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改造后，我带全村暴富》 第1章 功劳变坐牢，剪映变异 许关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为佳禾公司卖命八年，换来的却是牢狱之灾，甚至杀人灭口。 数天前，许关参与的榴莲矮化项目，在他的歪打正着之下，取得了超预期的重大突破—— 榴莲树高达20多米，采摘榴莲既困难又危险，采摘成本很高。 几十年来，国内让榴莲树变矮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 之前，国内对榴莲树的矮化，使用的是嫁接的方式，不仅技术要求高，而且成功率低，还可能影响产量和口感。 佳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作为一家现代高科技农业公司，计划从基因层面实现榴莲树的矮化。 为了实现这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佳禾公司从全国各地的分公司中，抽调了数十个科研小组进行集体攻关。 河阳县分公司研发一组就是其中之一，由许关担任小组长。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偶然的失误之下，许关没有把榴莲的矮化基因提取出来，反倒是把抗寒基因提取出来了。 抗寒基因可比矮化基因有价值多了。 这意味着，榴莲将可能在温带地区大规模露天种植，全华国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种。 到时候榴莲就会彻底变成廉价水果，10块钱3斤不是梦，榴莲树的高矮也就不重要了。 如果这个项目通过验收，许关将功成名就，有足够的资格组建个人实验室。 有了个人实验室，就可以自主决定研究项目，从而可以进行自己盼望了多年的高产大豆研究。 就在许关满怀期待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河阳分公司经理朱吉祥抢夺了他的功劳，不但如此，朱吉祥还报警指控许关窃取公司机密。 证人就是许关的几个组员，证据就是许关每天带回家加班工作的工具和材料。 律师表示，朱吉祥提供的证据非常充分，许关败诉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他可能要面临5-10年的刑期。 更让许关没想到的是，被保释后不久，他就遇到了暗杀。 事后许关很快想明白，如果只是坐牢，那么自己出狱后还是可能把抗寒榴莲的秘密透露出去。 所以他们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抗寒榴莲的秘密就永远掌握在佳禾手中了。 艹！ 许关内心的愤怒无法抑制，为公司卖命八年，就落个如此下场吗？ 自从毕业后进入佳禾公司，八年来，自己从不懈怠，唯一的愿望就是积累足够的功劳，可以组建个人实验室，继续研究大豆，完成父母生前的课题。 然而，他们为了利益，也为了保密，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或许，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自己凡事喜欢留有余地，已经培育出抗寒榴莲种子胚胎的事情佳禾方面还不知道。 想要摆脱当前不利的境地，甚至反过来从佳禾公司身上撕下一块肉，可以用种子试试。 许关推测，佳禾公司想要根据现有的技术资料培育出种子，至少需要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 只要自己把种子的事情稍微透露一点，朱吉祥或者佳禾公司一定会巴巴地主动来找自己和解的。 到时候，他们会得到自己动了手脚的榴莲种子。 等他们知道种子有问题无法结果，那就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 设法把种子的事情悄悄透露出去之后，许关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接下来几天几乎没有出门。 这天，许关正和律师通电话的时候，突然电话中断。 嗯？ 许关疑惑地放下手机一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 许关把充电器找出来，连上手机就往插座上插。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插座不知道什么时候破损了，他的手指好巧碰触了暴露出来的金属部分。 瞬间，强大的电流漫过许关的身体。 好似无数鞭炮劈哩啪啦在全身爆炸，又好像无数钢针同时扎进身体，疼痛而又麻木。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许关的意识完全失去之时，电流竟然瞬间变大许多倍，好似洪水一般淹没他的身体。 “嘭——”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袭来，许关整个人被弹飞，撞在墙上直接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关悠悠醒来，浑身的疼痛和僵硬感觉让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几分钟，许关终于恢复了部分意识，他艰难地坐了起来，打量眼前的一切。 插座附近一片漆黑，似火焰灼烧的痕迹，充电器掉在一旁，线皮都烧化了。 手机呢？ 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手机的影子。 许关揉了揉眼睛，轻轻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这时，许关惊讶地发现，他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个东西，随着自己头部的晃动而在脑海中摇摆。 那是什么？ 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许关立刻被惊到了。 那居然是自己常用的一个app——抖音剪映！ 开什么国际玩笑？剪映怎么会到脑子里去？ 幻觉？梦境？还是我死了？ 仔仔细细确认好几遍，剪映确确实实静悄悄地呆在他的脑海中。 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摸索了一会儿，许关终于用意念打开这个app，惊讶地发现这个剪映好像不太一样，不，是太不一样了。 它变异了，它剪辑的东西不再是视频片段，而是基因片段。 虽然菜单布局和皮肤差不多，但内容和功能都不一样了。 素材栏里不再是各种视频、音频片段和特效，而是动植物的基因片段，还有各种基因补丁！ 沃天！ 能剪辑动植物基因的剪映！ 许关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按都按不住。 继续摸索，这款剪映的基因剪辑功能太强大了，竟然还可以为基因添加各种补丁。 或者说，可以对需要剪辑的基因添加各种“订制效果”。 就好像现在很火的ai，可以按照用户的语言描述去画图。 但ai只能做图，而这个变异的剪映却可以导出实物。 可以“预览”剪辑后的效果，然后通过“导出”功能把成品导出来。 可以导出基因片段、干细胞、胚胎、种子甚至是幼苗！ 这也就是说，让剪映把生物的基因重新排列组合，几乎任何奇迹都可能实现—— 比如“一年能长上千斤的大肥羊”、“三头六臂八条腿不爱睡觉的牛马”、“生长速度提升百倍的韭菜”…… 沃德天！ 这岂不是说自己想造什么就能造什么？ 抗寒榴莲算什么，特么的寒带榴莲都可以试试，火星榴莲也不是不行！ 甚至能把特斯拉剪出来……不，是哥斯拉。 这么逆天的宝贝真的是自己可以免费拥有的吗？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许关对着自己阳台上的各种花草动手了—— 第2章 功能太强大，有点吓人 胡乱实验了几天后，许关的阳台上出现了各种奇怪的花花草草，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品种，或者说怪胎—— 比如具备强效护眼功能的绿萝，小小一盆可以保护视力不再恶化。还能开花，颜色有红色的，还有白色的，还挺好看的。 驱蚊效果提升十几倍的驱蚊草，只针对苍蝇蚊子有效，不逃走几分钟就毒死，但对其他生物尤其是人没有任何影响。 能开出并蒂花朵的玫瑰，每支花茎上会开出两朵花，颜色随机，尝了尝，味道甜甜的，泡茶味道挺好。 生长速度提升上百倍的小叶紫檀……咦，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尤其是这株小叶紫檀，许关在阳台上养了两年，生长速度慢得令人发指，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就这么几天，几乎能看出长高、长粗了一点点，肉眼可见。 最后，就连那颗半死不活的甘蔗也没有逃脱被魔改的命运，不能长高了，那就长粗一点吧。 现在那甘蔗正在快速横向生长，再给它足够的时间，估计能长得比竹子还粗。 …… 很快，魔改植物已经无法满足许关的好奇心了，他下楼捉了一只蚂蚁回来。 把蚂蚁放入玻璃培养皿中，然后密封好，只留了一丝缝隙供它呼吸。 在基因剪映的提示下，许关提取了这只蚂蚁的体形基因，很“保守”地复制了5倍，然后导出来重新注入蚂蚁的身体。 许关没想到，这自以为很保守的操作，实则太过激进了。 几天过去了，那只蚂蚁的体形快速生长，很快超过了5厘米，而且还没有完全停止。 许关感觉有点不妙，不会无休止地长下去吧？ 除了体形，蚂蚁的外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褐色的外壳如镜面质地的铠甲，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六条大长腿看上去粗壮有力，上面布满了锯齿般的绒毛或者说尖刺，强壮又坚韧，好似螃蟹和龙虾的钳子。 两只触须又黑又长，好似两条长着倒刺儿的钢鞭。 尤其是蚂蚁的口器，变得如手术刀一样锋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更让许关有些不安的是，那蚂蚁的性情变得异常暴躁。 “咔嚓——” 一声轻响过后，那蚂蚁一口把培养皿的底部咬出了一个小坑，细小的玻璃渣粉末四处飞溅，扬起一小片尘雾。 它似乎想要逃离这方小小的“监牢”！ 特么的……它疯了吧，一口咬碎高强度硅硼玻璃！ 许关惊得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要是让这蚂蚁逃出来，它会不会继续长大？ 它会不会变成怪物？ 第一口咬向的岂不是…… 许关感觉自己的魂儿在天上飞，别不是玩脱了吧？ 来不及细想，许关急忙用钳子夹起培养皿，放在了酒精灯下面，开始用外焰灼烧。 千万不能搞出一个蚂蚁版的生化危机来。 大蚂蚁似乎感觉到了火焰的威胁，开始疯狂啃咬玻璃皿。 “咔嚓——” “咔嚓——” 大蚂蚁的啃咬声，玻璃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恐怖。 一分钟不到，厚厚的培养皿底部居然被它咬穿了！ 只可惜蚂蚁的体形已经变大太多，狭小的洞口不足以让它钻出来。 而且火焰开始直接灼烧蚂蚁的身体，它变得愈发暴躁。 许关在暴汗，又把酒精灯的火焰调大了一些。 火焰几乎把培养皿完全吞没，培养皿的底部已经有些发红了。 蚂蚁彻底疯狂了，锋利的口器在培养的缺口处疯狂撕咬，细小的玻璃渣子不断掉落。 许关的心脏砰砰直跳，四周变得安静无比。 “咔嚓、咔嚓”的啃咬声似乎一声比一声响。 许关后悔，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用酒精灯，温度太低了，应该用燃气灶或喷火枪。 生化危机忽然就在眼前！ 就在蚂蚁即将钻出来的时候，啃咬终于停止了。 谢天谢地！ 许关抹了一把汗，把即将跳出胸膛的心脏按了回去。 接着，蚂蚁的身体大部分被烧成了灰烬，但那坚硬的外壳还是保留了一部分，怎么也烧不烂。 许关放下钳子，甩甩酸胀的胳膊，呆坐半天终于回魂儿，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已经凉了。 好险！在酒精灯的灼烧下，这只蚂蚁居然坚持了将近三分钟才彻底死掉！ 比小强还小强！ 或许就差那么几秒钟，它就要钻出来了。 许关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可以很轻易地造出一个怪物！ 这剪映有古怪，自己只是复制了蚂蚁的体形基因。 但剪映似乎自动把蚂蚁的其他方面的基因做了相应的变异和适配，让蚂蚁不至于因为各种基因不匹配而死亡。 所以，蚂蚁在体形变大的同时，它的力量、咬合力、身体强度、生命力……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增强。 最要命的是，它连“脾气”都变得异常暴躁。 幸亏自己对它的改造的幅度还在可控范围，不然真的可能造出一个蚂蚁怪出来，分分钟要了自己的小命！ 也不用人家派杀手了，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此刻，许关对基因剪映充满了敬畏。 这变异的剪映对自己并非完全是一件好事。 用不好，或者失误了，金手指也会变成催命符！ 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疯狂，没有限制的能力可能造成毁灭。 许关不得不怀疑这东西的来历和目的。 绝对不可能是地球的产物，它到底从哪来的？它有什么目的？ 如果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金手指，那也太反常规了。 不应该一开始把功能限制得弱弱的，然后慢慢升级，慢慢开发吗？ 现在这是什么操作？不需要升级，不需要积分，不需要能量！ 一开始就把功能和权限开到了最大，还不给任何说明，也不给任何危险提示！ 就算说它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陷阱也不为过！ 对于普通人来说，越强大的东西反而越让人无所适从。 因为完全没有信心能够驾驭它，一个搞不好就是生化危机或者生态灾难。 这泼天的富贵，属实有些大得过头了。 第3章 狗东西约见，索要种子 然而，许关在脑海中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卸载的选项，根本不给自己反悔犹豫的机会。 它就好像在自己的脑海中扎根了，只能用，目前看没有办法能把它移走。 许关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有卸载选项，他反倒会犹豫，左右为难。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信心把握住这东西是一回事。 但要是让他干脆利落地卸载，那也要打上一个问号，真得舍得？ 如果它的功能弱一些，限制多一些，用起来既强大又安全，许关反而更高兴。 但现在完全不限制，他反而不会用了，因为稍不注意，就会反噬自己，甚至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可预知的因素。 然而，这东西就在自己身上，自己能忍住不用它吗？ 就好像手里有无限多的钱，自己能忍住不花吗？ 花多少，怎么花？才不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或者引发经济危机？ 但无论如何，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不过，以后在使用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不能让人察觉这东西的存在，不然后果难料。 也幸好这东西的功能和自己的专业是吻合的，都是涉及基因方面的，不然想要遮掩它的存在，就要困难许多了。 “嗡——嗡——” 手机响了。 老手机在触电后就消失了，至今也没找到。 这台网购的新手机刚到，还没有设置铃声，许关调的是震动模式。 “许关，或许我们之前有点误会，见面聊聊吧！” 许关心里一松，果然，狗东西上钩了，要主动找自己谈了。 ------------ 六月到七月，是山南省的雨季，动不动就下暴雨，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更多一些。 河阳县自然也是雨多为患，此刻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 许关冒着大雨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如意茶楼。 早就听说如意茶楼是朱吉祥的产业，取名倒是有些讨巧。 二楼一个包间内，许关见到了前上司朱吉祥。 朱吉祥四十多岁，小腹隆起，头发稀疏，戴着窄框眼镜，一派衣冠禽兽的气质。 包间内冷气开得很足，但还是没有包间内的气氛冷。 朱吉祥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小许啊，坐，喝茶！虽然不是同事了，但也不用这么生分。” 许关并不坐下，冷冷道：“你没有资格叫我小许，我建议还是叫我全名。茶就不喝了，有屁就快放吧。” 朱吉祥并不着恼，依旧一副笑面虎模样：“许关，你怎么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对人从来没有笑脸，好像别人欠你钱似的。 “你知道吗，看见你这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我就觉得好讨厌，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你平时要是态度好一点，别老是板着一张臭脸，就凭你的能力，我也舍不得牺牲你，甚至还会对你委以重任，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许关道：“抱歉，我是搞研究的，不是搞笑的，没有义务为你提供情绪价值。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些废话，我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朱吉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们整理了关于抗寒榴莲所有的资料，很详细，但唯独缺失了关于培育种子的那一部分。 “你的组员说，这部分资料，甚至是种子实物，应该在你手里。 “许关，抗寒榴莲牵涉太大，你一个小小的研究员，把握不住的！ “我建议你把榴莲种子或者育种资料交出来，我可以劝说公司签署谅解书，减免你的刑期，甚至直接撤诉也不是不可能。” 许关看傻子一样看了朱吉祥一眼，一言难尽地道： “朱大祥，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傻子？就算是个傻子，你猜我会不会连续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更何况，你怎么确定我有种子呢？我的组员说什么你信什么？” 朱吉祥不以为意地道：“我自然是信的，我有必然的把握，确定她不会骗我。” 许关为了让朱吉祥更好地上钩，自然不能轻易承认，继续忽悠道： “无所谓，反正实话告诉你，我只不过刚刚把榴莲的抗寒基因提取出来并复制成功而已，这个阶段到培育种子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可惜你朱大祥太着急了，迫不及待地来摘桃子陷害人。 “哪怕你再忍耐那么三五个月，说不定种子就搞定了。” 听到对方又叫自己“朱大祥”，朱吉祥的面皮狠狠抽了抽，心里恼怒不已。 老子叫朱吉祥，不叫朱大祥！你才叫朱大祥，你全家都叫朱大祥！ 但现在有求于人，朱吉祥也不敢发作，勉强带着笑容道： “许关，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组员兼助手朱琣颀，她是我的亲侄女。 “虽然她进入公司之前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但血浓于水。 “她没有理由骗我，我自然相信她，而不是相信你。 “她告诉我，你有95%的可能性已经培育出了抗寒榴莲的种子胚胎，只是藏了起来。 “许关啊许关，你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留了一手。 “我劝你还是把种子胚胎交出来吧，对你，对我，对公司都好。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好前途，没必要闹得鱼死网破搭上自己一辈子，不是吗？” 许关闻言，心里着实惊讶，朱琣颀竟然是朱大祥的亲侄女？！ 现在看来，或许这一切都是演戏，或者说是蓄谋已久！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项目刚刚突破了最大的难题，朱大祥就恰好发难来摘桃子，原来是有“内应”。 看来自己设法通过朱琣颀透露种子的消息是选对人了，再次歪打正着，朱吉祥深信不疑。 看来，朱琣颀和朱吉祥一样，对高额的奖励也是势在必得。 按照公司的规定，项目一旦成功投产，研究小组将享受5%的利润分红，小组负责人独享4%，其他组员一起分享1%。 如果抗寒榴莲研发成功，那将是改变全球水果产业格局的大事。 尤其对消费世界榴莲一半以上的华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从此榴莲卖出白菜价，华国人民彻底实现榴莲自由！ 项目负责人定然名利双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不知道，公司方面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及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许关心中的各种念头转了一圈，既然朱吉祥已经对种子的事情深信不疑，那就不用再继续演戏了，说实话，挺累。 之前还只是打算弄一批有缺陷的种子给朱吉祥，不过自己现在觉醒了金手指——基因剪映，那就给他们送上一个更大、更有趣的“惊喜”吧。 第4章 要价一千万，送个惊喜 有基因剪映在，搞出来任何品种的“惊喜”也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直接交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必须让朱大祥感觉费尽浑身解数、威逼利诱之下才让自己被迫交出。 许关决定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有种子，但我肯定不能轻易给你： “就算我交出了种子，难道公司就会放过我吗？我不信！同样的亏，我可不想吃两次。” 看到许关似乎有服软的迹象，朱吉祥产生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笑呵呵地道： “你可以赌一把嘛，万一公司，或者说我，善心大发呢？ “毕竟是5到10年的刑期，时间不算短，等你出来，这社会指不定变成什么样了。 “到时候，你都四十多岁了，大好年华虚度在监狱里，你甘心吗？” 许关瞥了一眼朱吉祥让人反胃的嘴脸，忍着不适道：“就算是赌，也要有赌注才对吧？你空口白牙的就让我赌？ “现在，我不信佳禾公司，更不信你，我只信钱。” 朱吉祥一看许关松口了，以为拿捏了对方的软肋，想要钱就好说了，于是轻蔑地笑道： “你说个数，不过分的话我就代表公司答应了，也算是你为公司效力这么多年的补偿。” “不多，1000万！” “你怎么不去抢！”朱吉祥差点跳起来，断然拒绝道，“不要开玩笑，说个实在数，不然就不用谈了。” “我没开玩笑，就1000万，不然我也不想谈。” 朱吉祥威胁道：“许关，我警告你，不要太贪心，小心有命拿没命花，佳禾公司的大老板不是你能得罪的！” 许关不为所动，都派人灭口了，还怕什么得罪不得罪？ “是我贪心还是你们贪心？抗寒榴莲的种子不值1000万？！ “一旦商业化种植成功，那就是每年上千亿的营收，甚至是利润！用区区1000万博取上万倍的利润，不值吗？” 朱吉祥顿了一下，依旧不轻易松口： “你的种子毕竟没有经过验证，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培养成功。 “公司是要冒风险的，所以1000万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200万！” 许关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强硬地道：“没有1000万，你们别想拿到种子。 “我猜，虽然你们有了基因图谱，但是不能成功培育出种子。不然，何必来找我呢？ “我可不觉得你会这么好心，主动来找我谈减刑期、谈撤诉！” 朱吉祥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特么的，被这小子猜出来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朱吉祥的身体前倾一些，沉声道： “许关，没想到你看似一个老实人，却还是留了一手。 “不过你也别得意，不要以为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 “有了基因图谱，培育出种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只不过是看在你为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你好，对公司也好，我们大家都不必浪费时间，如果你觉得200太少，我还可以再给你加一点，但1000万坚决不行。” 许关不为所动，不可能再相信朱吉祥的鬼话，咬死不松口： “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你们对培育种子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再说了，已经被你们坑了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人！ “你们给我罗织的罪名，最多判10年罢了。 “10年后，你们就算培育出种子，距离试种以及大规模商业种植还远着呢！ “而我出来后，仍然可以把种子卖个好价钱。 “到时候，得到抗寒榴莲的就不是佳禾公司了，或许是佳禾公司的竞争对手，甚至我会面向全世界公布研究结果！ “想想吧，华国每年进口榴莲几百亿，全世界近千亿的大市场，让华国从最大的榴莲进口国变成最大的出口国！ “这么诱人的前景只要1000万，我已经很克制了。 “如果卖给佳禾的竞争对手，别说是1000万，就算是1个亿、10个亿也会有人抢着要的！ “朱大祥，你一向自诩聪明，很难抉择吗？就算是头猪，也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 你特么才是猪！ 朱吉祥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色厉内荏道： “许关，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叫我朱大祥。谅解书签不签可是我说了算，判10年还是判5年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话虽然说得硬气，但朱吉祥还是觉得有点虚，这家伙似乎并不太在乎什么刑期，不好拿捏。 反而，他感觉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个，毕竟，每年产值上千亿的产业实在太诱人了。 而自己即将有可能成为这一切的引领者和缔造者。 改变一个产业，甚至引领一个时代。 但如果许关把机密卖给其他公司，甚至向全世界公布…… 特么的，这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长包了？有病啊！ 拿了钱去到处潇洒不香吗？ 见朱吉祥还在犹豫不决，许关作势要走：“朱大祥，开庭前，拿着钱和合同来找我。我耐心有限，过期不候！” 朱吉祥面色纠结，最终似乎还是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地道： “公司的底线是300万，我个人可以再补给你200万，再多真的没有了。” 许关嘲讽道：“朱大祥，我现在更看不起你了。 “总想把所有的好处都拿在自己手中，连口汤都不愿意分给别人，天天就想着阴谋诡计，累不累啊？ “懒得再跟你废话，1000万，少一分都不行。 “差点忘了，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撤诉！ “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吉祥急了，提高音调，活像一个太监：“你敢！” 许关也不惯着，头也不回地道：“那走着瞧！” 看着许关即将走出门，朱吉祥面色变幻数次，发狠道： “好！我答应你！1000万加撤诉！什么时候交种子。” “等我电话！” …… 五天后，在双方律师的对接下，佳禾公司撤诉了。 然后，佳禾公司以1000万的价格买下了许关的一套实验设备，并签了买卖合同。 当然了，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目的是种子，设备只是名头，毕竟那套设备实际价格也就几十万。 看着许关从容不迫地签合同，面对1000万巨款面不改色，朱吉祥的心更疼了，直抽抽。 这厮还真是淡定啊，你就装吧，反正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公司只出了500万，另外500万是他东拼西凑借来的，就连那间如意茶楼都转让了，心好痛，以后只有吉祥，没有如意了。 朱吉祥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抗寒榴莲上市了，自己失去的一切都会拿回来，而且是百倍、千倍地拿回来。 那时，这许关恐怕骨灰都不知道在哪了吧？ …… 看着一行人带着设备和种子渐渐走远，许关面色一片冰冷。 希望自己精心准备的榴莲种子会给朱吉祥，以及佳禾公司一个小小的惊喜。 朱大祥或许就会变成他自己的名字，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而佳禾公司不知道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期待。 第5章 对自己下手，强化基因 许关并不担心佳禾公司继续杀自己灭口，他已经决定对自己下手了，用剪映改造自己的身体。 纵使付出一些代价，或者出现一些异常，也在所不惜了。 佳禾公司，朱吉祥，以及朱琣颀都不会知道，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 虽然并不算多坏的人，但也绝对不是现在很多人眼中的“闷葫芦”。 就在父母去世后，自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从此踏上了当一个好学生的不归路。 和曾经的兄弟渐行渐远，最后彻底分道扬镳，很多年没有来往。 这十几年来，许关几乎没有笑过，是所有人眼中的扑克脸，除了搞研究，喜欢没什么爱好，无悲无喜。 倒也不是城府深，就是单纯的没表情，他似乎失去了表情这项功能。 就连榴莲抗寒基因提取成功那天，那么强烈的情绪也没有让他形成一个完整的笑容。 无所谓，我没有表情扑克脸不是你们行凶作恶的理由。 以后让你们都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这样大家不都一样了吗？ …… 许关提前注册了个体工商账户，1000万很快就到账了。 交完税之后，还有800多万。 许关第一时间把自己租的这套房子买了下来。 一方面是自己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早就习惯了。 另一方面，这房子里有很多实验器材、设备以及植物样本，一时之间也不好移动。 河阳县的房价不算太贵，均价不到6000块。 花了不到100万，这套150平的大三居终于属于许关了，他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替公司卖命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累死累活，也没有买得起房子。 现在撕破了脸皮，却轻松获得了房子。 真是造化弄人，讽刺无比。 处理完房子的事情，许关终于腾出了时间，开始对自己下手了。 虽然对进行基因改造有巨大的隐患和未知风险，但现在许关想明白了。 宁可主动去拥抱风险，也好过再被被人算计和杀戮。 另外，给佳禾公司的榴莲种子是有问题的，到时候损失惨重之下，他们会不会再次狗急跳墙来报复？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必须未雨绸缪，拥有自保的能力和底气。 之前许关已经确定，植物的基因加强后，只要不是太过分，几百几千倍地加强，一般没什么副作用。 只要别实验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别造出来具有毒性或攻击性的怪物就行。 而动物基因加强后副作用就很明显，当初那只蚂蚁，仅仅5倍的加强，就变得暴躁凶戾，差点失控。 那人体加强后，会发生什么呢？ 暴躁？冷血？降智？嗜血？精神分裂？六亲不认？ 许关无从得知，但绝对不能盲目，需要先做一些实验。 评估一下加强的幅度，尽可能地把副作用限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许关购买了好几种小动物，准备做一系列的实验。 搞清楚动物基因改造哪些方面需要控制加强的幅度，哪些方面可以稍微放开幅度。 几天后，经过几十轮的实验，许关终于初步得出了结论。 对于动物来说，如智商、力量、速度、皮肤强度（防御能力）、生命力、免疫力等，基因加强的幅度一定要严格控制，最好不要超过三倍。 控制在三倍之内，变化已经足够巨大，但同时副作用也是相对可控的。 达到五六倍的时候，就好像之前那只蚂蚁一样，就很难约束和控制，甚至会变成怪物。 而像生长速度、颜色、外形、毛发等，可以适当放宽幅度。 甚至放宽到十多倍，而不会引发太明显的副作用。 许关思忖，难道是因为后面这几个方面对动物整体实力的提升不太大，从而不会影响整体的协调？ 而前面几个方面，对整体实力的提升太多，则会造成某些功能不完全适配，从而出现类似bug或者缺陷的情况？ 同时，许关发现了一点，基因剪映还有一个比较强悍的地方，它可以进行自动适配。 比如单一改造力量基因，剪映会自动适度加强其他方面的基因，以适应力量基因的变化，让改造过的身体不至于死亡或变成怪物。 确定好了剪辑改造的幅度，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对自己进行基因剪辑改造。 许关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和后果预期。 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可预知或不可控制的意外情况，那就算自己活该吧。 要获得额外的回报或好处，干什么不需要冒险？ 这次许关比做实验的时候更加认真细致。 确认了好几次没有漏误之后，他才终于把强化了三倍力量基因的干细胞导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注射到自己体内。 提升三倍看似幅度不大，但已经足够让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最顶级的身体素质。 注射干细胞后，并不会立刻产生巨大的变化。 必须等到干细胞不断复制和生长，把改造过基因的复制扩散到全身，让新细胞逐渐替换老细胞，这需要一定的过程和时间。 即便许关加速了细胞的更替速度，这个过程起码也要半个月才能初步实现。 更新速度太快，身体是受不了的。 这期间，许关的身体新陈代谢明显加快，尤其是皮肤。 皮肤细胞本来就是更新速度最快的细胞，如今随着许关的加速，身上的皮肤更是一层一层地脱落。 另外，还有体内长期积累的各种废物和有毒物质，也加快了向外排泄的速度。 这种过程和小说里面通过天材地宝洗筋伐髓非常相似，只不过许关用的方法是基因改造。 很快，许关就明显感觉到了力量和其他各种属性的提升。 但他的肌肉并没有变成夸张的爆炸性的大肌肉疙瘩，而是变得非常结实、坚硬和匀称，体形显得更加挺拔魁梧。 一段时间后，身体属性的增长减缓下来，但并没有完全停止。 其实最明显的是头发，短短几天时间明显长了一大截，平时几个月都没这么长，许关打算等稳定下来再理发。 各项属性基本上都增加了好几倍，具体多少倍，许关也很难说清楚。 但同时，副作用不出意外还是出现了，许关能隐隐感觉到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在悄然生长！ 另外，他有一种精力过剩的感觉，总想要发泄，或者想要搞破坏。 不过这些念头还算可控，就是暂时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很快，许关又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情况，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第6章 神秘的短信，大哥出事 按理说，对身体进行了强化改造，身体的各项属性都有所上升，整体素质大幅度提升。 那么，大脑的开发程度，或者说智力，是不是也要应该随之而提升呢？ 但许关发现，大脑并没有得到强化，智力也没有丝毫的提升！ 这个发现让许关有点脊背发凉，更加觉得这个基因剪映的不对劲。 难道大脑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吗？ 为什么身体其他部分都强化了，唯独大脑没有？ 这种机制的原因或者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所谓的基因剪映到底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没有研究明白的？ 这些问题许关想不明白，但是能想到一些可怕的后果。 这个东西让自己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却不提升自己的智力。 如果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进行了十倍八倍的改造幅度，那强大的副作用会不会降低自己的智力？ 甚至让自己变成一个肉身强大，但没有丝毫自控能力的暴虐分子？ 就好像让一个傻子拥有核武器按钮…… 许关忍不住想抽凉气儿，这会不会就是一场华丽的阴谋？ 不怪许关多想，这一切确确实实透着无边的诡异。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目前一切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自己以后使用基因剪映时一定要更加谨慎才行。 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现在掌握着难以想象的能力，足以毁掉人类甚至地球上的全部生命。 但自己的实力和智力，和这种恐怖的能力并不匹配，稍微掉以轻心就会造成无法预知的灾难性后果。 现在，许关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他可没有反社会人格，也不想毁灭世界。 先不管那么多了，在没有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之前，基因剪映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工作，或许可以先回村帮帮大哥。 大哥从部队转业之后就回村当了村长，想方设法要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但一年过去了，收效甚微，他的压力应该也不小吧。 等自己的身体彻底稳定下来，确定不会轻易出问题，再回村吧。 …… 这天，天还没大亮，许关就被手机短信的声音吵醒了。 起床气瞬间升腾，又被强行压下。 想必这也是副作用之一，以前许关情绪很稳定，完全没有起床气。 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匿名短信，号码116开头，是诈骗分子常用的那种号段—— “种子已发芽，小心。” 一句旁人看来很没头没尾的话，但是许关很快看明白了—— 榴莲种子发芽了，佳禾公司可能要对你不利，你要小心。 许关毫不意外，名利动人心，每年上千亿营收的产业。 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灭个口对某些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也是一劳永逸的选择。 上次派人装作抢劫杀自己没有成功，现在又想来一次。 而且榴莲种子已经发芽，他们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完全无所顾忌。 但问题是，到底是谁给自己发的消息？ 许关非常确定，佳禾公司里，自己并没有关系这么密切的人，何况还涉及到如此机密的事情。 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纯粹是因为好心吗？ 毫无头绪，多想无益，许关干脆不睡了，起床做早饭。 吃完早饭刷了锅碗，许关继续侍弄阳台上的花草，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爷爷打来的。 一大早爷爷找我什么事？ 平时，如果没什么大事儿，爷爷一般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打给爷爷，或者打个大哥。 “爷爷，怎么了？” “阿关，你哥出事了，你快来县医院。” 电话里，爷爷的声音更加苍老了，还带着明显的疲惫。 许关不由得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我哥怎么了？” “受伤住院了，现在还没醒。” 还好不是抢救，而是住院，说明大哥情况并不十分危急，许关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安慰爷爷道： “爷爷，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 许关忙而不乱，换了鞋，拿上充电器、身份证等出门必需品，戴了个口罩就出了门。 戴口罩倒不是因为要去医院，而是前面几年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了肌肉记忆了，出门必戴。 出了小区，许关略微有些烦躁地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以前公司距离房子不远，他上下班就骑小电驴，从来不会堵车，感觉挺方便的，就没想着要买车。 现在遇到急事儿了，才感觉没车太不方便了。 大雨又下了一夜，刚停不久，地面上仍旧湿漉漉的，空气潮湿而闷热。 小区对面是个幼儿园，许关平时路过的时候，喜欢站在栅栏外面看看可爱的孩子，感觉很治愈。 不过现在他心里有些烦乱，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嬉闹声也变得有些聒噪，就往远处走了几步。 正走着，许关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扭头一看，一辆白色小型面包车正高速向这边驶来。 莫非是冲着我来的？抢劫不成直接用车撞了？ 不对！ 似乎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是靠着路边走的，但那面包车没有丝毫转向的迹象，径直朝前行驶，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此刻，幼儿园门口，两位年轻的老师正领着一个班的小朋友，排着小队伍过马路。 “卧槽！” 许关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这么潮湿的地面，就算刹车都来不及了。 人群中，那个约摸20岁左右的女老师似有所感，抬头一看，檀口微张，明媚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脸色煞白。 年轻女老师似乎被施了定身咒，想大喊，但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 一边扭头去看高速驶来的面包车，一遍用双手徒劳地扒拉着身旁的小朋友，想要把他们统统推到路边。 那张原本精致美丽的小脸上，神色从惊恐到茫然，又变成绝望。 只有十几米了，面包车仍旧没有减速的意思！ 10米！ 5米！ 3米！ 女老师下意识地举起了双臂，似乎要用身体要阻挡这场灾难。 第7章 撞飞面包车，怎么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女老师只觉得视线中出现一道黑色，那模糊的残影飞速闪过，从侧面一下子撞在面包车上。 “嘭——” 狂暴的力量裹挟着面包车横飞出去，距离孩子们的小队伍仅仅不到三米！ 残影带起的风把孩子们的小帽子都吹落在地。 “啊——” 女老师的长发也被吹得横竖乱飞，她轻呼了一声，惊得她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让她心惊胆战的碰撞声。 “嘭——” “哐——” 面包车被撞飞，越过街道，径直撞折了一棵小树，冲势不止，最后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墙上。 叮呤咣啷一阵乱响，碰撞声、破碎声不绝于耳，持续了好几秒。 所有的声音短暂地消失了，面包车司机的上身从车窗探了出来，软软地挂在那里，头上、脸上鲜血直流。 面包车几乎变形了，车窗玻璃几乎全部破碎，好几处地方冒起了烟雾，难闻的焦糊味很快飘散开来。 一切尘埃落定，许关慢慢站了起来，稍微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子四肢。 感觉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妥，只有好几处有些钝痛，更多的是麻，骨头应该没有断掉。 半边身子都撞麻了，尤其是右边肩膀，几乎失去了知觉。 衣服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手上也出现了好几道血印子。 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特么的手机也碎了！ 刚买的手机，刚补的手机卡！ 真的是……又是大几千，能找谁报一下吗？ 算了，大哥还在医院呢，先走了！ …… 过了好几秒，躲过一劫的小朋友们终于反应过来，吓得纷纷大哭，或者惊声尖叫。 有的站在原地大哭，有的吓得到处乱跑，叫妈妈叫爸爸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时间，兵荒马乱，场面几乎失控。 年轻的女老师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没事，恍如隔世般喘息几下，然后观察周围的情况。 幼儿园里其他老师和门卫大爷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查看情况，不停地呼救喊人。 大家看到距离孩子们仅仅三米的地方出现这种车祸，既后怕又惊恐。 如果面包车真的撞在小朋友的队伍里，幼儿园恐怕会被疯狂的家长拆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统统跑不掉。 两个当事女老师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此刻均是后怕不已，浑身没有力气。 但出于职业责任，还是克制着浑身的颤抖安抚身边的小朋友。 尤其是几乎目睹了事情全部经过的那个女老师，眼神仍然有点飘忽，魂儿还没彻底回来。 门卫大爷一边报警，一边把孩子们一个个往幼儿园里面抱。 附近、周围的人听到巨大的动静纷纷往这边过来，很快，现场就多了很多人，看到这幅场景均是既震惊又迷惑。 更多的还是庆幸，没有小朋友和老师受伤，唯一的伤者就是那个面包车司机，看着满脸的血，估计伤得不轻。 门卫大爷又忙着阻挡人群靠近，保护现场。 几十米外的十字路口附近，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悄悄地启动，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 没过几分钟，几辆警车打着闪来了，有附近派出所的，还有交警。 由于情况不明，关系到幼儿园，警察干脆直接把这段街道暂时给封闭了。 救护车很快也来了，把唯一的伤者面包车司机拖出来送医院。 交警勘察了面包车的行驶痕迹，一个个面色古怪，感觉简直匪夷所思。 行驶到距离幼儿园门口斑马线三四米的地方，直接90度大拐弯，几乎是横着飞着出去的，然后整个车撞到了对面墙上。 怎么可能呢？这明显不符合常理，除非有一股巨大的横向力量撞在车身上。 事实证明，确实有这么一股横向力量，因为面包车车门上有撞击痕迹，凹陷处很明显，门把手都掉了。 问起两个老师的事情经过，其中一个老师一问三不知，她根本没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面包车就撞到对面墙上了，然后她就吓傻了。 这时，那位20岁左右的年轻老师终于回魂了，不过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警察叔叔，我感觉好像有一个黑影，约莫可能是个人。 “从路边直接冲过来，‘嘭’的一声就把面包车撞飞了。” 听到这种说法，警察们表示很无语，眼神里满是一言难尽。 小姑娘不会吓傻了吧？或者吓出幻觉来了？ 不能仗着长得漂亮就瞎说八道啊，高速行驶的面包车阿喂！ 先不说人追得上追不上，即便能追上，蹭着一点就把人带飞了，更不要说人把车撞飞。 一旁的幼儿园园长阿姨急得直想哭，都胡言乱语了。 这孩子才来幼儿园当老师没多久，要是吓傻了，怎么跟她家长交代啊？ 园长赶紧过来，抓住女老师的手，焦急地道：“小何啊，你……真的没事，对吧？ “会不会是眼睛花了？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是人呢？人怎么可能把车撞飞呢？” 女老师小何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定是看到了黑影，这大街上，不是人，还能是什么？飞机吗？ “园长，肯定是人。对了，看监控，看监控就知道了！” 所有肯定就是不信，不管信不信，看监控都是必须的。 不多会儿，附近的摄像头忠实地还原了当时的真相—— 一辆白色微型面包车高速驶来，快到幼儿园门口了，但根本没有减速的迹象。 这时，路边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扭头看了看面包车，又看了看前面过马路的老师和孩子。 接着，那男子快走了几步，然后就飞奔起来。 那人奔跑的速度快得离奇，身影几乎都要出现残影了，恐怕博尔特也要甘拜下风。 就在那面包车距离孩子们还有3米的时候，那男子竟然再次加速，飞身朝着面包车扑了过去。 “啊——” 见此情景，后面几个围观的幼儿园女老师发出一片惊呼，纷纷闭上眼睛或者扭头，几乎都不敢看了。 第8章 肯定没问题，紧急避险 几个老师里面，只有小何坚强地睁大眼睛，看着监控视频中的男子，奋起一扑，肩膀部位重重地撞在面包车上。 然后，车和人一起打着旋儿飞向街道对面。 这里的监控是没有声音的，但众人似乎能听到那让人战栗的碰撞声，和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嘶——” 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这画面也太震撼了，这人真是血肉之躯？ 小何也忍不住发出惊呼，这位大哥……他没事吧？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那男子似乎真的没什么事，竟然很快站了起来。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和四肢，扭动了一下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接着，男子从衣兜里掏出来一部手机，手机已经变形碎裂，屏幕密密麻麻，形似蛛网。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又揣进了衣兜。 看了看旁边的一片兵荒马乱，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扭头离开了，步履匆匆，似乎着急赶路。 “他居然没事，他没事！” 所有人再次震惊，吸气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同时也为他庆幸。 这个人……他还是人吗？！ 真有人的肉身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钢筋铁骨？ 抑或世间真的有类似金钟罩、铁布衫、金刚不坏那样的横练功夫？ 可惜，那男子戴着口罩，头发也有点长，遮盖了额头和一部分面容。 加上视频距离有点远，基本看不太清什么模样。 只能从他高大挺拔健壮的身形，大致判断这个男子的年纪应该不太大。 警察和老师们看完监控视频，很长时间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沉浸在那惊天一撞中不可自拔。 一边，几个幼儿园老师轻声议论着——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人在巨大的压力或紧急情况下，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能发挥出自身好几倍的潜力，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但眼前这个也实在太吓人了，完全超出了我能够理解的范畴，我甚至觉得他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我也觉得离谱，简直不要太离谱了，把高速行驶的面包车直接撞飞五六米，就算是一头上千斤的野牛也不过如此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不敢相信的，可恨我才疏学浅，只能惊叹一声‘好家伙’！” “可惜他跑了，不然……真想知道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帅？” “别犯花痴，什么叫跑了啊，多难听啊。人家那是离开，或许真的有急事呢。” “对面这样的男人，犯花痴也没毛病，毕竟，给的安全感太足了。” …… 众老师不停地讨论着，小何却是陷入了思索和回忆。 虽然看不太清那人的模样，但她隐隐约约感觉那男子的眉眼莫名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她的直觉，或者说第六感，一向很准，可惜没人相信她，总认为什么直觉有些玄乎。 小何仔细回忆，印象中，认识的人里面，好像并没人拥有这么强健的体魄，以及这么狂暴的力量。 忽然想到了什么，小何急切地问道： “警……察叔叔，那位先生应该没事吧？如果面包车司机出了什么问题，他会不会有责任？” 警察们还在回味那狂暴的瞬间，一边惊叹，一边给小何解释道： “怎么会？不会不会，他这是见义勇为，或者叫紧急避险。 “他救了一群孩子和你们两个老师的命，应该申请见义勇为奖励才对。” 另外一个警察接着道：“这么厉害的人，应该让他来当我们教官啊。 “如果大家的身体条件能达到这位大佬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所有的犯罪分子都得绕着我们走。” 之前的警察又道：“你可别痴心妄想了，这种身体应该就是天赋，靠后天锻炼不太现实。 “不管如何，这人是英雄，肯定没事的。” 小何放下心来，又陷入了思索，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这么厉害的大佬，自己要是认识，应该印象很深才对！ ------------ 此刻，离开事发地的许关已经在另外一条街上拦到了出租车，催促司机往县医院驶去。 看到许关的样子有些狼狈，几道血印子还没凝结，衣服也破损了，司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涌起要报警的冲动。 可是看着许关高大健壮，衣服下肌肉微微隆起的身躯，感觉还是小命更重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专心开车吧！ 许关对自己现在的身体和力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刚才那一撞，虽然有些许巧劲儿，但自己本身的肉身强度和力量也不容小觑。 刚才那一撞，甚至让他涌起些许畅快的感觉，好似淤积的烦躁情绪得到了宣泄。 