们应该是想在被发现之前,将挪用的资金补上,即使如此他们也给容川公司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正南公司有长远的发展规划,若是他们想要侵吞,就不得不考虑所带来的后果,可他们还是小看了老板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察觉。正南公司采用的是房地产开发为主、旅游度假村酒店、以及投资公司为辅的三位一体发展战略,三种商业行为相辅相成,地产开发和度假村酒店不用细说,投资公司主要在金融和地产方面,这样既可以有利于地产开发的融资,又可以使公司快速迈向集团化发展模式。” 四十二 奴仆 张慕天没有说话,听黛丝提及投资公司,他还是有所心动。蒙尔的投资公司成立以后,关于金融领域的投资业务都有专业人员去做,他从没过问过,他是对那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心有余悸,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总会有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如同赌博赌注越大,赔得就会越惨,但这种刺激也如同赌博,赌的越大越令人着迷上瘾。他曾不止一次的回味最初涉及股市和期货时的精彩战例,今天黛丝又提及投资公司无疑拨动了他心底深处的那根琴弦,以前担心投资失败会波及到欧阳若木和林和,可现在没有了这个担心,赌欲在他心里滋生,未虑赢,先虑败,大不了把容川公司全赔进去,这也算是生死一局,败了或许永远脱离不了被控制的命运,赢了就可以加速摆脱被控制的进程,一个设想在脑海中悄然形成。 黛丝不知道张慕天心里想些什么,依旧继续汇报,“正南公司现在被全盘接下,业务上与容川公司重合的部分,我正在逐步整合,容川公司虽然架构不合理但总体框架是不错的,这也让我有时间关注度假村酒店的发展项目以及投资公司涉及的业务。这家度假村其实还没有开业,a大学生是第一批试营业的顾客,这是祝晓伟的主意,我认为祝晓伟不仅是一个出色的黑客还是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否则周正北也不会通过猎头公司挖角他过来。现在他是这个度假村的经理,组织a大商学院的学生来这里不是为了盈利,他们都是高年级和即将实习的学生,a大的知名度相当的高,他们商学院毕业的学生绝大部分会进入大公司,及银行等相关专业领域工作,发展潜力巨大,这次是长线投资,也可以说是做软性广告,祝晓伟提交的计划是将这种组织学生的形势规模较小形化常态化,同时价格也会大幅降低,维持在一般学生消费范围内。” 这种形势可以形成一个长期的广告效应,但要是学生把这里当做情侣小旅馆就不好了,这一点张慕天相信不用去说黛丝和祝晓伟也会考虑到。 小院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欧阳若雪、郑嫣然、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五个女生闯进小院。欧阳若雪久等不至,就着急过来看个究竟,郑嫣然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士找张慕天,因为要是柳媚儿的话似乎称女生或小姐更为合适,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作为欧阳若雪的死党当然也要与欧阳若雪共同进退。 紧随五位女生身后的是黛丝的秘书宋婉茹,“总裁,我没有拦住她们。” 黛丝摆了下手,送给张慕天一个迷人的微笑,“张,你真了不起,一下交了五个女友,是每晚换一个,还是一起?” 张慕天恨不得用胶带封住黛丝的嘴,同时他也庆幸方才抵制住黛丝的诱惑,若是欧阳若雪冲进来看到他正与黛丝做某些事情后果可想而知。 “这是我在蒙尔打工时的上司,黛丝小姐,前些天也到了江宁,现在是容川地产的总裁,让我过来是因为她只身来此,在江宁没有帮手,想让我去容川地产做事。”介绍完黛丝并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张慕天又向黛丝介绍五个女生。 等张慕天说完,黛丝拉着欧阳若雪的手,“你是张的女友,太幸运了,张就是一个奇葩,我和他共事两年,竟然没见他交过女友,我的天,他可能连女人的身体构造都不清楚,一定是个处男,你一定给他启蒙好性教育。” 黛丝放荡的话语让欧阳若雪面红耳赤,她倒没想过张慕天会是处男,在西方开放的国度,张慕天能保持处男之身难怪黛丝会说他是奇葩。但欧阳若雪心中却是高兴异常,相爱的人都想给对方最完美的,也希望对方给自己也是最完美的,从黛丝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以她对黛丝调笑的言语也不介意。 郑嫣然美目瞥向张慕天,不要说在西方就是在华夏大学里找个处男处女也如同大海捞针,尤其是张慕天这样有女人缘的男生更是少见。 “你真是处男?”沈静毫不忌讳的注视着张慕天犹如在动物园中看到某种稀有动物。 “快说,你到底是不是?”擅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陈可儿仿佛一定要从张慕天嘴里得到确切答案方肯罢休。 我到底是不是处男,处男对于张慕天来说是个贬义词,否则黛丝也不会借此取笑他。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见欧阳若雪几个女生目不转睛的等他回答,黛丝则在一旁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憋了半天他才说:“半个吧。”几年前就差临门一枪就跨入了非处男的行列,却被郊游的一家人打断,张慕天很感激那一家人,不然就会上演一部完整版av。 “什么叫半个?”陈可儿一副疑惑的表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半个从何而来。 欧阳若雪之前没想过张慕天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某种事情,可听了张慕天的话,心中也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然而她又有些庆幸,那就是和张慕天单独泡在温泉里足以迷惑众生的黛丝两年的时间对张慕天也是不了解,这证明了两人很可能只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 张慕天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你们也知道,你们不需要我的保护,即使需要我也不可能随时贴身保护你们两人。” 这句话是对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两人说的。郑嫣然心中有些酸涩:是不能贴身保护我吧。 欧阳若雪似乎懂了张慕天话里的含义,“你是不是又想翘课,万一学分不够,毕业论文不能通过,你就不可能毕业。” “他能参与过百亿人民币的并购案,你还担心他不能毕业。”郑嫣然说完见张慕天脸色冰冷,似又带着疑问,她耸了下香肩,“我想你是黛丝的秘书吧!很不巧那天我在酒店遇见你,不过那时你不认识我,而且看也没看我一眼,对我的自信心打击很大哦。” 听了郑嫣然的解释,张慕天脸色缓和下来,他打工对于武馆来说是公开的,至于在公司处在什么位置不是太重要。 郑嫣然的话无异于在欧阳若雪和其他三个女生心湖中投入一颗石子,沈静三人是吃惊郑嫣然所说的数字,但欧阳若雪对过百亿这个数字不敏感,她是高兴,为张慕天也为她自己高兴,一天之内最担心害怕家人不同意她与张慕天交往的两个大问题全部迎刃而解,张慕天不仅不是哑巴还能参与如此大宗的并购案,足以说明他的才华和能力。 雨还在下,原定的篝火晚会,改为自助餐式晚会。享受美食的同时,每人还要通过各种形式出一个节目,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张慕天、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均未参加,他们在黛丝的安排下进入一处小餐厅,通过监控画面观赏晚会现场。 欧阳若雪手中的电话一直保持通话状态一边与现场的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实时互动一边不时与郑嫣然指点台上议论谁表演的搞笑,谁出糗多。张慕天见两女看得不亦乐乎,扫了一眼满桌几乎未动的美食,随意吃了几口,然后用餐巾擦擦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前往黛丝所在的办公室。 黛丝在傍晚本已离开度假村,可车到半路就接到张慕天的短信,让她返回度假村,她猜想张慕天可能真的是想和她春风一度。听了张慕天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她发觉事实比猜想严重的多。 张慕天手一手搭着着沙发的靠背,侧着半躺在坐垫上,手中点燃的香烟燃烬大半,在不停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黛丝,眼中的冷漠被无尽的邪魅取代。 这是黛丝第一次看见张慕天如此随意,第一次看到张慕天眼中邪魅之色,在这种眼神之下她恍若被剥的身无寸缕,似乎连心底深处的隐私也一览无余。黛丝心中有些发毛,要财还是要色,要命就痛快来一刀,财她当然知道张慕天不会在乎,就她那点薪酬还是张慕天给的,要命也是不会,她自认为对张慕天忠心耿耿,张慕天没必要要她的命,前者都是借口,她最想的还是张慕天要色,对此她早已做好心里准备,不是上司对下属的潜规则,而是她真心喜欢这个比她小很多的大男孩,只是张慕天从进来就一句话不说,着实让她坐立不安。 第二支烟也已燃尽,张慕天把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中,“做我的奴仆。” “what!”黛丝表情十分夸张和震惊,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不相信张慕天是精虫上脑。在看到张慕天目光变得锋利时,她明白自己没有听错,张慕天也不是在说笑。 甩甩自然微曲的长发,脱下外套,解开的文胸,挂在傲人的胸器上,半隐半现,具有无穷的诱惑力,走到张慕天面前,黛丝玉腿跪在沙发上,酥胸贴着张慕天的耳侧上下滑动,挂在上面的文胸掉落在地板上,然后她缓缓低下头,红唇轻轻触吻张慕天的耳垂,“主人,虐待我,强奸我,侮辱我,我都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奴仆,匍匐在你的脚下,亲吻你的脚面。” 张慕天很想将黛丝压在身下,可他又一次忍住,捡起文胸让黛丝穿上,道:“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你做**,我是要你像奴仆一样对我忠心。” 满腔欲火顷刻化为乌有,黛丝白皙如雪的面颊,绯红一片,站起身穿上衣服,“你这个坏家伙,太让我难堪了,我脱衣服时,为什么不阻止我?” 张慕天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拥抱着黛丝,面颊一触即,他是用这种方式对黛丝表示歉意,即使黛丝领会错他的意思,如果黛丝不如此做,他也不会相信黛丝。放开黛丝,有意分开一段距离,面对面重新坐下。 黛丝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双手摊开做出不理解的样子,“张,你不用怀疑我对你的忠心,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爱上了你,我可以为你去死,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结婚,但我们可以做彼此的情人,这远比结婚要浪漫。” 张慕天无语,黛丝一向对他很尊重,因为隐藏身份的关系,在外人面前会称他“张”,私下两人或是只有欧阳若木和林和在场,黛丝从来都是称呼他“张总”或后来的“老板。”现在只有两人的场合黛丝称呼他“张”无疑使两人的关系又亲密许多。 四十三 计划 张慕天不会因为黛丝的表忠心就轻易相信黛丝,黛丝是欧阳若木推荐给他的,但现在他必须要确定黛丝只忠于自己一人,他开始问黛丝一系列不着边际的问题,从黛丝的出生到进入云天投资公司,以及他不在公司时黛丝的工作情况一遍一遍不停反复询问,就连穿衣服等细节也不放过。 这是他从钟成那里学到的问供方法,有心里准备的人回答会出奇的一致,要是这样他就会放弃黛丝。 “天哪!主人你杀了我吧!”黛丝被张慕天问的不厌其烦,开始反抗。 见目的已经达到,张慕天再次进行试探,面对黛丝这样的尤物,怎么能放过,起身坐到黛丝身边,解开的胸衣,玩弄着胸器上粉红的樱桃,“是你自己要给我做**的,我可没有勉强你。” “哦!你现在就虐待我吧!”黛丝媚眼如丝,解开张慕天的裤带。 张慕天连忙制止了黛丝的动作。 黛丝的美目中迸出怒火,情欲被挑逗起来,这个时候张慕天居然偃旗息鼓,怎么能不让她恼怒,她骑坐在张慕天双腿上,解开张慕天的衬衣,一双玉手在坚强赤裸的胸膛上轻轻抚摸,即使张慕天拒绝她也要强奸他,谁做谁的**还不一定。然而张慕天一句话就浇灭的心中熊熊的欲火,“至少给我准备四亿欧币和十亿美刀。” 黛丝吃惊道:“你要这么多的资金做什么,现在我们虽然接收正南公司所有产业,但手中可以动用的资金不过四五亿欧币,如果加上你个人账户上的三十亿人民币,再抽取一些项目的资金也不可能办到,所有项目必须终止,那将给公司的声誉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 张慕天示意黛丝给他拿过一支烟,黛丝从他身上下来,从茶几上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张慕天的唇间,自己又点燃一支,“你不会想用刚接收的投资公司搞什么大动作吧,要知道你的管理经验不足,无法完美的操控一个团队,而且那只是小规模的投资公司。我听说过你们的原始资本是用金融投资赚来的,我不认为那是你们的操作有多完美,完全是靠运气。好的运气不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相信你们三位老板都知道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不插手云天投资的金融项目,任由下面专业团队平稳发展。” 黛丝的话一针见血,但她只是道听途说并不了解实际情况,张慕天仍旧坚持原有的想法:“把所有项目资产全部核对抵押,我需要最大限量的资金,账户里的三十亿不能动用,你在华夏银行开设几个匿名账户,把这三十亿资金分开秘密转入这几个账户中。另外我不了解接手的投资公司到底是什么样的规模,据你所说是小型投资公司,无论如何也不符合我的要求。” 黛丝知道阻止不了张慕天,只有拿出电子记录器,记下张慕天下面要说的话,像是立即恢复了给张慕天当秘书的角色。等张慕天把要求说完,她有些惊讶的说:“不可能,你的要求就是组建一个大型风险投资公司,即使资金暂时不是问题,我们一时间哪有这么多的客户,并且现在投资公司客户大多是在地产投资方面,而你是要以金融投资为主体,这样会浪费大量资源。我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么多有经验的金融投资方面人才,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发展成为你要求的那样投资公司,至少要五到十年。” 黛丝一口气从几个方面试图说服张慕天,他的构想只是一个画在纸上的馅饼。见张慕天仍是不为所动,黛丝又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要那么金融情报搜集人员做什么,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有四分之一的人员就可以满足公司对金融市场概况的需求。” “你也说是金融市场概况,我要的是所有细节,这里还有分析整理人员,另外给我准备一间办公室,里面要配备十二台高端电脑,以及数组液晶屏幕。这个办公室除了我和你不许任何进去。说服一些客户让他们投资即将组建的对冲基金,告诉他们,我们将全面的在网上发布基金曲线图及相关操作手法,他们如有担心可以随时抽走本金。” 对冲基金是采用对冲交易手段的基金,用对冲、换位、套头、套期来赚取巨额利润,风险高回报大,按张慕天所说投资客户无异规避所有风险,只赚不赔。由于对冲基金在操作上要求高度的隐蔽性和灵活性,而张慕天一反常态,他是想借此一举打响投资公司的知名度,可他要求收取的管理费用也是高的让人咋舌,全球几大知名对冲基金投资公司收取的管理费用也不过是百分之二十,他却达到百分之三十。黛丝觉得张慕天彻底疯了,竟然要搞对冲基金,没有高素质的专业团队,这就如同自杀一样。 时不我待,张慕天给黛丝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这一切必须在十五日内完成。” 张慕天不但自己疯了还要把她逼疯,“张,不可以,”黛丝试图做最后的劝说,张慕天却站起来,转身离去。 “你是个疯子,是个暴君。”身后黛丝歇斯底里的喊声清晰传入张慕天的耳中,他没有回头。 回到房间徐成还没有回来可能是晚会还没有结束,张慕天去了现场。 晚会现场一片喝彩声,张慕天挤上前一看,原来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正在场中心斗舞,张慕天见过欧阳若雪跳舞,他当时只注意那些跟在后面的保镖,没觉得欧阳若雪跳得有多好,现在看来绝对不亚于专业水准,然而郑嫣然也不落下风从名族舞到街舞,随着音乐不停变换,中间两人竟然合作跳了一曲探戈,这让张慕天大跌眼镜。 郑嫣然首先发现张慕天的到来,贴上前随着音乐做出带有挑逗的动作,立刻引起一片喧哗,具有超凡脱俗气质的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让所有男生几欲喷血。 欧阳若雪随即予以反击双手紧紧搂着张慕天的脖子,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却被张慕天一把推开。 见张慕天面无表情的走了,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立即跟上,晚会也随之散场。 “怎么生气了?我跳得不好吗?”欧阳若雪带着微笑像是要哄张慕天开心。 郑嫣然似乎很懂张慕天的心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在练舞室里自己跳,而且我的老师舞伴都是女的。” 张慕天停下脚步看了郑嫣然一眼。欧阳若雪似乎觉察到危险,脱口而出:“我也是。”随即又低着头,嘟囔着,“在夜店你不是看到,和我在一起跳舞都是女的吗。” 张慕天打电话到前台要了一套超豪华套间。一左一右把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推了进去,郑嫣然被推得踉跄几步扶住沙发的靠背才没有摔倒,欧阳若雪则是直接被推倒在地上。 “张慕天你疯了,”欧阳若雪站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张慕天第二次把她推倒。 郑嫣然也是双目泛红,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过她。 张慕天打开音响把声音放的极大,将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拉到大厅中间,然后自己坐到沙发上,“跳啊!一边跳一边把衣服往下脱。” 欧阳若雪咬着下唇,把音乐关上,坐到张慕天身边,“吃醋了是不是?小心眼。” 张慕天也感到有些过分,将欧阳若雪搂在怀中,“以后只许在我在场时才能跳舞,不然又向上次那样有人想吃你的豆腐,保镖又不在怎么办。” “那我呢?”郑嫣然坐到张慕天另一侧,“欧阳若雪是你的女朋友你吃醋应该,为什么把我也推进来。 纯属顺手捎带,可张慕天也不能这么说,他只得说:“我不也是你的贴身保镖吗,你如果被别人吃豆腐,也是我的失职。” “借口。”郑嫣然站起来,手伸向欧阳若雪,“来,我们再跳一会,刚刚我还没过瘾呢。” “那,你和我们一起跳。”欧阳若雪想要拉起张慕天。 张慕天摇摇头,“我不会你们跳,我欣赏。” 一阵敲门声响,打开门徐成和几个同班的男生与沈静、陈可儿、许美芳以及几名女生站在门前。 “没事吧!”沈静有些担心的问。 “大家进来吧!没事。”张慕天很客气的把这些同学让进房间。 “哼,沈静,我们来跳舞,”欧阳若雪如示威般打开音乐与沈静跳了起来。 郑嫣然瞥了张慕天一眼,也跟着两人跳起来,很快所有的女生与三四名男生共同跳了起来。张慕天让侍应送来红酒果盘以及餐点招待这些同学,他很奇怪现在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跳得也很疯,还有男生加入,他却没有刚才那样担心,反而很享受的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两人出色的舞技。 细想之下,可能是刚才人过多,喧闹声让他心烦,而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又不适时宜做出挑逗动作,更让他生气。其实他心烦的原因主要是来自于黛丝的劝阻和即将实行的计划,黛丝担心很有道理,他的计划就是在冒险,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他心中也没有很大把握,但已经站在悬崖上,再一步不过还是悬崖,最多是粉身碎骨,这一切不可能让欧阳若雪来为他分担。 四十四 别墅 曲终人散,方才交代给黛丝的事情只是前期必要准备工作,张慕天独自坐在房间里,脑中勾画出计划的轮廓。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依旧不见星月,一如他的心一般孤寂黑暗。以前有欧阳若木和林和在一旁协助,这次他只能靠自己,连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留下,他在压力之下几次走到奔溃的边缘,却一次又一次挺了过来,如果没有在小黑屋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没有去寻找画面中真相的动力,也许早就失去求生的信念。现在又多了一个值得他牵挂的人,压力也更大,他必须有实力才能最终和欧阳若雪走到一起。 性格极端,做事一样极端,要么生存要么毁灭,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两者不能由他决定,他能做得就是全力将事情谋划周全,至于最终成败与否,只能交给命运来安排。 阳光下的雨露山林空气格外清新,走在山间丝丝缭绕的云雾,恍若仙境。只是这一切不是那些玩到深夜现在还在房间里蒙头大睡的a大学生们能享受到的。 练完功,张慕天与早起的黛丝一同漫步林间,黛丝试图再次劝阻,被张慕天毫不犹豫的拒绝。无奈黛丝能连早餐也没吃就下山了,争取一切时间来完成张慕天交给她的任务。 疑心过重的张慕天直至现在也没完全相信黛丝,除非这次计划完美的实施,他才能毫无保留的信任黛丝,因为没有黛丝的全力配合这次计划即使成功也会大打折扣。 西区的高档别墅群坐落在西山脚下,几乎每座别墅内都有人工河流穿插进过,使人仿佛感到别墅就建在河面之上,一道拱桥将庭院与别墅连为一体,整体布局清幽而又美观。 从度假村回到学校,欧阳若雪和张慕天被接到这里。下车后走进庭院,刘浩、冯伟、冯飞等几名欧阳若雪的保镖站在通向拱桥的小路右侧,郑嫣然几名保镖站在左侧。上了拱桥走进门厅,左右各站着八名身着制服年轻貌美的女佣,两侧领班是两位三十多岁举止优雅得体的女子。 左右女佣分着不同款式制服,几乎都是纤腰挺得笔直,眼往上瞟,似乎不愿意多看对面的人一眼,直至张慕天、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进来,双方才将目光移至三人身上。 “嫣然小姐好,若雪小姐好,慕天少爷好。” 双方虽然泾渭分明,但是分明经过统一训练,不然也不会喊得如此整齐划一。 “璐姐,你怎么在这?”欧阳若雪看着右侧的领班有些奇怪的问道。 “若雪小姐是董事长和夫人把我调过来的,我在你身边快十年了,让别人来他们不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若雪小姐受委屈的,”璐姐说着向左侧瞟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不屑和挑衅。 对面的领班立刻还给璐姐一个相同的眼神,随即面带微笑很有礼貌的微微弯腰,“慕天少爷,我是负责嫣然小姐起居的生活秘书陈如倩,以后您的日常起居由我负责。” 璐姐听了立即纠正:“陈秘书,你说错了,慕天少爷的起居由我们共同负责。” 陈如倩拍了两下手掌,从左侧过来身着厨师装的中年男子,“这位是陆师傅,精通川鲁粤淮扬四大菜系,是郑氏旗下超星级酒店中餐厅厨师长,郑老特意从山城调来为慕天少爷服务,这一位是李师傅,擅长制作法式西餐,他的菜式曾在国际美食节获得过金奖。” “就你们有,我们没有吗。”璐姐也拍了两下手,从右侧同样过来两位厨师,“这位是王师傅,精通法式西餐和意式西餐,曾多次获得国际大奖,这位是赵师傅,对八大菜系都颇为精通,尤其擅长粤菜和海鲜的烹制。” 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称呼他为‘少爷’,张慕天腼腆的说道:“璐姐,陈姐,你们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不用在后面加上少爷,我受用不起。” 陈如倩恭声道:“那怎么可以,郑老特别交代过,一定要称呼你为慕天少爷。” 璐姐接着补充一句:“我们董事长和夫人也交代以后必须这么称呼您。” “随便,”张慕天摆了下手,“我的房间在哪。” “魏丽(孙莲)带慕天少爷去房间,”璐姐和陈如倩同时唤过一名女佣。 魏丽和孙莲点头微笑:“慕天少爷请随我来。” 房间是一个巨大的卧室,乳黄色的榻榻米床近乎占据一半的面积,床的对面一排壁式衣柜,两者之间靠窗的地方是一个不规则形状的低矮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本银白色金属质感极强的笔记本电脑,与茶几相配的是两把可以任意调节坐姿的皮椅。整个房间舒适温馨,即使焦躁的心情在进入房间后也会很快平静下来。 张慕天对此极为满意,他接下来及其繁忙的工作需要这样一个安静温馨的环境,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检查配置全部是最高端的,可是张慕天并不敢用这部电脑,即使在学校用的那台也不敢用,他对电脑不是很精通,为了安全起见,他独自骑上机车出门,又买了一部回来。 晚上吃饭时,长形餐桌中间恍若有一条线被隔成两段,张慕天做横侧中间的位置这样双方的菜他都可以吃到,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坐在两端,只能吃到近处各自厨师的菜。 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此泾渭分明,张慕天没感觉到什么,可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目光相遇不免有些尴尬。 “若雪,你面前的鱼我最爱吃了,我们换一下。” 两面的菜式都及其丰盛,完全没有好坏贵贱之分,郑嫣然这么说是释放出和解的信号,欧阳若雪也感觉别扭,“不如我们都坐到中间免得换来换去麻烦。” “好主意。” 站在一旁侍候双方的女佣见郑嫣然和欧阳若雪已经这么说,也相视一笑,同时将横侧中间的椅子,往后挪开一些。 等郑嫣然和欧阳若雪在对面坐下,张慕天看着两人,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笑容。 晚上欧阳若雪陪张慕天练完功,两人一起回到张慕天的卧室,发现郑嫣然从卧室的浴室中走出来,“练完功要洗澡是吧!水我已经放好,睡衣在衣架上。” 欧阳若雪话中冒起酸味,“这种事有佣人做,你怎么亲自动手?” “佣人做是佣人做,我做是我做,意义不一样。” 张慕天可不愿意介入两个女人的斗嘴中,开门走进浴室,浴室的浴池如同一个小型室内泳池,张慕天愣住了,这也太奢侈了些。 舒服的泡了个澡,还饶有兴致的游了几圈,甩掉头上的水珠,穿上睡衣张慕天回到卧室。原以为两女会不欢而散,却没想到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居然有说有笑坐在椅子上讨论起课业来,为了不被占据过多的时间,张慕天不得不下逐客令:“你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讨论,我要睡觉。” “说完这个问题就走。”欧阳若雪连回头看张慕天一眼都没有,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张慕天听了几句,恨不得拿头撞墙,一个说法律一个说金融竟然也能讨论的兴致勃勃。不过张慕天也不得不佩服郑嫣然,她通晓各个国家的商业法规,将欧阳若雪关于金融方面问题的立论驳斥的体无完肤,欧阳若雪也不示弱,从相关国家对金融产业不同的政策差异,对郑嫣然的驳斥进行全方位回击。 真不愧是商业豪门出来的千金,张慕天听得一时入了迷,原以为欧阳若雪只是被宠坏的娇惯小姐,没想到有如此的才华,虽然现在双方只限于纸上谈兵,但进行实际操作完全可行。张慕天心中郁闷之极,要是这两人能帮自己,那么他的计划可以事半功倍。不是找不到与两女才华相当的人,而是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人,至少不是短时间可以找到的。 如此张慕天更要小心,若被两女发现蛛丝马迹很可能全部计划就宣告完结,即使欧阳若雪再爱他也不可能和静业集团作对,而他的计划里不仅包括静业集团还有郑氏和慕氏,不管这三个集团是否就是幕后支持安保基地的财团,至少也脱不了关系,即使慕氏和静业集团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他也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当然要整倒这三个集团不太现实,他要的是让这三个集团稍稍付出些代价,还要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张慕天一般在早上四点起床,郑嫣然像是清楚他的作息时间,在三点五十就来到他的卧室。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给张慕天拿过运动衣,又侍候他洗漱,直至看着他到庭院开始练功这才回房间。等张慕天练功完,她又提前将水放好,让张慕天沐浴更衣。 四十五 私语 早上上学成为张慕天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欧阳若雪的跑车已经从镇海运来,和郑嫣然跑车相同,都是只有正副驾驶两个座位。 张慕天是想上欧阳若雪的车,可当他看到郑嫣然偷偷望向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又有些于心不忍。他百分百肯定郑嫣然是故意装出来的,而且即使郑嫣然做的再体贴,他对她也没有感觉,但为了维持表面的安定公平,他最后决定谁的车都不坐,自己骑机车去学校。 有了郑嫣然这个不安定因素,在学校欧阳若雪和张慕天更加亲密,毕竟郑嫣然比他们低一届又不在同一个系,不可能时刻做灯泡。在a大各处可以驻足的地方均留下两人的身影。 半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出乎张慕天意料黛丝提前三天就做完了他交代的所有事情,像是要以此表达对他的忠心,这是一种几近盲从的忠心。 a大学生公寓的餐厅包间内,郑嫣然托着香腮饶有兴致的与欧阳若雪以及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交谈。 郑嫣然只是单纯的为了吃午餐长期包下这个房间,a大的学生大都说她高调凸显自己才这样,实则她是因为没有朋友。如同一朵盛开的水莲花,没人甘心去做陪衬的绿叶,女生不愿接近她,男生又扰得她不胜其烦。既然在人多的地方显得傲然独立,她索性包下这里,远离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自从与张慕天和欧阳若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邀请欧阳若雪中午在学校来这里用餐,以此拉近三人之间的关系。欧阳若雪也是很爽快的答应,可这不是与张慕天的二人世界,喜欢热闹的她于是每天把沈静、陈可儿和许美芳也一同叫上。 今天这里除张慕天以外又多出一个男生,许美芳的男友徐成。得知二人的关系,张慕天有些意外,由于一直在为即将实行的计划做准备,他早将徐成拜托他制造机会的事情抛掷脑后,没曾想从度假村回来短短十余天两人迅速‘勾搭成奸’,态度亲昵丝毫不顾及在座还有其他人。 出于羡慕嫉妒恨,张慕天揽过身旁欧阳若雪的香肩,轻轻在她红唇上吻了一下。 “怎么了?”张慕天极少在有外人的时候主动吻她,欧阳若雪俏脸微红,在看到徐成和许美芳相互喂菜的举动,似乎明白了张慕天心中所想,夹起一个水晶虾仁,放在张慕天的唇间。 虾仁味道似乎及其的好,张慕天示意欧阳若雪再给她夹一个,这时坐在他另一侧的郑嫣然夹着一块鸡丁放在他的嘴边。 张慕天愣了一下,看向欧阳若雪。欧阳若雪也在看着他,微微带笑的美目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像是在说:你吃给我瞧瞧,你要敢吃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夹得菜里又没有毒药,你到底吃不吃?手举得好累。不会有若雪在你不敢吃吧。” 张慕天从不受人威胁,又加上郑嫣然的激将,他张口将鸡丁含进口中,随即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他非但没有悔过,另一只臂膀将郑嫣然也搂在怀中,此刻他的大腿内侧也传来剧痛,毫无疑问也是欧阳若雪拧的,她可真会下手,哪里的肉嫩往哪拧。 看着张慕天左拥右抱,徐成露出羡慕的表情,往坐在一旁的沈静看去。 沈静触到徐成贼兮兮的目光,将手中的筷子拍在餐桌上,伸出玉手狠狠的拧着徐成的脸颊,“找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我也喂你?” “啊!”徐成发出一声惨叫,他可没有张慕天的忍受能力,想要左拥右抱必须付出代价,他的某处软肉一定受到许美芳的侵袭否则叫声不会如此凄厉。“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美芳快放手,”看到张慕天脸色平静如常,徐成心中冤枉,他还没有像张慕天那样付诸行动,就遭受如此待遇,老天真是不公,欧阳若雪可真是贤惠,看着男友搂着别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微笑,不过这笑容好像和许美芳拧他时如出一辙。 徐成弯腰低头向餐桌下去,只见欧阳若雪一只手拧着张慕天的腰间,另一只手因为张慕天双膝紧闭看不清楚在中间做些什么,但是从欧阳若雪手掌的方向和力度来看绝不会是爱抚。抬起头,徐成用怜悯而又佩服的目光看着神态从容的张慕天,“张慕天,你不疼吗?” “还行,撑得住。”张慕天说完,两只臂膀用力将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搂在一起,在两人的脸颊上各吻了一下。 欧阳若雪脸色又变,她不是羞涩,而是气的,可是她毫无办法,若甩手离开,无疑给两人有可趁之机,郑嫣然确如触电般低着头不知所措。 “既然你喜欢这样,那就这样吧。”欧阳若雪可能是想用柔情攻势让张慕天自惭形秽,连续不断的夹菜喂进张慕天的嘴里。 郑嫣然脸色羞红至脖颈,不敢看两人,片刻后鼓起勇气,再次夹着菜放进张慕天的口中,只是她夹菜的手有些发抖。 欧阳若雪突然觉得从张慕天身上散发出寒意,她也发觉张慕天对她与对郑嫣然的不同,张慕天在看着郑嫣然时面色虽然也一样的平和,但在眼神中带着戒备和敌意。三人都明确知道张慕天被安排给她和郑嫣然做保镖是另有目的,郑嫣然采用直接的方式接近张慕天当然会引起张慕天的警觉。她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张慕天对她也会有所戒备吗?张慕天是真的爱她吗? 想到这欧阳若雪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张慕天,听许美芳说你认识容川公司的总裁,以后可要照顾照顾我。” 在度假村泡温泉曾向欧阳若雪几人介绍过黛丝,听了徐成的话,张慕天放开欧阳若雪和郑嫣然,问道:“你去容川公司了。”、 “是啊!”徐成点了下头,“不过不是房地产公司,是新扩充的投资公司。” 现在非但下午没课上午的课也很少,教授们大多一早就布置下一天或一周的课业,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实习做准备,也可以说他们现在已经准备毕业论文并陆续进入实习阶段。在a大寒假前的一两个月或来年的三四月份会给应届毕业生组织两场招聘会,大多学生实习的同时也进入正式工作状态,只要在毕业论文通过,再拿到所在公司部门主管的签字认可,盖上公司印鉴,就可以顺利毕业。 看来真是把黛丝逼急了,不然她也不会在a大还没组织招聘会之前就抢先招聘这些还在上课没有任何经验的学生。张慕天明白,黛丝虽然没有向他汇报,但一定会有一套合适的招聘手段,不然即使时间再紧张,也不敢轻易使用在校学生。 徐成道:“张慕天,下午我去报道,明天可能就会正式上班,不如我们下午一起去。对了,你在里面做什么工作,你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没见你去上班啊。” 张慕天脸上装作有些无奈:“需要我的时候,我会跑跑腿,和你即将成为正式职员不能比。” 许美芳插言道:“别逗了,能和美女总裁单独泡在一个池子里,你们关系一定密切,我指的关系可不是男女关系,她可说了,你还是个处男。” “什么!你是处男?”听了许美芳的话,徐成发出一声惊呼,这个事情许美芳没有提及过,但当他许美芳的要杀人般的眼神,讪讪说道:“我也是。” 许美芳的语调有些高亢,“是吗?” 徐成面色既青且红,“曾,曾,曾经是。” “还不老实交代你和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吃完午饭,张慕天让徐成去校门处等他。他和欧阳若雪来到校园内的湖边。 欧阳若雪望着平静的湖面,等待张慕天开口解释。 张慕天从后面抱着欧阳若雪的纤腰,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你不觉得郑嫣然对我过好了吗。每天提前给我放好浴池中水,甚至还亲自给我换衣服。” 给浴池放水的事情她知道,可是换衣服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欧阳若雪猛然挣开张慕天,转过身,“什么,她还给你换衣服,那不是什么她看......” 见欧阳若雪说一半就不说了,张慕天解释道:“是亲自拿衣服让我自己换。” “慕天,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欧阳若雪紧紧的搂着张慕天的腰,“我不是不想给你,我是想给你最完美的,虽然那一天很遥远,但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几次把欧阳若雪压在身下却都没有得逞,张慕天不知道这是不是欧阳若雪的借口,可现在他能感到欧阳若雪的心跳,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勉强她。 见张慕天不说话,欧阳若雪扬起俏脸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不是想说她另有目的。”这句话一出口,她立刻感觉到不妥,因为郑嫣然曾直言不讳的说过,她们双方对张慕天都是有目的的,她也同意这一观点,虽然两人在张慕天面前竭力说明其中的目的没有恶意,但也是横在张慕天和她心里的一道鸿沟。 “若雪,你和她有相同的目的,我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你一定会告诉我,对吗?” 欧阳若雪使劲的点点头,将张慕天抱得更紧,“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说。慕天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不然我也不会爱上你,可是郑嫣然不一样,她即使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也一定知道我们不清楚的一些事情。就像她看过我以前的训练视频,你没有看过。所以我才会那样,或许她会说出来。” “我也想看,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生活细节,因为你是我的,你靠近她想让她说出真相我不管,但你不许真的爱上她,那样我会无法承受我的嫉妒心。我会毒死你们,把她扔进大海,把你埋在山上,我不会让你孤独,我会抱着你自杀和你埋在一起,让我们永生永世不能分开。” 听到善良的欧阳若雪说出如此恶毒话,张慕天无语了。 “吓唬你呢?”见张慕天面色有些苍白,欧阳若雪嫣然一笑,随即又神色淡然,“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自杀,因为我怕你心痛,我会出家做个尼姑,青灯古佛相伴,这样你就会内疚,就会记挂我一辈子。” 欧阳若雪说的半真半假,可张慕天感觉她不像是在说笑,“你要是做尼姑,我就在尼姑庵里建个寺庙出家当和尚,天天和你偷情。” “哼!要建,也是建在尼姑庵的旁边,哪有把寺庙建在尼姑庵里面的。” “建在里面更方便,不然还得在墙上凿洞多麻烦。” “色狼。” 四十六 参观 改建后的容川投资公司位于江宁商业区的一座高档写字楼内,原本只租用了第九层的一半面积,黛丝为了应对张慕天的要求不仅将第九层全部租下,把第十层也租了下来。 最先进入的是信息支援部,徐成就在这个部门。报道完的徐成兴致勃勃拉着张慕天参观属于他的格子间,“怎么样!全是高端配置,其实公司相当于是新创建的,我也算是开国元老。” 张慕天扫视信息支援部的办公区,这里有三十余个统一的格子间,入口走道尽头就是部门经理办公室。整个大办公区被划为四个组,每组六人设正副两名主管同时也是分析师,他们负责分析整理组员搜集的资料,由部门经理签字后,存档和发往相关投资管理人员电脑中。 四个组分别负责全球四个区域的信息收集,第一组主要负责华夏及周边和贝印地区的经济信息的搜集,第二小组负责的区域是倭国、南高丽、东南亚以及华夏的莲台、香江、建门三大特别行政区,另两组一组负责欧洲及中东地区,一组负责南北美洲。 和蒙尔的投资公司不同,欧阳若木的信息支援部无疑是个庞大的网络,他可以和新闻媒体在同一时间甚至更早得到相关信息。新成立的容川投资公司只有从公开的相关资料中收集信息,这让张慕天感到无力,信息得到时间哪怕相差几秒也可能产生巨大的收益差额,赚的满盆满钵还是赔得血本无归就在这几秒之间。 新进的职员们在找到各自的格子间以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这些有一半是应届毕业生,还有像徐成这样即将实习的学生,和张慕天站在一起的除了徐成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同班同学,男的叫于猛,可是长相一点也不猛,胖嘟嘟的圆脸,任谁看上去都想拧一下。女生叫程艳,长相平平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的眼镜,大学里的丑女大都是才女,她们只有凭借自己的才华才能超越那些容貌过人的美女,这个程艳也不列外,张慕天知道程艳的原因是一位教授曾在课堂上宣读过一篇她发表在财经杂志上的文章。 那是一篇关于投资方面的论文,事后张慕天又拜读一遍,也为程艳长远的投资目光所震惊,程艳在这里可以说是大材小用,好好调教会是一把好手,竟然被黛丝网罗至旗下,做不到人尽其才不免可惜,这也不能怪黛丝,或许程艳就是来应征这个职位,也或许她没有向负责招聘的人员提供详细的资料,在简历上只写某某杂志上发表过某某论文,而那篇论文的出色是在学生之间出类拔萃,在富有经验的招聘人员眼中只是出色而已。 “你是谁,工作牌呢?”说话是个三十多岁高瘦的女人,看上去十分严肃古板。她的工作牌上赫然印着,姓名:卢语梅,职位:信息支援部经理。 见部门经理过来,于猛和程艳立即回到各自的格子间,徐成也想离开,可是他与张慕天曾同在一个寝室也算是比较不错的朋友,最为关键的是他就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上,想走也没地方去。 张慕天从容不迫的答道:“我是容川房地产公司的职员,我想请问你作为部门主管,你不感到这里管理很松散吗?” “不是管理松散,今天他们全是来报道,这样是让他们找到对公司的归属感,也是让他们彼此熟悉,我们还会轮流对们进行职前培训。正式进入工作时,你会看到一个高效团结的团队。”卢语梅脸上充满自信,突然面色变得极其严肃,她似乎没必要向张慕天这样一个大男孩解释这些,“你是容川房地产公司的职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是两个不同的公司。” 卢语梅的言下之意就是容川房地产公司和投资公司虽同属容川公司,却是两个独立的公司互不归属。投资公司的扩建后完全可以和房地产公司并驾齐驱,这也难怪她会对房地产公司的职员在此指手画脚心有不满。 “我是黛丝总裁的自由助理,麻烦你带我参观一下。”公司很大由卢语梅带着参观会避免很多人的问询,就如卢语梅对他一般。 “自由助理?我怎么没听说过?出去!”哪有自由助理这个职位,卢语梅认为张慕天是在逗她,毫不客气要将他驱逐出去。 “卢经理,他是我的同学,前些天他可是和黛丝总裁两人泡在一个池子里。”见张慕天要被驱逐,徐成自然要出言相帮,他的声音小得只有卢语梅和张慕天听得见,不过他的这句话同时引起张慕天和卢语梅的不满。张慕天觉得徐成不该将这件事到处去说,尤其在公司,但是徐成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他也没办法。 卢语梅相信徐成的话,张慕天刚刚说话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徐成又是她的下属,即使徐成敢骗她也不敢去造黛丝的谣言,除非他不想在公司做下去,要知道像这样相当于新成立的公司,作为第一批进入公司的职员很有发展前景,她相信徐成不会自毁前途。可她觉得徐成是在用黛丝压她,在办公室政治中很忌讳这样的事情,她是徐成的主管上司,要是徐成以后把部门里的某些事情通过张慕天直接捅到黛丝那去,她的工作会很被动。 作为年轻的总裁黛丝要设一个自由助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张慕天又没有证据,卢语梅不敢完全相信否则耍了一个大乌龙,她在公司会成为一个笑话,想要升职也会困难重重,“你给高层主管打个电话,只要他们有任何一个人点头,我就带你去。” 高层主管应该是总监一级的主管,张慕天谁也不认识,看周围的目光纷纷看过来,他在徐成耳边低声道:“你要想在这里做下去,就必须否认刚才说的话,不然我帮不了你。” 徐成脸色变了变,在这里薪水很高,不是一般公司可以比的,刚刚的话要是被黛丝知道,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踢出公司,他也后悔自己的大嘴巴。“卢经理刚刚我是在说笑,我错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卢语梅当然看得出徐成改口完全是因为张慕天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她也不禁对张慕天的身份产生兴趣。“打吧!我在等着呢,”在说这句话时她的脸上罕有的露出微笑。 “你和我一起出去。”张慕天的口吻不容拒绝,如同对待自己的下属一样,然后他拍了下徐成的肩膀,“你个大嘴巴,要是我听到有谣言从这个办公室传出去,你就在这里做一辈子。” 卢语梅听了愈加相信徐成的话,张慕天可以决定徐成的去留,也很有可能决定她的去留。张慕天看似在警告徐成实则是说给她听的,她很恨徐成不该说出那句话,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走出信息支援部办公区,张慕天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卢语梅眼光扫过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上是黛丝的照片,而且张慕天拨打的不是需要秘书转接的座机,虽然没看清号码可是座机和手机号码长度她还是看得见,“不用了,我现在就带您去参观。” 黛丝现在一定忙得焦头烂额,她要预先安排好公司的大小事情以便接下来全力做好重给张慕天做秘书的角色。张慕天也不想事事麻烦黛丝,于是收起了电话。 每走过一个办公区卢语梅都会做出详细介绍,“这里是对冲基金操盘区,我们只能站在门前看看,除了这个部门的职员,其他部门人员不能随便进入。现在投资基金和人员刚刚落实到位,还没有开始具体操作。” 这次投资人和投资数额都不是太多,很多人都选择观望态度,几十名投资人一共投入一亿美刀多一点,张慕天不在乎这点投资,他要的是借这次机会,一举打响容川投资公司的知名度。 “这里是综合投资部,只是暂时的,因为刚接手不久,以前的业务不能停下来,所以原来的人员基本上都在这里办公。” 这里应该是原正南投资公司的原班人马,为了平稳过渡,黛丝当然不能终止投资业务,蚊子再小也是肉,也是尽职尽业的工作态度。 陆续看过行政部、客户部等几个部门,卢语梅带着张慕天上了十楼。十楼的办公区空空荡荡,但是在每个办公区的门牌上可以看得出黛丝将不同的投资划分为数个不同部门,比蒙尔的云天投资公司划分还要细致,目前只是在筹划阶段,即使黛丝分身有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可以预见在不久以后容川投资公司将成为一个大规模综合性投资公司。 四十七 茫目 走道尽头是一道厚厚的指纹识别门,拐角就是楼梯,从楼梯进入可以避开所有公司职员。“这道门只有黛丝总裁一人可以打开,无法让你进去参观,”见张慕天站在门前不动,卢语梅补充提醒:“即使门开着我们也不能进去,不论谁迈进去一步,立即会被解雇。” “你回去吧。”张慕天淡淡的看了卢语梅一眼。卢语梅感到心里发寒,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向电梯走去,走出几步想起只有一层楼梯没必要走那么远乘电梯,回身走往楼梯,却看见张慕天已经踏进门内,脸正冲着走道,指纹识别门缓慢的合拢。再次接触到张慕天的目光,卢语梅觉得浑身都在战栗,那几乎不是人的目光,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她下意识的连连点头。在门合拢的两三秒时间里,仿佛像经过两天那么长,回过神来,身上已是冷汗一片。 指纹资料是在十天前发给黛丝的,张慕天所要求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改造出这样一间办公室,成立信息支援部,筹集投资基金,这三件事黛丝都做到了,而且还有一系列的后续动作,远比他预想好得多。 推开办公室的门如同进入一个操控中心,内侧三面整齐的摆放十二台崭新的高端电脑,电脑上方是四组液晶屏幕,每组液晶屏幕又分为两大部分几乎占据了全部墙面,推开侧门里面一间宽大的卧室,卫生间,健身房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回到办公室打开控制电源,所有液晶屏幕全部亮起,上面显示的是北美、欧洲、倭国、华夏股市及期货实时k线图。 张慕天拿起中间办公桌上的变声通话器,按下通话键,“信息支援部立即进入工作状态,下班之前必须完成第一组数据收集。”通过无线声控方式可以将指示传达到每一个部门,他口中的第一组数据即是当天二十四小时内所有经济数据信息。 刚回到办公室的卢语梅听到指示一时懵了,今天只是报道,怎么可以要求现在就开始工作,还要出第一组数据收集,可是从隐藏式音箱中传出的声音就必须立即照做。出了办公室进入办公区,见报道的职员不知所措,议论纷纷,她当即指示小组主管将工作计划下发,立刻开始工作。 这样的指示只有可能从那个神秘的办公室里发出,可那里应该只有那个所谓的‘自由助理’一个人,难道是他发出的指示,但听声音又不像。回到办公室卢语梅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百叶窗外忙碌的下属们,突然她又看见那个令她心有余悸的眼神。 张慕天下达完指示关上总控电源,重又回到信息支援部办公区。在每个格子间前他都会停下片刻,最后坐到徐成身边,可以令他满意的职员太少,毕竟大都没有经验,又没有经过职前培训,也强求不得。当他目光落在徐成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脸上不禁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徐成在学校大嘴巴是出了名的,同时他也是a大消息灵通人士,大嘴巴也要有得说才行,张慕天没想到他竟然对搜集信息竟然有如此天份。徐成先将工作计划进行逐条细致的分类,做成一个图表,然后将搜集到的信息,逐条填进图表中,既快捷又一目了然。 徐成的图表式收集方法立即引起小组主管的注意,小组主管让所有组员按照徐成的方式来做,被及时出来的卢语梅制止。 卢语梅拿着水笔在板上详细说明格式及要点,张慕天听了心中大感佩服,以往他拿到的都是正规分析数据,这种初步收集的广泛数据他从来不看,也不懂实际操作中的格式如何。经卢语梅不到半小时讲解,工作效率数倍提高。 徐成数据图表被打回重做,他的图表对比卢语梅所说简直不能入眼。 “妈的,天都快黑了,才出来说,早干嘛去了。”徐成的牢骚也不能全怪卢语梅,张慕天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原本卢语梅下午进来就要开始讲解这些,却看见张慕天这个没有佩戴工作牌的‘职员’,接着张慕天又让她带着参观,还突然指示立即开始工作,全盘打乱了她的工作计划,加上被张慕天的眼神吓得不轻,直至天快黑才想起来。 谁也没想到报道就要加班,直至天黑才有完成工作的人上交收集数据,这时主管更加忙碌,他们要进行分析和整理,当然他们不会让先行完成工作的职员离开,这些职员也要分担一部分他们的工作,没有办法只有当做特事特办。 黛丝得到消息赶来,报道当天就让员工加班,这种事情除了张慕天没人干得出来,果然到了办公区,就看到坐在徐成格子间外的张慕天。黛丝没有说话,推门走进卢语梅的办公室,没过片刻卢语梅走了出来,请张慕天进去,然后让所有职员暂停工作把已经搜集好的资料打印出来交到她手中。 黛丝坐在卢语梅的办公椅上,眼中迷人的风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张慕天拖过一把转椅,正想坐下,突然看见黛丝眼中迸射出带着寒意的严厉目光,完全是上司对待下属的态度。 吃错药了?这可不是自己熟悉的黛丝,张慕天心中疑惑,再坐下显然不合适,只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等待黛丝开口。 黛丝看着张慕天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对我这种态度,是不是很过瘾。” 听了张慕天的话,黛丝重重点了点头。“我不希望以后再有机会这样过瘾,张,如果你想要亲自管理这个公司,我建议你先由了解公司的架构做起,从职员的招聘、培训到入职、升迁的每一个步骤都要学习。你会说这是人力资源部的事情,我要求的只是你去了解,了解每一个部门如何运作,再结合学到的管理知识,或许会管理好这个公司。” “不,我对管理公司没有兴趣。” “那你不应该乱下命令。”黛丝猛的摔了下手边的文件夹,站了起来。 外面的职员都从百叶窗的间隙中看向办公室,等待职员们把打印好的资料交来的卢语梅也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看来这位自由助理应该是总裁的心腹,指示及时开始工作的人应该不是他’。毕竟进入那间办公室人,可以由楼梯直接进入,卢语梅虽然看见张慕天进去,但不能确定那间办公室有没有其他人,在她看来神秘办公室的主人至少和总裁黛丝处于同一级别,而不是此刻看到的黛丝在训斥的张慕天。 黛丝似乎也发现外面众人的目光,起身拉上百叶窗,又回到座位。“我知道你很着急,如果这样一个团队交到你手中,你认为他们搜集的资料能用吗,即使有的能用那也要耗费数倍的时间去整理分析,等整理分析好的资料再送到你的手中或许已经过了时效。” 像是为了印证黛丝的话,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卢语梅和两名主管一人抱着一摞打印纸走了进来,放在办公桌上。待三人出去,黛丝随意拿起几张递给张慕天,“这种初始搜集的资料你或许没有看过吧。” 张慕天接过看一眼,第一张纸上竟然是数条明星绯闻,第二张纸上是十年前某些国家经济政策概况这和他需要的资料风马牛不相及。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三天时间给这些职员做一个初级培训,那时你再看到初始搜集的资料绝不是现在这样。” 黛丝的这个要求张慕天当然不可能反对,他只能转换一个话题,“管理对冲基金人员情况如何?” “这个没问题,他们每人的工作经验都有十年以上。” “外面有一个叫程艳的女孩,把她也调去。” 对张慕天的管理不敢恭维,可对张慕天敏锐超前的投资眼光和战略决断能力黛丝是绝对的信服。虽然在张慕天身边工作的两年时间里,从没见过他涉及股票和期货,但只从做并购案来看,张慕天也不可能对这些不精通,尤其是听说云天投资公司又是靠着股票和期货积累的原始资本,黛丝对张慕天这个人事任命毫不犹豫的答应执行。 “我这个保镖只是挂名,现在我吃得用得都是你们共给的,若雪,我不想这样,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之间差距太远,你的家人如果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一定不会同意。我想......” 早餐的时候张慕天想为接下来的事情向欧阳若雪做铺垫,话没说完被郑嫣然打断:“不用她去想,她的家人会同意,让你做她的保镖也许就是这个目的,但是同意也可能是暂时的。” 如此处心积虑而又不加掩饰,郑嫣然的话让张慕天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即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只是现在撕破脸面,还为时尚早,他也相信欧阳若雪对他出自真心,因为欧阳若雪在郑嫣然介入之前完全不知道情况。 欧阳若雪脸色变了变,坐到张慕天身边,一双美目柔情似水,“你想怎么做?” “我想去容川公司,今后也许我会很忙,可能十几天都不能回来。” 郑嫣然拿起纸巾拭着唇角,“容川公司虽然算得上大型房地产公司,但和静业集团及郑氏比起来如同蝼蚁,不如你来我们郑氏,年薪你自己定,职位?做我的副手或者去郑氏旗下在江宁任何一家公司做总裁,我可以保证规模绝不比容川公司小。那位黛丝不可能把她的位置让给你吧。” 张慕天表现的有些纠结:“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懂管理,万一亏损或者倒闭怎么办?” “倒闭,你听说过我们郑氏旗下有任何一家公司倒闭吗,即使倒闭也没关系,再给你换一个公司继续做总裁。”郑嫣然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公司如同玩具一般,玩够了就换一个。 张慕天没有怀疑郑嫣然的话,郑嫣然绝不是说笑,同时他也感受到郑氏的庞大和不可撼动,而静业集团比起郑氏毫不逊色,慕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蚍蜉憾树何其之难,他却没有退路。 欧阳若雪自不甘心被郑嫣然比下去,可是郑嫣然可以在郑氏一言九鼎,她在静业集团里却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因为她的姐姐欧阳若涵自小就被欧阳静业带在身边培养,是静业集团公认的接班人,所以她说起话来没有多大底气,“慕天,你真的想去公司做事,还是来静业集团,我可以让我姐姐给你安排一个好的职位。” 察觉到欧阳若雪的心虚,张慕天握着她娇嫩的玉手,“我哪也不去,只去容川公司,我想证明我的能力,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娶你。” 欧阳若雪双目泛红,她和张慕天两人都清楚,两人永远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张慕天会努力去做,她更会耐心去等。 四十八 生死 “按照你的吩咐,所有资金已经到位,分别经由地下渠道汇进各个地区银行的匿名账户中,北美四亿美刀,倭国六亿美刀,欧洲四亿欧币,另外你个人账户上三十亿人民币资金也已经分别汇入华夏四大银行匿名账户。客户投资的对冲基金资金和人员全部到位,可以随时启动。”在公司职员完成培训入职的第一天,张慕天在办公室里听取黛丝的工作汇报。 “实时信息要直接发送到这里,对冲基金即刻启动,他们都是职业投资代理人,暂时按常规操作就可以。” 传达完张慕天的指示,黛丝进入张慕天那间如同操控中心办公室的隔壁一间办公室,她要在这里随时听候张慕天的指令。 最初几天张慕天正常上下班,没有发出任何指令,每天只是看下面搜集汇报来的各类经济信息,宏观经济、竞争者、科技创新、投资者心态动向、大基金仓位、货币趋势、政府政策、通货膨胀预期、失业数据等,影响资本市场的因素太多,好在他看得是分析整理后的资料,偶尔闲暇还会陪欧阳若雪去学校。 五天之后,张慕天突然让毫无工作经验的程艳负责对冲基金的操盘,并要求她采用风险手段扰乱华夏的期货市场。由于资金量太小,刚开始进入这个行业的程艳虽然有股初出茅庐的冲劲,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根本不可能给华夏期货市场带来多大的波动。其实张慕天要的也不是扰乱华夏的期货市场,他为的是这支基金引起业内人士的注意,有经验的投资代理人过于保守,他们要的是风险最小化,利润最大化,这就限制了操盘手法灵活性和多样性,让程艳作为主操盘手,可以弥补这个缺陷,更是一种掩饰,用程艳生涩的手法掩饰他下一步动作。 风险投资永远在不确定性中游走,即使有众多的信息支援,程艳还是在短短两天之内,交出四千多万人民币的昂贵学费,他们手中的对冲基金也不过一亿美刀折合几亿人民币而已,这让程艳倍感压力,越是怕错判断越是出错,第二天在一天之内又亏损数千万,这引起委托投资者的恐慌,纷纷要求容川公司按照之前约定退还本金。 张慕天通过无线声控系统直接给程艳下达详细指令,于是程艳按照张慕天所说连续采用做空手法,急剧将手中资金虚高十余倍,有了张慕天的直接介入及时纠正她错误的判断,让她在一天之内将全部损失捞了回来。此举虽然数额不大,但操作手法和过程都在网上实时发布,立刻成为华夏期货市场的一个典型战例,成功引起业内人士的关注,张慕天让程艳继续主持操盘,他则关注国际金融市场的每一步动向。 虽然没有张慕天了的指点,但程艳自信心在恢复,她套用张慕天的手法,可是没有张慕天那么激进,采用稳扎稳打的策略,身边又有极具工作经验的操盘手协助,渐渐开始得心应手,开始小额吸纳资金。 周一似乎在预示着北美、欧洲和倭国三大金融市场危机的开始,三股神秘的资金同时开始狂扫这三大金融期货交易市场,行内的人几乎没有人去注意这三股神秘的资金原因是资金量太小,再大的虾米也并不可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可是第二天,每个金融市场不过几亿的神秘资金一夜暴涨至几百亿,即使如此还是没有引起关注,业内人士大都耻笑这三股资金是在自杀是给其他投资者送去免费的午餐。 因为即使在一夜之间暴涨至千亿他们也不会奇怪,无非是用做空和极高借贷通过反复抵押其证券资产等手法使其投资金额猛增到数十倍乃至百倍。做空如同付头期款,交了预付金,拿了别人的货单转手后再补齐尾款或是无货沽空不论是哪一种手法他的本金只有那几亿,而且做空和抵押的金额越高风险越大。这三股资金均是将这种虚高的金额做到了极限,如同用百分之一的赢面去博百分之九十九的高额利润。这里要精准的把握住时间差,长不过一两天,短也许只有一两分钟。 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要百分百准确预测市场走向,这完全不可能有人做到。业内人士很乐观的想看到这位前一秒还是亿万富翁后一秒就被逼跳楼神秘炒家的下场,事实出乎所有预料,这位神秘炒家几乎每次都在获利最大化的时候平仓。他的投资之广从期货债券到商品期货几乎无所不包,操作手法令人眼花缭乱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很多人想到两年前在欧洲金融市场以一千万欧币用了短短半年时间狂赚了二十亿的‘神秘吸金兽’。很多人也提出质疑,两者操作手法相差太大,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相像,当初的‘神秘吸金兽’手法虽然多变但终归有迹可循,现在这位犹如天马行空,没人预测出他下一步要吃进股指还是债券亦或其他。 在业内人士犹豫短短三四天中,三股神秘资金的本金成倍数增长,从进入期货市场的第一天几个亿分别涨至十二三个亿到十八九个亿不等,更疯狂的是那位神秘投资人似乎还不满足,将赚取的差额反复全部投进期货市场,做空和借贷金额更达到千亿以上。 各个地区的风险投资公司及投资人,纷纷联合起来准备对这三股资金进行狙杀,否则极有可能掀起一场滔天的金融风暴,让他们血本无归。 黛丝端着晚餐走进办公室,见张慕天不在很是奇怪,她只有在送饭的时候进来,每次都是看见张慕天来回在十几部电脑之间不停的敲击键盘,她也是每次轻手轻脚把饭菜放下就出去了。现在居然不在?推开侧门走进卧室,看到张慕天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黛丝清楚张慕天十分警觉,即使在睡眠中也会预感有人接近,可现在她已经走到床边,张慕天还是没有醒来。 看着睡着中的张慕天一脸憔悴,黛丝不由有些心痛,她从没见到张慕天这样。轻轻退出卧房,黛丝站在办公室中间,看着液晶屏幕上不停变动的k线图,又低头看了看近处几部电脑屏幕,这是她第一次看张慕天具体在做些什么,随即她又迅速看了一遍其它的电脑,心中大为害怕和吃惊:天哪,玩得这么大万一稍有疏忽,十个容川公司也远远不够支付银行的债务,他竟然还是一个人在三个地区同时出手,还有睡眠的时间吗。可以准确的预判如此多的数据,这又需要怎样的逻辑推理能力和判断力。 “这,这,怎么回事,”黛丝对此也是十分精通,看着眼前电脑上不停跳动的频率曲线她有些犹豫向侧门望去,不知该不该叫醒张慕天。 张慕天从睡梦中跳了起来,看了一下时间,面色变得苍白,只睡过了五分钟,一切都完了,他狠命抓着自己的头发,颓唐的走出房间。 无力的坐在办公椅上,呆呆的看着上方屏幕的数据曲线和k线图,一子错满盘皆输,一单期约到期没有及时平仓,这一单是无货沽空,期约到期他无法交割就会信誉扫地,预示着他那些高风险的操作面临奔溃的危机,三大地区金融市场紧密相连,一个失误如同多米诺骨牌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现在什么手段都无济于事,张慕天似乎看到自己的下场,背负着永远无法还清的债务,或是在牢狱中度过,或是被人握在手中紧紧操控,总之他不再有恢复自由的可能,不再有查清身世的机会,一切只因为多睡了五分钟。他太疲惫,六七天平均每天睡眠不足两个小时,可这也不能成为他失误的借口。 窗前,楼下车流如梭,打开窗一股劲风吹过脸庞,吹动凌乱的头发,从这里跳下去应该可以摔死。“妈妈,对不起,如果那是真的,我再也不能为你报仇了。若雪,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的爱你。回头再看一眼那曾是自己的希望,现在却将自己逼到生命尽头液晶屏上的k线图。 k线图还在实时变动,张慕天突然双目放光,如同被关在小黑屋濒死时看见从外面扔在地上的面包和水,他迅速扑到一台电脑前,不停的敲击键盘,平仓了居然在期约到期的前一秒平仓了。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泪水在眼眶中晃动,又一次绝处逢生,不知道是否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是谁伸出了上帝之手,平静下来后张慕天想到了黛丝,房间只有黛丝能进来,又是送饭的时间。 黛丝与张慕天冷漠的眼神一触即离。难道是平仓的单子有问题,张慕天没说让她进来干什么,黛丝很自然的想到刚刚不忍叫醒张慕天擅作主张把即将到期的期约平仓,她不了解张慕天具体如何操作,更不知道那是一张空单,如果张慕天就是要到期交割,这么做无疑是破坏了张慕天的整体计划,万一引起连锁反应就是百死也难以救赎她的罪过。 黛丝眼神飘忽,两条修长的美腿不停颤抖,张慕天站起来紧紧拥抱着她,“谢谢,谢谢你。” 等张慕天放开,黛丝捂着胸口,“主人,即使我是你的奴仆,以后也不要这么吓唬我好不好。” 黛丝说出‘主人’两个字让张慕天想起在度假村黛丝误以为自己要她做‘**’的事情。“既然我是你的主人,现在把衣服全部脱下来。” 黛丝送给张慕天一个挑逗又迷人的微笑,“主人,你真的想要?” 张慕天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就是想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黛丝扭动着翘臀,一手解开自己的上衣,一手抚向张慕天的下体。张慕天立刻感到下面支起了帐篷,退后两步,“下次,等下次。” 黛丝停止了扭动,跟上两步,吻上张慕天的双唇,一边伸出香舌与张慕天的舌头相互纠缠,一边轻轻揉搓张慕天支起的小帐篷。当张慕天就要忍受不住想将她就地正法时,她却放开了手,“主人,我随时听候您的召唤。”在她转身离开关上门的一刹那,对张慕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唇,似对刚才的吻意犹未尽。 真是一个尤物,小爷不上了你就不是男人,张慕天心中发狠又不甘心自己的处男之身葬送在黛丝的手中。帐篷顶端好像被水浸湿,没办法这是正常处男的正常反应。想要去洗个澡却没有时间,他的目光再次望向屏幕上的k线图。 四十九 狙杀 期货市场的突然动荡引发股市下跌,在三大金融市场投资者准备就绪,联合对神秘资金进行狙杀时,张慕天突然将手中期货全部沽空,转而杀入股市,金融市场再次引起一片震荡。被神秘资金侵入的公司两天后开始联合托市,张慕天又将股票全部抛空。 短短十多天里,在欧洲和北美市场洗劫了三十多亿欧币和四十多亿美刀,在倭国金融市场劫掠了多达六十六亿美刀。许多人将他与上个世纪曾在一天之内把某国坚挺货币打到谷底并劫掠多达近两百亿美刀的金融大鳄相提并论,那次可是引发了大规模的金融危机,这次业内分析人士对前景也不乐观,因为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欧洲和北美,神秘资金似乎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可从倭国劫掠的巨额资金,分两股流向了东南亚和南高丽。有些人预测这两股资金的最终流向会是华夏,华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神秘资金一股在南一股在北似乎对华夏形成包围之势。现在金融业内人士不敢再轻视神秘资金,在他弱小毫不起眼的时候用奇袭手段打了两大地区和倭国金融市场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资金壮大了十多倍,而且从欧洲和北美市场洗劫的资金凭空消失很难说是不是通过秘密途径已经进入华夏。 出乎预料,在南高丽和东南亚,神秘资金大肆劫掠了三天与在欧洲和北美一样突然间消失。人们也注意到在神秘资金几乎全部消失的同时,华夏期货市场开始动荡,一股三十亿人民币的资金开始活跃来,操作手法几乎与其余三大金融市场操作手法相同,立刻有人意识到,这是早有预谋,华夏虽然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期货市场没有完全放开,管控也极为严格,这笔三十亿人民币的资金相对于刚刚起步的华夏期货市场不是小数目,没有预先准备不可能达到奇袭的效果。 在这股三十亿人民币的资金兴风作浪的同时,容川投资公司的对冲基金开始独自对这股资金进行狙杀。双方操作手法均是灵活多变,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同时国际知名金融人士还注意到容川投资公司每次都会延迟一分钟把具体的操作手法和步骤都公布在网上,此举引起轩然大波,国际金融从业人员几乎都将目光看向容川投资公司旗下的这支对冲基金。 几乎在两天内三十亿的神秘资金被容川投资公司旗下的这支对冲基金狙击了近六个亿。而在东南亚神秘消失的四十多亿美刀的资金突然分出十多亿美刀在一夜之间进入华夏,与先前预伏的三十亿人民币汇集一处,对容川基金进行反击,容川公司立即投入了近百亿人民币的资金正式成立容川基金与客户投资的对冲基金一同防守并伺机进行突破,一场金融大战拉开帷幕。 国外投资公司见此情况,将联合应对本地区神秘资金的准备金陆续悉数投入华夏市场,他们不仅要捞回损失还要在华夏市场大赚一笔,近千亿欧币美刀的涌入,引起华夏金融市场的全面动荡。他们却不知道这正是张慕天用的‘引君入瓮’之计。 面对此种情况,容川投资基金立即抛开神秘资金开始对国外涌入的热钱开始狙杀,先战神秘资金后对涌入的热钱狙杀,一时间战况惨烈,正面需要面对热钱的大举进犯,后面还被神秘资金偷袭围剿,弱小的容川基金颇有些以身殉国不成功便成仁的壮烈。此举立即引起华夏人的声援,华夏各大投资银行也向容川基金伸出援助的双手,而众多华夏的投资公司也紧密的团结在容川基金周围一同进行防守反击。 几乎在热钱大量涌入的同时,东南亚神秘消失的其余三十多亿美刀,悄无声息出现在华夏市场,对涌入的热钱进行伏击。国外的投资公司没想到这是神秘资金给他们下的套,更加没想到华夏的同行在没有进行协商的情况下如此齐心,他们的热钱很可能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于是想要将资金撤出,但在短时间不可能做到,因为华夏对热钱的管控是宽进严出,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困难了。没有事先了解这样的情况,张慕天又怎么能为他们设下连环计。 张慕天并没有按业内人士所想将资金全部秘密调往华夏,在完成对三大金融市场及南高丽和东南亚奇袭后,他将四十亿欧币分开汇入欧洲数个银行的匿名账户中,同样在北美潜伏五十亿美刀,在倭国潜伏七十亿美刀,而将从南高丽和东南亚赚取的近二十亿美刀,和容川公司的本金全部撤往华夏,容川基金就是他撤回的本金所成立,否则以容川公司的实力不可能再拿出这么大额的资金组建容川基金。血拼则是他事先设计用来引诱热钱大举进入华夏的诱饵。如同两名武术演员按预先设定的动作对打一样,双方的厮杀怎么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当然这里也有真正的厮杀,一是防止业内人士看出破绽,二是磨练程艳团队的应变能力,以此全力准备伏击狙杀涌入华夏的热钱。 有了华夏各大投资银行的支持,资金不是问题,张慕天考虑的是如何能让这些热钱最少的从华夏溜出,尽管华夏管控及严,但热钱进出的秘密渠道还是不少,张慕天要的不是自己获利也要让华夏的同行们在此次联合大狙杀中也能分到一杯羹。 连环计中的‘引君入瓮,伏击狙杀’完成后接下来就是‘分割包围,关门打狗。’ 在热钱逐渐撤离之际,容川基金和容川对冲基金,迅速收拢资金形成两把利剑,对热钱进行分割,由其他华夏投资公司进行包围歼灭,歼灭战中最大利益获得者就是来源不明的神秘资金,由于资金量庞大,操作手法又及其极端和隐蔽,他总能尾随在两只基金的后面选择被分割的最大一两块肉,一口将其吞下。 虽然神秘资金趁火打劫获利颇丰,但大半热钱被华夏众多的投资公司瓜分,容川公司此举赢得国人和华夏同行的赞誉,商人逐利,在外人看来这次容川公司纯属义务劳动,将剩下的肉全部留给国内同行,又怎会不在国人的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许多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将其作为爱国公司来宣传,当传出容川公司总裁是西方人,又有媒体臆测容川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华夏人,这在全体国民心目中获得一致认同。 容川公司的投资客户也多赞成这样做,他们的本金已经翻了十多倍,最后这一仗,不盈利也无所谓,即使是有些人心里不乐意,嘴上和行动上也得同意,否则就要从容川公司撤资,可是撤资后又上哪去找如此优秀的投资公司。 最后一役几乎就是屠杀,国外投资公司惨嚎一片,近千亿的资金最后撤出只有不到二百个亿,连带低迷的股市更是雪上加霜。就在他们以为这场金融战以惨败落下帷幕时,张慕天再次全方位出手,他这次的目标主要放在股市。 包括华夏在内的四大国际股市,跌宕起伏,人心惶惶,消失的神秘资金几乎在同一时间又再次突入国际金融市场,进入股市扫荡数只几近跌停的股票。心细的投资者发现,神秘资金扫荡的这些股票都是具有潜力的优质股,几近跌停的原因是涉及这些公司商品期货的价格振幅过大导致投资者信心不足。 由于神秘资金在期货市场的惊艳表现,在股市中立刻成为中小股民的风向标,只要神秘资金吃进的股票在短时间内立即会被抛高数十点,且上升势头强劲。三天后神秘资金把持有的大部分股票全部抛出,令跟风的中小股民叫苦不迭,随即神秘资金又似漫无目的的对其它公司股票进行收购。 因为在华夏市场损失惨重,很多国际分析人士认为神秘资金来自于华夏,四大国际金融市场,只有华夏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而且斩获颇丰。但神秘资金在股票市场上的表现又颠覆了国际分析人士这一观点,神秘资金看似毫无目的,实则矛头直指华夏三大集团控股的几十家海外上市公司,采用的方式也很直接,大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决心。这场大战一旦打起,双方投入的资金不会少于千亿美刀,而且双方都不会有赢家,国外的众多投资公司对此兴奋不已,他们可以座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不仅能一举挽回在华夏市场遭受的损失,还能捞回一些余利。 这也进一步证明神秘资金的持有者是个疯子,他在期货市场赚取的资金合计数百亿美刀,可这在这三大集团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让人奇怪的是,三大集团竟然没有反击,有几家控股公司在连续跌停两天以后相继宣布退市,此举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张慕天更加迷惑不解,他集中全力的一击如同打在棉花上,非但没有预想的要损失数百亿资金,反而从三大集团控股的上市公司中赚了几十亿美刀,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也只能兴味索然的鸣金收兵,至此这场金融大战到此结束。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对张慕天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在期货市场洗劫的资金没有遭受损失,还从三大集团身上咬下一小块肉丁。 此次大战从正式开战至结束不过短短二十余天,在欧洲的股票和期货市场,张慕天共赚取了四十六亿欧币,在北美为五十九亿美刀,在倭国达到九十七亿美刀。东南亚和南高丽由于不是主要战场,一共不到三十亿美刀,而在华夏三四天狙杀热钱的战役中,一举吸进了一百七十多亿美刀,至此张慕天个人账户上资金总额多达四百亿美刀,这还不包括容川基金和容川对冲基金狙杀的数额。 五十 试探 容川基金以百亿人民币狙杀了百亿美刀的热钱,基金数额翻了十倍,张慕天没有打算收回这笔资金,而是由容川投资公司继续管理这笔基金。容川对冲基金也以一亿美刀的本金翻至十八亿美刀,扣除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费,余下不到十三亿刀,不到一月的时间本金翻了十二三倍,对冲基金的投资者们兴奋不已,没有一人愿意抽回资金,仍然由原来的团队代为管理,张慕天却将短短月余就成为团队核心程艳抽调出来,负责属于他的容川基金。 在狙杀战役中他看到了程艳的惊艳表现,程艳在某些方面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同样采用奇袭、伏击等手段,程艳采取的是稳扎稳打,看准时机突出奇兵,撕掉一大块肉,立即抽身,如果算利润比,张慕天能达到一比十,她则达到一比十八,不过这与她操作的资金数额过小有关,没有大鳄在意她,才使她游刃有余,等到引起大鳄们重视时已经被分割围剿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分出资金吃掉她。即使如此,她能在最初防守中被前后夹击还能支撑,已不是一般常人可以做到。此战使她在国际金融市场一战成名,许多人都将她与两年以前的‘神秘吸金兽’相提并论。 也有有分析人士提出,此次金融大战神秘资金的持有者就是‘神秘吸金兽’,此言论一出立刻遭致大多数业内人的驳斥,他们从操作手法、资金规模等各方面进行探讨,倾向为这是一个老牌的投资公司做局,出手就三面开战,战术采用短平快,需要极为精准的预测和判断力,绝不可能是一人操盘,而是一个团队,拥有如此众多优秀操盘手和分析师,非老牌投资公司几乎不可能,至于后期在股市表现,所有人一致认为那只是表象,只要三大集团出手神秘资金就会立即全身而退,这种现象在金融市场频频出现不足为奇。 近一个月没有回别墅,虽然每天给欧阳若雪发一条短信,但回去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不免会问起他这些日子以来都做了些什么,疲惫之极的张慕天是在没有精力再回答这些问题,于是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再离开。黛丝不知道张慕天工作已经结束,也没有擅自离开,她拿着电话急匆匆的走进卧室,“老板,欧阳副总的电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张慕天此次动作没有通知欧阳若木和林和,他虽然相信欧阳若木但欧阳若木和欧阳静业毕竟是叔侄,尤其是最后一击打击的又包括静业集团旗下的控股公司,通知他反而不好。由于事先没有准备,云天投资公司一定也受到了波及,张慕天早已做好补偿的准备。 “兄弟,这次你玩的是不是太大,把我们害苦了,赔了两亿欧币不说,客户几乎流失了一半,”接通电话说话的不是欧阳若木而是林和。 既然没有通知他们,就索性隐瞒到底,张慕天矢口否认:“不是我做的,想必你也知道容川投资刚刚成立,我不可能做那么大的事情,不过容川基金对热钱的狙杀是我操盘,你们损失的两亿欧币,我马上让黛丝划到你们账户。” “不用,不用,”欧阳若木的声音传来,“我们也认为手法不太像,可是那种几乎自杀的投资手段和你可是如出一辙,刚刚有个匿名客户委托我们公司管理一百亿欧币的资金,我和林和以为是你给我们的补偿,所以打电话问问,慕天你和那神秘资金交过手,你认为是什么人做的?” 一百亿欧币是张慕天给云天投资公司的补偿,当然不是直接给他们,如同容川基金都是委托代为管理投资,欧阳若木说的问题他也早已想好答案:“我和公认的一样,全球经济复苏老牌投资公司趁机圈钱。” “嗯!我在网上看到你们那个叫程艳的女操盘手,你问她一下想不想来欧洲,要是想来,我会给她最好的薪酬待遇。” 图穷匕见这恐怕才是目的,张慕天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别想从我这撬角,公司刚成立,需要人的地方太多,程艳我一定不会放。” “说说而已,”欧阳若木嘿嘿笑了两声,“过些天我要回华夏了,云天公司的股份我会转给别人,林和也不再管理公司事务,到时我可能需要你的支持,不要吝啬哦。” 欧阳若木说完电话被林和接过去,“若木回去要做副县长,他想找你拉投资。” “没问题告诉他,他去哪,我会让黛丝把公司开到哪。”欧阳若木没有说把股份转给谁,张慕天也不想去问,云天公司内部办公区要继续运营下去,为了名正言顺,他也想得到会转给什么人。欧阳若木不在林和退出公司管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再者林和志不在此他喜欢的是野外考古。 挂上电话,张慕天将手机交还给黛丝走回办公室,坐到电脑前。黛丝出去还没来及关上门,被张慕天叫住,“等等,到我身边来。” 不明白张慕天想要干什么,黛丝只能站在一旁看张慕天操作电脑。 张慕天给林和和欧阳若木的私人账户上各划了两亿美金,然后转头看着黛丝,“你认为给你多少奖励合适?” “我?”黛丝有些吃惊,现在公司的奖励制度还没有制定,只能按照原来云天公司奖励制度来做,可她几乎没做过什么,前期的准备工作,是她这位总裁分内的事情,然后就是在张慕天不踏出办公室的二十余天,每天送饭以及打扫卫生。“一......”黛丝这个“一”字语音拖得很长,她不知说一百万合不合适。 “一千万?人民币、美刀还是欧币?” 黛丝认为一百万人民币比较合适,听完张慕天的话她的嘴张成o形,随即眉开眼笑,搂着张慕天的脖子,“主人,我要汇率最高的,我想买部跑车,还有家具,需要很多钱。”看到张慕天在电脑上打出一串零,她双眼放光。转账结束,又看到手机上的账户信息时,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主人,是不是错了。” 张慕天站起来,拥抱着黛丝,“没错,谢谢你,这里的工作结束了,你把这里所有数据删除,以后这个房间作为容川基金的操作室,里面的卧室改造成办公室交由程艳使用。我累了好困。” 黛丝看着张慕天消瘦憔悴的脸庞,有些心痛,贴向张慕天的耳边轻声而又郑重的说道:“老板,我一定会做好你交代的所有事情。” 张慕天摸了一下黛丝挺翘的臀部,走往卧室。 这些天黛丝也一直观察金融市场的动向,整理一下思绪说道:“老板,我想明天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现在是我们最佳的宣传机会。” 张慕天停下脚步回过头,“你是总裁,以后这些事情不必向我汇报。” “我都忘了我是总裁,女仆倒是很适合我。”黛丝看着张慕天把侧门关上,拿过手机又看了银行的回执信息,吻着手机屏幕在原地跳了起来,“一亿,一亿欧币,我是亿万富翁!” 一亿欧币不足以表达张慕天对黛丝感谢,因为黛丝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挽回了他的希望,他的梦。 秋风瑟瑟,睡醒一觉的张慕天走出写字楼看着停车场内落满灰尘的重型机车,不禁把衣服的领口收紧,二十余天的足不出户,他忘了已经进入深秋时节,穿的这么少骑机车难免会成为街景,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别墅,只有郑嫣然一个人在,欧阳若雪陪郑静逛街去了。郑嫣然在读大三,现在又是上午应该有课,张慕天开口要问突然想起今天是双休日。 “你回来了,吃了早餐没有?”看到张慕天走进门厅,郑嫣然快速迎上前,语气中略带不满,这些天来张慕天每天只给欧阳若雪发一条信息,对她从来没有过,她甚至怀疑张慕天有没有将她的电话号码存入手机。张慕天不在的日子她似乎品尝到相思的味道,淡淡的,有些牵挂,有些哀怨,脑中总出现两人第一次见面,张慕天对她不理不睬冷淡的样子。 张慕天摇摇头。 “陈秘书,快通知厨房做早点。”陈如倩听了郑嫣然的吩咐立刻向左侧厨房走去。 张慕天骤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和郑嫣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发觉只要进了别墅,郑嫣然对他无微不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在学校也是对他很好却不是这种态度。为了验证自己的感觉,他扫了一眼郑嫣然:“去给我买盒烟。” “抽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 验证失败,张慕天有些不甘心,“我想抽,快去。” 陈如倩通知完厨房回来,郑嫣然有些无奈道:“陈秘书派人去买盒烟。” “让你去。”张慕天声音冰冷像是极不开心。 “你!”郑嫣然美目瞪着张慕天,随即又软化下来,“好!我去,你瘦了好多,先休息,等会我送到你的房间。” 张慕天转过身,直至看着郑嫣然走出庭院,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依然还摆在茶几上那台极有极有金属质感的白色笔记本电脑,他坐到茶几前,打开电脑,这时,魏丽敲门进来,“慕天少爷,璐姐让我问您,用不用把若雪小姐叫回来。” “不用,给我煮杯咖啡。” 五十一 造势 张慕天这么说不是要魏丽煮咖啡,这里用的一切都是精品,煮咖啡也专门有人负责,用的是最好的珍珠豆,煮好后魏丽只需端上来。 在电脑上下载带有直播的视频软件,张慕天看了下时间,九点四十五分,新闻发布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还有十五分钟,点开江宁地方台的财经频道,因为容川公司在国人心中的影响力,这个台将现场直播此次新闻发布会。现在播放的是一名所谓知名分析师,分析预测股市行情。听了几句张慕天就将视频调成静音,许多人有点经验就在电视上误导股民,害人匪浅。 郑嫣然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盒烟,走进卧室,先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带着娇怒将手中的烟伸在张慕天眼前。 张慕天看也不看的说:“我不抽这个牌子,换一盒。” 郑嫣然气得脸色通红,不问张慕天要抽什么牌子转身离开。张慕天抬起头眼中冒出寒意,是什么目的可以让她如此逆来顺受?随即魏丽端着份精致的早餐走进来。 吃了口早餐,味道及其难以下咽,不是口味好,而是张慕天心情不好,他挥挥手让魏丽把早餐端走。喝了口咖啡,以往醇香的咖啡,苦涩至心头,他有些心烦意乱,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到茶几前坐下。 郑嫣然再次进来,手中提着两个大手提袋,她把手提袋放在茶几上,袋口敞开,露出各种牌子的香烟,“这里面有你要抽的牌子吧。” 看郑嫣然嗔怒的俏脸略带得意,张慕天走到衣架前从脱下的外套中拿出烟和火机。郑嫣然有些发愣的望着张慕天,有烟还叫她亲自去买,分明是在刁难,他为什么要这样。 张慕天坐在椅子上把烟点燃,“你不用听我的话,告诉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我......”郑嫣然脸色更红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这时她看见笔记本上屏幕上出现容川公司新闻发布会的画面,立刻改变话题:“容川旗下的投资公司这次出尽了风头,你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定也出了不少力。我听魏丽说你没吃早餐,是不是不合口味,我让他们给你重做。” 已经十点了,吃不吃早餐没什么意义,况且他又不饿,张慕天对郑嫣然把话题岔开,也不追问,摇摇头伸手把笔记本屏幕上静音点开,里面传出黛丝蹩脚的华语,“欢迎各位记者朋友的到来。”随着这句话,镜头转向下面的会场,来的记者真不少。张慕天猜测除了国内外正规新闻媒体外,一定还有娱乐杂志的记者,否则不该有这么多人。 此次容川投资不仅国人皆知,也震惊了国际金融市场,负责操盘对冲基金的程艳团队只是第二焦点,媒体更感兴趣的是负责大规模容川基金的操盘手以及其投资人,这也成为娱乐八卦杂志的主要焦点,未知的神秘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他们又怎能放过。 陪同黛丝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是负责对冲基金团队的全体人员,黛丝每介绍一个人名,现场就响起一片掌声,当最后介绍程艳时,竟然全体起立鼓掌,他们是华夏人心中的英雄,他们参与的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其中的凶险众所周知,没有他们在第一时间狙杀热钱,华夏金融市场很可能同国外一样进入低迷期,这其中会有多少人失业涉及多少家庭的利益。 “我们在南区旧城改造项目中,计划建设一座三十二层的高档写字楼,届时容川旗下投资公司、地产以及将来一些分公司的办事机构都会入驻。我们还将在三个二线城市的项目中同时兴建三座达到五星级水准的豪华酒店,同时还会做一些公益项目......”黛丝先是向媒体公布容川公司的发展规划,然后将时间交给记者提问。 “您好,我是ctc电视台财经频道的记者,请问‘在此次金融战中容川投资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国际知名投资公司,国人更是给予你们‘爱国公司’的美誉,网上还有网友称你们为‘华夏之盾,华夏利剑’,作为一个西方人,您如何看待这些赞誉。” “这个问题我不做评论,我喜欢华夏,喜欢江宁,更加喜欢钱,我是西罗马人,我爱西罗马,”黛丝的坦言不讳引发热烈的掌声。 又一记者提问:“您对华夏用的是喜欢,对您自己的祖国用的是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 “当然,西罗马发生战争我会回去和国人一起战斗。如果华夏发生战争,我想我会逃跑。上帝,我希望永远不会有战争。”黛丝说这句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直言不讳和迷人的娇憨模样,让在场所有人失笑不止,也让大多数人对她好感倍增。 “容川对冲基金操作手法以及视频都在网上实时发布,这样的方式是长期继续下去还是维持在某个时间段内。” 听了记者提问,黛丝从容不迫道:“容川投资公司成立不久,投资客户信心不足,所以在筹备对冲基金时我们用这个方式说服客户投资这支基金,现在客户已经见证了我们的实力,有更多的客户愿意加入这支基金。大家都知道对冲基金风险性很高,其特点是隐蔽性和灵活性,在此次发布会之后,为了维持客户的利益,我们会撤下所有公开资料,当然也就不会再实时发布。” “我想问的是程艳小姐,”这次提问的是名女记者,“您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听说您是a大一名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对此您有什么感想,请问您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是名誉、金钱,或者是爱情,现在网上可是充满了对您的求爱者。” 程艳脸色通红,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感谢我的老师,感谢我的同学,感谢我的同事们,感谢总裁黛丝小姐把我调到这个部门,感谢在我手足无措时,给我指点的前辈,前辈谢谢你,没有你的及时帮助,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 前辈?我很老吗?张慕天下意识转过头看着玻璃反影中的自己,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的变化,毕竟旁边还坐着郑嫣然,要是被她看出破绽可就不好了。 刚刚提问的记者又继续追问:“请问您口中的前辈是谁?是负责容川基金的操盘手吗。” 台上除了黛丝及其秘书以外就是负责对冲基金操盘的团队人员,更大规模的容川基金操作团队没有出现,让在场所有的人心中不免有所疑惑,这个问题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坐在张慕天身边的郑嫣然也是聚精会神,生恐听漏了一个字。 “我想应该是吧!我从没有见过他,他的指示都是通过声控传递给我们团队每一个成员。” 虽然张慕天让黛丝全全处理所有的事情,但是有些问题不可能绕过他,所以回来之前两人做了一番商量,没想到程艳先把他捅了出来。 程艳的回答激发了记者们更大的兴趣,“请问黛丝总裁,容川公司的幕后老板一直很神秘,现在容川基金的操作团队也如此神秘,请问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关于他们的信息。” “负责容川基金操盘只有一个人。”黛丝话音没落,台下记者就发出一片惊叹声,随即有人提出异议:“请问一个怎么可以同时完成这么多的工作。” “这个问题等发布会结束以后,大家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带大家去参观他的工作室,而且我们会为大家准备丰盛的工作午餐。”张慕天心中暗笑,看来黛丝是想抓着这些记者不放,不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不会罢休。黛丝继续刚刚的话题:“我的老板是很神秘,两年前在欧洲和北美金融市场他以一千万资金在半年时间内赚取到二十亿,业内的人赋予他‘神秘吸金兽’的绰号。” 这个答案引发一片震惊声,黛丝等声音稍小后接着说道:“我的老板当时在读法学博士,大家都知道两年前突发的经济危机,他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要准备论文答辩及时退出金融市场,他会背负巨额债务,所以他投资成立容川房地产公司。他一直爱好考古,完成论文答辩就加入一支考古队不再涉及金融领域。或许大家听说了正南公司的事情,现在容川投资公司就是正南公司投资公司基础上成立的。二十多天以前神秘资金开始活跃在三大金融市场,他就敏锐的察觉到神秘资金不可能放过华夏,作为一个华夏人,他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从野外考古队回到华夏筹集资金准备应对。热钱狙杀战结束以后,他前几日已离开华夏回到考古队,在此他让我委托各位媒体朋友向国际金融投机商们转告一句话,犯华夏者虽远必诛,对敢于在华夏金融市场圈钱的国外投资公司,他会随时奉陪,在国际金融市场全面进行狙杀,最后他要劝告神秘资金持有者不要在华夏搞事,他对他操作手法了然于心。” 接下来由程艳公布几个对付神秘资金的手段,均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无疑这是对付神秘资金突袭最好最快的办法。 郑嫣然听完,摇了摇头,“这个‘神秘吸金兽,’和神秘资金持有者两人都是疯子。” 不是疯子怎么会做出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万一神秘资金持有者将警告认为是挑衅,卷土重来,容川公司采用这种手段可能会全部赔进去,当然神秘资金持有者也会损失惨重,可是没人去臆测,对于两个疯子的突发奇想,谁都不会猜到最终结果。 张慕天让黛丝这样说,是掐断业内人士对容川公司和神秘资金有所联系的想法,也为容川投资公司的发展赢得时间。容川投资公司这次表现过于抢眼,要进军国际金融市场很容易引起国外投资公司联合对其狙杀,如果神秘资金与其互掐,这些公司就会坐山观虎斗,因为会认为最终得利的会是他们。 五十二 强奸 新闻发布会还在继续,郑嫣然见没有什么她感兴趣的话题,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张慕天的身上,“这些天你都在容川公司做些什么,‘神秘吸金兽’不会是你吧。” “我没那么伟大,如果是我,我会在最后围杀热钱的行动中用对冲基金分割,用容川基金包围歼灭,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张慕天学的就是国际金融专业,不可能装作对这些一窍不通。 “这样容川公司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可是狙杀后的大部分热钱会乘机溜出,而不是像现在,最大限度的留在华夏被其他公司圈走,这个‘神秘吸金兽’不像个投资者。他学的东西也很奇怪,法学博士,精通投资,这两样又都不去做,跑去野外考古,难怪是个疯子。” 这是将张慕天与欧阳若木、林和三者身份合一,也不能说是谎言。听郑嫣然说完张慕天站了起来,走到衣架前掏出工作牌,扔到茶几上。 郑嫣然拿起工作牌看了看,“自由助理,这是什么职位?” 张慕天坐下说道:“你不是问都做些什么吗?我是哪里需要去哪里,黛丝要在投资公司坐镇,她刚接任总裁能信任的人只有我,所以想出这个职位。” “哦!救火队员。”郑嫣然收起笑脸,“你来郑氏的投资公司吧,我相信你也是一个优秀的投手,不然黛丝也不会器重你,你对黛丝没有下属对上司的尊重,这种现象只可能是你不在乎这份工作,黛丝却离不开你的帮助。上次我在建邺酒店听说你们谈一个十几亿的并购项目,改变了我对你的看法,否则我不会听我爷爷的话接近......”说到这郑嫣然看见张慕天脸色变得极为冰冷,立即改口:“你想留在容川公司也可以,我可以出资把容川公司买下,让你来做总裁。” 买也得我愿意卖,张慕天心中对郑嫣然的话充满不屑,岔开话题问出这几天萦绕在脑海中的疑惑:“这股神秘资金最后出手看似没有章法没有目的,实则是针对静业集团、慕氏、还有你们郑氏旗下的控股公司,你们为什么没有应对反而有几家控股公司宣布退市。” 郑嫣然嘴角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甩了一下秀发,解下挂在胸前的项链托在手中,“你能说出上面的翡翠价值吗。” 张慕天摇摇头,这些东西价格可高可低,“两百万?” “我想说的是价值而不是这块玉的价格,价格会随着市场下上浮动,如果是一块翡翠原石放在那里,十年百年之后它还是有它该有的价值。也许我这个比喻不恰当,上市是为了融资可郑氏不缺资金,郑氏追求的是绝对控制,这或许和市场发展规律不一致,但郑氏是家族企业,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如同一个商业帝国,执掌者就是这个帝国的皇帝,作为一个皇帝是不允许下面有反对他的声音。所以郑氏有超过半数的公司,都是郑氏独资公司。在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合作诸如上市公司等有多个股东的公司。只要有机会郑氏就会把股权全部买回,这次神秘资金出手就给了郑氏这样的机会,退市后郑氏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其余的全部股权,没有退市的公司多数也由相对控股变为绝对控股。” 郑嫣然没有注意到张慕天的目光愈加阴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同玉一样,即使股价跌到谷底公司的价值就在那里看似市值缩水,可这些公司都极具发展潜力,又不缺发展资金,何必与神秘资金在股市上博弈。看上去神秘资金在那些公司身上赚了几十亿美刀,那些都是小股东和股民的钱,郑氏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省下百亿的收购资金,在围歼热钱中郑氏旗下投资公司也赚了三百多亿人民币合计五六十亿美刀。我想静业集团和慕氏也是一样,如果神秘资金最终目的是想对付三大集团,这次可以说是失算了。他也太自不量力,想要同时对三大集团下手,其实任何一个集团都能轻易把他抹平。” 张慕天目光阴冷中渐渐露出邪魅之色,他的愤怒已经无所愈加。 “如果他依旧沿用在期货市场上的短平快的奇袭手法,或许没有什么过于好的办法对付,可他最后竟然想用血拼的手段,真是不知死活,”郑嫣然丝毫没有感到危险的来临,反而将自己放在神秘资金的对立面:“他的资金全部相加在五百亿左右,我只要投入一千亿资金,就可以让他血本无归,而我最多损失三百亿左右,别说三百亿,就是一千亿全部赔进去相比郑氏来说不过是掉了一小块肉。我还可以......哦,哦。” 郑嫣然还想继续说,却被张慕天一把卡住了脖子。张慕天目光赤红,眼中尽是邪魅,如同撒旦的使者,甩手将郑嫣然推倒在床上,“你不是想接近我吗,好啊!” 这一甩几乎要拧断了郑嫣然脖子,郑嫣然手捂着咽喉,脸色吓得没有一点血色,想要呼救可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连续不断的发出“哦、哦、哦”的声音。 张慕天伸手抓向郑嫣然的领口,将郑嫣然提起来,然后猛的用力向下撕去,郑嫣然里面的衬衣被撕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同时因为失去力量的支撑又摔倒在床上。张慕天犹如饿狼一般扑在她的身上,一边在她胸前留下深深地牙印,一边扯掉她的裤子。 “啊!”由于下体刺痛,郑嫣然终于有些嘶哑的叫出声来,她却没有想再呼救,这么小的声音即使呼救外面也不一定能听到,就是现在外面有人冲进来也为时已晚。她放弃了反抗,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泪水不停的顺着眼角流下,咬着嘴唇,忍着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任由张慕天在她身上肆虐,这一刻她怀疑张慕天可能就是神秘资金的持有者,否则不会听完自己的话以后突然变成这样,这也解释了张慕天这么多天不回来的真正原因,在几大金融市场同时出手,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然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回来看欧阳若雪。 抬眼望向张慕天依旧疯狂的脸庞,是那样的消瘦,这就是自己喜欢上的男人,那邪魅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绝望,绝望的让她心痛。 张慕天又怎么能不绝望,听了郑嫣然的话,他知道自己力量的渺小。想要在金融市场再次出手很难再会有什么作为,上天已经对他两次伸出幸运之手,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不可能再有第三次。不仅如此,再有钱没有实力也是没用,想想武馆他就明白,他永远拥有不了那样的实力,而那只是控制他势力的冰山一角。绝望、疯狂,他只能满腔怒火发泄在郑嫣然身上。 一个小时过去了,张慕天下体终于急促抖动数下,然后趴在郑嫣然身上不在动弹。郑嫣然仿佛在地狱中经历了一个轮回,想要推开张慕天可全身瘫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能不能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张慕天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已经退去,听了郑嫣然的话,连忙站了起来。 “你脸怎么红了?”郑嫣然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似乎有些消退。 张慕天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惭愧,发泄后的他意识到不该用这种欺负女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这是孱弱是无能,他不能放弃希望,否则生命对他不再有意义。 “给我电话。” 张慕天脸色一变看着郑嫣然,“你要电话干什么。” “呜,呜。”郑嫣然终于哭出声来,“我要报警。” “报警。”张慕天以为郑嫣然是想打电话给她的爷爷,没想到她竟然想要报警。他拿过电话扔到郑嫣然的手边,“强奸了你受到法律制裁也是应该。”对于张慕天来说坐牢远比被搞得神秘消失好,至少还留有希望。 郑嫣然停下哭声,这才发觉身无寸缕,丢在一旁的衣服全被张慕天撕坏,她想翻身盖上被子,可依然一点气力也没有,无奈只有求助张慕天:“你混蛋,给我盖上被子。” 张慕天将目光移向郑嫣然的身体,玉体玲珑凹凸有致,一双修长的美腿紧紧并拢,却掩饰不住身下和双腿间的斑斑血渍。 “不许看,”郑嫣然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力气急忙掩住身上重要部位。 张慕天还不知该如何善后,下身又翘了起来。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顾忌,拿过一条宽大的毛巾被给郑嫣然盖上,然后与郑嫣然并肩躺在一起,“还没尝到味道,处男之身就交给你了。” 郑嫣然侧过头猛然咬住张慕天的肩膀,直至血从嘴角流下才松开。 张慕天看也没看被咬的伤口,起来拿过一支烟点燃,重又躺下,“我,我刚刚一时昏了头。你想对我怎么负责。” 郑嫣然气得俏脸煞白,“混蛋你,你强奸我,还要我对你负责!” “啊!”张慕天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随后说道:“我是说你想要我怎么负责。”一字之差就可以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可哪来那么多好事。 “我要你真心爱上我,然后娶我。” 五十三 目的 “不行。” 听张慕天断然拒绝,郑嫣然问道:“那你想怎么负责,你不会想用钱了结吧。” 钱,郑嫣然不会稀罕,可是要娶她张慕天做不到,他要娶得人是欧阳若雪。 “过来,靠我近些。” 这个要求张慕天当然不会拒绝。 似乎看出张慕天的心中所想,郑嫣然将头靠在张慕天的肩膀上,“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我今生唯一的男人,你知道吗?在食堂看见你打伤周禾,一脸冷淡从容的模样,和视频里的你感觉完全不同,跟着你出去,看到你就那么孤单的坐在草坪上吃饭,那时我心里有些酸酸的,我想那时我就应该喜欢你了,可和你说话你不理我,还转身走了,我发誓一定要把你从欧阳若雪身边抢来。我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你不怕我爷爷知道,让你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也许我爷爷口中的他们就是操控你的人,我问过我爷爷,可他什么都不说,你能告诉我吗?” 郑嫣然可以说或不说,没有必要骗他,作为彼此生命中的第一次甚至隐隐有些心灵上的感应。张慕天不自觉得将郑嫣然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抚上高耸的酥胸,“或许是指领养我的武馆馆主柳山,也或许是柳山身后的人,我也不清楚。” 郑嫣然身体战栗着,刚才的狂风骤雨让她心有余悸,直至此时下体依然灼热疼痛,她却没敢推开张慕天,唯恐再激怒张慕天,经历一次方才如同身处地狱一般的轮回。“我不会要求你离开欧阳若雪,但我刚刚说的要你真心爱上我,然后娶我你也一定要做到,只要她同意,我不介意和她一起嫁给你。” 一个老婆几个情人这样的人会有很多,可两女共侍一夫尤其是从郑嫣然嘴里说出来让张慕天感到不可思议,这也太开放了,而郑嫣然无疑是个保守的女孩,再被强奸之前是个处女,其实在被阻挡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恢复了理智,只不过他不想就此退出。 “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以后的事情我不敢预测,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等我真正接管郑氏,我一定会帮你摆脱控制。”郑嫣然被张慕天撩拨的心里发痒,轻轻扭动着娇躯,可又不敢再次接受张慕天,“别动了,我害怕,好疼。” 张慕天放开郑嫣然,起身去了浴室放上水,他觉得郑嫣然说的是心里话,可这有些奇怪,即使是处女上完床以后也用不着这样吧。回到卧室他突然问郑嫣然:“是你爷爷要求你对我百依百顺,还是你觉得这样我会喜欢你。” “百依百顺?有吗?我没觉得啊!我爷爷说要我接近你,等我们熟悉以后劝你配合心理医生治疗,还说这事关郑氏的生死存亡。可是他的话真真假假,我也搞不明白。不过他说这些的时候很郑重,但又不勉强我接近你。我看了你的视频认为你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所以没按照我爷爷说的去做,可后来在建邺酒店遇见你,接着在食堂打伤周禾,这些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想接近你,你和欧阳若雪形影不离没机会,我只有求助我爷爷,然后我们三人就住在了一起。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张慕天听完一阵心颤,配合心理医生治疗,难道是要自己想起儿时的记忆?事关郑氏的生死存亡?是不是太离谱了。一时间想不了那么多,他把盖在郑嫣然身上毛巾被揭下。 “啊!你要干什么!”郑嫣然急忙捂住身上的隐私部位。 “你不会想象这样永远躺在我的床上吧!”张慕天说着将郑嫣然抱起走向浴室。 为了头不往下仰去,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郑嫣然只得双手搂着张慕天的脖颈,轻声嘀咕着:“色狼,抱我去浴室也不用把毛毯拿下来。” 色狼就色狼,张慕天从不否认这一点,要不是身上一直有监控,他相信自己早已和无数女人上过床。 进了浴池张慕天坐在水中,把郑嫣然抱坐在腿上,一只手伸进郑嫣然的双膝之间想要分开她并拢的双腿,“让我看看。” “嗯--,不嘛?”郑嫣然羞得面色通红,如撒娇般,连连摇头,在张慕天手不是太用力往外掰时,微微分开一条缝隙。 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还能看到红肿一片,张慕天有些歉疚的说:“用不用上些药?” 郑嫣然心中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张慕天再要她一次,初经人事,没有享受到欲死欲仙的欢愉,反而饱受摧残,让她心有余悸,泪水又一次从脸颊滑落,“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狠,被你那样,我差点疼死。” 张慕天在郑嫣然玉腿上轻轻抚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失去了理智。” 郑嫣然很想问张慕天是不是神秘资金的持有者,却又不敢问,如果张慕天真的是神秘资金的持有者听到这个问题,郑嫣然毫不怀疑张慕天会立刻把她掐死,即使张慕天不是神秘资金的持有者也可能是‘神秘吸金兽,’她想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建邺宾馆的视频中,在迎接批谈判人员时,张慕天落后黛丝半步,可当只有张慕天和黛丝两人的时候,黛丝是落后张慕天半步,从黛丝神情看如同是张慕天的下属一般,当时看完视频她总觉得怪怪的,如果张慕天就是黛丝的幕后老板,那就完全说的通了。 张慕天保持神秘是为了不让控制他的人发现,可是有些事他又不得不出面,‘自由助理?’难得他想得出来。如果神秘资金的持有者和‘神秘吸金兽’都是他,那他就太可怕了,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出大戏,各种手法层出不穷,他真的想同时对付三大集团?郑嫣然想得出神,突然觉得身体渐渐燥热,身上某处部位算算痒痒。低头一看,张慕天正一边吸允她的乳峰一边再次柔柔侵犯她的私密之处。 不多时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郑嫣然跨坐在张慕天的腰间,顾不得还在疼痛的下身,摇动着纤腰,脸上潮红一片,媚眼如丝,这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 沐浴完郑嫣然低着头羞红的俏脸被张慕天抱回床上,躺在床上偷偷看了张慕天一眼,发现张慕天竟然在笑,羞得脸更红了,边将头更深的埋进张慕天臂弯边举着粉拳不停垂打他的胸膛,“不许笑,不许笑我,都怪你。” 张慕天搂紧恨不得钻进地缝的郑嫣然,抚摸她光滑的翘臀,“没什么好害羞,女人快乐到顶峰才会这样。” 郑嫣然猛的抬起头,与张慕天四目相对:“你知道很多哦!让我做那么多羞人的姿势,和我之前你是处男吗?” “当然是。”张慕天起身拿过笔记本电脑,然后躺回床上,一手继续搂着郑嫣然一手把电脑打开,点开一个网站后,熟练的敲击id和密码。 “啊!你是不是经常进这里看那些片子。” “偶尔看看,身上有监控,我只有......”张慕天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郑嫣然明白张慕天还是不相信她,不用张慕天说下去她也知道张慕天有办法短时间躲过监控。毕竟实时监控并不神秘,就是手机也可以做到。她也不想知道张慕天用的是什么办法,而是执着的想证明自己是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上次在度假村你说你是半个处男,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那时我不知道身上有监控,和一个女同学开车到河边,已经做完准备工作,可被到河边野营的一家人打断,还好没继续,不然就全程直播了。” 不用张慕天说郑嫣然也清楚准备工作就是调情,她有些酸酸的说:“几年前你才多大?就那样!” “十五六岁吧,很正常。”张慕天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随即指着电脑上活色生香的画面,“我最喜欢这个动作。” 郑嫣然俏脸更加羞红,刚刚在浴池中她也被张慕天摆弄成这个姿势,由于自小学跳舞,这种高难度姿势做起来并不困难。“不许看。”郑嫣然伸手把电脑合上,“去给我拿衣服,你不想欧阳若雪回来看到我们这样吧。” 提起欧阳若雪张慕天心中羞愧,他站起身穿上衣服去给郑嫣然拿衣服。等他回来看到郑嫣然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正用裁纸刀将被子上的血渍裁了下来。 把衣服放在床上,张慕天说道:“裁下来扔掉,要是收拾房间时被看见就不好了。” “扔掉,想得美。”郑嫣然娇嗔的看了张慕天一眼,“这是你的罪证,我要把它保留下来。” 是第一次才会珍惜,张慕天知趣的闭上嘴,说起来他真不是一个好男人,他爱欧阳若雪却和别的女人上床,他不想找借口,如果第一次算是失去理智,第二次在浴室里就是蓄意为之。 天快黑的时候,欧阳若雪才回来,张慕天最先听到的是沈静的声音:“若雪,今天累死我了,你一定要补偿我。” 张慕天走下楼梯,见欧阳若雪和郑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几名女佣连续不断从外面提进各种式样的包装袋,贴着墙边整齐排成了三排。 看见张慕天欧阳若雪不顾疲惫站起来小跑扑进他的怀里,“你还知道回来,我已经一个月没看见你了,知不知道我每天都会去一次容川地产公司,希望能遇见你,可他们都说不认识你只有那个黛丝的秘书说你去外地分公司查账。” 张慕天抱紧欧阳若雪心中更加惭愧,欧阳若雪也是每天给他发一条短信,短信里有爱有叮咛可从来没提起过这些,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想因为她太过想他耽误了他的事情。 沈静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不满的说道:“嗨嗨,别把我这个客人给忘了。张慕天,我和若雪逛了一天,她自己一样没买,可全是给你买的,我还没见过她买东西时这么精挑细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四百多万那,我买十年的衣服都够了。” 精挑细选就买了这么多,不精挑细选还不直接把商场搬回来。张慕天有些担心的问欧阳若雪:“败家女人,衣柜能放下吗?” “不许说我,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单独一个衣帽间。” 五十四 情话 “呀!”沈静的一声惊呼将房间里所有的人吓了一跳,“快把电视打开,上午错过容川公司发布会的直播,电视预告说ctc电视台财经频道在下午五点会重播,哎呀!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播完没有。” “你吓死我了,”知道了沈静惊叫的原因,欧阳若雪十分不满的冲她瞪起了眼睛,“不能上网看吗?大惊小怪。” “感觉能一样吗?”看到佣人已经打开电视,沈静有些自嘲的说:“忘了,电视也可以点播。” 采用最新3d技术的电视,将影像投射在客厅内,使人仿若身处发布会现场。这场新闻发布会张慕天已经看过前半段,可他还是耐心的陪在欧阳若雪身边,想以此稍稍弥补心中的愧疚。 因为张慕天在容川公司工作,欧阳若雪和沈静自然对感兴趣的问题会问个不停,张慕天一一作答,态度异常良好,对于不能回答的问题一律以“不知道,不太清楚,也许是吧!”等含糊的用词掩盖过去。 新闻发布会结束以后,却没有到此为止,画面中继续播放黛丝带着记者参观投资公司的影像,亮点不是在有员工工作的写字楼第九层,而是空无一人的十层。清晰醒目显示各个不同办公区功能的标识牌和办公区内空荡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黛丝着重介绍了容川投资公司即将展开的招募计划,以及员工的标准和针对固定投资客户的详细方案。这是赤裸裸的抢劫,抢劫优秀的各类型投资人才,抢劫其他公司的投资客户,这也是黛丝不失时机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主要原因之一,她很好的利用记者们猎奇的心理,把他们吸引到这里。 接下来就是最吸引记者们眼球的地方,在几乎一个月的时间中张慕天没有踏出过的办公室。在黛丝的口中她的老板‘神秘吸金兽’从准备到狙杀热钱结束是十余天没有踏出这个房间,这当然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词。由于数据全被删除,张慕天也不担心有人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黛丝详细的说明‘神秘吸金兽’一个人工作时的每一个步骤,最大限度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使他们满意而回。 欧阳若雪有些不屑的翘着嘴角:“这哪是新闻发布会就是赤裸裸的借媒体做一次不花钱的广告。” “做这样的广告也得有合适的时机才行,这段时间你们没有去学校,听说商学院很多教授专家,都将这次金融战中每一个精彩战例拿到课堂上讲解,他们许多人认为容川投资此次表现不比神秘资金持有者差。容川投资从布局谋划到结束堪称完美,尤其是最后穿插分割更被誉为神来之笔,出乎所有人意料。虽然没有获得资金上实质利益,却一举奠定他们将成为华夏投资公司中的旗舰地位。神秘资金持有者则是虎头蛇尾,收官之战是其败笔之作。赚取了一些利益,可激起了所有投资从业人员的公愤,成为压垮经济复苏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完沈静的话欧阳若雪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容川投资局限在华夏市场,采取的手段属于防守反击,他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又有预先的研判和准备,有这样的战绩不足为奇。神秘资金持有者就不一样,他先用奇袭搅乱三大金融市场,然后进入没有受到波及的华夏市场,看似与容川投资搏杀惨烈,可双方均未伤及筋骨,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热钱大举进入华夏,激起华夏人同仇敌忾,他则趁机渔利。最后在股市上的作为,虎头蛇尾是不错,可他没有再继续对三大集团其它上市公司出手,而是适可而止,相对来说也算完美。” “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两位砖家,纸上谈兵到此结束,我可饿了。” “说谁是猪呢。”欧阳若雪毫不客气的拧向张慕天的腰间。张慕天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许多砖家和评论人士事后分析的头头是道,可事前都干嘛去了,很可能是在忙着四处上课讲座忽悠那些大爷大妈之类投资人口袋里的钞票。 郑嫣然从张慕天卧室离开后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连晚饭都是佣人端到床前。欧阳若雪听说她病了想上去看看,被张慕天拉住。张慕天知道郑嫣然是在养伤,至于养什么部位的伤只有他和郑嫣然两人清楚,他可不想现在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见面。 吃完晚饭,欧阳若雪陪张慕天练完功,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会情话,这才回房间休息。 张慕天躺在床上如何能睡得着,辗转反侧一会,从床上起来,偷偷溜进郑嫣然的房间。 郑嫣然睡了一下午,此时也是难以入眠,见张慕天进来,故意转过身,装作熟睡的样子。 张慕天将身上睡衣脱下,赤条条的钻进郑嫣然的被窝。 郑嫣然猛然睁开双目,盯着正在看着她的张慕天,“大色狼,谁让你进来的?” 张慕天看着郑嫣然脖颈处的五个清晰的指印,心中欲火全消,将郑嫣然紧紧的搂在怀中。之前他对郑嫣然可以说是毫无感觉,现在却深深的感到内疚和心痛。因为不爱才会这样,如果当时是欧阳若雪坐在他的身边,他再失去理智也不会这么做。爱才会在乎,才会心痛,才不想勉强对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像是了解张慕天抱紧自己的所要表达的愧疚,郑嫣然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跳:“我不要你对我心怀歉意,我要你了解我,爱我。” “我会试着去做,不论我爱不爱你,你是我的,欧阳若雪也是我的,娶你和若雪两人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可是我认为是我的我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去得到。” 郑嫣然对张慕天可以说是又爱又怕,虽然她上午说不介意张慕天同时娶她和欧阳若雪两人,但此时从张慕天嘴里说出来成了另外一种味道。“要是我喜欢上别人,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我在不在意,不在意我会放手,要是在意的话,我会想尽办法把那人杀了,把你关起来。” 张慕天说的很认真,郑嫣然不由一阵心跳,她的男人就该这么霸道,“切!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想杀谁就杀谁,还想把我关进冷宫。” “怎么会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张慕天说着手伸进了郑嫣然的衣襟中。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还痛的厉害。” 张慕天没有强求,抽出手,轻抚郑嫣然额前的发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以后不许再说这三个字,”郑嫣然闭上双眼,享受依偎在张慕天怀中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女人很敏感,欧阳若雪很快觉察到端倪,却没有质问张慕天,反而表现的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丝毫的不开心。 江宁的冬天很少下雪,偶尔下上薄薄的一层不到中午就已全部消融。这次却是数年不遇的大雪,阴霾的天空低沉的让人压抑,细细的冰晶带着雪花打在脸上隐隐作痛。张慕天和欧阳若雪、郑嫣然准备出门时已经变成漫天细碎的雪花。 郑嫣然从那天以后,就不再提前和张慕天同时起床,因为张慕天几乎每晚都会溜进她的房间,直至把她折腾得精疲力竭,才肯罢休。 欧阳若雪看着郑嫣然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不由问了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郑嫣然俏脸腾的红到脖颈,昨晚被张慕天强行突入,让她起床后还极为不适应。她有些羞恼的看了一眼换好衣服走下楼梯的张慕天,都是这个色狼,前后都不放过。 像是知道郑嫣然嗔怪目光中所蕴含的意思,张慕天脸上掠过一抹笑意,郑嫣然不是放荡的女孩,即使在床上也是这样,可每次都会顺应他的要求。现在不论是别墅内,还是在学校,郑嫣然对他都是百依百顺,而且从未要求让他去看什么心理医生。郑嫣然似乎有意将接近张慕天的目的圈定两人的关系之外,这样才不会违背心中的意愿,使两人之间的感情变质。 欧阳若雪看到两人的暧昧神态心沉到谷底,这段时间她觉察到张慕天和郑嫣然之间的异样,可一直不愿去相信,现在似乎得到了证实。她双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张慕天,说道:“怎么把衣领和袖口的翻毛拆下来了,回去把上好。” 张慕天这才注意到,三人穿的均是他买的那套乳白色皮衣。他的风衣如果不将翻毛拆下和欧阳若雪穿的带有长毛的夹克就是情侣装,拆下翻毛和郑嫣然的长款风衣相配也是情侣装,这或许就是设计师设计这三件服装的初衷,不同款式可以搭配成不同的情侣装。 郑嫣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她送给张慕天一个不介意的微笑。张慕天哪里知道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换上的也是皮衣,拆下翻毛,只是为了看起来更为简单一些,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等看到张慕天上好领口和衣袖处的翻毛再次出来,欧阳若雪心中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五十五 坦白 出了门厅,打开车库的门。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雪,在城市中骑重型机车的人原本就很少,现在可以说路上一定见不到这种豪华机车影子。张慕天眼前似乎出现路人指指点点的情景,可是现在他谁的车也不能坐,一件衣服都能引起风波,更何况要坐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车里,如果坐欧阳若雪的车,郑嫣然一定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也不会舒服。 稍有犹豫把机车推出车库,可欧阳若雪没有开车,而是拿起机车上的备用头盔,“下雪路滑,开跑车不合适,为了安全我坐你的车。” 这是什么理论,汽车是跑车这机车就不是跑车了?不仅是跑车而且加速更快,时速更高。 郑嫣然毫不示弱道:“我也不想开车,这车带我们两人应该没问题?” 妈的,这车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能坐下一个屁股还不行,非得把后翘的车尾也加上坐垫。心中咒骂设计师也无济于事,张慕天只有把自己的头盔递给郑嫣然。 刚跨上车,欧阳若雪也跨了上来,紧紧的搂着张慕天的腰。察觉到欧阳若雪的颤抖,张慕天握住她抱在腰前的手,像是在抚慰欧阳若雪,也是表达他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失控,可能不会和郑嫣然发生交集,然而事后他已经对郑嫣然欲罢不能。 郑嫣然这次没有与欧阳若雪去争,从张慕天手中接过头盔时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张慕天心中的地位也许已经不弱于欧阳若雪。 带上手套启动机车,张慕天缓缓将车开出庭院,庭院门前的小路上分别排着两辆奔驰和两辆奥迪。站在第一辆车前的刘浩看张慕天同时载着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偷偷冲张慕天晃了晃拇指。冯飞在一旁道:“杀手真是艳福不浅,一下搞定了两位大小姐,做保镖做到的这份上,简直是登峰造极无以复加。” 冯飞的话顺着风雪飘进张慕天的耳中,虽然不太清楚,但也能听出大概。回头看了眼被头盔盖的严严实实的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心中不由一阵困惑,这究竟是福是祸。 启动雪地模式,机车在车流中穿梭,张慕天骑得并不快,不过是因为雪天汽车很多时候开的比走路还慢而已。由于是跑车,即使身高过一米八的张慕天也要俯身握住车把,如此一来身后的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的重量就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这不能说不是一种享受,遗憾的是冬天穿的太多,背部按摩感觉不是那么明显。 今天到学校是交毕业论文,由于快放寒假,学校组织的第一轮招聘会也即将开始,张慕天不知该参不参加,他不属于自己要听从别人的安排。 慕飞出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和张慕天、欧阳若雪是同届,比郑嫣然高一届,四人的专业也不相同,他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郑嫣然学的是法律,张慕天和欧阳若雪学的则是国际金融。从昏迷中醒来他就听到了保镖转达柳媚儿对他的警告,对此他将柳媚儿和张慕天恨之入骨,不曾想没到一天,他又接到姐姐慕柔的警告,慕柔在电话里先是对他一阵训斥,然后警告他不许再招惹张慕天。 柳媚儿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对慕柔他是畏之如虎,慕柔从十八岁就正式执掌慕氏,早已被慕氏上下所认可,他也不敢奢想去撼动慕柔的地位,只是他这位姐姐对他从来都是不加辞色,态度也是冷淡之极,以至于柳媚儿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乳白色的皮衣,主打黑色的豪华机车,在这飘雪的季节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慕飞正要下车就看见也将车开进停车场没有带头盔的张慕天,在看到先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甩了下长发的郑嫣然时,他的眼中冒出嫉妒的怒火。刚上大学时他就将目光对准容貌惊艳的欧阳若雪,可得知欧阳若雪是静业集团的二小姐,他就不敢去奢想,静业集团和慕氏在商场上死敌,他要去追欧阳若雪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第二年,就出现与欧阳若雪比肩的郑嫣然,郑氏和慕氏、静业集团之间有合作有竞争,总体来说竞争大过合作,如果他能和郑嫣然在一起,不仅能抱美而归还能借此联合郑氏对静业集团进行打压,如此可以提升他在慕氏的地位,无奈郑嫣然对他一直不感冒,只是他心有不甘,可张慕天的出现彻底绝了他心中的念想。 张慕天一下车,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挽着他的臂弯。张慕天略一迟疑,随即双手放在两女的腰间,一同走进学校。 慕飞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心中怒火达到巅峰。 交上论文,接下来的就是等待论文通过的通知和自己去找实习单位,也可以等招聘会以后那些没有应聘的学生由学校安排实习。 张慕天和欧阳若雪都没有参加招聘会,张慕天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临来华夏之前柳山曾说完成这次任务就还给他自由,欧阳静业告诉他的任务是做欧阳若雪的贴身保镖,并控制欧阳若雪的消费,他起初不相信任务就是这些,可直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他真正任务是什么,或许就是郑嫣然说的,去看心理医生并且配合治疗。 伴随着寒假来临,张慕天终于接到欧阳静业的指示,陪欧阳若雪一起回镇海。在临别之际,郑嫣然终于控制不住情感,当着欧阳若雪的面,抱着张慕天失声痛哭起来,她有种预感张慕天一走可能不再回来,也许两人永远再不能见面。郑嫣然将她接近张慕天并要张慕天去看心理医生的目的告诉欧阳若雪。 欧阳若雪心中茫然,因为张慕天从没对她说过失忆的事情,她的父亲欧阳静业也没让她去劝张慕天看心理医生。 “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若雪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慕天的事情,可有的时候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欧阳若雪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茫然的点点头,她也清楚父亲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只是没想到是让张慕天去看心理医生。 张慕天听出郑嫣然对以后极度没有信心,他相信郑嫣然考虑这个问题比他还要多,同时也证明郑嫣然是真的爱他,而不是出于接近他的目的。当他转身面向门厅的一刹那,郑嫣然再次抱住他,“等我,等我正式接掌郑氏,我一定帮你脱离控制,不管你失去的记忆里藏着什么秘密,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张慕天回身抱紧郑嫣然,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郑嫣然破泣为笑,轻轻打了张慕天的肩膀,“你就是这么霸道。” 欧阳若雪没有因为张慕天和郑嫣然的亲昵而心生妒意,或许有了心理准备,她反倒觉得这一切很自然。 征求欧阳若雪的同意,两人先将郑嫣然送上飞往山城的专机,然后才乘坐一辆豪华商务车回镇海。 到了镇海欧阳若雪没有立即返回静园,安排张慕天在酒店住下后,她将张慕天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骑坐在张慕天的腿上。双手如诱惑般搂着张慕天的脖颈,一双美目微微泛红,“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现在我给你,如果我早同意你是不是就不会和郑嫣然在一起。” 事到临头,躲是躲不过去了,张慕天只有硬着头皮解释,“从容川公司回来那天,我心情特别烦躁,郑嫣然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差点把她掐死,后来还把她,把她......” “把她怎么了?快说!” “把她强暴了,那是她第一次,可她没有怪我,然后就......” “然后就这样了是不是!”欧阳若雪想想说道:“难怪那几天在房间里她也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是不是脖子上有你的指印。” “五个很明显的指印。” “如果换做是我,你会那么做吗?” “不会,我喜欢你,爱你,即使在失去理智也不会那么做。” “这还差不多,我们都无法预知以后的事,难道他们就真的不害怕我和郑嫣然会死在你的手里吗!慕天,现在我虽然不知道我爸爸是不是要我也劝你去看医生,但是他以后万一这么说,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和郑嫣然一样,不想知道你失去记忆里的秘密,我只在乎你,我爱你,爱得让我疯狂,爱得可以让你和郑嫣然在我面前亲昵视而不见,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我害怕,害怕忍受不了自己的嫉妒心永远失去你。” “对不起若雪,我放不开嫣然更放不开你,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无法预知以后的事,我可以确定郑嫣然的爷爷和你父亲即使不是控制我的人,他们之间也有相当密切的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把你们派到我身边,我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既然郑嫣然已经赔了进来,那我也让我爸爸把他的女儿也赔掉,”欧阳若雪说着吻上张慕天的双唇。 这是张慕天梦寐以求的事,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当他亲吻欧阳若雪赤裸的酥胸时,却被欧阳若雪推开。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给你,我一定会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欧阳若雪真挚的目光带着憧憬,她知道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可她一定会等下去。 虽然弓以拉开,但张慕天还是偃旗息鼓,他能感受到欧阳若雪的心情,这是欧阳若雪的梦想,他不会去破坏,只会努力去做,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五十六 分别 武馆过除夕时,多数学员选择回国,留在武馆里的人多就是聚在一起吃顿饭,鞭炮对联虽然也是并不可少,可那毕竟是在西方,体会不到春节那种特有的团圆气氛。这个除夕之夜,张慕天在静园吃完饭就返回酒店。欧阳静业和石静茹对他不仅亲切,而且很是热情,并将他和欧阳若雪坐在一起,很像是把他当做准女婿看待,让他留在静园,被他拒绝。 独自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壮观瑰丽的烟火表演,是从所未有的孤寂。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在静园虽然和欧阳若雪一家人坐在一起,心却游离在温馨融洽的欢乐气氛之外。每次看到欧阳静业严肃的脸上看着他露出微笑,就感到那笑容如同大灰狼见到小白兔一般让他不寒而栗,用自己的亲生女儿侍虎这需要怎样的魄力和心机。 欧阳若涵态度不冷不淡,但比回华夏刚见面时已经好得太多,张慕天当然知道欧阳若涵态度的转变完全是因为欧阳若雪,这姐妹俩的关系比孪生姐妹还要好,欧阳若雪遇见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父亲母亲,而是欧阳若涵。欧阳静业数年前曾想将欧阳若雪像欧阳若涵一样带在身边培养,遭致年仅十五六岁的欧阳若涵过激的反对。欧阳若涵认为她已经失去快乐的青春时光,不能再让欧阳若雪失去,所以她付出最大的努力来承受欧阳若雪本应为她分担的一切。 时针刚刚指到午夜十二点,几乎同时接到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发来的短信,持续不断的烟火表演刚刚结束鞭炮声又响彻整个都市,张慕天更加孤寂,他仿佛能看到远处阑珊灯火中一家家一户户吃完年夜饭放鞭炮的情形,想给郑嫣然打电话,可也许她正坐在家人中间,脸上充满开心快乐,这个电话会破坏她的心情。 没过几分钟就接到郑嫣然打来的电话,问候的话语中带有浓浓的酸味:“老公,新年快乐,第一次在华夏过春节又有欧阳若雪这个美女陪在身边是不是很开心。” 欧阳若雪是要来,被他拒绝了,看得出欧阳静业和石静茹虽然嘴上同意,但脸上分明写着反对,欧阳若涵更是直接拉住欧阳若雪不让她离开家,今晚是除夕,是合家团圆的时候。 “是的,我很开心。”听到郑嫣然话语,张慕天孤寂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想在你身边陪你,我想你了。”郑嫣然的声音痴缠而又迷人。 孤寂的时候总想有个人陪伴,张慕天对着听筒说道:“我也是,好想你,好想。” “不许说了,我眼泪都流下来了。老公,今天我又问了一次我爷爷他对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结果被他训了一顿,事情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糟。在新的一年里,一定都会好起来的,老公祝你心想事成,哼!‘神秘吸金兽’!” 张慕天惊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哦!被我猜中了,”郑嫣然话里带着得意,一直想要的答案得到证实,“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爷爷,老公你要乖乖的等我,我爱你,好爱你。” 挂上郑嫣然的电话,又接到欧阳若雪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欧阳若雪的抱怨:“通讯公司真差劲,打了几分钟才通。” 