如果能有一个实力旗鼓相当的人，能跟自己畅快淋漓地对打一番，那就更好了。 这也让他意识到，改造过的身体真的不一样了，副作用虽然微小，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己。 …… 20多分钟后，县医院。 许关在病房里见到了爷爷许国顺和堂哥许立。 “爷爷，立哥。” 许国顺看到许关的狼狈模样，担心不已，一个孙子受伤还没醒，另一个孙子怎么也伤了。 “阿关，你这是咋的了？” “爷爷，我没事，路上遇上点事情，只是皮外伤。我哥怎么样了？” 许立侧过身子，让许关过去看病床上的许开，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拍不要紧，许立心里顿时惊讶不已，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壮了？肩膀又宽又硬。 许关终于看到了大哥许开，身上连着仪器，头上、身上缠了不少纱布。 尤其是头上，纱布里还隐隐渗着血迹。 不过呼吸还算平稳，应该确实是没有生命危险。 “爷爷，我哥现在怎么样？” 许国顺今年85岁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现在一夜未睡，显得很是憔悴。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头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啥时候能醒不好说。” 许关又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堂哥许立道：“是这样的，最近连续下大暴雨，村里去年挖的鱼塘出险情了，有可能要溃堤。 “阿开这几天一直带着人加固塘堤。昨天晚上，塘堤还是撑不住溃了，阿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落了水，被冲走了。 “咱东村的人顺着旁边的灌溉渠找了半夜，万幸找到了。 “医生说，阿开的头可能遭到了撞击，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 许关听完，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没有生命危险就还有希望。 不过总感觉这事儿不太对劲，大哥那么壮实的人，水性也好，怎么会轻易落水，还被冲走？ 第9章 官方发公告，全网寻人 看到爷爷满脸担心的样子，八十多岁了，又是一夜未睡，许关很是心疼，劝说道： “爷爷，大哥情况暂时稳定住了，这里暂时也不用这么多人，您先和立哥回去歇歇吧，今天我在这里看着。 “对了，我手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买，爷爷把你的手机先给我用吧。” 许国顺看了看病床上的许开，点了点头，在兜里掏了掏，把一个若基亚老年机递给许关： “有事就给阿立打，给你大伯打也行。” 许关接过手机，答应了一声：“好！” 许立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扶着爷爷往外走，道：“阿关，那我明儿早上来替你。” 许关点头答应，目送两人离开。 爷爷和堂哥走后，许关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哥，慢慢陷入了沉思。 村里挖鱼塘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也去看过。 村子北边，靠近灌溉水渠的地方，有一大片洼地，大约百余亩。 平时一下雨就淹，一年中有好几个月都有积水，几乎无法正常耕种，一直撂荒。 只有一些大爷大妈见地荒着心疼，在那里种点菜什么的，完全靠天收。 大哥回村当了村长后，和村里人商量把这块地利用起来，后来就把洼地改成了鱼塘。 许关就想不通了，四周高，中间低，大片平地中间有个鱼塘，不管再多大的雨，水最多漫出来，怎么会决堤呢？ 或者说，哪里来的堤呢？ 再说了，大哥身体强壮，水性又好，怎么偏偏只有他被冲走了呢？ 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些不对劲儿。 …… 许关在医院照顾大哥的时候，网上关于车祸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了。 一开始，只是围观群众的只言片语，还有关于面包车的视频或照片，不尽不实。 甚至还有人为了吸引眼球散播谣言，夸大其词，说什么的都有。 为了阻止和澄清谣言，也为了寻找救人的英雄，官方迅速反应，把监控里的片段经过剪辑，发到了抖音和其他社交平台上。 很快，大量网友刷到了这个视频。 视频内容太震撼，或者说太让人难以置信，很多人都看得麻爪了，第一反应都认为是ai合成的恶搞视频，或者什么电影的宣传片段。 开什么玩笑？以血肉之躯和车硬刚，你当你是超人啊？ 就算超人也要掂量掂量，能和汽车掰腕子的人，只能是汽车人。 正待吐槽一番，大家忽然惊讶地发现，发这段视频的居然是官号，这这这……难道是真的？ 随后，官号又发了一份公告，彻底坐实了事情的真实性： 全网寻找救人英雄 今日上午8时左右，我县星光路幼儿园门口发出一起交通事故。 犯罪嫌疑人李某驾驶微型面包车时超速、精力不集中，途经幼儿园时没有减速。 正值幼儿园入园时间，面包车即将撞到过马路的幼儿和老师。 一名见义勇为人士挺身而出，撞开了面包车，避免了可能发生的惨剧。 事后，该人士或急于赶路，离开了事发区域。 无名英雄的壮举挽救了十几个幼儿和老师的生命，挽救了十几个家庭，温暖了整个社会。 我们渴望找到这位见义勇为的无名英雄，让正义受到表彰，让正能量的光芒照亮河阳县的每一个角落。 若您是这位英雄，或知悉这位见义勇为者的身份，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请与官方联系。 …… 公告一出来，好似油锅里落下一片水花，各种议论、质疑声此起彼伏。 虽然有官方背书，但事情属实让人难以置信—— “开什么玩笑，肉身撞飞高速行驶的车辆？莫非今天是愚人节？” “官方不过洋节，所以是真的！” “估计是电影片段，特效做得不错！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片要上映了？” “特效，一定是特效，真当这世上有金刚不坏神功啊？！” “谁能告诉我，片方是如何说服官方帮忙宣传的？” “动动脑子，看清楚了，这是监控视频，不是拍摄镜头！” “哪有这么宣传电影的？一定是仙人穿越地球，夺舍了凡人，然后挽救了这些孩子和老师，从此逍遥都市，打脸各路渣渣，红颜知己遍天下……” “你番茄小说看多了吧？快醒醒，不要入戏太深！” “石锤了，华国也有超人，就在我们身边！” “哇，原来是真的，我哭死，无名英雄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我们！” “额滴神啊，这力量，这身体，恐怕一个照面就能把我撞死。” “自信一点，把‘恐怕’去掉，不用一个照面，他从我旁边跑过去，带的风就能把我刮死。” “你是纸片人吗？” “天啦噜，这么逆天的大佬为什么寂寂无名？” “这人要是打拳击，谁能是他一合之敌？要是玩格斗，恐怕一脚就能把对手踹死！要是举重，恐怕一条胳膊就能打破世界纪录！” “别奇怪，这个世界上的低调的人太多了，人家就是不想出名。我建议还是不要寻找，不要打扰英雄的平静生活。” “有道理，不然他为什么不主动出现？为什么戴口罩？或许人家就想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朝九晚五当牛马，老婆孩子热炕头。” “别乱猜了，说不定什么原因呢，搞不好是自导自演呢？搞不好还是通缉犯呢！不然他跑什么？有什么内情见不得人吗？” “我靠，你这人是吃什么不好的东西长大的吧？说话怎么这么臭？” “就是啊，这些话也太恶心了。通缉犯你妹啊，你才是通缉犯，你全家都是通缉犯！你家的通缉犯那么好心，一边逃跑一边救了十几个人的生命？” “这人的心理属实是太阴暗了，难道是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长大的吗？” “真是离了个大谱，真的有人阴暗如斯？” …… 网络是社会的延伸，或者是另外一个社会，人性是复杂的，有正能量，也有负能量。 网上什么人都有，现实里也是如此—— 寻找英雄的公告刚发出来没多久，已经有人开始想着打歪主意、蹭热度了。 第10章 人形推土机，挡我者飞 第二天八点多，堂哥许立过来了，还给许关带了早餐。 “阿关，我给你带了煎包，还有胡辣汤，你吃了就回去休息一下，今天白天我在这里。” “立哥，你的活怎么办？” 许关知道堂哥许立是个小包工头，队伍有二十几号人。 都是周围几个村里的，农忙时种地，农闲时承包工程，主要就是在村里盖房子。 “我手底下都是本分人，工地上有我没我都一样，按时发工资就行。” 许关三两口把包子和胡辣汤吃完，起身道：“好，我回去洗洗换身衣服，下午或晚上再过来。” 其实许关并不累，现在他经过基因改造后，精力旺盛得很。 昨天一夜没怎么睡，但一点都不困，更是毫无疲惫的感觉。 只不过这几天身体属性还在持续增长，新陈代谢快，不洗澡不舒服。 大哥的情况很平稳，许关也帮不上忙，不如回村看看，看看能否解开心中的疑惑。 找了个手机专卖店买了一台新手机，手机卡还能用，倒是不用再补办了。 打车回村。 许家庄虽然坐落在国道旁，但距离县城足有50多公里，是河阳县最偏远的几个村之一。 许家庄除了旁边的国道，几乎没什么基础设施，发展比较滞后。 村民除了种地，挣钱的途径无外乎就是外出打工，或者加入工程队，农闲时给人盖房子。 村里虽然几年前修了一条主路，也只是水泥路，现在早已坑坑洼洼。 出租车司机看到这种路，也不愿意下国道。 许关无所谓，到了村西头就下车了，迈开大长腿往村东头走去。 许家庄的平面格局有些特殊，姓许的都住在村东头，算是原住民，只有300口人，大家习惯上叫做“东村”。 其他几个姓的都是后来搬迁而来的，聚集在西边，人口不少，足有2000口人，习惯上叫做“西村”。 东村和西村之间则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许家庄这种偏远的村子，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人均耕地比靠近县城的村子多一些。 许家庄人均耕地足有3亩多，在河阳县的村庄中算是比较多的了。 以许关的步行速度，走到东村家里也不过几分钟的工夫。 走出西村，来到两片居民区中间的位置，许关看到村路两旁的庄稼地里的情况，有些惨不忍睹。 原本应该绿油油的田地里，现在要么是很深的积水，要么庄稼苗被冲得东倒西歪。 大部分田里的玉米苗、花生苗都稀稀拉拉的，甚至被冲出了大片大片的白地。 看样子今年减产是一定的，搞不好要绝收。 之前谁也没想到今年的雨水这么大，这么猛，就连气象台都没想到。 其实也不止山南省，小半个华国都这样，到处闹水患。 许关没有直接回家，刚走出西村就往北走，想先去看看鱼塘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许关就看到了被冲毁的鱼塘。 此刻的鱼塘一片狼藉，西边有一个大缺口，似乎就是决堤之处。 让许关惊讶的是，鱼塘西边的大缺口外面，则是一大片深坑，通过大缺口和鱼塘连成了一体。 鱼塘和深坑里面的大部分水都已经流进了旁边的灌溉渠，只有底部最低洼处还存着一些水。 几乎看不到有鱼的踪迹，大约是全跟着水流冲走了。 原本鱼塘距离水渠还挺远的，差不多有上百米，雨再大也不可能冲垮这100米。 但现在这一大片深坑卡在水渠和鱼塘之间，把鱼塘、水渠连在了一起。 在鱼塘和深坑之间，深坑和水渠之间，就相当于出现了两道窄窄的“堤坝”。 几天的大暴雨最终把两道堤坝全冲垮了，鱼塘里的水和鱼全部冲进了水渠里，上百万的投资全打了“水漂”。 许关很快弄明白了这一切，总而言之，罪魁祸首就是这一大片深坑！ 这一大片深坑足有五六十亩，最深的地方和鱼塘差不多，约摸有三四米。 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谁挖的大坑？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帮大哥把这个百余万的大窟窿堵上。 鱼塘是大哥当村长后的第一个大项目，寄托了他带领村民致富的希望。 100多万对于贫困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不过问题不大，如今自己完全有能力帮助大哥补上窟窿。 不管是养殖稀有的高价值鱼类，还是加快鱼类生长速度，都能在短时间之内把损失挽回来。 所以，鱼塘的事情也就不用太着急了，发愁是怎么让大哥尽快醒过来。 可惜，自己不是学医的，大脑又是十分精密的地方，自己虽然可以剪辑基因，但在治疗大脑这方面暂时无能为力。 看完鱼塘，许关略微放下一些心思，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离开鱼塘，走过一片玉米地，许关远远看到东村村头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还隐隐有嘈杂的争吵声传来，非常激烈，中间夹杂着一些问候对方亲属的词汇。 有人来许家庄找事儿？ 许关看了鱼塘心里正不爽呢，看到这个情况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看似不是跑，却比一般人跑起来还快，一分多钟就跑到了人群外围。 此刻，两拨人已经开始动手，不过实力完全不对等。 一方人多，还都是壮劳力；另一方人少，而且老弱居多。 很明显，弱势的一方是许家庄东村的。 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按倒在地，饶是如此，对方还不肯放过，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许关看出来了，人多的一方就是西村的人，有些面孔他见过。 扫视一遍，许关在人群中看到了爷爷许国顺，他被一个年轻人搀扶着正在往后退。 西村一个叫齐少康的二愣子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一脚踹向许国顺两人。 扶着爷爷的年轻人见状躲不开，就站在了爷爷前面，挡下了那一脚，怕老爷子受伤，也不敢还手，只能被动防御。 然而那愣头青不依不饶地想要继续追，似乎想要把爷爷拦下来。 见状，许关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眼睛瞬间红了，大吼一声“曹尼玛”就冲了上去。 许关的理智失去了大半，手上也不知道轻重，只想赶紧救下许国顺。 一巴掌扇倒一个，一脚踢飞一个，然后随手抓住身前一个倒霉蛋，砸向追着爷爷的齐少康。 倒霉蛋越过好几米的距离，重重砸在齐少康背后，两人顿时滚倒在地，双双昏死过去。 接着，许关像推土机一样，撞飞身前所有人，朝着爷爷的方向冲去。 第11章 决堤的原因，罪魁祸首 此刻，许关的脑海里没有别的念头：保护爷爷。 所幸大脑还留有一分清醒，没有下狠手。 饶是如此，被他挨着、碰着的西村人全部飞了出去。 几秒钟的功夫，许关便趟出一条路来，靠近到爷爷跟前。 这才看见爷爷裤腿上似乎有个脚印。 “卧槽你们祖宗！” 许关的眼睛红得吓人，这群狗日的，连八十多岁的老人都打，有没有人性？ 一扭头，许关便吼着朝着西村众人冲去，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阿关——刁家上面有人——” 许国顺也被孙子的武力吓到了，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能把最重要信息说出来。 孙子现在估计是没人拉得住了，打就打吧，但不能往死里打，不然会很麻烦，人家有后台。 许国顺现在确实被孙子惊住了，只见他所到之处，犹如虎入羊群，西村的人纷纷倒地哀嚎，能接住他一拳一脚的一个都没有。 武力值高一点是好事儿，但是太高了反而就不好了。 这皮猴子虽然小时候也经常打架，但也不是这个打法啊。 这么打，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自从儿子、儿媳去世后，小孙子已经十几年不打架了。 还以为他彻底变了，没想到并不是，暴力的性子只是隐藏了而已！ 许国顺真担心孙子失了分寸，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搞不好要进去。 事实上，许关现在看起来吓人，但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尤其是在听到了爷爷的呼喊之后，手脚上的力道又收了大半。 不过，即便收了大半力道，也不是西村那群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地上很快躺下一片，个个哀嚎不止。 许关就往人多的地方冲，巴掌、胳膊肘、大脚、膝盖……不管身体哪个部位，只要挨上，不是摔个狗啃泥，就是变成滚地葫芦。 不管是西村的还是东村的，很快都呆住了。 东村的人干脆都停手了，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许关表演。 没有了东村人的阻碍，许关更加无所顾忌，所到之处，西村人一片鸡飞狗跳，惨呼不断。 不多时，西村的人彻底被吓破了胆，开始有人想逃跑。 许关虎眼一瞪，大喝一声：“谁特娘的敢跑先揍谁！” 那些逃跑的人尴尬地停在原地，想跑不敢跑，但是又不想挨打。 有个圆脸汉子发狠道：“大伙儿一起上，他再厉害也不过一个人！” 几个胆大的一起冲了过来，却被许关迎头几脚踹了回去，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不知道是不是骨头被踹断了，痛得嗷嗷直叫。 两分钟不到，地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西村人了。 现场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继而哀嚎声继续响起，但又不敢使劲嚎，怕引起眼前这位“杀神”的注意。 许关忽然发现眼前一空，没人了，理智终于渐渐回归。 找了一圈，许关在地上找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西村刁家主事人刁旺启的小儿子，刁玉坤。 说他是个二世祖是抬举了，家境够不上，但说一句人憎鬼嫌却不为过。 恶名在外，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还打老婆。 前几年老婆终于受不了跑了，就再也没有人家敢嫁过去了。 这厮应该是吓得主动躺下的，虽然瑟瑟发抖，但脸上毫无痛苦之色。 此刻，刁玉坤心里确实惊恐不已，不知道许关这厮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其实很简单，常年不在家，其他人许关不太熟。 许关一脚踩在刁玉坤的胸口，踩得他惨嚎一声：“为什么来找事儿？谁带的头儿？” 刁玉坤看着满脸戾气的许关，又惊又疑，这家伙不是个大学生吗？怎么这么能打？ “许关，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脚拿开行不？” 许关冷哼一声，又加大了一丝力气。 刁玉坤“哎哟”了一声，感觉肋骨都要折了，猛咳了几声，颤声道： “没……没找事，不是，没打算找事，就是拌个嘴，吵急眼了，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就打上了。” 许关一脚踢在刁玉坤的小腿上，疼得刁玉坤连声痛呼：“别，别打，我说的是实话，啊——” “糊弄鬼呢？不说，你这腿就别要了。” “不不不，许哥，你理智一点，现在是法制社会……啊——我说，我说啊！” 刁玉坤疼得鼻涕都下来了，面子里子全丢了，哭丧着脸道： “我是来找你家要赔偿的，为了壮胆，就多拉了几个人过来。” “叫上四五十人壮胆？你胆子那么小吗？” “原本没这么多，很多人是跟来凑热闹的……” “要什么补偿？” 刁玉坤有些心虚地道：“鱼塘不是决堤了吗？把我的砖窑也给淹了。 “我几十万砖坯、机器全泡里面了，损失大几十万。这不得找你们来赔吗？” 许关顿时反应过来，鱼塘边那片大坑原来是这厮的砖窑厂？ 听到刁玉坤的说法，东村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喝骂道： “放你奶奶的狗臭屁！狗日的王八犊子恶人先告状！” “你个狗东西，把砖窑厂建在鱼塘边安得什么心？还故意往鱼塘这边挖黏土。 “要不是劳资发现得早，你个龟孙儿都敢把鱼塘下面挖空。 “还有你那狗屁砖窑厂，都没啥生意，只不过是挖黏土卖而已，上哪弄几十万砖坯？你咋不说你在里面下了几十万个蛋呢？！ “现在鱼塘决堤了，都是你挖黏土造的孽，还没让你赔钱呢，你却倒打一耙，要脸吗？” 许关扭头去看，原来是村里的同辈兄弟，叫许放，二十七八岁，肤色黢黑，五大三粗，脾气有些火爆。 此刻许放满脸愤怒，身上满是刚才打架的痕迹，脸上都出血了。 许关低着头看着刁玉坤，原来这厮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当下冷冷地问道：“你怎么说？” 刁玉坤故作无辜道：“什么怎么说？明明是鱼塘垮了，淹了我的砖窑，怎么说我倒打一耙呢？ “还有那个许放，做人得讲良心啊，不能因为砖窑厂把你开除了，你就怀恨在心，随便污蔑我吧？” 许放道：“放你奶奶的狗臭屁，我是因为阻止你们往鱼塘那边挖土才被开除的，狗日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许关再次踢了刁玉坤一脚，众人清晰地听见“卡擦”一声。 “嗷——你怎么又踢我？”刁玉坤痛得几乎哭了出来，“就算是警察断案也不能随便打人啊？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你怎么信他不信我？” 许关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警察，帮亲不帮理。我家里人不管说啥，我都信；你这坏种，说啥我都不信！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现在我提几条，如果你觉得不妥当，咱们就继续打！” 第12章 先陪医药费，一人一千 “好好好，你说你说！” 刁玉坤哭丧着脸点头，觉得郁闷极了，本来好好的局面，怎么忽然跑出来一个煞神啊？ 还特么的“帮亲不帮理”，你咋好意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 许关的脚仍然踏在刁玉坤的胸口，居高临下道：“第一，先赔医药费，今天你们来多少人，按人头算，一人一千块！” 刁玉坤感觉都懵了，嘴唇哆嗦着道：“你这是什么赔法？哪有按人头算钱的？” 许关语气一拧，不善地道：“不服气？要么继续打，要么你报警吧！” 刁玉坤急忙道：“不不不，不打不打，也不报警。” “第二，回去让你爹过来谈，让西村那几个大姓掌事的都一起过来。” 现在不兴叫族长了，通常叫“掌事的”，一般是一个姓或一个家族里比较有威望或者有能耐的人。 “谈啥？” “谈鱼塘的事情！鱼塘是村里的，因为你挖黏土导致鱼塘溃堤，鱼全跑了，我哥也住院了，责任必须由你全部承担。” “凭什——啊——” 刁玉坤的“么”字还没喊出来，就被许关一脚踢在脸上，瞬间昏了过去。 许关冷冷地扫视了西村众人一眼，道：“你们可以把他抬走了，都听好了，今天你们西村一共来了45个人。 “别管动手没动手的，一视同仁，每人1000块。中午之前，让刁旺启带着5万块医药费过来谈判。 “如果不来，我就直接打上门去，要是不服气，你们看着办！” 西村众人被许关的视线扫过，一个个不敢和他对视。 西村一个村民似乎发现不妥，争辩道：“不是说一人1000吗？怎么45个人要5万？” 许关面色不变：“不好意思，算错了，那就算你们倒霉。” 西村人彻底无语了，这位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不但能打，还不太讲理。 以前刁玉坤在村里横行霸道，只手遮天。 现在一看，这刁玉坤就是个孬种，没啥真本事，给这位提鞋都不配！ 西村一众人心里各种心思，不敢再分辩，抬起刁玉坤，呜呼哀哉着走了。 好些人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一步“嘶啦”一声。 还有好几个没醒呢，让人背着走了。 等西村的人走完了，东村的人这才如梦初醒，像是看天神下凡一样看着许关。 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许关小时候也挺能打的，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他们甚至觉得，三国演义里面的许褚也不过如此了。 历史上，他们老许家就这么一个猛将，村里人都很喜欢看三国演义，爱屋及乌，自然而然站队曹操一方。 现在，自己村里竟然出了一个许褚那样的人物，不禁感觉与有荣焉，祖宗保佑！ 许国顺被人搀扶着走过来，不放心地问道：“阿关，你……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老爷子虽然好奇孙子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但现在也不是问询的时候。 更多的是担心小孙子会不会有麻烦，那刁玉坤明显是被孙子一脚踢昏过去了，别踢成脑震荡或者植物人才好。 许关扶住爷爷，安慰道：“没事爷爷，对刁玉坤这种人，就得打，一次性打服了反而少些麻烦。 “爷爷，等会儿咱们自家人先商量一下吧，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先大略拿个主意。” 当下，众人散去，回去通知各自的长辈，到许关家商量。 刚打开院子大门，一条大黄狗汪汪叫着飞扑过来，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是家里的大黄狗，名叫大黄，今年六岁，狗爹、狗妈则是许关父母当年养的狗。 父母去世时，狗爹狗妈被送回乡下，现在都已经去世了。 只是不知道父母怎么养的，狗爹狗妈看上去也是纯正的华国田园犬，却比一般的狗要高大许多。 大黄继承了狗爹狗妈的优良基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它的狗爹狗妈体形还大，肩高超过80厘米，是村狗中的巨无霸。 村里的狗一般都没什么正经名字，黄色的不是大黄就是小黄，黑色的不是大黑就是小黑，甚至干脆就没名字。 所以，许关家的大黄狗也叫大黄，另外，村里还有十几条大黄。 以及若干条小黄、大黑、小黑、狗蛋、小花、富贵、旺财、来福…… 许关把大黄放下：“现在没空，自己玩去！” 大黄看主人兴致不高，略微失望，尾巴摇晃速度慢下来，蹭了蹭许关的裤腿，挤开门缝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远处几声不同的狗叫声，然后就汪汪着跑远了。 很快，几个爷爷辈的老人都过来了，还有几个没出门的叔伯。 村里爷爷辈的老人一共有8位，不过现在只有5位健在，二爷、四爷、七爷已经去世。 三爷许国成82岁，是村里年龄仅次于许国顺的老人，听说了刚才的事情，大感惊讶。 这会儿拉着许关稀罕了半天，发现这个孙子的身体确实不一般，壮实得很，一身腱子肉，捏都捏不动。 众人坐定，许国顺表态道：“阿关，之前你哥当了村长，村里的事情都是你哥拿主意。现在你哥住院了，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法就先说说吧。” 三爷许国成道：“大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年纪都大了，脑子转不动了。 “你的几个叔伯也都是本分庄稼人，种地都是一把好手，就是没啥大主意。” 几个叔伯让三爷说的有点不自在，纷纷表示让许关先说。 许关想了想，道：“各位爷爷叔伯，鱼塘这事儿有点大，亏了上百万，总归是要解决的。 “今天出了打架这事儿，也不完全是鱼塘的原因，是长期矛盾积累的结果。 “以前东村、西村不对付，是因为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摆明了想要压我们一头。 “几个姓的人加起来都快3000口了，而我们许家这些年，人丁不算旺，一共也才300人。 “虽然村名还叫‘许家庄’，但他们早就不服了，闹着改村名都闹几十年了。 “今天这个矛盾算是彻底爆发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大。 “我想着，还是干脆一些吧，一次性彻底把问题解决了，一劳永逸。” 爷爷叔伯们一脸不解，还担心许关是上头了，想用打架解决问题，纷纷出言劝道： “阿关，你啥意思啊，可不能太冲动啊，打架也不是啥好办法，现在不比以前，打死人要坐牢的。” “阿关，我们现在都知道你能打，主要是怕你打起来没轻没重的，打急眼了不好收拾。” “你可别冲动，你大哥还在医院呢，你再出点事儿，让你爷爷可咋办？ 许关赶紧解释道：“各位爷爷，叔伯，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想打架。” 第13章 东村出一霸，不讲武德 许家庄西村，一处二层小楼的院子里。 大槐树下，刁旺启斜靠在躺椅上，一手夹着烟，一手刷着抖音，悠闲而惬意。 刁旺启今年五十多岁，是许开之前的上一任村长，一直养尊处优，不怎么干农活，看上去比实际要年轻些。 尤其喜欢刷抖音，各种家长里短、狗血伦理以及风韵犹存都是他的最爱，偶尔还看看直播。 作为村里第一大姓刁家掌事的，之前接替年迈的许国顺当村长也算“众望所归”。 他在村长的位置上才干了10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还没过瘾（捞够）呢，没想到东村的许开去年从部队转业了。 安排工作的时候，那许开不去镇里，也不去县里，竟然要回村当村长。 在上级的协调下，刁旺启被迫退了下来，村长的位子又回到了许家庄手中，他到现在心里还老大不甘心。 刁旺启失去了村长的宝座，儿子刁玉坤也不如以前风光，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 一直以来，刁玉坤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明里暗里地给许开找麻烦、拖后腿。 刁旺启从来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许开是转业军人，有武力，也有手段，在县里也有些关系，所以刁玉坤他们也没敢太过分。 今天的事情也是如此，儿子带人去东村他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有管。 反正东村的主心骨许开已经住院了，让儿子去试探试探也好。 如果东村退让了，后面鱼塘的事情也正好找东村掰饬掰饬。 鱼塘垮了，损失上百万，这笔钱肯定不能让村里出，也不能让全村村民出。 鱼塘是许开主张开挖的，如今赔钱了，应该让许开或者东村许家人负责。 只是没想到，今天儿子似乎遇到硬茬儿了。 儿子是被人背回来的，蓬头垢面，脸上血嗤糊啦的。 再看其他人，也是个个带伤，泥灰、血迹糊了一身一脸。 像打了败仗的溃兵，又被大卡车压了一遍，别提多凄惨了。 刁旺启吓得从躺椅上一咕噜坐起来，惊喜不定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刁玉坤在半路就醒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惨兮兮哭唧唧道： “爸，你得给我报仇啊，我快让人打死了，呜呜……好疼啊！” 刁玉坤哭得像300多个月的孩子，胆气儿几乎被许关打没了。 “到底咋回事啊？谁啊这是？许开不是住院了吗？” 除了许开，许家庄谁还有这种本事？ 一个鼻青脸肿的村民道：“周叔，不是许开打的，是他兄弟许关。” 刁旺启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啥？他兄弟？” 许关常年不在家，刁旺启对许关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许开有个弟弟，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那村民唉声道：“他兄弟比许开厉害多了，简直跟个疯牛犊子似的，人被他挨着一下就飞出去了。 “咱们西村去了四十多人，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几分钟不到，全趴下了。” “嘶——” 刁旺启倒吸一口凉气，牙疼，怎么可能呢？一打三五个还能相信，这一打三五十是不是太玄乎了点？ 确认了好几遍，仍然众口一词，刁旺启不得不信。 他不由得心里发沉，情况不太妙啊，如果说许开是个煞星，这许关简直就是个阎王。 之前的许家人都还算讲道理，明面上做事也有章法。 但这个许关不一样，他好像不讲理，上去直接开干。 还理直气壮地把45个人的医药费算成50个，简直是蛮不讲理，无法无天。 刁旺启想起来了，许关不是许国顺那个大学生孙子吗？ 当初许国顺的小儿子考上了大学，很是风格了一把，可惜不长命。 后来他的小孙子又考上了大学，再次扬眉吐气，可是让刁旺启嫉妒了好长时间，怎么文曲星都落到他家去了？ 这许关就是那个大学生孙子！ 咋回事啊，现在的大学里还教打架吗？他上的是武术大学啊？ 一打四十，简直…… 刁旺启越想越牙疼，村里这是又出了一霸呀。 老天爷怎么对他们姓许的那么好？ “你们几个先去卫生所瞧瞧吧，该上药上药，该包扎包扎，其他的晚会儿再说。” “好的，周叔。” 等人群呼啦啦走完了，刁旺启问儿子：“阿坤，你要紧不？要不要也去看看？” 刁玉坤扯着伤处，嘶哈了几下，道：“就是疼，应该没啥大事儿，骨头没断。” 刁旺启稍微放了点心，道：“那边怎么说？” 刁玉坤苦着脸道：“许开说让你过去呢，让其他几个姓的都过去，如果你们不去，他就过来！” 刁玉坤的话里，省了一个“打”，他实在说不出口。 刁旺启点了点头，这事儿算是闹大了，打也打完了，下面是要谈谈的，迟早都要谈。 不料却又听到刁玉坤道：“爸，许关那家伙还要赔医药费呢，一个人1000块钱！” 刁旺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赔1000倒也还行，你们去了不少人吧？他倒挺大方的。” 刁玉坤无语地道：“爸，你想啥呢？是咱们赔他，一人赔1000，45个人要赔5万！” “啥？赔给他？打了人还要赔钱？他咋不直接抢？” 听了刁玉坤的叙述，刁旺启更气了，还45个人赔5万，这后生真的太过分了点，不讲武德就算了，还不讲理。 “不赔不行啊，不赔他就要打过来了。”刁玉坤忽然眼睛一转，道，“爸，要不咱报警吧，这许关太厉害，让警察去管，他总不敢打警察吧？” “啪！” 刁旺启一巴掌拍在刁玉坤的后脑勺上，呵斥道： “说什么胡话呢？懂不懂点法律常识？你带人去找人家的事儿被打了，那叫正当防卫。 “再说了，乡下人打架，靠的是本事，打输了就报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以后刁家还怎么在村里混？ “再说了，打个群架能判多重？最多算是互殴，搞不好你也得进去！ “那么猛的人，等人出来还不弄死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说话都不过脑子？真的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没事起来给老子叫人去。把姓齐的、姓侯的、姓冉的几家掌事的都叫过来，咱们西村人先通通气儿，拿个章程。” 第14章 葛三妹骂街，火力全开 接近11点的时候，西村几个大姓的掌事的终于过来了。 都是五六十岁的半大小老头，一个个嘴里叼烟，面无表情。 只不过，让这群老头没想到的是，许关家大门前正在上演一出好戏，被他们听个正着。 此时，几个西村的大妈正在许关家门口吵嚷，有哭喊的，有撒泼的。 有让许国顺给个说法的，还有嚷嚷着要报警打官司的。 老头们听了几句，很快听明白了，刚才打群架西村的吃了大亏。 这几个老妇女家里人被打得太狠了，还有折胳膊断腿的，就过来闹事儿讨说法。 许家的大门一直关着，只间歇有几声狗叫传出来，然后被人制止，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许家大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妈们反而越来越起劲儿。 一位五十多岁的半老婆子一手掐腰，一手指指戳戳的，架势十足，正在扯着公鸭嗓叫骂。 这老婆子方脸薄唇，一副刻薄相，身材虽然干瘦，但嗓门不小。 西村几个掌事的都认识，是西村知名街溜子齐发达的老娘，名叫葛三妹。 葛三妹是西村出了名儿的泼妇，谁要是得罪了她，能堵着人家的门骂三个小时，都不带喘气儿的。 如果不跟她服软道歉，她还能继续骂，从村头骂到村尾再骂回来。 大家伙私下里说，她不应该叫葛三妹，应该叫葛三嘴，她一张嘴顶别人三张嘴。 “老天爷呀，睁开眼看看啊，都快打死人了，还不降道天雷劈死那些坏良心的！ “我儿子就是跟来论个理儿，就被许家庄的把腿打折了！ “俺家那挨千刀的死的早，你们就可劲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也不怕遭报应！ “姓许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但要赔礼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不然我就报警，我就上坊，我去县里告，去省里告，我去告到联合国。 “我一路告，一路宣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许家庄怎么欺负人的……” 许关的大伯母赵朵听不下去了，出声道：“葛三妹，要点脸吧，天理不是你们西村的，更不是你齐家的！ “姓刁的不讲理，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你怎么不跟他说天理？ “你们西村四十多人上门闹事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天理？ “你们家齐发达没人性，连80多的老人都要打，他不该打谁该打？你怎么不跟你儿子讲天理？ “再说了，乡下打架靠本事，打输了只怪你们本事不如人！ “合着就许你们西村占便宜、欺负人？不允许我们东村的还手？ “这世道要是真的有天理，也得先劈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葛三妹刚才骂了半天，没人理会，感觉很没意思。 没想到现在终于有人回应，立刻来劲了，她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扯着喉咙眼儿骂道： “说谁不要脸呢？说谁不要脸呢！你才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 “你要脸就别嫁男人，你要脸就别生孩子，你要脸就别出来学人骂街！ “个头不高，嗓门还不小，干打雷不下雨，嗓门高了不起啊？ “我家的大骡子嗓门比你还高呢，但是骡子它要脸，从来不找男人，更不生孩子！” 赵朵瞬间被骂懵了，这一通污言秽语，实在太难听了。 已经六十岁的她，一辈子善良本分，鲜少和人红脸，哪里听得了这些？不禁听得眼睛发红，头晕目眩。 儿媳刘晓娟慌忙过去扶住婆母，气愤地道： “葛三妹，你也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说话那么难听？说的是人话吗？” 葛三妹精神更足了：“邻居门前扯电线——麻了隔壁的，骂了老的来了小的，小母鸡儿上树梢，你又算个什么鸟儿？ “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管闲事。拉着二胡劝架，你瞎管什么闲事儿？ “嫌俺说话难听？嫌难听滚回家跟你男人生孩子去吧！ “婆媳俩一起生，还能相互照顾月子呢！就是不知道你老公公还行不行！ “我估计不太行，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怀上呢？儿子都不行，老子估计更不行。 “你们许家庄怕是坏了良心遭了报应了吧，别人村里都是一串一串的生娃娃，就你们许家，几年都憋不出一个屁来，不是报应是什么？ “所以说，人呐，就得有眼色，多积德，少说话，没事回家生娃娃！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儿？我找姓许的说事儿，你全家跳出来干啥？可不就是耗子逗猫掉茅坑——一门心思找死！我呸！ “还跟我葛三妹说天理？伤就是天理，伤在谁身上谁就有理！ “我儿子的腿可是折了！今天不赔我们一家十万块，你们东村的谁都别想好过！” 大伯母赵朵和儿媳是个好脾气的人，赵朵刚才那番话也是气急之下憋出来的。 有些人听过不少人骂架，但是轮到自己了，太难听的话根本张不开嘴，不然就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词儿。 现在，葛三妹火力全开，婆媳俩完全不是对手。 赵朵气得头晕，用手指着葛三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葛三妹一顿狂喷，见把对方两人喷的哑口无言，顿时趾高气扬，神清气爽。 一手掐着腰，一手拍大腿，骂一句，拍一下，偶尔还跳起来“呸”一口。 西村几个掌事的都有点听不下去，这老娘们儿骂得也太难听了。 虽然是西村的火力占优势，但他们并不觉得光荣，那些污言秽语听得一群大老爷们臊得慌。 东村几个婶子、媳妇气不过，纷纷加入战团，帮赵朵说话。 可是以葛三妹为首的泼妇团，在骂街方面都是专业的，许家庄的婶子们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落于下风。 许关在院子里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出门，许国顺叫住他道：“阿关，你站住！出了这个门你就上当了。 “这种老泼妇，你骂不赢，更打不得！ “现在的情况跟刚才打群架不一样，打群架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手脚无眼，法不责众，打赢了是应该的，打输了是没本事，只要不出人命，谁也说不出什么。 “现在不一样，几个老泼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她们一个个都五六十了，没羞没臊的，什么都敢骂，你长得开嘴吗？ “你只要是敢伸一根手指头，人家就敢往地上一躺，不起来了，你是赔钱还是进局子？ “现在你哥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要是再进去了，我们许家庄谁管？爷爷谁管？” 许关心头的火气难以抑制，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青筋绽露： “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过一会儿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第15章 大黄狗发威，泼妇崩溃 许关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几乎难以控制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也就是爷爷在旁边压着，不然早就动手了。 这是基因强化的后遗症，可是跟爷爷没法讲。 刚才一开始要不是爷爷拦着，许关就会直接把几个疯婆子直接打回去。 也不用大伯母在外面顶着，东村老太哪里是西村泼妇的对手？ 许国顺叹口气道：“阿关，爷爷不是老糊涂，但是有时候，真的需要收敛一点。 “稍微收敛一点，暂时退让一下，道理就站在这边来了，到时候是打是谈，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打架跟打仗一样，需要策略和定力。 “再稍微等一等，西村几个掌事的已经过来了，西村的泼妇骂街，他们愿意听就让他们也听听，看看到底是谁脸上没皮！” 许关闻言，虽然不是完全赞同，但他不也想忤逆爷爷。 听着外面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越来越过分，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大黄，去！” 大黄早就不耐烦了，急得一直在院子里转圈圈，但是没有许关的允许，它也不能出去。 现在听到命令，原地尥了一个蹶子，然后“汪”的一声从大门门缝窜了出去。 大门外面，葛三妹骂得正过瘾，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她在西村独孤求败，村里人都怕了她，根本找不到对手。 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没想到还没过足瘾，只看见一条异常高大的黄狗朝自己冲了过来。 大黄狗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嘴里的尖牙白光闪闪，褐色的双瞳冒着森冷的寒意。 “汪——” 那大狗猛吠一声，然后朝前扑去，跳得比人还高，吓得葛三妹连连后退，惊声尖叫。 “啊哟——救命啊，狗咬人啦——” 葛三妹亡魂大冒，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大黄狗两只前爪按在葛三妹身上，对着她的脸大声汪汪叫，却不真的下嘴，长长的哈喇子流了葛三妹一脸。 “汪汪——汪汪汪——” 大黄的叫声震耳欲聋，吓得葛三妹根本不敢睁眼，双手也不敢随便扒拉，只是一味的躲闪，徒劳地喊着救命，嗓子都破了音。 接着， 众人发现，葛三妹下半身的裤子湿了，湿痕越来越大……不由得纷纷背过脸去。 “啊——救命啊——救我呀——” 葛三妹不停地呼救，但是面对这么威猛的大黄，西村的人谁也不敢动。 就连几个主事的也不敢过去，这条大狗他们都见过，是许关家的。 村里只有一条这么大的狗，堪称村里的狗王，它骑过的小母狗生的小狗体形也都很大，但没有大黄大得这么夸张。 东村的自然也不会管，大黄很懂事，不会真的咬人，但吓也吓死她！ “许关，许关，你快出来吧，狗疯了，要咬人啦！” 刁旺启对着院内大喊，但是没有人应声。 大黄扭过头，不满地朝着刁旺启呲牙，刁旺启吓得连忙住嘴，往后退了几步。 大黄狗满意了，继续对着葛三妹叫了几声，又扑向西村其他几个老妇，将她们一一扑倒，免费赠送一脸哈喇子，雨露均沾。 几个老妇或者趴着，或者躺着，有的连滚带爬想逃开，却吓得没了力气，在地上蛄蛹着干嚎。 东村的人越看越解气，还有人大声夸：大黄好样的！ 大家都很喜欢大黄，因为大黄从来不在东村发脾气，还让摸，小孩子骑身上也不生气。 恶人自有大黄磨，吓不死她们！ 同时，大家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这种恶婆子就不能好好说话，更不能对骂。 因为人家是专业的，你根本骂不过人家，那些恶心的小词儿你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黄的哈喇子比什么都好用，上去一顿输出，非常奏效。 这时候，西村的几个主事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简直丢人现眼。 刁旺启再次鼓起胆子，压低声音对着大门里面道：“许家老爷子在家吗？她们知道错了，让狗撤了吧，别真的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不好收拾。” 许关知道，吓唬只能吓唬一阵，不能真的把人咬了，于是走出院子。 这群人里面，除了刁旺启，许关就认出了侯家的侯满囤、齐家的齐卫群、冉家的冉和平以及柴家的柴斌。 其他人最多就是眼熟，叫不上名字，一行人俨然都以刁旺启为首。 冷哼一声，许关叫住了大黄，对着刁旺启一群人道： “各位，我脾气不太好，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不会留手了，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一个我打一个。” 西村几个掌事的听了这话，脸色都不好看，这后生是真的蛮横，把打人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是不分男女老少、无差别地打。 几个人怕许关真来浑的，赶紧连哄带吓，让几个疯婆子消停一些。 刁旺启道：“许关，既然大家都过来了，赶紧谈吧，早谈早好。现在人这么多，别一会儿再出点什么乱子。” 此刻现场人山人海，不管东村、西村，没出门的人几乎都来了，想看看今天到底要怎么谈。 村委大院里，会议室的长条凳子都被搬了出来，分列两边。 东村人的代表是许关和几个长辈，坐在东边。 西村人的代表则是坐在西边，没人散烟，他们各自掏出烟来点火。 西村人心里也没底，刚才通气儿也就是纯粹地通气儿，谁也不知道今天要怎么谈，东村的到底是什么想法。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至少要逼着许家同意改村名，不然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全村将近3000口人，其中仅姓刁的就有1000多人，姓许的只有300多口，连前五名都排不上，凭什么还叫“许家庄”？ 一帮穷鬼又穷又横，跟倔驴似的，几十年来抱着“许家庄”的名字不放手，是当吃还是当喝？ 鱼塘垮了，损失上百万，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把柄，许开以及许家庄的人责任最大，是理亏的一方。 对西村人来说，今天是最好的改村名机会，能不能改成就在此一举了。 第16章 打人不太好，我打畜生 两边人也懒得客套了，谁不认识谁啊？ 以前见了面还维持一下表面的和平，寒暄几句，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没有必要故作熟络。 东村的谈判队伍是许关加上几个爷爷，不过今天许关全权做主，几个爷爷只是来镇场子，当吉祥物的。 此时几个爷爷都只顾着抽烟，没人开口，气氛很是压抑。 东村不开口，西村的几个人也不想先开口。 一群大老爷们凑一块不说话，只能不停地使劲地抽烟。 许关从来不抽烟，他很庆幸把场子摆在了外面。 如果在会议室里，此刻自己怕是都要被烟雾熏死了。 过了好半天，感觉一直不开口也不是事儿，刁旺启率先打破了沉默： “许关，今天大伙聚在一起都知道是什么啥，至于刚才的事情嘛，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 “不过，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文明社会，做文明人，有话就好好说嘛，随便打人总归是不好的。 “打架不能解决问题，不能仗着有把子力气就蛮干，更不能把人往死里打。 “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想包庇你都不行，这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也好看，你说是不是？” 许关看了一眼笑面虎一般的刁旺启，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道：“老刁你说得对，随便打人肯定不太好！” 刁旺启心里一松，听这话音儿，这小子似乎也还算讲理。 只不过，这“老刁”算什么叫法？听起来怪怪的。 刁旺启刚想说“这就对了嘛”，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许关继续说道： “但是，打畜生还是可以的。 “你回去问问刁玉坤和齐发达那两个畜生，80多岁的老人都要打，他们到底是禽兽还是畜生？” 听到这话，刁旺启和齐家掌事的齐卫群同时黑脸，这说的是什么话？ 几乎等于怼脸开骂，就差直接骂他们两家是王八蛋了，一群老畜生，生了一窝小畜生。 但打老人是事实，好多人看见了，他们也无法争辩，但这骂得也太难听了。 许关继续道：“要堂堂正正打架，来多少人，我许家都奉陪，被人打死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活该。 “但要是打老人，那就是畜生！不管是野畜生还是家养的，是畜生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 “比方说我家大黄，小时候淘气，经常打，你看现在多乖。” 刁旺启的脸更黑了，咋还没完了？咱能直接说事儿吗？ 你家狗那是真畜生，我儿子又不是，你瞎比方什么啊？ 再说了，你家大黄可没看出哪里乖了，刚才那架势，凶得跟野狼似的，忒特么吓人。 刁旺启真后悔刚才没直接说事儿，这年轻人，净别扯这些没用的，不愧是上过学的，骂得真脏。 西村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打架打不过，吵架也吵不过。 这年轻人真不简单，骂人不带脏字，当面指着你的鼻子骂，都没法还嘴。 刁旺启强忍着怒意，嘴角抽搐着说道：“打老人确实不应该，兔崽子不晓事，我当老子的替他给老人家赔罪了。 “另外，医药费我也带来了，一共，你先点点。” 说这话的时候，刁旺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时间紧，来不及一家一家收钱，这钱是他自己家先垫出来的。 事后别家人会不会认这个所谓的“医药费”？搞不好就不了了之了，这个闷亏他一个人全吃了。 狗日的刁玉坤，你坑死劳资了！ 特么的，整整5万啊，其中一多半是借的，谁家里有那么多现金？ 许关挥了挥手，让人把医药费拿了过去，放在一边桌子上。 刁旺启看了一眼离自己而去的钱，心里再次滴血，让自己努力不去看那些钱，努力保持平静道： “医药费也给了，也道歉了，这件事咱到此为止，成不？” 许关挥了挥手，让人把医药费拿了过去，放在一边桌子上。 刁旺启接着道：“是不是把许老爷子也请过来？” 许关道：“我爷爷伤着了，躺床上歇着呢。今天这事儿我全权做主。” 刁旺启怔了一下，继续道：“那也行，既然你能做主，那我也代个表，代表西村2000多口人跟你谈。 “鱼塘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是你哥许开当村长后的第一个大项目。 “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西村人没有拖他的后腿。 “但是鱼塘的投资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计划，一超再超，从原计划50万最后涨到了120万。 “但是他一家一家地拜访，一家一家地劝说，我们顾着许老爷子的情面，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现在鱼塘垮了，鱼全跑了，投资全打了水漂。这笔投资对村里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村集体的财产不能白白损失，按理说许开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许关面无表情：“什么意思，直接说。” 刁旺启咂摸了一下嘴，继续道：“我们西村的意思是，不能把这笔损失平摊在全体村民的头上。 “村集体更不能出这笔钱，实际上也拿不出，村里没这么多钱。所以，这笔钱只能由你们许家负责。” 许关看了一眼刁旺启，又看了其他几家的人，还有西村的村民，道：“你们全都是这个意思吗？” 所有西村人默不作声，抽烟抽得更猛了，沉默就是最好的默认。 甚至还有西村村民的在人群里吵嚷—— “就该你们东村出钱，我们啥都没有干，每家平白背上几千块的账，这公平吗？” “就是，都是你们当官的造孽，我们小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反正我家没钱！” “当过兵的，不一定就会当村长，他想带领村民致富，也得做点靠谱的营生啊，对吧，我们这地方适合养鱼吗？” “就算不发水灾，也可能发病，村里连个兽医都没有，养啥都是风险，还不如来老老实实种庄稼，起码不会赔钱！” “就算养鱼卖了钱，我们能分到多少呢？恐怕分到的钱还没现在欠的账多。” “养鱼的那片地是集体的，就是地势低了一些，稍微收拾一下，种庄稼还是可以的，现在变成了大坑，100多亩地啥都种不了，这个损失谁来赔？” “就是，这次许开把村里坑惨了……” …… 西村的越说越难听，议论声越来越大，西村的几个掌事的却都稳坐钓鱼台，也不制止。 许关的脸色越来越冷，大喝了一声“安静”，把议论声喊停，继续道： “我不指望你们讲良心，但起码讲点道理吧？ “我就问你们，鱼塘是不是村集体的财产？ “这笔投资是不是村集体的决策？ “当初你们是不是都投了赞成票？ “如果鱼塘没垮，盈利了，你们每个人、每一家是不是都要分钱？钱会全揣进我哥的口袋？ “那为什么赔钱了，责任全是我大哥的呢？ “你们刚才一个劲儿地说不公平，难道风险和损失全是我哥的，你们就等着赚了分钱，这才是公平？” 第17章 改名太麻烦，不如分村 刁旺启听得脸上挂不住，脑海中组织了一番言语，找补道： “许关，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哥是村长，他必须负起主要责任来。 “退一万步说，我们所有人都要负一定的责任，但也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责任也是分大小的。 “有人是决策者，有人是执行者，责任大小肯定是不同的。 “大家总不能承担一样的责任吧？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也谈不上公平吧？ “当初如果不是你大哥一意孤行，我们村民也不会无缘无故背上这份债务，对不对？ “决策确实是村委集体作出的，但那也是为了支持你哥的工作。 “如果大家都反对，他的工作还怎么展开，威信在哪里？怎么继续领导村民？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明面儿上说了吧，这也是咱们乡下地方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村里的大事小情一般就是谁提议谁负责，其他人不拖后腿，同时也不负责任。 “村干部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谁随随便便谁都能当的，因为村干部必须要有担当，能扛事儿。” 许关听了这番话，都想给刁旺启鼓掌了，不愧是当过十年村长的人，硬是能把死道理给说活了。 许关道：“我明白了，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呗？” 西村阵营又是一片默不作声，继续抽烟，这么大一会儿工夫，烟屁股都扔了一地了。 安静了好几秒，刁旺启使了一个眼色，侯家的侯满囤插话道： “其实砖窑厂里也有我的份子，但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砖窑的事情咱就不说了。 “那是天灾，也是一笔糊涂账，我个人吃点亏也没啥。 “不过这个鱼塘，我们广大的村民确实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亏了钱怎么也不能算在他们头上。 “刚才刁老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村里的事儿，谁提议谁负责，不能坏了规矩。 “但事情今天必须要解决，现在我们有个提议，东村不妨参详一下。 “咱村子叫‘许家庄’，许家庄的事情由许家负责，好像也没毛病，况且你哥还是主责。 “不然的话，那咱就把村名改一改，村子不叫‘许家庄’了，责任自然由大家伙一起承担，大伙心里也服气，你说是不是？” 许关看了看这群人，终于图穷匕见了是吧？ 想要借着这100万的由头把村名给改了。 继续叫许家庄，那大伙儿就不掏钱。 不叫许家庄，大伙就同意一起承担债务。 100多万债务，分到各家各户，村集体再承担一部分，每家也就负责几百块，就相当于出一笔“改名费”。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改村名，刁玉坤带人来找事儿可能也是计划的一环。 让刁玉坤带人把事儿闹大，闹到不可开交，然后用100万作为最后的筹码，逼迫东村同意改名。 许关心里冷哼，可惜你们的算盘打错了，你们就确定我许家还不起这个钱？ 确实，要是让东村承担这笔钱，一家就要好几万，对于不富裕的东村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负担。 但许家庄的名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就和人的姓一样，穷死也不能改。 西村这样的村民，不可共患难，更不可更富贵，他们觉得100万会让东村天塌地陷，万劫不复。 但许关觉得，钱一点不重要，摆脱西村才重要。 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缺的是时间和土地。 省出来的时间可以赚几百倍的钱，顺便把鱼塘和砖窑都拿到手。 既然西村以100万威逼，那正好将计就计。 许关冷冷地环视了西村众人一眼，放慢语速道：“既然如此，那这100多万我许家认了，这笔钱我个人负责还，不让村里所有人出一分。” 这话一出，西村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反应是这年轻人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吹牛。 就连东村一些村民都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大家还保持着相对的安静，长辈说了，今天的谈判许关全权负责。 但西村人就不淡定了，对许关充满了鄙夷，这穷乡僻壤的，谁家有100万？ 要是真有这个钱，你兄弟俩至于连一个娶上媳妇的都没有？ 一时间，人群中的议论声和质疑声越来越大——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个人承担？” “他自己还？他拿什么还？新贷款还老贷款？”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年轻人越看越不靠谱。” “许关，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东村人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出来做主。” …… 许关不等议论声消失，提高声音道：“既然我个人承担这笔债务，那我也有一个提议，大家不妨考虑一下，不改村名，你们也能达到目的。” 所有人不禁好奇，甚至有些迷惑不解，不改名也能达到改名的目的？ 他莫不是在说胡话？ 这怎么可能？ …… 刁旺启道：“许关，你什么意思？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许关斩钉截铁地道：“改名太麻烦了，我们也不想改，不如分村吧！” “嗯？”“啥？”“什么意思？” 人群哗然，分家、分锅都知道，年轻人结了婚都要跟父母分锅，这分村是啥？ 大部分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分村”到底什么意思啊？ 很快，有脑子灵活的人反应过来，分村啊！ 分村岂不是……比改村名还好！ 这个词儿好像挑动了所有人敏感的神经。 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先提出让许家扛起鱼塘的损失。 但是许家估计担不起，也不会承担。 那么下面就可以借此为条件，逼迫许家同意改村名。 这么多年来，姓许的在村里的人口比例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穷，可谓家家都是万元户。 现在的“万元户”可不是三四十年前的“万元户”。 以前万元户就是富裕户，甚至是土财主。 现在一家老小加起来一年收入几万块，却是贫困户。 人口少，还穷，凭什么这个村子还要叫“许家庄”？ 不管叫“刁家庄”、“齐家寨”还是“小康村”，都比许家庄更顺理成章，名副其实。 改名一直都是西村的愿望，以前被许国顺压着没改成。 现在许开的决策失误终于给了他们改名的契机，这次再改不掉那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许关居然说要“分村”，简直是严重超出了预期呀！ 分村可比改村名的诱惑大得多，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甩掉一群又倔又横的穷鬼，轻轻松松奔小康，它不香吗？ 好像本来只是索赔1万，人家却直接给了10万，不够还能谈！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西村里有些人反倒有些摸不准这个年轻人的脉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图什么？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算计吧？ 第18章 鱼塘和砖窑，东村都要 刁旺启此刻心里十分复杂，虽然许关的提议很诱人，但他还是担心里面有什么陷阱。 或者发生了什么自己和西村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让东村不惜分村。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有原因和有目的的。 不然，他硬扛百多万的债务图什么？就为了保住一个村名？ 即便如此，也不必非要闹到分村的地步。 脑子里思索了一圈，刁旺启毫无头绪，不无怀疑地问道：“许关，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紧不慢地道： “都知道西村想改村名已经很久了，但是，许家老祖宗用了几百年的名字，我们并不想改。 “所以，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数十年来，东村、西村之间明里暗里没少因此生嫌隙。 “就像你们说的，一个名字，不当吃不当喝，何必呢？ “不能理解就不必强行理解，吃不到一个锅里，那就分开过呗！ “从此，你们爱叫什么村叫什么村，我许家庄还叫许家庄，互不干扰，各不相干，这样不挺好吗？” 西村人的眼神渐渐亮了，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老想着改名改名，怎么就没想过要分村呢？ 分村和改名相比，最多是难度大一些罢了。 但找找人，托托关系，加上全体村民的同意，分村好像也并不是不可能。 如此，除了能甩掉东村这个包袱，还能取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村名，简直是皆大欢喜嘛。 刁旺启想得还要远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再次当村长的希望，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了： “这个提议好是好，不过分村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现在的趋势是合村并镇，建设新农村。 “这分村似乎不太符合政策方向吧？会不会不太好操作？” 许关道：“政策是政策，实情是实情。不都说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 “现在的实情和具体情况就是矛盾重重，不可调和。 “分村确实有一定的操作难度，但并不违法，也有相关的政策法条依据。 “我提出这个解决方案也是再三衡量的结果，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各位如果抓不住，那就怨不得我了。 “不然，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看看是继续天天闹别扭，还是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 “不过呢，既然我承担了鱼塘的损失，那么分村后，鱼塘自然就是我们许家庄的，各位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西村几个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100亩洼地而已，跟分村比起来，小事儿，几乎不值一提！ 许关继续道：“还有，经过暴雨的冲击，现在鱼塘和砖窑已经连在了一起，砖窑旁边就是灌溉渠，不处理的话随时还会决堤或者出其他问题。 “鱼塘我们还是要继续经营的，所以我不允许决堤的事情再次出现。 “如果西村还要砖窑那块地，那么就要负责把砖窑填平。 “如果你们不要了，那我们就自己负责填。 “两个方案你们选，总之是要填平的，不然这村就分不成了。” 西村众人犹豫了：“这？” 一个鱼塘100多亩，虽然肉疼，但可以理解，毕竟人家要承担债务。 可是这个砖窑，那毕竟也是集体资产，怎么能直接就给了呢？ 那片地虽然没有鱼塘大，但少说也有六七十亩吧！ 直接给了，似乎比鱼塘更让人心疼和不甘。 但话说回来，六七十亩的大坑要填平的话……恐怕要花不少钱。 如果不填平的话……分村的事情怕是要泡汤。 这许关太恶心了，太鸡贼了，让人左右为难。 分村的建议就好像挠在了西村的痒痒肉上，让他们难以拒绝这个诱惑。 但这鱼塘也要，砖窑也要，实在让人难受又膈应，心疼又不服气。 一时间，西村的人都沉默了，谁也不敢出头说出答应或是拒绝的话。 河阳县这地方处于北方大平原上，没山没水没资源，只有一望无际的农田。 农民的收入除了靠打工之外，就指望那点耕地了，地就是农民的根本。 这一下子额外让给东村将近200亩，谁不心疼啊？ 最后还是刁旺启说：“事情太大，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晚些时候再答复。” 西村的人很快离开了，面带兴奋，心思各异，思绪复杂。 其实，东村的很多人心里也是既兴奋又忐忑。 和西村分开，东村人也是一百个愿意，只是这钱…… 许关说他个人承担，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就算他真有那么多钱，大家伙的事情让他一个人承担，也着实有些不落忍。 -------- 许家村正在商量分村的时候，县城里，救人英雄的事情已经在网上逐渐发酵。 各大平台上热度渐渐上涨，不免引起了很多人对这波突发流量的觊觎。 尤其是一些网红和主播，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想要在这场泼天的流量中分一杯羹。 这其中就有卫小至，网名：功夫小至。 卫小至是一个主播，上过武校，学过几天功夫。 毕业后没找到满意的工作，又不想吃苦进厂拧螺丝，就当了主播。 卫小至学着网上那些功夫博主，表演徒手劈红砖、寸劲碎核桃、脖子缠钢筋、咽喉顶长枪、单手掰苹果…… 类似的博主不少，有人信，也有人不信，算是一个小众的赛道。 而卫小至半路出家，没签公司，也没有自己的特色，所以一直不温不火。 这天，卫小至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也看到了官方发布的“寻人公告”，好几天了，也没有找到救人英雄。 事发地距离他居住的小区不远，视频里面那人的身形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加上戴着口罩，头发也长，根本看不清脸。 于是卫小至歪脑筋一转，慢慢计上心头，决定去好好蹭一波流量。 但蹭流量也是要有技巧的，第一，不能硬蹭；第二，必须蹭得有效，能涨粉或者能变现；第三，不能让人反感或者引起反噬。 磨刀不误砍柴工，卫小至做足了准备，先是对视频进行了仔细的研究，然后又去事发地进行了多次“考察”。 他仔细视频中那人撞击面包车的位置，狠了狠心，用肩膀同样的部位使劲撞击了几下墙壁。 肩膀很快肿了起来，卫小至咬着牙给自己抹上红花油，然后贴上了彩云之南白药膏。 然后，他换上和视频中那人差不多的衣服，把发型稍微修理一下，再戴上口罩。 接下来，和视频中那人的形象仔细对比，模仿对方的动作和走路姿势，并不断修正…… 直到自己感觉没什么明显破绽了，卫小至开始在事发地附近来回溜达。 第19章 主播蹭流量，天经地义 这几天，关于救人英雄的话题在网上很火，在河阳县城更是街知巷闻，是大家茶余饭后最火的谈资。 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经过，街边几个扎堆闲聊的大妈中，有一位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手里的蒲扇也停止了扇动。 那大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激动地和旁边几个大妈嘀嘀咕咕。 很快，几个大妈似乎确定了，咋咋呼呼地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小伙子，小伙子，你等一下！” 卫小至停下脚步，扭过头故作迷惑地道：“阿姨，你们是在叫我吗？” 最开始那位大妈一边打量卫小至，一边道：“小伙子，你先别走，让大妈好好看看。” 卫小至：“阿姨，你们这是……” 几个大妈围着卫小至不停地打量着，还把手机拿出来，翻开视频进行对比。 呀，是他，绝对是他，越看越像。 刚开始那位大妈道：“小伙子，你就是那位救人英雄吧？” “什么救人英雄啊？”卫小至继续装傻。 “就是前几天那个撞面包车的，救下了好几个孩子和两个老师。网上一直在找你呢，你不知道吗？” 这时，一位大妈忽然闻到了红花油的味道和膏药的味道，一把扯开卫小至的短袖袖子。 红肿的肩膀，红花油，彩云之南白药膏，哈哈，他肩膀头子上有伤！ 都对上了，一定是他！ 大妈找到了切实的证据，纷纷尖叫道：“是他，是他，就是他。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快快快，叫警察！” 如果换作其他不了解情况的人，估计会有点慌，但卫小至完全没有，他甚至在半推半就。 听到这边动静，周围不断有人围过来，经过大妈们的“介绍”，纷纷对着卫小至连声夸赞。 卫小至心里一边暗爽，一边摆手道： “大家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救人英雄，我只是一个会一点点华国功夫的小主播而已，我哪有撞面包车的实力啊！不是我，不是我！” “小伙子，别否认了，你看看你的肩膀头子，还没消肿呢！” “对呀，小伙子，救人是好事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哪里人啊？有对象吗？结婚了吗？” “哎哎哎，小伙子，你别走啊，孩子们的家长马上就来了。还有警察和记者，大家都要感谢你、采访你呢！” “真是好样的，小伙子身板好，长相也……算周正！” “会华国功夫好啊，这不就对上了吗？不会功夫怎么能撞开面包车呢！” …… 很快，警察和孩子家长都过来了，纷纷向卫小至表示感谢。 尤其是家长，有带了礼物过来的，有人要当场给钱的，有要拉着他去吃饭的。 卫小至为了防止有一天被拆穿，给自己带来麻烦，一个劲儿地否认自己是救人英雄。 说自己的伤是不小心撞伤的，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所以也不知道救人这回事。 他越否认，众人就越觉得他道德高尚，做好事不留名，简直就是个大侠，于是夸得更起劲了。 记者当场就想好了标题：小伙矢口否认救人，清贫不改英雄本色。 卫小至没有收下众人的礼物，也没有承认救人，只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直播间id透露了出去：功夫小至。 …… 人家不承认，官方倒是不太好发公告。 不过，记者和自媒体的新闻就发了出去，很快传播开，转发无数，还不断有人补充细节—— 救人英雄否认救人：真的不是我，我觉得有良知的人看到了都会出手 无名英雄实为武功高手：曾一掌劈断5块红砖，3厘米发力击碎核桃 民间武术高手舍命一撞，救下十余条性命，那一刻他感动全城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无名大侠为谋生计抖音当主播 功夫小至，不忘初心，舍身忘我，不图名利 …… 很快，关于功夫小至的几个词条就冲上了热搜，开始在抖音上爆火。 之前他发的那些劈砖碎石的视频都被翻了出来，以前不信的人也都开始信了。 很多人在评论区留言，甚至道歉。 都能把面包车撞飞，那一掌劈断5块砖算什么？说不定人家还没使劲呢！ 3厘米碎核桃算什么？3毫米说不定都可以！ 特别是一些以前冷嘲热讽过的人，出于愧疚的心理，纷纷给功夫小至点了关注，甚至决定在他开直播的时候打赏一番。 让卫小至最开心的是，自己的抖音帐号，“功夫小至”一夜之间涨粉超过50万，置顶的那条劈砖碎石的视频点赞量超过了100万。 一夜爆火！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我卫小至也有吐气扬眉的一天。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枉我卫小至十数年来厚积薄发！ 卫小至激动得浑身发抖，一夜没有睡着，自己终于成功蹭到了这波泼天的流量。 没有流量算什么主播？主播就是吃流量饭的，蹭流量天经地义！ 泼天的流量就意味着泼天的富贵，我卫小至马上就要当上大网红，让当初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再也高攀不起。 众星捧月，打赏百万，财务自由，装逼打脸，粉丝仰望，美女倒贴，财色双收……卫小至在幻想中渐渐进入梦乡。 ----------- 提出分村后，西村人好几天没有动静。 许关也不急，每天除了处理村里的事情，就是去医院照顾大哥。 大哥的恢复情况很不错，只是暂时仍然毫无苏醒的迹象。 医生也很纳闷，从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看，应该是早就苏醒了。 可是现在毫无迹象，让主治医生感觉匪夷所思，都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是学艺不精？ 这天晚上七点多，堂哥许立过来替班。 许关感谢道：“立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和大伯母了。” 许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反正最近我也不忙。 “俺妈平时在家也都是带孩子，也没啥要紧事，白天有我妈，晚上有我，你替阿开管好村里的事儿就行。” 许关不擅长表达情绪，把一切都记在心里，和堂哥道了别就准备回去了。 县医院后面是一个很有烟火气的小巷子，各种馆子、地摊应有尽有。 许关一般都是在巷子里吃了东西再回去，也不用麻烦堂哥天天带饭。 刚刚拐到巷子里，距离前面的路灯有点远，这一小段路光线略显昏暗。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许关感觉后面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第20章 安全处示好，拒绝招揽 没有往后看，也没有听见声音，仅仅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直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也是在改造身体之后才出现的。 许关猜想，或许是身体的各种感官加强了，乃至于对刻意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能有所察觉。 大街上人那么多，平时也不会出现这种感觉。 现在却明显地有了这种被盯视的判断，说明大概率真的有人在刻意观察自己，或者跟踪自己。 许关停住了脚步，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没想到对方没有躲避或者停止，而是径直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这让许关也很意外。 许关转过身，发现对方是一位约摸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身材中等，相貌普通，没什么记忆点。 但眼睛很奇怪，前一刻还很浑浊无神，下一刻却变得炯炯有神，甚至熠熠生辉。 那男子走到距离许关一米多的地方站定，开口说道：“果然厉害，我刚过来就发现了我。找个地方聊聊？” 许关不动声色道：“先报个身份可以吗？”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鄙人王伟，隶属于省安全处，目前在河阳公干。” 这个机构名字很陌生，但又有些似是而非的熟悉。 看到了许关的迷惑，王伟道：“要不找个地方坐下聊？” 许关道：“那就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我还没吃饭，你吃了吗？” 王伟呵呵一笑道：“你果然很松弛，我也没吃，找个有包间的馆子吧。” 一家小饭馆的包间里，两人点好了菜，等着上菜。 许关开门见山道：“王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呢？” 王伟道：“既然你这么问，我就不绕圈子了，前几天你撞车的画面实在太耀眼，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尔后，你又在许家庄完成了1 vs 40的壮举。所以，我不得不来一趟。” 这时服务员敲门上菜，两人暂时停止谈话。 服务员离开，许关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王伟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想找到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你不要多想，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想打听你的秘密。 许关看了王伟一眼，语气中不无带刺儿地道：“你们那么神通广大，那我被佳禾构陷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王伟面色微微一黯，随即恢复正常：“抱歉，很多事情我也很无奈。如果非要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不是我们的权责范围。再多，我就不方便说了。” 许关自嘲似的歪了扭了一下头，道：“那就说点方便的。” 王伟想了想，道：“方便的……你最近真的挺火的，河阳还有人冒充你。” “冒充我？坑蒙拐骗？” “倒也不太算，估计只是想蹭热度，搞钱，我们暂时没动他。你的意思呢？” “随他去，别惹我就行，我不想被打扰，也不想惹上麻烦事。” “你倒是挺佛系。” “那么，王警官的来意是？” “对于你这种能力远超常人的人，我们安全处很感兴趣，不知道许先生对我们安全处感不感兴趣？” 许关顿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很可能要当一个小村长，应该没有时间感兴趣。” “对我们感兴趣，不一定必须全职。” “我明白了，就好像古代的招安，把不确定因素招至麾下，社会就安定了。” 王伟喝了一口茶，笑道：“许先生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不过我不会这样说，这样的说法似乎有点冒犯。那么，你的决定呢？” 许关道：“我可以拒绝吗？” 王伟一怔，随即耸耸肩，道：“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不过我需要透露一下，如果接受这份兼职，你会拥有很多便利，比如紧急情况下的便（biàn）宜行事权。” 许关道：“相当于先斩后奏呗？” 王伟摇摇头道：“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但也没有那么简单，必须事出有因，不能无故出手，不能超过必要的限度。” 许关并不感兴趣，他也不想跟这些“神通广大”的人打太多交道，于是道： “抱歉，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力气比一般人大了一些。 “觉悟也不高，我还是只想当一名小村长，带领我的村民致富奔小康。” 王伟稍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道：“没关系，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不过我个人是非常欣赏许先生的，诚心和你交个朋友，以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不违反原则，您尽管开口。” 许关也不是迂腐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人家既然主动示好，肯定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答应道：“很荣幸。” 王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本子，以及一些小仪器，其中就有指纹采集器，道： “许先生，交朋友归交朋友，有些事情还是得公事公办，对于您的这种情况，安全处必须进行备案，希望可以理解。有特殊能力或者特殊行业的人都要备案是规定，并不是针对你个人。” “我知道这个规矩，怎么操作？” “一般来说需要去警察局做个记录，采集一下个人信息。今天我在这里帮你办了吧，询问你一些基本的情况，然后采集一下指纹，再留下常用地址、备用地址和联系方式，可以吗？” “你随身还带着仪器？够敬业的。” “自己的工作嘛，有备无患。你大概有多大的力量？” 许关道：“可以有保留地说吗？” 王伟讶然失笑：“不离谱就行。” 许关想了想，道：“抛弃技术不谈，新晋重量级拳王张治磊应该打不过我。” “嘶——”王伟倒吸一口凉气，继而眼睛冒光，道，“这种力量是天生的吗？还是说后天训练？” 许关面不改色地胡诌道：“应该不是天生的， 也不是后天训练的。我以前力量也比普通人大一些，但没这么夸张。 “那天情况紧急，我情急之下超越自身极限，事后那种瞬间增大的力量保留了一部分下来，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慢慢消失。” 王伟看着许关一脸的认真，真伪难辨，他没有办法相信，但又没有办法不信，只好无奈地道： “说了不探听你的秘密，就不探听，你这个说法我就记下了，至于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是信了。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平时生活中尽量克制，稍不注意伤人甚至死人，还是挺麻烦的。 “如果真的出了事，且主要责任不在你，我权限范围内会尽量帮你周旋的。” 第21章 开家庭会议，分析问题 许关意外地看了王伟一眼，端起茶杯道：“以茶代酒，先谢谢了。不过说实话，我这人脾气还挺暴躁的，保不齐以后真的惹出事来。” 王伟哈哈大笑：“没看出来，感觉你挺好说话的。” 许关道：“人不可貌相，我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你，也不会想到你是安全处的。” 王伟道：“做我们这行的，实力可以尽量地强，但外表需要尽量的普通。你看，我不但外表普通，连名字都很普通。” 许关道：“敬你和你的职业一杯，很荣幸和你们这样的人交朋友。” 王伟端起茶杯，和许关碰了一下，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些小小的触动。 ---------- 在许关和王伟在小饭馆推杯换盏（喝茶）的时候，县一中教导处主任沈明澈正在和家里两个成员进行思想沟通。 沈明澈作为县一中教导处主任兼政治课老师，虽然工作并不算轻松，但对家庭的关注并没有放松。 最近两天，沈明澈明显地感觉老公何岳庭和女儿何以安都有些不对劲，一个愁眉不展，一个心不在焉。 怎么了这是？犯错误了还是恋爱了？ 不怪她多想，或许，搞政治的都比较敏感吧。 出于对家庭成员的关怀和监督，沈明澈决定在晚饭前召开一个临时家庭会议。 应出席4人，实际出席3人，儿子何以宁在外地工作，不在家。 何岳庭今天下班回来得比平时早些，在书房看了会儿报纸，感觉过了饭点了，老婆居然还没有叫吃饭。 于是出了房间来看，正好看到女儿何以安从房间里出来，乖宝宝一样的精致小脸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一看饭桌的位置，家庭主任沈明澈同志在饭桌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只不过，腰里还系着围裙的她，好像给不到足够的严肃氛围。 沈明澈同志丝毫没有宣布开饭的意思，示意二人坐下。 何以安迈着小碎步过来，拉开一张椅子，示意父亲坐。 何岳庭满脸幸福地坐下来，感谢了一声“谢谢乖宝”，然后笑呵呵地问道：“沈主任，什么指示啊？” 何以安也拉开椅子坐下，感觉今天老妈有些严肃，问道： “妈，你怎么这么严肃啊，感觉怪怪的，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沈明澈看了看两人，一脸不悦地道：“不是我怪怪的，是你们俩怪怪的。说吧，谁先交代？” 何岳庭一脸茫然，不解地道：“沈主任，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一切正常好吧。 “不过，何以安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沈主任交代的？” 何以安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语气委屈不已： “我交代什么？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幼儿园里的异性除了看门大爷，就是小朋友，我能犯什么错？ “爸，妈，你们俩不是在唱双簧呢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我可不是刚成年的小姑娘了，你们可不要想着制造冤假错案！” 沈明澈对两人的叫屈不为所动，道：“都不交代是吧？好，那我就一个个审！何岳庭，我这个家庭主任的监督权还算不算？” “算，当然算啊！沈主任是家里的主心骨，沈主任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沈主任的监督，这个家就得散！” 沈明澈没好气道：“少拍马屁！我问你，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愁眉不展的？最近县里好像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吧？ “是不是刚回来河阳，有人给你使绊子？ “或者，你是不是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 何岳庭这才恍然大悟，这几天想问题想得有些入神了，没想到引起了老婆的注意，不过，那不是愁眉不展好吧。 于是解释道：“沈主任你多虑了，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我怎么会有犯错误的可能性？ “最近县里确实没啥大事，只不过有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一个处理不好，是要出乱子的。我刚回来河阳，对下面各乡镇、各村的实际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何岳庭这么一说，不仅是沈明澈，就连何以安都好奇了起来。 “爸，到底什么事儿啊？竟然能把您难住。” 何以安用手枕着下巴，一脸好奇地问。 何岳庭有些严肃地道：“河湾乡有个行政村闹着要分村。” 沈明澈面色讶然，迟疑道：“河湾乡？就是十几年前……” 何岳庭道：“对，就是当年我当乡长的那个乡，也是小安出……” “咳咳！”沈明澈重重咳了两声。 何岳庭慌忙改口：“也是小安小时候去过的地方。” 沈明澈接话道：“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了，再次跟那里打上了交道。 “不过分村倒是个稀罕事儿，这年头，全国都在搞合村并镇，甚至撤县并县，居然还有地方要分村？是村子太大还是需要搬迁？” 沈明澈是教政治的，平时很关注时事和政策，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 何岳庭摇摇头，苦笑道：“都不是。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历史遗留问题，一个是突发事件。 “这个村子叫许家庄，距离县城大约50多公里，基本上快到和邻县交界处了，算是河阳县最偏远的村子之一。 “以前，许家庄原本是一个只有百余口人的小村子，算得上地多人少。村里人都姓许，应该是一大家子。 “上世纪的时候，因为战乱和逃难等各种原因，陆续迁过来好多其他姓的百姓。 “慢慢的，这个村子里其他姓氏的人口越来越多，姓许的原住户占据的人口比例却越来越小。 “建国后，依着惯例，村子还是叫许家庄。 “发展到现在，姓许的人口比例只占十分之一不到了，约摸300口人。 “于是，其他姓的人慢慢就有了些想法，甚至有了意见，想把村名改掉。 “后来，这件事就闹到明面上了，前前后后闹了有几十年，产生了不少矛盾，村里也有了‘东村’、“西村”的叫法。 “虽然闹得厉害，但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改成，主要就是姓许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为此不惜拼命。 “这个矛盾一直积累，基本上无法调和，前几天因为债务问题彻底爆发了，打了群架，伤了不少人。” 听完何岳庭的讲述，沈明澈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因为大部分村庄都是以某个姓来命名的，如果这个姓的人少了，那么想改名的人自然就多了。 “这种事情也算是农村一个重要的矛盾根源。” 何岳庭拍了一下桌子，赞同地道：“就是说啊，这就是历史遗留问题。 “最近因为鱼塘决堤的事情闹了起来，导致矛盾彻底爆发，差点出人命！” “这么严重啊？”何以安有些不解，“爸，村名怎么那么重要？竟然都要闹出人命了。” 第22章 事情不难办，当局者迷 何岳庭爱怜地看看可爱的乖乖女儿，笑道：“乖宝，你不懂，因为你是城市里长大的，体会不到这些。 “村里人很看重这个，村庄的名字，不仅代表着祖宗的尊严和家族的传承，还代表着子孙的颜面。 “如果许家被迫同意改村名，这既是对祖辈的一种不尊，也难以给子孙一个交代，面子里子都没了。 “其他姓的人是后来搬过来的，不存在祖宗尊严的问题。 “则是会想，村里3000口人，只有300个姓许的，凭啥还继续叫许家庄？ “所以两方人的立场是对立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 何以安听了，不忿地道：“凭啥？就凭原来就叫许家庄！ “他们都是后来搬来的，相当于客人，哪有去主人家做客，反而要求主人家改姓的？简直离大谱！ “当初要不是许家庄的人同意他们搬过来，他们都不知道在哪流浪呢！简直是恩将仇报！ “再说了，姓什么的人多，就要叫什么村吗？ “华国人口最多的姓是华吗？肯定不是！ “是王，那华国怎么不叫王国呢？ “我们山南省人口最多的是张姓，为什么不叫张省呢？” “美丽坚国姓斯密斯的最多，怎么不叫斯密斯国呢？ “也不是说姓什么的人多，就要听谁的。就像我们家，三个姓何的，只有一个姓沈的，可是大事小情不还是得听姓沈的吗？” “啪！” 沈明澈一巴掌轻轻地拍在女儿额头上，但脸上的严肃表情几乎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 何岳庭听了女儿的话不禁大笑起来，简直有些停不下来，这个说法他真的无法反驳。 这个家里大事听他的，小事听沈明澈的。 但是数十年来，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如果事情够大，那么就大事化小。 沈明澈没好气地道：“我的傻闺女啊，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根筋就好了，社会大同，世界平和！ “这里面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反客为主和恩将仇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妥善解决问题，不要出乱子。 “如果真的出现不可控的群体性事件，你老爸这个县老爷估计就当到头了。” 何岳庭也感叹道：“你妈说得对，我也是这个想法，底线是不能出乱子。 “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也很容易失控。 “据说许家那边有一个小伙子，太能打了，一个人干翻了对面几十个壮劳力。 “项羽重生，吕布在世也不过如此吧？对面估计被打出阴影了，也不敢嚷着要改村名了，直接闹到乡里要求分村，不跟他们一个村了！ “乡里觉得分村这个事情跟当前的政策方向，以及城乡规划原则有冲突，不敢拍板，但又怕他们再打起来，就把这事儿报到了县里。 “县里的几个领导也犹豫，首先这事儿不单单背离了新农村建设的大方向，处理不好，会拖累县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步伐。 “另外，现在这件事还牵涉到了县里的领导干部，林业局局长来找过我，还有县里其他几个干部也找过我，都是为这件事游说奔走的。 “后来我一打听，林业局局长是这个村里某人的女婿，这就很敏感了。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也不好胡乱揣度我们的干部，但是必须慎重，再慎重。” 沈明澈带着一丝担忧道：“事情闹大了，就容易被人浑水摸鱼，搞不好借此给你挖坑使绊子。老何，你真的要小心一些，毕竟你刚履新，对人和事都不太熟。” 何岳庭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而且这事儿啊，如果随随便便就批了，其他有同样问题的村子也有样学样，后面批还是不批？ “但不批吧，这个村子的情况又比较典型，矛盾确实又确实比较尖锐。 “两边都是铁了心要分村，西村的担心许家小伙子乱来，还想甩掉拖后腿的包袱。东村则宁愿承担鱼塘的百万损失也要分村。 “县里开过会了，但是没出结果。这不，又把事情推给我了。” 这时候，何以安眼睛里闪过一道清澈的光芒，忽地一拍巴掌，兴奋地抓住何岳庭的胳膊，不无得意地道： “爸，爸爸，这题我会，我会！” 何岳庭笑道：“听听八卦就行了，别添乱，你老爸和县里一群大小领导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 何以安不服气地道：“老爸，你不能以老眼光看人啊，我老妈是做什么的？高中政治老师哎！ “我上学考试虽然不太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在老妈的耳濡目染之下，我对你们那一套，门儿清！” 沈明澈忍不住又给了女儿一下：“谁是猪？谁是猪肉？别瞎比喻！” 何以安委屈地揉揉头，告状道：“老爸，你看妈妈，又敲我头，我从小学习不好，估计都是妈妈敲的。” 何岳庭慌忙摆手：“别对着我喊，你妈是家庭主任，我管不了她。不过你真的有办法？” 何以安听到爸爸问这个，瞬间扔掉委屈，眼睛亮晶晶地道：“老爸，您虽然是官场老油条……” 何以安说到这里，看到老爸的脸瞬间有点黑，慌忙改口： “您虽然是百姓的好公仆，但是，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您把事情想复杂了，当局者迷。而我，却是旁观者清！” “我怎么想复杂了？” 何岳庭感觉女儿说不定还真能说出什么见解来，就连沈明澈都有点好奇了。 “老爸，这桩分村的事情虽然是非曲直很复杂，但是只要按照原则办事，却一点都不复杂。” “哦？我家乖宝有何高见？” 何以安笑嘻嘻地道：“嘿嘿，高见不敢当。你还记得国家对于农村治理的政策吗？” 何岳庭想了一瞬，道：“农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国家给农村的政策太多了，每年都有1号文件给新政策，你说哪个？” 何以安一字一顿地道：“基本政策。” 何岳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基本政策？” 何以安见父亲还没有想到，再次提醒道：“自然是最重要的那部法律规定的啊，只有四个字哦！您就照着那四个字办事，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何岳庭思索了几秒，忽然恍然大悟，拍手道： “原来如此，爸爸明白了！感谢我们家乖宝，真是让爸爸茅塞顿开。” 第23章 现在到你了，交代问题 何以安看着老爸的样子，一脸得意，又有点得瑟地看了看老妈，却被老妈一记眼神杀瞪了回去。 只听何岳庭继续道：“农村治理最基本的政策和原则不就是‘村民自治’吗？ “这是最重要的那部法律赋予农村和农民的基本权利，村民有权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沈明澈也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不由得意外地看了女儿一眼，小妮子变聪明了还是一次性的灵光乍现？ 何以安拍手笑道：“老爸说对啦！既然全体村民都同意的事情，又不违反法律法规，当领导的为什么要反对呢？ “我还记得老妈在某节课上讲过，因地制宜、对症下药、量体裁衣、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过我觉得还要加上一条——具体分析具体解决，因为分析问题的目的最终还是要解决问题。老爸，您说对不对？” 何岳庭简直笑开了花，困扰好几天的问题竟然就这么不经意间找到了解决思路，不由得老怀大慰： “对对对！我家乖宝说的都对，太对啦！” 沈明澈也赞同道：“小安说的不错，分村并不违背政策。 “相反，当领导的把所有的权力都攥在手中，没收农民的自主决策权，这样才是违背政策！ “政策的目的是促稳定、促发展，而不是影响稳定、影响发展。” 何岳庭心情大好，呵呵笑道：“沈主任觉悟就是比我高，这个县长应该让你来干！” 沈明澈嫌弃道：“切，算了吧，学不来你们那一套，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非得说三句，有时候还要拐弯抹角让人猜。 “好了，何岳庭同志的问题已经解决，下面该聊聊何以安同志的问题了。” 何以安刚刚帮爸爸解决了难题，正兴奋得意着，忽然发现妈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不由得又慌又窘，摇晃着妈妈的胳膊撒娇道：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可是您的小宝贝，除了喜欢钓钓鱼，连游戏都不打，还不乱花钱，能有什么问题？” 沈明澈不为所动，板着脸道：“你老妈是政治老师，又做过教导主任，你的那点小心思，浅得要命，一眼都看到底了。 “自从出了车祸的事情后，你就开始不对劲了，天天魂不守舍的。 “快老实交代吧，到底怎么回事？你都21岁了，真要是有啥想法，妈妈也不会反对的，但前提是，人必须靠谱。” 听了妈妈的话，何以安感觉自己的脸忽然有点热热的，直接扑到了沈明澈的怀里，不依地叫道： “妈，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什么想法不想法的？我真没有！ “既然您问起了，那我就实话实话了吧，这几天我确实在‘想’一个人，但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想’。” “那天出车祸的时候，我就感觉那个救人英雄有些眼熟，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后来那个所谓的救人者被找出来之后，就是那个主播卫小至，我就感觉不对劲，我看那人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我怀疑，那个什么卫小至一定不是救人英雄，大概率在冒充，目的就是在蹭流量！ “我研究了他以前发的视频，跟救人英雄给我的感觉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且他拍得视频太假了，什么拳劲，什么碎砖，简直跟闹着玩似的，据说他还曾经被人打假过呢。 “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恐怕早就出名了。而且现在他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救了人。 “估计就是害怕以后万一被揭穿，他也能全身而退，因为他并没有承认，也没有犯法。 “我这几天有时候走神，就是在想真正的救人者到底是谁。 “我非常肯定，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但我现在就是想不起来。” 沈明澈听了女儿的诉说，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心疼女儿。 自从小时候出了那件事之后，她的记忆力就时好时坏，还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但她性格又倔得很，想不起来的事情就拼命想，有时候想得头疼欲裂也不肯放弃，简直拿她没办法。 沈明澈道：“所以，之前我说要去当面感谢救人英雄，你不愿意去，就是因为这个？” 何以安理所当然地道：“对啊！妈，如果我明知道这个人有问题，还要去当面感谢，那我不是等于背叛了真正的救人英雄吗？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主播的脸我一看就觉得讨厌，我才不想给这种人增加热度呢。 “妈，你相信我，我的第六感觉真的很准的。 “只要是我讨厌的人，一般都是坏人。就算不是坏人，也肯定不是好人。” 沈明澈没好气地道：“就你能！你要是真的那么准，咋不去当警察啊。 “犯罪分子都不敢来河阳了，全都绕着走！” 何岳庭附和道：“对对对，让乖宝去公安局当个顾问，明年咱们县就是治安治理先进县！” 沈明澈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去去去，别捣乱，有空还不如去管管那些主播。 “个别主播确实有些过分了，就喜欢蹭热度蹭流量，一旦出什么社会事件或者热点新闻，闻着味儿就来了，有时候蹭得简直毫无下限。” 何岳庭慌忙作投降状，道：“沈主任说得对，杜绝蹭热度，弘扬真美善，规范文娱文化市场，迫在眉睫。” 何以安又问：“妈，那救人英雄的事情怎么办呢？要是真的找不到，就让假的一直得意下去？” 沈明澈想了想，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说起来，你也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既然那主播不承认，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呗，说不定啥时候就真相大白了呢！ “你呀，好好收拾收拾心情，别天天心不在焉的。 “你的工作对象是小朋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把小朋友照顾好，也把自己照顾好，别让妈妈担心，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妈妈的小朋友。 “好了，会开完了，吃饭！” 何以安暂时放下了心思，心情放松了不少，又活泼起来： “好嘞，我去端菜！爸爸，去洗手哦！” 何岳庭笑着摇摇头，满眼溺爱，乖乖去洗手。 唉，不知不觉，女儿都参加工作了呢，已经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了，还能给爸爸出主意了！ 不过……也到了要恋爱的年纪啦，愁人哟。 第24章 订制速生鱼，钓场专用 小饭馆里，许关和王伟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对彼此的称呼也不向一开始那么客套，“先生”、“警官”地叫，而是直呼其名了。 王伟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餍足地拍拍肚子，道： “许关，咱俩聊了这么久，我发现你的表情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眉毛都不动。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活人，我都会你以为你是一个机器人。 “你这种技能怎么练出来的？我经过各种严格而科学的训练，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许关不动声色地道：“万一不是技能呢？比如说疾病。” “咳咳咳……” 王伟不经意被呛到了，苦笑着摆摆手道： “我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过，这病倒是很奇特。冒昧问一句，会不会影响生活？” 许关想到了之前，因为这张扑克脸为朱吉祥所不喜，被他抢功和诬陷，这算不算影响生活呢？ 轻轻摇摇头，许关道：“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吧，但习惯了就好了。 “哦，我的意思是，让别人习惯。比如你，习惯了就好，我自己无所谓。 “我有没有表情自己又看不见，要影响也是影响别人。” 王伟被这个说法惊讶到了，不过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由衷地道： “许关，你的思维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你的说法很有意思。 “今天也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回村吗，我们就到这里吧。 “你已经有了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许关立刻接话道：“不是客套话？” “什么？”王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明白了，笑道，“自然，我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的。” 许关道：“既然你真心交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就有一件小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王伟差点又被抢到，笑着摇摇头道：“好，没问题，我的话确实不是客套。你说吧，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许关道：“你可能也知道，我们村正在分村，如果成功了，会有一系列的麻烦事，比如说看病。 “村里唯一的诊所在西村，以后分村了多少有些不便。 “况且，我大哥那个情况，不可能一直呆在医院，出院后也需要有专业的人照看。 “我就想着干脆自建一个小诊所，甚至说小医院。 “资金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没有医生，也没有关系。 “你们这个职业神通广大，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给我们介绍或者联系一下？” 王伟听了忍不住想要点赞，这家伙真是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 而且刚认识就这么不客气，这思维，这作派，真跟一般人不一样。 “你别说，其他事情我还要想一想，至于这个医生嘛，我还真有一点关系。 “不过我现在不能跟你打包票，等我回去问问，晚些时候给你消息。” 许关伸出手和王伟握了握，道：“好，等你好消息。” 王伟咧嘴：“你力气确实有点大，轻点。” ---------- 又过了两天，西村人经过商量，几乎全盘同意了许关提出的分村方案。 东村和西村的村民们原本各自的农田基本保持不变，鱼塘和砖窑归东村，鱼塘的100多万债务也归东村。 其他的，许家庄的集体资产并不多，三下五除二就分完了，基本没有什么分歧。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待上级政府批准分村申请了。 对于分村的事情，西村的积极性比东村还高。 尤其是刁旺启，这几天也一直在县里找人、托关系，那高昂的积极性，比给他儿子找媳妇还高。 许关乐得轻松，这几天除了去医院照顾大哥，就是准备分村之后要做的事情。 村医院、村食堂要提前开始建，这是比较急迫的，其他可以往后再稍稍。 这些工程都交给了堂哥许立，对于堂哥这种手下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包工头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活了，足够忙活好久了。 以后还可以让堂哥多招一些人，以后村里的工程还多着呢。 另外，许关优先要解决的就是鱼塘的问题，赚不赚钱是其次，主要这是大哥的心血。 大哥为了村里致富开挖鱼塘确实有稍许的激进，但是如果没人搞破坏、拖后腿的话，基本上是能够赚钱的，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之前鱼塘在刁玉坤之流的阴谋算计之下，前功尽弃，许关必须帮大哥把损失和威信都找回来。 让大家知道，养鱼是没有问题的，之前亏钱是天灾，也是人祸，和大哥的决策无关。 以前，都是大哥护着自己，现在，他许关也要护着大哥一次。 希望大哥醒来之后，能给他一个惊喜，和一份安慰。 河阳县处于温带，是大陆性气候，全年降雨不多，并非所谓的鱼米之乡。 养普通的鱼不仅不好找销路，而且卖不上价。 所以，许关就没有想过按部就班地养鱼、卖鱼。 他想到的是开钓鱼场，不但可以解决卖鱼的问题，还可以以钓场为纽带，宣传和带动村里其他的产业。 许关虽然没有开过钓场，但不影响，他完全不担心盈利的问题，就算亏钱也没有关系。 很多钓鱼场之所以难以盈利，缺少稳定的客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鱼的成本高。 放得鱼多了，成本太高，甚至导致成本失控。 放得鱼少了，钓客体验不好，渐渐就不来了。 怎么在成本和钓客体验之间取得平衡，是大部分钓场的盈利关键。 但许关这里不存在这个难题，甚至都不是个问题。 这几天，许关都在用基因剪映研发他的大杀器，速生鱼。 速生鱼，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快速生长的鱼。 就好比大哥之前养的青鱼，在本地一般饲养两到三年开卖，毛利25-30%左右。 表面看，这里的成本的主要是饲料成本和人工成本。 