真的不能怪通讯公司,新年钟声刚刚敲响华夏人口众多,多在这个时候电话拜年,通讯激增数十数百乃至数千倍,偶尔打不通电话也属正常。 欧阳若雪表示明天一早就会过来陪他,又说了些暧昧的话语,挂断电话。 窗外烟花满天,鞭炮声响个不停,心情好了感觉完全不同,也许在这新的一年里真的可以心想事成。 爱睡懒觉的欧阳若雪第二天不到九点就来了,脸上的淡妆掩饰不住红肿的眼睛,见到张慕天却展开如花的笑颜,“亲爱的,新年快乐。” 分明是刚刚哭过,张慕天心沉到谷底,今天是大年初一,华夏人在今天会抛开所有不开心的事,即使小孩淘气,也不会挨揍。大年初一哭鼻子,是华人的一大忌讳,这预示在一年里都会哭个不停,这一年得遇见多少凄惨的事才会这样。 欧阳若雪不说,张慕天自然不会去问,要问也是明天的事情。两人在游乐场几乎玩了一整天,所有的烦恼全部抛在脑后,享受着两人之间的快乐。 接下来的两天欧阳若雪都没出现,像欧阳若雪这种豪门之家新年应酬一定数不胜数,但欧阳若雪初一时刚刚哭过的样子,如一块石头重重压在张慕天的心头,他感到欧阳若雪的哭一定和他有关。 初四的下午,欧阳若雪再次出现,和她一同来的还有欧阳若涵。张慕天十分不愿意见到欧阳若涵,这个冷艳的女人和欧阳若雪来一定没好事。 “若雪今晚要离开华夏,等拿到mba学位再回来,”欧阳若涵的语气如同通知张慕天一样,不容他有反对意见。 欧阳若雪与张慕天目光接触,神情漠然的点点头,说出原因,“除夕那天晚上,我姐姐经过我父亲的书房,听见我父亲正在与人通电话。” 这时欧阳若涵接过,“他说计划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让若雪劝你去配合心理医生治疗,等你想起失去的记忆,他就会送若雪出国。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欧阳若雪点点头,道出初一早上眼睛红肿的原因:“第二天一早姐姐就告诉我了,我哭过以后才来找你。” “张慕天,不管你记忆里有什么重要的秘密我都不想若雪受到伤害,所以这两天我安排若雪出国的事情,在我和若雪的坚持下,我爸爸妥协了,同意若雪离开。这样对你们都好,万一你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而我父亲的计划和你又没有太大的冲突,说不定你们还能在一起,这可以考验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到了不可分开的地步。” 这只是欧阳若涵的说词,怎么可能没有太大的冲突,可这样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万一要拼个鱼死网破,欧阳若雪加在中间会左右为难。 “姐,你先回去吧!我想和慕天出去走走。” 街,长长的街,今天却是那么的短,时间如同在沙漏中飞速流逝。“再走一条街好不好。” 看着欧阳若雪泛红的双目张慕天点点头,他后悔没珍惜与欧阳若雪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分离才懂得去珍惜,他想要得到一切,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他空有别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财富,可在有些人眼里,那不过是一粒沙子微不足道。 街景在脚下飞速后退,“再走一条街,最后一条街,走完我一定回去。” 听欧阳若雪近乎哀求的声音,张慕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将欧阳若雪紧紧拥在怀中,“我愿意一生一世陪你走下去,若雪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做不到。” “你怎么流眼泪了,”欧阳若雪踮着脚尖吻去张慕天脸上的泪痕,“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个冷硬如铁,其实你的冷漠只是伪装,你比谁的感情都丰富,感情丰富的人都很脆弱,相信我,我一定会等你,你不是有国际飞行执照吗!记住,开着飞机来娶我,我等你,今生等不到,来生我会继续等下去。” 天空阴霾,偶有一两滴冬雨打在脸上,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身畔响起:“先生,买朵花送给你的女朋友吧!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张慕天放开欧阳若雪想起今天是情人节,正想把卖花女孩手中的花全部买下,就听欧阳若雪说:“买一支就好,多了拿在手里好麻烦,你又从不主动帮我拿东西。” 想起前往江宁欧阳若雪要他提行李的情形,张慕天感觉心被刺了一下,买下一支玫瑰交到欧阳若雪的手中,“如果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我发誓不管你买多少东西,我都会主动提着。” “你说的哦!到时可不许抵赖。” 不论走了多远分别的时间还是到来,静园门前欧阳若雪流着眼泪一再叮嘱张慕天不许再去机场送她,她害怕再经历一次离别。 经由特别通道,欧阳若涵将欧阳若雪送上专机,同行的还有刘浩几名保镖,欧阳若涵在关照刘浩几人一定要注意保护好欧阳若雪的安全后,目送飞机飞离跑道。此时她心中对张慕天充满了愤怒,虽然欧阳若雪说不让张慕天送机,可是走进机场却不停转头回望,她能感到欧阳若雪是多么希望张慕天能出现。 出了候机楼,欧阳若涵无意扫过侧门的角落,看见一个脸上写满失意颓废的孤单身影,原来他不是没来,而是用这种不见面的方式送别,分别是一种痛,那是怎样痛才能让一个人瞬间变得颓废,或许他是不愿若雪见他这样,那样若雪更舍不得离开。 与欧阳若涵目光相遇的瞬间,张慕天转身离去,留给欧阳若涵一个萧瑟的背影。 五十七 迷雾 回酒店,张慕天思索欧阳静业到底在自己身上实行什么计划,为什么他和郑嫣然的爷爷都要自己去看心理医生,难道自己的记忆里真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不成。母亲被枪击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过,如果这画面是真的,柳山去仆非国孤儿院是冲着自己去的,那么......张慕天顿时冒出冷汗。 刚去武馆时划破柳山的坐车,打烂过柳山心爱的古董,可柳山从没斥责过他,这是对待一个普通孤儿的做法吗,而且柳山在第一时间带他去看过医生,在他潜意识不配合的情况下只有放弃了治疗。将柳山、欧阳静业和郑嫣然的爷爷三人连在一起,张慕天做出推测。 他本就是个出身豪门,而他的父母知道某个秘密才遭遇枪击,母亲在出事之前又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保全他又让他设法把秘密忘记。假设枪击事件就是柳山几人主使策划的,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他落水后,柳山想方设法找到了他将他带回武馆,在启发他记忆无望的情况下,将他交给柳极培训,准备作为工具使用,可后来欧阳静业和郑嫣然的爷爷知道这件事,就把他从武馆要回,试图让郑嫣然和欧阳若雪用感情来束缚他,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等他记起秘密后,再让郑嫣然和欧阳若雪将秘密从他嘴里套出,等他失去价值以后,或将他灭口或交还给柳山继续作为工具使用。 在张慕天看来被灭口是最有可能的,因为如果真是他推测的这样,柳山就是他的仇人,想将他作为工具使用几乎完全没可能,除非柳山手中有使他百分百听话的东西,这也就不难解释柳山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装有监控,因为只要他想起什么有所异动,柳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并将他控制起来。 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张慕天压得喘不过气,他想去仆非国,可这么一来柳山或欧阳静业一定会知道,他们要是怀疑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反复思索后张慕天觉得能用的人只有杜兵,杜兵房屋被拆迁后就进了容川公司的安保部,现在是容川地产安保部的副经理。 找出杜兵的电话号码,通知他即刻订机票准备前往仆非国秘密打听十年期在仆非国首都南部河流的沿岸有没有发生过枪战,如果有最好将双方当事人和经过打听清楚。 在酒店拿到张慕天给的支票时杜兵就看出张慕天的身份在黛丝之上,当然猜得出他就是容川公司的幕后老板。他对张慕天的感激也是无以复加,如果不是张慕天现在他还不知凄惨到什么地步,接到电话,他当即表示马上去订机票,并且一定打听到张慕天想要知道的事情。 张慕天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杜兵信心十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清晨张慕天刚吃完早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柳媚儿走进客厅,不等张慕天招呼就毫不客气的坐下,事实上张慕天也不会招呼她。 “是不是好累,想休息。”柳媚儿灵动的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话中带着忠告和警示:“给你放两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论你到哪接到我的电话必须立即回来,别试图去做傻事,也不要去找郑嫣然,她已经出国了,听说等她再回来就会正式接掌郑氏。” 郑嫣然走了?张慕天可以想象郑嫣然的离开可能是和欧阳若雪出于同一个原因,离开也好,至少会彼此冷静下来。郑嫣然和欧阳若雪相继出国,无疑现在又是柳山在操控他,否则柳媚儿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给你的五千万剩下的应该足够你开销,不够也没关系低于一定的数额会有人补齐。现在没事了,用不用我带你出去玩玩。” 张慕天摇了下头双目直视柳媚儿,如同想要看清柳媚儿五脏六腑一般,“我什么时候对你许过誓言?是什么誓言?”被这个问题困扰良久,今天又见到柳媚儿当然要问个清楚。 柳媚儿的骄横霎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羞红的俏脸,她急忙起身:“我走了,不用你送。”略显慌张地走到门前回头见张慕天还坐在沙发上,有些羞恼,“你还真的不送我啊!”可是见张慕天毫无反应,只有跺了一下脚生气的离开。 自由了吗?这种自由不是张慕天想要的,他现在不过是一只风筝,线还操控在别人的手里。南国水乡,漠北狂沙,塞上高原,北国风光都曾是他梦寐的地方,有两个月的时间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是个不错的机会,也借机整理纷乱的思绪。 吴州与江宁、镇海同处两江经济圈内,新城高楼林立,老城河流纵横,摇橹与石桥相映成趣。张慕天站在小小的木舟上,无心流连岸边的景色,杜兵到了仆非国与他通了一次电话就再没联系,吴州离江宁很近,坐动车也不过一两个小时,一旦有杜兵的消息或杜兵回到江宁他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这也是他来吴州的原因。现在容川公司正式更名为容川集团,整合工作已经完成,开始步入急剧扩张时期,如果去江宁可能会影响黛丝的工作,他也不愿意留在镇海,他害怕去想欧阳若雪,怕承受不了相思的痛苦头脑发热,出国去找她。 摇橹发出“吱吱”的声响,转进一条狭窄的河道,河道两侧是明清式民居。一声清脆带有侬软吴语的声音引起张慕天的注意,“蒋阿姨你要的菜带回来了。”一个中年妇人正从小楼的后窗,用长杆挑着一篮菜,伸向河道对面的窗子。 “谢谢啊!”对面的窗前同样是名妇人,伸出长杆在河面中心上方将菜接了过去。 看似平常的生活画卷,让张慕天深有感触,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平淡安逸。舒缓的电话铃声听上去有些急促,张慕天迅速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是黛丝打来的,她的声音有些严肃,“杜兵刚下飞机就昏倒了,已经送进了江宁第一医院。”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张慕天神色冷峻。当他出现在江宁第一医院时杜兵还在昏迷中,从拍的片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子弹打出的两处贯穿伤。他不能想象杜兵是怎么登上客机逃回江宁的,随后听负责急救的医生说,杜兵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由于消毒不彻底引起伤口感染,又加上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如果不是有超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未来的两天是危险期,能不能活着就看是否可以挺过这两天。 生命是如此坚强却又如此脆弱,站在隔离病房外张慕天静静的看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杜兵。杜兵可以说是个残疾人,虽然走路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他那条受伤的腿在剧烈运动时根本用不上力。江宁第一医院无论是人员还是设备都可以算的上是第一流的,他转而问医生是否有办法将杜兵腿上的旧伤治愈,因为他相信杜兵一定能挺过去。 医生没有给予他肯定的回答,只是说按照目前的医学技术应该可以,这要等杜兵身体恢复以后具体检查才能做出判断。 张慕天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一些,他只是责怪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让杜兵把腿治好,等出事才想起来。如果杜兵有一双好腿说不定不至于受伤。 焦躁的等了两天,期间祝晓伟也来看过杜兵,见到张慕天时也只是寒暄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张慕天多少产生些好感。如果祝晓伟拉着他汇报工作或者夸夸其谈展示业绩,他会毫不犹豫的将祝晓伟列入黑名单,这种人可用不可信。 杜兵醒来看到张慕天的第一句话是:“老板,我让你失望了,什么也没打听到。” 张慕天有些奇怪,既然什么也没打听到,身上的枪伤从何而来,他没有问,静静的听杜兵说下去。 “我沿河走访了三天,打听了七八个村子,还找到一个渔民,据说十年前他曾在河里救起过一个孩子,不过这件事他一直没对人说过。我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有些村子村民的确是不知道,可有些人听我问起时目光闪躲,像是不敢说的样子。后来我给那渔民一笔钱,那渔民说救起孩子的时候是晚上,没人看见。第二天一早就有一群人拿着枪沿河寻找那个孩子,他吓得没敢说,就偷偷将孩子送到孤儿院。 这拨人寻找了十几天才放弃,后来又有一批人寻找,这批人比较和善,寻找的方式很隐蔽时间也较长,这个渔民就壮着胆子找到其中一人,要了一笔钱,将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枪击的事情,这渔民只说曾听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我实在没办法向当地警署打听,可就在那天晚上,我遇见枪击,要不是我及时从陡坡滚到河里,恐怕就回不来了。” 张慕天有些不满的说:“我不是要你秘密打听吗?怎么跑警署去了。” “不是,我是打着投资的旗号通过当地人介绍认识个警署警员,我先是询问当地治安状况,然后像是无意提及这件事。可那警员一听,立刻扭头就走,根本不理会我说什么。” 这件事情无疑是真的,一定是有一股极大的势力想将这件事压下去。第二批人应该是柳山派出的,如果柳山没有恶意为什么要采取种种手段来控制他,又为什么要通过欧阳若雪和郑嫣然来劝他去看心理医生,柳山完全可以将事情真相告诉他。 五十八 跳板 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解开谜底还必须从仆非国查起。晚上张慕天又一次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依旧一无所获。想亲自去仆非国调查,在有限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看着电脑上仆非国的地图,他猛然坐直身体。 在地图的右下角是仆非国的邻国尼赛亚尼,尼赛亚尼号称千岛之国,国土面积比仆非国稍大,在面向大洋的一面介于仆非国之间有一个深入大洋叫做彭赛利特的小岛,尼赛亚尼和仆非国皆宣称对其拥有主权,事实上统治这个岛的是岛上原住民的部族首领,这个岛是一个天然的旅游胜地,可是原住民具有严重的排他性,致使游客不敢轻易前往,岛上外来投资的几家度假村和酒店早已是入不敷出,与原住民的矛盾几乎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新年伊始容川集团突然宣布将进军东南亚旅游市场,这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尤是关注容川投资的业内人士,容川集团此举超乎他们的想象。这也预示着容川集团的酒店业将与地产、投资形成并驾齐驱的三驾马车,引领容川集团的发展,从规划走向现实。 眼前是茫茫无际的海洋,赤脚踩在沙滩上,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惬意。这里是一处绵延数公里天然海滨浴场,海水蔚蓝清澈,沙滩松软细腻,略带咸味的空气无比的清新。远处几个捡拾贝壳的顽童,使这片人影寂寥的海滩添了些许生气。 混迹在以黛丝为首的容川公司考察小组中,张慕天在彭赛利特岛进行了数天的考察。当地民风淳朴并非像网上宣传的那样仇视外地人,相反他们十分热情好客,但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悲观,这或许就是网上出现这里原住民有排他性的由来。 岛上有一个度假村和两家星级酒店,由三家国外公司分别投资兴建,不过从规模到设施都差强人意。这是投资者信心不足所造成,很多人都看好这里的旅游发展前景,可这里的基础建设很差,又是一座孤岛,交通极不便利。 尼赛亚尼的军费是仆非国的两倍多,也是这座岛的实际控制国,由于国内的经济制约,政府无法顾及到这个悬在大洋中的小岛,况且岛上的部族视当地政府如无物,族长有决定性的权威,这也进一步导致政府对当地建设拨款不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岛上居民多以树木搭建房屋,一些现代化设施,有很多人听都没听过。度假村和酒店投资者也不可能去改善当地的生活设施,他们的投资有限,只有等待机会将手中的度假村和酒店转让出去。 张慕天和黛丝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商人逐利,即使张慕天另有目的,也不可能大笔投资岛上的基础建设,这是政府行为,除非尼赛亚尼政府同意,而他也必须在基础建设投资中有利可赚,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在考察即将结束时,黛丝召集所有考察人员召开会议,来决定这次考察是否无果而终。 考察人员直接提出反对意见:“建设旅游项目、酒店等资金投入必不可少,但是我们不能在这兴建一座机场吧,有多少游客愿意在离此最近的桑奥市下飞机,然后辗转坐车到码头在坐几个小时的船到这孤岛上,这不是旅游这是折腾。” 又一人提出赞同意见:“交通是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政府来解决,靠一个公司,一个集团几乎不可能,我们也不能再建造游轮往返接送游客。” “为什么不能?这样看起来游客承担的费用是很高,我们可以在旅游线路上想办法。黛丝总裁这是我做的一份计划书,请您过目。”作为考察组其中一员的祝晓伟当众把一份计划书送到黛丝面前。 黛丝翻看了一下计划书,瞥了一眼坐在末座的张慕天,随即宣布散会。 张慕天在黛丝房间看到这份计划书,看完后他对祝晓伟天马行空的想象很感兴趣,于是打电话将祝晓伟叫了进来。 祝晓伟的计划是建设大中小各型豪华游轮,与旅游公司合作规划旅游路线,最终的目的地是彭赛利特岛。这个计划关键是要争取尼赛亚尼的政府和当地部族首领同意由容川公司独立开发岛上的旅游资源,最终将这座岛打造成一个集娱乐旅游设施为一体的赌城。 既然敢于提交这个计划,张慕天相信祝晓伟已经考虑到了操作难度,并已经有了具体实施的腹案。 在张慕天和黛丝共同注视下,祝晓伟侃侃而谈:“第一步是收购岛上的度假村和酒店,通过接触我已经把握到他们有出售的意向,没有客源无利可图,现在我们只需说这是作为地产项目的长远投资转而去考察其它地方,就可以用极低的价格将这一个度假村和两家酒店买下。 一旦完成收购,就可以去做当地族长的工作,我想他也希望他的族人生活的更好,我们也可以允诺他一些好处,由他出面向政府尼赛亚尼政府施压,我想尼赛亚尼政府应该不会反对。本地经济长期没有得到发展早已经使原住民对政府产生不满,如果这个岛的原住民也闹独立,或宣布投向仆非国,我想这是尼赛亚尼政府不愿看到的。尼赛亚尼和华夏关系相对仆非国来说还算不错,我们再在尼赛亚尼主岛上投资几个项目,获得政府的支持应该不是问题。” 由于祝晓伟知道他是幕后老板,在听完祝晓伟的腹案后,张慕天直接问:“先期投资需要多少?” “收购度假村和酒店至少需要三亿人民币,重新装修也在三四亿左右,一些配套的旅游设施两亿应该差不多,再购买两艘二手游轮,共两亿美刀足够了。” 两亿美刀是不是太少了些,张慕天没有说话,等祝晓伟继续说下去。 “赚钱不是紧要的事,我们是要尽快先将计划启动,我想老板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仆非国。” 张慕天点上支烟,现在要么选择相信祝晓伟,要么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做下去,可他最缺的就是时间,祝晓伟知道他是黛丝的老板容川集团的真正主人,现在也只能将赌注压在祝晓伟身上,“我想你已经问过杜兵我派他去仆非国的原因,他没有完成的事需要你来做。” “我是问了,可他没说,老板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誓死跟随。” 张慕天脸上微笑一闪即逝,祝晓伟是在表忠心,更是善于把握时机抓住机会,同时他也对杜兵更加信任,但这种信任依旧维持在一定范围内,因为他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在张慕天说完派杜兵去仆非国目的后,祝晓伟小心翼翼问:“您想以开发这个岛为跳板进入仆非国,这样那些人就会以为我们是普通投资者而不会想到我们其实另有目的。” 张慕天点点头,赞同道:“你这计划很好,旅游线路要将仆非国也容纳进来,他们现在与华夏因为岛屿争端关系降至冰点,需要游客刺激当地的旅游业,我们此举一定会深受当地政府的欢迎,另外再在沿河投资建设度假村,开发旅游项目,至于我想知道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祝晓伟心领神会,“您放心,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仆非国现在与华夏关系紧张,我们此举会不会降低国人对我们的好感,要是那样未免得不偿失。” “没关系,仆非国不过是个落脚点,至于投资建设度假村及开发旅游项目,可以针对的当地的富人和官员,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慕天是将在东南亚的投资全全交给了他,祝晓伟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我明白!老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回到江宁的第二天张慕天踏上北行的列车,之所以没有选择客机,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何方,索性如同一叶浮萍随波逐流。 容川集团正式组建以祝晓伟为首的对东南亚地区投资团队,在举行的盛大酒会上,祝晓伟发表了激情演讲,宣布进军东南亚旅游业的一系列具体举措。不过,配给祝晓伟的团队中张慕天特意让黛丝在名单中加上徐成,徐成虽然不知道张慕天的底细,但是张慕天对他很了解。有徐成在祝晓伟身边,祝晓伟要是玩什么小动作,他很容易就能从徐成那张大嘴里知道。 列车在平徽省淮西市短暂停靠,黑夜中的站台,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紧紧拥抱,即将的分别让他们难分难舍,张慕天默默注视着车窗外,眼前似乎出现欧阳若雪走进机场回头张望的情景。之后的四天中他辗转了六个城市,经常是下车不出候车大厅随意又买了一张车票,再次上车。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列车缓缓驶进站台。车门打开,凌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那是从未闻到过的清冷味道,是沁人心脾的寒冷。这里已是华夏北方最后一座国际都市,冰城。 提起行李走下列车走出出站口。张慕天伸手招了辆出租车,任由出租车带他随意去一家酒店。登记完入住手续,便将行李放进房间,出了酒店。 五十九 邂逅 不夜的都市,陌生的霓虹,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在零下二三十的度的天气里,不可能长时间在户外行走,转身进入一间酒吧。酒吧喧嚣,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找一张空台坐下,张慕天要了一杯扎啤,四碟小点心。 “老板,怎么喝啤酒呀!”一个在酒吧推销酒的俏丽女子很快注意到了张慕天。长期混迹在酒吧中的销酒女郎,练就火眼金金,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样的客人会选择什么样的酒。 “随便拿一瓶来。”张慕天不过二十岁,听面前的女子称自己老板,他也明白女子是推销酒的,不是故意上前搭讪。对不是刻意接近人,或说怀有某种目的接近他的人他至少不会给人当面难堪,销酒女郎也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为了把酒卖出去时常还要陪客人喝酒,被揩油也是常有的事。 “弟弟,要什么价位的?”见张慕天什么都不问就自己拿酒,这种爽快的客人还真是少见,销酒女郎不觉将称呼由老板换成弟弟,毕竟张慕天太过年轻。 “随便。” 销酒女郎听这两个字心中有些疑虑,‘随便’不好界定,几百、几千、几万都可以随便?当然这种小小的事情对她可以说没有任何难度。很快她拿来三瓶酒,价位从六百到四千不等,当她问完张慕天需要哪一瓶时,张慕天说道:“你想放下哪一瓶都可以。” 销酒女郎放下的自然是最贵的,将其余两瓶交给侍应拿回,打开酒给张慕天倒上,“弟弟,用不用姐姐陪你喝一杯,来这里很多都是来找一夜情人,如果你也想,我可以帮忙。” 张慕天摇摇头,拿过酒瓶给销酒女郎倒上一杯。销酒女郎明白张慕天的意思,喝酒可以,帮忙不必了。 和张慕天坐在一起喝酒是很无聊的事情,一直是销酒女郎在不停的说,而他只偶尔回答一两句,所以销酒女郎在喝完杯中酒以后,转向其他客人,继续销酒。 拒绝了两位上前搭讪的女人,一瓶烈酒已经喝下三分之一,这对于不善饮酒的张慕天来说已经过量了,可是他又倒上满满一杯,仿佛只有用酒精的麻醉才能忘却一切的烦恼。 脸上痒痒的,手掌触摸到如丝般光滑的肌肤,张慕天睁开双眼,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正用手抚摸他的脸,他手则放在女子光滑的翘臀上。抽回搂着女子的手,摸着发懵的脑袋,想起昨夜抵死的缠绵,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脸上带着微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和朋友喝酒就被你从酒吧带到这里,你可真霸道。” 回想昨晚的情景,在酒吧酒量极差的他几乎喝完了一瓶酒,结账离开时看见一个男人对个女子动手动脚,看不过去好像给了那男人几脚,但是怎么把这个女子带回来他真是想不起来,张慕天不由又问道:“是我带你来的?” 女子伏在张慕天结实的胸膛上,“昨晚你把我拉出酒吧,力气好大,我的手腕都要被你捏断了,问你去哪你也不说,后来你把房卡给了我,我想你是忘了来这里的路吧!” 昨晚是好像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于是把房卡交给了身边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张慕天有些郁闷,酒喝得太多,都不知道怀里的女子是什么滋味就过了一夜。 感觉到张慕天身体的变化,女子坐起来,穿上衣服,“我全身都没力气,你太厉害了,是不是第一次玩一夜情?现在我得去上班,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你。” 这就是一夜情的好处,来去如风,不需要为彼此负责,只需要彼此生理和心理的短暂慰籍。 三月下旬冰城漫天飞雪,一点也感受不到三月春光的明媚。宁其集团楼下停车场内,值班的张慕天搓着冻得发木的手掌,在原地跳了数下来增加身体的热量。来这里已经有六天,在冰城驻足,不是因为钟爱北国的风雪,而是因为这里远离镇海,也是华夏最北的一个国际都市。 他想在这里看心理医生找回失去的记忆,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一所私家心理诊所。可是治疗之外的时间无事可做,于是通过中介找到这份不需要学历证明的停车场安保工作。 “真是闲的,没事跑来找冻,”张慕天转头看向值班小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保安正在烤着暖炉,手边放着一小瓶二锅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血肠,咬口血肠,喝口酒,还不时警觉的向外观望。 这是负责停车场的保安班长姜忠平,上班时间禁止喝酒,可是在这里他是头儿,只要不出事没人管他,不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喝,毕竟他的职位太低太低。 一辆米色保时捷不疾不徐开进停车场,目光锐利的姜忠平在第一时间将见底的酒瓶扔进墙角,冲了出来。张慕天有些奇怪,那根长长的血肠怎么霎时不见了,再看缩着衣袖的姜忠平,他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血肠被藏进了袖子中,这还能吃吗? 保时捷刚刚停下,姜忠平立即伸手想要打开车门,连着拉了两下没有拉开,他是有些太心急车内的锁没有弹起他怎么拉的开车门。 车里的可能是什么大人物,至少对姜忠平而言是个大人物,张慕天看一眼便没了兴趣,转而看着落在身上的雪花。 第三次车门终于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妩媚的女子,“姜忠平,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车门拉下来。” 马屁拍到马腿上,姜忠平脸色有些尴尬,“薛秘书,您今天真漂亮。我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车门掉了我也赔不起啊!” “算了!”薛秘书眉头微皱,“你又喝酒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让我发现你立刻走人。” 姜忠平强压下心中的不悦,给薛秘书关上车门。薛秘书抬步正想离开,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张慕天,张慕天此时也恰巧再次望了过来。四目相视的瞬间两人都如同被电击一般,为了掩饰尴尬,张慕天低头看了下时间,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那个和他发生一夜情的女子。 薛秘书略显呆滞的神情也很快恢复如常,她看了眼张慕天手上的腕表,脸上露出疑惑,脚步迟缓的向楼内入口走去。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薛秘书渐渐远离,姜忠平脸上露出不屑,走到张慕天身旁,“兄弟,走,大冷的天进屋暖和暖和。那个女人是魏总的秘书,依仗有几分姿色,还真以为公司是她家开的。” 不用姜忠平细说张慕天也明白,秘书被老板潜规则很正常。头儿开口,哪有不服从的道理,上班时间几乎差不多到了,进入停车场的车也少了许多等有车开进再出来也不迟。 薛洁走进办公室便被一双大手横腰抱起,这里除了老板魏忠其谁又会敢这样。 魏忠其现年四十六岁,由于事业顺风顺水,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今天上午他在和一个南高丽的客商谈合作项目时被搞得很没面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请假回来的薛洁自然成了他泻火的对象。 对薛洁来说,魏忠其虽然大她二十岁,可相貌还算不错,又有能力将一个快要倒闭的棉纺厂搞成现在的宁其集团。被潜规则后魏忠其对她也不吝啬,她现在的车和房子都是魏忠其提供的,她可以接受魏忠其有老婆有孩子的事实甚至想一直这么下去,但是在一年前涉及一宗大额订单时,魏忠其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到客户的床上,那时起她开始对魏忠其感到失望,这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有心事?”魏忠其一泄如注抚摸着反应异常冷淡薛洁的娇躯,脸上有些不满。 “没有。”薛洁虽然对魏忠其失望,但她知道离开魏忠其就意味着失去现在奢侈的生活,这是她不愿放弃的,“我是感觉有些奇怪。” “什么事感觉奇怪。”魏忠其坐到办公椅上闭着眼睛,任由薛洁替他清理残留的秽物。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办公室里这样,衣服都整乱了。”薛洁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楼下新来的保安,一个保安居然带着价值十多万的名表,你不觉得奇怪吗?” 魏忠其对薛洁的话不以为意,“a货吧!” 薛洁坐在魏忠其腿上,双手抱着魏忠其的脖颈,娇声道:“他的表可是你带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看得那么清楚?”魏忠其睁开眼睛,他视怀里的这个尤物为禁脔,上次要不是客户要求订单又大他也舍不得将薛洁推到别人的床上,可这次怕是又得动用这张牌。 那天早上醒来时薛洁就注意到张慕天手上的腕表,张慕天住的又是超豪华的套间,穿的衣服也无一不是顶级品牌,所以她对张慕天来这里做一名保安感到奇怪,这些话却是不能对魏忠其说。“我下车时他正好看时间,我对那腕表印象又极深,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魏忠其猛然坐直了身子,十多万的名表不是稀奇之物,一般的白领戴这个价位的腕表比比皆是,可是带在一名保安手上就值得寻味了。“我猜他应该是年轻力壮,长的也很比较英俊。” “是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薛洁不明白魏忠其是怎么猜到的,看着魏忠其脸上讥讽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不会吧!他不像被包养的人,不过也很难说。” 魏忠其笑道:“被富婆包养很正常,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带着名表却来做保安。我估计包养他的富婆把他扫地出门了,你想想这种人要文凭没文凭要力气没力气,不做保安能做什么。他没有选择去继续做鸭,也算浪子回头,说不定我马上就能用到他。” 用他?薛洁随即想到魏忠其要用张慕天去做什么,问道:“能行吗?那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六十 恐惧 “走,咱哥俩出去喝一杯。”到了下班时间,不等张慕天离开,姜忠平先将他喊住。 停车场的工作是三班轮岗制,每班岗四个小时,早上七点到十一点,中午是十一点到三点,下午是三点到七点,因为是露天停车场,所以晚上没有人值守。差开正常的上班时间,这也是张慕天来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还要去心理诊所,他又怎么会和姜忠平一起去喝酒,正想拒绝一名接班的保安将他拉到一旁,“姜哥爱喝酒,每个新来的保安他都会这样,咱挣钱也都不容易,一会你带他去个小酒馆,花上百八十把他应付了,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想起中午时姜忠平把自己叫进值班的小屋里还真是这样,不然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在乎的不是这份工作,这里离诊所很近,距离住的酒店也不远,权当是消遣了,但张慕天对姜忠平的印象很不好。进了值班小屋后,姜忠平对他说了很多薛洁的八卦轶事。这倒不是因为和薛洁有过一夜情,所以才对姜忠平有反感,他认为各人有各人的自由,即使不认同他人的生活方式也不用恶语重伤,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请姜忠平喝上一顿。“姜哥,现在我还有事,你看等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行不行,或者换个时间?” “成啊!晚上就晚上,几点?”姜忠平见张慕天还比较上路,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一些。 “五点到七点之间!”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预约的时间是四点,但不知道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所以张慕天说的也比较有弹性。 “那就七点,正好小齐和小费也下班了,人多一起去热闹。”姜忠平说的这两人就是两个接班的保安,一个是将张慕天拉到一旁的齐立另一个叫费小达。 “好!”对姜忠平的提议张慕天自是不会拒绝,多请两人也好,至少不会单独对着姜忠平那张惹人生厌的嘴脸。脱下保安制服,换上羽绒服,走出值班室。新买的羽绒服普普通通,做保安穿着欧阳若雪买的那些奢侈品牌衣服显然很不合适。 心理诊所与宁其集团隔了两条街,开设这家诊所人叫陈耳东,是位心理学专家,在许多国际著名的刊物上发表过学术论文,张慕天调查以后才决定来这家诊所。 诊所不大,只有心理医师陈耳东和一名工作人员。询问完张慕天病情,陈耳东向他推荐心理暗示疗法,这种疗法比较保守,治疗周期也比较长,张慕天最多只有一个月时间只能采用催眠疗法。 房间的灯光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立体投影,阳光、海浪、沙滩,配以自然声响效果和舒缓的音乐使人如同身临其境。陈耳东的声音缓慢而具有磁性让躺在躺椅上的张慕天尽量防松。 张慕天曾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是钟成擅自给他加的小灶,训练强度不大,也足以使他不受这种催眠的影响。然而这不是催眠审讯,张慕天也极力的配合陈耳东的治疗,很快便陷入了梦幻中。 枝叶上的雨滴在太阳还没露出灼热狰狞的面孔时已被蒸发殆尽,车队沿着河边的公路急速行驶。车队正中的豪车里一个不安分的男孩,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很快被一个女子拉回了车里。 被催眠中的张慕天额头冒出冷汗,从所未有过的恐惧和莫名的愧疚折磨着他,“不,不,”他拼命晃动着身子试图从催眠中挣脱。 陈耳东一边压住张慕天的肩膀一边和声细语,试图抚平张慕天焦躁的情绪。 耳畔似是有枪声传来,张慕天猛的睁开双眼,衣服已经被汗水沁透。 陈耳东有些发愣,他曾听说许多在催眠中被催眠的人自行摆脱的例子,这次却是亲眼所见,这种人一般都是经过特别训练或有极大的意志力,他不知道张慕天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他也没有就此放弃对张慕天的治疗。根据张慕天的临床表现他说道:“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你的潜意识根本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我们从一些开心的事情想起,或许有助于你克服恐惧心理。” 张慕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样恐惧,事先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曾经在眼前出现的画面是真的,然而到了紧要关头他却害怕想起那段记忆。 出了诊所还没等打电话给姜忠平,姜忠平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快些回公司,魏总找你。” 临近下班魏忠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他想要与之合作的南高丽妆盛集团公司代表打来的,邀请他晚上一同用餐。柳暗花明,事情有了转机魏忠其忘记了上午的不快,答应下来,挂上电话就想到薛洁提及的张慕天,对他来说最好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张慕天回到集团就被带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四五个二十多岁男子站成一排。魏忠其没有见过张慕天,不会把赌注全压在张慕天身上。当张慕天走进会议室他眼前一亮,张慕天长得不算很帅,可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气质,高贵和平凡,傲气与随和,平易近人又似乎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些都不足以说明张慕天身上这种独有的气质。 薛洁见魏忠其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魏忠其的意思,让其他几人离开,会议室里只有薛洁、魏忠其和张慕天三人。 张慕天不想费心去猜测魏忠其叫他来想要做什么,他知道这应该与薛洁有关。 “叫你来是想你客串一下公关,这次任务如果完成的好,以后你可以去销售部工作。”时间有限魏忠其也不废话直入主题:“我们现在正与南高丽公司谈合作事宜,他们的代表是金平姬,只要你能说服她在合作协议上签字,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这种做法是双刃剑,但现在宁其集团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基于对金平姬有一定的了解,魏忠其不得不做一次博弈。 见张慕天沉默不语没有答应的意思,薛洁心中暗笑,魏忠其什么事都爱精打细算,给别人画了一个饼就想让人听他的话去做事,这怎么可能。魏忠其也意识到这点,“事成之后我给你二十万的奖励,怎么样?说不定你还能去南高丽玩上一段时间。” 二十万?张慕天有想给魏忠其两个耳光的冲动,就是把宁其集团送他,他也不稀罕。事到临头他也不想退缩,这不失为一个学习的机会,“对方是什么公司?” 薛洁没想到张慕天会这么问,“黛莉斯尔这个品牌你知道吧?” 张慕天点点头,曾长时间和欧阳若雪、黛丝在一起,倒是听说过。黛莉斯尔是南高丽妆盛集团旗下的一个时尚品牌,品牌范围包括服装和手包,其品牌影响力主要在南高丽和东南亚地区。 虽然是对方邀请,但是有求于人,魏忠其带着薛洁和张慕天提前来到预约的餐厅。外面的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地热供暖的餐厅里温度却在零上二十度,进入包间张慕天很自然的脱下外面的羽绒服,递给薛洁。 薛洁是魏忠其的秘书可不是张慕天的秘书,衣架就在手边,没必要经她的手再挂上去。薛洁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接过羽绒服将羽绒服挂好后这才把自己的外套也挂了上去。 魏忠其皱皱眉头,这个小保安的谱可比他大多了,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金平姬以为他是个破产的富家子一眼就能相中。 “真是抱歉,我们来晚了,”等了近半个小时,包间里进来两女一男,为首年约四十的女人嘴上说着抱歉,可是带着一脸的倨傲。她身后的年轻男子长相令人不敢恭维,说不上其丑无比,但也绝对是普通之极,可挽着年轻男子臂弯的女孩却是一脸的清秀,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醉人的秋波在美目间流转。 魏忠其带着一脸谦恭的笑容:“是我们早到了,远来是客,怎能让金小姐您破费。” “我只是借花献佛,”金平姬说着脱下外面的长款呢绒风衣,露出两条象腿,配上脚下的高根皮靴,如同圆规一般。 “借花献佛?您是说今晚请客的另有其人。” 魏忠其说完从外面又走进一人声音豪迈且略带磁性:“魏总,请客的人是我,怕你不肯赏光,所以就借金女士的口相邀,你不会有失风度拂袖而去吧。” 魏忠其脸色变了又变,为了与黛莉斯尔合作他可是费劲心力,原本一切进行很顺利可是上午金平姬突然反悔,还将他好一阵奚落,难不成被对手徐望截胡?不然如何让金平姬开口相邀,带着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冲着进来的男人说道:“徐总财大气粗,相邀明说就是,魏某怎敢不如约而至。不知徐总请我来,想如何消遣我。” 合作看来是要胎死腹中了,张慕天对魏忠其和最后进来的不速之客徐总都不抱有好感,无商不奸可是奸也要有道德底线,眼前这两位显然都没有底线。他喝了口茶,一副冷眼旁观看戏的样子。 徐望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下的双眼精明有神,看上去颇有几分浩然正气,只是略薄的双唇有那么几分不协调。“我怎么敢消遣魏总,我是给魏总雪中送炭来的。”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从金平姬的表情已看出合作已无希望,魏忠其嘴角扬起露出不屑的冷笑,“何必正话反说,落井下石的事徐总你可做过不止一次。” “哎”徐望叹口气,“魏总你这话说的不对。同行是冤家,我们既是同行竞争就避免不了。我很羡慕魏总你,宁其集团虽然规模很小但毕竟你是老板,我只是个打工仔,集团的发展、业绩等关系到我能不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服务员,请魏总点菜。” 六十一 小赌 魏忠其单手挡开服务员递上的菜单,“点菜就不必了,徐总既然不想说,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徐望皱皱眉头:“魏总别着急走。既然这样我也就开门见山,告诉你金女士和我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你已经不可能借黛莉斯尔这个品牌使宁其集团起死回生。服装公司和棉纺厂积压了大批成品,在亏本运转,不出一个月你的资金链就会断裂,你们银行的贷款也快到期,现在的宁其集团就是一个空壳。我出五百万买下宁其集团你看怎么样?” “你做梦!”魏忠其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站起来,“棉纺厂的地卖了至少值几个亿,五百万?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原意只是试探,不曾想魏忠其还是有把宁其集团出手的意思,徐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轻轻点击桌面,“坐,魏总是这样,棉纺厂的地你已经抵押给银行,银行也不可能再给你们贷款,等银行收回棉纺厂,那时你可能连五十万也拿不到。你把宁其集团流动账户上还有不到一百万的资金也抽走,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你要知道,宁其集团以后的债务是由我们集团来承担,我冒了很大的风险。” 徐望居然连宁其集团流动账户上还有不到一百万的资金也知道,自己身边一定有内鬼,魏忠其阴沉的目光望向薛洁。薛洁面色坦然与魏忠其对视,开口道:“宁其集团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一个服装公司和棉纺厂,五百万不少了。” 听了薛洁的话,魏忠其如同受到雷击,他已经肯定薛洁就是内鬼,难怪徐望可以将他辛辛苦苦找来的合作伙伴拉走,可以知道宁其集团所有的事情,就此放弃宁其集团难免心有不甘,那是他一身的心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为什么出卖我?我对你不好吗?” 薛洁脸色变得暗淡,“好,你对我好极了,不许我交男友把我视作你的禁脔这就是你对我的好,用我的身体换取你需要的订单,这也是你对我的好。半个月前你家的黄脸婆找到我,让我离开。你,却要收回我的一切,都是你对我的好。” 看得出来薛洁对魏忠其还是很有感情的,只不过魏忠其做得太过份,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祸起萧墙,不难想象,如果没有薛洁,宁其集团借着与黛莉斯尔合作极有可能渡过这次难关,可是现在变成了一场闹剧。 话不投机,晚餐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魏忠其面色铁青起身一把扯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疾步迈出门,张慕天有些尴尬这样的情况他是不能留在这里,他起身离开,与薛洁的目光一触即离。 薛洁面带笑容,依偎向徐望,声音有些发嗲:“徐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徐望轻轻拍了拍薛洁的玉手:“放心好了,明天就来上班。” 外面的长街华灯依旧,刺骨的寒风从衣领处灌进,张慕天赶紧把最上面的扣子按上,刚刚的一幕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 昨夜的风波还没有传开,清晨宁其集团的员工还处在一片平静之中。张慕天明白魏忠其想做最后的挣扎,即使将集团转手,只要不到徐望手上对魏忠其来说也是一种胜利。 由于是轮岗制,今天张慕天必须值两班岗,也就是早上七点到十一点和下午三点到七点。姜忠平见着他就问个不停,“昨晚魏总带你去哪了?不会你们和薛洁一起三p吧!” 看姜忠平一脸猥琐的样子,张慕天冒出要给他两巴掌的冲动。一直活得没有自由,但昨晚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尤其是离开时薛洁那一触即离的目光,让张慕天心中极不舒服。清除完停车场的积雪,望着集团不高的四层小楼,他生出想要买下宁其集团的想法。灰旧的四层小楼可以说是集团的门面,再往后就是服装公司和棉纺厂的厂房,这样的工厂现在还在市区,在经济日新月异的华夏称得上是奇迹。 想,就去做,张慕天的本性就是这样,生性自由洒脱不羁,或许这也是他极度仇恨控制自己那些人的原因之一。 “你去哪?”不理会身后姜忠平的叫喊,张慕天快步走进小楼。 集团正式员工还没到上班时间,一路通行无阻,来到魏忠其办公室门前。轻轻拧了门把手,门没有上锁,“吱”一声被推开。 这是张慕天见过最寒酸的办公室,甚至连他在蒙尔的办公室都不如。二十多平方的房间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鸽笼,老式的黑色办公桌上摆着一台过时的电脑,墙角的沙发倒是很上档次,估计是魏忠其和薛洁经常翻云覆雨的地方。 犹豫一下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张慕天双脚搭在桌面,眼望着天花板,心中微微带着自嘲,只为了争一口气就要买下这个集团是不是太儿戏,有些损人不利己。以他现在手里的资产,这个小公司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这也算是一种发泄,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相继离开,他心中一直郁闷,用这种方式让无视他的人郁闷一下也还不错,他不在乎这点小钱。 魏忠其一脸严肃走进办公室,像是昨夜的怒气还没有消退。看到坐在他位置上的张慕天,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先是薛洁背叛,现在这个傍富婆的小白脸竟然得意洋洋的坐在这,难道真是墙倒众人推!“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对于魏忠其的愤怒,张慕天很是理解,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是来帮你的,昨晚那个徐总给你五百万,我出一千万,这个集团以后还是你说的算。” 魏忠其是个很保守的人,不过能力也是不错的,否则不会将竞争激烈的棉纺厂维持到今天。张慕天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让他继续执掌宁其集团。 一千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痛不痒,魏忠其打量一眼张慕天轻蔑的笑了笑,算是猜错,可一千万就想买下宁其集团也太过儿戏。“你知道公司的情况吗?不要以为花一千万就能买下这个集团。棉纺厂这片地是很值钱,可满打满算不过六七个亿,现在集团欠银行贷款就有八个亿。没有大量的资金投入不可能使集团起死回生。” 过亿的资金张慕天就得好好考虑一下,思索片刻后问道:“在欠银行这么多的贷款之前,你为什么不把地卖掉,把厂房转到其他地方?要是有充足的资金你准备如何发展?” 听张慕天连问了两个问题,魏忠其感到此前对张慕天的判断又一次出错,如若张慕天真的能像说的那样提供充足的资金,那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仅能使集团起死回生,还能狠狠抽徐望一个耳光。他心中对张慕天还是不信,原因是张慕天太年轻,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搬厂房就要动设备,棉纺厂的设备早就老化,因为是老厂,熟练工和技术人员很多,是他们使得设备勉强运转。一旦搬迁,很多设备都要换掉,还牵扯到员工安置问题,不是把厂卖掉就可以全部解决的,也怨我当初犹豫不决,如果早几年卖掉棉纺厂的地,再向银行大量贷款,解决设备和安置问题,也不会面临今天的困境。” 魏忠其看似回答一个问题实际上连带后一个问题也回答了,要想发展很简单换设备。张慕天头有些大了,这样算下来就是新开一家公司也不需要这么多钱,于是再次问道:“既然需要这么多的资金,徐总为什么要买下集团?” 魏忠其对张慕天坐在他的位置上已经没那么纠结,说道:“徐总?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叫徐望,是远云集团的执行总裁。远云集团旗下也有一家大的棉纺厂,只能容纳我们集团少部分熟练工和技术人员,其余的都要下岗。我怎么可能把集团卖给他?他看中的是这块地,相对来说看来远云集团损失了一个亿的资金,但这块地一定会增值,到时这部分损失也能弥补回来。” 魏忠其说话有些口不对心,昨晚张慕天就看出他有出手的意思,然而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领导,至少心里还记挂着员工。卖给远云集团还有一部分人不至于失去工作,如若卖给坐等升值的房地产商所有职工可全部要下岗。 “集团的发展不只是更新设备那么简单,三天内你交出一份发展规划给我。”这份投资超过预期,张慕天不得不缓一步,规划如果做得好,投资未尝不可,要是没有发展前景,他也不能图一时的痛快把钱扔进水里。 “不用等三天!”魏忠其说着打开文件柜,取出三份文件放在张慕天面前。 张慕天用了三个多小时将三份文件看完,这三份文件看似三个独立的发展规划,却又息息相关,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规模的发展规划。这份规划集合和国际国内的发展潮流,以及东西方文化的相互影响,这也就不难说明魏忠其为什么要找妆盛集团合作,他的最终目标是打造华夏超一流的奢侈品牌。可这一切只能写在纸上或存在文本文档中,拿着这份发展规划去寻找投资合作无异于天方夜谭。 望着坐在沙发上抽了满烟灰缸都是烟蒂的魏忠其,张慕天心中生出莫名的感觉,他不能相信这么激进的规划是出自魏忠其这样保守性格的人之手,这也说明了人的两面性,想法激进做法保守,其原因在于资金。张慕天决定赌一下,事实上他一直在赌,而且每次都用命在赌,然而这次对他来说只是小赌,输了就当娱乐,赢了也无关大局,这份规划即使完成需要漫长的时间,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按你的规划前期更换设备及人员安置需要十二亿人民币资金,这笔钱我来投,至于现在纺织厂的这块地,以及银行贷款也全部由我来处理。以后你还是宁其集团总裁,年薪一百万,试用期一年集团发展不好你走人,发展好了,年薪再议,怎么样。” “真的?”听完张慕天的话,魏忠其猛然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二亿人民币这可不是小数目。 六十二 回转 张慕天点点头,“这几天你把法律文件准备好,但是我还有两个要求。第一:这件事只有你和我两人知道,我是谁你也不要去过问。” “好!第二个呢?”魏忠其原本是想问张慕天的身份,可张慕天话一出口他立刻明白,张慕天来此做保安,可能就是要隐瞒身份,这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张慕天第二个要求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二就是你把薛洁请回来,给她安排个总监的位子,另外财务总监我也要派人过来。” 魏忠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张慕天往公司安插人手他可以理解,可要把薛洁请回来,他就不明白了,“薛洁投向徐望,要是她泄露公司的机密怎么办。” 张慕天摇摇头,“你给她的那些东西就别收回了,我估计三百万差不多,这笔钱我一会划到你私人账户里。以后她不是你的秘书,我不希望你们除了工作之外还有其他关系,不过有些话最好你和她说清楚。” 难道这小子看上薛洁了?魏忠其随即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像张慕天这样年少多金的人怎么会看上薛洁,即使看上最多玩玩就算了怎么可能下这么大本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立即明白张慕天是想把薛洁变成套在他头上的绳索,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 自己的身份当然不能让薛洁知道,张慕天这么做也只是多给魏忠其上道枷锁,容川公司周正北的事让他深有体会,信任是在一定范围内。他也不会只派一个财务总监过来,具体要看黛丝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他也没有将容川集团和宁其集团合二为一的打算,这两个集团分属不同的行业,没有什么互补的地方。 与黛丝通完电话,黛丝立刻着手准备,三天后派来三名业务人员和两名法律顾问。三名业务人员,有一人担当宁远集团的财务总监,其余两人去其它部门,两名法律顾问是为了给张慕天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因为在有些场合张慕天不便露面,有两名律师可以免去张慕天的很多顾虑。另外张慕天要将纺织厂的地交由容川集团旗下地产公司开发,作为容川集团在北方发展的基石,这也涉及到一系列法律问题。 允诺的一千万和为薛洁付的三百万在黛丝派人来到冰城即刻打进魏忠其的私人账户,这让魏忠其吃下一颗定心丸。对魏忠其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贪财**也不乏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商人,他既最大程度保全了自己的利益也不用再担心下岗的员工指着他的脊背骂娘。在之后的工作中他极力配合,没用半个月的时间顺利完成了交接手续。 薛洁的回归一如张慕天想象的顺利,由于他横插一脚致使徐望收购宁其集团计划破产,徐望答应支付给薛洁后续的一百万当然也就泡汤了。薛洁有被徐望愚弄之感,在魏忠其又向其抛出橄榄枝后,略作考量就接下了,她现在职位不同于以往是魏忠其的秘书,魏忠其也不可能在对她为所欲为,不过她作为行政总监的权利,被大幅削弱,新成立的人力资源部被独立出来,总裁办也不受行政部的节制。这是黛丝为张慕天提供的建议,张慕天毕竟不了解薛洁能力,用薛洁单纯是为了节制魏忠其,但又不能使魏忠其工作上有所掣肘,权衡之下他采取了这个建议。 在这期间张慕天还一如既往的做他的保安工作,除了魏忠其外谁都不知道他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即使是容川集团派来的人员,他也不直接与之接触。隔两三天他会去一次心里诊所,每次治疗都已失败而告终,有了第一次催眠中的恐惧,失去的记忆如同丢失钥匙的铁锁,任凭陈耳东用尽办法,他的脑海始终是一片空白。张慕天几乎都要放弃了,医师陈耳东却被挑起了斗志,在张慕天表示不愿意再接受治疗时,他劝张慕天不要灰心,并且表示只要张慕天继续接受治疗他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陈耳东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性情开朗秉直,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张慕天有一定的了解,继续治疗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答应下来,费用还是继续照付。然而长期疗程没有坚持几天,就接到了柳媚儿的电话。 “明天回镇海去慕氏旗下天心广告公司上班,要靠你自己的能力去应聘通过正式途径进去,简历我已经交给了他们。给你透露个消息,你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最主要就是要处理好周围同事间的关系。” 与张慕天想象中的‘正式工作’完全不一样,问道:“这么简单?” “嗯!”电话中柳媚儿声音郑重其事,“回镇海住在慕氏庄园,慕飞也住在那里,他现在是天心公司的副总,以后你们可能天天见面,大小姐希望你们之间能化解矛盾和平相处。” 又一次从柳媚儿口中听到‘大小姐’,不论慕氏有何目的,事情总有暴露真相的那一天,张慕天试探着提出要求,“住的地方我自己找。” 电话那头柳媚儿像是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和大小姐说一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挂上电话,张慕天缓缓吐出一口气,离开冰城意味着治疗中断,失去的记忆使得操控他的一方费尽心机,说明在离开镇海的这段时间,并未对他采取监控,否则在没有采取特别保密措施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进行心理治疗。四月下旬的江南生机盎然,坐出租车里的张慕天似乎正在融入这座都市,今天他独自一人前往天心广告公司。 天心公司是一家4a跨国广告公司,虽是慕氏独资却属外围公司,距慕氏总部约二十分钟车程。十六层高的公司大厦在高楼林立的镇海并不显眼,不过独特的拱形创意却显得设计师独具匠心,融合了众多现代元素的同时,带有华夏复古的气息。高大的自动玻璃门两侧是两扇风车形的转门,这样的组合大气不拘泥于古板。前台设在进门接待大厅的正中,略带艺术氛围的大厅布局恰到好处,使人在不觉间领略到公司的企业文化。 招聘办公室设在二楼,门外宽阔的走道上放着一排座椅,坐满了前来应聘的人员。张慕天到时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倚墙站着,等候喊到自己的名字。 不经意间一股幽香传来,沁人心脾,在充斥着各式香水的走道里尤为清晰,似是伫立在山谷间青青的花草香,又如停留在花园中浓郁的芬芳。奇怪的是当想要刻意去闻时,香味在瞬间消失不见。张慕天怀疑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应聘人员的议论声中,他听见不止自己一人闻到这股香味。 此次一共招聘十二个职位却有数十人来应聘足以证明竞争的激烈程度,从另一方面说明天心公司在业内的实力。十二个职位中有四个是属于天心公司旗下时尚杂志的采编人员,其余八个职位分别是文案、策划以及客户部和行政部文员。 张慕天现在也不知道应聘的是什么职位,是柳媚儿的安排,他没有递交简历,不论是哪一个职位都与他的所学专业毫无关系,至于是否能应聘得上,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自己的名字,同时被叫到的还有一男一女。 走进招聘办公室,长桌后坐着七八个年龄不一的面试官,他们的对面是三张接受面试人员所坐的椅子。张慕天目光扫向对面发现慕飞也在其中,由于柳媚儿事先说过,慕飞现在是这家公司副总,他也不算意外,可是副总来做面试官,规格是不是有些过高。 其实张慕天有些想多了。慕飞只是名义上的副总而已,主要负责的就是时尚杂志,对公司其它业务没有发言权。相对真正的权利而言,不过是个中层部门主管而已,虽是应届生但作为慕氏的太子爷坐此职位也不为过。此次招聘,有时尚杂志的采编,作为用家慕飞参与其中也无可厚非。 张慕天面色平静,由于同组是被第二个喊到名字,他依次坐到中间的位置。椅子坐垫较为柔软,靠背也极为舒适,一般情况下,人会窝在椅子上,因为这样的坐姿比较舒适,然而现在是在面试,这样的坐姿会留给考官散漫及不尊重考官的印象,显然不可取。 面带微笑的慕飞看见张慕天神色骤然变得阴沉,从跟随他那四名认识张慕天的保镖口中得知,张慕天不过是同样在国外安保学校一名比较特殊的‘保镖’而已。听说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相继出国,慕飞心理变得平衡许多,而来自他姐姐慕柔的警告,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对张慕天的成见,他认为张慕天是慕氏培养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的重要性可能连慕柔也不清楚。 第一个进入招聘办公室的是个女孩,身材娇小,梳着短短的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抽褶长袖外衣,下身穿窄脚长裤,正式又不显得拘谨,配上精致的脸蛋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她坐姿端正,脸上的笑容自然流露,从面试官的的眼神中就可以发现女孩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跟在张慕天后面进来的男生比较紧张,屁股下坐垫没有完全凹陷下去,背部离靠背也较远,显然是半坐在椅子上。张慕天则不然,他紧靠椅背,但从他挺直的身姿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躺靠在椅背上,而且他的坐姿也很端正,既不拘泥也不随意。 六十三 面试 “邢露,很好听的名字,请说一下你的家庭,”说话的面试官是坐在正中间的三十多岁女子。 “谢谢您的夸奖,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亲,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自卑,因为我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我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她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在学校不论老师和学生都很喜欢她,她对我从不刻意说教,从她身上我学到执着和开朗。” 面试官带着微笑道:“看得出来,你在大学担任过两届文娱委员,不错。你比较喜欢和那种性格的人相处?” 没有片刻的停顿,仿佛脱口而出,邢露道:“当然是诚实做事认真又不死板且比较容易沟通的人。”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很容易产生矛盾,由此而引发争执,对此你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过于笼统,是由坐在最右侧的一名同样在三十多岁左右的女子提出的。 “要看在什么环境下产生的矛盾,如果是在公司,在没有外界干涉的情况下,我会选择妥协。妥协不是让步,是为了更好相互合作。” 所有人似乎对邢露的回答很满意,坐在中间的面试官又继续问了两个问题以后转向张慕天,在看着张慕天两三分钟以后才开始发问:“学金融专业来应聘行政部文员,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面试官对张慕天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表情没有任何取笑的意思。 “专业只是作为参考,博士还有去扫街的,难道他的专业就是扫街?或许我这个比喻不恰当,人生有多种选择,我选择来面试,我就有信心有能力做好这个工作。”张慕天话里不免有些狂傲,对他的话有人点头表示赞同,也有人摇头表示不屑。 “相信来之前你已经做过功课,行政部的职责我就不问了。你欠缺工作经验,又如何这么有把握说能做好这个工作?”面试官这么问也是基于张慕天刚刚的回答,此次来应聘的大多是应届生,说明他们并不真正在乎‘工作经验’。 “我从上大学就在投资公司打工,由于规模较小分工不是十分明确,我也做过一部分属于行政部方面的工作,做一名普通的文员我认为我完全有能力胜任。” 面试官笑了笑,“这些你的简历上写的不是很清楚。你自信满满,但你如何看待失败?” “人无完人,相信我有机会改正我的错误,”张慕天性格极端,做事历来不留后路,如果说‘不成功便成仁’那么这次面试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从你的言行中不难看出你的傲气,你认为这样可以和上司及同事和睦相处吗?”这次发问的又是坐在最右侧的女子。 张慕天判断,坐在中间的女子是面试的主要负责人,最右侧的女子是用家,因为她第一次提问邢露是如何解决争执?现在又问自己是否能与司及同事和睦相处?这两个问题都涉及团队的团结,若不是用家应该不会提问的如此巧合。略作思考后回答道:“我不认为我有傲气,也不认为傲气会给沟通带来障碍,我会做好本职工作,虚心向同事学习,相信会很快融入团队之中。” “你确定你需要这份工作?请说出你选择这份工作的动机?” 慕飞突然发问让张慕天有些措手不及,这个问题太过刁钻,慕飞是在下套让他往里钻。其他人不知道慕飞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慕飞是名义上的副总,就职位而言比在座所有人都高出许多,因此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更加关注张慕天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张慕天平淡的说道:“有人工作为了生存,有人是为了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不论前者或后者我都需要这份工作,这就是我选择这份工作的动机。” 工作为了生存,这一点不论谁都无可厚非,至于自身存在的价值,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给人一种有理想有追求的感觉,这个回答可以说是虚实兼顾,堪称完美。不过是否完美还在听的人,至少慕飞就知道张慕天说的即使不是假话也是空话、套话。可他又不能指出来,一是抓不到实实在在的把柄,二是说出来即使能让张慕天面试不上,可会留给其他人携私报复的印象,致使以前与张慕天的种种矛盾在公司曝光,对他来说得不偿失。没想到这个问题非但没难住张慕天,反让张慕天在其他面试官心中加分,慕飞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在连续又问了四个问题后,继而轮到下一个有些紧张的男生。第一轮面试结束,张慕天被通知下午接受第二轮面试。 相对于住在酒店,张慕天更为喜欢普通人的生活,这也是他一直追求想往自由的表现。由于他要求不高,对房租价格也不在意,所以很快在经纪人介绍下看中一套出租的四室两厅。出了天心公司他立即前往与房屋经纪人约定的小区看房。 这是一个新建成的小区,看起来很是不错,停车场、健身场地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见张慕天如约而至,房屋经纪佟明生拿出手机与房主通完话,请张慕天耐心等候几分钟,说房主马上就到。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今天又格外闷热,站在小区门前的张慕天将外套脱下拿在手中,前往小区不远处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 回来时看见一个女孩正与房屋经纪发生争执:“不是告诉你们我的房子只租给女的,你怎么领个男的来看房?” “不是啊!您登记的资料里没有注明这一条。”佟明生边说边拿出公文包里的登记资料,“您看,四室两厅全套出租,没有性别限制。” 女孩接过登记资料一看,脸上露出不满意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名字和电话是我的,其余都不对,是不是你们搞混了。” “怎么回事?”张慕天走到近前,将多余的一瓶饮料递给房屋经纪。 “谢谢!”房屋经纪带着一脸愧疚,“可能是登记时资料搞混了,我这就打电话回去查一下,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遇见这种事。” “没关系,”房屋经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看样子是刚入行,也不是他的过错,张慕天自然不会因此而责怪其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是你!”女孩看到张慕天有些惊讶。 “你好!”张慕天也认出眼前的人是上午与他同组参加面试名叫邢露的女孩。 “真巧,你租那么大房子干嘛?有很多人吗?”邢露说话时身上传出一缕淡淡幽香,就是应聘的时候曾闻到过的香味,清新自然颇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张慕天故作不经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一个人,大些的房子感觉自由些。”如同不喜欢开车一样,他不喜欢狭小的空间,所以才会选择户型比较大的居室。 “毛病挺多?下午你好像也要参加第二轮面试是吗?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事。”邢露言不由衷,第二轮面试人数虽然不多,但她与张慕天应聘的都是行政部文员至少现在是竞争关系。 “你们认识,太好了,两位能不能将错就错,昨天我才正式工作,二位是我第一单生意,我也图个开门大吉,工作失误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包涵,”年轻的房屋经纪很会说话,做事图个吉利是华夏人的传统,只要不是太过份,一般人都会答应这样的请求,别人吉利自己也吉利。 见邢露有些为难,张慕天道:“不行我们就再看别处也一样,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不如我们另约,晚上或者明天也可以。” “来了就上去看看吧!”邢露虽然是十二分的不愿意,但万一真的和张慕天成为同事,这件事说不定会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这也不怪邢露会这么想,谁让张慕天在第一轮面试时表现的那么傲气。 张慕天本不愿上去,可架不住房屋经纪一再想促成这单生意,“先去看看,要是你们双方都觉不合适,我们再另约时间。” “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慕天的歉意,让邢露感觉他身上傲气全然不见,还是个十分礼貌谦让的人。 邢露的家在九楼,三室两厅的布局并不比张慕天最初看中的四室两厅面积小,客厅很是宽敞,卧房很大,相对简单的装修,看上去并不寒酸。 张慕天提出请邢露和房屋经纪一起外出吃午饭,房屋经纪以为张慕天看中了这房子,欣喜之余更想极力促成这次工作。看中了是不错,问题时邢露不愿意出租,张慕天提出邀请单纯是因为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而且他这样只是象征性的出于礼貌,不是真的想请二人一起去午饭。无奈他说得很是真诚,让房屋经纪有所误会。 “邢小姐,一起去吧,即使你不愿意将房子租给张先生,但你们是朋友,大家彼此增进一下也是应该。” 邢露正想拒绝,听房屋经纪这样说,再表示拒绝显然不太合适。 张慕天见自己摆了个乌龙,只有将错就错。就近找了一家餐厅,三人刚一落座房屋经纪就问起邢露不愿租给异性的原因。 张慕天将菜单递给邢露,邢露摆摆手表示随意,有些难堪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的意见,现在我一个人住要是搬进去个男的,有些不方便。” 房屋经纪犹如看恐龙一样看着邢露:“姐姐,这都什么年代了,别说你是房东,就是男女合租也很正常。” 邢露面色微红:“这我明白,可我要尊重我母亲的意见。” 从上午面试中张慕天知道邢露出自单亲家庭,而且他也没想与别人合住一套房,“不谈这些,我们另约时间,看看别的房子。” 听张慕天把话封死,房屋经纪也不再坚持,说来这趟也没有白跑,至少赚了顿丰盛的午餐。 六十四 雷雨 邢露觉得自己不该来,心中有些埋怨张慕天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很是尴尬。好在房屋经纪颇为健谈,而且她也较为善于与人沟通,虽然张慕天很少说话但气氛也还融洽。 三人之间通过交谈,张慕天对邢露有了一定的了解,邢露生在冰城长在冰城,在镇海上的大学,即将毕业就留在了这里。她的母亲是镇海人,在镇海有一套老房子,现在的三室两厅就是老房拆迁而来。 “二十多年我母亲从没回过镇海,我也不知留在这里是对是错。”说这句话时邢露有些伤感。 涉及到个人隐私,房屋经纪没有继续往下问,张慕天更不会去问。 午饭结束,与房屋经纪约定第二天看房的时间,三人正要散去,轰隆隆雷声响彻天地,难怪天气如此闷热,原来是雷雨将至。 翻滚的乌云席卷天幕,房屋经纪坐上出租车先走了,张慕天刚刚伸手又栏停一辆车,一道闪电划破暗淡的夜空豆大的雨点落下,回头看了一眼用坤包遮在头上的邢露,问:“你去哪?” 邢露正愁着让张慕天捷足先登,后面又没车过来,急忙上前拉开车门,“我回家,要不你去我家坐会?” 现在离面试还有段时间,张慕天也没处可去,于是也坐进车里。 邢露也只是客气一句,不曾想张慕天真的跟着上车,刚刚吃过张慕天请的午餐,车也是张慕天让给她的,又怎好将张慕天赶下车。 不到五分钟就回到邢露所住的小区,两人刚进入楼道,外面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邢露拍拍胸口,“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下午这身衣服就没法穿了。” 邢露的话说明了手头的拮据,走进房间,电视幕墙下没有电视机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给张慕天端来一杯热茶,邢露问:“你是江宁a大毕业的?听说那所学校不错,你怎么会去天心广告公司应聘?” 邢露是在问张慕天为什么没有在为应届生举行的大型招聘会上找工作,对此张慕天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反问一句:“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是没有决定留在镇海还是回冰城,现在决定了,而且据听说天心公司薪水很高,你呢?” 邢露的回答很实在,张慕天只能说:“我和你情况差不多。” 看看窗外,邢露脸上有些焦虑,“看样子有得下了,一会去公司还得打车,又得二十多元。” 吃饭是张慕天掏的钱,回来打车也是他掏的钱,邢露应该是想再打车就轮到自己请客了。张慕天心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小气了些。然而就邢露各个方面而言都不该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 看着四周崭新的家具,以及吃饭前看到的空荡卧室,总体来说,这个‘家’里还缺很多必要设施,不难想象邢露和她的母亲可能将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了这套房子上。 “这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由于刚刚双方都没有意向,房屋经纪也没有谈及这个话题,所以张慕天才会这么问。 “三千到三千五,”邢露脸上略带失落,“看房子的人倒是有几个,可惜都不合适。” 张慕天没有再言语,他也是不合适其中之一。 下午的面试,竞争行政部文员职位的只有六人。面试官也只有三人,除了两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外还有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 六人在应聘办公室站成一排,男子先是发给每人一张百元钞票,然后要求六人去规定的超市用最短的时间买回各自需要的东西。 外面下着雨,六个人只有三把伞,但由于有时间限制,不论分到伞的三人还是没分到伞的三人,都在第一时间冲到楼下。 张慕天似乎不那么着急,一直落在最后,分到伞的邢露望着已经冲进雨地里的四人又回头看了眼张慕天,有些焦急道:“快点,我们俩打一把伞。” “谢谢,”张慕天接过伞与邢露一同走进雨中。 “你不能走快些吗。” 看着邢露一脸焦急,张慕天解释道:“走的太快,容易溅湿裤脚,只要我们按时回去就可以。” “是吗?” 张慕天点点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招聘办公室的墙上比上午多出一份员工守则,守则第一条就是对员工仪表的要求。” “你看你看”,顺着邢露手指的方向,前方同打一把伞的两人走进了路边超市,可是这间超市并不是规定的超市,而在最前方两人是各自为战,已经消失在雨幕中。 走了不远是一处积水的路口,从被车溅起的水花判断,最浅的地方水深至少也要没过脚踝。 “怎么办,”邢露眨了眨美目向张慕天询问。 张慕天想想先将裤脚卷至膝盖然后脱下鞋和袜子,将鞋提在手中。邢露有些为难,她的裤脚很窄,不可能卷得这么高而且这是在大街上,脱去鞋和袜子似乎不太合适。 “我背你过去。”觉察到邢露的窘态张慕天主动提了出来。 邢露脸色微红,衡量之下张慕天的提议无疑是最合适的。伏在张慕天的背上,邢露的心剧烈跳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 积水的路口,两侧虽然是红灯,背着邢露的张慕天还是习惯性左右看看,他没想到在路口等候红灯排在最前的一辆类似大熊猫造型的轿车里有张俏脸正逐渐变得冷峻。 若雪竟然对这个花心的男人死心塌地,张慕天,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若涵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美目中的寒光随背着邢露的张慕天身影移动,直至后面传来按喇叭的催促声,这才意识到绿灯亮了,轻点油门驶离路口。 上午坐在中间面试官,现在依旧坐在中间,她的目光从面前桌上六人各自买的东西,移到六人身上。先开口问最先回来两人:“你们为什么没有到指定的超市去买东西?” “我们认为这家超市同样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不必舍近求远。” “是啊!这轮面试不就是考核我们的应变能力吗。” 两人一个自作聪明一个自以为是,面试官暗自摇头,转向中间一个如同落汤鸡一个裤脚湿到膝盖的两人,“你们为什么不打一把伞,在公司团队很重要。你们四人先回去等候通知。”最后的话等于判了四人的死刑,不过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等四人离开面试官才问张慕天和邢露:“你们认为你们所买的东西都是需要的吗?” 张慕天和邢露买的全部是常用规格的复印纸,对此张慕天回答是:“沟通和协作是团队精神,我们买这些至少不会浪费公司资源。” 张慕天话外之意很清楚,这轮面试目的不是要买些什么而是在过程中相互沟通和协作,至于买的只有纸,证明他们在做事时是从公司的角度出发,是在为公司着想。 面试官见邢露买的纸张比张慕天略少却多了一个面巾纸袋,不由问:“这是什么原因?” “在面试过程中,我们的鞋子湿了,个人的瑕疵同样会影响公司的形象,我认为面巾纸是我们急需的,没有把袋子丢掉?报销不是也得有发票吗?”邢露的回答可以说还带着刚刚踏出校园的稚气,这也没有引起在场三人的反感。 面试官带微笑站了起来,“欢迎你们加入天心广告公司,我是人力资源部经理叶秋。”又介绍一旁的男子道:“这位是人力资源部主管楚奇。” 上午坐在最右侧的女子与张慕天和邢露一一握手,“欢迎你们,我是你们的部门主管,我叫何梅。” 随后楚奇带着张慕天和邢露办理手续。这次应聘成功可以说两人缺一不可,邢露偷偷瞥了一眼张慕天,不觉中一抹红晕飞上脸颊。 今天是周五,两人被通知周一前来公司上班。出了公司大楼,邢露问张慕天:“喂!你现在住在哪儿?” 邢露表现有些奇怪,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称‘喂!’,对此张慕天也没有提出异议,“我住酒店。” “原来这样,住酒店是太浪费,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把房子租给你,但是房租要预付一年的,就三万吧。” 房租先付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张慕天点头同意,“可以。” 达成统一意见两人到了中介公司签订租赁合同,明确双方义务。到了银行取了三万元交给邢露,邢露拿着钱有些感动,“钱啊!钱啊!我没想过有这么缺钱的时候,走,我们必须先买个热水器装上。” 晕,房子都装修好了,热水器还没装,难怪对二十多元的打车钱也斤斤计较。 两人去了电器商厦,邢露是早有预案,买了热水器和滚筒洗衣机,又买台电视,虽然很少看电视,但没有电视总感觉客厅少些什么。 东西买的差不多,天色早已暗淡,至于一些琐碎的物品,一时想不起来,只有留在日后慢慢购买。 现在的物流服务真是不错,晚上买的商品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天近中午已经全部安装完毕。客厅虽然装修简单,但由于多了台大电视,反倒体现出简约时尚的品味。 六十五 被打 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装着张慕天所有行李,下午张慕天就算正式入住。 晚上邢露从浴室中出来,冲着刚沐浴完正在看电视的张慕天嚷道:“不会吧!你连**也要我洗?” 张慕天略带腼腆道:“不用,扔了,我还有。” “这个牌子的**,居然是一次性的,什么人哪,”邢露自语着返回浴室,将张慕天换下的**丢进洗衣机。 “今天是崭新的开始,”清晨醒来的邢露从**上坐起,略作收拾后,准备外出买早点。出门遇见张慕天晨练回来,“这么早?”邢露有些惊讶,今天她自认为起得很早,没曾想张慕天更早而且已经晨练回来。 住在酒店有健身室,在这里只能去小区公用场地,不论在那个小区都有爱管闲事多嘴的老太太,今早张慕天就遇见两个,围着他问东问西,好像他是什么坏人一样。这也难怪,他起**时还是满天星斗,太早了,小区楼下连个人影都没有,可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决定以后还是留在房间里锻炼。 豆花、油条、小笼包,早餐简单之极,虽然都是买来东西,却让张慕天感受到一点点家的味道,与欧阳若雪、郑嫣然住在一起,每次吃饭都站着一群人,感觉更像是酒店。 一碗豆花下肚,张慕天向邢露商量道:“我想请一个家政服务员。” “什么?”听了张慕天的话邢露几乎要从椅子跳起来,“你有老年痴呆还是生活不能自理?知道请一个家政服务员要多少钱吗?” 饭可以到外面吃,可是衣服要有人洗,房间也要有人打扫,这对张慕天来说是个现实问题,但房子是邢露的,两人又同住,不得不继续征求邢露的意见:“要不,请个钟点工?” “那还不是一样,不如你雇佣我,每月一千五,另外我做饭技术相当不错,就不用你出钱买米买菜了,早餐收你二十,晚餐收三十,加起来一共三千是不是很便宜?” 张慕天见邢露眼中露着金光,觉得好笑,要是这样再好不过,不是因为节省,是他喜欢相对安静,不想房间里再多一个人,“是不是也要预付一年的?” “好啊!好啊!”邢露连连点头,“这样我就有首付买台车,不用整天挤公交。对了,怎么不见你开车?” 欧阳若雪买的机车留在江宁,有时间要骑回来,张慕天摇摇头,“我不喜欢开车。” “太好了!”邢露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一定也不喜欢挤公车,打车从这里到公司是二十六快八,司机收你二十九,以后你可以坐我的车上班,每天一个来回收你四十,便宜了三分之一,你认为怎么样?” ‘吸金兽’的绰号放在自己头上有些名不副实,邢露显然更适合。但要是真按邢露说的去做,一年可以省下不少钱,可以说是个双赢的方案。张慕天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也不会拒绝,于是下午又取了五万作为服务费和餐费交给邢露。 邢露拿着钱,迫不及待的拉着张慕天去四s店看车。张慕天发现邢露看得都是在十万左右的车型,这类车以紧凑型居多,空间不大,尤其是头部空间,超过一米八的他几乎可以顶到车顶。 新出的国产suv倒是很不错,不论做工、性能都丝毫不比同等合资车差,不过价格也不比合资车差,到了二十多万。 “这辆车真的很不错,可以说是国产品牌中的代表之作,二点零t发动机动力强劲,油耗低。内部空间较为宽大,日后二位带着孩子和父母一起外出,也完全够用。”销售小姐见张慕天站在车前,不失时机的介绍起来,可她误认为张慕天和邢露是即将结婚的新人。 “我们只是朋友,哪有什么孩子?”邢露脸羞得通红,忙不迭得解释与张慕天之间关系。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小姐您开这辆车也很合适,您不觉得您开这样一辆车别有一番气质吗?” 对销售小姐的恭维,不知道邢露怎么想,张慕天是很认同,邢露虽然和柳媚儿气质不同,但同样属于娇小可爱的类型,看柳媚儿开越野车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想来邢露也不会差。 邢露将张慕天拉到一旁,“太贵了,我的钱只够首付可还有保险,消费税。” 看得出邢露也比较喜欢这台车,张慕天想将车买下,又不愿意做冤大头干脆闭口不言。 不是价格太贵,就是车型不够理想,逛了几家四s店也没有中意的车,邢露最后选择放弃买车的想法。 第一天上班并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一名人力资源部职员带着入职的新人参观公司各个部门,使他们了解公司架构,运作程序以及明确各自的职责。 天心广告公司共分六个大部,人事行政部、财务部、客户部、协调统筹部、创作部及市场部,有根据各大部之间的职责不同下设总监、经理、主任、主管与组长等相应职位。单就创作部而言,有初级文案,执行文案,初级策划与执行策划等诸多细致明确分工。 作为总公司,天心公司还在全球六个国家设有分公司,旗下还有时尚杂志社和模特公司。模特公司、摄影棚及t台秀场占据三个楼层,时尚杂志社则介于广告公司与总裁办之间的楼层。 如此规模的公司还只是慕氏的外围企业,张慕天无法想象慕氏到底有多庞大。 一行十多名新入职人员分属不同部门,行政部只有张慕天和邢露两人,两人很自然得走在一起。邢露穿着一双高跟鞋即使这样也与张慕天不成比例,看到周围同事们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有些难堪,白了张慕天一眼,压低声道:“离我远点,谁让你长得这么高。” 躺着也中枪,不说自己长得矮还埋怨别人长得高,张慕天对此并不计较,加快脚步拉开与邢露间的距离。不曾想这样做也是错,邢露也加快脚步跟上,“走得这么快干嘛?显摆你人高腿长是不!” 女人绝对是不讲理的动物,邢露如此,欧阳若雪如此,郑嫣然似乎好那么一点点,可这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 下午下班为了避免两人一起走会容易同事的误会邢露先走一步在路口打车等着张慕天。张慕天以为第一天上班可以这么平淡的结束,没想麻烦又找上门来,不是最应该找他麻烦的慕飞,而是他绝对想不到的冯飞。 刚刚离开公司大楼几米远,冯飞就迎了上来。张慕天很是好奇冯飞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从柳媚儿对静业集团的憎恶来看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在哪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兄弟,你真在这?”冯飞这句话似乎在印证张慕天的猜测,“二小姐让我告诉你几句话。”说着冯飞压低声音贴向张慕天耳边。 冯飞一脸真挚,又牵涉到欧阳若雪,张慕天不疑有他。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右侧腋下被冯飞击中。 “兄弟不好意思。”冯飞的语气带着歉意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偷袭成功的得意。他这一拳打得很有技巧,击在张慕天左侧肋骨经络处。 张慕天感觉全身酸麻,毫无抵抗之力。 “对不起,兄弟,大小姐的吩咐我也没有办法,”不知冯飞是调侃还是有意,抡起的大手却一点也不手软,还带着羞辱。 “啪啪啪啪,”一连被抽了四个耳光,张慕天眼冒金星,他实在不明白冯飞为什么突然对他下手。 这时又冲围上来五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其中一人一脚将张慕天踹到在地。其余几人包括冯飞在内纷纷用脚向倒在地上的张慕天踢去。 正值下班又在公司门前,很快围了一大圈人,叶秋也在其中,作为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在公司门前发生这种事情,虽然不知道被围殴的人是谁,但也不能熟视无睹,“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围殴张慕天的其中一人立即拦住上前的叶秋,“少管闲事。” 倒在地上的张慕天原想护住要害,待酸麻感过后出手反击或者冲出去,可他发觉这几人打得是很热闹,脚上却完全没有用力,最多在身上留下无数脚印,连皮肉伤都不会有。唯有脸颊有些疼痛,冯飞这几巴掌看着像是用了全力,实则也带有技巧,手掌触到脸颊立即收力,这样只伤及皮肉不伤及牙齿。 是在演戏,可是演给谁看? 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冯飞拉起张慕天,也为张慕天解开心中的疑问,“你怎么得罪了大小姐,她让我们好好修理你,还特别吩咐要把你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这大概就是冯飞抽他几个嘴巴的由来,可张慕天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欧阳若涵。 六十六 晚餐 不远处的一辆大奔里伸出一直玉手挥了挥手,冯飞捏了一下张慕天胳膊,用一直压低的声音道:“兄弟,保重。”说完几人上了大奔前后的两辆宝马车,扬长而去。 因为叶秋踏出公司张慕天已经倒在地上,又被几人围在中间,所以她并不知道被打的人是张慕天。此时看到张慕天脸被打的变形,嘴角还有血流下,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保安,你们干嘛吃的,没见有人打架吗?” 值班保安小心翼翼道:“我们报警了。” “报警?警察能立刻赶到吗。我现在就通知你们经理,你明天不必来上班了。”值班保安有些郁闷,不是他不想上前,而是不敢,那几人一看就练过,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他上前不过是给人家添菜。 天心广告公司安保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内保是由慕氏直接派人负责,第二就是外围安保,这部分是由签订合约的保安公司来做。内保不在叶秋的权限范围内,公司外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去管,可要通知保安公司经理炒掉眼前值班保安完全可以做到,除非保安公司不想续约,在这一方面叶秋有很大的发言权。 “我没事,”张慕天不想因为他至使叶秋为难值班保安。同时他也感受到叶秋对他的关心发自内心,不是受了某些人关照才这样。在面试时张慕天就发觉叶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远比其他人要多,即使在问邢露问题时,眼角余光也时不时瞥向他。 叶秋很快恢复常态,语气变得平静,“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明天我让何梅给你开张假单,休息两天再来上班。” “谢谢,我真的没事。”婉言谢绝叶秋好意,张慕天一步一步走向路口。 “怎么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买菜做饭,还要给你洗衣服。”上车就遭致邢露埋怨,坐在后排的张慕天面色冰冷一语不发。 出租车内坐在副驾驶的邢露从后视镜里看到张慕天的模样,转过头:“呀!才一会不见,你怎么变成猪头了。” 张慕天郁闷至极,在武馆他受过的伤远比这要严重得多,可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确信这件事不是欧阳静业主使,然而欧阳若涵这么做只能因为欧阳若雪,可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呢? 张慕天在车里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等路过药店准备买些止肿化瘀的药,看到镜子里自己他立即跑回等候的出租车里。 不多一会,邢露提着药回来,“让你不去你偏要去,怕我吞了你的钱啊!一共四十二块。” 这次张慕天坐在副驾驶位置,他从皮夹里掏出五十元转身递给邢露,然后拉下化妆镜,这张脸真的是不能看,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找你八块,”不管张慕天要不要,邢露把八个钢?扔在张慕天面前,“就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吗?” 八卦,就不说气死你。 到了超市,张慕天学乖了,没有下车,等邢露买菜回来。这一趟出租车走走停停,买药又绕了一个大圈,最后的打表的价格是八十六元,为了避免邢露斤斤计较张慕天不等邢露开口便将车钱付了。 一荤一素一汤,这是张慕天吃过的最简单的晚餐。夹起一筷子素菜,是他最不爱吃的莴笋,犹豫一下放回碟子里,又夹起青椒肉丝,不知是肉丝太细还是青椒太多,在青椒的夹缝里才可以看得见肉丝。 张慕天像个挑食的小孩,邢露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快吃饭。” 张慕天据理力争:“不是四菜一汤,至少肉丝也多放些,我脸肿成这样吃青椒上火也不合适。” “要求还挺多,看清楚这是青椒不是红辣椒是无公害食品,不比肉便宜。我减肥,再者我又不是月嫂还得注意你的营养搭配。不吃青椒吃莴苣这个对身体好。”像是看出张慕天不爱吃莴笋,邢露一筷子夹起许多放进张慕天碗里。 张慕天立即将碗里的莴笋一片片拣出,“给我煎两个鸡蛋。” “烦不烦,要吃就吃,不吃就离开,我还要吃饭呢。” 臭女人,张慕天暗骂一句,丢下筷子走出餐厅。 邢露皱皱眉头,“怎么跟个孩子似得还挑食,我又不是你妈。”想想还是起身走进厨房。 张慕天一肚子郁闷真是倒霉催的,所有频道不是选秀就是无聊的电视剧,再不就是新闻。看看足球,踢得比老太太裹脚布还臭。这个不错,时装秀,关键是穿的少,看着养眼。 邢露像是在气张慕天,吃完饭把碗刷的震天响,不就是刷个碗至于这么大动静吗?听见刷碗声,张慕天肚子也叫了起来,好男不和女斗,出去吃点就是,可他的样子实在不能出去见人。 “真是被你气死,快吃吧!免得有人说我虐待未成年儿童,”没过一会,邢露从厨房走出端着一碗米饭和一碗肉末蒸蛋放在张慕天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见邢露手指上包着创可贴,张慕天不由出声询问。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在厨房把碟子打碎了,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原来不是刷碗,难怪这么大动静,划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让她自己不小心。张慕天拿过汤匙舀了一勺肉末蒸蛋放进口中,邢露做饭技术着实不错,肉末酱香浓郁,蒸蛋嫩滑爽口。 很快吃完第一碗饭,张慕天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邢露道:“再来一碗,给我盛碗汤。” “真把我当佣人了,”邢露气得无处发泄,又没有办法,谁让她承揽下钟点工的活,还预收了一年薪水。 清晨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依然肿胀,上了药脸上於肿已经消退许多,今天是正式上班,请假不是太好。 和邢露一同前后脚走进行政部办公区,主管何梅还没到。早到公司的几名职员正在八卦。 “你们上班看到没有,保安全换了。” “听说是和原来的保安公司解除了合同。” “不止这些,内保今天一个没来,听说慕氏要将他们全部解雇,他们的头刘主任昨晚就打包走人了。” “昨天事件太恶劣,影响了公司声誉。太子爷又在我们公司,不怪慕氏高层动怒。” “你们说被打那个新来的职员会不会被解雇?” “应该会吧!人力资源经理叶秋好像对他另眼相待。” “叶秋在公司只是中层管理人员,再大的能耐也罩不住。” 说话的几人看见张慕天停止了议论,有的对张慕天报以尴尬的微笑,有的看了一眼便回到各自格子间。 不多时何梅走了进来,将张慕天、邢露和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女子叫进办公室。 何梅办公室不过十多平米,对于她这个基层管理者来说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 “李姐你来带这两个新人,先让他们整理会议纪要,让小静分发下去。”何梅说着拿过办公桌上的工作日程表交给李姐,然后对张慕天和邢露道:“李姐在公司十多年了,各项业务都很熟悉,你们要好好向她学习。” 出了办公室,李姐将工作日程表分发下去。 坐在张慕天右侧是一个二十多岁大眼睛名叫小静的女孩,她看过日程表将脑袋轻轻的砸在桌面上,发着牢骚:“理惠子女士要折腾死我们,我受不了了。” 李姐好心提醒:“小声点,别让主管听见。” 邢露小声问:“理惠子?我们公司还有日本人?” “哪有啊!理惠子是我们给她起的绰号‘天天例会’取后两字谐音,简称理惠子。”张慕天所在的组原本有三女一男:李玉兰李姐、小静、陈蕊和吕强,现在加上张慕天和邢露一共六人,接话的就是吕强。可能是因为被当众殴打的缘故,这个办公室里没有人主动接近张慕天,张慕天也落得清静,专心工作,可是办公室内的八卦聊天记录还是存在了脑中。 “她是谁?”邢露不明白,继续问了一句。 “她是我们的总经理,是个巫婆,每天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不管有事没事两个会是必开,其余的临时会议多得数不清。”陈蕊作了补充说明。 小静再次发着牢骚:“怎么会没事,没事她也会找出点事的。” “好了,都快做事,”作为这个办公组的老大,李玉兰李姐不得不出面维护总经理的尊严。 李玉兰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在这个办公室里资历最老,从不与人勾心斗角所以人缘特别好,无形中也成为了办公室里老大,同事们都尊称她为李姐,但是她从不加班,因为她要赶回家给做医生的老公做饭和辅导孩子功课,也是因为这些原因十多年了还是一名普通的文员。 六十七 团队 中午,办公室的人都陆续去公司外餐厅吃饭。小静和陈蕊两个女孩邀请了邢露。邢露看了一眼还在埋头工作的张慕天,“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去吧,我把这些做完,”张慕天清楚因为昨天的事,同事们大多认为他即将被解雇,都对他敬而远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等人都离开,起身去了一旁的休息间,在咖啡机前装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休息间设备齐全,环境整洁,不愧是国际一流的广告公司,仅从休息间就可以看出公司以人为主的人文关怀理念。 如果就这样平淡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倒也不错,可惜只能想想而已。咖啡不能当做午餐,这么做是为了错开与其他人用餐的时间,晚餐却是躲不过去。 下午快下班,何梅走出办公室拍拍手对众人道:“照例,欢迎新人,晚上我请客。”又对李姐道:“李姐你也一起去吧,让姐夫把孩子也带来。” “你们一闹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孩子还要写作业。” 对李姐婉拒何梅也不强求,客气的说一句:“姐夫娶了你可真是福气。” 下班后几人一起走出公司大楼,经过一天的磨合,彼此熟悉了许多。作为除张慕天之外唯一的男人,吕强不说话显然不合适:“张慕天,看你的体型,是不是经常去健身房。” 对吕强的善意张慕天报以微笑的摇摇头:“没有。” “何梅,你们是不是欢迎新同事去聚餐啊,”叶秋从几人身后跟了上来。 何梅停下脚步,转过身见是叶秋,“是啊!叶经理,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叶秋假作推脱:“这不好吧!” “谁不知道你是公司里的大红人,平日我们请都请不到,不会不放心姐夫一个在家吧。”平日与叶秋关系一般,何梅很自然的一句话拉近了与叶秋间距离。 “哪有!我们两地分居,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静提出意见:“何姐,公司附近的餐厅我们都吃腻了,不如换个远点的地方。” “好!就交给你安排。” 在公司外相互称呼较为亲昵,张慕天充分感受到这个团队的亲和力,邢露似乎已经开始融入其中,他却徘徊在团队之外。 “叶经理,可能你也要把车贡献出来,”小静当仁不让,开始统计车辆。 叶秋、何梅、吕强三人都有车,如此是绰绰有余。小静和陈蕊上了何梅的车,张慕天正犹豫要不要跟上,这时吕强喊道:“张慕天,你和她们掺合什么,坐我的车。” 先上车的陈蕊探出头,“什么叫掺合,你不去接你媳妇啊!” “一起去,又不是坐不下。” “坐我的车吧,”说话的是叶秋。 叶秋口吻坚定,不容拒绝,张慕天也想知道叶秋为何对他另眼相看,于是跟着叶秋上了车。 在车里叶秋问东问西,像要把张慕天了解个通透,“你是镇海人吗?听口音不像。是独子吗......” 有些问题张慕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明白叶秋为什么会问这些。 见张慕天有些为难又面带疑惑,叶秋带着探究的口吻问:“你是不是认识陈耳东?” 陈耳东?就是那个心理医师,张慕天心中一惊,答道:“是,我是他的病人。” “他是我老公,因为工作我们一直两地分居,前些日子他说起他有一个病人长得很像我弟弟,那天看见你简历上的名字和他说的一样,我可以猜测我老公说的人就是你。” 原来是这样,可即使自己长得像她弟弟也不用这么在意,“你弟弟?” “三年前出车祸离开了,”叶秋显得有些伤感。 看来她们姐弟俩关系很好,张慕天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姐姐该有多好。 “对了,我老公正筹备来镇海开心理诊所,听说你的心理问题还没解决,你可以继续做他的病人。他可拥有博士头衔,因为不喜欢在单位勾心斗角才辞职的。” 虽然没有实际进展,对陈耳东的医术张慕天还是很信服。他接受过抗心理训练,对这一方面多少有些了解。现在是在慕氏眼皮底下,去心理诊所不免有些顾忌。说道:“能继续治疗当然好,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对此叶秋也很理解,心理有问题的人大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要是不想去诊所可以去我家。” 这样最好,张慕天点头同意:“费用我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打进他的卡里。” “你认为我是为我老公兜售生意?要是这样你还是去诊所。”叶秋的话很明白,收费的病人就该去诊所,之所以让张慕天去家里,是因为她将张慕天像弟弟一样看待。 “叶经理,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 “别叫我叶经理,你可以叫我秋姐。” “知道了,姐。”张慕天如何会看不出叶秋的心思,她是以此来表达对离开弟弟的哀思,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听张慕天直接称呼“姐”,叶秋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在公司不要这么叫。” “我明白,姐。” “明晚到家里,姐给你做好吃的,”叶秋说着双目有些泛红。 从未享受过亲情的张慕天心中颇为感触,此刻不知该说什么,说不如不说,说了也许会更让叶秋伤心落泪。 餐桌上人与人的沟通相对比较容易,几杯啤酒下去,各自话也多起来。 “邢露,老实交代,昨天早上我可是看见你和张慕天一起打车来上班,你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大学就在一起,”小静带着促狭望着邢露又看了看张慕天,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猫腻。 陈蕊有些好奇:“小静,你居然能忍这么长时间,现在才说。” “昨天我又不认识他们,刚刚才想起来。” 纸里包不住火,以后都要一起上下班,不解释清楚容易被同事误会,邢露眨眨眼,“也没什么,我是房东他是房客。两人打一辆车省钱喽,有什么好奇怪。” “这么简单?”陈蕊摇头表示不相信,“你们怎么认识的?” 邢露有些不耐的解释:“面试那天他找房子,结果房屋经纪搞错了登记资料。” 何梅颇有感触插言:“邢露,不简单啊!现在在镇海就有房,这得少奋斗多少年。” 邢露羞涩的笑笑:“我那房子拆迁补偿,装修完我穷的只能每天吃泡面。” 看过邢露的简历,叶秋接过问:“你不是东北人吗?怎么在镇海有房?” 邢露解释道:“我母亲是镇海人,房子是姥姥留给她的。” “原来也不是无根之木,我们这些外来打拼的人不知何时才能像你一样,”陈蕊端起啤酒,“来,喝一杯。何以解忧,唯有啤酒。” “别看啊!咱俩也喝一杯。”吕强对着张慕天举起酒杯,他的媳妇在一旁提醒:“喝多了可不许吐,我可不给你收拾。” 小静调侃道:“咱们公司阴盛阳衰,张慕天有没有女朋友?叫声姐姐,给你介绍一个,不论是美女编辑还是时装模特姐都能给你搞定。” “小静你这是害张慕天,就那些美女哪个不是见钱眼开,还是我老婆好,能过日子。” 吕强的话引起了坐在身边媳妇的不满:“吕强,是不是嫌我丑啊!你找她们去。” “老婆,怎么会,你比谁都漂亮,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小静像是不满吕强两口子插言:“捣什么乱,张慕天你有女朋友吗。” 吕强被小静抢白,一时间口不择言:“满脑袋浆糊,用后脑勺也能想到张慕天有女友,我猜还不止一个,张慕天你说是不是?昨天下午是不是你女朋友争风吃醋搞出来的事。” “不清楚。”张慕天说的不清楚是不清楚事实起因,可听在别人耳中就成了不清楚哪个女友实施的报复。使在座的同事心中形成一个印象,张慕天不只有两个女友,三个?四个?亦或更多。 花心的男人往往成为万夫所指,作为年龄较大又是上司的叶秋与何梅,在接下来的话中总带有点拨的意味,其余邢露等三个女孩似乎有意与张慕天拉开距离,只有吕强对张慕天敬佩有加,搞得张慕天一头雾水。在酒席快散时张慕天总算明白了是个误会,却无从解释,毕竟欧阳若雪和郑嫣然都算他的女友。 相见争如不见,话虽如此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不出预料,毕业典礼中欧阳若雪没有出现,经过询问也证实了郑嫣然寒假后再没回学校,据说转学去了国外,至于具体去哪里无人知晓。 六十八 采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月不见徐成鸟枪换炮,开着辆奔驰一身名牌西装,上学时他可是连鸟枪也没有。 “我现在在东南亚,张慕天你离开容川集团真是可惜,听说欧阳若雪出国了,要脚踏实地,作为男人不能一辈子靠女人不是。”晚上在与徐成、沈静、陈可儿、许美芳等同学小聚,徐成一本正经教训起张慕天。 张慕天笑笑没有做声,心里却想踹徐成两脚:不是我你能这么快混的风生水起?可是这话怎么能说给徐成知道。酒饭间,张慕天有一句没一句问起祝晓伟的情况。 徐成大嘴巴的性格依然没有改,不只张慕天问什么说什么,还将张慕天没问却想知道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我们眼下主要是开发尼赛亚尼国的彭赛利特岛旅游资源,他好像把仆非国看得比这还重要,与当地政要打得火热,要知道两者的投资没有可比性,这不是分不清主次吗?” 徐成话里带着牢骚,张慕天自不会偏听偏信。他相信祝晓伟会两者兼顾,彭赛利特岛作为容川集团酒店旅游业主要投资方向如果做得不好,黛丝不会置之不理,至今他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退一步说至少祝晓伟在用心为他做事,与仆非国当地政要打得火热,这对于需要打听的消息是一个较好也相对安全的途径。 “你和黛丝总裁关系不错,不如你回容川集团,让黛丝总裁把你也派到东南亚,咱们联手说不定你能取代祝晓伟。”私欲膨胀,徐成这么说带有一定的私心,在他想来以张慕天和黛丝的关系取代祝晓伟不无可能,他自然就会跟着水涨船高。不过他就这么一说,张慕天也是这么一听,谁也没往心里去。 “你才工作多长时间就忘了自己吃几两饭,脚踏实地做事不行吗,”作为女友,许美芳毫不客气指出徐成好高骛远的毛病。“集团又不是张慕天的,你认为他能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初是黛丝需要他帮忙,现在集团已经在她掌控之中,张慕天即使回去,你能保证会受到重用?” 饭后众人又要去唱歌,已经是晚上十点,明天还要上班,张慕天找个借口离开前往他曾与欧阳若雪、郑嫣然三人同住的别墅。 物是人非,原来热闹的景象换成了清冷,众多的女佣杂役也以离开,只留下两人负责日常打扫。走进房间,倍觉对两女的想念,用座机分别给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的手机震了下铃表达想念,这才让留下的女佣收拾几套衣服,在第二天凌晨骑着机车返回镇海。 环境改变性格,近一年相对自由的生活,张慕天改变了许多,早已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然而从江宁回去,他似乎又一次回到从前。在送别欧阳若雪时也曾这样过,那次因为分离,这次,是想念。 天蒙蒙放亮,车流在高速上已是川流不息,一辆大货从相邻的车道飞逝而过,张慕天暗自摇头,大货时速至少达到一百五以上。风与头盔的摩擦声在耳畔呼啸,手腕微收稍稍加大些油门,时速已经到达高速路最高限速,即使这样还是不断被身后的车辆超越。 行至中途放缓车速拐出高速出口,路,窄上许多。由于是清晨又不是主干道车辆极少,两侧绿树成荫推开头盔面罩偶有鸟鸣声传进耳中,一直住在水泥钢筋的丛林都市,眼前仿佛空气也清新起来。从这条路到镇海要比走高速多绕十多公里,好处就是不用呼吸夹杂汽车排放物的空气。 时间足够,机车缓缓而行,从村镇穿过,一幢幢江南风韵的民居小楼映入眼帘,白墙灰瓦琉璃画栋,一如江南女子,美观精巧且不失端庄大气,与其说是乡间民居更像是别墅群落。 随着村镇在后视镜里消失无踪,路的两侧也变成阡陌纵横池沼遍地,不变的是路边的大树。枝繁叶茂,在上方三米处交叉摇曳,将不宽道路上的阳光遮蔽严严实实,偶有光线透射在地面,随着微风扶叶,不停明灭晃动。前方不远处,路旁停着一辆豪华suv,三个男子不知从树后哪里钻出,绕到车头前。 三人最后一个气喘吁吁扛着摄像机,另一人胸前挂着抓拍利器,最先到达车前的人一手拿着录音笔,一手挡在额前向车里观望。 suv的电动尾门向上打开,不等全部开启,从不足两尺的开口中滚下衣衫不整的男女两人。两人脚刚触地不约而同用衣服掩住面庞向后狂奔。 “跑了。”向车里观望的人发现出声提醒,与另外两人向前追去,“站住,于大少,我们只是想采访一下。” 胸前挂着抓拍利器记者,举起单反对着夺路而逃的男女背影连连按动快门。 张慕天与suv车头的方向相向而行,在这一幕发生的数秒间,已经到了近前。初时看到还以为是抓奸,没想到是娱记跟拍,不论哪一种,这个时间玩车震是不是早了点,很多人喜欢晨运,这也算是晨运的一种方式吧。 眨眼间机车已经赶上逃跑的男女,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张慕天侧头看了两人一眼,男女都在二十多岁之间,男的英俊,女的貌美,不失为一对相配的狗男女。 这时男人也看到了张慕天,挥着手夸张的喊道:“救命,救救我们。” 不就是个采访吗?至于喊救命吗?心里虽这样想,还是踩下刹车在两人十米远处停下。 男女两人跑到近前,男子迫不及待催促:“快上。” 女子身手敏捷,将短裙向上撩去,顾不得露出**的娇羞,骑坐上机车,一手抓着撩起的裙摆,一手紧紧环抱着张慕天的腰,像是惊魂未定,身体微微颤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算是坐了一件善事,等男子爬上车,机车发出两声浑厚的排气声浪,转眼之间已将追近的三人甩的无影无踪。 快到路口时,张慕天将车停下,这里打车相对容易,身后的男女识趣的下了车。 男子长吁一口气大声咒骂:“妈的,这些狗仔真是无孔不入,这么早也差点被抓住,要是被老头子知道非打死我不可。还好我早有防备,开朱杰的车。哥们,救命之恩那,太感谢了。” 张慕天摘下头盔头盔笑着摇下头,打量正在整理衣裙的女子一眼,总感觉这女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否则也不会好心的救下两人。 “我叫于风,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张慕天。”张慕天淡然的扫视于风一眼,带上头盔离去。 到了镇海没有回居住的小区,在早点店随意吃了些便赶往公司。正值上班高峰,夹杂在钢铁洪流中,无意抬头看到一侧楼宇大屏上正在播放的广告,广告的代言正是早上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每天路过偶尔会扫上一眼,难怪看着面善却想不起来。 在公司楼下电梯处遇见了同样等电梯的邢露。邢露今天穿了件咖啡色套装短裙,更显身材娇小可爱,白了张慕天一眼问:“气色不错,是不是回学校见到女友了,啥时带来让我们参观参观。” ‘参观’?又不是旅游景点。张慕天由于行善积攒的好心情被邢露一问立刻飘散,取代的是对欧阳若雪的想念。 没有回答,又突然变脸,邢露不屑的扬起嘴角转过身去:“臭屁,有什么好得瑟的。” “大婶,我哪里得罪了你。” 张慕天不客气的反击像是踩到了邢露的尾巴,她又转身冲着张慕天恼道:“谁大婶,我要是大婶你就是老太太。” 晕,性别也变了。电梯门打开,张慕天眼疾脚快,先一步跨进电梯最里侧。邢露发怒愣神的瞬间,等候的人一拥而进,等她最后一个走进电梯,电梯发出伴有语音提醒的“嘟嘟”超载警报声。 察觉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邢露退后一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心中又带着不甘,喊道:“张慕天你出来,你一个人比我两个还重,好意思吗你。” 夸张,太夸张了,邢露身材娇小也得有四十多公斤,张慕天体重也就在六七十公斤之间,怎么能说有她两个重。电梯内的人又将目光移向张慕天,出乎不认识的人意料,他们看见的不是个胖子,相反张慕天身材有些单薄,脸庞也较为消瘦,于是大家再次将目光转向邢露,如同上当受骗一般。 “算你狠,今晚让你吃菜叶,”邢露不甘心的将另一只脚也退出电梯。电梯关闭刹那张慕天声音传出:“家政不叫大婶,叫阿姨对吧。” 六十九 斗嘴 愤恨的跺下脚,看着电梯数字缓缓上升,邢露气得脸色发白。这段时间相处,她对张慕天印象坏到极点,每天下班就坐在电视前或进房间关上房门,哪怕是擦一下桌子也不伸手,这样也就算了,最生气的是早晨还要求她把**整理的整整齐齐,不就是收那么一点点小钱吗,即使是真的家政服务员,也不用这样吧。 最初说上几句张慕天充耳不闻,后来竟发展到与她争锋相对,但每次她几乎是全赢,今天这种现象极少发生。 恶人自有恶人磨,退出电梯的时候她已经想好整治张慕天的办法,吃菜叶不是嘴上的威胁,要实实在在付诸于行动。撅起红唇,邢露脸上挂着邪恶的微笑,低声自语:“我好疼你哦!怎么舍得让你吃菜叶。” “嗨!疼谁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邢露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小静和李姐,脸上泛起红晕解释道:“我养的**物猪,每天吃饭不做事,吃的不好还哼哼。” “现在的**物吃的比人好,我家的那条狗,每月还得去做次美容。” 李姐说完小静接过道:“你也说是猪,猪不就是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事哼哼两声,彰显它的存在。” 另一部电梯门打开,一直走进办公室三人还在讨论饲养**物的问题。 邢露故意在张慕天格子间旁,大声道:“我家的**物猪太挑食,每顿还要带点荤腥。” 坐在后面的吕强挑字眼问:“你确定你养的是猪,猪是杂食动物,带点荤的喂还可以,你还喂它吃鱼啊!” “不仅是鱼,”邢露说着斜眼看向张慕天:“海鲜也吃。” 海鲜都是我自己买的,面对邢露指桑骂槐,张慕天心中暗恼,抬起手掌想要拍案而起,然而人家在讨论**物,他这不是找骂吗。最终忍了下来,屈指成全轻轻砸在桌面上。 “哼!”带着胜利的愉悦,邢露迈了猫步的得意走回自己的座位。 八卦应该已经结束,陈蕊很不适时宜的冒出一句:“怎么听起来不想像**物,像是人。” 此话一出邢露立刻笑了起来,上班第一天同事已经知道两人‘住在一起’,听见邢露笑出声,也会意跟着笑了起来。吕强道:“张慕天你可真能忍。” 李玉兰李姐拿着文件分发到邢露面前,“呵呵,我在电梯里还想养什么**物不好,要养只猪。” 张慕天气得发作不得,悻悻然自嘲道:“好男不和女斗。” 笑声未停,何梅从那间小小如鸽笼般独立办公室走了出来,拍了拍手,笑声立即停息,“一会丁雨语要拍组广告,你们之中要抽调一人做一天的临时助理,谁去?” 临时助理做得都是拎包跑腿的事,没人答话。何梅扫视一圈:“没人愿意去,小静你---。” “会议纪要,会议纪要在哪呢,今天还要归档。”不等何梅说完小静装作翻找文件。 “我去吧!”被笑了好一会,说不定还会继续成为办公司几人的笑料,出去躲躲。 看张慕天站起来,何梅道:“我原意就是想让你去,这种工作你没做过,不过没关系,不管任何事你尽力满足丁雨语要求就是。十分钟后去摄影棚。” 等何梅离开,吕强开口问:“小静你不是最爱做这种事,怎么推了?” “又不是男明星,再说我一个在那有什么意思。听说丁雨语大牌得很,不好侍候。自己不带助理,遇到这种事制作部就推给我们,没天理。” 不等小静发完牢骚张慕天起身向外走去,邢露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侍候别人的滋味要好好享受哦。” “提提包跑跑腿,有什么啊!难不成还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成,大不了献出清白之躯。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回头说完张慕天怀着以身侍虎的大无畏精神迈步踏出办公室。 张慕天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自认为了解他的邢露不解道:“怎么了,吃错药了吧。” 小静转头对邢露道:“一定是被你**物**物的气着了,看他那样还是张慕天吗。” “我看这样不错,总比每天冷着脸不说话好。凭我敏锐的直觉,这才是他的本性,说不定他真献身。”吕强说完冲着门外喊道:“张慕天,献身时叫上我,我也献身,有福不同享,有难要同当。” 李姐看了眼时间,拍拍手:“上班时间到,不许再八卦。” 顿时办公室安静下来。 摄影棚占据五楼整层的面积,时摄制人员正在紧张的准备忙碌中,询问后得知丁雨语还在化妆,张慕天于是又上了六楼。化妆间位于六楼西侧,当张慕天看到丁雨语时不禁莞尔,眼前的丁雨语就是早上的女子。 丁雨语看到张慕天神色有些慌乱,得知张慕天是派给她的临时助理,而张慕天又是站在一旁,不经过她的询问闭口不言,让她心安了许多,从而对张慕天也是和颜悦色。 “拍摄时如果有需要给我取下东西就可以,紧张什么,不用这么拘谨。” 素闻丁雨语脾气大,眼前的一幕让化妆间工作人员明白谣言不可信。张慕天也不是拘谨,了解他的同事都知道他平日就是这样一副淡漠的神态,仿佛什么事都不不关心的样子。 今天的广告拍摄分视频和平面广告两部分,所有镜头要在一天内完成,出镜人员除了丁雨语还有作为陪衬的两位天心广告旗下模特公司的模特路晴和纪美慧。 工作轻松的无聊,拍摄视频广告时张慕天只在间隙给丁雨语送上一瓶水,其余时间就是在导演身后十米远的地方无所事事的观看拍摄进度。 “咔”随着导演清脆响亮比公鸭嗓子高出八度的男高音,最后一组视频镜头拍摄完毕。接下来是午餐时间,吃完午餐下午还有平面广告的拍摄。 导演等制作部‘重量级’人物以及两位模特陪着丁雨语外出用餐,张慕天和其他数位摄影棚工作人员在休息室享受免费的盒饭,这也是中午加班的福利。 摄影棚工作人员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吃完午餐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摄影棚更改布景,调试灯光,他们要在外出用餐的人会来之前将一切准备好。 不同于视频拍摄平面拍摄用的是相机,突出的是人物取景空间相对较小,灯光设置与拍摄视频也不相同。看着其他人在忙张慕天也不好意思站着,应对场务的要求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不在同一个部门摄影棚工作人员对张慕天第一印象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所以上午拍摄时告诉他注意事项之外没人理会他,可勤快的人总是招人喜欢,看到张慕天不遗余力的干活,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看不出你文文弱弱还有把子力气,现在向你这么勤快的年轻人可不多了,”说话的是正在调试灯光的四十多岁灯光师李?然。 张慕天拭去额头的汗,腼腆的笑笑没有说话。 “这孩子。老实,哪像我徒弟见累活就躲,他妈的,这小子又跑哪去了。” 舞美的赞扬让张慕天很是羞愧,现如今‘老实’似乎成了贬义词,他喜欢这种平实的生活,他也知道这样的和谐气氛是建立在大家没有利益冲突的基础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勾心斗角在哪里也不可避免。 外出用餐的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两个人说说笑笑回来,丁雨语虽然是一线明星,但上午拍摄时大家天也只限于工作上的接触,显然这些人不是在拍丁雨语的马屁而是丁雨语身边的男子。男子的另一侧是纪美慧和路晴,纪美慧不顾及丁雨语在旁,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该男子身上。 张慕天定睛一看,这人就是早晨与丁雨语在一起自我介绍叫‘于风’的男子。这时于风也看见了他,微微点点头报以友好的微笑。 于风是华夏影视巨头辰季娱乐的少东。由于家中老爷子管教过于严厉,狗仔队又无孔不入,这才迫使他借车与新近交往的丁雨语‘做晨运’,即使这样也没能摆脱‘狗仔’的黑手,车震未遂之下逃亡中幸有张慕天援手,这才转危为安。回到家让人把留在路上的车开回还给好友‘朱杰’又睡了一觉,前来探班。 路上丁雨语已经告知张慕天的存在,是以他看到张慕天并不惊讶,反而对丁雨语所说的张慕天不爱说话产生兴趣。早上张慕天离开,他还没有表达谢意,现在一个想法在他心里产生。他这样一个私生活过多又活在众目之下的人就需要一个嘴巴严实的‘助理’,关键时候还能顶雷,是以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有意无意和张慕天站在一起。 七十 聚会 考察之后于风很是满意,问一句张慕天答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于风的问题在张慕天听来都是无关紧要,他注意的是平面拍摄似乎比视频拍摄更加麻烦,拍摄一组镜头就要补妆换装。 作为陪衬的路晴和纪美慧镜头不多,拍完便换装站在张慕天和于风的侧后。 “拍摄结束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立刻会喜欢上那里。” 对于于风的邀请张慕天没有回应,侧后的纪美慧听了上前一步道:“去哪啊!也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呗。” “好啊!”对于美女的要求于风从不拒绝,然而他又有些为难道:“我的车只有两个座位,这样,你们坐他的车。” “可以吗,张慕天?”纪美慧美目在张慕天身上流转,似是不容张慕天拒绝。 张慕天又怎么会不明白纪美慧的心思,他现在虽然不知道于风是何许人,但从别人对于风的态度来看,纪美慧想要靠上于风无非是为了搏出位。他不想去,但挡人路的事情也不愿去做,心里想着把两人送到地方回来就是,于是点点头。 相比纪美慧,路晴较为羞涩,将纪美慧拉到一旁:“这样合适吗?” 纪美慧推开路晴的手低声道:“有什么不合适,有机会就要抓住,像你这样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拍摄工作在下午三点多钟结束,得知纪美慧和路晴也要跟随,丁雨语冷着脸不做声。她与于风是各取所需,但纪美慧视她为无物的态度让她颇为气恼。 几人一起走进停车场,看到张慕天的机车,路瑶问:“这辆车得五六万吧?” 于风打量一下机车故作识货的模样道:“最少也得七八万,倭国摩托的性能还是不错的。” 价格说的离谱倒是无所谓,说是倭国摩托未免可笑,这辆机车虽然与某些倭国品牌机车有相似之处,但细节却截然不同,也不能怨于风不识货,此类欧洲奢侈品牌的机车进入华夏市场时间过短,大都了解不多,不像北美与倭国品牌耳闻能详。 张慕天不会给几人说明机车品牌及产地,骑上机车等待纪美慧和路瑶坐上来。两女均是穿着穿着短裤丝袜,修长美腿展露无遗,坐在机车上很是吸引眼球。 于风现在开的是一辆双座超跑,丁雨语坐在副驾驶位置,启动汽车,点了几下油门,在排气声浪中缓缓驶离停车场。 纪美慧无不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坐上超跑啊!好羡慕。” 张慕天嘴角扬起,骑着机车跟在于风车后。天心公司在商业区,钢铁洪流中什么车都得爬行。机车在其中倒是游刃有余,张慕天不知道于风要带他们去哪里,只能缓缓跟随。 车上了高速,于风立即提速,不到二十多分钟,又下了高速,接着行驶一段距离在一座庭院前停下。这是一家名为星岛域的私人会所,进门就可以看见面积巨大的露天泳池,唯一的高层建筑是一座偏于一隅的四层小楼。热带树木,组合式锥形别墅房屋,充满异域的岛国风情。 张慕天想就此离去,可当听到迎宾服务员告知于风今天有商务聚会后又改变了主意,现在的他足以称得上是顶级富豪,可是有钱不代表有实力,不足以让他摆脱控制,良好宽广的人脉关系也是实力的体现。他对这座会所并不了解,但纵观布局设施也看得出是座高端会所,既是高端会所,会员也就不会是普通商贾之流。 加入会员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现在的他并不适宜。在会所内走了六七分钟,于风带着几人进入一间房屋,说是一间房屋实则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套间。厅内,宽大拱形的落地窗,做工考究的真皮沙发,无一不透露着欧式的奢华。三男一女悠闲的品尝红酒,一个三十左右胖胖男子犹如推销一般如数家珍细说杯中红酒产地、由来及各种好处,当他看到于风进来霍然站起身,不满的嚷道:“于风,你这个王八蛋知道借我的车准没好事,现在娱乐频道可是播了,要不是体型不像,我可要给你背黑锅。” “还好我早有准备用你的车,又没被拍到脸,不然被老头子看见死定了,”于风得意的笑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张慕天。” 张慕天笑着点下头,目光落在坐在右侧一男一女身上。这两人他见过,就是在冰城徐望借金平姬邀请魏忠其跟在金平姬身后的年轻男女,之所以记忆犹新,因为男的长相过于平庸可以称得上丑陋,女的又十分秀美,使人产生极大的心理反差。 经过一番介绍,张慕天知道坐在右侧相貌平庸的男子叫金哲永南高丽妆盛集团社长的次子,与他在一起的女子叫蔡轩雅,同样是南高丽人,一个**蹿红的女歌手。坐在蔡轩雅左侧的男子是杜少杜平俊,其家族经营房地产,这座会所就是他的家族产业由他的姑姑打理,刚刚于风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借车给于风的胖子叫朱杰,家族在华夏拥有两座高档品牌酒厂,一年前斥资购下高卢一座知名酒庄,现在喝的红酒就是产自那里,六十年的陈酿价格不菲,也是趁机推销。 蔡轩雅很是漂亮,不似上次见面时清纯的素颜,今天精致的妆容更为引人注目,尤其眼妆最为亮眼,贴近睫毛根部的眼线向外晕染如张开的翅膀加上有闪金质感的米色眼影看上去双眸大而清澈,散发诱人魅力。微妙搭配在右侧眼角晶灿亮彩片,使得小巧清纯的瓜子脸添了几分妖冶和妩媚。 杜少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在蔡轩雅玉腿上摩挲。蔡轩雅有些不安的躲避,称其为女友金哲永却视而不见。 介绍之后众人落座,纪美慧半推半就坐在朱杰和杜少之间,于风和丁雨语挨着朱杰坐下,张慕天与站在最后的路晴则坐在左手边的双人沙发上。 “于少,蔡轩雅想在华夏发展,你认为怎么样?” “你杜少发话,没问题。”于风答应的很爽快,接着面向蔡轩雅问道:“和现在的经济公司合约到期了吗?你刚红,据听说首部电视剧也即将在华夏同步播出,转来华夏发展是不是得不偿失?” 张慕天听得清楚,于风像是话中有话,但他对娱乐圈事情一窍不通,坐在身边的路晴低声咕哝一句:“不是是借推广新剧的机会顺手圈钱的吧!” “快,快要到期了。”蔡轩雅的华语不甚流利,一旁的金哲永接过道:“是快要到期了,但会接着续约,最好可以在华夏签些片约和演出之类的活动。” 上次见面三人都没说话,张慕天不曾想金哲永华语说的如此流利,路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果然想圈钱。” 于风释然的笑笑,“你是一个优秀的歌手,最近又在影视圈发展,人气正旺,我想actk经纪公司也不可能放人。不久有一场大型联合演唱会,蔡轩雅小姐如果有意我可以帮忙,至于片约?最近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巨制,等有合适的角色我会让杜少通知你们,就怕到时候蔡轩雅小姐没有档期。” 任谁都听出于风是在推诿敷衍,蔡轩雅却像与她无关一般木然的继续躲避杜少的咸猪手。金哲永神色有些尴尬,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蔡轩雅腿上向里摸索的大手,又恢复了坦然,这件事情对于他也是无关痛痒。 杜少对于风的敷衍也没有不满之色,仿佛在他的预料之中,转而又面向朱杰:“朱杰,你不是和慕氏的太子爷慕飞关系很好吗?妆盛集团想和他们合作,你能不能帮忙。” 听了这句话,金哲永立刻坐直身体望向朱杰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朱杰摇摇头:“你不是也认识他吗?你自己怎么不去找他。” “靠,我哪像你,没事就拍他马屁。那个小王八蛋外表斯文,一肚子坏水,于风你说对吧。” 杜少的话像是刺到于风的痛处,于风脸色铁青,一口灌下一杯酒:“要不是慕氏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我抽死他。” 张慕天不明白于风为何憎恨慕飞,他对慕飞谈不上什么恶感,当初的一脚主要是向柳媚儿示威,于风和慕飞的恩怨他不知道也不想去问。 七十一 推脱 杜少说完又继续逼迫朱杰:“成不成,给句痛快话。” “我也不想看到他,你也知道那小子太盛气凌人,有机会我可以和他说说,关键在于他姐姐慕柔的态度,可是这种小事慕柔不会过问。” 又是推诿敷衍,金哲永脸上露出失望。杜少将手从蔡轩雅腿上拿开,懊恼道:“现在给他打电话。” 朱杰想也不想摇头拒绝:“不打,打了他也不一定接。” “你们不是和远云集团合作吗?怎么又找上了慕氏?” 张慕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房间内顿时沉寂。 金哲永端详张慕天好一会开口问:“你是?” “徐望借金平姬请魏忠其,你忘了?” “啊!我想起来了,薛秘书不是说你是徐望特意安排的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特意安排?安排去陪长着两条象腿老女人?张慕天想想都想吐,为了避免尴尬他继续重复刚刚的问题:“徐望不是说你们已经签署合作文件了吗?” 那天魏忠其和张慕天走以后,薛洁说了带张慕天去的目的。金哲永不屑瞥了张慕天一眼,用带着揶揄的口吻道:“是这样,签署的只是意向性协议,远云集团没有成功收购宁其集团,协议当然也就作废了。我们重新联系宁其集团,居然被他们拒绝。不知道远在江宁的容川集团为什么给他们大量注资,使得我们和远云集团合作计划功亏一篑。” 棉纺厂的地块由容川集团开发,认为是容川集团注资也很正常,张慕天没有继续再问。有些事他是清楚的,妆盛集团没有与徐望的云远集团展开正式合作,而是在华夏开设分公司准备独立涉足华夏市场。现在又要找慕氏合作,无非想借慕氏雄厚的资金实力和遍布全球的销售网络,一举撬开华夏以及国际市场。 从几人的话中可以听出金哲永虽然很想与慕氏合作,但对成功并不抱有希望,相对于慕氏妆盛集团只是沧海一粟。他们最想合作的还是宁其集团,和以往不同宁其集团现在无论是资金实力还是生产规模都远超妆盛集团,又是数十年的老厂,有着众多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其底蕴不是远云集团可以比拟的,由于没有并购没有成功并购,也就迫使妆盛集团放弃了与远云集团的合作。 不可否认,南高丽在某些方面引导着亚洲流行时尚,魏忠其当初联系与妆盛集团合作不是无的放矢,宁其集团与妆盛集团规模大至相当,相比欧美高端品牌,同处亚洲的南高丽产品似乎更符合华夏人审美理念,但产品价格才是主要因素,这也是魏忠其选择与其合作的关键之处。 然而合作没有成功反被金平姬和徐望联手摆了一道,魏忠其想要报这一箭之仇曾像张慕天请示过,张慕天没有同意。买下宁其集团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习惯金融投机的他没有指望会带来多大收益,另一方面他认为魏忠其的方案不具体没有多大可操作性。 张慕天将目光投向蔡轩雅,两次见到蔡轩雅,蔡轩雅妆容相差很大。蔡轩雅与郑嫣然脸型很相似,相比之下郑嫣然更为清丽脱俗,闭上眼睛都可以想得到郑嫣然如果化这样的妆会有什么效果。自己都为之心动,那么别人呢?这就是流行时尚的潜在因素,他发觉以前的决定是错误的,之所以认为魏忠其的方案缺少可操作性是对这个市场不了解。那次他没有耐心听魏忠其说下去,也是因为宁其集团投资大大超出预期,实施魏忠其的方案又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才一口拒绝。 魏忠其说他的方案是解决宁其集团大量库存积压好而快的办法,可市场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对此必须先调查再做出决定。做市场调查很容易,容川投资的市场部可以在一天之内给他详尽数据,难的是第一步该怎么做。 金哲永说完话那份不屑消失无踪一脸怅然,房间气氛再度沉寂,杜少被折了面子,带着怒气。于风和朱杰各自看着杯中的红酒,一直杜少骚扰处于紧张的蔡轩雅并起的双腿微微前伸,调整到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不经意的微笑一掠而过,似乎金哲永的想法被拒绝使她产生快意。 眼前的男人各个眼高于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点小忙还可以,让他们去求别人是千难万难,一直插不上话的纪美慧举起酒杯,脸上带着足以融化坚冰的微笑:“小妹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处事圆滑的朱杰顺势接上:“对,对,喝酒。” 杜少看了纪美慧一眼,拿起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一杯,递给纪美慧:“美女我们当然会关照,来,干了这杯。” 于风脸色有些难看,哪有将红酒倒满杯,纪美慧是他带来的,为难纪美慧等于是为难他,他也生纪美慧的气,推销自己也要看在什么场合什么气氛之下,不能怪杜少将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她身上,于是也不说话,静看纪美慧如何应对。 如同刚刚盛开的郁金香形高脚杯,容量着实不小。纪美慧略一犹豫,接过酒杯,脸上带着鲜花般的笑容,“多谢杜少。”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好!”“好!”众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于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路晴一副看戏的模样,她不找别人别人却找上了她,杜少再次倒满一杯酒递在她面前:“美女你也来一杯!” 路晴话语生硬:“不会。”、 “这朵花带刺,”杜少淫贱笑了起来,“美女给个面子,你不喝,张慕天也没面子。” 事怎么扯到自己的头上,从进来路晴就和他坐在一起,不免让人误会。张慕天向后将身体靠在沙发上,以此来证明和路晴毫无瓜葛。 路晴眨眨眼,“我们喝一杯你是不是也喝一杯?” 于风听出路晴话里的陷阱,立即抓住机会,“杜少,你不会不敢接吧?” “切,好。”杜少被于风激将立即答应下来。 “我们俩刚刚已经先喝了一杯,杜少是不是该先将那一杯补上。”性格决定命运,如果有一天纪美慧成为名模,路晴很可能还默默无闻,不肯吃亏妥协的性格注定她不适合呆在这个圈子里。 路晴话音刚落朱杰就起哄道:“对对,应该补上。” 等杜少将满满一杯酒喝下,路晴立刻拿过酒满上,随即一口将自己面前的红酒喝干,“杜少又到你了。” 杜少端起酒再次饮尽,路晴看了纪美慧一眼,纪美慧欣然领会,两人同时倒了两个满杯一口喝干,这就意味着杜少又要连喝两杯。 红酒度数不高也不是水,四个满杯下肚杜少有些支持不住,见路晴又倒酒,连连摆手:“美女,我认输。” 张慕天端着杯红酒慢慢品着,别人不找他,他自不会主动找别人。 气氛重归和谐,看似发怒的杜少无非是做给金哲永看的,要是他真想帮忙,根本不用通过朱杰去找慕飞。 朱杰对着于风说道:“我们商量成立一个马术俱乐部,有没有兴趣加入。” “好啊!算我一股,”于风又一次爽快的答应,同时又来了一个马后炮:“回去我得问一下老头子的意见。”继而与朱杰和杜少商量起马场的选址和发展规划。 听着三人相互扯皮,全是空话,张慕天知道这个俱乐部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天色逐渐暗淡,商务聚会正式开始。灯光缤纷的露天舞台,上演着一幕幕高雅曲目。众人各自为战,朱杰跻身相识的人中间举杯谈笑风生,杜少带着金哲永在人群之中来往穿梭,似乎在不遗余力的为妆盛集团寻求合作伙伴。张慕天选了一个清幽之处坐下,与人交流不是他的强项,即使这样他也认为这里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地方,远处泳池边于风正与几个美女在水中嬉戏,却不见丁雨语的踪迹。转头一看,丁雨语正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臂弯笑颜如花。 取出电话想给黛丝打去,让容川投资去做一个市场调查,可拿起电话又改变了主意。宁其集团的事让容川集团去做不太合适,再者魏忠其提出拓展方案不可能不去做详细的市场调查。于是他直接拨打了魏忠其电话,告知魏忠其将上次拒绝的方案,重新做一份详细规划,并强调规划中要有详尽的市场调查数据。其实不用张慕天提醒,在一份详细的操作规划里,市场调查必不可少,张慕天之所以这样说是上次他并有看到此类数据,这也不怨魏忠其,因为他提出的只是一个意向性方案,要等张慕天点头才能去具体操作。 对张慕天突然改变主意魏忠其意外中带着惊喜,这样一来不仅又能给徐望一记响亮的耳光还能对金平姬那个女人还以颜色。他没想到的是,方案还没提交就被张慕天改得面目全非。 七十二 助理 如果方案实施又是一笔过亿金额的投资,张慕天深感力不从心,他想组建一个团队连帮助他管理管理和监督容川和宁其两个集团,审计容川房地产公司时,黛丝提交的发展规划中,曾有这样的建议,可是就目前的状况,别说组建一个管理团队,就是找一个信得过的助理也困难。 “和晴晴一样,你也不适宜这里的场合?”纪美慧拉着路晴走到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如此好的渔猎场所这两个女人怎么会放过,被打断思路的张慕天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哎!”纪美慧长叹一声:“还不是她?让她换衣服她也不换,搞得我也没面子。好了,你们聊,我还有事情。” 纪美慧不知从哪里换了身晚礼服,迈着猫步离开。路晴的t恤短裤与现在的场合格格不入,冲着纪美慧背影做个鬼脸,“有什么事?还不是想傍上个富豪。”随即在离张慕天一米远的凉椅上坐下,肘臂支着餐台,单手托腮望着远处,带着淡淡的愁绪说道:“就像围城,有人被潜规则痛不欲生,有人想被潜规则却不得其门。” 顺着路晴的目光蔡轩雅独自坐在阴影下的台阶上默默抹泪,前者说的是她后者说的应是纪美慧。以纪美慧的身材和容貌不会没有男人不想潜规则,不得其门是筹码不够,不足以打动她。对此张慕天不予置评,问道:“你呢?” “我?”路晴背向后靠,伸出食指按住玲珑秀气的鼻子,鼻尖被压趴在脸上,过了三四秒才放开,带着自得道:“我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城里的喜怒哀乐也可以看到城外的百味人生。” 张慕天侧眼看着路瑶,卸妆的素颜带着纯真的娇媚,一双美目不停的四下张望,脸上表情随着看到的人和事在变化,时而惊讶微张红唇露出贝齿,时而脸上挂起微笑。 “城墙太高,万一失足不管掉在里面还是掉在外面都会受伤。” 收回目光,路晴白了张慕天一眼:“本姑娘很小心,正在找梯子。” 找梯子?找什么样的梯子?进入城里还是城外?这句话张慕天只在心里想想没有问,不论路晴作何选择亦或是掉下来都与他无关。 路晴自顾自说着:“我十六岁入行,去年大专毕业。给小公司老板当秘书不愿意做,进大公司做文员要本科生,我学历不够,又没有工作经验,只能继续留在模特公司,模特也不能做一辈子,不被潜规则想出头很难。所以我一边做模特一边找工作。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没劲。” 给小公司老板当秘书?难不成心里想着团鱼来了只鳖。路晴不是他心里想要的助理人选,就像路晴自己所说学历不够没有工作经验,关键是不信任,如果要找普通的秘书到处都是,何苦去伤脑筋。“你的专业是文秘?”路晴的性格赢得张慕天好感,多此一问是给她一个机会。 “是啊!”话说得透彻不用猜也知道她学的是文秘,对此路晴丝毫不感到惊讶。 张慕天点点头,望向一旁的小径,于风穿着四角泳裤走了过来。 “你们俩聊什么?这么投机。”于风说着从经过的侍应托盘中拿过一杯酒在张慕天对面坐下。 “聊如何靠上于大少你这棵大树。” 听了路晴的话张慕天嘴角上扬,路晴绝不像说得那样洁身自好,她是维持自尊,不屑于像纪美慧那样四处推销。但自尊也是维持在一定限度内,伴随着对方可以出的起她想要的价码,就会放弃所谓自尊。不像在房间内那么人,现在只有他在场,于风就是出得起价码的人,路晴像是在说笑,实则是在试探。 “好啊!你想怎么靠。”于风站了起来,就势坐在路晴身边。 路晴身体向一侧移动少许,与于风保持距离,满脸含笑道:“不知道。” 路晴生的很美,身材更是诱人。于风怎会看不出路晴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性,长期游荡花丛的他身边从不缺美女,也不纠缠,笑了笑又重坐回张慕天对面:“来做我的助理,我付你两倍薪水。” 张慕天略带惊讶看着于风,他的助理还没着落去给别人当助理,即使想去也是身不由己,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于是拒绝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路小姐不是有这个意思吗,你可以试试。” 从于风的态度路晴很清楚于风不可能帮她,于风是圈内有名的花花大少,给他做助理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不,不,我不行。” “行也不可以,要是我老爷子知道我找位美女做助理,指不定又以为我打什么主意,非得揍我一顿不可。”说完于风将话语再次转向张慕天:“兼职行不行,工作之外的时间。没什么事情要你做,就是偶尔跑跑腿。”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时间。这里办理会员需要什么条件?” “你要办理会员?”听张慕天说完于风面带惊讶。 “我的兼职就是助理。我观察了这里的会员,其中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你也知道人脉关系很重要,我的老板身份又较为特殊不适宜这类场合露面。” 于风面露恍然:“噢!你是说你加入会员,由你的老板出钱,你代他拓展人脉关系寻求合作机会,是这个意思吗?” 张慕天点头道:“是,所以我想咨询一下,回去之后还得请示老板同意。” “不太好办,”于风脸色慎重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这里不是有钱就能进来,从普通会员到顶级贵宾会员要有相对应的推介人。” “你可以作为我的推介人,不会我连普通会员也做不成吧。” 张慕天的激将起到效果,于风轻笑道:“凭我和杜少的关系,推介你加入顶级贵宾会员也没有问题,这里普通会员一年会费也要一百多万,你老板会同意吗?” “应该会吧?到时我打电话通知你,你再带我过来。” “行,没问题。” 离开会所已是晚上十点,一路上没有交谈,将纪美慧和路晴送到公司宿舍楼下在分开时两人与张慕天交换了电话号码。 “王八蛋!又被杀了,”邢露感觉特不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下班后很少外出的张慕天却没有回来享用,玩网游又被人杀了好几次。 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回来了,’邢露急忙合上电脑,打开电视,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走进厨房。 电视上正在播放每日必看的财经新闻,张慕天换上拖鞋便坐在沙发上。 ‘香,好香。’顺着香味的来源转向厨房的方向,邢露端着一碗汤走过来坐下。 张慕天分明是很想喝的样子,却又转回望向电视屏幕。 用调羹舀了半勺,红唇轻启喝一口,邢露微闭双目似在享受。“这么好喝的汤,我独自享用,真是舒服。” 晚上吃的食物不多,闻到香味就感到饥肠辘辘,明知邢露故意如此,只有继续看电视,可是香味着实诱人,最后张慕天按捺不住:“给我装一碗。” “这么晚回来没吃饭那,晚餐我给你准备好了,现在给你当夜宵,汤就免了,我喝的是最后一碗。” 邢露做的饭菜说不上有多好,却有一种即使是高档酒店也做不出的特别味道,这就是为何张慕天会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邢露放下汤碗起身又进了厨房,很快饭菜摆上餐桌。 看完新闻走进餐厅,看到桌上饭菜张慕天不满的对坐在一旁自得的邢露道:“就吃这个?” 邢露摆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是啊!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拌面吗!” 清水白面,一碟葱叶,一碟白蒜,另外两碟是辣椒丝和姜丝,“肉酱呢?” “我以为你不回来,熬的不多被我吃完了,你用这个凑合一下。”邢露说着指了指摆放在桌上的一小瓶酱油。 张慕天一语不发转身走向厨房,邢露抢先一步拦在厨房门前:“不许进,里面没有吃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张慕天神色淡然,突然大声道:“耗子。” 邢露面带不屑:“哪来的耗子,我又不是小孩,骗谁啊。” 油盐不进,张慕天放弃转移邢露视线的策略,两只手环抱在邢露腰间,轻轻地抚摸。低头在其耳侧深吸口气:“好香。”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说话间邢露已被抱起,还未来及挣扎又被放下,这时两人已经交换了位置。 张慕天看也没看脸上泛起红晕的邢露,转身进了厨房。 七十三 偷窥 踏进房屋便闻到浓郁的肉酱香味,打开锅盖,锅里的汤冒着蒸汽,像是刚刚热过。 邢露跟了进来,将张慕天向外推,“出去,出去,这些不是给你准备的,不在你的餐费之内。” “谢谢。” 抬眼看到张慕天的微笑,邢露愣住了。张慕天很少有笑容,在公司偶尔露出的也是出于礼貌的程式化笑容,这样出自内心的微笑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表露。 想起刚刚被抱起时,虽然只是一瞬,但有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出去!”邢露生气般喊出两个字,接着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我给你装。” “不用,我自己来。你的脸怎么红了,不舒服?” “谁脸红了。”抬起头仰视张慕天,诱人的红唇上下开合:“你笨手笨脚,万一打碎东西怎么办,去餐厅等着。” 这次的拌菜截然不同,有张慕天爱吃的菌菇,烫过的菜心。肉酱香浓,入口即化,面条火候刚好,软硬适中,既不粘牙又不失筋道。 吃了满满一海碗,还是不够,“能再煮碗面吗?” 计划好的整治措施被张慕天轻轻一抱化解,邢露说不出开心还是气恼,“真是被你气死,要吃自己煮。” 欧阳若雪骄横,邢露刁蛮,两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过了不一会,邢露又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 “真痛,一定是昨晚吃了太多的西瓜,”躺在**上纠结着该起**去洗手间还是忍一会等腹痛过去继续她的美梦。“该死,”邢露坐了起来,极不情愿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搭在**边晃荡着摸索**前的拖鞋。突然她猛然掀开被子,跳下**,顾不得赤脚,打开卧室房门向外冲去。 良久,卫生间房门被打开,邢露一脸困意走了出来。在经过客厅时听见“轰轰”的震动声。她仰起头,一双美目左右看了看,声音似乎没有了。“难道是错觉?”再次眯缝起睡意朦胧的双眼,漫不经心向卧室走去。 “轰轰”声又一次响起。甩甩头驱走努力困意,侧耳倾听声音像是从张慕天房间传出,邢露抬脚走到门前,见门没有关严闪着一条缝隙。房间装修隔音效果很好,有了这条缝隙,声音自然可以传进客厅。 这个家伙一大早不睡觉在干嘛,邢露想要离开又忍耐不住好奇心,闭起一只眼向卧室里偷窥。 张慕天在**的两侧翻腾跳跃,为了不被小区那些多嘴的老太太质询,他只有在卧室做运动。连续翻了数个空翻,俯身开始做伏地挺身。 黄金比例,身材完美,他不应该在行政部,应该去楼下的模特公司,邢露边看心里边想,这也太早了,不会每天都这么早起**吧!难怪每次起**都看见他衣着整齐的看财经早新闻,一个普通小文员,看财经新闻干嘛? “吱--”想的太投入,邢露不小心头碰在门上,门的缝隙被撞开了许多。 张慕天听见动静,双臂猛然用力,从地上弹跳起来,侧步移到门前,将门拉开,与正在直起身抬起头的邢露目光碰在一起。 “我,我听见,听见有动静,过来看看,”邢露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解释着,忽然她捂住双眼,“你怎么不穿衣服,**。” 在自己的卧室里晨练穿一条**有问题吗?看了应该有一会,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反应过于迟钝,张慕天有些无奈道:“你偷窥怎么变成我是**?” “谁让你不把门关好,我还以为有小偷,不和你说了,**,”说完邢露转身迈着急促的碎步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手捂着胸口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要逆天,这世上还真有游戏动画里那样的完美身材,可惜不是全裸。” 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邢露,你在想什么呢?心如止水二十一年,现在不会春心萌动了吧。” 扑到**上翻身将头紧紧蒙在被子里,却依旧能听到心脏在剧烈跳动,邢露猛然又坐了起来,用手拍着脑袋:“今早怎么发起花痴了,不要想不要再想了。张慕天有什么好,又臭屁又小气,好了,他有这么多缺点不许再想,睡觉!” 在**上辗转反侧难在入眠,邢露烦躁地伸手拿过**头闹钟:“刚五点,这个张慕天真是害人匪浅,自己早起还我睡不着觉。” 买回早点,低头用勺轻轻搅动碗里的粥。坐在对面的张慕天感到邢露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从早上开始邢露像是一直在躲避他,偶尔看着他也是眼神闪躲,要是为了早上偷窥的事,也不至于这样,莫不是做了亏心事? 邢露一直不敢抬头看向张慕天,可总觉得张慕天在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得意。真是妹可忍姐不可忍,将手中的勺子拍在桌上猛的抬起头,“看什么看,没见--。”话说一半便立刻止住,只因现实与想象截然不同,低头吃饭的张慕天压根没有看她。 差点没被嘴里的豆花噎住,张慕天一头雾水的问:“没见什么?” “没见今天天气很好吗,阳光普照大地---”邢露话没说完外面响起一声闷雷。 大雨滂沱,两人一同打车上班,进了办公室就听小静在爆料:“绝对的独家消息,我们部门要升一名副主管。” “小静你从哪里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没有去自己办公室的何梅也忍不住插言。 “主管,我说了你可不许出卖我。”小静的表情神秘又得意,“来的时候我和陈总同乘一部电梯,她和蒋云珊说话时我听见的呗。她们说话好像也没避开我,一个组长级别基层主管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李姐,恭喜你,你的工作能力高层看在眼里。”何梅这么说并非胡乱猜疑,李玉兰虽然从不加班,但一直是兢兢业业,资历在办公室又是最老的,由她出任副主管是众望所归,否则很难解释总经理会过问一个低级副主管的职位。 “哪有,说不定是谁呢?”对于何梅的提前祝贺,李玉兰很清醒,她做的本就是副主管的工作,这个虚衔和几百元的提薪不足以使她动心。她一直以家庭为重心,有了虚衔意就味着有了责任,意味着需要加班时她不可能再将工作推给其他同事。 陈蕊推推夹在鼻梁上眼镜:“李姐,一定是你,要做好准备哦,通告一下来,必须请客庆祝。” 张慕天一直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昨天蔡轩雅给他的印象可以说是惊艳,惊艳的不是姿色而是完美的妆容和服饰。脑海中闪过魏忠其曾提及的方案,虽然具体计划还没有提交,但大至轮廓应该差不多。魏忠其方案是两步走的策略,第一步将服装公司迁至南高丽,改为一个以时装为主周边产品为辅的多元化公司,利用南高丽的本土资源打造自己的时尚品牌。 这里有几个问题,一是误导国人对品牌的认知,这也是魏忠其目的之一,因为大多数人都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心理,撇开这个问题不谈打造一个品牌需要巨额广告投入,还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服装公司设备虽然不算老旧但搬迁毫无价值,等于是在南高丽新建一个公司。 虽然有这些不利因素,但发展前景还是可观的,随着华夏经济腾飞,华夏人品味和要求也越来越高,这就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低端产品销售量远不如从前,还容易造成大量产品积压,宁其集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高端产品客户群相对较少,尤其在经历反腐风暴后销量大幅下滑,眼下似乎只有打造一个介于中高端之间的品牌,才更有利于集团发展。 在其位谋其政,所处位置不同对待问题的思路和解决办法也不同。魏忠其之所以对南高丽情有独钟,是因为他的目光只局限在亚洲,或者说只局限在南高丽和华夏两个国家之间。张慕天看法截然不同,通过在a大和这一阶段工作,他看到的是,在学生中南高丽品牌有着很大市场,迈入社会,成为白领阶层,更多的人愿意选择欧美品牌。既然同样需要大量投入,与其打造一个地域品牌,不如打造一个国际品牌,选择南高丽显然不合适。 在蒙尔的云天风投曾经预先收购过一家西罗马公司,这家公司同样以生产经营服装皮具等产品为主。虽然比不上高端奢侈品牌那么亮眼,但也是一个高档品牌,符合宁其集团定位,要是将这家公司并购下来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大大减低了投资风险。只要善于经营加上广告投入将其打造成一线奢侈品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张慕天登录蒙尔投资公司网页,咨询到这家公司还没有转手卖出,随即他走进休息室,打电话给魏忠其,详细的说明这家公司情况,让魏忠其立刻飞往蒙尔与投资公司商谈并购事宜。能这么快做出决定不是心血来潮,因为蒙尔投资公司预先并购的企业就是他亲自运作的,可以说就是投资公司内部的职员也没有他知道的详细。 没有想找林和和欧阳若木帮忙是因为两人现在已经退出对投资公司的管理。在商言商,张慕天也不想通过自己在云天投资公司的影响力达到这次合作的目的。 七十四 记忆 挂上张慕天电话,魏忠其脸上带着惊异,他惊异的不是计划再次胎死腹中,而是张慕天短短数语就说明了需要并购公司的内部情况,如果不是公司的决策层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即使是商业间谍也不可能了解的这么全面。张慕天所说的无疑比他所想的更为完美,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毕竟斗气是次要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走到咖啡机前冲了杯咖啡,张慕天站在窗前,实力,可以摆脱控制的实力。在蒙尔他曾想借助欧阳若木和林和达到摆脱控制的目的,现在情况截然不同,需要重新布局。即使控制他的人没有恶意,也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外面的雨还在下,打在钢化玻璃窗上发出闷而微小的声响,一个朦胧的想法在脑中诞生。 下班时,叶秋邀请张慕天去家里吃饭,同以前一样,一并邀请上邢露。最初张慕天以为叶秋一个人住,叫上邢露是为了避嫌,后来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没有解释,所以叶秋和办公室的同事一样,认为张慕天上班第一天被打完全是出于感情不专一,时而会私下劝告张慕天,让他断了过去,好好交个女朋友。在叶秋眼里,张慕天高大帅气,邢露娇柔秀美,两人如同天造地设般般配,所以不时的撮合二人。 “秋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姐夫回来了?” 正在开车的叶秋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怪不得你长不高,是被心眼坠住了,一猜就中。” “我妈也这样说我,可我长得匀称那,前凸后翘。” “呵呵,是吗?你和慕天住在一起,他看过没有。” 坐在后排的张慕天略带不满道:“姐,你们俩聊天,干嘛捎带上我。我要是看过,她还不得吃了我。” “你敢看!”副驾驶位置上邢露回头狠狠瞪了张慕天一眼。 “邢露,听说公司有好多人给你送花,约你出去吃饭,有没有中意的。” “秋姐,别说了,都要烦死我了。我闻见花的味道,就头痛。” “是不是对花粉过敏啊!” “不是,是我不喜欢玫瑰。” “不是不喜欢玫瑰,是不喜欢送玫瑰花的人吧?慕天,等会路过花店去给邢露买束花,看她喜欢不。” “姐,别在带上我好不好,我有女朋友。” “切,有女朋友带来给我看看,别又说出国之类的话,我不信。” 张慕天没想到路过花店时,叶秋真的把车停下,强迫他去给邢露买花。 下车后张慕天去了一旁的水果铺,买了一篮水果。回到车前,叶秋不让他上车,无奈又转回买了一束百合回来。 “我看看,”叶秋接花束,数数花头放到邢露手中,“花语是:长相厮守,长长久久,不错啊。怎么不买玫瑰?” 张慕天道:“百合不是可以做菜吗,万一被她扔了多可惜。” “还给你,你就知道吃。”邢露恼怒的转身,作势要将花砸向张慕天,碍于叶秋的面子并没有真的砸下去。 叶秋笑道:“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 邢露回身转移话题道:“秋姐,你是人力资源部经理,知不知道我们办公室要升一位副主管。” “你从哪里听说的,我不知道,你们办公室一向不设副主管这个职位。” “小静说的,她是听见总经理和秘书的对话。” “哦!陈总一般不会过问低级管理层的任命,我想要升职也是李玉兰,她不是一直协助何梅工作吗?不过她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否则你们办公室的主管不会是何梅而是她,她现在是你们办公室薪水最高的,就是升任副主管也没有多大的提薪空间,无非是挂个副主管的头衔。这件事我没有接到通知,可能公司要开会统一安排。” 叶秋的家住在景源小区六号楼。听见门铃声,陈耳东围着围裙开门迎接:“你们来了快请进,老婆你陪慕天他们坐一会,菜马上就好。” “陈医师,你好。” “叶子不是认你做弟弟了吗,还叫我陈医师?” “习惯了,姐夫。” “呵呵,快坐下休息一会,吃完饭我要继续给你治疗,就在家里。” 邢露嘴甜道:“姐夫,我帮你做饭。” “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好了,别客气了,尝尝你们姐夫的手艺。” 叶秋在三年前从驻冰城分公司调至镇海,与陈耳东两地分居,这些事情张慕天是知道的。从进入公司叶秋拿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而他也想能给予叶秋帮助,于是问道:“姐,上次你说姐夫准备在镇海开诊所,有合意的门面吗?” “嗯!我们已经找到了门市房,地理位置还不错,联系好装修公司过两天就开始动工。” 张慕天想买下一处门面,再租给陈耳东,到时象征性收点租金。看来这个想法要落空了:“姐,你们可以再等等啊!把房子退了,我认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你把门面的要求告诉我,至少可以便宜一半的租金。” “是吗?”叶秋听了很是动心,用来开诊所的房子一年租金要四五十万,如果可以节省一半,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她很怀疑张慕天话的可靠性,因为张慕天才工作不久,即使真的认识房屋中介租金也不可能便宜这么多,当然她也知道张慕天是出于好意,不忍驳了张慕天的面子。笑道:“我们先简单装修,要是真有你说的合适房子,再搬过去。” 张慕天也知道自己在叶秋眼里就是个小职员,说出的话很难令人信服,偏偏这时邢露揭其伤疤:“你不会是说介绍你租我房子的那个房屋经纪吧,那就是个糊涂蛋。” “说别人糊涂,谁知道是不是你把资料登记错了。” “我怎么会把资料登记错,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先在还流落街头呢。” “你收留我?哪儿我租不到房子,整天还得看你的脸色。” “停,停,”眼看张慕天和邢露又斗起来,叶秋连忙叫停。“真是一对冤家。在一起就斗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日子的。”、 “谁和他过日子。”邢露说着羞红了脸狠狠瞪向张慕天。 张慕天不屑的转过头,心中却扬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不仅是来自于邢露还有叶秋包括在厨房忙活的陈耳东,是家的感觉。 叶秋看着张慕天面露微笑,从最开始的孤傲,到现在与邢露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破天荒的还如同孩子一样把不屑写在脸上,何尝不是一种改变,是邢露改变了他,只是两人都身在其中,心不自知,而她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明白。 晚饭后,陈耳东将张慕天带进设在家中的临时诊疗室,里面的陈设很简单,沙发、摇椅、音响等如同一个小客厅。 留在餐厅帮助叶秋收拾碗筷的邢露好奇的问:“他们要干什么?” 叶秋有些诧异的停顿一下:“慕天失忆你不知道?” “啊!是吗?他的脑袋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过啊!怎么不去做开颅手术,心理治疗有用吗?” 听邢露背地里还不忘损张慕天,叶秋笑着说:“他不是头被撞失忆,而是小时候可能遇见过度伤心或过度恐惧的事情,强迫自己忘掉。” “脆弱,胆子又小,表面还装作不可一世,二百五。” “得了,你少损他两句,这些你可别当他面说,他也没和我说过,是你姐夫告诉我的。你们进公司前,他在冰城呆过一段时间,一直是你姐夫给他做心理治疗,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回镇海,碰巧被我遇见。” “碰巧他长的像是你弟弟,碰巧姐夫在电话里和你说起过,呵呵,秋姐这些话你说过。” “臭丫头嫌我唠叨了是不是,你对慕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邢露连连摇头:“我和他太不对付,我瞧他不顺眼,他看我别扭。” “说的是真心话?” 像是被叶秋问住,邢露犹豫好一会才说道:“就他那样,我母亲那关也过不了。” 张慕天很快进入被催眠状态,陈耳东没有像第一次时用言语加以引导,而是用舒缓的音乐和自然的声响,在不觉间给张慕天进行心理暗示。 眼前是一片青绿的草坪,远处模糊的似乎有架秋千,如同一副照片在脑海中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张慕天睁开眼睛。 “还是什么都想不来?没关系,长期治疗一定有起色,以后每周来家里一次。” “不是。”张慕天将被催眠时看到的景象告诉陈耳东。 陈耳东大为开心:“我就说暗示疗法有效果,以后你想起的画面会越来越多,当你能把这些画面串联起来,自然就会记起以前的事情。我先做记录。” 看着陈耳东兴奋的做着记录,不知谁是医师谁是患者。 七十五 购楼 叶秋没有将张慕天找房的事情放在心上,然而张慕天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信口雌黄,也因为心理诊所装修在即,对于叶秋和陈耳东又是一笔不小数目,临上班之前给房屋经纪打了个电话,让其先去陈耳东准备开诊所的地方,照猫画虎找一栋此类出售的房屋。 不出邢露意料,张慕天打电话的人正是搞错登记资料又促成张慕天入住她家中的房屋经纪佟明生。在张慕天看来佟明生性格有些执拗、热情,又是入行不久,搞错登记资料也不一定是他的错,相信这一次他能把事情做的妥妥帖帖。 像是为证明自己的能力,过了不久佟明生就回了电话。 下班后张慕天去停车场取车,出来便看见约在出口处等候的佟明生。 机车到了面前,看见张慕天摘下头盔,佟明生笑道:“张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手中没有你需要的房源。” 张慕天愣了一下,在电话里不是说找到了吗?怎么又没有了,这人还真像邢露说的那样不靠谱。随即就听佟明生面带尴尬继续说道:“我为您找了家新落成的楼盘,他们和我们公司没有合作关系,这佣金嘛?” 靠,这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张慕天道:“没关系,佣金我照常付给你。” “啊!太谢谢了。”佟明生精神为之一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为您推荐的这个楼盘,绝对符合您要求。地理位置上比你让我作为参考那地好上太多,中心商业区商务公寓,办公居住两不误,很多中小公司就爱租这样的房子,房租比起写字楼便宜啊。从硬件到软件,绝对不比甲级写字楼差,中央空调,二十四小时保安和维护服务,还有--”。 “上车,”不等佟明生说完张慕天便出言打断,这些什么硬件软件偏高档的公寓都有,不需要继续听下去。 浦闸区商贸中心地段,在众多高楼大厦的掩映之下只有二十二层楼高的星运华源很不起眼。进入售楼处里面的人寥寥无几,佟明生贴在张慕天耳边低声道:“据说这里价格比起甲级写字楼也不差。” “二位是买房还是看房,”一位售楼小姐彬彬有礼来到二人面前,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 “看看,我们先看看,这里的房价最高折扣率是多少,物业管理等配套设施能不能给我一份详细资料。” “二位不像是买房的,是哪家公司派来做市场调查的吧。”售楼小姐顿时变脸,经理再三提醒她们要注意别家房地产公司来此做市场调查,打眼就看到两人不像买房的,来这里的客户大都买房用来投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眼前两人西装领带,脸上还带着刚刚跨出校门的稚气,一看就是小职员。又听佟明生索要详细资料,分明就是经理提醒她们需要注意的人。 不得不说售楼小姐眼光毒辣,佟明生也不能确定张慕天是否会出手买房,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的确是借机来做市场调查,被人拆穿,他面色涨红直起腰振振有词:“谁说我们不是来买房的,买房不是小事,我们不得了解清楚吗?” “可以挂牌吗?”张慕天对楼盘的地理位置以及定位很满意,昨天在脑中形成的想法再次浮现。位于商业中心地段,适合中小公司入驻,交通便利又不引人注目。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售楼小姐疑惑地看向张慕天:“当然可以,我们这座楼盘就是按照甲级写字楼标准设计,相对于同地段的甲级写字楼每平米价格低一至两万。” 佟明生道:“每平米六万八到七万八还说价格低,当我们不了解行情。” 售楼小姐笑笑:“现在一线楼盘开发受到政策制约,你们也是做这行的,知道我说的价格绝对物超所值。” “我想去实地看看,如果我满意,可以先付定金。” “没问题,”听了张慕天的话售楼小姐一口应下,她也看出来佟明生是以张慕天马首是瞻,至于是不是做市场调查无关紧要,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楼盘距离售楼处后方不远,走不到三分钟就到了。这里就是一处准甲级写字楼称之为商务公寓,极可能是为了规避政府出台的某些政策。 写字楼大堂十分宽敞、六部电梯和两部货运电梯,快捷方便,物业安保的配套设施也很是完善。张慕天注意到大堂两侧均有数间独立的侧门,与之相连的是二三楼的办公楼层,用来给陈耳东做心理诊所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我们全部已经出售。”见张慕天中意带有独立侧门的户型,售楼小姐立刻做出说明。 “骗谁哪?这种户型你们一定有预留,卖谁不是卖。” 张慕天原本已经打算放弃,听佟明生一说心中顿生不满,转头看了售楼小姐一眼:“带我们去上面看看。” 从一层到十四层已有多家公司入驻,三人在十五楼停下,装修不错,提包就可以办公。出于习惯张慕天中意的是楼梯入口处接近两百平米的办公区,稍加改造就可以作为一个独立办公室。接着又上了十六楼,格局与十五楼差不多。 售楼小姐已经开始不耐烦,“看完没有,我要到下班时间了。” 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吗?张慕天心中微怒,伸出两个指头,“我要两层,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是带有独立侧门的户型我也要买一套,二就是你陪我这位朋友一晚,作为你不礼貌态度的道歉。” 售楼小姐和佟明生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张慕天,仿佛在说:“疯了吧。” 张慕天像是没看见,继续说道:“两层至少过亿,即使你拿百分之一的提成也要上百万。” “耍老娘那,你们两个太不是东西,辛辛苦苦陪你们看房,还拿我开涮。”售楼小姐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被张慕天气得口不择言。 “没时间拿你开涮,叫你们的经理来,谈好价格现在就可以付定金签合同。” “真的?” 佟明生也缓过神来,他也以为张慕天是在拿售楼小姐开涮,“当然是真的,今晚要好好陪我,我有很多**嗜好。” 售楼小姐没好气白了佟明生一眼,对张慕天道:“每平米最低价格五万八,你就是找经理也不可能再比这个价格便宜。” “靠,居然有这么大的弹性空间,你们也太黑了,不过这个价格也算合适,再便宜也不会有多少。” 佟明生这个专业人员已经认可价格,张慕天也就不再犹豫,“去签合同。” 见两人真的要买,又是大手笔,售楼小姐神色变得恭谦,至于张慕天提出的第二条要求,根本没有多想,第一要务是先签合同。她更没想到的是签完合同张慕天付得不是定金,而是全款。 在售楼处经理堆满笑容的相送下,走出贵宾室,售楼小姐看到张慕天面色一红没有说话。张慕天佯装没有看见继续向外走去。 佟明生趁机道:“美女,给我留个电话。” 售楼小姐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告知佟明生电话号码。 售楼经理直至将两人送出售楼处才回去。佟明生出来长吁一口气:“哥哥,你什么人啊!三千平米,一亿八千万,你眼睛都不眨就划别人的账上了。收留我吧,以后我跟你混得了。” “好啊!后续的手续给我办齐了,另外帮我注册一家公司。” 佟明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张慕天一口应下。张慕天也是不得已而用之,他现在急需一个助理,对佟明生印象还算不错,若果他做的好可以继续做下去,如果不好等有合适人选再把他换掉。“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有些事我要对你说清楚。”既然让佟明生做了助理有很多事有必要向他交代一下,以免到时出错。 “是,boss。” 身份不一样,态度也就不一样,张慕天正色道:“以后不要叫我boss,我也是为别人做事,我的职位是自由助理,称我张助理。” “张助理?是不是改个---”佟明生话说了一半,见张慕天面色冰冷立刻闭口不言。 街灯耀眼,霓虹璀璨,吃完饭与佟明生分开,张慕天骑着机车沿路边缓慢行驶,昨天那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成形。 以容川集团为核心基石以发展实业为目的,以宁其集团发展轻工业作为辅助,组建新的重工集团为重点,三大集团相互独立又成掎角之势。想要组建重工业集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建立新的公司不能一蹴而就。若是并购,小公司发展前景堪忧与建立新公司差异不大不予考虑,大公司又多实力雄厚,融资渠道宽广想要全资控股必须等待合适时机。他需要需要时间,缺乏的也是时间。 买下星运华源两座楼层是为了设立总部有效的管理未来的三大集团。 七十六 升职 下午在公司,张慕天手中事刚忙完陈蕊便请他帮忙:“仓储文具不足,帮我核对一下。” “这应该是你做的事,陈蕊,想欺负新人是不!”吕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甭搭理她,我这有份文件急需输入存档,约好和老婆一起吃饭,要是做完时间就晚了。帮帮哥,改天请你吃大餐。” “你的大餐就是一碗牛肉面,”小静毫不客气戳破吕强的谎言,“慕天哥!帮我个忙呗。” 吕强立即反驳:“真肉麻,你可比张慕天大两岁,是不是又想跑到摄影棚看明星,让他替你分发资料?” 张慕天不爱说话,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融入团队,最初只是李姐家中有急事,又有工作急需处理。李姐是一个以家庭为重的人,交代几句就走了,等李姐匆匆赶回发现张慕天把她急需处理的工作做好了,之后吕强试着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张慕天略作分担,这样他有多一点时间和媳妇在一起。刚刚结婚不久,可以理解,张慕天也不推脱。 人善被人欺,谁都没想到看似冷傲的张慕天这么好说话,于是不论谁有事就将工作推给张慕天,让李姐总感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对张慕天也就多加维护。“你们也是,张慕天好说话就把工作推给他,小心主管找你们算账。陈蕊,多运动有好处你早该减肥了。你,吕强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想和媳妇黏在一起,不想上班你就辞职。小静不是我说你,公司几乎每天都有明星来拍广告,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什么好看的。” 一直作为老好人的李姐今天终于发了火,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小静挪蹭到李姐身边,轻声问:“李姐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李姐,没关系。我先去复印会议资料,再去清点库存,吕强午饭前我会把文件存档。”收拾好资料,张慕天离开办公室。复印完例会需要的文件,来到十二楼会议室,将文件分发在各个座位前,调试设备正常,又转身去了七楼的仓库,帮助陈蕊清点记录与出入核对,最后回到办公室替吕强输入文件存档。这些工作做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快步走进叶秋办公室,正准备下班的叶秋笑问道:“是不是又和邢露斗嘴了,她不给你做饭,今晚姐家吃去,把她也带上。” “她下班走了,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 “到那你就知道了。” “租金是不是太便宜了?”叶秋没想到只隔一天张慕天便带她来看房子,这里地理位置优越,环境幽雅房间宽敞明亮。在听见佟明生说一年只要二十万租金,她真的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说侧门门厅的面积,就是楼上的三百多平米也足够开一所小型医院,在商业中心一年没有两三百万租金不可能拿下。 “姐,是不是贵了,”听到张慕天喊‘姐’,佟明生为了套近乎也跟着叫起了‘姐’,反正张慕天没打算收租金,只是做做样子,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十万行吗?要是还嫌贵可以再商量。” 难道是脑子烧坏了,叶秋感到不可思议,十万还可以再商量,不是脑子烧坏了是什么。 “是这样。”佟明生马屁拍得太过,张慕天不得不开口:“这个单位的拥有人,不在乎租金,就是想找人给他看房子。” “这可是高档写字楼,没人住还要看房子,慕天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们可不租。” 叶秋话说到这个地步,张慕天只能用谎言来掩饰:“姐,你知道我去年从国外回来,在国外我一直给一家投资公司打工,后来我回国赶巧我的上司也被调往华夏,她是个外国人又是独自前来,于是又找到我给她做事。现在她是一家集团的总裁,想在这开家分公司,上面有两层都是她买下的,我和她说了姐夫想开诊所的事,正好这地是多余的,她就交给我安排,租金多少没关系。不是怕你多心吗,我就找来佟明生演了这场戏。” “几百万你也能做主?知道你想帮姐,不用把自己搭进去。” “真的不是,姐,你怎么不相信我,实话告诉你他们想挖角,只要你去他们公司,租金全免,年薪一百万。” “哪有这么好的事,逗姐玩那,是不?” “我可不是逗你,和你说实话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叶秋见张慕天神色慎重不像是在说笑,不由得正色点点头。 成立总部叶秋是最好的人选,陈耳东又是他的心理医师,有些事情终归绕不过去,张慕天索性将话半真半假说开:“姐其实我说的人不是什么总裁,而是容川集团的幕后老板,回镇海之前我在冰城之所以去了姐夫的心理诊所,是在帮他秘密收购了宁其集团。他既不想亲自管理集团又必须掌控集团,所以我向他推荐了你。” 叶秋楞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是人力资源部经理能帮他什么?” “他没有信任的人,条件任你提,情况是这样......” 听张慕天说完宁其集团的情况以及心中的想法,叶秋吃惊道:“你朋友是不是头脑有问题,一次换掉这么多高层,不说短时间能不能找到这么多合适的人选就是找到,他就能保证这些人一定听他的话?不论公司还是集团都要有一个有效的管理机制,他可以在集团之上设立两个部门,一是针对集团中高层的效绩考核,二是负责财务监督审计。这两个部门只有监督权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只握在他一人手里,还必须有一个上下连通的渠道以便他本人可以随时了解集团动向。” 叶秋所说的就是张慕天所想的总部雏形,“我朋友也是这么想,他想委托你全全筹备这些事情,以后也有你统一管理这两个部门。集团高层即使不用大换血,在短时间内也要撤换掉几人,另外宁其集团正在收购西罗马一家公司,完成并购后也要有你负责招聘人选,如果你同意相关资料会发到你邮箱里。” “那我去哪里工作,江宁还是冰城?” 见叶秋同意,张慕天向上指了指,“这栋写字楼,你和姐夫在同一座楼里工作。” “好,我还是得考虑一下。真想不到我居然遇见一个土豪弟弟。”叶秋更想不到的是张慕天不容她考虑直接丢给她两栋空空的楼层和一张两千万支票的启动资金。 “你们知不知道,人力资源部叶经理和我们主管何梅同时辞职了,”上班时间小静又在八卦。 “听说了,好像被一家外资企业高薪挖角,每人补了公司三个月薪水,”接话的陈蕊,“何姐也是,走了也不说一声。” 邢露道:“我们公司的薪水可一点也不比外企差,干嘛要跳槽。” 吕强酸酸来一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呗。既然跳槽,当然有吸引她们的地方。” 叶秋与何梅的关系一般,张慕天不明白天心公司那么多中高层不挖,却把何梅撬走。 陈蕊指着电脑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你们快看通告出来了,行政主管:李玉兰;人事行政副主管:张慕天。怎么回事?” 小静两天前就传出行政部要提拔一名副主管的消息,现在何梅走了李玉兰李姐接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资历最浅的张慕天出任副主管还在行政前面加上人事两字,着实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不许上班时间聊天,快些工作,”开会回来的李玉兰一眼就看出所有人都不在工作状态,以她的经验闭着眼睛都可以知道这些人在八卦。 张慕天升为副主管,工作也做出相应调整。以往何梅汇总资料后,制定各种工作安排再交由李姐核对分发至办公室各个负责相关工作的职员手中,现在这部分工作全部交由他来做。以往做的是协调会议室,文件存档等具体工作,现在要汇总信息,制定工作安排,这些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难得是每人都有具体的分工,临时会有突发事件,在制定工作安排时要将这部分考虑进去。不同于在金融市场叱咤风云,脑中有一系列数据链,起伏波动有一个预估差值,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第二天会突然冒出件什么事。 便利贴贴满了办公桌,张慕天感觉无从下手,偏偏这时新上任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楚奇亲自抱着一摞文件资料进来放在张慕天面前:“你现在是人事行政副主管,所以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你也要了解,这些资料今天必须看完,明天下午去人力资源部参加一场招聘会。” 这么多工作,还要看资料,一天的时间够吗?要不是挖走叶秋,叶秋又带走何梅,可能不需要这么辛苦,张慕天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小静借着拿文件的机会走到张慕天身边,哀叹道:“提薪百分之十,为了这区区百分之十的薪水要做两个人的工作,万恶的剥削者吃人不吐骨头。” “是啊!如果你们不总是把工作推给张慕天,这个副主管的职位应该轮不到他来做,”李玉兰走出独立办公室来到张慕天身边看到满办公桌的便利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他们送来的,说这些工作都需要我安排,我不知道怎么安排。” 李玉兰环视一圈颇有做主管的威严,所有人都低头像是极其认真地做着各自的工作,小静也立刻跑回座位。 七十七 学习 作为办公室的老大姐,李玉兰说话远比何梅更为直接:“小静、陈蕊、吕强,你们三人是不是心理不平衡,想想平时你们谁有事情或者忙不过来的时候,不是把工作推给张慕天,他有推辞过吗?是,你们能力相当,资历又比他老,可为什么高层没将你们的工作看在眼里,就是你们不够勤奋。” “五十步笑百步。” “说什么那?”李姐转向低声嘟囔的小静,“我工作是不够勤奋,可是在其位谋其政,谁贴的便利贴谁拿走,今晚我请客,以后你们可不许再找麻烦。” 看李玉兰恢复以往的模样,又破天荒的说要请客,小静抚着胸口站起来,上前搂着李玉兰的肩膀道:“我们不是逗张慕天玩吗?李姐你可吓死我了,升职就像打了鸡血,既然你要请客补偿我们受伤的心灵,嘿嘿,别怪我们下手狠,铁公鸡拔毛太难得了。” “去,你那张嘴没有个把门的,什么铁公鸡拔毛,我有那么吝啬吗。”李玉兰说着取出皮夹,拿出数张百元大钞交给小静,“今晚我可不陪你们,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小静数了数手中的钱:“一千大元,我们五个人,不错,够吃顿好的,要是吃完饭唱唱歌,少了点啊!” 张慕天抬手道:“我出八百。” “好!你们定,”李姐回头看向张慕天满意的点点头,这小伙子不但手脚勤快还会做事,知道出的钱不能超过她。 很快几人将张慕天桌上的便利贴取下,留下的几张则确实需要张慕天来做决定。 楚奇送来的资料杂乱无章,分明是在故意为难,张慕天一目十行,又顺手将资料整理一遍。第二天将资料送回楚奇办公室的时候,楚奇抬起右手压在资料上,拇指放在资料左下角,如验钞机般飞速过虑一遍,然后抬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张慕天,面带笑容:“整理过了?” 听楚奇这么问,张慕天明白不是为难而是另一场面试,“我看有点乱,就顺手整理了一遍,不知道正不正确。” “还可以,以后把组织活动部分,放在职员培训下面,当然这不能怪你,存档顺序不同,你不了解。好了,我们一起去招聘会现场。” “是。”张慕天很是佩服楚奇,数秒间就看清了资料的排序,这些资料可不是书页还有页面数字编码可寻。 “会开车吗?” “会。” 楚奇将车钥匙交给张慕天,边走边道:“你要好好谢谢你们的新任主管李玉兰,昨天例会上是她推荐了你。总经理说像你这样勤奋好学肯上进的新人要作为公司储备力量培养,就在行政主管前面加了人事两个字,让我多带带你。人生就是要靠机遇,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你在公司的前途不可限量。” 楚奇是在示好,作为公司储备力量张慕天不可能止步在他这一级主管上,说白了就是不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张慕天很是郁闷,勤奋好学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他不善言辞,只有用这种方式融入团队。好像也不是,他的努力远远不是办公室同事看到的表象,只不过不是为了给公司做贡献,而是为了他自己。 招聘会现场人山人海,由此可见就业的激烈程度。看着面前顷刻间就摞起的厚厚简历,张慕天脸上泛过一抹自嘲,这么多人求职,他却找不到可用的人,不,是信任的人,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用人的方式方法有问题。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能用的不一定要是信任的人。 信任黛丝吗?亦或是叶秋,即使信任多疑的他也会将这种信任保持在一定范围内。没有人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和石破天惊的计划。 “大多简历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夸大,兼职两天就敢说有工作经验,做过收银员,简历上会写做过财务工作;摆过地摊,就会说干过推销。这些简历回去以后你要仔细筛选,去伪存真。” 靠,就招聘几个职位,收了几百份简历还要去伪存真,张慕天看了楚奇一眼没有说话,将初步筛选的简历整理好收进公文包。 “如果面试人员过多,根据需要可以设置不同场景试题,在第一轮面试中可以刷掉一半应聘人员,”楚奇靠着椅背,一边继续筛选源源不断递上来的简历一边教导张慕天。 等招聘会结束张慕天回到住处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呀!” 刚进门邢露惊叫声将张慕天吓了一跳。 “副主管大人,夹上公文包了。知道的你是个白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里来的办事员。” 昨晚请客就没落好,好在吕强和自己统一战线,堪堪抵挡住邢露和小静、陈蕊的挤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张慕天虽然哀叹,但并不苦恼,拿他打趣,也是因为同事之间的心理不平衡烟消云散。邢露完全不是这样,同样是新人,她有什么可不平衡的。 抱着好男不予女斗的心态,张慕天坐到沙发前,拿出公文包里的简历一份份仔细筛选,工作带回来做,是他向楚奇提议的,两天来忙得脚不沾地,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说不定邢露还能帮上忙。 看着工作,邢露悠闲的在客厅踱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平日弗用功,自到临期悔。” 张慕天抬头不满道:“闲,是不是,有空挤兑我,不如过来帮帮我,这么多今晚我不用睡觉了。” 邢露走到张慕天面前调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求我,要有诚意哦。” 张慕天摆摆手,“不帮忙拜托你把那张嘴闭上。” “凭什么,我歌,我舞,我快乐着我的快乐,管得着么你。”邢露说着退后两步双手张开,起舞旋转两圈。 “三寸丁,舞起来也就是个陀螺。” 一句话捅到邢露的痛处,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野猫扑到张慕天面前:“我矮怎么了,马大骡子大值钱,人大不值钱。哼,你见过我身材这么匀称的美女吗?” 四目相视,眼前之人娇颜如花,前凸后翘,裙下玉腿修长挺直,淡淡幽香沁入心脾。 “看啥呀!傻子。” 张慕天回过神来,说道:“一直没发现你长的还不错,身材也不错,难怪公司那么多人给你送花,上次我送你的百合呢?” “第二天晚上我们吃的不是百合鱼片吗?” “你真的做菜了啊!” “是啊!不是你说的吗。” “帮我选选有没有合适的,”张慕天故意转移话题,趁机拿过一打简历塞给邢露,根据经验一般这个时候邢露不会拒绝。 果然如愿,邢露拿着简历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不久笑道:“你看这份,年龄三岁,工作经验二十四年。” “写反了吧!” “应该是。简历都能写错的人,不予考虑。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种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邢露的话触及张慕天的伤口,真正掌握他命运的是怎样一个人? 面试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坐在面试官的位置上,看着面试人员紧张、故作轻松,沮丧等各不相同的表情,即使曾有相同的经历,张慕天也感受不到这些人收到面试通知时的心情。 与普通之间太过遥远?他倒是宁愿是普通人中的一员,至少可以拥有自由,可是这种心情越来越淡薄。与控制他的人双方似乎心照不宣,他不作出出格的举动,对方也不干涉他的生活,可是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半年、一年、还是......” 招聘主管一边进行面试测试楚奇一边给张慕天进行讲解:“测试提问是一个方面,还要注意应聘人员的动作细节,如果他对某类测试预先背过书,在一些动作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这时就要换一种方式。很多东西不是一成不变,要根据应聘者和工作特性进行相关调整,譬如你应聘那次算是较大规模的招聘,有用家在场,只要他们同意,有些问题可以省略也可以相应增加。那次有创作部的应聘者,他们的测试相对较少,有功底懂设计策划能领会指导的创作意图这就可以了,而何梅更在意团队的配合,这也是出于工作的考量,行政部人员多,但在同一个办公室的就你们几个,虽然有明确的分工,有时也不可避免出现一些状况,与其相互推诿不如共同承担责任。” 经过几天的副主管工作经历,明显感到李玉兰虽然胜任主管这一职位,但在许多方面远不如何梅。由此可见叶秋谁也不挖单单挖走何梅是事出有因。 七十八 酒店 电梯下行,在模特经纪公司楼层停下。张慕天烦躁的看了眼腕表,刚刚在茶水间接到祝晓伟的电话,祝晓伟说可以确定十多年前枪战的确发生过,但枪战双方和具体地点还没有查到。 如果枪战没有发生过,杜兵在仆非国怎么会受到不明枪手袭击。全是废话,让他打听的事情完全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虽然知道事情的难度和祝晓伟说这些是不想让他太过着急,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却只能躲在茶水间。想让佟明生去买部平板预定酒店,人却在工商局抽不开身,这两件事还得他亲自来做。 “好巧,”电梯门打开进来一位长腿美女。 “是啊!好巧。”进入电梯的是路晴,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下班时间遇见。张慕天早将在会所时让路晴做秘书的想法抛诸脑后,再次见到路晴这个想法又冒了出来。 并购西罗马公司已经进入签约阶段,容川集团旗下酒店旅游业规划早已开始实施,前往彭赛利特岛的旅游路线已经初步完成,购买的二手中小型游轮翻新工作也已接近尾声,由货船改装的大型邮轮也在日夜赶工不日就可以下水。三艘新建的大型邮轮也已向船厂下了订单。在蒙尔云天投资的一百亿欧币风投基金他更没时间过问,要组建重工集团,用这笔钱基金进行并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有的事情都急需一个秘书来帮他处理。 “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路晴对张慕天的邀请有些诧异,虽然她和纪美慧与张慕天交换过电话号码,但张慕天一次也没有打过。现在见面就要请吃饭,难道有什么想法。 “好啊!”路晴挑起眼角望向张慕天,似带有些讥讽和不屑。或许在她眼里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见到美女就想往上扑。 张慕天读得懂路晴眼中的含义,嘴角带笑没再说话。 时值入夏,镇海天气湿热,出了公司热浪就迎面袭来,顿时感觉身上黏黏的极不舒服。 看张慕天没有去停车场路晴不由问:“没骑摩托?” “送去保养了。” “去哪?” “先陪我去买东西。” 在电子商务城,接近三万元的高端超级本,一次买了两部。路晴脸上表情丰富,不是因为张慕天出手阔绰,而是张慕天付完钱转身就走,让她拿着电脑,但显然电脑不是送给她的。 路晴快步跟上:“你让我给你提东西,至少你是不是也该提一部?” 张慕天停下脚步看着路晴道:“你不是说想做文员吗?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电脑给我你可以走了。” “你一个小职员,给我机会,是不是---”路晴话说到一半陡然闭嘴,她想起在会所听张慕天说起过在给一位老板做兼职,而且这位老板还会出钱让他做会所的会员,虽然她不知道张慕天现在是否真的成了会员,但手里提的两部高端超级本绝不会是用来玩游戏。“现在去哪?” “酒店,作为一个秘书,不需要问的就不要问。”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熟吗?再说我还没有答应给谁做秘书。” “试用期三个月,月薪两万,你可以兼职。过了试用期,必须全职,月薪三万,其他福利按公司标准。或许比不上你做模特的收入,但按普通文员的薪酬这是最高的。”张慕天继续往前走,他说的薪酬自然不是普通文员薪酬,而是作为他秘书的薪酬。 “不会耍我吧!我们不是每天都有秀,平均一个月也就挣几万,我到不是在乎钱,这一行出不了头也做不了几年,我也做不到向纪美慧那样四处推销自己,最后实在不行傍个大款嫁了。我要完美的人生,至少也要有一段完美的爱情和婚姻,这样当我老去的时候才不会有遗憾。” “如果有人想捧你上位,你还愿意做文员吗?” “当然不愿意,在这一行谁不想上位,**之间受万人瞩目,接着就可以出唱片,拍电影电视剧。可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想有人捧上位就得拿东西交换,要是投眼对对方感觉还不错,也不是不可以,但万一遇见个看着就恶心的,难道闭上眼就当被鬼压,压一次还行,次数多了谁受得了。” 这个女人说话还挺直接,张慕天笑道:“要是我呢?” “你,捧我上位,你不是也在给别人打工吗?感觉你还不错,就是你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气。你要是真的有能力捧我上位----”说道这路晴脸上泛起红晕,声音也小了许多:“可以提条件。” “我的条件就是先在和我去开房。” “啊!不行,至少我们要相互了解。” “又不是恋爱,还要了解,一会到**上就都了解了,”**美女会让男人心情愉悦,张慕天也不例外。 不觉中两人走进一家酒店,来到前台,张慕天还没出声,就听旁边一个男声询问:“有豪华套间吗?” 前台服务员人美声甜:“对不起先生,没有了。” “普通套间有吗?” “全部预定了,现在只有标准间和一套总统套房,请问先生您需要吗?” 这两者也相差太远了,看到说话的男子正在犹豫,张慕天道:“总统套我要了,一个月。” “你谁啊!”说话的男子不满地转过身将墨镜压在鼻尖处,怒目看向张慕天,“张慕天?” “于风?” “啊!”于风看到张慕天身边的路晴低声道:“你也带美女来开房。” 这时张慕天也注意到于风身边的女孩,蔡轩雅。不是和金哲永在一起吗,怎么被于风带来开房。 “兄弟,总统套房不止一间卧室,你也用不了这么多,借我一间,就用一晚。”像是怕张慕天拒绝,于风对前台服务员道:“我们要了,就总统套房,住一个月。” 看张慕天站着不动,于风杵了他一下:“付钱啊!” “你要的让我付钱。” “我是替你要的,别墨迹,知道我站在这有多危险吗?” 付完押金,四人一同上了观光电梯,“总统套房一个月要近二十万够下本的。上次你说要办理会员,你老板同意了没有。” 张慕天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此时听于风提及,道:“同意了。” “同意了?办普通会员还是贵宾级会员?” “你不是说有顶级贵宾会员吗?” “你要办顶级贵宾会员?你知道要多少钱,一年四百八十万会费。” “先办一年的,要是物有所值,再续会费。” “行,明天我给你打电话,让杜少亲自接你。” 这座酒店的总统套房,没有专属的会议室,安保室,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超豪华套间。 走进房间,蔡轩雅摘下能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露出素颜。在会所蔡轩雅穿着带有亮闪晶片的连衣**短裙,妆容精致,清纯中带着妖治与妩媚,现在没有细加雕琢的俏脸更显清纯,衣着也是普通,白色立领修身衬衣配搭黑色背带裤,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稚气的像一个学生,若不是水灵的美目不熟悉的人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路晴在张慕天的示意下将提在手中的超级本放进总统套间办公室的书台上。通过张慕天与她和于风的对话,她对做秘书已是全然相信,也想到张慕天有能力捧她上位,然而她最想的不是上位,张慕天在她眼里有一点点傲,似乎还有一点点坏,无疑是她心仪的类型,要是交往结婚生子,这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张慕天,你跑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有了这个想法给张慕天提电脑时的不悦心情一扫而空,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来到张慕天所在的会客厅,如小鸟依人般在张慕天身旁坐下。 于风毫不客气开了瓶价值上万的红酒,套房专属侍应生,将酒倒上,然后一一放在四人面前。 张慕天对侍应道:“给我拿瓶饮料。” 于风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这房子是为你老板订的吧,钱又不是你的,干嘛替他那么省,你不花难道会把这些钱给你吗?有位哲人说过,不会品尝红酒,就是不会享受生活。” 有钱人的毛病,都喝红酒,有几个真正会品酒的。张慕天很想撵于风离开,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说:“是你这位哲人说的吧。享受生活就像你这样,喝酒泡吧玩女人,混吃等死一辈子。” “张慕天,你这话说得和我家老爷子一模一样。” “不敢当。” “靠,占我便宜那。” 七十九 ** “于先生,”神色一直不自然的蔡轩雅突然开口,眼光瞥向张慕天和路晴像是想让两人回避,见两人并没有与她眼光接触,只能再次看着于风道:“我想和辰季娱乐签约,还请于先生多多关照。” “什么?”于风面带惊讶,“你不是想找我签片约,是想从南高丽actk经纪公司转投到我们辰季娱乐旗下。” “是。” “呵!”张慕天喝在口中的饮料差点吐了出来,这个于风可真行,没搞清状况就带人来开房。可是在会所于风不是不想签单独的片约吗?转投到辰季娱乐旗下应该正合他意,怎么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actk经纪公司能放人吗?妆盛集团也他们的股东之一,要是金哲永同意,完全没有问题。” “不,他知不道我找您。” “是不知道吧,”蔡轩雅华语说得很差,于风先翻译一遍,然后道:“你可以确定转投辰季娱乐旗下不产生任何**后果吗?” 张慕天不接触娱乐圈也不想听下去,示意路晴随他去办公室。 路晴穿着高跟鞋几乎与他一般高,坐在宽大舒适的转椅上,必须对其仰视。 “美女,把鞋脱了。” 男人都**,若是张慕天让她脱衣服还可以理解,脱鞋?恋足吗!路晴心中疑惑,但还是按张慕天所说将鞋脱下。 感觉这样视线好了许多。张慕天正色道:“这一个月你就在这里办公,住在这里也可以,两本电脑选一本你用,每天我看过的邮件要存档,还有收发传真,简单吧!另外我需要时候,帮我买些东西,例如今天买电脑,定酒店,这些都是你的工作。” “这些都是我的分内工作,我称呼您什么呢?” “我的职位是自由助理,称我张助理,”张慕天将曾经对佟明生说过的话又对路晴说了一遍。 “自由助理?是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个职位源自于容川公司,张慕天点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您刚刚说我可以住在这里,今晚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许带人来这里,如果被我发现,你立刻走人。” “哦!那我再问一句,你今晚住哪?” “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能再问一下,你刚刚为什么让我脱鞋。” “你是模特,身材太好,穿着高跟鞋,我坐在这里要仰头和你说话,明白吗?你可以准备两双鞋。”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把劳动协议签了?” “试用期签什么协议,等试用期结束,自然会和你签。” “是协议不是合同好吧!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万一你这是空头公司,到时你走了,我怎么办,总得有个凭证我在为你打工。” “好啊!你起草,我签字。” “咱们这是不是太不正规了。” 张慕天站起身,恼道:“你有完没完,怕我这是空头公司,你可以走。告诉你我这里和任何一家公司都没有业务往来。” “别动怒,我不问了。那我现在就开始工作,我做些什么?” 张慕天写下一个邮箱地址,递给路晴,“以后用这个邮箱,里面有加密的文件拷贝给我。明天开始各个公司每天发来的数据资料,你都要整理出来。记住,在这里工作不许和其他人说。” “哦!张慕天。” 听路晴叫自己的名字,张慕天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路晴见张慕天没有发怒心中暗自高兴,“虽然我是你的秘书,但我要是叫你张助理,外人听了我们的身份也差不多,不如我们就相互称呼姓名好了。” “随便,”张慕天也很无奈,佟明生也不称呼他张助理,而是一口一个张哥的叫着,他本人也不喜欢这个称呼,也就无所谓叫什么,毕竟不是真正在公司。 “哎,你猜蔡轩雅在南高丽刚刚走红为什么要转投辰季娱乐旗下。” 刚刚还叫名字,现在又变成‘哎’,爱叫什么叫什么,这点小事不值得计较,张慕天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又一次试探成功,路晴走到张慕天身旁,手搭在张慕天的肩膀上,“有没有看过报道,南高丽有好几个女星都因为受不了潜规则的困扰自杀了,我猜蔡轩雅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于风,昨天我看了本娱乐杂志,上面说金哲永是私生子,还**,又长的那么丑,蔡轩雅能受得了吗。以前为了上位任他鱼肉,现在不一样,有的是经纪公司想要签她。” “你能下来吗?是不是想我潜规则你啊!”路晴说着说着坐到了张慕天腿上。闻着诱人幽香,看到双峰间的沟壑,数月不知肉味的张慕天男性荷尔蒙急剧膨胀,即将处于爆发的边缘。 似乎感觉物体触及臀部,路晴如触电般站了起来,没好气道:“臭**。” “是你坐在我的腿上还骂我**,我冤不冤。” 路晴羞得脸色通红暗恨自己刚刚被猪油蒙了心,做出那样的举动,但仍然强辩道:“我站时间长了,坐下休息不行吗。谁让你动下流的心思了。” 女人真是无理搅三分,张慕天也不与其争辩,他奇怪的是路晴怎么瞬间从开放变得极为保守。以他对邢露的经验,在这个时候和女人是纠缠不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同时也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他起身走回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只余于风一人。于风看到张慕天就发起了牢骚:“还以为能吃肉,妈的,连汤也没喝上。” 看来两人没有谈拢,张慕天刚坐下,没想到尾随而来的路晴,又一次坐在了身边,不过这一次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那你为什么不签她,现在南高丽流行风在华夏盛行,炸鸡啤酒都能成为主流,她又是**爆红,肯定稳赚不赔。” “你懂个屁,”于风没好气的横了说话的路晴一眼。 “于风,说话客气点,她是我的人,我们好像没地方需要求到你。” 张慕天的话冷傲带刺,于风也软了下来,“你们不明白,哪里的娱乐圈都有黑幕,说的好听点就是潜规则,南高丽尤为盛行。我说的潜规则不只是和客户投资人**,这个浅薄了些。以actk经纪公司来说,从挖掘新人开始,从培训形象设计到推出,这里面需要多少投入,万一都向蔡轩雅一样刚红可以收回成本了,但是合约到期,又不愿意续约他们怎么办。所以像这样的经纪公司都有自己一套控制艺人的方法。你们以为我不想签她,我可以保证,签了蔡轩雅以后让她参与一部巨制,不等上映,她就得身败名裂,公司的投入就因为她全没了。 不说这个,就说她和妆盛集团还有一年的广告代言合约,虽然这样的合约和签经纪公司性质不同,但妆盛集团是actk经纪公司大股东,为什么在经纪公司合约到期时签广告约,这也是控制旗下艺人常见的一种方式,根据合约这一年她不要想接拍其它广告,对新签的公司是不是损失?如果没有这些内幕,她就是一部印钱机器,我虽然在辰季娱乐没有任何职位,推介她完全没有没有问题,抢都抢不到,还能在我家老爷子面前露一回脸。” 印钱机器?这个词引起张慕天的兴趣:“她不可不能不知道这些,找你就是有解决之道。” 于风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五十亿高丽元,折合两千多万人民币,她以为她是金子做的,就算她真的是一部印钱机器,谁能保证actk经纪公司收了这五十亿,不会将控制她的东西泄露给媒体,到时也不可能抓到actk经纪公司的证据,还是一样玩完。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所以我不敢推介她,推介也没有用处,辰季娱乐绝对不会签她。” 张慕天侧眼看向路晴,问:“你和模特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了吗?” 路晴笑颜如花,挑逗道:“担心我啊!还两年到期呢,放心我没那样的困扰,我不是一线模特,顶替我的人有的是,我们公司也不像他说的那样,有这么多黑幕。” “是没多少黑幕,但也不是没有啊!我可是看到慕飞和纪美慧打得火热,你不也是跟张慕天来这里开房吗。不打扰你们的好事,我走,现在就走,张慕天别忘了明天我和杜少来这里接你,不许放我们鸽子。” 八十 把柄 于风走了房间陷入沉寂之中,路晴有些手足无措:“我们做点什么?”说完俏脸立刻如火烧云般又烫又红。 “你要潜规则我,我不会拒绝。” “臭美。” 张慕天带笑站了起来,“你可以叫吃的,但要在免费范围之内,我去办公室有事要做。” 路晴低着头,声音如蚊蝇般:“那我等你做完事情一起吃吧。” “不用,我不在这里吃,做完事情我就回去,你暂时先做一个月,这里的工作绝不许向别人提起,至于劳动合同和保密协议,到时会有人和你谈。” 回到办公室,张慕天提过一部新买的超级本,安装加密视频会议软件,随即点开软件,又打电话让黛丝将视频会议系统开通。 趁着间隙,浏览宁其集团和容川集团相关信息。容川集团最近相对沉寂,宁其集团虽然规模和实力无法与容川集团相提并论,但打造华夏第一奢侈品牌的口号还是引起很多媒体的注意,尤其是最近爆出收购国外高端品牌公司更是引起许多人的猜测。 这是将金钱转化为实力的开始,只有将金钱与实力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编织起庞大的网络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力才有对抗的本钱,不论柳山、慕氏、郑氏或者静业集团任何一方是否有恶意他都要未雨绸缪。 过了不一会,黛丝出现在视频里眼中带媚,“老板,有自己的办公室了?过一段时间我去镇海看你。” “看我?有事情吧。” “有一个商务座谈会,我可是被特别邀请的哦!另外考察天心广告公司,彭赛利特岛旅游项目即将进入试运营阶段,推广必须到位,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方案,同时启用三名代言人,一个是华夏人,一个南高丽或倭国人,介于现在华夏和倭国关系紧张,我倾向使用南高丽明星,最后一位是欧洲人,用这三人代表我们的旅游项目面对全球推广。这是一笔巨额的广告投入,具体方案我会在定下与广告公司合作之前,提交给你。” “嗯,我名下的容川基金未来投资计划,向重工业方面转移,至少要达到控股的标准,另外把我在国外账户的资金抽调一半注入容川基金。” “老板,你不会又要有危险的大动作吧!容川发展势头良好,你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没必要冒险。” “没有,我要组建一个重工业集团,矿山能源机械制造都可以,但一定要是良性资产。” “上月华夏与非洲商贸论坛在江宁举行,马蒂它尔国外贸部长找到我,想要我们去他们国家投资,由于他们国家内战刚刚结束,国内政局还不太稳定,我们预计前期投二十万用以寻找矿脉,既然老板你有这个意愿,我们可以追加投资,扩大勘探力度。” “可以。”张慕天略一停顿,“有件事情必须通知你。”作为心腹,成立总部这件事一直没有与黛丝商量,主要是因为最近升任副主管工作太忙,另外还隐隐有些担心,毕竟成立总部就会限制黛丝在容川集团的权利,牵涉到自身利益很难黛丝不会有别的想法。 听了张慕天的想法黛丝表示同意,这不过是一般性的层层管理惯用方式。在审核周正北和尼德赛、南账目时向张慕天提供的公司架构里曾提到过,就任容川集团总裁后也曾再次提出建议,只是张慕天认为时机不到没有采纳,迫使她在整合容川集团时做了些自我约束的实施规则,毕竟这么大的集团没有严格的分权约束,张慕天即使再相信她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她一直很自律,但也不可避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张慕天的想法看似限制了她的权利,实则恰恰相反,无形中给了她一种解脱感。对此她也提出几条颇有建设性的想法供张慕天参考。 然而当听张慕天说决定将部分财政决定权交给她时,她愣住了。成立总部对她是有约束力,但实际权利没有受到多大波及,有了部分财政决定权意味着她的权力进一步扩大,在即将成立的总部里有决定性的发言权。 做出这样的决定张慕天是经过深思熟虑,容川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无疑会成为三大集团的重中之重,黛丝直接掌控有利于资本统一运行。也就形成了叶秋负责监督管理并拥有一定的人事任免权,黛丝负责一定限度的财政操作,两人互不隶属又极少有机会碰面无形中形成相互牵制,最终决定性权利全部掌握在他手里,这也是他的驭下之道与容川集团不同张慕天不相信魏忠其,宁其集团并购即将完成,如何有效管理成为了他首要工作,叶秋带着何梅飞去了冰城实地了解宁其集团的状况,不日还要前往欧洲,考察被并购的西罗马公司,最后前往容川集团以便为日后的工作有做出一个初步计划。 有了黛丝的鼎力支持,一切渐渐步入正轨,离开酒店,张慕天心情很是不错。第一次独自悠闲漫步在镇海街头,往日耀眼的霓虹宛如**的脸庞温柔多变带着款款深情,月上晚空,人群依旧,却是不像往昔那般喧嚣,整个都市如同在微笑,快乐祥和。 心境不同看待景物也不相同,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行人天桥上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有人要自杀。” 一个带着微醺醉意的女孩站在天桥护栏之外,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听到尖叫声,女孩转过身,爬进护栏内,冲着尖叫的人嚷道:“也景,看看,不杀。” 同张慕天一道路过的老太太,边走边指着女孩:“南高丽女酒鬼,又是留学生。” 张慕天眼光扫向女孩,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是离开不久的蔡轩雅,怎么会在这里。 蔡轩雅倚着栏杆,缓缓滑坐在路面,长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一手摸索着拿起腿边半空的酒瓶,仰首向嘴里灌去。哪里像个影星,老太太说的没错就是一个酒鬼。 踢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空酒瓶,张慕天半蹲下身,“你没事吧。” 蔡轩雅低垂的眼睑向上抬起,无力晃了晃脑袋。 张慕天并非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在会所见蔡轩雅独自伤心落泪也不曾上前安慰。若不是分开不久,见了不管太有些说不过去,也不会停下脚步,貌似关心问候一声。见蔡轩雅神智尚为清醒,便起身离开,不料刚走两步,蔡轩雅扑到上前,抓住他裤脚:“帮我,求你。” 这幕场景在南高丽电影电视剧中时常会出现,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然没错。 “放开,我帮不了你。”明白蔡轩雅要他帮什么,但在酒店于风说得很清楚,即使推介辰季娱乐也不会签。他与蔡轩雅和于风只能算是认识,犯不着在两人之间搀和。无奈蔡轩雅依旧紧紧抓住他的裤脚,死活不松手。 天桥上经过的路人指指点点,仿佛他是个负心男人,蔡轩雅是被抛弃的痴情女子,使得他如芒刺在背。很后悔刚刚的好心,但也不能任由蔡轩雅趴在地上。侧身蹲下:“先放开。你住哪,我打车送你会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不,不去,”蔡轩雅脸贴着地面,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晕,还赖上了。“那你跟我走,说说我该怎么帮你。” 听到这句话蔡轩雅抬起头来,“真的?” 张慕天无奈道:“真的。” 蔡轩雅放开手,摇晃着爬起来,又仿佛怕张慕天跑掉一般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于先生,签下我,我一定把钱还清。” 什么眼神把他认成于风了,张慕天心中有想要给于风两巴掌的冲动,要不是于风带蔡轩雅去开房,他们就不会遇见,结果于风没吃着肉,一身麻烦落在他身上。 两人一同向阶梯下走去,蔡轩雅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幸而被张慕天及时扶住。“谢谢。张先生!”两人面面相对,蔡轩雅露出吃惊神色捂着额头:“哦!对不起,我以为是于先生。” 或许是太想于风帮她,才会认错,蔡轩雅避开张慕天一人摇摇晃晃下了天桥像是随时都可能摔倒,张慕天跟上前去,问道:“去哪?找于风?” 蔡轩雅双眼茫然,抓着头发:“他不会帮我,没人会帮我。如果刚刚可以摔下去,我就解脱了,我没有勇气。” 在天桥护栏外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般的危险,她没有勇气跳下去却想失足掉下去,被控制的滋味不好受,想起在会所蔡轩雅遭遇杜少的咸猪手,想躲避又不敢躲避,事后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低泣,铁石心肠的人心中也会泛起怜悯。 “说说你为什么想转投辰季娱乐,或许我能帮你。” “你?帮我?”如同发现新大陆,蔡轩雅脸上掠过一抹惊喜,随即神色黯然道:“我经常要陪比我父亲或者爷爷还要大的人**,金哲永又是个**每次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我真的受不了。” “他们用什么方法控制你?” 蔡轩雅犹豫半天才说道:“**。” 张慕天并不相信蔡轩雅的话,拍**很正常,应该不是一般的**。 “哦--”胃中翻滚,蔡轩雅冲到路边吐了起来。 站在原地,张慕天想起刚刚地上的空酒瓶,虽然是烧酒,但蔡轩雅喝了那么多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酒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好。 八十一 误会 “你去哪里?”张慕天见吐完的蔡轩雅又清醒了许多,出声问道。 蔡轩雅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帮我,去你哪,我哪去。” 听着真是别扭,一时好心还被讹上了。说去的话泼出的水,张慕天没有想要食言,“你是说我去哪里,你就跟我去哪里,是吗?” 蔡轩雅不是傻子,可现在后面是洪水猛兽前面是悬崖峭壁,退后一定会连骨头都不剩,抓住一根稻草跳下悬崖,或许还有求生的机会。张慕天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在江宁时他何尝不是抱着这种心态,多睡了五分钟,如果不是黛丝,他已经和这个世界永别。忆起站在窗前,想要闭上眼跳下去的心境,他第一次生出真心帮助蔡轩雅解脱困境的想法,是不求回报的帮助,是给依然站在悬崖上的他心理上的慰藉。 “跟我去酒店,告诉我该如何帮你。” 路晴没想到张慕天会去而复返,急忙放下手中刀叉走出餐厅,“有东西落下了吗?怎么回来了?蔡轩雅?” 张慕天没有回应路晴的惊讶,指了指嘴角。 路晴不好意思擦去嘴角的蛋糕屑,“这里的西冷牛排和芝士蛋糕真心不错。” 张慕天冷眼看向路晴道:“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住在这里吗?”路晴看了眼蔡轩雅心里泛起酸味:“我明白,吃完晚餐我马上走,不打扰你们的好事,明天我几点来上班?” “你以后不用来了,西冷牛排似乎不再免费供应的餐点之内,我告诉过你。”在乎的不是钱,而是路晴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这样的秘书如何能要。 “我给你--” 路晴话没说完就被张慕天打断:“不需要你给我钱,马上离开。” “走就走,臭屁什么啊!是你骗我来的,骗子。” 张慕天不理会路晴说什么,直至路晴离开才对蔡轩雅道:“说吧!我如何帮你?” 或许是听路晴说张慕天是骗子,蔡轩雅露出谨慎神色,点了一下头。同于风说过的大至一样,五十亿高丽元买下actk经纪公司手中的写真集和视频资料,转签辰季娱乐亦或其他经纪公司。 张慕天想问她为什么不退出娱乐圈,转而又一想蔡轩雅即使想退出actk经纪公司也不会放过她,这或许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公司敢签她。“钱我可以出,至于和其他经纪公司签约,等明天我让于风过来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我能给你什么作为交换,”出乎蔡轩雅预料之外,张慕天竟然一口答应,可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像于风不等她提出要求就直接带她来酒店开房,张慕天和她非亲非故也不相熟,如何会平白无故出钱帮助她。 张慕天反问道:“你可以给我什么作为交换?” 蔡轩雅听了低头默不作声。 “你先住在这里,我把电话号码留下,如果有事就通知我,”张慕天说着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未看短信。 短信是路晴发的,上面说明点了付费一套西餐,由于是在押金里扣除,她将钱放在了办公桌上。 想来路晴不是说要给他钱,而是说给他发了短信通知过他。与蔡轩雅交换完手机号码,张慕天走进办公室果然见办公桌上有路晴留下的钞票。 花自己的钱吃餐不算是违背他的话,误会了路晴,心里感到及其过意不去,拨通路晴电话:“喂,在哪儿呢?我去接你,说了今晚请你吃饭,事太多忘了。” “你的饭我可吃不起,再见。” “嘟嘟,”电话里传出忙音,为了表示诚意张慕天再一次给路晴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路晴的语气很冲:“你烦不烦?” “我没看到短信误会了你,你总要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你晚餐不是没吃完吗?地点你来选,我请客,行吗。” “嗯,看你还算有诚意,给你一次机会。” 张慕天原以为路晴会选一家高档餐厅,没想到是路边排挡。 羊蝎子、豆单、毛蛋、蚕蛹、羊球、牛宝。 路晴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快吃啊!你火气大,这些都是特意给你点的,灭火。” 上火吧!对此张慕天倒是不介意,问题是他看了都想吐,别说吃了。女人是不是都爱捉弄男人,欧阳若雪如此,邢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的路晴也是这样,还是郑嫣然比较好,像个小媳妇,想起郑嫣然就联想到留在酒店的蔡轩雅,蔡轩雅在气质上和郑嫣然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远不如郑嫣然哪种出尘婉约的高贵,如果说郑嫣然是个仙子,那么蔡轩雅就是长得像仙子的狐妖。 路晴再一次催促道:“快吃啊!都是好东西,不吃多浪费。” “你怎么不吃?” 路晴得意的晃着手中的果蔬饮料:“我喝这个就行了,我是模特要保持身材。” 吃西餐时怎么没想到保持身材,现在想起来了,这句话张慕天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无疑路晴也是个不好招惹的女人,“你还回酒店住吧,工作就是我说的那些。这是预支给你的一个月薪水。” 接过张慕天递上的支票,邢露用指甲弹了一下,“今晚就回酒店吗?不打扰你和那位明星小美女吗?” “我和她没关系,看她可怜才帮她,这些钱还你,就算我请你的,”张慕天说完喊过服务生结账。 看到自己留在办公室的钱,路晴倒是没客气,“算是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气死我了,那么好吃东西我就吃了几口。” 张慕天笑道:“你可以再点一次,但是下不为例。” 回到小区,掏出钥匙打开门,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哪去了,你先看会电视,帮战马上就完。”正在玩游戏的邢露头也没抬,她有两大爱好:一是做瓷器,房间众多独一无二的瓷器摆件就是她的杰作,第二就是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玩电脑游戏,以前是在卧室里,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抱着电脑,常常在客厅倚着扶手半躺在沙发上。 打开电视,张慕天拍了一下邢露光滑白嫩的玉足:“脚别伸得这么长。” 邢露皱着眉头,屈起双膝,蜷坐起来,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突然狠狠将手中的无线鼠标狠狠一拍,一脚踹在张慕天屁股的上,“都怨你,有那么大的空,干嘛非得坐在中间看电视,害得我被人杀,不玩了。” “玩游戏有什么好,费心费力。” “不玩游戏下班回家我干嘛,就给你洗衣服做饭?你谁啊!” “确切的说我是你的雇主,我出钱你付出劳动,我们可是有协定的。” “那也不带这样滴,你这么晚回来,我还得等着给你做饭。” 邢露还从没有这样娇声说过话,张慕天听了麻痒的感觉透彻心扉,转头看着邢露问:“你没发烧吧?” 邢露面颊绯红,单手掩着香唇像是刚刚的话不似是从她嘴里说出。着急将脚从沙发上放下,套上拖鞋,冲着张慕天道:“你才发烧了。” 看着邢露匆忙跑进厨房,张慕天一脸不解:有男朋友了?不然很难解释突然有这样的转变。 不到十分钟便吃上了可口的饭菜,稀饭滚热却不烫嘴,应是早就熬好的,一碟海米笋丝,一碟韭菜炒蛋外加两个精致的小菜,看上去就令人产生食欲。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好自己先吃,我回来热一下就行了,不用等我。” “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着急玩游戏,再说韭菜炒好放时间长了不好吃,你以为我是等你那。” 现在的语气比较正常,食不语,张慕天不再说话,喝了一大口稀饭,暖暖的感觉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肠胃。 喝下三碗稀饭,菜也被一扫而空,感觉舒爽无比。 “猪,”邢露眼角不屑的斜向张慕天,“你每次晚上出去,不在外面吃饭?” 张慕天笑笑,他也不知道为何邢露做的饭如同里面放了毒品一样吃过两次之后就让他着迷上瘾,即使在外面吃了东西,晚上回来还想再吃一点邢露亲手做的饭菜,哪怕是冷了再热味道还是一样的好。 “笑啥呀!”邢露起身收拾碗筷。 要是以后她结婚了,这样的饭菜不是吃不到了吗?危机感张慕天在心中产生。其实他心中最中意的助理人选是邢露,虽然两人常常斗嘴,但邢露无论从能力还是工作态度都是最合适的,最主要是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使是欧阳若雪或者黛丝也不曾给他带有这样的感觉,没有理由,就是无条件的信任。然而他的事情却必须避开邢露,只因不想破坏这愉快的时光。 珍惜才会去留恋,愈加不忍心去破坏,以后的路有未知的坎坷,这段时光值得去保存它的完美,回味的时候或许依然带有丝丝甜蜜。 八十二 规则 八卦十分钟专属时间是前主管何梅建议实施的,办公室内职员都自觉或不自觉的提前十分钟到公司,好处是避免因堵车等原因迟到的概率,又可以利用这短短十分钟边做好工作前的准备边相互交流信八卦息增进办公室内人员的凝聚力。 何梅走了,办公室来了三名新人,在传帮带的作用下,早间八卦的优良传统得以顺利保留。 “据调查显示有百分之四十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职场女性和百分之十五的男性,在办公室遭遇过**。办公室已是继公交车之后第二大**高发地,现在刚刚进入夏季,爱穿黑丝套裙的同事们要多加注意了。如何避免**我总结归纳了六条,第一不要躺在椅子休息,有事没事不要翘起二郎腿。因为某些心存**的**,会乘机掉下支笔,也许会是别的东西。陈蕊你别笑说的就是你,每天中午吃完饭回来你就会躺在椅子上睡一会。要是把你的睡姿拍下来发到网上,点击率一定蹭蹭的往上升。” 陈蕊神色郑重,“吕强,昨天中午你经过我身边好像掉了东西在地上,是不是故意的。” “我掏手机的时候把钥匙带了出来,”吕强笑道:“我可是结了婚的人,再说把你睡姿发网上,不是养眼是害眼,那还不得瞎了一片人的眼睛,我敢看吗!” 陈蕊长的不算漂亮,但也不像吕强说的那般奇葩,女人对自己的容貌都很在意,听到吕强如此说怎么能不火冒三丈:“你去死!”一本文件夹飞出三米准确无误的砸在吕强头上。 “别捣乱,第二条是避免走在镜面地板上,此条只针对穿裙子的女士......” 待小静把六条说完,吕强再次发言:“你也教教我们如何防止女**。张慕天,你和邢露同吃同住同劳动,有没有被骚扰过。” 进入办公室就看到邢露办公桌上又有人送花,人都是自私的,张慕天对邢露并不想发生超友谊关系,但他不想有人破坏现在现在安静的生活,昨晚的危机感再次产生,有机会不能放过。说道:“偷窥算不算?” 邢露听了面色涨红,毫不示弱:“谁让你天还没亮,围着**跳来跳去,我以为有小偷,干嘛,和我翻旧账。你昨晚回来,不是也摸了我的脚吗。” “我那是拍好不好,你躺在沙发上玩游戏,不要妨碍我看电视。” “啊!” “哦!” “呀!” ...... 办公室同事同时发出不同的惊呼声。 小静和陈蕊四目相视,点头同声道:“有问题。” 邢露恶狠狠的瞪着张慕天:“都是你,乱说什么啊!” 张慕天没有回应,而是在经过邢露格子间时,拿起办公桌上的花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在干什么,就是把花扔了,也要由邢露自己来扔。宣示主权?张慕天明目张胆的举动令所有人浮想联翩。 邢露默默无语回到座位上,感觉心在‘扑扑’的剧烈跳动。若知道张慕天只当她是一名合格的家政服务员,而不允许其他人染指,不知道会不会抓狂。 上午的工作紧张忙碌,下午借着外出的机会张慕天提前离开了公司。 走进酒店套房时,接到电话的于风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一双色迷迷的小眼从蔡轩雅的脸上移到路晴的美腿。 张慕天看了十分不爽,然而刚他坐到沙发上,蔡轩雅和路晴便起身一左一右挨着他重新坐下,让他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于风神色有些尴尬,作为辰季娱乐的少东在哪不是处于美女环绕之中,可是在这里路晴和蔡轩雅不但与他保持距离,反而张慕天一到便如膏药般贴了上去,是在**裸打他的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与两女短暂的交流他已经知道路晴做了张慕天秘书,秘书这一职位很**,尤其在张慕天和路晴两人之间,男帅女靓,即使张慕天没有想法,路晴也不可能没有想法。对于蔡轩雅更是无可奈何,这个集清纯漂亮与狐媚美艳与一身的女人,无疑男人心目中最爱,也难怪深受潜规则的困扰。 他很怀疑从蔡轩雅嘴里说出的话是不是真的,两千多万人民币不是小数目。张慕天充其量是某位神秘超级富豪的心腹马仔,拿出钱为他交会费拓展人脉还可以理解,投资在蔡轩雅身上似乎不太可能。 “现在我们就去会所?”张慕天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是以于风认为是让他来陪同去办理会员才有此一说。 “不着急。”张慕天神色淡然的说道:“我昨晚答应帮助她,但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想听听你的意见。” “很简单,拿出五十亿高丽元与actk经纪公司签订保密协议,最好是能拿回他们手中蔡轩雅的把柄。当然这几乎不可能,即使拿回他们手中也会留有备份。如果你再能出钱为她灌制唱片投资一两部影视剧,我可以立刻让辰季娱乐签了下她。” 还要出钱?张慕天有些犹豫,路晴插言道:“你们集团旗下不是有唱片公司和影视公司吗?” 于风道:“我昨天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签订保密协议不过是一纸合约,他们会从其它渠道把蔡轩雅的把柄泄露出去,而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是他们泄露的。什么是潜规则,女演员被迫和导演、制片人等陪睡,得到演出机会这就是潜规则吗?肤浅。潜规则是行业内人们私下认可的行为约束,行为越界必将招致报复。我什么坚决不愿推介她,她与actk经纪公司合约是马上到期了,她有个人选择权,但actk经纪公司绝对不会愿意放人,五十亿高丽元是用来吓阻蔡轩雅跳槽,而不是针对其他经纪公司。 现在你出了这五十亿高丽元,虽然你不是圈内的人,但是你破坏了潜规则,他们当然要将报复转嫁到其他经纪公司和她身上。你出钱灌制唱片投资拍电影,再交由辰季娱乐旗下唱片公司和影视公司出版发行,可以使我们最大限度规避被报复的风险。”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吗?” 于风摇摇头:“没有,你的投资很可能会血本无归。即使你的老板想要**蔡轩雅,让蔡轩雅退出娱乐圈,actk经纪公司依然会把东西泄露出去,他们一定会毁了蔡轩雅。” 房间内沉寂下来,张慕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可以出钱买下actk经纪公司,也要actk经纪公司愿意卖,通过其它方式收购需要时间,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无暇涉足娱乐圈。再者为蔡轩雅下那么大本钱也不值得。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过了许久,于风突然再次开口,见张慕天露出倾听的神色便继续说下去:“我听杜少说金哲永一直在找与妆盛集团合作的公司,谈了几家公司都不合适,妆盛集团是actk经纪公司大股东,如果你能帮他们找到中意的合作公司,这件事情就完全可以解决。” 上次同金哲永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妆盛集团很想和现在的宁其集团合作,但魏忠其不愿意谈,看似鸡肋也不是完全无利可图。张慕天考虑了一会说道:“可以。现在你给金哲永打电话,就说我可以促成他们与宁其集团之间的合作。” “宁其集团?没听说过。” 宁其集团虽然近期引起关注,但相对容川集团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于风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张慕天点点头:“我和冰城宁其集团的魏忠其总裁是朋友。金哲永应该找过他,但他们之间有些误会。我猜因为这个原因金哲永才会来镇海寻找其他合作公司。” “那就好,你和金哲永谈得时候最好能解除蔡轩雅与妆盛集团签的广告代言合约。”于风说完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挂上对张慕天道:“杜少说他会联系金哲永让他去会所等你。你也许不知道,金哲永是妆盛集团社长金平生的私生子,中学时被送到华夏和杜少是同学,其实两人关系一般,杜少帮他也是为了蔡轩雅,也就是动动嘴的事。” 在会所杜少对蔡轩雅动手动脚,与朱杰、于风三人之间相互推诿,让朱杰代为引见慕飞被拒绝也不不亲自为金哲永引见,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 带上蔡轩雅是因为她是当事人,而且随身物品还在金哲永下榻的酒店,可是路晴也想跟去,张慕天见交代的工作已经做完也就同意。 于风依旧开着那辆双座超跑,同在会客厅时的理由一样,蔡轩雅和路晴没人愿意坐他的车。 八十三 心思 会所小型会议内,蔡轩雅与张慕天和路晴坐在一边。金哲永一脸的怒色怒色坐在对面,作为**亦或说是玩物,蔡轩雅与他保持泾渭分明,是在做出姿态在示威,小不忍则乱大谋,发火不在一时,他想看看张慕天有什么能力促成妆盛集团和宁其集团之间的合作。如若成功放弃蔡轩雅也未尝不可,女人有的是,在家族同辈中脱颖而出获得长辈的另眼相看,提升他这个私生子的地位才是最终目的,否则他又怎么会来镇海求杜少,还允诺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合作方就让蔡轩雅陪他一段时间。 于风和杜少坐在中间位置,这里原本没有他们的事情,可他们也想见识一下张慕天这个横空杀出的‘阔少’。 张慕天让会议室工作人员连通宁其集团的会议视频。当魏忠其刚刚出现在会议室的液晶屏幕上时,便先行开口:“魏总我们是朋友,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屏幕上的魏忠其先是愣了一下,看清楚会议室里的情况,笑道:“张老弟,我们之间谈什么帮忙,有话你就说,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倾家荡产,靠,现在宁其集团是我的,倾家荡产小爷废了你,张慕天腹诽着却也佩服魏忠其心思变换的极快,但并不奇怪,没有这等察言观色的本事他魏忠其也走不到今天。 “我想促成贵集团与妆盛集团之间的合作,希望你们双方能冰释前嫌,尽可能的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合作方案。” “张老弟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办。” “魏总!”金哲永见过魏忠其,想要问一下双方接洽事宜却被张慕天打断:“先这样,具体的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说完自行伸手关闭视频会议系统。 “你是容川集团派往宁其集团代表?不知你在容川集团是什么职位?”云天集团并购宁其集团计划失败,导致与妆盛集团合作破裂,双方一直关注宁其集团,棉纺厂的地由容川集团开发,自然会联想到宁其集团注资方就是容川集团。张慕天那晚跟随魏忠其和薛洁出席徐望设的鸿门宴,通过在视频中魏忠其的语气金哲永不难猜到事实与薛洁所说有出入,现在薛洁又是宁其集团的高管,他更怀疑薛洁当初玩的就是计中计串通魏忠其和张慕天摆了他们和徐望一道。除非张慕天是容川集团高层之一,还是有决定权的高层。宁其集团已不属于魏忠其,他不可能连请示考虑的余地都不留一口应下。 面对金哲永的问题张慕天不予回应,转移话题:“我只能保证宁其集团会拿出诚意,至于成功与否还要你们双方具体去谈,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说说蔡轩雅的事情。”“没问题,她在华夏进行首部新剧宣传这段时间,可以陪你,但必须由actk经纪公司人员安排,想必你也知道蔡轩雅是actk经纪公司重点打造的艺人,要保持她健康向上的形象。”杜少在电话里说有人愿意促成妆盛集团和宁其集团之间的合作让他来会所,昨天蔡轩雅没回actk安排的酒店,现在又同张慕天在一起,金哲永已经有了预感,所以说出这句话先堵住张慕天的嘴。 你丫的,不知被潜多少次了,还健康向上,张慕天腹诽着。直接与魏忠其对话,是见证他的实力同时给金哲永造成心理压力,不想金哲永避重就轻,他只能把话说的再明了些:“不,宣传推广还有两天结束,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两天促成你们与宁其集团合作?” 金哲永笑笑:“当然不是,您可以随时飞去南高丽,我们会做出相关安排,一定会让您满意。” “宣传计划结束和actk经纪公司合约就到期了,我不准备续约,我想留在华夏。”张慕天和金哲永是在彼此试探一步步触及对方底线,蔡轩雅却一句话将事情摆上台面,使得两人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话说开张慕天也就不再兜圈子,“蔡轩雅说的没错,这就是我为什么愿意促成你们和宁其集团合作的原因。我希望actk经纪公司交出蔡轩雅所谓的‘把柄’同时废除与妆盛集团的广告代言合约。” “呵呵,”金哲永干笑两声:“张先生,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太过分吗?您也说了不能保证我们与宁其集团之间合作成功,如果谈判破裂我们不是什么也得不到。妆盛集团是actk经纪公司的股东,但也要照顾其他股东利益,actk经纪公司在蔡轩雅身上投入很多,眼见不仅能收回投资还有大笔的利益,你认为他们会同意蔡轩雅转签其它经纪公司吗。” 给脸不要脸,张慕天蔑视的看了金哲永一眼,侧身对蔡轩雅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伟大的理想才混迹娱乐圈,明天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出,如何?” “嗯,好!”蔡轩雅点点头。 “退出?她不需要养她贪婪的父母吗?不怕身败名裂吗?actk经纪公司不会--” 张慕天伸手摆了摆打断金哲永的话,“别说威胁的话,她的父母也不需要你烦心。另外也不要与宁其集团接洽,方才与魏忠其的话当我没有说过。于风、杜少,我们去办理会员手续。” “等等,”杜少说着转向金哲永:“张慕天说了宁其集团会拿出诚意,你们不是也想与宁其集团合作吗?只要你们也拿出诚意相信会成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蔡轩雅刚红,只能算是一线歌手,你能保证她能成为巨星?” 寻找合作公司是金哲永此行的目的,又是最想与之合作的宁其集团,只要宁其集团愿意坐下来谈不提出过分的要求,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至于谈判成功与否对他来说不重要,那是他姑姑金平姬的事情。 “张先生不用着急,蔡轩雅的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就是actk经纪公司同意,拿回资料也要做出补偿。” “十亿,高丽元。我只出十亿,给你一天的时间请示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若得不到答复,蔡轩雅会立刻宣布退出娱乐圈,到那时你们妆盛集团永远也别想与宁其集团合作,我想你应该知道宁其集团正在收购西罗马公司,告诉你现在已经完成了并购计划,和你们妆盛集团合作就是鸡肋。actk经纪公司也会鸡飞蛋打,他们有什么把柄尽管抛出来,又能怎样。钱,无所谓,有我在蔡轩雅依旧会活的很好。” 说到这张慕天略一沉吟接着道:“在国外上学时我在黛丝手下做事,偏巧我回国后她也被调到华夏,机缘巧合我帮了她点小忙,没想到她坐上了总裁的位置。算是欠了我小小人情,在容川集团给我一个自由助理的职位,棉纺厂的地也是我从中联系容川集团开发的。” 容川集团旗下投资公司经去年金融一役狙杀热钱国人尽知,保守估计市值也在一百五十亿美刀以上,总裁黛丝在华夏的知名度绝不亚于天皇巨星。这段话的话在在座人心中掀起波澜。 以辰季娱乐的实力独立拍摄高额成本影片完全不是问题,但本着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原则,一部影视剧时常有一位或多位投资商,于风想出钱让张慕天成为星岛域会所会员的老板就应是黛丝,两人关系如此之好,如果通过张慕天可以让容川集团的投资公司成立一支影视投资基金与辰季娱乐旗下影视公司达成长期合作,那他可在家里老头子面前露了大脸。 杜少是在想他的家族也是经营房地产,其发展定位模式与容川地产有某些类似之处,都说同行是冤家但华夏地域辽阔房地产公司多如牛毛,且两者不再同一个城市,如果能借张慕天和容川集团搭上线与之形成联盟合作关系,别说在两江地区就是在整个华夏也是房地产业巨头之一。此事他也曾受家中老爷子所托找过慕飞想请他征求一下慕柔的意见,因为慕氏旗下不仅有房地产公司,集团总部还设有房地产部早已是业内巨头,与之合作益处多多,不曾想被慕飞一口拒绝,顺便还讥讽了他几句,是以他耿耿于怀,即使金哲永用蔡轩雅来**他,他也不愿向慕飞开口。 实则他是冤枉了慕飞,因为慕飞曾因为此类事情受到过慕柔严厉斥责并警告其不许插手集团的事情,有了前车之鉴慕飞又怎么敢答应,但又恐失了面子降低在朋友圈中的地位,所以才会用不屑一顾的态度拒绝他。 张慕天哪知道于风和杜少的想法,容川集团自由助理这件事情欧阳若雪和郑嫣然都知道料想对于幕后操控者也不是秘密,他是在回答金哲永前面提出的问题,也是在警告金哲永,同时加入会员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索性就说了出来。 八十四 钓鱼 昨天张慕天提及保密协议路晴并未放在心上,今天工作时打开邮箱发现里面很多都是加密邮件,没有加密的多是容川集团和宁其集团发来的项目进度报表以及即将公开的一些信息数据,是以她对张慕天说的‘自由助理’有些许疑惑。因为张慕天要是黛丝的自由助理,有许多邮件似乎不必发过来,而那些加密邮件更关乎两个集团核心机密。综合以上疑点路晴断定张慕天是在说谎,去年容川集团现场直播的新闻发布会,她曾看过,因此她更倾向于张慕天是容川集团幕后老板的代理人。 蔡轩雅虽然不知道张慕天所说容川集团为何物,但从几人表情也可看出非同一般,至少不是妆盛集团可以招惹的。见识到了张慕天的‘强大’,对此她却惴惴不安,她不知是否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若是张慕天拿着取回的‘把柄’来要挟她,她又该怎么办。 张慕天话中隐隐威胁金哲永不以为然,妆盛集团是家族企业且不是上市公司,容川集团即使有心想要吞并妆盛集团也要有下嘴的地方。然而他又不能无视这种威胁,妆盛集团未来发展方向在华夏,以容川集团在华夏人心中的地位,只要放出风去,妆盛集团势必要被逼退出华夏市场。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先在就去请示会长,actk经纪公司也需要开会表决,一天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一天时间足够你们开会表决,明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论你们通没通过,会有律师和你们谈。杜少,可以吗?”律师不是这里的会员,当然要征求杜少意见。 “没问题,”杜少一口应下,想来张慕天请的不会是籍籍无名的律师,即使不是会员也可以一定范围内提升会所的知名度,也可进一步拉近与张慕天之间的关系。 “我们可以去办理会员手续了吗?” “啊!好,我先打电话让她们准备一下。”杜少做出恍然的样子,他一直惦记这事,听于风在电话里说张慕天要办理顶级会员还以为于风在诳他。严格的说星岛域是家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顶级贵宾会员屈指可数,一般情况下老会员只能推介同级新会员,作为贵宾会员的于风与张慕天的职员身份都不够资格。然而他又不能驳了于风的面子,同时也想见证张慕天幕后老板的实力,毕竟一年近五百万的会费不是普通老板和公司总裁出得起的,可这位老板却愿意出钱让手下人代为加入会员,如何能不引起他的好奇心。经过张慕天与金哲永的短暂交锋,自是十分乐意张慕天成为会所顶级贵宾会员。 星岛域私人会所分为娱乐、消闲和康体三大项目,设有保龄球馆、高尔夫球场、酒吧、中西餐厅等场所。 在杜少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会所唯一的多层建筑中。阳光穿过宽大落地窗的窗纱,使得一楼接待前厅光线柔和通透,数盏球型水晶吊灯从金碧辉煌的穹顶上悬挂在半空,几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子穿着统一丝质长裙,分两排笔直站立。亮洁的镜面地板,让人耻于低头,唯恐他人会发现自己在偷窥倒映在地板上的裙下风光。 绕过前厅踏上旋转扶梯,几人进了三楼天字号接待室,坐下不一会一位身着职业套装带有成熟风韵的美貌女子迈着优雅的碎步走了进来。 于风见到女子神色有些尴尬,站起来开口道:“李经理,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经理没有搭理于风,目光仿佛不经意瞬间在蔡轩雅和路晴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张慕天,脸上带着职业微笑:“会员按会费和推介人的不同分为普通会员、高级会员、贵宾会员、顶级贵宾会员,相应的专职服务人员也分为四个档次,顶级贵宾会员之外,其余三类会员超出服务范围需要收取服务费而且针对顶级贵宾会员服务项目不会对其它会员开放。这也是前三类会员会费在一百万至二百二十万之间,顶级贵宾会员却高达四百八十万的原因。不知道您要办理哪一种?” 语气清冷,完全是公式化的简介,杜少听了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李经理请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杜少,我是职业经理人,对待客户采取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无需您的提醒,”李经理一句话将杜少堵了回去。 杜少似乎毫无办法冲张慕天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张慕天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掏出卡递给李经理:“顶级贵宾会员。” 李经理拿着卡走出房间,于风起身跟了出去,随即听到‘啪’一记清亮的耳光声。 杜少笑道:“于风的****快要结束了。李经理叫李婉,上次于风喝多了把她强行给上了,结果这小子半夜醒来没有任何交代就偷偷溜走,李婉能不生气吗!对比我们于风心肠太好,一年前也是在会所,慕飞当着我和他还有朱杰的面,**了李婉,说是**其实就是半推半就,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们都没有阻止,事后慕飞拿出一百万了结此事。我和朱杰倒是没什么,于风却是一直耿耿于怀,慕飞平日又依仗慕氏的势力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于是我们三人也就和他疏远了。” 路晴愤恨不平问:“慕飞**了李婉他耿耿于怀,可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杜少不紧不慢道:“郎有情,妾有意!” 路晴不满道:“郎有情,妾有意有用强的吗?” “有!”张慕天脱口而出为自己辩护,可是他**郑嫣然的时候纯属报复,谈不上郎情妾意。 “你,也干过这种事?” 面对杜少的提问张慕天犹疑道:“没有,我就事论事。” 于风和李婉刷完卡回来两人像是雨过天晴。接过于风递回的卡,张慕天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李婉一眼,虽然看不出李婉的实际年龄,但可以断定比于风要大上许多。于风身边美女不断看似**实则很是单纯,杜少既然能看出李婉被慕飞**时是半推半就他却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耿耿于怀,更别说喜欢上李婉。 对于李婉张慕天也很是佩服,星岛域会所不能说是藏污纳垢,绝对也有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李婉能将自己成熟的风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又表现得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得不说很有手段,否则也不能将于风玩弄于股掌之中。对此张慕天相信杜少也看得出来,之所以没有劝解,很可能是因为了解李婉有自知之明,无非是想在于风身上捞取些好处而已。 李婉坐下后拍了两下手掌,两列身着统一绿丝长裙的女子鱼贯而入,这些女子不论容貌还是身材明显比站在前厅的女服务员高出一个层次。 “按规定顶级贵宾会员配有两名专属服务人员,”李婉说完对站定两列女子发号施令:“可以开始。” 第一排第一位女子迈着猫步走到张慕天面前,肩部、腰部、髋部呈现s形弯曲,双手摆放胯间站定,做了一个pose展现曲线的美感,然后转身向前迈步,同时解开衣带,长裙脱落露出里面的情趣**,再次回身站定。 “专业啊!”路晴从模特的职业角度发出一声赞叹。 近距离观摩走秀,不,只有观没有摸,张慕天还是第一次,数月不知肉味的他立刻感到血脉贲张,下身不由支起了帐篷。 如此三四名女子展示过后,还在继续。李婉介绍道:“她们是甲级服务人员,接受过专业训练,可以满足您的任何服务需求。” “不,普通服务人员就可以了。” 听了张慕天的话李婉淡然一笑:“当您不需要特别服务时,她们就是普通服务人员。” 杜少脸上露出**的笑容:“她们可都是**,不要是你的损失。” “靠,杜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我也是贵宾会员,为什么我的专属服务人员只有一名,还不是原装货。” 面对于风的不满,杜少道:“贵宾会员就是这样规定,每天都有女星排队等你临幸你还不满足。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情结。” “好了,停下。”不等展示完张慕天便出声叫停,在没有展示的人中看似随意的指了两个。选中的两个女孩一个叫柔琪一个叫绮珊两女冲张慕天弯了一下腰站在一旁,其余女子同样也弯了下腰然后退出房间。 “眼光不错,我也看好这两人,你要是不用改天把她们带出去......呵呵!”于风看着柔琪和绮珊双眼放光,话没说完接触到李婉的目光,尴尬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是不错。这两人都是艺校表演系的学生。”接过话的杜少压低声音道:“出了会所也可以带上她们。” 杜少没有告诉张慕天的是这场秀是他特别安排的,顶级贵宾会员是有挑选甲级服务人员的权利,但不会有这样的走秀展示,所谓的任何服务需求会所也不会直接告诉会员,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出来便下作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让张慕天为难了,身份背景、拥有资产这些资料都必须要登记。 李经理笑笑,“您如果不登记,我们也没有办法。按规定顶级贵宾会员资产必须在二十亿以上。” 杜少出言提醒道:“你可以再办一张附卡,只需要再缴纳十分之一的会费,主卡交由你的老板容川集团总裁来使用。身份背景这一项是不是可以把自由助理改为总裁助理,虽然我们规定必须是直系亲属才可以办理附卡,但我们是朋友,容川集团也不是一般的商业集团,可以变通。” “刚刚来之前你打电话鬼鬼祟祟,原来是想把容川集团总裁拉来做会员。”于风仗义执言,冲着杜少的表情十分不满:“张慕天是我推介来的,你不答应在电话里直说啊!我说怎么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没登记就先收会费,还叫来一群美女展示,钓鱼是不是。” “嗯哼,”杜少咳嗽一声掩饰脸上的难堪,“附卡会费全免,但主卡必须登记容川集团总裁的资料,你是不是可以和她商量一下。” 张慕天知道他在会议室内的一番话起了作用,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主卡附卡都无所谓,可是刷的是柳媚儿的卡。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让杜少退回会费,于是拨通黛丝的电话。 杜少和于风在一旁听张慕天讲电话时是下属对上司语气,可是没说两三句就挂上了电话,足以证明张慕天是容川集团总裁黛丝的心腹之人,否则黛丝不会没有考证就将亲笔签名的传真发过来。 “据我所知容川集团总裁资产十亿人民币都不到,离会所规定的顶级会员至少要拥有二十亿人民币差很远,她有资格成为顶级贵宾会员吗?”黛丝在华夏商圈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是普通公司总裁可以比拟,把她拉进会所成为会员对星岛域会所发展有极大好处,张慕天是明知故问,借此发泄不满。杜少嘿嘿笑出了声,“我可以保证专属甲级服务人员是**,正常的任何服务需求她们一定会做到,但要满足特殊需求必须是她们自愿,一般情况下她们不会拒绝,你懂的。” 八十五 强脱 会所内每名会员都有一套独立房间,不同等级的会员房间的大小与配套设施也各不相同。登记好资料杜少和于风前往泳池,张慕天、路晴和蔡轩雅则在柔琪和绮珊引领下参观房间。 相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功能房间少了许多,但装修的奢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张慕天满意的是有一间五十平米的办公室,带有视频会议系统可兼做小型会议室。 坐在宽大欧式真皮沙发上左右两侧各有两名美女,一时间张慕天有些飘飘然,毕竟他才二十出头,年少轻狂在所难免。让路晴打开在线视频会议系统,很快坐在容川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的黛丝出现在视频中。 “老板,又想我了?等我去镇海一定不会放过你,”黛丝伸出舌头沿着红唇舔了一圈。“啊!有四个美女陪伴,向我炫耀吗?” 蔡轩雅和柔琪、绮珊不知道视频里是谁,可视频是路晴接通的,听了黛丝的话路晴如同电击般,‘老板’?雇佣她的张慕天竟然是容川集团总裁的老板,而不是幕后老板代理人。 张慕天掩饰道:“我为你做事,你是我的老板,好好学习华文别总搞反了。”随后将蔡轩雅的事情说了一遍,让黛丝从容川集团法律事务部调几名律师过来。 黛丝点头答应:“我明白,明天中午之前我会让他们赶到镇海。” 路晴被搞得有些糊涂,这两人谁是谁的老板,最终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张慕天是容川集团幕后老板的代理人。 关上视频,张慕天对四女道:“于风让我们参观完房间去泳池,你们去换泳衣。” 柔琪和绮珊带着路晴和蔡轩雅离开办公室,不多一会绮珊敲门进来。 “主人,您的泳裤拿来给您换上还是您去卧室。” ‘主人’一词是会所专属服务人员对其服务的会员专有称谓,从绮珊这样的美女口中叫出‘主人’两字无疑会激起男人强烈的支配**,张慕天问道:“是你给我换吗?” “如果您需要。”绮珊说着低下头,娇美的脸颊飞起红云。 看绮珊娇羞的模样,张慕天顿起好奇之心:“刚刚李婉不是说你们接受过专业训练吗,怎么可能还是**?” 绮珊的脸更红了,“我们,我们是接受正规的服务训练。” 张慕天一脸的羞愧,掩饰道:“没有,你怎么不换泳衣?” “我和柔琪没有确定您也要我们换泳衣。” 到了泳池总不能别人穿着泳衣她们两人穿着裙子在一旁,张慕天道:“你们也去换上吧。” 出了办公室,来到客厅,不久,四名身着泳装的美女从更衣间走了出来。蔡轩雅虽然不及路晴、柔琪和绮珊身材高挑,但比例匀称,玉腿修长,翘臀挺翘。 张慕天心中涌起将四女全部正法的冲动,柔琪声如出谷黄鹂:“主人,您不换泳裤吗。” “不,我不用换。” “呀!你鼻子出血了。”路晴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蔡轩雅从手边壁柜上取过一张纸巾递给张慕天。 张慕天起身接过纸巾,边擦拭鼻血边快步往外走,“没事,走吧。于风和杜少还在等我们。” “听说男人有欲火发不出,就会流鼻血,不会是处男吧!”柔琪说着拉了一下路晴的手臂,“你说是不是?” “我哪知道,我们也认识不久,”路晴说完心里想:这个男人一定不能放过。然而很快又泄了气,昨晚她坐在张慕天腿上张慕天不过出言**两句没有动手动脚,征服张慕天的困难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绮珊心中重复着张慕天方才在办公室提出的问题,出于自身直觉她感觉张慕天看不起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慕虚荣是女人的天性,作为专属服务人员只要服务让‘主人’满意就好。 由于不是假日也不是商务聚会日期,会所内会员不多,在露天泳池的人寥寥无几。宽大的泳池约有一二十人,多为年轻貌美的性感美女。 看到泳池边趴在沙滩床上左右各有一名美女按摩的于风和杜少,张慕天羡慕不已。若不是碍于蔡轩雅和路晴在场,他很可能与柔琪和绮珊逍遥一番再过来,料想她们应该同意。 于风见到坐在另一侧沙滩床上的张慕天,不解的问:“穿的这么整齐,想跳泳池自杀?” 张慕天没有答话,他不是不想换泳裤,而是怕换了泳裤更加按捺不住心中的**。看到泳池中的美女,与看到蔡轩雅几人心态不同,因为只能看不能动纯属欣赏。然而当四女走来挨着他坐下时,心中的欲火如同被泼上汽油一般燃烧的愈加剧烈。 “来就玩个痛快,”杜少翻身坐了起来,冲着泳池招招手,顿时从泳池中上来七八名美女,然后指着张慕天道:“去,把他的衣服脱了,脱下一件奖励一万,拿到**奖励十万。” 张慕天没想到杜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刚想说“别闹”已经被蜂拥而至的美女们围住,看来是常玩这种游戏,几名美女手法熟练,不到一分钟就将他剥的干干净净,他紧紧抓住**,总算没有城池尽失。 蔡轩雅和路晴看张慕天一脸涨红的糗样娇笑不止,作为张慕天的专属服务人员,柔琪和绮珊没有参与,但也在一旁偷笑。这里是公共场合,美女们不会真的去脱张慕天**,见张慕天开始反抗也就放弃。 于风猛的站起来,盯住张慕天吃惊的喊道:“我靠,你的身材也太完美了,拍场床戏,我保证你一夜爆红,这身材能迷死所有女人。” 泳池里离得较近的人听见喊声都向这边看来。 肌肉强健胸肌前挺却不突兀完全没有肌肉男的感觉,全身部位都如同按标准黄金比例生成,流水般的线条仿佛只有上帝之手才能早就如此完美的躯体。身边的美女们露出痴迷神色,像是一口要把张慕天吃掉。 “你真的是魔鬼,连脚都这样迷人,”慌乱中不知谁把张慕天的鞋和袜子也脱了,一旁的蔡轩雅呆呆的注视着张慕天的脚背。 若是真的反抗,美女们连他发丝都碰不到,可是那样未免过于没有气度,为了不成为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让人观赏张慕天重新穿上衣服,同时冲着于风不满道:“喊什么。”要不是于风一嗓子他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能怨我吗?就是顶级男模也没有,这身材你这身材也太惊天地泣鬼神了,说真的你真有成为巨星的潜质,有没有兴趣。” “没有,”张慕天穿好裤子,接过柔琪手中的袜子低头刚要穿上,一只**的玉足踩在了脚背。 “又见面了”走到近前的丁雨语像是全然没有注意踩到张慕天的脚,更没有将脚抬开。 于风见丁雨语用脚掌轻轻摩挲着张慕天的脚背,可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玩笑道:“是啊!丁姐是不是想提携提携他?” 丁雨语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好啊!我接了个剧本,导演正在物色男二号,可以让他试试。” “踩着我的脚了。”张慕天被丁雨语的玉足摩挲着心里发痒,忍不住提醒,岂料话音刚落,于风立刻接口道:“没事,丁姐爱踩就多踩一会。” “哦!对不起,我没注意,”丁雨语将脚收回,故作惊讶的向张慕天道歉,然后用不满的语气对于风道:“于少都怨你丁姐丁姐的叫,别人还以为我比你大很多岁。” “我的错,雨语小姐,要不要我让开你们好好谈谈。” 丁雨语没有接于风的话茬,转移话题道:“于少我听说公司准备投资拍摄一部大制作,我很有兴趣你和导演说说呗。怎么说我们也有过亲密接触。” 于风苦笑道:“你知道老爷子不让插手这种事,有时间我和导演提一下。” “那我先多谢于少关照了”丁雨语说话间又用眼角扫了一眼张慕天。 “雨语小姐是不是对张慕天动心了,”杜少在一旁插言道。 “是啊!有问题吗?”丁雨语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转向张慕天道:“我们去休闲房间谈谈如何?” 张慕天苦笑摇头拒绝。 丁雨语扫视一圈围在张慕天身边的几位美女,示威般俯身在张慕天脸颊上亲一口,轻声道:“看来今天不是时候,身材不错,姐姐看上你想吃了你,等着啊!” 看着丁雨语离去的背影,路晴低声咕哝一句:“还一线影星呢?像个女**,真不要脸?” 于风道:“张慕天你要当心,丁雨语有些**。上次和她春风一度,我差点下不了床。” 八十六 会见 邢露双休日都在十点左右起床,今天也不例外。张慕天晨练完沐浴之后出了小区,打车来到酒店。昨晚从会所回来便安排蔡轩雅继续住在这里,套房有主客两间卧室,路晴也很是乐意,至少她不会一个人觉得寂寞。 新剧在华夏推广工作说是还有两日完成,实则已经进入扫尾阶段,蔡轩雅也没有公开的活动安排,对此张慕天并不在意,即使蔡轩雅有公开活动料想金哲永在请示下来之前与actk经纪公司人员也不会将她怎样。 然而就在同蔡轩雅和路晴共进早餐时,张慕天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魏忠其打来的,告知张慕天他已乘航班到了镇海。张慕天对魏忠其突然到来很是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昨天在视频中说得不清不楚,魏忠其一定疑惑,正想吃过早饭与其连线细说此事,不曾想人却到了镇海。 告知魏忠其酒店地址,挂上电话。路晴听张慕天电话中含糊其辞,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口中,含糊不清的呢喃低语:“鬼鬼祟祟,像见不得光一样。”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环境所迫,路晴总爱时不时低声自语一句,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张慕天故作没听见,继续吃着早餐。 蔡轩雅低着头细嚼慢咽,吃得极慢,一双美眸故作不经意时不时从张慕天脸上扫过。 用不到五分钟吃完早餐,张慕天起身到了会客厅等候魏忠其。不多时魏忠其在侍应的引领下走进房间。 “魏总,请坐。” “谢谢,老--”魏忠其话说了一半看见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的路晴,立刻闭上嘴。 “和电话里一样,还是叫我老弟好了,这是我的秘书路晴。” “啊!啊!老弟眼光独到,秘书都是这么有气质。” 对魏忠其的马屁张慕天不以为然,心说:薛洁也不差。想起薛洁便想起那一夜的抵死**,真是销魂,只可惜喝醉了,想起的不多。 路晴将咖啡分别放在张慕天和魏忠其面,然后退了出去。 张慕天对路晴这个举动很是满意,满意的不是不用吩咐便将咖啡奉上,而是懂得什么样的人该如何对待,至少于风在时,她没有这么做。这不是见人下菜碟,是一个秘书应有的基本能力。 带着黑眼圈的魏忠其,端起咖啡喝下一大口,放下后问:“老弟,昨天是咋回事,我咋看你和金哲永像是在谈判。我半宿没睡,连夜就飞了过来。” “是这样......”张慕天将蔡轩雅的事情详细告知了魏忠其,然后说道:“合作的前提是不以牺牲集团的利益为代价。我也考虑过,或许收回投资成本比较慢,但也不是无利可图。” 魏忠其点头笑道:“你知道谈判不止是在谈判桌上,就像你预估的一样,他们就算把蔡轩雅的把柄交出来也会留有备份。商场上人心诡诈,即使我们拿出切实可行的合作方案,他们在谈判中也会为了争取利益做手脚。不过你放心,我在寻求与妆盛集团合作时曾经仔细调查过,以前我或许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下午我就要前往欧洲与西罗马公司签约,只要合约签订,我就能扼住妆盛集团的咽喉。” “怎么,他们之间有业务往来吗?” “没有,请恕我先卖个关子,合作谈判的事情我来解决,一定会让你满意,”说道这魏忠其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不知你有没有意把妆盛集团整到手。”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但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他们若是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也就没必要节外生枝,毕竟合作并非全无益处。” 十点多钟,容川集团派来的三名律师也来到酒店。张慕天让蔡轩雅与律师仔细说明情况,他则和魏忠其去了办公室,听取魏忠其对妆盛集团的一些想法。 中午一同吃过午饭,路晴安排酒店派车将魏忠其送往机场,然后与张慕天、蔡轩雅和三名律师一起前往星岛域会所。 到了会所,张慕天独自去了顶级贵宾会员的独立套房。蔡轩雅、路晴同三名律师则前往会议室与妆盛集团和actk经纪公司人员进行交涉。 进入房间只有绮珊一人在,张慕天不由开口问道:“柔琪呢?” “她今天有课,以后您来会所之前请预先通知。” 这一点张慕天倒是给忘了,柔琪和绮珊都是在校学生,昨天李婉还着重说明过,贵宾级以上会员到会所之前要预先通知,因为很多专属服务人员都是兼职,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会所。 “你没有课吗?” “有啊!形体课,这里也有教练,比学校老师还要专业。” “如果还没训练完,你可以继续,”张慕天看到绮珊额头还隐隐带着汗水,应该是正在上课得知他来了便提前到了房间。 “不用,在这里有的是时间。” “刚运动完,是不是还没来及洗澡,你可以去,我这里不需要你。” 绮珊咬起下唇,眼中泛红,片刻后问:“你是不是想换掉我。” “没有啊!”张慕天有些纳闷,随即说道:“我是说暂时不需要,你身上出汗不难受吗。” 绮珊没有说话抬步向外走去。 “去哪?” 绮珊停下脚步回过身,“你不是让我去洗澡吗?我去宿舍。” 张慕天伸手指了指,“这里有浴池。” 绮珊犹豫片刻,向浴池走去。 魏忠其吞并妆盛集团的想法无非是对之前挤垮妆盛集团的计划进行了大幅度修改。想法虽然可行,但时间较为漫长,张慕天并不感兴趣。不过未雨绸缪还是需要的,他拿出手机,半躺在沙发上,浏览网上关于妆盛集团的资料。 妆盛集团以一个小摊铺起家,发展到现在已有五十年,会长金钟民已年过八十,集团业务已全部交由其子女。从相关信息来看,其子女之间并不和睦,魏忠其也是想以此下手,进一步离间分化同时着手进行其他准备,等到时机成熟拉响引爆点,一举吞并妆盛集团。 绮珊穿着浴袍从浴室中出来,湿漉的长发斜披在胸前。 “给我冲杯咖啡,”张慕天侧头看了绮珊说道。 “是,主人。”绮珊答应的很婉转,脸上却带着些许不满。 咖啡香浓,还冒着丝丝热气,绮珊正欲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张慕天伸手道:“给我吧。” 在绮珊弯腰将咖啡放在张慕天的手上时,睡袍领口低垂,里面风光一览无遗。张慕天立刻别过头去,放下手机将接过的咖啡由右手换到左手,然后挥了挥,“你走吧。” 绮珊未曾主意自己的领口风光外露,却误认为张慕天是对她不屑,“我走去哪?从昨天我就听出你看不起我,是啊!我是为了钱才来这里做服务员,可你也不用一再撵我走。” 张慕天一时间起了挑逗绮珊的心思:“那你为什么不走,成为专属服务员薪水翻倍是不是?” 绮珊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泪水在眼眶打转,从被应聘上会所甲级服务员起她就想着放弃自尊,不想真正成了专属服务员,潜伏在心中的耻辱感却来得那么强烈。“我是爱慕虚荣出卖自己,主人你还想怎么羞辱我?” 八十七 转折 见到这样的情况张慕天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误会,没有撵你走的意思,也没有看不起你,更不是羞辱你,真的。让你走是让你在一旁休息,或者去别的玩玩,我不需要你的服务,不是,你在这里,我感觉有些尴尬,也不是,我怕你会无聊,因为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不该如何和你说话。” 听着张慕天语无伦次的解释绮珊心里舒服许多,“那你接过我端来的咖啡,为什么转过头,不是看不起我?” “你端咖啡,这里开了,我担心你发现我偷窥,认为我是**,”张慕天说着指了指领口。 绮珊低头看了眼胸前脸颊变得绯红,交叉的浴袍前襟形成一个v字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弯下腰一定是**尽泄。她强忍着羞涩:“不用偷窥,你要是想看我也不会拒绝。” 张慕天感到喉咙发干,有些腼腆的问道:“你真的是**?” “嗯!”绮珊点点头声音小如蚊蝇。 不是**还可以考虑,是**总会一种负罪感,这是郑嫣然给他心中带来的阴影,张慕天抑制住心中的冲动,说道:“你去把衣服换上。” 本以为张慕天会将她拉入怀中爱抚一番,绮珊已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句出乎意料之外,“啊!哦!” 张慕天趁着绮珊换衣服的时间,拿出支票簿,签了两张十万元的支票。待绮珊出来,看到支票,一脸的疑惑,如果与张慕天发生关系,给她支票还能理解,可是现在?“这是?” “这是给你和柔琪一年的小费,我以后不会常来,怕忘记了。我来之前也不会通知会所,所以你们也不用天天呆在这里。” “作为专属服务人员,也不用在会所,外面也可以的,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学校找我们,我叫李若柔,柔琪叫顾珊珊,我们是同班同学,来会所应聘以后不能用真名我们就相互把名字里的字交换了。”绮珊说完意识到自己失言,“珊珊她,其实没有去上课,和人约会去了,那人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要和她分手,还要拿回以前给她买的东西。其实就是想占便宜没占着,着急翻脸了。” 由绮珊引领在会所保龄球馆耗到天黑,终于交涉的会议室中终于传来消息。回到办公室接过律师手中装有‘把柄’的文件袋,张慕天看也没看就交给了蔡轩雅。 计划不如变化快,看过路晴的会议记录,张慕天心中在想:难怪actk经纪公司抓着蔡轩雅不愿放手。蔡轩雅首部电视剧投入巨资,一改惯有的边进行拍摄边播出的方式,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前期宣传,以南高丽电视剧的流行风,可以想象这部剧播出之后,蔡轩雅极可能红透半边天,这或许就是于风所说印钱机器的由来。 交涉过程看似波澜起伏,但蔡轩雅占有法理依据,否则妆盛集团即使是actk经纪公司大股东,也不可能说服其他股东将东西交出来。actk经纪公司显然没想到蔡轩雅不再与他们续约,虽然他们手中留有备份,但电视剧播出以后有其它经纪公司签约蔡轩雅也不无可能。现在前期宣传工作已基本结束,电视剧已箭在弦上即将播出,actk经纪公司不得以紧急拟定一份合约,进行大幅度让步,想要蔡轩雅续约。 从容川集团派出的律师分析,这是一份正常的经纪人合约,可蔡轩雅不发表意见,他们也不能代为决定,所以中断了交涉,交由张慕天来做决定。 “你的意见呢?”张慕天开口询问蔡轩雅。 “我!”蔡轩雅手捂在胸前,“听你的。” 张慕天想想拿起电话打给于风,毕竟于风也算半个圈内人士。 在听完张慕天简明扼要说过情况以后,于风在电话中笑道:“拖住他们。” “拖住他们?”张慕天话中带着疑惑。 于风解释道:“蔡轩雅是南高丽人,有多少南高丽艺人来华夏发展都折戟沉沙,水分不同养分也不同,为了她的长远发展留在actk经纪公司最合适。但是现在不要与他们签约,你要知道一名普通一线歌手的身价和影视巨星是不能相比的,等电视剧播出以后视情况而定。” “她还会遭受潜规则吗?” “那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如果她借这部戏成为巨星,再在合约中条款列明,actk经纪公司不会强制她做不愿做的事,那些东西即使他们手中留有备份也不会泄露出去,大腕你懂吗?要是再合约满期以后蔡轩雅不续约怎么办,所以合约期限也不要过长。可世事无绝对,只能说她会少受这一类事情的困扰。譬如她可以甩开金哲永和你在一起。” “滚蛋,”张慕天挂上电话然后将于风的意见转述给蔡轩雅。 张慕天从蔡轩雅身上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完全是无条件的帮助,蔡轩雅面露感激表示同意,因为张慕天她不仅能免受actk经纪公司的控制,还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随即张慕天让律师转告金哲永和actk经纪公司人员:蔡轩雅还在考虑中,等考虑好以后会优先与他们签约。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随着电视剧的热播,清纯妩媚性感集于一身的蔡轩雅在南高丽和华夏红得一发而不可收,其在剧中的舞蹈动作和一些狗血的情节被尽相模仿。actk经纪公司似乎等不下去,出于警告几张没有露点的全裸写真在网上流传开,而蔡轩雅与actk经纪公司没有续约之事随之被曝光出来,这不得不引起粉丝们的联想猜疑。有好事网友追查照片的由来,因此actk经纪公司训练旗下艺人的一段视频被泄露,数名真空穿着单衣的女孩,全身被水浇湿,身材曼妙私密之处隐约可见,其中就有蔡轩雅。 如同掀开冰山一角actk经纪公司黑幕被逐渐揭开,很快南高丽警方查封了actk经纪公司,连带妆盛集团也被牵涉进来,蔡轩雅和妆盛集团的广告代言合约成了一张废纸。粉丝们自动组成支援团声援蔡轩雅,使得蔡轩雅获得最大的同情和支持。 “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在酒店房间中,面对蔡轩雅的道谢张慕天不知该说什么,似乎以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蔡轩雅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瓶药,“我真的想过自杀,可是我怕痛。这瓶药我带在身边很久了,如果actk经纪公司强逼我续约,我想我一定会全部吃下去,还好我遇见了你。” 张慕天拿过蔡轩雅手中的药,见是一瓶安定,随手扔给路晴,让她丢掉。“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蔡轩雅贴着张慕天坐下,“我听你的,你是魔鬼。” 还带这样骂人的,张慕天向一侧移了移,道:“听魔鬼的话可不是好孩子,事情已经完了,你回南高丽,那里有的是经济公司想签你。” 蔡轩雅摇摇头,“我想留在华夏一段时间。” 张慕天看了看腕表,黛丝应该快到了,心中正想着门被推开,丢掉药瓶的路晴带着于风和丁雨语走了进来。 八十八 又见 于风见面就道:“张慕天你怎么想的,外面的媒体和粉丝找蔡轩雅都要找疯了,你还把她藏在这里。好多电视台都开出天价想邀请蔡轩雅做节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暴殄天物,上一次节目至少几百万。” 张慕天看向蔡轩雅又转回看向于风,“我不懂。” “不懂?你是挡人财路,与谋财害命无异。”于风说着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往张慕天面前一拍,“让她签了。” 张慕天一头雾水拿起文件,一看是加入辰季娱乐的经纪合约,他自是不会代替蔡轩雅做决定,转手将合约递给蔡轩雅。 蔡轩雅看了一眼,转向张慕天道:“我听你的。” 有没有一点独立自主的意识,张慕天目光从蔡轩雅脸上收回,对于风道:“我要请律师看过以后再做决定,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蔡轩雅还是签南高丽的经纪公司比较合适。” “此一时彼一时,”于风面不红心不跳,“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旗下艺人做鸟兽散,现在辰季娱乐已经着手准备将actk经纪公司原封不动的买下,作为辰季娱乐在南高丽分公司,学习借鉴他们的艺人培养模式,以及电视剧拍摄制作。” 张慕天难以理解解,问道:“华夏有世界一流的设备和众多的艺术学校,有必要吗?” 丁雨语插言道:“华夏电视剧为什么不能像南高丽电视剧那样引起风潮,原因在于细节之处,我曾在南高丽拍过戏,他们一个剧组会有几十人负责服装,包括指甲的颜色戴的戒指都要设计好,演员的服饰造型能不精致亮眼吗?对灯光要求也特别高,灯光指导收入是摄影指导的两三倍,还有诸如此类很多的细节。” 于风道:“海纳百川,去其糟粕取其精髓,是华夏的传统,南高丽虽然曾是华夏藩属国,但是优秀之处也要学习借鉴。如果蔡轩雅肯加盟,会给新公司带来一个好的开端。我给我家老头子下了军令状,我和丁雨语、杜少还有朱杰准备成立一个影视工作室,他说只要能签下蔡轩雅就给我出钱。你有没有兴趣加一股?” 第一次在会所就听几人说要成立一个马术俱乐部,结果还没付诸实施就胎死腹中,现在又要成立影视工作室,太不靠谱。张慕天摇摇头。 “能不能向容川集团总裁建议,在容川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成立一支影视投资基金,我们可以建立合作关系。如果基金足够庞大辰季娱乐也会与之合作。前几年加美有部影片阿亚达,总投资近四亿美刀,两家电影基金公司承担了百分之六十的投资,凭借这部影片的高票房,两个基金都得到非常好的收益。” 现在影视娱乐产业盛行,于风的话不无道理,但张慕天对此不感兴趣。电话震动黛丝已经到了酒店,张慕天让路晴出去迎接。 黛丝前来镇海是为了参加一个大型金融地产座谈会和考察天心公司,在这之前容川集团推广策划部已经考察过数家广告公司,天心公司是最后一站。 不多时路晴领着黛丝进了会客厅。 “亲爱的,想我了吗?”黛丝说着和张慕天轻轻拥抱了一下。 “视频里常见,有什么好想的,”随即张慕天给在座几人一一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您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于风色拍着马屁,握住黛丝的手不放,“我与张慕天交情匪浅,他是你的助理,我也是你的助理,竭诚为您服务。” 张慕天轻轻踢了一下于风,“在哪服务,床上吗?” 在场之人虽也没想到张慕天会开这样的玩笑,见黛丝没有生气,才安下心来。 “下流,”于风故作不屑,“要选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黛丝眼波流转看向张慕天,然后正色对于风道:“好啊!今天晚上,我比较喜欢虐待男人希望你能撑得住。” 于风没想到黛丝居然如此开放,在众人面前也敢回应他的挑逗,“没问题,捆绑还是滴蜡?” “太小儿科了,我喜欢见血,血流的越多我越兴奋,和我在一起男友玩伴几乎都去过医院。如果你愿意,我会很开心。” 黛丝说得很郑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于风有些质疑的指着张慕天,“他也去过?” 黛丝笑着坐在张慕天身边,送上一个香吻,“小坏蛋,不许再逃跑了。” 张慕天明白黛丝是指每次将她情欲挑逗起来便不了了之,但听在于风的耳朵里却是张慕天受不了黛丝的虐待中途溜掉。 “别开玩笑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随行的人呢?” “安排他们去其他的酒店了,张,你知道吗,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变得正常。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你和在蒙尔时是同一个人。” “我不觉得,也许是相处的人多了。”张慕天说完见于风正在冲他使着眼色,随口道:“有话自己说。” 于风神色有些难堪,但机会难得如果成功可以挺直腰杆在家中老爷子面前做人。于是将想要请容川投资建立影视投资基金与辰季娱乐合作的事情说了一遍。 黛丝听完问张慕天:“这里有办公室吗?” 黛丝是嫌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张慕天点点头。 两人进了办公室,路晴送上咖啡退了出去。 黛丝道:“你认为成立影视投资基金可行吗?” “我没接触过,你认为呢。” “容川投资规模巨大资金实力雄厚,我们的投资涉及到产权、金融等众多领域,成立影视投资基金也未尝不可。华夏的影视娱乐行业发展迅猛,票房达数百亿,每年还在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递增,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加美合众国,其中大部分利益被国内影视公司瓜分,现在许多房地产公司也在投资影视。你给我的一亿欧币奖励薪酬我投了五千万在投资公司做股指期货,不如我把剩余五千万也拿出来,你也拿出五千万成立影视投资基金,交由投资公司代为管理。至于和辰季娱乐合作也是可行的,他们不论是实力还是信誉在都是首屈一指,不是没有能力独立拍摄巨制,合作是风险共担。调查显示如果能将资金分散投入到二十部至三十部电影中,可以最大限度的回避风险,同样一部巨制动辄就需要过亿美刀,很少有公司愿意独立承担,这就是辰季娱乐想与我们合作的原因。” 黛丝的话远比于风有说服力,张慕天笑道:“我同意,五千万欧币晚上我会划到容川投资的账户上。于风让我和几人投资影视工作室,你有什么看法?” “是工作室投资就不会太大,几百万,你拿来玩就是,还用征求我的意见!” “送你一件礼物,”张慕天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将星岛域会所顶级贵宾卡取出交给黛丝。“这个会所在江宁也有,你用得着。” 黛丝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放在上衣口袋中,“我去过一次,设施和人员服务都是一流水准,就是费会过于昂贵,还不是股份制会员。邀请过我,没有你的同意,我没加入。” “是没有我出钱吧!你要是感觉合适,会费到期就续交,费用从投资公司账目上扣除。” 八十九 涉足. 从办公室出来张慕天就将同意筹备影视投资基金的事情告知于风。于风喜出望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辰季娱乐签下蔡轩雅,不曾想遇见了黛丝,影视投资基金的事情也得到了答复。 张慕天将于风带来的经纪合约交给黛丝,请黛丝让随行律师逐条审查后如果没问题就让蔡轩雅签字。 江宁与镇海相距不是很远,但黛丝是第一次来。镇海是华夏第一大都市,购物的天堂,黛丝怎么会放过,回到会客厅没多久便要出去购物。张慕天没有反对,让路晴和蔡轩雅陪着她一起去。 待三人离开,于风和丁雨语又开始游说张慕天参股组建工作室。丁雨语从包里拿出一本计划书放在张慕天面前,让他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张慕天虽然不懂如何组建工作室,但计划书的好坏一眼便能分辨出来。这是一份有着长远发展规划的计划书,里面各项数据以及细节做的很到位。于风之前对此事一带而过,显得漠不经心,原来是由丁雨语发起的。丁雨语为了组建工作室投入这些年的全部积蓄,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这也就不难说明计划书为何做得如此详尽细致具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看完计划书,张慕天表示同意。丁雨语一人独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剩余股份由张慕天、于风、杜少和朱杰各出资百分之十,对此张慕天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就是按照黛丝所说拿出点钱来玩玩,而且他不会用自己的钱。开户名柳媚儿的卡上余额有三千六七百多万,出资百分之十还得有三千多万,他想着何时把卡里的钱挥霍一空,看看是否如柳媚儿说过一般,那位大小姐会把卡里的钱补齐。 丁雨语开心的坐到张慕天身边,说道:“听说你在星岛域会所办了顶级贵宾会员,我感觉你比于风他们还像阔少。” “我们不是有老爷子管着吗,上次朱杰在拍卖会上花了四百多万买条项链送给他的模特女友,他老爸掰着指头给他数要卖出多少瓶酒。我就更悲催了,想玩不敢玩,每次上八卦杂志都挨老爷子一顿胖揍,用他的游艇出海油钱还要从我的卡里扣,忒抠门。” 听了于风的话,想起刚回华夏时欧阳若雪得知卡被停了,如大祸临头一般,来敲诈他,张慕天掠过一抹笑意。 “砰”门猛的被推开,黛丝、蔡轩雅和路晴花容失色跑了进来。 看到三人狼狈的模样张慕天问道:“被打劫了?” 黛丝带着苦笑:“比打劫严重,你看看楼下。” 张慕天好奇的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去,酒店门前围有三四百人,若不是保安拦着,就要冲进酒店。 “怎么回事?”张慕天回头问道。 路晴道:“我们进了一家商厦,蔡轩雅试衣服时把墨镜摘了,被粉丝认了出来,立刻围上来一大群人。我们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好不容易上了车,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到了酒店门口就看到许多记者。” 于风走到张慕天身边道:“一定是酒店派出的车上有酒店标记,被粉丝发现通知了媒体,否则他们不会提前到这里。粉丝越聚越多,酒店保安不一定拦得住,这里不安全,看来你必须另外给蔡轩雅安排住处。” “现在怎么办?”路晴问道。 “走啊!万一粉丝们冲进来,我们就被堵在房间出不去了。”于风说着先一步走出会客厅,其余几人立刻跟上,经由安全通道从酒店后门溜了出去。 于风和丁雨语没有敢去停车场取车,直接走掉,如果被媒体发现他们也在这家酒店,很容易联想到与蔡轩雅有关。 路晴送黛丝回下榻的酒店,黛丝临走时对张慕天道:“蔡轩雅我要了。” 要什么要?张慕天被搞得莫名其妙,可他来不及多想,现在紧要的是安排蔡轩雅。去别的酒店似乎也不安全,去星岛域会所说不定于风和杜少会向苍蝇一样粘上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将蔡轩雅带回邢露的家。电饭煲中的鸡丝粥冒着滚滚热气,指示灯跳至煲粥状态。自从张慕天在公司擅自把花扔进垃圾桶,邢露这些日子心情特别愉悦,虽然两人之间斗嘴变本加厉,但都乐在其中。拿过一只洗净的小瓜切片整齐码在碟中,准备好配料,这样等张慕天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将菜做好。不大一会儿,四碟需要做的菜全部配齐,又拿起抹布将灶台和菜案擦拭一遍,扫视一圈见没有疏漏,出了厨房来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提过笔记本打开,游戏还在挂机中,仿佛对游戏也失去了兴趣,无聊的将笔记本又合上,心中隐隐期待张慕天能早些回来。像是不甘心,边打开电视边低语着“臭屁啥呀,一个副主管能忙成这样吗?”。邢露有这样的抱怨是因为张慕天做副主管前下班后不常出去,即使偶尔出去也是去叶秋家,还会将她一起带去,可是现在一下班就不见人影,连个招呼也不打。 她怀疑张慕天是在外面兼职,否则不可能每晚在八点半左右准时回来。抱怨是抱怨,她却认为张慕天是个好男人,无**嗜好工作又认真上进。以前张慕天下班就一个人躲进房间连话也不多说一句,现在想想可能也是在做兼职,不然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一次付了一年的房租和家政服务费。机车是去江宁a大参加毕业典礼以后骑回来的,不是新车,应该是上学时父母给买的,家境应该也是不错。 邢露的想象很快被电视画面吸引,娱乐频道正在进行现场直播,一座酒店前上千名情绪激动的粉丝冲破了保安的阻拦,进入酒店。酒店公关部人员正用喇叭试图安抚粉丝们的情绪,警察也赶到现场维持秩序。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响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张慕天回来了,因为不会有第三个人有家里的钥匙。条件反射般看了眼窗外,邢露心道:天还没黑就回来了,今天还挺早。 “先换这双拖鞋,有时间我出去给你买一双。” “谢谢。” 身后有张慕天和女人对话的声音,邢露猛然转过头,在看到张慕天身边的女子时,不可置信回头看了眼电视画面,又再次转过头,惊讶道:“蔡轩雅。” 张慕天也注意到了电视画面,邢露又在追看蔡轩雅主演的电视剧认出蔡轩雅并不奇怪。正当他考虑如何向邢露解释时,邢露起身快步将他拉到一旁,“她是蔡轩雅吗?你怎么把她拐带到我们家来了。” “我路过酒店的后街,她慌慌张张拦住我说身上没带钱没有办法打车,让我带她离开,她没地方可去,我想想就把她带了回来,她就在这里躲几天,行吗?” “真的?她这样一名巨星不会是一个人住在酒店吧,刚刚电视可播了粉丝拍下的视频,一共有三人,她们不会扔下蔡轩雅不管吧?”张慕天的话很难令邢露信服,依她所想黛丝和路晴应该是蔡轩雅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任由蔡轩雅一个离开。 “我怎么知道。”张慕天心中暗叫:糟糕。三人居然被人拍下视频,黛丝和路晴的身份也极有可能曝光。想到这里匆忙的对邢露道:“你先和她坐一会,我去换衣服。”说完不等邢露回应快步走进卧室将门关上,不等他拿出电话,黛丝已经打了过来。 两人紧急商议对策。 “走时我对你说蔡轩雅我要了,你考虑好没有。她的人气如此之高,符合我们代言人的要求,现在和我随行推广策划部的人员正在抓紧研究辰季娱乐的经纪合约,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你和蔡轩雅同意我们研究过后即刻联系辰季娱乐马上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可以对我们的前期推广计划起到一个良好的开端。” 听了黛丝的话张慕天考虑片刻道:“你看着去做,要确保蔡轩雅与辰季娱乐的经纪合约利益最大化。” “这个没问题。” 挂上电话,张慕天走出卧室,看到邢露正拿着手机和蔡轩雅一起拍照。 九十 合作 “你不是换衣服吗,咋没没换。”张慕天特别爱听邢露略带北方方言的普通话,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回答,邢露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手机塞进他手中,“给我们拍几张全身的。” “全裸的,你们得把衣服脱光。” 邢露举起粉拳在张慕天面前晃了晃,“想死是不?你要拍写真集,我不介意帮你。” 张慕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拿起手机给邢露和蔡轩雅两人拍照。这时电视中传出现场主持人的声音:“最新得到的消息,有人认出和蔡轩雅在一起的金发女子与容川集团美女总裁黛丝身材容貌相像,而另一名女子据推测也是容川集团工作人员。” 张慕天立即转身看向电视画面,画面上主持人像是在耳塞中倾听,突然表情夸张的大喊:“我们的推测可能有误差,另一名女子是天心广告公司旗下的签约模特。” 主持人刚说完,画面上出现三张图片,中间一张大的是黛丝三人在逃离商厦时被追逐的粉丝所拍,左侧一张是黛丝去年金融之战结束后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右侧则是路晴走秀的照片。 挖出黛丝张慕天并不感到奇怪,可是籍籍无名的路晴也在短短时间内被挖了出来,完全出乎意料。 仅仅过了十多分钟就有容川集团和辰季娱乐人员先后赶到现场,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黛丝和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同大十多名随行人员一起出现在画面上。本着对等的原则,张慕天猜测这个男人就是于风的父亲,辰季娱乐总裁于佑哲。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与黛丝一起出现的男子正是于佑哲,张慕天心中暗笑:这样的情况用不着双方总裁出面,完全可以交由工作人员。黛丝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于佑哲应是是迫于无奈。 有邢露在张慕天无法说明情况。蔡轩雅在看完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后,已经有所了解对此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用指尖触碰着张慕天的手道:“欧巴,谢谢你。” 这句话用的是高丽语,张慕天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明白话中的含义,脸上掠过一抹微笑。 房间虽然是三室两厅,但有一间被她用来放置搬迁之前的家具和物,也是她留给母亲的卧室,没有收拾不能住人。蔡轩雅只有住进张慕天的房间,张慕天则睡在客厅沙发上。夜里邢露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心中总是感觉张慕天与蔡轩雅早已相识,起床看见张慕天躺在沙发上,这才安心睡去。 天心广告公司总裁陈瑜坐在办公室里,指间白色细长的女士香烟已经燃了半截。陈瑜五十四岁,由于皮肤保养得的好,适宜的化妆品也为她遮挡住岁月的流逝,看上去如四十一二般。三年前她被慕氏两位元老级人物踢出慕氏总部,大小姐力排众议,将她调回了三十年前曾参与创立的天心广告公司。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那时刚刚回国的他脸上稚气还没有完去褪去,一次偶遇她成了他的助手,她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叫慕澜枫,海外慕氏的独子,在华夏创立天心广告公司源于家族的试炼。她爱上了他,可是他却爱上她,如水一般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喜欢是错,爱上更是错,从开始便知道是场错误,她比他大了六岁,即使他没有遇见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他也不会爱上她,他只当做她是一个姐姐。 后来他结婚生子,她也嫁为人妻。他英年早逝,站在病榻前看他闭上双眼,在四周人群的哭泣声中,她没有流泪,因为她没有资格流泪,之后却大病了一场。她在慕氏如履薄冰,只想将他临终前交托的事情做好,却误入别人的圈套。 当柳媚儿将张慕天简历交给她的时候,长久以来的预感似乎变成现实。 烟已经燃尽,烟丝与烟蒂之间的活性碳洒落在办公桌上,陈瑜从思绪中转醒过来,将烟蒂放进烟灰缸。一小时之后容川集团总裁就要到了,据悉容川集团已经考察了多个广告公司,显然这是一个超级大单,如果能拿下全年的广告代理权建立长期稳固的合作对任何一家广告公司业绩的提升和发展都大有裨益,是以有数个没有被列在考察范围内但也颇具实力的广告公司正在抓紧时间进行公关。 此次容川集团总裁虽然是顺道与考察人员一同前来,但也证明了天心广告公司的实力。根据秘书蒋云珊提供的消息,她观看了娱乐新闻,旗下模特公司签约模特路晴与容川集团总裁和当红明星蔡轩雅在一起,让她很是惊奇,将路晴安排在接待人员中显然不妥,很容易引起容川集团总裁的反感,而如何打好这张牌成为摆在她面前的首要问题。 车队在天心广告公司门前停下,秘书宋婉茹先行下车为黛丝打开车门。黛丝向以陈瑜为首的迎来的天心公司人员走去时,下了车的考察人员如经过事前排练一般,各自找自己位置,紧随黛丝身后。 黛丝带着微笑与陈瑜轻轻握了握手,其风姿和气度自然流露,比起在商场侵淫多年的陈瑜不遑多让。双方简要相互介绍几名主要人员,便会同一起走进天心公司大厦。 宋婉茹记忆力极好,看到站在人群最后的张慕天,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去年在度假村被黛丝邀请进泡池的大男孩。心中暗道:他怎么来了。 黛丝下车便看见了张慕天,只是她掩饰极好,事先又知道张慕天在天心广告公司,对张慕天的出现并不感到奇怪。即使张慕天作为天心公司总裁来迎接她,她也不会感到意外,因为她也感到幕后控制张慕天的人对张慕天没有恶意,只是张慕天自己钻进了死胡同,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 陪同黛丝参观考察的人都是天心公司高层,最不济也是相关部门经理级主管,行政部上至总监下至经理没有人来,张慕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选中了他。通知说他主要工作是负责对内联系以防容川集团考察人员突然提出什么要求,可以紧急应对。 说白了就是打电话和跑腿的工作,倒也说得过去,万一双方人员中有心脏病突发或是上厕所找不到门,让他来打电话叫医护人员做些诸如此类的工作无疑是合适的。 “这位是创作部艺术指导黄箭,这位是美术指导.......”从人员到到设备,天心公司倾尽全力,展现其强悍的实力,相关人员一再暗示,只要容川集团选择了他们,他们一定为容川集团的广告配备超一流的团队。 容川集团的人似乎并不关心这些,有细心的人发现,考察人员常常会零散的与公司内某些普通职员聊上一会,有时一聊就是十多分钟,因此脱离了队伍。 陈瑜很快得知道消息,她的秘书蒋云珊立即通知张慕天查询容川集团的人与公司普通职员聊天内容。 张慕天找来四名与考察人员聊过的职员,聊天的内容大多不着边际,他迅速归纳总结,然后回到陪同人员的队伍中,与蒋云珊低语。 “清楚了吗?”蒋云珊有些焦急的问道。 “嗯!”张慕天点下头,“所问问题大都与职员个人职业素养有关。” 这种时候张慕天无意详说,蒋云珊也无意细听具体问了些什么问题,她迅速回到陈瑜身边将张慕天调查结果告知陈瑜。 九十一 捧角 细节看成败,职员的个人素养关乎到公司各个方面,陈瑜对此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聊天的内容显然是容川集团事先精心准备的,张慕天从调查到回复仅用了不到十分钟,还要归纳总结容川集团所问问题的动机,看来在人力资源部的工作没有白做。 一些广告公司都有自己的签约模特,天心公司却因此而成立了一个模特公司,足以证明其雄厚的实力。在t台秀场特地为容川集团人员展示的二十分钟走秀活动中,黛丝意外的看到了t台上走秀的路晴,不用细想她也明白天心公司的良苦用心。在不确定她与路晴之间的关系时冒然将路晴安排在陪同人员中,很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而作为天心公司的签约模特,路晴参加t台走秀很正常,也是以此展现他们的诚意。 黛丝的目光很快被t上的路晴所吸引,所有模特走秀的时间都一样,路晴也不例外,但她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观众的眼球。黛丝脸上掠过一抹微笑,和站在身边的容川公司人员细细低语。 今天的考察工作持续两个多小时,明天黛丝将参加座谈会,进一步天心公司所能提供的优惠条件及服务标准由相关人员洽谈。 车队驶离天心公司,在路口处黛丝的座驾转入另一条大街,与车队背道而驰。行驶一段距离,黛丝让车拐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停下。 宋婉茹不明白黛丝为何如此安排,但直觉告诉她,黛丝在等人。 不大一会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张慕天和路晴从车上下来。黛丝笑着上前:“让我来这里等你有何吩咐,是带我去参观总部吗。” 黛丝猜的没错,张慕天就是要带她去参观总部。总部的运转资金全部由容川集团来提供,作为左右手,黛丝去总部一趟是十分必要的,同时酒店的房间已经退了,路晴以后工作也要去总部。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张慕天计划中的三大集团总部已经初具成形,人员也已到位,这些职员是经张慕天点头同意后,叶秋和何梅着手进行的,大至由三部分人员构成,一是通过正常招聘的普通职员低级管理人员,二是通过猎头公司招聘的有经验的专业人员,第三则是由容川集团和宁其集团推荐的部分人员组成,这样可以保证总部运作对两大高透明度。 张慕天的办公室无疑是总部中最大的办公室之一,只是门上的铭牌挂着自由助理的头衔。出于习惯他的办公室设在靠近楼梯扶手的位置,进门右手侧就是路晴的办公桌,张慕天的老板桌中后的位置。左侧是一组乳白色真皮沙发,配有正方形的茶几,整个办公室的设计给人轻松中带着几分严肃之感。 “你好。” “你好,又见面了。” 叶秋和黛丝面带微笑握手的一霎那,目光中仿佛带着电光在空中交汇打出火花,这可不是触电的感觉,而是争锋相对各不相让。叶秋在容川集团考察时与黛丝见过一次面,当时张慕天并没有告知她总部日后的资金运作来自容川集团,可现在她知道了。这相当于她掌握了容川集团高层的建议任免权,黛丝却用手中的资金扼住总部的咽喉,两人在张慕天的蓄意安排下注定要成为对手。 两人的表现正是张慕天想要的结果,笑道:“大家都坐下。” 路晴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办公室的环境,及时端上茶和咖啡。 “张助理,你不认为让路晴做你的秘书是资源浪费吗,”黛丝故意将助理两个字读音咬的特别重,她的华语经过一年的华夏生活好了许多,但助理两字却被她说的荒腔走板特别刺耳。对张慕天没有向叶秋和盘托出,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她认为在张慕天心里信任她多过于叶秋。 “你不是有秘书吗?” 黛丝见张慕天误会了她的意思,说道:“我不是要她来做我的秘书,我是想让她继续留在t台上,以她的条件有机会完全可以成为世界名模,你把她留在身边做秘书就是浪费资源。” 这些天路晴表现的可以说是一名尽职尽责的秘书,而且口风很紧,至少现在为止天心公司还没有人知道她给他兼职做秘书。张慕天不想放手,但是要尊重路晴的意见,于是对路晴道:“你是愿意继续给我做秘书,还是愿意留在t台上,如果你愿意留在t台上,可以离开。” 路晴一双美目看着张慕天,犹豫道:“你想我继续做模特?” 张慕天摇摇头,“我想你留下继续做我的秘书,但你要知道做秘书的收入和模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我想你考虑清楚。” “我还是想继续做你的秘书。” 听路晴说完张慕天对黛丝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在观看走秀时我已经和身边的推广策划部做了简单的交流,他们的看法和我相同,路晴具有华夏美女的气质,美貌内敛含蓄又富有个性。她是我们选定的第二个代言人。” 张慕天看了路晴一眼,要说美貌身材性感还比较切合实际,内敛含蓄似乎和她挨不上边,“我记得你上次说要选择三个代言人,路晴代表华夏,蔡轩雅代表南高丽和倭国,还有一位西方人,也不要选别人,就你吧!不论容貌身材还是名誉地位你都当之无愧,如果你同意,我就同意路晴做代言人。” “好,我同意。”黛丝表现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反将张慕天一军,“可是你必须在广告投拍之前,不遗余力的提升她的知名度。” 知名度是路晴的短板,但张慕天怎么会示弱,“没问题,可是我想请问你,代言人是不是应该确定广告公司之后,根据创意来选择,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抱歉,我相信我手下推广策划部人员的专业素质。” “我不赞成黛丝总裁的说法,”叶秋忽然插言,“不是质疑人员的专业素质,而是你作为总裁可以说具有绝对的权威,他们不会违背你的意愿,蔡轩雅人气颇高用她我没有任何异议,黛丝总裁您亲自披挂上阵,就影响力而言,丝毫不比巨星差,我不是说路晴不适合做代言人,可是她籍籍无名,据我所知这次虽然是全球同步推广,但华夏是重中之重,要短期提升路晴的知名度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不愧是叫了一声“姐”事事都站在他的立场上说话,张慕天道:“姐,短期内提升路晴知名度也不是没有办法,新并购的西罗马公司不是在半月之后有场新品时装发布会吗?通知魏忠其让路晴作为特邀模特参加,搞得神秘些,如何去做他自然会明白。” 叶秋点点头,“邀请几家有影响力的华夏媒体一同前往欧洲参加发布会,说不定路晴能一夜成名。” 张慕天看向路晴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愿意做我的秘书吗?” 路晴犹豫着,脸颊变得绯红,过了好久才说道:“我听你的,要是你说还要我做秘书,我哪里也不去。” “机会也许只有一次,不要错过了,”不知为何张慕天心中生出酸涩之感,信任也需要时间培养,好容易有了一个马上又要离开,暂时只有让佟明生身兼秘书和助理。 九十二 酒鬼 自酒店前临时新闻发布会之后,蔡轩雅在第二天便与辰季娱乐签约,在辰季娱乐精心策划和安排下短短三四天吸金达两千多万,若是加上片约酬金和辰季娱乐签约支付的费用则多达近亿人民币。现在张慕天方才深切感受到于风所说印钱机器的含义。 令他难受的是蔡轩雅即使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来还取代了邢露的工作。吃了几天的泡菜、大酱汤等南高丽精典食物他的肠胃真是有些吃不消,但不得不说蔡轩雅做料理的手艺比邢露要好的多,可吃上一顿还可以,连吃几天,让他倍感怀念邢露做的菜。 蔡轩雅一个人在厨房,邢露落得清闲半躺在沙发上边玩电脑游戏边看电视,可她却并不因此而开心。 张慕天从卧室出来,坐在邢露脚前,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开口道:“明晚能不能你做饭?” 邢露双膝屈起,身体坐直,一双美目瞪着张慕天,“心疼了啊,欧巴!真肉麻。” 张慕天莫名其妙,他也不清不楚蔡轩雅为什么住进来就改了称呼,不过他没有阻止,原因就是邢露第一次听了以后,一脸的不开心。这个家里他的快乐是建立在邢露闹心之上,能给邢露添堵为什么要去阻止。“不是,我闻到泡菜的味道就想吐,还是你做的饭菜合我的口味。” “是吗?”邢露清楚自己做饭的手艺并不怎么样,她想不明白张慕天为什么喜欢吃她做的饭,甚至是到了上瘾的地步。 “当然是,”张慕天正色的点点头,“你做的饭就像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很特别,有种可以沁入五脏六腑的舒爽。” “有那么好吗?”邢露嘴角含笑,“看你说的有诚意,明晚就由我来做喽。我今天娱乐新闻说她参加一个访谈节目就吸金八百万,有那么多钱,去住豪宅,在我家算是咋回事。要是被人发现,每天门口堵一群粉丝,我还活不活。她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刚来那晚你又拉着她拍照又让她给你签名,还在公司炫耀,现在为什么想撵她走。” “我不是以为她只住一晚吗?人是你从路上捡来的,你负责把她整走。” “听她说她签约的公司给她安排了公寓,可能很快就会走吧。” 两人低声的交谈被门铃声打断,还未等邢露站起开门,蔡轩雅从厨房跑了出来,“我的,抱歉打扰了。” “请放在这里。”一名身穿工作服的送货员在蔡轩雅开门后抱着只大箱子走进厨房。 “酒,”邢露看到箱子的标签,问张慕天:“她买这么酒干什么?” “也许想带回南高丽吧。”张慕天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又如何会知道蔡轩雅为什么买酒。 “说错了,是买来自己喝的,你看。” 张慕天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蔡轩雅正拿着两瓶酒走进餐厅。太丰盛了,满满一桌大小不一的‘碗’。 鳕鱼炖豆腐、炒杂菜、泡菜肥牛、辣白菜,又见泡菜还是白菜,泡菜汤!碗里菜的分量少得可怜,五六个泡辣椒就是一碗菜,三四片白菜也是一道菜,白菜就白菜用菜心也不错,放眼望去一桌的白菜帮。 张慕天承认蔡轩雅手艺的确不错,但真的不习惯每道菜都有泡菜的味道。厨房里那么多一小罐一小罐泡菜得吃到什么时候,上帝保佑,他担心以后日子,要是邢露每晚用这些泡菜来糊弄不做菜,就悲催了。 “欧巴!我们喝一杯。”一杯没问题,一瓶一杯问题就大了,要是南高丽烧酒喝一瓶不是不可以,这种酒一般在二十度左右但是蔡轩雅买的可是正宗的华夏高度白酒。“这才是男人喝的酒,华夏的酒像华夏的男人一样有气度,不像我们国家的男人明明度数很低却狂妄自大,喝醉了就知道欺负女人。” “多不好意思,你是客人还让你做饭,”邢露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行动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坐到餐桌前,拿起白酒道:“酒不错,要先吃点饭垫底,不然很容易醉。” 蔡轩雅很快又从厨房端出三个陶锅,一个放在邢露面前,另两个放在张慕天面前。 张慕天不解的问:“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笨,”邢露拿起长柄汤匙将面前陶锅里的饭菜搅拌在一起,“是让你给搅好拌饭再给她。” 不大的陶锅最底层是米板,上面放着黄瓜、胡萝卜、香菇、蛋丝、山菜、肉等菜类,菜的上面是辣酱芝麻和松仁看上去很漂亮,把这么一锅搅成杂烩好像有些暴殄天物,再看邢露已经拿着勺子舀起搅拌好的浆糊向嘴里塞去,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张慕天先搅拌好一盆递给蔡轩雅,然后将自己那份上面的菜拨开露出白饭。 “欧巴不是你这样吃的,”蔡轩雅见张慕天一口饭一口菜,立刻提出异议,舀起自己面前拌好的饭,不由分说喂进张慕天嘴里。“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咸、辣、微微有一点麻香味,菜的味道基本吃不出来,张慕天不敢恭维可面对蔡轩雅他不得不将饭菜搅拌在一起违心的说:“不错。” 没吃几口蔡轩雅就将三人面前的杯子里倒满酒,“干杯。” 干杯?这可是圆口瓷杯,一瓶酒正好倒满三杯,张慕天估计自己喝下这一杯不醉也会晕头转向。他在想蔡轩雅的意思不是一口喝干,只是喝深些。 邢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仰脖喝了一口。跟据邢露的动作幅度张慕天判断这一口喝的不会少,侧头看了眼邢露杯中酒,张慕天抬眼愣愣看着那张娇媚的容颜,“这是酒,不是水。” 邢露眨眨美目道:“怎么了,我们那都这么喝。” 张慕天想起邢露虽然在镇海上的大学,但生在冰城长在冰城应该算是冰城人。他在冰城一段时间,可很少和人坐在一起这样喝酒,今天是第一次。让他想不到的是蔡轩雅居然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还将杯口往下说道:“我说的是干杯。” “让你,咋看不出呢,”邢露不觉中带上方言,将杯中剩下酒一口喝下,然后打开另一瓶酒,“再整一杯。” “好啊!”蔡轩雅站起身双手捧着空杯接过邢露倒出的酒。 邢露身材绝不会超过一米六,蔡轩雅比邢露也高不了多少,这样的两个‘小女人’如酒鬼一般又分别将满满一杯高度白酒一口喝干。 “好久没喝得这么过瘾,可惜酒太少,”邢露看着瓶中余下不多的白酒有些遗憾。 “有呢。” 蔡轩雅又从厨房提出两瓶白酒。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醒睡梦的张慕天。坐起身揉揉的双眼,只见只见邢露还是穿着昨天那件淡绿色衬衣,不同的是,纽扣全被解开,里面什么遮挡也没有,粉色的文胸被扔在一旁。 “还看!”邢露急忙用衬衣裹住胸前。 张慕天起身下床低头看了眼,裤子还在,腰带也没解开,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没有**。” 什么人那这是,占尽了便宜还担心他自己有没有**,邢露伸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向张慕天,“你混蛋。” “什么事?”睡在在床尾的蔡轩雅被吵醒。 “没事,我去买早点,”张慕天冲出邢露的卧室心中郁闷,对邢露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想吃豆腐也是吃蔡轩雅的豆腐,怎么偏偏去占邢露的便宜。都是醉酒惹的祸,居然睡到邢露的床上了。 九十三 ** 走出小区看了下腕表已经九点多了,想起昨晚张慕天心中苦笑,邢露和蔡轩雅一人至少喝了一瓶半白酒,他在喝了一杯以后又被蔡轩雅和邢露硬灌下满满一杯便人事不知。 见张慕天离开,蔡轩雅看到解落在一旁的文胸,又看看自己身上衣服整整齐齐,眨眨眼道:“你们?” 邢露当然知道蔡轩雅想问什么,立刻道:“没有,没见衣服穿的好好的吗?” 邢露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但下身的裤子还算整齐,蔡轩雅有些羞涩的说道:“欧巴,好的,三人在一起他都没有碰我们。” 邢露听了差点晕倒,心说:是没碰你好不好,我的便宜被他占尽了。 买完早点张慕天在门前徘徊,担心打开门邢露就将他扫地出门。可是在门前来回走也不是事,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吧,心中想着推开房门。 情况没有想得那么糟,邢露采用冷处理的方式,看也不看张慕天一眼,完全把张慕天当做透明人。 吃早餐时邢露接到一个电话像是有什么人在楼下等她,挂上电话早餐没吃完就跑下楼。 十点多钟,阳光斜射入餐厅有些晃眼,张慕天走到窗前想要拉上窗帘,无意间向楼下一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只看到女子的侧影想不起是谁。正想回到餐桌前,邢露从楼里走出与那女子一同向小区停车场去。 “欧阳若涵?她怎么认识邢露?”在女子转过身的瞬间张慕天看到了她的脸。目光跟随着欧阳若涵和邢露的身影,只见两人一同上了一辆熊猫开出小区。 这两人是朋友?以欧阳若涵对慕氏的态度,邢露要是她的朋友不可能会让邢露到慕氏旗下的广告公司上班,邢露是欧阳若涵派去的?也不可能,广告公司的业务对静业集团来说微不足道,还不至于派遣商业间谍潜入其内部。多想无益不如不去想。 “欧巴,你占了邢露的便宜?”蔡轩雅没有看见起床时的情况,虽然知道张慕天与邢露没有发生关系,但从两人的态度也猜得出发生过些什么。 “喝多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没和他发生过关系。” 蔡轩雅很认真的点点头:“欧巴,是君子,我知道。” “你在骂我?”而且骂人不带脏字,张慕天差点吐血,竟然把**当君子这眼光也太差了,如果没有爱上欧阳若雪如果没对郑嫣然心怀愧疚,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使像现在这样他还是和薛洁酒后乱性,可酒后乱性也是出自本性,若真的心如止水,喝得再多也不会乱性。就像在泳池边被几位美女扒光衣服,又何尝不是在享受,若不是有别的会员在现场,他连**也不会去抓。 “骂你?没有!你真的是君子,要是别的男人一定,”蔡轩雅声音越来越小,“一定和我们都发生关系。” 还在骂人,这不是说自己没用吗?“我和所有男人都一样,没那样是因为喝多了,你是不是想我对做些什么?” 蔡轩雅对着张慕天眨了一下眼,低而轻柔:“欧巴,你想做些什么。” 如此勾魂的话语听在张慕天的耳中没有什么感觉,不觉中他将蔡轩雅和邢露、柳媚儿三者做了个对比,三人中蔡轩雅最高身材也最好但三人都属身材匀称娇小妩媚,论容貌素颜邢露最漂亮,邢露是天生妩媚,但化妆之后的蔡轩雅也不逊色,清纯和妖媚完美结合相得益彰。柳媚儿的美可以说是刚柔并济带着些许野性,征服她无疑会极大满足男人的占有欲。 “头发解开,把脸洗干净。”蔡轩雅冲天炮的发型添了几分顽皮可爱,精致的妆容也不能说不漂亮,只不过任何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心理,见过蔡轩雅清纯妩媚的妆容,张慕天很自然对眼前蔡轩雅这种妖艳的浓妆起了逆反心理。 “这是我精心化给你看的,你居然不喜欢?”蔡轩雅撅起嘴脸上带着失落,“欧巴,你喜欢我化什么样的妆?” 张慕天想也不想道:“第一次看到你那样。” “等我,”蔡轩雅说完头也不回跑进卧室。 餐桌收拾完再走啊!看着一桌吃剩的早点,张慕天有些头疼,这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丢掉,学着以前邢露收拾的样子,将早点装好放进冰箱,又把餐具端进厨房放入洗碗池,用水冲了一遍,这样就算洗完。 “欧巴!我漂亮吗。”披肩的亚麻色卷发滑润亮泽,留海遮住眼角。连衣短裙上身的**花边贴着闪亮的晶片,下身双层轻纱裙摆与打底短裤相互映衬,显出玉腿的修长。完美的双足涂着蓝色指甲油与凉鞋上的水钻清新自然。蔡轩雅甩了下头发,给张慕天抛去一个媚眼,迈着夸张的台步走到张慕天面前,一条玉腿站在地板上,另一条玉腿跨过跨过张慕天的双腿,踩着沙发。 尤物,张慕天靠着沙发淡淡的看着蔡轩雅,眼中散发着邪魅。 “欧巴!你的眼神太迷人。”蔡轩雅低着头望着张慕天的双目,“魔鬼,带我走,哪怕踏进深渊,哪怕灵魂被煅烧我也不会后悔。” “姿势太**,把腿拿下来,”张慕天坐直身体,觉得全身血涌,喉咙有些干渴。 “欧巴,”蔡轩雅非但没有把腿放下,反而坐在张慕天的腿上,双手抱住张慕天的脖颈,双腿盘在张慕天腰间,“华夏男人都喜欢**,你也是这样吗?” “别乱想,我有女友,这样对你也不公平,下来,我还有事。” 蔡轩雅不情愿的离开张慕天的双腿,“哦!我们把家具挪动一下好吗?这样我就不用去舞室练舞了。” 练舞和练功一样每天都需要必要的锻炼,暂时只能像蔡轩雅说的这样,张慕天点头同意。随后站起来走进餐厅靠在窗前给黛丝打电话。容川基金现在的投资方向正在向重工业方面转移,他着重强调并购的公司只针对制造业,之所以针对制造业是因为他认为矿山等能源产业虽然利润高但投资风险大,关键之处还在于能源产业涉及纷杂的利益纠葛,过早的伸手容易引人注目,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之前黛丝所说的非洲小国,勘探人员还没来及派出,新政府又一次被颠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听完了,进来吧。”张慕天挂上电话,低着头,声音冰冷,他早知道他刚走进餐厅蔡轩雅就跟了上来,所以他在电话里用的是下属对上司之间的口吻和黛丝通话,用的都是建议、请示之类的词汇。 站在餐厅门外的蔡轩雅正想转身离开,听到这句话,立刻花容失色,跑进餐厅:“欧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慕天自是知道蔡轩雅只是因为好奇心才偷听,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镂空带有门框的隔断隔开,两厅之间说话声大些都可以听的很清楚。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蔡轩雅,张慕天眼中邪魅之色愈来愈浓,单手挑起蔡轩雅小巧修长的下巴让其与之对视,“你说得很对,我就是魔鬼,所以不要打听我的秘密。魔鬼的秘密知道多了你也会变成魔鬼。” 说话时张慕天眼中的邪魅浓郁到极致,蔡轩雅越加的迷恋,心里也越加害怕,泪水不觉充满眼眶,“欧巴!为你去死,变成魔鬼我也愿意。” 晕,还有这样女孩,吓唬完全没达到效果,邪魅依然在张慕天眼中停留,但已不想方才那般令人恐惧,蔡轩雅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又陷入另一场梦中,“欧巴,我喜欢你这种眼神,令我痴迷。” 九十四 心安 “舔我的脚。” 听到张慕天的命令,蔡轩雅没有任何迟疑双膝跪在地上,捧起张慕天的脚。 张慕天急忙把脚收回,拉起蔡轩雅,“逗你玩呢。” 现在蔡轩雅才像完全苏醒,双手搂着张慕天的脖颈来回摇晃,“欧巴!你吓死我了。”随即又附在张慕天耳边道:“舔你的脚我也愿意,你的脚和你的身材一样完美无瑕。” 这句话如果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还没什么,从蔡轩雅这样柔弱的女孩嘴里说出张慕天此刻不知是自豪还是自卑,“再这样我就把你脱光,让你跳舞给我看。” “现在吗?” 张慕天听了沮丧无比,挑逗的话从蔡轩雅嘴里说出显得那么天真,真的她被打败了,“以后也不用!不许再偷听,可以让你知道会让你知道,明白吗。” “哦!下次偷听我一定注意。” “什么?” “逗你啦!我保证不再偷听。” 两人协力将茶几和贴墙摆放,看起来不是很协调,但客厅的空间腾了出来,可以有较大的活动范围。 窗帘全部被完全拉上房间的光线变得昏暗,极富节奏感的舞曲响起,拉着张慕天走到客厅中间,随着音乐蔡轩雅开始疯狂的扭动纤腰,舞姿**。 张慕天坐在沙发上,每当蔡轩雅贴上他时,他便会伸出手,趁机抚摸几下,蔡轩雅在这个时候,就会移开舞步,跳出一段距离又再次贴上来。 曲终,蔡轩雅单手搂着张慕天脖颈,一腿站立一腿跨在张慕天腰间。 张慕天被挑逗的欲火难耐,一手轻轻搂着蔡轩雅的腰肢,一手抚摸着她的翘臀。 又一支舞曲响起,蔡轩雅冲着张慕天眨了下媚眼,“欧巴,想看脱衣舞吗。” 舞曲音量逐渐加大,节奏也越来越强劲,蔡轩雅起步做了一个延伸动作,然后快速的挺缩上身,在音乐声中将连衣裙脱下,露出穿在里面的吊带和打底白色短裤。 张慕天看得兴致盎然,期待着蔡轩雅继续脱下去,可直至曲终,蔡轩雅再没脱一件。扫兴的做回沙发上,冲着坐在腿上的蔡轩雅道:“这就是脱衣舞啊!” “是啊!这就是我跳得脱衣舞,不是把裙子脱了吗。”随即蔡轩雅在张慕天耳边轻轻吹气,“欧巴,要是还想看自己动手。” 这个尤物,太会**男人了,张慕天下身早已支起了帐篷,猛的将蔡轩雅抱紧,一边深吻一边将手伸进蔡轩雅的短裤,触手之处粉嫩滑润。 音乐声再次响起,张慕天不得不放开蔡轩雅,这次不是舞曲是手机铃声。 一看是陌生号码,想想张慕天还是接通。是推销楼盘的骚扰电话,挂上电话他已经冷静下来,因为对蔡轩雅有好感,以他的性格和对蔡轩雅负责的态度要是真的和蔡轩雅发生肢体接触,就不可能放任蔡轩雅在娱乐圈发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可是他清楚自己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拒绝这种**。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说的一点没错,在冷战状态中,邢露依然必须出卖自己的劳动成果。黄昏时分张慕天从总部回到小区,迎接他的不是邢露的怒火而是饭菜香味。 坐在餐桌前的张慕天见唯独自己面前碗里没有装饭,不由说了句:“没装饭。” “没有手吗,不会自己装,”邢露看也没看张慕天夹着菜自顾自吃着。 “欧巴,你先吃我这碗,我去装饭。” 张慕天抬头看了眼离开的蔡轩雅,对邢露道:“一个月午餐都有我来买单,别生气了,是你们把我灌醉,我不是故意的。” 邢露面色冰冷:“别以为讨好我我就原谅你,**。” **和**有区别吗,要知道**一定是**,但**不一定是**。张慕天岔开话题,像是不经意问道:“上午楼下那人是你的朋友?” “是啊!她叫欧涵,你认识她?”说完邢露像是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拉窗帘看见你和她站在一起,我见过她两次,她可能不认识我。”欧阳若涵和邢露是朋友,邢露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显然是有意隐瞒身份。如郑嫣然一般,张慕天可以想象得到以欧阳若涵的性格、身份和地位交一个知心好友不是件容易的事,隐瞒身份也是避免隔阂的一种方式。 “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认为她是冷美人,她其实是外冷内热。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去年冬天我去瓷艺工作室,我出门时她正好迎面进来,结果她被台阶绊倒,把我压在身下,我们的嘴还碰到了一起。当时都要糗死了,我就说,我的初吻被她夺走了,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也是,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今天的蔡轩雅与张慕天明显比以往亲昵了许多,将邢露积攒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张慕天进入浴室洗完澡走进客厅,迎面差点撞上邢露。 “好狗不挡道,起开。” 客厅这么大侧一步就过去了,张慕天感觉邢露是故意找麻烦,也不做辩解,抬步让开走到沙发前。 “欧巴!”张慕天刚坐下蔡轩雅就粘了上来。 “嗯哼。”邢露冷着脸咳嗽一声,提醒两人。 张慕天抬头看了邢露一眼,随即对蔡轩雅道:“明天我还要上班,回去睡觉。” 蔡轩雅将红唇贴在张慕天耳边:“欧巴!等我睡着你要来找我,我等你。” 蔡轩雅说话声音虽然很小,但站在不远的邢露还是隐约听得见她说些什么。 入夜,邢露来回翻身睡不着觉,想起早晨的一幕就感觉心中又麻又痒全身绵软无力,“张慕天!我和你没完。” 怒气冲冲起身下床,走到门前邢露站住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向客厅望去。月光透进窗纱,依稀可以见到张慕天翻身的样子。 “**,”像是安心许多,邢露又回到床上。 天色还笼罩在夜幕中,张慕天从沙发上起来没活动身体就见邢露从卧室走出。张慕天犹豫一下问了声“早”。 “早,我去做早餐,”邢露随口回了声,心中暗道:早啥早,根本没睡好不好。 刚凌晨四点做早餐?太早些。张慕天没有说话只要邢露不找他麻烦,半夜起来做早点也和他没关系。 不到十分钟,邢露就从厨房走出。见张慕天单脚站立一条腿向上抬起脚尖绷的笔直竖在脑后。 这个动作也太专业了,大男人练舞蹈,不会是芭蕾吧。不怪邢露会有这样的想法,练习身体柔韧性方面武术和舞蹈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之处。 坐到沙发上邢露意识到这是组合式沙发不能当床用,身材小些还可以,张慕天睡在上面翻个身就会掉下来。心疼他干啥呀,谁让他把卧室让给蔡轩雅,哼!还在一起起腻,恶不恶心。边想边将沙发上的被子抱在胸前,昏昏欲睡。 做完身体舒展,见邢露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张慕天心中想着该不该将邢露放躺下,突然听见邢露呓语:“**,我还没交过男朋友,不喜欢我还占我便宜,妈,男人都坏,你说的对。妈,我真的很喜欢玫瑰花,别打我,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妈,别哭,我不问了,我永远陪着你。” 想起邢露不喜欢玫瑰的怪异行为,张慕天现在才明白是受其母亲的影响。月光映照着邢露娇美的容颜,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在为命运的不公奋力挣扎,邢露又何尝不是,蔡轩雅是、路瑶也是,每个人都是,不过是际遇不同,表现方式也各不相同。抱起邢露将她平躺放在沙发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九十五 往事 七点一刻张慕天将邢露叫醒,邢露匆匆洗漱完,在厨房直接将冷透的煎蛋塞进嘴里。 这么小的嘴竟然能塞进一个煎蛋,张慕天感到有些好笑,见邢露被噎住,急忙将手中的牛奶递过去。邢露接过喝了一口,咽下口中的煎蛋,“笑什么笑,没见过啊。” 翻脸比翻书还快,属狗的,张慕天没有搭理邢露,转身出了厨房。 邢露冲着张慕天后背撅起了嘴,心道:妖孽,平时不笑,笑起来能把女人的魂勾走。 蔡轩雅从床上站起抱住张慕天用身体和语言**不他让走:“欧巴!留下来陪我,我跳舞,这次我一定让你开心。”辰季娱乐安排给蔡轩雅的经纪人和助手通常在九点左右过来接她去片场,可是今天发来的通告却是下午开机。 坚挺的双峰,柔滑的肌肤,张慕天进来只是想告诉蔡轩雅他上班去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很不自觉的将手伸进蔡轩雅的睡衣中。他很想留下,但是必须去上班。公司有严格的请假制度。不在乎这份工作,不在乎公司制度,可是他现在还不能破坏游戏规则,至少在表面上不能破坏游戏规则。 张慕天收回咸猪手,说道:“不能请假,以后也不许在这样。” “哦!明白,”张慕天说的认真,蔡轩雅不得不放开手,“欧巴!你不喜欢我是吗。” “以后别在问这个问题,喜欢宠物也是喜欢,你认为一样吗。我不否认对你有好感,但我更担心伤害你,伤害别人,伤害我自己。” 蔡轩雅咬起下唇,泪水止不往下流,“我知道了,你和金哲永一样和所有想要得到我的男人一样,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一只宠物,可是欧巴,你比他们心更狠。” 因爱生恨?张慕天有些为难,“我不想把你当宠物,我们顺其自然好吗。即使在一起也要分场合。” “欧巴!”蔡轩雅有些吃惊的看着张慕天,“你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 张慕天点下头:“我们试一下,如果不可以就做朋友。” “嗯!”蔡轩雅在张慕天唇上轻轻吻一下,“欧巴,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你上班去吧。” 靠,哪跟哪啊!朋友才是重点好不好。张慕天不愿去做辩解,只想着蔡轩雅能快些搬走,忍受住第一次**,不代表能忍受住第二次,第三次。 邢露到了公司就被小静拉了出去。吕强看到张慕天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路瑶可是模特公司的后起之秀,真是羡慕。不过千万不要太投入,那种女人不是我们这种小职员能养起的。要是传到邢露的耳朵里,小辣椒还不得把你辣死。” 这一定是前几天公司有人看到他和路晴一起走传出的谣言。面对吕强的劝诫,张慕天只有点头。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陈蕊听了提出反对意见:“路瑶看起来不是那种人,趁还没有人下手,张慕天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拿下,然后让她重找一份工作,这才是长久之计。不对,要是那样邢露怎么办?你玩劈腿是不是?” “对对,快刀斩乱麻,生米熟饭这年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做成夹生饭,而且是两头都夹生。”吕强只手摸着下巴,这句话如同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请问邢露在不在?” 张慕天、吕强和陈蕊同时望向办公室入口,只见一个男人捧着一束玫瑰走了来,“大家好,我是杂志社的李翔。” 李翔相貌俊朗,一脸的微笑显得很有风度。陈蕊双眼放光,“你是就是新来的平面设计师,听说你获得过很多大奖。” 吕强听了将头像向两侧如同机器人一样摆动,腔调顿挫声音缓慢:“没有一个是国际的。” “切,吕强你得一个县市奖项我看看,”陈蕊没好气的出声维护李翔。 吕强怪声怪调道:“n年前,我在读幼儿园的时候,植树得过全班三八红旗手的称号。” “说相声那,这哪跟哪啊?都结婚了还这么爱开玩笑。” 听陈蕊说完吕强恢复正常,凑到李翔面前,“给邢露送花?我算算,你是今早第三个,看到没有那里还有两束呢。” 李翔面露难堪,“我这里有张南高丽巨星蔡轩雅演唱会的票,能不能麻烦你们一起转交给她。” 演唱会?我怎么不知道?张慕天心中暗想。不过蔡轩雅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打听,不知道也正常。 “哎,别自作多情了,”吕强拉过张慕天,对李翔道:“看到没有正主在这,他是邢露的男朋友,你当着他的面给小辣椒送花,送票什么意思,找抽是不是。” ‘小辣椒’是办公室同事给邢露起的绰号,张慕天曾当众宣示过‘主权’,吕强这么说也不为过。 陈蕊瞥了一眼张慕天又看看李翔,脸色有点发红,手一指道:“邢露座位在那,你把东西放下,等她来我告诉她。” 李翔被吕强挤兑的呆不下去,避开张慕天目光,上前把花和票放下,对陈蕊道声:“谢谢”离开了办公室。 “吕强你怎么回事,他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挤兑人家。” 面对陈蕊的质问吕强挺直胸膛:“你怎么知道他没得罪我,他得罪我大了,就是他撬走我暗恋多年的女同学,那可是我的初恋,他不记得我,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你们别看他长得帅,这人不是好鸟。” “你这是偏见。” “我说陈蕊你是不是春心萌动,看上他了,算了不和你说了。” 陈蕊对李翔的情况像是很好奇:“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他薄情寡义,大学毕业他去国外深造骗走了我那同学家里所有钱,结果没过一年他在国外就交了新的女友,我同学让他还钱,他说那钱是我同学自愿给他的,结果我同学承受不住父母压力和分手的双重打击自杀了,你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有一点愧疚吗?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 听吕强说完陈蕊道:“如果真这样,这个男人是可恨,可说不定他有难言之隐呢。” 邢露走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花,眉头微皱,自语道:“又是谁,烦死了。” 同时进来的小静抬头望着天花板,“这个世界真是悲哀,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还旱死,”陈蕊对小静的牢骚很不满,“你至少一个月能收到一束花,我呢?**节时收到过一次,结果我刚拿在手里就被送花的人抢了回去,他还很有礼貌的对我说:小姐,对不起,我看错了地址,请原谅。” “呵呵,”小静忍不住笑了起来,“陈蕊,这事你怎么还念念不忘。” “我是想把忘了,可这么糗的事深入骨髓让我铭记于心怎么能说忘就忘。” 邢露拿起花和演唱会的门票走到陈蕊格子间前,“花和门票都给你,别抱怨了。” “演唱会你不去啊?” “陈蕊,你要是也不去,把票给我,”邢露还没答话小静说着趴在格子间上,胳膊向前伸去。 陈蕊把票抓在手中,“谁说我不去,一张票好几百呢。” 邢露如变魔法般手中出现几张票,不屑的瞥了张慕天一眼,大声道:“我这还有三张票,吕强你和小静一人一张。” 九十六 分票 这三张票是昨晚张慕天洗澡时蔡轩雅给邢露的,还着重说明让邢露带男朋友一起去。 邢露一脸不耐的走到张慕天面前,将最后一张票拍在桌子上,“这是某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怕你没时间去,当面拒绝。” 张慕天自是知道某人指的就是蔡轩雅,可是蔡轩雅没必要多此一举,可是他又如何能知道蔡轩雅的想法,蔡轩雅是想借以试探他与邢露之间的关系。 吕强对着手中的票长吁短叹,“小静,你能不能奉献一下,把票给我。” “为什么你不奉献,把票给我。” 面对小静的反驳,吕强道:“舍己为人不是我的强项,小静你貌美如花高贵大方,亭亭玉立一看就知道心地善良,朴实无华有着我们中华民族优良的传统美德,千万不要被外来的糟粕玷污,把票给我,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小静无言以对,但神态坚决,偷偷指了指坐在前面的陈蕊暗示吕强。陈蕊的票是李翔给邢露的,吕强故作没有看见。 “呀呀呀,这叫咱家如何是好,邢露,你这个小辣椒害人匪浅,”吕强见彻底没戏冒出一句京剧唱腔。 邢露一头雾水,“我哪里害你了?” 吕强转身迈出一个大步跨到张慕天身边,掌摊开掌心向上放在张慕天办公桌上,身体却面对邢露:“是你害的我们夫妻劳燕分飞,我看演唱会可怜我的妻在家中看电视玩游戏,你说是不是你的罪过。” “给你,”张慕天把手中的票放在吕强手上,“问我要票就直说。” 吕强回过身拿起票一手搭在张慕天肩膀上嬉笑道:“这样多好,成全了我和你嫂子,也成全你们自己。我们去看演唱会,你们在家起个腻,两全其美都实惠。” “吕强你说快板那,”陈蕊回过身,道,“你怎么不把票给张慕天和邢露,让他们去看演唱会,你们在家起腻。” “我们老夫老妻的,起什么腻,演唱会那么多人我担心小辣椒被挤没了,再说她自己都不要票,张慕天还去干吗?” 容川集团对数家考察的广告公司进行评估,最终天心广告公司积分最高,消息传来天心广告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然而这只是第一步,谁也不能保证在接下来听取创意的过程中,容川集团会不会不满意转换别家广告公司。 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容川集团提出第一条要求不是听取创意,而是废除路晴和天心旗下模特公司的合约。总经理陈瑜与黛丝刚刚通完电话,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两人直接为此事操心,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她隐隐感到此事非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实这是张慕天要求的,对于容川集团选择天心广告公司他不愿意插手,但路晴是他的秘书,他不愿意将路晴捧上位以后,天心旗下模特公司从路晴身上得到利益。 挂上电话黛丝说得合情入理,路晴得到黛丝的看重,短时间内容川集团推她上位,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没理由让她留在天心公司。至于黛丝和路晴之间的关系,她迄今没有弄清楚,又不能直接询问路晴。 “总经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秘书蒋云珊为陈瑜换上热茶,她是陈瑜从总部带过来的,从进入慕氏就在陈瑜身边,深得陈瑜信任。 “小珊,你对容川集团要求我们解除与路晴的合约有什么看法,”陈瑜喝了一口茶问道。 “我们公司旗下的超模也有的是,路晴不过是名普通模特,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又执意弄走路晴,无非是赔偿一笔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若是因此触怒了他们,我们就损失一名大客户,得不偿失。” “你是说解除与路晴的合约,容川集团与我们公司合作可能性很大,如果不解约,他们就会选择别的广告公司,而路晴只是一名普通模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我刚刚和容川集团总裁黛丝通过电话,她们要在短时间内推路晴上位,还要让路晴做他们旅游项目的代言人,你现在就通知模特公司,和路晴解约。” 两个小时后,陈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黛丝先在电话里表示了感谢,然后告知陈瑜,容川集团相关人员将在明天前往天心广告公司听取广告创意,如果创意通过即可签约。 看到接完电话的陈瑜一脸轻松,蒋云珊在一旁道:“我听公司有人传言行政部刚刚提拔的副主管张慕天与路晴好像在交往,还听说这个张慕天同时和他在同一办公室的叫邢露的女孩也在交往。” “哦!”陈瑜表情惊讶,八卦并非全然无用,关键是如何能从八卦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陈瑜细想之后道:“你去通知创意部,告诉他们明天容川集团要来听取广告创意,一会资料就会发过来,让他们务必想出好的创意来,另外容川集团的宣传计划也要做出相应的计划方案。” 下班后张慕天同邢露一道去了超市,大闸蟹、对虾、各式肉类、鱼类、蔬菜。 “你疯了买这么多。”邢露见张慕天无论什么食材都往购物车里放,出声制止。 “我吃泡菜吃的想吐,今晚劳驾你大显身手,切勿敝帚自珍。” 邢露嘴角带笑,“蔡轩雅做的高丽料理很好啊,不是还有烤肉吗?味道很正宗。” 张慕天解释道:“我不是说她做的饭不好吃,说真的你做的菜从品相到味道真的不如她,但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吃你做的。” “是啊,我的手艺不如她,你还是吃泡菜吧,”邢露脸上生气,心里却开心的很,都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张慕天是跑不出她的手心了。 “别,你答应做饭的,不许反悔,蔡轩雅今晚有演唱会也不能回来做饭,只有麻烦你了。” 听张慕天说起演唱会邢露担心道:“我们都没去看,要是蔡轩雅问起来怎么办?” “又不是她的个人演唱会,她一共就唱两首歌,等演唱会结束,上网搜一下,等她回来就说看过了,体育场那么多人她哪知道我们去没去。” “你真卑鄙,蔡轩雅天天欧巴、欧巴的叫你,你还骗她,她已经很直白了,你不如从了她,让她**你,也不用每天在公司做苦力。” “我想你误会了,我和她没关系。我也想她快些搬走,我有工作不需要人来养,不如我养你们俩,今晚你和她一起陪我,明天我就给你们一人买辆跑车。” “去死,**。等你买得起跑车我已经住上豪宅了。” “嗯,你住在豪宅还是给我做饭。” “想得美,到时候本姑娘让你天天刷马桶,要是不听话直接用钞票摔你脸上。” “别**了,付账。”两人说着走到收银台前。 “你买的凭什么叫哦付账。” “你不是富婆吗?还要用钞票摔我脸上,这点小钱不会花不起吧。” 邢露笑着摇头,像是在气张慕天,“我说的是以后,现在我不会付账,要不我先走了,你爱咋咋地。” “我敢把你咋地,咋地我也不是东北那疙瘩人,”张慕天边学邢露说话边掏出卡付账。 “西施捧心东施效颦,你爬着回去吧。” 张慕天收回刷完的卡道:“第一你不是西施,充其量就是一只小辣椒,吕强给你起的这个绰号还真是贴切。第二偶也不是女人,第三我有腿走路,为什么要爬着回去。” “邯郸学步,你学的不像一听就不是东北人,可不是得爬着回去。” “我是学你说话,又不是学走路,用词不当。” “宝宝,多大了,还牙牙学语,用不用我回去买个奶瓶喂你喝奶。” 张慕天放低声音:“不用,天然的比橡胶制品好。” “去死,死**。” 张慕天笑着躲开邢露的追打。 “回来这么东西你让我一个人提。” 九十七 香囊 饭菜还没端上桌,听见门铃声响,邢露正在厨房里忙活,张慕天起身打开门,面露尴尬:“你不是有演唱会吗?怎么回来了?” “我的是开场曲目,唱完就回来了。”蔡轩雅笑着进门换上鞋,脸上看不出一点不开心。事先与邢露商量在网上看演唱会已经没有必要,张慕天难堪解释道:“我的票被同事抢去了,都怪我拿出来显摆。” “是吗?她呢?” “邢露把票放在她男朋友那,可她男朋友有急事走了忘记了把票给她。” “哦,她有男朋友吗?” “不是,是给她朋友了。” “没关系,下次我举行个人演唱会的时候请你的同事一起去。欧巴,我穿的这身衣服漂亮吗?” “漂亮,”张慕天见蔡轩雅没有生气,伸出手在她翘臀上摸了一下,“不错,衣料和做工都不错。” “欧巴!”蔡轩雅又怎么会不知道张慕天是在故意占她便宜,原本窝在心中的不开心立刻烟消云散,踮起脚尖在张慕天耳边轻声道:“晚上你可以去我的房间。” 张慕天心说;那是我的房间好不好。 满桌的饭菜香气四溢,张慕天深深吸了口气,还未坐下就拿起一只大闸蟹,掀开蟹壳往口中吸去。 “拜托你有点吃相。” 吃相?张慕天骤然想起在小黑屋濒死那一刻看到面包和水的情景,神态冷淡下来,默默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不舒服?又没人和你抢,”邢露带着关心,拿起一只蟹剥开,露出雪白的蟹肉放在张慕天面前。 “没有,想起点事。” 蔡轩雅感觉自己像被冷落了,说道:“今晚的菜好丰盛,再喝一点。” 提到喝酒邢露的脸红了起来,为了避免昨天早晨的情况再次发生,在超市时只买了些啤酒和饮料。张慕天所料不及的是这两个‘小女人’真的是酒桶,白酒能喝喝起啤酒更是像喝水一般。 张慕天无语,如果说蔡轩雅是酒鬼,邢露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觉得邢露是被蔡轩雅带坏的,因为之前没见过邢露喝酒,即使同事聚餐邢露也只是浅尝即止。 箱里啤酒一听听减少,蔡轩雅还嫌不过瘾提议把剩下的两瓶多白酒也喝了,张慕天刚要反对,邢露却举双手赞成。 两个女人喝酒也能喝出花样,小杯白酒放进大杯啤酒中,一口喝下,还说是什么‘深水炸弹’。 张慕天正在疑惑这两个身材娇小小腹平坦的女人肚子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酒时,蔡轩雅起身去了洗手间,等蔡轩雅回来,邢露立即小跑出了餐厅,接着两人每过十多分钟就走出餐厅一次。七百五十毫升一听而且是四十听装的大箱,张慕天只喝了两听,其余全部被蔡轩雅和邢露喝掉。 张慕天心想:谁要同时娶了两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好在两个女人走路虽然有些摇晃意识很清醒。 吃过饭连餐桌都没有收拾,等张慕天收拾完走进客厅一看,蔡轩雅正在和邢露跳舞。 邢露舞跳得不错,是业余中的中上水准。蔡轩雅在一旁指点几句,马上好了许多,变成中上上水准,当然还是纯粹的业余水平。即使这样舞曲响起以后邢露还是能跟上节奏由蔡轩雅带着倒也很是赏心悦目。 “舞男,你也起来跳啊!”邢露不由分说拉起张慕天。 张慕天郁闷之极,早上那只是舒展身体不是舞蹈动作好不好,况且他根本不会跳舞。无奈只有站到两人中间,做伏地挺身。两个女人跳舞,他锻炼也是各得其所。 锻炼完洗去身上的汗水从浴室出来,音乐还在继续,蔡轩雅和邢露却不见了。邢露躺在沙发上睡着,蔡轩雅卧室门大敞,走到门前只见蔡轩雅趴在床上呢喃:“完美,欧巴,让我看清楚。” 什么完美,要看清楚什么?张慕天来到床前,将蔡轩雅姿势摆正,又给她盖上毯子。 回到客厅,轻轻拍拍邢露:“醒醒去你的房间睡。” “嗯!”邢露含糊不清吐出一个字,翻身对着靠背。 邢露要是睡在沙发上自己可没地方睡了。张慕天一手托背一手托着邢露的腿弯,刚要抱起,邢露半睁着双眸,推开张慕天:“**,不许占我便宜。” 窗外漆黑一片,邢露感觉睡姿难受又有些口渴,努力睁开眼,见自己侧着半躺在床上,扭了扭麻木的脖颈,突然全身酸痒,见怀里的张慕天依然口中含着一颗蓓蕾,手中又抓着一颗。 “啊!”邢露痛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双手推着张慕天的肩膀:“**快醒醒。” 张慕天坐起来,“干什么?” “你,你怎么又跑我床上了?”邢露用被子遮住身体。 张慕天一把扯开被子,见邢露只穿一条**,随即又向自己身上看去。 “**,啪!”邢露抢过被子伸手在张慕天脸上来了一耳光。 张慕天捂着脸,“谁**,你睡在沙发上叫你也不醒,想把你抱进来又被你推开,我就睡这了。门我是反锁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有钥匙。”邢露晃着头努力回想着:夜里从沙发起来去洗手间,想回卧室睡觉,没推开门,就从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接着进了卧室以后,把衣服都脱了,看见张慕天躺在床上,对啊!自己看见他睡在床上怎么会这样?噢!当时以为是在做梦。 邢露羞得无地自容,冲张慕天吼道:“你出去。” “我们没有做什么吧?” “不知道,出去。” “等等,”张慕天打开灯又一次掀开被子。 “**,还看!” “谁要看你,我检查一下。”确定床上没有痕迹,张慕天这才放心。 “搞得像你**一样,我才是女人好不好。” 张慕天下床道:“不是,我是担心万一出了那种事,我得对你负责,还好没有。” “谁要你负责,”邢露生气转过头去不看张慕天。 “你身上味道很特别,是你胸前香囊里传出来的?” 邢露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香囊,“要你管,这个香囊我一出生母亲就给我带在身上,说是能带来好运。遇见你,全是霉运。” 女人没道理可讲,看了眼邢露床头的闹钟,已经三点了。张慕天忍住困意,“以后别喝那么酒,容易出事。” “我从来不和男人一起喝酒。” 张慕天正要走出卧室,听了这句话回头问:“我不是男人?” “滚,快滚。” 上午到了公司邢露也一直冷言相向,张慕天稍有反抗或言语不从就会暗中被踢上一脚,挨上一记粉拳。幸好蒋云珊通知他前往会议室做会议记录这才免受少许皮肉之苦。 九十八蛋糕 从任何角度对天心公司来说与容川集团的合作都是一项大项目,容川集团前期试探性的平面广告宣传,投入费用就将达数千万,影视广告又是重中之重,同时决定着后期推广及一年内广告代理的归属。此次广告计划由容川集团宣传策划部负责,部门总监董黎成未曾进入容川集团之前其挑剔已闻名业内。 为确保谈判顺利完成,天心公司精心选定三个截然不同的创意方案以及宣传册设计等相关准备工作,谈判阵容也是精锐尽出,务求不论从哪一方面都竭诚达到容川集团所提出的要求。 正常程序应是容川集团提出对广告的要求,在听取创意后根据广告的需要寻求合适的代言人,而现实的情况是容川集团预先画出了一个框架,天心公司的创意就是给这个框架上添上缤纷的图案使其光芒四射,张慕天并不赞成这样做,因为这会极大限度限制创作人员的创意思路及范围。 此次广告计划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前期的平面广告,二是影视广告及宣传推广。 在推介平面广告部分时,容川集团人员不置可否,而在推介影视广告创意和宣传册设计等相关推广计划却接连被否决。专业人员就是专业人员,张慕天认为完美的创意和相关推广计划在董黎成一方眼中破绽百出,从广告创意到后期制作乃至在国外宣传推广均提出不同的要求和建议。 张慕天不禁佩服黛丝的用人眼光,董黎成眼光尖锐,很多问题可以说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对董黎成一方提出的要求和建议,广告公司一方的相关人员一一予以回应解答,对不合理的要求也会提出反驳。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但董黎成是客户一方,本着客户是上帝的原则没有必要搞得唇枪舌剑,是以在现场公关人员三言两语的调节下,双方态度缓和下来,开始对前期的平面广告拍摄问题进行讨论。 这时张慕天感到为此次广告计划设定框架是容川集团蓄意为之,其实这一点在他第一次得知要开始实行旅游宣传推广计划时黛丝已经告诉了他,只是他一直未曾在意。 平面广告主要集中在彭赛利特岛的自然风光以及娱乐项目和设施,而关于游轮和旅游路线并没有涉及到,拍摄和宣传费用也不过一百多万人民币,而至于后期的影视广告,容川集团在挑出一堆毛病之后便闭口不谈,这完全出乎天心公司所有人员的预料之外。 像是在钓鱼,先给所有被考察的公司画一个大蛋糕,最后中标的公司却一口咬了个空,只吃到了一点蛋糕屑。 张慕天不知道黛丝在搞什么名堂,但知道旅游项目的建设已经到了扫尾阶段,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半月就要投入正式运营。所有的广告宣传计划不能拖太长时间。 谈判在略带难堪的气氛下结束。消息传到陈瑜耳中,以她的经验容川集团不可能为了一百多万的广告大动干戈,她立刻指令行政部和市场部、客户部安排好下午与容川集团的签约事宜。 张慕天没想到今天这么难熬,回到办公室邢露依旧是对他不依不饶。前天早上起来和今天早上不是差不多吗,也没见她这样生气,今天是怎么了。 下午下班,张慕天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物品,和吕强一同说说笑笑向办公室外走去,这时邢露挽着小静的胳膊从侧面走出。伴随着邢露一声冷哼,尖细的鞋跟像是无意识从张慕天脚面上踩过,与小静先一步走出办公室。 “没事吧?”吕强看着张慕天痛得有些发白的脸,关心的问道。“没事,”远离了一年多的残酷训练,张慕天感到自己对肉体上痛苦的忍耐力比以前差了好多。出了办公室,见邢露和小静正在等电梯,于是对吕强道:“你先走,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不等吕强回答匆匆走进通往楼梯的走道。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还是要回去。张慕天沿着楼梯一瘸一拐往下走,走了几层便有些忍受不住,好在楼梯很少有人经过,坐在台阶上,脱下鞋和袜子。踩得还真准,中间脚趾关节已经高高鼓起,与鞋面摩擦当然会疼痛难忍。 此仇不报非君子,要是再有早上那样机会,一定要狠狠打打她的屁股,脱光了打,看她以后还穿不穿鞋跟那么高那么尖的高跟鞋。恨天高,小爷要把你的屁股打成恨天高,张慕天心中愤恨的想着,把袜子和鞋重新穿上。为了避免肿起的脚趾与鞋面摩擦,被踩的那只脚能用脚跟接触地面。如此一来走路更加夸张,突然想起邢露曾笑他‘邯郸学步’,还好只踩了一只脚,要是两只脚都被踩了,真的要爬着下楼了。 好容易走到楼下,出了安全通道,到了天心大厦的后面,不远处就是半开放式垃圾分拣中心,公司日的日常垃圾通常都由保洁员送到这里。一名身穿制服的保洁员正在打开一个黑色垃圾袋,从里面掏出粉碎的文件像是在找些什么。 张慕天挪步走上前,打量了一眼这名保洁员,保洁员也属行政部管辖,即使叫不出名字也应该见过,可是这名保洁员很陌生,四十多岁年纪长相普通,脚上皮鞋擦得却是锃光瓦亮。其手边数个垃圾袋袋口已经被打开,显然已经是被翻找过,一旁没有被打开的一个垃圾袋上放着几张没有被粉碎的文件。 保洁员看到张慕天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如同打招呼般点点头。 “找什么呢?”张慕天说着掏出烟扔了一支过去。 “没什么,找些没有被粉碎文件纸,被面都没用扔了挺可惜,拿回去给孩子做稿纸,”男子边说边将张慕天扔过来的烟含在嘴里用火点上,吸了一口。“我们这些乡下来的民工收入低还得攒钱回家盖房子,能省则省。” 张慕天扫了一眼那几张没有被粉碎的文件,最上面一张竟然是他打印错的会议谈判记录,被他搓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现在却被摊开压平。“这能找出来几张纸,扔掉的文件都要经过碎纸机。” 保洁员像是有意和张慕天套近乎,见张慕天指间夹着烟没有点上,走上又将火机掏出给张慕天点上,说道:“你在这里工作是吧!一看你就是好人,要是有作废的文件就别粉碎了,拿来给我。” 张慕天目光触及保洁员手中的打火机,感觉颇为熟悉,林和用的是和这一模一样的火机,像是一款纪念版,通体用白银制成,价值一百多欧币折合一千多人民币。又看了眼保洁员脚上的皮鞋,这种皮鞋比较硌脚普通职员很少穿,一般会出现在公司高层的脚上或者出席一些正式场合,一名保洁员穿着这样一双鞋未免有些奇怪。 “好啊!明天吧。”张慕天故作不在意的拿起垃圾袋上的文件翻了翻,都是关于容川集团信息。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名保洁员为什么找这些文件,他无意去点破这名所谓的‘保洁员’,对他来说容川集团和哪家广告公司合作都无所谓。 九十九 探听 绕过后楼走进停车场,骑着机车刚出了公司没多远,一个美女站在路边冲着他挥手。 张慕天骑到近前停下,摘下头盔。 “张慕天是吧!你好,我叫许燕。”既然称之为美女长得自是无可挑剔,弯眉杏目秀鼻红唇。浅褐色的外套内穿着件蝴蝶花形的修身衬衣,铅笔裤愈加衬托美腿的修长,一双细跟凉鞋露出涂有紫色指甲油的白嫩足趾,衣着搭配甚为得体。 “我们认识吗?”张慕天的态度冰冷,没有去握许燕伸出的手,对于莫名搭讪的人他有着出自本能的反感。 “上午不是你在交友网站发布的征婚信息吗?我们约好的啊。” 听了许燕的话张慕天有吐血的冲动,猜想一定是邢露在恶搞,“对不起,我从没在网上发布什么征婚信息,你可能搞错了。” 许燕嫣然一笑,“那也没关系,我们现在不也认识了吗?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咖啡。” “没兴趣,”张慕天说着就要带上头盔。 “着什么急啊!我们可以谈谈,说不定你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许燕说着目光突然转向他处,露出不屑的表情。 张慕天顺着许燕的目光转头看去,那名在楼下遇见的保洁员已换上一身西装,正在从路的另一边望向许燕,脸上带着冷笑,当看见骑在机车上的人是张慕天时立刻低下头加快了步伐。 “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许燕语气平淡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张慕天,微笑道:“前面不远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好吗?” “上车,”张慕天点点头,他现在怀疑根本没有发布过什么征婚信息,这只是许燕搭讪的借口。 咖啡厅环境优雅,许燕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张慕天一同坐下。“喝点什么,摩卡、拿铁还是卡布基诺?” “黑咖啡。” “向你这样的大男孩,喝黑咖啡的很少哦,”许燕说完对侍应道:“两杯黑咖啡。” 品着黑咖啡的醇香酸苦,张慕天默默无语静待许燕开口。 许燕颇有兴趣的打量张慕天,说道:“在天心公司做的开心吗?有没有兴趣换家公司。” 张慕天听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猎头公司,稍微细想又感觉不是,从许燕和‘保洁员’目光接触的表情,他已隐隐猜到许燕的目的。说道:“不论我在天心公司的资历和能力都不值得你高薪挖角,有话请直说,我还有事情。” “听说你上午参加了与容川集团的会谈,能不能把内容告诉姐姐,姐姐不会亏待你。”许燕脸上露出微笑,一只玉手搭在张慕天手背上轻轻摩挲。 参加会议虽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人也不只他一个,但许洁偏偏找到他,不难想象行政部办公室里一定有许洁的人,吕强、小静、陈蕊和邢露都不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其他与会人员也比较熟悉,对于许洁来说找一个创作部的与会人员远比找他有价值,因此有可能泄露信息的只有是后招聘进办公室的三名新人其中之一。张慕天收回手,背靠在座椅上,淡淡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和刚刚路上那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广告公司,你们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容川集团的广告项目进展,想知道容川集团有无可能转向其它广告公司。” 同行是冤家,被张慕天看出破绽也没有奇怪之处,许燕直言不讳:“是啊,你愿不愿意说呢?” 张慕天笑了笑,“你不会认为请我喝杯咖啡,我就会把会议内容全部告诉你吧。” “哦,要财还是要色,亦或是想财色兼收,”许燕俏脸上风情万种,一只凉鞋不知何时从脚上脱落,**的玉足从桌下伸至张慕天双腿之间。 张慕天并紧双腿,一手捉住被夹在腿间的玉足,轻轻的揉捏把玩,“即使容川集团和天心公司谈判没有成功,也不代表他们的业务就会落到你们公司头上。姐姐你就不怕财色兼失?” 瘙痒从脚底处传来,细看张慕天长得着实不令人讨厌,许燕心中欲火涌动脸上泛起一抹潮红,“所以你别狮子大开口为难我哦,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阿姨,你快三十了吧,比我大了有十岁哎,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抱歉我对**没有兴趣,”张慕天说着松开手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许燕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看上去仍如二十四五岁一般,男人见到如趋之若鹜,不想被张慕天言辞戏耍。俏脸被气得愈加红润,她站起身来却又颓然坐下,原来玉足在被捉住把玩之时,下身不觉间湿了一片,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小混球不知从哪学来作弄女人的手法,竟然使她无法自制到如此地步。 路晴在候机大厅等了多时还不见张慕天前来,带着失落走向安检通道,在通过安检通道的时候再次回头,看见张慕天正站在通道入口前方。 路晴大喊道:“等我,我很快会回来。” 张慕天带着微笑挥挥手,若不是被许燕耽误了时间他早该到了,他尊重路晴的选择,作为他信任的人他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路晴的选择。 路晴在欧洲的行程被安排得十分紧凑,先是参加宁其集团新并购的西罗马公司新品时装发布会,而后又在西罗马公司的推荐下参加欧洲模特大赛,拿到了季军,华夏及亚洲其他各国媒体充斥着对她的报道,使她步入全球一线名模的行列。 时隔半月回到华夏,看见候机楼外众多媒体记者和为之疯狂粉丝,一夜之间声名鹊起,路晴恍若置身梦中。 如同陈瑜预料的一样,容川集团前期平面广告如同一场测试,天心公司凭借着高素质和高效率一举拿下了逾四亿人民币金额的容川集团一年广告代理权。仅广告拍摄费用一项投入资金就达一亿,而其中演员的费用还是由容川集团单独支付,只蔡轩雅一人天心广告公司就少支出两千万人民币。 出乎陈瑜预料的是容川集团可以说是在一夜之间将路晴推到顶级名模的位置,这其中蕴含的能量非是普通的集团公司可以比拟。 “很好,对于前期的平面广告宣传的效果我们很满意,你们也没有因为前面的合约耽误后续的工作。视频广告创意部分和一系列的拍摄计划堪称完美,”天心公司会议室内董黎成看完拍摄计划不停点头赞许。“下午黛丝总裁就会前来与贵公司正式签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场会谈完全是在友好气氛下进行。下午双方正式签约以后,天心公司真正陷入欢腾之中,晚上的庆功酒会更是令所有人期待。 一百 又见 下班时张慕天刚从电梯出来,突然一人斜刺冲出。张慕天侧身避让,单手顺势轻推,冲出的人向前踉跄几步趴在地上。 “快一年没见你小子还是这么警觉。” “林和,你怎么在这?”看到来人从地上爬起,张慕天很是惊讶。林和穿着一件冲锋衣,下身的裤子像是几天没有洗过一样。见林和习惯性的拍着裤子,笑道:“别拍了,看看地板有没有让你抹脏了。” “我在一支考古队正在拉美进行发掘,被我家老爷子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说我妈病了,其实是想我回来给他过生日,这不我在家住了两天,就来这看你,可是保安不让我上去。” “怎么不给我电话。” “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反正你也快下班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可别说你没钱买衣服。” “明天一早的班机我从镇海直接去考古队,他们都以为我是穷学生,你说我要穿一身上百万的名牌他们眼珠子还不得掉在地上,说不定还以为我把发掘出来的文物给倒卖了。” “得,你就强词夺理吧。” 张慕天与林和边说边走出公司,一阵电话震动,拿出一看是柔琪(顾珊珊)打来的。 电话接通,柔琪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促:“你能到我们学校来吗?” “有什么事?” “李若柔(绮珊)她被人欺负了,正哭呢。” “怎么回事?” “我们班有个同学叫郭蓉,上舞蹈课李若柔她没注意把她碰倒了,结果表摔坏了,她就让李若柔赔,其实她就是故意的,她和李若柔一直不对付,舞蹈室那么大地方她不走偏从李若柔身边过。” “钱赔了吗?” “还没有,郭蓉说那块表是她男朋友送她的,一会放学她男朋友过来接她,要问过才知道。李若柔的性格就是太软弱,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拜托你来一下,就说你是她的男朋友,最好能借辆跑车。行吗?” 李若柔的性格软弱,在会所可不是不是这样,或许软弱的人也有内心所坚持的东西,张慕天也明白了柔琪(顾珊珊)让他去的意思,是给(绮珊)撑面子,“好吧,我和一个朋友马上过去。” “怎么回事。”见张慕天挂上电话林和问道。 “没事,带上两个美女陪你吃饭。”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终于开窍了,”林和猥琐笑道。 “别想歪了,只是吃饭。” 柔琪和绮珊所在的学校是座高等艺术学府,校门前路的两侧豪车云集,百十万的车在中间都显得寒酸。在车内或车前等候的人从二十多岁到四五十岁年龄不一,见校门大开,学生们蜂拥而出,有的迎上前去,有的打开车门下车。不多时每辆车几乎都载上一位美女或帅哥离开。 张慕天骑机车载着林和在豪车中穿梭。林和唯恐张慕天听不见扯着嗓子大喊:“别人来这都开超跑,豪车,你骑辆摩托,和你在一起太跌份了。” 在校门停下,张慕天摘下头盔,道:“你还跌份,拜托你把裤子洗干净。” 林和下车低头看了一眼,“很干净啊,我们在野外能像我这模样就不错了。” 不多时柔琪、绮珊和一个女孩走了出来。绮珊看到张慕天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柔琪急忙道:“他是你男朋友接你不是应该的吗?”然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不是让你借辆跑车吗,怎么还骑摩托。” 与两人在一起女孩语带不屑:“哟,顾珊珊这就是你说的李婉柔男朋友,这摩托也值几万不错哦。身上有没有带足钱,我的表可价值不菲。” 这个女孩就该是柔琪电话中说的郭蓉。还没等张慕天开口,绮珊道:“多少钱我赔你,和他没关系。” 林和像在看戏一般望着三个女孩,侧头对张慕天道:“让你玩低调,糗了吧,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云,”郭蓉边喊边挥着手向路的对面走去,不一会又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了回来。 男人见到张慕天手指不停上下点着,道:“你叫,张...张什么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 “张慕天,”张慕天也认出了来人,就是第一天回国时,想要与欧阳若雪相亲的薛云。林和也认出了薛云,当年被一把钞票摔在脸上的仇还没报,真是冤家路窄。 “听说若雪出国了,她现在好吗?” “不清楚。” 薛云虽然记不起张慕天的名字却记得张慕天是欧阳家的穷亲戚,对郭蓉道:“算了,他也是寄人篱下。几万块,下次我再给你买一块表。” “什么表这么贵,我代替我兄弟谢谢你。” 薛云没有听出林和话语中挑衅的意味,大度道:“没什么,让他的女朋友下次练舞看着点。” “别搭理他们,你不是要买游艇吗,听说天上人间都是奢侈品中的精品,我们快走吧。” 林和听完眼中露出古怪之色,上下打量郭蓉:“小姐,你的容貌身材算得上奢侈品,要说是奢侈品中的精品还差点。” “说啥呢,土鳖。”郭蓉气得柳眉倒竖,“天上人间是展会,两百多个国际知名厂商参展,从游艇到商务机,名表至珠宝首饰,那里是富人的天上人间,你这种裤子都好几天没有洗的人,看都不会让你进去看。” “哎呀,额滴个神啊,我还真是土鳖,俩位带俺们去见识一下呗,咱也刘姥姥进大观园长长见识。”林和一句话换了三种方言,就是张慕天这样善于骂人的语言天才也自愧不如。 “要去你们自己去,到那看见我别说认识我,”薛云皱起眉头说完同郭蓉一起向路对面的跑车走去。 “我靠,我们去给他丢脸了,他妈的薛云居然不认识我,当年我说过要用钱砸死他,我都已经忘了,看他得瑟样,我们给他添堵去,这次我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张慕天道:“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给他添堵可以,适可而止。” “知道。”林和笑着对柔琪和绮珊道:“两位美女一起去?” “好啊!”柔琪连连点头,绮珊也没有拒绝。 林和拍拍张慕天肩膀,“你的女友是不是刚哭过,眼睛都肿了,摩托我来骑,你带你的女友打车去好好安慰她一下。” 机车上载三人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有些拥挤,被交通警察看到还会被拦下,张慕天点点头对林和的话没有往心里去。 林和骑上机车,看了眼仪表盘,骂道:“晕,还带有路况选择模式,眼睛瞎了才说这车只值几万。”随后对着柔琪晃了一下脑袋:“美女上车,给哥指路。” 张慕天提醒道:“上面有导航。” “我看得见,用你说。我这样一个型男,骑着如此拉风的摩托,不带位美女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你说你吃着碗里......” 不等林和说完张慕天摆摆手,“快走。” “哼!”林和带上头盔等柔琪上车,大声道:“美女把哥哥抱紧了。”说完盖上面罩,启动机车,猛加油门,机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张慕天的心揪了起来,他对这辆车爱护有加,从没像这般骑过,见被林和如此糟蹋,感觉有些愧对欧阳若雪。 一百零一 斗富 天上人间展区共计近二十万平米。分陆上和水面两大部分,陆上部分展品较多,多为公务机、直升机、豪车等展品。水面部分主打展品就是游艇,二百多艘豪华游艇密密麻麻遍布水面展区各个角落。 张慕天和李若柔(绮珊)到时早已不见林和和顾珊珊(柔琪)的踪影。 薛云心中极为郁闷他刚刚将车停下,林和也载着顾珊珊到了,随后与顾珊珊犹如附骨之疽跟在他和郭蓉身边。 顾珊珊是位美女并且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林和却不一样同与郭蓉一左一右紧挨在薛云身边,还十分夸张的昂起头,引得游人侧目。薛云终于忍耐不住,停下脚步道:“你这个民工离我远点。” “民工,民工怎么了,比你矮还是比你弱,我代表广大劳动人民谴责你,你往上数三代,是不是还不如民工。你狂妄,你嚣张,出言侮辱你的先祖,先人为你汗颜,祖宗为你蒙羞,你就不怕你爷爷骨灰重组从地下跳出来掐死你这个不肖的子孙。” 薛云似被林和气糊涂了,“我爷爷还没死呢。” 林和立即接道:“快了。我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到现在还没被你气死,堪称是世界奇迹,妇好为之倾倒,辛追为之**。”说到这语气转换:“你高祖、曾祖是你气死的吧。” “是。”薛云彻底被气懵了他虽然不知妇好、辛追为何人,但从林和嘴里说出来一定不会是好话,愤然改口举起了拳头:“不是。” “嗯--”林和挺起了胸脯,拖长的声调提高了八度。野外考古的生活和坚持不懈的锻炼,他的身体明显比薛云强壮很多。 动粗不会有好结果,薛云不甘地放下拳头跨步向展区走去,林和紧紧跟上,依旧是昂首挺胸。薛云陡然停下脚步,林和就在一旁原地踏步。 林和就是一个无赖一个活宝,顾珊珊忍俊不住笑出声来。郭蓉走到她身边道:“这人是谁,快把他弄走。” 顾珊珊一脸的无辜,“我不认识他。” “你!”郭蓉跺了一下脚,“真是被你气死了。” 薛云对如牛皮糖一般的林和毫无办法,进入展区,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愈发引起游人的注意。 天上人间旨在于提高人们对于时尚、奢侈品的认知,打造精品时尚生活。这似乎与张慕天无关,精品时尚生活不仅是金钱上的付出,还要有休闲消遣的时间。 “张慕天,快过来。”李若柔走进一艘游艇船舱内对站在甲板上的张慕天喊道。最初叫张慕天名字还觉得有些别扭,现在却是脱口而出。 游艇的内部设施奢华,这里应该是客厅,张慕天扫了一眼就退了出去,李若柔看得兴致盎然,参观完这艘游艇又拉着张慕天向临近一艘较小的游艇走去。 游艇虽小,艇前聚集的人却不少,原因是有人吵架。 “凭什么他能坐,我就不能坐,你们赶我下来,我座椅被我坐坏了吗?没有吧!你们要明白,狗眼和人眼都是眼,狗脑和人脑都是脑,不能逮谁咬谁。” 张慕天还没到近前就听见林和的声音,当他走进人群林和依旧在滔滔不绝,而薛云和郭蓉正站在游艇上俯身往下看,一脸得意之色。 “来这里都是有品位的人,思想纯洁道德高尚的人,没有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看看这些美女级别的服务人员衣不蔽体还在辛苦工作,再看看你们大家,也都是于心不忍为她们分担,”林和说道这横跨一步,从一名女侍应手中托盘上拿过一杯酒,“美女,我也替你分担一下,现在是不是轻了好多。” 此次天上人间云集了大量的明星及富豪,媒体自然是趋之若鹜。在这里发生这种事情不能说绝无仅有,也少之又少。是以,围观的人中媒体占据了三分之一,还有得到消息的记者正在往这边赶过来。周围人对林和的谬论有的感到好笑,有的感到气愤。 将林和赶下游艇的安保人员十分有礼貌的说道:“先生请您别胡搅蛮缠,打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站在艇上的薛云大声道:“你穿的这么邋遢,把座椅坐赃了,卖了你也赔不起,快滚吧。” 张慕天走到林和身边,看到安保人员用手去拽林和,一把攒住安保人员手腕,低声道:“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安保人员浑身麻木,知道遇见了高手,猜想张慕天是林和的保镖。有这样的高手保护,被他赶下游艇的林和想来不是一般人。所以张慕天放开手以后,他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林和见张慕天只是轻轻一抓就搞定了安保人员,心中更有底气,指着安保人员的鼻子道:“你助纣为虐,你狗眼看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竖起耳朵挺好了,农民工,老子有钱。”说着拉开冲锋衣,从里面掏出两叠百元大钞,指着游艇艇身:“suc-700,老子出一千,剩下三百给你做小费。”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有的笑林和乡下人进城什么都没见过,拿着几万块钱跑到这里想买游艇。这部分言论立刻被另一部分人驳倒,以林和说的话不像是傻头傻脑的人,即使是乡下人也不可能看不出suc-700是型号不是价格。从另一方面来看一个农民工随意能掏出几万元,足以证明华夏经济发展的速度。 林和又望向站在艇上薛云:“把我卖了,我听听值多少钱。” 薛云笑道:“**,你认为有几万块钱你就是富人了,在这里几万块和手纸没什么区别。” 林和嘴角上扬,“有没有兴趣我们打个赌,你买一样东西我跟着买一样东西,然后我买一样你也跟着买一样,要是买不起就算输,谁输谁向对方跪下认错。有这么多媒体在,你敢吗。” “不敢,你一千块钱就能买下一艘游艇还有富余做小费,我哪敢啊。” “呀!不敢就别找借口,连我这个农民工你都不敢比,你从上面跳进海里得了,真丢人。”林和的手指向站在薛云身边的郭蓉,“美女,他送你的那块表肯定是几十块钱的a货,来来,到我身边来,我送你两块。” 郭蓉羞得脸色通红,“呸,谁要你送的表。” “不要我送,那他送啊!薛云你敢不敢比。” “给脸不要脸,比就比,输了不仅要跪下认错,还必须磕三个响头,敢吗?” 林和大声道:“好,一言为定,大家给我们作证。” 林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淡泊,不是贪图享受之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兴趣转学考古,而且是最为辛苦的野外考古勘探,可是今天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薛云撞到枪口上才报复,张慕天明白林和是真的误认为李若柔是他的女友,从而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故意让薛云下不了台。 虽然他很能打,可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在蒙尔欧阳若木和林和总在不觉间拿他当弟弟一般呵护。这一点从容川公司和云天投资公司股权转换,并同时回到华夏帮助他处理容川公司,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所以他才会在奇袭全球金融市场后,给欧阳若木和林和私人账户各划了两亿欧币,结果两人连个‘谢’字也没有,心安理得接受了,兄弟相交贵在心知。 一百零二 游艇 四周的记者充满好奇,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是傻子,只要不是脑残的人都看出林和是在针对薛云,那位赶林和下船的安保人员也是惴惴不安,若林和真是冲着游艇来的,导致公司损失一位客户,他很可能会遭到辞退,因为游艇上并不限制游人参观,当然也不限制游人坐在艇上得到切身感受,否则也不会有组织试乘出海的活动。 薛云笑着走下游艇,对林和道:“别说我欺负你,我来这是买游艇,你知道的,一艘艇至少也要几百万,你买的起吗?” “几百万?”林和张大嘴,摇摇头。 “买不起就认输吧!” 林和又摇摇头,用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先买小的物件,譬如手表,手机。几百块钱一个的,最好能买一送一。” 薛云无奈看了林和一眼,“几百块?你以为这里是水货大卖场,买不起就磕头认错然后滚蛋。” 林和将手中的钱往张慕天手里一放,“我妈知道我来镇海,怕我身上现金不够硬塞给我的,装在身上累赘送你了。” 你累赘,我难道就不累赘。张慕天将钱交给李若柔让她放进随身的包里。 几万块说多不多,但也是普通白领两几个月的薪水,一旁的人见两人像拿烫手山芋一样来回转手,心里不禁唏嘘。 林和侧身面向薛云,“买游艇是吧?买吧。” 薛云淡然一笑,“我想买的可不是这艘。”说完走向另外一艘游艇。围观的众人也跟着蜂拥而去。 这是一艘中型游艇,长约十五六米带有卧室餐厅,船首露天的驾驶位置后是沙发围成的小客厅布局,中间是一张宽大的茶几。可以想象几人出海围坐在露天的客厅中,海风拂面享受蓝天白云,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这艘艇价值一千两百万,”薛云说着叫过艇上销售人员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刷卡交付定金。随后轻蔑的看着林和道:“该你了。” 林和对身边的张慕天道:“有没有看好的,只顾斗嘴了,都没注意这些游艇的内部设施。” 张慕天道:“你真要买?别斗气了,你平时不在国内,家又在燕京,买来干嘛。” 林和低声道:“不是有你在这吗?平日别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我来买,在我的名下你来用,也不用怕被你幕后的人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实力。有时间也带上几名美女出来玩玩,享受一下人生。生命如白驹过隙,最终尘归尘土归土,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土层下翻阅过上万年的历史,愈加会觉得生命的可贵和多姿多彩。你不会真以为我和这小子斗气吧。” 张慕天十分无奈,只得道:“钱我来出。” “知道你比我有钱,等我缺钱的时候自然会向你开口。” “嗯,”张慕天点点头,不再坚持。 “别嘀咕了,是不是想办法凑钱啊!买游艇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租用码头,日常维护都需要钱。干脆认输算了。” 林和看了眼说话的郭蓉笑道:“看来你经常出海,知道还挺多,他是第几个?” 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薛云不满的看向郭蓉,郭蓉急忙急忙解释道:“上天你不是说要买游艇吗,我在网上查到的。” “薛云,你不是在蒙尔有一艘破艇常带女人出海,是不是沉了。” 薛云早已将羞辱林和的事忘至九霄云外,又怎么会记得林和是谁,所以听到林和说起他在蒙尔有游艇很是惊讶,“你是谁?” “我是谁?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哈哈。”林和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 “我不管你是谁,你买不买,不买就认输。” “不买。”林和重重一脚踢在驾驶台,抱着脚大声喊痛。 交了定金这艘艇等于已经是薛云的,薛云看到仪表盘上的裂痕,心痛的大声道:“你要给我赔。” “这种难民划的独木舟,你也好意思叫我赔。”围观的记者纷纷将这一幕拍下,许多人都在指责林和太过嚣张。有人说道:“自己买不起还弄坏别人的船太过分了。” “我说的是不买这艘艇,”林和说完指着众多游艇中间最大的一艘道:“那艘多少钱?” 林和所指的游艇与这艘艇不是一个公司生产,游艇上的销售人员没有答话,但有好事者在一旁道:“两千八百万,欧币。” 这里展出的产品绝大多数是欧洲厂商,所以也会以欧币计算。林和对张慕天道:“我们过去瞧瞧。” 林和所指的是一艘豪华商务游艇,艇长约六十米,分四层,一个主卧数个客卧,会客厅、餐厅等配套房间一应俱全,在顶层有一个露天泳池,其续航能力则达到了五千海里,内部的豪华度也不是薛云所买的游艇所能比拟。 来到船上,众人均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和,薛云讥笑道:“这艘艇不是一般人可以上来的,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上来开眼。这句话却是实情,脚下的豪华游艇出自欧洲西罗马一家生产厂商,全球富豪均已拥有这家公司的游艇为荣,说是身份的象征也不为过。艇上人员本想阻拦,但知道两人打赌,并且其中一人已经买了一艘,也就任其所有人上船。 林和道:“我买下这艘艇你就算认输?” 薛云道:“对,你买下这艘船我就认输。” “就这艘吧!”林和的语气十分轻松。 “你没发烧吧?”两千八百万欧币折合三亿多人民币,张慕天不是认为林和没有能力支付,而是这类游艇多用于商务会议、公司聚会、小型party,买这么大的游艇失去了出海的乐趣。 “是太大了些,”林和也意识到这一点,以张慕天的个性即使商务聚会也不会选择来这里。早已站在一旁这艘游艇的生产公司销售经理,听了身边的翻译翻译之后,上前说了一通,立即有人送上宣传图片。 翻译正要开口,林和直接用西罗马语道:“指给我看看。” 通俗拉丁语衍生出罗曼语族(亦称拉丁语族),西罗马语作为较早成熟的拉丁语方言,在语法上,保持了拉丁语的大部分特点。出于考古学的需要林和学习过拉丁语,对同属于拉丁语族的高卢语和西罗马语颇为精通。张慕天也基本听得懂销售经理话中的意思,他没有特意学习过,但是小时候如何用西罗马语骂人还是记得的,又凭借自身的语言天赋在黛丝那里学到了一些。 销售经理手指着不远处一艘游艇,船体约有四十多米,三层扁平流线型设计,充满动感。步入展区时因为游艇众多,被遮住了视线,现在看上去却是格外漂亮。这艘游艇如同车展上某些豪车一般,可以在艇下观看,但禁止上艇参观。 三千两百万欧币,比起现在所处的游艇艇身小了约十几米价格却贵出了四百万,仅看宣传册,艇上设施已不能用奢华来形容。 “就这艘,”林和说完让销售经理拿来销售协议书。在他的笔落下瞬间,四周人群为之侧目,这个时候如果提出参观以后签约,料想销售经理不会拒绝,连上艇看一眼也没看就签约,有些过于太草率。 林和像是没有看见众人目光一般,直接从皮夹里拿出卡让销售经理全款刷卡转账。 销售经理看着手里的卡不确定的问:“您用欧币支付?” “我会用欧洲银行的卡给你支付人民币吗?” 听见林和这句话。有人注意到销售经理手中的卡是欧洲几大银行联合发行的金边黑卡,这种卡虽然比真正意义上的黑卡低一个层次,但绝不是一般富豪可以拥有。 一百零三 老的 林和一脸嚣张的看着薛云,“我们谁输了?” 薛云狡辩道:“我们说好是买这艘游艇我认输,而不是你现在买的游艇。” “你的脸皮还真厚,有这么多人和媒体在场还狡辩,我都为你脸红。” “我们买下现在这艘游艇,算平局如何?”林和话音刚落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了出来。 薛云看到男人惊讶道:“爸,你怎么来了。” 林和一脸的讥讽:“打了小的,老的出来,好啊!我不反对。” 薛云的父亲边拿出卡递给销售经理边对林和道:“别怪我以大欺小,我想你的钱也是你父亲给你的,这件事到此为止。” 林和摇摇头:“既然打赌就要分出胜负,我花的每一分钱都和我父亲没关系,我父亲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他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不怕告诉你,我能动用的有三亿欧币---” 林和话没说完张慕天打断道:“林总裁您忘了,上次的投资已经收了回来,现在你可以动用的资金是三十亿欧币,如果不够张总那里还有资金可以动用。” 林和意味深长看了张慕天一眼,他明白张慕天说这两句话是在表示会不遗余力支持他赢得这场赌局。 销售经理笑的乐不可支,一连售出两艘豪华游艇,远远超出预期,见手下销售人员刷完卡回来,又将薛云父亲的卡交到销售人员手中,因为还没有签署销售协议,示意销售人员跑步去刷卡,免得夜长梦多。 接过销售经理递回的卡和象征游艇所有权的钥匙,林和将钥匙抛给张慕天,继续说道:“下面我们继续这场赌局,这次该我先出手了,也不用那么麻烦,最贵的豪车一人买一辆。” 薛云的父亲脸色变幻不定,说话不再居高临下的长辈口吻:“这位小兄弟,不知犬子哪里得罪了你,使你如此咄咄逼人。”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林和斜眼看着薛云,“四年前在蒙尔是你用钱砸在我脸上,当着我的面带着我女友走了,所以我和我两个兄弟放手一搏赚了点小钱,原本这件事我已经忘了,可是你的女友和你一个德行,把我朋友的女友给弄哭了,欺负她没钱是吗?别以为你故作大度,不用她赔钱你就是救世主,你骨子里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你有一个好家世又能怎么样,说我是民工,无所谓,我每天在野外工作,就是民工,可民工就不配和你说话了吗? 我穿成这样着你惹你了,因为我马上要走,下飞机就得立即去野外工作。我穿一身名牌在土里刨食,不是有病吗,你老师从小没教导过你勤俭节约?你看你个熊样,你配看不起民工吗?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个天上人间,买艘破游艇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得瑟什么。要么赌局继续,赌注照旧,要么你向我道歉,还有你的女友也必须向我朋友女友道歉,那块破表不管是谁的错,我一分不少的赔你。” 感情事有起因,周围的人原本都指责林和炫富咄咄逼人,更有甚者围观人中也有富豪看不过眼真有想与林和斗富的想法,但林和这番话时刻把自己放在弱者位置,又是为了朋友出头,还自比民工,说的大义凛然,顿时所有人有指责林和转向指责薛云。为何坑爹之事屡有发生,都是这种不肖子造成的。 薛云隐约记得有摔钱在人脸上这件事,但事情过了几年,他想不起那人就是林和。林和的话句句属实,他也无可辩驳。 薛云父亲见自己的儿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明白林和说的是真话,虽然他不愿让薛云道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此事又必须有个了断。再者薛氏内部纷争不断,万一传到其他人耳中,也会成为攻击他的把柄,至少也会说他教子无方。要是真的拼下去,几个亿还无所谓,别说三十亿欧币,哪怕真像林和所说准备了三亿欧币,那也是三十多亿人民币,到时不仅薛云得跪下磕头认错,他的脸也彻底丢尽了。 “还不道歉。” 薛云见父亲面容严,不甘地对着林和咕哝一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林和故意捂着一只耳朵做出倾听的样子。 “对不起,我错了,”薛云这次声音大了许多。 “孺子可教啊!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林和只手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点头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随后指向郭蓉道:“该你了。” 郭蓉银牙紧咬,好一会才开口道:“一块破表你们要赔,赔给他,我没错,也不会道歉。”说完转身便走。 谁也没想到郭蓉性格如此之倔,林和愣在原地。张慕天明白李若柔和郭蓉之间的矛盾再也无法调和,这两人一辈子将会成为对手成为死敌,但他无意去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像在会所,压力达到一定程度,李若柔软弱性格中的刚性自然会爆发出来,或许在前期会吃上一些亏,可他相信李若柔一定能笑到最后。 几人在销售经理的陪同下登上新买的游艇,这艘游艇全长四十八点四二米,也已超出商务游艇三十五米以上的范畴许多。这样一艘艇,张慕天不可能自己去驾驶,艇上也必不可少要配备服务人员。 坐在露天茶座上,林和伸了个懒腰,“这才是生活。你每周要保证出海一次,不然太浪费了。” 张慕天道:“没时间,为了斗气买艘游艇,只有你做得出来。” “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买大的你反对,买这艘你可没说话,证明你也想买。” “不是我想买,你和薛云打赌,总要买一艘,我能让你不买吗,不如把它开到蒙尔,你无聊时还能出海。” “别逗了,我现在很少回学校上课,估计用不了一年也就回国了,到时我们三兄弟一起出海。若木回来快半年了,他联系过你吗?” 张慕天摇摇头,“有机会我去找他,我总感觉他在躲着我。” “可能是吧,我也感觉他回国之前怪怪的,不过他告诉我说一月之后可能提正处,县长啊!呵呵,七品芝麻官。” 四人没在艇上过多逗留,而是经过市区前往会所。 朱杰一杆击出,白球划过一道弧线绕过挡在前面的六号球,将洞口处五号球打进。 一名身着短袖紧身t恤制服女孩作为记分员拨动计分牌,“桌面上分值不够,杰少赢了。” 另一名同样身着短袖紧身制服女孩,拿起一块插有牙签的果肉,塞进朱杰口中,“你可真厉害,已经连赢了三局。” “哈哈”朱杰发出淫笑,这时放在圆几上的电话响起。接过身边女孩拿过的电话,上面是一个朋友发来的网址链接。 一百零四 交友 朱杰交友广阔,与于风和杜少更是‘好友’,但他最看不起的也是这两人,于风是个二世祖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有时心血来潮玩一下投资,可是没有一次不是血本无归。这次若不是丁雨语组建工作室而是于风,他一毛钱也不会往里投。杜少比于风要好上一些,但相比他却要差的远。 打开网址链接,便被标题吸引,‘民工与豪门斗富,购下天价游艇。’接下来是图片文字介绍。 张慕天平日生活匮乏的很,几乎没有什么消遣娱乐,林和又是个爱玩的人,想来想去只有去会所合适,那里娱乐项目众多且不乏美女。只是没想到林和斗富事件这么快就在网上流传开,而他在前往会所的路上接到了于风的电话:“快来会所,我们大家都在等你。” “等我?有事?” “别问了,把你的民工老板带来啊。咔,”电话被挂上。张慕天并不想介绍林和给于风几人认识,以免带来麻烦,可是已经到了会所门前。 于风是朱杰叫来的。朱杰看完链接以后注意到图片上站在林和身边的张慕天,他和张慕天只见过一次面,印象并不深刻,可是这段时间于风总是在他耳边提及张慕天,无形中加深了对张慕天的印象,所以看到图片就认了出来。 他对张慕天没有成见可也不看好,尤其是在听于风说张慕天是容川集团总裁的自由助理以后,他更在心里耻笑于风没有脑子偏听偏信。然而在看完链接以后,他很想见张慕天一面,以证实张慕天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亦或说他身边的民工土豪有多大能量,这种人要尽量结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从机车后座下来李若柔理了理额前的发丝,问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听李若柔改回了称呼,张慕天不置可否摇摇头道:“没事,你和顾珊珊一起回学校吧,带你们过来是担心林和无聊,现在于风几人也在,不需要你们。” 自从做了张慕天的专属服务员,李若柔和顾珊珊几乎很少来这里,每天拿着薪水不做事,落得清闲也不耽误上课。虽然在明面上特殊服务需要专属服务员‘自愿’,但是又有几个不会‘自愿’,李若柔明白‘自愿’也需要机会,可张慕天没有给她们机会,或许说是出于对她们的保护。她也不能婉拒张慕天的好意,“哦,知道了。” 非是张慕天不愿,而是他不愿意去勉强李若柔和顾珊珊‘自愿’,尤其是在见到李若柔体无完肤的自尊以后他不忍再去踏上一脚。路虽然是自己选的,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去践踏去轻视别人,因为在选择的时候也需要付出勇气。 出租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林和和顾珊珊从车上下来。看到李若柔拉着顾珊珊又上车离去,林和眼中露出一一不舍的神情,“刚刚在车上顾珊珊已经告诉我她和李若柔是你的专属服务员,放着嘴边两块美艳的肉你不吃,简直是暴殄天物,我问你黛丝你是不是还没有碰,别告诉我现在你还是处男,张慕天你会遭天谴的。” “什么美艳的肉,你恶不恶心。”张慕天犹豫片刻说道:“本人早不是处男了,把羞辱我的话收回去。” “什么,”林和有些惊讶,“你不会真把欧阳若木的妹妹给办了吧,听说若木她出国了,是不是你因为她父亲控制你,你报复。难怪欧阳若木躲着你,我要是他见到你就给你两巴掌,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你把她给上了也别甩了啊,你想想你要是成了欧阳家的女婿,他父亲还好意思控制你?猪脑子。” “办了,上了,甩了,你还能说出句人话吗?我和她没发生过关系,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她,那你的种子播哪位美女身上了?” 张慕天气得有些无语,“我不和你说,给你介绍两个人,我和他们不熟,先说好,别露陷了。” 于风手持球杆将最后一个黑球打进,“赢你一分,脱吧。” “你走狗屎运了,”朱杰说着解开上衣的衣扣。 “不是衣服,是裤子,说好由赢的人决定,你不会耍赖吧,”于风促狭的看着朱杰,他和朱杰从小学就是同学,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朱杰平日脸上都是笑嘻嘻的,看似人畜无害,实则骨子傲气的很,总是拿别人当傻瓜看,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傻瓜,因为他不明白何为‘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曲解诗意见谅)。 “好,脱就脱。”朱杰刚要解开裤带,于风笑道:“你那豆芽菜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别瞪我不服气-----” 两人说着话包间房门被打开,张慕天和林和走了进来。 不等张慕天开口介绍,于风看着林和道:“真是民工大叔,这低调也玩得太深沉了。” 林和比于风大有两三岁,却操着一口正宗的中原腹地方言老气横秋的说道:“啥低调,大侄子,俺是你叔,你咋不认识俺类,俺那老不死的哥身体好呗?” 于风气得两眼发直,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论耍嘴皮子,他还没怕过谁,谁知林和第一句话就让他熄哑火了。“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咋骂人那。” “美女,民工大叔抱抱,”林和没搭理于风,转身拉过站在一旁的女侍应,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穿着紧身短袖制服的女侍应,挣开林和,恼道:“摸什么呢?脏死了。” 林和有些放荡不羁,可也不是**,张慕天知道于风一句民工大叔惹恼了他。可能是出于被薛云羞辱过的缘故,他对于风这种富家子并不待见。“脏吗?”林和伸出双手上下看看。双手很是白净,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在野外工作,手掌上起了茧子。 任由林和闹下去谁都不好收场,张慕天道:“老板,别玩了,他们和薛云不一样,不会用钱摔你脸上。” 林和大声嚷道:“摔吧,摔吧,多多益善,我喜欢。” 于风低声问张慕天:“你老板不是容川集团的美女总裁吗?” “他以前也是我的上司,”张慕天解释道。 “请问您贵姓?”朱杰笑嘻嘻的到了杯酒端给林和。 林和接过酒一口喝干,然后‘吧唧吧唧’,“味不错,再来一杯。” 朱杰嘴角抽搐,心说:这不是牛嚼牡丹吗?你到也品品啊。心中不甘脸上无奈又给林和倒上一杯。 林和再次一口喝下,冲着朱杰笑道:“两杯酒就心疼了是不是,知道你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这么好的酒进了我这个不会品酒人的肚子,两百年以上的橡木桶贮藏,否则口感应该清冽一些,白兰地的年份在六十年左右。” “贮藏酒的橡木桶在两百六十年左右,白兰地年份是六十年。”朱杰十分惊讶,能品出酒的年份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连贮藏酒的橡木桶都能说出大至年限,更非普通人可以轻易品出。 林和笑道:“我说对了,那就再来一杯。” 一百零五 赌局 “来玩一盘,一盘一百万,”于风拿起球杆向林和叫嚣。 “好啊!能再叫两名小姐进来吗?”林和的眼睛瞥向方才说他脏的女侍应。 “没问题,”朱杰很乐意看到于风吃瘪,让身边的女孩又叫了两人进来。 林和脱掉冲锋衣,里面居然是真空的,直接露出**精壮的上身,挑衅道:“一盘一百万,要连打五盘,中途不许退出。” 于风犹豫的望向张慕天。张慕天也算明白了,林和是个很感性的人,一定是第一眼就看于风不顺眼,也怪于风嘴欠,谁让他见到林和第一句话就充分展现出二世祖的嘴脸。张慕天低头摸着衣兜故意不去迎合于风的目光。 于风有些气恼,“摸什么呢?去给他拿盒烟。” 一名女侍应应声走了出去。 张慕天抬头笑道:“谢了,身上没带钱记你账上。” 于风脸色涨红先是被林和没头没脑‘骂了’一顿,又被张慕天挤兑,不知道今晚触了什么霉头,他真后悔听朱杰的话打电话将张慕天叫来。 “玩不玩?五盘!”林和有些不耐烦。 “玩,怕你啊!” 张慕天虽然不知道于风的水平怎么样,但林和的水平绝对算得上职业水准,于风可以说是撞枪口上了。 出去拿烟的女侍应很快回来,抽出一支烟给张慕天点上,然后就坐在张慕天身边,却被林和给拉了起来。 连同房间里原有的三个女孩,五名女侍应被林和一一拉过站成一排。“嗯哼”林和清了清嗓子,挺了挺健硕的胸肌,挥了挥粗壮的胳膊,做出一副**样:“都不错,今晚把大爷侍候好了,一人二十万。”随即抚摸着说他脏的女侍应光滑的玉臂,调笑道:“你说好不好啊?” 女侍应眨眨眼,问:“真的?” 林和故作被侮辱的样子,“不相信我,美女,今晚我们大家一起谈心,我会深入的让你了解。” “好,我看你能多深入,”女侍应边说一只玉手边抚上林和的胸前。 “砰”,于风将球击开,然后将球杆抗在肩上,不耐烦的催促道:“该你了。” 林和笑着摆摆手,“我不会,到此为止吧,你们和张慕天是朋友,他以前虽然是我的下属,但现在也是我的朋友。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不论是民工还是侍应都一样都和我们一样。”说完对着女侍应深鞠一躬,“对方才的轻薄我表示道歉,可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斜眼看我,嘴上还挂着讥笑,是不是认为我不配来这里。” 事出必定有因,于风喊出民工大叔只是导火索,美女的讥笑让林和挂不住面子,是以连同于风带女侍应一起耍弄。 “不会也玩玩,买得起几亿的游艇不会连几百万也输不起吧,五盘,谁少打一盘谁是孙子。”于风激起的怒火怎会被林和三言两语浇灭下去,况且林和用的是说教的语气。 “叫板是不?”林和认为于风是给脸不要脸,拿过球杆快速击球,只一杆打了有四十多分,“太长时间没玩,真的都不会玩了,你可得让着我点。” 一杆清了四十多分还叫不会玩,于风后悔了,后悔刚刚说的话,他的技术只能说是一般中较好而已,比起林和差的远。一盘一百万,五百万是输定了,越是怕输,发挥越差,洞口的球居然也没打进袋。 林和吹了声口哨,“又该我了。”又是一杆清几十分,桌面上剩下的球即使于风全部打进也不够。 毫无悬念,一个多小时,于风五盘皆输。 林和将球杆扔在球桌上,如泼皮追债般喊道:“给钱,给钱,欠账不欠赌账,快点给钱。” 于风嘴角上下抽抽,心痛的拿出卡,五百万可是他半年的开销,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不打就算了,偏要说什么少打一盘是孙子。 “密码?”林和像是怕于风反悔一般抢过卡,扭头对又对张慕天道:“赔他玩几盘,输了算我的。” 密码怎么可以轻易告诉别人,看出于风的犹豫,张慕天拿过球杆道:“密码告诉他,他不会多转你一分钱。” 张慕天的话不容置疑,于风将密码说了出来,又将自己的手机扔给林和。 林和接过手机喊道:“美女们转账了,把你账号说出来,一人二十万不许贪心。来,来,快坐下。” 五名女侍应挨肩坐成一排,林和就势趴在一排玉腿之上,手中拿着于风手机,“一个一个说。” 于风真不想和张慕天再打,他没见过张慕天打球,万一张慕天的球技也不错,那他可就惨了。 等于风开杆,张慕天围着球桌转了一圈,问道:“我打哪一个。” 朱杰在一旁道:“打红球,你不会也说不会打吧?” “会,不就是拿白球撞红球进袋吗?”说的是容易,但张慕天持杆姿势很是别扭,一看就知道没玩过。 林和给几名女侍应转完账,扭头对张慕天喊道:“把你的卡号告诉我。” 张慕天摇摇头:“我不要。” “别自作多情,又不是给你的,快告诉我。” 张慕天犹豫一下,掏出柳媚儿的卡扔给林和。转完账,一杆还没结束,林和从几位美女腿上爬了起来,走到球桌前,将于风的手机和卡扔在球桌上,又将张慕天的卡还给张慕天,“别打了,见张慕天不会打,你还打的这么起劲,是不是想把钱赢回去,我只转了两百万,以后别张口就一百万,当心输死你。张慕天你的卡里我转过去一百万,不是给你的,给你那两名专属服务员,陪我们在天上人间转了那么长时间,我总得有点表示。这多好,我一分钱没花,心意也到了。” 你心意到了,我两百万没了,于风不知该恼还是该庆幸,毕竟林和只收了他两百万。 “不如大家一起去我的房间坐坐,唱唱歌,品品酒,几位美女也一起过去,怎么样?”朱杰其实是在征求林和的意见,只因他和林和不熟,转而问相对熟悉的张慕天。 林和知道朱杰是在和他说话,他担心张慕天会拒绝,于是把话接了过去:“美酒,美女,我喜欢。” 走进套房,除了球室的五名女侍应,又多了三名身着**长裙的女子。朱杰将几人引进一间带有酒吧的类似ktv包房的大房间。张慕天作为星岛域会所顶级贵宾会员,比朱杰的贵宾会员还高出一级,可他的套间里没有类似的配套房间,显然这间房经过改造。 一曲终,朱杰开始说话:“林先生,我这里的美酒如何?” “你的游轮上也应该摆上这些美酒,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为你搜集美女做游艇上的侍应。” “好,不论美酒还是美女,一定要极品中的极品,制服一定要性感”林和兴致盎然,大谈该如何给游艇添加人员设施才能达到完美。 一百零六 本性 朱杰投其所好,舌灿莲花,不一会竟然向林和推销了近八百万元的酒水,让张慕天深感佩服。然而不一会林和就有些不耐烦,指了指张慕天对朱杰说道:“,这些事情和他说,明天我就走了,没时间处理这些事。” 前面的话白说了,朱杰有些郁闷,看向张慕天。张慕天道:“他答应的,你明天派人送到艇上,把电话给我,我会派人和你联系。” “好,好,谢谢,”朱杰笑得连连点头。 天色未亮,沐浴完出来穿上衣服,林和、于风、朱杰和八个女子分别裹着毯子睡相各异。口袋在震动,张慕天拿出手机坐到沙发上,手机上显示的是蔡轩雅号码,按下通话键,“喂?” “你,”电话那头传来却是邢露的声音,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将电话交给蔡轩雅,“问他夜不归宿,在哪里鬼混。” 张慕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邢露还在与他冷战,见到他都是一副冷脸,可流露出的‘关心’总在不经意间,为此还要经常找借口掩饰,‘不许笑,做饭在家政服务范围之内。不爱吃就别吃,吃的那么少,甩脸子给谁看那。’ “欧巴,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在担心你。”电话里蔡轩雅的声音带着倦意。 “你们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在躺了一小会,露露她一直拿着我的电话。” “我和朋友在一起,天亮我会直接去上班,你们睡觉吧。”挂上电话,张慕天看到手机上不仅有未接电话还有未看短信,短信显示的也是蔡轩雅,可里面的内容完全是邢露的口吻。 掩耳盗铃,不用自己手机却用蔡轩雅的,张慕天露出笑容,将电话放进上衣内侧的口袋,却不曾察觉这个口袋贴近心脏,而他从来不习惯将手机放在这里。 “我靠!”林和蓦地睁开眼,看着从外面走进来正用毛巾试着额头汗水的张慕天,据他计算张慕天睡眠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你老人叫劳碌了一夜,还有力气去晨运。” “习惯了,到时间睡不着,你几点的飞机?” “还有两个小时,不着急,要是有事你先走吧。” “没事,去我的房间,吃完早餐我送你去机场。”张慕天一向守时,上班从不迟到早退,今天早上看来要迟到了。 离开会所前,张慕天打了个电话给佟明生,让他联系朱杰并负责游艇上的相关事宜。 “你把买游艇的钱打回我账户了,你这人真没劲,上次你送我和若木一人两亿欧币,我们可什么也没有说。”林和面带不满同张慕天一起走出会所。 “那是因为你们赔了,而我赚了。那艘游艇只是记在你名下,事实上由我来使用,你为什么不用这些钱帮你父亲拓展公司?” 林和连连摇头,我父亲要是知道我有这么多钱,指定直接把公司扔给我,他老人家逍遥快活去了,我还能从事我喜欢的考古工作吗。其实考古工作不是你们想象的每天呆在野外掘古人的坟墓。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作室里做研究以及文物保护工作,这次我们发掘的是一个几千年前的遗址,有利于揭示拉美地区部族文明起源。如同一位神秘的美女,剥去她的层层面纱,那种一步一步接近历史真相的激动兴奋,不从事这个行业是你无法体会到的。” 林和说起考古就兴奋,张慕天拿起头盔扔进他的怀里,“把嘴罩上。” “别不爱听,等我回国组建支考古队,带上你去玩玩,”林和说完将头盔带好坐上机车。 将林和送上机,张慕天到了公司。走进办公室,小静举起手五指张开,“迟到五分钟,这个月的全勤奖没了。难得。” “昨晚没按规定参加公司酒会,全勤奖已经没了,小静你也不用这样幸灾乐祸,”吕强不知是在为张慕天打抱不平还是落井下石。 “已经是上班时间,不许聊天,工作。”张慕天第一次拿出副主管的威严招致一片唏嘘之声。 李玉兰将张慕天叫进独立办公室,她对张慕天关键时刻掉链子很不满。昨晚的庆功会既是酒会又是新闻发布会,容川集团总裁黛丝、南高丽巨星蔡轩雅和刚刚跻身一线名模行列的路晴都一同出席,媒体记者更是多不胜数,行政部都要负责统筹安排,她丢下老公孩子不管在现场配合部门经理居中调度,可是张慕天做为副手却不到场,她如何能不生气。“昨晚为什么不去酒会,全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却连假也不请。” 酒会也没明文规定所有职员必须参加,虽然他这一组有工作,但张慕天也不能丢下林和不管,况且他认为所有的工作安排白天都已做好,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他在不在都是多余。然而面对李玉兰的怒气他却不能这么说,就工作而言他不到场就是失职,“李姐,您消消气,我昨晚真的有事,经理没问起我吧。” “问了,我说你生病了,张慕天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你不知道公司拿下大单,有很多工作还要我们去做,你还迟到。你现在快去创作部协调摄制组列一张设备清单,所有前往彭赛利特的工作人员也要负责与人力资源部那边做好相关协调工作。” “谢谢李姐,我是人事行政副主管您交代的事,我去做最合适。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玉兰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没有了,不过你可比刚进公司那会会说话多了,快去做事。” 一百零七 艳福 说得简单,但这么多工作一个人是做不了的。走出李玉兰的独立办公室,张慕天决定假公济私一把,“邢露,你去创作部,把需要带上的设备清单列出明细。” 邢露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想起她一夜都在给自己打电话,张慕天有些心疼,“你还有别的工作是吧,吕强你去。” 吕强坐在位置上屁股也没动一下,说道:“你就柿子捡软的捏吧,换个人行吗?” “行啊!上次给你演唱会的票,我也不算黄牛价,一千六百八,拿来我换人。” “得,我去。” 看着吕强出了办公室,张慕天一人向人力资源部走去。 这次容川集团的大手笔,拍摄的不是一个广告,而是一组,仅影视广告就是两个分别在亚洲和亚洲之外的影视媒体播出,还有一段长达三十分钟的风光纪录片,从游轮经过的沿途港口城市直至彭赛利特岛全部罗列其中。平面广告也是其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从以中大型游轮在各国出行路线以及作为在尼赛亚尼港口城市与彭赛利特岛之间小型摆渡游轮都有涉及。最后的重点当然是集中在彭赛利特岛旅游项目和风土人情,只是张慕天没想到,黛丝居然真的亲自出马与蔡轩雅和路晴共同组成代言队伍,并且还在广告中出镜。 周六一早于风就打电话给他要出海。张慕天知道作为辰季娱乐的少东,游艇对于于风没有多大吸引力,找他一定有事,于是他叫上了顾珊珊(柔琪)和李若柔,顺路去银行将林和划的一百万分别办了两张五十万的卡准备交给两人。 不知是佟明生办事得力还是朱杰用心帮忙,游艇上的人员配备和相关用具短短三天便已准备齐备,令张慕天好奇的是游艇驾驶员居然是位美女,皮制紧身短裤,黑色裹胸吊带,戴着一副大号墨镜,有着野性的性感。见过艇上所有服务人员,张慕天带着顾珊珊和李若柔来到顶层露天茶座,当他把两张卡分别交给二人时,顾珊珊和李若柔有些不敢相信,她们与林和只能算有一面之缘。 “收下吧,”张慕天嘴角带笑,林和完全是临时起意,既想给于风一个教训,又不想拿这笔钱,借花献佛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游艇还停靠在码头,海风徐徐带着丝丝清凉,过了不一会于风带着丁雨语和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走上艇来。 “露天泳池真够奢华的,”于风上船就发出啧啧赞叹。 几人进入会客厅,接过服务员送上的饮料,张慕天喝了一口开口道:“找我什么事?” “参观游艇啊!我能有什么事,是丁雨语找你有事。”于风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给你介绍这是编剧兼导演谢方量。” 灰色休闲装,一嘴的胡茬。张慕天分辨不出眼前这位导演除了邋遢与普通人之间有何区别,即使是普通人外出会客也会穿的整整齐齐,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难道这样可以体现出与众不同的导演气质。非是他以貌取人,初次见面将周身收拾干净,是对于自己也是对于别人的尊重。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不动声色与之握手。 于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起了谢方量为何如此不修边幅,“我们找到他时他还在睡觉,担心你等得着急,就直接过来了。” 谢方量曾担任过市级电视台编导,一直郁郁不得志,换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后来他先去了首都燕京见没有合适的机会又来到华夏南方的经济文化中心镇海,辗转几年落魄潦倒,当初的傲气早已被磨砺的不见痕迹,数天前他拿着辛苦数年写作的剧本找到丁雨语。这剧本是他根据自己的所看所闻,结合当下流行文化元素所写,是部带有黑色幽默的都市剧。不想丁雨语看过剧本,又与其详谈一次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他以为又一次撞墙,可是今天一早丁雨语带着于风找到他,说带他一起去见位投资人。 “这是我写的剧本,您请过目。” 谢方量见面就拿出剧本,让张慕天不明所以,他在丁雨语工作室不过是持有一成股份的小股东,而丁雨语既是大股东又是负责人,接什么样的剧本拍什么样的戏似乎没必要经过他的同意。 细节之处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境遇,谢方量有些紧张的把剧本双手捧起递在张慕天面前。张慕天看到的不是恭敬而是谢方量对剧本如同孩子一般的爱护,以及他手捧剧本一刹那扬起的眉角,那是傲气和自信。 起身双手接过,张慕天的举动让谢方量大为感动,至少张慕天没有因为外表看不起他,还将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于风见状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张慕天为什么会对谢方量如此客气。 第一眼只是初步印象,张慕天也不在意自己判断是否准确,这么做完全是基于他的做人准则,不论对方是何种地位,人敬他他便敬人,反之亦是如此。 “这是?”张慕天将剧本放在一旁,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丁雨语。 “我们准备投拍这部戏,这是我做的投资拍摄计划书。”丁雨语笑颜如花,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之所以把谢方量晾在一旁,自己却不声不响搞出一份计划书,是因为她也不能很好的把握剧本,与做演员不一样,投资拍戏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况且谢方量的剧本是都市生活剧,没有搞笑的卖点也没有谍战剧那般充满悬疑和强烈的剧情冲突,无形中增大这种风险。在没有找到共同承担风险投资人之前,她不可能对谢方量给予任何允诺。 首部作品要么一炮而红,要么工作室就此完结。游艇驶离码头,张慕天不懂剧本,所以他没有去看,而是拿起了丁雨语的投资拍摄计划书。如同组建工作室计划书一般,这本计划书丁雨语也是用尽了心力,且不难看出有孤注一掷的心态。 三小时后,游艇在靠近一处珊瑚礁的海面上停下。张慕天合上计划书,看看左右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出了会客室来到顶层,丁雨语和顾珊珊正坐在露天泳池中说着些什么,李若柔躺在支起靠背的躺床上翻看着手中的剧本。海浪拍打着礁石,这无疑是处垂钓的好地方,张慕天不禁对美女驾驶员心生佩服,虽然船上有水下探测设备,但能将船开到这里说明对这里的海况极为熟悉。 甲板上救生艇已经通过自动滑索被放入海中,于风和谢方量拿着鱼竿从横板走上救生艇,美女驾驶员则手持一把大号鱼枪,一步跨了上去。 “看完了?”丁雨语从泳池里走出迎上张慕天。 张慕天点点头赞许道:“计划书做的不错,后面的附注里的资金缺口是专门给我看的吧。” “呵呵,”丁雨语笑着上下打量张慕天,说道:“你不如先去换泳衣,一会我们再谈。” 虽然海风拂面,却是烈日骄阳,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并不舒服。 张慕天点点头向下一层走去。李若柔早将剧本放在一旁,站了起来,见张慕天离开立即跟了上去,从泳池中出来的顾珊珊也快走两步与李若柔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进了主卧旁的衣帽间,张慕天回过身看着李若柔和顾珊珊道:“你们想看我换衣服?” 李若柔脸红着没有做声,顾珊珊道:“我们是你的专属服务员,专程给你换衣服不可以吗?” 穿着比基尼的两女俏颜如花,玉腿修长笔直。张慕天色心大起,“可以。” 顾珊珊脸也红了起来,手颤抖着解开张慕天衬衫的衣扣。强壮的胸膛,结实的腹肌,顾珊珊美目之间眼波流转,手在张慕天光滑的脊背上抚摸。“啊,”顾珊珊惊叫一声,向后跳了一步,原来张慕天的魔掌竟抚上她的玉腿。 女人总是这样,先是引诱男人,等男人出手,又骂男人是**。张慕天难堪道:“要不你们出去,我自己换?” “不行,”顾珊珊断然拒绝,拉了拉李若柔的手臂,“该你了。” 李若柔着急道:“说好我解他上衣,你....” 室内春意盎然,舷窗外一只海鸟如同偷窥者一般掠过海面。 一百零八 投资 电话铃声响起,于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这都几点了,你不会想让我们饿肚子吧。” “让厨房准备,我一会就到。”挂上电话张慕天抚摸如八爪鱼般伏在他身上两女光滑的翘臀,说道:“下面吃饱了,上面不用吃吗。” 李若柔伏在张慕天耳边轻声道:“上面也吃饱了。” 顾珊珊娇声道:“你自己去吧,这么长时间没出去,他们一定猜到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把床收拾好。” 看着床单上的两抹血渍,张慕天分别在两人额上轻吻一下,然后去了浴室。 六分熟的牛排滑嫩多汁,游艇上配备的厨师张慕天也深感满意,丁雨语娇笑道:“换衣服换了三个多小时,穿盔甲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于风点点头,“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在一旁观摩观摩,相互学习才有利于共同提高共同进步。” “你们没有相互学习过,”丁雨语望向于风的目光大有深意。 于风立刻低下头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口中,虽然会所明文禁止服务员私下议论会员,但那夜**张慕天表现过于抢眼,丁雨语作为星岛域会员听到些传言也不足为奇。 张慕天拿起餐巾擦擦嘴角岔开话题,“容川集团不是成立了一个影视投资基金吗。”这句话外音是需要投资有专业的投资基金,没必要来找他。 “找了,不止容川投资,可是没人愿意投。”于风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我还想找我家老爷子想多要点钱投到这部戏里,结果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样说就合理了,于风与丁雨语之间只能说是床第之交中较为要好的朋友,陪丁雨语一同找投资,应是无利不起早。丁雨语的工作室作为制片方,股东本身就是投资人,于风想追加投资看来是应该很看好这部戏,不过追加的投资也是杯水车薪,这在计划书投资部分已有注明。 计划书中资金缺口达百分之七十,就丁雨语而言筹集到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已经是工作室全部的财力,如果这部戏失败对于风几名小股东来说无关紧要,可对丁雨语来说即使不倾家荡产,也是损失惨重,失败了想要从头再来,无疑会困难重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丁雨语不会轻易孤注一掷,这就是张慕天看完计划书没有表示拒绝的原因。 但是别的投资商包括新组建有专业管理的容川影视投资基金都表示拒绝,他也不能轻易表态,不是在于投入资金有多少,而是投资就必须要有回报,是他一贯的投资原则。即使是一时冲动投资宁其集团,也是因为棉纺的地升值潜力巨大,并非全然无力可图。就目前来看有容川地产开发的新型商业楼层,已经至少可以收回三分之二的投资,而以前的库存产品也在加紧引进并购的西罗马公司设计技术人员进行改造,预计三年内即可收回全部投资。这些钱是由于魏忠其缺乏大量资金,又受职工拖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烂在手里,现在他不过是把钱从魏忠其的兜里拿出来揣进自己的兜里。想必当初徐望也看到这一点才会大费周章想要吞并宁其集团。 如同不看剧本一样,他完全不懂影视。投在工作室的三百万,不过是按黛丝说的玩玩而已,可以说他投了以后就当这笔钱扔进了水里,对于他来说是玩不是投资。可是现在要投几千万拍戏,他不得不考虑一下。 “我只是为别人做事,就说这艘游艇,也是老板交给我看管,我自己可没钱投资拍戏。” 听张慕天说完丁雨语横了于风一眼,于风笑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能不能和容川集团总裁说一声让容川影视投资基金来承担这部分缺口,或者向那位民工土豪开口,请他投这部戏。别说你为他打工,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是朋友,而且好朋友,你可是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怀里的女人按在了身下,试问哪个下属敢这么做。” 谬论,那晚都玩一块去了,那还分谁谁怀里的女人,对此张慕天不予反驳,岔开道:“能说说为什么没人愿意投这部戏吗。” 来的路上谢方量已经从丁雨语手里看过计划书的拍摄部分,都是围绕他与丁雨语那次详谈所制定的,对此他大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对于于风亦是如此,两人在救生艇上钓鱼时一语成知己,彼此惋惜相见恨晚。此时他接过了话题,“华夏的古装正剧拍的大气磅礴无可厚非,可现代时装剧却并不受欢迎,一直被南高丽时装剧压制,现在虽然许多制作人和导演意识到这一点,也大有改善,但我可以负责的说,如果两个电视台同时播出华夏和南高丽时装剧,播放华夏时装剧电视台能有播放南高丽时装剧电视台收视率的一半,我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要认为我是危言耸听,南高丽流行风近二十年愈演愈烈,这与文化体制有关,但我认为究其原因还在于投资方和导演的身上,所以我们从组建剧组开始就要注重方方面面的细节。” 