但其实这里面有一个隐形的成本，那就是时间成本。 3年长到30斤，跟3个月长到30斤，那成本绝对不一样。 现在，许家庄有两个鱼塘，许关打算大塘用来养鱼，小塘做钓场。 大塘养的鱼除了村里食用，主要供应小塘垂钓。 许关估算，自己养鱼的成本可以压低到让其他养殖户绝望的程度，只有人家的20%，甚至10%。 但许关并不直接卖鱼，所以也不会冲击到市场，对其他养殖户造成影响。 许关只想把钓场开起来，然后实施自己后续的一系列计划。 经过好几天的“研发”，许关终于用基因剪映成功“订制”出几种钓场专用鱼。 第25章 大哥的对象，崔家来人 首先就是青鱼，也是之前村里养的那种鱼，鱼塘垮了之后基本上全跑到了灌溉渠里了，估计全被附近村子的人捞走了。 为了尽快让青鱼苗达到足够的重量，许关为青鱼苗设计了各种订制效果—— 在个体重量增长到50斤之前，生长速度提升到原本的15倍。 这样基本能让青鱼苗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长到数斤重，接近10斤，就可以陆续投放钓塘了。 在重量增长到50斤之后，速度降低至5倍，达到100斤之后，2倍，最后在150斤后恢复正常速度。 长大之后降低速度，是为了让青鱼不至于无限野蛮生长，乃至短时间内长到大几百斤，那就太离谱了。 而且，30-50斤的青鱼对大部分钓客来说还算友好，难度不算太大。 如果再继续长大，到了一两百斤，估计就没几个人能钓起来了。 另外，把青鱼的力气提升一倍，增加一点难度。 大部分钓客都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难度越大，他们越想要挑战。 越大的鱼越有成就感，钓起一条200斤的青鱼估计能吹一辈子。 许关第一批一共定制了四种鱼，也就是常说的四大家鱼，青、草、鲢、鳙。 全都按照青鱼的模式定制，先快速长大，然后再逐步恢复正常速度。 接下来，只要鱼塘修缮好，就可以正式进入饲养阶段了，一个多月之后，钓场就可以开业。 …… 又是两天过去了，分村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消息，倒是拜托王伟的事情有了眉目。 王伟介绍的是他的一个本家叔叔，叫王敬先，以前是新州某三甲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 退休后，发扬风格，说要给年轻医生腾位置，就没有接受医院的返聘。 现在老后悔了，天天在家闲着难受。 听王伟提起许家庄要建医院的事情，考虑了两天还是答应了，地方虽小，好歹也不会闲着了。 说只要诊所建好，就可以过来长期坐诊，一星期至少来4-5天。 另外，还会介绍自己的学生以及其他科室的医生过来，保证每天都会有医生。 许关欣然答应，在王伟的介绍下，很快和专家见了面，并签订了聘用合同和合作协议。 签完合同，医院的事情终于暂时放下心来，现在就只等分村的消息了。 对于分村的事情，许关倒也没有太着急。 有时候，一些事情虽然小，但比较敏感，或者特殊，不是短时间内能出结果的。 分村暂时没消息，许关也没有闲着，通过堂哥许立介绍，雇佣了几台推土机和挖掘机，开始对鱼塘和砖窑大坑进行修整。 初步打算，原来的老鱼塘稍微扩充，面积达到120亩。 砖窑厂大坑稍微扩建，改造成小鱼塘，总面积80余亩，分成了好几个部分。 到时候可以打造成不同的钓塘，放入不同的鱼种，适合不同的钓客。 两个鱼塘之间修筑了宽阔而坚固的堤坝，宽度达到50米，有一条水道连接，但平时是关闭的。 许关还打算以后把鱼塘周边修筑出一条绿化带和跑步道来，让村民茶余饭后可以散步、休息。 另外，挨着鱼塘，还要修建各种建筑和设施，为将来开钓场提供服务。 …… 这天傍晚，许关从医院回来，看见爷爷正在院子里等自己，饭菜还没动。 “爷爷，以后不用等我，先吃，不然都要凉了。” 许国顺老迈的脸上拂过一片慈爱之色，笑道：“现在天还热着呢，凉了吃更凉快。快洗洗手吃饭吧。” 许关洗手吃饭，一边吃一边道：“爷爷，以后你别做饭了，等我回来做。再过几天，等村里食堂建好，直接吃食堂。” 许国顺故作不满地道：“咋地？觉得爷爷老了？我身体好着呢，百十斤的布袋都扛得动，做点饭算啥？阿开今天情况咋样？” 许关道：“挺好，医生说恢复挺好，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那就好。”许国顺心里有些心疼两个孙子，忽然道，“阿关，你以后怎么打算？以后还走吗？” 他想孙子留下来，又不想耽误孙子的工作，心里也是矛盾。 许关放下筷子，道：“爷爷，我想好了，以后我不走了。 “两个鱼塘我已经投进去几十多万了，我还想着靠它们发财呢！” 许关现在有很多办法让村民跟着自己富起来，但他不愿意直接用“给”的方式，而更愿意带着大家用劳动一点点富起来。 只要大家愿意跟着他干，许关完全有能力有信心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连大城市的人都羡慕的好日子。 当然了，许关也知道，许家没有那种好逸恶劳的人，勤劳质朴的家风一直保持得很好。 许国顺明白了孙子的意思，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阿关，咱们许家庄这300口人，都是一个老祖宗，一半还在五服之内，就算出了五服的，也没有生分。 “爷爷在村里当过二十年的村长，可惜没本事，没带领村民致富。 “阿关，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爷爷是支持的，你的其他爷爷叔伯也会支持你。” 许关道：“爷爷，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说吧，您今天情绪不是很好。” 许国顺叹口气道：“其实……今天你大哥的那个对象，她家里来人了。 “她家是北边崔坝村的，父母兄弟看着都是本分人，带着几桶青鱼过来的。 “说是从灌溉渠里捞的，一共1000多斤。 “说他们全家和几个邻居就捞了这么多，全送来了。 “后面姑娘她爹委婉地说了他们家的意思，刚定了亲没多久，你哥就出事儿了。 “你哥要是一直醒不过来，他家闺女眼看都30了，也不能一直等着。 “现在说退亲也不好意思，就说愿意再等一段时间看看。” 许关沉默了几秒钟，道：“可以理解，毕竟相亲认识的，也是刚定亲，多深的感情也谈不上，人家这么做也算仁至义尽了。” 许国顺点点头，道：“这事儿谁都不怪，要怪就怪咱家运气不好吧。 “你哥的事儿就过些天再看看吧，如果你哥一直……那样的话，咱也不好耽误人家。 “村子里这摊事儿得有人担着，如果你真的决定不走了，就好好干吧。 “爷爷没啥太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不再受穷。 “小子能娶上媳妇，闺女能嫁个好婆家，让你的爷奶叔伯们能养老……” 许关一边听着爷爷絮絮叨叨的话，一边低着头继续扒饭，间或轻轻地“嗯”一声。 第26章 许家庄建村，村长画饼 时间悄然溜走，七月中旬，分村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批了！ 西村正式建村，西村人准备了好几个村名，最后在“西瓜村”和“芝麻村”之间投票，“芝麻村”以微弱优势胜出。 由此可见，村里种芝麻的比种西瓜的略多一些。 可能大家都喜欢吃芝麻油，家家户户都喜欢种一点榨油。 刁旺启当了村长，也算“众望所归”。 毕竟姓刁的占了几乎一半，村长是村民选出来的，其他几个姓的人都不足以跟刁家争这个村长。 东村自然是承袭原村名，仍然叫做“许家庄”，重新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许家庄—— 除了嫁过来的媳妇，没有一个外姓人。 西村进行了声势浩大的建村仪式，还邀请了县林业局副局长、乡领导前来见证。 闹了好一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和西边的热闹不同，东边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大鱼塘这边，许关和几个有养鱼经验的叔伯，正在往池塘里放鱼。 几个叔伯不停地夸鱼苗好，扑腾得厉害，活力十足。 主要是四大家鱼：青、草、鲢、鳙。 自然都是许关“改良”过的新品种，崔家坝村送来的100多条鱼也放了进去。 那些鱼已经很大了，有个别的都有八九斤重了。 许关把这些鱼也处理了一下，希望能在钓场开业前生长到足够的重量，作为噱头吸引钓鱼的客户。 许关安排了5个有养鱼经验的叔伯，由许建群领头儿，负责照看鱼塘。 放完了鱼，许关把所有人召集在村委，开一个村民大会，也算是简单庆祝一下分村成功。 除了出门在外的，在家的200多人几乎全来了。 许关声音很洪亮，不用麦克风，也可以保证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我们重新建村了！ “在这里，我们简单地庆祝一下，鸣炮奏乐——” 话刚落音，1万头的鞭炮便劈哩啪啦响了起来，一个小伙子嘴里叼着烟头跑开，差点被地上拖着的鞭炮绊倒。 大家伙儿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使劲鼓掌。 大姑娘捂住了耳朵，小孩子不停跑来跑去，追逐着鞭炮的烟雾。 鸣炮奏乐其实就只有鸣炮，没有奏乐。 这个词儿大家一直都这么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奏乐”这个环节消失了。 几分钟后，鞭炮燃尽，浓厚的烟雾渐渐散去。 许关继续道：“谢谢大家推选我暂时担任村长，今天我简单讲点心里话。 “我今后不会再离开许家村，和大家一起种地。但怎么种，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 “几十年来，我们许家人虽然不富裕，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行的正，坐得端，人穷志不短。 “从今天开始，我们村要改变这一切！ “下面是我对大家的承诺，有一条做不到，到时候让俺爷爷像小时候那样打我屁股。”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片善意的哄笑，还有几个孩子的声音，笑得特别夸张，但很快被家长“镇压”。 “今年已经过了一半了，接下来的半年，我和大家一起，先让我们的日子富裕起来，让大伙手里都能攒住钱！ “村里的小医院、大食堂已经在建了，等建好，村里人看病、吃饭全部由村里承担！” “明年，我们开始统一建新房，建哪里、怎么建、建什么样子，大伙说了算，少数服从多数。 “建新房的钱大家也不用操心，装修就自己装，喜欢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到时候大家应该不缺装修那点钱了。 “明年开始，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的事情村里全程负责，孩子上学全部报销，从幼儿园到大学，费用全部由村里承担。” “这是我设想的许家庄第一个‘三年计划’，大家不要觉得我在吹牛画大饼。 “所有长辈都在这里，我爷爷也在这里，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忽悠大家。” 所有村民面色兴奋，使劲鼓掌，几声口哨声、叫好声、孩子的尖叫声夹在其中，气氛更是热烈。 许关举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道： “其他的先不多说了，我们一步一步向前走，看看许国顺的孙子许关，到底是不是吹牛放空炮。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我们许家人不比任何人差，我们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 “我们就老老实实种地，不搞投机倒把，不搞坑蒙拐骗，堂堂正正地过上好日子！” 许家庄现场二百多口人，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越听越激动，再次纷纷鼓起掌来，不少人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这时候，许国顺悄悄地挪过来，小声道：“阿关，你和村长虽然是暂代，但你不能老是板着脸，得带点笑脸。 “就是个小村长，别管啥威严不威严的，爷爷感觉好多年都没见你笑脸了。” 不怪老爷子没有发现许关的异常，这十几年来，许关每年呆在家的时间不超过10天。 没有发现孙子的异常也在所难免，就算发现了，恐怕也想不到孙子是生了病。 许关想了想，无奈地小声道：“爷爷，以后再笑吧。” “咋了？你是不是不会笑？还得现学？” 许国顺心里思忖，小孙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好像自从老二夫妻俩去世之后，就没见小孙子笑过。 这孩子不会心理上出了啥毛病吧？会不会影响找媳妇？ 许关继续压低声音道：“爷爷，大哥还躺在医院，我现在笑不出来，以后再笑。” 许国顺终于放下心里，不是生病了就行，答应道：“行，那就等你哥醒了再笑吧。” 爷孙俩悄悄话说完，村民们也从刚才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了。 许关继续讲道：“当然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凡事都要有个章程。 “就算只是为了以后分钱，咱们也要提前商量好怎么分，大家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 村民们又是一阵大笑，他们怎么能想到，许关看似玩笑一样的话，却是这次开会最重要的内容。 以后分钱，会分到大伙害怕，多到不知道怎么花。 第27章 按股份分钱，永远作数 “阿关，你说吧，你说咋办就咋办，反正我们只会种地，什么都不懂。” “就是，你咋说咱们咋做，随便你折腾，反正你也翻不出国顺爷的五指山！” “哈哈哈……” 村民一阵打趣，许国顺拈须微笑，还有空逗弄旁边的小奶娃，心情不错。 许关继续说道：“我跟几位爷爷叔伯商量过了，打算对咱们村进行现代公司化改造，成立许家庄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以后还要成立许家庄集团。 “有些长辈可能对公司不太熟悉，没关系，大家就认为我们是合伙做生意。 “我负责投资，包括投钱和投技术。比如鱼塘120万的亏损我包了，这就算投钱。我雇人修缮了鱼塘，这也算投钱。 “我研究的新品种育苗、新品种蔬菜，和以后所有的项目，都算投技术。 我既投钱又投技术，所以呢，我占的份子就稍微多一些，大家伙没意见吧？” “没意见！” “咋可能有意见，那100多万呢！” “是啊是啊，新品种可不是说研究出来就研究出来的，都要钱，我们都懂！” “继续说吧，我们都同意！” …… 许关道：“那好，我大约占大约三成多的份子，也就是35%的股份。 “许家庄作为村集体，占据15%的股份，以后村里各种建设、各种福利的支出都由这15%的股份负责。 “全体村民以劳动力、耕地入股，共同占50%的股份。 “这50%的股份由大家按照各家现有劳力数量、耕地数量进行分配，大致每家能分到0.5%-2%的股份。 “以后每年年底，村里就按照这个比例给大家分钱。 “就像耕地一样，以后几十年基本上就不再变动了，不然就不公平了。比如某家生的孩子多，肯定不可以多分股份，对不对？ “如有特殊情况，比如对于做出重大贡献的，咱们就发奖金，股份比例就不轻易动了。 “至于这耕地和鱼塘，咱们统一规划，统一种植和养殖。 “大家也不用太在意自己具体做什么活，股份多少，我许关心里有计较，保证不会有人占便宜，也不会有人吃亏。 “可能有人想了，平时咱们有工资吗？不然手里没钱花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从这个月开始，成年劳力每人每月支取5000元的生活费。 “60岁以上的老人和未成年的孩子每人每月发3000块生活费。 “下面等村里经济情况好了，再调整。等年底分了红，估计来年也不需要发生活费了。 “当然了，这个钱可不是额外给的，年底从大家的分红里面扣哈。 “另外，有些岗位必须是全职工作，比如建群叔他们几个养鱼，天天都要上岗，夜里还得有人值班。 “还有建斌叔是大厨，要采购，还要一天要做三顿饭，也很辛苦。 “那么就额外再发一份奖金，大家都不要羡慕他们，谁要是觉得自己能干那个活儿，就跟他换换。 “至于养老保险，大家就别在意了，每月那100多块钱，咱就忽略不计了。 “总之一句话，以后村里人的生老病死都有村里负责，村里能提供的，都会慢慢给大家做到位。 “上面这些都会写到公司章程里，别管以后谁当村长，都作数。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一位看上去70多岁的老人站了起来，道：“阿关，我有个问题。” 许关一看，原来是五爷许国富，问道：“五爷爷，您有啥问题？” 许国富道：“阿关，五爷年纪大了，但还没老糊涂。 “1000多亩地加上两个鱼塘能挣多少钱？大家伙心里应该都有数。 “穷点就穷点，许家人再穷没怕过，又不是吃不上饭。 “五爷爷就是想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致富奔小康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咱别把路走歪了就行。” 许关认真地道：“五爷，各位爷奶，叔伯婶子，兄弟姐妹，我许关向大家承诺，我有能力带着大家致富，也有信心带着大家走正道。 “不然，我爷爷第一个不放过我，大家就放心吧！” 众村民一阵大笑，许国顺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脾气火爆，许关小时候没少被打屁股。 许关真要是路走歪了，国顺爷肯定饶不了他。 这时候，三爷爷许国成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阿关啊，你要统一规划，统一种植，三爷爷自然也不能拖你后腿，不过能不能给爷爷留一点点地？ “老头子我种了一辈子地，根本闲不住，自己不亲手种一点，心里不得劲啊。估计你其他爷奶叔伯们差不多也是这个想法，你问问大家。” 人群里立时一片附和之声，大部分都是年纪较大的老人。 许关安抚道：“三爷爷，别担心，这事儿我早就考虑过了，还没来得及说。 “村子四周最边上的一圈地，就30米范围吧，不太好种庄稼，就划成咱们的自留地。 “想自己种点菜的，都能领一块，尽量领靠近自家门口的地。一人限2分，应该够大家种点菜吃了。大家看行不？” 三爷笑开了怀，鼓掌道：“好好好，这个好，菜地就在家门口，浇水也方便，从家里扯个水管子就行。” 许关接着道：“好，这个事儿暂时就这么着。另外，村里有多少人在外面打工的？” 人群里不停地有人应答，粗略统计大约有十几个。 许关道：“如果工作不是很要紧的话，尽量都叫回来吧，村里有足够的岗位给他们，其他的不保证，就保证比在外面多挣钱！” 村民们一听，纷纷叫好起来，多少背井离乡，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吗？ 呆在家就挣不到钱，想要挣钱就要一家老小分离，造就了多少空巢老人，空巢孩子，这是多少农村人的无奈现状。 现在许关说在家就能挣更多的钱，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至于许关凭什么说这话，不凭什么，就信他！ 许国顺老爷子一辈子没有说话不算的时候，他的孙子肯定也是如此。 许关继续道：“村里如果有大学生的话，也可以回村工作，同样的保证，一定比在外面强，至少孩子不会受气受委屈！ “不过，大家跟孩子说的时候，一定不要强求，如果不想回来或者在外面有很好的前途，一定要尊重兄弟姐妹们自己的意愿。” 第28章 第一个回村，许家莓莓 “我家许莓大学毕业两年了，在省城工作。” “还有俺家许苗，也毕业好几年了，学财务的。” “我去问问俺家孩子愿不愿意回来，在厂里打螺丝。” “回去我就给孩子打电话，在外面工资是高，但是消费也高，过年的时候还说呢，外面挣钱外面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是啊是啊，俺家那孩子也是，以前还能攒一点，谈了对象之后，不借钱就算好的了。” “对对对，在家干，现在大学生太多了，工作也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不是被欺负，就是要没日没夜地加班，在家干肯定比在外面强。” …… 许关示意大家先安静，继续说道：“当然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需要咱们许家人齐心协力，用双手挣出来。 “如果不用干活也能过上很好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过着有意思吗？ “时间一长，人的精气神都没了，就废了，到时候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 “对！” “不干活，光领钱是挺好，但是俺没脸领。” “就是就是，光吃不干不是咱老许家的做派！” “想过好日子，就得干活，哪能白吃白喝？” …… “现在，我需要一个会玩抖音的，村里有没有谁玩抖音的？” “啥？玩抖音？” 村里人大部分都有些懵，找个玩抖音的干啥？ “阿关，为啥要找玩抖音的？” “怎么算玩抖音？我一天刷俩钟头，算不算？” 许关解释道：“我说的玩抖音可不是简单的刷视频、会打字发评论，而是说要会剪视频、发视频的，最好还会做一些简单的运营。 “以后咱们村，或者说咱们公司，也是要做宣传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咱们公司生产了好东西，怎么让人家知道呢？得发抖音。” 村里人面面相觑，看了一圈，也没有会剪视频的，都是只会看，不会剪。 这时候，一位五十左右的叔叔站出来道：“阿关，你还记得识我不？ “俺闺女叫许莓，草莓那个莓。去年大四毕业了，正在省城一家公司上班。 “她会剪抖音，天天就发那些自己在出租屋里做饭的视频。 “你看她能行不？我刚才听了你讲的，正打算把她叫回来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跟她说说。” 许关认识这位叔叔，叫许建刚，是个木匠，手艺很好，村里好多家具和农具都是他打的。 许莓他也知道，印象中是个很漂亮的小妹妹，性格挺好一个姑娘。 没想到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 “建刚叔，如果莓莓愿意的话，应该没问题。如果她不想做抖音，做其他工作也是可以的。 “但前提是自愿，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是同样的，一定要自愿，不要强迫大家回村，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一众村民齐声答应，都说没啥不乐意的，在外面挣都不如在家挣5000，心态上完全不一样。 “最后，还有一件事，天气预报说雨季差不多过去了，咱们也该开工了。 “秋季的庄稼基本算是毁了，再补种也已经来不及，但是咱也不能闲着。 “下面大家准备准备，咱们从明天开始处理地，种菜！” “为啥是种菜呢，一个是种粮食来不及了，也卖不上价。 “但是，因为连日大雨，现在县里，甚至整个山南省都缺菜，价格不便宜。 “咱们今年秋季能不能打个翻身仗就看这个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村民一听来了兴致，大家正在发愁这一季的庄稼呢，许关很好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大家都知道许关就是专业研究种子的，自然是信得过他，齐声高呼：“有！” …… 现在都有手机，乡下传消息速度也不慢。 还不到晚上，许家庄开大会的内容就在周围几个村传遍了。 有羡慕的，也有讽刺的，但总归还是羡慕得多。 那可是吃饭、看病、上学全免！还分红，发过节费，免费盖房子！ 在村里当村长，没有信誉是不行的，人家做不到敢那么说吗？ 这十里八乡的，哪个村的干部敢打这样的包票？ 不过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觉得许关在吹牛，这么好的福利，别说在这种穷乡僻壤，就算再沿海发达地区，也没见过这样的。 吹牛谁不会？我吹我也牛！ …… 日子就在这样的议论中渐渐过去。 几天后，许建刚的女儿许莓就从省城回来了，是第一个回村的大学生。 其实，许莓收到父亲的信儿的时候，内心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 自己工作体面，收入尚可，前景也不错，加上做抖音的收入，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在新州来说，算是挺好的了。 但是听了父亲的讲述，她不禁又有些莫名的心动，加上小时候对村里大学生许关大哥哥的崇拜滤镜，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辞职的时候，领导和同事们都很震惊，以为她疯了，竟然要放弃大好前途回村里。 不过，现在已经回村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新的开始，一切向钱看，跟着关哥直接莽！ 自己一个人力量虽然小，但是大家一起努力，情况总不能比过去更坏吧？ 回到家，和父母寒暄了一会儿，许莓就去村委找许关报到了。 许莓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许关了，没想到他的变化那么大。 小时候，许关体形偏瘦，是那种单薄得打摆子的身形，像竹竿。 现在，他竟然又高又壮，衣服下的肌肉藏都藏不住，怎么做到的？基因突变了？ 许莓打量许关，许关也在打量许莓。 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姑娘，模样周正，隐约可见小时候的影子。 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大大方方，见了人也不生分。 “关哥，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我？” “形象更高大了，就像电影里的大男主，伟光正，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以后我要找对象就照着你这样的找！” 许关：“那估计会很难。” 许莓笑弯了腰：“哈哈，关哥，你还变幽默了！” “对了，你爸怎么跟你说的？没有逼迫你的吧？你要是有更好的发展，村里自是支持你的。” 许莓爽朗地笑道：“什么发展不发展的，外面的工作再光鲜，本质上还是个打工妹。 “与其给别人家打工，还不如给自己家打工，至少不受气是不是？ “再说了，我相信关哥，你从小就厉害，我对你带有偶像光环！哈哈，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29章 垄沟是情怀，继续保留 许关不由觉得好笑，这姑娘还挺有趣，就差拍着肩膀说“我看好你”了。 “那行吧，就先在村里试试，如果不适应，你还可以重新选择，不着急作最终的决定。” 许关简单考察了一下许莓，感觉还可以，能拍素材、能剪视频，还能写脚本，几乎全能，而且她本人的抖音号也有将近30万的粉丝。 在不露脸出镜的情况下，一年多的时间，把一个做家常菜的抖音号做到30万粉丝也算不错了。 于是就把许家庄抖音号注册、认证等一系列的工作交给她，美其名曰“新媒体总监”。 还用最快的速度购置了各种拍摄设备、高配电脑，连小型无人机都配上了。 对许莓来说，这一切简直就是鸟枪换炮，以前只有一台手机，现在要啥有啥，简直不要太爽！ 抖音id就叫“河阳许家庄”，认证成蓝v，以后作为许家庄的官方号。 许莓的个人号也可以用起来，有时候可以跟官方号互动，个人号的收入完全归她自己。 另外公司再给她暂时开5000的工资，以后再调整。 许莓倒是不在意工资多少，村里一切刚起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克服一下。 许莓的动作很快，一边申请蓝v认证，一边已经开始拍摄工作。 因为资料齐全，不到三天，蓝v就下来了。 可能这也是抖音里为数不多的村集体蓝v号了。 这几天，许关带着村民丈量、统计、处理田地。 许莓白天跟着拍，晚上就剪视频上传。 村民们很多都是会玩抖音的，关注、点赞都会。 有些老年人不识字的，以前没法评论，现在出了懒人评论功能。 按着评论按钮就可以发表情，大家的参与感就提了上来。 很快，许家庄抖音号已经有了好几百的粉丝，其中大部分都是本村的村民，还有很多人拉着亲戚朋友一块点了关注。 反正每天许莓只要发了新视频，一群人都是先双击点上小爱心，然后会打字的打字，不会打字的就发表情，总之评论区热热闹闹的。 还有不少人，甚至在评论区唠起了家常。 这种有着极高参与度的评论区，引起了大数据的关注，每天都有一定程度的推流。 不知不觉，粉丝量和自然流量也慢慢多了起来。 起先，很多人还以为是个普通的三农号，再一看，居然是蓝v，视频也很有趣，或者很原生态，慢慢的就被吸引了。 之前许家庄不富裕，农田里浇水还是采用的传统的方法：垄沟。 并不是农村当下时兴的塑料水带。 在许家庄的田地里，两排农田之间有时候不是小路，也不是田埂，而是垄沟，大约四五十厘米宽，主要功能就是给田地浇水。 浇水的时候，从机井里抽出来的井水顺着地垄沟一路流过去，谁家要浇水，就在自己家的田埂上扒开一个口子，让垄沟里的水流进田里。 有人可能担心地垄沟里水会大量下渗，造成浪费，其实不用太担心。 地垄沟里面长满了一种野草，学名“马唐草”，俗称“抓地龙”，好像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有一定的防水下渗作用，不会浪费很多水。 也不用担心它们长草籽，危害庄稼，家畜都喜欢吃这种草，大家隔几天就会割一茬喂牛羊，它们几乎没有长草籽的机会。 小时候，许关和很多孩子一样，喜欢追着垄沟里面的水头往前跑。 或者帮大人看着，哪里跑水了，就挖一把泥巴把跑水的地方堵上。 井水干净又清凉，大家都是直接趴在垄沟里喝，还喜欢赤着脚踩在水里面，冰冰凉凉，沁人心脾，大夏天的别提多舒服了。 但免不了家长一顿巴掌或训斥，井水那么凉，也不怕把身体激出毛病来。 这次修整田地，许关决定把这些传统的垄沟保留下来。 有更好的浇水方法，村里也不差钱，但没有必要。 垄沟是一种记忆，也是一种情怀，这么有趣的东西不应该消失在新一代孩子的记忆里。 许家庄这边每天都在热火朝天地劳动，西边芝麻村的村民看见了不免冷嘲热讽。 尤其是刚刚被大黄吓破胆的葛三妹等人，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似乎魂儿又回来了，就数这几个人说得最起劲。 许莓拎着新买的相机和支架来到田里拍摄素材的时候，这几个老婆子正在卖力吆喝。 这次她们学乖了，不敢说太多污言秽语，但话里话外没一句中听的，就是给人添堵—— “听说你们村长是大学生呢？还是名牌大学？那又怎么了，不会种地也是白搭，好些庄稼还活着呢，竟然全部铲掉，简直是造孽哟。” “可不是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简直是败家子，丧良心。” “根本就不会种地，瞎指挥！庄稼被大雨毁了一部分，只要补种萝卜白菜，冬天之前就能收了。现在全铲了重新种，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就是就是，今年就等着绝收吧，大冬天的一起喝西北风！” “真不知道许家庄这些人怎么那么死脑筋，任由那许关胡闹，活该受穷！” “秋季绝收，恐怕今年过年都不好过。幸好跟许家庄分村了，不然要是让许关当了村长，我们岂不是也要受连累？” “说的就是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让人再胡闹下去，许家庄的后生别说娶媳妇，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 “别说娶不到媳妇，恐怕连闺女都嫁不出去，村里那么穷谁不怕？拿婆家的东西去补贴娘家咋办？用网上的话说，那就是扶弟魔，娶回去肯定家门不幸，日子没发过！” “所以，我们都要感谢许村长呢，当初我们只是想改村名，他却主动说要分村，真是干了件大好事！” “所以说，什么人做什么事儿，对自己不懂，不要指手画脚。之前让转业的大头兵的当村长，现在又让一个啥都不会的大学生当村长，许家庄也是失心疯了，能打架就能当村长？社会上好多流氓小混混，咋不每人分个村当村长去？” “哈哈哈哈哈！” …… 几个老婆子嘲讽得起劲，却没注意一台小型无人机正在十多米的空中拍着这一切。 许家庄的村民对那几个疯婆子早就习惯了，绝对不能搭话，不然就会像狗屁药膏一样粘上你，甩都甩不掉，越骂越起劲。 之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直到上次许关给他们作了正确的示范，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待这种恶心扒拉的疯婆子，就是一个字：请大黄！ 第30章 大黄再发威，抖音热门 刚刚回村的许莓显然不太清楚这些，对这几位疯婆子的战斗力缺乏足够的了解和“敬畏”。 刚要走过去跟几个疯婆子掰饬几句，却被自己老妈李秋稔及时拉住了。 许莓不解地道：“妈，你拉我干嘛啊？她们骂得太难听了，连病床上的开哥都不放过，简直太过分了。 “我一定要骂回去，就算打架我也不怕，我们是占理的！” 李秋稔看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头上的呆毛都竖起来了，急忙给她捋了捋，道： “莓莓，你千万别理她们，那就是几个疯婆子，在芝麻村人见人怕，鬼见了都愁，越理她们，她们疯劲越大。 “现在这种还算好的，你要是敢搭腔，绝对比现在难听十倍！你一个小姑娘家，好不好几句荤的就把你骂哭了。” 许莓不死心：“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这么多人干看着吗？太窝火了。” 李秋稔往村里的方向看了看，面带喜色道：“别急，你看那边，大黄带着它的黄家军来了。 “有大黄在，根本不用你出手，别说葛三妹这种疯婆子，就算是葛六妹、葛十二妹也是轻松拿捏她们，瞧着吧！” 许莓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大群狗在一条体形夸张的大黄狗的带领下往这边飞速狂奔。 “汪汪汪”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就好像真的在冲锋一样，气势十足。 原来就在几个疯婆子刚过来挑衅的时候，就有机灵的人回去叫大黄了。 吵架骂人搞不过你，也懒得跟你吵，太拉低我们的素质了，但是我们有大黄！ 大黄出马，就连芝麻村的狗都没有敢呲牙的。 几个疯婆子很快也看见大黄过来，脸立刻就绿了，快速撂完嘴里剩下的话，扭头就跑，只恨人类为什么比牲口少长了两条腿。 甚至有个婆子吓得腿都有点软了，之前被大黄支配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就让人想要湿裤子。 葛三妹上次受到的“照顾”最多，现在偶尔想起来还两腿打颤，似乎能感觉到大黄的哈喇子就在她脸上滴答、流淌： “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没有去许家庄的地界，你们不能放狗，啊，救命啊——” 没人理会，葛三妹彻底慌了，因为跑得太急，连鞋子都掉了，头发也散开。 大黄带着狗群，懂事地避开庄稼和打理好的菜畦，汪汪叫着追了过去。 大黄速度飞快，一狗当先。 它的几个直系后代速度稍微慢一些，没有落后太多，但其他狗就远远落在后面了。 几个疯婆子连滚带爬往自己村里跑，还有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要不是泥土地，恐怕门牙都要磕掉。 许莓常年不在家，以前虽然也见过大黄和它的狗爹狗妈，但跟狗狗不太熟。 大黄如此威猛霸道的一面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不由得惊叹不已，大黄干得漂亮哦！ 大黄没有真的咬上去，就在几个人后面不远不近地追，叫的声音很大，直至追到芝麻村村边上才停住脚步。 一大群狗足有四五十只，许家庄全村的狗，除了小奶狗，基本上全在这里了。 就在芝麻村的村牌边上集体吠叫，而芝麻村里面的狗连个屁都不敢放。 叫了一阵，大黄似乎下了命令，全体狗狗停止吠叫，小碎步溜达着原路返回。 许莓开心得不得了，不只是因为大黄的威武霸道，还因为她把刚才的情况全部拍了下来。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视频素材，真是多谢葛三妹等人“友情”出演，尤其是逃跑时的狼狈模样，简直是演活了！ 看着大黄溜达回来，许莓走过去，试探着摸了摸大黄柔顺的毛发。 大黄很乖顺，还向她晃了几下尾巴，虽然充满了敷衍，但许莓完全看不出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心里一个劲地感叹，艾玛呀，这大黄真是神了。 简直是随了它的主人，高大威猛，还通人性，真是人如其狗……哎？还是狗如其人合适一点呢？ （许关：许莓，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么威猛的狗，我是否也可以拥有？要不要让家里的小母狗，往关哥家走一走？ 回到家，许莓把刚才狗狗大战疯婆子的视频剪辑了一下，配上解释前因后果的文案，然后发到了自己的私人号上。 …… 许莓的私人抖音号id叫“莓吃饭”，以前都是发一些做家常菜的视频。 回到许家庄工作后才渐渐多了其他风格的视频，大部分是村厨许建斌做大锅饭的视频。 之前的视频基本上很稳定，不温不火，一般也就几千的点赞，上万的也有，但不多。 今天这条风格、内容迥然不同的视频却一下子爆火了。 一时之间猎奇者不断，点赞评论转发一条龙，把这条视频推上了区域热点榜单—— “哈哈哈哈，啸死了，本以为是嘴强王者逞能，原来霸道狗总发威，我靠，真大！” “学到了，学到了，四字真言此刻具象化了，真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关门放狗！” “原来那几个泼妇是芝麻村的，我说这个村庄名咋那么陌生呢。上网一查，原来是刚分村分出来的。这村名真有意思，闹了几十年，就为了这么一个破名字？芝麻村，该有多小啊？” “我知道这件事，我是隔壁陈铺村的，情况是这样的……#%#^%^……” “呃嗬——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两村之间早有旧怨，而且这几个妇人言语粗俗，毫无德行可言，如此关门放狗之行为倒也情有可原。许家庄村民倒是素质颇高，不跟恶妇争口舌之快，不计较一时之长短，放狗也只为恫吓，并非伤人，点赞！” “楼上说话怎么一股书袋的气息？我居然看懂了！” “你别说，狗将军还挺威武，而且通人性，不会真的咬人，确实只是吓唬吓唬。” “原来它叫大黄，确实狗如其名，果然很黄！” “楼上，你所说的‘黄’最好指的是颜色！” “当然是颜色啊，不然是什么？难道它不黄吗？” “好吧，就是颜色，就是很黄！它后面紧跟着的应该是它的后代，后代也很黄！” “你们垢了，这破路也能开？你们简直毫无下限，连狗都不放过！” “……” “这狗太威武了，能配种吗？我好想拥有一条同款！” “这狗明显是天赋异禀，仅仅配种很难长成同款，最多遗传个百分之七八十。” “百分之七八十也足够威武雄壮了，这样的基因可遇而不可求。” “这狗卖吗？我可以出5万！” “你想屁吃，这狗明显是狗爹狗妈的基因足够优秀，一定的基因突变，再加上后天喂养得当，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成就如此绝世好狗，5万块就想要？做梦去吧，加个0都不卖！” 第31章 村牌字太大，芝麻丢人 “同意楼上的说法，如此品质的华国田园犬，堪称无价之宝，它的基因实在是太优秀了！” “喂喂喂，你们跑题了吧？这段视频的中心内容不是大黄狗制裁恶婆子吗？” “切，那种嘴碎老太婆哪个村没几个？有啥好讨论的，我还是喜欢看大黄，简直是镇宅极品，乡村战神！” “好想亲手rua一下啊，它的毛发一定很丝滑。” “我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好狗必定很骄傲，除了主人家，谁也不让摸……” 但是很快这个人就被打脸了，视频里，不但许莓摸了大黄，好多婶子叔伯都摸了大黄。 大黄蹲坐在地，一动不动，一个侧写镜头，让大黄显得相貌英挺，目光深邃，好像在远眺自己的领地。 “哇——哇哇——它好帅，它真的好帅，忽然感觉那些个所谓的名犬在它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本来就是渣渣，外国那些所谓的名犬，大多是选择畸形基因培养的畸形狗。因为猎奇的人太多，畸形的基因才不断培育和保留下来。我们的华国田园犬几乎全部是自然繁衍，这才是正宗的无冕之王，狗中圣品！” “同意楼上的说法，我们的大黄、小黑、花花、旺财、狗蛋们才是真正的好狗，忠诚又温顺，智商高，通人性！” …… 此刻，由于大数据的推送，芝麻村好多人也刷到了这条视频。 虽然视频中的几个婆子都给打了码，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那几个婆子是谁，人家都不会可怜同情她们。 但要命的是，视频里面，“芝麻村”硕大的村牌没有给打码。 而且当初出于炫耀的目的，制作的村牌不仅尺寸大，字体也大。 现在“芝麻村”三个字明晃晃地出现在视频里，几个妇人逃回村子的时候，村牌上大大的“芝麻村”三个字清晰可见。 然后，一大群狗狗追到村牌处，对着村里狂吠半天，村里居然没有一条狗吱声。 几个婆子丢人不要紧，可芝麻村的脸也跟着丢尽了。 好了，这下全世界都知道芝麻村有一群泼妇，被狗撵了。 然后，芝麻村的狗也很怂，被外狗欺负到家门口了，一个屁都不敢放。 最要命的是村牌，为了炫耀弄巧成拙，本想着，大大的村牌寓意“芝麻开门、芝麻开花”。 现在倒好，“芝麻开门”变成“芝麻丢人”了。 看着评论区不少嘲笑芝麻村的评论，村民们觉得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对葛三妹几个人的怨念又加深了几分。 …… 村里丢不丢人，葛三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当她连滚带爬逃回村里，看到大黄狗终于不追了，不由得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葛三妹心里的气比上次还大，因为这次观众比上次多，丢人面积更大。 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葛三妹眼珠子转了几圈，还真让想出好主意。 当即，葛三妹赶紧把刚才几个一起被狗撵的难姐难妹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 ------------ 大黄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才渐渐下去，还真的有附近的人想来村里找大黄“借种”，不过都被大黄“骂”回去了。 不到一星期，许关就带着村民把耕地处理好了，一共是1000多亩。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这些地主要种植绿叶蔬菜。 现在山南省到处缺菜，所以抢种蔬菜要好好选择种类。 根茎类的菜，比较方便长途运输，但也因此卖不上价钱。 而绿叶青菜不太便于运输，自然价格就会高一些。 而且，根茎类的菜生长期相对较长，绿叶青菜生长期则短一些。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种绿叶青菜都是更好的选择。 但也不能光种青菜，还要考虑后续青菜价格下来之后的问题。 所以，最后，许家庄一共种植了200亩香菜，200小青菜，200亩生菜，200亩油麦菜以及200亩的草莓。 没有种植太多的品种，改造的品种太多了也太引人注意，还是低调一些吧。 在其他村子的青菜收获之前，许家庄的青菜至少可以收获2到3茬，而且能卖个高价。 等其他地方的菜下来了，自己村里就不种了，改种其他的作物。 就是打一个时间差，赚一波快钱，至少今年能过个好年。 明年种什么再说，不过明年的情况只会更好！ 这些蔬菜的种子都是经过基因改造的，调快了生长速度，生长周期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 原本生长周期短的，就少调一些，生长周期长的，就多调一些。 一般的草莓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成熟，就多调一些，现在只需要一个多月就能成熟——超级速生草莓，而且个头会很大！ 估计8月中下旬就能上市了，而其他地方如果补种草莓，这时候还没开花呢。 再适当延长草莓的丰果期，可以持续采摘半年以上，可以采到过完年。 另外，许关还留出来鱼塘周围的几十亩地，种上了改造过的椰子树苗。 是的，就是椰子树，具体说就是“温带速生椰子树”。 许关把椰子树的抗寒基因加强并复制了3倍，足够适应山南省的温度。 冬天也不会冻死，比冬小麦还抗冻。 许关的目的并不是吃椰子，而是卖树苗。 相信北方很多人会喜欢种一些具有热带风情的绿化树。 但现实中，椰子在北方是种不活的，除非种在温室里。 现在如果告诉你可以种了，而且是露天种植，想必会有不少人愿意花上100块甚至几百块买一株试试。 …… 青菜和草莓全部种上以后，很快就发芽了，然后生长迅速，简直一天一个样。 许莓按照许关的指示，重点拍摄蔬菜快速生长的过程，发在抖音号上。 然后让村民在本地不断地分享，让大家每天都能看到青菜的生长进度。 等成熟了就不用到处推销售卖，自然而然就有人上门来买。 不过，评论区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不会吧，不会吧？这年轻的村长是不是太冲动了，种那么多菜卖给谁啊？” “是啊是啊，今年全省都遭了水灾，大家都只能补种蔬菜。到了九、十月份，大家的菜都扎堆下来了，到时候根本卖不出去！” “对啊，还是年轻，你们许家庄是没人了吗？让一个办事不牢的人当村长。” “看好了，已经不年轻了，已经三十出头了。听说他哥是村长，因为生病了，他才顶上去的。” “原来是这样的啊，怪不得呢，原来村长还能继承啊？想要继承也要有真本事才行啊。” “你们没有发现吗？村民都听他的，肯定是有本事的。” “你这个角度也太清奇了，听他的话就是有本事？玩抖音也得带点脑子好吧？” …… 种菜的视频下面还算和谐，没有直接开骂的，最多算是嘲讽。 但当许莓把椰子树苗的视频发上去后，评论区直接炸锅了。 第32章 温带种椰子，全网质疑 【温带、速生、观赏型椰子苗预售公告】 家人们，上新啦，上新啦，这次真的不一样！ 全球首发，史无前例，全网无代餐、无竞品！ 关键信息全在标题里，请自行提取哦！ 第一批已经开始移栽到大田，共计50多亩，数量有限，先订先得。 可以在华国绝大部分地区种植，-30c冻死包赔。 在在冰天雪地里欣赏“热带风光”，美美地喝上一杯自己亲手种出来的鲜榨椰汁，期待吗？ 即日起开启预售，心动不如行动，后续按订单顺序发货哦！ 赔付政策：-30c冻死3倍包赔；3年内不结果10倍包赔！ 统一售价： 不结果版：100元\/株（仅供观赏，不结果，预计2年基本成型，株高20-35米） 半结果版：300元\/株（产量约为南岛椰子平均产量的一半，预计第二年结果，株高10-15米。降低株高，方便采摘，介意慎拍） …… 温带椰子树？还速生？-30c？ 这几组词语是认真的吗？很多网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请问许家庄这是在干嘛？种点速生青菜也就算了，起码是我们能理解的范畴。速生椰子什么鬼？是许村长疯了还是全村都疯了？” “据我所知，椰子好像是热带树种吧？椰子再好卖，可网友也不好骗啊！” “没看到热度这么高吗？或许人家就是要的这个效果呢！这年头懂点运营的都知道，有争议才能涨粉！” “这话没毛病，粉丝量才是硬道理！粉丝量多了，不管是带别人家的货还是带自己村里的货，都能挣大钱。不管是速生菜还是速生椰，目的都是为了速生钱！” “那也不能这么离谱吧？他们之前还说8月下旬就能吃上草莓呢，一个月多的速生草莓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离谱的速生椰子！” “离谱不离谱，你点个关注，一个多月后来看不就知道了？如果到时候草莓没成熟，就使劲骂，他们都不敢还嘴！” “666，你说得对，关注，关注了！” “我也关注了，不管是草莓还是椰子，都可以留下来等着骂。”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椰子一般需要五六年才能结果，个别改良品种最少也要三年。两年内结果？还温带种植？简直是哗众取宠！” “人家不是说十倍包赔吗？心动不如行动，一个10倍利润的产业正在冉冉升起！” “不慌不慌，倒闭了就不用赔了！” “一个村子怎么倒闭？” “村子不能倒闭，村办企业还是可以倒闭的。” “666，搁这儿卡bug呢？哪位勇士敢于冒险尝试一下？给大家探探路。”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一切会实现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多月成熟的草莓不是没有可能，两年结果的椰子也不是没有机会。” “几个月后就是冬天了，会不会冻死拭目以待。” “谁是谁非，点个关注等着看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以后每天来打卡。” “这才分村没几天你，就放飞自我了，不会是破罐子破摔吧！” “话说……为什么分为结果版和半结果版？有没有全结果版？是不是觉得我买不起？” ——作者回复：“不是的哦，我们村长说了，此椰子树为观赏型椰子，仅提供不结果版和半结果版，分别提供给仅观赏用户和对椰果有需求的用户。 “不提供全结果版是为了防止温带地区进行大规模商业化种植，对我国南岛的椰子产业造成冲击，影响当地椰农的收入。” …… “原来如此，我服了！我悟了！这才是真正的胸怀家国天下吧，自己要挣钱，但是也不去砸别人的饭碗。” “许村长想得真长远，这钱挣得真有格局！就算只是为了这个，我也要拍一棵支持一下。” “哇，许村长好棒！我家就是南岛的，我父母种了几十亩的椰子，全家的收入全靠这些椰子，感谢许村长的不杀之恩！说实在的，刚才我可是吓了一跳，如果全国到处可以种椰子，那我们南岛椰子的优势何在？我父母种了一辈子的椰子，他们将何去何从？现在我终于放心了，感谢许村长的深谋远虑，给南岛椰子产业一线生机！” “南岛文旅：抛开争议不谈，先给许村长点个大大的赞！今后我们南岛人要多多向许村长学习，积极推进农业科技化和加快农产品创新的脚步，研制更多、更好的椰子产品回报全国的朋友！” “哇，许村长被官号点名了哦，许村长你火了！” “@南岛文旅，你是不是点赞点早了？温带椰子还没有被证实呢！万一之后翻车，这个赞能撤回吗？” “你多虑了，官号点赞是为了许村长的胸怀和格局点的，并不是点给温带椰子的。” “楼上正解！不管温带椰子是否能试种成功，我都是要支持一下的，已预订，截图jpg” “我也订一棵试试，好期待能早日喝上自己种出来的椰汁，(#^.^#)！” …… 温带椰子的巨大争议不但影响了许家庄本村人，也影响了旁边村子的人，比如芝麻村的张发财。 抖音上，几乎大部分网友都不看好温带椰子，觉得许家庄吃枣药丸，芝麻村的张发财夫妇终于下定了决心。 前几天，葛三妹找上他家，劝他家和许家庄退亲。 女儿张巧丽和许家庄许非的亲事是去年定下的，本来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结婚的，面对葛三妹的劝说他们全家都有点不解。 知道葛三妹得罪不得，张发财夫妇只得很耐心地听完她的一番长篇大论，其中心意思就是许家庄前景堪忧。 现在不退亲就等着被连累吧，女儿嫁过去要吃苦受罪一辈子。 张发财媳妇杨艳红疑惑地道：“他嫂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今天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葛三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已经分村了，就跟分家、离婚一样，见了面那就是仇人。 “以后，咱村和许家庄打架了，你家和许家庄做亲家，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到时候你家帮谁？” 张发财媳妇迟疑道：“分了村，就各过各的日子呗，不想着好好挣钱，天天打架做啥子？” 第33章 葛三妹撺掇，组团退亲 葛三妹很会抓重点，道：“要说挣钱过日子，你看许家庄现在像挣钱过日子的吗？ “前一个村长做事不过脑子，挖鱼塘欠账100多万，然后躺床上不管了。 “后一个村长啥都不懂，外行指导内行，把庄稼全铲了要重新种，简直是瞎胡闹。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跟着这样的村长能挣什么钱？能过什么好日子？搞不好今年连饭都吃不上了。 “许家庄的人还特别死心眼，简直是一村子倔驴，不听劝就罢了，还搞以前那一套，吃大锅饭，能有好吗？ “他们村里一家有事，集体凑钱，前几年连着出了好几件大事，家家户户一起凑钱，弄得全族人都穷得叮当响，差点就揭不开锅了。 “那许关说他个人承担100万欠债，说得好听，他要是有100万，早就娶上媳妇了，还用打光棍？一家里穷鬼俩大光棍，还带村民致富？做梦去吧！ 这次鱼塘的钱估计他们还是一起凑，一共就那几十户人，一家好摊上好几万的债。 “你说说，要是你家巧丽嫁过去，是去享福的还是去还账的? “那个许关胡闹瞎搞，以后保不齐跟他大哥一样，也捅几个大窟窿，躺床上不动了，多轻省？但吃苦受罪的不还是村民？ “到时候又要家家户户凑钱给他补窟窿，你家巧丽还不得吃苦吃一辈子啊？ “咱庄稼人挣钱多难啊，哪能平白给人家填窟窿？那就是拿血汗钱打水漂，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弟妹，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发财媳妇被说得晕晕乎乎，直觉上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还想挣扎解释一下：“我看许非那孩子确实挺好的，工作也不错，还会开车……” 葛三妹道：“会开车算啥本事啊？考驾照谁不会？大伙只不过是没车，考了没用！ “也别说工作了，他现在不是回村了吗？村里一叫，立刻辞了城里的工作回村了，你说这样的死脑筋，侄女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 “他那么听父母的话，将来能听巧丽的话？就算不听媳妇的话也没啥，万一还打媳妇，那还怎么了得？ “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当恶人，但我都是为了巧丽好，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小侄女，你们当父母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好了，我今天就说这么多，你们全家好好想想吧。” 葛三妹一拍屁股麻溜走了，张发财和老婆却好久没有想清楚到底怎么办。 一方面担心闺女嫁过去不好，可又觉得许非还不错，身材高大，脾气也好，还会开车，到哪里都不缺一口饭吃。 但葛三妹说的也都是实情，许家庄惯会作妖，一村子倔驴，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直到今天，夫妻俩看到了抖音上的事情，心里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谁不知道啊，椰子那是南方热带的东西，你说温带能长就能长啊？ 要是那么容易，那么多科学家早就研究出来了，还能轮到你一个泥腿子？ 于是夫妻俩就跟张巧丽说起了这件事，想听听闺女的意思。 张巧丽其实对许非早有不满，埋怨他不跟自己商量，就辞了城里的好工作回村种地。 回村种地有什么出息？又累又不挣钱，将来自己嫁过去能过好日子吗？ 于是，一家人很快达成了统一意见，退亲！ 张发财一家不知道的是，在葛三妹的撺掇下，邻村还有两家人下定了同样的决心。 …… 关于草莓和椰子，不管网上的舆论如何沸反盈天，但许家庄人依旧正常过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来不躲懒，也从来不加班，跟城里人上班似的，让周围村子的人也是啧啧称奇。 地里青菜、草莓长势良好，明显能看出比普通青菜长得更快、更好，全村人的信心越来越足，眼看距离成熟收获越来越近了。 但是舒心的时间太短暂，糟心事又来了。 村里几个已经定亲的小伙子、大姑娘突然就被人退亲了。 几乎是前后脚来的，现在都在各自的家里扯皮呢，有两家已经打起来了。 被退亲的有许非，另外还有许蔚、许荔两个姑娘。 其中许非的对象是芝麻村的，是分村以前定下的亲事。 分村后一开始倒也没怎么样，没想到现在突然来退亲了。 许蔚、许荔两个姑娘的对象一个是北边韩寨村的，一个是东边刘李村的，距离都不算远，都不到10里地。 这三家都不是一个村的，居然一起来退亲，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韩寨村其实比许家庄还要穷一点，还要偏僻，村北面就是邻县的地界了。 许蔚的哥哥就是许放，之前打群架的时候骂过刁玉坤的那个小伙子，脾气火爆，身形壮硕。 听说妹妹被无缘无故退亲，几句话没说好就和对方打起来了。 对方家来了四个人，许放一挑四，打了一个平手。 许荔家情况也差不多，对象是东边刘李庄一家姓李的。 一听这村名，刘李庄，姓刘的最多，姓李的也不少。 许荔三个哥哥，许变、许化、许展，一向把唯一一个妹妹当宝宝宠。 现在居然被退婚，几乎想都不想，直接开打。 还没打几下，来退亲的父子俩直接躺地上了，说打了人就得退彩礼。 