这几句话与丁雨语和于风的言论同出一辙,张慕天心想:难怪这三人能凑在一起,原来是臭气相投。 正想着,丁雨语说道:“之所以没有人愿意投这部戏,就是在此,他们认为钱花在无用的地方太多,而且我们将采取顺拍的方式,这与华夏惯有的在同一个场景中拍摄不同组的镜头,有极大的不同,又增加了很大一部分成本。” 于风像是但心张慕天听不懂,解释道:“譬如说第一集有一组镜头两人在路上相遇,到了第二十集,同样的场景,‘啪嗒’两人其中一个出了车祸,或者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死了,因为场景相同这两组镜头就放在一起拍,等全部拍完以后再根据剧本进行剪辑,顺拍就是一集一集按照顺序来拍,第一集路上相遇我就拍这一组镜头,等拍到第二十集这个场景很可能要重新布置,你可以想象这两者之间拍摄成本的差距。第一组镜头两人相遇,爱的**入骨,几分钟之后死了一个,又要哭的死去活来,演员演技再好他也是人,也要有一个转换过程,同一个场景拍摄不同镜头可以降低成本,但顺拍更有利于演员的入戏。” “而且我们采用边拍边播的方式,”丁雨语将话又接了回去,“每周播出一至两集,这与大多数国人快餐式口味不同,投资商又担心造成收视率流失,其实只要剧情好制作精良收视率不是问题。南高丽电视剧大都是这样,我们华夏人还不是追着看。” 一百零九 阵容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借此剧与南高丽时装剧一交高下之意,张慕天敏感的意识到如果这部戏要成功,眼前三人极可能会成为华夏时装剧领军人物。在蔡轩雅的第一部戏里,许多服装都成为青少年为之追捧的服饰,这里的商机不可小觑。 投资就有风险,张慕天下定决心也就不再犹豫,“剧本和计划书留在我这,三天之后给你们答复。如果我决定投资拍这部戏,你们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丁雨语立即道:“说来听听。” “第一,这部戏服装、鞋帽、皮包包括床上用品,要由宁其集团独家赞助,或许有的产品达不到你们的要求,他们的设计人员可以直接进入剧组与剧组造型师沟通,会用最快的时间定制出你们需要的产品。”张慕天完全出于宁其集团的长远发展考虑,收购的西罗马公司虽然可以带来欧美流行的设计理念,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不相信以前宁其集团的设计人员没有研究过欧美或南高丽的设计,环境不同人的思维也不相同,设计师同样如此。 计划书中提到全部采用南高丽的造型师,让宁其集团设计人员直接进入剧组与之交流,为他们创造一个开拓思维的环境,这远比听人说教效果来的要好。如果有一天宁其集团的产品能引导世界潮流,华夏服装能如同当年瓷器一样风靡全球,那将他原意看到的。 “这一点完全没问题,”在华夏许多演员拍戏都是穿着自己的服装,而在这部戏里必须全部由造型师来安排,找赞助商也是丁雨语极为头疼的问题,张慕天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让宁其集团设计人员直接进入剧组有些麻烦,但她还是爽快答应下来。 “第二,你的工作室我要增加投资,股权至少占至百分之五十以上。” 丁雨语犹豫道:“你这不是想要吃掉我的工作室吗?” 张慕天摇摇头:“我对影视一窍不通,追加投资是看好你的能力,工作室还是由你主导,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正常工作,相对于你的个人利益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你同意我会通过律师和你详谈。” 于风劝丁雨语道:“这样不是更好,前面有个大的顶着,你的风险也相对较小,而且有了这笔资金工作室可以直接改成影视公司,距离我们的梦想也更近一步。” 梦想?张慕天听了看着于风和丁雨语,发觉自己对二人的判断有误。或许丁雨语真的是有梦想,于风则是故意去他老子唱对台戏。但这些对于他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丁雨语能为他的投资带来高额回报。 丁雨语笑笑道:“现在谈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等你回复我是否投资这部戏,我们再谈追加工作室投资的问题。” 张慕天摇摇头,“不行,如果我同意投资这部戏,两份合约签署必须同时进行,你考虑清楚。不要总想着我是吞并你的工作室,你的工作室我还没看在眼里,我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找个代理人组建比你大上一倍的工作室,并且容川影视投资基金会无条件支持我,还是那句话,我看中你的能力。” “好,我同意,”瞬间丁雨语也想通了,有了张慕天做大股东,以后她也不必因为找投资人而心烦,张慕天说的也是事实,要想持股百分之五十以上必须拿出多一倍的资金,这笔资金足以成立大得多的工作室。 “嗯,我还是必须三天以后给你答复。”这三天时间张慕天是要咨询容川影视投资基金的管理人,他一向重视专业人员的意见。如果这部戏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他提的两点要求全部作废,一笔投资他也不会出,如果是因为风险太高容川影视投资基金才会拒绝投资,那么他就必须好好考虑。再如果风险高投资回报也高,他就会毫不犹豫同时进行投资,如同赌博,他的目标就是利益最大化,如果只投资这部戏,这部戏又成功了,他作为投资人分得的只是这部戏的红利,除去投资人的身份作为工作室的小股东这部分利润微不足道,而丁雨语的工作室很可能借着这部戏的成功身价暴涨,到时他再想增加持股比例,势必要拿出比现在高出数倍甚至十倍的资金,基于长远的利益,他才会想到两笔投资同时进行。 事情的结果是,容川影视投资基金汇报上来一系列数据说明驳回丁雨语计划书的理由,从计划书里涉及到的剧组筹建工作人员至演员,再到关于投入能效比一一做出列明,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与华夏市场严重不符,风险过高,成功希望渺茫。当然主要还是得有电视台敢冒风险愿意去播。 容川影视投资基金管理者并非没有魄力,他们也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对此他们提出建议,既然是模仿南高丽电视剧拍摄制作就将剧组人员和演员全部换成南高丽明星阵容,可是这条建议被丁雨语呛声:“这样你们不如去南高丽做影视投资,还留在华夏做什么。” 基金管理人又退而求其次,要求将导演和演员换成国内娱乐圈大腕,说明可以追加投资,这条也被丁雨语拒绝。 知晓丁雨语与容川影视投资基金管理者接触的全过程,张慕天认为双方都有道理,导演和演员采用明星阵容虽然投资增加,但可以借其人气增加收视率,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风险,容川影视投资基金管理者出于对投资人负责的态度,提出这样的建议在他的自责范围之内,无可厚非。 丁雨语在计划书中筹建剧组的部分,提及导演确定就是谢方量,演员将会全部采用新人,而其他造型、灯光、音响等剧组成员则引用大量外援,这其中南高丽人员和欧美人员各占据三分之一强,剩余华夏人员几乎都是入行不久的新人。 不论是演员还是剧组其他成员,作为新人都是在工作中学习,第一部戏很可能会影响今后的发展走向,丁雨语不用大腕演员,包括她本人也不加入其中,是因为这部分演员已经习惯以前的拍摄方式,反倒没有新人更容易接受新的拍摄模式,很明显她是要借这部剧打造工作室自己的班底。 有魄力,有长远的目光,张慕天决定不论这部戏成功与否他都要进行投资,即使血本无归还会给丁雨语一次重来的机会,因为一旦成功,丁雨语不仅会成为华夏时装剧的领军者,工作室未来的发展将不可限量,就是超过辰季娱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却不能动用容川影视投资基金,只能从海外个人账户上再抽调一笔资金,因为容川影视投资基金不是他一个人的,而且其管理人已经拒绝投资,这部戏风险过高,也不必要拉黛丝下水。 广告进入紧张的拍摄周期,作为形象代言人的黛丝、蔡轩雅和路瑶与摄制组同机飞往尼赛亚尼,然后转坐小型游轮赴彭赛利特岛进行外景拍摄。按合约中计划安排,天心广告公司几家国外分公司分别向所在国主要电视台预定黄金收视时间,力争在广告后期制作完成后同一天在全球播出,起到震撼性的宣传效果。 周三,快要到了下班的时间,张慕天坐在办公桌前回头看了眼侧后位置的邢露,随即无聊的晃动夹在指缝中的水笔,两次的放纵竟使他看到邢露时有心虚的感觉,好在掩饰极好,邢露没有发觉什么。 一百一十 服输 吕强站起身十指举过头头顶伸了个懒腰,“啊,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张慕天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喝酒去。” “咦!”小静发出一声长长的惊讶,“吕强你什么时候变得男人了,不怕回家嫂子罚你跪搓衣板。” “有些进步好不好,这年头谁跪搓衣板,你家有搓衣板吗?我都是跪.....” “跪什么,说啊?”陈蕊摘下鼻梁上的眼睛追问道。 “等你娶老公,自然就会知道跪什么,”吕强眼睛斜向邢露,“小辣椒你知道跪什么吧。” “我又没在你们家装摄像头我怎么知道,”邢露边说边收拾桌上的文件。 “你可以发挥想象力,要是张慕天惹你了,你会罚他跪哪里。” “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跪在我脚下,要进行精神肉疼双重折磨。” “你就是这样的是吧,跪在你脚下怕你受不起,”张慕天说完站起来转向吕强:“两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要去大家一起去。” 吕强为难道:“我媳妇休假会娘家了,就给我留了五百块钱生活费,喝完了剩下三天我怎么过。” “难怪这么大方要请客,五百块三天,你媳妇还真舍得,”陈蕊说的不咸不淡,分不清是好话还是坏话。 “一起去呗,aa制。” 邢露话音刚落,陈蕊举起手:“我有事就不参与了,你们玩得愉快。” 邢露的表现有些反常,小静转脸看去,见到邢露正冲她眨眼,于是道:“我去。” 办公室其余几人也都表示晚上有事,喝酒也要aa制,不是无聊吗。 烤串、花生、毛豆、花蚬、一盆麻辣小龙虾,张慕天原以为会去酒吧没曾想吕强带他们来了江边排挡。 “来这啊!你请张慕天我们又不需要你请,吕强你也太抠门了。” 面对小静的不满,吕强很男人的说道:“都算我的,留个百八十我就能坚持三天。” “百八十,够你给车加油吗?”听说不用自己掏钱,这一桌也算得上丰盛,小静又有些担心。 “我媳妇走之前,我已经把车里的油加满,足够一周,她还买了一冰箱的食物,没有这些垫底我敢拿着几百块钱请客吗。” 吕强一脸得意,看得张慕天满是羡慕,说道:“我要是能过上你这样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几次与张慕天一起去叶秋家,邢露已了解到张慕天‘孤儿’的身份,对此她反而更是开心,既是孤儿那么张慕天的钱就是大学时打工赚的,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她认为张慕天很有能力,在公司也勤快,美中不足的是回到家就变成懒虫一条。 “有啥好羡慕,只要你不大手大脚花钱,两三年之后向吕强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两三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镇海房价多少钱一平吗!”小静看向邢露的目光中羡慕和鄙夷共存,“感情你在镇海有房子,除非张慕天娶你,不然三年不吃不喝能够首付就不错了。” 吕强不以为然:“也不至于,可以买个小些的,或者选择首付低的,没太大压力。” 张慕天是羡慕吕强平淡中的幸福,三人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也不愿去辩解。小静望着江面突然改变了话题,“网上有贴子说今年的天上人间最贵一艘游艇被个民工土豪买走了。你们看到没有?” 邢露点点头:“知道,有帖子说他不想买的,完全是富家子挑衅,两人才起争执斗富。” 在买下游艇的第二天,网上图片所有人的脸部都进行过模糊处理,而且没有提及薛氏父子的姓名。这是因为害怕薛云当众道歉丢了薛氏的颜面,薛氏集团公关的结果,张慕天自然是乐见其成。那天晚上于风打电话让他去会所他就隐隐担心,虽然他不是主角,说话也有所掩饰,但轻易说出三十亿欧币,林和又当众将游艇钥匙抛给他,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猜测。于风和朱杰既然能认出他,那么柳媚儿等人也不可能看不到。不过相比担心柳媚儿,他更担心邢露会看到,只是这种莫名的担心他不愿意去承认。 “斗富买了一艘几亿的游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想换辆车还得考虑大半年。”吕强喝着啤酒,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唉声叹气。 小静望着吕强停在路边的车说道:“你的车不是挺新的吗?成色新,款式老点。不过还是挺漂亮的。” 吕强伸出手指,“六年了,还是我进公司时家里人给我买的,该换了,我的要求不高,换辆四五十万的车就ok。” 小静不屑道:“对着我们炫富是不是,你要不是家境好结婚能买得起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四五十万的车我现在想都不敢想。” “就是,我驾照刚拿到手,开的还是两轮电动车,不然你的车便宜点卖我,但是我得分期付款。” 听邢露要买吕强的二手车,张慕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是怎么了,她买车管我屁事。 吕强龇牙笑道:“不好意思,我小舅子提前预定了,我媳妇回家就是拿钱,二十万,呵呵。” “二十万?”小静惊讶道:“你这新车最多也就二十万,你丈母娘还真疼你。” “哪里,哪里,我结婚还不到半年,手里没多少钱,我父母给我二十万,岳父岳母也出二十万,他们提出这旧车给我小舅子开我也不好意思不答应是不。” “谁稀罕,我不过是想先买辆二手车练手,喝酒。”邢露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我和小静喝一杯,你们喝两杯,敢不敢比比。” “好,”吕强虽然和邢露喝过酒,但邢露每次都喝的极少,是以他认为邢露不会喝酒,一口答应下来。 “我看还是算了,”张慕天说着看向邢露,却被邢露美目瞪了回来。 吕强拍拍张慕天,“不怕,知道你不能喝,有哥在还能怕了小辣椒。” 张慕天也没见吕强喝醉过,猜想一人一杯应该不会输给邢露,但是邢露喝一杯他喝两杯,毫无疑问死定了,于是提前声明道:“我白酒最多二两,扎啤最多一罐。” “放心,哥替你喝。” “吕强听说你是山东人,爽快,不像他喝个酒还墨迹。”邢露说完白了张慕天一眼,对小静道:“小静,他交给你了。” 小静笑道:“没问题。” 邢露招手让服务提上来四瓶高度白酒,吕强犹疑道:“能喝的完吗?” “怕了?要是认输就站在路上大喊三声‘我是小辣椒,鼻涕虫。’我就放过你。” 原来邢露一直对吕强给她起绰号心有不满,这是报仇来了,张慕天心里正想着就听吕强笑道:“哦,知道你是小辣椒,没想到你还是鼻涕虫,以后不会成为河东狮吧?张慕天你可要小心。” 邢露没有再废话,拿过口杯倒了三杯白酒,两杯放在吕强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口喝下笑道:“该你了。” 五百八十毫升装白酒正好倒满三杯,邢露这一口就是三两多,吕强咽了口唾液,硬着头皮灌下去一杯,打了个酒嗝说道:“第二杯缓缓,我得先吃点东西。” 小静也开了瓶白酒给张慕天和自己倒满,她没向邢露那样一口喝干,只喝了三分之一,笑着对张慕天道:“你喝一半。” 张慕天端起酒杯,刚放到嘴边就觉得酒味刺鼻,这种高度白酒别说喝,闻着都想吐。 “喝,不许耍赖。”邢露又瞪起了眼睛。 吕强算是明白过来,“小静至少能喝半斤,小辣椒你成心报复我别拉上张慕天。” “你还挺意气,把剩下那杯酒喝完再说话。”邢露的目的不在吕强,而是张慕天,因为有件事堵在心里让她很不舒服,所以她想借此机会把张慕天灌醉问清楚。 一百一十一 慕飞 张慕天在小静和邢露的逼迫激将下,喝下半杯白酒,吕强也将第二杯白酒喝下。 当邢露喝下第二杯白酒以后,张慕天面前的酒杯已经见底,小静拿起酒杯又给他倒满,然后将自己杯中剩下的三分之一喝干,“我喝一杯了,这一杯你也要喝干。” 味蕾和肠道似乎已经适应了烈酒,张慕天一口将第二杯喝下,顿觉酒往上涌,极力压制住呕吐感,却感到天旋地转,片刻后竟不知身处何地。而吕强早已是面红耳赤,喝下第四杯以后口齿不清:“我,我说你们,喝,不过我。小辣椒,呵呵,喜欢张慕天。” 邢露面色微红,笑道:“吕强,看你就不是男人,没用。” 吕强猛的拍下胸脯,“偶就是男人,男人说话算话,你,你们,喝一杯,我喝两杯。再,再来。” 小静眨眼配合邢露道:“你要是男人,就把衣服脱了,站起来大喊‘我是小辣椒,我是鼻涕虫,’敢吗?” 一斤多的白酒下肚,吕强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用手指不停上下点着道:“刚刚你们就让我这么喊,别以为我,我喝多了,不知道你们算计我。”说道这猛地拍下桌子:“告诉你们,我不怕,我就让你,你们看看什么是男人。” 见吕强真的开始脱衣服,小静和邢露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吕强将上身脱得**,双手放在裤带上,“还,还用脱吗。别看这么多人看我,脱,脱光了我也不怕。” 邢露摆摆手,“不用脱,可以喊了。” “我是小辣椒,我是鼻涕虫。我是小辣椒,我是鼻涕虫......我呀,我是小辣椒,我呀我是鼻涕虫,”吕强喊到最后居然扭着身子唱了起来。 邢露和小静笑的前合后仰,这时张慕天摇晃着站了起来,推开吕强,“难听,想吐。” 邢露笑道:“他唱的难听,你来唱。” 张慕天挠着头,实在想不起自己会唱什么歌,许久后道:“不会。” 小静奇怪道:“一首也不会?” 张慕天点点头,在蒙尔他话都很少说,当然更不会唱歌,回国后因为欧阳若雪还偶尔听听流行歌曲,但唱歌不是张口就来,至少也要听得熟悉才行。 小静看了眼邢露,“貌似他真的一手也不会,也太奇葩了。” 邢露想想道:“我也没听他哼过什么歌。” 不会唱先会哼,人在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候哼上几句排遣情绪很正常,但是邢露和张慕天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居然没听他哼过歌曲,这就很不正常。 张慕天和吕强虽然喝醉,但尚有意识。小静与邢露打车先把吕强送回家,又将张慕天送回住处。 出了电梯,邢露很后悔让小静先走,到了家门前,她边用肩膀抵住站立不稳的张慕天,边掏出钥匙开门,张慕天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较小的身躯上。好容易打开门,又将张慕天架进客厅,推到在沙发上。 “什么人那,死沉死沉的,”邢露摇动几下被压得有些麻木的肩膀,然后坐到张慕天,脸上带着窃喜,抬起手轻轻拍了怕张慕天脸颊:“张慕天,张慕天,醒醒。” “嗯,”躺在沙发上的张慕天翻了个身,似乎想要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沙发不是床,若不是有邢露坐在身前挡住,就会滚到沙发下。 “前些天你夜里为什么不回来,”张慕天只有一次的夜不归宿,成了邢露的心结,虽然张慕天有过解释,说陪朋友,但说的并不清楚,由于还在与张慕天斗气,邢露也不好开口询问。 “林,林和从蒙尔回来,明早要走,”张慕天的醉话说没头没脑,邢露猜测张慕天的朋友叫林和,那天来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所以张慕天才会陪他一夜。从姓名和张慕天表现来看,这个林和应该是男的,于是接着问道:“你们晚上都做了些什么,有别人吗?” 张慕天似乎有些不耐烦,“打球,喝酒、买酒。” “你们在酒吧?” “朱杰,胖子卖酒,林和买酒,我付钱,风输钱。” 真乱,邢露把张慕天的话整理了一遍,应该是林和买了一个叫朱杰胖子的酒,却是张慕天出的钱,但风书签是什么意思她就不明白了。脸上露出些许羞涩,邢露俯在张慕天,轻轻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张慕天被邢露问及那晚的事情,脑中出现**的场面,邢露还未及直起身,已被他抱在怀里,同时另一只手熟练的伸进邢露**中。 这次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非礼,邢露又羞又急,然而张慕天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恼怒,“喜欢你做家政服务员,要续约。” “放开我,”邢露气得双手去推张慕天,张慕天则伸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裤带,被她很容易挣脱开。 “混蛋,还想让我给你做保姆,”邢露面色涨红,低头看裤带没了,好在腰身够紧,裤子安然无恙,抬手夺下张慕天手中的腰带,恨不得抽上几下。 清晨,张慕天走进餐厅,看到邢露正在吃早点,问道:“我的呢?” 邢露掏出十元钱放在桌子上,“自己去买。” “你不是出去买早点,怎么不买两份,忘了?” “没忘,就是不买,不想买。” 张慕天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我昨晚喝多,又做了错事?” “自己想去。” 昨晚虽然喝醉,但还是依稀记得一些事情,“昨晚你好像问我,那天一夜没有回来的事情,后来。” 邢露听到这脸腾得红了起来,开口问张慕天喜不喜欢她,张慕天要是想起又说出来,她还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张慕天想想接着说下去,“后来我好像抱你了,对不起,我酒喝多了,也许你身上香味太诱人。” 邢露放下心来,随即又羞恼道:“抱了还找借口,你不是第一次了。你说怎么办?” 抱了又没上,还想讹上我不成,张慕天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没想喝那么多酒,每次都是你......。” “都是我把你灌醉了是不是,狡辩,每天喝醉的人多了,他们都会非礼别人吗?” 张慕天没接邢露的话,看了眼腕表,“上班要迟到了,再见。” “还差一小时,”邢露话音还没落张慕天已经快步走出餐厅。 昨晚由于出去喝酒,张慕天将车留在公司的停车场。出了小区在不远的站台前等了几分钟也不见有出租车停下,这时公交驶了过来,张慕天也随着排队的人群挤了上去。 虽然停靠站点较多,但公交行驶的是专线,又正值上班高峰期,相比洪流中的私家车,速度还要快上许多。不久便在靠近天心公司不远的站台前停下。 下了公交,张慕天还没走到公司楼前,一辆跑车“吱”一声在身边停下。 “坐公交啊!听说你干得不错,现在是人事行政部副主管,干上几十年说不定能做个总监,”车篷打开,慕飞坐在驾驶座上,冲着张慕天笑道。 张慕天连脚步都没停,继续向前走,上班几个月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慕飞,听说慕飞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将时尚杂志搞得有声有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慕飞冷下脸来,脚踩油门从张慕天身边缓缓驶过,大声道:“一脚之仇我还记得,你不过是慕氏养的一只狗,等你没用了,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等着吧。” 慕飞的恫吓完全是臆测,他认为张慕天是慕氏的一颗棋子,可他更为担心另外一件事情,所以不顾他姐姐慕柔的警告向张慕天口出恶言。 一百一十二 新家 张慕天面色冰冷心中愤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不止一次劝慰过他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糟,可她们却离开了。他忘不了与欧阳如雪走过一条又一条长街,忘不了欧阳如雪离去时一步一回头的情景。难道真的是生活**逸,让他放弃了怨恨?慕飞的话再次给他敲响警钟。 生命如水,安逸时波澜不惊,坎坷时湍流不息,不论是何种情况都要经过沿途的风景。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他双手紧攥手背上青筋暴起,想要嘶吼却只能压抑在心底。 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还空无一人,以前他总是踩着点提前十分钟到,但今天早到半个小时,所以他才会遇见慕飞。他不知该怎么办,若没有曾经出现的画面,他可能愤死一搏,他心中焦躁,恨不得祝晓伟现在就能打听清楚所有的事情。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打听清楚事情的始末,报仇也需要实力。 性格决定他不是一个善于钩心斗角隐藏心机的人,可他必须磨练成这样一个人,无尽的等待和迷惘使他几近奔溃。他一直在隐忍,那一夜的**是纵欲也是发泄,发泄他心中的暴虐,而慕飞的话又将他的暴虐推上顶峰。 办公室进来的同事几乎都感到一股冷意,但都未曾发觉这股冷意来自于张慕天。张慕天除了比往日来早些,表现一日往常,在听完十分钟八卦后回到座位开始工作。 到了周六,张慕天来到一座高档公寓住宅小区。入口处的保安与业主通完电话才将张慕天放了进去。乘电梯到了十二楼,张慕天走到房门前,宽大精致的木门一看就知道是所豪宅,轻轻推了推,门没有关。入门的客厅足有邢露家客厅两个半大,简约的装修设计却无一处不透露着奢华。走过隔间,一侧房门打开,张慕天迈步走了进去。 光洁晶亮的地板,四周遍布隐藏式音箱发出柔缓的音乐,让人恍若声如其境,附着吸音棉的墙体有效防止声音的外泄,避免了给他人造成困扰。 蔡轩雅穿着一双水晶凉鞋,悄无声息出现在张慕天身后,抬起一双玉手蒙住张慕天的眼睛。“欧巴,猜猜我是谁。” “你打电话让我来还要猜,”张慕天反手揽过蔡轩雅的纤腰。 “我们的家,漂亮吗?” 张慕天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舞蹈室,自己设计的,是不是才装修好?” 蔡轩雅刚下飞机就打电话让张慕天来她的新家。张慕天估测,这套房至少是一个月前购置的,否则即使加班加点,也不可能完成如此豪华的装修。而且蔡轩雅专门设计了这个练习舞蹈的房间,从音箱布局和波浪式吸音棉来看想必是出自懂音效的专业人员之手。 或许她刚刚拿到第一笔钱就买下这套公寓住宅,还让邢露担心她不搬走,保密工作做得真是不错。 蔡轩雅将张慕天带到舞室中间,打开灯光和音响,伴随着dj舞曲低音的贝斯前奏,地板有节律的震动,随之电子鼓声的加入更是加剧了撼动人心的效果,智能声控的灯光组合随着节奏明暗转换。 蔡轩雅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顺势扑进张慕天怀中,“欧巴!你是魔鬼,不要离开我。” 张慕天不愿破坏这种氛围,轻轻点点头。蔡轩雅笑颜如花,身体随着音乐快速扭动。 张慕天静静的笑看着蔡轩雅,**妩媚的妆容,玲珑凹凸的身躯,无一不诱动他男性的荷尔蒙。已经无法压抑体内的情欲,他还在等待。 一曲终,蔡轩雅的娇躯抱紧张慕天,“欧巴!爱你。” 尤物,上一次因为是在邢露家中,有所顾忌,又被电话打断,也是因为对蔡轩雅有好感不愿轻易去碰她。可是蔡轩雅又一次的**难以拒绝,张慕天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在情欲中迷失。 半日的**悱恻,蔡轩雅**的娇躯痴缠的伏在张慕天身上,“欧巴,以后我们每天住在这里好吗?” 张慕天道:“我很好,不想改变。你现在无需我的帮助,我住在这里被记者发现,对你也不好。” “哦”蔡轩雅带着失落,将脸埋在张慕天胸前。 胸口处一片湿热,张慕天轻抚蔡轩雅轻轻抖动的娇躯,“哭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常来。” 蔡轩雅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在会所泳池旁,我就知道我已经**。这几天在彭赛利特我天天想你,欧巴,我要你也想我。” 语不答意,或许是让自己心里有她吧,张慕天不否认对蔡轩雅有好感,蔡轩雅的娇柔和软弱极大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喜欢宠物也是喜欢,和心里有没有她不是一回事。他也不想羁绊住蔡轩雅,更不想去伤害她。 “见到你我就欲火焚身,怎么会不想你,”说完张慕天转移话题,“这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和辰季娱乐签约第二天,他们一次付了我四千万。” 怎么签约辰季娱乐还要付给蔡轩雅钱,张慕天有些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蔡轩雅继续道:“去彭赛利特前一天就装修好了,早想告诉你,可又想给你一个惊喜。” “所以你下飞机以后就立刻打电话让我过来?” “嗯,你不惊喜吗?” 有什么好惊喜的。张慕天心里想着,嘴上说道:“惊喜,惊喜你是个尤物。” 天色至傍晚,蔡轩雅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潮红还未退去,露出幸福的满足感。 张慕天促狭的捏了一下蔡轩雅挺翘的鼻子笑道:“吃饱了吧。” “欧巴,你太坏了。” 张慕天笑道:“你如果下不了床,我给你叫一份外卖。” 听到叫一份外卖,蔡轩雅失声问道:“你要走?” 张慕天点点头。 蔡轩雅像是在沉思,过了片刻,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一百一十三 初至 “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邢露看到蔡轩雅有些惊讶,因为比预计时间提早了三天。 蔡轩雅笑道:“我的镜头已经拍完,所以提前回来。” “她刚下飞机,回来取行李,”张慕天前半句是掩饰,后半句则是想当然所说,蔡轩雅有了豪华舒适的新家,自然是回来取走行李搬家。 蔡轩雅幽怨的看了张慕天一眼,她来不是想要搬走,而是要继续住在这里,可是张慕天把话说了出来,她也只能说:“打扰你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蔡轩雅脾气很好,没有一点巨星的架子,虽然有些麻烦,但两人相处还算是融洽。相处融洽不代表愿意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使是闺蜜好友也有碍眼的时候,邢露问道:“今晚就要搬走吗?。” 蔡轩雅摇摇头,“明天吧,我让助手来帮我把行李拿回去。” 容川集团广告拍摄工作已经基本宣告结束,同时宣传工作也即将在华夏、南高丽和欧洲同时进行。 李玉兰开完会便将张慕天叫进办公室,“这次工作我们公司与容川集团推广策划部共同组建三个小组进行宣传推广。在南高丽这一组我推荐你做副组长。” “我,我没有经验。” 李玉兰带着微笑道:“没关系,一会容川公司的人就到了,会就相互人员的工作安排召开会议。”开会时原定计划是由她作为副组长代表天心广告公司,可是从前期准备到宣传推广工作结束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作为一个贤妻良母,怎么会丢下丈夫和孩子,于是她推荐了张慕天。与会人员很多都无法理解,这次宣传推广是由容川集团主导,基本上没有困难风险可言,张慕天是她直接下属,而且是副主管,距离主管只有半步之遥,她将这样既无风险又容易出成绩的工作推给张慕天,无疑犯了职场大忌。 李玉兰也是无奈,三两天还可以应付,十天半个月对于她来说太长了,她也不是很担心张慕天会坐上她的位置,毕竟张慕天行政副主管前面还有人事两个字,或许人力资源部那边的主管会更为担心。 下午参加会议的不仅有容川集团和天心广告公司人员,还有路晴和蔡轩雅的经纪人和助手。按计划,三组成员有五天的前期准备工作时间,随后路晴和黛丝前往欧洲,黛丝出席一次推广活动以后就返回华夏,欧洲其它推广活动由路晴继续完成。同时蔡轩雅在南高丽进行宣传推广。在华夏宣传推广工作由容川集团推广策划部总监董黎成亲自负责,代言人则由黛丝、蔡轩雅、路晴交替出席活动。 欧洲的宣传推广活动将在六个国家八个城市进行,而在华夏涉及了全部一线城市以及特别行政区和部分二线城市。相比之下在南高丽宣传推广力度较小,只在首府经济圈和釜仁两地进行。 前往南高丽一组共八人,主要是通过南高丽的旅游公司和公关公司进行活动场地的布置,以及后续工作人员安排等相关工作。容川集团四人以组长关瑞志为首,天心广告公司一方有张慕天、吕强和客户部李光楠、创意部冯志伟组成。至于工作安排则是由容川集团人员负责南高丽首府经济圈的相关准备工作,高丽首府经济圈占据南高丽一半人口,绝大部分宣传推广活动都在这里进行,因为准备时间较长,所以推广计划先从釜仁开始,这部分由天心公司职员全全负责,待在釜仁宣传推广结束后,天心公司职员返回南高丽首府汉城协同容川集团人员完成首府经济圈推广宣传工作。 在首府经济圈有旅游公司和公关公司共同配合容川集团人员完成工作,可是在釜仁只有通过当地公关公司来完成。选择公关公司的工作在广告拍摄时已经按计划着手进行,仅张慕天接手的资料就有四家公司,这些资料是天心公司通过电话接触,然后有意向合作的公关公司投交的计划书,也可以说是投标书。经过开会研究比对,在釜仁的推广活动中初步确定了两家公关公司,张慕天到南高丽第一步工作就是实地考察这两家公关公司,最后决定与哪家公司合作,并且要与组长关瑞志保持联系相互协调。 两天后,张慕天及天心广告其他组员从镇海出发前往釜仁,容川集团组员则由江宁出发前往高丽首府汉城。 航班在接近午时降落在釜仁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张慕天看了眼腕表,九点登机,现在才十一点四十五分,一共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几人出了候机楼,乘坐机场巴士,前往预定的酒店。因为时间紧迫四人吃完午饭就聚集在张慕天的房间商量下午的工作安排。 在选定的两家公关公司中一家是本土公司,另一家是总部设在川山市的分公司。预定是两个方案,一是因为时间紧迫,两人一组同时对两家公司进行考察,第二是四人一同前往。四人中懂南高丽语的只有张慕天和客户部李光楠,张慕天可以听得懂,简单对话或许可以,但要触及复杂的问题未免有些勉为其难,李光楠在南高丽留学过四年,完全没有语言障碍,毋庸置疑,四人共同选择后者,虽然会多用些时间,但可以避免出错。 此次在釜仁宣传推广活动的预算,折合成人民币约有四十万左右,费用少是因为采用展会形式,全部活动只有三天时间。如何能把展会展会做好,要综合各个方面进行考虑。先行考察的是总部位于川山市的分公司。川山市是南高丽第三大城市,距离首府汉城不到三十公里位于首府经济圈以内,釜仁虽然是第二大城市距离南高丽首府却达四百五十公里,但釜仁是南高丽最大港口,全球最繁忙的港口之一。也是国际贸易中心和地区金融中心,南高丽唯一的证券交易所就设在这座城市。 虽然是分公司,可规模却是不小,其经营范围也相当广泛,从联络沟通、信息收集到会议服务、活动策划几乎无所不包。接待张慕天四人的是位室长,也是提交活动策划的负责人。 进入会议室,该室长侃侃而谈,拿出以往做过此类活动的成功案例进行讲解。态度虽然礼貌恭敬,但眼神中时不时冒出得意与不屑之色。在他看来华夏人钱多人傻,此次只拿出不到一亿高丽元做推广活动也太抠门些。在谈及活动策划时,基本上在复述提交的方案没有什么新意。 李光楠偶尔对身边的吕强和冯志伟重点翻译几句,张慕天身为副组长表示请示以后才可以做出决定。 “什么玩意,像我们求他一样,”刚一离开,吕强就发起了牢骚。 冯志伟道:“不可否认他们公司的确具有实力,选择他们即使推广活动不会如何成功,但大面上说的过去,此次主场不在釜仁,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光楠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张慕天,张慕天道:“明天看完第二家公司再说。” 头天下午打电话联系,第二天一早,待考察的本土公关公司就派车将几人接了过去。 “您好,我是本部长尹安慧。”相比上一家公司的超豪华写字楼,dir公关公司所在的普通甲级写字楼较为寒酸。这只是比较而言,论及规模和实力绝不会比上一家差,毕竟那是一家分公司。负责该项目的本部长尹安慧先带几人四处参观并介绍关于公司的各个方面,对于公司的不足之处也直言不讳,在一定程度上先博取了张慕天几人的印象分。 张慕天几人也清楚,尹安慧说的不足之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一目了然。论整体实力,上一家公司在南高丽都是具有影响力,dir公关公司不过是釜仁市一家地方公司,两相对比选择dir公关公司风险较大,当然这也不是定论,最终选择与哪一家公司合作,还要听完汇报再做决定。 一百一十四 选择 “大家请随我来,”参观完公司本部长尹安慧将张慕天几人领入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五名dir公关公司的职员,见张慕天几人进来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社长,这位是华夏天心公司代表张慕天先生。这位是我们社长赵东胜先生。” 听尹安慧做完相互介绍,张慕天几人很是意外,一张三四十万人民币的单子,似乎不用社长亲自出马,因为这三四十万包括场地人员等费用公关公司最后能拿到的不会剩下多少。在与其握手时张慕天发现赵东胜手腕处露出类似蛇信开叉状刺青。在参观公司过程中,同样发现有几人身上带有刺青,这是一家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公司。 尹安慧和dir公关公司其他几名职员相继围绕着提交的方案进行发言。其中座椅和展台如何摆放,所产生的细微差异也一一列明。 “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听了李光楠的翻译,吕强发出赞叹。 让张慕天感兴趣的是,尹安慧对提交的方案进行了改动,增设了两个分展区,对此他提出了疑问:“按尹本部长所言,增设两个分展区,即使我们按预算的最高资金来支付,你们也无利可图,说不定还要贴一部分资金进去,况且即使这次合作成功,以后我们也不一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商人重在逐利,为了这份合约这样做值得吗?” “商人重在逐利,张代表说的很贴切,我相信张代表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经理人。” “承蒙赞誉,”张慕天微笑对尹安慧点了下头。 尹安慧点头回笑,继续说道:“逐利有长利、有短利,我们这样做是出于长远利益的考虑。请问张代表对我们的宣传策划案是否满意。” 张慕天点点头,改进后的宣传策划案的确无可挑剔。 “我们知道贵公司及容川集团主要推广活动在首府经济圈,我想这样的推广活动每年都会有,不过规模较小,其中可能不会包括釜仁,这也就是张代表所说即使这次合作成功,以后我们也不一定有再次合作机会的原因。我再请问张代表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们又在首府设有公司,明年的活动贵公司会优先考虑与我们合作吗?” “当然,只要方案做的像这次一样完美,我想在再次选择合作的公关公司时公司高层会做出优先选择。” 张慕天话音落下,冯志伟接过道:“听尹本部长的意思dir公司是想迁往首府,或者在首府开设一家新公司。” 尹安慧带着微笑道:“我们是有这方面的考量,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不知道张代表您做出决定没有?” 优先考虑不代表会与之合作,面对容川集团这样的大客户任何公关公司都会不遗余力的与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况且容川集团在南高丽首府选择的公关公司具有绝对的实力,dir公关公司想要分上一杯羹不是一般的困难。对张慕天提出的疑问尹安慧云里雾里说了一通等于什么都没说,冯志伟更是问出一句废话。 张慕天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所以没有在dir公关公司无利可图再做纠缠,他看向尹安慧道:“请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听其言,尹安慧已经知道张慕天倾向于选择dir公关公司,不然张慕天会说回去以后再做答复一类托辞的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东胜此时来了一句:“我们会保证展会的安全。” 张慕天立即回了一句:“不论选择哪一家公司,维持展会的正常秩序,都在对方承担责任范围之内。” 赵东胜扬起嘴角猛的点了下头,起身走出会议室,尹安慧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其余几名dir公关公司职员自觉按顺序依次离开。 “真像电视里一样,他们的等级制度很严格。”吕强半开玩笑般说道。 “也不算是等级制度,他们全国上下都把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贯彻得比较彻底,在公司新职员对老职员一般都比较恭顺,注意我说的是恭顺不是恭敬,”说道这李光楠笑了笑,“这就是你们在电视剧里常听到的晚辈、前辈。比新人早上班一天也是前辈,我父亲以前第一次看南高丽电视剧的时候,曾问我,才上班一天怎么第二天就由孙子变成爹了。我说孙子还是孙子,进化成爹需要一个过程,原因就是有人比他晚一天进入公司。” 吕强斜了眼张慕天,笑道:“我们四人中你可是最晚进公司的。” 张慕天没有搭理吕强,问李光楠:“在南高丽上司是不是可以打下属的耳光。” 李光楠摇摇头,“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不过下属要绝对服从上司,你要打吕强耳光,我们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说笑两句张慕天把话扯上正题,“你们看这两家公司选择哪一家。” 吕强道:“dir公关公司方案无可挑剔,但就像刚刚张慕天问的那样,他们为什么要赔本赚吆喝?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他们公司门前的两名保安刺青都纹到了脖子上,还有赵东胜那个社长,一直板着脸不说话。到最后说什么‘我们会保证展会的安全,’简直是在威胁。” “黑社会现在也是公司化集团化,试问有多少人会愿意和有黑社会背景的公司合作,想要发展必须杜绝这种负面影响,因此我认为他们做事会更为规矩。” 李光楠所说也是张慕天心里所想的,以dir公关公司的规模,不可能对几十万的小单打歪主意。而且对dir公关公司来说是在与外国公司合作,如果这次搞砸了,dir公关公司就会名誉扫地。 冯志伟摇摇头,“我倾向于选择上一家公司,还是那句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吕强你也倾向选择上一家公司是吗?”张慕天问完看吕强点头,然后说道:“我选择dir公司,现在是两票对两票,我必须打电话给关瑞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虽然釜仁的宣传推广工作由天心公司人员全全负责,但总体的工作计划是由容川集团主导,征求关瑞志的意见还是很有必要的。 未曾想关瑞志听了以后,让张慕天自己拿主意,把球踢了回来,显然不想参与这件事。 张慕天考虑一会道:“你们不觉得赵东胜说的那句话不像威胁,而是暗示。” 吕强看向李光楠,问道:“是不是你翻译错了。” 李光楠白了吕强一眼,“你自己理解有误好不好。” 张慕天道:“不如你们先回酒店,我和他们单独谈谈,在这过程中我会把合约签了,出问题我自己负责。” “你负得了责任吗?万一搞砸了还不得我们大家担着。” 冯志伟总想无功无过得过且过,张慕天有些恼火,冲着吕强道:“把手机拿出来。” “你不是有电话吗?刚刚还用来着,”吕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掏出手机。 张慕天接过按下录音键,“选择dir公关公司,出了问题我负全责。”说完把手机还给吕强,又对冯志伟道:“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冯志伟讪讪道:“张慕天,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我们选择前一个公司多好,没必要冒风险是不。” 张慕天摆了摆手,“你们都走吧。” 冯志伟起身先走了出去,吕强带着犹豫,站起来又坐下,“我得陪着你,你可别害我。” 张慕天笑道:“知道你要买车,还要养老婆养孩子,工作不能丢,走吧,在这还碍事。” “你说的,不能怪我没和你站在一起。”人人都有顾忌,看吕强离开张慕天反而有些释然。 一百一十五 合约 “有魄力,有担当,”李光楠坐过来拍了下张慕天肩膀,“你南高丽语说的不行,我留这给你做翻译。” “不用,尹安慧不是也会说华语吗,虽然和我说南高丽语差不多,但是听懂没有问题。” “真的不用,你该不是有什么猫腻把我们支走吧,不要紧他们给你回扣我一分也不要。” 张慕天知道李光楠是在说笑,“他们都无钱可赚,能有回扣给我?我只是想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弄清楚,你在反而会让他们有顾忌。” “对,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真的不需要我,那我就走了,放心我一定支持你,出了问题我和你一起被炒鱿鱼。” 张慕天摆摆手,“我不会害朋友。” “我也认为你可教,不像我们办公室天天担心这个防着那个,跟打麻将一样,唯恐功被别人抢了,责任自己担,要不是薪水高工作又难找,我他妈早辞职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哪公司都一样,办公室政治哥哥我还真的玩不转。知道不,有时候我就想悄悄跟在我们主管后面给他一板砖,让他总踩我。这次要不是我在南高丽留学过,也轮不到我来。” “说完了没有?”张慕天微笑的脸上故作一丝不耐。 “现在就走,”李光楠起身大踏步走出会议室。 张慕天冲着会议室内的监控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靠在座椅上半闭着双眼。不一会赵东胜和尹安慧一前一后坐了下来。 会议室内的监控不过是视频会议的摄像头,赵东胜坐下后好奇问道:“你知道那是开着的。” 张慕天点点头:“我对这类东西特别敏感,把合约书拿来吧。” 尹安慧打开文件夹,双手拿着放到张慕天面前。张慕天看了一遍感觉其中没有陷阱,拿起笔但没有签字,“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尹安慧微笑道:“影视广告、平面媒体,有很多方式可以宣传。我们推测容川集团的游轮选择的是从釜仁和川山两个港口出发,否则他们没必要在釜仁举办这次展会活动,我们公司想代理釜仁这部分业务,但是容川集团方面一直没有答复。” “所以你们想借这次展会表现你们的实力,但是公关公司与旅游公司不同。或许组建一个旅游公司很容易,但容川集团不可能将业务交给这样一个没有经验的公司代理。” “我想张代表理解错误,我们最先做的就是旅游公司,这方面我们还是有经验的,据我们所知代理容川集团业务的旅游公司都要派出导游人员进行统一培训,”尹安慧发觉没必要和张慕天说这些,因为张慕天是天心广告公司的人,对此没有发言权。于是简短扼要说道:“展会成功可以消除容川集团疑虑,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决定釜仁这部分业务的代理。” “没有别的了吗?”张慕天随意摇晃手中的笔问道。 尹安慧看了赵东胜一眼,附耳说了几句,赵东胜点了下头,于是她继续说道:“我们公司的背景有些特殊,很多本地国外企业与我们合作都有顾虑,容川集团和天心广告公司都是跨国公司,这次活动成功举办可以消除一些负面影响。另外我们还有一个要求,还希望您能和您的上司协商。” 张慕天低头在合约上签字,随即又拿过另一本,抬头道:“蔡轩雅是吧。” 尹安慧连连点头道:“希望她能在现场致词的时候加上我们公司的名字。” 把两份合约全部签完,张慕天不知道蔡轩雅在南高丽人气有多旺盛,也不知道加几个字就值几十万人民币,一口应道:“没问题。” 尹安慧疑惑道:“真的可以?” 张慕天道:“真的可以,但我想知道展会会有什么事发生。” 听完尹安慧的翻译赵东胜开口了,“为了确保展会顺利进行,我们决定通过特殊渠道散布展会在正式开始前一天举行,同时蔡轩雅也在这天前来参加宣传活动的消息。不过我希望这次活动结束后,我会尽量调解,到时希望容川集团可以派高层与他们谈一下。也请张代表通过天心公司高层转达我们的意思,对容川集团在釜仁的旅游代理业务我真的很有诚意。” 张慕天用高丽语冷声开口道:“妆盛集团?” “啊!”赵东胜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蔡轩雅没有续约的缘故,导致媒体和众多粉丝猜测,以至于牵出actk经纪公司录有旗下艺人不雅视频的丑闻,酿成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的后果。actk经纪公司树倒猢狲散,但作为股东之一的妆盛集团还在。目前妆盛集团与宁其集团的合作谈判陷入停滞状态已有月余,这其中是因为妆盛集团在谈判过程中设下陷阱所致,宁其集团方面识破以后直接顺水推舟终止了谈判,可是宁其集团没有声明谈判破裂也不说何时重启谈判,给妆盛集团的答复是‘尚在研究讨论之中,’不死不活吊着妆盛集团。 容川集团可以说是第一次踏足南高丽,没有与哪家公司或集团产生矛盾,张慕天不难猜出妆盛集团中间有人将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和谈判停滞归咎到容川集团和蔡轩雅身上,但容川集团非妆盛集团可以相比,从而想通过釜仁这个不是主要宣传推广的城市来警告宁其集团,逼迫宁其集团重新开启谈判,又不至于和容川集团形成正面冲突。 面对赵东胜的问题,张慕天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既然有能力调解,为何要等这次活动结束后。” 赵东胜很好奇张慕天能说出‘妆盛集团’这中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是听**朋友说起才知道的。合约已经签了,张慕天又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他也就直言不讳:“妆盛集团有人雇佣黑帮来做这件事,可是这个黑帮的老大是我过命的兄弟,得知我们公司想要承办这次活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们做事有我们的原则,收了他们的钱就必须把事情做了,所以我才提议通过私下渠道放出风提前一天摆个空场子给他们砸,这样大家都可以过得去。我们是想与容川集团长期合作,所以我才会想出面调解。” 砸完以后活动就要正式开始,也没时间去调解了,只有等活动结束以后。张慕天笑笑道:“如果你出面调解以后,容川集团也不会让你们代理他们釜仁的彭赛利特岛旅游业务,你们怎么办?捣乱吗?” “不不,”赵东胜连连摇头,“如果容川集团接受我们的调解,应该慎重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选择别的公司,只能说明我们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我们会加以改进。” 赵东胜的话在张慕天预料之中,财大气粗,容川集团也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如果赵东胜真敢玩黑的,容川集团完全可以在釜仁做两个大项目,通过正规和非正规把他们搞的灰飞烟散,**就是**,上不得台面。尤其像赵东胜这种想要漂白的,更不会轻易去触动大公司大财团。从他急于想消除**背景的负面影响就是很好的证明。 一百一十六 资料 容川集团对选择代理合作旅游公司这一方面要求并不苛刻,但选择的都是些信誉好的大公司,由于要导游要经过上岛的培训,用小公司也不是不可以。之所以没有提前选定釜仁的代理合作公司,是因为宣传推广活动结束后,是一个前期试运营阶段,由于川山港位于南高丽首府经济圈所以容川集团的游轮从这里出发,釜仁游轮的开通要在试运营期间视游客数量而定。 虽然是初次接触,张慕天对dir公司印象颇好,这倒不是dir公司没有在这次活动中赚取收益,如果从广告宣传上来看仅蔡轩雅在致词中加上dir公关公司他们已经比正常赚取的收益多得多。张慕天满意的是细节或者说是满意尹安慧的个人能力,团队很重要,作为团队核心的个人能力是重中之重,团队核心没有好的个人能力又如何领导好一个团队。 拿过手机给黛丝发了一条信息,等收到黛丝回的信息以后,张慕天对赵东胜道:“有名片吗?” 直接要名片,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但张慕天若无其事发信息的奇怪举动让赵东胜和尹安慧疑惑。尹安慧见赵东胜坐着不动,急忙眨了眨眼。 “有”赵东胜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张慕天。 张慕天接过名片在背面写了一行字,然后将名片推到赵东胜和尹安慧面前,“等活动结束赵东胜社长你拿着这张名片或者派委托人到华夏江宁容川集团总部,拨打我写的电话然后把名片交给接待你的人,自然会有人和你签订一年的旅游代理合约,如果这一年完全达到容川集团标准,还会继续和你们续约。” 尹安慧将信将疑拿起名片,看到上面写了几个字‘合约一年’,字的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和张慕天的署名。她一边翻译张慕天的话一边将明片递到赵东胜手中。 赵东胜问道:“您是容川集团的高管?” 张慕天淡然道:“算是吧。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保密,不要让我的三名组员知道,避免给我的工作带来不便。现在我想借用你的会议室,麻烦你们将连接外面的监控视频系统关闭。” “好的,”尹安慧起身点头走了出去。 “不打扰了,”赵东胜小心将名片收好,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为了保险起见张慕天拔掉视频系统上所有不必要的接口,然后连上自己的手机,不久魏忠其出现在会议室的液晶屏幕上:“老板,您找我有事?” 张慕天点点头,将妆盛集团有人要在展会现场捣乱的事说了一遍。 魏忠其听完笑道:“这件事不可能是金平生那些人做的,应该是他们的小辈,最有可能就是金平姬的儿子。老板,您打算让我怎么做?” “我记得上次在镇海你和我说过有办法卡住妆盛集团的咽喉,能做到吗?” “没问题,中断谈判这些天我忙着这件事,现在已经全部安排就绪,正准备向你汇报。给我下套,整死他们这些瘪犊子。” 张慕天问明是如何妆盛集团的咽喉以后,冷声道:“把绳子勒好,我叫你收时就收,叫你放时就放。你的吞并计划进行怎么样了。” 魏忠其难堪道:“我这是温水煮青蛙,比较慢,现在只能用合作谈判吊着他们,等待时机。在南高丽开设的新公司正在筹备,迟早我把他们挖空。” 张慕天想想道:“把你手中妆盛集团详细资料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你和妆盛集团社长通一下电话,把釜仁的事告诉他,最好给他一些暗示。” 回到办公室赵东胜拿出名片扔给尹安慧。张慕天是天心广告公司的低级管理人员,这些他们事先已经知道,礼遇张慕天几人是也是为了这次展会势在必得,以引起容川集团的注意,拿下釜仁的代理权。不曾想张慕天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赵东胜难免心有疑虑。尹安慧自是明白赵东胜的意思,掏出手机按张慕天在名片上所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旁敲侧击之下,得知是容川集团总裁秘书宋婉茹的手机号。尹安慧面带惊异,挂上电话,将通话内容告知赵东胜。 赵东胜也是一脸的诧异,要是张慕天写的号码是容川集团其他中高层管理人员的电话或许也不至于如此,但总裁秘书是一个较为特殊的职位,或许她可以向总裁提出建议,可是没有决定权。然而张慕天在名片上所写‘合约一年’可以看做是用命令的口吻,这就不得不令人寻味。 与尹安慧交换了一下意见,赵东胜拿起办公桌上电话的听筒。在他拨打号码的时候被尹安慧按住,“社长,张代表说要等活动结束以后。你若现在联系显得我们操之过急,张代表也会想我们不信任他。” 赵东胜将听筒挂上,说道:“有道理,本部长你认为张代表是什么人,商业间谍?天心公司是广告公司,他们没有业务上的冲突,容川集团没必要这么做。可是张代表为什么要向他的组员保密。” “社长,这不关我们的事,重要是把展会做好,让张代表满意。” 张慕天看过魏忠其发来的妆盛集团资料,在脑中做了初步整理分析:会长金钟民现年八十二岁,三名子女是三个不同女人所生,长子金平生妆盛集团社长,亡故之妻所生。次子金平浩执行总长兼理事,其母是现任正妻但早与金钟民分居二十多年。小女金平姬理事兼拓展部执行长,她的母亲没有名分却是金钟民家中的女主人。 金平生有三子两女:长子金哲正,长女金哲晴,次女金哲雅,幼子金哲成,金哲永则是位于金哲晴之后金哲雅之前的私生子。 金平浩有一子一女:女儿金哲英,儿子金哲直。 金平姬绯闻颇多,四十二岁却没有结婚,十七岁时就生下一子:崔敏杰。这也是魏忠其曾想用张慕天来摆平金平姬促成双方合作的原因。 会长金钟民手中握有妆盛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两字一女各有百分之十的股权,再往下小辈手中股权从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不等具体情况不明,剩余的股权则零星分布在集团其他高层手中。 金平浩和金平姬的母亲虽然冲突不断,但两人也会经常联合应对在妆盛集团独大的金平生及其子女。 社长金平生一家也不是团结一致,私生子金哲永深受金平正的喜爱。也是因为如此受到金平正其他子女的强烈排斥,尤其长子金哲正和长女金哲晴对他防备有加,金平正为了缓和家中的关系不得已将他派往华夏协助金平姬,此举又招来金平姬的不满。金平姬认为金平正主要用意是派金哲永来监视她,在与宁其集团合作谈判中途,抓到了一个借口将金哲永踢回南高丽。 在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一事上,蔡轩雅虽然是金哲永带到华夏,但金哲永不是独断专行,他也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力,蔡轩雅只是诱因,主要还是ctk经纪公司被查获的不雅视频中有利用艺人进行权钱交易和权色交易的行为,涉及许多政要和名流,这些视频如果流传出去势必会造成南高丽政界和商圈的动荡。也是因为如此金哲永因祸得福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和与宁其集团谈判停滞都没牵连到他。 但是在actk经纪公司任职的金平浩之子金哲直被监禁数日出来后却将罪责归咎于金哲永,而金平姬之子崔敏杰认为金哲永是故意犯错将所有责任推到他母亲金平姬身上。后者只是张慕天根据提魏忠其供资料的臆测,因为崔敏杰是妆盛集团在釜仁的工厂监事,同时负责妆盛集团在釜仁的商业活动,雇佣**搞乱会场的人最有可能人就是他。 一百一十七 阴谋 魏忠其提供的资料很详细,不仅有文字,还有图片说明。在吞并妆盛集团的问题上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离间小的,气死老的。张慕天发现此人很善于搞阴谋诡计,成立总部无疑是明智之举,若是宁其集团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以后未免会成为祸患。 但魏忠其好像清楚这一点,所以在集团高层人选的问题上完全配合,以消除张慕天的疑虑。 下午参观完旅游公司,赵东胜殷勤挽留,张慕天也不拒绝。 单间内两人围着低矮餐桌盘膝而坐。 “社长先生此次雇佣黑帮捣乱的人是否是崔敏杰?还望据实相告。”张慕天使用南高丽语说的不是很流利,但基本内容表达还算清楚。 赵东胜先是惊讶后是为难,惊讶的是张慕天居然能猜到崔敏杰,为难的是如果说是就辜负了兄弟的信任,也违背了黑帮的准则,若果说不是日后张慕天查出来,容川集团很可能会终止他们的代理权。 见赵东胜为难,张慕天已经确定雇佣黑帮捣乱的人就是崔敏杰,于是说道:“社长不挡人财路,我也不挡人财路,我只希望会展被砸之后的当天,可以把崔敏杰约出来和我谈谈。” 事情做完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下去的必要,到时可以说是张慕天自己查出来的。赵东胜点点头道:“没问题,我来安排。” 宣传推广活动的会展在三天之后的周五举行。周四一早赵东胜就派人带着张慕天几人来到主会场。会场布置的磅礴大气,除了四块超大的液晶屏幕移动架还没有装好外已经基本就绪。 “这怎么行,”冯志伟指着一把缺了半截腿的座椅对张慕天道。 李光楠低声对张慕天道:“很多东西都是旧的,我看这也不像展会,想黑社会集会。” 几十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围着展会现场排成一圈,到真像黑社会集会。一名黑衣人有礼貌的将张慕天几人带到圈外展台上,赵东胜走过来看看腕表道:“妈的,还不来。” 话说完不到一分钟,十多辆车停到会场前,从车上下来五六十身穿黑色t恤手拿棍棒的人列队进入会场,为首的中年男子看到展台上的赵东胜,立即跑了过去。 赵东胜给两人作了介绍后,中年男子对张慕天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张慕天避开吕强三人,塞给中年男子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给大家喝酒。” 中年男子低头看了支票上的数字,也不推辞,有些激动道:“太感谢了,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下午三点,我派车来接您。” 中年男子说的是与崔敏杰见面事,张慕天点点。 赵东胜不耐烦道:“快些开始,我们还要布置会场。” 中年男子回过身面对带来的几十名小弟,猛的挥下手,顿时几十名穿着黑色t恤的人挥舞着棍棒冲着会场中间破桌烂椅冲去。站在展台上的数名黑衣男子,每人拿着一叠宣传海报,边走边洒,不时还与砸桌椅的人说笑几句。 张慕天道:“这也太不专业了,崔敏杰能看不到吗。” 赵东胜笑道:“他被我派人拦在路上,到时给他看看几张拍摄的照片就可以了。” 这时一名穿着黑色t恤的人企图去砸会场边缘的海报框,还没来得及抡起棍子,就被站在海报框下黑衣男子一脚踹到,附近的几名黑衣男子也冲上前来对着倒在地上的人又骂又踢。 赵东胜指着海报框的方向,不满地质问中年男子:“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一脸歉意,“我去看看。” 中年男子到了近前,几名还在踢打的黑衣人停下手拉起倒在地上的t恤男子。中年男子厉声呵斥问了几句,听完t恤男子回答立即“啪啪”连扇了十多个耳光,随后跑回来道:“那个手下今早刚从州济岛回来,没有明确任务,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被砸之后的会场飘满纸屑满地狼藉,双方近百人又同时动手收拾干净。 吕强看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回过神来,说道:“拍戏?怎么都用手机拍啊!” 很快所有黑衣人都离开会场,展会布置工作继续进行。 容川集团的临时新闻发布会,正在进行中,发言人一脸的严肃:“关于此次事件,据我们了解是某集团公司当地工厂工人所为,他们伪装成黑社会成员强行进入会场打砸,严重破坏了会场设施,干扰了我们正常的宣传推广工作,这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针对我们容川集团的恶劣行径,我们会追究到底。同时也对当地治安提出质疑,对前往该地游客的个人安全提出质疑。我要奉劝该集团公司,我们容川做事的准则是有仇必报,在我说出此话的一个小时内你们就会受到我们的报复。如果你们胆敢有后续动作,我们奉陪到底。” 张慕天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对着坐在对面的崔敏杰说道:“话你或许听不懂,下面的字幕你不会说看不懂吧。不要认为釜仁不是容川集团主要宣传的城市,你的行为就不会触怒他们。” “你是谁?”崔敏杰没想到他雇佣的黑帮头目将他带进来以后就走了,坐在沙发上的张慕天一句话没说先把电视打开。容川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在上午事件发生不到一个小时就召开了,他看到的只是视频重播,现在妆盛集团已是鸡飞狗跳忙于应对容川集团的报复。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妆盛集团出口到华夏的货物受到阻滞,原料供应商也终止了供货。你母亲金平姬女士因为擅自改动合作内容,导致宁其集团将谈判无限期押后,你是给她火上浇油。我想妆盛集团不会容下你,能救你的人只有我。”在魏忠其提供的资料里,金钟民因为金平姬中学时代产子气得大病一场,所以不喜欢崔敏杰。崔敏杰搞了这么一出肯定会被金平生及其子女拿来做文章,将崔敏杰赶出妆盛集团。 崔敏杰淡淡而笑:“要不是我母亲我根本不会在妆盛集团做下去,金哲英出主意让我搞乱容川集团的会场,还以为我不知道她的用意。容川集团是宁其集团后台,宁其集团羞辱我母亲,我这么做是为我母亲出气。” “羞辱你母亲?”谈判过程中或许有恶语相向但不至于人身攻击。 “谈判终止,我母亲几次与宁其集团联系,可他们都推三阻四,害的我母亲被金哲正和金哲晴嘲笑,还被他们的父亲金平生训斥,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还是个孝子,如果母亲还在他也想做个孝子,可是他有这个机会吗?张慕天被勾起伤心事,掏出烟递给崔敏杰一支,然后又自己点上,深吸一口道:“你说是金哲英给你出的主意,如果我没记错她是金平浩的女儿。我想你母亲临时改变合作谈判内容应该是金平浩的主意,至少有他的支持。因为你母亲不可能自作主张,一定要有人支持才行,金平生作为社长不会这么短视,与宁其集团的合作是你母亲在负责,他不可能用合作向你外祖父金钟民表功。金平浩就不一样,他的儿子金平直牵扯actk经纪公司的丑闻,妆盛集团在其中损失很大,如果修改的内容可以在谈判中获得成功,他可以借此让金平直进入妆盛集团并掌握一部分实权,但是如果失败,就像现在这样,责任全部在你母亲身上与他毫无关系。” 一百一十八 条件 崔敏杰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些事我母亲从来不和我说。” 母慈子孝,让崔敏杰来到釜仁的工厂或许是金平姬想他远离妆盛集团的中心漩涡。张慕天约见崔敏杰当然不是为了帮助金平姬母子,南高丽重男轻女的思想比华夏还要严重,在他看来金平姬母子是三方势力中最弱的,也是基于推测金平姬在谈判中被金平浩当枪使的推测,他才试图从崔敏杰这里打开缺口。 “想帮助你的母亲吗?” 崔敏杰不是傻瓜,之所以搞出雇佣黑帮的事来,完全是因为关心则乱。听张慕天这样说立即答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是你应该为你母亲做些什么。你母亲至今没有结婚,却不遗余力的与两个哥哥争权利,争股份。尤其是你的外祖父只给了妆盛集团的百分之二的股份,而给金哲正、金哲晴、金哲直包括金哲永都是百分之三至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更觉得不公平,她是为了自己吗?她是为了你过的更好,为了这个没有父亲的儿子,不会被人耻笑,为了---” “够了,”崔敏杰打断张慕天的话拍着扶手站了起来。 这一刻张慕天觉得自己够卑鄙,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去揭别人的伤疤,他怅然躺在椅背上,淡淡说道:“我想证明一件事,给你母亲打电话,把免提打开,如果谈判的事的确是金平浩主使,我会帮助你们。” “你?”崔敏杰明显露出不信任的眼神。 “是我,也许你相信,可你有得选择吗?如果你不打电话,你就会被赶出妆盛集团,当然你无所谓,可是你母亲可能在妆盛集团再也发言的权力,你想过这样对她是多大的打击,因为这是你一时头脑发热造成的。” 崔敏杰犹豫着拿出手机打开。张慕天觉得有些好笑,崔敏杰很清楚事情的后果,否则不会将电话关机。 电话刚一接通,立刻传出金平姬歇斯底里的训斥声,接下来是带着哭声的数落。崔敏杰双手捧着电话十分恭敬的站着,安静的听着,直至金平姬不再言语,才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张慕天拿着纸巾,拭去眼角不小心滑下的泪滴。他听得出金平姬有多伤心,即使从不缺钱,可也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他也听得出金平姬在崔敏杰身上倾注多少心血,崔敏杰是她的希望唯一的希望,是支撑她的动力唯一的动力。 当崔敏杰问起谈判的事情,金平姬在电话中声音很诧异,但还是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果然与张慕天推测的一般无二,但是谁也不是傻子,金平姬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修改合作谈判内容,显然是衡量过利益得失,否则也不可能让金平浩当枪使。 如果谈判成功,妆盛集团眼前利益会有损失,但在合作公司的妆盛集团一方她是负责人,具有决定性的发言权,三五年之后可以用套取宁其集团的利益,甚至可以回过头要挟妆盛集团,再拖垮宁其集团,就算重新组建公司也不无可能。利令智昏,面对如此大的利益她选择铤而走险,却不曾想在商圈中没有人是笨蛋,而且她的陷阱并不高明,稍加思索就可识破,如果真有陷阱,那就是金平浩是在给她挖陷阱。若不是她的母亲挤走金平浩的母亲,金平浩不可能被金平生压得死死的,金平浩怎么可能和她真心合作。然而想通这一点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偏偏这时崔敏杰又给她添乱。 母亲的哭诉让崔敏杰无地自容心如刀割,挂上电话他“扑通”跪在张慕天面前,“求你,求你帮助我的母亲。” 看得出崔敏杰很有傲气,此时却跪在地上,如果不是为了他母亲可能杀了他他不会这样去求别人。张慕天将崔敏杰扶了起来,考虑很久以后说道:“如果金平生或者其他人以这次事件要求你离开妆盛集团,你告诉他们,你有办法在一周之内让容川集团取消对妆盛集团的报复。另外要说明容川集团只是控制了他们到出口到华夏货物的物流公司,至于原材料问题与容川集团无关,我想你也清楚,为你们提供原材料的供货商都在欧洲,而且这不是在短时间能做到的事,让他们去调查是不是南高丽同样的公司做的手脚。还有就是你经过这件事知道容川集团只是与宁其集团合作开发棉纺的地块,没有其他关系,金哲永所说的容川集团给宁其集团注资是假的,真正投资宁其集团的另有其人。” 崔敏杰点头应道:“就这些?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接下来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可以同dir公关公司赵东胜社长去华夏玩几天,让他们以为你和容川集团接触过。你告诉你母亲,她可以和宁其集团当面接触,只是电话联系宁其集团是不会重启谈判的。”所谓当面接触,就是私下接触,张慕天相信崔敏杰能听得懂,金平姬也会知道该怎么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妆盛集团内部已经纷争不断,张慕天要在南高丽的短短数天中用他的特殊身份加剧这种态势,使得妆盛集团慢慢分崩离析,为魏忠其的计划做一番铺垫。在张慕天看来金平姬母子的事已经成功一半,下一步要看魏忠其如何去谈。事情虽然与魏忠其打击报复金平姬的初衷不太相符,但是在合作谈判一事上,魏忠其事实上已经达到报复的目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吞并妆盛集团,在这一过程中要应对事情的发展做出相应的改变也是正常现象 张慕天下一个目标放在金哲永身上,作为私生子金哲永不可能不受到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斥,因为受到其父金平生的喜爱,无疑还会招来嫉妒加剧排斥的趋势。因为蔡轩雅的缘故张慕天对金哲永很是厌恶,尤其和蔡轩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想到蔡轩雅在金哲永身下婉转承欢或被虐待的模样,虽然和蔡轩雅有过关系的不止金哲永,但他知道的只有金哲永一人,至于其他人他不想去问,蔡轩雅也不会想去说。 蔡轩雅人气爆棚,随行保镖和dir公关公司派出的几十名安保(黑帮)人员相互配合,在无数粉丝的包围中分开一条通道,使得她顺利登车离开机场。原定计划她在展会现场只出现十分钟,然后前往釜仁中心电视台参加一档综艺节目录制,下午乘飞机前往南高丽首府。 在机场就是眼前这般情景,到了会场又会如何,情况不容乐观,张慕天的担心变成现实,会场内外人山人海,从下车到走进会场中心,用了足足二十分钟。赵东胜也未曾想是这样的结果,现场的警察根本不足以维持秩序,好在他预先做了紧急备案,立刻又调来几十名安保,与接机的安保(黑帮)人员汇集一处,协同警察共同维护会场秩序。 张慕天见状松了口气,赵东胜头脑还算清醒,会场内手下今天的着装全部换成了保安制服,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些安保人员是何来路,但此类事情很正常,只要面子上做足伪装没人会横加指责,也不会将蔡轩雅和当地黑帮联系在一起。 宣传词中没有提及dir公关公司,但蔡轩雅在最后代表容川集团特别向dir公关公司表示感谢,远远超出赵东胜的预期。虽然时间发生了变更,但由于还有后续安排,蔡轩雅在录制完节目后当晚乘机离开了釜仁。 展会进入到第二天,关瑞志在电话里详细问明宣传活动情况,让张慕天带上一名组员先行前往南高丽首府汉城。张慕天略一衡量,决定和吕强先走。活动还有一天就结束,李光楠和冯志伟也落得清闲,还有时间四处逛逛,反而吕强一肚子牢骚,抱怨釜仁的工作还没做完,就要去汉城。 一百一十九 偶遇 汉城的工作繁重显而易见,否则关瑞志也不会提前让张慕天过去。吕强在飞机上唠叨不停:“咱们一个办公室的,陪着你我不反对,可也太便宜李光楠和冯志伟了,到了汉城我们就不可能有清闲的时候,釜仁怎么说也是南高丽第二大城市,我还没好好逛逛玩玩呢,你也太一根筋,就不能让他们先去,我们等活动结束在过去。借口也好找,李光楠南高丽话说得不错,交流起来也方便,比你合适。冯志伟又比我合适,应该咱留下他们.....” 张慕天打断道:“别说了,下飞机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啊!我餐费又省了。为了你的钱包着想,咱也不用吃太好的,来个烤肉大餐。”说到这吕强话锋一转,“张慕天,在咱们办公室你是最大方的,中午谁要说让你请客你就出钱,我估计你每个月薪水剩不下多少,你现在是单身一人,可总得攒钱结婚不是。小辣椒是有房子,可你也得为孩子打算。” “你这都哪跟哪儿啊!真是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晚上你请。” “别呀!我是给你上课,还没收你学费。” 正如吕强所预料那样,两人下了飞机,刚一上车关瑞志就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在釜仁张慕天还可以指手画脚,就是吕强三人也是吃好睡好,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dir公关公司一手包办,他们只是负责监督,可是到了这只有跑腿的份,就是组长关瑞志也忙个手脚不停不敢有半刻懈怠,生恐被后续到来的集团高层挑出毛病。 影视广告、平面宣传、旅游展会事事都要安排面面俱到,张慕天和吕强一直忙碌到天黑,才找了餐馆坐下。 铁篦子上的肉片飘起香味,吕强迫不及待地填了一块在嘴里,闭上眼仔细咀嚼:“香。” 张慕天皱皱眉头,“屁,还不如烤串好吃呢。你还真以为外国月亮都是圆的。” “扫兴,”吕强睁开眼,“感觉不一样懂吗?我说你点这么多我们吃得了吗?” “你不是要吃烤肉‘大’餐吗?争取把你撑死。” “你和小辣椒接触时间长了,嘴也越来越恶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你一步一步滑向深渊,我真为你惋惜。咱们在谈谈这感觉,”吕强说着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咽下后道:“不过就是在一个城市住久了,换个城市心情不同而已,无所谓哪里的月亮圆,你这是愤青的言论。比方说现在让你去西北,吃上一顿羊肉,你会觉得味正,香,要是一天三顿让你这么吃,连饺子都是羊肉馅的,不出一个月你看到羊肉就想吐。这和我现在吃烤肉是一个道理。不行,我得上厕所,这几天辣的吃多了,拉屎屁眼都疼。” 张慕天刚想将一块肉放进嘴里,听到此话,立刻放下筷子,摆摆手,“快去,你可真恶心。” 烤肉的味道很不错,可能是天色太晚或价格的缘故,店里客人不多。张慕天不爱吃烤肉,又被吕强的话倒了胃口,拿起饮料清理肠胃,想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这时店里进来三个年轻女子走到邻桌前坐下,其中一女看了张慕天一眼,对同桌两人说道:“来这里的人居然不喝酒,真是奇怪。” 来这里的人必须要喝酒吗?女子话声虽然不大,但张慕天依然听得清楚。 “北方来的吧!”一女臆测道。 “不像,华夏人。” 最先开口的女子道:“也许是倭国人。” 一女提议道:“不如我们打赌,谁赢了,今晚可以任意交换其她两人的同伴。” “我今晚的同伴就是他了,看起来不错,”一名身着休闲套装的女子起身走到张慕天面前,“可以一起吗?我来付账。” 张慕天点点头。 搭讪的女子伸出手,“你好,我叫尹静恩。” 另两名女子也上前道:“朴崔美。”“金哲英。” 听最后一女报上名字,张慕天有些惊异,金哲英?想想魏忠其发的图片资料,其中就有金哲英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有几分相像。 张慕天用南高丽语说道:“我叫张慕天,大家请坐。” 三女坐下后,尹静恩笑道:“请问是第一次来汉城吗?” 这是想问自己是哪里人,张慕天点头道:“你猜对了。” 尹静恩一只手捂着胸口笑道:“抱歉,刚刚我们打赌您都听见了。” 张慕天再次点点头。 吕强回来吃了一惊,说道:“可以啊,一会功夫泡了三个美女。” “来点酒吧。”金哲英笑着点头征求张慕天和吕强的意见。 自己不喝酒也不能让别人不喝酒,对这个要求张慕天不便反对。 吕强虽然听不懂,但看到侍应端酒上来,不满道:“张慕天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刚刚我让上酒你不给,酒马上端来。” 张慕天笑笑没有说话。按他预想直接去妆盛集团总部找金哲永,但哪样效果远没有间接从金哲英嘴里说出的好。他不能确定眼前的金哲英是不是金平浩的女儿,如果是当然最好,如果不是就当演了一场没有观众的戏。 酒到中途,金哲英表示要上洗手间,张慕天抢先一步走在金哲英前面,装作接电话的模样将手机拿在耳侧,怒不可遏大声道:“金哲永是你说你能当上妆盛集团会长,宁其集团才答应和你们谈判。我是信任你才作为中间人。-----别和我提蔡轩雅,她的事与这个无关,你们突然改变条件让我很难做,继续谈判也可以。” 张慕天边说边走进连接洗手间的通道停下脚步。灯光下映出躲在拐角后金哲英的侧影,张慕天嘴角挂起笑意,接着说道:“金永哲不要一再说会长迟早是你的,现在你还不是,你说你可以做决定,后天下午三点我会去妆盛集团找你。” 感觉到张慕天应该打完电话,金哲英从拐角走出,冲着张慕天点头笑笑,走向洗手间。现在张慕天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金哲英就是金平浩的女儿。他装出打这一通电话,就是为了通过金哲英的口告诉金平生的其他子女,金哲永不仅要当社长还要当会长,同时还会引起金平浩的警觉。 选在后天下午三点去妆盛集团,不是随口说说,后天宣传推广活动正式开始,张慕天几人最忙碌的就是前期准备和后期扫尾,活动正式开始他才能空出时间,也是留一天时间给金哲英传播消息,至于为什么要去妆盛集团就是给收到消息的人一个求证的机会。 吃完烤肉,尹静恩三女要张慕天和吕强陪她们一起去夜店。张慕天明白这三个空虚寂寞的女人要去寻找**,他已经被尹静恩打赌赢去了,但有吕强在旁,他不能去。吕强是结过婚的人,在外面搞**万一被他媳妇发现势必会牵连到自己,要是抛下吕强自己去,吕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在办公室把这件事不小心说出去。所以只能提前把账结了,同吕强一起回下榻的酒店。 清晨,工作之前张慕天给金哲永打去电话。 被电话吵醒的金哲永,挂上电话后迷糊中有些纳闷,他与张慕天之间在蔡轩雅续约之事外再无交集,突然明天来拜访,莫不是与宁其谈判一事有了转机。想到这睡意全消,他的姑姑金平姬已经被调回国内,妆盛集团内部也就谈判完全破裂做好应对,寻找新的合作公司或者独立在华夏建厂,但这两者都不可取。前者,新寻找的合作公司不一定合适,谈判也需要漫长的时间。后者,由于actk经纪公司被查封妆盛集团元气大伤难以拿出大量资金,即便拿的出来万一投资失败,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如果张慕天能再次充当中间人重启谈判,他则取代金平姬成为妆盛集团在华夏的负责人,那么合作成功以后就有可能与金哲正并驾齐驱。 在妆盛集团金哲正地位至关重要,其二叔父金平浩的母亲是续弦,且与会长金钟民分居多年,论起身份比起既是嫡出又是长子长孙的金哲正不具任何优势。金钟民虽精神矍铄,可毕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其父金平生身体也不是太好,因此他最有可能成为妆盛集团的继任者。 对此金哲永心中自是不服,他要在金钟民和金平生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张慕天的拜访使得他有了机会。 一百二十 探查 南高丽都城的建筑古老和现代共存,既有几百年前古宫寺院,也有尖端的综合设施,这里很像镇海几乎全部被现代化商业取代,古老建筑更多只是一种象征,证明这城市存在的历史。在华夏很多大都市里也是这样,作为华夏曾经的藩属国,若不是语言不同,从建筑特色到民居风格与身处在华夏一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妆盛集团位于北门区汉鹤亭洞商业区,这一代地处都城外围楼房普遍不高,有着十多层的妆盛集团总部称得上是此处的地标建筑。张慕天没有按约定的时间,而是提前一个半小时到了这里。 步入一楼的接待大厅,在醒目的导引牌上可以看到,由二楼至五楼是精品展示专柜,再往上才是妆盛集团的办公区。张慕天对与这种既是展厅又是卖场的格局并不感到意外,商家以实用性为主无可厚非,而且这里主要针对高端消费者,专柜入口处展品的标价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但里面的商品却不像入口处展品那般令人咋舌,相对来说也是价值不菲,不是非高端人士可以消费得起的。 卖场与总部同处一座大厦的营销模式,拉近了顾客与商家的距离,来这里的高端消费者对不满意的商品可以直接向集团高层投诉在虚荣心上得到极大满足,流行时尚消费品牌产品更新速度极快,也有利于集团高层及时掌握顾客心态,快速调整产品设计及生产。 华夏人大多认为总部与卖场同处一座大厦在无形中会降低顾客心中集团的规模和档次,但这种现象也在悄悄发生改变。身为华夏人张慕天的心态也是如此,容川集团在江宁的旧城改造中兴建了一座四十多层的总部大厦,宁其集团也是如此,在名义上原纺织厂的地块由容川集团投资开发,但建成后仍归宁其集团所有。 容川集团和宁其集团从人数到规模上都不需要这样大型的集团大厦,尤其是宁其集团大多数员工都在工厂上班,当然张慕天也有自己考量,从长远发展来看建造高层集团大厦有一定的必要性,可在固有潜意识里又何尝不是面子的问题在心里作祟。 走进二楼展厅张慕天发现导购小姐职业般的服务微笑像是眼角皮肉之间生硬挤出来一般。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每位顾客都由专职导购人员负责直至离开,他穿着普通的休闲西装,一副小职员的模样,也就不能怨接待他的导购小姐报以这般‘诚实’的微笑。南高丽人等级观念比华夏人严重得多,带有色眼镜当然也比华夏人更有深度。 转了两层楼,导购小姐终于按捺不住:“客人,请问你有中意的商品吗?这里都是精品价格比较昂贵。” 是在提醒他买不起这里的奢侈品吗?当然是。张慕天没有说话,沿着旋转扶梯上了四楼。跟在身后的导购小姐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快步跟上冲着张慕天撇了撇嘴满脸不满之色。当张慕天无意从她脸上扫过时,又马上恢复了‘诚实’的职业笑容。这,就是职业素质,如同入口处价格高昂的商品一样,这里不拒绝普通客人,但会用含蓄的方式提醒着普通客人,不要进来。 很少有人会这么不开眼,今天导购小姐就遇见了一位,她耐着性子陪张慕天又上了五楼。不由的又提醒一句:“客人,这里是女士专柜。” 张慕天没有理会,依然一个展柜一个展柜看着,当他在第五层也发现有男士专柜时,侧头横了导购小姐一眼。 导购小姐露出尴尬的笑容,低下头不再说话。张慕天转身直接走回二楼,导购小姐暗叹一口气,庆幸这个不识趣的客人终于要走了,可是张慕天在二楼又转悠了起来。 不是张慕天有意的要为难身边这位导购小姐,第一次他只是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见展区的负责人金哲晴,既然没有遇见就买些东西把金哲晴引出来。 从二楼再次上了三楼、四楼,导购小姐气得直跺脚,在第五层又绕一圈以后,伸手在张慕天脑后竖起了拳头。 “张明慧,你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呵斥从身后传来。 张慕天回身一看,一个女人从五楼至六楼之间的入口处走了过来。 “金部长,这位客人从二楼到五楼转了两次,却什么商品也没买?” 听完导购小姐的解释,金部长先是从头到脚打量张慕天一边,略一楞神随即带着微笑道:“客人,我们的商品您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来之前张慕天背过书,一眼就看出这个被称为金部长的女人就是他想见的金平正长女金哲晴。金哲晴三十二岁,眼前的她如二十三四一般,一双凤眼如秋水含波,挺翘小巧的鼻梁使得略显严肃的俏脸多了几分可爱,闪亮的唇彩带着诱人的光泽。双排扣中款修身风衣内衬黑色连衣短裙,乳色镶边超高跟鱼嘴靴搭配黑色丝袜,带有知性的美感和成熟的妩媚。 从说话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和风度,金哲晴笑容自然丝毫看不出虚伪。从走进来,张慕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我对商品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但对你们的服务不满意,转了这么久至少要请我休息一下,再来杯咖啡。” 金哲晴只是给张慕天一个台阶让他识趣离开,不曾想张慕天大言不惭还要休息喝杯咖啡。不悦之色在金哲晴脸上一闪即逝,“张明慧,请客人到休息区。” “是,金部长。”导购小姐张明慧做出请的手势,“客人请这边走。” 张慕天见金哲晴转身要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金哲晴女士未免有失待客之道。” 金哲晴一听立刻转过身来,“客人知道我的名字?” 张慕天拿出皮夹从里面掏出银行卡交给张明慧,“十四号展柜的衬衣,六十二号裤子、七十八号上衣、八十九号的鞋。” 张慕天所要买的东西,都是其中最为昂贵的,金哲晴微皱眉头,随即笑道:“客人看来不会搭配衣服,不如由我来为客人服务。” “有劳了。” “客人请这边来。”作为妆盛集团的顶级设计师,金哲晴设计的产品还曾拿过国际大奖,能有如此优秀的杰出后辈,妆盛集团的成功并非偶然。给张慕天量腰围时,她一眼看出这条腰带出自一流设计师之手,腰带上的三个金属圆环虽然与腰带式样结合的较为完美,却似乎有些画蛇添足,“客人的腰带真的好精致。” 张慕天挡住金哲晴伸向腰间圆环的手,笑道:“量好了吧。” “对不起客人,我失礼了。”金哲晴直起腰,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唐突的举动是出于职业习惯,她想看清皮带上金属环的材质,从而推测皮带的设计者是基于什么的理念在皮带上设计了三个圆环,或者这三个圆环在皮带上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没关系,”张慕天故作大度,他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回华夏后买的,唯独皮带是武馆带来的。 看到好的设计品,就如同猫抓般心里痒得难受,金哲晴想要问个清楚:“请恕我冒昧,您的皮带出自哪位欧洲名家之手?” “抱歉,我也不知道。” 听了张慕天的回答金哲晴有些失望,拿起笔划出货号交给站在一旁的张明慧,然后请张慕天到休息区休息。 一百二十一 设局 待咖啡端上,金哲晴将方糖放进杯中轻轻搅动,“您之前要买衣服是比较昂贵,但搭配并不合适,客人不是来买衣服的吧。” “我金哲永约好三点来拜访,因为提前过来,所以在这里四处看看。” “你就是哲永在华夏的朋友?你来拜访他有什么特殊原因吗?”金哲晴脸上的微笑十分迷人。 “是啊!宁其集团魏总也是我的朋友,是我恳求魏总他才同意和你们集团合作,既然是合作就必须拿出诚意,魏总对于贵公司突然加入的条件十分恼火,百分之五的股份看起来很诱人,想想就明白是个钓饵。这是拿他们当傻子,魏总很恼火,出于对朋友负责的态度,所以我来看看是金平姬的个人意愿还是你们集团共同做出的决定。如果是你们集团共同做出的决定也就没必要再谈下去。魏总还是很有诚意的,当初是因为蔡轩雅的缘故,但也是金哲永保证你们同样会拿出诚意我才会从中促成你们双方的合作,”张慕天没有直接回答金哲晴的问题,但话里话外透露着对金平姬和金哲永的些许不满。 谈判中,妆盛集团突然大幅做出让步,双方不仅对等出资宁其集团还可以拥有合作新建公司的绝对主导权,但是双方派出的设计和技术人员必须达到严格的测试标准,新建公司的产品品牌也须有妆盛集团全权负责,为此他们还抛出了妆盛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诱饵。 妆盛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宁其集团表面上了看似占尽了便宜,可这就是一个陷阱,如果宁其集团与妆盛集团派出相同的设计和技术人员,以宁其集团现有的在职人员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一标准,合约签订以后只有从刚刚并购的欧洲公司那里抽调,对宁其集团来讲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不仅如此卵还是别人的,因为品牌妆盛集团全权负责,也就意味着品牌主导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妆盛集团抛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意义在于宁其集团也是妆盛集团的股东,对妆盛集团发展同样负有责任,没必要再在合作公司事情上多做计较,双方现在可以等同于一家集团旗下的两家母公司。 张慕天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大感意外,妆盛集团野心真是不小,将容川集团技术力量抽干,等品牌打响后再收取品牌费用,到时候容川集团就可以任他们鱼肉。 金哲晴将信将疑,从张慕天的话中听出了她另外一层意思,宁其集团没有放弃合作的意向,主要是对妆盛集团擅自更改合约内容不满,也是对主要负责人金平姬不满,金平姬伙同徐望摆了魏忠其一道,作为家族一份子她也是有所耳闻。身为中介人的张慕天应是受宁其集团委托来试探妆盛集团其他高层的口风也顺理成章。 张明慧刷完卡,双手将卡递还给张慕天,“客人,您的衣服选好了,请随我去更衣室。” 张慕天起身歉然一笑,离开座位。这一把火加得差不多了,再往下就显得多余。 导购小姐张明慧将张慕天请到试衣间,等张慕天从试衣间出来,金哲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这种略带着一点点欣赏的神色时常会在男人看见美女时出现。她在张慕天换衣服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和金哲正沟通过,不直接将张慕天引见给其父亲金平生,是想让金哲正独自把功劳揽下,从而稳固金哲正在妆盛集团的地位,可是张慕天在试衣间内打电话告知金哲永自己已经到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金哲永下楼来到五楼休息区,看到张慕天与金哲晴坐在一起,心中顿感不妙,他快步上前故作与张慕天很熟络的样子,“来到南高丽也不通知我去你接你,没有当我是朋友吗?” “杜少让我给你带话,你欠他的美女什么时候还,”面对金哲永的热情张慕天表现不能过于冷淡,但也不能过于热情。过于冷淡会降低金哲永在合作谈判问题上的作用,过于热情又会变得虚假。这样语气平平的开句玩笑,在金哲晴面前应是恰到好处,因为朋友和美女最容易拉近男人之间的关系,至于金哲永有没有欠杜少美女无关紧要,或许是金哲永酒后说过忘了,却被杜少记住,想来金哲永自己也不清楚。 果然金哲永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大笑道:“那么今晚就有你为杜少代劳了。” 金哲永的到来打乱了金哲晴想要邀请张慕天晚上与金哲正见面的安排,“哲永啊!这位客人是你的朋友?怎么不为我介绍。” 金哲永一听,原来金哲晴只以为张慕天是来购物的顾客,放下心来:“他是我在华夏的朋友,张慕天。” “我是哲永的姐姐金哲晴,”金哲晴说着站起身与张慕天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张慕天起身伸出手,感觉金哲晴的玉手微微用力捏了他一下。 男人**,女人有时比男人更**,给张慕天量尺寸时金哲晴已是春心荡漾,绝对完美的身材比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当张慕天从更衣室里出来,极具匠心打造的精品衣饰加上完美的搭配将他独特的气质愈加衬托出来。这样的男人不只有多少女人想要投怀送抱,还用金哲永给他找女人? 金哲晴脸上再次露出微笑:“哲永啊!不如我们今晚一起招待张先生吗?大哥哲正也会到。” 难道两人说过什么,金哲永心中泛起嘀咕。金哲晴看似和他商量,实则不容拒绝,还说金哲正也会到,这是**裸的抢人。 看到金哲永为难,张慕天暗自开心,看来金哲英已经把话传到,不然金哲晴也不会如此戒备,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是给金哲永煽风点火的时候了,“谢谢二位的好意,真的抱歉我晚上有安排,金哲永你不会一直让我坐在这里吧。” 听张慕天拒绝金哲永抑制不住脸上揶揄的笑容,瞥了金哲晴一眼,对张慕天道:“去我的办公室。” “客人,请您留下地址,我们会您购买的商品送去,”金哲晴笑容依旧不过称呼又由张先生改回客人,显然是想维护自己的面子,让张慕天留下地址就是留下联系方式,以便绕过金哲永与之接触。 这一身万一让吕强看到不免会有麻烦。说是正品他一年的薪水也买不起,如果说是a货那个家伙一定会缠着自己带他去买。“不用,一会我自己拿回去。”张慕天说完进更衣室将原来的衣服换回,然后跟着金哲永一起走上电梯。 金哲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露出深思的神态,金哲永想做会长简直是做梦,可这两人会说些什么呢? “金哲永当初我说过双方要拿出诚意,你们在谈判设下陷阱,坑我朋友,魏忠其在电话里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说交友不慎。”走进金哲永办公室,张慕天马上毫不客气发起了脾气。 金哲永急于开脱自己:“不是我,全是我姑姑金平姬擅作主张,还有重启谈判的希望吗?如果您能再次帮忙,我可以说服我的父亲,让我全全负责。” “你?行吗?” “没问题的,请您相信我。” 敏杰是否能说动金平姬私下与魏忠其接触还未可知,接触之后两人是否能达成统一意见也是未知之数,用金哲永来做后备也是给魏忠其多一个选择,而且金哲永只要正式提出负责谈判,其心昭然若揭,金哲正和金哲晴必会从中作梗,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相信金平浩乐于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会从中落井下石。张慕天装出思考的神情,片刻后道:“既然这样,等你们内部确定以后,打电话通知我。” 一百二十二 拜访 容川集团宣传推广活动在川山港口的游轮汽笛声中结束。看着游轮载着南高丽前往彭赛利特岛的第一批游客,驶离港口,张慕天心中郁闷无以复加。几个月过去了,游轮都已经,可让祝晓伟打听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忙碌了半月,中午聚餐以后,几乎所有工作人员利用难得的闲暇时间外出游玩。张慕天没有随吕强几人一起出去,明天就要回国,把行李收拾好,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几天他没有再与妆盛集团任何人见面,魏忠其也没有汇报金平姬有没有私下同他接触,倒是金哲永打过两次电话。 西罗马作为全球的最大皮革集散地,魏忠其精于算计,利用并购公司的本土优势,直接截断了妆盛集团皮革供应。想必妆盛集团因为原料问题,皮革产品生产维持不了多久,而作为拓展部执行长的金平姬因此被绊住了手脚。张慕天决定把勒在妆盛集团脖子上的这根绳子松一松,以免他们找到其他原料供应商,到时又要多费一番周折。 火已经全部点燃,只待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引爆,可是这个时机何时到来,在张慕天不得而知,应该不会太久。 傍晚蔡轩雅的到来让张慕天大感意外,蔡轩雅每天都要出席各种活动,他们碰面机会很少,即使遇见也心照不宣装作不识。 门被推开一道尺余宽的缝隙,蔡轩雅闪身进来,又将头探出门外看了一眼将门关上。 “鬼鬼祟祟想要进来偷东西?”张慕天侧头看着带着大号墨镜的蔡轩雅笑道。 蔡轩雅走到张慕天身边坐下,摘下墨镜抬手轻抚张慕天的脸颊,“就是偷东西,偷你。” 张慕天一手揽过蔡轩雅的纤腰,一手去解她胸前的纽扣。蔡轩雅急忙抓住张慕天手:“我想回去看我的父母,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像是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张慕天缩回手,“陪你见你的父母?没有必要吧!” “只是作为普通朋友陪我回去看望他们,又不是正式拜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蔡轩雅撅起红唇,以她现在的星光度称得上是顶级巨星不知有多少豪门贵胄想与她交往,可在张慕天面前只有低声说话的份,不是出于曾经被帮助的感恩,而是张慕天令她迷恋,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让她痴迷,**。 面对蔡轩雅的失望张慕天解释道:“紧张是因为在意,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做出什么承诺。” “知道,你不用总是提醒我,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一生一世,只要我们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就已经足够。抱歉,我对你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以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配不上他吗,蔡轩雅泪水在眼中打转,“滴答”落下,她是有来想通过见父母的方式束缚住张慕天,但也只是想让张慕天对她做出小小的承诺,可没想被张慕天拒绝得如此彻底。 美人垂泪,张慕天心软了下来。抽了两张面巾递给蔡轩雅,“别哭了,陪你去。要是让你的粉丝发现,我还不得被踩死。” “真的?我们现在就走。”蔡轩雅破涕为笑,拉起张慕天。 “等等,我怎么感觉被你骗了,你的眼泪不装出来的吧。” “欧巴,答应了不许反悔,”蔡轩雅说着附到张慕天耳边,“今天晚上晚上我会把你侍候的很舒服。” 尤物、妖精,张慕天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蔡轩雅,不可否认蔡轩雅同样也令他迷恋**。 两人前后走出酒店,确定身后没有狗仔队跟踪才并肩而行。 蔡轩雅知道张慕天没有带多余的行李,又恐一身普通职员穿着在父母面前失了颜面,说道:“欧巴,去前面的商场重买一身衣服换上吧。” “不用,万一被人发现,我可以说是你的随行安保。”在妆盛集团买的衣服张慕天还没有穿过,之所以没有换上也是怕被娱记跟踪,有借口敷衍。可是初次拜访总不能空着手,为了降低被发现的概率,两人选了几家人流量不大的特色精品店铺买了些礼物。 “欧巴!这些太贵重了,”见张慕天花钱如水一般,蔡轩雅也不觉有些心疼,她不知道张慕天是用这种方式弥补心中对她的愧疚。 下了的士,沿路阶拾级而上,蔡轩雅的家坐落在接近郊区的半山上。这里不是什么别墅区,而是一片旧民居,窄小的庭院低矮的排房,抬手就可以触及屋檐。随着向上行走,屋脊如同在脚下一般,一些庭院的布局也在眼底展露无遗。 蔡轩雅站在一座小院门前,还未按下门铃,阴暗处窜出两男一女,一男肩扛摄影机,另一男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 女子手持无线麦上前问道:“请问蔡轩雅小姐回来看望父母,都给他们带了什么礼物?” 这时摄影机将镜头聚焦在张慕天和蔡轩雅手中的包装袋上。 采访的女娱记,一边低头看着包装袋一边报出礼物的名字,最后对着镜头道:“在华夏数月的蔡轩雅,给父母买的礼物就高达上亿高丽元,这可能会引发新一轮我国艺人前往华夏的捞金热潮。” 院门被打开,蔡轩雅的父亲蔡桓听到喧哗走了出来,恼怒的喊道:“你们这些记者,不是告诉你们轩雅没有回.....轩雅,你回来了。” “阿爸吉!我回来了。”蔡轩雅带着激动的笑容走到蔡桓身旁。 “快进屋里,哦释,被这些记者要烦死了。” 张慕天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手中提着礼物,穿的衣服也像是蔡轩雅助手一般,不然明天南高丽娱乐版一定会曝出绯闻。狗仔队的可怕在于其无孔不入和执着的敬业精神,真不知道这三位在蔡轩雅家门前蹲守了多久。 屋间狭小陈设简陋,脱了鞋就直接坐在放在地板上的坐垫上。应该是早有准备,蔡轩雅的母亲不一会将食物摆满了餐桌。 蔡桓将目光放在张慕天身上,转而问蔡轩雅:“你不说带朋友来拜会我们吗?他是你的助手?还是公司的安保人员。” “不是!”蔡轩雅看了张慕天一眼,见张慕天没有生气,挪坐到张慕天的身边,解释道:“他就是我的朋友,这些礼物都是他给你们买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太感谢了。”蔡轩雅的母亲很是客气,可她的父亲蔡桓却很挑剔:“你的朋友,怎么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太失礼了。轩雅不要被他骗了,这些礼物是你买的吧!” 张慕天从蔡桓的脸上看到势利两字,还是非同一般的势利,当面这么说也太直接了一些。 “阿爸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能在华夏发展多亏他的帮助,他穿着这一身来见你,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记者也和你看法一样,不然一定会闹出绯闻。”蔡轩雅笑了笑,又从包中取出一张卡:“这里有些钱,你们留着慢慢用,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拮据。我还给你们买了套房子,过两月就可以搬过去。” “好好!”有了新房子又有了钱,蔡桓心情大好,对张慕天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喝上一杯,我们大高丽民国的烧酒。” 张慕天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蔡桓只知道以后会过上好的生活,却不知道他的女儿为了这一天付出多少的努力和委屈。为了给足蔡轩雅的面子他拿起酒瓶为蔡桓杯中倒满酒。 一百二十三 绯闻 蔡桓好酒但酒量比蔡轩雅相差太远,不过比张慕天好上许多。几杯过后,也不再计较张慕天小职员的身份,酒多话多,一时间大发谈性,教训起张慕天:“你这小子,用什么骗了我们轩雅的心,她喜欢我们不反对。你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轩雅跟着我们吃了很多苦,我和她母亲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真后悔同意让她去艺人训练班。” 蔡轩雅的母亲在一旁悄悄的试着眼角,再势利蔡轩雅也是他们的女儿,也许之前的话是蔡桓故意说的,蔡轩雅一个人在华夏,担心她被骗也很正常。 “阿爸吉,都过去了,有他照顾我你们放心吧,我也会经常过来的,”蔡轩雅依偎在张慕天身边,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照顾你,还不是要靠你生活,”在蔡桓的眼里张慕天就是蔡轩雅的助手,这样说也很正常。 张慕天不介意可是蔡轩雅为了提升张慕天在家人心中的地位,说道:“阿爸吉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因为他actk经纪公司才会放过我,辰季娱乐才会和我签约。” “他为什么穿成这样来见我们,不知道很失礼吗?” 听蔡桓又一次在自己的衣着上纠结,张慕天有些啼笑皆非,他的衣着虽不奢华,但也不能说是寒酸,西装板裤普通白领的装束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他如何知道蔡桓的想法,蔡桓认为他的女儿蔡轩雅是巨星,他自然水涨船高,张慕天第一次见家长,穿成小职员的模样,当然是失礼。 “不是向您解释过了吗,这样是怕被记者拍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他没有钱买衣服,我给他买一身总还可以吧?” 听蔡轩雅又解释一遍,蔡桓脑里的一根筋这才算转了过来,对张慕天道:“记者真是烦人,您别介意。把酒喝掉。” 怎么转过头又开始劝酒了,长辈劝酒不喝也是不礼貌的行为,尤其蔡桓是个既势利又顽固的人,张慕天双手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南高丽的烧酒度数很低,可是以他的酒量也喝不了多少,一瓶之后头脑已是昏昏沉沉。 夜凉如水,走进小院呼吸几口清冷的空气感觉清醒了许多。 “欧巴,你还可以吗?”蔡轩雅看张慕天走路有些摇晃笑着问道。 张慕天揉了揉额头,“还行吧。” “轩雅以后拜托多多照顾,”蔡轩雅的母亲在将两人送出院门,又一次叮嘱道。 “我会的,您请回吧。”张慕天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在蔡轩雅的搀扶下走出小院。 两人亲密的举动立即引起守候在外面记者们的注意。 一名身材较高的女记者率先上前将无线麦克风拿在张慕天面前,“先生你是参与容川集团推广活动的职员,并不是蔡轩雅小姐的助手,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张慕天没想到南高丽娱记效率如此之高,短短不到一小时,在蔡轩雅家门前汇集十多名记者,并且将他的身份也查了出来。在一片镁光灯中他急忙甩开蔡轩雅的手低着头分开人群,快步走了出去。 “欧巴!等等我。” 这句话无疑被记者们抓到了焦点,他们纷纷跟随着蔡轩雅的脚步追了上来。“欧巴?你们之间是恋人吗?这次是带他来见家长?” “请问蔡轩雅小姐你们之间发展到结婚论嫁的程度了吗?” “蔡轩雅小姐您不担心此事曝光以后对您的演艺事业带来影响吗?” “哎呀!”穿着高跟鞋的蔡轩雅被记者们问的心烦意乱,在快步迈下路阶时,一脚踏空,幸好手快手快扶住栏杆才没有摔倒。 张慕天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蔡轩雅弯下腰不停的揉着脚踝,转身上前道:“没事吧!” “脚扭了。” 围上来的记者们一人用不屑语气问:“请问您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抛下蔡轩雅独自离开,怕她影响你的声誉吗?” 影响个屁,张慕天想要给追上来提问的记者来上一脚,要不是担心被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知道,他才不会在乎。可是事已至此,蔡轩雅脚又扭了,只能坦然面对。伸手拦住蔡轩雅的纤腰,将其抱起,一步一步走下路阶。 “请问你为什么,穿成职员一样来见蔡轩雅的父母,是为了躲开我们记者吗?” 张慕天对尾追记者提出的问题不做任何回答,可是抱在怀中的蔡轩雅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被记者们捕捉到。 此事在第二天引起轩然大波,为了消除负面影响辰季娱乐和容川集团不得不及时与天心公司商定对策,最后商定的结果是由张慕天和蔡轩雅共同出面澄清‘事实真相’。可是张慕天被立即召回华夏,对此天心公司方面给出的解释是张慕天不适合再出现在公众眼中。 容川集团负责宣传推广的部门向天心公司提出抗议,威胁张慕天如果不与蔡轩雅联合出面澄清就要诉诸法律程序。天心公司总经理陈瑜表示所有损失有天心公司承担,最终黛丝将事情压下。 蔡轩雅及其家人在容川集团和天心公司共同的安排下,出席新闻发布会。声明一切都是误会,张慕天只是一名普通行政人员,由于蔡轩雅助手生病,才由他临时代理。 有记者问在蔡轩雅被张慕天抱起时脸上有着幸福满足的表情,不像是助手那么简单。对此蔡轩雅给出三个字的回答:“他很帅。” 事态看似渐渐平息,可是张慕天担心的事随之而来。 周日,邢露和欧阳若涵走出瓷艺工作室。邢露无意间看到擦肩而过的一个女孩手中杂志的封面,“等等,”她转身叫住女孩:“你的杂志借我看一下好吗。” 女孩笑着点了下头,邢露将杂志拿在手中,见封面上张慕天抱着蔡轩雅,蔡轩雅双手搂着张慕天的脖颈,侧脸贴在张慕天的肩膀处。“**,我说他怎么突然从南高丽跑了回来。” “怎么了?”欧阳若涵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杂志。“张慕天,这个混蛋被打一顿还敢拈花惹草。” 邢露将杂志还给女孩。“你们认识他们?”女孩一脸的好奇,接过杂志没有走开。 “不认识,”欧阳若涵拉着邢露离开。 上了车邢露也忍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你认识张慕天?怎么知道他被人打了一顿?” 坐在副驾驶的欧阳若涵道:“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都不知道我妹妹多记挂他,每天都打电话给我问他的消息。这个混蛋,上次在路上背着一个女人还有说有笑被我看见,我就让人在他上班公司的门前打了他一顿,让他丢尽面子。” “等等,你是说在公司门前打他那次是你叫人去的?你看到那天是不是下着雨,他背的人是我,”邢露将应聘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下雨,我只看见他,没看见你的脸。算是我冤枉他,这次总不会是我又冤枉他吧。”欧阳若涵边说边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过了一会将手机递在邢露眼前。“你看看,去见家长,要是被我妹妹看到一定会伤心死。” 邢露略加思忖,道:“知道不?他就租住我家的房子,有次你在我楼下等我,他看见你了,还说只在暗地里见过你几面,我也忘了和你说。他把蔡轩雅带回去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他一直睡客厅,夜里我起来查看过几次没发现他偷吃。” 欧阳若涵沉默良久,然后笑着说了句:“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说啥呢!因为张慕天?” “不是因为他。”欧阳若涵有些尴尬道:“我名字不叫欧涵。” “啊!”邢露侧过脸:“你不叫欧涵?” “我叫欧阳若涵,张慕天没和你说过?” “没有?” “反正早晚你会知道,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对了,张慕天现在在你家吗?” 邢露看了表:“应该在吧!他这人挺奇怪,又不是没钱,每天晚上非得回来吃我做的饭,要不是看在伙食费的份上我才不侍候他。” “小美人,”欧阳若涵伸手在邢露脸上拧了一下,“他不会打你的注意吧?” 邢露面色微红,“怎么会?我们见面就斗气,你不是也看见了,他和蔡轩雅打得火热。” “去你家,今天晚上我也尝尝你手艺。” 一百二十四 不告而别 欧阳若涵的突然出现让张慕天措手不及。 “张慕天你真够可以的,若雪每天都记挂着你,你学人去追女明星。你和若雪是不可能在一起,可你想过没有,若雪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伤心。” 张慕天想着如果有欧阳若雪在身边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他又能怎么办。可他失去谁也不愿失去欧阳若雪,欧阳若雪是他的初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仔细回味和欧阳若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尤其想起欧阳若雪刁蛮任性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针扎过一般疼痛,“新闻发布会不是澄清了吗,我和蔡轩雅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敢发誓?”欧阳若涵冷若冰霜的俏颜,变得更是寒冷,一双美目逼视着张慕天。因为心虚张慕天没有胆量与其对视,只有低下头去。 张慕天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邢露站在一旁看张慕天这般模样心里已经全然明白,摇头叹息:“花心的男人,该抽,你们聊我做饭去。” 走进厨房将门关上,邢露在也强忍不住泪水双手抱膝蹲了下来。蔡轩雅在的时候,夜夜失眠,总担心张慕天会偷偷溜进蔡轩雅的房间。让她欣慰的是每次看到张慕天都是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睡觉。她有时甚至想过和张慕天在一起,张慕天一定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晚上很少出去,偶尔回来晚了,也要吃她做的饭。 冲着张慕天发脾气也是一种乐趣,每次看到张慕天理屈词穷无奈的样子,她就想抱住张慕天告诉他‘我爱你。’ 第一个喜欢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在看到张慕天抱着蔡轩雅的封面时,她还存在幻想,然而欧阳若涵告诉她张慕天是她妹妹的男朋友将她的幻想全部击碎。看张慕天的样子就能知道欧阳若雪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她再也伪装不下去,只能躲进厨房。 欧阳若涵没有留下吃晚饭,邢露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去。 张慕天脸上带着鲜红的指印,沮丧的坐在沙发上,之前坐的椅子,歪倒在一旁。 “吃饭了。” “哦!”张慕天像是从迷惘中清醒过来,抬起头:“你哭了?” “没有,”邢露揉揉红肿的眼睛,“被油烟熏着了,可能是油烟机坏了,明天我找人来修。” 进了餐厅坐下,邢露把饭装好放在张慕天面前,张慕天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立刻吐了出来。 “怎么了?”邢露夹了一口也立刻吐了出来,“哎呀,我把盐当成糖了。” “也许是太苦了,放些糖能缓解一下。”张慕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两人都沉默下来。今晚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好在汤还能入口。 周一,从南高丽回来张慕天第一天上班仿佛成为全公司焦点,男职员眼中带着艳羡,漂亮些的女职员比平时多看他几眼,也有故意上前搭讪。只是言语中都多少有些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的羡慕。 “张慕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从你升为人事行政副主管,我的眼睛已经掉在了地上,昨天在网上看到你新闻,‘啪’,得,全被踩碎了。”等电梯遇见爱开玩笑的小静,张慕天神色淡然心里却苦不堪言。 “此人花心非同寻常,一看就是**,”尾随而来的邢露听了小静的话,落井下石般添上一句。 “我色你了吗?”张慕天说完眼睛落在邢露的胸前,带着尴尬转过身看着紧闭的电梯门,“今天电梯速度怎么这么慢。” 连吃带摸两次,还敢说没色过她,邢露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俏脸通红,侧过身站着。 这两人有问题,就是生气也不至于背对背谁也不看谁。小静拉了下邢露,“电梯来了。” 走进人力资源部经理办公室,楚奇脸色平静如常,让张慕天负责组织行政人员在全公司各部门进行规章制度的各种检查。 显而易见,陈瑜不能亦或不愿冲张慕天直接发火,可是张慕天和蔡轩雅闹出的事情负面影响过于严重,即使上面有意要把这次事件压制下来,她也必须给张慕天一个教训。 其身不正,怎么能组织人员检查别人遵守规章制度的情况,虽然张慕天是人事行政副主管,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行政部办公室,可这是总经理通过楚奇直接吩咐下来的工作,给公司带来负面的影响,还可能造成重大经济损失,换一个普通的职员最好结局就是收拾东西离开。**裸的打脸,闷声不响挨了一巴掌,张慕天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也只能隐忍下来。 采用‘拖’字诀,拖上几天等事态平息一些,再检查也不迟。先将手里的工作处理完,处理好,说不定总经理就将这件事情忘了。但事情要做两手应对,以免有人说他阳奉阴违。出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张慕天先打电话通知各部门在最近一段时间加强对规章制度的管理工作,又让他们近期做好全公司大检查的准备。至于具体时间他没说,近十天八天是近期,近一个月也是近期,总之在楚奇没有催促的情况下,近期会无限期的延迟下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也是玩转办公室政治的一种手法。 晚上下班回到小区,张慕天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空虚感涌心头,以前下班只要他不外出邢露总是与他前后脚回来,可是现在房间里寂静一片。 走进客厅,想要敲响邢露卧室的房门,经过餐厅门前张慕天看到桌上摆好的饭菜。拧开卧室的房门,邢露不在,又走进餐厅,桌上的饭菜已经冷透,在桌角的香囊下压着一封信笺。 ‘我回冰城了,给我看好房子。桌上是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等你回来可能已经冷了,热好再吃。以后再也不用侍候你,感觉真好。死**,我心好痛你知道吗?’ 金属丝线绣成的花蕾状香囊,小巧精致闪亮如新。第一次看到还是酒醉那天晚上,事后他曾问过邢露,邢露只说是出生就带在身上,之后便闪烁其词不肯吐露半句。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如邢露还在眼前一般,这算是留给他的纪念吗? “又不是不回来,不上班了啊!”张慕天如掩耳盗铃般安慰着自己,收起香囊把菜端进厨房。 热好的菜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味同嚼蜡,张慕天心情烦躁拿出电话拨打邢露的手机,手机在关机状态,于是又打给小静。 电话刚接通张慕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喂,小静,邢露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她上午就辞职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就没告诉你。” 小静的回答证实了张慕天的预感,“她为什么辞职?” “她说她妈妈一个人留在冰城又不愿回镇海,所以回去陪她妈妈。我看是借口,张慕天,你不会不明白邢露辞职的真正原因----” 张慕天不想再听小静说下去,将电话挂断。熟悉的饭菜填不满心中空荡的角落,又吃了两口,口中的饭菜在也咽不下去。不是味道变了,还是邢露不在身边。与蔡轩雅三人同住的日子里,他一直压抑着欲火,现在才明白不是对欧阳若雪和郑嫣然的愧疚,而是不愿在这个属于邢露的地方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这里对于他是一片心灵上的净土,邢露走了净土也随之消失。为什么总在失去之后才想要去珍惜,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喜欢邢露,此刻他发觉不是喜欢是真的爱上了邢露,与欧阳若雪分开是伤心,此刻是无边的孤寂袭来,心仿若被抽空一般。 他憎恨这荒诞的世界,憎恨自己,憎恨为什么爱的人总是离他而去,憎恨自己用情不专。 寂静的房间如同牢笼压抑的他无法忍受,想要逃离。 快步走出小区,深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要崩溃一般,和邢露在一起的日子一直是他想要的生活,却在瞬间离他远去。微凉的秋风裹挟着细雨浸透衣襟,站在路口的他不知该去哪里。 一百二十五 煞星 两辆跑车一前一后在身边停下。 “干嘛呢?”前一辆车于风打开车窗冲着张慕天喊道。 张慕天站住道:“没事走走。” 后一辆驾驶座一侧鸥翼式车门缓缓掀起,杜少走下车,“靠,衣服都湿透了,你玩浪漫还是玩伤感,上车和我们走,今天可有很多美女。” 想想也没地方可去,张慕天点点头。于风只有两个座位,副驾驶座上已经坐了一位美女。杜少的车虽然是双门但是有四个座位,前后分别坐着一位美女,张慕天只有做到后排。后排空间狭小,好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美女将座位前移,张慕天这才坐了进去。 “坐我旁边的美女是莫菲菲,后排那位美女的叫孟小如,身材不错吧。”杜少随后对莫菲菲和孟小如道:“你们别看他穿得不起眼,现在正冒起的路晴就是他一手捧起来的。张慕天,绮珊和柔琪从会所辞职,签了丁雨语的工作室了。按规定她们要支付给会所三个月薪水,我可没收。” “路晴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小职员。绮珊和柔琪我也不清楚。” “绮珊和柔琪先不说,路晴的事与你无关?蒙谁那。”见前面于风的车已经开走,杜少踩下油门,“容川集团和宁其集团同时请她拍广告做代言人,这两集团可都与你有关系,要不是你踩屎上也不能踩的这么准。哎,你和蔡轩雅不是玩真的吧!见父母?开什么玩笑,玩玩就算了。” 杜少说完坐在一侧的孟小如有些惊异的问:“你是张慕天?” 张慕天看了孟小如一眼点下头,“有问题吗?” 孟小如拿出手机飞快的按动,然后递在张慕天面前:“你看!” 手机的网页上是一段娱乐新闻视频,标题是:神秘男子欲抛下蔡轩雅独自离开。 两名主持人一男一女,先是女主持人操着华夏南部地方口语口若悬河:“当红南高丽女歌手蔡轩雅带神秘男友回家见父母,该神秘男友衣着低调,以至于进门时被记者误认为是蔡轩雅的助手。经守候的记者紧急查实该男子系天心广告公司职员,此次协助容川集团宣传推广活动被派往南高丽。该男子与蔡轩雅离开时举止亲密,见被记者包围,欲抛下蔡轩雅独自离去。” 接着是现场视频画面,解说也变成男主持人的声音:“甩开了蔡轩雅挽住他臂弯手,好无情啊!一手遮住脸庞,一手推开记者。独自离开,留下蔡轩雅一人,好可怜。蔡轩雅快步追上,跌倒在地,神秘男友这才回过头来抱起蔡轩雅打车离开。蔡轩雅一脸地幸福,啊--好痴心的女人。” 不看字幕是真的听不懂,看了字幕真的很生气。明明是扶住了栏杆,说什么跌倒在地,简直睁眼说瞎话。 视频继续往下播放,画面换成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事情发生后,辰季娱乐、容川集团与天心公司连合举行新闻发布会,蔡轩雅与其父母也有出席,为事实真相做出澄清。但为该名男子遮掩,是否有欲盖弥彰之嫌呢。据知**士爆料,该男子身份浮出水面。蔡轩雅神秘男友名字叫做---” 说道这主持人声音拉得很长,画面也换成了从视频中截取的张慕天头像:“张、慕、天。”主持人又换成正常语速:“张慕天是何许人呢?有网友展开人肉搜索,哇,真的好神秘。一年之前张慕天从国外转到华夏江宁a大,从哪个国家转来,情况不明。在a大短短数天就声名鹊起,如何声名鹊起地呢?好厉害,打架,劈腿。先是因为争抢校花,将学校一名跆拳道黑带学生打得吐血住院,后又和a大两朵校花同时交往,有两大校花傍身,真的是好羡慕。 “我草!”张慕天猛然间爆出粗口,举起手机就要往车窗外摔去。 “我的电话。” 张慕天悻悻然缩回手,将电话还给孟小如。 “咦,怎么没了?”孟小如接回手机发现视频上出现该视频不存在的字幕。 “这么热的视频怎么会被删,再搜一下,”正在开车杜少笑着提醒道。 孟小如继续搜索,一会后惊讶道:“连关于这件事的帖子都没了。” 杜少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张慕天,问道:“是不是容川集团动用了公关手段。” “不知道,不清楚,别再问我。”张慕天也很纳闷,难道真是黛丝做的。 进了会所,杜少带着张慕天几人一同去做spa。 在加入中草药铺满玫瑰花瓣的浴池中,孟小如几名美女在半躺下的一刹那拿下披着的浴巾,纤毫毕现令人血脉贲张。 杜少光着屁股大踏步走进池中,回头看到穿着泳裤的张慕天不解道:“柔琪和绮珊没带你来过这里?” 张慕天摇摇头。 杜少坐进水里,指着同样**的于风道:“要像他这样。” 于风笑着拍拍张慕天,“裸浴,有利于放松身心。心不正剑则邪,只要你不去想龌龊的事,就可以心胸坦荡天地宽,一丝不挂走进去。” 要是不裸着进去就龌蹉了,张慕天横了于风一眼,走进池中,坐下后把泳裤扔了出去。 身无寸缕泡在池中极为舒服,心情也随之舒畅许多。杜少和于风左拥右抱,手在水下也不知做些什么,让怀中的美女花枝乱颤,这,难道是圣洁不是龌蹉?” 一只玉手从他的胯间拂过,坐在张慕天身旁的孟小如带着惊讶之色,身体贴了上来。张慕天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正色道:“非礼勿碰。” 孟小如小声娇笑道:“我就是非礼了。你的身体好迷人,这里也是。” 杜少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揽着两位美女出了浴池走进一侧的通道。 张慕天问道:“他们去哪?” “你们想知道?”于风笑着站起身,出了浴池围上浴巾,我带你们过去。 不过是推油按摩而已,用得着这么神秘吗?张慕天趴在水床上,一双玉手在其背上推拿。隔壁床上的孟小如同样的姿势裸露着脊背,舒服的**道:“每次按摩完都全身舒泰,你是这里的会员,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来过?” “我不常来会所,”张慕天话音刚落,“砰,”门被踹开,一个女声道:“都不许动,警察临检。” “柳大小姐,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 张慕天抬头一看,冲进来十多个人,为首的竟然是柳媚儿,在柳媚儿旁边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这是杜少围着浴巾从另一个房间跑进来,“谁啊!谁他妈的敢在这里闹事。” “啪”杜少话音刚落柳媚儿就回身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哎呦,”杜少捂着嘴,对中年妇人道:“姑,这个煞星怎么来了。” “我哪知道?”中年妇人也是一头雾水。柳媚儿带人来到会所,问张慕天来这里没有,经理李婉打电话询问后告知了张慕天在这里,于是柳媚儿就带着人离开了李婉办公室。见情况不对李婉立即通知了会所负责人杜少的姑姑。等杜少的姑姑赶到,柳媚儿已经找到了张慕天。 柳媚儿美目瞪向杜少:“杜大少,上学的时候还没被我揍够是吗?滚一边呆着去。” “你们是同学?”张慕天有些疑惑杜少比柳媚儿大好几岁,怎么可能是同学,想起柳媚儿是天才跳级属于正常现象,才感觉问出一句废话。 杜少见了柳媚儿就像老鼠见了猫,捂着脸站到一旁。 闻讯赶来的于风,走进房间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柳媚儿皱皱眉头指着张慕天道:“看看你都交些什么朋友,你就是和他们学坏的。” 张慕天围着浴巾坐起来,“找我有事?” 柳媚儿摆摆手,“都出去。” 一百二十六 惩罚 房间内的人很快退了出去,柳媚儿回身一脚将门踢上,回头已换上了笑脸,伸手在张慕天身上用手指碰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按摩很舒服是吗?不是还没有按完,躺下我来给你按。” “有劳了,”张慕天说完重又趴在床上。 “舒服吗?”柳媚儿的两只玉手在张慕天背上反复揉搓,虽然不是按摩,但用得却是中医活血过淤手法。 变脸的柳媚儿使得张慕天产生不好的预感,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心态,道:“舒服,师姐,是不是有事情。” 听张慕天第一次喊出师姐,柳媚儿心中一动,但这不足以抵消她儿心中的怒气。“你和蔡轩雅的事闹得太大,夫人很生气,今天你必须离开镇海。”柳媚儿的语气很是严肃,一手依然在张慕天背上按摩,一手摸向了花洒。 “呀!”冷水从身上淋下,张慕天从床上跳了起来。 “别以为叫了声师姐我就能饶过你,”柳媚儿拿着花洒对准张慕天,“不用冲洗干净吗。” 张慕天从皮肤突然受到冷水刺激时冷静下来,冷水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索性真的任由柳媚儿给他冲洗干净,解下浴巾。“**,”柳媚儿捂上眼,“把浴巾围上。” “你不是要给我冲洗干净吗?不敢看啊!” “看就看,又不是没看过,”柳媚儿红着脸放下手,但双目依然紧闭。 张慕天眼中爆发邪魅的光芒,猛的把柳媚儿揽在怀中,柔声道:“师姐,你是看过我的,还是看过别人的。” 柳媚儿的娇躯不停的战栗,用发颤的声音道:“当然是你的,你不记得了。” 张慕天怦然心动,柳媚儿或许能告诉他迫切想知道的事情,眼中邪魅之色也就愈加浓烈:“你是说在我失去记忆之前?我对你发的誓言,是不是也在我失去记忆之前?” 柳媚儿从最初的惊栗中安静下来,睁开眼注视着张慕天邪魅的双眸,脸上露出回味般的微笑:“慕天,你知道吗,你的眼中每次爆发这种神色,就是想去摸女生的胸部或者是想算计别人。不用套我的话,你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以你的性格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张慕天眼中邪魅尽收,“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你说的夫人是谁?” 柳媚儿挣脱张慕天的臂膀,无奈道:“说了不能告诉你,你的事情我和大小姐也不是全都知道。夫人让我带话给你,如果你不想再被监控,就不要搞出事情,你和容川集团的事情不要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她不想去查也不想过问。如果你想真正的自由只能按她说的去做,她说一年内只要你能完成交给你的任务,她可以让欧阳若雪回来。” 说道这柳媚儿的语气有些失落,“慕天快想起以前的事吧,想起以前的事你就会想起我,在武馆看到你躲着我,我都好难受。” 张慕天不知柳媚儿的话是真是假,提及容川集团是在威胁,说让欧阳若雪回来是利诱吗?略作衡量只能选择接受安排:“说吧,让我离开镇海去哪。” “就这样和你说啊!”柳媚儿眼光触及张慕天下半身,立即将美目闭上。 张慕天围上浴巾,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等,”柳媚儿睁开眼打开门,冲着门外喊道:“仲伟,进来。” 一个青年男子提着几个包装袋走了进来,放下后又走了出去。柳媚儿转身背对着张慕天道:“把这些衣服换上,然后跟我走。” 张慕天一个从包装袋里拿出衣服一看,衣服很普通,又翻了翻其他袋子,鞋裤子、****,都没有特别之处,不变的只有一条新皮带上的三个圆环。“为什么让我换上这些,我自己有衣服。” “因为我懒得检查你衣服里有没有夹层,放心这些衣服都很普通,是我在路边摊买的,到了地方你可以扔掉,如果你有其它衣服穿的话。一年内不许联系容川集团,不许联系朋友。” “什么任务这么神秘?”张慕天穿上衣服后跟着柳媚儿走出会所。 坐上柳媚儿的车,车很快驶进镇海市区转向机场方向开去。张慕天不安道:“现在就走?你总得让我收拾一下。” 柳媚儿笑道:“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星岛域的会费我也会为你续交。” 张慕天不在意星岛域会员的身份,摇头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是吗?” 柳媚儿道:“当然,天心公司行政部职员邢露的家,她不是辞职了吗?我会为你交房租,雇人定期打扫你的房间。” “她走了。”张慕天掏出一串钥匙交给柳媚儿,“她家的钥匙,我希望我回来时,所有物品都要原封不动。我的机车帮我定期保养。” “没有别的事了吧,这些我都记下了。”柳媚儿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和机票以及身份证,先将机票和身份证递给张慕天,然后从钱中点出十张,“夫人说给你一万,我看一千就够你坚持一个月了。别看我,不服气以后见到夫人和大小姐,可以告我的状。记住一年内除了这一千块钱,只有工作的薪水可以动用,否则就别再想见到欧阳若雪。现在送你机场前往冰城,在森利尔家?h公司任人力资源部主管。这是夫人的意思,如果你不是和蔡轩雅....”说道这柳媚儿突然转换语气,质问道:“你和蔡轩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你想发生什么事,就发生什么事。不过我警告你们,别去碰她,出了事我自己担着。”张慕天说完将头靠在头枕上,心想:这算是发配吗?或许自己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绯闻闹得如此之大,从被召回国他就有被处罚的预感,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不痛不痒。然而不许与容川集团联系,这说明幕后操控他的人对他与容川集团的关系有一定的了解但并不想深究,如此离去也好,消失一段时间可以考察一下黛丝和叶秋的忠心。 柳媚儿原本只是想问清楚,可张慕天这句话激怒了她,“我才懒得去碰她,停车。” 司机听到命令,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柳媚儿冷冷道:“下车,你自己去机场吧。” 这他妈的是哪啊!被撵下车,攥着手里的一千块钱张慕天欲哭无泪,没办法只有顺路而行,花了一百多块钱打车到机场,在候车室等了一个小时后登上前往冰城的午夜航班。 客机驶离跑道,城市如繁星的般的灯光渐渐从眼底消失。张慕天收回目光双目微闭,没想到邢露刚刚离开,自己后脚便跟去了冰城,两人是否还会在冰城相遇?或是动用资源去找她。不愿再去想象,相遇又能如何,见面只有尴尬。 捏了捏兜里不足一千元的钞票,一千元在冰城即使节俭到刻薄的程度,吃饭住宿也坚持不了一个月,柳媚儿是有备而来,用她带来的衣物给自己换上又不许与容川集团联系,这意味着不能动用容川集团的资金,他自己个人账户上的资金也因为证件被留在镇海无法动用。张慕天不觉感到好笑,难道对方是想用金钱来加强控制自己? 一百二十七 范统 第一次来时是早春,这一次是晚秋,对于张慕天不论早春还是晚秋冰城都是严寒的季节,早在数周前已下过第一场雪。下了飞机,深吸一口冰彻心扉的清冷空气感觉这座城市熟悉而又陌生,还仿佛隐隐带着一丝亲切感。熟悉是因为曾经来过,陌生则是他从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市,那一丝亲切也许是因为她,因为邢露,因为邢露生长在这座城市,可她现在真的在这座城市吗? 天空有些阴霾,不似雷雨时节云层低的压抑人心中阵阵郁闷,带来的心情像雾像绵密的雨,淡淡的哀愁委婉凄美。 “这样的天气飞机降落可是有些危险,”身后的两名乘客在张慕天脚步停留的瞬间,交谈着擦肩向出口走去。 接机处三三两两站着男女老幼各自表情不同的望向走出的乘客。张慕天目光漫无目扫过接机人群,陡然发现一个二十七八岁青年男子手举木牌上写着:森利尔家?h公司‘张慕天’。 男子身子挺拔猿背蜂腰一看该就是经过多年训练的高手。警觉和过重的疑心,张慕天故作没有看见,脚步未停往候机楼外走去。接机的男子看到了张慕天,快走几步拦住了他,“您是新任人力资源部主管张慕天!我是范统,夫人通知我来接机。” 饭桶?听到这个名字张慕天嘴角不由上扬。从名字到职务尤其是‘夫人’两字,张慕天相信范统是来接他的,对他来说‘夫人’是神秘的,比‘大小姐’神秘得多。 “我的师父是柳成。” 柳成!范统这句话让张慕天心中一惊,柳成是八级武馆馆主柳山的独子,柳媚儿的父亲,一向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不想今天看见了他的弟子。“幸会。” 范统对张慕天早已如雷贯耳,知其冷漠手狠,见张慕天带着微笑的伸出手,他有些受宠若惊般急忙双手抬起与张慕天的握手在一起。渐渐地,范统宠若惊般的笑脸不见了,张慕天表情也恢复冷漠,两人紧握的手手背青筋暴起,神态却无比自然。 在两人手劲僵持的一瞬间,张慕天陡然卸力,随即两人松开手。“杀手果然名不虚传?”范统的脸上又带上笑容,只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少爷,您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又是‘少爷’,曾听柳媚儿偶尔一次叫过他,再次听范统这么称呼,张慕天疑心顿起,“哪家的少爷。” “当然......”范统说出两个字立即改口,嘻嘻笑道:“对我来说您就是‘少爷’,别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范统嬉笑而又爽朗,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对他张慕天并不反感,边跟随向外走去边问:“你也是孤儿?” 范统略微一怔,摇摇头,“不是,我爸妈身体好着呢!少爷,您的性格可与我在视频中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师父以前常常拿出你与别人对练的视频来训导我,开始我还不服,看过数段以后我无语了,一个字‘狠’,可我看得出来你下手极有分寸,不会使对手留下终身残疾。” 走到停车场,范统先一步打开车门,在张慕天上车时还用手遮挡张慕天的头部以防被碰到。汽车很快驶高速,范统略带歉然,“这是我的车,没有老板座椅只能劳驾你坐副驾驶了。” “肌肉跑车,做工虽然有些糙,性能不错。” 听到张慕天夸赞自己的车,范统略带得意,“刚工作时买的,便宜啊!才一百多万,再过两月就能存够首付换车了。” “你也在森利尔公司?”张慕天试着与范统拉拢关系,以便得知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是,我在远云集团,一个小司机。”范统说话时略带调侃,“远云集团的高层几乎都坐过我开的车。” 徐望不正是远云集团的总裁吗?难不成远云集团也是慕氏下辖的子公司?这句话张慕天没有问出口,转而道:“司机能买起跑车,远云集团的薪水不是一般的高。”不用想也知道,作为柳成的徒弟范统不可能只是一个司机,在候机楼内握手的短短数秒,张慕天已试探出范统的功力,比他只强不弱。 果然范统露出不屑的笑意,说道:“司机的薪水只够我平日开销,慕氏也给我开一份薪资。” “慕氏‘也’给我开一份薪资。”他说的是‘也’,张慕天不失时机的问:“远云集团不属于慕氏吗?” 范统哑然,片刻后道:“应该不属于慕氏吧。” 看情形范统所知也有限,张慕天不再言语,范统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从冰城人的性格到冰城历史文化旅游景点说个不停。 汽车不久驶进一座小区,从入口处保安的站姿就看得出这是一座公寓高档小区。两人下了车,走进一座呈菱形的高层内,在范统的引领下走进六楼的一套房间。一室一厅的布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厅的电视沙发,厨房里的灶台、锅碗瓢盆一样不缺。在初略看了一遍后,张慕天心中感叹:难不成还得自己起火做饭,若是那样,就得过原始人的生活了,他最多只会下泡面。 范统带着微笑打开冰箱,“少爷,您看还缺什么我立刻去买。” 啤酒、烧鸡、卤肉......还不错大多是熟食。看到这里张慕天暗松一口气,下飞机前他还想着要不要去魏忠其那里借点钱熬到发薪水的日子如今看来不用了。不用自己找住处,冰箱里满满的,手里的不到一千元足够支撑一段时间。 “少爷,您先洗个澡,中午我再过来。”范统说完冲张慕天躬身以礼,不待张慕天说话便离开了。 走进卧室,打开衣柜,还好,衣柜里有数套没有品牌衣服,下层的抽屉还有换洗的**。几点了?张慕天取过****看了眼窗外,好像没有给他准备腕表,屋里屋外也没有一个看时间的东西。难道让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中想着张慕天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夹在腋下,拿出两罐啤酒一直烧鸡去了卫生间。 快哉,悠哉。泡在单人浴缸里,一口啤酒一口烧鸡,这或许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写照。 洗过澡,看了会电视,时间很快到了中午,范统在十一点三十分踏着点走了进来。“少爷您看房间里还需要什么,我会尽快给你配齐。” 张慕天看着财经频道头也不回的说:“钱,需奥什么我自己会买。” 范统有些为难道:“没有这部分开支,给你钱我也不能报销啊!” “吃饭能报销吗?”张慕天问道。 “好像不可以。” 张慕天有些无奈,“我还缺一个皮夹,腕表,手机,电脑,至于别的过几天再说。把你的手机手机号码留下,等是想起来告诉你。” 范统一脸尴尬道:“少爷,过了今天我就不能与你联系了,你的这些要求我立刻去办。” 看着范统转身出门,张慕天心想也是,自己是犯错误的人怎么可能派个人过来供他驱使。这个范统无非就是安排一下他的生活而已。可是范统称呼他为‘少爷’,谁家的‘少爷’。慕氏?可是慕氏的太子爷是慕飞呀! “电子表!”过不多久,范统回到房间,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和一部手机,张慕天看了以后哭笑不得,“大哥,这表和手机二手市场能买的到吗?”你丫的,手机还是十年前的翻盖。 范统悻悻然道:“你哪里得罪小师妹了,刚刚出门接到她的电话,我一说你需要这些东西,她就乐了,她说让你自己掏钱买,我如果买的话,不给我报。这些还是我自己花钱在路边摊买的,手机六十,手表十二,便宜。手表准时不准时我不清楚,不过手机能打能接,我还给你买张手机卡,冲了五十元花费。等有时间我去废品收购站,找几台淘汰的电脑给你组装一个。” “不用!”张慕天摆摆手,毋庸置疑,范统口中的小师妹就是柳媚儿,可是这个范统也太抠门了,能买上百万车,这点小钱也舍不得花。 范统看出张慕天心中所想,讪讪笑道:“我不是想换车吗,能省则省。少爷这些您可以自己去买啊。别说几千块就是几千万对你来说也是小钱。” 老子现在也得有钱啊!张慕天心中咒骂又无可奈何。范统见张慕天不快,说道:“中午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东西都齐了,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张慕天松开眉头笑道:“柳媚儿趁我洗澡把我所有东西都扣下了,她不知道我**里有夹层,里面藏着一张卡,今天太麻烦你了,中午我请客。” “谢谢少爷,我就说小师妹怎么斗得过英明神武的大少爷。”听说张慕天身上藏有银行卡,而不是柳媚儿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只有一千元的生活费,范统立刻眉飞色舞,顺带拍了一记马屁。 “我堂堂慕氏的少爷,怎么能没钱。”张慕天说完双目紧紧盯着范统。 “就是,您才是慕氏的......”说到这范统意识到失言,立刻闭口不语。 张慕天冷冷问:“我才是慕氏的少爷是吗?慕飞是谁,是我哥哥?” “不是,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范统试探问道。 张慕天笑了,随即挥挥手让范统离开。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傻子,尤其是范统,作为柳成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傻子,自己在套他话的同时他也在试探自己,缺失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可直至现在想起的画面只有几幅零星的画面。如同刚刚回国时,想得越多越是不解,头脑越是糊涂,然而又感觉真相正在慢慢接近。 一百二十八 会议 森利尔家?h公司是一家中型公司,市值也以过亿,以生产销售家?h厨卫为主,公司成立于两年前,前身是一家接到居委办企业后被慕氏一家子公司全资收购,其法人代表正是慕氏的太子爷慕飞。这则消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但其中并不包括慕飞。 今天森利尔公司迎来一件大事,原属于天心广告公司旗下的时尚杂志社迁至冰城,归属于森利尔公司旗下。原本时尚杂志刊登的流行文化,也将大幅改版,增加时尚家居的版面,以达到配合森利尔公司的产品销售。 作为一个国际都市,慕氏在冰城有自己写字楼,然而森利尔公司却独立于慕氏写字楼之外,又不像天心公司那样拥有自己的公司大厦,只是在商业区的一栋写字楼内租用一套楼层,随着杂志社的搬迁在其相关部门进行整合,为杂志社腾出办公空间。公司上下没有因此抱怨,相反大家为杂志社的到来而欢欣鼓舞,这意味着森利尔公司走向集团化的快速发展道路,好处显而易见。 一直以来森利尔职员就像外来的公司,从不属于慕氏。与慕氏其他公司相比薪资水平低了百分之二十左右,虽然这样的薪资在冰城来说并不算低,但总让森利尔的职员心中有些不平衡,平平的业绩又让他们无话可说,毕竟总部不会下拨资金来提高他们的薪酬。杂志社的到来让大家看到了希望,甚至有传言,所有职员即将在原有的薪资上提高百分之十,可这一切需要业绩作为后盾。 “我们要更改工艺流程,在元旦到来之前加大广告的投入,杂志社也会积极配合增加时尚家居版面。要根据地域的不同加大新品的开发力度,在原有高档产品的定制上增加中档产品,我们要发展自己产品的特色,不要再去一味的模仿国外产品......”会议室内慕飞对着森利尔公司的高层侃侃而谈。 总经理钟辉脸上表情认真严肃,心里对慕飞的大话却不屑一顾。他有他的想法,此次慕飞不仅带来了杂志社,还带来的数千万的资金,这对于缺乏改良设备资金的森利尔公司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剂。但要按慕飞所说的广告资金投入,那么更换设备改造工艺就无从谈起。他虽然是总经理,但他知道从慕飞到来之时,公司的大权大部已落入慕飞手中。 慕飞心情激昂,在这里天高皇帝远,虽然还是副总,但与在天心公司相比,他实权在握,有资金,又是慕氏的太子爷,所有人都会倒向他,包括总经理钟辉在内。只是他不知道张慕天也会来森利尔公司,对他来说张慕天就是他心中的刺,他常常会梦见自己主宰慕氏,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得喘不过气来。 “相信以后公司在慕少的带领下会蒸蒸日上,”宣布完散会总经理钟辉起身欲与慕飞握手。 不知是否钟辉是否称呼他为‘慕少’,慕飞脸色变得有些冷淡,这是在说他依仗慕氏太子的身份,实则没有真正的能力掌管公司。是以面对钟辉伸出的手他没有去握。淡淡道:“公司没有慕少只有慕副总。” 刚刚还是一团和气,此刻却难堪冷场,站起的与会众人见钟辉略带尴尬不由面面相觑。主管市场和销售的副总杨明曾立即打圆场道:“慕总,钟总也是无心之语。关于市场和销售部分报表一会我亲自送到您的办公室。” “我会在办公室等你。”慕总而不是慕副总,很会说话,慕飞说着看了一眼杨明曾。杨明曾年逾五十,国字脸上一双小眼咪咪带笑,显得精明干练又不失圆滑。随即慕飞又将目光转向负责行政部和会计部的副总陈志海脸上,“陈副总,杂志社搬迁要有序进行,不要耽误正常工作。” 有了钟辉的前车之鉴和杨明曾的鲜明对比,陈志海略略弯腰语带恭敬:“请慕总放心,回去之后我立即安排相关人员开会,会后立即将工作安排报请您批示。不过......”说到这陈志海看了眼钟辉,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人员的相关安排由人事部调度,一周前人事部主管调任开发区工厂副厂长,钟总安排的新任主管还没有到,我担心会耽误工作进度。” 刚刚的会议大家都在敷衍,慕飞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陈志海后一句很有意思,他坐回椅子上,抬手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说道:“大家坐,看来会议还得继续。据我所知公司的人事主管属中层管理职员,陈副总说由钟总安排的,公司难道没有一套严格的用人制度?” 钟辉双目中冒出怒火,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当面就捅了自己一刀。想来应是陈志海推荐的人没有上位而怀恨在心,这个小人。 陈志海眼角余光扫了眼钟辉,他对钟辉早有不满,上周的例会上推荐他的小舅子出任人事部主管被钟辉否决,更增加了心中的怨恨。公司又不是他家的,把自己搞得公正无私给谁看。“我们公司前身是街道办集体企业,中高层职员都由街道办几位主任和公司高层研究决定,自从被收购以后,只是最初在小范围内进行整改,不久总部派来的人就撤了回去。在公司内部缺少监督管理机制,公司也就不死不活的支撑着,慕总的到来使大家看到了希望。” 缺少监督管理形成了一言堂,慕飞目光移到坐在正中的钟辉身上,等待他的解释。 钟辉沉默片刻后开口:“人事部主管调任工厂任副厂长是工作需要,这件事在上周的例会上大家是一致同意的。关于新任人事主管问题我们也同样讨论过,之所以悬而未决,是因为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新世纪是人才的世纪,人事部主管是掌握人才的第一道关口,也是最后一道关口。新的人事部主管是由街道办老主任推荐的,据老主任介绍此人在国外留学过,当然现在留学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此人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宁海a大,又有实际工作经验,所以我才擅作决定,简历再好也是虚幻的还要看实际工作能力,如果在试用期内达不到要求可以予以辞退。我承认没有及时在会上与大家讨论是我的过失,请大家谅解。” 老主任是公司第一任总经理,在坐的大部分都是老主任经手进入公司的,现在这个老主任虽然退休了,但面子不能不卖。这事拿到会上讨论也会全票通过,在以前很正常,而随着慕飞的到来此事多添变数。会场内安静下来,有人低头看着桌面,有人目光游离,即使陈志海也不开口,他虽然想要发泄不满,但对老主任还是有所敬畏。大家不知道的是,从人事部主管调离到推荐新的人事部主管都是在老主任授意下进行的。其实老主任对钟辉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过是在两人谈话中暗示这是慕氏高层的意思。 钟辉想的很透彻,随着慕飞的到来他在公司的权利一定会受到剥夺,然而慕氏高层借老主任暗中又安插进一个人其中必有缘故。虽然森利尔公司与慕氏那里很少有交集,但是他还是从一些渠道得知,慕飞这位太子很少有人提及,慕氏大权牢牢握在总裁慕柔手中。皇帝的儿子为了争位不惜手足相残,想来慕氏内部随着慕飞的成长是暗潮涌动,是想作为慕氏独子,慕飞又怎肯让慕氏大权落在其姐慕柔手中。 高层要安插人手也不是他能阻止的,不如顺水推舟,神仙打架自己隔岸观火也好。原曾想称呼慕少,凸显慕飞在慕氏的身份,不想招致慕飞的反感,随即陈志海插上一刀,现在该说的话也说了就看‘慕大少’如何抉择。 “我们要与国际化企业接轨,人事部、会计部这都是什么部门,我还以为在二十世纪的公司里,当然不仅部门名称要和国际化公司接轨,制度也要和国际化公司接轨。人事制度是重中之重,关于人事部主管问题我建议面向社会招聘,至于原定人选也可以来应聘,只要他有能力就不会害怕竞争。” 钟辉见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试着坚持道:“发招聘通告到人员应聘需要时间,眼下杂志社搬迁,部门改制迫在眉睫,人事部主管必不可少,我还是坚持试用。” 慕飞原本还是小心谨慎不曾想中途一句话达到立威的效果,心态不由膨胀起来,此刻见钟辉还在坚持笑道:“那就让我们看看钟总推荐的人选是何方神圣。” 钟辉的秘书在电脑中调出新任主管简历,通过连接的投影仪投射在幕墙上。 “张慕天!”当慕飞看到简历上的照片立刻站了起来。 一百二十九 前台 “慕总认识他?”钟辉略有诧异。 慕飞侧眼看了下钟辉,坐下说道:“此人和我同届,毕业后同在天心广告公司,是行政部一名普通职员,后来和一名拍摄广告的小明星闹出绯闻给公司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应该是被解雇了,这就是钟总所说的有学历有工作经验的人才?” 张慕天曾是人行政副主管,蔡轩雅也不是小明星,慕飞所说带有诬蔑的口吻,却是不争的事实。钟辉没想到慕飞了解这么多,这些事情他并不知道,一时间被慕飞问得满脸涨红。而慕飞的后一句话是他想不到的,“让他明天一早立刻来上班。” 钟辉哑然,稍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联系不上他,这两三天他就回来报道。” 这句话更证明了慕飞心中猜想,一个退休的街道办老主任怎么会插手公司的人事,即使想给亲戚朋友介绍工作,也不会直接安排至人事主管的位置。从刚才的话中不难看出,钟辉重视人事主管位置的重要性,却欣然同意,在否决的情况下还在坚持。应该是慕柔或柳媚儿通过老主任向钟辉施压的结果。他即使反对也不会起到任何效果,惹恼了慕柔,极有可能将他挂起来去偏远省份的公司任个闲职。 “既然是老主任推荐,慕总又认识,我建议还是让他到行政部做些后勤工作为好,或者去工厂做个质检员。”陈志海见到慕飞认识张慕天,但并不喜欢此人,又让其来上班,索性将张慕天发配到工厂去。 陈志海的话说到了慕飞心里,他看看陈志海又看向钟辉。若将张慕天发配至工厂,钟辉一定会告诉那个什么老主任,老主任无疑会向上面报告,最后说不定张慕天发配不到工厂自己还搞个乌龙,更没面子。想到此处他说道:“有老主任的推荐,张慕天此人还是任人事部主管吧!不过对此人我们要延长试用期,关于薪资就按普通职员发放。” 延长试用期,资就按普通职员发放,这不是打压而是侮辱。钟辉没有再出言坚持,他想看看新任的人事部主管是否有应对之策。 清晨的阳光如同压在地平线一般久久不愿意升起,张慕天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西装领带穿的很正式,只是这样的衣着在外面呆上十分钟,就会变成冰棍。可恶的范统居然没有给他准备羽绒服之类的棉衣。还好小区不远就有公交车站,公交车不到十分钟就有一班,在变为冰棍之前,能上车。 出了小区裹紧衣服尽量不让热量流失,一路小跑着来到站台前。上班高峰期,站台前零散的站着十余人。一个身着貂皮大衣的少妇,紧盯着张慕天,随后扭头偷笑。张慕天有些莫名其妙,这时一滴清水鼻涕不知挂了多久‘吧嗒’滴落在脚面上。 身上没带纸巾,张慕天避开人群偷偷用手在鼻子上抹了一把,又将沾着鼻涕手在站台柱子的小广告上擦了擦,还没来及衷心感谢贴小广告的蚁民,四十二路巴士驶进站台。 车内的暖气太不给力,张慕天心中怨恨,突然发现上车的大多数人已解开上衣的扣子。之前偷笑的少妇仿佛与张慕天作对,不满的自语道:“暖气开这么大做什么,汽油不要钱是不是。”这时一个坐在张慕天身旁好事的老大妈道:“小伙子,穿这么少不冷吗?年轻人就是有火力。” 张慕天尴尬微笑,这是有火力吗?我这不是没钱买衣服吗?在心中咒骂柳媚儿和范统几句,车很快到站。由于是前门上后门下,排在张慕天前面上车的少妇,高挑的身材在貂皮大衣的遮盖下扭着腰肢又于张慕天之前下了车。 张慕天向前快走行走,前面的少妇猛然转过身,瞪起一双美眸,“跟着我干啥呀,想耍**是不?” 在少妇说话间,张慕天脚步未停擦肩而去。“这人咋这样,”少妇发现自己摆了个乌龙,自觉没趣,回身跟在张慕天身后。 因是第一天报道来的稍早,上班的人三三两两。在保安处登记过后,走进森利尔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来到电梯前。后脚那位少妇也到了,“咦!你也在这里上班?以前我咋没见过你呢?” 都说北方人直爽眼前的少妇就是典型的代表,张慕天面带微笑侧头看着少妇道:“跟着我干啥呀,想耍**是不?” “切!”少妇不屑一瞥,“我老公比你帅。” 张慕天原想调笑一下少妇没想到自己搞了个大红脸,于是摸了摸鼻子不再做声。少妇不乐意了,“问你话呢。” “啊!”张慕天故作想起的样子,看到电梯门开了,边跟在少妇身后走进电梯边说道:“第一次来。” 少妇按下楼层数字,随即热心的对张慕天道:“你去几楼啊?” 张慕天笑笑,“和你一样”。 少妇上下打量张慕天,话语中带着质询:“公司新招的职员?没听说招新人啊?” “特招,特招。”张慕天无法说明情况只有用这两个解释。 少妇‘扑哧’一笑,“走后门进来的吧!是不是刚毕业不久?咱们公司薪水还算不错。你是搭上了末班车,听说昨天开会要改革用人制度,信任的人事部主管差点没通过。” 张慕天不以为然,改革?除非把公司卖了,否则就是做总经理还不是某些人一句话的事。 说话间电梯停下,门打开,两人迈步走出。进入公司在前台接待处,少妇对张慕天道:“你先在这等等。”说着边解开貂皮大衣的纽扣,边推门走进隔壁的小房间。少妇进去后没有关门,将貂皮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露出职业套装,转身走了出来,这才将门又关上。走进半圆形的前台,少妇打开电脑然后笑着对站在外面的张慕天道:“小帅哥,走谁的路子进来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不清楚!”张慕天挠挠头。 “是你父母托的人吧!”少妇想当然边说边点开邮箱,“咦!真的没有通知啊!你确定是森利尔公司?” 张慕天点点头。 少妇接着问:“你叫啥?” “张慕天。” “啊!你就是新来的人事部主管经理!”少妇说完立即改用标准的普通话恭敬道:“张经理,你好,我是前台接待员孙雯。” “了不起,国父啊?”张慕天笑着调侃一句。 “文上面有个雨。”孙雯跟着解释一句。 “我不是人力资源部主管吗?怎么变成经理了?” “职能一样,名称不同而已。” 对森利尔公司张慕天事先没有做过功课,是以对公司各个职能部门不了解,现在时间还早,孙雯又比较爱说。在她的嘴里张慕天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因为公司规模所限,各部门并没有设低级主管,直接设主管经理,往上则是三位分管的副总经理,而工厂的厂长与副总处于同一级别。 数句话过后两人渐渐熟络,孙雯压低声音,“你在之前的公司是不是得罪过新来的副总,昨天开会差点把你拿下,我还听说要延长你的试用期,薪水也和普通职员一样。现在公司里都在猜测今后你的日子不好过,听说人事部副经理正准备给你个下马威,他可是陈总的小舅子,说你抢了他的位子。” 延长试用期,别说部门主管经理就是普通职员只这一条也会被歧视,哪来的副总和自己过不去,这让自己在部门有何威信可言,如何管理下属。张慕天带着疑惑的表情道:“新来的副总?谁啊?” “慕飞,慕氏的太子,听说昨天会上总经理因为叫他句慕少被整的下不来台,看你人不错,给你提个醒。” 上班的人陆续打卡走进公司,一位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打完卡经过前台时被孙雯叫住:“陈总,这位就是新来的人事部主管经理张慕天。” 陈志海看了眼张慕天,见张慕天没有反应便皱起眉头。“张慕天,这位是陈总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孙雯着急冲张慕天使了个眼色,像是在提醒张慕天要礼貌。 从刚刚与孙雯的对话里,张慕天已经知道那位要给自己下马威的部门副经理就是这位陈副总的小舅子,很明显这位陈副总因为小舅子没有上位也对自己一肚子意见,自己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看到孙雯一脸焦急的模样,张慕天不由心暖,算是给孙雯一个面子。他抬起手如招手般晃了晃,“嗨!陈,副总,你好。我找谁报道去。” 年少轻狂,再听见张慕天着重‘副总’两字,陈志海眉头皱的更紧了,摇摇头道:“等赖明来,找他报道。” 看着陈志海离去的背影,孙雯轻叹一口气,“这下你可把他得罪了,谁都知道得罪他没有好果子吃。” 张慕天道:“我不得罪他就有好果子吃。” 听张慕天这样说,孙雯明白张慕天是故意做出一副轻浮的模样与陈志海打招呼。笑着摇头:“没有。” “赖明是谁?”张慕天随即问道。 孙雯再次放低声音:“小舅子。” 一百三十 路窄 慕飞极力做出一副庄重的表情,只是心中的意气风发还是不由自主体现在轻快的脚步上。迈入公司的刹那看到站在前台不远处的张慕天,他的表情为之一滞,随即笑容又挂在脸上,上前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冰城我们又遇见了。” 孙雯在慕飞话语落下的同时带着恭维弯身道:“慕总好。” 慕飞点了一下头,显得平易近人。张慕天淡淡道:“是冤家路窄,我猜慕少爷一定不想看到我,否则怎么会还没见面就给我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从何说起,俗语说一辈同学三辈亲,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届校友,我一定会关照你。” “慕少爷的关照我可受不起,能过上平淡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来日方长,”慕飞说完转向孙雯,“这位可是我的校友一定要安排好,陈副总来了吗?” 孙雯道:“来了,陈总请张经理向赖经理报道。” “这个安排不错,主管经理向副经理报道。”慕飞说着迈步走进公司。 还没等慕飞走进拐角,一位三十多岁男子打卡进来,孙雯急忙道:“赖经理,这位是张经理,陈总让他向你报道。” 赖明点点头,正眼也没看张慕天,说道:“跟我来。” 跟着赖明走进一间办公室,赖明进入办公室便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打开没有上锁的抽屉,取出工作卡和一张薪资卡,往桌子上一丢,翘起二郎腿,指着办公桌前面的转椅道:“坐,这是你的工作卡,如果你有公司开户行的银行卡,等会填表格注明变更就行。” “不用!”张慕天走上近前拿起工作卡和薪资卡随手放在衣兜里。 赖明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拿起听筒,按下米字键,道:“小张,给张经理拿张表格过来。” 待赖明挂上听筒,张慕天问:“赖,副经理我在哪里办公?” 赖明仿佛故意没有听见张慕天拉长的音节,笑着道:“张经理你刚到,不如这样你去人事部办公区办公,在那里我给你特别安排一间大号格子间,和大家在一起办公有利于你尽快了解我们的工作流程。” 张慕天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间办公室的铭牌上写着人事部经理室,您特别安排的大号格子间看来我是用不着。” 进来时,赖明故意没有关上门,与办公区相连的百叶窗也是打开的,外面聚集了不少探头探脑的公司职员。 “呵呵!”赖明尴尬的笑了两声,“是这样,这间办公室陈总和慕总商议过暂时归我用,只能委屈张经理了。” “不好吧,公司要改革制度,副经理坐在经理的办公室内,难道慕副总要自己打自己脸。这样上下不分的公司有何制度可言。所以还是请你出去,忘了告诉你我脾气不太好,比较喜欢动手,一分钟之内如果你还不把屁股从我的座位上挪开,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赖明猛的拍了下桌子,“你敢,这是慕总和陈总的决定。” 张慕天条件反射般看了眼光滑的手腕,这才想起没有腕表,至于范统买的那块电子表已被他丢进垃圾桶。至于手机被他装在上衣内侧的口袋里,众目睽睽之下,几十元的手机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看时间。只有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计算式时间,与赖明四目相视。约莫时间差不多,他绕过办公桌,走到赖明身旁。 赖明身材本就瘦小,此刻坐在椅子上,侧抬着头看着张慕天,声音中略带恐慌:“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当心动手的后果。” “后果,笑话,别说要解雇我。我宁愿相信你咬我,也不信有人会解雇我,”张慕天说着一把抓住赖明的脖颈,心说:给我下马威,小爷先给你个下马威。 “住手,”门外人群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总经理钟辉看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毕竟张慕天是他招进公司的。张慕天在办公室内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副经理霸占经理办公室,还有何制度可言,张慕天可谓是有礼有节。但赖明一味的用慕飞和陈志海来压张慕天,任谁也看不下去。张慕天毕竟年少气盛,言语不和便要动手,是以他在关键时刻出来制止。 “赖明,这个位置是你坐的吗?还不快起来。” 听到走进办公室的钟辉厉声呵斥,赖明悻悻然站起身辩解,“钟总,这是陈总和慕总安排......” 赖明话音未落,即被钟辉打断,“胡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坐在这里将公司的制度置于何地,我不信他们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安排,出去!” 看着赖明在钟辉的威逼下离开办公室,张慕天冲着钟辉笑了笑。钟辉表情严肃,伸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又将百叶窗拉上。随手拖过转椅坐下,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后的老板椅,“那是你的位子,坐下说话。” “您就是钟总经理吧。您在哪有我坐的地方。您的指示我洗耳恭听,坚决执行。”不是张慕天愿意拍马屁,在公司他谁也不认识先结下陈志海和赖明两名仇敌,又有慕飞从中作梗,独木难成林,想在公司立足靠上钟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在工作时也少些掣肘。 钟辉对张慕天的低姿态十分满意,同时也更加怀疑张慕天的身份,“你方才说宁愿相信赖明会咬你,也不信有人会解雇你,很有底气啊!坐吧!”钟辉又伸手拖过一把椅子,让张慕天坐下。 这次张慕天没有谦让,如果刚刚他坐在办公桌老板椅上与钟辉说话,分明是对待下属的态度。此时坐在钟辉身边的转椅上,从张慕天内心来说没有任何轻怠。 钟辉也注意到张慕天的坐姿。屁股整个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没有丝毫下属在上司面前的紧张心情,然而面部表情却很恭敬。这说明张慕天是将他放在同一位置,恭敬也是因为他刚刚呵斥赖明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他处于总经理的位置。 “老主任是你什么人?”钟辉也没有当做张慕天是下属,表情和神态如同长辈和晚辈之间的谈话。 “老主任,不认识。”张慕天被问得莫名其妙,摇摇头。 “那你是如何进入公司的,还坐上经理的位置。” 面对钟辉的试探,张慕天故意耍了个花枪,没有说是柳媚儿的安排。在与孙雯聊天时得知昨天会议上钟辉力荐他,便开口道:“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听了张慕天的回答钟辉又好气又好笑,反问一句:“我认识你吗?” 是啊!不认识谁会把他推荐到这个职位上。张慕天笑笑:“虽然不需要保密,但话不用说透。钟总你一定明白,我只想在您的领导下做好我的分内事。” 话说到这里,钟辉认为已得知想要知道的答案,站起身笑笑,“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好好工作。” 钟辉不敢轻易表示支持张慕天,慕飞是太子,张慕天只算是高层派来监视慕飞的人,这种事情还是不掺合为好。然而事实上他已经掺合进来,昨天言语得罪慕飞,今天又为张慕天解围,算是给慕飞敲响警钟,让他知道即使是慕氏的太子爷也不可以在公司为所欲为。 职员张勇接到赖明的电话,早已将登记表格拿来。无奈办公室内火药味十足,赖明被赶出之后又关门关窗,钟总经理与新任人事部主管在房间密谈,他只得在外等候。见到钟辉离开,这才敢敲响办公室的房门。听到张慕天说“请进”后,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把需要填写的表格放在张慕天面前,“这是赖经理让我送来的表格,请填好后存档。” 张勇神色小心,言语中却没有多少恭敬。看来刚刚与赖明的办公室之争并没有起到太大的震慑效果。人心,该如何收服?张慕天手指轻轻敲击两下桌面,看了眼表格,填写的无非是职务、职责以及电话号码、邮箱等个人信息资料。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出去了,”张勇仿佛一刻也不愿办公室多呆,放下表格就想离开。” 自己刚到,手下除了一个赖明谁也不认识填完交给谁?“等等,”张慕天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黑水笔,不到十分钟将表格填好,然后递给张勇:“拿去存档吧。” 慕飞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默默品尝着秘书端上的咖啡。赖明被赶出办公室的事情经由陈志海传进了他的耳中,对与钟辉力挺张慕天他并不担心,完全可能是面子的原因。他相信钟辉不清楚张慕天的身份,张慕天完全可以直接有总部下发通知进入公司,哪用这么麻烦,中间还经过一个老主任推荐给钟辉。 然而他刚到森利尔公司,张慕天也到了。慕柔这样的安排是何用意。因为绯闻将张慕天发配还是派张慕天来监督自己,想至此慕飞反倒有些安心,如果张慕天是他的梦魇,跟本不可能派来做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一百三十一 合作 他是特意安排给自己的助手兼保镖?陡然福至心灵的想法令慕飞兴奋。慕氏大权控制在慕柔手中,他没有能力搞风搞雨,如果张慕天是派来监视他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再者张慕天是他的梦魇似乎也不可能,梦魇早已灰飞烟灭,存在不过是凭空臆测。 最有可能的就是助手兼保镖了。慕氏一直就有收养孤儿的传统,这些孤儿长大后就成为慕氏的核心力量之一,通过身边的保镖了解张慕天无疑是最杰出的一个,‘杀手’这个绰号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若是这样,当初与张慕天发生冲突,柳媚儿的警告又是因为什么。 站起身,慕飞来回踱步。作为慕氏的掌权者慕柔不可能与其他家族联姻,如果说张慕天是内定的人选,那么对他态度一直不好的柳媚儿出言警告,袒护张慕天就得到了解释。事实上张慕天并没有与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走在一起,这也印证的了他的猜测。 而慕氏在得知张慕天与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关系之后,果断的放弃让张慕天入赘的想法,转而安排张慕天为他的助手兼保镖,这一点可以从张慕天两次都与他在同一个公司又处于下属地位可以得到充分说明,况且慕氏的大管家柳媚儿的父亲柳成曾暗示过他要与张慕天处理好关系。 想清楚这些慕飞皱起眉头坐回沙发,他对张慕天的一脚不能释怀,片刻后扬起嘴角。慕氏家族子弟一直有试炼的传统,得到一笔钱创建公司或直接放进一个不景气的公司,在一定时间内达到要求即可参与慕氏的管理,即使不是继任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他被派来这里,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就应该是试炼的开始。否则无法解释一直让森利尔公司不死不活的维持,在突然间将他派了过来。 安排他与张慕天一明一暗进入公司,无非是担心公司被钟辉等人把持,可见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慕飞信心满满,昨天会议后他已感觉公司已在掌控之中,对张慕天不仅要用,还要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以期尽可能缩短试炼时间,至于一脚之仇,那就好解决了,等试炼结束,张慕天放下戒心,玩个坑让他跳进去便是,想来慕柔和柳媚儿也不会再有所袒护。进入公司局域网,张慕天用半个小时时间森利尔公司人员架构做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之后便闲了下来。隔着百叶窗看见一上午赖明至少十多份单据或文件上签字,不用想张慕天也清楚,签字的权利应该属于他,可是却被赖明代劳了。他刚到公司,不能说是被架空了,架空至少有个架子在,此刻的他完全被无视,被部门职员当做不存在。正常情况下,应当先熟悉本部门职员,没有这样做是想看看在赖明吃瘪后,有没有职员敢于走进他的办公室,事实证明没有。 看看时间已到了中午,一个+某美食店工作服的送餐小弟,提着食盒开始分发快餐,“担担面,鸡腿加蛋。” “我的,我的。”送餐小弟话音刚落,张勇率先上前接过送餐小弟拿出的餐碗和餐盒。 “银针鸡丝盖浇饭,柠檬茶。” “我要的,”一位职员从送餐小弟手中接过餐盒。 经理办公室的门无声的被打开,当有人发现走出的张慕天时,有些吵闹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空气中回荡的只有送餐小弟的声音:“什锦虾仁。” 一个二十多岁女职员,将准备好的钱塞到送餐小弟手中瞥了眼张慕天又看看一旁面带冷笑的赖明,接过餐盒放轻脚步走进休息室。 其他人领到午饭的人见状像是受到提醒,跟在女职员身后向休息室走去。还没有领到午饭的职员翘首以待,此刻他们感到这位送餐小弟是前所未有的磨叽,发放和找钱的速度太慢。 “有菜单吗?”张慕天开口问道。 “有,新来的吧,”送餐小弟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卡片递给张慕天,“品种、价格、送餐电话都有。” 张慕天看着手中的卡片,卡片不大上面套餐的种类还不少,价格从十几元到四五十元不等,“给我一份蛋炒饭加汤。” 张慕天点的是最便宜的套餐,只有十二元。送餐小弟不满的看向张慕天,为这份套餐他还要单独跑一次,“现在是中午我们很忙的,明天请你提前半小时打电话。” 送餐小弟话里带着不满,却没有拒绝送餐。张慕天有些尴尬的说道:“明白。” “张经理还真是节俭,正在长身体时候吃的这么简单营养能跟得上?是不是薪水不够用啊!” 听了赖明的话,还在等着领午餐的几名职员个个表情古怪。新来的经理室虽然年轻,可也得有二十出头,居然说他还在长身体,更是嘲讽其坐着经理的位子却拿着普通职员的薪水。 “多谢赖,副经理,关心。坐在外面您老身子骨还吃的消吗。我刚刚在办公室还在想,我们部门为什么上下不分,现在我明白了。看来人老了头脑不好使,是经验之谈。听说老年痴呆无法根治,不过使用药物可以延缓。我代表人事部全体职员请求您尽快去脑科医院检查,大家离不开您啊!您老还要发挥余热,要在副,经理的位置上永垂不朽。” 讥讽赖明争抢办公室是上下不分得了老年痴呆谁都听得出来,可是最后一句分明是暗示赖明要在副经理的位置上做一辈子。张慕天的犀利反击,虽令大家刮目相看,但都认为只是口舌之争没有实际意义。 赖明淡淡一笑:“是吗?我倒想看看是我永垂不朽,还是某个小子灰溜溜滚出公司。” “不会很久的,您老一定会看到,”张慕天说完转身走回办公室。大话放了出去,可是该如何做令张慕天头疼。一个正规的公司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很明显原因是个人责任制度不明确,最重要的是来自慕飞和陈志海的打压。想要真正的掌握部门权利,只有‘杀人立威’,第一刀该砍向谁,如何砍是个问题。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赖明,可选择赖明并不合适。 以赖明嚣张的性格毛病一定好找,但赖明是副经理又是陈志海的小舅子,一击不致命不仅难以达到立威的效果,说不定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下午张慕天开始先调阅人事部每个人的资料及责任分工,然后转向其它部门人员。问题不少,但都是小毛病,也正是这些小毛病造成公司积重难返。细节决定成败,对一个公司同样如此,他不相信公司高层看不到这些情况,看到却不改正,这或许是森利尔公司从集体制企业遗留下来的问题,高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晚上下班,张慕天不仅不慢走出办公室,经过前台见孙雯正在整理收发的物品,便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公司。两人虽然同乘一班车,但毕竟是刚刚认识,又不住在一个小区,没有必要同行。 张慕天还没走到站台,慕飞有些鬼祟的跟了上来。“张慕天,我们聊聊。” 张慕天不知道慕飞想要干什么,横扫了慕飞一眼,不置可否。慕飞见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如同老友般拉住张慕天的胳膊,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三分钟后拐进一个路口,慕飞拉着张慕天又往前走了二十多米才停下拦了一辆出租车。 张慕天很是好奇慕飞的鬼祟和对他的热情,坐上出租车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事?” 慕飞示意司机开车,随后对张慕天道:“没什么事,请你吃饭。听说你的午饭很简单。” 张慕天平淡的说道:“你对我的一举一动很关心啊!” 慕飞自嘲的笑了笑,“陈志海认为我对你有成见,又想拍我的马屁,是他告诉我的。” 想来是赖明告诉陈志海,陈志海又向慕飞做了汇报,这两人还真有意思,汇报这个有个屁用。张慕天嘴角扬起望向窗外。 慕飞皱皱眉头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你不认为我刚到森利尔公司你就到了,我姐姐她们是有什么目的吗?” 张慕天到是没有将他到森利尔公司与慕飞之间的关系联想起来,不过看到公司状况他也明白,这或许是一次考验,他要做的就是整改人事部,至于别的他也不想插手,事实上他也插不上手,因为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现在听慕飞这样说,细想起来应该还是有些关联。 出租车在一家离森利尔公司很远的酒店前停下,张慕天明白这是慕飞不愿让公司的人看到他俩在一起,而慕飞的想法也就呼之欲出。慕飞要改变公司,但他同样是一个人,即使陈志海和赖明之流拍他马屁倒向他,他也不会去相信重用他们,因为要改变公司势必会触及到原有人的利益,这当然包括陈志海和赖明在内。 两人若是合作势必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百三十二 密议 顶级鱼子酱堪比黄金的价格,慕飞不愧为慕氏的太子爷,这一餐西式海鲜大宴吃下来怎么也得要十几万。张慕天并喜欢鱼子酱滑腻的口感,但对其他的珍贵菜品却不拒绝, 单间内环境优雅静谧,慕飞喝了口红酒,掏出一张支票推到张慕天面前,“暂时你的薪资待遇只能维持目前的水平,这是对少发给你薪水的补偿。” 张慕天拿起支票轻弹一下,“一百万,可是我几年的薪水。”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这点钱你不看在眼里,星岛域会所顶级贵宾会员不是谁想加入就能加入的。”于风杜少都认识慕飞,慕飞知道这些情况毫不稀奇。见张慕天面色淡然,慕飞继续说道:“这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如果你不要可以还给我。” 一餐饭就十几万,能力范围之内?扯淡吧。“不,不,我对金钱来者不拒,这一百万可真是及时雨,”张慕天说着将支票放进了衣兜里。 “虽然你刚到,想必你看的出来,森利尔公司不大,但个个勾心斗角,公司问题很多。我本人不反对办公室政治,不过要在合理的规则之内,现在森利尔公司规则并不完善,所以才导致业绩平平。我带来五千万资金,准备改良工厂工艺设备和加大广告投入,然而在公司没有走上正轨之前,我并不打算动用这笔钱,我担心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从慕飞的话中听出,他这两天并非无所事事,在公司会议上所说的话也并非空话,是实实在在想将公司做好。慕飞继续说道:“当初我们毕竟都年轻气盛,有些误会在所难免,希望今后我们可以好好合作,成为朋友。想必你也听说,昨天在会上我说延长你的试用期,薪水按一般职员发放。我这么说是为了敲打一下钟辉,不是针对你,公司搞成这个样子钟辉难辞其咎。” 张慕天怎会知道慕飞曾想得如此之多,伸手不打笑脸人,慕飞既然愿意和解,他自不会抓住不放,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大的矛盾。“我会做好我分内工作。”张慕天平淡的语气激起了慕飞的心中怒火,不悦之色在脸上浮现,“不仅是分内工作,所有工作都要抓起来,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向我汇报.......商量。” 慕飞最后两字的语气突然转变,使得张慕天相信慕飞是想将公司搞好而动怒。最难看透的是人心,他如何想到是因为在语气上惹怒了慕飞。而慕飞的语气转变则是为了进一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利用他,等到合适的时机给他下套。 “在其位谋其政,插手别的事情会惹来必要的麻烦,给工作造成掣肘,”张慕天不想多事,只能这么说来敷衍慕飞。慕飞却认为张慕天所说不无道理,只不过张慕天刚到不了解情况,于是将话说开:“虽然我也是刚到,可以说我已经掌管了公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陈志海想利用我搞掉钟辉,我也想利用其中的矛盾改变公司现状,可要改变现状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到,所以我希望具体的事情由你来做。” 张慕天见躲不过去,只得道:“这事情不能着急,我今天刚到,至少要了解公司的现状才能着手进行,不如先从部门名称开始,暂时不去触动任何人的利益。” 部门名称是要改变,但张慕天与慕飞在会上所说含义并不一样,慕飞想已雷霆手段尽快改变公司现状,张慕天是换汤不换药。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张慕天对慕飞所说不过是基于短短一天时间对森利尔公司印像的一个整改架构,没有实质性内容,说是空谈也不为过。 慕飞信心满满,边吃饭边与张慕天相互交流对公司的看法,找到了共同话题,竟产生与张慕天相见恨晚的错觉。 基于以前发生冲突慕飞嚣张的性格以及来自于风、杜少和朱杰口中所说,张慕天对慕飞印象并不好。通过这一次晚餐使他改变了一些对慕飞的看法,同时也加重了对慕飞的戒心。慕飞为人阴狠,无用的人被踩在脚底,有用时有不惜放下身段加以拉拢。从能力来说不是杜少和于风所能相比,即使朱杰也不如他,但两人所处的角度和位置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论。 为了尽快达到目的,不节外生枝,张慕天这次完全遵从了游戏规则。柳媚儿既然说‘夫人’不让他与容川集团联系,他索性连同样在冰城的宁其集团也不告知,这相当于他断了正常工作之外的经济来源,慕飞这一百万的补偿无异于雪中送炭。 出了小区,来到站台等公交上班。昨晚与慕飞分开冰城已在霓虹缤纷之中,支票没有来的及转账,但毕竟有了这样一张百万支票在兜里,心里有了底气,不需要再像昨天那般精细计算所花的每一分钱,支撑到发薪水的日子。 张慕天左右四顾没有发现孙雯等车的身影,今天他是故意提前上班以期能遇见孙雯,不是对孙雯美色有所贪图,而是作为前台接待员孙雯能接触到公司上下所有职员以及其他客户人等。虽然孙雯得不到什么核心机密,但从与她的交谈中不难从细节处推测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公车巴士载着等候上班的人群驶离站台,张慕天没有上车在原地跳跃来增加身体热量。他想着今天一定要将支票兑现,然后立刻去买一件冬衣,对了,还有鞋。想起昨晚回到住处,洗澡时看到红肿的脚就气不打一处来,棉衣没有准备也就算了,可是鞋架上只有三双单皮鞋,最可恨的是款式和颜色居然一模一样,足以看出范统是在敷衍了事。 “张经理,一起走啊。”一个女声如天籁之音,从停在路边的一辆svu上传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孙雯透过打开的车窗,笑脸盈盈的望着张慕天。 穿着貂皮挤公交似乎有些不符,现在孙雯坐在私家车里才似乎相得益彰。既然要与孙雯套近乎,张慕天当然要从方方面面了解孙雯,以便找到相关话题,所以他粗略打量了一下孙雯的座驾。 近乎全尺寸svu的巨大车身配上巨大的进气格栅显得威武霸气,金属护板和裸露的铆钉更是给这辆svu赋予硬汉的形象。二十英寸大脚,似乎对于任何复杂路况如履平地。黑红搭配的车标醒目协调,从车标的字母上可以判断出这是一辆进口或是合资车。 “谢谢,”张慕天两步跨到车门前。 svu说是停在路边其实没有完全停下,孙雯也不是想真的邀请张慕天上车,不过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同时也有显摆的成分在内,仿佛是在告诉张慕天:姐家不是没车,昨天挤公交不过是意外情况。有这种显摆的心理很简单,穿着貂皮挤公交无疑会成为车上目光的焦点,尤其是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不巧的是偏偏被张慕天遇上。 孙雯没想到张慕天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suv向前半米左右完全停下。 夸大舒适的真皮座椅,精致的内饰,这样一辆车怎么也得五十万以上,看来孙雯家庭的经济环境还是很宽松的。张慕天捎带有拍马的嫌疑将心中对这辆车的价位判断提高一倍,“孙雯姐,这辆车得一百多万吧。” “哪有,我们可没那么多钱,这是国产车,顶配的,不到二十五万,”听到张慕天夸自己家的车,孙雯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从后视镜里看着张慕天,随即为张慕天介绍开车的轻年男子,“这是我老公李伟。” “伟哥好。” 见张慕天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老婆上司而显得狂傲,反而是姐啊!哥的叫着,李伟尴尬一笑:“不嫌弃叫我一声李哥,伟哥容易产生误解。” “他是市政府的公务员,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孙雯不无自得的说道,颇以自己的老公在市政府工作为荣。 “以后请李哥多多关照。” “哪里,我在市政府不过是跑腿的,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做了经理,”李伟的态度很是谦虚,边说边踩下油门向森利尔公司方向开去。 “我是前台需要提前半小时到公司,你为啥早去公司?” 面对孙雯的询问,张慕天言不由衷的答道:“我不是没车吗,担心迟到。又是新人,公司的人都在盯着我,一点错也不敢犯。” 孙雯赞同地点点头,“也是,陈副总和赖明在找你麻烦,小心一点好。告诉你还要小心杨副总,他可是个笑面虎。好在有钟总给你撑腰,可惜慕总一来在公司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正在开车的李伟突然插言,“你不是说过钟辉和马厂长走的特近吗,怎么会是孤家寡人。至少新来的慕总手还伸不到工厂去。哎,商场和官场一样黑暗,一样勾心斗角。” 张慕天无心去听李伟的牢骚,不过从孙雯夫妻二人的话里他还是听出一些端倪,他甚至怀疑这是他们夫妻故意说给他听的。在公司的人看来自己是钟辉的人,孙雯让自己小心杨明曾,是否是暗示杨明曾和陈志海同穿一条裤子,李伟的话似在说钟辉只是失去了在公司里的部分权力,实则还在把控着工厂。 与一般公司不同,森利尔公司的工厂有着相当大独立自主性,李伟像是在说是钟辉的人不用过于担心在公司被打压,钟辉在公司还是有很大的话语权。可是他们夫妻二人为什么要透露这样的信息。李伟夫妻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张慕天心中的疑惑,“兄弟,听说你昨天揪赖明的衣领子还说要把他扔出去,赖明那小子就他妈的欠揍。我说媳妇,不行就别在那个破公司做了,大不了换个公司。” 孙雯反对道:“那咋行,虽然你在市政府工作,可就是个小公务员,你有能力把我换到更好的公司去吗?森利尔的薪水也算是不错,我拿的钱不比你少,再说去别的公司就没有赖明这样的人吗?” 看来李伟夫妻与赖明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张慕天有些八卦的问道:“你们能说的清楚点吗。” “没啥,”孙雯不以为然道:“上月公司活动的酒会上,赖明的话多了点,被我抽了一个嘴巴子,结果第二天我就被从办公室调到了前台。” 想是赖明出言**被打,然后携私报复。张慕天故作神色平淡,问道:“孙雯姐,你原来在哪个部门?” 孙雯笑笑道:“和你一样。” 一百三十三 调令 昨天张慕天曾看过孙雯的人事档案,但没有过多的加以关注。到了公司打开电脑,再次将孙雯档案调了出来,孙雯毕业于冰城大学,一年半以前进入公司,任人事部文员,各项业绩考核良好。当然这只是写在明面上的东西,张慕天所需要的是可以为之所用的人,孙雯与赖明之间有矛盾,再适当的给她一点提示,利用她打开局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像昨天一样没有人来找他请示汇报工作。张慕天不急不躁,今天上午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将孙雯调回人事部。根据岗位描述,公司人事部经理完全有权力调动本部门及相关职员。由于是光杆司令,张慕天亲自动手下载调动表格打印出来,然后在调动原因一栏写上自己意见,先是对之前孙雯调至前台和薪水降级的理由进行驳斥,后从考绩等各方面进行评价,最后复印三份签上自己的名字,备用存档, 然而当调职手续还没有送出人事部办公区,就被赖明截下。 “张经理,没有陈总的签字这样不合适吧,”赖明拿着孙雯的调令走进张慕天办公室不阴不阳地说道。 “陈总?哪位陈总?”张慕天故作恍然,“你说的是陈,副总吧。赖,副经理,我想请你详细说明人事部职员岗位描述,我的做法是否在权限之内,是否需要其他上司的签字认可。” 面对张慕天咄咄逼人的话语,赖明理屈词穷道:“那,那至少要与本部门相关人等商议后决定,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再说一遍,请你明确岗位职责,如果你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配坐在副经理的位置上。” 张慕天的话激起了赖明的怒火,“我配不配坐在副经理的位置上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坚决不同意孙雯调回办公室。” “孙雯不仅要调回办公室,薪水也要恢复原来的水平,这件事我会写一份报告连同孙雯的调令直接面呈总经理,”张慕天寸步不让。 “好啊!我倒要看看钟总是不是会签这个字,”赖明说完摔门而去。 张慕天淡然一笑,迅速将事情起因经过打出一份报告,然后拿在手中招摇着走出办公室。他对这份报告是否能起到作用不报任何希望,任谁也不会因为这份报告去处分赖明,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孙雯的调令得到执行,同时要让孙雯知道这份调令出台之难,让孙雯对他心存感激。 赖明看着张慕天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冷哼,他现在是将张慕天连同钟辉一起恨上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事情先行电话告知了陈志海。 陈志海听完后,立即去了慕飞的办公室,按他所想只要抱住慕飞的大腿搞掉钟辉,就能将工厂把持在手中,那可是一块肥肉。慕飞不过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学生,好高骛远,到时还不任由他摆布。 张慕天找到钟辉,说明事情的经过后,将调令和报告放在钟辉面前的办公桌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请您在调令和报告上签字,并给出对赖明的处理意见。” 钟辉眼睛一直在看着张慕天。张慕天虽然语气中带着不满,但说话时条理分明,面部表情也是十分平淡。钟辉想象不出张慕天此举用意何在,想要挑拨他与陈志海的关系,从中渔翁得利?上次会议上,陈志海当众捅他一刀公司内已是人尽皆知,张慕天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 陈志海倒向了慕飞,张慕天同样是高层派来的,这是要他钟辉旗帜鲜明的站队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陈志海是因为不明就里才靠向慕飞,他钟辉可不能坐这样的糊涂事。 “哎!张经理啊!你要知道我的难处,慕总来了之后我是政令不通啊,你看看公司还有几个人听我的话,这个字怕是我签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如你去找慕总。” 钟辉的推诿在张慕天预料之中,之所以先来找钟辉,是要告诉钟辉,我是你的人,即使你钟辉做不了主,毕竟我事先请示过你了。 张慕天装作有些为难的说:“我和慕飞之间有矛盾,他一定不会签字,更不会处理赖明,找他就是找骂。” 从老主任推荐张慕天时的暗示,到昨天与张慕天的谈话,再到现在坦言与慕飞之间有矛盾,钟辉原有的一点点疑虑也被打消。因此他也更不愿介入张慕天与慕飞之间,只能给张慕天以提示:“张经理,慕总是携做一番大事的气势而来,前日在会上他还提出要整改公司,即使他与你有,在公司制度面前,我想他会有所取舍。” 张慕天做出考虑的摸样,过了一会无奈道:“我去试试。” 待张慕天离去,钟辉带着笑容坐回座位上哼起了京剧《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张经理,有事吗?”两人之间的合作现在要处于保密状态,对张慕天突然到来慕飞颇为不解,心想:这家伙不是找钟辉签字去了吗,怎么跑我这来了。随即若有所指一般看了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陈志海。 张慕天分别将调令、报告拍在慕飞面前,一手压在报告上,食指暗暗指了指办公桌一侧是碎纸机,气恼道:“相必慕总听了某人的一面之词,我想知道公司是不是应该上下不分,职责不明。” 一旁的陈志海有些坐不住,张慕天分明是在说他前来找慕飞告黑状,他也是副总犯得着找慕飞告黑状吗。不过是为了预防钟辉签字,拉着慕飞一同抵制而已。只是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话,说了就是不打自招,万一钟辉签了字,自己先顶上去,很可能钟辉会破釜沉舟来维持总经理的颜面。所以只能让慕飞冲锋在前。 慕飞先看了调令,针对张慕天提出将孙雯调回的原因,他在心里表示同意,却碍于陈志海在场不能直接表态。接着又看了报告,张慕天在报告的开头,先是叙述孙雯降之前职降薪的理由,然后对这些理由提出驳斥,接下来就是赖明阻止调令下发的经过。 看完后,他淡淡的看了陈志海一眼。陈志海见状,避开慕飞的目光,双眼看着天花板,默不作声。慕飞明白陈志海想看自己如何去做,刚刚张慕天暗指碎纸机就是在暗示,看来张慕天将一切所出现的情况已经想得很清楚。 强压下心中对陈志海的愤怒,慕飞猛地拍了下桌子冲张慕天训斥道:“这份报告还有脸送我这来,连部门内部事务都管理不好你还做什么主管经理。”说着将报告随手塞进碎纸机。 “那孙雯调职?”张慕天语气淡淡的询问。 慕飞再次拍了下桌子“我不是说了,你们权利范围之内的事,来找我做什么,一个部门就是一个团队,团结的团队才有战斗力,作为部门主管你非但不化解矛盾,反而带头挑起矛盾,你想想,你是不是称职。” 陈志海心中暗自高兴,慕飞句句都在职责带头挑事,张慕天这次要撞的满头包了。 张慕天不卑不亢道:“还请慕总在调令上签字,正好陈总你也在麻烦也签上你的大名,听说赖明是你的小舅子,你不会不承认吧,这样的人上下不分,携私报复,昨天与我争抢办公室,今天公然闯进我的办公室闹事阻止调令下发。公司制度不明,职责不清,我已经写好材料,交给钟总准备直接交呈总部。” 威胁,**裸的威胁。陈志海有些发愣,据他所知在慕飞到来之前,慕氏对森利尔公司完全采用放任自流的态度,恐怕慕氏高层钟辉见都没见过,他居然有上报的渠道? 慕飞看似在考虑,过了一会突然拿起笔在调令上签字,随后递给张慕天:“拿给陈总。” 张慕天接过调令转身放在陈志海面前,“请吧,陈总!” 看来张慕天所说是真的,不然慕飞不会屈服,陈志海无奈也在调令上签字。 有了两人的签字已经足够,张慕天也不想去找钟辉,回到人事部便立即下发通告,同时将调令送到孙雯手中。 孙雯没想到张慕天对她的事如此上心。她也听说了,张慕天为了调她回人事部先是与赖明吵了一架,然后舔着脸找到慕飞,又被慕飞骂了一顿。孙雯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回到人事部就先进了张慕天的办公室,可是张慕天人却不在。 办好孙雯的事情,张慕天离开公司去了银行将慕飞给他的支票转账,又办了一张银行卡,这才返回公司。面对孙雯的道谢,张慕天只说了一句:“孙雯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雯为了表示谢意,晚上请张慕天吃饭,张慕天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 一百三十四 买车 “兄弟,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我们两口子先干了,”在小区不远的一座酒楼包间内,李伟和孙雯各自端起满满一口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你们冰城人是不是都这么能喝啊!”看到李伟和孙雯喝酒的豪气,张慕天不禁想起了邢露,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好。他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黯然,强做出笑脸道:“李哥,孙雯姐,这杯酒我喝了,但我不能再喝第二杯,否则就得趴下了。” 会不会喝酒一看便知,张慕天一口将整杯酒喝下险些呛了出来,用手捂住嘴才没有出丑。 李伟很是感动,“兄弟,爽快。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咱们慢慢喝,你不会喝酒上上嘴就行。来,吃菜。” “喝不了留在杯子里,年年有余,”孙雯说着又给张慕天满上。“兄弟,今天是为了姐的事,可是你和赖明闹腾的厉害,公司里的人都说你干不长,不如你找钟总让他调你到工厂人事科任个科长,也比在公司舒服。” 从人事部经理到人事科科长不是降级了吗?张慕天不解的问:“工厂人事科不归人事部管吗?” “不归,在公司上班的只有三四十人,可工厂有三四百人,人事科科长待遇和你这个经理一样,还有外快可拿,谁想要做个车间主任啥的都得给你送礼,想进个人也得找你,油水虽然不多,可也顶得上半年的薪水,不像在公司,好处都被赖明占了。” “公司升职还要靠送礼?”听了孙雯的话张慕天感到不可理解。 “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弊端,”李伟喝口酒插言道:“没有严格的监督管理机制,有点权利就想捞取好处,说起来你们公司也算是奇葩。明明被大集团收购了却不改制。” “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总部不是派人来了吗,还是集团的太子,听说他带来了几千万资金......” 孙雯话音没落就被李伟打断,“我看最终这钱一半得落入钟辉几人的口袋,你们那位太子爷怎么斗得过这些老狐狸。” “你喝多了吧,说酒话,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孙雯有些紧张的看了张慕天一眼,要知道张慕天可是钟辉的人。 “李哥性格直爽,没关系。我不会乱说。”听张慕天这么说孙雯安下心来。张慕天接着问道:“孙姐,难道杨明曾和陈志海不贪吗?” 孙雯淡淡一笑,“有不吃鱼的猫吗?” 不用问张慕天也明白像这样的账很难查,归根结底还是在公司制度上,当初容川公司若不是周正北和尼德赛、南私欲膨胀被自己偶尔间看出端倪,恐怕账目早已做平,到现在自己还蒙在鼓里。如何整改让森利尔公司平稳过渡,这是摆在眼前的难题,不过最操心的应该慕飞。 第二天是周末,张慕天在商场转了一圈,真正做到了鸟枪换炮,几十元的手机在抠出电话卡后,同那块电子表一样被扔进了垃圾桶中。宽大厚实的羽绒服再也不用担心长时间在外面被冻得流鼻涕,当然这个‘长时间’是有限制的,不然冬日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冰城,穿的再多也会被冻成一根冰棍。 代步工具是必不可少的,看看手腕上新买的腕表,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在商场内的快餐厅简单吃了午餐,打车前往汽车城。 张慕天很是看好李伟开的svu,在试驾之后发现动力不够充沛。外观无所谓,内饰也无所谓,但长期的训练使他对车的性能要求极高。达到他要求的车价格都比较昂贵,可他手里只有不到一百万,选来选去也找不到合意的车型。买辆机车?这样的天气在冰城开机车就是找虐。 “想买车啊。”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看,”张慕天以为是销售人员,回头一看却是慕飞,随口道:“你也买车?” “啊!想买个代步工具,公司都是商务车,不适合我。”慕飞的态度略带倨傲,像是在说:在公司我可以配车,你不可以。接着意有所指补上一句:“这里可是豪车区。”上次在西餐厅,他表现的很是谦虚,现在对张慕天用的却是居高临下的口吻,昨晚他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张慕天在星岛域的会员卡是一张附卡,也就是说持卡的顶级贵宾会员另有其人,而他张慕天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联想到张慕天毫不拒绝的收下一百万支票,原本就自持身份的慕飞更觉高张慕天几等,在张慕天面前傲气溢于言表,不过在公司还需要张慕天的帮助,言语间还带着几分客气。 张慕天怎会猜到慕飞心理,慕飞的态度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于是顺着慕飞的话说:“只能看看,这里的车我可买不起。” “没关系,缺钱我可以先给你垫上,”慕飞说着眼睛看向展区的中间。如同众星拱月般,十余辆超跑车头向内围成一个圆形,在处于圆心的展台上是两辆顶级跑车。 “那两辆车不错,我们过去看看,”慕飞说完迈步走向展台中间。 是不错,张慕天进来时便看中了其中一辆,之所以没有过去,是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展厅的车不是他现在能买得起的,何况是中间展台上的车。不过慕飞既然说了去看看也好。 销售小姐眼光非同一般的毒辣,一眼就看出慕飞穿着非同一般,一身名牌至少也要百万上下,至于张慕天不能说穿的有多差,可是对比慕飞就寒酸的太多。见两人进入展区中间,立刻让另一位销售员接待她正在服务的客户,快步走了过来。“我是本公司的金牌销售员,由我为二位服务。两位先生是看好这两辆车吗?”这句话看似对张慕天和慕飞两人所说,实则她的一直在看着慕飞,这样既突出重点服务的客户又不至于使另一人感觉受到冷落。 金牌销售素质果然非同一般,不仅要看人下菜碟,还要让其他顾客无话可说。 “嗯!”慕飞看着其中一辆造型如同蚕蛹般的车。说是蚕蛹也不太合适,其车头正中不大的半圆形进气格栅,就像一个口器,加上圆滚滚的车身极具动态,像是一只蠕动的虫子。 “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是今年新款,全球限产四辆车,这辆车不久前曾参加在镇海举行的天上人间奢侈精品展,半月前才运至这里。八点零排量涡轮增压发动机,达到一千二百马力,百公里加速不到三秒。车身以黑色为主色调,辅以金色拉花涂装,诠释了年轻时尚与雍容华贵完美结合的设计理念。”金牌销售小姐说着打开车门,取出遥控器按了一下,车顶缓缓打开,内饰一目了然。“先生请看,本车内饰方面以黑色和红色相搭配,中控台板采用红木配饰。八档位手自一体变速器可以满足您任何激烈驾驶时的需要,两侧车门上的皮革装饰上描绘了经典的飞虎图案,不仅是奢华的象征,同时也显示无以伦比的性能。” “张慕天你似乎更看好这一辆车,”慕飞说着来到张慕天身侧,对销售小姐道:“请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辆车。” 与前一辆车相比眼前这辆车少去些许奢华,外形更加犀利。“这同样是一辆硬顶敞篷车,前一辆价格为两千五百万,这一辆是一千四百四十八万,两者的价格相差一千万。对比前者的八点零排量,这辆车的排量只有四点八,但马力却达到惊人的八百九十匹,百公里加速只比前一辆车相差零点二到零点三秒。原因在于这是一辆混动车型,前后各有一组高功率电池组。加上先进的动能回收系统使其百公里只有耗油三升。与前一辆车一样全车包括地盘全部采用碳纤维材料,减轻重量的同时,增加了安全性。” 听完销售小姐的介绍,慕飞回身摸着那辆虫子外形的车身,嘴里念叨:“两千五百万,哎!”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张慕天看中的是另一辆车的外形,心里却从没兴起过想买的念头。在他眼里汽车是工具,他不喜欢狭小的空间感,虽然敞篷车可以减少这样的感觉,但在这个季节开敞篷车也同骑机车一样是找虐。 “如何,我们一人一辆?”慕飞十分中意手边的大虫子,可是价格太贵,明知张慕天可能买不起另一辆车,还是怂恿一句。 “我买不起。”张慕天淡然的摇摇头。 “你可是星岛域的顶级贵宾会员,买不起?逗我是吧。” 听出慕飞话里带着讽刺,张慕天毫不在意,“顶级贵宾会员不是我,是我以前在国外打工的老板,她一个人来华夏,找我帮忙,就在她的会员卡上给我办了一张附卡。” 张慕天的话证明了昨晚电话的真实性,慕飞点点头,有些不舍的说:“算了,我们看看别的车。” “是啊!买不起只能看看,”一个面色消瘦的青年男子带着两名保镖一样的人走到站台中间,对着销售小姐问:“这车多少钱。” “两千五百万,先生。”销售小姐因为这单生意黄了,没想半路杀出一人,脸上立刻露出恭敬的微笑。 “两千五百万?”青年男子像是被吓了一跳,说了句:“能便宜点吗。” 不等销售小姐说话,被青年男子讥讽的慕飞道:“买不起就看看。” “我买不起?爷高兴能把这里的车都包圆了,小样你买的起吗?”青年男子示威般甩了下头。 慕飞似被激起了真火,掏出卡递给销售小姐:“刷卡!” “别,你不是看看吗?我买了,两辆都要,”青年男子说着也掏出一张银行卡。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慕飞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接过卡还没有离去的销售小姐。 销售小姐没有再去接青年男子的卡,带着微笑道:“这位先生先来,对不起。”说完向展区外走去。 “看你也是爱车之人,我就不和你争了,买另一辆好了,”青年男子说着瞥了一眼张慕天。 张慕天没有说话,眼前的青年男子分明就是个托,再者他就是想买也买不起。 一百三十五 心惊. 青年男子见张慕天无动于衷,也不像买豪车之人,不再出言相激,上前一步似乎有些不舍的摸着如同虫子般的车身,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可惜,又来晚一步,兄弟能把车让给我吗?” 见销售小姐拿着卡离开时慕飞还有些舍不得,此刻听青年男子一说又感到物有所值,心气也顺了许多,“不是我不肯割爱,你要知道这车在华夏不过只有一两辆。旁边不是还有一辆吗,也是限量版顶级好车啊。” “我就看好这一辆,哎。”青年说完摇摇头带着保镖离开。 戏做的还挺足,有始有终啊,张慕天心中暗笑,也不点破。他认为喜欢就买喽,原本就是这个价位,青年男子不过是让慕飞下定决心而已,没必要挡人财路。 慕飞私自可以动用的资金不过千万,来时也只想买一辆七八百万的跑车,怎奈一眼就看中了展厅内最贵的大虫子,又在青年的激将下动用了整改公司资金,即使他用自己的钱补上,加上税金至少还有一千六七百万的缺口。可是事已至此也顾上许多,整改资金不够再要就是,在他的印象里只要他有需要钱就会立刻划进他的卡里。 他不知道就在付款十分钟之后在镇海的一座古堡式建筑旁的小楼里,一个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位坐着轮椅的美妇人面前:“夫人,慕少爷卡里的钱动了,两千五百万买了一辆车。” 美妇人脸上表情丝毫未变,淡淡说道:“拿着公司的钱买车,他是怎么想的?把下一步任务告诉他,若是不能完成,就不配进入慕氏核心。” 周一上午森利尔公司沉浸在一片沉默压抑的气氛中,每个职员走路似乎都有意无意放轻脚步,造成紧张的原因完全因为是慕飞。早上慕飞踏进公司没有进办公室之前先每个部门巡视了一圈,每个部门主管都遭到训斥,在人事部被训斥的不是张慕天而是赖明。 “人事部的工作是重点,是基点,上班时间都过了十分钟,公司上下还是松松垮垮丝毫没有进入工作状态,你们是如何对员工进行监督考核的,公司有何效率可言。” 待慕飞带着怒气离开,被当众训斥脸色难看的赖明转身看到正式回到办公室上班的孙雯面容含笑像是在幸灾乐祸,上前大声道:“你去公司转一圈,将不认真工作违反公司条列的人姓名职位全部记录下来。” “考勤不是由张勇负责的吗,”孙雯心中不服,顶了一句。公司上下一向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自己这一纪录不是得罪人吗。 “他有其它工作,让你去你就去,不干可以离开,”说完,赖明的脸上已是怒容一片,带上了威胁的口吻。 以前偶儿检查都是经理或副经理牵头带上两名职员在公司转转走一个过场,让自己一人去,赖明分明是在打击报复。上司的命令不可违背,孙雯心中再是有怨气也不得不从文件柜中找出一份空白的考勤表离开办公室。当她再回来时直接进了张慕天的办公室。 “东西放这,你先出去。”张慕天看到这份考勤表没有任何表示便让孙雯离开。之所以不愿孙雯在办公室内多待,是因为他不想留给部门同事两人过多接触的印象,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 这是一份全新的考勤表,没有任何之前的考勤记录,填写的也极不规范,轻描淡写记录着三个人的名字,和违反公司哪项规定的百余字就再无其它。再者考勤表应是每人一份,可是孙雯将三个人名字和违规记录全部填写在一张表格上,存档都没有必要。 张慕天将第一张表格撕下,正准备塞进碎纸机,赖明推门走了进来。 孙雯回来的时候赖明正好去了厕所,等他回到人事部办公室,得知孙雯已将考勤表交给张慕天已顾不得和孙雯置气。 “慕总对公司职员工作态度相当不满,今天被记录在案的人一定要认真严肃处理,”赖明刚刚站定还来不及坐下就向张慕天提出建议。在他看来现在正是拍慕飞马屁的好时机。 张慕天不紧不慢继续将撕下的表格塞进碎纸机,待变成碎纸条之后这才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处理几个人就能改变公司的面貌吗?” “不处理几个慕总那里如何交代,如何张经理愿意一力承担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意见,”赖明的话音有些阴阳怪气。孙雯的调令上有慕飞签字的原因陈志海早已告知了他,钟辉与慕飞双方都可以直达天听,有理的一方才不会发怵。慕飞也不能过多的袒护与他,签字也是无奈之举,但那份不利于他的报告可是当着张慕天的面化为齑粉。张慕天不同意处理违规的职员,自然会进一步得罪慕飞,慕飞是顾忌的是钟辉,不是他张慕天。“不劳赖副经理操心,我做的决定我会承担后果,走时请把门关上。” “哼!”张慕天下了逐客令,赖明冷哼一声欠起屁股走了。张慕天无奈摇头,公司职员大部分都是以前街道办管理区的住户或亲属子女,中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处理三人不是怕遭人记恨,而是无助于问题的解决。 赖明出了人事部立刻前往慕飞的办公室。出乎预料,慕飞在听完他要处理违规工作人员被张慕天阻止后非但没有责罚张慕天的意思反而表现很不耐烦的样子,挥手让他离开。 紧张气氛在下午例会上达到顶点。与会人员进入会议室便看见慕飞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尤为明显的是慕飞面前还摆放着一个文件袋。有人的目光偷偷瞥向脸色难看的钟辉。慕飞毕竟是副总,为何突然坐到总经理的位置上,是为了扫钟辉的面子还是总部要变动某些人的位置?再看慕飞表情,一脸严肃充满怒气,众人心里未免惴惴不安,在会议桌前坐下时都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走到慕飞身旁的钟辉表情有些尴尬,属于他的位置被慕飞占据,属于慕飞的位置又被陈志海占据,与此类推,椭圆形的会议桌只有最末才余下一个空位,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慕飞的左侧坐的是公司管理层,右侧则是工厂几位管理人员,一向坐在右手第一位置的马为民厂长,冲下手的副厂长使了个眼色,副厂长随即站起身,工厂其余人见状均自觉的向后排了一个位置。 “钟总你坐我这里如何?”马为民说着站起身将屁股挪到副厂长的位置上。 钟辉冲着马为民报以感激的一瞥,边坐下边看了眼慕飞手边的文件袋,强挤出微笑道:“慕总是有什么事情要像大家宣布吧。” 慕飞没有答话,目光严厉得环视会场一圈,在掠过张慕天脸上时眉头不由自主的往上耸了耸,在坐的都是公司及工厂部门主管经理以上管理人员,慕飞这一细微的表情逃不不过他们的表情。 是在向张慕天表示不满?这样的猜测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屁大的公司有点风吹草动就搞的众人皆知。人人都知道上午在慕飞检查各个部门后,张慕天坚决抵制处理违规职员的事情。 “下次开会我不希望再看到会议室内有这么多人,”慕飞平静的一句话惹得众人皆惊,嫌开会的人多了?要裁员?还是裁在坐的人? “我们公司不大裁员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要大家开会研究决定。冒进会带来巨大的损失,我们要对公司要对集团总部负责,”杨明曾似乎在提醒慕飞不要独断专行。 “慕总的意思是要改革公司的现行制度,我举双手赞同,公司职员工作态度懒散,不加大惩治力度就不足以使**的风气得到改变,我提议在公司来一次全面检查.....” 张慕天平静的看着正在发言的杨志海,要不是提前从孙雯嘴里知道他与杨明曾同穿一条裤子还真会以为他抱着慕飞的大腿不放。现在看来他和杨明曾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将慕飞玩弄于股掌之中。 待杨志海发言完毕,慕飞手掌在面前文件袋上拍了拍却没有说话。 钟辉和马为民互换一下眼神,马为民脸上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老友笑容中的含义钟辉心知肚明,无非是对杨明曾和陈志海表示不屑。两人看似立场不一,实则狼狈为奸,在情况不明的形式下互为犄角,关键时刻可以站出来为对方说话立于不败之地。都是狐狸这点小计俩能骗得过谁。 “公司冗员过多完全是历史原因所造成,被慕氏收购之后,由于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较之以前人事情况更加糟糕。当然,我作为总经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人事行政部门水泼不进,我也力不从心。” 陈志海是负责人事工作的最高领导,钟辉完全是将责任推卸到他身上,此刻由不得他不反驳,“钟总这话说的不对吧,人事部怎么就水泼不进了,原来的人事部经理不是你一句话就调离了吗!” 钟辉心中暗骂:“王八蛋,调离原来的经理是相互妥协的结果,老子掉了一大块肉,你居然还想将你小舅子赖明推上去,现在还敢把事情摆到台面上。” 慕飞觉察出不对劲,他原以为陈志海是钟辉的人,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倒戈相向,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严肃的脸上换上些许微笑道:“我想大家误解了,我只是说开会的人太多,没有裁员的意思。我认为工厂以后不必来这么多人,两位正副厂长到就可以了,毕竟开发区离公司有一百多公里,耽误工作就不好了。” 在座众人均是猜测难道慕飞是想先从工厂下手?钟辉和马为民面色陡变,又一次互换眼神。马为民发言道:“我们来人多也是为了更好的领会领导的意图,也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 “马厂长也是认为工厂应该置于公司的领导之下喽?”慕飞看似不经意的一问,让众人认定他真的要对工厂下手。然而慕飞猛地拿起面前的文件袋重重往桌子上一摔,目光直视杨明曾,“杨副总,您主管市场部和销售部,我想问问公司前三季度的销售额是多少,净利润又是多少?” 随着慕飞的质问,众人又将心思放在他面前的文件袋上,难道里面不是总部的授权文件而是前三季度的销售数据?想想也是人家是慕氏的太子,公司都是人家的还要什么授权文件。 一百三十六 任务 杨明曾额头冒出冷汗,结结巴巴道:“前三季度销售额达九千二百万,净利润不足一百万。慕总,这是多种原因造成的,我们产品局限在东北的几个省的市场,目前市场竞争激烈,三年前南方沿海省份的厂家强势进入迫使我们不得不降低价格,再者我们产品的成本比他们高出百分之三十到六十,至于成本为何居高不下就要好好问问马为民厂长了。” 杨明曾将祸水东移立刻引起马为民的反弹,“杨副总还是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杨明曾脸色未变,未等他开口就听马为民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南北方气候不同,树木成才期也不同。同样的树木在南方三年就可成材,但在北方至少五年。所以北方木材质地较为细密,在质量上远超南方木材。杨副总非得将材质好产品等同于材质差的产品等价销售如此成绩也不足为奇。再者工厂设备工艺落后,为了做出高质量的产品我们不得不增加人工投入,这也大幅度提高了产品的成本。” 杨明曾面带讥讽笑道:“木材还可以这样作比较,呵呵马厂长,不知道我们的林场里是不是可以种些黄檀之类的树木,五年成材?五年后你就成了公司第一功臣了。” 黄檀即海南黄花梨,为中国特有珍稀树种。产于海南岛,属红木的一种。木材有光泽,纹理斜而交错,结构细而匀,耐腐。耐久性强、材质硬、强度高,其生长期达几百年,成材也需要数十年。将热带植物引进到寒温带种植,还要五年成材难度之高不可想象。 慕飞听完面色大变,杨明曾和马为民看似相互推诿,可是言语之中分明是将他当成不懂行的傻子。手猛地拍了下桌子,“公司要整改,会计部更名为财务部。人事部更名为人力资源部,与行政部合并,由张慕天担任部门经理。销售部和市场部要分开,原部理任销售部经理,市场部经理由原行政部经理担任。所有部门副经理统一改名称为主管。钟总和我职位名称不变。杨副总任销售部总监、陈副总任市场部总监,其它主管部门不变。合并后的人事行政部暂时由钟总监管。” 刚刚自己说的人事行政部门水泼不进,看来慕飞是听进去了,否则不会将人事行政部交到自己手中,钟辉认为,或许是慕飞察觉到杨明曾和陈志海之间的猫腻才会做这样的决定。原行政部经理是陈志海的人,在许多公司市场部和销售部都存在相互制约的关系,这样做无疑会使杨明曾和陈志海之间产生裂痕。 张慕天丝毫没有因手中的权利大增而开心,他在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场会议。他猜测慕飞不知道钟辉、马为民、杨明曾和陈志海之间的关系,慕飞这一手玩的高明,先是在公司与工厂之间追究责任,让几人为了推脱狗咬狗,然后突然抛出整改方案,这套方案看似换汤不换药,实则打乱了公司原有的权利划分,既在杨明曾和陈志海之间埋下钉子又使钟辉手伸进人事行政部。整改势必大幅触动许多人的利益,让自己担任人事行政部经理,整改公司时少去掣肘,又可以将涉及人的怨气转嫁到钟辉头上,以后要事事向钟总请示啊!至于工厂弊端多多,没有触动是因为慕飞想从在公司的整改过程中,使问题进一步暴露出来。 “整改的步子是不是太大了,慕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陈志海虽然得到市场部,却丧失了行政部和人事部的主导权,作为最早投向慕飞的自然心有不甘。 慕飞送给他一个心安的眼神,然后对张慕天道:“张经理希望你们尽快完善公司的规章制度,并且针对中下层职员做出一份合理的整改方案。” 陈志海看到慕飞的眼神又听到对张慕天说的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之前慕飞是说钟辉是暂时监管人事行政部,这是让张慕天和钟辉将得罪人的事先做完了,自己等着摘桃子。 由于经理一级的都在座,争执完自身的利益后,接下来商议到下属主管的安排,部门分拆合并有人建议增加职位,而为了不存在职位又口沫横飞。在这期间慕飞和张慕天没有任何发言,只顾看着大家讨价还价。 在众人讨论正热烈的时候,慕飞突然站起身,拿起手中的文件袋甩了甩,大声道:“散会。” “靠”有人在心中暗骂,从刚开会就猜测文件袋里是什么东西,到最后慕飞也没把里面的东西亮出来,不是玩人吗。 回到办公室张慕天将赖明和原行政部副经理李玉琪召集来,让李玉琪牵头完善公司规章制度,让赖明负责中下层职员整改方案。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经由赖明的嘴传到陈志海耳中,陈志海自然是跑到慕飞的办公室,将张慕天把任务下派告知慕飞。“推诿会上的任务,分明是怕得罪人,张慕天不适合坐在人事行政经理的位置上。” 慕飞抬眼看了看陈志海,点了下头,“让赖明好好做事,如果方案完成的好,取代张慕天的位置也不无可能,我是想把钟辉和张慕天放在火上烤,具体怎么做就看他了。”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陈志海连连头,“我会通知他的。慕总不知你是否发现在会议上杨明曾提及林场马为民就像马蜂蛰了一样,脸色也特别难看。” 又是在下药,慕飞故作轻松道:“我只知道工厂有个下属林场,具体情况不清楚。” 陈志海笑笑道:“离开发区十五公里是群山起伏啊!属于我们公司山林达万亩之多,每年都会种下数十万株数秒,以弥补采伐的损失,以我们工厂的规模消化不了那么多原木。” 慕飞心领神会道:“我感觉工厂还缺个副厂长,质检工作也要加强。”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陈志海压低声音,“财务部经理纪平可担任副厂长,另外还有两人很有能力,可以一个去质检科一个去采购科。” “我同意,明天让张慕天去协调此事,”慕飞说完立即打电话给张慕天,将调人去工厂的事说了一遍,随即让张慕天来他的办公室。 既然让张慕天来办公室调人去工厂的事情完全可以当面说,慕飞这样做明显是与张慕天的谈话不想让陈志海听见。两人要说些什么,计谋分阴谋阳谋,阳谋可以示之于众阴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陈志海猜想慕飞是想离间张慕天与钟辉之间关系,但绝不会拉拢张慕天,于是识趣的说:“慕总,那我先回去,” 张慕天猜测慕飞叫他去办公室是为了整改的事情,果然慕飞见面就质问他为何将工作下派到李玉琪和赖明手里。 张慕天神色平淡回应慕飞的怒气,“我刚到,做起事来困难重重。事情不防分明暗两手进行,最后达到目的就行。” 慕飞怒容瞬间消退,笑道:“你是想玩偷梁换柱!” “公司与工厂之间的关系极不合理,在会上钟辉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与马为民之间的关系不言自明,要是我先当了出头鸟,你下一步整改工厂就无人可用了。陈志海靠向你,但必须在不损及他利益的前提下......。” 张慕天话没说完就被慕飞接了过去,“而且他还要攫取更多的利益,不用说你也知道在电话里我让你协调进入工厂的三人就是由他推荐的。” “所以就顺水推舟,在没有开始整改工厂的情况下先让他们互斗一番,最后连根拔起,我可是被你当枪使了,”想让陈志海推荐的人去工厂,只有去找钟辉商量,具体如何去说张慕天还没有想好。 “既然你是枪我怎么也得为你提供充足的子弹,”慕飞说着将开会时放在面前的文件袋抛给张慕天。 张慕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法律文件,看完后将文件放回慕飞办公桌上,说道:“公司在你名下,你又何必绕这么大圈子,直接从总部调人将管理层全部替换掉岂不省事,” 慕飞无奈道:“要是这么简单我还求助你?我要把损失降到最低,还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蕊沁公司你听说过吗?” 说整改的事情怎么一下跳到蕊沁公司身上了,张慕天摇摇头。 慕飞子嘲笑笑,“蕊沁公司和我们公司业务差不多,但规模比我们公司大得多。昨天我又收到一笔一亿的资金,这是我能动用所有的资源,你认为我们能兼并他们吗?” “不会是家族给你的任务吧?”听起来难度就不小,张慕天也是试着问一句。 慕飞点点头,“如果能兼并蕊沁公司我就可以进入慕氏总部,问题是我们之间差距过大,几乎不可能完成。” “几乎不可能,说不定有希望,你可以先搜集蕊沁公司各方面的资料,看看是否有机可趁。” “我也是这样想的,慕氏的资源我不能动用,只有求助于私家侦探,但触及机密的东西他们根本不接,只能从外围打听他们的经营状况。”慕飞的话半真半假,只要钱到位私家侦探不可能不接,问题是他怕在调查的过程被发现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 张慕天想想道:“既然与我们的业务重叠,市场部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信息。私家侦探也要用,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慕飞点头表示赞同,“兼并蕊沁公司的事不着急,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公司内部一团糟,谈何兼并其他公司。” 张慕天看了慕飞一眼,心道:话都是你说的,小爷帮你整改好公司就不错了,以后对兼并公司之事绝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百三十七 工厂 临下班张慕天打了一个电话给钟辉,邀请钟辉晚上一起吃饭。钟辉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在森利尔公司没有秘密可言,从张慕天由慕飞办公室出来他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不起眼的小酒馆,包间装修的普普通通,好在隔音效果不错。几百元的酒是这里最高档的酒水,水煮活鱼刚端上来就感到香气扑鼻,虽不能与星级酒店相比,也足以看出张慕天的诚意。“两人吃饭,不用这么奢侈,”钟辉走进包间见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张慕天在看到他时立刻恭敬的站了起来,笑着客气了一句。 “您是总经理,赏脸是我的荣幸,”张慕天笑着拉开椅子边请钟辉坐下边说道:“杨志海向慕飞推荐了三人去工厂任职,纪平任副厂长。要我居中协调,不然就撤掉我的经理职位。” 张慕天这句话如果是酒至半酣时所说,钟辉可能会认为对他耍心计,此刻开门见山,钟辉不得不另作一番考量。 “小张要是不见外,私下你就称我一声老哥,我叫你老弟如何,”钟辉没有表态反倒同张慕天拉起了近乎。 张慕天开酒先给钟辉满上,然后道:“老哥,那我就高攀了。” “既然称呼我为老哥,你能不能告诉老哥,你为何来公司?慕总很看重你啊!”钟辉虽然猜测张慕天是慕柔一方派来监视慕飞,但是从今天的会议上慕飞对张慕天‘委以重任’,使他对之前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我想老哥对我来公司之前的事情很感兴趣,”张慕天举起杯喝了一小口,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大学的最后一年,由于出了些状况,我回国去了江宁a大,完成没有完成的学业。我与慕飞同届,当时我们喜欢上同一个女孩,于是产生肢体冲突,他被送进了医院。” 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还回国完成学业,会有什么状况?肯定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发生了改变,哎!现在的年轻人受不得一点苦,就是打工也要坚持把书读完啊!钟辉心中突发感慨,眼睛望着张慕天,感觉张慕天不像是一点苦也受不得的人,应该不只是经济条件发生改变那么简单,一定有他必须回来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属于个人隐私,张慕天不说他也不好去问。 张慕天的话还在继续:“后来我去了天心公司,不曾想慕飞也在天心公司任副总,好在他只负责杂志社,我们没遇见几次。但每次遇见,他都威胁我,好在我的上司对我很好。两个月前天心公司接到一个大项目,我被临时调为代言女星的助理。可是在做推广活动时被记者发现,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好在我的上司高层关系不错,就把我弄到了这里。不曾想又遇见了慕飞,他今天看似把我任命为人事行政部经理,实则是想把得罪人的事交给我做。” 说到这张慕天对钟辉表示歉意:“老哥,对不起,没有请示你我就把工作交给两位主管,可是当时我心中很是气愤,他慕飞挖坑给我跳,我就是不跳,看他能怎样。今天去他的办公室,他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推脱责任。然后让我去工厂协调让纪平三人进入工厂,这事是我做得了的吗。他应该直接去找老哥你和马厂长商量!” 钟辉点点头,“是啊!慕飞依仗他是慕氏太子的身份,也太有些欺人太甚。” “钟总你知道慕飞开会时一直放在面前的文件袋里放的是什么吗?” 伴随着张慕天故作神秘的语气,钟辉也不由压低了声音:“是什么?” “法律文件,公司置于他个人名下的法律文件,我猜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张慕天所说应该不假,否则开会时慕飞作为副总为何理直气壮的坐在中间的位置上,颇有一言九鼎的气势容不得反对意见。之所以没有将文件抛出,是因为所有人的选择了屈服,他钟辉自己不是也被搞的很尴尬吗。 钟辉嘴角上扬,举起酒杯道:“别为难,来!喝酒,明天你将他们三人手续办好直接去工厂就是。” 钟辉显然认为有能力将三人架空,否则否则不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张慕天显得有些犹疑道:“马厂长那边?” 钟辉笑笑:“我不是让你不用担心吗?放心去好了。” 森利尔公司下属工厂分三个厂区,板材厂区,厨卫厂区以及家私厂区,还有一个下属林场。张慕天第一次到来被震撼了,围墙内的三大厂区三分之二地是荒芜的,长满杂草。即使如此剩余三分之一正在生产的厂区规模绝不算小,更何况还有一个过万亩的经济林场。 当初慕氏用极低的价格拿下森利尔公司,看来不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公司,而是在圈地。若是现在转手至少也是七八倍的利润。 马厂长亲自带着人事科科长几人前来迎接,让张慕天有些受宠若惊。他很清楚这是由于钟辉才会受到如此礼遇,同来的纪平三人也是异常高兴,他们已经做好被排挤的准备,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担心。 马厂长很爽快的在三人调动手续上签了字交由人事科科长存档,如此一来就算是完成了调动。 在马厂长的带领下张慕天参观了各个生产车间,给他的总体感觉是设备落后,员工积极性也不高,生产效率及其低下。流水线作业车间内,机械化程度相当低。张慕天顺口开了句玩笑:“马厂长,我们工厂生产的都是奢侈品,纯手工制作啊!” 马厂长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以前是这样的,现在工艺设备过于落后,公司效益又不是太好,拿不出钱更新设备。现在人口红利趋于消失,薪水在不断上涨,造成了公司成本居高不下。” 张慕天顿了顿似是若有所思,然后突然说道:“昨天我去慕总办公室陈副总正要离开,说了一句什么工厂原材料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马厂长脸色大变,昨天他在会议上说原材料价格过高也是导致产品成本居高不下的原因,却被杨明曾点了一下。好在杨明曾还算规矩没有撕破脸,即使这样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散会后陈志海把他给卖了。 马厂长心中愤恨不已,解释道:“林场可是生态区,虽然是属于公司的,但不能乱砍乱伐,不然处罚是相当严重的。我们现在所能砍伐的都是经济林,成材一批砍伐一批还要种植一批,山上原有的林木是不能动的。” 当然这些都要算在成本内,可是比之购买现成的原材料可要便宜的太多。张慕天笑笑,低声道:“我只是听见就说了,马厂长可别把我卖了。” 张慕天的意思很清楚,这些事我管不着,你马厂长用不着担心我从中做手脚,告诉你也是因为钟辉的关系。马为民点点头:“我明白,你是钟总的老弟,也就是我的老弟。” 看来钟辉和马为民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无话不谈。张慕天看看天色,说道:“老哥,我先回公司,下午还有工作要做。” “来我这要是让你空肚子回去,不是显得老哥我不会做事。中午先简单吃点,下午咱们去山上打猎,工作什么时候作都可以,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下午在人事科研究工作。” “打猎啊!”张慕天表现的有些兴奋,也不推辞,“谢谢老哥了。”午餐绝对不能说简单,蘑菇就有十几种之多,野味罗列,不乏有国家保护动物。 想来也是山上的特产,对此张慕天也是毫不客气,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喝酒。包括马为民在内的几位厂长科长热情备至出奇的能喝,直到他捂嘴跑向洗手间才不在劝酒。吃过午饭小憩一会,马为民便带着几位科长和张慕天一同上山。 “看看,这就是我们厂的林区了,”车到了山脚,马为民指着面前的大山对张慕天说道。 山上多是白桦红松,落叶木与常绿乔木相互交替,积雪覆盖下偶有裸露山岩,显得斑驳又不失生机。 一个科长从一辆越野车后备箱里拿出数杆猎枪,分发给同行几人。马为民重又钻进车里,从里面提出一个木匣对张慕天道:“老弟,用我的枪,以前打过枪没有?” “猎枪没用过。”张慕天边说边接过木匣放在车头引擎盖上打开,枪上包裹的油纸足见马为民对这杆枪的爱惜。相对于这杆**别人手里的单筒猎枪就要寒酸许多。 “猎枪没用过,玩过别的枪吧,看你拿枪的动作就不是外行,”一名身高体大的科长在一旁说道。 “这个季节猎物不多,大家先上山,”马为民挥了一下手。 走在积雪的山间小路一步一滑,没走几步一行人进入了山林。陡然张慕天手中的枪响了,殷红的鲜血汩汩留在雪地上,这时同行的人才看见一只兔子躺在数十米外。 “老弟,高手啊!”马为民有些吃惊的看着张慕天。要知道现在是冬天山上白雪皑皑,又有林木遮挡,张慕天居然没有瞄准一枪打中,只有经常摸枪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能做到。 张慕天解释道:“我加入过射击俱乐部。可是猎枪真的没有碰过。” 一百三十八 整改 几人打猎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冬天的猎物原本出来的就少,才听到点动静,张慕天手中的枪响了,而且是枪枪命中,最后搞得张慕天也不好意思再开枪。 到了傍晚离去时,张慕天打到七八只猎物,其他人也各有收获。最让大家兴奋的是打到一只野猪,说起来也是惊险,马为民最先开的枪,没有打中要害却激起了野猪的凶性,受伤的野猪不逃反而向几人冲了过来。 在几人骇得愣神时,张慕天手中的枪及时响了。打猎的乐趣不仅在于打到猎物时的喜悦,其中惊险的过程也让大家津津乐道。 回到厂区,有人将猎物拿去厨房收拾。在几人殷勤的挽留下直至吃过晚饭,马为名才派人开车把张慕天送回住处,并将收拾好的半扇野猪肉放进后备箱中。 由于慕飞的出现,张慕天没有买得成车,早上只能继续挤公交。好在穿得厚实,公交又较为频密,用不了等多长时间。到了公司不久赖明敲门进来将做好的整改方案放在张慕天面前。 一夜之间就做好了,真是神速,张慕天看到方案哭笑不得。这哪里是整改方案分明就是从网上下载的一张公司行政架构图。最顶端的空格内是董事长、总裁,下面是执行董事,总监,经理以及主管,仅人事部就设招聘主管、培训主管、绩效主管、薪酬主管、员工关系主管等? “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们公司有董事会吗?一个人力资源部就设了这么多主管,人事部一共几人,都当主管了谁做事去,你想干嘛?扩充公司吗?让你做一套方案,不是画一张图表。我们公司不大,人员也不多,常常会一个人负责几样事情,还会有交叉重复的现象,职责不明确。为什么要整改,就是要明确每个人的责任,岗位描述一定要清晰。你现在是人力资源部主管,难道恰当的进行岗位描述是人力资源管理的基础你也不懂吗?” 赖明摇摇头,不服道:“我们公司没有那么正规,这一套用不着。” 张慕天怒道:“没有那么正规才需要整改,你看看以前员工的考核资料完全是随心所欲。我告诉你什么是岗位描述,岗位描述就是确定岗位工作的具体特征,是指对相应职位的人的职责与需要具备的资格、能力要求等的说明。要根据岗位描述所界定的任职要求进行人员的招聘、选拔和任用,进行岗位价值评估,确定岗位的薪酬水平。” 听了这段话赖明终于明白张慕天要他如何去做这套方案,说道:“你是要对公司每个员工进行岗位价值评估,然后做出调整是吗?”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根据岗位职责提取岗位绩效指标,以对任职者的绩效进行管理,之前的绩效指标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只是上班打卡不迟到不能说明是一个优秀的员工。”张慕天说完便安心的在整理公司人事资料不再理会赖明。 到了下午,人事部办公室上的铭牌被拆下换上人力资源部的牌子,行政部也正式更名为行政人事部。 两天后当赖明再次提交整改方案时,张慕天没有进行驳斥,等到赖明离开,才将自己这两天做的人事整改方案与之做了一个对比。毕竟这样的方案他也是第一次做,心中没有底气,只是以前在天心公司看到过,他是照葫芦画瓢,同时在网上查了些资料根据森利尔公司实际情况加了一些变动。 慕飞在办公室看到这两份方案后,对赖明腹诽不已。赖明的方案责任不明确很多地方改了等于没改,更让人无语的是多设了许多主管职位,还标注出公司管理人员过少导致工作效率低下。反观张慕天的方案就截然不同,不仅岗位责任描述清晰,而且对每个岗位进行初步价值评估,并给出薪酬调整意见,是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做出的整改方案。 与赖明所设过多主管不同,张慕天在每个部门设一名主管一名助理,助理是协助主管处理具体工作中实务性工作,属于执行层面的人员配置,与其他文员大致相同。基于需要行政人事部设立两名主管,行政主管和人事主管,其他则是文员,如招聘专员,薪酬专员,前台文员等。 张慕天的方案看似对现有职位没有多大变动,但这只是暂时的,有绩效标准进行管理,达不到标准就会被撤换,且绩效与薪酬挂钩,相当于用鞭子赶着职员去用心做事,这才是用制度规范职员,来管理公司。 显然这份整改方案出台会得罪公司上下所有的人,都懒散惯了,加上一道枷锁大家难免会不舒服会抱怨。 周一的下午的例会上慕飞将张慕天的方案抛了出来,不过却说是赖明所做。现在还不是鸟尽弓藏时候,他还要借张慕天去改变工厂的现状。 整改方案几乎涉及到每个人,对部门经理压力尤其之大,绩效考核他们首当其冲,这意味着他们的屁股底下的位置并不牢固,又是在整改期间,很可能有人会被拿下。在坐的自然在心中将赖明骂个狗血淋头,为了抱住慕飞的粗腿出卖大家的利益。 陈志海心中纳闷,赖明的整改方案完全是在他授意下做出的,增加的职位无疑可以收买人心。现在这份方案确实截然不同,莫不是赖明有什么想法?公司账面上做的看似天衣无缝,可是随着整改一步一步实施难免会露出马脚,陈志海感到心里阵阵发寒,赖明虽然不干净,但只是低级管理层,慕飞可以容忍赖明,却不会容忍他。也许是赖明看出这一点,才想将他撇开,直接靠向慕飞。 他看了一眼杨明曾,可是杨明曾并未看他,如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平静,看不出异常,再看钟辉也是如此。没有人出言反对这套方案,方案的细节之处连保洁员都有清晰岗位责任描述,难道反对工作过多,或是考绩过于严格。很可能会被慕飞一句:不能干可以换人,揶揄回去。 “实践出真知,这套方案是否可行,还要实践一段时间,”见众人都不发言,钟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杨明曾道:“我担心全公司推行会引起大家的反感,不利于日常工作,我建议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进行整改。” 慕飞不屑道:“这份方案上周就交到了我的手里,根据公司实际情况,我认为方案很好,散会后就发通告,在全公司实行。另外张慕天由于推诿工作,我提议由行政部主管李玉琪暂时担任行政人事部经理,张慕天调去工厂任人事科副科长。” “我认为将张慕天调去工厂是不合适的,”钟辉开口为张慕天说话:“他是行政人事经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将工作交给下属,他没有任何错误。行政人事部的改变我想大家有目共睹,这与张慕天的努力和以身作则是分不开的,确切地说这份整改方案是在他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大家或许不知道这是赖明做的第二份方案,赖明在提交第一份方案被张慕天否决,很不巧啊,上周我上班时听到两位人事部的职员交谈。赖明第一份方案被否决以后在办公室大骂张慕天,说张慕天嘴上毛还没长全还教他如何做方案。如果没有张慕天的指导,赖明是否能做出这份方案我表示怀疑。” “既然张慕天有能力,就更该去工厂了,工厂的人事工作更为复杂,做好还可以再回公司,这件事情不必再议,”慕飞做了最后的决定。 工厂整改完毕之后,便是更新设备,那时公司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去工厂容易,恐怕回来就不一定了。张慕天对这一切看的很清楚,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他能左右,想要竭尽全力将命运操纵在自己手里的他总感觉身不由己。 一份工作得到不容易,失去很容易,慕飞强势推行整改计划,公司上下敢怒不敢言。消极怠工更不可能,完善的规章,严格透明的绩效考核制度迫使每个职员努力工作。在岗位描述公开后,公司职员在看到属于自己的岗位描述中,不仅有明确的责任还有晋升方向,奖励制度,这对于那些不擅溜须拍马的职员无疑是个好消息,有了努力的方向就有了动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的规章制度奖惩条例得到了坚决彻底的贯彻执行,职员们心中怨言越来越少,公司也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有人愁”,没有背景工作努力的职员看到了希望,敢于直言的人越来越多,公司高层坐不住了。甚至有人编出了顺口溜:学历不分真假,能力不分上下,烟酒钞票一家,架不住陈总嘴大。 也许是看到公司的改变,编顺口溜的风气也传到了工厂:钟总铁嘴钢牙,咬住林场不放,瘦了工厂,肥了厂长。 随着公司内各种传言盛行,慕飞从会计事务所请的专业审计人员到了,陈志海后悔不迭,会计部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若是慕飞刚到之时他不去捅钟辉一刀,或许好日子还能过的长久些。现在慕飞要向他下手了。 一百三十九 工厂 张慕天去工厂的这段时间十分本分,除了对人事科长下发的任务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谁都认为是被打压的结果,为此马为民几次劝解于他,还将心爱的猎枪借给他让他上山打猎散心。 对比张慕天,纪平三个先于他到工厂的人活跃得多,尤其是纪平,作为副厂长常常来往与车间科室上窜下跳搞串联,让原本防备有加的马为民更是放心不下。纪平来这里是抓权利,张慕天则不然,他来这里只是跟据实际情况作出一套与公司相应的工厂整改方案。不与别人争权夺利,自然也就没有矛盾,在科室与大家相处的其乐融融,科室里的人做事也不会对他有所提防,从而更有利于了解到一些内部操作。 月余的时间过去,张慕天交给慕飞的配套整改方案也已过去七八天,只是慕飞一直没见动静。这日张慕天刚到工厂就见一辆大巴车驶进厂区,从车上下来三男一女和几名保安直奔马为民办公室旁的财务科,在出示相关文件后将财务科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 马为民听到动静从办公室跑出来,刚想进入财务科就被保安队长拦住。保安队长早有准备,不待马为民开口便拿出电话,告知马为民慕飞要与他通话。接完电话马为民脸上表现出愤怒的表情,表示要去公司向总经理钟辉告状,随即便坐上车扬长而去。待他到了公司才发现财务部的账目也正被外来人员审计,毫无疑问这些专业人士都是慕飞聘请来的。 查了三天没有任何发现,就在最后扫尾的时候,一名工厂普通工人向审计人员爆料,林场每年砍伐的木材有一半被销售到其他公司。厂区和公司流传的顺口溜,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审计人员也重点查询了木材账目,林场每年种植的数目和出产的木材大至相等,账目上没有出入。 而从工人口中得知,马为民在树种和存活率上做了手脚,耐寒易成活的树种被写成普通树种,存活率更是从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篡改为百分之五十二。盗采的手段也很简单,白天采伐的归公司,晚上采伐的则被几人私分,既是盗采就不可能记在公司的账目上,单查账目又怎么能查得出问题。 如同多米诺骨牌,有一人先开了口,其余的人也相继曝光工厂的问题。公司也是如此,由于新的规章制度得到实行,他们早在审计人员到来第一天就将公司以前的问题曝光出来,杨明曾和陈志海已被检查机关控制。然而钟辉和马为民在审计的第二天就消失了,等拿到他们确凿的证据,他们已逃往国外,连名下的房产也变卖一空。 账面做的再漂亮也遮挡不住群众的眼睛,看来钟辉和马为民深知此道。 待审计结束,纪平被任命为厂长,开始实行新的规章制度。新规章制度大大加强了公司对工厂的管理力度,清晰的奖惩条例同样为基层员工打了一针兴奋剂。 人事科长因涉及伙同钟辉、马为民侵吞公司财产被解雇,科长由原来的副科长担任。不知是出于慕飞的授意还是是纪平为了拍慕飞的马屁,张慕天由副科长变为普通员工被分配到板材车间。 不论是出于那种情况张慕天相信慕飞是知道他的境遇的,他自然不会恳请慕飞将他调回公司,做一名车间的普通工人也是不错,至少不用去勾心斗角。 在车间当工人的多是附近村子的农民,淳朴直爽的性格使得张慕天倍感亲切。如果以前他认为自己是华夏人只是身上流着华夏人的血脉,那么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成为华夏人的一员。这是思想和意境的升华,只有融入进最底层才会有这种切身的体会。 说华夏人有仇富的心理,这种观点他极度不认同,即使有也是极端的少数人,他们不能代表华夏人。水至清则无鱼,由这句话可看出华夏人的宽容。作为普通人的百姓、农民工更是如此,他们也向往富裕豪奢的生活,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他们认为是个人能力不够,他们愿意一步一步辛勤劳作去实现这样的生活,而不是去仇视他人。 “咋样,我这也是步入小康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十七八年前就实现了,现在我这栋小楼就值二百多万。”张慕天刚进车间只能做学徒工,带他的魏师父,下班后将他请到家里做客,无不自豪的说道。 “您这也是百万富翁了,比我还有钱,”想到自己身上一共不足一百万,张慕天第一次有了穷人的感觉。 “切,你小子才多大,挣下这份产业我可花了十年的时间。”魏师父撇了下嘴,说完冲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老伴喊道:“媳妇,小张第一次来,整得好点,” “放心吧!”魏师父的媳妇在厨房里回了几句。 “你这个城里娃不错,从副科长变成工人,这些天我没有听过你一句怨言,干起活来也是有板有眼,一学就会。现如今你这样的娃少了,就说我家那姑娘,一天到晚啥也不干,没事就往城里跑,一天到晚?意粱g锖?诘摹!?p>“爹,咋又当着外人的面说你家的姑娘,我要不是?意疗?恋模?裉煸谑欣锬苷业焦ぷ鳎俊币桓銎?恋呐?11鸺被鹆堑淖呓?考洌?路鸹钩两?谛朔苤校?沉苏拍教煲谎酆蠹绦?档溃骸暗??阒?牢夷牧耍?辉滦剿?嗌偾?扛嫠吣悖?悄?浼?牛?仔桨饲Щ褂刑岢伞!?p>魏师父有些不相信的睁大眼睛问:“你一个职专毕业生,咋有这么高工资,啥工作?” “导购小姐,还要出国进行礼仪培训呢。” “啥!小姐,不要脸的货,老子抽死你,”魏师父说着就弯腰抄起放在炕下的拖鞋。 “啥小姐,就是销售员。啥都不懂。”魏师父女儿急忙抓住父亲的胳膊解释道。 魏师父重又坐回炕上,依旧带着疑惑问:“销售员?销售员工资咋那么高,快赶得上我在工厂做两个月的了。说,人家凭啥用你?” “啥呀,人家招聘要求可高了,就说身高,必须是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高矮一公分都不行,普通话一定要标准,还要有外语基础。我学历不高可都符合要求啊,在学校我可一直都是播音员,普通话没的说。外语差一点,可也勉强过关。” 来到冰城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宁其集团的消息,看情形自己的失踪没有带来太大影响,宁其集团还在有序发展中。张慕天正在寻思就听魏师父女儿接着又说道:“宁其集团总部大厦明年就要落成了,他们要在里面做个精品区,现在招聘的这些人就是为精品区做准备。过完年,我们这些人就去欧洲培训半年,回来就能上岗了。” 培训半年,时间可真够长的,看来魏忠其对精品区很重视。张慕天想要问更多一些关于宁其集团的事情,然而基于他的身份又不便开口。 通过女儿的解释,魏师父放下心来,这才想起给张慕天介绍:“小张!这是我女儿魏禾禾。” 张慕天起身笑着伸手道:“你好,我是张慕天。” “长的还挺帅,”魏禾禾抬手与张慕天握在一起,“魏禾禾,禾苗的禾。听你说话不向北方人。” 张慕天松开手道:“我不是本地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籍贯是哪里。 “小张可是我们厂的副科长,受了马为民的拖累,被下到车间当了工人,”魏师父向魏禾禾说明了张慕天的情况,话中带着为张慕天打抱不平的意味。 “副科长当工人,你咋不换个工作?”魏禾禾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带着疑惑问道。 “当工人挺好,要不怎么能认识魏师父呢?” “没听说谁想当工人的,当初你是不是走马厂长的关系进的厂?没啥学历啊!”看样子魏师父经常在家说厂里的事,魏禾禾知道的还不少。 魏师父唯恐女儿揭了张慕天的伤疤,及时插言道:“去,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小张人不错。” 饭菜摆了一桌,大骨头、土鸡炖蘑菇等十分丰盛,张慕天同魏师父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魏禾禾打开一瓶酒,先给张慕天面前的白瓷碗倒满,又倒给魏师父,只倒了两碗,一瓶酒就已经见底。接着魏禾禾又开了一瓶给她自己和母亲倒上。 “小张,别客气,都是家常菜,想吃啥吃啥。来,咱们一起喝一个,”魏师父热情备至端起酒碗。张慕天以为是喝一大口,不曾想魏师父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干。魏师父的媳妇和魏禾禾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同样把酒喝干。 “愣啥!喝呀!”魏禾禾催促道。 张慕天端着碗举在半空,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喝了非醉不可,不喝说不定魏师父一家人认为他不给面子看不起人,谁让魏禾禾倒酒的时候他没有制止,之后又将酒端了起来呢。相比以前他是能喝了一些,可是对比魏师父一家人还是不够看。 事已至此,不喝不行了,张慕天屏住呼吸,仰脖将一碗半斤的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碗还没有放下,酒就从嗓子里面往外窜至口中。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将口中的酒努力咽下,立即又感到酒劲上涌,头晕目眩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好,爽快,是个实在人,”魏师父哈哈大笑,赶忙劝张慕天吃菜。 魏禾禾又连开两瓶酒,正要给张慕天倒上,张慕天立即用手捂着碗道:“不行,我已经喝多了。” 魏禾禾道:“第一碗喝干这是规矩,少来点,干坐着咋唠嗑啊!” “是啊!再来半碗,喝多了也不碍的,家里有房,”魏禾禾的母亲也笑着劝道。 一百四十 误会 张慕天无奈只得放开手,又让魏禾禾倒上半碗酒。 “小张,你父母咋忍心让你一个人来这么老远的地方打工?” 张慕天酒意上头,被魏禾禾的母亲如此一问心情有些低落,“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魏禾禾母亲眼睛一亮与魏师父对视一眼,魏师父略微点了下头,望向魏禾禾,嘴角露出莫名的微笑。 魏禾禾被看得莫名其妙,随口问:“你们对啥眼色呢?”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魏禾禾母亲盯着张慕天似乎要将张慕天看个清楚。“小张,没父母你咋过的啊?” “我在国外被一所武馆收留,大学就回来了,”张慕天随口答道,说的不是很清楚。 “那你大学毕业了没有?”魏禾禾的母亲继续追问。 “毕业了。” “你在工厂上班,住哪?县城吗?”离开发区的最近的县城只有几公里,魏禾禾的母亲也是想当然。 “我住在冰城,” “冰城的房租可不便宜,离这得两百多里地,坐车得两个来小时,你咋不再附近找房子?” 魏禾禾忍不住插嘴:“妈,你怎么像是查户口?” “去,”瞪了魏禾禾一眼,魏禾禾母亲立即又问张慕天:“有女朋友吗?” 张慕天想了想,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应该算是他的女友,可是还能再见到她们吗?蔡轩雅是吗?对于蔡轩雅或许只是激情没有爱在里面,邢露呢?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彼此承认过。于是他摇了摇头。 魏师父冲魏禾禾母亲使了个眼色,然后端起酒,“小张,少喝酒多吃菜。” 魏禾禾母亲将魏禾禾拉到一旁,低声问:“咋样?” 魏禾禾心中明白了几分,嘴上却道:“啥咋样?” 魏禾禾母亲直言道:“小张做你对象咋样。” “说啥呢。” 见女儿面色绯红,魏禾禾母亲道:“你爹要不是看好小张人品也不会往家带,咱家就你一个姑娘,他又没有父母,我看入赘到咱家来挺合适。” “现在找对象咋地也得有房有车,你就忍心看着你姑娘跟他受罪啊!啥年代了,还入赘。妈,我的事你们别管,迟早我给你们钓个金龟婿来。” “金龟也是王八,我看你们先处着,不行再说,成不?免得金龟婿掉不来,两头落空。” 魏禾禾想了想,又回头看看张慕天,道:“成,可我过完春节就要出国了。” “不是说半年吗?又不是不回来,再说还有两月呢,”魏禾禾母亲说完拉着魏禾禾回到炕桌前。 魏师父看母女二人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成了,笑着对张慕天道:“小张啊!你看我家姑娘长的漂亮不?” 张慕天不明白魏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魏禾禾,要说漂亮是挺漂亮,不过比起欧阳若雪和郑嫣然还是差了许多,他虽然喝多了,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是在人家做客,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漂亮,咱厂的姑娘没人比得上。” 魏师父灌下一大口酒然后说道:“你看你们处对象合适不?” 当面拒绝无疑是给魏师父家人难堪,张慕天为难道:“魏师父,我要什么没什么,在工厂也不一定能干得长。你知道现在找份好工作很困难......” 魏师父摆摆手打断张慕天的话,“钱算个啥,别看我也在工厂做工,咱家不缺那三瓜俩枣。告诉你咱家东头还有一片房子租给人家做工厂,一年就是十五六万。等你俩结婚车子房子我全包了。” 魏禾禾撇撇嘴,“爹,就咱家马马虎虎算是个中农,也就刚脱贫。在冰城买套房咋的也得两三百万,你要是真有钱先给我买辆车呗,下周每天要去冰城学习礼仪课程,挤公车不方便。” “买啥车,等你结婚再说,”魏禾禾母亲反对道。 魏师父看看魏禾禾又看看张慕天,思索片刻后,拍了一下桌子,“我看成,早上小张开车来上班,禾禾再开车去冰城上那啥礼仪课程,晚上禾禾回来,小张再开去冰城,不浪费。” 张慕天连连摆手,“我不需要,不需要。” “啥不需要,一定得买,这周六你和禾禾一起去买,二十万够不?”魏师父表现的无比豪爽大方。 “不,不,我真的不需要。” “咋不需要,周六我等你,”魏禾禾瞪向张慕天,随即又向魏师父道:“爹,二十万够买啥车啊,您在给加个十万八万的。” 魏师父嘴角抽搐片刻,然后咬牙道:“得,就给你三十万。”碍于面子,张慕天没有坚决回绝,引起了魏师父一家的误会。魏师父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家境殷实,姑娘长得又很漂亮,张慕天是个大小伙心里一百个愿意,嘴上也不好意思直说。 每天去工厂要在路上耽搁四个多小时,张慕天原本还想问问在工厂附近找个房子,现在却是问不出口,怕是魏师父知道会让他住到家里,愈发的误会。按他所想,今后不与魏禾禾接触,时间长了魏师父自然也就明白,顺其自然不至于伤了大家的和气。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时间很快到了周六,张慕天早上起来练完功吃过早点坐在沙发上查看各类财经资料,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没有记录是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不满的女声:“不是说好一起去买车,咋忘啦。” 电话是魏禾禾打来的。张慕天这才想起魏禾禾要买车的事情,推脱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下次吧。” “啥下次,我已经到市区了。” 已经到了,张慕天也不好拒绝,说道:“你在汽车城入口等我,我一会就到。” “是道左区那个汽车城吗?” “是。” 挂上电话,张慕天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边穿边往外走。心想要将事情与魏禾禾说清楚,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道左区汽车城是华夏北部最大的汽车销售市场之一,过百家四s店及汽车销售公司云集于此,国内外各式汽车品牌几乎全部可以在这里找到。张慕天到时魏禾禾也是刚刚下车。 与在魏师父家做客时扎的马尾不同,今天的魏禾禾头发短了许多,细密弯曲的留海遮住前额,衬托着瓜子脸愈加妩媚。 “不是不舒服吗?看你没啥事?”魏禾禾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张慕天。 张慕天扯谎道:“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坐了一夜洗手间。天快亮才睡着。” 魏禾禾扑哧一笑,“原来窜了一夜,今天你咋还穿这身衣服?” 张慕天低头一看,原来随手拿的外套是工厂发的棉大衣。于是笑笑道:“着急出门拿错了,其实这衣服不错,保暖耐磨。” “切,你看看满大街有谁穿着厂服,你倒是爱厂如家,休息日也不忘给你们厂做广告。” 听着魏禾禾的调侃,张慕天突然有了一种曾与邢露斗嘴的感觉,略带北方味的口音从耳中直到心里,痒痒的。 “无语了是不?”见张慕天不说话魏禾禾继续调侃道:“不会是窜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吧。进去以后你跟着我,现在销售都是狗眼,穿成这样没人搭理你。” 魏禾禾说的同时似乎忘了她即将开始的工作也是销售,张慕天意味深长的看着魏禾禾:“大姐,你是干啥的。” 魏禾禾吐了一下舌头,“把自己给骂了。你还挺会挑刺。你有看好的车型吗?认识汽车销售不,能便宜几个点?” “不认识,”张慕天说着摇摇头。“是你买车,不是我。我也不会像魏师父说的那样,碰你的车。” “挺识相,告诉你车我已经选好了,我同学在里面一家四s店里做销售。”魏禾禾边说边向汽车城内走去。 汽车城内人来人往,经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看上张慕天一眼,当然不是因为他帅。如果是某四s店汽修工的制服不足为奇,他穿着工厂的棉衣制服来逛汽车城就比较显眼了,就算是民工起码也会有一套像样衣服,来这里也不会穿着厂服。他不是来买车,分明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长见识来了。 “李蓓!”进入四s店,魏禾禾兴奋地挥手与一名女销售员打招呼。 “禾禾,这位是?”女销售带着一脸的笑容走上前,狐疑的看着张慕天,突然像想起什么,“是你!那辆一千多万的九一九还给你留着呢。啥时提车啊?” 眼前的刘蓓正是上次来买车时的金牌销售,见到张慕天自然要调侃一下。魏禾禾带着疑惑,“你们认识?” 刘蓓笑着将张慕天买车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你是不是有车啊!”魏禾禾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慕天,像是张慕天有个有钱的朋友是个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张慕天摇摇头,“他不是我朋友,确切的说应该是老板。现在我们公司的总裁慕飞。上次我也只是来看看,刚工作,我哪来的钱买车。” 森利尔公司全部整改后,慕飞自然坐上总经理的位置,由于嫌总经理这个称呼不好听,便改成了总裁,反正公司是他的,他原意如何改都可以。 “你既然认识你们公司的总裁,怎么会去车间当工人?看来你们关系不咋地,难怪我父亲说,你是马厂长的人被打击报复。”魏禾禾若有所思道。 一百四十一 车祸. 魏禾禾和慕飞倒是有共同之处,对虫子有特殊的偏爱。不同的是魏禾禾买的车像是会飞的虫子,慕飞那辆是在地上蠕动的虫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价格却正好相反,一辆二十多万,一辆两千多万。、圆头圆脑,看上去可爱之极,动力总成也相当不错,二点零t发动机,六速双离合变速器,百公里加速不到七秒。这样的数据当然不能与慕飞那辆车相比,毕竟价格在那里摆着。 在得到优惠价以后,刘蓓又在属于自己的提成中让了两个点,使得魏禾禾用不到二十五万的价格拿到了顶配车型。魏禾禾坐在车里爱不释手不肯下来,终于等到挂上临时牌照将车开出汽车城。为了答谢刘蓓,魏禾禾邀请她一起吃晚饭,然而离刘蓓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两人约定在西餐厅见面。 出了汽车城张慕天便让魏禾禾将他放下,其实他来就是摆设。魏禾禾应是想以此来应付回家后父母的盘问,告诉他们这辆车是她与张慕天一同看中的。 “晚上一起吃饭呗!放心,不要你掏钱,”魏禾禾放慢车速,没有停下。“要不先去你住的地,我参观参观,看看像不像个狗窝。” 推脱有事?这样的借口似乎太明显。和魏禾禾去哪里坐坐,或去江边吹吹风,大冷的天不是找虐。再者他与魏禾禾不想发生任何交集,衡量一番便同意了。 出乎魏禾禾的预料,张慕天的住处不仅不像狗窝,反而异常的整洁。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间面积不小,家具装修相当的考究。 魏禾禾站在房间内四处打量:“你住这?一年的租金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朋友租的,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你可以看电视,我还有事要做,”张慕天说着打开电视,然后抱着电脑独自坐在一旁。 魏禾禾没有心思去看电视,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你朋友至少是高级白领,或是金领级别的。这里的物业怎么样?” 张慕天抬头道:“酒店式管理,你说呢?” 魏禾禾不无感慨的说:“以后我找男朋友一定也要有这样一套房子,必须是大户型的。”说完看着张慕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别介意,那天我要是不同意,我父母就会整天像蚊子一样在我耳边转悠。现在也挺好,整了一辆车。” 张慕天将面前的电脑合上,道:“那你就和他们说,我们性格不合,在一起不合适。” “性格不合,是你不合还是我不合,”说着魏禾禾突然加大声音,“我说你啥意思,看不上我还是咋地?那天你别答应和我处啊!” “我没答应啊!这事怪我说的有些含糊,你也知道魏师父是个好面子的人,我要坚决说不行,他一定会感到面子上下不来。我是个工人,薪水少,也配不上你,不要说大户型就是这套房子我也买不起,不只是买不起,是租不起。你长的漂亮,家境也不错。你说如果我和你逛街,你看中一件衣服,还得你自己掏钱,我站在一旁是不是很尴尬。” “哼!”魏禾禾嘴角露出微笑,“和我处伤自尊了,好好努力,以后找个和本姑娘一般漂亮的女朋友。” “一定,那晚上我就不陪你了。” “不行,饭还是要吃的,咋的你也陪我逛了一天,再说我爹肯让我买车也有你的功劳。看你人还不错,要不咱们先处着呗,”魏禾禾说着瞟了张慕天一眼。张慕天吓了一跳,急忙道:“这样不好,万一你遇见合适的,又不忍心把我一脚踹开,大家都纠结是不。” 魏禾禾笑道:“我咋感觉你在敷衍我,不处那就做朋友。听你说话都带有点东北味了,呵呵。” “是吗?我不觉得啊,”张慕天感到很诧异,这或许是在车间工人很少说普通话的缘故,故而他不知不觉也带上了相同的口音。 有了一辆称心如意的车,是件开心的事情,然而事情往往有乐极生悲的时候。眼看天色将晚,魏禾禾接到刘蓓的电话说是已经下班,便与张慕天一同前往约定的西餐厅。到了西餐厅前还为来及在停车位前停稳,车陡然晃动一下,同时‘砰’的一声传入耳中。 魏禾禾急忙推开车门,下车一看,漂亮的车尾右侧被亲密的接触,往里凹陷一大块,尾灯灯泡**裸的露出。刚买了不到几个小时,爱车就遭遇如此磨难,魏禾禾心痛欲裂,脸上露出抓狂表情。冲着几乎与她同时从肇事车辆上的一男一女大吼:“你们会开车不,长眼睛喘气用的,车停着你还能撞上。” 肇事男子如同没听见一般,仔细观察他自己的车受损情况,肉痛的表情丝毫不比魏禾禾差,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不干了,“有保险公司处理,你吼啥吼,一辆二十多万的破车还好意思停在这里。我们这辆车只维修费,至少够买上你那样的三辆。” “是你们撞得我还有理了是不?我刚买的车,就被你们整成这样,只修可不行,”魏禾禾说着拿出电话报了警。 张慕天没有下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肇事车辆他就认出是谁的车,毕竟价值两千五百万且如此吸引眼球的车在冰城并不多见。 “呀!咋啦,”刘蓓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眼前悲催的一幕,急忙上前。 “真倒霉,车刚停就被他们从后面撞了一下,”魏禾禾冲着刘蓓抱怨。 “报警了没有?”刘蓓说完看眼肇事车辆,又看向那名男子,诧异道:“是你?” 肇事车辆是从她手中卖出的最贵一辆车,她自然对买车的慕飞记忆犹新。 慕飞也是记得刘蓓,此刻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是你,刘小姐。太好了,我还想着要给你打电话,这辆车在国内能修吗?” “在国内修啊!最好还是返回厂家,因为是纯手工制作,国内也买不着配件,”刘蓓建议道。 魏禾禾拉了一把刘蓓,不满道:“别说他的车,我的车咋办?” 刘蓓看了眼魏禾禾车被撞的尾部,惋惜中带着无奈,“情况不算严重,可以恢复原状。” “你的意思是修车?”魏禾禾对刘蓓给出的处理意见深表不满,依照她的想法慕飞应该出钱按原价买下她的车,她的可是新车。 作为金牌销售,刘蓓深谙魏禾禾的心理。在开车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剐蹭和小的碰撞,**碰总会让车主心疼,尤其这次责任方完全在于慕飞,魏禾禾的这种心理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即便是警察来了这种事情也要双方协商解决,何况慕飞也是她的客户。 自己的想法没有得到刘蓓的支持,魏禾禾显然是被气晕了头,快步绕过车头,在副驾驶车门旁停下,握起粉拳猛砸车窗,冲着坐在里面的张慕天大喊:“还不出来,你女人的车被撞了你还做在车里当乌龟,你是男人吗。” 车的隔音效果相当好,坐在车里的张慕天虽然听不清魏禾禾在说什么,可是看到魏禾禾抓狂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也明白是想让他下车。无奈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慕飞没想到魏禾禾的车里还有人,他的心里也是憋屈的很,带着美女秘书来吃饭,停车时本想在美女秘书面前一下自己的车技来个漂移入位,不过他对自己的技术信心不足,踩下油门一刹那犹豫了,方向打的有些晚,直接撞上了魏禾禾车的侧后。 此刻看到从魏禾禾车上下来的是张慕天,他微微愣了愣神。张慕天下车间是他授意纪平做的,他认为张慕天是慕氏派给他的助手,但总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实际上张慕天做的一系列整改方案并不是那么完美,他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张慕天。在他看来张慕天能力是有的,缺少的是经验,经验不足可以用时间来弥补,何况张慕天一身的好身手无人可及。将张慕天下放到车间是想让张慕天向他认错,可是快两个月了张慕天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他过。 张慕天应该早就在车里看到了他,可是没有下车,说明张慕天根本不想见他。再看张慕天一脸的平静,慕飞心中怒气愈加上涌。仔细又看对面走来的魏禾禾,虽然脾气泼辣,却不失为一个耐看型的美女。 张慕天身边一直不缺美女,与南高丽女星蔡轩雅搞出事被发配到森利尔公司,在学校时独占欧阳若雪和郑嫣然两朵校花。想起郑嫣然慕飞眼前浮现出即将毕业的时候,在学校门前张慕天边走边将手放在郑嫣然翘臀上的一幕。怨气、嫉妒,昔日的仇恨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走到近前,张慕天礼貌的带上微笑:“慕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一百四十二 报复 “巧吗?这么大的冰城都能遇见有缘才是,现在才下车不想见到我?”慕飞脸上挂满了笑容,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魏禾禾,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这个女人在叫张慕天下车时喊得是‘你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想慕总应该不想见到我才是。” 张慕天说完,魏禾禾急忙冲着慕飞道:“别以为你们认识就能修车了事,我的车可是今天新买的,” 慕飞这时表现的十分绅士,“我们也不用等警察来,刘小姐请你叫拖车把这两辆车送去你们公司,另外再给这位小姐选一辆一模一样的新车,明天上午我的秘书会带着支票过去。” “那可不行,万一车拖走了你不认账咋办?” 魏禾禾的担心不无道理,车被拖走,如果慕飞誓言说不定维修费也得她自己出了。慕飞摇摇头笑着问刘蓓,“刘小姐,现在去你们公司可以提车吗?” “别人不可以,对您我们会服务周到。我先打个电话。”刘蓓说完拿出手机拨通销售经理的电话,在电话中说了几句后告诉慕飞可以去提车了。 慕飞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身旁的美女秘书,让她和刘蓓一起去提车。魏禾禾也要一起去却被慕飞拦下,“让她们去吧,为了表示给你带来的不便,我和张慕天又是朋友难得遇见,今晚我请客,还请不要推辞。” “那好吧!我们就在这等车来了再进去,”魏禾禾哪有心情吃饭,但也没有拒绝慕飞。 刘蓓和慕飞的美女走了,不久又来了两辆拖车将亲密接触过的车辆拖离现场。 长时间站在外面是一种煎熬,慕飞被冻得受不了建议去餐厅里面等,魏禾禾却是一再坚持站在外面,最后慕飞和张慕天不再理会魏禾禾进了餐厅。 刘蓓和慕飞的秘书提车回来只用了一个多小时,魏禾禾居然能零下二十多度的户外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不得不说女人的耐力比男人要好,尤其在某种信念和**的支撑下更为惊人。 走进餐厅魏禾禾用力揉搓着被冻得麻木的脸蛋,一起进来的刘蓓和慕飞的秘书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今天多卖出一辆车刘蓓自然开心,慕飞的秘书应是想那辆被撞的车修好后很可能会成为她的座驾。 事情圆满解决,晚餐其乐融融,慕飞桌上妙语连珠惹得同桌三个女人不时娇笑,张慕天与之相比则是沉默许多。 慕飞注意到魏禾禾很少去看张慕天,他认为这是有机可乘的前兆,想到要是将魏禾禾压在身下,来报复张慕天,不知张慕天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于是他对魏禾禾愈加热情起来,吃完饭还与魏禾禾互换了电话号码。 几人出了餐厅,魏禾禾带着酒意对张慕天道:“今晚我不回去了,去你那住。” 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魏禾禾又喝了酒,万一开车回去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法向魏师父交代,张慕天点点头,“我来开车。” 看到两人上车离去,慕飞露出沉思的表情。 回到住处张慕天将卧室让给魏禾禾,自己睡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张慕天晨练回来,沐浴完正准备打电话叫早餐,魏禾禾从房间里走出,“谢谢你,我得走了。” 看着魏禾禾火急火燎的摸样张慕天也不挽留,叮嘱一声,“小心开车。” 魏禾禾下楼取车,直奔冰城一家著名小吃店。刚停车,早已等候的慕飞上前殷勤地打开车门。 出于报复的渴望,慕飞夜里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他就给魏禾禾发了一条短信,邀请她与张慕天今天一同去滑雪。 不曾想魏禾禾很快回了过来,不仅答应了,还暗示没有必要带上张慕天。这让慕飞大为惊喜,两人发的短信也越来越**,仿佛瞬间成了知己。于是两人相约一起吃完早点去滑雪场。 周一上班张慕天换上工作服走进车间迎面看见了魏师父。魏师父看看左右,然后问道:“小张啊!车不是买了吗?禾禾怎么没有送你回来?” 张慕天道:“您忘了她今天不是参加礼仪课程吗,送我还得再回去,麻烦。” 魏师父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你和禾禾刚刚开始相处,得慢慢来,处处再说,现在年轻人就是急躁。” 啥意思?张慕天看了眼魏师父,知道又被误会了。魏师父一定以为魏禾禾这两天里和他在一起,事实上昨天早晨魏禾禾走了以后他们就没再联系。“你误会了,我和禾禾没有.....” “行了,行了,”魏师父摆手打断张慕天的话,“别解释,我都明白。只要你们处的好就行。干活去。” 明白个屁,张慕天还想再解释,魏师父已经走到压板机旁,与其他几名工人开始上料。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潺潺而过,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工厂的工人开始陆续放假,家在外地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张慕天作为最后一批留在厂里打扫卫生。天近正午,魏师父突然跑进厂里找到张慕天。 面带怒容的魏师父手指着张慕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魏师父有事吗?”张慕天刚将车间清理完,正准备离开,看到气急败坏的魏师父心中有些纳闷。 “你还有脸问我,”魏师父化指为掌向张慕天脸上打去。 张慕天反手抓住魏师父的手腕,问:“魏师父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我就认了,可是你至少要知道让我知道错在哪?” “禾禾怀孕了,你逼她打掉孩子,还要和她分手,我问你,我们对你哪里不好。现在她自杀了,我,我,我瞎了眼。”魏师父说完摔开张慕天的手,半蹲着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 事情大了搞出了人命,张慕天感到再不说清楚不行了,“魏师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禾禾没有在一起过。买车那天她是我那里住过一夜,可是我睡在沙发上,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 “这些天禾禾都在冰城,她说晚上住在你那,你还不承认?” 看到魏师父着急跳了起来,张慕天急忙制止道:“魏师父,你先别着急,禾禾现在怎么样?” 魏师父双眼爆出血丝,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她在县二院,刚刚抢救过来。” “您先别着急,我和您现在就去医院,如果禾禾当着我和您的面亲口说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负责到底。”张慕天心中十分恼怒,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做过的事,现在居然将脏水泼到他头上。 和魏师父一起出了工厂两人上了公交,前往几公里外的县城第二医院。 坐在车上的魏师父从焦躁狂暴的愤怒中安静下来。这一个多月禾禾变化很大,身上穿的手上戴的与以前截然不同,问她她就说是‘a’货,偶尔会拿张慕天来搪塞,被问得烦了索性不再回家。昨天下午回来神情萎靡,晚上媳妇叫她吃饭,才发现她躺在床上,床边有个农药瓶。好在农药时间放了太久药性挥发的差不多了,去医院洗了胃已经没什么大碍。 医生检查后发现魏禾禾怀孕了,喝的农药虽然是过期的,但还是会对胎儿带来不利影响,于是建议魏师父夫妇劝解魏禾禾将孩子打掉。早上魏禾禾醒来在他们的逼问下,一直在哭,后来终于支支吾吾的说:“他不要我了,还逼我打掉孩子。”至于那个他是谁却始终没有说清楚。因为魏禾禾曾说住在张慕天那里,魏师父夫妇想当然就认为孩子是张慕天的,所以魏师父匆忙返回厂里找张慕天算账。 现在想方才张慕天说的不像是假话,然而对女儿魏禾禾他也是信任的,魏师父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不知该相信谁,或许是女儿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被张慕天看见,所以两人才会整这一出。越想越是如此,不然张慕天不会如此有底气,女儿也不会支支吾吾的遮掩。 口袋里手机发出一声震动,张慕天取出一看原来慕飞发来的一条短信:你的女人滋味不错,我玩腻了,现在还给你。她不乐意玩自杀,不关我的事,哈哈。当初你抢走郑嫣然差点一脚踢死我有没有想到今天的后果。 一切都清楚了,张慕天认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慕飞还是记恨在心。于是回了条两个字的短信:**。和魏禾禾在一起的时候,魏禾禾向慕飞说起过和张慕天的关系,怎奈先入为主,慕飞认为是魏禾禾在说谎,不曾想找错了报复对象。 如果不是因为他,慕飞也不会利用魏禾禾作为报复的工具。事已至此,张慕天也不想推脱责任,如何负责是个问题,要是娶魏禾禾他办不到,不是因为慕飞与魏禾禾之间的关系,而是魏禾禾利欲之心太重,他根本不喜欢魏禾禾。 一百四十三 反报复计划 魏禾禾双目无神的看着坐在病床前啜泣的母亲,她不明白为何在告知慕飞她怀孕之后,慕飞突然翻脸,即使她同意打掉孩子,慕飞还是坚持和她分手,连分手的理由都没有给她。 张慕天跟在魏师父的身后匆匆走进病房,魏禾禾看到立刻将头别到一边。 “禾禾,你说孩子是不是小张的?”魏师父一屁股坐在病床边安慰着魏禾禾,“别担心有爹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魏禾禾回过头来摇了摇,“不是,可是和他有关系。” 这句话说得有些含糊其辞,魏师父则以为是张慕天动了什么手脚,站起来伸手抓住张慕天的衣领,“说是不是你对禾禾做了啥下三滥的事情?” “魏师父,别激动,我在这里也跑不了,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负责,放心。”这个魏师父还真会想,张慕天说完转向魏禾禾:“你为什么说和我有关系,如果刚刚不是在车上收到慕飞的短信,我还不知道你和他有来往。如果你的孩子是他的,算算时间,你认识慕飞不过四十多天,也就是说,你买车后最多两三天就和他发生了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毕竟与郑嫣然和欧阳若雪同住过一段时间,对女人的生理期有些了解,张慕天的后一句话是说给魏师父夫妇听的,意思是:你们的女儿这么快和男人上床关我屁事。 “别说了,别说了。”魏禾禾疯狂的摇着头,“我答应他打掉孩子他还是要和我分手,问他为啥,他要我问你。” 张慕天拍了拍魏师父还在抓住他衣领的手,“魏师父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魏禾禾单独谈谈。” “不,有啥话就当着我们说,事情整成这样也没啥可丢脸的,”魏师父说着放开了手。 张慕天整理一下衣领,然后对魏禾禾说道:“我和慕飞之间有些矛盾,那还是上学时候的事情,没想到他会记恨这么久,还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利用你来报复我。你和慕飞认识时间并不长,即使有了孩子也应该不会为了他自杀,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我没去宁其集团上礼仪课程,被除名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丢了,慕飞他又要和我分手,我怎么活啊!”说着魏禾禾又哭了起来。 遭受了双重打击难怪会如此。魏师父劝慰道:“哭啥,就一份工作没就没了。就是你啥也不做,也冻不着饿不着。” “魏师父,您可太小瞧您女儿的要求了,”张慕天说完又对魏禾禾道:“这段时间慕飞应该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是喜欢上了奢侈的生活,而不是失去一份薪水高的工作。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但是你要为我工作,年薪一百万勉强可以达到你的要求吧?” 魏禾禾面带质疑,“你,给我开一百万年薪?” 魏师父也不相信道:“小张,你不是说胡话吧。既然和你没关系,我们也不讹你。” 张慕天没有解释,自顾自说道:“你的工作是为我收集资料,不过要达到我的要求,百万年薪不是那么好赚的,至于如何具体该如何去做,等你出院我会教你。” 虽然慕飞搞了一个乌龙,但张慕天没有打算放过慕飞,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报复计划。你慕飞不是有任务要兼并蕊沁公司吗?那我就抢先把蕊沁公司收购,可是完成这一目标需要金钱作为基础,没有证件海外资金不能动用,又不可以借助容川集团,宁其集团则实力有限。一年内只有薪水可以动用,他运用手段去收购蕊沁公司,只能说是打了一个擦边球,若是借助宁其集团的力量,谁知道慕氏在宁其集团有没有监控措施。万一引起柳媚儿等人的反弹,再见欧阳若雪会不会变的遥遥无期。他不敢以欧阳若雪作为赌注,也没有必要去赌。 听了张慕天的话,魏禾禾仿佛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道:“现在就教我,反正我躺着也难受。” 魏禾禾的母亲见女儿这样,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是开心还是恼怒,手指点在魏禾禾光滑的脑门上,“财迷。” 魏师父带着教训的口吻,“你要不是爱慕虚荣能搞成这样?” “爱慕虚荣咋啦,那是女人的天性,”魏禾禾振振有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爱慕虚荣没有不对,有**就有动力,但是要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上次在你家做客,你说应聘时你的外语马虎过关,相信这份工作你可以胜任。”待张慕天说完,魏禾禾看着他笑道:“这话我爱听,别废话了,现在就开始。薪水也要从今天开始算,不许框我。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才不去理那个慕飞。” 