兄弟三人这才知道着了道了，人家摆明就是既要退婚，又要退彩礼。 所以就故意挑衅让你打，这下你打了人就得退彩礼，不然就告你。 …… 许关很快收到了消息，不用想，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组织或撺掇。 于是在村广播里喊，让几家人把人都领到村委来，一起把事情说清楚。 很快，三家人都过来了，脸色都不好看，无缘无故被退婚，简直是把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对面退亲的每家也都来了好几个人，还有来了四五个的。可能知道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怕挨打，多叫点人来壮胆的，没想到真的挨打了。 一时间村委大院里人满为患，吵嚷不断，许关一声暴喝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许关瞅了瞅几家来退亲的，看起来都没啥成色，退了也好，一点也不可惜，不过许家庄的尊严不容踩踏。 “各位，我是许家庄的村长，你们认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今天以后就认识了。 “一般情况下我是讲理的，前提是你们得讲理。 “你们不会不知道，退亲在乡下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要个理由不过分吧？都说说吧，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退亲。 “看在法治社会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一个狡辩的机会。” 几家人都听说过许关的“凶名”，现在说话又夹枪带棒的，多少都有些发怵，你推我攘都不想先出头。 最后还是张发财没有攘过人家，讪讪站出来，中气不足地道： “许村长，做父母的，谁不为自己的儿女考虑呢？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找个好对象，过上好日子呢？ “只不过，你们村现在这情况，让大家心里很没底，所以就……” 第34章 到底谁退亲，出口恶气 许关看了一眼张发财，50岁上下的样子，头发白了大半。 表情虽然畏缩，但眼神飘忽，约摸这个样子大半是装出来的，心眼不少，绝不是个本分的。 “我听明白了，你们担心女儿嫁过来过不上好日子，那倒是说说，到底是不看好我兄弟许非还是不看好我们许家庄？” 许关语气不善，张发财面色白了一分，慌忙辩解道：“许村长说哪里话，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儿我们主要还是听孩子的。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俺闺女觉得和许非有点性格不太合，一直不太情愿。 “这要是勉强结了婚，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吃苦的不还是两个孩子吗？您说是不？” 许关道：“说得好啊，婚姻讲究你情我愿，结亲家不是结仇家，我们许家人娶媳妇也并不是非谁不可。 “性格不合这理由倒也勉强可以，不是看不起我们许家庄就行。” 张发财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哪能呢？许家庄人团结是出了名的，又讲理，十里八乡谁敢说个‘不’字？ “只怪俺家孩子太固执，从小都是自己拿主意，我们也管不了她，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顺着她。” 许关不再理他，转头问道：“许非，你家什么意思？” 许非表情还算正常，似乎并没有因为退亲而多遗憾或者愤怒，听见许关问他，立刻回道： “关哥，我爸妈说了，咱老许家人穷志不穷，上赶着不是买卖，就算打光棍也不能没囊气，给祖宗丢脸。” 张发财面色不好看，啥买卖啊，说的真难听。 许关道：“那好，双方都同意退亲，那么按照规矩，谁提出的退亲，谁承担责任。彩礼、三金以及各种礼品要退回来，张家是否同意？” 张发财讷讷道：“同意，同意，我们都带来了，让许非点点吧。” 很快查点清楚，数目大致不差，这边就算完了。 但另外两家稍微有点复杂，牵涉到打架，必须掰饬清楚。 许蔚和许荔两家，虽然是男方提出的退亲，但还是一口咬定要退彩礼。 许蔚和许荔两家人自然是不同意，在乡下，无缘无故退亲，提出退亲的一方一般是需要给补偿的，男方提出退亲，彩礼一般不退。 （只不过按照法律来说，不管谁家提出退亲，彩礼都是要退的。） 对于另外两家，许关道：“我们许家人从来不占人便宜，但也从来不吃亏。 “退亲是你们提出来的，但是既然打起来了，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就算扯平了，就不跟你们要医药费了。” 另外两家都懵了，啥？还想跟我们要医药费？但是看着许关那么高大健壮，又一脸不善，没敢吱声。 只听许关继续道：“至于这彩礼，既然退亲了，我们也不好意思留着，就替你们捐了吧，做做善事，也算积点德，免得遭报应。” 话刚落音儿，韩家人和李家人像是被烫到脚了，一个个就跳了起来。 一家八万八，一家六万六，怎么能说捐就捐？这不是要人命吗？ “捐了？那怎么行？” “你凭什么替我们捐了？我们不捐！” “那是我们的钱，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凭啥说捐就捐？” “你不是说许家庄最讲理吗？这就是你们讲的理？” …… 没让他们继续说，许关就打断道：“你们也知道心疼钱？也知道讲理好？既然你们这么想讲理，我就给你们一个讲理的机会。 “全家排好队，鞠躬90度道歉，退一半捐一半；一家派个代表跪下道歉，退全款。 “如果同意，马上签协议给钱；不同意，那就打官司吧，让法院判。 “判了之后，我们再上诉。二审完了，我们继续申诉。 “我许家庄不怕花钱，就陪你们耗，耗不够三年五载的，咱就不结束。 怎么选，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要是不选，我自己就捐了！” 韩、李两家彻底傻眼了，打官司打个三五年，先不说孩子的婚事耽不耽误，这三五年要花多少律师费？恐怕彩礼全赔进去也不够！ 但是要他们鞠躬，甚至跪下道歉，那更不行了，面子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一时之间，两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打架肯定打不过，打官司又打不起，下跪也绝对不行，不然一辈子抬不起头。 许蔚、许荔两家的气儿彻底顺过来了，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还是许关有办法，对待这些不讲理的人，就得比他们更不讲理。 让你们退亲，让你们不讲理，治不了你们了！ 最终，韩、李两家人还是没好意思下跪，但又舍不得钱，全部选择鞠躬道歉，拿回来一半也好，总比抬不起头强。 鞠躬的时候，两家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心里憋屈极了，这到底是谁在退亲？到底是谁吃亏谁占便宜？ 许蔚、许荔两家人则是嘴角带笑，嘻嘻哈哈，好像自己才是主动退亲的那一方，对方是被退的。 等两家人鞠躬道歉完毕，许关道：“我已经让人写协议了，马上就好，等会儿签了协议，该退钱的退钱，该给钱的给钱。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许家庄跟各位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几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默不作声，表示答应，今天算是栽到家了，没了亲事又亏钱。 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或许不该轻易受到葛三妹的威胁和蛊惑。 有这么强势护短的村长，就算过不上富裕日子，也不会吃亏受委屈。 但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从此就是仇人了。 很快，许苗把打印好的协议拿了过来，各家都签了名按了手印，这个退亲协议算是签好了。 就在韩、李两家想要拿钱的时候，许关阻止道：“先不急，我问各位一个问题，回答完再拿钱。” 已经签了协议还没有拿到钱的韩、李两家人，再次纷纷叫嚷起来，担心许关出尔反尔。 “我们已经不是道歉了吗？协议都签了，你还想怎样？” “咋还能说话不作数呢？” “是不是不想给钱？逼急了，我们也去告你，打官司就打官司！” “对，我们也去告你，告你逼迫我们签退亲协议，强行帮我们捐款！” “……” 第35章 记上小本本，永久拉黑 两家人吵嚷不断，许关大喝一声“安静”，然后盯着两家人道： “几家人都不是一个村的，居然一起来退亲，你们是当我们村里人傻还是好欺负？ “我刚才跟你们好好说话，是不是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我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两家人不敢吱声，内心却疯狂腹诽，你啥时候好好说话了？你比电视剧里的总裁还霸道！ 你绝对不好说话，你也不是好说话的人，葛三妹都比你好说话！ 旁边张发财一家还没走，许关没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 这会听见许关的话，也不由得暗自撇嘴，这人不但不讲理，而且还有点不要脸。 别人颠倒黑白都是有理有据的，这个人都是强行颠倒，自我定义，太蛮横了吧。 许关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活动，继续说道： “刚才跟你们好好说话，那是先礼后兵。 “现在，你们只要告诉我，谁撺掇你们，谁在背后搞鬼，你们就可以拿钱走人。 “冤有头债有主，我以后只会找那个搞鬼的人，不会找你们。” 许关没想到两家人完全没有保密的觉悟，几乎是犹豫都没有一点，直接争先恐后地说出来一个人名：葛三妹。 葛三妹跟许家庄以及许关的恩怨，两家人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 他们还看过葛三妹被狗撵的视频，可以说，葛三妹现在在河阳县大小也算是个“名人”。 提起芝麻村和葛三妹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那不是那谁嘛，跑得贼快，狗都撵不上。 许关既然问起来，他们自然不会跟葛三妹讲什么义气，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毫无负罪感。 好几万块钱呢，葛三妹算老几，一分钱不当花。 其实许关早就能猜到一点，现在问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既然两家人这么果断交代，许关也就说到做到，不再留他们。 不但把一半的彩礼还给了两家，还当着他们的面把另外一半捐给了慈善活动。 韩家人和李家人看着自己的钱哗啦啦地流走，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但是敢怒不敢言，事后找补都不行，协议都签了，捐款都在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呢！ …… 退亲的人走后，三家被“退亲”的村民围着许关连声道谢，脸上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有些高兴。 通过这件事，大家也看出了这张、韩、李几家人的真面目。 别人一撺掇就来退亲，说明不但眼皮子浅，而且耳根子软，并非什么好人家，根本不值得结亲。 所以，今天他们来退亲反而是大好事，值得庆幸。 其实，乡下说媒定亲之前都是会托人找关系打听一下的，看看对方家人品怎么样，邻里关系怎么样，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情之类的。 但很多时候，那些人不想得罪邻居或亲戚，好点的推说不了解，过分的直接帮着隐瞒。 导致打听不到真实、完整的信息，容易被蒙蔽和误导。 许蔚、许荔两家人打听信儿的时候估计就是被人哄骗或误导了，没看清楚韩、李两家人的真实情况，不然也不会结亲。 如今阴差阳错，及时消除了这个隐患，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许关对此也很高兴，说道：“各位叔伯婶子，今天我替你们处理了这件事，希望你们别怪我手伸得长，许非和许蔚、许荔两个妹妹也别觉得委屈，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几家人慌忙表示不会不会，反而说以后再结亲都要找许关把关。 许非说道：“关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其实我本来也不是多喜欢那个张巧丽，感觉她特别喜欢享受，爱花钱，我还担心将来养不起这样的媳妇。 “当初要不是俺爸妈逼得紧，我也不想同意定亲的，现在退了更好。” 许非的父亲许建桥听了这话立刻红温，呵斥道：“混小子，你说啥呢？老子啥时候逼你了？阿关你别听他瞎咧咧，没有的事儿，他就是缺挨打。” 许关道：“你们回家掰饬去，这个我不管。” 许建桥威胁许非：“回家收拾你！” 许非梗着脖子不服气，但也没办法，那是他老子，只得悻悻地道：“反正以后只要我不同意，你们就不能给我定亲。” 许建桥再次吹胡子瞪眼。 许关不理会父子俩的暗战，又道：“不管有没有觉得委屈，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让那些人后悔去吧。 “许苗，帮我整理个黑名单，先把这几家人给记上，以后许家庄不管是各种生意，还说说对象，都避开这些人。 “这黑名单不管以后用的到用不到，先预备着，这就是咱们许家庄的态度，把这些对咱不友好的人永久拉黑。 “至于那个葛三妹，大家就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有机会我会帮大家出气的。” ---------- 在许家庄处理退亲事件的同一时间，新州市国际会展中心，3楼大会议厅。 一场举世瞩目的农业新成果发布会正在召开，似乎还牵涉到了许家庄。 3600平米的超大会议厅内，金碧辉煌，座无虚席，媒体无数，相机林立，众多领导、业内人士、专家教授应邀出席。 巨大的背景墙上显示着这次发布会的主题：科技颠覆传统，基因引领未来——新州佳禾生物“抗寒榴莲”专场发布会。 下面的副标题则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字：致力于让华国人实现榴莲自由！ 主席台上，还摆放着几株种在大花盆里的榴莲树苗，不过此刻上面盖着红布，还没有揭开。 佳禾生物副总裁贾创鑫刚刚介绍完抗寒榴莲的基本情况，来自新州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便站出来继续cue流程。 “谢谢贾总的介绍，辛苦了。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新州佳禾生物在这场举世瞩目的科技创新中走在了全世界的前列，一场史无前例的农业创新正在悄然发生。 “刚才贾总介绍了佳禾公司河阳分公司研发抗寒榴莲的艰苦历程，和期间发生的感人故事。 “以朱琣颀女士为代表的年轻科研人员们，在朱吉祥经理的带领下，夙兴夜寐，披肝沥胆，抱着必胜的信心和决心， “历经数年光阴，终于成功研发出全球首款抗寒榴莲，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奋斗史。 “让我们再次为兢兢业业的科研人员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朋友们，下面是自由提问环节，有请河阳分公司经理朱吉祥先生，为大家进行解答！” 第36章 榴莲发布会，答记者问 为了今天在发布会上露脸，朱吉祥特意戴上了自己那副最喜欢的假发，加上西装革履的加成，他似乎又找到了年轻时的自信。 朱吉祥满面春风地走到发言台，露出自以为亲和的微笑，道： “大家好，我是佳禾生物河阳分公司负责人朱吉祥，欢迎各界朋友莅临‘抗寒榴莲’发布会。 “我将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竭力回答大家的问题。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第一位记者朋友提问！” 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一：“朱总你好，我是华投社记者。请问，贵公司研发抗寒榴莲的初衷是什么？研发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谢谢！” 听到被叫“朱总”，朱吉祥内心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因为平时大家最多叫他朱经理。 两个称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朱经理一听就像卖保险的，而朱总则给人一种实打实的领导范儿。 朱吉祥清了清嗓子，环视会场，踌躇满志道：“数据显示，我们华国每年进口榴莲价值近500亿元，可见喜欢吃榴莲的朋友非常多。 “但榴莲价格长期居高不下，众多喜爱榴莲的朋友望而却步，望莲兴叹。 “所以，我们研发抗寒榴莲的初衷就是这次发布会的副标题——让喜爱榴莲的华国人民实现榴莲自由。 “实现榴莲自由的唯一途径就是实现榴莲种植的国产化，用产量把价格打下来。 “要结局这一问题，就要解决最大的难题——如何才能在国内大规模种植。 “其中的关键是气候，因为榴莲是热带水果，要在华国大规模种植就要适应华国的气候，如何让榴莲在严寒中顺利过冬。 “因此，这项研究最大的困难就是寻找榴莲的抗寒基因，因为热带作物的抗寒基因大多是隐藏基因和退化基因。 “要把这些隐藏或退化的基因片段，从数以亿计的海量基因片段中提取出来，再进行增强和复制，可谓困难重重，难度可谓不亚于登陆火星。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第二位记者朋友提问！” 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二：“朱总你好，我是西贝网记者，请问抗寒榴莲研发成功后，贵公司将采取什么方式进行推广种植？是销售榴莲水果还是销售榴莲树苗？或者进行有偿授权种植？您觉得到时候榴莲的价格会降到多少钱一斤？谢谢！” 朱吉祥：“谢谢提问。目前，抗寒榴莲还处于实验和育苗阶段，已经成功进行了室内人工环境下的抗寒实验，并验收成功。 “但距离实现商业化种植和大规模推广，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等榴莲结果成熟后，检测成品是否达到食用标准。 “在等待榴莲结果成熟的这段时间里，我司将会和地方政府、社会各界及广大农户代表、消费者代表不断磋商、交流调研。 “争取尽快商议出一条各方面都能接受，各方面都能受益的种植模式和销售模式，真正让消费者得到实惠，让榴莲爱好者实现榴莲自由。谢谢。” 非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三：“朱总你好，我们在网上得到一个消息，河阳县某村庄研发出温带椰子。 “目前正在进行大田移植育苗，已经开启预售，价格最高可达300元每株。请问朱总对此怎么看？ “另外，贵司的抗寒榴莲和某村的温带椰子几乎同时问世，而且问世地点都在河阳县，这中间是否存在一定的关联？谢谢！” 听到这个问题，不只是朱吉祥，全会场数千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怎么回事？ 一个小村庄也能研究出热带改温带农作物？开什么玩笑？ 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包括朱吉祥。 看到副总裁贾创鑫给自己使眼色，朱吉祥秒懂，然后笑眯眯地道： “热带作物改良成温带作物，这是基因层面的技术创新，在基因编辑技术尚不十分成熟的今天，这在全世界都是最前沿的研究课题。 “虽然我对‘温带椰子’尚未有所了解，但我们认为，科技是有门槛的，创新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应该认真对待。 “对于不了解的事情我们不敢贸然评判，但是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们只对自己的‘抗寒榴莲’负责。 “欢迎社会各界前来佳禾生物进行交流与合作，让我们一起携手努力，实现榴莲产业的升级和共赢，争取榴莲自由的早日实现。 “同时我们提醒广大网友，在网上购物之前一定要提前安装反诈app，避免自己的钱财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谢谢大家！”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发布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所有宾客移步宴会厅，开始觥筹交错。 …… 很快，这场发布会以席卷之势传遍整个互联网和全世界，冲上微博及抖音热搜第一，引发了各大媒体的广泛报道—— “抗寒榴莲发布会举行，一场颠覆性的基因神话还是精心包装的科技骗局？” “佳禾生物：冉冉升起的创新农业独角兽，致力于让华国人实现榴莲自由！” “抗寒基因提取难度堪比登陆火星，预定诺奖？” “抗寒榴莲横空出世，我们距离十元三斤的榴莲还有多远？” “温带椰子：是巧合还是蓄谋？是国际笑话还是科技碰瓷？河阳一村庄研发出‘温带椰子’，300元\/株！” “佳禾生物朱总：我们跟温带椰子没关系，网上购物要安装反诈app，避免上当受骗！” 网友们对抗寒榴莲的褒贬不一，但评论还算温和，不少人还心生憧憬。而温带椰子，在抗寒榴莲的衬托下，再次引起了群嘲—— “请问这是真的吗？十元一两的榴莲我高攀不起，十元三斤的榴莲我爱搭不理。” “如果真的种植成功，我觉得榴莲能成为我的主食！” “666，榴莲当主食可还行？也不怕发胖！” “榴莲壳里死，做鬼也……能笑活！” “据说榴莲吃多了会上火，我想当偶像，我想当明星，请问万能的网友，吃多少榴莲能火起来！” 第37章 领导来祝贺，榴莲味浓 网友们中确实有很多天赋型选手，他们的评论总是会让人眼前一亮。大家看了，恨不得给他删掉，让自己先说—— “相信佳禾，相信奇迹！如果这个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是真的！” “请问距离吃到这种榴莲还要多久？如果我等不到，请在我的坟上种几棵，生是榴莲人，死亦为臭宝！” “热搜里好像混进了奇怪的东西？温带椰子？真的来碰瓷啊？来自贫困村的孤注一掷吗？” “抗寒榴莲vs温带椰子，超级独角兽vs县级贫困村，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科技较量呀！” “抗寒榴莲：哎呀妈呀救命，好像有什么脏东西，硬要跟我贴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破村穷，温带椰，零下三十度，噗哈哈哈哈……” “我观楼上颇有大帝之姿，请受小弟一掰！” “怎么掰？掰开还是掰……弯？” “如此严肃之地，请勿超速开车，道路千万条，绿色第一条！” “哈哈哈哈哈，抗寒榴莲vs温带椰子，超级独角兽vs县级贫困村，感觉好像世纪大战：泰森vs宋小宝，这俩黑宝宝大约只有肤色方面的实力是接近的。” “宋小宝：谁呀？咋滴了？干哈啊？看不起银耳咋滴？请问你礼貌吗？” …… 网上，涉及抗寒榴莲和温带椰子的新闻不断发酵。 到了晚上，热度不降反增，就连许家庄的名字也不时出现在各大平台的评论区。 许家庄的抖音号没售出几棵椰子树苗，但粉丝量倒是蹭蹭疯涨，估计都是点了关注等着看笑话的。 还有不少的营销号发现了话题点，纷纷像是找到了流量密码，开始剪辑视频。 各种分析，各种嘲讽，直接或间接地给【河阳许家庄】这个抖音号增加了不少粉丝。 看着蹭蹭飞涨的粉丝量，但99.9%都是谩骂和嘲讽。 许莓早就发现了异常，不用怎么搜就找到了事情的起因。 她有些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吧？是不是跟关哥说一声？ ---------- 新州市国际会展中心，榴莲发布会后面的感谢酒宴持续到晚上还没有结束，就连新州市农业局局长毕永发等领导都来到会场庆贺。 一群人围着桌子上的几盆榴莲树苗在不断地交谈，毕永发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朱吉祥有心让侄女也露露脸，因此让朱琣颀负责讲解。 穿着一身改良旗袍的朱琣颀，颇显几分身段，用略夹的声音介绍道： “毕局长，各位领导，大家请看，这就是我们最新研究出来的抗寒榴莲。 “主干和叶片略带金色，尤其在光线的照射下，非常漂亮，所以我们暂时将其命名为‘金莲一号’。 “跟太国、马来亚、岳南等地的热带榴莲相比，具有以下几个不同的地方…… “其中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榴莲的气味儿。 “传统的热带榴莲只有榴莲结果并成熟后，果实才会散发出所谓的榴莲香气。 “而我们研发的抗寒榴莲，从发芽不久就能散发出特殊的香气，是从树干及枝叶上散发出来的。 “我们相信，一旦结了果，榴莲果实的香气将更加浓郁，肉质将更加香甜，品种优势有机会超过东南国家的黑刺和猫山王。” 毕永发其实对于榴莲的所谓香气并不是很感冒，他属于那种闻不惯榴莲味道的那种人。 众所周知，榴莲是一种两极分化的水果，喜欢的人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直接就是讨厌，几乎不存在中间地带。 毕永发很不喜欢榴莲，但是辖区内的独角兽公司培育出足以颠覆榴莲产业的新品种，这也算是他的政绩。 以后抗寒榴莲说不定还会成为新州的一张名片，即便是为了表面工夫，他也必须亲自到场表示支持和鼓励。 毕永发微微俯身，把鼻子凑在榴莲苗上，轻轻一闻。 瞬间，一股状似硫化物的特殊气味钻进鼻腔，似乎比以前闻到过的榴莲味儿还要过分一点。 一股无法言说的反胃感觉涌了上来，但被毕永发极力忍住了。 毕永发尽量保持微笑，忍着恶心的感觉，道：“挺不错，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早日实现抗寒榴莲的商业化种植。 “如果有需要政府方面支持和配合的事情，请大家一定不要客气，我们一定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对了，我还有个会，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说完，毕永发带着一行人略显匆忙地离开了，而佳禾公司一众人则沉浸在无边的憧憬当中。 佳禾公司副总裁贾创鑫亲自送走了毕局长，回头对朱吉祥和朱琣颀道： “朱经理，还有小朱，今天表现不错，受到了领导的认可，大老板对今天的活动也很满意。 “不过你们可不能骄傲，一定要照顾好河阳种苗基地里的榴莲苗。 “为了更好地研究和照看这些榴莲苗，公司高薪从美丽坚聘请了基因研究方面青年翘晟博士，任公司研发部首席研究员。 “晟博士处理好美丽坚的事务就会回国，预计就这一个月之内吧。 “到时候，公司先借调晟博士到河阳分公司，专门负责照顾榴莲苗。 “你们一定要给晟博士当好助手，并照顾好他的生活。总之一句话，满足晟博士的一切需求，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工作，知道了吗？ “如果做好了，将来调回总部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都会有很好的前途，好好干！” 朱吉祥心里一沉，特么的，这是给自己派了一个太上皇啊，不但要夺自己的权，还要抢自己的功。 不过朱吉祥只能心里腹诽，不敢得罪贾创鑫，毕竟现在自己的位置是自己的女儿给自己求来的，而将来回总部升职加薪还要依仗贾创鑫。 “贾总，您放心，我一定给晟博士安排最好的生活环境、安排最得力的助手，让琣颀亲自给晟博士当助手！琣颀？” 朱琣颀连忙说道：“贾总放心，我一定努力给晟博士当好助手。” 贾创鑫看着身段窈窕、更加年轻的朱琣颀，点点头，道：“我还是很看好琣颀的，你们办事，我放心。 “这样吧，一会儿跟我去参加一个商务聚会，我带你认识几个老板。” 朱吉祥闻言大喜，疯狂给侄女使眼色。 朱琣颀心里暗骂，这老壁灯，把女儿送给老色胚不够，现在还要搭上自己？ 但她没有办法拒绝，欣然笑道：“谢谢贾总，我很荣幸！” 第38章 阿关有本事，干啥都快 网上的纷纷扰扰，虽然对许家庄的村民有所影响，但大家依旧各司其职。 在大家的用心照料之下，除了1000亩蔬菜长势良好之外。 大鱼塘里面的鱼也是长势喜人，一天一个样，甚至超出了几个养鱼人的预料。 许建群是许家庄最会养鱼的人，之前自己也搞过鱼塘，还带着许家庄几个兄弟建树、建梁等人一起养。 只是后来附近养鱼的多了，鱼卖不上价，还不如出去打工，几个人也就不养了。 待许开转业回村当了村长，挖了大鱼塘，许建群又和几个弟兄回来重操旧业养起了鱼。 但天有不测风云，许建群几人也没想到鱼塘会被大雨冲垮，辛辛苦苦养的鱼眼看就能卖了，却一下子全冲跑了。 为此，几个大老爷们好几天没有缓过劲儿来，价值上百万的鱼全冲到灌溉渠里去了，心疼得想哭。 峰回路转，许关回村了，鱼塘重新修缮，几兄弟终于有机会弥补之前的遗憾，照顾鱼塘比之前更加用心。 许建群和建树、建梁几个兄弟日夜轮班，把鱼塘照顾得很好。 几种鱼的长势都很好，看着让人欢喜。 不过这些天以来，许建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鱼长得快按说是好事，可是长得也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反而给他整不会了。 鱼以前不也是这么养的吗？ 饲料也是一样的，一半买的，一半自己配的。 可生长速度为什么明显快了好几倍？ 记得当初往鱼塘里放的时候，平均最多也就一两重，他还问许关会不会太小了，但许关说没有关系。 他始终觉得不保险，连着观察了好几天才彻底放心。 现在这才多少天啊，满打满算一个月吧，大部分青鱼竟然长到了一斤以上，个别的已经超过2斤！ 不止青鱼，其他几种鱼也都差不多的情况，就好像一头头小猪一样，天天傻吃傻喝，食量惊人，活力十足。 一天天的，鱼饲料不要钱似的往鱼塘里倒，那些鱼就像无底洞，倒多少都能吃完，许建群都怕它们撑死。 但经验告诉他，即便这样超量几倍往里倒，鱼鱼们好像还是没有吃饱。 尤其是崔坝村的崔新平送来的那100多条鱼，长得尤其快， 就像吹气球一样，一个月不到，竟然长了十几斤！ 许建群都快疯了，要知道，鱼在某个阶段，是越长越快的，照这样下去，恐怕俩仨月就能长到100斤？ 咋回事啊？我不会养了一群鱼精吧？ 最后，许建群还是找到许关聊起了这件事。 许关让他不要担心，只管喂，新品种速生鱼，长得快一些是正常的。 但许建群又不是傻子，你弄来的新鱼苗是速生鱼我还能理解，可是崔新平送来的可是以前的老鱼！ 咋了，跟新鱼一块养几天，就变异了？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许关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从此许建群就只管喂，不再多问，觉得许关有自己的考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过，养鱼的不止许建群一个人，其他人也渐渐发现这些鱼的不对劲了。 这天，刚喂完鱼，憋了好几天的许建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群哥，这鱼感觉不对劲啊，长得好像有点快，你觉着呢？” 许建群知道其他家人早就觉出来了，能忍到现在，也是难为了，于是解释道： “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是阿关研究的品种鱼，长得快点不是很正常吗？你看阿关研究的青菜，是不是比普通菜长得快？” 徐建树赞同地点点头道：“理儿是这个理儿，我也知道阿关是有本事的。 “但这长得也太快了，快得让我心里不踏实，到底是啥高科技啊？” 许建群两手一摊：“我咋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问阿关去。嘿嘿，估计阿关说了你也听不懂，里面都是基因，你能懂？ “再说了，你管那么多干啥？就好好喂鱼就行了，阿关说了，养好了给咱弟兄几个发奖金！” 许建树一想也是，嘿嘿一笑：“对对对，菜也快，鱼也快，阿关是个有本事的，干啥都快。” 旁边的许建梁也是由衷地感叹道：“那可不？阿关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以前在城里就是研究种子的。 “连热带的椰子都能改良，速生菜速生鱼算啥？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 许建群不想让几个人多议论，打断道：“闷头发财就行了，要是外面人都知道阿关有这本事，搞不好遭人惦记。”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道：“对对对，阿关为了咱们村肯定费了不少气力，咱们不能让阿关的付出白费。咱几个把鱼养好就行了，其他的啥都别管。” …… 关于鱼的事情，许关没有办法给许建群解释清楚，干脆不解释，只告诉他是新品种速生鱼。 出于对许关的信任，许建群倒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新鱼苗，许关给它们提升了十倍的生长速度，目的是让其尽快长到一定的重量，可以用来支撑钓鱼场的运营。 而崔家坝送来的那100多条鱼，本来就已经喂养了一年，有了一定的重量。 再加大一下催长力度，让它们尽快长到50-100斤，作为钓场的招牌，以吸引客流。 …… 因为抗寒榴莲的发布，导致许家庄的温带椰子遭到群嘲，几天来，网上的舆论越来越厉害，开始有水军带节奏恶意攻击的迹象。 许莓没有过多犹豫，去找许关商量对策。 村委，村长办公室。 “关哥，新州佳禾公司开了抗寒榴莲发布会，有记者提到了我们的椰子，然后好像有人在推波助澜，现在网上到处都是骂我们的。 “咱村的抖音号粉丝量疯涨，现在都快100万了，连我本人的账号都涨了不少粉！但问题是，绝大部分都是黑粉，骂的可难听了。 许关大略翻看了一遍，确实有问题，如果是网友的自发讨论，绝对不会有这么强的组织痕迹，火力也不会这么猛。 不过无所谓，就像朱吉祥说的那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没事，没有争议就没有热度，没有热度就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哪里来粉丝量？ “粉丝多了是好事，我们又没犯法，你就正常发视频就行，不用管。 “人家是有组织的专业水军，我们除非找水军，不然怎么干得过？ “反正干不过，所以不要干！别管什么粉，只要涨粉就是好事。 “跟大伙说说，先忍几天，尽量别刷抖音，眼不见心不烦。 “我们的椰子是真的，将来这些数量庞大的黑粉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 “我们的椰子肯定是真的，而他们的榴莲可就说不准了。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先让他们蹦跶吧。” 第39章 批发价更贵，什么原因 许莓听了许关的话，虽然不太赞同，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非也雇佣水军对喷。但以关哥的性子，必不可能这么干。 “可是关哥，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会不会影响我们卖菜？青菜可是马上就要成熟了！还有椰子苗，可能就基本卖不出去了！” 许关道：“别担心，现在到处缺菜，本地菜能大量供应的只有我们一家，谁会跟好吃又便宜的菜过不去？ “别看网上吵得凶，现实里根本影响不了一点！那些在网上吵吵最凶的人，买菜的时候估计跑得最快！ “至于椰子苗，本就没打算现在就卖出去，主要作用就是搞话题、搞热度，增加粉丝，方便我们卖菜，不然我那么早开启预售做什么？ “对了，青菜马上就要采摘了，需要马上发个预告视频。 “钓鱼场下个月就可以开张了，也要预告一下。” 许莓惊讶地道：“这么快？鱼已经能钓了吗？” “现在还差一点点，不过下个月肯定没问题了！” “价格呢，你还没说钓场的价格呢。还有，你让把食堂建在钓场不远，是不是还要做钓客的生意？” 许关道：“是，也不完全是，食堂主要还是供应我们自己村民吃饭。钓客也可以来吃，钓到的鱼也可以帮他们加工成菜。” “啊？”许莓有些懵了，“为什么啊？钓客能有多少要加工的？收加工费好像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许关不再解释了，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既不是钓鱼，也不是吃饭，你就当是引流项目吧。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眼前的任务是把视频做好，尽快积累粉丝量。” 许莓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她对许关有一种盲目的相信。 “好的，关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发视频去。” 不多时，许家村抖音号就发了一条预告视频： 【欢迎来买菜】视频画面是一亩亩的青菜、油麦菜和生菜，远景、近景、航拍，各种镜头不断切换，把一畦畦新鲜蔬菜拍得分外诱人，生机勃勃，长势喜人，让人感觉充满希望。 配文：家人们，救命，村里的青菜长得太快了！ 水嫩嫩、清凌凌、绿油油、脆生生，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当前可选：生菜、菠菜、小青菜。 销售时间：明天起，每日8：00-17：00，请大家安排好时间，17点准时下班。（原则上不加班） 销售方式：不送货上门，不邮寄，每天采收能力有限，卖完即止。 统一零售价：6元\/斤（50斤以下，含） 统一批发价：8元\/斤（50斤以上，不含） …… 视频刚一发出来，评论区都被嗷嗷待哺的买菜人占领了—— “嗷嗷嗷嗷——终于有本地新鲜蔬菜了，还那么便宜！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买菜！” “快点把地址交出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新鲜的叶子菜了！新鲜便宜的叶子菜，我要吃够本！” “单位食堂不是蒜苔，就是豆角。家里不是土豆，就是洋葱，受不了啦！许家庄这是送来了救命菜呀！” “前天去吃火锅，实在忍不住，就点了两份叶子菜，约摸只有3两，20元一份！是许家庄价格的十倍！你敢信？” “别凡尔赛了好吧？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雨，整个南山省都在缺菜，凭什么你家有那么多新鲜蔬菜？不会是以前的老视频吧？” “你der啊，人家天天在拍，每天的长势都不一样，从发芽到成熟都是能看见的！” “我就是有点奇怪，大家都是雨灾后补种的蔬菜，别人家的刚发芽没几天，怎么你家的就开始卖了？打激素了？” “叶子菜打个鬼的激素啊？冷知识：激素只能膨大果实，不能加速成熟！不然你打个激素，把作物生长周期缩短一半，你就发财了！” “补充一下，如果真有这样的加速生长激素，那价格肯定高到你怀疑人生，搞不好要卖大几百块一斤才能回本！” “作为一头社畜，或者说牛马，他们17点就下班，一下子就让我破防了！好羡慕他们，农民朋友也有上下班时间了，关键是，人家不——加——班。” “农村哪有什么下班不下班的说法？只要有活干，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全在上班。这个村好像在反常规！” “这是一个有想法的村长，有了上下班的概念才更有幸福感。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吗？如果一直在上班，生活怎么能好？幸福感哪里来？” “朋友们，你们难道没有发现真正的华点吗？为什么零售价比批发价还低？这不符合常理。” “要啥常理啊？常理就是大部分菜刚发芽，他们家的就能吃了，这符合常理吗？” “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买得越多反倒越贵，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同问，同问，店家，凭什么啊？” “不会是工作人员写错了吧？” “是不是饥饿营销？不愿意大家多买？” “饥饿营销是限量，而不是限价格，我估计这里面一定有巨大的玄机，只不过诸位道友现在还没有参透。” “不管这样，这样卖得已经算很便宜了。我家附近的菜市场有卖叶子菜的，应该是从外地拉来的，都不怎么新鲜了，卖相也不好，居然还十几块钱一斤！尤其是香菜，都卖到30多块一斤了，简直是蔬菜刺客……比肉还贵！” “喂喂喂，有没有人解释一下啊，到底为什么批发价更贵？” 越是猜不透的问题，大家讨论的兴致就越高。 很快，评论区大部分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导致视频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点赞量和评论量急速飙升。 ……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许莓也觉得有些奇怪，当场就忍不住问了一嘴： “关哥，为什么批发价更贵一点？按常理，不应该更便宜一些吗？”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按按理？常理是什么理？我觉得挺没道理！ “我调查过了，现在缺菜严重，县城里和其他乡镇的菜市场，几种绿叶蔬菜的零售价是10-12块每斤，比平时高了七八倍以上。 “这应该是县里蔬菜的价格天花板了，再高就会卖不动，老百姓就舍不得吃了。 “我把批发价定为8块，是为了让菜贩子每斤的利润必须低于6块。” 许莓严重不解：“为什么啊关哥？为什么必须低于6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第40章 原因很简单，为了公平 许关心里呵呵了一下，道：“没事不要胡思乱想，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这样定价原因很简单，如果菜贩子每斤的利润高于我们的菜价，我心里会不舒服。 “我们种菜是有成本的，我们的劳动是有价值的。 “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种菜、收菜、卖菜，净利润反而要低于二道贩子？” 许莓：“……” 原因就是这个？ 许莓很惊讶，惊讶完了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对呀，凭什么呀！要是菜贩子挣得比村里还多，自己也会不舒服的！ 我关哥定价策略完全没毛病！ 不过，关哥的脑回路真的有点异于常人哦！ 他不说，这个问题自己都想不到，只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却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会儿看到评论区的“沸反盈天”，许莓也有点为难，真实原因确实很简单，但是好说不好听啊。 “关哥，评论区都在问答案呢，我该怎么回复啊？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许关瞅了许莓一眼，小姑娘还是年轻，不懂得迂回变通，想了想道： “你要么坐得住，就直接不理会，要么坐不住，随便找个理由忽悠过去就行。” 许莓满眼的清澈，再次问道：“怎么忽悠？” 许关恨铁不成钢：“扯大旗呀，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说公平！” 许莓一头雾水：“什么公平？现在明明是不公平呀！” 许关轻轻给了她一个疙瘩梨，道：“公平、不公平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零买的，买得少，摊上交通费，实际价格就变高了。 “批发买得多，摊上交通费，实际价格相对就变低了。 “我们这样定价，不管零买还是批发，最终价格是差不多的，这不是很公平吗？” 许莓恍然大悟，但很快又问道：“附近村子的村民也会来买，他们基本没有交通运输成本！” 许关：“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死心眼啊？自己琢磨去！” …… 不一会儿，许莓就在评论区把定价的原因解释了一下，然后置顶。 很快，就有大批粉丝在下面回复——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原来真相竟然如此简单！ “可不是嘛，摊上交通运输费，大家价格都差不多了嘛，没毛病！” “哇，原来如此，许家村真是太格局了。公平，这才是真正的公平啊，丝毫不惯着菜贩子！” “我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不得不说，这个角度真是清奇。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想过，只想着如何更快地把东西卖出去，自然是买得越多越便宜。” “大家没发现吗？这个价格原本就比菜市场价格低，现收现卖还新鲜！要不是路太远，我真想去买49斤！” “楼上这个数量真讲究！” “路能有多远？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开车去呗？50公里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真的吗？真的吗？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车吗？又到了抖音人均百万的情节了吗？” “讲真，现在有车的家庭是不少，但老实说，农村相当一部分家庭还是没有车的吧？” “肯定的，各地农村情况差别还是挺大的，南方沿海的农村，小车肯定已经普及了，但内地很多地方，尤其是内陆，一个村里都没几辆的。” “我说，各位，是不是跑题了？你们是来买菜的吗？快快拨乱反正！” “买买买，除了叶子菜，我更想买几根儿黄瓜，可惜许家庄没有种！外地冷链运来的黄瓜，不新鲜，很快就软了，不好吃。” “恕我直言，楼上你或许有点小小的不对劲……” …… 许家庄的速生菜有一部分明天就可以采摘售卖了，其实这比许关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提前还不好吗？不就可以早点挣钱了吗？ 但对于一向严谨的他来说，这个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因为这表示有些东西脱离了掌控，或者出现了未知的情况。 根据他用基因剪映调节的生长速度，这几种蔬菜至少需要15天才能成熟。 但现在部分地块只用了11天，而且产量要比其他地块高上不少。 这从蔬菜的密度、高度以及菜叶的大小、肥厚程度等几个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来，增产的幅度不止一星半点，至少50%起步！ 简直都有点离谱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11天和15天仅仅差了4天，但对于科学研究来说，这简直是天差地别，是一段绝对不可忽视的时间。 而且增长50%也基本上属于非常炸裂的事情。 在种子一样、种植模式一样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增产这么多。 为什么有的地块正常，有的地块却加速生长，还疯狂增产呢？ 这里面一定有一种特别的因素，导致了这个异常现象。 成熟时间缩短4天，增产50%以上，这两个现象哪怕只出现一个，许关也不会这么吃惊，或许就有巧合的成分。 但是两者同时出现，这就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不能查清楚，说不定以后会出现不可预料的事情。 许关也不知道是好是坏，50%这个数据更是让他有点心惊。 对一个村庄来说，增产50%或许没太多人关注，如果整个华国所有农作物增产50%，那绝对会让很多国家和很多人发疯。 许关决定好好研究一下。 初步统计了出现异常的地块，然后在地图上画出了大致的范围。 地图上显示，这些地块很集中，大致范围就在许家庄村以北，灌溉渠以南，鱼塘以东，总面积大约三四百亩。 这块区域和村里其他区域有什么不同？ 表面上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那就只能从土壤、空气、水源上面找原因了。 空气、水源先不管，许家庄这么大一点地方，空气能有啥不一样的？ 至于灌溉的水，有时候是井水，有时候是水渠里的水，要是水有问题，那么其他地块也会出现异常才对。 所以问题大概率出在土壤上，如果土壤没问题，那就再研究其他的。 许关在不同区域的地块里各挖了一些土壤。 另外还去隔壁芝麻村、崔坝、老王集几个村里的田地里也挖了一些土壤，并对土壤的地点做了序号和标注，以便做对比实验。 第41章 嗜硅酸盐菌，匪夷所思 取好样本，许关去了县里自己的房子兼实验室，这里有他的置办的很多试验设备。 150平的房子除了主卧，几乎全部被仪器设备占据，只剩下一个阳台留给了那些花花草草。 这些仪器和设备都是之前这些年用工资买的，导致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存下什么钱，全投在试验仪器、材料和试剂上面了。 许关心道，等以后有空了可以把实验室搬回村里，现在这样让他感觉非常不方便，做个检测还要跑50公里。 来到房子，许关直接动手检测。 经过一系列的检测、对比和实验，许关还真的发现了一丝端倪。 许家庄部分地块里存在一种之前没有发现过的细菌。 只有增产的地块里有，而村里其他地块和另外几个村的土壤里都没有。 经过研究，许关发现这种细菌对盐类有着极强的耐受性，放进饱和盐水里也能生存！ 饱和盐水的盐度高达26%，而海水的平均盐度才3.5%，也就是说，在这种细菌面前，海水就跟淡水差不多。 继续研究，这种细菌除了对盐类具有极强的耐受性之外，还能分解吸收各种盐类和矿物质。 对硫酸盐、碳酸盐、磷酸盐、硝酸盐都能降解吸收，尤其对硅酸盐最为喜好，甚至不用降解，就可以直接吸收。 到这里，许关终于知道了蔬菜生长速度加快的原因，这种细菌能够降解吸收各种盐类和矿物质。 这就会导致土壤的肥力远远超过普通的土壤，比农业科学家在实验室里配置的肥土还要肥沃。 土壤里面的营养物质甚至都要溢出了，在这种土壤里种植庄稼简直就等于泡在营养液中。 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生和发现这种现象呢？ 农民对产量是很敏感的，如果以前有这种情况，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可是这么多年了，许家庄的土地和其他村的土地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啊，并没有异常加速生长和增产的情况。 怎么现在这种细菌就突然出现了呢？它们从哪里来的？或者怎么出现的？ 难道是有人故意传播的？似乎不太可能！ 先不说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玩意儿撒在自己村里，关键是以前根本就没有这种细菌！ 翻遍了细菌库中所有的数据，许关也没找到和这种细菌匹配的样本，连类似的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新细菌，至少是没有公开过的。 更让许关震惊的是，这种嗜盐菌除了逆天的能力外，对人类和动植物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简直……堪称最牛比的超级天然生物肥料，没有之一，堪称农业大杀器。 许关简直想要挠头了，这种细菌完全颠覆了他这么多的学习和研究经验！ 简直就是纯粹为了农业而生的细菌！ 如果推广到全国的话……华国农业会因此天翻地覆，彻底改变整个农业产业的生态、布局以及发展方向！ 如果传出去，全世界都会为之疯狂，各农业大国就算是打仗也要弄到手。 就算之前经历过基因剪映的冲击，这种细菌还是让许关觉得有少许的不安。 许家庄现在还很弱小，这种细菌的价值不亚于一场农业革命，许家庄小小的身板经受不住这样的风暴。 还是暂时不要公开的好，就算公开，现在也不是好的时机。 接下来，许关又把数十份土壤样本研究了一番，发现这种细菌的分布非常有意思。 只有许家庄北面的那片区域的土壤里存在，其他区域没有，其他村庄更没有。 它们就好像只能生长在这片区域，或者有什么屏障阻止细菌向别的区域传播。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几乎无法解释。 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控制细菌的活动范围呢？想不通，这似乎已经超过了许关的知识范围和理解范围。 暂时想不通便不想了，许关把这种细菌命名为“嗜硅酸盐菌”，暂时就当做一个秘密吧。 要么在合适的时机公开，要么永远不公开。 而且，回去之后，要尽快对这块区域的种植作物进行调整，不能再继续种植显示产量的作物，比如蔬菜、粮食、水果等等。 以后这块区域只作育苗使用，能遮掩多久就遮掩多久，直到自己有能力有把握安全地公开这种细菌。 揭开了蔬菜加速和增产的谜底，出于严谨，许关并没有停止检测和实验。 果然，他利用超高效液相色谱（uhplc）分离后荧光标记法，又在部分土壤样本中找到了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成分：环甲基丙酰亚胺。 对于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可能感觉很陌生，但是对于某种产业的人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那就是精密电子封装。 环甲基丙酰亚胺是一种电子元器件封装材料的固化催化剂，可以显着提升高分子材料的固化速率，缩短工艺时间，提升生产效率。 也就是说，没有这种催化剂，封装材料要固化就需要很长时间，得干等着，会浪费大量时间。 而用了这种催化剂，材料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固化。 就好像你用胶水粘东西，胶水半天都干不透，也就沾不住。 而用了催化剂，胶水就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干透，就粘上了，不但节省时间，还粘得更牢。 电子器件封装固化催化剂很多，但环甲基丙酰亚胺却是金字塔尖一般的存在。 相当于金属里面的黄金，价格也是堪比黄金，主要用于高价值的精密电子元件封装。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许家庄的土壤里面呢？ 再检查了一下土壤样本的编号，许关发现检测出这种成分的样本都取自村子周围。 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毒源就在村子里，少许粉末扩散到了村外的田里！ 接下来，许关查了很多资料，想看看这种催化剂还有什么不为他知的特殊之处。 很快，资料库里一份不太起眼的文献把他惊住了—— 环甲基丙酰亚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副作用，会抑制线粒体atp合成，导致生殖细胞能量代谢受损。 特么的，许关都想爆粗口了！ 直白说，这玩意儿会导致人类生育器官功能受损，生育力下降，进而影响怀孕，严重的会彻底不孕不育。 第42章 黄金催化剂，全村不孕 而且这种成分不容易检测，无色无嗅无味，必须有专业的检测仪器，而且要有相对应的试剂才能检测出来。 要不是许关严谨，检出嗜硅酸盐菌后没有停止检测，否则根本无法发现。 而且，这种成分很不常见，普通人也接触不到，其引发的生育力下降或者不孕不育病例很少。 因此，绝大部分医院根本没有相应的检测项目，即便去看不孕，也很难查找出病因。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医生会归结为“不明原因的不孕不育”，或者误诊为“压力性不孕”或者“心理性不孕”。 特么的！ 许关简直是有些无语了，如果再晚些时候发现，许家庄是不是要彻底绝后了？ 这是意外还是人为？ 环甲基丙酰亚胺的发现对许关来说，其震惊程度比嗜硅酸盐菌更加强烈。 因为这关系到许家庄的生死存亡。 怪不得这么多年以来，许家人丁不旺。 过去几十年，有的村人口甚至都能增加一倍，而许家庄始终突破不了300人！ 具体分析，父母那一代人的生育情况还算正常，平均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 而到了许关这一代，独生子女就多了，很少有两个孩子的，一直不能怀孕的更多。 尤其是最近这些年，村里很少有夫妻结婚一两年就怀上的，就算怀上的，也很容易流产。 就像堂哥许立和堂嫂刘晓娟，两人结婚都快10年了，到现在也没怀上。 夫妻俩不知道全国各地跑了多少医院，但总是找不出原因。 只能一通乱治，吃药、打针、做手术、用偏方，甚至求神拜佛，统统没有用。 要不是夫妻俩感情好，大伯父大伯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搞不好俩人早就离婚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许家庄人不懒不馋，反而非常勤劳能干，为什么一直穷呢？ 长年累月看不孕不育，谁看谁穷！ 因为不孕不育疾病不但花钱多，而且不进医保，全靠自费，什么家庭能经得住这么造？ 全家人辛辛苦苦一年，住个院几天就没了，做个手术，一天就没了！ 看一年两年还好，三年五年的几乎就没有家庭能扛得住了，最后的结局不是离婚就是放弃。 这么多年来，许家庄已经离婚了好多对，再好的夫妻关系也经不住十年不孕的考验，堂哥堂嫂算是难能可贵的一对。 而且，农村人对生孩子这种事情都是很敏感的，一对夫妻不能生就会被人议论，更何况是一个村都不能生？ 许家庄不易生孩子的传言肯定是越传越广，导致很多人家不敢轻易把女儿嫁过来，娶媳妇也不敢轻易娶许家庄的姑娘。 这就导致一个现象，许家庄娶媳妇的彩礼要比周围村子高很多。 就像许非，当初和张巧丽家定亲，彩礼是38万8，几乎是全家人不吃不喝好几年的收入。 许蔚、许荔定亲的彩礼才分别为6万6、8万8，比正常“行情”要低一倍多，而周围嫁女儿一般都是16万6或者18万8。 许蔚、许荔少要了一倍多的彩礼才勉强定了亲，现在村里没定亲的大姑娘、小伙子还有好几个呢！ 之前就连葛三妹骂街的时候都拿这个说事儿，还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确实是生不出孩子。 堂嫂刘晓娟被葛三妹骂这个事情之后，回到家气得好几顿没怎么吃饭。 许关甚至有点恼恨自己了，之前为什么一直埋头工作，对村子漠不关心？ 很多事情不经想，没想到的时候容易灯下黑，一旦想起来，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如果自己对村里上点心，或许也能早点发现一点端倪。 心中的执念或许没有那么重要，眼前人、眼前事才更重要！ 不过现在还不晚，情况也没有到最坏的程度，还是可以弥补的。 许关不太相信这是巧合或者意外，因为环甲基丙酰亚胺是一种很稀有的高级材料。 不但价格昂贵，堪比黄金，而且普通人是不容易接触到的。 现在竟然出现在许家庄的土壤里面，那么许家庄的空气中、水源中会不会也有？ 要多年如一日地散播这种成分，耗费的资金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几乎百分之百是人为，而且是很有钱的那种人！ 虽然这一下就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但是许关还是毫无头绪，自己村里什么时候得罪了如此恶毒的有钱人？ 而且几乎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布局。 草塔祖宗！ 如果再晚个几年发现，或者一直不能发现，等待许家庄的将是……人口慢慢减少，最后全部凋零！ 许关的双眼都充血了，如果身边有人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睛通红，还散发着诡异的凶光。 许关此刻的大脑几乎不转了，充斥着的满是仇恨和愤怒。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伸手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定会把这个狗日的揪出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环甲基丙酰亚胺污染的源头，彻底清除掉，然后针对许家庄育龄人群进行生殖系统的修复。 还好有基因剪映，就算生育系统被彻底摧毁也能长出来，修复一下更不是问题。 一切都还来得及。 …… 暂时放下沉重愤怒的心情回到村里，许关思考着是不是要问问爷爷村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但又怕爷爷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会受不住。 正犹豫不决间，正好碰到爷爷遛弯儿回来。 虽然许关回来之前已经整理好了心情，但还是被许国顺发现了一丝不对。 知孙莫若爷，许国顺感觉出孙子明显是生过很大的气回来的，他现在正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阿关，你咋了？” 许国顺有些不安地问道，到底是谁能把孙子气成这样？ 就算那天打群架的时候他也没有生气到这种程度。 “爷爷，我没事。我还有事情忙，晚些时候回家再说。” “阿关，你别瞒爷爷，爷爷眼神好着呢。” 许关迟疑：“爷爷，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事关重大，我担心你的身体撑不住。” 许国顺叹口气道：“阿关，爷爷都85岁了，过了年就86了，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 “而且爷爷身体也算硬朗，没啥受不住的。你不说，爷爷一直提着心，反而更难受。” 许关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爷爷坦白一切：“爷爷，走，咱回家说。” 回到家， 关起门来，许关斟酌了一下措辞，道： “爷爷，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年来，村子里一直人丁不旺？小孩子越来越少，我们村的名声也越来越差，越来越穷，年轻人说媒越来越难？” 许国顺低着头，有些无奈地道：“哪能看不出来？我又没有老糊涂，但是谁也不知道原因啊。 “周围那些村子人家都是正常的，有人说我们村里是坏良心遭了报应……” 说到这里，许国顺像是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许关，问道： “阿关，难道说……你发现了什么？” 第43章 私下找毒源，植物监控 “是，我在村子周围的土壤中发现了一种化学成分，这种成分不是普通的东西，能导致人生育力下降，甚至生不出孩子。 “也就是说，村子里这些年出生小孩这么少，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这种成分不根除，怎么治都没用！” “啥？” 许国顺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关，身子没撑住摇晃了一下。 如果此刻不是坐着的，又抓住许关的胳膊，恐怕就会软倒在地。 “怎么会？怎么……有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呀阿关？” 许关把自己的检测结果以及猜测说了一遍，然后道： “爷爷，我有95%的把握是人为的，因为如果是意外或者巧合，不可能分布得这么均匀，且只在村子周围存在，持续时间长达十几甚至二十几年。” 许国顺好半天无法消化这个消息，苍老的面庞上滑过泪痕，坐在那里几乎呆住了。 在他的认知中，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会有人恶毒到这个地步？ 这样比杀人更狠，要让人绝户灭族！ 许家庄许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向来也算铁骨铮铮，从来不敢堕了祖宗的名声，更不曾主动伤天害理，与人结仇。 为什么啊老天爷，我们许家人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难和戕害？ 想到这里，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浑浊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坚守了一辈子的坚强意志也无法阻止泪水的倾泻。 许关看着爷爷的模样，心如刀绞，他扶住爷爷，帮他拭去眼泪。 好半天，许国顺终于平静下来，可眼睛里的悲伤和仇恨再也隐藏不住。 “爷爷，您能不能想想，村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怀孩子开始变得困难的？ “而且就算怀上了，还容易流产。这些都是迹象，能初步判断投毒的时间。” 许国顺心绪很乱，想了想便摇了头：“这个……爷爷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这种事情也没有太明显的起点，就是渐渐的才觉得不对劲。 “而且，这么多年，咱村里人谁也没有想过是因为被人投毒了啊。” 许关又问：“那我们许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什么人结仇？特别是那种有钱有势的？” 许国顺并没有思考很久，立刻回答：“不可能！我许家人自古以来都是与人为善，老实本分，从来不会为非作歹。要说有仇，除了鬼子，没有第二家。” 许关了然，爷爷有两个兄弟牺牲在了抗击东边鬼子的战场上，一个兄弟牺牲在抗击西方鬼子的战场上。 而死在几个爷爷手上的东西方鬼子没有五十，也有三四十。 要说结仇，那就只有鬼子了。 胜利后，爷爷主动脱离了队伍，回到了老家一待就是60年。 娶妻生子，种了一辈子地，当村长期间也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来不曾跟任何人结下大仇。 要说和人发生些口角，小矛小盾也是有的，但绝不会是如此绝户灭族的深仇大恨。 况且乡下都是泥腿子，哪里去弄这种昂贵的高级材料用来投毒呢？ 而且投得毫无声息，持续了十几二十年？ 只知道被投毒了，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式，毒源在哪…… 一无所知，完全没有头绪和线索。 即便寻找毒源，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一直盯着许家村。 要是打草惊蛇了，对方会不会从此蛰伏消失？或者换更加阴险卑劣的方式，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寻找毒源的事情只能私下悄悄进行。 还好最近村里建设或改造项目比较多，自己就悄悄地搜集各种样本进行检测，慢慢查。 更要紧的是尽快找个由头，给全村的育龄人群修复或改造一下身体，让他们已经受损的生殖能力恢复正常，甚至有所加强。 机会近在眼前，村里的小医院就快建好了，到时候就让老医生王敬先给全村人做个体检，自己就趁机帮大家修复身体。 不久的将来，村里人会很多人前后脚怀孕，投毒者如果还在关注许家庄，肯定会有所察觉。 如果对方没有后续动作也就罢了，如果有所动作甚至再次动手，自己一定要抓住对方的小尾巴。 但问题是，如果对方再次行动，如何能够确保一定发现对方呢？ 摄像头也不是万能的，再多的监控也会存在死角。 忽然，灵光一闪，乡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植物。 几乎无处不在，花草树木，蔬菜水果，甚至水藻真菌。 既然无处不在，那么就不会存在死角，而且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和警惕。 如果能把植物改造成自己的暗哨或者监控，那么还有什么人能躲过自己的视线？ 只不过，植物不是动物，要实现这个功能可不太容易。 老实说，植物有捕捉光影，甚至声音的能力吗？ 肯定有！最有说服力的就是光合作用，如果不能捕捉光线，植物怎么进行光合作用呢？ 另外，向日葵通过光受体感知阳光方向，并利用激素调控茎的生长，实现“追随太阳”的现象。 这都是我们平时常见的现象，很充分证明植物可以捕捉光影。 至于感知声音，一些研究发现，特定频率的声波可能促进种子发芽或生长。 还有研究发现，拟南芥在感知毛虫啃食叶片的振动后，会释放防御性化学物质。 类似地，植物可能对蜜蜂翅膀振动的频率（约200-300 hz）做出反应，提前分泌花蜜吸引蜜蜂等传粉者。 另外，还有植物细胞可能通过机械敏感离子通道，如触觉受体，感知振动。 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含羞草，其叶片闭合依赖于细胞渗透压变化。 综上所述，既然植物有感知光影和声音的基础，那么利用植物的这种感知能力，并给予一定幅度的增强，是否就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呢？ 这个想法可能不是一蹴而就，那就先研究试试看吧。 当下，许关对许国顺道：“爷爷，这件事先保密吧，是否公开以后看情况。 “现在当务之急是帮大家治好身体，您放心，我有办法。等过几天，村医院建好，医生也来了，我们先搞个全村体检。” 听了许关的计划，许国顺点点头道：“阿关，你放心，我会跟村里人说的，让大家一起积极配合你。” 第44章 第一天卖菜，全程直播 第二天是约定开始卖菜的日子，所有人都很期待。 虽然许关说了不加班，但是许家人勤劳已经成了本能，一大早，很多人五六点就起床了。 按照事先的分工，村里人分成好几拨，有收菜的，有择菜的，有搬运的，还有一部分在路口负责售卖。 年纪大点的、体力不太好的，搞搞后勤、端茶送水也是可以的。 总之就是各司其职，没有人躲懒。 卖菜的地方是一块好几亩大的空地，是村里的公共场院之一，用来打麦、晒粮食的地方。 还不到7点，已经开始有人在开始排队了，大部分都是开车来的，小部分是周围村子的村民。 看来河阳县乃至周边的缺菜程度已经相当严重了。 平时蔬菜有着充足的供应，平稳的价格，大家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但一旦缺菜，或者价格让大家感觉肉疼的时候，就会相当难受，又想吃，又不舍得买。 现在忽然有了便宜一些的菜，就忍不住过来抢购了。 要说此时此刻最难受的人，恐怕就是芝麻村的人。 经过多日大雨的洗礼，村里原有的蔬菜死的死，吃的吃，早就为之一空，而地里补种的菜才刚发芽没几天。 附近的集市很少有新鲜蔬菜买了，都是方便储存和运输的货。 比如土豆、萝卜、西红柿或者豆角之类的，大家早就吃得够够的了。 要想吃新鲜叶子菜，必须跑50公里去县里，价格还死贵，最便宜的，皱了吧唧的也得10块钱一斤。 现在有5块钱一斤的新鲜叶子菜供应，芝麻村很多人想买。 但又拉不下那个脸面，要是让村里人看见了，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混？ 但是，他们不买菜，买菜的人却要从他们村子里路过，车子一辆接一辆，几乎络绎不绝。 如果看不见就算了，但现在车子呼啸从村子中间呼呼过去。 还时不时地按喇叭，好像在嘲讽他们似的，很多人的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好处没有沾到一点，但汽车尾气全给吸进去了。 尤其是刁玉坤，看着眼前这一切，恨得牙痒痒。 他直接放出话去，谁敢偷偷去买许家庄的菜，就是跟他刁家过不去，以后一定让他好看。 放完狠话，刁玉坤又纠集几个狐朋狗友，用小号在许家庄的抖音下面不断地留言。 什么蔬菜打农药了、打激素了、上黑化肥了、转了基因了…… 只要能在网上搜到的关于蔬菜的黑点，全部抡了一遍。 别说，还真有几个信的，不过毕竟是少数，抹黑的言论完全被淹没在汹涌的评论里，溅不起一点水花。 刁玉坤有些气馁，特么的，得想个法子搞一搞这许家庄，凭什么他们卖菜发财让劳资吸汽车尾气？ 在芝麻村人的犹豫和恼怒中，8点到了，青菜正式开卖了。 场院上分了好几个摊位，大部分摊位都是零卖的，只有两个摊位是专门批发的。 很多蔬菜贩子都是打算批发了，拉到县城或者其他乡镇去卖。 批发价8块，拉到县城或者其他乡镇卖10-12块，甚至个别地方最高可以卖到15块，还是很有赚头的。 如果再在秤上搞点小手段，利润还会更高。 至于零买的，很多人都是卡着49斤的极限购买，回去囤起来或者几家人平分，吃完再来买。 有几个年轻人负责拍视频素材，拿着手机或相机到处拍，晚些时候都打包给许莓，让她剪视频上传。 此时的许家村，人人都很忙碌，但都面带笑容，感觉日子有了盼头。 许莓一大早就打开了直播，直播卖菜。 现在，许家村的抖音号已经有了近130万粉丝。 直播刚开，就不断有人点进来，看到是在直播卖菜，不由得有点好奇。 这菜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还排队买呢？ 于是开始有人科普，因为连日阴雨，整个山南省都缺新鲜蔬菜，尤其是叶子菜。 这个许家庄种的蔬菜是速生品种，成熟得快，现在已经采收了。 但是人家没有卖高价，而是选择回报乡里，只卖市场价的一半。 这种做法让很多人非常惊讶，也非常佩服。 于是有人就想刷礼物支持一下，这才发现直播间已经关闭了打赏功能，不能刷礼物。 一个52级大号问道：“主播，主播，为什么不开打赏？让大家挂个灯牌可以增加粉丝黏性哦。” 许莓并不出镜，镜头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买菜镜头，也不刻意拍买菜人的脸。 看到弹幕，许莓回复道：“不开打赏是我们村长交代的，他说，我们主要目的是卖菜，不需要大家额外破费。 “想要支持我们的朋友，可以过来买菜；如果路程太远不方便，以后有机会还会开通邮寄业务。 “只不过现在都是叶子菜，容易损毁腐坏，不太适合邮寄。 “等以后我们种的草莓成熟了，就可以邮寄了哦！ “至于打赏礼物就不必了，如果不是为了宣传，连直播都不打算开的。” 听到主播的解释，很多粉丝有些触动。 “哇，真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佩服，你们村长真有格局。” “主播，主播，你们村长在这里吗？好想看看这么有格局的大叔长什么样子。” 许莓：“哎呀，哪里是大叔呀，是哥哥。我们村长才三十出头，还不是大叔吧？而且，他也不在这里，他这会儿可能在搞研究呢。” “他搞什么研究？” 许莓：“他是985大学毕业的，从事基因农业研究，村里的速生菜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哇，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甘愿在村里当一个村长，他一定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了不起，带领村民一块致富！” “佩服！” “主播，那能不能去地里看看啊？好想看看速生菜在地里是什么样子。” 许莓：“没问题啊，等会送菜的三轮车过来，我们就坐车过去，去田里给大家直播。” 很快，送菜的三轮车过来了，是一个叫许非的年轻小伙开的，和村里其他年轻人差不多，人高马大，只不过有点憨头憨脑的感觉。 许莓叫住许非：“阿非，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叫我一声，直播间的朋友们想去田里看看。” “中啊，莓姐，等我卸完车就叫你！” 第45章 柴油机尾气，欢迎来闻 许非也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年轻人之一，今年24岁。 在外打工已经6年，前几天听说村里需要人手，二话不说就回来了。 和许家庄其他年轻男子差不多，许非也是体格强壮，肌肉很是明显。 许莓笑道：“不着急，卸完车喝口水歇歇，那边保温桶里有建斌叔熬的绿豆水。” 许非闻言嘿嘿一笑，道：“知道了，莓姐。” 说完，他搬起一大箩筐青菜就卸了下来，看分量应该不轻，少说有大几十斤。 但是在许非手里，看上去轻飘飘的，好像空无一物一般。 这时，刚才的52大号又发言道：“哇，这小哥哥好憨哦，胳膊上都是肌肉块，我猜肯定有腹肌。” “这位姐妹，收敛一点哈，人家是卖菜的，不是卖肉的。” “无所谓，卖啥我都买！主播，主播，小哥哥有对象吗？” 许莓看了看那52级号，没想到还是个女孩子，小富婆。 再看id：梦里做梦。这么名字还挺有意思，做双重的梦，盗梦空间后遗症？ 许莓笑嘻嘻地道：“巧了，你要是早几天问，就还有！不过嘛，现在没了！我这个弟弟或许太憨了吧，也不太会说话，只会闷头干活，可能小姑娘不喜欢。” 网友：“咋了？被甩了？” 许莓：“也不能叫被甩吧，要是被甩我就不提了，那可是在伤口上撒盐。他的情况有点特殊，就当是看清了对方的真实嘴脸吧，也算是好事啦！” “那可真是万幸！这么好的小哥哥，不要是她的损失！憨憨的小哥哥最有安全感，麻烦主播给我留着！” “哈哈哈哈，小哥哥又不是菜，怎么给你留着？” “谁说小哥哥不是菜？小哥哥就是我的菜！” “这个可以是！” “一语双关，666” …… 许莓笑道：“谢谢小姐姐的欣赏，不过这事儿呢，全靠缘份，我真心觉得我们村的弟弟妹妹都很优秀，将来肯定不愁对象的，有想法要趁早哦。 “另外，我们村里有好几个小哥哥、小姐姐，都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年纪，现在又单下来了，欢迎大家给他们介绍对象哦。” “主播，你这话里有话啊？什么叫‘又单下来了？’莫非有什么隐情？方便说说吗？要是隐私就算了。” 许莓：“没啥不能说的，我们光明磊落，又没犯错，前几天他们被集体退亲了。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好几家退亲的居然是同一天来的，说是我们跟着村长蛮干没前途。” “我靠，好几家同一天来退亲？我的乖乖，要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嘿嘿，退了好，这种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的亲家不要也罢。” “就是，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退总比以前离婚好。” “就是就是，一起来的那就肯定是被人撺掇的，都什么人啊，缺了大德了。” “祝许家庄的青菜大卖，一定要发大财，狠狠地打那些狗东西的脸！” “对对对，有能力的就去支持一下，就算为了打脸，也要去买菜！” “居然说许村长蛮干，蛮干能研究出速生菜？真是眼瞎心也瞎！” “这么好的村长，这么好的村民，现在穷，能穷一辈子吗？” “主播，主播，娶你们村的姑娘要多少彩礼？” 许莓：“我们对彩礼不太看重的，三万五万不嫌少，十万八万不嫌多，看家里条件和自己心意吧，主要是人要好，别眼瞎心瞎就行！” “哈哈，眼瞎心瞎，主播现学现卖，好可爱！” “……” 很快，许非把一车菜卸完，喝完一碗水，喊道：“莓姐，可以走了！” 许莓拿好设备，坐上了三轮车。 许非将摇把插入发动机的摇孔中，缓慢启动，越摇越快，没摇几圈，发动机就“吨吨吨”发动起来。 接着，三轮车侧面冒起一股黑烟，缓缓启动上了路，路况不是特别好，直播镜头有点晃。 直播间里好多人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觉得很是亲切—— “二十多年前，我也经常开这种三轮车，没想到，现在农村还有这种车。” “华国这么大，各地差距很大的，有些地方已经很发达了，但是有很多地方还穷着呢。” “这亲切的黑烟，我似乎已经闻到了儿时熟悉的柴油味儿。”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小时候就喜欢闻这种黑烟的味道，每次都追出去好远。” “噫——这烟这么黑，不会有毒吗？不会很臭吗？” “一看你就没闻过，老实说，有毒还是有点毒的。但就跟抽烟一样，你只要不是一直抽，偶尔抽抽也没啥。这不仅仅是柴油机尾气味儿，也是一种怀旧的情节。” “这话说的不错，当年追着闻着柴油机尾气的孩子长大了。现在大部分都进了城市，城市里到处是恶臭的汽油尾气，还有很多干脆是新能源车，想闻一口纯正的柴油尾气太难了。” “楼上这位大哥，我懂你，我老家就是河阳的，欢迎来我老家闻柴油尾气，管够！！” “感觉你们好好笑啊，这真是一种新奇的邀请方式，见过邀请旅游的、吃喝的，第一次邀请闻尾气的，我啸死！哈哈哈哈哈！” “同哈，哈哈哈哈哈！” …… 许莓看着直播间的粉丝还挺和谐，闲着也是闲着，就大声跟许非聊天： “阿非，你也是前几天回村的吗？” 许非半侧着头，大声道：“是啊，眉姐，你也是刚回来的？” “我也是，你之前在哪里干活？” “我之前在新州给一个公司开车，前几天，俺爸叫我回来，说村长要领着咱村里人干大事，我就回来了。姐，你呢！” “我之前做新媒体行业的，也是俺爸叫回来的。你之前给老板开车，现在只能开三轮，没有心理落差吗？” “莓姐，我挺高兴的，这辆三轮车以前我就开过，像老朋友一样，比开小轿车还得劲儿！而且回来是给咱自己家干活，心里舒坦！” “666，好感动啊，他们村子里的人怎么这么好啊？一听说家里需要建设，都回来了。” “是啊，现在这么淳朴而团结的村子不多了。” “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个许家村前几天刚闹了分村哦。” “哦？分村，这可是个稀罕事儿。展开说说。” “你们去河阳贴吧去看吧，里面有个帖子，现在很火，基本上真实还原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只能说，许村长，牛逼！” “我知道，我知道，许村长一挑四十，把对面打怕了，原本是闹着改村名，后面就闹着要分村了。” “我靠，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样的猛人？无图无真相，我不信！” 第46章 送饭到地头，遥远回忆 “确实无图无真相，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许村长如今在这十里八乡如雷贯耳，无人敢惹。” “打群架这种事情，你传我，我传你，传来传去早就变形了，一打四还行，我绝对相信有这样的猛人。但一打四十，就连我们江南省的两米大汉张致磊来了也不行啊。” “我警告你别夹带私货啊，张致磊可是我们西北省的骄傲，西北大汉，名不虚传！” “你们别打岔！这种事情，听听就好了，真有这样的猛人，当什么村长？去打拳击，去格斗啊，把所有金腰带都缠在腰上，一场比赛几千万还不是手到擒来？然后代言接到手软，还用苦哈哈地种地？” “唉，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人家就想投身农村，建设家乡，带领村民勤劳致富，不行吗？” “反正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想投身我的小地摊，建设我的小家庭，呵呵呵。”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选择的路，对于有些人的想法，你可能不认同、不理解，但要尊重，因为每个人的想法和做法跟实际情况关系很大。” “好奇许村长长什么样，那么能打，像张飞还是像李逵？” “悄悄告诉你，演张飞和演李逵的演员是同一个人哦，他还演过樊哙呢！” “我邻村的，见过许村长，许村长既不像张飞，也不像李逵，以前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现在，更加英武健硕，要形容的话，更像赵云马超。” “我靠，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马超赵云可是武将里面的门面担当，你这评价够高的！” “不高不高，许村长文武双全，985毕业，研究基因的，他们村子里种的速生蔬菜就是许村长亲自培育的！” “我靠，真的假的？主播主播，许村长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分村的事情是真的吗？” “一打四十的事情是真的吗？” …… 许莓：“基本属实，但是请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村长的八卦哦，我怕他一会儿来了骂我，嘻嘻。 “现在，我们许家庄只想买点菜，挣点钱，给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找对象，哈哈哈。” “哈哈，主播也是个记仇的，退亲这事儿过不去了，可爱！” “可爱+1” “话说主播你自己有对象吗？可爱+1” 许莓：“……我这是引火烧身了吗？” “可爱+！” “你加个感叹号什么鬼？” “哈哈哈，可爱+” “有如此村长，致富还会远吗？对象还会远吗？刚才不是还有个小姑娘说把这位开车的小哥哥给她留着呢，哈哈哈，笑shi我了，好像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说不定哦，现在的小哥哥被人退亲，等许家庄富起来，会被抢哦。小哥哥又高又壮，脾气还好，是居家过日子的不二人选，可惜现在的小姑娘更喜欢会耍帅的黄毛。” “说的有道理，现在许家庄的大姑娘小伙子都是潜力股哦，现在你对我爱搭不理，以后让你高攀不起。” “你们都跑题了吧，这里是卖菜直播间，不是相亲直播间！” 许莓也赶紧引导话题回归正途：“现在许家庄条件是差了点，但我们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欢迎大家以后来许家庄做客哦。 “现在我们村里只有蔬菜成熟了，不过再过三五天，香菜也可以开始采摘了。再等一段时间，草莓也会成熟，村里的鱼塘和钓场也会开放。 “至于找对象什么的，我们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想做好当前的事情，只要村里条件好了，其他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好了，菜地快到了，我带大家去看看是怎么收菜的。” 三轮车很快停在地头，开始有村民往车上装菜。 几种蔬菜都是已经摘好的，把泥土、黄叶子摘掉，用稻草简单捆扎，装在大竹筐里，一大筐估摸有四五十斤的样子。 许莓一边把镜头对着菜地，一边解释道：“大家请看，这些就是我们村的菜地。 “大家都有分工，有的剜菜，有的摘菜，有的捆扎，有的搬运，还有一部分在场院那边卖菜，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了。” 直播间的人气此刻已经显示1万+，看着菜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分工明确，秩序井然，大家不由得又惊讶又羡慕。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全村人一起干的情况，根本没有人偷懒耍滑，而且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比较积极。 有村民在前面用小铲子剜菜，放在身后。 身后跟着的村民，将菜根上带着的土抖掉，把有点发黄的菜叶摘掉，然后递给负责捆扎的村民。 负责捆扎的村民，抽出几根稻草，把其中一半调个头儿，用脚踩住其中一头，双手捂住简单搓几下，拧成一股绳，放在地上，用两块红砖压住两头儿。 接着把摘好的菜整齐地码上去，基本上和红砖平齐的时候，撤掉红砖，将稻草打个结就算捆扎好了，一小捆约摸2斤左右。 这个过程让很多没有看过收菜的粉丝感觉很新奇，大伙干活都很麻溜，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像工厂的流水线。”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积极啊？精神面貌极佳，感觉好棒哦！” “好羡慕啊，他们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但是又好像不是几十年前，这种感觉既矛盾又奇妙。” “这菜真新鲜，真嫩，好想买点啊，可惜我太远了。” …… 这时候，已经11点多了，许莓远远看到村里的大厨建斌叔开着电三轮过来了。 后面还跟着两辆，建斌叔的双胞胎女儿许茉、许莉一人开着一辆。 双胞胎小姑娘二十出头，是村里唯一一对双胞胎，许建斌宝贝得很。 现在正是最好的年纪，人如其名，像两朵娇嫩的茉莉花。 许莓大声对着田里正在收菜的众村民喊道：“开饭啦，开饭啦！” “哦，来了！” “好嘞，吃饭吃饭。” “大伙歇歇吧，建斌送饭来了！” “平时不吃席，可吃不到建斌做的饭，今天有福了。” “不说还不饿，一说肚子咕咕叫。” “饿了饿了，我要吃10个馍。” “你年轻的时候能吃10个我还信，现在，你能吃仨，就算你厉害！” “那等会儿就叫你看看！” …… 田里一片附和及嬉闹玩笑之声，大家嘻嘻哈哈放下手里的活儿，纷纷围了过来。 姐姐许茉从电三轮上拿下来几个塑料盆，然后往盆里舀水，嘴里喊着：“先来这边洗手，有肥皂，大家搓搓手，洗完再用净水冲一冲。” 那边，许建斌先把几个折叠桌放下来，然后把饭菜一盆一盆地摆好。 妹妹许莉则把一摞摞的碗碟搬下来，摆好，然后还有一把把洗好的新筷子。 八爷许国利虽然已经72了，除了头发有些白，身体还是很硬朗，收了一上午的菜，仍然精神头很旺盛。 草草洗过手，许国利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建斌，今天做的啥饭？” 第47章 第一天收入，你猜多少 许建斌拿出勺子，用围裙擦了擦柄上的水珠，然后放在了大盆里，嘿嘿笑道： “八爷，保准有你爱吃的，熬的大锅菜，主食蒸馍、烙馍，还有绿豆汤、小米汤，小菜是腌萝卜、酱黄瓜。” 许国利笑道：“挺好，挺好，我就稀罕大锅菜，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兴集体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可吃不上这些，更没有这么多油水。 “那时候，有红薯片、窝窝头就算不错了，有时候连这些还吃不上，菜里都没几滴油，更别说肉了。 “那时候我正是半大小子，饭量大，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饱饭。” 许建斌一边给八爷许国利撑菜，一边道：“现在白面包吃够了，反倒想吃红薯咕噜窝窝头，就怕不消化。” 许国利叹道：“老了老了，红薯片、窝窝头想吃也吃不动了，吃了不消化，烧心。” 不多时，稀里哗啦的吃饭声音就响了起来，村民们一人端着一个碗，里面堆了满满的大锅熬菜，再拿上一个蒸馍或一卷烙馍，一口菜，一口馍，再吸溜一口汤，吃得满嘴流油。 许建斌的做饭水平没的说，他是村里的大厨，平时的红白喜事都是他掌厨，一点都不输大饭店的厨师。 一碗大锅熬菜里面，食材也是非常丰富，五花肉、小酥肉、炸丸子、豆腐、白菜、黄豆芽、红薯粉条、木耳、腐竹…… 许莓的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大家吃的很香，看得直播间里的粉丝都馋了—— “你看那一大盆大烩菜，滋滋冒油，我都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香。” “我是在外地打工的，就馋这一口。可惜这里没有卖这个的，自己做的完全没有这那个味儿。” “葱油烙馍我喜欢，一层一层的，里面的葱花比女孩子都香！” “楼上的比喻也太清奇了，666！” “这是山南省人独有的吃饭方式吗？端着碗，夹着馍，跍蹲在地上，一边吃，一边聊天，又热闹又开心。” “楼上的，跍蹲是啥姿势？” “跍蹲就是蹲的意思，我们说的时候，发音就近似于‘谷堆’，但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哇，好有意思哦，这种吃饭方式我好喜欢，一口菜，一口馍，感觉他们吃的好香。主播，我能过去尝尝吗？” “怀念小时候一家人在地里收庄稼，家里人来送饭的场景，感觉吃的特别香。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我现在也四十多岁了。” “好羡慕在这个村子，大家还能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他们的感情真好啊，希望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 许莓把直播的手机架在一边，也吃起了饭：“家人们，你们慢慢看，我也要吃饭了哦。” “主播，给个特写，我就着你的镜头啃个方便面。” “主播明天继续直播吃饭啊，不然我吃不香。” “哦哦哦，看见主播的侧脸一闪而过，露出来了，没想到主播也是个大美女呢。” “这里的风水养人哦，没看到刚才刚才送饭的两个小美女吗？也很漂亮，还是双胞胎哦。” “基因好吧，刚才看见的几个小伙子都不丑，又高又壮，就是黑了点。” “皮肤黑健康啊，我就好奇了，这么好的小伙子、小姑娘为什么找不到对象啊？” “一看你就是刚来的，之前直播间里都说了，被眼瞎心瞎的人退亲了，是他们没福气，早晚后悔死他们！” “说到底，还是穷呗！听说他们村里的鱼塘被冲垮了，鱼全跑了，亏了100多万，前任村长也住院了。现在这个村长是前任村长的弟弟，哥哥住院后就担起了整个村子，前些日子成功分了村，现在要带着村民奔小康呢！” “哇，原来还有这种事情，真不容易哦。” “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的，许家庄富裕起来是迟早的事情，大家可以粗略计算一下，今天他们一天估计就能收入上百万！” “上百万？卖菜这么挣钱的吗？我现在去种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放弃吧，人家这是速生菜，早熟品种，起码比普通的青菜成熟期缩短一半！”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青菜一车一车地运走，价格还比平时贵好几倍，一天不得大几十万啊！” “哇，慕了慕了，总归还是人家提前种出了青菜，就该人家挣这个钱，这就说明有个好村长的重要性，领头羊！” “现在越来越好奇村长什么样子了。主播主播，改天一定要让我们看看村长哦。” 许莓笑道：“村长哥哥如果愿意出镜的话，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呢，我怀疑我们关哥根本就不同意，嘻嘻！” …… 许关没有跟着大伙一起种菜收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方面要给村里的育龄人群准备修复生育系统的干细胞，一方面要研究植物监控系统，实在是比任何人都忙。 生育系统干细胞难度不大，只需要当事人的基因片段就行。 而植物监控系统的难度则不是一般的大。 基因剪映说到底只是一种工具，不能自动完成许关的设想，还是需要他自己一点点地激发灵感，完善方案，慢慢实现。 晚上七点多，许关结束了一天的研究，起身溜达了了一圈。 看到隔壁村委会计室还亮着灯，就走了过去。 新上任的村会计许苗还在按着计算器，不停地写写画画。 虽然许苗年仅26岁，但从事财务工作已经超过3年，经验也是有的。 接到村里的“号召”，许苗放弃了每月一万多的高薪，回了村里，暂时每月和许莓一样，拿5000块。 饶是如此，许苗也是和许莓一样，心里开心不已。 先不说是为自己村里工作，5000元的工资放在河阳这样的小县城来说，也算是高薪了，吃饭又不花钱。 许关轻轻叩了一下门，问道：“苗苗，还没回去呢？” 许苗停下手里的活儿，简单做了一个记号，抬头一看，原来是许关，笑道： “关哥？你吃晚饭了没？” “都七点多了，早吃过了。对了，今天的销售数据出来了吗？” 许苗欢喜地道：“已经出来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所以又复核了一遍。嘻嘻，关哥，你猜猜，今天卖了多少？” 第48章 一天几百万，未来可期 许关心里默默计算了几秒，道：“我们人手有限，一天的时间最多也就采收50亩地。 “速生菜在平均产量上可能不会太突出，一般来说亩产大致在4000-5000斤左右. “但是今天收的这些菜长势太好了，我猜亩产量可达7000斤以上。” “所以总数差不多有35-40万斤，取个中间数，38万斤，平均算7块钱一斤吧，260万，应该差不多吧！” 许苗竖起一个大拇指，笑道：“关哥你真厉害，大致不差，今天一天收入270万多元。 “平均一亩地收入将近5.5万，搁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 许关说：“今天收的这些地可能肥力好，所以产量稍微大了些，其他地块的产量应该没有这么大，一亩地能有3-4万就不错了。” 许苗依旧很开心：“反正也差不多，比平时多好几倍了！而且，主要是下午5点就下班了，不然肯定能更多，一天说不定能突破300万呢。” 许关摇摇头，道：“赚钱要赚，生活也不能耽误。连着忙一天，中午饭都是在地头吃的，大家肯定累坏了，要是干到晚上天黑，明天还怎么干活？” “关哥你说的对，不过大家虽然累，但是很高兴呢。这一天将近300万，那一年岂不是3个亿？我们村要发财了！” 许关不同意这个算法：“哪能这么算？” 许苗有些不解地道：“我已经算得很保守了呀？” 许关道：“就是因为太保守了，所以不能这么算啊。按你的算法，岂不是一年到头原地踏步吗？ “那样有什么意思？必须要一天比一天好才对啊！” 许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关哥说得对，要一天比一天好。 “你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咱们村有希望了呢。浑身都有劲了，现在就想找点活儿干！” “不要激动，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地过。赶紧回去休息吧，咱们自己家的活儿，不用那么赶，细水长流。” 许苗笑道：“好的，关哥，我收拾一下，这就回去。” …… 许苗从村委离开，却没有回家，而是到了许莓家。 许莓正在房间里用电脑剪视频，见许苗来了，有些意外，笑道：“苗苗？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许苗一下子躺倒在许莓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道： “有些兴奋，一整天都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根本无心睡觉，就想来找你说说话。” 许莓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那么兴奋？有啥好事儿吗？” 许苗：“感觉我们村要发财了，我们很快就能过好日子了！真的好兴奋！” 许莓笑道：“别太兴奋啦，小心一会儿睡不着失眠。你会剪视频吗？剪辑有时候很枯燥，可以让你快速静下心来！” 许苗一听来了兴趣，道：“会一点点，手机上也有剪映，但不是很精通，不然让我试试，不行的话你再教教我？” “行！” 许苗虽然是一个财务，但平时也是玩抖音的，会一点简单的视频剪辑。 许家庄抖音账号的视频风格以质朴的乡村风格为主，并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剪辑，许苗剪起来也并不困难。 两人一边剪视频，一边闲聊天。 “莓莓，你现在剪什么内容？” “后天开始，香菜也要采收了，关哥让我发个小预告。对了，今天咱们卖了多少钱？这个能说吗？需要保密不？” “不用保密，以后也是要公开给村民的，只要别往外说就行。你可以猜猜看，今天卖了多少。” 许莓想了想，道：“我一直到处拍视频、直播，也不知道一共收了多少亩地的，我哪里猜得出来？” 许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很多很多，估计能吓到你！”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卖了多少啊？” “270万！” 许莓惊讶地捂住小嘴巴，道：“我滴乖乖，270万！这才一天啊，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许苗一脸认同地道：“那可不？这不比我们在城里打工强太多了？不但有工资，年底还有分红。照这个趋势，到年底，家家户户至少分几十万。到时候，我们村就是河阳县最靓的仔！” 许莓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人才是仔，村子怎么能是仔？” 许苗：“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这叫拟人手法！我们许家庄就是最靓的仔，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哭去吧，啪啪打脸！ “让那些前几天来退亲的人也哭去吧，之前对我们爱答不理，以后叫他们高攀不起！” 许莓笑得直不起腰了：“你番茄爽文看多了吧！” 许苗骄傲地道：“现在不是爽文照进现实了吗？说到底还是咱们关哥厉害，信关哥，不迷路，跟着关哥上高速！” 许莓也同意这个说法，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疑惑地道：“以前关哥也挺厉害的，但好像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啊。” 许苗的思绪开始天马行空：“或许我们关哥是有了奇遇，掉下悬崖，捡到了绝世秘籍，然后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为绝世高手，然后回村报效家乡。” 许莓感觉腹肌有些疼，连忙道：“你打住吧，我要笑死了，你这个搞笑女。” 许苗慌忙拒绝：“别别别，搞笑女没有前途，我要当美女霸道总裁，哈哈哈哈。” 许莓：“你算了吧，当霸道总裁，你没有那个天赋，小说里的总裁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这方面，还是咱们关哥有天赋，这么多天，我都没有看见关哥笑过。 “天天板着脸，要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都要觉得他外面欠了很多钱。” 许苗若有所思：“可能是开哥的缘故吧，都躺医院快一个月了，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他怎么笑得出来？” 许莓点点头，道：“唉，开哥也挺好的，想带着村里人致富，可惜遇到了天灾，希望老天保佑开哥早点醒过来。等他醒来看见这一切，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两人聊到许开，心情都有些沉重，不由得沉默下来，剪辑视频的速度就快了。 很快，许莓剪好了香菜的预告视频，预览了一下，感觉没有问题，就同步上传到了许家庄的帐号和自己的私人帐号—— 【绿意盎然，香飘万家】 视频里，一畦畦的香菜随风晃动，翠绿、细嫩，似乎散发着天然的清香。然后画面一转，各种放香菜的美食镜头一帧帧闪过，好像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味道。 配文：家人们，老是吃青菜，是不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自然是缺了点特别而诱人的香味儿啊！ 纯正天然香菜，纯正天然滋味，煲汤、吃面、拌凉菜，不可或缺的好搭档。 9月5日正式开售，产量有限，先到先得哦。 河阳县市场价：30-35元\/斤 许家庄零售价：20元\/斤（封顶） 许家庄批发价：22元\/斤（封顶） 封顶即为最高价，会随时跟根据市场行情及时调整，只向下调，不往上调，敬请知悉。 第49章 许家有村长，羡慕嫉妒 现在是晚上9点多、将近10点，这个点正是夜晚刷抖音的黄金时间。 大批刷抖音爱好者洗漱完毕上了床，选择舒服的姿势捧起手机——开刷。 香菜预告视频一发出，评论区很快被菜粉们占领了，尤其是香菜的拥趸们—— “喜大普奔，普天同庆，许家庄上新啦！” “香菜香菜，我的最爱。二十一斤，顶礼膜拜！” “666，20块一斤，这么高的价钱，竟然觉得很便宜。” “有对比才有区别，不贵不贵，确实不贵，跟市场价相比才6折多，算是良心价。” “确实良心，比外地拉过来的新鲜，还便宜那么多，河阳人不坑河阳人，许家庄，瑞思拜。” “关键是他们还封顶，我真的被感动到了！” “只往下调，不往上调可还行？某油、某化不学习一下吗？” “某油某化：学不来，根本学不来！我们还在亏损呢！” “就问许家庄为什么这么良心？这么有格局？不发灾难财！” “还说不发灾难财？20元一斤也叫良心？平时才三四块一斤！” “你也说了那是平时，现在是特殊情况好吧？难道你让许家庄卖3块一斤，让菜贩子全部买走，然后再以30元一斤的天价卖给大家？那样就良心了吗？老百姓得到实惠了吗？” “就是就是，喷人不带脑子，活该被怼！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估计也不咋地。” “你们懂个屁！许家庄要是真有格局，为什么不把速生蔬菜的种子贡献出来，而只在自己村里种？还不是没有格局，没有胸怀！” “我呸！道德绑架玩得真6！我心情不好，你要不要把脸捐出来让我抽几巴掌出出气？” “你既然那么好心，你把菜全买了，送给大家呗，我一定念你的好！” “我平生最恨三种人：卖国贼、伪圣母、绑架犯！我见一个怼一个，尤其是‘慷他人之慨伪圣母+道德绑架犯’，我见了一定怼到他说话不能自理。” …… 因为有更新提醒，许关此刻也看到了这条视频，也看到评论区的争议，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争议才有热度，只要控制住程度就好，但熬夜工作大可不必，于是他给许莓发了信息—— “别把外面工作的习惯带回村子里来，以后别晚上熬夜剪视频了，不想睡觉就刷剧、刷抖音。我是许家村的村长，不是你们的老板，更不是黑心资本家。” 许莓收到信息，展示给许苗看，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许莓突发奇想，把这条信息截图，然后回复到评论区—— “家人们，你们问许家庄为什么有良心，有格局，不发灾难财……那是因为我们有个好村长呀！有图有真相.jpg！” “啊呀呀呀呀，我承认此刻我酸了，彻彻底底、纯纯粹粹的羡慕嫉妒恨！请问，这样的村长到哪里领？” “这题我会，到许家庄领！至于能不能领走就不知道了！” “我是许家庄隔壁村的，最近这些天我是真的羡慕嫉妒恨，我一直在反思，为什么我不是许家庄的？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都怪我当初投胎太粗心大意了，坐标偏了2里地。” “唉，牙酸，心酸，睡了睡了，我要养精蓄锐，后天兵发许家庄，抢香菜，抢村长！” “666，请许村长暂避楼上的锋芒，因为我也想抢，只是路太远，赶过去需要多花点时间！” “我也想抢……还请大家让我一回。我从小家里就比较困难，连个村都没有，更别说村长了。看见别人有村，我就特别羡慕！希望大家行行好，把许村长让给我，有了村长，村还会远吗？” “楼上你是认真的吗？你为什么没有村？” “是认真的呀，至于为什么没有村，因为我是城镇户口啊！” “666，楼上的，你太皮了！” “好羡慕没有村的，我穷的就剩下个村了，大家好，我是一个村民。” …… 时间一晃而过，许家庄的香菜正式开始销售了。 一大早，隔壁芝麻村的村民就感觉今天的车似乎比前几天多了不少，心情不由得更加郁闷起来，因为要吸收的尾气更多了。 有些人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某些想法，要是没有分村的话，这些来往的车辆跟自己的关系，是不是就不只是“尾气”？ 每天一车一车的菜被拉走，一斤要六七块，这许家庄要赚多少钱啊？ 可惜这一切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初，刁家父子说的好听，说什么分村了就不用承担鱼塘的债务了，分村了就不怕许家庄那群穷鬼的拖后腿了。 现在，到底谁才是穷鬼？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发财！ 芝麻村街里，一堆一堆的村民聚集着，看着往来的车辆眼馋，嘴里不停地说着酸话—— “你们说，要是当初没有分村，或者关系没有闹那么僵，我们是不是也能种这种速生青菜？” “谁知道呢？许家庄的人有那么好心？当初东村和西村关系又不好，还打了架，人家会让你白白占便宜？” “怎么不能？许关要是当村长，表面上不就应该一碗水端平？要不然，谁服他？” “说那些有啥用，都已经分村了，当初为什么就同意分村了呢？” “还不是被那姓刁的忽悠了？姓刁的想当村长呗！不分村，他就当不上村长，当了村长就要负担那100万的贷款。你当姓刁的傻啊，分了村，他能当村长，又不要还贷款。至于村民挣不挣钱，他才不管呢！” “说的是啊，村民挣不挣钱他才不管呢，当了村长他就能捞钱了呗。你瞅瞅人家许家庄，村长带着老百姓挣钱。刁旺启这个村长，只会自己捞钱，听说他儿子在国道边的饭店吃饭，都是签村里的账” “听说他闺女嫁了个县里当官的，比她大了20岁呢！可见这姓刁的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这就是搞腐烂！” “那不叫腐烂，叫腐败！” “就你懂得多！你懂那么多，咋不也研究个新品种啊，让我们也跟你沾沾光！” “就你那破嘴，我研究出来也不让你种！” “哎哎哎，你们别吵啦，都几十岁的人了，不磕碜？你们说，许家庄一斤菜卖六七块，一亩地怕不是要挣好几万？” 第50章 收入创新高，听听汇报 “好几万？瞅瞅你那点胆气？眼皮子浅了！那是一茬好几万！这速生菜可不是普通的菜，听说是十几天就能收一茬，你想想，十几天一茬，要是能种到过年，就算不能一直卖六七块一斤，卖个两三块一斤，一亩地也能挣几十万！” “我哩个乖乖，一亩地好几十万，比开工厂还挣钱，比抢钱还快！” “抢钱？你抢个屁，现在大部分都是手机支付，哪有现钱给你抢？” “他奶奶个腿儿的，真是风水轮流转，要是没分村……” “你可别说了，当时打完架，你也去东村闹了吧？还让人家赔医药费，就算不分村，人家也不给你种！” “他敢！要是不分村，他就得给我种，我也是村民，要一视同仁！不然我就去告他！” “那你去告啊，啥好事儿都让你占了，你咋那么脸大呢？要不是当初你们家里人跟着姓刁的去找事儿，打完架又一大群老娘们去东村闹，说不定还不会分村呢！现在我们种不上速生菜就怨你们，你们和姓刁的都不是好东西！” “胡扯啥呢，我撕了你的扒瞎嘴！” “来呀来呀，老娘怕你呀，早看你们一家不顺眼了，占便宜没够，掏力气的事儿就往后缩，一家子都是惫懒货，活该你们受穷！我呸！” “你个老贱货，上赶着捧人家的臭脚，人家也不领你情，我才呸，我呸呸呸，呸你全家……” …… 今天，要收香菜了，许家庄的人比昨天又早起了一些。 尤其是大厨许建斌，4点多就起来了，和几个村民一起给大家准备早餐。 现在，许建斌是许家庄集体食堂的负责人，也是属于拿工资的那种。 每月除了5000块的固定工资，年底也有分红，比在外面做厨师强多了。 早上六点，各种早餐差不多就全都做好了，一时间，食堂里各种香气缭绕，勾引着村民民肚子里的馋虫。 皮薄馅大软乎乎的肉包子，裹着金黄色蛋液的葱油饼，黄澄澄外焦里嫩的油条，黏糊糊辛香扑鼻的胡辣汤，白生生热腾腾的豆浆，黄澄澄滑嫩嫩的小米粥…… 还有好几种切碎了撒了芝麻香油的小咸菜。 6点多，村民们已经聚集到了食堂里，挑选自己喜欢吃的早餐吃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一边乐呵呵地东拉西扯，忆苦思甜。 许莓负责的直播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把直播间里几千粉丝馋得不要不要的。 很快，大伙用最快的时间把早餐吃完，略微休息一下，纷纷奔赴各自的岗位。 很快，三种青菜和香菜就开始一车车地往场院的卖菜摊位上送，很快堆成了小山。 7点多，看着排队的渐渐增多，便提前开卖了。 从早上7点多，到下午5点，一整天的时间，除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买菜的几乎都没有断过。 许家庄的村民痛并快乐着，尤其是地里收菜的，虽然有小墩子坐，但一蹲就是七八个小时，也有点腰酸背痛。 晚上，吃过饭，一些人就聚在村委，一边扯闲篇儿，一边等待今天一天的成果。 许关也没有阻止大家，大家都算是公司的股东，股东想了解一下“营业额”，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都是大家的劳动成果，知道了具体数字，大家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还好，现在有二维码，直接刷到许家庄公司的账户上，现金并不多，所以统计还算快。 不到7点，数据就出来了。 搞怪的许苗拿着一张纸走到会计室门外，对着大伙道：“咳咳，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下面我向大家汇报一下今天的成绩单哈。” 有村民搭腔：“汇吧，汇吧，给咱几个好好汇汇。天天看着电视里那些当官的这汇报那汇报，今天我们也感受感受听汇报是啥滋味。” “你个老镢头，本事不大，谱还不小勒，让小苗给你汇报，你是哪一级的领导？” “我是家里的家长，堂屋的堂长，厕所的所长！” “许建设，就你张嘴了？不嫌丢人，憋住！” 搞怪的村民许建设很快被他媳妇制裁，许苗这才收拾笑容，继续说道： “今天我们全村人一共采收并出售青菜大约60亩，其中青菜约40亩，共计28万余斤，销售额190万元；采收香菜大约20亩，共计15万余斤，销售额310万元，今天总收入为500万元！” “卖菜四天来的收入分别是275万、278万、266万和500万，共计1320万元！” “好！”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好，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村民们心里都有些小激动，好日子不知不觉好像要来了。 1300多万啊！ 建党婶的嘴巴好久都没有合拢：“我哩亲娘乖乖儿，1000多万是多少啊？俺家里存钱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5万块。” 建义婶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咱全村人几年不吃不喝也存不了这么多吧？我原本还想着能有三五十万的就算发大财了，没想到一天能有几百万，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建义婶又道：“这才四天就1000万了，到年底还不上亿啊？