人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张慕天知道魏禾禾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姿态是不想让一旁的父母担心。 “等着我,”张慕天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魏禾禾的母亲望着魏师父问道:“小张干嘛去?” “你问我,我问谁。”魏师父转头看向魏禾禾,“禾禾,小张说大话也是向你开心,别当真。” 魏禾禾点点头,“知道,你和妈也别为我担心,我好了。可是孩子不能留下。” 魏禾禾母亲道:“我们也正想和你说这事,医生说农药对孩子不好,让我们劝劝你......” 魏师父打断魏禾禾母亲的话,“禾禾都说不要孩子,你还劝啥。禾禾,我还是那句话小张人不错,现在这种事也不算啥,我看他也不会介意。” 魏禾禾点头道:“以后再说,谁知道他心里咋想的。” 走出医院张慕天才发现自己异常的兴奋,这种兴奋不是即将开展对慕飞的报复,也不是来自于魏禾禾。而是他又将进入为之心动的领域,他喜欢在惊涛骇浪中搏击的刺激,这一次也不用性命相搏,相比以往不过是娱乐而已。慕飞补偿他的一百万除了最初买些必须品提了两万,余下都没有动。 先去银行提出十八万现金,将现金分成两份,一份十万是预付给魏禾禾一个月的薪水,另一份则是放在身上零用,过完年他也不打算再去工厂上班,料想派他来也不会是想让他在工厂做个工人,既然不是他就可以腾出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回到病房,张慕天将一个纸袋和刚买的一台手提电脑放在魏禾禾床头。 “哇塞!最新款超级本,至少要两万多,”魏禾禾拿过手提电脑,一手抱在怀里,一手去翻纸袋,“这里是啥?这么多钱,你要干嘛?” 看到魏禾禾一家人惊讶的望着自己,张慕天笑了笑,“一台性能好的电脑是工作需要,纸袋里十万块钱,是预付给你第一个月的薪水,以后一月一发。你的工作必须让我满意,否则我会扣你的薪水。” “你玩真的?”魏禾禾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魏师父起身拉住张慕天,“小张,钱我们不能收,电脑多少钱,回去我给你。” “是啊!钱我不要,我再爱慕虚荣也不能用你的钱,即使真的为你工作也不用这么多薪水吧。张慕天,谢谢你,”魏禾禾的话很真诚。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不如这样,我先告诉禾禾需要做什么工作,然后再由禾禾决定做不做这份工作。”张慕天说完坐到床前,拿过电脑,从里面调出一个空白文档,“我先教你如何做信息收集表,以后搜集到的信息按表格划分归类发给我。” 魏禾禾上手很快张慕天只教了两遍就可以独自操作,当然这样的表格很简单只要在模板上修改就可以了,难度还在信息的搜集和整理归类上。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入迷。魏师父悄悄拉了拉媳妇衣袖,两人放轻脚步退出病房。在张慕天说完如何过虑掉没有用的信息时,魏禾禾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要炒股?” “不是炒股,是期货,”张慕天解释道:“炒股需要资金量大,资金回笼也太慢。” “我听说炒期货比炒股风险更大,你有把握吗?”魏禾禾不无担心的问。 “不论炒股还是炒期货,谁都没有把握,金融市场的特性就是不确定性。期货的风险在于采用保证金制度,当然你不用了解这些,只要将我教给你的事情做好就可以,必要的信息收集整理和分析是降低投资风险的前提,所以你的工作很重要。”以魏禾禾对金钱的**很可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张慕天不想其过多的介入期货这一行,说话也就点到即止。 不得不说,魏禾禾还是很有些天赋的,张慕天说上一遍她就能举一反三,只要稍加培训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分析师。张慕天在想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将她推荐到容川集团去,容川集团有一个全国知名的操盘手程艳,也应该有一个业内闻名的分析师。这不是说容川集团没有出色的分析师,而是张慕天想将她推到与程艳同一高度上,指不定关键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一百四十四 操盘 今晚是回国的第二个春节,第一次是一个人,这次还是一个人。酒精麻痹不了孤寂,夜店里,有家不能回的人与无家可归的人同在一起比起往日更加疯狂。、 刺耳的音乐惹得内心一阵烦乱,张慕天将最后一口酒喝下,结账出了酒吧。一步踏出像是换了一个世界,热闹与喧嚣不复存在,空气清冷,长街上行人寂寥,寒风袭来驱走了不少酒意。 张慕天缩了缩脖子,双手插进衣兜。一对男女从身后走过,边走边激情的拥吻,不过是在酒吧遇见,为即将开始的**做准备,何必搞得像久别不见的**,不,是色急,是想要迫不及待地发泄内心的空虚寂寞。羡慕两人的运气,走到路边就能遇见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在这个路段出租车如同天上的飞鸟一般稀少。 张慕天还是站在原地,转身向左又回身向右,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后悔昨天没有接受魏师父一家的邀请去他们家过年。回住处?一个半小时前刚从那里逃了出来,只因夜幕降临的刹那突然感觉像是十年前被关在小黑屋里一般,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工作只有工作才能排遣孤寂和压抑。在初始阶段只凭魏禾禾一人收集信息是远远不够的,为了加快速度也可以与魏禾禾收集的信息相互应正,他必须亲自去做。 在蒙尔欧阳若木收集大量超前确实的信息使他在期货市场各种交易中如鱼得水,在容川公司同样如此,从金属、能源等商品期货到股指、债券及利率等金融期货无所不包,正是因为投资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才使对手摸不着他出手的方向,奇袭效果堪称完美。可是现在可供他选择的范围有限,一是信息来源有限,二是资金有限。 建仓之前可以和魏禾禾两人一同搜集信息,一旦建仓他必须操盘还要想办法进入蕊沁公司,根本没有时间。资金也只有区区八十万人民币,而在蒙尔初始资金是一千万欧币,在容川集团筹集的美刀和欧币换算下来达一百多亿人民币。有限的信息和资金注定他无法像以前那样用多变的手法在各种类期货间纵横跳跃,也是因为如此,无法用独立会员的身份进入交易所。 通过容川投资公司设立账户会触及到柳媚儿所说的“条件底线,”只有选择去其它公司来开户。 到了初六,张慕天将身份复印件发到香江一家证券投资公司开户,使用的身份是当初柳媚儿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给他的。他相信柳媚儿口中的‘夫人’会对这个身份有所监控,没有选择匿名,是为了向其示威,告诉他们:在没有容川集团及其他外力的借助下,他张慕天依旧可以翻江倒海。 香江是华夏特别行政区,也是国际金融大都市,与华夏其他城市对期货市场有所限制相比,香江的交易所几乎完全与国际接轨。开户后,张慕天立即打入第一笔三十万交易保证金,建仓第一手买入稀有金属。华夏稀土出口位居全球第一,随着华夏对稀土资源的管制力度加强,国际稀有金属价格也是一路飙升,可这不是他第一手单买入稀有金属的原因。 期货无熊市,与股市不同,期货市场是双向性的,可以买高也可以买跌。股市和期货赢的都是庄家,几十万的资金在期货市场里连虾米都不是,只配做渍泥,想要短期最大获利,只有在庄家之间跳来跳去。庄家自然是越多越好,如何区别庄家的多少多是看持仓总量及交易量,选择热炒商品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因素,买入稀有金属,就是因为稀有金属被热炒。庄家多了意味单一商品价格不确定性增大,其中风险和利润也随之增大,张慕天意在浑水摸鱼,用有限的资金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大的利润。 不论庄家有多少,所做的无非是多头、空头即买涨、买跌,至于涨多少跌多少要取决于市场和庄家的实力。据魏禾禾传来的分析表以及张慕天自己收集的信息分析,稀有金属已被拉到一个相当高的价位,显然其中有一个大庄家在持续开仓,其余炒家也在跟进。所以他第一手买的空,据他预计一天之后至少要下跌一百点。 时间才过一个小时就有一笔数亿资金开始做空,张慕天见状立即将剩余的五十万投了进去,直接又买了两手,做空至一百八十点。仅在一分钟后,网上传出消息,加美合众国正式重新开采十年前被封存的稀土矿。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稀有金属价格直线下跌。 那笔数亿做空的资金在跌了十个点时开始陆续平仓,原因很简单,加美合众国重新开采的稀土矿,储量不大,对市场作用有限,所以在跌了二十五个点时已经平仓完毕。张慕天眼睛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还在等,他在赌投资者的心理,热炒的商品大起之后必有大落,这源于人们的跟风心理,像张慕天玩的如此极端的人在期货市场极度少见。 一单稀有金属钛的价格在八百万左右,买入一单只需百分之三的保证金,也就是二十四万,到期不平仓就要实物交割,补齐尾款需要两千多万,所以期货多是买空卖空。如果是不跌反涨,到期之前张慕天必须买涨平仓,只需涨一个点他的保证金全部赔进去都不够,因为第一张单他就做空到一百点,所以他必须买一百张单来平仓,涨十个点就要一千张,一张二十四万,一百张两千四百万,一千张就是两亿四千万。当然谁也不可能一次买这么多单来平仓,都一手一手来买,也就是买进一手后补齐差价,再买下一手直到平仓为止。 即使如此,一百点的差价也要二百四十万,其余两张单每张更是多达三百六十万,三张单仅差价就接近一千万,所以说在期货市场即使富可敌国也没人敢这么玩,除非是想做散财童子。 稀有金属价格依旧在急速下滑,在下滑至九十九点时张慕天立即将第一张单平仓,仅这一张单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为他赚了两百多万,至于为什么不再正好一百点时卖出是因为价格下滑过快,滑至一百零一点,赚取的资金和九十九点卖出时大至相同,而滑至一百零二点,则就少赚二十多万。 当价格跌破一百点时,速度放缓,一百一十,一百二十,一百三十,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在跌至一百四十二点,已经快要接触到张慕天的心理底线,一百四十四点,还有向下跌的趋势。不在等了,敲击键盘,将其余两张单沽空。检查一下账户,资金额已经达到九百一十一万,稀有金属钛的价格也从八百万左右下降至七百万以下。 估算一下,张慕天将手中资金全部投了进去,一次买入四十多单,每单买涨九十点。大涨大落之后还会有大涨? 最终钛价格在跌至一百四十八点时开始上下浮动,张慕天看了眼腕表,从价格下跌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多数投资者的心理也应该调整了过来。半个小时后价格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涨,回升差不多二十个点时开始急速提升三十、四十、六十、八十,张慕天手疾在涨到九十的一刹那出单平仓,价格还在飙升,一百一,一百二。又一次将资金全部投入买空三十个点,一百三,一百四,一百四十一,一百四十二,眼见价格就要回复到最初的水平,突然又掉了下来,一百四,一百三、一百一、九十,再一次全部平仓,价格还在往下降,八十,七十。 张慕天没有急着再出手,今天太诡异了,即使有消息发布也不至于在这么短时间里上下浮动如此剧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庄家在斗法。看情形双方实力相差不大,也不是一绝生死的态势,这种情况下损失最大的就是中小投资者。按张慕天预测分析,一周内最初的稀有金属价格降五十个点才在正常范围内,即使有人坐庄也是在这个基础上上下浮动十个点左右。做第一张单完全是试水,一周内跌四五十点,赚二三十万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眼前就是一群庄家在混战。手中的资金已经达一亿六千万,衡量一番之后,张慕天将资金分三部分一部分六千万做短线投进去买二十点涨,一部分五千万做中线,买四十点涨,最后五千万留作备用作为追加保证金。 在交易所收盘之前,短线按预测一般涨了二十五个点,在二十个点时张慕天将其沽空,中线暂时不用去管,庄家斗法也不会都一个月之久,十天之内就应该有结果,而价格也最终在正常价位上浮动。 出去手续费和套在奇虎市场的五千万资金,账户余额还有一亿两万三百万。合上电脑张慕天摸了摸口袋,忘了上次买烟是在什么时候,六个小时的紧张操盘,没有感觉到饿而是想抽烟。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小区。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盒烟,打开烟盒取出一支迫不及待地点上,深吸一口,这时才觉心情放松下来。 一百四十五 雷锋 期货的魅力就在于不确定性,有人一夜暴富,有人顷刻破产。张慕天想用一周的时间来赚上二三十万,却不想一条消息,使他一日之内又成为亿万富翁。不过这一点钱距离他收购蕊沁公司狙击慕飞的计划还相差甚远,但饭要一口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 初七,这一天春节长假几乎全部结束。吃过早点,张慕天决定先去蕊沁公司实地看看,或许有利于对收购蕊沁公司方案的确定。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空中沸沸扬扬落下的雪花与地上的积雪连成一片,如此壮观的雪景只有在北地才能看得到。除雪车边推开积雪边向后抛洒盐粒,很快残留的雪层化成了水向道路两侧流去。公交正常在每个站台停靠,出行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在靠近路口的站台下车,向前走了四十多米左拐,眼前是一条不宽的马路,人行道上没有热火朝天的扫雪场面,一步走过留下一个深至脚踝的脚印,厚厚的积雪被踩得‘吱吱’作响。张慕天庆幸自己穿了一双棉靴,否则一路走过去鞋里会灌满了积雪。 前行不到三百米,三四个身穿职业装的年轻男女和几名保安手拿工具在清理积雪。“我们行政部就是苦,啥脏活累活都落到我们头上,”一个青年男子不停的抱怨着。 “哎!谁让我们来公司比别人晚,体力活当然要落在我们头上,”一个女子接过话茬。 “别发牢骚,我不是和你们一样吗?办公室总得留人维持正常工作,第一天上班事情多,他们也不轻松,”说话的是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部门低级主管。 “唐哥,你刚从工厂调到公司是不是想努力一下,再向上一步。” 年轻人说话口没遮拦,唐哥笑容收敛,“佟跃,话不能乱说,调回公司我就心满意足了,哪还奢望升职。” 几人身后是一幢六层楼,上面矗立着‘蕊沁实业’四个大字,方正的楼体一看就是二十年前的建筑,但外观显然被重新改造过,给张慕天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比曾经的宁其集团好出太多。 “嗨,哥们,你可迟到了啊,下雪堵路、塞车都不是借口,”那名见佟跃的青年男子见张慕天在几人面前停下,把他误认为是公司的职员。 张慕天只想实地看看,笑笑没有做声。佟跃两步走到张慕天面前,将除雪工具塞进他的手里,“刚上班,你进去也是打扫卫生,不如留在这除雪,你们主管要是问你,你就说没迟到,我们行政部全体同事为你证明。” “不用打卡吗?”张慕天说了一句也没推辞,弯腰铲起积雪。 是啊!谁也不是傻子,佟跃愣了愣,笑道:“打卡机出了毛病,正在换。” 蕊沁公司楼前的面积不小,几人用了两小时才将雪清理完毕。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活动了一下累得发木的手腕,看着交还工具的张慕天,“你是哪个部门的,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张慕天道:“我不是你们公司的。” “不是我们公司的你来这干嘛?还帮我们除雪?”在一起干活的那位女孩,面带疑惑扭头看向张慕天。真的有活雷锋,看着也不像啊。 “这条街的雪景漂亮,我就过来了,谁知道那位朋友把铁锹塞给我,还误以为我是你们公司的同事。” 女孩听了张慕天的话眨眨眼,“这条街有啥雪景,我咋看不出来哪漂亮。” 佟跃丝毫没有将张慕天误认为同事的尴尬,仿佛谁要捂住他的嘴不给他说话似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南方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看这条街上人比较少路上的雪也没有清理,就过来了。” 张慕天点点头,告诉几人就是佟跃说的这样。 “雷锋就在我们身边,”佟跃表情激动的过于夸张,紧紧握住张慕天手,“我叫佟跃,哥们以后再遇见你我就叫你雷锋了。这位是是唐哥,我们部门主管,年前才来公司。小丫头叫严雨晴,那个只干活不说话的是仲磊。” “谁是小丫头,”名叫严雨晴的女孩一脸怒气挥拳向佟跃打去。 “救命,”佟跃边跑边喊,“办公室里你来最晚,年龄最小不是小丫头是啥。” 两人的嬉闹没人理会,唐哥面带笑容冲张慕天微微点了下头,“佟跃爱闹,我叫唐起。” “你好,”张慕天同样点了下头,问道:“你们公司招人吗?” “你想来我们公司上班?” 看到唐起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和警惕,张慕天解释道:“我是驴友,穷游,身上没多少钱了,想找个工作。” 驴友?唐起又将张慕天上下打量了一遍,穿的不错,看着还挺像,尤其是脚上的鞋,类似登山靴适于长途跋涉。既然是穷游,肯定不会长时间在一个地方,身上钱花光了,打上一份短工,有点钱继续上路,这种工作也不好找,没有多少老板愿意雇佣做上几天拿钱就走的人。可他也不完全相信张慕天的话,问道:“你住哪儿?” “我住同学家。” 听张慕天没有停顿的回答唐起又信了几分,就算是竞争对手想派人进入公司,也不会赶在上班第一天就来,他本不想多事,但张慕天毕竟帮他们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帮着问一下也没有损失,“你等一会,我进公司问问。” 佟跃和严雨晴跑了一圈回来,看到张慕天还在,佟跃问:“你还有事?” “我想找事做,唐哥给我问去了,”张慕天姿态很低,能进入蕊沁公司可以更有利于了解情况。 不多一会,唐起走了回来,对张慕天道:“我们公司还缺一个保洁员,月薪一千八。” “行,我在同学家早晚吃饭不用花钱,一个月能余下一千多。” 张慕天的精打细算,使得唐起更加相信他是名驴友。唐起摇摇头,“一个月不行,至少要三个月。” 当三个月保洁,张慕天有些犹豫,想想道:“行吧,谢谢您,唐哥。” 唐起没有想到张慕天会答应,感觉张慕天家境应该不错,穷游只是爱好或是为了增加阅历,打短工还可以,三个月时间有些长了。既然张慕天已经答应,他也不再说什么。 随着唐起进入公司,签了一份三个月的劳务合同,张慕天被要求立刻上岗。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晕了过去,期货市场如此多的庄家混战并不常见,按他预计今天至少可以赚五千万,现在却要打扫卫生一天赚几十块。 即使不甘心工作还是要做。公司保洁一共三人,他的工作是负责清洁大厅以及楼道,早中晚各一次。说起来工作条件还不错,这么大的面积不需要拿拖把拖地,杂物间里放着两台手推式洗扫一体清洁机。照着说明书,按比列加入洗洁精和水,推着清洁机楼上楼下走一圈,地板就已光可照人,可是工作并非到这里结束,他还要拖着一台笨重的吸尘器,清理走道各处死角,一天下来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会有的,每当楼道里没有人的时候,张慕天就会拿出手机看上一分钟,对稀有金属的价格波动有一个了解,还不时的买上几十张单,一天下来没赚上五千万,四千万还是有的。晚上回到住处,他将又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交易的各种数据,根据这些数据在纸上划出一个节点状图表。 这个图表是他自创的,用来分析庄家和投资者的区别,通过图表可以看出,在稀有金属这一块至少有十几个庄家,他们每人的资金都过亿,总体可以分为五方,一方超短线买空,一方短线买空,另两方是超短线和短线买涨,短线和超短线之间有一个变换的量,但总体变化不大。 有意思的是第五方,这一方和他一样在其余四方之间游走从中渔利,咋看之下是六个庄家,实则一体,也就是把资金分成六个部分,有一个团队统一操作。张慕天分析这个团队至少有两名以上操盘手,因为他们常常会同时一方买进一方卖出,达到迷惑其他四方的目的,每次交易这六笔资金都有赔有赚,但总体上是赚的,而且至少在四千万以上,两天累计反复交易了二十余次,至少赚了十个亿。张慕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五方的手法相当隐秘,却不知这是他在蒙尔时就玩过的,也是因为如此他才独创出了节点表,为的是不陷入其他庄家的圈套,否则他也不会发现第五方玩的手法。根据这种趋势死拼的四方最终全部都要折损,一个省时省力的方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一百四十六 争锋 薪水比人少,上班比人早。张慕天每天要在别人上班前将大厅和走道打扫一遍,推着清洁机到大厅,他想要是换成驾驶式的就好了,比起手推式要快的多,清洁完大厅到了楼梯前才发现这样的想法要不得,驾驶式清洁机不是越野车还能爬陡坡,就算是越野车跑楼梯好像也不合适。 快到上班时间,公司职员陆续打卡,看着洁净的走道,张慕天心满意足的把清洁车推回杂物间。看了眼放在墙角笨重的吸尘器,他脸上浮现出一条黑线,想起昨天提着它清理死角,累的满头汗,为什么不换一个轻便些的。没事找虐,懊恼的在门上踢了一脚,门被踢得弹了回来。、、这是什么,门后露出一个常常手柄,张慕天将门关上,原来是一辆小巧的手推车,在推车前面还有两个折叠支架。将吸尘器往车上一放大小正合适。张慕天为了这个发现兴奋不已,吹着口哨推着吸尘器出了杂物间,在楼梯处将支架放开正好垫在台阶上,晕,这个小推车就是为吸尘器配备的,想起昨天累成皮猴般的模样,心中的兴奋瞬间消失无踪。 “听说今天开董事会,公司高层可能有变化。” “开就开呗!只要不裁员就好。” “我听说陈董把全部股权转让了。” “是吗?他可是大股东。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公司马上会来一名副总,听说既帅又年轻。” “他不只是副总也是股东,是将他原来的公司折合成股份并入到我们公司。”三个女职员边说边从张慕天身后走过。 蕊沁公司不是一家上市公司,最初是由几名投资人共同投资建成的,时间过了二十多年,股权几经易手,张慕天进入蕊沁公司的原因之一就是蕊沁公司网页上也没有股东的资料,没想到上班第二天就能看到几位股东, 不知会议何时开始,不过暂时无需着急。看看时间,张慕天将吸尘器关掉,拉着推车快步走进杂物间,将门关上后掏出手机,随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打开手机期货软件,开盘了,看了一会后,果然所谓的第五方依旧套用前两天的操盘手法。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手指快速在触摸屏上点动一会,将期货软件挂机运行。一切搞定,他又将吸尘器推了出去,清理完一楼二楼的卫生死角还有四个楼层呢。 时间到了快九点,几辆豪车陆续停在蕊沁公司楼前停车场,车上的人下来后便直奔三楼会议室,此时张慕天正在清洁五楼,等他全部清洁完得知会议已经开始。 有了推车今天的工作比昨天轻松许多,走进杂物间略作收拾整理,手机传出“嘀嘀”提示音,打开一看原来第五方的六笔资金陆续沽空,于是他也跟着沽空,还没等将手机装回口袋,提示音又想起,六笔资金跟着陆续买进了,随即他跟着买进。 “程艳,你看,有人跟着我们买进,”在容川公司张慕天曾发动金融奇袭战的操作室里,一个身穿西服男子正在指着电脑上方的液晶屏幕。 作为容川投资的头号操盘手程艳皱起眉头,从屏幕数据上可以看出有八笔资金来自同一个账户,其中最大一笔五千万是前天下午吃进,一直没有平仓,应该是做中短线。余下的七笔之中有六笔是跟着他们买进卖出,最后一笔则是自由买进,比他们预估的浮动值高出二十个点。 程艳面色凝重,快速敲击键盘,两分钟后,分析师又在一旁道:“他跟着我们卖出了。买进,又跟着我们买进了。” 此时程艳已经确定她的手法被人识破,仔细观察一会屏幕之后说道:“我师父在教我这套操盘技巧之前,我都没有听说过,没想到会被人识破。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自由操作资金,在这次买进中,替换跟随我们买进的其中一笔,他是告诉我们他没有恶意,无意让其他人识破我们的手法。” “艳姐你是说他在用替换的手法迷惑别人,”与程艳相邻而坐的操盘手,停下操作看向程艳。 程艳点点头,“他是想跟在我们后面喝汤,此人绝对是高手。查找这个账户之前的买卖期约数据。” 随着程艳指令下达,操作室里四个分析师几乎同时敲击键盘,不到十分钟时间一张数据表出现在正中的大屏幕上。 程艳看了一会笑道:“此人的狠劲和我师父到是很像,判断力强,操盘手法却一般,很有可能是表象,因为如此平庸的操盘不可能识破我们的手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只是指点了两天,而且程艳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却将他当成了师父,这是张慕天没有想到的,他更想不到借助的会是程艳的手来完成他的操盘。第一天他完全是被动陷入混战中,第二天又没有时间认真操盘,只是在工作间隙中买进卖出,但是成绩却是傲人的,这就是程艳为什么说他判断力强,操盘手法却一般的原因。 在程艳第二次用极短的时间在没达到预计目标就沽空紧跟着又接连买进,张慕天明白他的跟进方法被识破了,所以在买进时替换其中一笔资金,来告诉对方他没有恶意,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说明接受了他释放的信息。 眼见快到了中午,股东会议还没有结束,张慕天也不能来回在会议室附近走动,于是他推着清洁机来到一楼的大厅,午饭总是要出去吃的吧,既然出去就必须从大厅经过。张慕天暂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想看看几位股东长什么模样,日后慢慢打听他们消息,不然万一进入到实质性谈判连谁是谁都搞不清楚岂不会闹笑话。 “多走走有好处。” “是啊!我们身体都发福了,缺少运动。” “现在抬步就坐车,去健身房我又没有兴趣,看来以后我也得锻炼。” 一群人说着话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正在打扫的张慕天抬眼望去顿时有些发愣,下来的这群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里他认识两个。 一个是慕飞,此时正边走边与身旁的中年男子说话,另一人是魏忠其的死敌远云集团总裁徐望,像是谁欠了他二百吊钱一脸的黑线。 没等张慕天低下头,慕飞也看见了他。看到张慕天穿着保洁服,推着清洁机,慕飞心里说不出的爽快,按他所想张慕天一定是向柳媚儿或慕柔申诉没有得逞一气之下离开工厂,想想也是慕氏将他当做慕柔未来的夫婿来培养,他先是和女星搞出绯闻,来了冰城没多久又和别的女人搞上,得逞才是怪事,说不定慕氏已经把他放弃并且驱逐了,不然他也不会来当一个清洁工。 “张慕天,怎么混的这么惨,当上保洁员了。我不是给过你一百万吗,花完了?”慕飞走到张慕天面前,一脸的真挚,口中说出的却不是人话,“禾禾好吗?说起来,你的女朋友真的不错,很不错。” “你忘了我回给你的短信吗?慕飞,善恶终有报,我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和慕总说话,懂不懂礼貌,”任谁都看出张慕天与慕飞矛盾很深,但慕飞刚刚在股东会议上被任命为蕊沁公司副总,作为总裁的谭立志必须说话维持慕飞的尊严。 徐望原本愤怒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节前他接手了蕊沁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股东会议,作为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挟威势而来想要一举换掉公司总裁谭立志将他带来的张富民推上位,没想到一败涂地。原因在于慕氏拥有蕊沁公司的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总裁谭立志就是慕氏的代表,慕飞又用森利尔公司换取了百分之十七的股权,加上有的股东想要靠着慕氏这棵大树乘凉,输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心中不服难免带有怨气。此刻他看张慕天感觉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过的人多了,他也不放在心上,他感兴趣的是张慕天与慕飞之间的矛盾,一个清洁工胆敢与副总叫板勇气可嘉。 张慕天没有理会谭立志的话,冲着慕飞道:“作为慕氏的太子森利尔的总经理,你不是说过慕氏交给你兼并蕊沁公司的任务吗?老同学,你不会玩以退为进的把戏吧。”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脸都变了颜色,张慕天说出‘老同学’三个字点出与慕飞之间的关系,结合慕飞刚才说的话众人不难想象慕飞与张慕天之前的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在张慕天面前说过要兼并蕊沁公司的话,后来张慕天叫禾禾的女友与慕飞在一起,两人反目成仇。 “胡说什么,现在森利尔和蕊沁是同一家公司。”谭立志厉声呵斥,“你被解雇了,马上去会计部结清薪水离开公司。 “就因为说了几句真话就要解雇人家,谭总,不合适吧。”徐望转头看了看周围,“诸位,我建议会议继续。” 谭立志暗恼慕飞多事,然而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他笑笑对徐望道:“徐总,已经是中午了,还是吃过饭再说。” 徐望想要趁热打铁,不依不饶道:“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事情不解决,我们可吃不下,大家说是不是。” 靠前几人多数都在点头,徐望微微一笑,转身刚要迈步,又回身来,拍拍张慕天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任何人没有正当的理由无权将你解雇。”说完这才带头向楼上会议室走去。 谭立志一脸黑线,显然徐望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狠狠瞪了张慕天一眼后,便也跟在众人身后上楼。 慕飞这次学聪明了,等众人离开一段距离,不屑地看向张慕天,恶狠狠道:“抓紧自己滚蛋,你认为还有资格和我斗吗。” “**,”这是张慕天在冰城学到的话,带着嘲讽,拉过清洁机,向前推去,“好狗不挡道。” 眼见清洁机要撞上自己,慕飞急忙向侧后让开。张慕天扭头道:“果然是好狗,可惜会乱咬,建议你回狗场再驯化一次。” 一百四十七 勾心 古堡侧楼的露台上,坐轮椅的妇人面色平静望着北方天空,仿佛此刻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也引不起心中丝毫波澜。脚步匆匆,中年男子还未走到妇人近前,捂嘴弯腰剧烈咳嗽起来,许久方才止住。 妇人微微动容,却没有看向中年男子,淡淡问:“他又出了什么状况?” 中年男子声音适中,“夫人,春节后他没有回森利尔公司,而是去了蕊沁公司。” “有区别吗?不是说两个公司合并了吗!”妇人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色。 “他去蕊沁公司做了保洁员。刚刚收到的消息,十分钟前他与慕少发生口角冲突,将慕少想要兼并蕊沁公司的事情捅了出来。赝本股东会议上的决定可能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变。另外,在他将事情捅出时蕊沁公司总裁谭立志要立即把他解雇,徐望却保了他。” “徐望怎么进入了蕊沁?”妇人问道。 “他在春节前一个月,收购了蕊沁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徐望对慕氏的憎恨,慕少应该很难达到目的。” 听中年男子说完,妇人摇摇头:“慕飞投机取巧,将森利尔并入蕊沁公司想以退为进来达到目的,实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发展潜力而言,森利尔远超蕊沁。蕊沁有几个大股东,千人千条心,他们不可能没有矛盾从而形成合力,反观森利尔慕飞拥有完全权力,林场的优势也是蕊沁公司不具备的,只要整改成功,完全可以用低成本压制蕊沁公司,使其股东信心动摇,然后收购他们的股权,达到兼并的目的。现在却是急功近利,将森利尔只作价百分之十七的股权。”说到这,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三姐的丈夫不是也叫谭立志吗,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中年男子答道:“是他,并且我们慕氏拥有蕊沁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妇人道:“看来慕飞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可是慕飞看不出来他也看不来吗,以森利尔的潜力至少可以作价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权。” “夫人,您也说是潜力,要想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权至少在半年以后。谭立志虽然是总裁,但由于慕氏占有股权比列不高,受到很多制约,为了改变这种态势,加上慕少急于想得到您的承认,认为这是条捷径,两人一拍即合也在常理之中。” 听了中年男子的分析妇人点点头说道:“即使两人合力,他们也很难有所作为。柳成,以后不要走的那么快,注意身体。” “他也是想早一点告知夫人天刚的消息,”随着清亮女声从后面走来的是一名穿着军服佩戴中校军衔的女军官。女军官在妇人面前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夫人,慕氏安保部长陈雨菲向您报道。” “媚儿都那么大了,你还像个姑娘,雨菲,是不是舍不得部队,退役了还穿着军服,”妇人说着拉起女军官的手。 陈雨菲笑道:“我不是刚办完退役手续吗!着急来见你,就没换衣服。这次我带来几个人,她们可都是我手下最优秀的队员。” “你和柳成安排吧,等媚儿和天柔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你和柳成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不用在这陪我,”妇人说完放开陈雨菲的手。 “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陈雨菲绕到妇人后侧搂住妇人的肩膀,“静诗,每次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心里都很难受,以后我可以常常陪你说话了。” 妇人笑着拍上陈雨菲的手,“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愁善感了。” 与此同时在慕氏总裁办公室中,坐在沙发上的慕柔端着咖啡看着坐在对面的柳媚儿。柳媚儿被看得发毛,不安道:“大小姐你端着咖啡不喝看我干吗,是不是我又变得漂亮了。” “别和我打马虎,”慕柔将咖啡重重放下,“慕天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卡里的钱也没再动过,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没,”想起送张慕天离开时只给了他一千块,柳媚儿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 “小时候我可天天带你玩,你说谎眼就会往右上方看,快说,”慕柔将声音放大许多。 柳媚儿一脸的委屈:“真不关我的事,从你偷偷给慕天卡的时候夫人就知道,所以夫人特意叮嘱我要把卡扣下,怕你着急没敢和你说。” “那你刚刚眼睛为什么向上看,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柳媚儿支吾道:“那不是,夫人让我送走慕天时给他一万元,作为发薪水之前的开销,我只给了他一千。大小姐,男人不能有钱,你想想要不是你给了他五千万的卡,他能认识于风杜少那些花花公子?你不知道我在星岛域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光着身子让一个女孩按摩。” “光着身子,你都看见了?”慕柔打趣道。 柳媚儿面色涌起红晕急忙说:“没没没,裹着毛巾呢。” 慕柔轻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小妮子动了春心,想管自己的男了,哎。” “啪!”蕊沁公司的股东会议重新开始不久就进入了白热化,徐望猛的拍了桌子,“作为总裁就该为公司着想就该为全体股东利益着想,不是利欲熏心为个人谋私利。” “徐总的话未免过于偏激。”谭立志沉着应对,“并购森利尔好处大家都知道,可以大幅度降低产品成本增加市场竞争力,我想谁也不能否认以百分之十七股份收购森利尔公司意味着什么,谁敢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谋了一点私利?说我不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考虑。远云集团虽然是在谈判过程中成为公司股东,但就此事我向徐总你通报过,是征求你同意的。上午大家已经就高层各个职位进行过表决,现在只凭一个清洁工的话徐总就要全盘否定,谁有私心显而易见。” 这一番反击不可谓不犀利,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徐望因为上午推荐的张富民没有上位心有不甘,此刻想要借着一个清洁工的话,来达到目的。谭立志说的是高层各个职位进行过表决,是想将徐望引到所有股东及公司高层的对立面,在座的除了慕飞无一不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自是一听就明白。 慕飞肯定是支持谭立志,两人股权相加比徐望还多出两个点,众人的目光投向拥有百分之十八股权的陈伟山,他要支持哪一方基本上可以说尘埃落定。 陈伟山年逾七十,长得不像名字那般伟岸,身材瘦小,一双三角眼似闭非闭,很难让人看出他心里想些什么。见大家都在等他说话,他的眼睛睁大了些,开始发言:“谭总这几年带领公司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不能因为清洁工的一句话全盘否决。眼下刚与森利尔公司合并,可以说公司迎来一个发展机遇期。为了把握住这个机会,团结最为重要。” 正当大家都以为陈伟山和稀泥时,他将话锋一转,“谭总和慕总都来自于慕氏,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做些必要的更改也是可行的,依我看徐总推荐的张富民作为副总比较合适,兼财务总监。余江,作为市场部总监工作还是很出色的作为副总也是合适的。李中行担任行政部总监上午已经表决过了没必要再做更改,销售部总监陈子根,我建议也升为副总,负责工厂这一块。至于慕副总还是要变更一下,不知作为执行董事监管公司运营如何。 在座股东频频点头,陈伟山的提议既防止了谭立志和慕飞联合做大又兼顾了大家的利益。张富民是徐望的人自不用说,余江可是他陈伟山的人,被推出来与张富民平起平坐,徐望有苦说不出,一来张富民出任总裁得不到陈伟山的支持,与总裁之位已是无望;第二陈伟山将只占有股份百分之八的廖明义的人陈子根也推上副总位子,三者相互比较,陈伟山的股权只占中间,不偏不向,徐望又能说什么,况且张富民得到副总兼财务总监的位子比上午表决好出太多。 至于拥有百分之十二股权的王一涵也没有意见,李中行位置虽然没有变动,但工厂厂长也是他的人,没有必要再去争一个副总。 作为执行董事位置是超然的,拥有的权利不亚于总裁谭立志,因此慕飞也不反对。谭立志和徐望一样有口难言,慕飞作为执行董事等于分担了他相当大的一部分权利,意味着日后做出任何决定都要和慕飞商量,他怀疑陈伟山是不是有意在他与慕飞之间埋下一根钉子。在座抱有这种猜测的不在少数,但也只能是猜测而已,就连徐望也不得不佩服陈伟山的老辣,工于心计,善于把握时机。 陈伟山的提议得到一致通过,慕飞发言道:“既然大家都对陈总的提议没有意义,是不是该还回我的清白,那个污蔑我的保洁员必须解雇,徐总不会再从中作梗吧。” 闻听此言,在座股东面面相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哪里清白了,谁也没说你不想兼并公司。谭立志暗骂慕飞糊涂,干嘛非要和一个清洁工较劲,想要解雇也没有必要在会上说,等上一两天找个理由开了就是,徐望也不会把一名清洁工放在心上,这么一说不是提醒徐望吗! 谭立志的担心不无道理,徐望原本将张慕天忘了,此时听到慕飞的话心中不由一乐,看来那个保洁员是慕飞心里的刺,不然慕飞不会着急将其解雇。“不是我从中作梗,做事要有根据,无缘无故解雇员工,会打击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那个小伙子人不错,敢于直言,不知道为什么来公司做保洁员。散会后我和他谈谈,万一是人才埋没了多可惜。” 一百四十八 斗角 徐望摆明了要为张慕天撑腰,慕飞还想说话却被谭立志用眼神制止。“徐总话不错,是人才不能埋没,但是不是人才就两说了,我是信任徐总眼光的,行政部还缺少一名副主管,这样的安排徐总应该满意。” 什么叫捧杀,这就叫捧杀。保洁员做行政部副主管简直是笑话,徐望相信今天张慕天坐上副主管明天就会被解雇,谭立志是下套打他的脸。已经挺了张慕天缩回去同样是被打脸,环视会场一圈,多数人都微微带笑,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慕飞脸上时,发现慕飞并无得意之色,且表情严肃。谭立志无非是想让张慕天在副主管的位置上把事情做的一团糟,然后立即解雇,这一点谁都明白,可是慕飞的表情说明什么?说明张慕天可以胜任? 徐望期待这个猜测的存在,谭立志一巴掌已经打出为了面子他不能躲,只能硬挺到底,“可以胜任副主管的人做保洁员,公司人才济济啊!谭总用人有方。不如立即下通告如何,我想大家都拭目以待。”先一句正话反说回敬谭立志,后一句则是不给谭立志反悔的机会。 谭立志想在散会后向慕飞了解一下张慕天的情况,万一张慕天有能力做行政部副主管就不提拔,反正大家都会当做玩笑,自己也没损失,只要再找机会解雇张慕天这一巴掌就算打到徐望的脸上了,只不过不是那么响亮而已;如果张慕天不能胜任,那就今天提拔明天解雇,打在徐望的脸上可就是“啪啪”作响,左右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不想徐望要求立即发通告不给他了解的时间,侧头看了眼慕飞,两人目光接触慕飞的手指在桌面上左右摇摆。虽然与张慕天接触时间不长,但对张慕天的能力慕飞是认同的,他认为张慕天做行政部副主管完全没有问题,可要吹毛求疵找些毛病也很容易,问题是徐望在挺张慕天,一般的小毛病很难将张慕天踢出公司。 动作很小,就像不经意一般,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徐望又紧盯着两人怎么可能看不清其中的猫腻。谭立志接收到慕飞的信息心脏顿时悬空,刚要说话被徐望抢先开口:“谭总在犹豫什么,不会是心虚吧!一个保洁员而已,我可一直听说谭总是很有魄力的。” 商场中人谁不好面子,将说出的话咽回去,这一巴掌可就打在自己脸上了。听徐望连讽刺带激将,谭立志笑笑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你徐望是远云集团的总裁,总不能一直呆在蕊沁公司,等你离开我再将人解雇,你又能怎样,这一巴掌还得打在脸上。“我也同意立即发通告,是人才埋没一天对公司也是一天的损失。” 看到谭立志让秘书通知行政部发通告,徐望转身对坐在一旁的张富民道:“富民,你可要看好那个年轻人,别让人玩阴的给赶出公司。” 谁都知道徐望看似是和张富民说话,实则是说给谭立志听的,想要解雇可以,必须有光明正大可以拿到台面上的理由。 得知张慕天与公司新股东发生口角,唐起心中如同被火烧一般着急。张慕天是经由他进入公司的,谁知道新股东会不会迁怒于他。 散会后几名股东和公司高层刚走下楼梯,唐起找到了张慕天,“看你可怜才介绍你进公司,你马上给我滚蛋。”如此说显然是急于撇清与张慕天关系,时机选择的却耐人寻味,不免有怕马屁之嫌。唐起陡然换了一副嘴脸,张慕天深感人情冷暖,每人都有选择的方式,他不憎恨唐起,但之前的好感已荡然无存。 “我与公司签了劳务合同。”张慕天不卑不亢,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分明是告诉唐起,有劳务合同在即使我是你介绍进入公司你也无权解雇我。 两人说着话,公司的高层们已经走到近前,徐望快走两步拍拍张慕天的肩膀,“现在你是行政部主管,好好干,我看好你。” “他是行政部主管?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啊!”唐起一脸愕然站在原地。 跟在人群后的谭立志秘书急忙上前拉过唐起,低声道:“刚刚你们部门经理打电话通知你,你不在。会议上决定他任行政部副主管,在你的手下你知道该怎么做。”两人之间的对话没人在意,尤其后一句暗示声音极小除了唐起没人听得见。 “你很像我一个晚辈,可以叫我一声徐叔,今天谭总请客,走,一起去,”徐望一脸的亲切看着张慕天,仿佛真是他晚辈一样。 “徐叔,不好吧!我还在工作,万一饭碗砸了,我可得找你,”张慕天不明白徐望为何如此热情,但是他看得出徐望与谭立志不合,也就顺着徐望的话说。 有眼力,看清形势懂得见风使舵,徐望暗自点头,转身看向一旁的谭立志,“这是我晚辈,现在他也不是保洁员了,谭总是不是可以允许叔侄聚聚吃完饭再让他回来办理转职手续?” 谭立志暗骂徐望无耻,刚刚才说像他的晚辈,一句话又变成叔侄了。于是说起话来带着嘲讽:“徐总认晚辈的速度还真是快,一同去好了,免得有人说我不近人情。” “多谢谭总,我这晚辈与慕董事又是同学,想必两人有很多话要说。”徐望拉张慕天一起赴宴也是有原因的,张富民才来公司独木难支,肯定会被谭立志和慕飞联手压得喘不过气来,张慕天就其地位而言在公司微不足道,但私人恩怨与职位高低无关,试想慕飞与他天天在同一公司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慕飞心里不会舒服,抢了人家女朋友说不定还得防备人家在背后给他一板砖。这样无疑极大牵制慕飞的精力,从而缓解张富民的压力。拉上张慕天就是为了给谭立志和慕飞上眼药,也是为了观察张慕天有没有牵制慕飞的能力。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拉着张慕天给谭立志和慕飞添堵去了。陈伟山看看手表,“快三点了,你们年轻能支持的住,我可饿的走不动道了。” 张慕天快速将身上保洁服脱下,随手扔给唐起,上前挽着陈伟山的胳膊,“老爷子,我扶您。”他这么做是因为陈伟山走在众人靠中间的位置,想来也是股东之一,要收购蕊沁就必须与几位股东接近,没有拒绝徐望的邀请,也是这个原因。 这个年轻人还挺会来事,陈伟山斜眼看看张慕天,“我还走的动,年轻人走路要脚踏实地,不留神踩空崴了脚可不值得。” 这是在说拍他的马屁没用,张慕天怎会听不出来,“您老属耗子的,撂爪就忘。刚刚还说走不动道,现在又能走了。扶您是敬老,脚崴了不要紧,脑中有橡皮擦,可治不好。您看还要我扶吗?” 陈伟山长的贼眉鼠眼身材瘦小,看起来倒像一只老耗子,众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有人眼睛斜向别处,有人看着地板,但无一列外翘起嘴角。除了慕飞以外,谭立志、徐望、王一涵和廖明义四个股东饶有兴趣望着张慕天,谁也没想到张慕天会去突然搀扶陈伟山。再被陈伟山讥讽一句后,不仅面色自如还将陈伟山从外到里损了一顿,说他张的向耗子,脑子里有病。尤其最后那句‘您看还要我扶吗’,直接把陈伟山晾在那里。 陈伟山原本还想发火,但人家说了是敬老,还一口一个您征求自己的意见,发火未免显得心胸狭隘。可是让人家扶就说明自己教训错了,不让扶又成了属耗子的脑子有病,扶与不扶间还真是两难。“那你就扶着,说起来这两天还真感觉腿脚有些不好使。” 众人正觉得老头挺有意思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就听张慕天对着徐望又说一句差点把陈伟山气出脑溢血,“老爷子两只腿脚都不好,徐叔,您扶另一边。” 徐望本还对张慕天甩开自己去搀扶陈伟山有些恼怒,这不是当众给他难堪吗。此时一听似乎有些明白了张慕天的用意,也许是张慕天看清形势,想要借机拉近他与陈伟山之间的关系,要是这样这个年轻人眼光可太毒辣了。不论是不是这个原因,机会还是要把握的,日后要是有了陈伟山的支持,谭立志和慕飞联手便不足为虑,况且论年纪扶陈伟山也不失面子。想到这徐望没有犹豫,上前扶住陈伟山另一支胳膊,“陈老,都怨我让您饿肚子了,我来扶您。”、 陈伟山看看徐望又看了眼张慕天,然后面向徐望道:“你们叔侄配合还真默契。”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一句话拉近了三人之间的距离。 徐望放低身段道:“日后咱们爷仨,应该多走动。” 张慕天咕哝道:“晕,爷仨,我不成了孙子辈吗?” 陈伟山和徐望听了又是一阵笑声。谭立志和慕飞则面沉如水。 一百四十九 目的 “小家伙你叫啥名?哪里人啊?”三人一边走,陈伟山一边问道。 “我叫张慕天,您老问我哪里人,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我是华夏人。” 听了张慕天的回答陈伟山和徐望对望一眼,徐望道:“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你父母呢?” “不清楚,可能不在了,”张慕天笑着说道。 陈伟山和徐望没有再问下去,有谁愿意去揭开别人的伤疤。到了停车场陈伟山才又开口:“慕天啊!坐我的车。” 徐望明白陈伟山有事想要问张慕天,他也有些好奇,试着对陈伟山道:“陈老,你的车不错,介不介意我也上去享受一下。” 陈伟山也明白徐望的想法,笑着点点头,“好!” 张慕天抢先于司机之前打开车门,待两人上车后,他才跟着上去。陈伟山座驾是一辆超长豪华商务车,后排四个座椅两两相对,中间是个条形茶几。 “你看我像走不动道吗?”等张慕天坐下陈伟山问道。 “您老身体这么好怎么会走不动道,您想我扶您的原因是吧,如果我告诉您没原因您信吗?”瞎话张口就来,“其实扶您的时候我真没有相别的,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扶住您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您和我师公很像,他刚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武馆的时候,很宠我,待我比亲孙儿还好,那时他会常常让我扶着他,我问他,他的身体那么好为什么让我扶,他说是天伦之乐,是人生的享受,后来我开始恨他,十年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公’,在我离开他时他说盼望我会回去,回去再叫他一声‘师公’。扶着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恨他。” 张慕天说着低下头,不是因为撒谎羞愧低下了头,而是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再恨柳山,甚至对永远也不想回去看一眼的八极武馆,有着一点点怀念。 徐望对张慕天的回答有一点点失望,因为和他想的出入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张慕天不会说真话,但他也看不出张慕天在说假话。 “人老了更看重亲情,你是该去看看他。我也老了。”陈伟山长吁一口气,接着又问:“那之后你又为何让徐总来扶我?” 陈伟山在提出第二个问题之前加上一句‘我也老了,’是暗示他在说谎,但对他与他‘师公’之间的话是认同的。都说人老成精此话果然不假,张慕天抬起头来道:“我不想公司以后被慕飞吞并,如果没看错您老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徐总之前又在有人解雇我时为我说话显然和慕飞不是一路,所以我在扶着您时临时起意叫徐总也来扶您。如果徐总推脱或是您不让徐总扶,这说明你们之间没有结盟的可能。您看现在徐总不仅扶了您,还上了您的车,呵呵。“ “我看徐总不是上了我的车,而是我们都上了你小子的贼船。”陈伟山说完看向徐望,“徐总你说是不是。” 不等徐望说话张慕天抢先开口:“别说船,我连单车也没有。如果没有您二位我连冲锋陷阵的资格都没有。” 陈伟山和徐望暗赞张慕天会说话,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让两人上他的船。 徐望掏出烟盒打开,先取出一支给陈伟山又递给张慕天一支,点上烟深吸一口,然后不无担心地问道:“你认为你有能力做好行政部副主管的工作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毕业一年多我基本上都在行政部工作,而且也做过行政副主管,可是您认为慕飞会让我安安稳稳的坐在蕊沁公司行政副主管的位置上吗?”张慕天的回答很中肯,不过徐望不担心慕飞,慕飞年轻气盛不足为虑,他担心的是谭立志,如果谭立志给张慕天下套,张慕天还真不一定能躲得过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有徐总在,有我在,想动你也不是那么容易,”陈伟山对张慕天印象不错,他也相信慕飞想要吞并蕊沁公司的事情是真的。别的股东至少换过一遍,只有他坚持到现在,作为曾经几个老友一起建立的公司,对蕊沁他还是有感情的。 “你的职位太低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张富民或者余副总。” “徐总说的对,”陈伟山点点头,“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接下来徐望又与陈伟山探讨了其他两位股东以及蕊沁公司内部高层的一些情况,两人很有默契的对张慕天与慕飞之间具体恩怨都没有询问,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些不是重点。 慕飞猛的一脚踩住刹车,先于其他人之前将车停在酒店前的车位上。酒店处于商业中心地段,门前豪车云集,慕飞的车停在其中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后置透明引擎盖下的发动机如同前伸的两只巨臂准备随时将车身托飞起来,粗大的环形尾喉,在静止状态下仿佛也能听见浑厚的排气声浪。 无视路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慕飞偏转身体,望向后车下来的张慕天、徐望和陈伟山三人。他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在张慕天说出他要兼并蕊沁公司之时,他就明白了张慕天来蕊沁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提出解雇张慕天。不想非但没有得逞,张慕天反从清洁工变成了行政部副主管,在他看来这两个职位对张慕天没有区别,所以在心中也没有责怪谭立志多事,相反赞成谭立志这么做,因为他对徐望三番两次从中作梗恼恨到了极点,这么做不仅可以解雇张慕天还可以打掉徐望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还是小看了张慕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如果说徐望对谭立志是有所针对才力挺张慕天,那么张慕天借陈伟山一句话靠了上去又迅速拉近三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个人能力的体现。 打开车门迎向三人,慕飞带着威胁道:“张慕天,希望你明白与慕氏作对的人没有好下场。你要是识相趁早滚出蕊沁。” 张慕天冷冷道:“天大地大慕氏也不能一手遮天。” “说的好,”徐望拍了一下手,“老子当初就是被慕氏踢出来的,妈的,害的我两年没找到工作,老婆也带着孩子走了。现在怎么样,我还不是活的很舒服。” “**是谁老子,我敲掉你的牙,”慕飞说着举起拳头。 徐望扩了下胸,“好,老子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小子告诉你,老子当年可是海大散打队的。就你这小样,三五个不成问题。” “是吗,”慕飞挥了下手,四名暗处的保镖立即冲了过来,张慕天闪身挡在徐望身前,对着四个保镖道:“谁敢动手我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 “艹,就你有保镖,”说话间徐望的两名保镖和司机也冲了上来。 “住手,”谭立志边喊边与其他众人相继下车,快步走了过来。 原本陈伟山和徐望的车排在车队前面,可是慕飞超车先到,而在经过路口时陈伟山的车开了过去,后车却被红灯拦下,所以其他人差了一分多钟才到。“你们这想干什么,上演全武行是不是。”谭立志横在双方中间,埋怨陈伟山,“您老在一旁也不劝架?” 在慕飞没有到来之前,陈伟山对谭立志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现在知晓慕飞进入蕊沁的目的,谭立志又是慕氏的人,好印象自是荡然无存。睁了睁三角眼,没好气道:“害的人家妻离子散还不许人家发泄怨气,慕氏还真是霸道。就算我们是蝼蚁也得给条活路吧。” 谭立志一听,还以为慕飞把这个老家伙也得罪了,没想到是陈伟山同情徐望,打抱不平。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得把事情平息,要是公司股东当街打架,岂不是闹出了大笑话,“两位,慕飞年轻气盛,言语间或许有些过激,见谅,见谅。” 慕飞也觉得不合适,徐望嘴里是带着脏话,可也没有指名道姓骂他,再者真要打起来,有张慕天在吃亏的肯定是他,所以听了谭立志的话,挥手让保镖退了下去,没再做声。 徐望当然也不想当街打架,但也不想就此放过慕飞,“小子,不服气晚上去拳馆咱们单练。” “我看你脱下西装就是**,还单练,咱们不和小辈一般见识。”陈伟山的话丝毫不见外,还用上‘咱们’,徐望眼睛一亮知道此刻陈伟山真正和他站在了一起。 明白了徐望与慕氏之间的恩怨,张慕天对慕氏也没好印象,不知道破坏慕飞的计划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事情由他而起,他就必须为魏禾禾讨回公道,让慕飞付出代价。“**,”徐望偃旗息鼓了,他突然对慕飞来了一句。 “你骂谁?” 张慕天像是没有注意慕飞手指已经快要指到他的鼻子上,对身旁两人说道:“徐叔,陈老,你们说有人为了报复别人,误将不相干的人拉下水,还得意示威,这种人是不是**。” 一百五十 饭局 张慕天用到‘报复’这个词让陈伟山和徐望很意外,说明慕飞在张慕天手里吃过亏,而慕飞说的张慕天女友根本是个不相干的人。 徐望笑道:“**,大大的**。” 陈伟山摇摇头道:“你可没有一个总裁的样。快进去吧,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慕飞放下手嘴角上扬,露出笑容,他不相信张慕天的话,如果魏禾禾真的与张慕天没有关系,张慕天又怎么会跑来蕊沁公司破坏他的计划,说明他踩到了张慕天的痛处。“那个女人只认识钱,我给你的一百万你是不是都花在她身上了,这样高档的酒店好久没有来过了吧。” 张慕天没有搭理慕飞,扶起陈老的手臂道:“沾您老和徐总的光,我也能进去见识一下高档酒店里面是什么样子。” “还不就是那样,”陈伟山说着抬步向前走去。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众人也纷纷跟上。张慕天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走在靠前的几人,他与陈伟山、徐望走的最近,慕飞毫无疑问与谭立志走在一起,剩下两人就该是王一涵和廖明义了,这两人其中一个离慕飞和谭立志比较近,偶尔还会说上一两句话,另一个站位就比较有意思了。如果走在前面的股东算是第一梯队,后面公司其他高层就是第二梯队,这人就走在两个梯队之间,谁也不靠近。陈伟山注意到张慕天的目光,脚步略微停滞一下,与靠后的人比肩而行,“廖总,今天话不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廖明义走的稍稍靠后自然是有用意的,公司局势一目了然,慕飞和谭立志同是慕氏的人,在会议上已经开始用一个声音发言。徐望和陈伟山感受到了压力,因此在张慕天有心插柳之下一拍即合。王一涵与谭立志平日关系不错,可是即使他支持谭立志和慕飞,三人股权也没有过半。 廖明义股权虽然最少,但是不论谭立志一方还是徐望一方,要想控制公司必须取得他的支持,因此他谁也不靠近,待价而沽。陈伟山先伸出橄榄枝,他当然要接过,“多谢陈总挂心了。” 看到廖明义与陈伟山走在了一起,慕飞皱了下眉头,谭立志毕竟在商场中多年,对人心的揣测非是慕飞可比,见慕飞又沉不住起了,立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被廖明义占了便宜。 从张慕天的眼神中,陈伟山发现他不认得廖明义和王一涵,此举一是要让张慕天分辨出两人,二是试探廖明义的态度给谭立志一方增加压力。廖明义的话不瘟不火不远不近,但同他们走在了一起,分明是做出姿态给谭立志一方看,等着坐地起价。 看似分为两拨,实则相隔不过一步距离,谭立志侧头道:“廖总是独行客,前生一定做过侠客。”都是狐狸,想占便宜不是容易的事情,几人打着哈哈进入包间之中。 四名服务员分立四角,一一为众人拉开座椅。“陈总,您是前辈,这首位当您来做,”商场中不仅讲究论资排辈,还要看重实力,谁坐在首位是个问题。谭立志按说当仁不让,他是蕊沁总裁也可以说是股东之一,重要的是他做东,可是如果他坐,作为真正第一大股东的徐望心里一定不舒服。他认为这时候不宜和徐望发生冲突,可是让徐望坐在首位,其他人可能会认为他对徐望低头,将陈伟山推出来无疑比较合适。陈伟山虽然有与徐望结盟的趋势,但两人之间并非牢不可破,此举也有向陈伟山示好的意思。 谭立志心情很复杂,在十二年前慕氏总裁慕正澜病逝以后,慕氏内部变得扑朔迷离。先是慕正澜夫人张静诗受到枪击住院,后是副总慕永春沉尸海底。而后慕氏庄园封闭,不允许其他人等迈入半步。直至四年后慕正澜之女慕柔入主慕氏,后有传言慕正澜之子在五年前改名慕飞进入江宁a大,但慕氏内部的人为了避嫌谁也不敢去证明此事。 森利尔公司前身被收购的时候,蕊沁也曾参与过竞标,不过他那时并不知道对手是慕氏。这两年他一直关注着森利尔,看到森利尔的状况基本没有改善,就试着与钟辉接触,可是钟辉也不知道收购森利尔的是哪个公司财团,直至慕飞出现。与慕飞接触后他就退宿了,当初来到蕊沁就是为了避开慕氏内部的倾轧,两公司合并不是又陷入了漩涡之中。然而慕飞在知晓他的身份后,将兼并蕊沁的事情说了出来。 蕊沁公司的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实则在他夫人慕正芝名下,打着慕氏的旗号也是拉大旗作虎皮,不论如何他都是慕氏的人不能置身事外,在慕飞急于求成的心理下,只能顺从慕飞的想法,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个公司合并,然后将其余股东手中的股权一一收购。 慕飞年轻想法单纯,认为只要先进入蕊沁公司,然后将慕氏太子的身份亮出,就可以向在森利尔一样起到摧枯拉朽之势,毕竟敢于和慕氏这个庞然大物对抗人不多。谭立志也是持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在与森利尔供公司谈判过程中,对慕氏的仇视徐望突然拿到百分之三十多的股权,即使在谈判成功后,股权被稀释,依然是持股百分之三十的最大股东,即使如此谭立志和慕飞也没有多大顾虑,然而张慕天的出现将徐望和陈伟山的关系迅速拉近,使得原本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变得困难重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谭立志想晚上回家有必要好好和夫人慕正芝商量一下。 六名股东,三个副总加上行政部总监和一名厂长连同张慕天一共十二人围桌而坐,好在桌子够大即使十五六人也不会觉得拥挤。谭立志致词后,大家推杯换盏。张慕天表现比较沉默,一直在观察每个人的动作表情,相反慕飞就活跃许多,不仅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就连徐望也在他频频举杯之下,也不好意思冷脸相对。如此反而引起了徐望和陈伟山的警觉,能屈能伸说的容易做起来却不是易事。 “张慕天,我们喝一杯,希望这杯喝过之后以往的恩怨就此揭过。”慕飞起身举杯,看似在向张慕天低头,可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宽宏大量,是气度。 “好,我记得你刚到森利尔时说过同样的话,希望你的心胸和你的话一样大度,言行不一是小人行径,”张慕天也站起来端着酒杯,一句话破坏了慕飞在刚刚留在其他人心中的好印象。 “你们一同把酒喝下,以往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们也曾年轻过,偶尔做出出格的事可以原谅。”谭立志出言化解慕飞的尴尬,也是警告张慕天要识趣别得理不饶人。 “听谭总的,”张慕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看着慕飞也将杯中酒喝下。 散席后,张慕天坐上张富民的车回到蕊沁。办完转职手续出了公司,到了汽车城,打电话找到金牌销售刘蓓。 “你要买车?”刘蓓很好奇两次张慕天来这里都是身边的买车,这次居然是他自己买。 “嗯,”张慕天点了点头。蕊沁公司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中途还得换乘公交,没有车实在不方便。也没有再费心去选车,买了一辆与孙雯老公李伟那辆一模一样的车,这车虽然动力不够充沛,但作为代步工具在城市里开,足够用了。话说回来,即使上高速这车也毫不逊色,动力不充沛只是相对而言。 谭立志回到家将公司的事情对老婆慕正芝说了一遍。 “什么?远云集团接手了你们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是啊!”谭立志惊异于慕正芝的反问,因为他说的重点不是徐望拥有的股份,而是公司几个股东之间的关系,以及慕飞和张慕天的恩怨。可是慕正芝揪着徐望的问题不放:“你估计徐望收购股权用了多少资金?” “我是后来听说老李的儿子在国外的公司出了事情才急于将手中的股权转让给远云集团,当时公司的市值不会超过十一个亿,老李着急用钱估计价格不会太高,在三亿左右吧。” 慕正芝点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然后说道:“徐望不足为虑,问题是慕飞,他显然是在取巧,可是如果你不帮他,日后难免会记恨我们。但是也不能让他感觉太过容易,先等等再说。” 谭立志知道自己的老婆曾经在慕氏很有分量,能力也是超强,却毅然放弃了所有和他一起远避冰城。他总感觉慕正芝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可是到了冰城以后慕正芝似乎安心做一个家庭主妇,平日很少出门,想问也无从问起。 一百五十一 机会 行政部办公室的格子间不同于其他部门造型别致带有独立个性,白底黑格的办公桌两两相连,规范统一,宽敞的空间,落地窗良好的采光,营造出严谨工作的氛围的同时也使人心情舒畅。从办公室的布局就可看出公司高层的理念和态度,显然这与谭立志的工作能力密不可分。 走进办公室张慕天就对谭立志的印象有了一个直观的改变,昨天在餐桌上他就已经注意到,即使是陈伟山与徐望走到一起,作为陈伟山在蕊沁公司代言人的余江依然对谭立志礼敬有加,其余公司高层也是这样,可见谭立志人格魅力也是非同一般。 按理说任职通告已经下发,可是张慕天在办公室里站了五分钟,也没人上前与他答话。“咚咚咚”伴随着脚步声,佟跃和严雨晴走进了进来,两人看到张慕天均是一愣。佟跃笑笑,手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格子间,对张慕天道:“你的座位在那里。” 未等张慕天开口道谢,严雨晴冷着脸走向自己的格子间,嘴里说了一声:“马屁精。” 张慕天心中迷糊,不知道严雨晴是在说他还是在说佟跃。佟跃尴尬的又笑笑,也扭身回到座位。 来到办公桌前,张慕天很自然的翻了下放在桌上的文件夹,里面是空的什么文件也没有,坐下打开电脑,硬盘传出一阵难听的“吱嘎”声,还没进入开机画面,屏幕闪动两下,随即电脑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坏的。无奈靠向椅背,掏出一支烟还未点燃,一直趴在电脑前装作没有看见张慕天的仲磊抬起头来,“办公室不许抽烟。” 在一起除雪的三人都这样,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看来自己很不受欢迎。不与办公室同事打好关系。很难进行工作,无疑是给谭立志和慕飞一个很好解雇自己的借口。张慕天将烟揉碎扔进身边的垃圾桶,起身笑着说道:“小弟今天刚到,为了向各位前辈学习。今晚我请客还请大家赏光。”吃饭虽然俗套,但不失为迅速缓和与同事之间关系的捷径,可是他的善意没有得到回报。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片刻后传出严雨晴小声的嘀咕,“一会的功夫认了一个干爹一个干爷爷,看来传言非虚,拍马屁的功夫果然非同一般。” 想来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人传他的闲话,但是传成这样是张慕天想不到的。 “你不是驴友吗?有钱请客吗?”严雨晴的声音刚刚消失,佟跃转头看着张慕天说道。 “人家有干爹,转眼从一个清洁工就爬到了我们头上。累死累活好几年不如人家小嘴甜。” “是啊!不管干爹还是干爷爷都是公司股东,手指缝里漏下一点也够我们几年薪水,请客还不是小菜。”说这两句话的是一男一女,年龄看上去要比佟跃和严雨晴大上许多,应该算是办公室的老人了。 张慕天不想解释。有时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他猜测是不是有人从中推波助澜,否则也不会传的如此离谱。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佟跃和严雨晴可能是刚出校门不久,身上还带着学生时代的傲气,或许真的是看不惯他拍马屁而对他冷嘲热讽,其他三人应是看他成为他们的上司心存不满。 上午十点行政部总监召集行政部和人力资源部经理及主管开会。主要是对森利尔的接收事宜在人事行政上做工作分配。开完会后行政部经理董哲又将具体的任务一一下发。张慕天负责的工作是与佟跃、严雨晴负责清点核对森利尔的物资清单,并转移至蕊沁公司仓库登记造册。 唐起需要在公司维持行政部正常运转,张慕天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下午前往森利尔进行交接,佟跃和严雨晴似乎有意拉开与张慕天之间距离,故意滞后几步。 “我们打车去吧,公事车费报销。”出了公司严雨晴声音放大些许似乎有意让张慕天听见。 张慕天放慢脚步回头道:“坐我的车,说不定还得去工厂,打车不方便。” “你有车?”佟跃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昨天下午买的,”张慕天点点头。 对于张慕天这次邀请两人没有拒绝。走到停车场来到车前,严雨晴看了车标一眼。叹口气道:“你咋买这么大的车,难不成还想载着一家三口出游。” 佟跃随口接道:“是啊!没一点个性。等我攒够了钱,够个首付怎么着也得整个奔驰宝马啥的。” “俗,”严雨晴不屑瞥了眼佟跃,“要是我就买辆性能小钢炮,做个改装,也花不了多少钱。” 听两人说话就知道家境不错,其实张慕天对同两人在一起工作很‘开心’,他们是同龄人相互之间没有代沟容易找到共同话题。既然两人将话题扯到车上,他也就说上几句:“这车空间大,内饰也不错。二点零涡轮增压发动机,低扭输出范围宽广,动力还算不错。冰城冬季漫长,容易遇见结冰路面,四驱系统相对容易操纵。” “懂得挺多哈,给我们普及知识来了。这车我没开过,钥匙是给我呗。”严雨晴对没有开过的车都想上手试一试,张慕天当然不会拒绝,将钥匙交给严雨晴的同时说了一句,“哪个王八蛋,告诉你们我认干爹干爷爷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严雨晴边说边打开车门,“公司里的人都在传,说你先认了徐董做干爹,不到一分钟又认了陈董做干爷爷,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你不是想否认吧,”。 张慕天明白严雨晴口中的陈董和徐董是陈伟山和徐望,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将手按在启动键上的严雨晴说道:“依你说的,徐董不是成了陈董的干儿子,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你认为徐董会那么做吗。” 坐在后排的佟跃挠了挠头,“说的也是,都说徐董是个好面子的人,如果是不同场合也无所谓。可在当时众目睽睽之下,其他人自然会将他想成陈董的干儿子。唐起在现场,后来我们问他,他说的很含糊。还说你那天是故意帮我们扫雪,其实是想利用我们进入公司。” “我这辈子最恨人家骗我,”严雨晴听了佟跃的话,瞬间脸又冷了下来。“驴友,是你的借口吧。” “对对,你不是说没钱吗,怎么又有钱买车?别告诉我们是你干爹或者干爷爷给你的,”佟跃掏出一支烟扔给张慕天,然后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审讯的姿态,“抽支烟慢慢说。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你严重的伤害我,还有严雨晴的无辜单纯的心灵,肉体的伤害可以用要来弥补。可是......哎呀!我的心痛,还以为你是新世纪学雷锋的好孩子没想到你奸猾如狐,人......” “凭啥凭!”严雨晴不客气的打断佟跃的话,说道:“别说我们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我猜你也不想在办公室被孤立吧。” “是啊,是啊!”佟跃连连点头。“听说原来我们办公室的副主管是要从仲磊、伍华、费岷三人中选出一个,现在你成了副主管。他们心里不可能会舒服,只有把你挤走,才会有机会,我猜唐起也防着你,不然我们问他的时候,他不会含糊其词。听说他还在公司高层面前撵你滚出公司来着,可想而知你能相信的只有我们。”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严雨晴狠狠瞪了后视镜里的佟跃一眼。“这些和我们有啥关系。” 现在张慕天明白了自己被排挤的真相,严雨晴和佟跃是恼恨自己欺骗他们,另外三人则是因为自己挡了他们的升迁之路。至于唐起,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墙头草式的人物,昨天撵自己滚出公司已经撕破颜面,当然会担心自己会借用徐望和陈伟山的力量将他挤出公司。至于传言说认干爹干爷爷,如果没有牵涉到他们利益,谁也不会关心。 传言自有别人去揣测,他不会将自己进入公司的目的告诉严雨晴和佟跃,但是必须拉住这两人,否则在行政部办公室就真的没有立锥之地了。“欺骗你们说是‘驴友’这一点我承认,可是那天在去蕊沁公司的路上我真是有这种想法,我感觉自己太累也想放松一下。至于说利用,我利用的不是你们而是唐起,我进入蕊沁好像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佟跃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你把工具硬塞在我的手里,我本想拒绝,可是与其让你尴尬,不如大家开开心心,干一点活也累不着我。说实话,你们生我气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我欺骗或利用了你们,还有就是我从清洁工一跃成为你们的副主管,心理上就对我产生排斥,或许你们没意识到这一点,可你们现在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还真是的,呵呵,”佟跃笑着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进入我们公司?说你和新来的慕总有矛盾是不是真的?” “你比我们女人还八卦,”严雨晴虽是这般说,可是脸上却露出倾听的表情。 “进入公司的原因嘛!”张慕天拉长了声音看似吊两人的胃口,实则是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失业了要找工作。不过我和慕飞之间是有矛盾,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在昨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森利尔会与蕊沁合并,否则我也不会来蕊沁,之前我在森利尔工厂工作,离开也是为了避开慕飞,可是事情偏偏那么凑巧。既然遇见了我就不打算再退缩,昨天徐董是利用我来打击谭总和慕飞,我去搀扶陈董却有拍马屁之嫌,但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不会认为我一个小职员能和慕飞斗吧!” “你和慕总之间到底有啥矛盾?”严雨晴忍不住问道。 “他认为我上学时抢了他的女朋友,其实人家根本没有搭理过他。后来我进森利尔,有一天我们在路上遇见,他看到我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就认为我们是男女友,将那女孩上手以后就把人甩了,那女孩伤心自杀好在抢救及时,他还发短信给我示威,其实我只是和那女孩父亲认识,那天也是受他父亲所托,和她一起买车。你们俩以后最好还是离我远些,万一被慕飞看见可能会遭受打击报复。”最后一句话张慕天是在激将,挑起佟跃和严雨晴的正义感。 一百五十二 破局 “怕啥滴!”严雨晴一只手重重拍了下方向盘,“用女人来报复,我最看不起这样的男人,打不了不干呗。佟跃你说是不?” “是,是,怕啥啊!”原本想要保持沉默的佟跃点点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 严雨晴轻蔑的看了眼倒车镜里佟跃,“就你这样投八路也是叛徒。姐我要不是家里逼着来这里做文员,早去汽车改装厂了。” “严叔也是为你好,做文员淑女一些!你说说你整天在改装厂整的油头粉面,不对,是蓬头垢面,也不合适哈!油头垢面这词差不多,身上也脏兮兮的,谁敢娶你。我也想过看在发小的份上把你收了,可是想想真的伤不起。” “咋地,姐还配不上你,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给姐提鞋都不要。” “就比我早出生一天,你就天天称自己姐,要是一年,你是不是要称自己是大妈了。” 斗嘴不行只有动手了,严雨晴威胁道:“等着哈!等下车,我一定打得你让你娘认不出你。” “没关系,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就算面目全非,来上一顿‘还我漂漂拳’,我还是照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死美女不偿命。” “你就得瑟吧!有你哭的时候。” “哎!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想到咱也有机会当一把钦差大臣,”佟跃识趣的转移话题,“听说森利尔的职员被裁掉五分之四,留下的还不到十个人。” 森利尔公司内部乱作一团,早上上班听到与蕊沁公司合并的消息,职员们震惊了,事情太过突然,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从任何渠道听说过两个公司要合并,整件事都是慕飞在私下里操作的。而在听完裁员名单后职员们的情绪爆发了。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要求慕飞给个说法。 慕飞避而不见,站出来解决问题的是人事行政经理,他的说法是公司会按照劳务合同赔偿。被裁员就意味着失业,当初许多人都是冲着集体制企业进入公司。说要按劳务合同赔偿,在情感上让他们难以接受。 裁员幅度如此之大,究其原因在于两个公司的业务高度重合。孙雯不在裁员之列,可是她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原因很简单,留用的大多是行政人员,显然是为了与蕊沁公司交接做准备,一旦交接完成,她也将面临被解雇的命运。 蕊沁公司人力资源部主管贺强带着下属职员,先于张慕天三人一步到了公司。在他的劝说下被裁职员领取三个月赔偿金相继离去。毕竟公司是按劳务合同做事,有法可依,即使心有不满也只能咽下,有人收拾好东西离去时恨恨的踢一脚座椅,这样的发泄方式如同传染病一样蔓延。 到了森利尔公司写字楼下。三人正往里走,严雨晴突然拧住佟跃耳朵,“在车上损姐损的爽不,是不是以为姐忘了。告诉你姐是故意不搭理你,让你放松警惕。” “姐,大姐,大妈。轻点,耳朵快要被你拧掉了。”佟跃哪里还能走得动道,捂着耳朵痛的半蹲下来。 汉子,绝对的女汉子,张慕天也只能在心里夸赞严雨晴。“别闹了,工作要紧。” “以后还敢损我不?”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佟跃嘴上服软,严雨晴才放开手。佟跃也不敢在与严雨晴走在一起,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走到张慕天另一侧,“看到没,我倒八辈子的霉。从小被她欺负到现在。丫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她结婚那天,我一定让新郎上不了床。” “我先让你做太监,”严雨晴伸手就要去抓佟跃。 佟跃侧身闪开,跑向楼梯,“你们坐电梯了,我先走一步。” “你等着的,”严雨晴恨恨的跺跺脚,突然发现张慕天在看着她,有些难堪的说道:“其实我很,很温柔,很淑女的。” “看得出来,”张慕天说着走到电梯前,按下门旁的按键。 “我说的是真的,”严雨晴解释的很执着,像是很怕张慕天不相信。“都是他在学校里就败坏我的声誉,到了公司还这样。你说人家追我碍他啥事,他非要查人家祖宗三代,搞的我现在还没男朋友。我家人还以为我太野没人要,我冤不冤。” “电梯来了,”张慕天跨进电梯,道:“你们俩不是挺合适吗?” “切!我也曾经以为他喜欢我,没想到他说只当我是亲人,要保护我,还把我好一顿损。你说我用得着他保护吗?” “不用,”张慕天笑了笑。“或许你们太熟缘故,我猜你们一定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如果有机会不如试试。” “说的也是,”严雨晴像是在思索,然后突然摆摆手,“分开一百年他还是那副德行。” 这两人前世一定是冤家,不过是当局者迷,也许分开了他们就知道彼此在心中重要。张慕天不是红娘,话到了也就不在多说。 佟跃跑的还挺快,张慕天和严雨晴刚出电梯,他也到了。 “哇塞!”走进森利尔公司佟跃夸张的张大嘴,“鬼子来扫荡过?” 走道里遍地都是文件纸,还有两张椅子倒在当中,走过几个办公区,只有人事行政部还尚算完整。留守在办公室的人员正在与贺强几人交接人事资料,孙雯看到张慕天急忙起身上前打招呼,“张经理,您怎么来了?” 由于张慕天在公司时间很短与孙雯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这也是孙雯得以留下的原因。慕飞认为当初张慕天将孙雯由前台调回办公室纯粹是给赖明一个难堪,也是起到立威的作用,两人之间并无紧密的联系,又加上孙雯是薪酬专员,这段时间工作表现良好,交接工作也必不可少。慕飞知道不论在森利尔还是蕊沁,他都需要可用的人,为此他还庆幸早让张慕天去工厂,为他获得一个拉拢孙雯的机会。 孙雯一直对张慕天感激有加。奈何那天张慕天与她和李伟吃饭时叮嘱她以后不要在明面上相互来往,直至她知道张慕天成为工厂工人,才明白张慕天的用意。 “你在森利尔做过经理?”听了孙雯称呼,佟跃颇为好奇的问张慕天。 “人事行政经理。时间不长就去了工厂。” 张慕天的回答充分满足了佟跃的好奇心,他心理似乎找到了平衡,“难怪你能做副主管,在森利尔人事行政经理在森利尔也算是高层了。” 有了孙雯的协助工作变得简单起来,森利尔公司不大,张慕天几人先对库存文具等物资进行清点后,又将正在使用的电脑及各种办公用品一一登记造册,然后由搬家公司负责运至蕊沁公司仓库。 当一切做完,孙雯伤感的长出一口气,“没想到在一天之间森利尔就没了。张经理希望我去了蕊沁之后还能在你手下做事。” “这一次我可要和慕飞硬抗了,你和我站在一起要做好失去工作的准备。” “说实话,慕总对我还是不错的,不过我会坚定的和你站在一起,没有你我说不定一直在前台。现在也被裁员了。” 两人正说着话,佟跃和严雨晴将最后一车办公用品送走回来。“张慕天,上午你说请客还算数不?”严雨晴与佟跃对望一眼笑着问道。 “当然。”张慕天迅速做出安排,“孙雯叫上李伟。你们两个打电话通知办公室的其他同事。” “甭打电话,叫他们我估计也不会来,”佟跃说道。 张慕天道:“还是通知一下,来不来是他们的事。” 圣瑟尔西餐厅以选料考究。食物精美闻名于冰城,是冰城名流常常聚会用餐的场所。站在餐厅前,佟跃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张慕天:“来这里,你确定?听说这里的食材都是从产地空运来,做的是最地道的西餐。五六个人三四千也不一定能吃好。” 张慕天几人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会,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还是没人来。“走。我们进去吧!今晚一定让你吃好。” 孙雯挽着李伟的臂弯,劝道:“张经理不用这么奢侈,咱们换个地方。” “没关系,当初慕飞刚到森利尔的时候,为了让我帮他。给了我一百万薪水的补偿,现在看来他亏了。几顿饭我还请得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办公室大姐伍华,从身后赶了上来。 接到张慕天的邀请电话伍华很是纠结,她是恼怒张慕天的突然出现,可就算张慕天不出现,她升任副主管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费岷比他早来公司一年,工作能力也比她强上一线,据听说年终总结时,唐起推荐的是费岷而不是她。 张慕天与慕飞发生冲突和唐起将张慕天撵出公司的事情她也听到一些,论职位张慕天当然不能与慕飞相比。可是从张慕天顷刻间由清洁工变为副主管,又相继认了两位股东一位做干爹一位干爷爷,且不说后者是真是假,空穴未必来风,张慕天的个人能力和见风使舵的本领可见非同一般。 在她看来张慕天已经具有一定的实力,虽还不足以和作为执行董事的慕飞相抗衡,但也未必会一直处于下风。富贵险中求,在职场同样如此,万一张慕天有一天翻盘,那时锦上添花,不如现在雪中送炭。 人生的机遇就是赌博,赌赢了今后一番风顺,输了就此跌入谷底,关键在于每个人对形势的掌握判断。想要进取注定她不能跟在唐起和费岷的身后,伍华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来的,也是想亲眼看看张慕天是否真有与慕飞对抗的能力。 一百五十三 陷阱 “哇塞!大餐!”不知是佟跃惊讶,其余人也是如此。 虽然没有过万的顶级红酒,但这的确是正宗的西式高卢大餐,并非一般人可以享受的,因为需要的不仅是钱还有时间。从餐前酒、头盘直至上到主菜用了一个多小时,其中繁琐的礼仪也是颇有讲究。 “太破费了,”这一餐动辄两三万的是肯定的,伍华客气一句,如此正规的用餐她还是第一次。偷眼看其他人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均是被动的由站在身边的侍应安排,或是看着张慕天有样学样。 此时的张慕天仿佛自幼生在西方宫廷之中,每日吃着带有繁琐礼仪的西餐长大一般,高贵的气质与生俱来,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协调。 都说‘风度令人折服’此言非虚,在张慕天没有开口之前,除了伍华客气一句,谁都不曾开口说话,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听见丈夫面前传出刀叉摩擦盘子的声音,孙雯狠狠瞪了李伟一眼,像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动作幅度过大也是失礼,会让他人笑话。 举起面前的高脚杯,张慕天笑道:“偶尔一次,也不算破费。在此我感谢大家赏光,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帮助,别让我被赶出蕊沁,要是失去工作我可再没钱请吃大餐。”话中听似有说笑的成分,可也是他请客的用意所在,在座的几乎都是部门职员,想要不被谭立志和慕飞找到借口,单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伍华试着将脑海中的谭立志与慕飞与张慕天重合,发现谭立志对比张慕天少了咄咄逼人的锋锐之气,她甚至可以看见稳重有余具有超级防护力的谭立志在张慕天挥出的刀影之下支离破碎;而慕飞与张慕天相比少了隐忍,一个法宝尽出想将对方一举击溃,另一个稳扎稳打防守之余剑走偏锋还以颜色,让对手手忙脚乱,可怕的是还有必杀之技,时刻准备瞅准机会一击毙命。 单打独斗或许谁都不是张慕天的对手。然而谭立志和慕飞联手结局就未可知了。“以后我们会坚决支持主管的工作,”伍华表明了立场。如果说瞬间拉近与两位股东的关系是连横,那么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就在她眼前张慕天施展的是连横之术。单人战力强悍凭的是感觉,可是合纵连横真实的在上演。已经有了一搏的想法,张慕天的风度又给了她足够的信心,她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与张慕天站一起? 严雨晴与佟跃对望一眼,讶然之色跃于脸上。伍华眼高于顶公司尽人皆知,来了已是出乎两人意外,如此坚定的表明态度如何不让两人感到吃惊。 孙雯嘴角勾起一弯新月,对张慕天的感激自不用说,今天又见识到张慕天的能力,在慕飞与张慕天之间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慕飞挑错了对手。 推开窗,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目望红日似幻,朝霞如画。精神更为舒爽。 张慕天不知道慕飞有拉拢孙雯的心思,还以为慕飞是要让他放松警惕,才指派孙雯配合接收工作,对今天进入森利尔工厂倍加小心起来。 厂长纪平陪着笑脸,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在森利尔不同,慕飞虽然是蕊沁的执行董事。但只是股东之一,总裁谭立志也不可能完全受他摆布,想要保住职位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打起精神。从双方持有的接收登记表来看,他这个厂长权力受到极大制约和缩减。 首先林场直接收归公司管辖,其它原材料也由公司统一分配。失去这一大块肥肉他已经肉痛不已,可是公司将基层管理职员的人事任命权也收了回去,尤其是在成本监督这一块,由公司直接派人管理,想向以往做些手脚完全不可能。工厂可以管理的只有普通工人。但工人做工拿薪水,有明文规定,哪有油水可捞。 张慕天、严雨晴和佟跃在孙雯以及工厂采购科、后勤科等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对各类物资进行核对,一天下来腿脚未停。在核对的过程中他发现森利尔工厂的工人被裁减三分之一,一些车间已经陷入停工状态,基于这种情况分析工厂将很快进行设备更新等改造。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词,‘增资扩股。’看来慕飞决定将森利尔并入蕊沁时,已经有了蚕食其他股东股权的全盘考量。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在设备更新之后在并入蕊沁取得更多股权的原因,因为那样一来占有股权比例过高其他股东不会答应,谈判过程也不会一帆风顺。先行与蕊沁合并,有改造资金和森利尔的流动资金在手,就有能力蚕食掉其他股东的股权,还不至于引起股东们的反感,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轻视任何对手都会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张慕天感到以前真是小看了慕飞。慕飞在接到兼并蕊沁公司任务时,或许真的是想继续合作,否则开会之后不会据实相告把兼并蕊沁公司的任务和一亿资金的事情说了出来,可转眼他又改了主意,把自己踢到工厂之后就只打雷不下雨,显然是利用这一时间详细筹划精心准备。 以双方持有的股份比例来看,谭立志和慕飞必须拉住王一涵和廖明义,王一涵他们或许认为问题不大,最大的变数就是廖明义,可是一旦增资扩股,廖明义也就可有可无了。阻止,必须阻止,要如何去做,张慕天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采伐器械一百一十九部,其中备用四十部,维修十二部,每年损毁在七部左右。” “三部板材成品机械,每年维修费在十万左右,零部件库存二十六件。” “后勤仓库还余棉衣一百四十八件,工作服二百二十件,其它......” 到了下午,作为接收一方和被接收一方,双方拿着登记册和森利尔提交的数据进行核实查对。 事出反常必为妖,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慕飞可能让自己顺顺利利将工作做完吗?张慕天心里感觉不对,却又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你们有没有发现都是他们在读。我们查对数据。他们登记的物资清单我们都没看过,”回去的路上严雨晴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很正常,只要与森利尔提交的数据单核实没有问题就行,”佟跃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们读也是看看双方登记的物资有没有出入。看来没什么问题,”张慕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反正我感觉不对劲,”严雨晴说完将脸转向车外,像在苦思冥想问题出在哪里。 车快到了市区,手机铃声响起,拿起见是孙雯打来的。孙雯因为是薪酬专员,还要留在工厂处理一些事情,同时也是避免和张慕天有过多接触才没有同车返回。 “喂,说话方便吗?”电话接通,孙雯声音极低。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张慕天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佟跃和后排的严雨晴,如果避开说不定还会引起他们的猜测和不满,说对自己对他们不放心,只要说话小心一些又带着耳麦也不担心他们会听到不该听的话。 “你们走了以后,他们又在登记册上填了十二吨钢材。”孙雯说完就将电话挂上。 钢材?工厂生产的产品是有些地方用了钢材,不过所占比例极小,而且物资这么多,不是一下可以想的起来。可是就算想起来,森利尔提交的物资清单上也没有钢材。是不是森利尔提交的物资清单有问题?这份物资清单可是唐起亲手交给他的。原本还想下班之前赶到公司,将核实后的物资登记表交给唐起,现在看来没必要那么着急。 张慕天放缓车速。对严雨晴和佟跃说道:“时间不早回公司可能也下班了。你们住哪?我送你们。” “西华之都,前面过两街口停下,”佟跃欣然说道。 “你们住同一小区?” “搬迁的房子,要是自己买,我才不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严雨晴似乎还没有从苦思冥想中缓过神来,直到下车才对张慕天说:“你小心点。我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嗯!我知道,”对严雨晴的关心张慕天很是感动,送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绕过路口掉头向森利尔工厂方向驶去。 这一次他没有进入工厂,而是去了魏禾禾家。魏师父春节以后也没再回工厂做工。此刻正坐在炕前,面前放着一瓶白酒自斟自饮。 “小张来了,快上炕,咱爷俩喝点,”说完魏师父冲着里屋喊:“媳妇,小张来了,再整两个菜。” 魏禾禾和母亲俩人听见,一起从里屋走了出来。魏禾禾母亲亲切的对张慕天道:“小张来了,快脱鞋陪你叔好好喝两杯。” “谢谢阿姨,菜够了,您不用忙,”张慕天也不推辞脱鞋盘膝坐在炕上。 “是不是检查我工作来了?”魏禾禾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将一旁的白瓷碗放在张慕天面前,倒满酒。 “你工作的不错,以后我要离开冰城,你愿意去江宁吗?”张慕天这也是提前打预防针,让魏禾禾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去江宁?”魏禾禾问道。 “不,”张慕天摇了一下头,“等这里事情结束,我可能留在冰城也可能去别的地方,但不可能是江宁。还有的是时间,也许要等几个月也许更长,提前和你说就是想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具体的工作在你去江宁之前我会告诉你。” “嗯!”魏禾禾应了一声。 魏师父喝酒很有意思,没喝一口都带“吱滋”声,“小张,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感觉你不是一般人,禾禾跟着你我放心。你说你给禾禾开那么高工资,我看她整天在电脑上画画,也没啥,你说我能干不?” “魏师父,禾禾做的事不仅要有基础还要有天赋,您做不来的,”张慕天岔开话题,“我来是想问问您,工厂放钢材的仓库在哪?” 一百五十四 破局 “你是想?”魏师父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一个小偷夹钱的动作。 “不是,”几秒之前还说他不是一般人,感情是如此不是一般人,张慕天哭笑不得,也无法做更多的解释。“我就是想让您带我额去看看。” “天黑在去,”魏师父没有拒绝,可是心里还将张慕天当成了小偷,苦口婆心进行劝解,“小张,听我一声劝,犯法的事别做,手头要是紧了,你预付给禾禾的工资咱不要,做点正经行当。” “不,不用等到天黑,”张慕天直接忽略了后一句。“咱们现在就去。” 魏师父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压低声音:“现在马上就要下班了,你就不怕别人看见。” “不怕,最好能有厂长科长看见。” 魏师父不解了,不过他明白了张慕天打听钢材仓库的位置不是为了偷窃钢材。“成,走。”怕的就是自己看好的这个年轻人不走正道,既然不是违法他也就无所顾忌。 生锈的锁头,木门上布满了尘土,进入工厂不远,魏师父就带着张慕天在几间低矮的屋前停下。 房间像是从未被打开过,张慕天也曾问过,得到的回答是废弃仓库,偶尔放置一些弃之不用的‘垃圾’。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锁头是生了锈,可是锁眼却是光滑锃亮,至于门上的尘土还有笤帚留下的痕迹。为了不让自己生疑,还真是煞费苦心,张慕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而不往非礼也,等躲过这一劫就是他报复的时候。 “张老弟,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账目没有核对清楚吗?”厂长纪平正要下班,看到张慕天去而复返在库房前驻足,心里一惊。莫不是其中猫腻被发现了? 看见快步走到面前的纪平,张慕天心中发笑,被纪平看见最好,只有这样才能使孙雯不会受到怀疑。“没有。刚刚我去了魏师父家,魏师父让我和他一起过来找李师傅一起喝酒,”。张慕天的话无疑是在提醒魏师父,不在厂里干了,魏师父自然不会怕什么鸟厂长,看也不看纪平,抬手向走过来的李师傅打着招呼,“老李,这来。” 李师傅曾与魏师父与张慕天在同一个车间,平日关系也不错。见两人一同过来找自己,脸上高兴不已,大步流星走上前,冲着魏师父放开洪亮的嗓音:“咋地,是不是想整两盅。” “知道你酒虫痒了。这不媳妇在家把菜都整好了,”魏师父拍了一下李师傅的肩头,如同多年未见一般。 看着三人离去,纪平不疑有它,摇摇头,心想:真是疑心生暗鬼,张慕天在公司是呆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慕天到了公司便将数据表与核对登记册交给唐起。唐起的格子间在办公室一角,或许是凸显主管的身份,他的格子间是半封闭式的,比其他人大出一半。 唐起拿着文件进入经理室没多久便怒气冲冲的出来,走到张慕天面前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摔,“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登记册上的物资比森利尔提供的底单少了一样,难道你没看见。几十万的东西要是没了你得负全责。 唐起是在说话吓唬他,孙雯说了,工厂的交接人员在他走后将这十二吨填上了,这就表明没有人打这批钢材的主意。拿起文件张慕天随意翻了翻。在底单上果然多出钢材一项,他笑了笑,说道:“唐主管你鞋带开了。” 唐起很自然的低头看向脚面,然后冲着张慕天怒道:“我的鞋没鞋带。” “是吗?是我没看清楚,可是唐主管你是不是也没看清楚,我登记册上明明有钢材核对这一项,你怎么说没有,”张慕天说着将手中文件夹丢到桌上。 唐起疑惑的看着张慕天,拿起文件夹翻开一看,在登记册果然有钢材这一项,清楚的登记着十二吨。不用想他也明白在低头的瞬间文件被张慕天掉了包。“好,很好。你不错。”掩饰着内心的愤怒与尴尬,转身刚要离开却被张慕天叫住。 “等等。”见唐起转回身,张慕天手中拿着一张文件纸,抖得‘咔咔’作响,“唐主管你看看,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拿了一份没有钢材一栏的底单给我,可是他忘了,在给我底单的时候,他的笔无意在上面划了一道。您也知道办公室政治也是步步凶险,一步不小心可能会被赶出公司,不防君子防小人,拿到底单时我复印的一份。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的那份底单是真的,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唐主管你说那人和白痴有什么两样,想要陷害别人,总得把嘴擦干净。是不是?” “是,”唐起气得脸色发青,看到张慕天手上的底单复印件果然有一道划痕,也暗恨自己不小心,被张慕天抓住把柄,要是张慕天以后以此来要挟,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麻烦。回到座位抽出底单原件,上面哪有什么划痕,唐起明白张慕天哪里是要要挟他,分明就是想当面骂他一顿发泄一下。那天当着股东和公司高层的面让张慕天滚出公司,被慕飞看在眼里。慕飞当晚就找到了他,要他配合将张慕天赶出公司。百密一疏,被张慕天识破,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向慕飞交代。 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佟跃今天感冒请假,下午下班严雨晴没走多远就看到张慕天的车停在路边。 “上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慕天冲着严雨晴喊道。“你开车。” “干嘛,让我给你当司机?”严雨晴脸上带着不满,“请本姑娘开车,也整一辆好点的,这车开着没劲。” “上次你试车见我你技术不错,去汽车城,在不违章的情况下把你的技术都展现出来。” 严雨晴嘴角一撇,对张慕天的话颇为不屑,“就这车还展现技术,要操控没操控,要路感没路感。” “搞搞清楚好不好,这只是一辆二十多万的车。而且是suv,不是超跑,”张慕天用不可置疑语气下命令,“汽车城。” “你要去汽车城?买车吗?”严雨晴连问两个问题。见张慕天闭着眼睛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伸手按向启动键,像是自言自语,“这车也不是一无是处,配置不错,还带有一键启动。” 展现技术还要不违章怎么可能?好在严雨晴对路况极熟,一路上避开红绿灯和探头,将一辆身宽体胖的suv开的如同一条蛇,在车流中急速穿梭。 张慕天暗自赞许,严雨晴的车技完全可以和欧阳若雪一拼。要知道欧阳若雪可是考上过职业车队。就是他也对欧阳若雪的开车技术深感佩服,不过淹死都是会水的,他也不赞成欧阳若雪开快车。 金牌销售刘蓓没想到张慕天会又一次来销售公司,还以为张慕天是照顾她的薪水提成,介绍朋友买车。于是对严雨晴是热情有加。 也太热情了点,刘蓓拉着严雨晴的手一辆车一辆车的为她做详细说明,搞得严雨晴不买一辆车还真的不好意思走。 “我们去那边看看,”张慕天的目光转向豪车展厅。 那辆曾与慕飞的大虫子比肩的九一九还在中间展台,而另一个展台已被撤下,使得九一九更加醒目。 严雨晴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住了,身形仿佛也被定格一般。然而一个青年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 “严雨晴,严雨晴,”坐在休息区喝茶的一个青年站起身边走上前边喊严雨晴的名字。 “林洋,你怎么在这?”严雨晴看到走过来的青年表现有些吃惊。 林洋有些难堪道:“这是我老爷子的公司,他天天说我不务正业,没办法我就来了。” “这是我好朋友林洋。厉行汽修厂的老板,呵呵,他们厂其实不修车,只改装车。”严雨晴遇见林洋像是十分高兴,热情的为两人介绍。“这是张慕天,我同事。”、 “是你?”林洋看着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的朋友买完车没后悔吧!” “可能没有。”张慕天也认出林洋正是那天慕飞买车时及时出现的‘托’,不曾想居然是这家汽车公司的少东。佟跃可能有难了,严雨晴好像对这位林洋很有好感,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林洋是对严雨晴很热情,可是看得出来仅限于好朋友,因为他没有对严雨晴热切的眼神予以任何回应。 听了张慕天的回答,两人一同笑了笑。林洋热情道:“今天你们谁买车?雨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去我的工厂,年薪二百万,另外我送你一辆三百万的跑车,改装你自己做所有费用都算我的。” 显然林洋不是贪图严雨晴的美色而送车,难道严雨晴真的有什么本事值得他重薪挖角。像是看出张慕天的疑问,林洋解释道:“也许你不知道,严雨晴可是改装车辆的好手,圈里好多人都想请她改车,可这位大小姐死活也不愿意干。不管什么车出了什么毛病,不用看,用耳朵听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张慕天不可置信的看着严雨晴,这也太神奇了。严雨晴摆摆手,“过奖了,我会骄傲的。哎!我也想去汽修厂,我爸妈不让啊!害得我到现在还得为我的小钢炮努力。” “那辆车我要了,”张慕天指着展台上的九一九,突然开口,随即拿出一张卡交给身旁的刘蓓。 “你要买那辆车,”严雨晴张大了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慕天。 林洋打量了一眼张慕天,说道:“其实你不必买那么贵的车,一辆三百万的跑车性能就不错了,如果再花二百万改装,新能不会比那辆车差多少。” 看到刘蓓拿着卡还没走,张慕天挥挥手示意她快去刷卡。严雨晴也在一旁劝说道:“你想想这辆车加上保险购置税,足够买林洋说的那样车三四辆,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张慕天没有和严雨晴说话,等刘蓓刷卡回来。林洋取来车钥匙递给张慕天,张慕天没有接,指着严雨晴道:“车送她了。” “送我,”严雨晴指着自己的鼻尖,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我靠,”林洋手猛地向下一挥,“兄弟我真服你了,泡妞还真敢下本,小两千万那。” “那我就再拿出两千万,请你们帮忙,”张慕天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 一百五十五 设局 跑车俱乐部赛道起点,几台跑车嘶吼出浑厚的声浪,瞬间同时冲出,这一刻加速度的优势得以体现。护栏外,一个年轻女子手指着你追我逐的车辆似在给站在身边的年轻的男子评点。 车从弹出起点,慕飞神情专注,脚下油门深踩,强大的推背力将他紧紧贴在座椅的靠背上。他技术平平,可是凭借着座驾出色的加速,优异的过弯性能,在加入冰城跑车俱乐部不长时间中,每次都能取得不俗的战绩。这让一同活动的其他俱乐部成员心中很不服气,但又无话可说。没办法,几百万的车与几千万的车对阵,大家的技术又处于同一水准,不跟在后面吃灰才是怪事,除非他们也能换上一辆千万级别的车。 几圈过后慕飞已率先冲过终点,不到两秒第二辆车也到了终点。不要小看这一秒多的时间,两者拉开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随后其他几辆车也陆续抵达。 车手们下车后陆续向慕飞走了过来,第二位到达终点车手摇摇头,“还是有差别,我的车百公里加速在三点三秒,以为有一拼之力,没想到两个过弯就被甩开了。” 其他几人也有的恭维,有的嫉妒。慕飞非常享受领先一步受人瞩目的感觉,仿佛世界就应该以他为中心,可是这种感觉在瞬间被打破。 “严雨晴,”随着一名车手指着护栏外的女孩一声大喊,几人先后走上前去。 “严雨晴是谁?”慕飞问身旁没有离去的一个车手。 “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来俱乐部不久。” 在慕飞疑惑间,护栏外的严雨晴在几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严小姐,我的车表现不该这么差劲,可是后继动力总是不足,”刚刚跟在几辆车后吃灰跑在最尾的车手带着一脸的不甘和无奈。 严雨晴像是没看见慕飞,围着最后一名车手的跑车看了圈,“车是改装过的。用的都是专业配件。” “是啊!改装以后反而不如以前了,改装的费用就一百多万。” “把车打响。” 听了严雨晴的话,最后一名车手立即钻进车里启动车辆。 “给油!”一声类似命令的口吻发出,随即尾喉传出一阵轰鸣的咆哮声。 “好了。下来吧。”严雨晴冲着坐在车内的车手招招手,待车手下车后说道:“你这车是那个打酱油的车行改装的,发动机声音干涩,难怪会后力不足。” “我找他们好几次,他们说给我装的配件都是最好的,至于原因他们也不知道。严小姐请您给我想想办法,费用好说。”车手一脸诚恳的望向严雨晴,就像在看着救星一般。 “工作服,扳手。” 听严雨晴发话,该车手喜出望外。挥手喊过自己的跟班去取工作服和扳手。 “严小姐,看看我的车,我总感觉过弯时地盘支撑不够。” “我的车降档不够积极,导致加速不足,严小姐请你帮帮忙。” ...... 这位严小姐简直就是救世主。慕飞心中颇不以为然。插上一句,“严小姐,我的车能改装吗?” 严雨晴淡然的瞥了略带得意的慕飞一眼,说道:“改装无止境,换上火箭发动机,送你上天也可以。” 几位车手发出一阵笑声,一名与慕飞较为熟识的车手拉了他的手臂一下。低声道:“这位严小姐在圈内改装车是出了名的好手,可是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臭。她轻易不会给人改装车,今天不知道怎么来我们这里了,别得罪她。她要是走了,你就成为公敌了。” 两人说话间,工具和衣服已经取来。由于严雨晴很少来俱乐部。围观的车手大多是闻其名见其人,对于严雨晴真正的改装技术没人真正见过,今天也算是开了一回眼。 换上工作服,严雨晴让最后一名车手打开后引擎盖,然后拿着工具在里面一阵鼓捣。取出一个零件随手扔在旁边,说道:“好了,试车。” 众人都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严雨晴,然而最后一名车手开了一圈回来之后,将他们的质疑悉数消除。“太谢谢,比以前好多了。” “三十万。”严雨晴说话十分简洁。 众人又一次张大嘴,听说这位严雨晴不是从不收钱吗?怎么不到二十分钟而且没有更换任何零件就要三十万,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跑在最后的车手略微犹豫一下,点头答应:“严小姐的技术值这个价钱,转账可以吗?” “可以啊!”严雨晴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不过不是转到我的账上,你的车还有改进空间,去厉行车行,改装费用估计是三十万。改车是一项系统工程,配件也一定要选好的,但要选最合适的。” “严小姐,看一下我的车。” “先看我的车。” ...... 一时间围观的车手对严雨晴更是热情了。 “抱歉,诸位,刚刚只是一时手痒。”严雨晴说完看向慕飞:“你的车让我上上手呗,这么好的车我还没开过。” 车就是老婆,自己的老婆让别人上手,心里总是不舒服,虽然严雨晴是个女人,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慕飞也不好意思拒绝,无奈只有答应。 “慕执行董事不认识我这个小职员吧,”严雨晴系上安全带对不放心跟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慕飞说道。 “你是蕊沁公司的?”慕飞颇为疑惑,他是看严雨晴面熟,可是刚到蕊沁不久他怎么会记得只打过一个照面的小职员。 “我是蕊沁公司行政部文员,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你是行政部文员,怎么会?”慕飞的意思很明了,刚刚开口三十万,虽然那位车手有些犹豫,但毕竟一口答应了,以严雨晴的技术要是改装车辆赚的钱是一个文员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居然会在蕊沁公司做文员不可思议。 严雨晴露出苦笑,“我也没办法。我爸妈是老古板,他们认为改装车都是非法的,还说这一行不该是女孩子做的事。我也只能顺从他们,每天安安心心的上下班。” 有道理。谁敢说改装车辆不违法,严格说这里只要改装的车辆多多少少都钻了法律的空子。慕飞点点头,注视严雨晴启动车辆。以他所想严雨晴改装技术无话可说,开车的技术也应该不错。事实却出乎他的预料,车子发动后陡然窜了出去,不是弹射起步,而是油门踩的过深。尾管伴随着嘶吼排出阵阵黑烟。 慕飞的心为之一痛,心说:大姐,起步档不用踩得这么狠吧。 像是注意到慕飞的表情,严雨晴尴尬的笑了笑。“没熟悉性能,失误在所难免。” 车身耸动也是不熟悉性能吗,慕飞的心更痛了,这位改装车或许是个高手,但开车的技术可就太差了。不是差是烂。看来修车的不一定会开车,此话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快看,严雨晴在祸害那小子的车,”看台远处林洋一手拿着罐啤酒,一手放下望远镜递给张慕天。 张慕天接过望远镜一看,大虫子屁后冒出滚滚黑烟,以极慢的速度在跑道上滑行。丫的,自动挡的车开成这样,严雨晴真不是一般的奇葩,想来慕飞的心都要碎了。 跑了一圈,慕飞的心真要碎了,车停下。他恨不得将严雨晴一脚踢出去。 严雨晴解开安全带,常常的呼出一口气,“太难开了,排量过大,不好操纵。好在是四驱车。不然非得冲出跑道不可。” 慕飞气得脸色发青,睡不着觉怨床歪,自己开车差,还说排量大,不好操纵。都玩排量小的,谁还有病找你改装车,玩车追求的不就是速度与激情。 其他车手看到下车的两人,一个脸上带着不满,一个脸上带着怨气,纷纷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上前,“严小姐,你的车技真不错,不过还好你改车的技术不像你的车技。” 严雨晴没好气的白了说话的车手一眼,“能怨我吗?我又没开过跑车,要不你的车也让我上上手呗。” “下次,下次,”车手推脱道。 “切,就知道你舍不得。” “严小姐只要你答应做我两年的私人技师,我送你一辆。”那名跑在第二的车手向严雨晴开出价码。 “还以为周日能出来散心,没意思,”严雨晴说完,走向护栏外,离开了。 走了,林洋拍了下张慕天的肩膀,两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厉行车行位于冰城郊外一座不高的山坡下,车场前面是座顺势而建的试车场地,左侧是一条不规则的跑道,右侧则是越野场地,炮弹坑陡坡等设施还算齐全。不过触目之下,给人的第一感觉十分简陋。 与林洋离开后,两人在路口接上严雨晴便来到了这里。严雨晴下车便直奔厂里的车库,张慕天和林洋则留在外面。 望着眼前的试车场,林洋颇有些难堪,“老爷子不支持,缺少资金,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见笑。” 显然林洋是个有想法的人,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将一个汽修厂搞成这样的规模,足以见其能力。张慕天笑笑道:“等事情做完后,我可以投资,不过你要做一份详细的规划给我。” “真的,你能投多少?”林洋颇为兴奋。 “那要看你需要多少。” “十个亿,我只要两成股份,剩下都归你。”林洋看着张慕天,一脸的渴望。 张慕天没想到林洋如此狮子大开口,看得出林洋纯粹是因为个人爱好,于是笑着问:“几年我可以收回投资?” 林洋脸色难堪,过了片刻道:“我不骗你,想必你看得出来我做这个不是为了钱。我就想让大家知道,在我们华夏也能做出改装出一流的车。” “那我就先不想着收回成本,但是要有长远的规划方案。” “我明白,”林洋丝毫不怀疑张慕天的话,虽然是有条件的,但将手续办齐近两千万的车随手送人,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两人正说着话,严雨晴开着那辆崭新的九一九从厂区出来进入跑道,在跑道上风驰电掣,若是慕飞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前后截然不同。 “有几成把握?”张慕天望着跑道上疾驰的车影,问身边的林洋。 “两车性能差距不大,毕竟还是有差距的,严雨晴熟悉性能以后,也就最多七成。”林洋一脸严肃,反问张慕天,“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风险了。” 张慕天笑道:“有比投资你的理想冒风险吗。” 林洋尴尬道:“我们不是为了共同的目标才走到一起吗?不一样,呵呵。” “我没有你那样的目标,投资就要获得回报,我看好的是前景。” “你说的不错,华夏市场太大了。” 一百五十六 大战 程艳手心因为紧张攥出了汗,经过一个月的筹备她将掌管过百亿欧币的资金全部投入世界各大稀有金属期货交易中心,马上就是决战的最后时刻。虽然有八成把握,但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大的项目,大赢还是大输,就在弹指一挥间。 裤兜里的手机接连传出‘嘀嘀声’,张慕天心不由的一缩,这是他在手机期货软件上设置的报警声,报警的急促程度在说明他寄生资金的宿主将六笔期单在同一时间内全部沽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是人家吃肉他喝汤,可这几天来,寄生资金已经翻了三倍,这足以说明负责六笔资金操盘团队的优秀。 拿出手机调出期货软件一看,果然与报警声反应的情况一样,六笔期单不仅全部沽空,而且将回收资金合在一处重又分为两股,一股买跌至八十点,一股买跌至一百点。诡异,几天来稀有金属一直在二十点上下浮动,此次突然大幅买跌,必定事出有因,看来这六笔资金才是真正的大庄家。 “给我一台电脑,”张慕天估算一下如果下跌达到预期进行超短线沽空,那么这两笔资金至少要翻五倍以上,来不及向身边的林洋做出解释,转身向厂区快步走去。 林洋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张慕天为什么着急要一台电脑。但对张慕天他选择无条件支持和相信,能将过千万的豪车随手送人,不是一般二世祖可以做到的。 财务室内会计被赶了出去,林洋之所以将张慕天带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电脑不仅硬件配置好,防火墙等软件系统也是最好的。 “你先出去,把门关好,”张慕天一边把手机连接至电脑,一边对林洋下起了逐客令。 “晕,这是我的工厂。”林洋脸上带着不满嘴里嘟囔着。 张慕天像是没有听见,开始调试从手机调至电脑屏幕上的期货软件,直至林洋离开关上门,这才抬起头来。不论在哪里。财务室都是重中之重,他进来时就观察过,房间内没有监控,林洋能如此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足见对他的信任,而信任是开始作为朋友的基础。 之所以要用电脑是因为手机屏幕显示信息有限,如果要查看其它交易所行情,还要翻页,很不方便。经过短暂的测试,完全没有问题。张慕天开始快速敲击键盘。同样他也将手中期货单全部沽空,包括那一份做中线的五千万资金,由于是中途沽空,这部分资金只给他带来不到二十万的收益,可期货市场就是这样。带有不可预测性,赚多赚少无所谓,他要做的是全部回笼资金。 “快看,那七笔资金也全部回笼跟进了,”此时的容川基金操作室内,操盘手已经变为四个,分析师多达八九个。每人都紧盯着各自面前的电脑屏幕,像是在迎接一场大战的来临。 “不到五个亿的资金,蝼蚁罢了,这次他也该吃饱了,”程艳扫了眼大屏幕,语气中带着不屑。可是心中对这位一直跟进投资人的超强分析力感到佩服。 张慕天自己不将这种手法称之为跟进,而是叫‘寄生’,被寄生的庄家就是宿主,将有限的资金寄生在庄家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两者区别在于,跟进总有跟丢的时候。寄生却是如附骨之疽,只要庄家不倒,他就无碍,甚至还可以吸食庄家之血。 同样他也将资金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买跌至一百点,一部分买跌至一百二十点。虽然全部资金不到五亿,只是宿主的十分之一,但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庄家。之所以比宿主多买二十点跌幅,是因为两家突然全部平仓,又大举买空,据他分析其中必有一个小幅度的下跌,而庄家是不会将这部分估算在内,原因在于庄家需要稳健操盘,不会在正好跌八十点或一百点时清仓,这部分浮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房间安静无比,秒针‘滴答’,每响一下如同敲击在心上。张慕天估计如果可以及时清仓,他至少可以赚到四十六亿左右,看似很多,可是折合成美刀不过七八亿,要是折合成欧币只有不到六亿。当然这是最好预计,要平仓就必须有人接盘,这么多的大单需要时间,而价格浮动是不会等人的,这就是为什么做超短线利润大风险更大的原因。宿主肯定先于他平仓,一旦其他庄家接手不下,他也就无法及时清仓,就目前看来,如此多的庄家接盘完全不成问题,否则他也不敢多买二十点的跌幅。 一个小时过去,价格跌幅在十二点左右,这是大单抛出的正常反应。两个小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水平,显然又有大庄家出手。事实上,稀有金属的市场没有这么大,完全是被众多庄家热炒起来,可以说是一百亿的市场被炒成一千亿,最后损失的还是庄家和中小投资者。但在此次混战中占大头的是庄家,可以预见损失最大的也是他们,谁都想一夜之间资金暴涨十倍百倍,但同样要担负与利润相对应的风险。 “你不吃饭了?”严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和林洋去吃吧!不用管我,”就在张慕天说话的时候,容川集团突然与西部城市甘云市政府联合发布一则消息,容川投资与容川地产将在甘云市成河县投资六百亿人民币打造华夏最大的稀有金属工业园区,并另外投资二百亿在园区内兴建现代化一座大型稀土深加工企业。 众所周知,华夏虽然是稀土最大的出口国,同时也是稀有金属重要的进口国。稀土被贱卖到国外,国外的公司再将经过深加工后提高数十倍产品附加值的稀有金属卖回华夏,一来一往之间赚取了大量的高额利润。华夏政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近年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科研攻关,并加强对稀土管控。在西部兴建大规模稀有金属工业园区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直至此时张慕天才明白最大的庄家非是别人,就是容川投资。再看屏幕上其他期货交易中心稀有金属的信息,容川投资是遍地开花,操盘手法与他之前采用的奇袭有类似之处,不过更加稳健,资金早在月前就进入各大期货交易所。由于是热炒商品,单笔数额也不是特别巨大,又采用迷惑手法,期间有赚有赔。所以并不惹人注目,使得最后一击达到奇袭的效果。现在可以断定操盘的是程艳团队。 消息的发布意味着华夏今后的稀有金属市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华夏对稀有金属的需求是惊人的,如此大的市场不再依赖进口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稀有金属价格如瀑布般一路下泻,几乎是分分钟跌了一百二十点,让庄家及投资者无从及时反应。 程艳也愣住了,好在早有准备,有一半及时被平仓。可是价格依然在走低,照这样的情况,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收益。“全部沽空,所有资金一半买入六十点跌,跌至五十八点沽空。再将资金投入买入八十点涨。” 张慕天一动不动盯着屏幕,如此急速大幅下跌也不是他能预料的,好在多买了二十点跌,使得他有充分的时间平仓。究其原因在于投资者的跟风心理,尤其是在热炒的情况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有样学样。他也将回笼的资金分出一半继续买跌,但这次不敢再多买二十点,现在下降速度放缓,他预计跌到一百六七十点就是谷底了,可是他选择相信程艳团队,跟进买了四十点跌。 价格依旧持续下滑。最终跌了一百八十八点。这是个好兆头,张慕天扬起嘴角,收益已经超过了预期,然而他却对程艳团队又大幅吃进,感到不解。莫非还有震撼的消息要发布,这次他依然采用谨慎的态度跟进一百点。 果然不多时,华夏商务部发言人表示将继续进口各类稀有金属,以免对市场带来过大的冲击,不过进口的量缩减至三分之二。 工业园区建成需要时间,厂家入驻也需要时间,这中间必然有一个过程。投资者信心恢复,稀有金属价格又开始一路上扬,走高的速度比起下跌要慢上许多。最终又涨了一百一十点开始上下浮动,再没有庄家坐庄,毕竟赢得是少数,大部分庄家顷刻间血本无归。 张慕天计算了一下战果,几小时之内不到五亿的本金翻了十几倍,手中的资金累计达六十四个亿。经过一番血战,稀有金属期货已经没多大油水,将所有资金撤出,分出十二个亿兑换成两亿美刀投进加美合众国石油期货市场。加美合众国石油期货市场是全球最大的石油期货交易中心,两亿美刀投进去,连点水花也见不着。 张慕天之前从没将手伸进到石油这一块,几乎有石油的地方就有摩擦和冲突,石油期货受到国际环境影响过于巨大,这次投进两亿美刀,完全是为了磨练魏禾禾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而他也不期待在这一领域有所斩获。 虽然换算下来还不到十亿欧币,但这一战的战果无疑是巨大的,即使分出两亿美刀,收购蕊沁公司以及投资厉行车也是绰绰有余。此时程艳团队也在计算战果,一百多亿欧币的资金变成了五百多亿,翻了五倍。之所以与张慕天的利润比相差巨大,是因为作为投资代理人他们注定不能向张慕天那样义无反顾,每次都将资金全部投入。即使有内幕,也必须用最小的风险来搏取最大的收益,留有充足的追加保证金,是确保风险最小化的必要手段,另外庞大的资金,需要利用各种迷惑对手的操盘手法进行操盘,这些原因注定他们不能取得像张慕天那样的高额收益比例。 就像发动奇袭那次,张慕天取得的利润比还不如刚开始操盘程艳,同样的道理,船小好调头,是劣势也是优势,而靠着大船航行就全部是优势,来了风浪有大船顶着,小船则可以安心的躲在后面。即使如此,程艳团队取得的战绩也是非同一般的惊人,短短一天的时间,收益几乎可以与上次奇袭相媲美。由于拥有内幕消息,注定这次完美的计划不能公诸于世。当然这是掩耳盗铃,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想到是出自容川集团的手笔,可是容川集团不承认,查不到资金出处,抓不住痛脚,谁也没有办法。 一百五十七 奢侈 将手机与电脑连接断开,走出房间,外面天色已是漆黑一片。 “你可真能撑,从中午到现在不饿吗?”严雨晴睁大双眼看着张慕天,不明白电脑上有什么可吸引人的,让他废寝忘食到如此地步。 “他能撑,我们可不能撑,走吃饭去,”林洋故意这么说,与严雨晴一同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精神高度紧张,直至此时张慕天也未感到饥饿,但不饿不代表不需要吃饭,于是快步跟了上去,与两人一同返回市区。 夜晚的中央大街流光溢彩,三人将车停在路口的收费停车场,步行而入。街道两侧的建筑带着浓郁的外国风情,路上的行人有的驻足而立,有的缓步前行,他们在欣赏风景的同时很多人一定想不到,这里曾是华夏走向衰弱的历史见证。 绅迭尔西餐厅位于大街西段,以经营斯拉夫式大菜为主兼营其它西式菜系,是华夏四大西餐厅之一,一楼为现代派欧洲园林式酒吧风格;二楼突出古老的前斯拉夫宫殿风格并设有高级单间;三楼是现代风格,分南北两厅,南厅豪华气派,北厅优雅安静。 选了北厅靠窗的位置三人坐下,林洋说道:这一餐我来请。 “好,菜由我来点,”取得了高额战果,张慕天已经决定奢侈一把,既然林洋要掏腰包他也不会拒绝。 鹅肝苹果、白松露、鲟鱼籽酱,都在张慕天所点之内,最后是一瓶价格接近十万的红酒。林洋不干了,“你这是拿我当大头,这一餐咋地也得几十万,下次我请,去吃路边摊。” “小气,”严雨晴白了林洋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屑。然后崇拜的看向张慕天,“这才是真正有钱人的生活,羡慕。” 张慕天不知道严雨晴说的是褒是贬,可他心中对严雨晴是绝对的佩服。不能说视金钱为粪土。但严雨晴的确是不为金钱所动,否则以她的技术,不做文员,去做俱乐部内跑车车主的技师,不需多,只要有几个主顾,年收入过千万完全并不是问题。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听父母的话或许只是一方面,而这似乎才是严雨晴安心做一名普通文员的真实写照。答应帮忙也是出于她性格中侠义心肠。而不是得到一辆过千万跑车的缘故。 物以类聚,人以群居,此话说得一点不错,作为严雨晴的朋友,林洋是个理想主义者。但却是脚踏实地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们共通之处都是不为金钱所动,确切说是不会金钱面前低头。钱人人都喜欢,可有多数人都是金钱的奴隶,他们却是在享受赚钱与花钱之间的过程。严雨晴一直想拥有一辆‘小钢炮’,其实这对于她来说伸手可得,她却甘心在公司做文员。每日为首付努力着,这一点也证明了其做人的态度。至于发小佟跃,此人除了感情对其他事物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由此可见对金钱也不会十分看重,是以张慕天认为三人都是可交的朋友。 “我可不是有钱人,只是今天赚到钱了。所以请你们吃一顿大餐,”对张慕天来说钱不是用来过上豪奢的生活,钱是数字,是他获得自由的工具。 “切,你要不是有钱人。我就成乞丐了,承认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找你借钱,”严雨晴的性格点火就着,一句话不合意,就立刻表现出来。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和你互换身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句话人人都知道,可有谁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说到此处张慕天的心情不由低落下来。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们要是互换身份还得去做变性手术,麻烦。做自己最好,”林洋斜插打诨,又招致严雨晴一个白眼。见形势不妙他立即岔开话题,“你说投资我的车行,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你如果今晚把计划书给我,我看过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可以签约,并把资金打到车行账户上。”上午张慕天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投资车行,完全是因为资金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却不存在了。 “真的,”林洋表情有些兴奋。“今晚不行,明晚我把计划书发你邮箱里。” “你要投资车行?”严雨晴目光中带着质疑望向张慕天:“投多少?” “十个亿,”林洋一脸得意的代为回答。 “晕了,”严雨晴低下头,砸向桌面,脑袋还夸张的在桌面上弹了两下,然后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慕天,“十亿啊!你知不知道,这钱扔在里面,会血本无归的,林洋就是个疯子。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他的车行不?第一他出不起那么高的价钱,第二我怕失业。他把车行建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整了试车场,钱花了不少,人没去几个。林洋,梦想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还要你家老爷子断了你资金上的支持,不然早被你败光了。” 林洋对严雨晴怒目而视,“第一,我不是疯子;第二,梦想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可我正在一步步缩小差距,第三,我家断了我资金上的支持,但断不了我对梦想的追求。再说了,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家产还不都是我的。” “佩服,”严雨晴伸出拇指在林洋面前摇了摇,“为了梦想把你家老爷子都说进坟堆里去了,你还真是奇葩。” “啥坟堆,我说的百年之后。” “得,他再活一百年,你也得一百多了吧,还有力气实现梦想?估计到时你用不着了,你得一百二三十岁,你家老爷子咋地也得一百五六,都成精了,施展个法术梦想就实现,不用这么费劲。” 林洋被严雨晴的话堵得脸色涨红,最后憋出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严雨晴猛的拍了下桌子,冲林洋吼道:“咋地,我就是女人。你能咋地。” “两位,小声点,”张慕天指了指四周。 如此安静优雅的地方大声喧哗显然有失礼貌,严雨晴放低声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松露的价格可与钻石媲美。而鲟鱼籽酱则有黑色黄金之称,用象牙制汤匙,舀一汤匙放进口中,在舌头与上腭间抵碎,啥时美味遍布口腔。“味道不错,可惜太少了,”严雨晴将面前的鱼子酱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下红唇。 林洋有些无奈道:“这还叫少?两三口几千块没了,你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用不用给你整个大碗。” “没关系。再上两份,”张慕天说着挥手叫过站在不远处的侍应。 “张,张先生。”这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幽静的大厅中,相隔又不远。张慕天听得还是比较清晰,转头一看见到魏忠其、金平姬和几个人一同走进大厅,叫他的非是别人而是金平姬之子崔敏杰。 冰城这么大居然在这里遇见还真是巧,看到张慕天,魏忠其吓了一跳。他知道张慕天失踪之事,不曾想居然不声不响来了冰城,难道是暗中检查自己的工作?不像啊?似乎也没有必要。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细想最近工作没有什么疏忽之处,脸上充满微笑上前道:“张,老弟,你也在啊!可真巧。” “魏总是不想在这里遇见我吧!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张慕天话外之音很清楚,这里食物这么贵。你不会是拿公司的钱请客吧,丫的,那可都是小爷的钱。他倒不是心疼这点招待费,凡事都有制度,你魏忠其身为总裁带头破坏制度可不行。 魏忠其显然听明白了张慕天话里的意思。道:“这可是崔少个人掏腰包,他请的是薛洁,我们只是作陪。” 张慕天仔细一看薛洁果然也在人群之中,不过与崔敏杰保持一段距离,显然是崔敏杰想要制造机会接近薛洁。他也想知道宁其集团与妆盛集团合作的情况,于是对魏忠其说道:“等会过来一下?” 魏忠其点了一下头,而后张慕天起身与金平姬和崔敏杰寒暄几句,众人便向单间走去。 薛洁看得清楚,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曾与她有过一夜情的男子一度被认为是傍富婆的小白脸。看到魏忠其在张慕天面前恭敬有加,使她一直以来对突然被魏忠其请回宁其集团做行政总监的困惑有了一丝明悟。 魏忠其没有让张慕天久等。张慕天又点了一份同样的西餐,放在魏忠其面前。魏忠其喝了一口红酒低声笑道:“老弟,你这的食物和里面的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慕天没有理会魏忠其的马屁,也没有避开林洋和严雨晴,直接问道:“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们集团和妆盛集团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签了合约,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谈判时金平姬和崔敏杰很配合,金平姬在妆盛集团的股份已经秘密转让到我们集团名下,崔敏杰则用他的股份换成妆盛集团与我们合作的新公司股份,取得了妆盛集团内部在新公司的主导权。”魏忠其话不多,但说的很明白。 “你与妆盛集团的矛盾其实就是与金平姬的矛盾,既然与金平姬合作妆盛集团也可以放过。” 魏忠其一时间没有明白张慕天的意思,说道:“你是说,之前的计划放弃了?” 张慕天摇摇头,“金氏家族本身就有出色的设计师,有她们在妆盛集团就不可能被一棍子打死,既然打而不死,不如为我所用。”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我们不需要直接管理妆盛集团,只要做到控股就可以了,是吗?” “不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只要他们接受控股,集团叫什么名字没有关系。” 等魏忠其离开,严雨晴低声道:“我咋感觉你像个狐狸,处处算计别人呢。” 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说他,张慕天无奈道:“都是我被别人算计好不好,我从来不去招惹别人,但别人总来招惹我,要不回击不是太无能了。”这句话说得有失公允,妆盛集团招惹的不是他而是魏忠其,陷于阴谋之中不过是受到牵累而已,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也不会收手,商场上弱肉强食很正常,但如何多交朋友少竖立敌人,还要看怎么去做。 一百五十八 银行 由于昨天时间过晚,张慕天上班后利用工作间隙打电话与开户行取得联系,通知对方将所需物品准备好,带他下班去取。 伍华惊异的发现,随着孙雯调进行政部办公室,办公室的格局悄悄发生改变,佟跃、严雨晴以及自己和孙雯可以说完全站在张慕天这一边,仲磊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在办公室四六不靠;只有费岷与唐起走得最近,张慕天几乎在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里拥有了与唐起对抗的力量。但是张慕天在办公室表现很低调与严雨晴、孙雯和她除工作之外至多点头打个招呼,大家保持距离;佟跃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和谁都嘻嘻哈哈,自然也不会引起唐起和费岷的注意。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胜负可想而知。伍华甚至感觉,只要分分钟张慕天就可以将唐起挤出公司,可张慕天没这么做,因为唐起不配做他的对手,他要的是在安稳的留在蕊沁公司。 唐起横看竖看张慕天都不不顺眼,一时的好心成了引狼入室,后悔药是没有卖的。上次的事,张慕天可以说指着他的鼻子再骂,只不过最后一块遮羞布还没有扯下。他也学的乖了,一直没有找张慕天麻烦,他在等待机会,可是张慕天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下班后,张慕天将车停在开户行门前,刚下车,一个等候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您是张慕天先生吧!我是业务部经理钱永斌,等候多时了。” “麻烦你了,”张慕天并不惊异于钱永斌认出他,由于这次开户是实名制,想要查到他的‘个人信息’很容易。 张慕天不惊异不代表钱永斌不惊异,他惊异于张慕天的年轻。昨天分行出现有史以来最大的单笔资金流,调看张慕天公开身份资料时,业务部办公室内所有人发出惊呼,一个不到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多的资金。均猜测他是富家子弟,但从资金流流向来看完全不是这样。先是几十万的资金流出至与证券公司有业务往来的香江支行,进入期货交易所,数天后资金回流。从几十万变成几十亿,就是洗钱也不能如此之快。 “里面请,”经理在门前等候,开户行赋予张慕天的绝对是vip待遇。钱永斌说着扫了眼张慕天的车,又打量其穿着,低调太低调了,要不是张慕天的年轻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刚刚他也不可能上前询问。 跟随钱永斌绕过营业大厅进入后楼,经过信贷部办公室时,从里面传出两人的对话。“合同签了。没钱原料进不来,张经理,这次我是等钱救命,你可一定要帮忙。” “咱们是老朋友,能帮我一定帮。但是你们公司上笔贷款已经拖了一个多月,这次数额又太巨大,我真的没有办法。” 公司企业与银行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运营良好的公司,银行会抢着上门放贷,反之就可以想象了。 信贷部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张慕天目光往里面扫了一眼。随即停下脚步。在里面央求贷款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王一涵。