到时候家家户户不得分个十万八万的？俺家欠的账也能还清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众人纷纷大笑，激动地相互畅想着即将到来的好生活。 这时候，三爷爷许国成“咳咳”两声道：“好了好了，都消停点，赚钱了，日子也有盼头了。 “不过大家都别太得意忘形，都含蓄点，别到处乱显摆。这年头，不仇穷，不仇富，就仇那些乱显摆的，招人恨。 “现在的这一切来之不易，得了阿关的好处，都别给阿关添麻烦。” 众人纷纷答应：“那肯定的”“都明白的”“那不能。” 许国成道：“好了，汇报也汇报完了，热闹也热闹完了，大伙儿都散了吧，明天还得干活呢，都早点歇着。小苗也该下班了，以后也别天天过来了，让小苗也休息休息，算账的活也不轻省。” 大家伙嘻嘻哈哈地回去了，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第51章 铲断出村路，故意添堵 深夜，芝麻村国道边。 宝平大饭店的一个包间里，烟雾缭绕，觥筹交错，酒气冲天，喧嚣不断。 正有一伙年轻人在喝酒打屁，如果不是包间隔着，估计能吵死人。 在乡下有些地方，起名都喜欢往大里起，显得高大上，气派。 比如xx大酒店、xx大饭店、xx大酒楼、xx烩面城…… 其实大多情况下，店面一点都不大，不是楼，更不是城。 宝平大饭店也是如此，大堂不过三四十平，另外还有几个小包间，在附近已经算是比较大的馆子了。 老板名字就叫宝平，姓薛，在芝麻村也是小姓。 包间里，喝酒的正是刁玉坤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刁玉伟、齐发达、侯天雷、冉飞鹏。 此刻几人已经喝了不少酒，约摸有六七分醉。 刁玉伟算是刁玉坤的本家兄弟，此刻刚刚吹完一杯啤酒，带着一脸的酸意，道： “你们听说了吗？许家庄这几天赚了几百万，特么的，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找到发财的路子，不想带我们，就撺掇大伙分村？” 齐发达上次被许关用人砸晕，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打了一个酒嗝，不屑地道：“他们只不过是运气好，赚一波块钱罢了。 “今年这种雨灾总不会年年有？正常年份，速生菜也没多少用，卖不上价，种多了还会砸手里！” 刁玉坤嘿嘿笑道：“发达说的没错，不过仗着雨灾发灾难财，卖高价菜，还特么在抖音上宣传‘公平’，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呸！” 侯天雷立刻附和道：“你们还别说，许家庄那个代村长可不是一般人，有心机着呢，听说前些天开村民大会还吹牛逼呢，唬得许家庄那群倔驴一愣一愣的，好多人都抹泪了。” 刁玉伟有点迷糊，问道：“许家庄不都是姓许的吗？哪里来的代村长？” 侯天雷“呸”了一声，嫌弃地道：“特么的，没文化真可怕，不是姓代的代，是代理的代，就是暂时代理当村长，之前村长是他哥，现在许关是暂代。” 刁玉伟不服气地道：“行了，你特奶的还拽上了，哥就是跟你幽默一下。话说，那许关吹啥牛逼了？” 侯天雷用那种嘲讽和挖苦的语气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我没在现场听。 “他说要全村免费吃饭、免费看病、免费上学、免费养孩子、免费养老，年底要给每家每户分红，逢年过节还要发过节费，每人不是5万就是10万！ “反正啊，就跟不要钱似的，啥都免费，就连盖房子、娶媳妇、办酒席都要报销。” 刁玉伟听得有些晕乎乎，这冲击力太大了，音调都拔高了几分，道：“我靠，还真是吹牛逼，真敢吹！”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起嘲讽起来。 “这年头，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能攒下5万就不错了，他特么给每人发5万过节费，我喝二斤高粱酒都不敢这么吹！”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许关那货除了能打，还能吹牛逼。” “这么一比较，他吹牛逼的功夫比手上的功夫还硬啊！” “男人嘛，还是硬点好。” “哈哈哈，你特酿的……” …… 众人笑闹够了，齐发达忽然贼兮兮地道： “坤哥，虽然说速生菜他们也卖不了多久，但我看着他们赚钱，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我想着，要不咱给那吹牛逼的找点正事儿干干？我有个好办法，就算治不了他也恶心死他！” 刁玉坤自从被许关打了一顿之后，直到现在心里的火气还没彻底下去，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阴影笼罩心头。 听齐发达说能给许关找麻烦，瞬间来了精神，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你有啥好点子？” 齐发达嘿嘿坏笑道：“凭啥他们卖菜赚钱，车子一辆一辆呼呼地从我们村里过？尾气全特么让咱吸走了，凭啥？ “既然分村了，也就不是一个村了，他们许家庄的，凭什么天天从咱村里过？ “反正咱们又不往许家村去，那就铲了呗。” 刁玉坤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嘿嘿一笑，连声道： “嘿，要不都说你小子脑子转得快呢，真特么一肚子坏水，老子都比不上你。这个主意不错，铲，马上铲！明天一早就铲。 “既然分村了，还天天从咱村里过路什么意思呢？好意思吗？ “那买菜的大车小车乌央乌央的，把咱村的路碾坏了咋办？ “到时候谁给咱修？” 刁玉坤说完，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上回被许关那孙子打狠了，也没有机会报仇。特么的，老子打不过你，还不能恶心恶心你了？ “只是可惜了，铲了路很多事儿就不好弄了。”齐发达撇撇嘴道。 “可惜啥？啥可惜？”冉飞鹏当起了捧哏。 齐发达一脸猥琐地道：“可惜了许家庄的大姑娘啊！你们没发现吗，许家庄可是有好几个小妮儿还没说媒呢。 “长得那是真带劲，身段好，还水灵，特么的馋死老子了。 “要是铲了路，就表示两村老死不相往来，成仇人了，往后想说媒不好说了。” “你这家伙，心真大，还惦记上许家庄的小妮儿了。” “特么的，谁不想娶个漂亮媳妇？你不想吗？” “我当然想啊，但不是没办法嘛。” “没办法就想办法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啥的，到时候小妮子死心塌地，非你不嫁。” “特么的，你想屁吃呢？现在这个许关，可是比他哥还孬哩，一巴掌能扇飞你三里地。还生米煮成熟饭，你想死就自己死去。” “操，做做白日梦不行啊？那许关那么孬，说不定哪天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搞不好就挂了。”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吃饱喝足，一群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出了包间，不时打个酒嗝。 走到大堂，嘴里叼着烟卷的刁玉坤想起什么，回头对着柜台后的老板薛宝平喊道：“老薛，老规矩，挂账上，走了。” 薛宝平心里骂完刁玉坤十八代祖宗，脸上却堆着笑：“好的，玉坤兄弟，慢走啊，下次再来照顾生意。” …… 第二天一早，许家村和芝麻村交界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围满了人，车辆排了好长的队，吵嚷声不断。 原来，竟然是路断了。 原本好好的村路断成了两截，交界的地方成了一条两米多宽的大沟子。 两旁都是农田，还有芝麻村的人把守着，不让有些想过路的人从两旁的农田里经过。 此时，去许家庄买菜的人正跟把守的人吵着，火药味很浓，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第52章 场面不能输，勉力强撑 “你们凭什么铲路？” “我们铲自己村里的路，关你什么事儿？” “我们要去许家庄，你们这是故意找茬儿！” “你们去哪关老子什么事儿，我们只是处理自己村里的路。” “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这是公共道路，你们凭什么铲断？” “请注意，这不是公共道路，这是我们村的村路。许家村那边的路我们无权过问，但这里在我们村的范围内，我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人家许家庄卖菜赚钱了，想搞破坏，简直是坏良心！” “你才坏良心，你全家都坏良心！今天这里就是此路不通，有本事就飞过去，没本事就绕路。” “还讲理不讲理？” “讲理能当饭吃啊？” ……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许家村人的注意，很快把情况告诉了许关。 许关眉头一皱，芝麻村的人还真是挨打不计数，这么快又来搞幺蛾子。 当即和几个叔伯兄弟赶了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许放脾气最为暴躁，看到这种情况简直忍不了一点，大声质问：“你们几个苟日的干啥呢？为什么铲路？” 齐发达双手拄着镐头，笑嘻嘻道：“这不是许放吗？那个被退亲的许蔚是你妹妹吧？咋了，闲气没地方撒，想找老子晦气？ “看清楚了，我们铲的地方距离村界还有一米多呢！我们铲自己村里的路，你可没有权利管。” 许放听见这苟东西编排自己妹妹，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就想动手，却被许关拉住了。 许关把许放扯到后面，让人拉住，自己走上前，道： “你们把路铲不让走，以后两个村彻底就不来往了，是这个意思吗？” 齐发达撇撇嘴，头一扬，道：“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况且，我们现在又不是一个村的，非亲非故的，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许关面沉如水，盯着人群里面的刁玉坤道：“按理说，这是两个村的公用道路，你们无权铲断。 “现在你把路重新填平，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刁玉坤斜睨着许关，也不上前来，就躲在人群里，道：“我要是不填呢？” 许关声音更冷：“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村的意思？” 刁玉坤虽然对许关的眼神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有什么区别吗？” 许关：“如果是你一个人的意思，以后我就盯着你一个人。 “如果是你们全村的意思，我就盯着你们整个村。” 刁玉坤感觉有些不由自主地想打哆嗦，但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们村的意思，既然分村了，就别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 “后我们芝麻村不想跟你们许家庄扯上任何关系。我们不犯法就不怕事儿，我还不信这世道没有王法了！” 许关冷冷一笑：“开始跟我讲王法了，刁玉坤，彻底不要脸了是吧？行，希望你能承受断路的后果。” 刁玉坤脸色一变，色厉内荏道：“怎么着？还想打人？我警告你许关，前几天那是打群架，我不跟你计较。 “今天你要是敢无缘无故动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姐夫可是县里当官儿的！” 许关沉声道：“刁玉坤，你别害怕，我今天不打你。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虽然脾气好，也没啥大本事，但就是记仇。 “要不要断路，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你要断了我们许家庄的出路，那两个村以后就是仇人！” 这话听得刁玉坤心里直抽抽，你脾气好？你特么脾气好就有鬼了。 看那许关说得严肃而认真，刁玉坤心里不免犯嘀咕，上过大学的就是心眼儿多，还坏。 搁在玩文字游戏呢？老子只是断了你们出村的路，不是断了你们的出路。 但无论如何，场面不能输，刁玉坤勉力强撑着道： “许关你特妈的少给人扣帽子，我们不犯法，打官司也不怵你！” 许关很反感被人问候亲属，飙脏话带口语，声音又寒了几分：“把脏话给老子收回去！” 刁玉坤梗着脖子道：“收回去就收回去，你能把我怎么着！” 许关懒得再废话了，今天不打架是没有可能让他们把路填回去的。 “行了，刁玉坤，记住你今天这番话。这条路，我们不走了，今后，许家庄和芝麻村再无半点情面，不死不休！” 刁玉坤感觉没有面子，想要找回一些场子来：“吓唬谁啊？政府你家开的啊？我们芝麻村的人不惹事也不怕事，好像谁愿意跟你们村扯上关系似的。 许关不再理会刁玉坤，大声对着已经排成长队的买菜顾客道：“今天，因为我们和邻村的矛盾，给大家带来了不便，非常对不起大家。 “如果需要买菜的朋友，可以从南边的陈铺村或者北面的崔坝村绕路。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今天来买菜的一律打八折或者送一条10斤的大青鱼。我们也会尽快解决这个事情，谢谢大家。” 买菜的众人听到许关诚意十足的话也都很满足，10斤的大青鱼，少说百十块钱呢，许村长真够意思，大气。 村路很窄，掉头也不容易，大家只能后退到西边村子里掉头，然后从南北两个村子绕路。 随后，许关打电话给许莓：“莓莓，尽快在各个粉丝群里，以及用视频发一条公告。 “说进村的道路坏了，让买菜的客户不要从芝麻村村口下路，改从陈铺或者崔坝绕路。” 看着许关在一旁发号施令，设法补救，刁玉坤心里一阵阵畅快，小样儿，让你嚣张，这下服了吧？ 齐发达贱兮兮地道：“坤哥，这就叫打蛇打七寸，这下老实了吧？能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绕路？” 刁玉坤不无得瑟地道：“现在是讲法的社会，他敢打人，我们就敢让他进局子。” 俩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许关还是听得很清楚。 许关冷冷地瞥了一眼，今天是法治社会救了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第53章 陈铺村借道，修条新路 回去思考了半天，许关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带了点礼品，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往陈铺村而去。 芝麻村把出村的路铲断了，许家庄必须开辟一条新路。 跟芝麻村的人继续纠缠意义不大，这条老村路是普通的水泥路，是多年之前修的，且只有3米多宽。 两辆小轿车交汇都有些费劲，经常都要碾到旁边的农田。 村民为了不让过路车碾到自己的庄稼，就在路边挖了沟槽或者深坑。 更有甚者，还在沟里、坑里埋了障碍物，树桩子或者尖锐的东西。 如果是大货车通过，不但通行困难，路面也无法承重。 所以，就算芝麻村把路放开，也完全跟不上许家庄发展的步伐。 现在，村民出村或上县城可以绕道南边的陈铺。 陈铺村和许家庄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村里的主路铺了水泥，但村外的路、田里的生产路都是原始的泥土路。 经常走泥土路的都知道，一旦下雨下雪，泥土路就是噩梦，到处都是坑洼、积水和深深的车辙印儿。 就算雨水干了，车辙印也会留下，不管是开车还是骑车，都能把人颠簸哭，骑车还容易摔倒。 许关骑着小电驴一路来到陈铺村委，一路上被车辙印折磨得不轻。 这样的路是完全无法承担许家庄以后的运输任务的。 必须修路！ 况且现在许家庄不缺钱。 但修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也不完全是许家庄自己的事儿。 许关认识陈铺的村长，以前还挺熟的。 后来许关专心上学去了，来往就少了，不知道现在陈村长还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在农村，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或者年纪太大，一个人当村长当几十年是很普遍的事情。 陈冬生今年快60了，当上陈铺村村长也二十多年了。 如果不出意外，再干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陈铺村村委大院，村长办公室。 陈冬生对许关的到来很是意外，他对许关还是有些印象的。 以前跟自己家的小儿子玩得很好，不过最近一些年好像不怎么来往了，闹崩了？ 陈冬生一边倒水，一边道：“阿关，你应该有十几年没来陈铺了，对吧？还跟叔这么客气，拿东西干啥嘛。” 许关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冬生叔还记得我？” 陈冬生笑呵呵地道：“怎么不记得呢？以前你……经常来家里玩，后来你上了高中就不怎么来了，高中学习忙吧？” 许关知道这是陈冬生自己找补理由呢，道：“也不全是，可能是忽然想收收心了。” 陈冬生知道许关的意思，当年许关父母去世的事情，在附近几个村都传开了。 那可是附近十里八乡最有学问的人，还有人说，夫妻俩一走，许家几十年的文气一下子被带走了。 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准，后面好多年许家都没有再出来一个大学生，直到许关考上大学，后面才陆续又有几个孩子考上。 许关收心上学去了，而自己家小子还是天天混日子，没考上高中，就去上了几年武校。 武校毕业也没啥好的就业机会，全家给他凑钱在县城做起了小生意。 近几年也算有点出息了，混得有点人样。 陈冬生思绪收回来，看了一眼稳稳坐着的许关，跟过去非常不一样，变得沉稳内敛。 “阿关，你今天来肯定是有啥事儿吧？咱都不算外人，你就直说吧，如果不是太难办的事情，叔肯定尽量帮忙。” “谢谢冬生叔，我来确实有件事跟陈铺村商量。” 陈冬生听明白了，跟陈铺村商量，那肯定就算公事了，他没有搭腔，让许关继续说—— “许家庄分村后，西边芝麻村的人见不得别人好，把我们出村的路铲断了。 “虽然可以拐到陈铺村过路，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就想着干脆新修一条路，北起崔坝，中间过许家庄，然后往南经陈铺村上国道。” 陈冬生听明白了，两个村分开后结仇了，最近许家庄卖菜挣钱了，而且肯定挣得不少。 芝麻村就嫉妒人家，把路铲断，纯粹就是想给许家庄添堵。 不过如此一来，两个村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这许关小子是个有脾气的，不让过就不让过，自己修条新路。 陈冬生点点头，赞同道：“阿关，修路是好事，叔也支持你，但问题是不好批啊。 “县里穷，你看，现在咱们各村的路都是最简单的水泥路，还都只修了村里面的，村外的路都没修呢。” 许关喝了一口水，道：“冬生叔，钱的事情不要担心，我们自费！只要陈铺村同意，县里批下来，马上就能修。” 陈冬生惊讶道：“啥？你们村自费？真的不让县里出一分钱？” 许关肯定地道：“我也知道县里没钱，所以也不指望县里给钱，自然也不需要陈铺村出钱，就是可能要占点儿耕地。” 陈冬生当即拍了一下大腿，同意道：“陈铺村出钱没有，但出点地肯定没问题。你说吧，怎么修？” 许关道：“事出突然，我也刚产生了修路念头，也没想太细。 “我这里暂时有两个方案：第一个，从陈铺村北边过，好处是车辆进出不会太打扰陈铺村，也比较安全，坏处是陈铺村的村民用不到太多。 “第二个方案，从陈铺村村里面过，把村里原来的主路拓宽，好处和坏处那就反过来了。” 对于许关的建议，陈冬生是非常心动的，不管是从村里过还是从村北边过，对陈铺村都是有好处的。 何况还不让自己村里掏钱，占点耕地算啥？这年头，种地能挣什么钱？要不是政策规定不能撂荒，很多人都不想种了。 陈铺村村北原本的土路有2米多宽，新修的路能修多宽？6米差不多了吧？ 再占3米多的耕地能占多少？被占地的农户每家最多一分地罢了，反而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没问题，这是大好事。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可修路不是那么好修的，得有钱。 “既然许家庄出钱，我们陈铺村也不能差事儿，占点耕地算啥？ “这年头，就耕地不值钱，补偿就算了，占村民多少地，我们村里想法给他们补上。” 许关阻止了陈冬生的“大话”，道：“叔，你确定不要补偿？实话说，我要占的地可不少。” 陈冬生不以为意地道：“能占多少？随便占能占几亩？” 第54章 杀出程咬金，打赢再说 许关沉吟一瞬，轻飘飘地道：“差不多200多亩吧。” “多少？”陈冬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又问了一遍，“20还是200？” 许关扶着陈冬生坐下，解释道：“不是20多，是200多！不过陈叔你不要担心，是三个村一共占地200多亩，平均一个村只有80多亩。 “只是你们村稍微多一点，可能有一百多亩吧。” 陈冬生有点坐不住：“咋个需要那么多？” 许关放开陈冬生，继续解释：“我规划的新路，不算绿化带，主路宽度二十多米，双向四车道标准二级公路，才能基本满足需求。” 陈冬生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难以置信地道：“四车道？你没说错？” “没有，就是四车道。” “嘶——”陈冬生开始吸凉气，“阿关啊，你到底是咋想的啊？咱乡下地方哪能要这么宽的路呢？ “一般村里主路大部分都不到6米，小街巷标准只有3米。 “你这一下子20多米，先不说造价的问题，这不是妥妥的浪费吗？乡下地方哪里需要恁宽的路？” 这时候，许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但很快停止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村委大院人来人往很正常。 “冬生叔，您别这么想，乡下地方就没有发展起来的一天吗？ “以后咱这十里八乡发展起来，不管是工业品还是农产品，运输需求肯定都是很大的，路窄怎么行呢？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打个样，以后链接各村的路都这么修！” 陈冬生仍然觉得不妥，摇摇头道：“那也提前太多了，我不否认很多年后，咱这里也可能发展得跟大城市一样。 “但是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的，起码十年内这么宽的路对咱来说就是浪费。而且上面也不会批的，占地太多了。” 许关毫不担心：“叔，您别操心批的问题，批不批那得看县里政策卡得死不死，是领导要考虑的问题，不是咱要考虑的问题。 “您现在需要考虑的是采取哪一种方案。我的倾向是第一种，从村北过，不然动静太大了，需要拆不少房子，工期也会加长。 “叔，我今天也只是来跟您通个气儿，陈铺村可以先开会讨论讨论，这路能不能修，从哪过。 “三天之内给我一个信儿就行，如果陈铺村修不了，我就去问南边儿的苹果园村和赵家楼村，反正这路我是一定要修的。 “陈叔，我还要去北面的崔坝走一趟，您先忙吧。” 陈冬生忙拦住，挽留道：“阿关，别急，这么长时间没来家里，怎么也要吃了晌午饭再走，我回去就让你婶子开火。” 许关拒绝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堵住了大片光线，房间内为之一暗。 许关抬头去看，只见一个体形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堵在门口，略显粗犷的大脸上满是冰霜之色，神色之间还有几分……委屈？ 看花眼了？一个大男人你委屈什么？ 许关看着来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眉目之间还能看出少年时的影子，不过现在已经被岁月的杀猪刀砍下了第一刀。 莫非刚才外面的脚步声是他？ 许关张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听对方嘴里开始夹枪带棒： “听说你来了陈铺，也不来跟老熟人打个招呼？不适合吧。” 许关沉默，陈冬生也愣住，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许大关发财了？居然都有钱修路了？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啊？ “真有钱咋不把芝麻村直接买了啊？还用过来找我们陈铺村借路？ 许关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冬生听了儿子的一番话，不由得一脸黑线，当即呵斥道： “闭嘴！你个兔崽子阴阳怪气啥？老子抽你。” 许关制止道：“没事冬生叔，阿磊心里有气，撒出来也好，当年都是我年轻不懂事，做事不周全。” 陈明磊“切”了一声，道：“别叫我阿磊，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关哥死了呢！” 陈冬生气急：“住嘴，沃日他哋，说啥胡话嘞？” 说着一巴掌往陈明磊头上抡去。 陈明磊硬挨了一巴掌，嘴上却还在不停输出：“想从陈铺村过路，先过我陈明磊这一关。” 陈冬生：“老子几年不抽你，尾巴翘上天了是吧？” 陈冬生上去想继续抡巴掌，却被许关拦住了。 “冬生叔，没事，让我跟他说。”许关盯着陈明磊，道，“磊子，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陈明磊脖子一梗，昂着下巴道：“我说了，别叫我磊子！很简单，跟我干一架。 “打赢我，一切好说；打不过我，一切免谈！” 许关思忖片刻，还是有所顾虑：“磊子，算了吧，我怕我收不住力，伤了你。” “哈哈哈哈……” 陈明磊似乎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口气笑了好几秒，差点把眼泪笑出来。 “许大关，你叫许大关，不叫许大力，怎么敢比当年还狂！ “就问你敢不敢打，不行我让你一只手。 “不然，从哪来回哪去，我陈铺村不跟没本事和始乱终弃的人合作。” 始乱终弃是这么用的吗？陈冬生在一边听得直撇嘴，没文化还学人家拽词儿，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最近这几年浑劲儿不发作，还以为他长大了，稳重了。 原来只是隐藏了，看到当年的“故人”，一下子就暴露了。 陈冬生感叹，以为他们几个当年只是小屁孩，拜把子是闹着玩。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认真，心里到现在还有疙瘩呢！ 算了，趁着机会把疙瘩解开也好，于是出声提醒道：“你们悠着点，别伤着了。” 陈明磊摆摆手，浑不在意：“爸，你往边上稍稍，一会儿别澎你身上血。” 陈冬生闻言又是大怒：“你个龟儿子，你还来劲了是吧？以为老子抡不动鞋底子了？” 许关表面平静地道：“叔，没事，磊子身体底子好，不会伤很重的。” 陈明磊闻言勃然大怒：“许大关，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有传言说你能一打四十，我陈明磊可不信。你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 “有种跟我上院儿里比划比划，今天不打服你，我就跟你姓。” 第55章 一脚定输赢，兄弟回归 许关道：“你确定要去院子里？一会儿丢了人别怪我！” 陈明磊以为许关在嘲讽：“谁丢人还不一定呢，我今天就让你看看，陈铺村不是那么好来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许关叹息，这家伙心里还窝着气呢。 好吧，今天再打你一顿，让你出出气。 不过现在许关力气变得很大，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停止增长，很容易控制不好力道。 好在陈明磊上过武校，身体底子好，就是不知道最近几年有没有保持住。 陈铺村村委院子很大，足有两三亩。 大院里人不少，有村里的干部，也有来村里办事的村民。 此刻，两人在院子里站定对峙，看样子是要动手。 周围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还一脸好奇地问旁边的陈冬生：“老陈，咋回事？踢馆啊？” 踢馆都出来了，这词儿应该是从电视剧里学的。 陈冬生感觉有点一言难尽，敷衍道：“兔崽子跟人置气呢，打一架就好了。” 周围人都是一脸的八卦，都三十大几了，还在家长的面前置气打架？ 村长这回答咋那么不靠谱？哄小孩呢？ 不过，好久没有见过明磊正经打架了，十几岁的时候打架是真猛啊，一人能挑好几个。 最近这些年似乎收心了，好久不打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明磊动手，这可是稀罕事儿，有些人还掏出手机来拍，想着一会儿发到抖音上，肯定能骗好几个小红心。 陈明磊看着对面变得异常壮实的许关，感觉有些陌生，很疑惑他的变化之大，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上了那么多年学，又在城市里上班好多年，身体底子再好也挥霍完了！ 至于传言一挑四十？屁，骗鬼去吧！ 老子就是练武的，现实里1挑4就算高手，1挑40，那是拍电影！ 看我一会儿怎么打得他跪地求饶，让他后悔当年的不辞而别。 陈明磊一脸傲然：“许大关，让你一条胳膊，说到做到。” 许关更傲：“那我让你两条！” 陈明磊被气笑了：“好好好，比当年还狂，不愧是许大关！” 说完，陈明磊不再多言，大喝一声，挥着拳头向许关扑来。 在普通人眼里，陈明磊的速度很快，拳头似乎带起了风声，几乎看不清轨迹。 一眨眼的功夫，拳头就到了许关的面前，所有人都认为对面的年轻人很难避开了。 搞不好脸上要开花，那么大的拳头，那么大的力道，这是要毁容的节奏。 什么仇什么恨啊？难道这就是练过武的人之间的打架吗？ 围观群众的心不由的提了上来，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鼻血飚洒的恐怖画面。 但这一拳在许关眼里，速度慢似八旬老太，画面0.25倍速播放，拳头也是轻飘飘的，谈不上什么力道。 当然了，这是针对普通人说的，这一拳要是锤到脸上，真的可能毁容。 就在拳头距离许关的脸还有不到3公分的时候，陈明磊的脸上开始浮现胜利的微笑，还在想着要不要收回一点力道。 终于第一次有机会打倒许大关了，果然上学就会让人身体退化。 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会考试、能做题还能干啥？ 但就在这时候，陈明磊忽然感觉自己的拳头距离许关的脸越来越远。 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啊！ 卧槽，我好像飞起来了？陈明磊感觉惊恐莫名。 紧接着，一股几乎让他昏厥的剧痛从腹部传来，陈明磊感觉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股酸水不由自主吐了出来。 “嘭——” 陈明磊重重掉摔在地上，又往后滑了好几米。 “卧——槽——好疼——啊……” 好像咬到舌头了，陈明磊艰难地吐出一口血沫子，感觉五脏移位一般，整张脸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 屁股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好一会儿，背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在地上摩擦破了皮。 “哗——” 围观群众一阵喧哗，这后生哪村的？怎么这么猛？ 一米八的粗壮大汉，200斤，对方只出了一脚，踹在小腹上，就那么直愣愣飞出去了？ 这一脚得多大的劲啊？可别摔出个好歹来呀！ 陈冬生担心地问了一句：“阿关，没事吧？” 不知道是问许关没事还是陈明磊没事，大概率是问自己儿子。 许关道：“叔，没事，我没用劲儿，估计有点擦破皮。让他躺着缓一缓就好。” 所有人脸上都在抽抽，这还没用劲儿？整个人都飞出去三米远了。 你要是用劲了，岂不是要飞到院墙外面去？ 陈明磊仰面朝上躺着，因剧烈的疼痛而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许大关，老子十几年前打不过你，现在还是打不过你，艹。这十几年我都憋着一股劲，就是想打你一顿，咳咳，估计不能实现了。” 许关道：“不怪你，我不是正常人。”实话实说。 陈明磊似乎被呛到了，又“咳”了好几声，道：“好好好，今天我是把人都丢完了。 “但我陈明磊说到做到，借路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但如此，我还可以帮你到崔坝村说合，那是我老丈人的地盘，问题不大。” 陈冬生吹胡瞪眼呵斥道：“说啥浑话？什么地盘不地盘的？你是土匪啊？好好说话。” 陈明磊也不理会老爸，继续道：“关哥，以后是不是就算回来了，不走了？” 许关重重地回答道：“对，不走了。” 陈明磊缓过了劲儿，慢慢坐了起来，道：“今天这个样子是没法喝酒了，过几天把小方子也叫上，聚一聚？” 许关道：“他还愿意跟我来往？” 陈明磊不以为意地道：“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咋会不愿意？” 许关道：“你先别跟方子说，毕竟当年是我先撤退去读书的，我找个机会当面跟他说开了。你先在家歇几天，等伤好了，一起来许家村钓鱼玩，请你们吃全鱼宴。” 陈明磊不承认受伤：“伤个屁，这算伤？只不过是破了油皮而已，咳咳……” 不管他承不承认，说话时还是有些气息不畅，多多少少有些内伤。 许关跟陈冬生和陈明磊都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道： “对了，冬生叔，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先帮忙协调一下。” 第56章 倔种陈明磊，一身反骨 陈明磊道：“哥你说，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啪！”陈冬生又给了儿子头上一巴掌，“你是村长我是村长？瞎答应个啥？阿关，你说，叔给你办！” “不都一样？！”陈明磊捂着头，不服气地嘟囔。 许关已经习惯了这对父子，相处方式跟以前差不多。 一个习惯成自然，说不过就抡巴掌；一个脾气倔不怕疼，一身反骨。 “从陈铺村到我们村的泥土路不好走，所以，我想着干脆先不要让买菜的进村了。 “我们把菜拉到你们村的国道下路口，就在国道边卖，麻烦陈叔帮我协调一片空地。 “我组织人把两个村之间的路稍微平整一下，先凑合着用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把新路的手续跑下来。” 陈明磊替父亲答应道：“知道了，没问题，我亲自去给你找地方。 “不过我哩哥，你们村的蔬菜到底什么玄机？我们村补种的菜刚发芽好吧？” 许关好整以暇地道：“上学还是有点用处的，我们自己育种，种植速生菜，成熟期缩短一半以上，还不影响产量。” “我靠！” 陈明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他也是地道的农村孩子，明白成熟期缩短一半意味着什么。 陈冬生又想给儿子巴掌，不过看了看旁边的许关，算了，给儿子一点面子，改用语言教训：“服了吧？上学还是有用的，让你当初只知道打架鬼混！” 陈明磊随口反驳：“现在还教训我有啥用？我还能回学校重来一次？哥，我亲哥，能不能给我们村也来点种子？我也想试试这速生菜。” 许关答应道：“这有啥？要多少？晚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 陈明磊回头问道：“爸，咱要多少？” 陈冬生也有点懵，这简直有点颠覆他一辈子的种地经验了。 不过他相信许关不会骗人，对着速生菜也很好奇，稍微了思忖了一下，道： “先预备100亩地的吧，村里的地大部分已经补种上了，总不能让人家铲了重种吧？ “来100亩地的种子，咱就种着图个新鲜，谁家乐意种就种，咱也不强求。” 说完，许关就提出了告辞，陈家父子没有再挽留吃饭，这样的关系不用过度客套。 送走许关，陈冬生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训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丢人了吧？你跟阿关打架就没赢过，咋不长记性呢？” 陈明磊反驳道：“我说爸，你搞清楚，这是打架吗？这是切磋！就是因为没赢过，我才要跟他打。 “我就想赢一次，一次就行，咋就那么难呢？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赢他了。唉，既生我何生他！” 陈冬生恨铁不成钢：“当初让你读书不好好读，连句话都说不利索，那叫‘既生瑜何生亮’！你看看人家阿关，能上大学还能当村长，你不跟人学学？” 陈明磊：“我咋学？要不你现在退休，村长让给我？” “啪！” 陈冬生又抡了儿子一巴掌：“我让给你当？那是让的事儿吗？那是村民选举，那是基层民主！ “你就是个盲流子，啥都不懂，还想当村长呢，你当个屁！你最多当个跟屁虫！” 陈明磊不乐意道：“爸，今天大多了啊，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比平时一天打得都多。再说了，我都三十多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别说那么难听？ “啥叫跟屁虫，那叫把兄弟！我们拜把子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我们可都是真心的，不然我这么多年我会那么难受？” 陈冬生扬起手，想再给儿子一巴掌，打顺手了，完全停不下来。 不过手举起来又顿住了，放下甩了甩，不屑地道： “难受个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刚上初中就学人拜把子，你咋不上天呢？ “既然阿关回来了，以后你们就好好处，我看阿关现在也是个有本事的。” 陈明磊反驳道：“爸，我们是兄弟，我才不在乎他有没有本事！关哥肯定也不在乎我有没有本事。” 陈冬生嫌弃地道：“咦——你瞅瞅你现在什么样子？跟电视剧里演的恋爱脑差不多！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傻了吧唧的，被踹傻了？” 陈明磊：“哪有？怎么会？关哥收着力呢，要不然那一脚能把我踹太平间去。” 陈冬生：“他是个怪胎，你也是怪胎，不然还玩不到一起去！” 陈明磊罕见地没有反驳：“说关哥是怪胎，倒也没错。爸，还记得前几天的事情不？ “许家庄一挑四十，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这不是怪胎是啥？牛逼！” ------- 虽然陈明磊答应帮忙去崔坝村帮忙说合，但许关也不能不去，毕竟是自己村里的事儿。 过了两天，等陈明磊歇过来，身上不怎么疼了，两人一起往崔坝村走了一趟。 崔坝的现任村长叫崔和平，是个不到六十的半大老头儿，是陈明磊的岳父崔家平的亲弟弟。 崔家五兄弟，家平、和平、万平、事平、兴平，他们家老爷子也是挺会取名的，生的儿子数量也凑巧。 几个人一碰头，递上一根儿烟，没多说几句话，这事儿就这么初步敲定了。 对各村都有好处的事情，还都沾亲带故的，没有道理不答应。 跟两个村子都说好了之后，许关就立刻动手准备申请材料，以便送到乡里去审批。 材料准备好了之后，打印了好几份，一份送到了乡里，一份送到了县交通局，然后就耐心等审批了。 时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许家庄的蔬菜继续大卖。 青菜价钱低，需求量大，种得多。香菜价格高，需求量少一些，就种得少。 搭配着卖，每天的的销售额都在数百万。 但青菜和香菜加起来总共也就800亩，总有卖完的一天。 十几天后，第一茬蔬菜终于全部售罄了。 这十几天，全体许家庄村民天天一起劳动，一起吃饭，浑身都是劲儿。 看着一车车的菜被人高价买走，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谁也不知道村里到底一共卖了多少钱，反正肯定不少。 第57章 召开总结会，布置工作 种地是不会让地闲着的，当天收完菜的地，后面就有人重新上肥、松土、打畦，然后撒上菜籽。 就这样，前面收，后面种，第一茬卖完后，第二茬最先种下的青菜已经可以收获了，中间几乎是无缝衔接。 又是收，又是种的，这也造成许家庄的村民最近有点累。 许关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目前暂时没办法，现在这段时间全省缺菜。 许家庄必须抢种抢收，赚到这第一桶金，给大伙发生活费、发工资和奖金。 不过等缺菜这段时间熬过去，速生菜就不会再种了，村民就会松快一些。 总体来说，虽然有点累，但对于乡下人来说，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还比不上夏收秋收的强度。 加上赚大钱的“刺激”，村民甚至希望更累一些才好。 第二茬蔬菜跟第一茬的规模一样，600多亩叶子菜，200亩香菜。 随着外地菜的不断涌来，现在县里叶子菜价格已经有所松动，很难再卖到十四五块一斤了，最高的只有十一二块。 毕竟现在物流很发达，山南省的菜价不可能一直在高位运行，市场会自发调节，政府也不会允许。 所以，许家庄的叶子菜价格也随之下调了一元钱，零售价5元，批发价7元。 这个时候，本地大部分地方补种的青菜刚刚才长出几片叶子，距离成熟还早着呢。 晚上，许家庄简短地开了一个总结会，向大家通报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劳动成果和销售收入。 总结了集体劳动中出现的小问题，并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和任务。 都是自家人，许关也不喜欢说废话，就开门见山道：“今天的会议主要说5个方面的事情。 “第一件事，最近几天大家都很辛苦，连轴转谁也吃不消，所以需要让村民进行轮休。 “我们一共三个村民小组，就以小组为单位轮流休息，保证所有人每周休息2天，不舒服就请假，别不好意思。 “我已经让许苗做了排班表，大家照着排班表执行就可以了。” 许苗：“已经排好了，先排一个月的，然后下面每个月再换时间。明天就打印出来，村里贴一份，各小组也都发一份。” 许关：“可以。第二件事，现在村里有钱了，先把上个月大伙的生活费和工资发了吧，按照之前说好的标准。以后都是每月月底发当月的生活费和工资。” 许苗：“收到。我已经联系县银行，来村里给大家集体办理银行卡，开始发生活费。想要现金的也可以发现金。” 大伙都很激动，纷纷鼓掌，终于可以拿到钱了。 没想到当了一辈子农民，还有领工资的一天，说是生活费，其实就是工资嘛。 除了固定工资，年底还有分红，想想都激动，年底那个才是大头。 许关等大家鼓掌结束，继续说道： “第三件事，下面几天的主要任务是钓鱼场开业，初步定于8月20号左右试营业，营业时间每天8：00到18：00，许莓记得发预告视频。 “试营业当天免门票费，第二天起门票费50元。 “门票很便宜，主要是因为我们钓场的经营模式稍有不同，钓到的鱼顾客以5元每斤的价格购买带走，我们不回鱼。 “针对钓鱼顾客，食堂提供午餐，也可以有偿加工鱼，早餐、晚餐不提供。 “另外，也可以直接面向周边各村出售四大家鱼，只零售，不批发，我们的目的主要还是供应钓场和供应本村食堂。 “我们的门票和鱼价都很便宜，主要目的还是引流，通过外来人流把我们的草莓、椰子树苗和其他农产品推广出去。 “各项准备工作尽快做完，反复检查不要出错漏，钓鱼场售票员、服务人员都要布置到位。 “售票员找个会写字、算账的，还要有一定的沟通能力。 “服务员可以找几个大姑娘小伙子，要性格好点、能说会道的。 “再招几个人，负责打扫卫生。咱村要是人不够，招邻村的也行，发动亲戚朋友介绍介绍，建群叔负责执行。 许建群答应道：“好的，我尽快。” 许关：“第四件事，随着钓场开业，食堂的工作量也会增加，建斌叔加上许茉、许莉两个妹妹肯定是不够的，况且他们也需要休息。 “建斌叔你尽快招人，人员宜多不宜少。食堂关系着我们的一日三餐，招人一定要把控好。 “不但要人品好、手艺好，而且卫生习惯也要好。到时候也弄个简单的排班表，保证大家每周至少都有2天的休息时间。 “你要是不会做表，去找苗苗帮你弄。 “另外，鱼塘里的几种鱼也可以吃了，食堂可以多增加一些鱼菜。” 许建斌搓搓手，缓解一下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村委会，有点不自在： “放心吧阿关，这些都不难办，我有师兄弟，他们也都有徒弟，找几个可靠的人不难。 “做鱼我也挺擅长的。不过我主动不休息可以不？我挺喜欢呆在食堂的。” 许关道：“你是食堂负责人，休不休息自己决定，但是要保证其他人的休息，尤其是外面招聘的。” 许建斌立刻答应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食堂管好。” 许关继续说道：“民以食为天，食堂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 “大家的伙食费按照每人每天30元的标准，这个钱村里直接按月拨给食堂，我们村里自产的食材不算在这30元里面。 “告诉村民，愿意来食堂吃饭就来，不乐意在食堂吃也可以自己在家做，全凭个人自由。 “年纪大的，或者腿脚不方便的，可以送餐到家。” 许关继续安排任务：“第五件事，咱们的修路报告已经打上去快一星期了，一点回音都没有，明天我去乡里、县里打听一下再说。” 这时候，村会计许苗举手道：“关哥，我能说句话不？” 许关道：“这是总结会，也是村公司员工会，都可以发言。你说。” 许苗道：“我有个同学在县公安局工作，她家里也有当领导的。我俩关系挺好的，我想着能不能让她帮忙打听一下情况。” 许关想了想道：“试试吧，不过问问情况就行了，别让人家做为难的事情，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 许苗道：“知道了，关哥。” “下面没啥事就散会，大家回去休息。” 第58章 情况说明书，遇李文辉 许家庄成立了公司，所以财务是要定期向村民（股东）公布的。 但不必公布那么详细，让大家知道大致的收入和支出就可以了。 现在才8月中旬，倒也不必马上公布，每月月底公布一下就行。 据许苗的大致统计，第一茬600亩速生绿叶蔬菜，共计收入2500多万；200亩香菜，收入1900多万，共计4400多万。 开完总结会，村民们得知这个大致的数字之后，好多人当天夜里都睡不着，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天老爷，多少年了，咱们许家庄也要过上好日子了。 不要说千万，就算是百万，对许家庄村民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很多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掰着手指算年底自家能分多少钱，算着算着就睡着了……数数能助眠，石锤了。 许关很快接到了许苗打来的电话。 许苗：“关哥，打听出来了，我同学有熟人就是县交通的。这件事并不是有人刻意刁难，而是实打实的不好批。 “因为我们初步规划的路线要占用基本农田15公顷以上，也就是200多亩。 “基本农田管得严，非重点项目不能侵占。我同学说，如果是几亩甚至十几亩都还能转圜一下，但现在已经超过了200亩。 “县里已经没有这个权限，至少要拿到省里的批文才行。” 许关听了许苗的消息，道：“好，我知道了。有机会替村里去感谢一下。” 许苗答应道：“好的，关哥，晚安！” 挂了电话，许关陷入了思索。 其实不止在山南省，在全国各地，基本农田都把控得很严。 想拿到省里的批文，实在是有些难度，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关系和门路的小小代村长。 不过事在人为，还是先把情况说明书和申诉书写好，然后送到县政府。 如果实在通不过，只能动用一些非常规的办法了。 这年头，办难事无非是利益交换，事难办那就是筹码不够。 当即，许关拿出村委的稿纸，开始写材料。 许家庄关于申请新修村道的情况说明 尊敬的领导： 我叫许关，暂代许家庄村长。 自日前分村后，许家庄因交通问题，村民出行、生产运输均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为此，许家庄全体村民经过讨论，决定自筹资金4500万修筑一条新村路，规划里程为7公里（规划图见附件）。 近日，交通局建管处对我村修路的申请进行了批复，结果是不予通过，理由是违反有关基本农田保护的规定。 我村接受交通局建管处的批复，但因村里有实际出行困难，特说明如下： 原村路已被邻村截断，复通几无可能，且原村路亦无法承担目前我村各项生产及运输任务。 过去一段时间，我村每天生产、出售各类蔬菜达数十万斤，交通问题已经成了村庄发展最严重的制约因素。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出村之路即村之出路，没有出村路，村里就没有出路，发展建设将寸步难行。 近日，我获悉有关部门印发了《关于完善农田占补平衡的通知》，解释了非农建设用地占用基本农田的政策，其中规定： 非农建设占用基本农田的，可按规定足额缴纳耕地开垦费，最高按两倍的标准缴纳。 我村愿意按照规定承担所有费用，请县政府结合我村实际情况予以考虑、批复。 …… 第二天，许关把写好的说明书和附件到村委打印了好几份，打算一份送到交通局，一份送到县政府。 到了县里，许关先去县医院看了大哥。 医生表示，各项生理指标已经趋于正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如果家里有条件，也可以出院在家休养。 许关想了想，决定今天去县里办完事儿就给大哥办出院。 这些天自己太忙，都是大伯一家轮流在医院照顾，天天来回跑几十公里，太辛苦了。 出院回家就方便照顾很多，也或许在家里大哥还能醒得快些。 许关正要离开病房，不料却和一个男子走了个照面。 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那男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短袖白衬衫、西装裤，留着精神的发型，腰背宽阔，气质英挺，手里拎着水果和营养品。 倒是对面的人率先认出了许关：“你是阿关吧？” 许关当即道：“我是。抱歉，你是……” 虽然是道歉，许关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确实没认出来，道歉只是出于礼貌。 那人不以为意地笑笑，道：“没事儿，我们可能有十来年没见过了，你认不出也正常。 “我叫李文辉，是阿开的战友，现在转业到了县农业局工作。” 许关伸出手，和李文辉握了一下，道：“你好，李哥，你是来看我哥的吧？” 李文辉道：“嗯，来看看他。我和阿开是一起转业回来的，本来他也能在县直部门工作，但他却选择回村，我很佩服他。 “这一年多，他一直都很忙，我们也难得聚聚，只是偶尔通通电话。 “最近好久没有他电话，一打听才知道他住院了，所以就来看看。现在怎么样？” 许关道：“情况现在还算稳定，就是头上遭受了碰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回家养着也是一样，我打算去交通局办完事儿就给大哥办出院。” 李文辉若有所思地道：“交通局？我刚好有熟人，需要打个招呼吗？” 许关感谢道：“谢谢李哥，我们村要修条路，要占一些耕地，之前的申请没有批下来。 “我现在打算去交通局问问情况，暂时不需要打招呼，如果有需要再麻烦你。” 李文辉身处农业部门，对相关政策自然是熟知的，他略微皱眉道： “确实不太好办，现在政策风向已经变了，甚至还要在退林还耕，对占用耕地的项目批示更严了。 “你先去吧，回头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许关道：“谢谢李哥，费心了，那我就不招呼你了。” 李文辉摆摆手道：“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去。” 许关以前都在埋头搞研究，还真的没有到各个衙门办过事，至于河阳县，他更是不熟悉。 叫了一个出租车，直接来到交通局门口。 第一次来交通局，感觉这个衙门还挺破旧，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河阳这个县就不太富裕。 许关正要往里走，却被一个刺耳的声音叫住了：“哎哎哎，干啥的？” 第59章 衙门不易进，小鬼难缠 许关扭头一看，是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刚从门卫室里出来。 大约40多岁，是那种无论谁看都不会顺眼的长相，颇为惊奇。 “办事的。” “办啥事儿？” “问问村里修路的事情。” “修路的事情去政务中心问，不用来局里。” “我已经来了，不能在这里问吗？” “懂不懂规矩？为啥要设立政务中心？不就是为了方便你们办事吗？给你们提供了方便，为什么不去？反而来这里找麻烦。” 许关觉得这门卫好奇怪，来办事就是找麻烦？ “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就想在这里问，不行吗？”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政务中心还有什么用？你就是想和政府唱反调。” “挺会给人扣帽子，你家卖帽子的？” “我看你就是来找事儿的！赶紧走，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许关的耐心终于用尽，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能不能进？” “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保安了。” 许关看了那门卫一眼，那门卫一脸的有恃无恐，看样子这种事情他经常干。 但许关不是走寻常路的人，他也不害怕得罪交通局，本来审批被卡就已经不痛快了。 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暴躁的情绪直接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聘用一个这样的门卫，可见这里的领导也不咋地，就没想着要为百姓服务。 在门卫惊恐的目光中，许关对着交通局里面大声喊道： “交通局的领导在不在？我想问一下，交通局是门卫的地方还是国家的地方？是不是这里的事情都是门卫说了算？ “交通局这个地方，老百姓是不是不能进？” 许关的身体改造后，就连声音都大了很多，还极具穿透性。 别说交通局大楼里面，就算附近几座建筑物里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多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到窗户边往外看，想看看这位叫门的勇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高马大、腰背挺拔，单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浑身的肌肉线条。 我靠，这等猛人，麻杆一样的门卫怎么敢刁难他的？ 从这个角度讲，门卫才是真勇士才对！ 那门卫直接懵逼，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特么的给我递根烟我不就让你登记进去了？ 用得着大喊大叫？你这么人高马大的男人不嫌丢人吗？ 门卫慌忙阻止：“干什么呢？你这是扰乱政府单位秩序你知道吗？我可以报警抓你！” 许关也不看他，继续道：“领导在吗，门卫说我扰乱政府秩序，要报警抓我。 “请问在贵单位门口大声说话是不是犯法？算不算扰乱政府秩序？ “贵单位的门卫有没有这种给人定罪的权力？这里到底是交通局还是法院？” 交通局门口围满了人，交通局里面的人也很懵逼。 这位老哥为何如此霸气？听听都喊的啥，句句戳人心窝子，万一惹恼了领导，他就不怕办不成事儿？ 交通局里面，很多工作人员都在观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管，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楼里面飞一样地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小旋风。 “那是谁？”一位工作人员问同事。 “没看清啊。”被问的人也是一脸迷惑。 “去处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又没真打起来。” “说的也是啊……咦，他怎么伸腿了……啊，他踹上去了！” “啊——” 万众瞩目中，从楼里跑出去的身影，飞快跑到两人跟前，然后飞起一脚，踹在了门卫的腰窝子上。 “……” 什么情况？周围起码几十双眼睛看到了这一幕，集体石化。 刚才还说喊话的老哥猛呢，原来更猛的在楼里面。 不对啊，那不是交通局里的人吗？怎么把自己人踹了？ 门卫被一脚踹倒，回头一看，不由得一脸傻相，一时连疼都忘了。 为什么啊？副局长为什么要踹我？我也没干什么啊。 不对，副局长踹我？他可是领导啊，怎么能踹人呢？ 