天赐良机,蚊子再小也是肉,说起来百分之十二的股权也不算少了。 见张慕天没有跟上,钱永斌也停下了脚步,问道:“您认识王一涵?” “见过几面。他出了什么事,急需贷款?”张慕天低声问。 “被燕啄了眼呗,投资期货亏了,把资金全搭进去了。” 张慕天突然想起,问道:“什么期货?不会是稀有金属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问完钱永斌想到张慕天的资金流向。脸上带着恍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钱永斌说得不清不楚,张慕天明白,大规模资金的流动,作为银行不可能不调查资金来源。“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钱永斌点点头。不是张慕天心急而是他不知道王一涵的联系方式,是机会就不能放过,万一被慕飞和谭立志抢先,他所处的局势就大为不妙了。 “老张,这位是张慕天先生,巧了,你们是本家,张先生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接下来钱永斌又为张慕天介绍,“这是我们信贷部经理,张平。王总就不用我来介绍了吧。” “是你?”王一涵看到张慕天一脸的惊讶,这个清洁工怎么会一跃成为银行的座上宾? “张经理你好,以后我求到你的头上可别拒绝,”张慕天面带微笑,先是与张平说了句笑语。 “哪里,老钱的朋友,能帮的我义不容辞,”张平嘴上说着心却想:你谁啊!凭啥给你帮忙。然而张慕天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说的话,紧接着面向王一涵说道:“王总,请您稍等我一会,我想就你的处境而言,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和我谈?”王一涵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张慕天有出手帮助他的能力,言语间带着犹豫。 张慕天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钱永斌见状对王一涵道:“王总,张先生出手,你有救了。”说完快步也走了出去。 张慕天到银行是来办理支票簿和一张一亿人民币的银行本票。由于事先联系过,钱永斌已经将一切手续准备齐全,张慕天在文件上盖上几个印鉴便将支票簿和银行本票随意放进衣兜中。 与钱永斌再次返回信贷部办公室,见到王一涵还在,张慕天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王一涵来贷款,不可能空着手来,基于他目前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用蕊沁公司的股权作为抵押,与张平谈不拢想必是在数额上双方意见不统一。至于王一涵是否去找过慕飞,他心中也有推测,慕飞手中可以动用的资金有限,要收购王一涵的股权,就没资金搞扩资增股,以慕飞落井下石的性格,不向下狠狠杀价才是奇怪的事,若是既能吞下王一涵的股权又能搞增资扩股,两全其美的事谁不愿意做。 张慕天的猜测没有错。昨天赔的血本无归。王一涵慌了手脚,因为他将自己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及银行贷款压了进去。要想保住公司只有出让手中蕊沁股权,是以他今天一早就找到慕飞和谭立志。慕飞手中一共不到两个亿的资金,改造原森利尔工厂技术设备的事情又是在必行。收购王一涵的股权他就没钱再往工厂投,所以他把价格压倒一亿三千万,以确保所有股东分摊投资的情况下,他的股权不至于缩水。 慕飞的收购价格与王一涵心里预期落差很大,以蕊沁公司现在的市值,百分之二的股权要在两亿左右,即使不出两亿至少也要一亿八千万。所以他又跑来找银行贷款,但前面的贷款没还,即使他用蕊沁公司股权做抵押,信贷部经理一口咬死只给贷一亿。在他央求之下,才提高到一亿一千万,这与他两亿多的资金缺口相差太远,不想遇见了张慕天。 “张经理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可以吗?耽误了你和钱经理下班一会我请客作为赔罪。” 张慕天的口气似乎不容拒绝。张平看了眼钱永斌,征求他的意见。钱永斌点点头,两人正要出去,张慕天道:“两位不用离开,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与王总谈的也不是什么机密事情。”说完坐到沙发上对王一涵开门见山:“王总,你一共需要多少资金。” 王一涵似是无意双眼向上看去,答道:“三亿。” 钱永斌与张平坐到沙发的另一侧。听了王一涵的回答。张平心想:生意人都是鬼精鬼精的,刚刚还说要贷款两亿五千万,现在变成三亿了。 “我要你手中蕊沁公司的股份,按市值作价一亿六千万,余下的一亿四千万,我给你做担保。你看如何。”让钱永斌和张平留下不是没有用意,有他们在,一可以证明他有这个实力,二是能当场拍板给王一涵贷款。快刀斩乱麻最好,怕的是夜长梦多。 张慕天开出的条件距离王平心理预期相差不远。但他还在考虑中。张慕天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王总可以回去慢慢想,收购你的股份无关大局,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公司等米下锅呢,贷款是要还的,利息也多啊!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多贷少贷几千万没多大区别。做出决定王平毅然看向张慕天:“既然你有诚意,我也不狮子大开口。蕊沁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权一亿八千万,另外你给我担保贷款六千万。如果你答应,文件我已经带来了,现在我们就可以签转让协议。我还可以让廖明义把他的百分之八股权也转让给你,不过他的要价比较高,至少一亿四千万。” 王一涵着急,张慕天反而不着急了,见桌上有烟灰缸,知道房间不禁烟,便从衣兜里拿出烟,一人散了一支。将烟点燃深吸一口,他皱起眉头,王一涵最后一句分明是怕他不答应,临时添加的。即使这样也证明了王一涵与廖明义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他不会知道廖明义想要转让股权的价格,百分之八的股权价格在一亿两千万至一亿三千万之间,多要一千万,也不算过分。 王一涵有些紧张的看着考虑中的张慕天,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的实力,可见其与慕飞作对并非完全没有底气。可恨的是慕飞与谭立志,自己倒向他们,不相帮也就算了,一亿三千万吃屎去吧。 “我答应,现在我们就可以签署协议,”张慕天坐起身将指间的烟蒂按进烟灰缸中。“一亿四千万的价格我也接受,你现在可以通知廖明义,要是有诚意晚上带着文件一起过来,如果没诚意就不必来了。” 一百五十九意外 廖明义接到王一涵的电话一时之间竟没想起张慕天是谁,直至王一涵提及与慕飞的冲突方才忆起。一个清洁工如何有可能出得起一亿多人民币来收购他手里股份?王一涵在电话里又不像是在骗他。想来是陈伟山或徐望在背后坐镇,不论如何还是带上文件去看看再说。 廖明义之前已经与慕飞有过接触,慕飞将价格出到一亿一千万。他的股份是两年前由其他人手中接过,当时为九千万,两年涨了两千万,加上每年的分红说起来慕飞的价格也算公道。但他抱着坐地起价的心理如何肯转手。现在张慕天一方肯接手,价格完全达到心理的期望,他自是带着满满的期待欣然前往。 张慕天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天内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如此与陈伟山、徐望三人联合,谭立志和慕飞便不足为虑,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出人预料。 周四谭立志召集公司高层及几位股东就公司的发展规划召开会议。张慕天收购王一涵和廖明义股权之事并未公开,因此出席会议的还是他们二人,这也是在收购协议上的条件之一。不公开是因为张慕天想在关键时候给谭立志和慕飞一个大大的‘惊喜。’ 谭立志在会上提出原森利尔工厂的两个改造方案,一是选购先进生产机械进行设备更新,二是选择一家欧洲公司进行合作,更新设备的同时合作开发新品拓展市场。 “我个人比较赞同第二个方案。”慕飞率先发言:“欧洲产品在华夏处于一线品牌,与他们合作可以增加我们的知名度,进一步提高产品附加值。欧洲有一家公司打算进入华夏市场,已经和我们有了初步接触,带他们参观原森利尔工厂后,他们提出更新的设备要选用欧洲的产品,这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如此一来更新设备成本就会大大提高。华夏生产的设备固然性价比高,但欧洲产品的质量。在全球是有口皆碑的,他们的要求也属于正常范畴。我们选择整套欧洲生产线生产出的产品,与选择国内生产线生产的产品,在同等价格下。请问诸位你们会作何选择。 这一番话可谓是直指人心,王一涵看看徐望和陈伟山,张慕天拜托他在会上支持这两人,廖明义的屁股则做到慕飞那一边。然而此刻,陈伟山如老僧入定,三角眼眯缝成了一条线;徐望似乎从进来就气不顺,现在愈加像谁欠了他的钱没有还,抱着双臂脸色铁青。 为了感谢张慕天的及时援手,他不得不发言了,“依我看与欧洲公司合作就不必了。更新设备以后我们可以结合两个厂的优势自己搞技术攻关,开发新产品。以前搞的至亭优雅系列销量不是一直很好吗。不总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华夏机械制造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在全球各地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我想这一点慕总不会否认吧。”说着,他将会前摆放在各个与会者面前的资料展开。“我们可以把双方设备数据拿出来做一个比较,似乎华夏的比欧洲还强上一线。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为了合作,放弃性价比高的国内产品,转向购买欧洲的设备生产线。” 慕飞注视着王一涵,心中充满了不以为然:你王一涵跳出来无非是我杀价表示不满,可是现在还有人救得了你吗?到时你会哭着来求我。 谭立志在心理上是倾向于选择国内生产线设备,但前来接洽的欧洲公司代表是由慕飞负责接待的。慕飞又力挺双方合作,在他看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是慕氏的人,权衡之下,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帮助慕飞,陈伟山和徐望之所以在会上这样的表现。就是幕后操作的结果。原以为会毫无阻力,出乎意料王一涵跳了出来,不过他对王一涵的发言同样不以为意,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可以理解。况且王一涵不会看不出会上的状况,如此也是发泄怨气的同时又不至于得罪自己和慕飞。因为他的发言无关紧要。 对于同几位老友一起创立的公司有感情,可是这种感情是有价格的。慕飞允诺高价收购他的股权,陈伟山自然明白这与那天公开支持张慕天和徐望是分不开的,在他看来王一涵靠近慕飞一方愚蠢透顶;廖明义左右逢源也不可取,徐望虽为远云公司总裁,不过就是个高级职业经理人而已,即使和慕氏有过节,也不敢弃集团利益于不顾去高价收购他廖明义的股权。姜是老的辣,还是自己目光长远,认定徐望没有能力出高价,而慕氏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于是灵机一动顺势与徐望和张慕天站在一起。 他与谭立志之间并无过节,相反素日私交还不错,事情发展果然如他所想,谭立志和慕飞很快与他接触,慕飞承诺用高于市值两倍的价格,收购他在蕊沁公司的股权。可是,他不知道,承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慕飞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而现在他依然沉浸在高价卖出股权的美梦中,有取必有舍,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会上形势已然如此,出言支持一下慕飞未尝不可,料想徐望这只地头蛇不会咬他一口。 “嗯哼,”眯缝的双眼微微睁开,陈伟山咳嗽一声,“关于自力更生还是合作开发,我倾向于后者。毕竟人家是第二世界国家,我们在第三世界,这些年一直在追赶,可差距毕竟还是存在的,就拿我国的航空工业,不,汽车工业来说,大家有目共睹嘛。” “陈总说空工业,我们国家可是奋起直追,在许多领域,不只是领先甚至可以说是一枝独秀。您还真是我们之中的老人,三个世界的划分理论早已过时,第一世界的一极在二十多年前就瓦解了,您老也是经历过动乱十年的人,我听说那时站队很重要,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倒。”王一涵断章取义之后还不忘提醒陈伟山屁股别做错了地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谭立志更是惊讶,刚刚对王一涵发泄怨气的判断明显有误。站队?如何站?是站在徐望一方,还是站在他这一方,现在徐望都不说话,你还想往哪站,站会议桌上吗! 陈伟山阴恻恻的笑了笑,“站队是很重要,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支持谭总与慕董事可是明智之举。我老喽!不像你们年轻人,已经经受不起大风大浪。” “我呸!还君子。我是危墙,您老就是墙头草,”徐望终于忍不住了,他是受到压力不得不将话闷在肚子里,原以为陈伟山也是如此,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这个老小子完全就是借他来提高对谭立志和慕飞的要价。 “谁都看得出你气不顺,徐总,不用故意借题发挥,要是有人说你性格鲁莽容易冲动,我可不信,”陈伟山说完摇摇头,睁开的三角眼又眯缝在了一起,似不屑再与徐望辩驳一般。 王一涵还以为徐望能据理力争,没想到徐望原本就铁青的脸色被气的发紫,却不再言语,只是抱起双臂生闷气。 “我也支持慕董事的意见。”现在廖明义反对也于事无补,还不如顺水推舟支持慕飞。 张慕天不知道会议室内发生的状况,他本意就是让廖明义坐在慕飞一边,王一涵与徐望、陈伟山站在一起,在其他人不知道廖明义和王一涵股权被收购的情况下,自然认为慕飞一方三人的股权只有百分之四十,而徐望一方是百分之六十,如此一来谭立志和慕飞的方案就不会被通过。不曾想陈伟山倒戈,徐望一言不发,王一涵顶在了前面。 之所以让廖明义而不是王一涵与慕飞站在一起,张慕天也是经过考量的,王一涵在慕飞那里非但没有得到援手反被落井下石,有怨言是一定的,与徐望陈伟山站在一起,是为了发泄怨气,谭立志和慕飞应是心知肚明,不会将矛头针对王一涵,可是事情完全出乎了掌控。 “我看就不用表决了吧。”谭立志对慕正芝佩服的五体投地,本以为自己的媳妇做了几年的家庭主妇,已经没什么能量,不想昨晚将今天要开会的事情一说,慕正芝居然真的让徐望闭上了嘴。 早知如此还不如开始就支持慕飞,不过这也是心中怨气所致,现在既然把慕飞和谭立志得罪死了,也就无所畏惧了,但再多说什么也无关紧要,王一涵也是一脸怒气选择沉默。 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谭立志继续道:“既然没人持反对意见,那么明日慕董事就启程前往欧洲,与梅利里公司商谈合作事宜,并赴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考察生产线。” 虽然出了王一涵这个不和谐因素,但是对于慕飞来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当初选择没有错,两公司合并,谭立志会成为他兼并蕊沁的最大助力。 一百六十 赌车 会议还没结束,谭立志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了一句后脸色大变,话都没留下一句便脚步匆匆走出会议室。 其他人见会议已经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便也站起身。见众人脚步不动,慕飞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是什么,这就是权威。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会议室,其他人才陆续跟出。 徐望像是被气着了,会议室的人快走了了,还坐在那抱着胳膊生闷气。 “徐总,散会了。” “啊!”直至王一涵提醒徐望才缓过神来。“妈的,今天我可真憋屈。” 两人一起起身往外走,刚出会议室就见离开的人并未散去,几乎全站在了走道的拐角处。 “眼睛长屁股上了,这么宽的道不走,你往我身上撞。我认识你这个傻蛋,两千多万的车让你买你就买,有钱了不起啊!我让你吃屎你去不!” 慕飞心中冤枉,方才正志得意满的走回办公室,不想一不注意在拐角装上了这个不讲理的年轻人。他也认出来了,此人就是买车犹豫不决时,促使他下定决心的那个‘车托’。钱让人赚了不说,还被一阵奚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个‘托’还敢在我面前出现,你给我滚出去,否则我马上报警,”众目睽睽之下慕飞不想与这个胡搅蛮缠的人争执有失身份。 “艹,谁是‘托’你给我说明白了,不然老子修理你,”不消说,此人就是林洋,他说着就要挥拳相向,但被身边的人拉开。 慕飞只是猜测,没证据证明林洋是‘托’,于是道:“你不是要把两辆车都买了吗?你怎么不买啊!” “被你买走一辆老子还买个屁,你撞了我还他妈污蔑我是‘托’快我给道歉。”林洋像是得理不饶人,虽然他没理。 路过的行政部经理,见此情况头上冒出冷汗,“谁放他进来的?叫保安。把他扔出去。” “报告经理,值班的两个保安嘴馋,吃坏了肚子,都在厕所窜呢,”说话如此搞笑的是佟跃,他在第一时间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慕飞见人围得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漂亮的女职员,心中一动对林洋道:“既然你也是玩车的,不如我们玩一局,星河俱乐部赛道。五圈。敢不敢。” 林洋心中一乐,真还有愿者上钩的,“你要是输了,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 “不,谁输了。就要赔.....”慕飞说着伸出食指。 “玩彩头是吗,没问题啊!不就是十万吗,老子玩得起。”林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不,”慕飞要的是林洋知难而退,食指在林洋面前晃了晃,“一千万,敢吗?” “咦。怎么是你?”严雨晴挤上前看到林洋显得很是惊讶。 “严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上次我就想请你给我改车,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拒绝我。听说你那天给个跑了倒数第一车捣鼓两下,第二圈下来就成正数第一了,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你知道圈子都叫我‘灰王’跟在其它车屁股后面吃灰的王者。我靠,我发誓要摘掉这个帽子。严小姐我求你了。”林洋的表演入骨三分,就差给严雨晴下跪了。 ‘灰王’,吃灰之王,有意思。慕飞心想要是赢上一千万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说道:“嗨!我说你比不比,不比马上给我道歉然后滚出去。” 口气明显更加强硬了嘛!怕我不上钩是吧。林洋心中暗笑,脸上装出愤恨而又为难的样子,咬着牙道:“老子和你赌一亿,不过我要找别人和你比,你敢吗?” 找人和我比,你丫的,当我是笨蛋。慕飞带着调侃的口吻:“可以啊!我们这的人你随便选。”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立即爆发出一阵笑声,他们之中有几个玩过跑车?即使玩过也多是别人的车,几位股东或许玩过,可他们不仅年龄都过了四五十,即使有心想比,怕也是余力不足,再者谁又会为林洋去与慕飞比上一场。 林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求助般的望向严雨晴,“严小姐,你改车技术一流,玩车一定也很厉害,你来替我。” “我,不行不行,”严雨晴连连摆手。 慕飞乐的差点飞上天,严雨晴开车的技术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又渣又烂。他现在可是急缺资金,既然有人想输一个亿,给他雪中送炭,也不能拒之门外,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严雨晴,你的朋友这么信任你,你答应就是,放心你赢了,我一定不会打击报复的。” 听慕飞这么说,严雨晴显得有些霍霍欲试,又有些犹豫,对林洋说道:“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怪我哦。” 看林洋半天不说话,慕飞添了把火,“你不是怂了吧,吹牛谁不会,赌一亿,你有这么多钱吗。” “谁怂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林洋似乎被激出了真火,从手中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本票,“看看,看过这么钱吗。你丫的,把钱拿出来赌。” 一亿,慕飞看到上面的数额眼睛发直,下狠心道:“好,就一亿。我现在立刻转账到俱乐部,由他们做公证。” 由于车主之间经常发生赌车的事情,所以有些跑车俱乐部提供这项服务,但没人摆在台面上。 林洋听了更加犹豫了,说道:“你要是给我道歉,就不用磕头了。” “我不会给你道歉,如果你不赌,就给我磕头道歉。” 慕飞话音刚落,林洋吼道:“赌,谁不赌谁孙子,就是被打死我也认了,现在就走。” 如此大额的银行本票,不是一般的事情所需要的,但慕飞不会管这些,输了也是林洋咎由自取,况且他真的很需要资金。有了这一亿他不仅可以一举收购王一涵和廖明义手里的股权,还可以按计划扩资增股,一举拿下蕊沁公司的控股权。 徐望几名股东觉得事有蹊跷,但谁也没有出声,还一同跟随慕飞和林洋去了跑车俱乐部。 在俱乐部部门经理的主持下。慕飞将一亿资金转账,林洋则把一亿银行本票交到经理手中。赌车的事情常见,但赌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俱乐部部门经理心里乐开了花。按规定俱乐部会抽取全部资金的百分之五作为佣金,两亿可就能抽一千万,在这一千万里他个人能拿到两百万的提成。 走进俱乐部跑道,看到林洋的车,慕飞心中一惊,这辆车当初可是和他的车共同摆放在中间的站台,两台车性能相差不大,百公里加速只比他的车慢了零点二秒。看到上车的严雨晴,又释然了。自己车的性能比他好,即使好上一点也是好。玩车的技术能将严雨晴甩开八条街,赢是一定的。 世事无绝对,在美女裁判手中小旗挥下的瞬间,两辆车同时弹出起点,两圈过后慕飞哭的心都有了。由于起步领先。他的车一直在内道,可现在严雨晴超了上来,在外道和他并驾齐驱。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一个极速过弯,严雨晴已经超了一个车身,并且将车并入内道,两人可以感到车头与车尾因为摩擦产生的震动。 手拿望远镜的林洋被惊出一身冷汗。两车都是后驱车,严雨晴并道过早,以至于车尾与慕飞车的车头发生摩擦,此时引擎稍有受损就会影响到车辆的速度,好在没发生什么大的问题。 慕飞眼中爆出血丝,将油门踩到底。想要撞上严雨晴的车尾,此时,一个拳头的距离像一万公里那么长,任他如何加速,就是撞不上去。心情越是焦躁。发挥越是失常,第三圈过后,两车已经拉开了数米距离。 慕飞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瞬间他明白了,这是个局。要是谭立志在,一定不会让他赌,可谭立志匆匆走了。偏偏那么巧,保安也拉稀,呆在厕所不出来,使得林洋进入公司如同进入无人之境,即使与自己发生争执也没有人有能力上来阻止。 严雨晴,对,她不是极少给人改装车吗,为什么那天手痒却被自己遇见,还上了自己车。完全是有计划针对他的布局。 五圈之后胜负见了分晓。慕飞将车停下立刻冲到严雨晴面前,声音嘶哑,“你们这一群骗子。” 严雨晴一脸的茫然,“慕董事,不会是我赢了吧,我开车的时候只顾看着跑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可说过我赢了也不会打击报复的。” 这时林洋已经走了过来,大声吼道:“你他妈说谁是骗子,可是你先提出来比车的,输不起啊!我可是录了下来,不信你看看。”随即将手机在慕飞面前晃了晃。 “我,我要报警。” 站在一旁的俱乐部经理听了皱起眉头,“慕先生,签下对赌协定之前,我可是让你再三考虑,另外我是以个人的身份为你们做公证人,与俱乐部没有关系。要是报警,您请便。” 慕飞郁闷了,报警自己也脱不开干系,万一这件事闹到媒体上乐子可就大了,慕氏太子爷输了不认账,还去寻求警察的帮助,他丢得起这个脸,慕氏可丢不起。可是又不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能将怨气发泄到严雨晴身上,“严雨晴,你不用再去上班了。” “果然是小人,说话不算数。不上就不上,我还能饿死,”严雨晴粉脸板起。她是已经有了去处,以前不去车行主要是车行没有前途,现在张慕天决定投资,但林洋提交的车行发展规划被张慕天否了,她要尽全力帮助林洋做出一份可以通过的方案,自然也就没心情再去蕊沁公司上班。 一百六十一 分赃 接到林洋的电话,得知严雨晴赢了,知道上午会议过程的张慕天脸上露出笑容,只要让慕飞没有资金可以动用,事情还不至于糟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在此时,在燕京机场,谭立志和慕正芝下飞机刚将手机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玩笑。 看到这两个字,谭立志夫妇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顾不得心中的气愤立即给在燕京大学的女儿打电话,电话还是没有接通,直到在学校找到女儿才知道女儿的电话被偷了,如果张慕天知道有如此巧合的事,一定会庆幸不已,人,有时运气也很重要。 离冰城工大不远的僻静小酒馆内放着儿时听过的歌,歌手嘶哑沧桑的嗓音与小酒馆的红砖绿瓦,把路人带回了照片泛黄的时代。 林洋和佟跃搂着肩膀走进酒馆,跟在后面的严雨晴道:“你俩别这么恶心好不好,到哪都像断背山。” “眼馋。” “嫉妒。” 从林洋和佟跃的嘴里几乎同时两个不同的词。 吧台后,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见三人,热情的打着招呼,“你们可是好久没来了,还和以前一样,两个男生搂在一起,小女生在后面跟着。” “老板娘,老地方,里面没人吧!”林洋嚣张的甩了甩不长的头发,知道的他大学早已毕业,不知道还以为中学生故意耍酷。 “没人,”老板娘笑着应道。 张慕天将车停在酒馆门前,果然如林洋说的那般进去之后只要提他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带他过去,不过这个犄角旮旯还真是难找。若不是借助导航,恐怕早晕菜了。 小酒馆包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只有墙角的一台唱片机和下面厚厚一摞的唱片是与用餐无关的东西。 看见张慕天进入房间,站在唱片机前的林洋立刻放下手中挑选的唱片,如孩童报喜一般。“老大我们赢了。”佟跃也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谄媚,“老大,我们发了。”而严雨晴则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说道:“老大,请坐。” 虽是物以类聚,但境界各有不同,表现在各人的行为动作上。不是说佟跃的境界低,而是他与林洋的家庭环境不同,不免会有穷人乍富的心态。 林洋取过放在一旁的手包,将银行本票放在张慕天面前,“老大,九千两百万两小时前打到了你的账户上,看到了吧。” “嗯!”张慕天点了下头。问道:“不是九千万吗,怎么多出两百万?” 林洋‘呵呵’笑道:“那家俱乐部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少抽了两百万。” “是这样!”张慕天将银行本票推回到林洋面前,“这一亿算是我的先期投资,如果车行发展规划还是被我否决。后面的九亿我不会再投。” “老大,林洋的方案我看过,做的不错,能告诉我为什么否决吗,”严雨晴因为要协助林洋做出新的方案,自然要问明被否决的原因以免做无用功。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成老大了?” 佟跃嬉笑道:“我们决定以后都跟着你混,你不是老大谁是老大。老大,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意听?” 张慕天还没来及开口说话,严雨晴抢先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 “能吐出象牙的狗是大象狗,应该属于哺乳类象属肛肠科。犬目。总体来说还是大象不是狗。” “我靠,你还真能造,”听了佟跃的话,林洋做出一脸恶心的样子,“还肛肠科。你是不是直肠有问题想去医院看看,把好你的粪门,别臭满屋。”话刚说完,就听从佟跃屁股底下传出一声响亮的屁声。 严雨晴捏住鼻子,冲着林洋不满道:“你明知道他上下都没把门的,还提醒他。” “我的错,我的错,”林洋边认罪边起身打开窗户。 “你们别大惊小怪好不好,看看老大,稳如泰山。俗话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老大,看你脸不变色心不跳,一定闻得出我这个屁,一点也不臭是吧。” 张慕天差点气晕过去,急忙起身走到窗前长长呼出一口气,回头道:“在憋会儿气我的心就真的不跳了,服你了,和臭鼬有的一拼。” “臭鼬我知道,”佟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就是澳洲的黄鼠狼吗。迎风也能臭十里,不用打击我,我心理素质超强的。” “超你个大头鬼。”严雨晴对佟跃的不学无术很是不屑,“臭鼬学名......” 佟跃对严雨晴的好为人师很是不满,立即接过道:“学名也是臭鼬,分布于北美树林、平原和沙漠地区。脊索动物门、哺乳纲、食肉目、鼬科。” “知道你还扯,”听完严雨晴没好气白了佟跃一眼。 “不扯他就不是佟跃了,”林洋呵呵笑道。 张慕天听着越扯越远,把话题拉了回来,问佟跃,“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嗯哼,”佟跃正了正嗓音刚要开口,严雨晴又说话了,“劝你最好别听,他想不出啥好来。” “不听你们咋知道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佟跃故作神秘,拉长了声音,“我们成立一个老千四人组,千遍天下无敌手,呵呵,绝吧!” “千遍天下无敌手?我看你是欠扁天下无敌手。”严雨晴说着就去伸手抓佟跃。 “别闹了,”林洋正色道:“老大你还没说为啥否决我的方案。” 听到林洋这么问,严雨晴也停下追逐佟跃的步伐。张慕天道:“你的计划是建设一个世界一流的汽车改装公司,可在方案中你把它做成了一个属于你个人的大玩具,严雨晴之所以认为你的方案不错是因为你们是同一类人,在方案中没有想到,靠自身的发展去使公司壮大,要是这样我再多投资十亿恐怕也满足不了你宏伟的梦想。你们或许还不了解我,我是个投资者,是投资就是要有回报。虽然在这个项目中我没有打算获取收益,但我看不到任何收回投资的希望。你们或许在某些方面很有能力。但不适合做公司的管理者,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聘请职业经理人,由职业经理人来经营管理公司。你们则在擅长领域做自己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只要方案通过,你们找谁来做经理人,如何去经营公司,在保证我能收回投资的情况下,我不再会去过问,我也没有时间去过问。” 佟跃摸了摸鼻子说道:“老大,我咋感觉你身上充满了铜臭味。” “我是充满了铜臭味,可你是食古不化的文人吗?有压力才会有动力,金钱是最原始的压力和动力......”张慕天没说完即被佟跃打断:“老大你说错了。生存才是最原始的压力和动力。” “没钱你能生存吗?” “能啊!我去农村买块地,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白天下地劳作,晚上纺线织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快哉。” “买地不要钱吗?”无需张慕天开口,严雨晴说话了,“你会种地吗?认识水稻、小麦啥样不,还纺线织衣。我看你不如围上树叶,到深山老林里采野果当祖先去。” “我还真没想过如何在盈利中发展的问题,大学时开始搞车行都是家里的钱。严雨晴,佟跃。当初搞车行的钱虽然全是我出的,可说起来最初是我们三人一起搞的,后来你们不也是看不到前景相继退出了吗。”林洋神色郑重的将银行本票放回张慕天的手里,“老大,没有理由让你为我的梦想买单。等看过我们新的方案,你再决定是否投资。” “好。”张慕天笑着将银行本票收起,说道:“怎么到现在菜还不上,我都饿了。” “不是在等你吗?菜早点好了。”佟跃说完打开门将头探出门外,喊道:“老板娘,上菜。” 张慕天做回桌前。拿出准备好的三张支票,分别放在三人面前,“事先说好的,按劳分配,林洋一千万,严雨晴你和佟跃各五百万。” “那我就却而不恭了,这钱来的真是太容易了,”佟跃喜滋滋的将支票揣进兜里,说道:“老大,严雨晴出的力最大,咋和我分的一样多。” 林洋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严雨晴还得到辆车,加上购置税和保险,要小两千万。以前是担心引起慕飞的警觉才没有开出来,现在没问题了。不过比车时发生了点小碰撞,送回车行修理了,明天你就可以看到。” “老大咋不送我一辆?你不会看中严雨晴了吧?” 张慕天一阵无语。严雨晴道:“你开车的技术有我好吗?和慕飞比你有把握赢吗?” 谭立志回到冰城才知道慕飞比车输了一亿的事,这显然是一整套经过周密筹备的骗局,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知谁在幕后策划,万一报警也查无实据,慕氏的脸就丢尽了。慕飞第一个猜测到的人,不是张慕天,而是徐望,他认为张慕天没有实力拿出一亿做赌注,而且来的时间不长不可能这么快与严雨晴沆瀣一气,又与林洋相识。更何况徐望一直跟着看热闹,在比赛后,不咸不淡的说着风凉话。 听了慕飞的分析,谭立志也认为极有可能是徐望所为,与慕正芝谈及此事,慕正芝却没有任何表示,或许她也认为这件事是徐望做的。 真是躺着也中枪,徐望的冤枉注定无处可诉,但慕飞镇定的态度却让谭立志起疑。慕飞前后从慕氏得到一亿五千万资金,买车以后加上抽回的森利尔流动资金,说是不到两亿,其实也就一亿五千多万,一下输了一亿,能很快从躁怒中恢复平静,是还能从慕氏申调到资金还是有别的办法取得蕊沁公司的控制权? 作为慕氏家族的成员,谭立志对于慕氏训练家族子弟的规则还是清楚的,森利尔并入蕊沁已经是违规,再从慕氏申调到额外的资金几乎不可能。在王一涵寻求援手时,他曾极力劝说慕飞将王一涵手中股权吃下,甚至还明说慕飞资金不够,可以借出三千万,奈何慕飞执意要压低到一亿三千万,致使王一涵摔门而去。现在想来,慕飞一定有他的办法,可是什么办法对他也不能说?谭立志实在想不出慕飞如何走出目前的困境。 一百六十二 突发 “啪。”上班时坐在座位上没几分钟,一本护照仍在了面前,张慕天不解的抬头看看站在面前费岷。 无框眼镜的镜片下掩饰着费岷眼底的狡黠与幸灾乐祸,“是公司给你办理的护照,下午我们和慕董事,张副总一同前往高卢的巴榭。你现在定六张下午前往高卢巴榭的机票,三张头等舱,三张经济舱,另外登机之前要预定好酒店。做完这些你就可以离开公司,回家收拾随身物品。” 慕飞要去高卢考察他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是随行人员中有他和张富民,那么另外两人是谁?张慕天不想费心去猜测,因为谜底很快就会揭晓。按道理怎么着也轮不到费岷来向他交代工作,或许是唐起心里有愧不敢来见他吧。网上订票和订酒店很方便,不消十分钟,事情就已经全部搞定。费岷也是要跟去的,干嘛要多此一举让自己来做?显示他比自己高上一等? 出了公司,张慕天没有回住处收拾东西,他先去了银行找到钱永斌,办理了海外账户,此举也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然后他打电话联系到张富民,因为张富民是徐望的人,而徐望在会议上虽然没有多开口,但其怒形于色的态度,王一涵和廖明义也在会后告诉了他。 张富民早上还没离开家门就接到公司的通知,说是安排他与慕飞下午乘机一同前往高卢考察。对此,他与张慕天一样事先不知道任何消息,正打算前往徐望的办公室,与徐望商议这其中是否有陷阱,张慕天的电话打了进来。有了张慕天的加入再去徐望办公室显然不合适,于是约定前往一家茶楼见面,随即他又打了个电话通知徐望。 在茶楼选了个僻静的单间,未要久等,张富民和徐望并肩而来。徐望看到张慕天哈哈笑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昨天会上的事情。老叔让你失望了。陈伟山这只老狐狸,忒不是东西。” 张慕天邀请二人坐下,说道:“不知张总是否知道下午前去高卢考察的事情。”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不问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而是问是否知道? “我是早上才接到通知,怎么随行人员中有你?”张慕天在电话里只说有急事找他与徐望谈谈,能做到副总的位置张富民也不是笨蛋,回答完后反问了一句。 张慕天淡然一笑,张富民说的不是假话,否则也不会召集和徐望赶过来。“我和慕飞有矛盾,张总你又是徐总在公司的代言人,你们相信这是慕飞和谭立志临时的吗?” “企划部虽然归我管辖,但慕飞与梅利里公司接触是在合并前不久,我又是刚到公司。很多情况不清楚。”张富民说完后,茶艺小姐走进房间,奉上香茗。待将茶沏好,张慕天挥手让她出去,喝了一口茶看向徐望。“听说徐叔昨天气不顺,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徐望感到今天的张慕天与那日在公司遇见截然不同,虽然还称他为徐叔,但已经将身份放在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蕊沁公司的股权不是在我个人名下,而是远云集团。说实话当初收购蕊沁的股权,是给朋友帮忙。就集团利益而言也不算吃亏,哪怕是转手,赚上几千万绝对没有问题。我的签字权限只有两个亿,因为事情紧急又是稳赚不赔的事情,我就没有事先上报,可是幕后老板发话了。让我尽快处理掉这部分股权,更不能插手慕氏内部的事情。我也理解,能让我坐上远云集团总裁的位置,我的这位幕后老板不会害怕慕氏,但也不想和慕氏起冲突。” 张慕天对蕊沁公司不感兴趣。他的主要目的是阻止慕飞任务的完成。股份在徐望手里不用担心,可现在徐望受到压力,又说幕后老板让他尽快处理掉蕊沁的股权,这就另当别论了。“徐叔,您出个价。” “出什么价?”徐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想到一个清洁工会有能力吃下蕊沁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您手里蕊沁的股权啊,不是要尽快处理掉吗!” “你?”徐望双目中充满质疑。一旁的张富民长大嘴,“你,你不是说笑吧。” “我像开玩笑吗?”张慕天一脸的严肃,“徐叔,你还是出个价吧。” “哈哈,英雄出少年,你倒是有胆气。”徐望又怎么会相信张慕天的话,言语中不免带着些许戏谑,“收购的时候我用了两亿八千万,你知道现在四个亿都不止。冲你叫我一声徐叔的份上只要你现在拿出三个亿,我马上让律师办手续。” 三个亿太便宜了,据他估计徐望最低开价也要在三亿五千万至三亿八千万之间。当然,张慕天也看出徐望并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立即激将一句:“说话算数?我把钱拿出来你要是后悔怎么办。” 徐望脱口而出,“后悔你是我叔。” “一言为定。”张慕天说着将手伸进衣兜,怎奈口袋里东西太多,索性全部掏出来放在茶桌上,钥匙、皮夹、手机最后是支票簿。 徐望眼睛发直,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支票簿上,而是落在夹在皮夹中的银行本票上。这张银行本票林洋可是当众展示过,他是记忆犹新,不想在张慕天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三亿是吧!”张慕天随手拿过支票簿,签了一张三亿人民币的转账支票。 徐望像是没有听见,目光从银行本票上移开,张大嘴望着张慕天,“是你?我说昨天比车事有蹊跷嘛!幕后的人居然是你。” “什么比车,幕后的,我不明白,昨天我一直在公司上班。”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张慕天将话扯回正题,“支票你可先打电话去银行查实。” “你不明白,我明白,”徐望哈哈大笑,接过支票爽快道:“让你小子占了大便宜。不过老板让我尽快出手,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两个月赚了两千万,也算说得过去。” 真是只老狐狸。没有其他人在场说话也滴水不漏,张慕天心里发笑,听张富民说道:“徐总,我怎么办?” 没了股权,张富民也没有留在蕊沁公司的必要,徐望想想道:“大侄子,富民可是老实人,又有能力,留在公司可以帮上你的忙,如果你不需要。我就让他回我们集团。” 一句大侄子颇有开玩笑的口吻,将张富民留在公司又是是好的举动,张慕天明白这是徐望在试探他,有没有深交下去的必要,“徐叔。我在公司独木难支,张总能留下我欢迎之至。” 徐望见张慕天态度恭谦,摆了摆手,“玩笑,玩笑,要是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一声‘老哥’。我称你一句‘老弟’,你看如何?” “徐叔,这不好吧?” “怎么,看我年级大啊!我才四十六,正当年,可有好多年轻女孩找我哦!”一句话拉近了两人之间距离。张慕天见徐望也是真心。笑道:“老哥,你怎么说,怎么好。时间不早了,我和张总下午还要去高卢,先把程序走完。” “对对。”徐望拍拍脑袋,打电话叫来律师办理手续。 到了十一点二十,张慕天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随即对站在一旁的张富民道:“张总,你写一份辞职报告给我。” 张富民一愣,以为张慕天想要卸磨杀驴。徐望不解道:“老弟,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张慕天摆手道:“不是,慕飞这次一定有阴谋,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至多受到牵连被赶出公司,作为副总,张总你定然首当其冲。辞职报告只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需要的时候,我就可以拿出来,不需要就是废纸。” “老弟所虑长远,富民,等吃完饭你先去公司把辞职报告打出来。”说完徐望又问张慕天,“这辞职报告交给你有用处吗?”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张慕天虽然拥有蕊沁的百分之三十股权,可开股东会议并不占优势,而且他只是一名普通职员,万一出事张富民的辞职报告很难产生作用,使其脱身。 “以后你会明白,”张慕天笑笑并不将话挑明,他现在手里可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几乎可以说是拿到了蕊沁的绝对控股权。只要再拿到百分之一,就可以完全断绝慕飞的希望。 吃过午饭,回到公司,张慕天看到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脚步匆匆。问了伍华之后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冰城一家新开业的超级大卖场举办家私产品展会,为了打响知名度还邀请了许多记者。不巧的是有位记者在触摸蕊沁公司的产品时,产品居然散架了。卖场工作人员迅速查明了原因,完全是因为产品的质量问题。 只是随手摸了一了下,这位记者的手劲可真够大的。消息一出,卖场里的顾客骂声一片,劣质产品也很快发到了网上。 谭立志急的满头是汗,启动了应急攻关,并责成相关部门迅速调查事故原因。产品上有商标,有质检员,很容易查到出处。 该产品是原森利尔工厂生产的,慕飞给出的说法是:由于工厂前阶段进行了大规模裁员,所以有些人怀恨在心指使还在工厂工作的亲戚朋友制造劣质产品,以达到报复的目的。生产该产品的几名车间工人和质检员早在几天前就不去工厂上班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竞争对手派人潜入工厂制造劣质产品,用来损毁公司名誉,因为事发后调出了这几人进入工厂的登记资料时发现,他们用的都是假身份。 且不说谭立志是否相信慕飞的话,张慕天在听伍华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心中冒火。这件事出来,公司蒙受巨大损失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是公司最大股东,损失最大的自然也是他。 一百六十三 考察 突发的恶性事件阻挡不了慕飞的行程,他似乎还有些庆幸在是非之时离开这是非之地。 公司派出两辆商务车送几人前往机场,直至坐上车张慕天还在想一起走出公司时慕飞脸上的表情有他看不清东西。 “小职员,也只能做这样的车,”坐在副驾驶的费岷突然发了一句感慨。 “可不是吗?他们坐的是豪华商务车,我们是b级商务车,不能比,”答话的是一同随行的唯一技术人员,名叫李飞。 通过与李飞的谈话,张慕天知道他进入原森利尔工厂只有一年多,大学毕业,学历只能说一般般,算不得高级技术人员,慕飞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跟随前往? 到了机场,放下心中疑惑,下车后,他又看到慕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飞机在下午时间两点五十分起飞,由于有六个小时的时差,到了高卢首都巴榭,才是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四十分。 坐在经济舱的三人取回托运的行李。费岷的东西最多,左手拖的是自己的大行李箱,右手则是慕飞的;张慕天没有带行李,他手里是张富民的行李;至于李飞手中的行李箱,是原森利尔工厂现改名为蕊沁二厂厂长纪平的。 打车前往下榻的酒店,费岷和李飞又发了几句感慨。原因无他,慕飞住的是高档次的豪华套间,张富民和纪平则是中档房间。他们和张慕天住的虽然也是单间,却是最便宜的,说是鸽笼也不为过。 张慕天对此倒是无所谓,房间虽小五脏俱全,服务也很到位。安顿好以后,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由于时差关系,也无心出去闲逛,况且他在蒙尔十年。两者距离不是太远,开车只需五六个小时,巴榭也来过不止一次。 别人是否出去不必他去管,现在要做的是。洗澡睡觉。 慕飞悠闲的很,考察的时间一共只有三天,第一天却全体放假游玩,人性化管理做得很到位。张慕天很想回武馆看看‘小猴子’,可是一来一回需要十个多小时,万一慕飞趁他不在搞什么小动作,还真怕张富民一个人应付不来。 到了第二天慕飞突然‘病了’,只有拜托张富民带队前往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考察生产线,并叮嘱张富民‘股东会议上已经通过,这批设备是一定要买的。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将合同签了’,其用心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皇后丽舍林荫大道是横贯首都巴榭的东西主干道,亦被看作是高卢最美丽的街道。东起协平广场,西至星形广场,东段以自然风光为主;两侧是平坦的草坪。恬静安宁;西段是高级商业区,一流的服装店、香水店都集中在这里。不太长的街道两旁布满了世界各地的大公司、大银行、航空公司、电影院、奢侈品商店及高档饭店。十九世纪建筑,仿古式街灯,充满新艺术感的书报亭都为这条大道平添一种巴榭独有的浪漫气息。 坐在的士后排的张慕天,面带笑容,费岷依仗曾在高卢留学过,故意指使司机绕了这么大一圈。还真以为别人都不懂高卢语。离开皇后丽舍林荫大道汽车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在停靠点停下。几人下车,费岷略带得意道:“这里也属于皇后丽舍林荫大道范围内,是巴榭的中心商业地段,不是特别有实力的公司根本不可能入驻这里。” 原来是借着皇后丽舍林荫大道提高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的身价。张慕天没有开口,张富民也没有开口。纪平当然更不会提出质疑了,然而技术员李飞却说话了,“这中心商业区也太大了吧?” 张慕天心中觉得好笑,以的士的速度,离开皇后丽舍林荫大道至少开过了七八条街。看看两旁的建筑分明是中低阶层居住的民区,有两三个便利店就不错了还他妈的中心商业地段,骗鬼那。 费岷很快将几人带进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的楼层,连同经理办公室加在一起不足一百二十平米,办公人员只有六七人。张慕天对此不以为意,西方人注重实效,别看地段不行,办公区不大,人员不多,他们的背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大工厂。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公司经理级主管斯密迪得。这位斯密迪得金发碧眼,自称是德莱奥人,说的也是德莱奥语,为此还特意安排了一个通晓高卢语的职员负责翻译,然后再由费岷翻译成华夏语。可是这里没人知道,自小就具有骂人语言天赋的张慕天通晓这两种语言,并听出斯密迪得根本不是正宗的德莱奥人,当然,要是移民至德莱奥也不一定。 双方相互翻译着令人难以理解的专业词汇以及设备的各种数据。 张慕天半靠在椅背上,这种坐姿在这样的场合中很不礼貌,非是不懂,而是不愿。斯密迪得轻蔑瞥了他一眼,嘴中嘟囔着:“无礼的华夏人。”这句话自然不会有人翻译,张慕天像是没有听见,依然靠着椅背拨弄着手指。 “啊!”纪平打了声哈欠,困意十足,认真听得只有张富民和李飞。李飞也不知是否听得懂,只是频频点头。过了不久斯密迪得提议去仓库看看设备,张富民和纪平求之不得,说什么假的,看到东西才是真的。 驱车二十多公里,在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的仓库中,几人看到了一排排木质包装的机械。经过斯密迪得介绍,这些机械就是组建一条生产线的全部。 张富民在张慕天的示意下提议去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的工厂去看一下,斯密迪得解释是,工厂在几百公里外的博尔市,时间上来不及。 骗子,张慕天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在踏进仓库看到外包装上的字母时,他已经将手机拍摄功能悄悄打开。听了费岷的翻译后,心中冒火,既然在高卢留学过,怎么会连高卢文和德莱奥文都区分不开,公司商标上的字母只相差一个a和o,可以解释因为发音不同没有仔细看清楚。但包装上印的产地是德莱奥国黑蓝工业区,你却按着斯密迪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是何居心。博尔是产葡萄酒的地方与真正的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一个在高卢一个在德莱奥,这他妈是一个国家吗。 慕飞着急要和这个骗子公司签合同,是何用意?签了合同就意味着要付定金,这定金当然是由蕊沁公司来出。要是蕊沁公司拿不出定金会如何?找了个借口张慕天走出仓库给徐望打了一个电话。 在回去的路上,斯密迪得一再强调‘他们公司’产品设备的紧俏,“已经有几家公司和我们谈购买这套生产线的事情,如果今天不签合同,等下一批设备生产出来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 “签了也不要紧。”张慕天看似无意的一句话,促使张富民下了决心。 回到‘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看到张富民在合同上签了字,纪平松了一口气,立即在张富民签字的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慕天明白为了使张富民放心,慕飞将纪平抛出来卖了,可笑这条狗还以为显示忠心主人能给它块肉吃。 得知合同签了,慕飞的病情好了许多,立即打电话给谭立志要求支付定金。谭立志正在焦头烂额之中,因为产品质量的恶性事件,徐望突然联合王一涵、廖明义和陈伟山对公司账目进行核查,哪里能抽调出钱支付定金。 慕飞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陈伟山是条老狗,可也不能责怪陈伟山重新又倒向徐望。登机之前,知晓了恶性事件的陈伟山唯恐手中股权的价格缩水,要求立即转让,可被他以要前往高卢考察为借口推脱了。陈伟山要是还不明白上当受骗,那么多年可就白混了,两倍于市值的价格收购他手里股权,可能吗? 没有办法,与谭立志商议后,当着张富民几人的面慕飞用自己的钱先行支付了三百万欧币的定金。 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张慕天在心里又笑了,想让几人一同给他证明,慕飞显然是多此一举,谁知道这钱是不是直接打到他另一个账户上了。 第三天行程简单得多,显然慕飞在与梅利里公司合作事情上并没有多大兴趣。相反梅利里公司诚意十足,开放了其最核心的手工工厂。慕飞对此不屑一顾,森利尔工厂还有许多大型机械设备,在这里一样也看不到,纯粹就是手工作坊。 机械化生产工厂梅利里公司不是没有。不过他们没想到诚意的表现在慕飞眼中变成了一文不名。 考察结束后,慕飞虽然没有兴趣,但还是就双方合作签署了意向性协议,一个月后双方正式展开合作谈判。这让张慕天松了一口气,虽然是为了破坏慕飞的计划才进入公司,但作为蕊沁最大的股东不得不为蕊沁以后的发展考虑。手工工厂产品的精美不是靠机械组合可以办到的,每一根木头的选材,每一块皮革的裁剪,每一道缝线的走向都经过精心设计,可以说这里任何一件产品都是独一无二,其高昂的人工费用自然也不是机械产品可相比,有了这些因素才具备了成为高附加值奢侈品的底蕴,因此合作是必要的。 慕飞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是以与梅利里公司合作为借口,促使股东会议上通过购买‘森提机械公司’设备的事情,如果不签协议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一百六十四 问答 客厅内烟雾缭绕,坐在沙发上的谭立志呆呆出神,直至指缝间的香烟燃尽,才被烫醒过来。作为慕氏的人一直以来他无条件的支持慕飞,可是两天前徐望突然联合几位股东开始查调公司账目,而慕飞恰在这时让打去定金,以及之前产品质量问题一系列事件,使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即使查账,三百万欧币资金也不是不能调动,问题是他们只是去考察,并没有要他们急于签署购买设备的合同,传回的合同文本上虽然只有张富民和纪平的签字,但不可能没有慕飞影子。“叮铃铃”,手边座机声音响起,将手放在座机上,又放下,他不敢接这个电话,唯恐猜测变成现实,却又不能不接。“喂!”终于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又颤抖。 “谭总,人我们已经找到一个,据他交代,”谭立志摒住呼吸,似乎在等待宣判时刻的到来,听筒那头的语气沉闷而又压抑:“是慕总指使的。” 仿佛在耳边响起一个炸雷,慕总?除了慕飞还有哪个慕总。 “另外......” 听到‘慕总’两个字对谭立志而言已经是最坏的消息,居然还有‘另外,’他冲着话筒大声道:“什么?” 听筒中沉闷而又压抑声音继续传出,“他还说,质检员和另外两名工人已经被一个叫魏师傅的人找到,藏了起来。我调查清楚这个魏师傅的情况,他的女儿魏禾禾曾经因为慕总自杀过。您看我需不需要采用特殊手段......” “不,不要,暂时不要动。”谭立志无力挂上了电话。魏禾禾?想起慕飞与张慕天第一次在公司遇见发生冲突的一幕,不正是因为一个叫‘禾禾’的女人,红颜祸水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 “哎呀,怎么这么多烟,”慕正芝从超市回来看到满屋子的烟立刻打开窗户。问谭立志,“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慕飞,”谭立志口中带着怨气。“几天前发生的产品质量事故,我怀疑慕飞没有说真话。所以派人调查,没想到这件事就是他在背后主导的。糟糕的是我的人只找到其中一名工人,而另外三名工人和质检员,一个下落不明,另外三个被别人先一步找到。万一事情捅出来,不仅蕊沁要垮,连带慕氏在声誉上也会蒙受巨大损失。” 慕正芝听了神色冰冷,“所以这件事,不能让人捅出来,这个慕飞太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了。依你看插手的人是谁?” 谭立志想想道:“公司有个职员叫张慕天。他和慕飞因为一个叫魏禾禾的女人有矛盾,藏起这三个人的就是魏禾禾的父亲,但张慕天只是一个普通小职员,没有这么大能力,我怀疑他与徐望勾结。做了这件事。” “不可能,徐望不会插手你们公司的事,”慕正芝说的斩钉截铁,随后自语道:“张慕天?慕天,慕天柔?” 谭立志问道:“你嘟囔什么?” 慕正芝像是被唤醒过来,笑着摇摇头,“乱想而已。怎么可能。对了,有没有他的照片调出来看看。” 谭立志很是不解,但还是提过电脑,登录公司网站,调出张慕天的个人资料。 慕正芝看到资料上的照片呆住了,口中喃喃自语。“像,真是太像了。” “像谁?” “我哥!”慕正芝眼眶泛红。 谭立志与慕正芝认识时,慕正芝的哥哥已经死了两年,所以他见到张慕天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他不是慕......” 话被慕正芝打断。“传言,是真的。张慕天,去掉最后一个字,换成她的姓。” 谭立志放轻声道:“传言是真的,不是应该.....” “当然是救了回来。嫂子既然敢让他回来,慕氏要起风雨了。”慕正芝的眼神分不清是渴望还是迷惘。 回到冰城,张慕天接到第一个电话就是魏师傅打来的,告知他交托的事情办好了。前往高卢那天,听了伍华叙述后,张慕天觉得事出有因,他在森利尔工厂做过,知道工序的质检程序,单凭几个工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还无不巧合的将劣质产品放到展会上,所以临上飞机前打电话给魏师傅,看他是否能找到这几个工人。 魏师傅不负所托,但这三人留在他那里很危险,于是通知林洋的车行,车行所处位置比较偏僻,且林洋不是无根之水,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些。不过担心的危险并未出现,事情仿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谭立志的紧急攻关似乎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各个网络媒体依旧是一片讨伐之声。周一到了公司,公司内一片愁云惨雾,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谭总,我们应该立即召开股东会议,尽快使资金到位以便设备起运,尽早淘汰二厂的过时机械,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慕飞感到回来以后谭立志似乎对他换了一种态度,言语上最然还算亲热,但却是敷衍的客气。他并不知道谭立志的真正身份,只以为谭立志是慕氏一名普通高级职员,被派驻到蕊沁公司。 “我同意,但公司现在的情况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说怎么办?”谭立志明知故问道。 “按之前我们说好的,各股东按比例出资,拿不出资金的按公司市值缩减持股比例。” “公司现在这样的状况,你认为股东还愿意出资吗?” “只要有人拿出一半的资金,另外一半我来出。” “即使拿出一半,我估计也没有人会同意。” 慕飞似乎胸有成竹,“那就由我自己想办法。” 中午吃午饭时,一起叫上了张富民、伍华和孙雯。就在离公司不远的餐厅,也不再在乎是否被公司其他人看见,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完菜,张慕天便直接问道:“公司现在这种情况,你们有没有好的办法?” 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张慕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张慕天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到菜端上桌。 孙雯被压抑的难受,说道:“听说能想的市场部和销售部都想了。我们只是负责行政工作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伍华道:“是啊!听说这段时间公司销量下滑不足百分之十,许多人买了我们公司产品听说有质量问题许多人都提出了退货。” 看来不是每个遇见的人都可以委以重用,也不能责怪孙雯和伍华,她们的工作重心不在这一方面。询问她们等于是鸡同鸭讲。张慕天接着问道:“佟跃和严雨晴走了,如果行政部经理走了,唐起和费岷也走了,你们认为谁做经理合适,谁又能做主管?” 张富民面带笑容,他知道张慕天已经在为接收蕊沁做准备,这是要用伍华和孙雯啊。 孙雯道:“经理的位置我不敢妄想,主管我绝对可以胜任,现在行政部乌烟瘴气,工作效率低下。主要是缺少一个团结的团队。想向上爬可以,要拿出能力。” 伍华没有孙雯的直爽,将张慕天的问题仔细思索几遍之后,直至找到认为张慕天不是无的放矢的理由才说道:“唐起的能力我看不出来,费岷是有能力的。我承认我在有些方面不如他,比如他会两门外语,在与别人交流上很有一套。论行政管理能力,我认为现在的行政经理,也不行......” 听伍华说完一条条意见和建议,张慕天笑道:“你认为你可以胜任经理的职位?” 现在的职场,需要的不是谦虚。更多时候还要毛遂自荐。伍华点点头,显得信心十足,“当仁不让。” “你看呢?”张慕天看向张富民。 “我认为不错,能看到行政部的弊端,还能提出整改建议,看情形惦记行政部经理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富民是副总。在伍华的心里他话比张慕天话的分量还重,就伍华自己而言只想先坐上副主管的位置,还没想到一步登上经理位置,方才所说也是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张总,你有好的办法解决公司目前的窘境吗?” 张富民知道这是张慕天给他出的考题。要是不过关,只能被踢回远云集团了,可那里现在还有自己的位置吗?“哗众取宠,李代桃僵。” 张慕天一动不动等着张富民的解释。 “哗众取宠,就是吸引眼球,改变负面效应。首先我们要确保没有其它劣质商品流出的情况下,收到顾客退回的商品,退一件砸一件,请顾客亲手去砸,让他们砸完后说说对退回产品质量的感受,将这些言论发布出去。李代桃僵就是搞一些假文件,将生产劣质产品事情推到钟辉身上去,公开指责他携私报复,蕊沁和森利尔以前可以说是竞争对手,他又被慕飞黑了,中间怎么运作都可以,反正他现在在逃,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只能认了。第三步把与梅利里公司合作的事情发布出去,想想看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梅利里公司还有信心与我们合作,可以充分证明我们是遭人陷害的,慢慢消费者自然会对我们恢复信心。” 姜还是老的辣,张慕天对张富民的办法很满意,“事情宜早不宜迟,下午你就与谭立志商量此事。” “被他知道不好吧?”张富民对谭立志有所担心。 “我们现在是在抢时间,有谭立志在事情可以很快布置下去,他不是要在明天召开股东会议吗?开完会你就是总裁了。” 自己到公司不久,下面人执行起来肯定不如谭立志的命令有效。张慕天这是想利用谭立志最后的威信啊。张富民不住的点头,可他担心张慕天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如何能拿下谭立志。 一百六十五 讨价 吃完饭,张慕天没有离开餐厅,待张富民、孙雯和伍华走了以后,让服务员收拾好餐桌。拿出电话拨通陈伟山的手机:“喂,陈总吗?” “我是陈总的秘书,您有什么事情需要转达吗?” 老王八蛋,张慕天可记得陈伟山给他电话号码的时候,说是私人电话,无需秘书转接。“让陈伟山半小时内到离蕊沁公司附近的笑林餐厅,带上蕊沁公司的股权证明书,过时不候,”说完挂上电话。 正在吃饭的陈伟山以为打电话的是慕飞,顾不得擦嘴,立即让秘书去办公室拿文件,他则先行一步前往餐厅。不怪他如此心急,这几天他是吃睡不香,眼前总是晃悠那张价值两三亿的股权证明变成一张废纸,每次心都如刀剜一般痛。 张慕天之所以临时起意要收购陈伟山的股权,是因为担心张富民使蕊沁公司起死回生,这只老狐狸坐地起价。 陈伟山下车后小跑着走进餐厅,气喘吁吁的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慕飞却看见了张慕天。 张慕天摇摇手,脸上带着微笑,“陈总,这里。” 陈伟山愣了愣,走上前质疑道:“你?你要收购我手里的股权?” “坐,我们谈谈。”张慕天抬头又喊道:“服务员,上菜。” 陈伟山是没吃几口就匆匆跑来了,可他现在真的一口饭也吃不下,以为张慕天是在诓他,脸上带着怒气,“不用了,我不饿。”然而菜端上来他傻眼了,只有一碟小葱拌豆腐,服务员还给他倒上一杯咖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慕天喝了口水,又点上支烟。吸了一口,“没意思,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都不是君子。只能喝浑浊的咖啡了,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界限分明。现在可以说出你的要价了。” “你真的要买?”陈伟山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慕飞出的价是市值的两倍,如果你能出得起这个价格,我就卖给你。” “市值的两倍?你认为现在的市值值多少,”张慕天笑问道。 “不是现在的市值,是事故前的市值,这是慕飞亲口说的,如果你出同样的价格。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优先卖给你。” “我们有交情吗?”张慕天拿起筷子拨弄碟子里的小葱拌豆腐。“明天开完股东会议,你手里的股权连五千万都不值,如果你不相信,给你看样东西。”随即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文件。“看到没有,这是我去高卢在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的仓库中录下来的,我想你看过他们提供的所谓‘资料’,注意看这里,设备上的公司名字,和资料上相差一个字母,这里是o资料上是a。再往下看,看到产地没有,是不是也和资料上不一样,我可以发一份给你,你找懂德莱尔语的人看一下,这里产地是德莱奥国黑蓝工业区。而非高卢博尔市。 我可以肯定这是个骗局,这家公司如果不是皮包公司,就是准备用劣质产品替换。但现在合同已经签了,明知上当受骗,蕊沁公司还是必须付款。三千万欧币。慕飞先垫付了三百万的定金还有两千七百万,你认为蕊沁现在还有能力拿出这笔钱吗?拿不出,钱就要有股东来出,当然你可以不出,但慕飞会说这笔钱他来出,他会白出这笔钱吗。他会要求扩增股份,现在蕊沁市值还值十亿吗?只要他投进三千万欧币,至少要求再要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些股份他不会从他自己和谭立志的头上扣除,是要你们来出,你想想倒时你还能余下多少股权。能值五千万吗?慕飞增资扩股,加上谭立志的股权,已经对蕊沁公司形成绝对控股,他会买你的股权吗。” “不不,不,我不信,”陈伟山连连摇头,“他也是股东,三千万欧币不是小数目。现在公司的状况拿出来不是什么也捞不回来。” “慕氏会在乎这点钱吗,对于慕飞来说只要拥有蕊沁的绝对控股权,就算完成了兼并任务,到时他才不会管蕊沁的死活。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让你来这里吗?你现在就给慕飞打电话,如果他肯用一亿两千万买下你的股权,我就出五亿。” 听了张慕天话,陈伟山脸色惨白,可他还是不甘心,拿起手机拨通慕飞的电话,“喂,慕飞啊!我是你陈叔啊!” “陈叔?陈老头是吧,以后别乱认亲戚。” 电话里慕飞一句话差点将陈伟山撅的背过气去,就在十多天前,慕飞可为了方案能在股东会议上通过,一口一个陈叔,嘴上像抹了蜜。现在也顾不得置气,“慕飞,现在你也回来了,上次我们谈的事情?哎,我也不要市值的两倍了,你给我两亿,我就把股权给你。” “两亿?你疯了吧,最多六千万,告诉你过了明天连两千万都不值。” “啪”陈伟山将手中电话摔出去,靠着椅背大口喘着气,指着张慕天道:“你和慕飞一路货色,用得着我,把我供起来,现在用不着了,一个和我划清界限,一个叫我‘陈老头’,我就是死蕊沁公司股权也不会转手。” “一亿五千万,”张慕天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然后说道:“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慕飞的方案就不会通过,方案不通过又怎么会有前往高卢考察的事情,人老了更应该要脸。是你先不要脸,还埋怨别人不给你脸。你还真没脸,一亿五千万,你的股权如果不卖就等着变废纸。” 陈伟山被骂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可张慕天手里支票如同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撅起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你的支票,是真的?” 人越老越贪财,说的还真没错。张慕天将支票推到陈伟山面前,“你打电话问问这张支票能不能兑现,如果你不放心,我这里还有一张一亿的银行本票,见票即兑。” 看到张慕天又拿出银行本票,陈伟山咽了口唾液,拿起电话打给银行,得知支票主人完全有支付能力,银行本票也是真的以后,放下电话,干巴巴说道:“两亿五千万,不二价。” 张慕天也不说话收起银行本票和支票起身就走。 “等等,”陈伟山急忙伸手拉住张慕天的胳膊,“可以谈,我退一步两亿两千万。” 张慕天感到心中恶心,在等陈伟山时他签了两张支票,一张一亿五千万,还有一张三千万。若不是陈伟山贪心不足,他准备用一亿八千买下百分之十八的股权,现在不愿那么做了,“一亿四千万。” 陈伟山似乎没听清,继续讨价还价,“两亿一千万不能再少了。” “一亿一千万。” 这次听得清楚,陈伟山神情呆滞,陡然道:“我往下降,你怎么也往下降。” “以前没讲过价,不会,”张慕天扬起嘴角,“不和你老逗闷子了,一亿四千万,如果您老想看戏,我多出一千万,请你去看。一亿五千万别再讲价,我没兴趣。” 听张慕天将话封死,陈伟山也不敢等到明天看情况再出手,牙关要紧,嘴角抽搐,一个字从牙缝中蹦出来,“行。” “陈总,股权证明文件。”陈伟山秘书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时候到了。 一把抢过秘书手中的文件,陈伟山嘴里又蹦出一个字,“滚。” “一起走吧,去律师事务所,”张慕天说着站起身来。 下午慕飞得知张慕天没有上班的事情,怒不可遏,召集行政部全体职员开临时会议。 “我们是公司,不是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对此要严肃处理。” 慕飞话音刚落,唐起道:“他平时就不将我和刘经理放在眼里。这次连假也不请就无故翘班,理应开除。” 费岷道:“我同意唐主管的建议,这个张慕天和办公室谁都不说话,特异独行,以前我们部门同事很团结,自从他来以后,增加了不安定因素。开除,必须开除。” 伍华不知道张慕天为什么不来上班,可万一张慕天是有事走不开被开除,坏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看了眼部门总监王中行。只见李中行翘着二郎腿仰面朝天,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伍华心头:“费岷,你说增加了不安定因素,是你不安定吧。他占了你的位子,心里不服气,落井下石是不。” 费岷猛地站了起来,还没来及开口,孙雯笑着对伍华道:“哪里都有小人,不差他一个。” 慕飞想不到孙雯是站在张慕天的立场说话,还以为是费岷得罪了她,趁机联合伍华进行攻击,“好了,说张慕天的问题,别把话题扯远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孙雯就是伙同伍华为张慕天说话,这一刻他明白,孙雯对他一直是虚以委蛇。 ....... 批斗会在争锋相对中开了近一个小时,一直没说话的李中行打了哈欠,“困了,散会,张慕天中午给我递交了辞职信。” “靠,”慕飞吼道:“我通知开会时你怎么不说?” “年轻人嘴里不要带脏字,你通知我开会告诉会议内容了吗,赶巧我头晕一直没听见你说些什么,”说完李中行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 慕飞这才想起李中行是王一涵的人,这么做是存心给他难堪。 一百六十六 收官 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对于李中行的戏弄,慕飞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司,成败在此一举,慕氏提供资源有限他又急于求成,这个计划在两公司合并之前就开始部署,今天便是收官之战。 “少爷!”走道里想起清脆的女人声音。 正在走向办公室的慕飞,停下脚步,回头见谭立志与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走了过来。周围没有别的人,这一声‘少爷’是在叫他?一直以来不论在庄园还是在外面,知道他是慕氏‘太子爷’的人都是叫他慕少,‘少爷’这个称呼还是第一听见。 “谭总,这位是?” 谭立志也很诧异,按辈分自己的媳妇慕正芝是慕飞的‘姑姑’,怎么会叫慕飞‘少爷’。 不等谭立志开口,慕正芝笑笑问道:“你没见过我?” 妇人的脸很是陌生,慕飞反问道:“我应该见过你吗?” 慕正芝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道:“不应该,我们从来没见过。” 今天的股东会议多出两人,一人是坐在谭立志身旁的慕正芝,一人是跟随在徐望身后的张慕天。 刚进会议室,徐望便哈哈大笑,“谭总,慕董事,张慕天现在是我的秘书,带他进来你们不会反对吧。” 慕飞看见张慕天脸色为之一变,又想到今天最大的变数在徐望身上,张慕天不过是躲在徐望背后。翻不起多大浪花。 “怕是徐总用不了这尊大神,慕天终归是蕊沁公司的人,想来还是要回到蕊沁的。” 谭立志其实是说张慕天是慕氏的人。最后还是要回到慕氏,可徐望怎么会想得到,他还以为张慕天收购股权的事情被谭立志察觉了,皮笑肉不笑道:“应该说蕊沁最终落在谁的手里。”说完还用眼角瞥了一眼慕飞。 慕飞没有注意到徐望脸上露出的不屑之色,目光一直跟随张慕天,虽然他竭力想不将张慕天看作同一层次的对手,但还是不由自主引起重视。 同样看着张慕天的还有慕正芝。她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激动神色,身体欠起想要起身走过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 “来晚了。来晚了,人老腿脚慢,还请诸位多担待,”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陈伟山。股权已经转让给了张慕天。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不过他也很好奇张慕天与慕飞这两只小狐狸谁能斗得过谁。 “人都到齐了,今天的会议就由慕董事来主持,”说完谭立志抱起双臂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慕飞清了清嗓音,“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前一阶段发生产品质量事故的事件。”因为产品出自原森利尔工厂,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其他股东的指责,说完略微停顿一下。出乎预料万夫所指的场面没有出现。连一个出声的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托词用不上了,当然这是好事。于是继续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用最快的速度对二厂设备进行更新改造,所以在考察的时候,张富民副总和二厂厂长纪平得到谭总的授权代表公司与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签署了合同,我也与梅利里公司签署了合作意向协议,在下月初双方开始正式谈判。” 是你的授意,哪是我的授权,谭立志在心中腹诽,却没有出言澄清。 “整套生产线价值为四千三百万欧币,合计人民币约四亿三千万,基于公司的情况不可能拿出这么多资金,所以我个人先预付了三百万欧币的定金,这一点所有前往考察的人员都可以作证。”慕飞说完瞥了一眼后排张慕天,因为这次会议没有其他高层在场,能在这时作证的只有张慕天,然而张慕天却头也没抬,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当然这也是有账可查的。” 张慕天心中想,原来的报价不是三千万欧币吗?怎么瞬间就变成了四亿三千万,自己看过那份合同,上面写的明明是三千万,不过合同一直收在慕飞手里,想做手脚很容易。慕飞胃口可真是不小。 “不是说三千万,怎么变成四千三百万了?国产设备报价才一亿八千万,慕飞你不能把我当傻子玩。”说话的是王一涵,虽然他也是来看戏的,但慕飞的吃相太过难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慕飞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出了质量事故,还知道采购欧洲的设备是梅利里公司与我们合作的前提,临时提高要价,这在国际贸易中司空见惯。” 王一涵愤怒拍案而起:“所以我们就必须吃这哑巴亏是吗?” “王总,你要是有好的解决办法,可以提出来。大不了三百万的定金算我个人的损失,至于要是因为违约对方要与我们打官司,只有公司出面了。”打官司是输定了,到时不仅定金收不回,还要支付违约金,慕飞看似不计个人利益得失,实则是在威胁。 王一涵气极反笑,他的股权已经转给张慕天了,这里有他什么事,坐下道:“慕董事请继续,我心急了一些。” 廖明义心中庆幸和王一涵的股权早已转给张慕天,要是留到现在怕是缩水到只有零头了。 “合同已经签了,我们就必须履行,公司现在连定金都拿不出,资金就必须由我们股东按股权分摊。”慕飞一脸严肃望向徐望,“徐总你持有股份最多,百分之三十,需要拿出一亿两千九百万。” 徐望笑道:“我可是一毛钱也拿不出。” 慕飞又将目光望向陈伟山。陈伟抬起双手连连摆动,“我也没钱。老了,得留点棺材本。” “你们二位呢?”看了看王一涵和廖明义,慕飞问道。 王一涵和廖明义一人摇头。一人说道:“你认为我会往里投钱吗?” “都不愿意出资金,那好我一个人来出,现在公司的市值不过**亿左右,我出四亿三千万要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不算过分吧。”慕飞终于图穷匕见,他原有股权在扩资增股后会缩减至百分之十四,有了这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加起来正好是百分之五十一。即使甩开谭立志也能控股公司,这也是他为什么突然将设备由三千万欧币改为四千三百万的原因之一,另外出资越多。其他股东心理也会愿意接受股权的比例。 “慕总真是大手笔,既然事情这么紧急,是不是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进行转账,如果可以。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我同意。想来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最大股东’徐望开口了。谁又会持反对意见。慕飞认为这是徐望在激将,认为他拿不出这么多资金要看他的好戏。 微微一笑,取过面前的手提电脑,点了几下,画面上显示转账成功。慕飞将屏幕反转面向众人,“余下的四千万欧币资金已经成功打进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账户,他们会在明日将设备运至港口装船起运。” “傻蛋、傻蛋......”手机铃声是从张慕天身上传出的。张慕天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声“喂。”然后便闭嘴听电话那头人说话,直至挂机也没在多说一个字。 慕飞皱起眉头。面向徐望,“徐总你的秘书太不懂事了吧!如此重要的会议不将手机静音,还公然接电话打断会议进程,还是请他出去。” 徐望像是没听见慕飞的话,转而说道:“不等设备运抵,一次性资金全部到位,慕总勇气可嘉。” 张慕天收起电话站起身走到谭立志身边,拍着谭立志的肩膀道:“谭总,你可以起来了。” 谭立志不知所以然,看看张慕天又看看坐在一旁的慕正芝。慕正芝点了下头,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慕天。 “你凭什么让谭总起来,”慕飞质问道。 “不着急,一会你就知道”。见谭立志起身,张慕天指着自己刚刚做过的位置,“谭总,麻烦你做那里。” “可以,在此之前请先让我做完一件事,我宣布辞去蕊沁公司总经理职位,”说着谭立志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会议桌上,走到张慕天开始坐的位置坐下。张慕天则坐在了谭立志的座位上。 慕飞惊讶万分,谭立志居然事先没有透露一点消息,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怒火转移到张慕天身上,“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此话一出,慕飞大吃一惊,也出乎谭立志的意料。 “你,就凭你,别忘了你是被慕氏踢走的,没了慕氏你有资金收购别人的股权吗?和慕氏作对,你要考虑后果。” 面对慕飞威胁,张慕天出奇的愤怒,“够了,慕氏是吧,今天我就好好打一回慕氏的脸,大不了鱼死网破,小爷又不是没干过。” 慕正芝瞪大一双凤眼,太奇怪,张慕天居然如此仇视慕氏,是什么原因? 张慕天笑道:“转空账,很好查的,空手套白狼,慕飞你还真是一个人才。我想大家一定很想知道这位慕董事吞并蕊沁的全盘计划吧。” “闭嘴!”看到慕飞面色苍白,慕正芝明白张慕天所说是真的,加上之前谭立志告诉她产品质量事件是慕飞在背后指使,整个计划也猜出个七八分,一旦张慕天全部说出来,连谭立志也脱不了干系,重要的是,事情传出去,慕氏的脸就丢尽了。看来张慕天真的是对慕氏恨之入骨,要好好打一回慕氏的脸。 “你是谁?”看这个女人一直坐在谭立志身边,直到此时才出声,张慕天不难想象她是慕氏的人。 “你没见过我?” 听慕正芝问张慕天同样的话,慕飞打了一个寒颤。 张慕天心中奇怪,慕正芝这么说很有可能是认识他的,但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如果见过的话,那就能在失忆之前,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见过你吗?” 戒心很重?慕正芝自嘲的笑笑,问道:“你现在有蕊沁多少股份?” “重要吗?能让我坐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张慕天真的很滑头,即使他手里一点股份也没有,有了徐望、陈伟山、王一涵和廖明义四人支持也能稳稳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慕正芝思虑片刻,说道:“不论你有多少股权,我出三十亿,收购在坐所有股东手里的股份,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诸位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七 真相 “三十亿?”陈伟山张大嘴站了起来,随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怎么?陈总不愿意转手?”慕正芝见陈伟山表情奇怪,开口问道。 陈伟山指了指张慕天,“上了你小子的当,三十亿,我手里的股权至少值五亿五千万,你小子才给我一亿五千万。” 徐望鄙夷道:“陈老头,你还要不要脸。不是张慕天捏住人家的把柄,现在你的那点股权能值五千万吗,哼。张慕天,做得好,早知道这样,当初股权转给你,我也不多要那两千万。” 张慕天笑道:“徐叔,三亿,按当时的价格已经很低了,我怎么好意思占你的便宜。” 这声徐叔,不是私下的称呼,充分表达了张慕天对徐望支持的感激。 徐望哈哈一笑,“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叫我声老哥,叫徐哥也行,再叫徐叔我可跟你急。我可不想像某个老王八蛋,倚老卖老,到了无耻的地步。” 话说到这份上,慕正芝也明白了,转向张慕天,“其余两位股东的股权也在你手上?” 张慕天点点头。 “怎么可能,你哪来这么资金?”慕飞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这得感谢你的一百万,我把它存入银行,短短时间就变成几十亿,可能是银行系统出了问题。” 任谁也知道张慕天说的不是真话,慕正芝道:“既然股权都在你手里。还让其他人来干什么?看戏吗?” 张慕天道:“没有他们在,慕飞怎么会表演的如此真切,又怎么会及时转账。慕飞从森利尔并入蕊沁之前。你就开始了你的计划,不然你......” “住口,”慕正芝又一次不让张慕天说出慕飞的计划,“三十亿,蕊沁也是你的,这件事就此翻过。” 张慕天面带不屑,“三十亿。你认为我会在乎吗?” “你要多少?” 张慕天伸出食指。 “一百亿?我去打个电话。” 张慕天将食指晃了晃,“一毛也不要。我要慕飞进监狱,要所有都知道慕飞是因为.....” “别说了。”慕正芝觉得自己要被张慕天气疯了,出再高的价格也无所谓,但她有一个疑虑,那就是张慕天不认得她。如果是因为时间太久。那即使不认识也应该有印象。可现在张慕天分明就是想让慕氏名誉扫地,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奈站起身,对张慕天说道:“你要是真的想把事情说来,等我打完电话,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说了,你或许没事,其他人在今晚之前都会身患重病不治而亡。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说完慕正芝便拿电话边走出会议室。 面对慕正芝的威胁,张慕天无所畏惧。可是牵连其他人就不妙了。徐望狠狠拍了下桌子,“老弟说出来,和他们拼了。” “别,别说。我什么也听不见,”人老惜命,陈伟山双手捂住耳朵身体不住颤抖。 谭立志还从没见过慕正芝有如此霸道的一面,不过他对慕正芝的话深信不疑。 过了约不到二十分钟,慕正芝走回会议室,带着复杂的表情望着张慕天:“你、慕飞和立志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张慕天没有阻止,他知道也阻止不了。 陈伟山慌不迭站起身往外跑,刚跑两步腿脚发软,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还好摔得不重,连滚带爬出了会议室。王一涵和廖明义小步快走,反比陈伟山先离开。最后是徐望。 徐望走到张慕天身边,无奈叹了口气,走了。 与慕正芝一同回来的还有八名身体强悍的保镖和一个年轻女子。其中六名保镖跨立在会议室门外两侧,另两名保镖和年轻女子则手拿仪器进入会议室。 张慕天看得清楚,两名保镖手里拿的是探测仪用来检查会议室是否有窃听装置,年轻女子则是负责连接远程会议视频。 一切准备完毕,视频开启。慕正芝笑道:“你可以说了。” 视频上只有自己,却没有其他人的画面,张慕天扬起嘴角,“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我们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虽然慕飞失败了,但要听你的分析。”慕正芝说完压低声音,“有人让我告诉你,小雪一个月后回来。小雪是谁?你的女朋友?” 张慕天明白小雪就是欧阳若雪,眼前这位妇人却不知道欧阳若雪,否则不会问小雪是谁。慕氏与静业集团水火不容,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当初,他就怀疑让给欧阳若雪当保镖是有目的的,虽然欧阳若雪和郑嫣然都站在了他这一方,但是对方的目的至少达成一半,可以用他对欧阳若雪的感情进一步来控制他。 “听说两公司合并之前,森利尔就与梅利里公司有过接触,”张慕天说着将腿敲在会议桌上,“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慕董事指正。森利尔公司整改后,开始慕董事未必不想对工厂设备进行更新,但改造资金只有五千万加上用于来兼并蕊沁的资金也不过一亿五千万,如果除去买车的钱,就更少了。 要想在最快时间达到目的怎么办,在这时他知道了谭总是慕氏的人,于是一个计划产生,相信谭总也不知道这个计划。” “是,我不知道。” “但慕飞这个计划却和你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张慕天大声道。 “我承认,没有我支持和信任,慕飞的方案不可能通过,质量事故或许也不会发生,”谭立志认罪态度极好。 慕飞则一脸惨然,知道质量事故出自他的手笔可能露馅了。 张慕天继续说道:“整个计划其实很简单。首先制造产品质量事故,使公司名誉扫地,产品滞销。如此一来公司市值大跌,股东手里股份的价格自然会随之缩水。同时指使他人在高卢成立皮包公司,利用与梅丽尔合作指定采用欧洲产品为理由,与皮包公司签订合同。如此一来,就有了两个选择,一是其他股东不出资,这样就会出现方才会议的结果。你名义上全部出资拿到公司控股权。二是股东分摊出资,当然这笔钱会转到你的账户上,等资金到位。皮包公司也就人去楼空,到时你称上当受骗,由于在合同上签字的不是你,你就有理由将责任全部推到签字的张富民和纪平头上。如此一来公司更是雪上加霜。而你可以用股东们分摊购买设备的资金。转而低价收购他们的股权,同样可以达到控股公司的目的。” “这都是你的臆测,我没有做过,”慕飞感到自己的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张慕天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与真正的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从高卢回来前我雇佣了当地私家侦探社进行调查,调查结果是,这家皮包公司于一个月前注册。注册人斯理尔德夫斯基,一个移民高卢的斯拉夫人。也就是那日接待我们经理级主管斯密迪得,或许他高卢语说的太差,否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自称是德莱奥人。而指使他成立这个皮包公司的人就是你,慕飞。” “你胡说,有什么证据。”慕飞脸色又是为之一变。 “证据?斯理尔德夫斯基就是证据,他是梅利里公司的一名高级技术人员,最初梅利里公司与森利尔接触,其中的人里就有他。是你许诺事后三百万欧币的资金都归他,他才同意做这件事。告诉你高卢警方以涉嫌商业诈骗罪昨天已经将他逮捕了,他已经全部招认,刚刚你操作的三亿元空头转账,也在警方监视中。慕董事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起疑心,并雇佣私家侦探进行调查,是你们戏演得太烂。费岷也被你收买了是吧,他居然能看着设备外包装上的产地,翻译成博尔市,真是好笑。不过也不怪你们,凑巧我会一点高卢语和德莱奥语而已。另外你所说的梅利里公司指定购买欧洲设备是合作的前提,也是你自己杜撰的,梅利里公司总裁在电话里亲口对我澄清过。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是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到蕊沁公司,可你手段太卑鄙,先制造质量事件,然后利用皮包公司骗取股份,为达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慕董事,慕总,别以为慕氏保得了你,我已经已蕊沁最大股东的身份,对你提出诉讼,你等着进监狱吧。”视频那头听到这些话的不会只有一人,最后一句等于是公然向慕氏挑战。 慕正芝强忍笑意,“慕天你的打算可能落空了,在你说出这些的时候,设备已经开始装箱起运。” “不会吧,斯理尔德带我们看得那批设备是梅利里公司购买的,他们会转手给你?”张慕天表情平静,内心却如潮水翻涌,如果慕氏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到,能量真是太可怕了。 “不,不是。”慕正芝看似胸有成竹,目光中还带着戏谑的笑意,“与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签的合同,自然是由他们发货。另外斯理尔德夫斯基移民高卢时就改名为斯密迪得,于一个月前就任德莱奥得森提机械设备公司销售部副总监,而你们考察的是驻高卢的销售分公司。至于质量事件,完全是意外与慕飞无关。” “傻蛋,傻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张慕天不知道这是在讥讽慕飞,还是讥讽他自己。 电话是林洋打来的,声音十分急促:“老大,不好了,你交给我的那三工人,不见了。” “有人出危险没有?”当初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将制造劣质产品的两名工人和质检员转移到车行,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我们的人没事,那三人就不清楚了。” 张慕天边听着目光边望向慕正芝。 慕正芝仿佛明白那冷森目光中的含义,说道:“他们每人拿二十万离开了冰城。” “傻蛋,傻蛋。”挂上林洋的电话,铃声紧接着再次响起,这次打来的人,是他在高卢雇佣的私家侦探,其说的内容与方才慕正芝所言如出一辙。 “是不是证实了我的话,”等张慕天收起电话,慕正芝带着微笑说道。 慕氏的强大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事情到了这一步张慕天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你们打算怎么做?杀了我?”(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八 安排 慕正芝的笑脸瞬间凝固,声音及其轻柔,“你想的太多,蕊沁你要吗。” 张慕天心想蕊沁现在就是我的,还问我要不要是什么意思?说道:“你要把蕊沁从我的手上拿走?” “不是,蕊沁现在是个烂摊子,你有办法使它起死回生?”慕正芝脸上又露出微笑。 “谭总,张富民昨天下午找过你吧,他是不是可以代替你做总裁?”张慕天望向谭立志,似在用这句话回答慕正芝的问题。 谭立志脸上带着恍然,“我说他怎么突然向我提出那么好的建议,原来是你让他来找我的,他的确很有能力。” 慕正芝微微点头,“既然这样,下午我会将名下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无条件转交给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谭立志在公司做副总。” 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换一个副总?这只能说是一个笑话,没人会这么傻。但张慕天没有质疑慕正芝的话,况且他对谭立志的能力也是认可的,再者慕正芝也没有必要做什么手脚,于是点头道:“可以。” “其实他留下没什么特别用意,蕊沁是在他手里搞成这样,他也有责任协助张富民让蕊沁重新走上正轨。一个月以后,设备就会运达,他也要居中协调,”慕正芝解释了让谭立志留下的原因,然后转向慕飞,严肃道:“慕飞,将你手上的股权交出来,然后滚回镇海。我不想再见到你。” 慕飞此时已经恢复了底气:“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股权在我个人名下,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慕正芝说着指指会议视频的摄像头,“夫人在看着,要么交出股权,要么永远离开慕氏,自己选。” 慕飞脸变得煞白,好一会才说道:“好,我交。张慕天。你记住以后有你没我。” 看着慕飞愤然离去,慕正芝冷冷道:“笨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慕氏的‘太子’。好日子快到头了。” 不久之后,慕飞再次回到会议室,态度似乎已经平和下来。将手中的股权证明文件放在会议桌上,说道:“我错了。”不知他这三个字是对慕正芝所说。还是对视频那头的‘夫人’所说。 慕正芝拿起文件看了看。然后让慕飞出去,又让年轻女子进来,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年轻女子点点头,从手中提着的公文包中也取出一份股权证明文件。 “给你们介绍一下,戴浅雨,法律硕士。慕天,蕊沁公司全部股权持有人。” “你好。”戴浅雨友好的对张慕天点头微笑。 张慕天同样点了下头,但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慕正芝后一句介绍是讽刺还是意有所指。有一点很是奇怪,慕正芝第一次叫他名字时就是‘慕天’,给戴浅雨介绍同样是慕天,而不是张慕天。此刻他无心去想这些,与想象中的酣畅淋漓不同,整个过程太窝囊,虽然拿到蕊沁全部股权,破坏了慕飞的计划,可还觉心气不顺。 在办理股权交接的过程中,慕正芝接到一个电话。待全部程序走完,这才对张慕天道:“慕天,我刚刚接到‘夫人’的电话,夫人说小雪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半年以后才回来。为了补偿,在这半年里,你可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 感觉像被人戏弄一般,原本就窝火的张慕天猛地站了起来。慕正芝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说道:“小雪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夫人’让我告诉你,这真是小雪自己的决定,和其他人无关。” 慕正芝说得不像假话,‘夫人’似乎也没必要用来骗他。换号码以后没再给欧阳若雪和郑嫣然震过铃,莫不是因为这样生气了,就在这时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显示的是欧阳若雪手机号,‘惊喜不要太多哦,张慕天,我恨死你了。半年后再找你算账。’ 短信的内容应该是出自欧阳若雪之手,还是那么任性,那么不讲道理。以往只是振铃,这还是第一发信息,他手指颤抖回了一条,‘想你。’ 或许一条短信对两人来说已经足够奢侈,张慕天在会议室中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欧阳若雪的回复,于是又给郑嫣然振了一下铃,郑嫣然没有像以往那般回振一声铃声,也许她是不知道电话号码,当成了骚扰电话。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蕊沁公司高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富民与谭立志换了一个位置,而余江、李中行等所谓的股东代言人,相继离开了公司。虽是如此蕊沁公司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运行中。张富民的办法初见成效,公司业绩已经恢复到发生事故前的六成水平,并且还在缓慢的稳固提高,与梅利里公司合作谈判方案也已拟定完成,这一切都与谭立志的积极配合息息相关。 四月初的江南已是一片郁郁葱葱,冰城外的野草却还未返青。 “什么?你要我去江宁的容川集团,那可是超大型集团,听说市值至少五百亿美刀以上,他们能要我吗?”魏禾禾脸上带着沮丧,将脚下的一个小土块,踢进田边干涸的水渠里。 “你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不过我只负责推荐,是否能进去还要看你自己。”天气虽然已经转暖,清晨的温度还在零下徘徊,张慕天穿着一件黑色皮质风衣,手上还带着手套,呼出的气体在空气形成白雾,他在努力给魏禾禾树立信心。 “嗯,没有本姑娘做不到的事情。豪宅别墅,游艇豪车,本姑娘来了。” 听着魏禾禾面向田野的大声呐喊,张慕天顿觉头昏目眩。晕,要求又提高了,欲望真是永无止境。 有合作就有竞争。宁其集团开始有计划的准备利用西罗马分公司的产品逐步挤压妆盛集团在华夏的市场,并在生产原料的源头偷偷加以控制,与此同时一家不起眼的公司也在南高丽注册成立。张慕天对这些不闻不问,放手让魏中其去做,但魏中其并非没有约束,上面还有一个以叶秋为核心的总部。 “下雪了,”魏禾禾伸出手。任雪花落在手心,化为水滴,滴落在脚面上。“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望着天空中细碎的雪花,张慕天理了理衣领,“回去吧。到了江宁直接打给你的电话号码。把你为我做的工作告诉她,她会明白如何安排。” 魏禾禾不知道张慕天给她的是容川集团总裁黛丝的私人号码,更不知道日后会成为程艳团队的主力成员。 将魏禾禾送回家,张慕天回到住处,打开期货软件,投在加美原油期货上的两亿美刀,在一个多月内变成了两亿两千万,看似变化不大。在波澜不动的状况下已经是很大的战果。没有魏禾禾就意味着失去信息的来源,他更是懒得自己去收集。甚至连操盘也不愿意去做。将手中期货全部沽空,收回资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这或许就是一直向往的自由,然而这自由来临又不知该去哪里。 电话响起,林洋的声音传进耳中,“老大,来车行,送你件礼物。” 礼物?张慕天不用猜也知道是车,并且是一辆改装的车。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车能入自己的法眼。 “老大,怎么样,这可是严雨晴一个多月不眠不休的杰作。”见到张慕天林洋就一脸兴奋带着张慕天去试车场。 原来礼物不是林洋送的,是严雨晴。越野场地内,严雨晴正在细心擦拭车身,看两人过来,迎上前道:“老大,你送我一辆车,我也送你一辆。虽然没有你的贵,但咱们两清了。” “资金全部到位,你就准备和我划清界限,林洋我是不是遇人不淑啊。” 林洋呵呵笑道:“不淑,不淑,你看她有哪一点像淑的样子,严雨晴你今生注定与淑女无缘,你是真的女汉子。” “去,找死是不。” “削他,”佟跃从车底爬了出来,将张慕天吓了一跳。没注意下面还有个人。“老大我要澄清,车是我们三人共同送你的,严雨晴出技术,我出的是力气,钱有林大少掏腰包。现在已经全部改装好了,你试试。” 云中沙漠,这车原本价格并不贵,在四五十万人民币左右,不过一直号称是进口民用版越野车中的强者,也是较为便宜的车型。眼前这辆‘云中沙漠’显然经过大规模改装,重新涂装后的黑色金属颗粒极具视觉冲击感。 金属顶棚被拆掉,换成覆盖有黑色绳网的软顶,拆卸极为方便,与车身形成完美的统一。 “六点八排量的柴油增压发动机,扭矩一千五百六,八挡手自一体变速器,二十二英寸大脚,过哪都是如履平地。”严雨晴没有去追打林洋,而是边打开车门边给张慕天介绍。 别看车的价格不贵,改装费至少要用两百万,还不包括人工的费用。张慕天很是喜欢这辆车,上车先将顶棚收起,天空已经放晴,斜阳白云,心情也为之开朗。启动,上陡坡,过深沟,让几百万豪华越野车都难以逾越的地方,对于这辆车毫无难度,炮弹坑在超级大脚的碾踏下如稍带颠簸的地面一般,几个小起伏就轻松而过。 将自己的车留下,直接将这辆车开走,有了这个想法张慕天连车都没有下,开至三人身旁,“车很好,我的车就留给你们了,一起走,我请客。” 严雨晴笑道:“你喜欢就好,我们还担心你看不上眼。饭就不吃了,我们还要研究新购置机器的图纸,让你尽快收回投资。万恶的资本家。” 张慕天道:“说我还是说你们自己呢,别忘了你们三人也是股东。既然你们要做事,就等忙完这段时间。” “没诚意。”佟跃做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却被严雨晴拍了一下后脑勺,“别想偷懒干活去。”(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九 算卦 难得的空闲,心情却寂寞空虚许多。洗漱过后吃完早点,转身出门。小区停车场,那辆‘云中沙漠’在其中算不得豪车,却是最有霸气最吸引眼球的一辆。没有去向不过是闲逛而已,张慕天没有选择开车。 小区门外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算卦摊位,街上已是行人如织,卦摊前围着五六个人。算卦的穿着道袍,梳着道髻,长须白眉,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得不说,有时卖相很重要,眨眼的功夫又围上三四个人。 “大家听我开口,就明了我来自天府。”算卦道人见围观的人如观看动物园的猴子一般,就是没人上前算命,便做起了开场广告,“吾道号青云子,自幼深山修道,浸淫摸骨之术多年。贫道不算父母安在,不算家有兄弟姐妹几人。只算祸福,指点趋吉避凶之法。贫道有三不算,一存心耍滴不算,二痴心妄想不算,要是让我指点你到哪嗨街边能捡到一百万,贫道道行没得那么高深,我要晓得自己去捡好不好,有人问了,这三不算是啥子,三不算就是年过花甲不算,都六十多了还在乎啥子祸福。这位年轻貌美滴小姐,你愁眉不展,面带晦涩,可遇啥子为难之事,贫道免去卦资,为你算上一卦。有人问喽,你卦资值几个钱,告诉大家,单算祸福一百,指点趋吉避凶之法一千,这只是最低地价格,值与不值。一看便知。小姐,人生机会就在眼前,看你愿不愿意把握喽。要是算的准,日后发达了,请你为我扬名,算的不准,你拆了我的道观,我绝无怨言。请你坐下把手伸出来。” 张慕天经过驻足,听了老道这番说辞。觉得好笑,明知是骗人的把戏,还是继续看下去。 被老道盯上的年轻女子可能心想不要卦资。算上一卦也没什么损失,边坐在了老道面前的马扎上。 “往前,往前些嘛。”老道是盘膝坐在蒲团上,女子坐的稍远。要想去摸女子的必须腰往前俯。 女子将马扎往前移了移。在此将手伸出。 老道一手托住女子掌心,一手轻轻在女子手背上抚摸,双眼微眯,像是沉浸其中,“好滑呦。” 围观人议论纷纷,这哪是摸骨算命,分明是趁机占便宜。年轻女子也觉察到不对,猛然将手抽出。一个巴掌打在老道的脸上。 “打的好,再给他一下。” “报警把他抓起来。看他色咪咪的样子,分明就是个老色鬼。” “把他摊子卷了。” “无量寿佛,”老道被女子一个巴掌打醒过来,见群情汹涌,急切之下将道号念成了佛号,如此一来更惹起众怒。 “揍他,假道士。” “骗子,扁死他。” “王八蛋。” 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错。见众人挥拳相向,老道着急了,大吼一声:“慢着。”老道人虽老,声音还很洪亮,中气十足,一时间众人竟被唬住了,“诸位,请听贫道一言,摸骨是这样地,我已经算出来喽,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一不还手二不还口,如何?” 这老道还挺好玩,死到临头还嘴硬,张慕天抱着看戏的心情站在人群之中。 “女娃,你有家人住在医院,可有此事?” 女子听了立刻点点头。这时围观的人中有人提醒,姑娘你口袋里病历本掉地上了。女子低头一看可不是病历本连同住院单,都掉在了地上。病历本正面朝上,上面写着:女,56岁。 老道见再次败露,忙将目光从女子掉在地上的病历上收回,着急道:“你,一定受到上司和同事骚扰,不厌其烦,并且对现在的工作很不满意是不是。” 女子长的年轻貌美,又身穿职业装,在办公室被骚扰属正常现象,骚扰分很多种,男同事多看一眼也可称之为骚扰。再说后一句对工作不满意,可以理解成对现在的职位不满,也可以理解成薪水不满,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山望着那山高,人的心理如此,不满可以有诸多解释,这是算命之人惯用的招数,怎么说他都有理。 老道并没有收口,而是继续说道:“将你滴不满说出来,贫道为你指点迷津,保证立竿见影。” 女子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说道:“没啥,我想换个工作环境,薪水能和现在差不多就行。” “根据骨像判断,转机就在今天,你的贵人即将出现,现在请你坐在一边稍等片刻,若是不灵,大家可以作见证,一人往我老脸上打一巴掌,如何?。”老道如此说,由不得围观之人不信。 “敢这么说,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往下看呗,反正不要钱。” “姑娘,你等会,到时候看这假老道咋办。” 老道对围观之语不屑一顾,手向人群中一指,“那个街娃,你过来,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张慕天觉得没意思正想离开,见老道手指着他,心中郁闷,在江宁的日子里,郑嫣然可是常说与老道相同的方言,什么是‘街娃’,不务正业的混混称之为街娃。 有围观的人怂恿张慕天:“过去,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既然被称为街娃,闲着无聊权作消遣,张慕天上前,坐在另一张马扎上,笑问道:“你要怎么算。” “当然是摸骨,”老道捋着长须道。 “摸骨就不必了,我不算了。”张慕天想想被老道摸着手就起一身鸡皮疙瘩,自然不肯被摸骨,起身便要离开。 “莫着急,相面之术。老夫也略知一二。待老朽相过,且看准与不准,如何。” 张慕天听完又坐下来。“好,不过我想问一问,你身穿道袍却口吐‘无量寿佛’,现在又自称老夫,道释儒都占全了,你到底信奉哪个。” 老道脸色微红,尴尬的笑了两声。“有容乃大,华夏文化包罗万象,相互交融。施主不必纠结与此。” 靠,说来说去居然是他的不对,张慕天没有反驳,笑看老道继续编下去:“纵观施主相貌。印堂润泽。额带仰月,发际丰隆、天仓丰贵,此四种贵像能占其一已是难得,施主却能四种都占,乃千年无一的贵像。相,分十二宫位,第一命宫,何为命宫。双眉之间及向上三分处,此宫乃生命之始。显示性格、言行举止以及对生活的态度、生长环境,就是本位、自我。施主此宫贵而多波折,依贫道推算,施主出身豪门之家,幼时顽劣不堪,十岁左右遭遇变故,乃至性情大变,实则环境造就。施主贫道说得可对?” 老道最后一句实则环境造就,在别人耳朵里听不出所以然,可在张慕天耳中就变成了他的性格变化不是因为遭遇变故而是遭遇变故后的生长环境所致。 张慕天点头道:“您请继续说下去。” 围观众人听张慕天对老道说话用上了‘您’,便知老道算准了,人人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无量天尊,”这次老道不念‘无量寿佛’了,众人听了为之一笑。老道似不在意,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可怜父母心。” “你说什么,我父母还在?”张慕天表情有些激动。 老道摇摇头,“你面相虽贵却自幼丧父,天下好事不能全让你一人占全了。你命中注定有劫,且劫数未过,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不过老朽可为你暂时化解,往后之事,有惊无险,等水到渠成那一天,就是你化解劫难之时。你可愿意听。” “是福不是祸,既然有劫难,我接着就是,”张慕天所想如若真有劫难,早点来临有助于他早些解开事情真相,至于是否危险才不会去顾及。 “哈哈,血气方刚,勇气可嘉,”老道纵声大笑已然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施主可有隐忧,是否因佳人未如期而至郁郁不快,吾说得对否?” 张慕天脸色一怔,一把抓住老头的道袍,“你到底是什么人?别说你是道士?” “我,我就是算命的,穿上道袍不是能唬人吗!小哥放手,我是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你且听我说完,”老道吓了面色苍白急忙解释。 “好,你说。”张慕天将手放开。 老道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要一百万,这是天机,有了一百万,我就不算命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想叶落归根,还有你必须为这位算命的姑娘换一份工作,她的贵人就是你!” 自己穿着普通,这老道居然敢狮子大张口,还知道可以为刚刚算命的女子解决工作问题,张慕天的疑心不由得更重了,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不知道,有因必有果,刚刚他们要打我,我看你面相富贵就赌上一赌,细观你的面相,我就知道赌对了。我说了以后你要觉得值,就给我一百万,工作不能帮她换,我也认了,豁出这张脸不要,大不了给每人打一巴掌,”老道也急眼了,不过是要钱不要命。 “说。” “第五宫位于眼睑,观其相,你婚前桃花运数不断,桃花运七劫一运,也就是交上桃花运多为劫数,可是对你来说,劫是小劫运是大运。眼睑之下代表运势走向,但运势走向时刻在变。就目前而言,你的运势曲而不断,你只需顺势而为,自可见到想见之人。” 张慕天一听,顿觉老道话中有话,问了一句,“我该如何顺势而为?” 老道闭上双目,合指掐算一会,道:“此乃北地,你所想之人应在南方,而运势曲折,你须往西南之地才可。” 算命的就是这样,含糊其词以便留有多种解释,但老道之前的话,说的确是没错,张慕天的心里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说道:“华夏西南之地这么大我去哪?” “我提出的两个条件你若答应,我当可为你指点迷津,”老道说完便闭口不言。 “一百万和为她换个工作是吧!”这两个条件对于张慕天来说,及其容易,况且蕊沁又缺人,于是问坐在一旁的年轻女子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女子急忙答道:“我在玉佺公司市场部工作,是低级主管。” 张慕天不知道玉佺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说道:“去蕊沁公司你愿意吗?” “蕊沁?公司规模不错,听说出了质量事故,”女子的神情有些犹豫。 “那你去宁其集团,总可以吧,但是能坐上什么样的位置要看你自己的能力。我只负责推荐,如果你对你的能力有信心,你就去,如果没信心就当我没说过,我也帮不了你。” “我可以的,”宁其集团现在可以说是享誉冰城,尤其是白领阶层,多喜欢穿宁其集团旗下品牌服装。 张慕天给魏中其打了个电话,然后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女子,说道:“你现在可以过去,到了那里你直接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接你。” “这样可以吗?”女子接过电话号码,心中半信半疑,可见张慕天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得走了。 张慕天转向老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老道伸出手,“一百万。” 张慕天道:“你认为我会装一百万在身上吗?” 老道笑道:“现金可,支票可,转账亦可。” “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张慕天拿出支票簿,写了张一百万支票递给老道,当然他不会让老道轻易得到这一百万,“这张支票,只能三个月后支取,如果你算的不准,那就永远也不用支取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 路遇 “这一百万是我的了,”老道看也不看就将支票放进道袍中。“你想知道去西南之地哪里是吧。” “废话,”张慕天淡淡话语带着些许恼怒。 “莫着急,莫着急。敢问小哥尊信大名?” “张慕天。” 老道又掐指算起,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双目圆睁说道:“张慕应是取父母之姓,天是名,此去之地必有一个天字,所见女子定是你日后之妻,你们所居住的地方,若在过去称之为府邸也不为过。府邸二字再择其一,天府,天邸,自是天府之国,此去惊喜多多,路上保重。” 天府泛指信封盆地,其中蓉城平原为代表。难不成老道指的是蓉城,欧阳若雪怎么会去蓉城?张慕天想再问清楚些,老道已卷起摊子夹在腋下挤出人群。眼前突然灵光一闪,莫不是山城,山城虽不在蓉城平原,却同处信封盆地之中,而且郑氏总部就在山城,老道所指之人不是欧阳若雪是郑嫣然。姑且不论老道所说是真是假,还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前往山城看一看。 想将事情安排好再出发,却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好安排的。莫不是自己早想离开这里,才将事情提前做好?自嘲一般摇摇头,原本还期待能在这座城市遇见邢露,可是城市太大,自己已失去信心。这是是借口,是在逃避,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邢露,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是矛盾心理的纠葛。想见又怕见,清闲下来这种心理愈加严重,所以才会做好一切准备逃离这座城市。其实不仅是对邢露。对欧阳若雪和郑嫣然同样有着这种心理。 老道的推算,使他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去找郑嫣然,说是自我心理欺骗也可以,因为从内心深处他根本不相信老道说的话,至于什么自幼丧父,完全是套话得来,之后更是以天机不可泄露作为掩饰。索要一百万。也是在拖延时间察言观色,老道并非真的想要那一百万,无非想将他引入彀中逃脱围观众人的一顿毒打而已。 但不论如何。他终于有了一个借口,要去山城看看郑嫣然有没有回来。与徐望、张富民、佟跃、林洋、严雨晴以及魏师傅一家电话告别,开车离开冰城已是中午。 一路南行,三天以后进入山城辖区。清晨。山林中的薄雾如笼罩一层轻纱。像是有灵性一般避开穿行其间的公路,视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张慕天选择的这条路并非主干道,又是清晨车辆行人稀少。在外车道悠闲缓慢行驶,不知是为了观看沿途的风景,还是担心进入山城找不到想要找的人。 “大哥,大哥”,一个背着双肩包容貌甜美的女孩,站在路边焦急的脚尖踮起挥手拦车。 助人为快乐之本。但张慕天不是雷锋,乐于助人不是他的强项。以往帮助的都是与他有关的人,也不能说是帮助,应是大家各取所需,不过他的付出在别人看来多些而已。想要搭车的女孩,只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他无意让女孩坐在车上养眼,自然也不会停车。 无奈车速过慢,女孩见车没有停下的迹象,叉开双腿,双手举起,拦在车前,大喊:“停车,停车。” 虽然速度很慢,时速也在四十公里,可女孩冲向路中间拦车太过突然,距离很近。张慕天猛地踩下刹车,好在刹车也经过改装,车距女孩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改装过,这一刻女孩可能已经香消玉殒。真是太冒失了。 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一圈,焦急道:“搭个车嘛,大哥行个方便,上班要迟到喽。” “上来吧。”女孩的山城口音打动了张慕天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初食禁果时,晚上偷偷溜进郑嫣然的房间,**过后,郑嫣然就会用山城方言与他说笑。 “谢谢大哥,”女孩忙不迭的道谢,却没有上车,回头向着路旁的林中喊道:“有车喽!” 喊这一声不要紧,从林中出来两男三女,每人均是身背重重的装备,一看就是户外运动爱好者。 “妈呀!累死我喽,云倩,你滴东西。”其中一个男孩不仅身背几十公斤的装备,手里还提着一个背囊。 拦车的女孩白了男孩一眼,“你滴身体好虚哦,拿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累,放车上噻!” “等等,”这辆‘云中沙漠’是性能版,只有正副驾驶两个座位,要载六七个人几乎不可能。“你们看,能坐这么多人吗?” “没事哈,大家挤挤,快点撒,要迟到喽。”云倩刚说完就被另一个女孩拉倒一旁。不知两人在小声嘀咕什么,女孩对云倩又是行礼又是作揖,后来看是云倩点头答应了,那女孩开心的将背囊放进后车厢,然后打开副驾驶车门,道:“我坐这儿哈儿。” 反正只有副驾驶一个位置,谁做无所谓。包括云倩在内其余五人,爬进后车厢,用背囊当作凳子,挤得满满当当。 “说好,被警察发现罚款算你们的。” “不存在,交警支队支队长是我家地亲戚,一个电话就能搁得平,安心噻。” 靠,吹吧!怎么不打电话让警车来接你们。为了保险起见,张慕天无奈下车,将软顶装上,这样一来从外面就看不到后车厢里有人。 重回车上,还没来得及启动,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女孩,伸出白嫩的玉手,道:“你好,我叫朱燕。” “张慕天,”张慕天抬手握了一下便放开。 “车不错,看你滴车牌,北边来滴,到山城做买卖儿。” “不是,”张慕天边说边启动车,“我是来找,找工作。” “找工作?你诓我噻!开着这么好的车找工作,鬼才信。” 张慕天感到朱燕的搭讪带有某种‘功利性的目的’,笑道:“这车原价不到五十万,可惜车主被改装错了,和报废车没什么两样,车主一气之下就五万块卖给我了。” 朱燕也不是傻子自是不相信张慕天的话,“五万块?不可能,这车好漂亮哦。” “不是说了,和报废车没什么两样,看表,”张慕天大脚油门,直接爆表,“百公里要三十多个油,到了这里,我几乎连加油的钱都没了。” 改装后的超大排量发动机,大脚油门爆表很正常,百公里要三十多个油却是假的,毕竟是涡轮增压发动机,排量虽大,百公里耗油只在十六个上下,说得夸张,不过是欺负朱燕不懂车而已。但这么说并非没有原因,如此的耗油量,相比其他车型已是惊人,偏偏油箱容积没有经过改装,一路上他已经进了五六次加油站。 “天哪,百公里三十多个油,油老虎嘛!喝油都喝不起,你咋不把它扔了呢,”朱燕听完张慕天的解释也是越看这辆车越不顺眼,只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转手卖没有人要,扔了又觉可惜,留下喝不起油,哎!”有时骗骗傻女孩也挺有意思,张慕天哭起穷来,“借我一百块加油行不,不然开不到市区。” “算我倒霉,以为遇见个高富帅,不想是个穷光蛋,给你。”朱燕人还挺豪爽,说着便掏出一百块扔给张慕天。 有时人的嘴真的不能欠,两人说着话,车停了下来,竟然真的没油了。 “方脑壳,油没得,也不晓得加噻!”后车箱几人下来听说没油了,云倩又急又气。 “前面不远就有加油站,大家推推,”张慕天指着两百米远处的加油站动员道。其实他车的后备箱下,有一桶油,不过是想累累这帮躲在树林后面的孙子。 “没得办法,推噻。”云倩焦急看看表,恨不得上去咬张慕天一口。 帮人帮出恨,看着云倩的眼神,张慕天更觉自己的没有错。作为户外运动爱好者,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不一会将车推进了加油站。现金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手里攥着朱燕给的一百块,张慕天有些犹豫,眼前这家小加油站显然不能刷卡,离市区还有不近的距离,要是只加一百块钱油,开到市区还真是勉强,于是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终于从屁股后的裤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 “来,给我加一百五十块钱的。” 这一切都被朱燕看在眼里,与云倩站在一起的她,两人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 “等等,多加一百块,”听张慕天喊要加一百五十块钱油,云倩又掏出一百块,交给加油站工作人员。 “二百五,”张慕天随口喊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上这一声,只是觉得好笑。 负责加油的工作人员不乐意了,还以为在说他,可张慕天没有指名道姓,只得翻了一下白眼,“哪有加二百五的,二百四吧。”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倩浑然不在乎,又掏出五十,“加三百。”(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一 粘上 山城曾是战时陪都,华夏四大国际大都市之一,是西南地区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秦时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巴郡为其一,渝水绕城,北部、东部及南部群山环绕,坡地面积较大,故有“山城”之称。 车进山城,在朱燕的指引下,开进一座商业区停车场。几人下车后,分别提着户外装备,做鸟兽散,分别奔往附近的几座楼宇。云倩和朱燕,则直奔停车场前不远的郑氏百货商厦。张慕天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数座大厦都有郑氏的标识,在中心地段,其中最高的一座大厦广告牌上赫然显示着,‘郑氏集团’四个大字。 可以想象这个商业区就是以郑氏为中心而建,所谓的郑氏总部,也并非特指中心区那最高的一座大厦,而是指整个商业区。想要知道郑嫣然是否回来,也不能随便闯入直接去问。要是能混进郑氏其中一家公司就好了。 莫非遇见朱燕和云倩是天意,郑氏百货商厦?可以想象作为郑氏的唯一继承人,她的穿着品味不可能不成为集团女职员们追捧的对象,这就是名人效应。而在百货商厦上班的职员眼光一般都比较‘毒辣’,‘八卦信息’收集力度也强于其它公司。 基于这种想法,他毅然踏进了郑氏百货。郑氏百货商厦无疑是一座多功能型百货商厦,二十二层的建筑,除购物区外,还划分各种功能不同的区域,如娱乐区、餐饮区等。甚至设有婴幼儿陪护区等单一功能区域,充分体现了以顾客需求为服务宗旨的理念,一切都是为了能使得来这里的顾客安心购物。 商厦中人流如潮。一楼中前方的t型秀台上正在举行服装走秀,这是一个国际奢侈品牌举办的入驻仪式。模特优雅的身段配上华美的服饰,吸引众多台下人的眼球。没有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致辞,没有振奋人心的广告语,只有舒缓的音乐。 音响设置也很有技术含量,只有进入观赏区域,才能听见幕墙上播放的广告声音。观赏区呈扇形辐射状。每两座位间便留有一处通道,既分散人流不至于造成拥堵又不影响其他顾客的购物心情。从这些不起眼的方面,足以显示商厦工作人员强悍的专业组织能力。 然而事事不是尽善尽美。如此优雅的购物环境却难免出现一些不和谐因素。 在上行的电梯上,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将手摸向前面女子的臀部。站在侧后的张慕天看得清楚,心中正想如今色狼也太过大胆了。就见中年男子快速将手伸进女子臀后的裤兜之中。从里面偷出一部手机。 小偷,张慕天刚想一步上前抓住该男子。就见女子转身对中年男子道:“插得这么紧,你以为抽出来我不知道?怎么抽出来的,给我怎么插进去。” 张慕天听得差点笑喷,女子穿着紧身牛仔裤,男子手法又太过拙劣,觉察不到才是奇怪,问题是女子的话太有技术含量。 跨下电梯正遇两名保安。于是张慕天多了句嘴,指着中年子道:“那是小偷。” 保安一听立刻上前拦住该男子。男子一脸茫然,问张慕天:“你说谁是小偷?” “我看见你偷她的手机,”张慕天说着又指了一下男子身旁的女子,不过他也觉察有些不对劲,哪有小偷被发现还和被偷的人走在一起的。 “你这人真奇怪,他是我老公。” 难怪说话如此不顾忌,xxoo的,人家竟是夫妻。正在这时女子后兜里的手机响了,女子取出看完,脸色及其难看,冲着男子大吼:“你不是说和那骚狐狸没得关系,她为啥子给你发暧昧短信。手机在我这,还想偷回去,怕我发现是不是。” “这里人多,回家再说,”男子很有修养见四周的目光看过来,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想走。 女子显然心火上升,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哪儿去,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喽。”声音尖啸,引起了更多人的观望。 其中一名保安劝解道:“两位请不要影响其他人。” 这句话愈加激起了女子的火气,“我影响谁了,这是你家开的,多管闲事。” “怎么回事?”云倩疾步走来,这次她的普通话十分标准。 保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云倩冲女子甜甜一笑:“二位请随我来。” “哪去哦。”不得不说漂亮女孩对女人也有杀伤力,女子放开男子道:“走,别搁这哈给我丢人现眼。” 女人真是不讲理的动物,方才是她不让男子走,现在又把责任推到男子身上。 见两人离开,云倩淡淡一笑,作为楼面主管,遇到这种事情多了,了解顾客心理是最重要的。看女子的衣着就知并非是无理取闹之人,不过是被老公的出轨一时气晕了头,方才她只是故意在笑容中流露些许对男子的不屑,女子出于维护老公的尊严自是迫不及待和男子离开了。 看了眼保安身旁的张慕天,云倩问道:“你怎么在这?”其实她过来时就看见了,不过是急于解决问题,没有顾得上问。 张慕天难堪笑道:“没想到真的能遇见你。”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云倩的表情有些惊讶。 张慕天厚着脸皮点点头,“为了送你们回来,我把身上最后五十块钱都加油了,想请你帮帮忙,能不能给我找份工。” “你脸皮比城墙拐夹还厚,加了三百块的油,你只掏五十,”云倩有些恼怒道。 厚就厚吧,索性一厚到底,张慕天挠挠头做出很单纯的样子,“我没别的意思。身上一毛钱没有,又第一次来这里,只能求你帮忙。晚上我还不知睡哪。不行只能在车里凑合一宿。” “算喽,被你讹上算我倒霉,我和主管说说嘛?你会干啥子?”张慕天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得云倩动了恻隐之心。 “我,傻子都会。”张慕天想学说句山城方言,一时口误啥说成了傻。 “你就像个傻儿,”云倩抿嘴一笑,“等下。你身上没得钱,吃了早点吗?” 昨晚就没吃多少东西,被云倩提醒还真是饿了这下还真是饿了。连忙道:“没有。昨天一天我就吃了一块烧饼。” “那你不是饿坏喽,跟我走。” 云倩将张慕天带到四楼一个餐饮区,给他端来一份抄手和两块烧饼。然后对张慕天道:“你在这等着我,不要乱走。我一会就回来。” 张慕天看着云倩转身的背影。默然无语,这个冒失的女孩心地还真是善良。红油抄手,红油还真多,一份吃完已是满头大汗,想要去买瓶水,又怕云倩回来看见,不是说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怎么会有钱买水?真是自作孽。 云倩不是一个回来的,还有朱燕。看到张慕天满头大汗。云倩关心的问:“病喽?咋出这多汗?” “太辣,能给我买瓶水吗?”张慕天及其难堪的将脸转向别处。 “哟。脸红了,你还知道害臊,”说话的是朱燕,她一脸促狭的望着张慕天,待云倩买水回来才继续说道:“跟我去见副总。” “见副总?”张慕天有些犹豫道。 云倩解释道:“朱燕是副总的秘书,要是副总通过了就不必再经过人力资源部的面试了。” 再大的公司管理上也有漏洞,副总发话人力资源部敢不通过吗?朱燕叮嘱道:“到了那儿,如果副总问起,你就说是我的表弟,千万别露陷了。” 朱燕容貌可以说得上漂亮,身材娇小,声音很甜,这样的秘书很难不招老板‘喜欢’,然而见到了副总,张慕天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很龌龊,副总是个女人。 严明玉副总年近五十,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十岁,看朱燕的目光如同长辈看晚辈一般。“严副总,他就是我的表弟。” 严明玉上下打量张慕天一会,笑道:“不错,小燕,他真的是你表弟?” “严副总,当然是真的,不过就是远了点。” 这样的谎言怎么会瞒得过严副总。可严副总并不计较,微微点点头,问张慕天:“你叫什么名字?是大学毕业吗。” 张慕天照实说了。严副总很快打开江宁a大网页,在去年的毕业生中找到张慕天的资料,证实张慕天没有说谎,继续问道:“毕业一年了,在这一年里你没做过其它工作?” “换了两个公司,都是在行政部。” “一年换了两个公司,能告诉我原因吗?”严副总这样问当然是有目的的,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喜欢用没有归属感的员工,如若不是看在朱燕的面子上,她甚至不想去问,便将张慕天否决了。 张慕天显然看出这一点,解释道:“说是两个公司,其实都在一个集团之下,我开始时做的挺好,和同事们处的也不错,可能因为是新人,冰城的公司需要人就把我调了过去。由于冰城的公司是新近收购的,原有的留用人员对我很排斥,说我是空降过去做主管的,手下人阳奉阴违,工作做不好又被上面训斥,我一气便辞职了,就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发展的机会。” 空降人员被原有的职员排斥很正常,张慕天年轻难免血气方刚,一时冲动辞职,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由不得严副总不信。能空降做主管,足以证明其能力,严副总点点头,“先做一名楼管助理,只要有能力就有上升的空间,你看怎么样?” “谢谢,谢谢严副总,”张慕天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根本不在乎职位的高低。(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二 收留 助理,听起来不错的职位。然而前面加上楼管两字,就可想而知了。楼管不是主管,是一线的管理人员,而楼管助理基本上都是新进职员。云倩没想到,张慕天居然分在了她的手下,为了让张慕天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吃过午饭她交给张慕天的第一个任务是穿上恐龙服,在她所管理的楼面,充当购物引导。 张慕天觉得憋屈,在人力资源部说好是明天来上班,可云倩的话又不能不听,这一下午算是白站了,一分钱的薪水也没有。他也看出来了,云倩是难得手下有一个大头兵,拿他来实验作为楼面主管的威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咽。 这是他做过的最无聊的工作,站了一下午不说,遇到一个调皮的小孩,抓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放,让他气也气不得,恼也恼不得。 “你真要把带回去哦!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下班时朱燕听了云倩的想法十分惊讶。 云倩说道:“你想多了噻!他孤身一个人身上又没得钱,难道让他睡大街?” “可是,我们和他素不相识。” “不是看了他的档案吗,不是啥子坏人,现在大家又是同事,能帮就帮一下喽。” “好嘛!”云倩的善良打动了朱燕,“但是,等发了薪水,他有钱喽,立刻让他搬走哦。” “我晓得,大家互相帮忙。”听了这句话。朱燕眼珠一转笑指着云倩,“我晓得了哦,你想让他做清洁工。清除掉那块口香糖。” “啷个他做清洁工嘛,就是用来挡一下。我天天被烦死喽。”云倩说完带着无奈的神情,挽着朱燕的胳膊,“走嘛。” “咯咯”,朱燕笑嘻嘻指向站在走道做引导的张慕天对云倩道:“那个傻子,都下班喽!还在那站着,他可真听你滴话。不如你把他收了。” 云倩不甘示弱,戏谑道:“路边捡来滴,我可不敢。早上遇见你不是求我换座,你来好喽。” “人长的还不错,可惜爱情不能当饭吃,要是有房有车还差不多。我就免了。口香糖还是不错滴。又是集团大佬滴娃儿,不如你从噻,做个少奶奶多安逸哦。” 听完云倩白了朱燕一眼,“我看着就恶心,特别是他开口说话,我立刻就崩溃了。” 两人说着走到张慕天身后,朱燕一声大喊:“还不换装下班喽。” 下班了?张慕天回身看两女,说道:“营业时间不是到晚上十二点现在刚到六点。” “那你坚持到十二点好了。”朱燕说完装作要拉着云倩离开。 云倩笑道:“今天不是我们组值班。快去把恐龙装脱下来。” “哦,”张慕天没有正式上班。所以不知道具体工作时间安排,既然云倩这么说了,这一下午又属于义务劳动,当然是立即脱去恐龙装。 朱燕和云倩也换回了早上遇见时所穿的衣服,比起商厦内统一的职业套装,更加单纯自然。 两女带着张慕天从商厦后门前往停车场,朱燕笑道:“云倩,你猜那个口香糖,接不到你下班,会不会跑到我们那儿去。” “我啷个知道。” 张慕天不知道两个女孩嘴里的口香糖是谁,也不知道两个女孩打算将他带回住处。于是想当然的认为她们是想蹭车,说道:“你们住哪?我送你们。” 朱燕的嘴巴似乎永远都比云倩快,“你不送我们,你还想去哪儿哟。我们云倩好心,说你没得钱,收留你,你要知恩图报。让你站了一下午也是怕你人生地不熟,跑丢喽。” 听朱燕这么一说,张慕天才知道误会了云倩,本想找家酒店住下,可是面对漂亮女孩的邀请谁又会拒绝。再者住在一起,打听事情也方便。车上只有两个座位,身边又是两位美女,现在不比路上相遇之时,让谁坐在后备箱都不合适。“你们开车,我坐后面。” “这还差不多,但是我们都不会开车,还是我坐后面好喽。”朱燕露出满意的表情,送给云倩一个暧昧的微笑,将背囊放进后备箱,然后爬了上去。 “嗯哼,”云倩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所谓可怜、同情心之类的话只是借口,感情很玄妙,有的在一起很多年也不一定会有感觉,有的只是一眼就仿若前生有缘。坐进车里,中控豪华大气,座椅也是换装过的真皮打孔包裹性好的材质,“你这个车,真是报废滴?看着不像哦。” “啊,是报废车,”张慕天说着都有些脸红,同时又暗自庆幸,这些只能骗骗不懂车的小姑娘,哪怕是换一个刚刚学会开车的人,他的谎言就会在分分钟被戳穿。 “现在油价太高喽,你这车转手也没得人要,打车也比开它便宜,以后就不要开了,一个月那点薪水还不够加油,”云倩无疑是个精打细算的女孩,考虑得很是周到。 云倩和朱燕是川省人,在山城上完大学就留在了山城工作,两人合租的住处是一栋老式楼房顶层的阁楼,这样的阁楼一般都是冬寒夏暖,好处在于便宜地方大,出门便是露台。房间的布局为两室一厅,两女各占一间卧室,张慕天想当然的认为会把他安排在客厅,然而现实与想象之间差别是天壤之别。 “累死喽,”朱燕进入房间,就甩掉运动鞋换上拖鞋。云倩则看着跟进来的张慕天,问道:“你啷个这样就进来了,行李呢?” “这呢,”一个不大的行囊就是张慕天所有的行李。 “我看看。”朱燕拿过行囊,坐到沙发上然后打开。“一件衬衣,一条裤子,没了,这也太简单喽。你从北边来,就带这点东西,没冻死你哦!” 车里有空调,酒店有暖气,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冷。张慕天没有说话,云倩却小声在朱燕耳边嘀咕一句。 “你想滴还挺周到,”朱燕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云倩,然后问张慕天,“你这几天没换过内衣和袜子?”说完皱起眉头看向张慕天的脚面。 应该是想问内裤和袜子吧?每天都有换,不过都是一次性的,穿过就扔了。一定是云倩发觉自己没有带这些,才怂恿朱燕来问,张慕天面带难堪道:“换过,让酒店服务员拿去洗忘记拿回来了。” “啥子?内衣和袜子也叫酒店服务,太奢侈喽。不对噻,你不是没得钱,咋还住酒店?听你的语气酒店的档次还很高,”朱燕从张慕天话里听出破绽,脸上露出质疑的神色。 “来的时候,我身上有几万块,不是加油加没了吗。”张慕天的解释也是实情,按他所说百公里三十几个油,跑几千公里,油钱几万块很正常。 “加了几万块的油,傻儿哦。你以为你是土豪还是富二代,那是钱不是纸。”朱燕和云倩此时看张慕天的目光如同看着怪物一般。 几万块对于张慕天来说什么都不是,不过他可以理解此时朱燕和云倩心中的惊讶,因为对她们来说就是几年的租金或是几平米的房子。他难堪地挠挠头说道:“还好,总算坚持到了这里,还遇见两位好心的美女,你们谁能借我点钱,我去买内裤和袜子。” “不知羞,云倩人是你带回来滴,我可不管。”朱燕边说边摆摆手。 云倩也很无奈,“算喽,我要去买菜,都一起走。” 去了超市张慕天如愿以偿得到了内裤和袜子还有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所以一回来他就钻进了浴室。等他出来,客厅的小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泡菜,”看清楚桌上的四小碟菜,张慕天险些抓狂,川味泡菜虽然和南高丽泡菜味道不同,可毕竟都是泡菜,而他最讨厌吃的就是泡菜。 “西红柿蛋面加泡菜,绝配,我喜欢。”朱燕边说边开始往碗里装面条。 味道不错,面条够劲道,咸淡合适而且没有味素,转瞬间一碗已经下肚。 “加点泡菜才香,”云倩说着夹了一块酱瓜放进张慕天碗中。 不吃似乎太失礼了,吃了又恐胃接受不了。张慕天只有夹起碗中的酱瓜咬下一小点,未嚼便咽下,然后赶紧吃上一口面。说起来奇怪,难道是华夏人的胃容易接受华夏的食物,酱瓜的余味加上面的味道,真的有一点点香。 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张慕天又夹起余下的酱瓜放进口中,真是越嚼越香,就方才朱燕说的‘西红柿蛋面加泡菜,绝配。’珍馐佳肴自有珍馐佳肴美味,家常小菜未必就做不出好味道。 “云倩,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正吃着饭,由于房门未关,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走进房间。 “出去!”云倩大吼之后,见张慕天一脸惊讶的望着她,不好意思道:“失态喽。”然后冲着进来的男子微笑道:“郑大少爷,我高攀不起,请出去。还有,我从来不吃巧克力。” 男子容貌俊朗,不知为何如此招惹云倩讨厌,张慕天还未来及多想,只见该男子伸出手指着朱燕道:“朱燕,不是你说,滴云倩爱吃巧克力,你骗我。” 靠,传说中的如意兰花指,这种指法只有在戏曲中能见到,一个男人做出这种姿势难免会让人作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