所有围观的人都是惊讶不已，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许关和踹人的副局长相互对视着，那一刻，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许关面无表情，但心里有些复杂，这家伙怎么在交通局？ 还有，你上来不由分说就踹人真的好吗？ 对面的副局长则是满脸复杂，尴尬稍多一些。 好几秒之后，副局长扭头对着大楼里面高声喊道：“办公室的人呢？在不在？李主任？” 办公室主任这时已经到了一楼大厅，听到副局长的叫喊，慌忙答应着一路小跑赶过去：“向局，我在，在在在。” 向副局长没好气儿地指着李主任道：“怎么搞的？我们交通局的门卫就这德行？赶紧换了！” 李主任不知道局长又在搞什么，但还是忙不迭答应道：“好好好，马上就换。” 向局长又回头对那门卫道：“什么玩意儿，门卫当得比我这个副局长还嚣张？谁给你的胆子？我这一脚让你长个记性，爱去哪告去哪告。” 说完，又看向许关，双手握了握拳，略带尴尬地道：“这位……大哥，要不进去谈？” 许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直接往里面走去。 向局长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提醒道：“四楼，四楼。” 所有人大跌眼镜，这是啥情况？副局长怎么好像一个小弟？或者，服务员？ 再看那门卫，还在地上没起来呢，估计大脑宕机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李主任让人去处理依旧还在懵逼中的门卫，自己则飞奔着上楼，去亲自准备茶水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看副局的做派，恐怕不是大佬就是长辈。 不过，这位……大哥确实非同寻常，不仅气质出众。 而且，能做出当街大喊这种事情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李主任把茶水端过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去了。 唉，这两人到底啥关系啊？感觉房间里气压好低哦。 周围几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在门口够头看，李主任板起脸，压低声音道：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都别出来作妖，不然被向局看见谁也救不了你们！”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八卦之火燃得更加剧烈。 交通局现在没有正局，向副局就是老大。 现在老大却变成了小弟模样，谁不好奇？ 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搞不好这里面还有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 许关已经坐在那里一分多钟了，只喝茶，不说话。 向局长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苦恹恹地道： “你就这样忽然出现，让我很措手不及。” 第60章 尴尬再相见，放下执念 见对方继续喝茶，向局长只能继续说话，因为停下来真的很尴尬： “你的变化真的很大，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以前的事情就当我们年轻不懂事，其实我并没有多怪你。” “毕竟……当年的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了，你经受不住打击爱上学习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老哥，你能说句话吗？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 在向局长希冀的目光中，许关终于放下了茶杯，不过还是没有开口。 许关刚才见到向远方也很惊讶，甚至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知道现在的向远方还是不是过去的小方子。 何况有一个这样门神（门卫），他更加不确定了。 面对这些不确定，为了村里的事情，他才没有直接开口，他怕一开口就能彻底把人得罪死，下面的事情就不用问了。 只是没想到向远方的话还是和一样密，话里似乎……还挺客气。 或许，他还是他？ “向局长，我不是不愿意说话，确实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我刚回河阳一个多月。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会贸然上门的。” 向远方慌忙举手作投降状：“别别别，别这么叫，我叫向远方，不叫向局长。你不是来找我的？那是……” 许关道：“来贵衙门办点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遇见。” 向远方：“我这不是也没想到吗？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下楼了，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许关也不理他，有些话不吐不快：“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觉得这话不太对，既然小鬼那么难缠，大概率根本就见不到阎王。如果今天的阎王不是你……” “哥，哥哥哥哥——” 向远方越听越臊得慌，一连叫了五声哥大段许关的话，用求饶的语气道： “别磕碜我了行吗？都是临时工，真的临时工。 “现在各单位的保卫科早就裁撤了，都是安保公司派遣的，我平时哪有功夫注意这些人啊？” 许关道：“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向远方无语问苍天，这位老哥，你看看你面无表情的脸，像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吗？ 向远方抹了把汗：“你不怪我就好。” 许关看了他一眼，现在基本确认了，小方子还是小方子，他没有变，至少对待自己没有变，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一个大局长，众目睽睽之下打人，不太好吧？” 向远方不以为意地甩了一下手，道：“嗨，有啥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许关愕然，问道：“都当领导了，还那么喜欢打人啊？” 向远方讪讪道：“哪能随便打人呢？都是事出有因才打的，有时候气氛到那了，不打不合适，有些人就是欠揍。” 许关：“就像刚才那样是吧？” 向远方脸上又是一苦：“我的哥啊，咱把这一趴揭过去行吗？ “唉，其实今天我真的挺尴尬的，简直是措手不及。 “当年你去当好学生了，我理解你，不怪你。 “但我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我想不通，一起烧过香磕过头的人，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虽然情有可原，但这难道不还是一种背叛吗？ “我就时常在想，要是哪天再见了面，我绝对不主动跟你说第一句话。 “除非你给我道个歉，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重新让你做我大哥。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造化弄人，刚才那个苟日的门卫把我多年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许关沉吟几秒，道：“那你现在想怎样？” 向远方把屁股从沙发上挪开，凑到许关跟前，小声翼翼地道： “哥，你现在还能给我道个歉吗？算我求你了！” 许关心里思忖，道歉也不是不行，毕竟自己理亏，只要他别像陈明磊那样，拉着自己打架就行，对于自己人，真的不好掌握力道。 正要回答，向远方忽然坐了回去，摆手阻止道：“算了，别道了，反正我也不是一个多有原则的人！ “让你道歉只是我心里很长时间以来的一种执念，忽然想开了，感觉一点都不重要，我决定放下。 “你直接说正事吧，今天来交通局干啥？” 许关无语地咽下刚才要道歉的话，看来也不用打架了，真好。 “大概10天前，我们村里打了个报告，要自费修路，但是交通局建管处没有批。 “我托人问了问原因，说是占用基本农田，不能批。我今天就是来问问，是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是情况说明。” 说着，许关把打印出来的情况说明书递给向远方。 向远方接过去看了看，看了看上面那个赤果果的“4500万”，忽然感觉有些牙疼，再次无语问苍天： “我哩哥啊，馋死我了，河阳县一年的交通预算也没这么多……你们村真的需要双向四车道吗？ “至于不批……建管处倒也不是故意卡你们，原则上，占用基本农田超过50亩的，必须到县政府去批。超过200亩，就得到省里批。” 跟许苗的同学打听的情况差不多，许关确认道：“也就是说，我们村这条路必须让省里批？” 向远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对，必须让省里批。” 许关道：“那我走了。” 向远方愣住了，道：“哥，你啥意思啊？你干啥去？” 许关道：“不修了。” 向远方拉住许关道：“哥，我亲哥，我知道你做事果断，但事儿不是这么干的，倒也不至于不修了，咱总得试试啊。 “原则上可以办的事情不一定能办成，原则上不可以办的事情也不一定不能办。” 后面一句话听得许关头晕，好半天才理顺清楚：“说话别太绕，最近我脑子有点转不开。” 都是基因改造的后遗症，他越来越不喜欢动脑子，只想直接动手。 向远方无奈只能说明白点：“基本农田是把控很严，但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想规避或者曲线救国，总能找到空子的。主要看四个字‘事在人为’。” “这样，你把这事儿交给我，我去找县领导，问题应该不大，顶多多磨几天，肯定给你磨下来。” “真能行？” “放心吧，信我。” 第61章 尾随真英雄，楼梯意外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开心有人咒。 同一件事，站在不同的立场和处境，就会有不同的态度和心情。 对于许家庄要修路、上面却不给批的事情，许家庄的人自是着急上火，而旁边芝麻村的人却幸灾乐祸。 对于前些天星光路幼儿园门口救人的事情，作为受益者，卫小至最近这些天可谓是意气风发。 而作为当事人，何以安却有些闷闷不乐。 卫小至经过一系列“自我运营”，大大地火了一把。 短短一个多月，粉丝量就从5万增长到60多万，开直播、接商务也狠狠赚了一大笔。 他不由得有点得意，当初的灵机一动，换来了现在财务自由的希望。 而且，没有直接承认是撞车的救人英雄，就算事后被拆穿也能全身而退。 卫小至开始幻想走上粉丝千万、商务接到手软、直播打赏一场百万的人生巅峰。 而何以安作为车祸事件的当事人，通过自己多天的观察和比较，越来越肯定这个主播卫小至是个冒牌货。 但她拿这个冒牌货完全没有办法，她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对方在擦英雄的边，蹭英雄的流量。 看着卫小至的粉丝量越来越多，观众的打赏金额越来越大，名利双收，何以安就生闷气，凭什么啊？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这天中午，何以安哄完孩子睡午觉，就坐在小操场上刷手机，无意中刷到了卫小至，心里又是一顿气闷。 这个无耻的家伙越来越火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他？ 何以安气呼呼地放下手机，似乎冥冥中有着一丝感应，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幼儿园外面路过。 那身形，那感觉，那眉眼……越看越熟悉！ 何以安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般的黑影，是他！就是他！ 何以安没有多想，直接站起来追了出去，只见那人已经穿过马路，走进了斜对面的星光小区。 原来他住在这个小区，又对上了！ 何以安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大哥偶尔会站在幼儿园外面看小孩子。 他一定是个特别有爱心、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奋不顾身地撞车救人。 因为这个大哥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很短，何以安也只是偶尔瞥到，有印象，但印象并不太深。 只记得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强壮，就像个书生，现在嘛，像是文武双全的……儒将，但那眉眼，以及给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何以安没多想，就想追上去确认一下，至少当面对大哥说一声谢谢。就算他不承认，自己也要说一声。 何以安往马路两边看了看，大中午的，太阳很毒辣，路上没多少车辆，人也不多，就快速穿过马路跑进了小区。 小区门卫看到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漂亮女孩子，有印象，是对面幼儿园最漂亮的小老师，也就没有阻拦。 进了小区大门，何以安视线寻摸了一遍，终于发现那个身影，继续追了上去。 那男子脚步看上去不紧不慢，但速度奇快，何以安跑起来才勉强追上，没有被甩得更远。 很快，那男子拐进了14栋，何以安怕人进去就找不到了，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何以安进了楼道就失去了男子的身影，往上爬了两层楼，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何以安有些懊丧，这么快就进屋了？总不能一层一层敲门找人吧？ 何以安犹豫了半天，双手捂着脸颊懊丧不已，感觉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勇气。 反正知道了他住这里，以后总能再遇到的……吧？ 何以安看到的身影自然就是许关，从交通局回来，他回到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房间里面的电断了，然后打算把阳台上几个盆栽处理掉。 自己以后可能不经常过来，没法浇水和养护，恐怕很快就死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必麻烦带回村里，干脆放到垃圾桶旁。 如果有人捡回去养也算是一种缘分，尤其是那盆驱蚊草，还挺好用的，绝对比任何蚊香都要好用。 楼道里，何以安正待转身回去，忽然听到一个有力沉稳的声音道：“麻烦借过。” 何以安低着头，还沉浸在纠结和懊丧没有出来，冷不防听到声音，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 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觉得一道高大的黑影完全把自己笼罩，又是一激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不要紧，脚后跟儿一下子踩空了，落到了下一级楼梯上。 脚上瞬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何以安整个人随即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下楼梯。 她又惊又痛，发出“啊”的一声轻呼，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胡乱抓挠，想要抓住什么。 下一刻，何以安发现自己没有摔倒，身体反而稳稳地停住了，感觉好像一屁股坐在了什么不软不硬的东西上面。 何以安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伸着一条腿，自己就蹲坐在男子的脚面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对方的小腿，脸都贴在了人家的膝盖上。 男子的腿又硬又稳，稳定得可怕，就好像固定在空中一样，没有一丝的晃动和起伏。 “呀——” 何以安又是轻呼一声，瞬间小脸红了，烫烫的，很丢脸。 太尴尬了，太社死了。 尔后，右脚脚腕传来一阵阵灼热般的疼痛，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双手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就这样尬住了好几秒。 男子自然就是许关，他抱着几个盆栽下楼，又把文件夹在了胳膊下面。 看到前面楼梯转角处有个漂亮小姑娘在发呆，只能出言提醒，让对方让路。 没想到吓到了人家，害得她差点摔下去。 幸而改造过的身体反应迅速，用脚背把人勾住了。 再定睛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他有印象，是对面的幼儿园老师，他路过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看到。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这位小姑娘总感觉阳光都明媚几分，工作的疲累似乎也能一扫而空。 所以每次路过幼儿园都会忍不住驻足欣赏，但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长时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都是浅浅看几眼就走。 或许这就是青春的活力吧，非常有益于身心，尤其是她的笑容，有一种治愈的力量。 此刻，见小姑娘似乎吓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许关微一用力，把脚连人一起收了回来。 像一台挖掘机，把人从下面的挖了上来，轻轻放下。 “不好意思，能起来吗？” 第62章 本来要扔的，你拿着吧 “哦哦哦，能！” 何以安小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小心地抬头，浅浅看了一下。 这位大哥面无表情，眼睛里一丝波澜都没有，似大海般深不见底。 虽然不是绝顶的帅，但面容刚毅，属实有点酷。 而且给自己一种安心友好的感觉，让人丝毫不会觉得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自己的笑点，何以安甚至还有一些好笑，大哥，你这是到站了赶人下车呢？ 何以安扶着许关的腿，小心地站了起来，有点站不稳，右脚一阵阵疼，不敢用力。 许关看着小姑娘皱成一团的弯眉，一只脚虚着在地，问道：“崴了？” 何以安抿着嘴，忍住笑，点点头，神色稍微有些窘迫。 许关心里叹息，看来真的吓到人家了，感觉自己刚才声音也不大啊，怎么就把人吓成那样？不过还是带着歉意道：“抱歉。” 何以安连忙摇头，摆摆手，道：“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许关考虑片刻，道：“你住这里还是找人的？我可以送你一下。” 何以安又摆手，道：“不不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许关有些疑惑，自己好像跟她也没什么交集吧？ 自己的话似乎有些突兀，何以安解释道：“大哥，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嗯？”许关已经不是疑惑了，简直有些迷惑，小姑娘，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话术？ 但何以安显然没有这个觉悟，斟酌一下措辞，附带用手比划着继续道： “大哥，我叫何以安，是对面幼儿园的老师。你是不是那天……那个，面包车？嘭——叮呤咣铛！” 这是什么叙事手法？许关心道，这小姑娘看着挺漂亮，似乎有些语言障碍，可惜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有点意外，她居然认出了自己，记得那天自己头发很长，还戴了口罩。 现在没戴口罩，还理了发，这样都能认出来？这是什么犀利眼神！ “恰逢其会，不算什么。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以安带着一丝希冀的语气问道：“直觉！您相信直觉吗？” 许关感觉有些好笑，直觉什么鬼？ 不过自己都有金手指了，直觉这种说法好像也就没啥不能相信的，于是点头道：“我信！” 何以安有些雀跃，一激动，右脚点了一下地面，小脸疼得皱成一团，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地道： “谢谢大哥相信我，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直觉的人，连我爸妈都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许关也觉得心情很好。 “你今天这是……” “大哥，我找你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你，我就追过来了。你这些天都不在家吗？” “前几天回村里了，今天回来简单收拾一下，现在就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何以安感觉此言不妥，忙道，“我是说，我们全家想感谢你，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吃顿饭！” 许关想了想，认真地道：“不方便。” “啊？”何以安一噎，大哥说话还真是直接啊，于是退而求其次道：“那至少也要当面说声谢谢吧！” 许关：“你说吧。” “……” 听了这话，何以安感觉头皮有些炸，大哥说话真简洁啊，彻底把她整不会了。 何以安想抓头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顿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别别扭扭地道：“谢谢大哥。” “不客气。” 何以安：“呃……大哥，我还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承认是救人英雄？现在都有人冒充你了。” 许关摇摇头道：“我没空。” 何以安：“……” 许关继续道：“能走吗？你的脚。” 何以安刚挪动了一下脚，就又是一阵刺痛，仰着头可怜兮兮地道：“去哪？” 许关心道，你去哪我怎么知道？ 这姑娘脑子果然好像有些问题，说话不利索，还健忘，这样的情况也能当老师吗？ 又想了想，幼儿园老师也不是不行，哄三五岁的小朋友玩也用不着太高端的脑子。 “你想去哪都行，你要是回幼儿园，我可以送你回去。你要是回家，我可以帮你叫个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没买车。” 何以安听了想扶额，大哥最后那句解释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让我给他买车吧？ 不过……救我一命，买辆车报答一下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什么价位的车合适。 忽然感觉胳膊上好痒，何以安下意识地挠了挠，胳膊上有几个小红点，似乎是蚊子叮的包。 白净净的葱白似的胳膊上有好几个红点点，还是挺明显的，似乎有点破坏这份美感。 许关瞥见，随口问道：“招蚊子？” 何以安愣愣地点头，继而苦恼地道：“特别招，它们天天排着队给我送包儿。” 许关把怀里那盆驱蚊草递给何以安，道：“这是我自己养的驱蚊草，效果还不错，送你吧。” “放在家里，家里就没蚊子了。平时出门的时候摘一片叶子带在身上，能管用一星期。” 何以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自己培育的，我怎么好意思要。” 许关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房子我以后不经常来，没法养，本来就是要拿去丢掉的，没关系的，拿着吧。” 何以安又被噎住了，大哥您为何如此耿直？ 不过……你眼里的草却是我眼里的宝，这下就可以没有负担地收下啦。 听对方说是他自己培育的，效果还不错，何以安也是丝毫也不怀疑，这也是她的直觉，大哥没有骗他。 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来感谢的，可结果不但没有带来礼物，反而带走了一件礼物。 唉，下次给大哥补上吧，比如……给大哥买辆车。 开心地接过驱蚊草，何以安眼馋地看着另外一盆，问道：“谢谢大哥！这盆绿萝也是要扔的吗？” 反正已经要了一盆，再要一盆也不过分吧？反正也是要扔的。 再说了，这盆绿萝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叶片肥大碧绿，反射着亮光，让人看了就喜欢。 许关自无不可，把那盆绿萝递给了何以安。 这盆绿萝表面上没什么特别，其实是改造的护眼绿萝。 叶片中的叶绿体能反射光谱，叶片边缘会分泌缓解视疲劳的叶黄素雾化颗粒，就算一天盯屏幕24小时也不会感觉眼睛疲惫。 “你要的话就拿去吧，护眼的，经常用电脑的话，放在电脑旁边就行。” 许关刚把绿萝递给何以安，不料胳膊下面夹着的材料掉在了地上。 何以安眼疾手快，用手一捞，稳稳拿在了手里。 “哇，我好厉害！”何以安心里默默地夸了自己一句。 视线撇过，看到了标题：《许家庄关于申请新修村道的情况说明》。 何以安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许家庄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啊？ 第63章 没有发挥好，下次再来 想起来了，这是不是上次闹分村的那个许家庄？ 何以安很快恍然大悟，自己上午还刷到许家庄卖菜的直播呢！ 没想到大哥竟然就是许家村的，原来他姓许，还怪有缘的嘞。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家庄分村成功或许还有自己一份功劳呢！ 按理说，许家庄能快速、顺利分村还有自己一份功劳呢！ 也算间接地帮了许大哥一个忙，姑且算是回报了许大哥救命之恩的万分之一吧！ 深藏功与名的感觉，还挺美妙的，啧啧。 何以安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文件，炫耀自己动作敏捷，然后递给许关。 许关继续用胳膊夹住，道：“谢谢。” 何以安确认道：“许大哥，你是许家村的？” “嗯。”许关在心里继续吐槽，你都自作主张叫我许大哥了，还问我是不是许家庄的。 “你这个文件是？”何以安继续问，但忽然又觉得似乎问得太冒昧，又加了一句，“这个能问吗？” 许关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小姑娘的脉络，不以为意地道：“我们村里要修路，上面不批，我来县里跑一跑。” “哦哦哦。” 何以安很快放弃了这个她并不十分感兴趣的话题，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今天上午我还刷到你们村的直播了呢，买菜的人好多。” “最近我们幼儿园也在你们村买菜呢。之前好些天，幼儿园食堂里基本上都是土豆番茄胡萝卜，茄子豆角西蓝花，都没有叶子菜，小朋友都不好好吃饭了。” 许关听着何以安的絮絮叨叨，莫名地觉得心情不错，道：“感谢照顾生意！走吧，我送你回幼儿园。盆栽先放下吧，一会儿我帮你拿下来。” 何以安听话地乖乖把盆栽放下，她脚都崴了，拿着盆栽下楼确实不方便。 许关伸出一条胳膊，横在何以安的前面。 何以安瞬间会意，蜷起右脚，双手撑靠在胳膊上试了试。 只感觉那条胳膊犹如焊在了许关的身体上，纹丝不动，何以安觉得自己可以吊在这条胳膊上荡个秋千…… 但她终究没有勇气试，颇觉遗憾。 “许大哥，你力气好大！”何以安由衷地赞美道。 许关默默接受赞美，没有说话，往前走了一步，等何以安往下走一个台阶，他又往下走一步。 如此走了1分钟，才走到楼下。 许关又上楼把盆栽拿下来，递给何以安道：“等我一下，我去推车。” 推车？何以安正想着是什么车，就看见许关从单元楼的地下室推出了一辆小电驴。 小电驴？何以安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矮矮的小电驴跟高大的许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小东西能载得动许大哥吗？ 之前许关都是骑着小电驴上下班，现在好多天没有骑了，车座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 许关用手里的文件在座位上摔打了几下，把灰尘摔掉，回头对何以安道： “上来吧。” 何以安家里没有小电驴，家里有一辆小轿车，还有两辆自行车，小电驴都没骑过几回。 抱着两盆花草，何以安小心翼翼地坐在后座上，她身体很轻，小电驴几乎没有下沉的感觉。 看她坐好了，许关就推着小电驴向着大门口走去。 何以安奇怪地道：“许大哥，你怎么不骑上来？” 许关没有回头，回答道：“小电驴不允许带成年人，也没有多余的头盔。” “哦哦哦。”没想到许大哥还挺遵守规则，三观超正！ 何以安从背后打量许关，感觉这副高大的身躯着实看着极具安全感，充满了力量感。 大长腿比小电驴还高，一步能抵得上自己两步。 有点想象不出许大哥坐在这辆小电驴上面的场景，坐上去轮胎都要压扁了吧？ 许关的速度并不慢，两分钟不到就穿过马路来到幼儿园门前。 “就到这里吧，让人来扶你进去，我回去了。” “许大哥！”何以安叫住回头走的许关，道，“我这次是突然看见了你才追了过去，不仅没有带礼物，反而拿了你的礼物，下次我一定给你补上！” 许关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何以安觉得许关这摆手的动作不但酷，而且有点帅。 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帅，而是平凡的帅，淡淡的，让人很安心。 胡思乱想了好几秒，何以安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忘了加许大哥的联系方式，下次给他送礼物怎么找他？ 懊恼地拍了一下头，何以安看见许关已经过了马路，即将进小区大门，也不好意思大声喊。 何以安轻轻叹气，简单“回顾”了一遍刚才遇到许大哥的整个过程，总感觉没有发挥好，全程都尬尬的，最主要的是忘记了要个联系方式。 算了，下次再说吧，反正他的房子就在对面，总能再遇到的……吧？！ 这时候，幼儿园里面一位女老师看到何以安抱着两盆花站在门口，奇怪地问道： “小何，大中午的这么晒，你怎么站大门外面？” 何以安露出甜甜的笑容，喊道：“李姐，快来帮我一下，我脚崴了。” 正在门卫室里打盹的门卫大爷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关切地问何以安要不要紧。 何以安说不严重，两人这才放心，一个接过花盆，一个把何以安搀扶了进去。 ------------- 送完何以安，许关想到现在没有车还真的不太方便，就到4s店订了一辆代步车，又订了一辆校车。 代步车买了一辆十几万的suv，实用为主，空间大，更舒适。 买校车也是出于村里的现状。 由于前几年县城里建了一座实力强大的私立小学，不少偏远村子的生源都被吸引去了。 许家庄小学也不例外，生源不足，和旁边的刘寨小学合并了，如今村里的十几个小学生都在刘寨小学念书。 现在，村路被铲断，村里的小学生要去上学就要绕路从陈铺村或者崔坝过。 路程远了一倍多不说，中间还要穿过国道，家长们只能天天接送。 一天接送四趟，非常耗费心力和时间。 许关干脆买了辆20座的校车，统一接送，既安全又省事儿。 不过校车没有现货，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提车。 第64章 何县长郁闷，回家诉苦 县城。 县长何岳庭今天一整天都觉得怪怪的，耳边总是充斥着一个名字：许家庄。 今天是什么日子？许家庄日吗？ 上午，县农业局局长李文辉来了。 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儿，没想到却是为许家村游说来了。 说许家庄分村后没有路走，要修路。 修路就修呗，但跟你农业局局长有啥关系？ 有关系，许家庄前任村长是他战友！ 好，算是跟你农业局局长沾亲带故的，可是也不用修双向四车道吧？钱多烧的啊？ 一个小村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还要占用200多亩基本农田，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一个农业局局长，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的风向。 那是红线，知道啥是红线不？ 红线红线，触之如电。处理不好，立马完蛋。 你李文辉讲义气是这么讲的？ 就算这是农业问题，可你越过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直接来找自己，这合适吗？ 和李文辉打了会儿太极，最后还是用“研究研究，考虑考虑”把他打发走了。 下午刚消停了一会儿，没想到交通局局长又来了，副的。 竟然还是许家村修路的事情，也是“越级”汇报！ 难道又是沾亲带故的？没想到还真是。 这位交通局副局长向远方同志毫不避讳地表示，他和许家村代村长是将近20年的把兄弟。 何岳庭仔细算了算，交通局副局长，向远方，今年32岁，20年前就是12岁或者13岁！ 十二三岁，上初中了吗你？跟人拜把子？扯犊子呢？ 没想到向远方这孙子还挺执着，连撒泼大法都使出来了，说办不成这事儿无颜面见江东兄弟。 不是何岳庭骂人，何、向两家也算有一些亲戚关系，从辈分上来说，向远方应该叫他舅老爷。 要不是顾及亲戚面子，何岳庭非一脚把人踢出去不可。 一个干部，居然把江湖义气那一套带到工作中？不踢你踢谁？ 好端端的一天，上午一个愣头青，下午一个混不吝，把大县长的工作节奏完全打乱了。 何岳庭的心情非常不美妙，直到晚上八点多回到家时还一肚子不爽利。 这许家庄真是“交游广阔”。 何岳庭不是那种迂腐古板的官员，能理解托人情、走关系这种事情，但也要有一定的原则性，起码不能越级上报。 不过话说回来，两个局长都来讲情，他不由得引起了一些重视。 这许家庄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两个年轻的局长也不会这么“卖力”游走。 要不要抽个时间去实地看看？不了解具体情况自己也不太好办。 回到家，发现老婆沈明澈正在给女儿贴彩云之南药膏，何岳庭不由得关切地道：“乖宝，这是怎么了？” 何以安故作轻松地道：“没事的老爸，只是不小心崴脚了。” “严重吗？疼不疼？” “不严重，不疼，歇几天就好了。老爸，你吃饭了吗？我们给你留了饭。” 何岳庭放下担心，道：“谢谢乖宝，谢谢沈老师，我已经在食堂吃过了。” 沈明澈疑惑地问道：“你今天比平时晚了不少啊，怎么，佛系县长要上进了？” 何岳庭一边观察女儿的脚，一边辩驳道：“沈老师说的什么话？佛系可不是什么好词儿，那叫躺平、摆烂、不作为！我平均每天工作时间至少12个小时，够勤奋了吧？只不过不太喜欢开会而已。” 沈明澈揶揄道：“是是是，河阳县大小领导都知道，新县长原则性很强，尤其不爱开会，长会短开，大会小开，非必要不开。” 何岳庭道：“难道不对吗？你说说，凡事都有规矩和章程，照章办事就行了。 “事情不好处理，开个会就好处理了？工作不好做，开个会就好做了？最后不还得落实到行动中？ “说白了，有些干部不是魄力不够，就是不敢担责任，要提前开会划分一下责任，商量一下后路，这种工作作风我不喜欢。” 何以安赞同道：“我爸说得对，我也不喜欢开会！连我们幼儿园都要天天开会，早会、晚会，还有周会！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开会的？我看园长有时候就是单纯地想讲几句，有瘾。” 何岳庭一听，眼睛一亮，赞同道：“我闺女说得对，很多干部就是这样，单纯地想讲几句，一天不讲就不舒服。 “有那时间不如去研究研究政策，调查调查下面的情况，不比夸夸其谈强？” 沈明澈受不了了，连忙制止：“停停停，一个老愤青，一个捧臭脚的！何以安，你别跟着老愤青起哄，这会儿脚不疼了是吧？” 何以安忙赔笑道：“疼疼疼，疼还是疼的，不过心里开心，加上爸爸回来了，就不怎么疼了。” 说着，何以安扶着沈明澈站了起来，道：“老爸，你过来。” 何岳庭不明所以：“怎么了，乖宝？” 何以安道：“您伸出一条胳膊来，我试试能不能撑住我。” 何岳庭迷惑地伸出胳膊，横在闺女面前。 何以安没用全力，扶着老爸的胳膊一直跳蹦着往前走，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老爸的胳膊根本不稳，她一使劲就往下掉。 “老爸，你好像撑不住我呀！” 何岳庭哭笑不得地道：“你老爸我又不是大力士，用你妈的话说，就是一个臭教书匠。一条胳膊怎么能撑住你这八九十斤，你这不是难为你爸吗？搁在二十年前，还能试试。” 何以安不服地道：“二十年前当然可以啦，我才1岁！” 何岳庭道：“现在嘛，你哥估计可以，他是消防员，天天锻炼，老爸我可真不行！” 何以安又问：“那我坐你脚背上，你能把我提起来吗?” 何岳庭举手投降道：“乖宝，你可别难为老爸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提得起来？” “老爸，你试试嘛，说不定可以哦！” 沈明澈阻止了女儿的胡闹：“好啦，别折磨你的老父亲啦，老胳膊老腿的，搞不好弄伤了，耽误你爸工作。” 何岳庭也慌忙转移话题：“是啊是啊，乖宝，你可不知道，今天爸爸可是郁闷坏了。 “县里那些大小干部，一个个来汇报工作或者要说法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尤其是农业局的和交通局的两个刺儿头，简直是来撒泼耍无赖的，气都气饱了。” 何以安心疼老爸，也不胡闹了，赶紧给老爸捏肩，道：“老爸辛苦了，那我就分享一下今天的开心事好吗？不过，你们不要说出去，行吗？” 第65章 父亲的角色，这叫溺爱 何岳庭立刻打包票道：“行，说吧，爸爸一定严格保密，就连你大哥都不告诉。” 何以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爸爸，妈妈，我找到那个撞车的救人英雄了！” 不止何岳庭，就连沈明澈都有点好奇起来了，同时又有点担心： “怎么找到的？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何以安不同意老妈的猜测：“妈，你说什么呢？我说我一眼就能分辨好人坏人，你们别不信，今天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大哥。 “我之前就说看着有些眼熟，原来他就住在幼儿园对面的嘉苑小区，有时候会在幼儿园外面看小朋友，我有点印象，但不太深刻。 “出事儿那天他急着回乡下老家，直到今天才回来，正好被我看到了，我追过去一问，果然是他。 “我问他为什么不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救人英雄，你们猜猜他说什么？” 何岳庭当了一个很好的捧哏角色：“说什么？” 何以安咯咯笑了几声，道：“他说没空。我一想，也有道理，如果站出来承认，后面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表彰啊、感谢啊、采访啊，简直是永无宁日。 “说不定还有质疑的、蹭热度的，他现在回村当村长去了，估计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 何岳庭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大概率确实会这样。” 何以安道：“对了，老爸，我还看到他手里拿的文件了，好像是他们许家庄要修条路，县里不给批，他就来县里问情况。爸，您能问一问这件事吗？” 何岳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情况怎么这么熟悉呢？ 许家庄？修路！这不是上午农业局长和下午交通局长来找他说的事情吗？ 事情就这么巧吗？ 托人托关系都托到女儿这里了？不过看情况也不像，这应该完全就是个巧合。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只是一段7公里的路，但投资额数千万，而且要占200多亩的基本农田。 或许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许家庄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条双向四车道的路。 何岳庭打定主意，笑着问道：“他有说其他的吗？” 何以安想了想道：“没有，我们就聊了2分钟不到，他都没有邀请我去他家坐坐，就送我回幼儿园了。 “爸，救人那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哦，他不愿意说，我们就尊重他的想法吧。” 何岳庭答应道：“行，乖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要是想送点礼物感谢人家还是可以的，钱不够爸爸……找妈妈给你报销。” 何以安呵呵笑道：“没事没事，我有钱，我每月工资3600，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另外，我还存着几十万压岁钱呢！” 何岳庭不由得笑道：“行，你比爸爸还有钱！” 何以安很快又皱眉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倒是挺烦人的。” “什么事儿啊？” “就是那个冒充者啊，虽然他没有明说自己是救人者，但遮遮掩掩更可恶，好多人都被他蒙蔽了！” 沈明澈迟疑道：“这种事情还真的挺难办的，他没有明确冒充，直播内容又不犯法，就是膈应人。” 何岳庭沉吟道：“倒是一件麻烦事，不过老爸有办法帮你。” 何以安兴奋地道：“真的？” 这时候，沈明澈道：“老何，你可别随着孩子的性子瞎胡闹啊，你可是一县之长，别为了溺爱孩子不择手段。” 何岳庭叫屈道：“沈老师把我当什么人了？把心放肚子里吧，不会胡来的。不过，我刚才说那句话的身份不是一县之长，只是何以安同志的父亲，请知悉！” 沈明澈“切”了一声，不再理会丈夫。 …… 不多时，何岳庭回到书房，打算处理卫小至的事情，至于怎么处理，刚才他就有了腹稿。 这种事情还要着落在向远方这小子身上，简直是不二人选。 首先，他有些混不吝，做这种事算专业对口；其次，他今天下午在办公室耍赖，必须付出“代价”；最后，许关是他大哥，也算当事人，让他帮自己大哥惩戒一下居心不良者，不过分吧？ 此刻，已经上床刷手机的向远方接到县长何岳庭的电话，不禁有点意外。 今天下午找他的事情，难道何县长这么快就“妥协”了？还以为需要再磨几天才能答应呢。 “小方， 我是老何。” 听话听音儿，他叫自己小方，而不是向局长、远方同志，感觉不像公事。 不过向远方也不敢怠慢，笑嘻嘻地道：“舅爷，有事您吩咐，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何岳庭：“没啥大事，你还记得前几天那个撞车救人的事情吗？” 向远方一听不由得拔高了音调：“咋能不记得？这么猛的人物，我也是钦佩不已的。” 何岳庭继续道：“最近有个叫‘功夫小至’的主播，有冒充英雄骗取钱财的嫌疑，你看着处理一下吧，手段别太过激就行。” 向远方随口附和道：“我就说呢，这个人有点怪怪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原来真是冒充的。” “行，那就先这样。” “好的。” 向远方对于何岳庭这个电话充满了疑惑，堂堂一个县长，给一个交通局长打电话，为了惩戒一个小主播？ 挨得着吗？ 又想了想，或许挨得着。 毕竟县长的千金也是那件事的当事人，冒充这事儿挺膈应人的，县长过问一下也情有可原。 不过，我向远方就适合做这些事情吗？哪里看出来的？我像牛魔王还是黑涩会？ 另外，老何是怎么确认那个家伙在搞擦边冒充英雄的？从哪里看出来的？ 白天求他办事，被数落一顿赶了出来，现在又打电话过来让自己办事，简直了。 何岳庭，你等着吧，等我向远方有朝一日爬到你头上，也让你天天挨数落。 嘴上吐槽，但向远方丝毫不敢懈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先是仔细研究了一下当时的监控视频，又看了看那主播的视频和直播画面。 如果仔细对比的话，感觉确实不像同一个人。 虽然监控视频不太清晰，但仔细看，这主播尖嘴猴腮，根本没有一点救人者的英雄气概。 再仔细研究，监控中的英雄宽肩窄腰大长腿，身形挺拔气轩昂，天然地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 简直就像……就像自己的大哥许关？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在脑海中，就再也挥之不去，向远方甚至有点坐立不安了。 这么牛逼的人，不会真的是大哥许关吧？ 再看事发地点，我靠，巧了嘛这不是？ 这不就在星光小区门口吗？ 是许关，大概率没跑了。 我靠，我哥这么牛逼的吗？ 不对，恐怕一般的牛都没有这样的牛逼！ 我艹艹艹艹！ 第66章 我有个秘密，想不想听 向远方激动得有些飘飘然，有这么牛逼的大哥，四舍五入，我向远方也挺牛逼。 至少也算目光如炬、慧眼识珠好吧？ 兴奋的情绪完全无法抑制，向远方掏出手机，“咳咳”两声清清嗓子，拨通了许关的电话。 “俺亲哥，问你个事儿行不？” 对面传来低沉而波澜不惊的声音：“什么事儿？” 向远方小心翼翼地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被车撞了……不，车是不是被你撞了？或者说，你撞了一辆车？” 许关诧异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向远方立刻听出了话音儿，声音高了好几个八度，道：“卧槽，真是你啊？哥，你咋能那么牛逼？我对你的敬佩……” 许关不能任由他把话匣子打开，不然就得好长时间关不上，果断地打断他的话头：“有事儿说事儿，我忙着呢。” 向远方满腔的兴奋无处发泄，幽怨地道：“哥，你对我有点耐心好吗？大晚上的，你能忙什么？咱哥俩唠几句啊？” 许关不为所动：“我们村的钓鱼场马上就要开业了，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向远方转移了兴奋点：“乖乖，真的啊？哥，啥时候开业，我去给你捧场啊。” 许关诧异：“你喜欢钓鱼？” 向远方终于抓住了机会，多说几句：“喜欢，非常喜欢！这年头，难道还会有人不喜欢钓鱼吗？ “狩猎是男性的本能好吧，这是骨子里携带的基因！要是能随意进山打猎，我直接就上猎枪或弓箭了。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嘛，不管怎么说，钓鱼也算是一种狩猎活动，是门槛最低、难度最小、又合理合法的狩猎活动，吃不饱，解解馋……” 许关一个不察，还是让向远方把话匣子打开了，赶忙亡羊补牢：“你要想钓鱼，不用等开业，随时都能来。你大小算个领导……开业过来不方便吧？会不会影响不好？” 向远方丝毫不以为意：“哥，你多虑了，不是刻意打听，谁认识谁啊？大部分老百姓要是不上网查，恐怕连县长是谁都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县局副局长，谁认识啊？没影响，完全没影响！” 许关不想再听唐僧念经：“那你随便吧，想啥时候来啥时候来，没事，我挂了。” “哥——我还没说完。” “你赶紧说！” “有人冒充你救人英雄的身份开直播，骗钱，你不想管管吗？” “那是警察的事儿。” “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啊，人家没有正面承认，就是故意让人误会，警察也没有办法啊。” “找磊子，他是个二愣子，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我靠——我怎么没想到！” 向远方还没感叹完，对面已经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他意犹未尽地啧啧两声，乖乖我的哥，没想到还真是你，挂电话都这么潇洒，属实有些酷酷滴。 当年的大哥太瘦弱了，打架只凭一腔激情，实力却是平平，不想现在已经变成了怪物。 说怪物也不恰当，应该说是一身怪力。 这属实是有些太低调了吧。 这身怪力和这副强大的身体，如果善加利用，不管做什么，早就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了。 但他仍然仍然甘愿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长，真是名利于他如浮云，勇担责任有节操，牛逼！ 平复了一下心绪，向远方打开了抖音，找到了“卫小至”的直播间。 此刻，卫小至正好在直播，表演徒手碎砖。 只见卫小至对自己所练的“尺拳”一通花里胡哨的介绍之后，拿起两块红砖使劲撞在一起，响起“duang duang”两声。 接着，卫小至又把一块砖斜着放在另一块上面，整个人站上去使劲踩了踩，又使劲跺了几脚。 这还不够，他又拿出大铁锤，哐哐一顿乱敲，仅仅掉了几块砖渣。 这一连串操作，让直播间的粉丝看得眼花缭乱，纷纷觉得这些砖一点问题都没有，简直比石头还要硬。 卫小至又是一阵口沫横飞，把四块砖摞起来放在桌子上，半截悬空，然后装模作样地一番运气。 “哈！” 随着一声大喝，卫小至一个手刀劈在砖上，那四块砖应声断成八截，叮呤咣铛掉在地上。 公屏上立刻出现一大片叫好的评论，礼物打赏不断，各种特效劈头盖脸一阵乱飘，把公屏都挡住了。 “我靠！” “牛逼！” “兄弟们，这个没得喷，换下一家！” “真砖，真劈，真牛逼；好强，好硬，好功夫。高手在民间。” “楼上好文采，这副对联我收了！” “666，这就是我原本打算要练的掌法，没想到被这厮提前练成了，我好恨！” “这一掌起码一甲子的功力，可以开宗立派了！” “兄弟走错片场了，主播才二十多岁！” “看了主播的功夫，我知道，现代物理学的根基已经荡然无存了。” “主播收徒吗？” “这个钱就该你赚，敢肉身撞车的猛人。” …… 卫小至不理会某些弹幕，故作矜持地解释一番，说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距离功力大成还有一段距离。 感谢各位大哥的厚爱，大家看看就好，我的愿望就是推广尺拳，强健国人体魄，大家一定要理性消费，巴拉巴拉…… 向远方心道，特么的，要不是知道这货是个西贝货，还真的被他唬住了。 就这个破面相，哪里像个英雄？尖嘴猴腮，面由心生，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给我关哥提鞋都不配！ 向远方又看了看卫小至直播间的上角，那里显示好几千人，点赞量已经超过50万。 前10名全是50级以上的高级等用户，开专属会员的都有好二十多个，百元榜足有十多个，还有几十个显示已经离开直播间。 也就是说，这场直播已经有近50个百元榜。 特么的，这个狗东西还挺能赚钱，一晚上怕不得收好几万啊？ 狗东西太特么恶心了，这种冒充行为就像一个大渣男，不承认，不否认，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澄清。 一场直播几万几万地收着，过得不要太滋润。 很快，向远方关掉直播间，拨通了陈明磊的电话： “磊子，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第67章 你要跟他姓，上个大当 陈明磊那边好像在跟人打牌，声音有些嘈杂：“小方子啊？你能有什么大秘密？” 向远方闻言“震怒”：“小方子？你竟敢叫我小方子？叫二哥！” 陈明磊果断拒绝：“不可能！我早就说过了，你不是我二哥！以前是我太单纯，上了你的大当了。我生月比你大，你应该把二哥的位置还给我！” 向远方态度坚决：“你休想！俗话说长兄如父，一日为兄，终身为父，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妄图倒反天罡，悖逆纲常！” 陈明磊：“我呸，听不懂，说人话！” 向远方：“我才要呸，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子不教，父之过，为父向你道歉！” “少占我便宜！有话快说，我可能快胡了，别影响我运气。” “磊子，咱可不兴耍钱啊……” “我说小方子，你说是不是当官当久了，见了谁都想讲两句？哥不吃你这一套，也没耍钱。” “那就好，那就好，你快点打完这一把，我跟你说个事儿。” “胡啦！哈哈哈哈，给钱，给钱！我还有事，不打了，你们玩！” 美美收起两块四毛钱，心情不错的陈明磊走出了嘈杂的环境，道：“小方子，啥事啊？” 向远方诱惑道：“你叫我二哥，我就告诉你。” 陈明磊丝毫不惯着：“爱说说，不说我回去打牌。” 向远方挫败：“我靠，你真没意思。算了，我实在憋不住，就直接告诉吧。你还记得之前县城里发生的那件‘撞面包车救人’的事儿吗？” 陈明磊立即道：“怎么不记得？我当时看到视频都呆住了好吧，老陈我自愧不如，确实牛逼。 “除了咱关哥，这是第二个可以当我偶像的人！小方子，你不会想说你认识那个大佬吧？” 向远方嘿嘿笑了两声，故作矜持道：“自然认识。但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有人冒充英雄，坑蒙拐诱，直播骗钱，你能忍吗？” 陈明磊当即道：“肯定不能忍啊，太恶心了，要是没法律，看我怎么弄他！” 向远方道：“那你有办法治治他吗？这家伙名面上不说自己是救人英雄，但私下里不断地暗示，让人误会。 “更恶心的是，这家伙一晚上能骗好几万，特么的，我要不是国家公职人员，我都想上去干他了。” 陈明磊想了一下，道：“你别动，让我来，我就喜欢收拾这种不要脸的狗东西。特么的，在河阳这地界，绝不能有人比我还不要脸。 “给我两天时间，要是不让这狗东西身败名裂，我跟他姓。” 向远方呵呵笑道：“那我等你消息，我就是担心，你弄了他也要跟他姓。” “嘟——嘟——” 陈明磊一脸懵逼，小方子你啥意思？凭什么弄了他还要跟他姓？ “叮咚——” 来了消息，陈明磊点开一看，是向远方发来的直播间链接。 陈明磊点开一看：功夫小至。 看资料，本名陈小至，艺名卫小至。 已实名，点开一看：陈小至。 特么的，还真是啊，干不干他都要跟他姓！ 靠，不对，是他跟我姓！也不对……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姓！ 陈明磊“艹”了一声，双手握拳，仰天长啸：“向远方你个龟孙子，敢耍老子，你死定了，死定了——” ----------- 第二天上午，许家庄。 许关在做钓鱼场开业的准备工作之余，还配合许莓拍摄了好多素材，方便一会儿剪辑宣传视频。 既然是钓鱼场，那么最好的宣传素材自然就是鱼，如果没有让钓鱼爱好者欲罢不能的鱼，谁还会大老远过来钓？ 许关事先准备的几条大青鱼终于派上了用场，在许关的操控下，乖乖配合许莓的拍摄。 两个人在大鱼塘这边取景，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拍够了满意的素材。 许关并没有太多感觉，不过把几条大青鱼演员累得不轻，拍摄结束后，直接钻进深水区不出来了。 “莓莓，回去剪出来就直接发吧，顺便把钓场的营业规则和价格写上去。” “关哥，你还是不要审核吗？” 许关摆摆手道：“术业有专攻，对于剪辑没有你专业，有什么好审核的。就按照你的感觉走。 “况且，我们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涨多少粉，而是有一个做营销的途径。 “就好像我们开钓场，最终目的也不是吸引钓客，而是让钓客这个群体成为我们许家庄的隐性“代言人”。 “因为很多钓客都会开直播或拍视频，潜移默化之中，我们许家庄的产品就被宣传推广出去了。 “比如超级大青鱼、温带椰子、草莓等等，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农产品，总是需要一些‘免费的宣传推广员’的，对不对？ “当然了，我们也可以自己宣传自己，但我们即便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说服力，必须有人亲身证明才行。” 许莓听了有些恍然大悟，带着崇拜的目光道：“关哥，你真厉害，你肯定是个被育种事业耽误的营销高手。” 许关摇摇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在众多方式方法中，找出一条最适合我们的路径罢了。” 许莓又问道：“那什么是最适合我们的路径呢？” 许关道：“省心省力又有效的，就是最合适的。因为我们许家庄人口少，有限的劳动力要用在更要紧的事情上面。 “如果我们种出了很好的农产品，还要费时费力地到处去推销，累个半死不说，还可能遭遇某些人的白眼和刁难，吃力不讨好。 “所以，与其费力费心自己宣传，不如让别人替我们宣传，你说对不对！” 许莓嘻嘻笑道：“关哥说得对。” 许关不再多说，催促道：“快去找建斌叔吧，让他再配合你拍一些镜头，力争把大青鱼的美味给拍出来！” “好嘞关哥，放心吧，我可是专业的，一定把建斌的高超厨艺拍出来，馋死他们，勾着他们来钓鱼！” ------------ 现在，卫小至的抖音帐号“功夫小至”已经近300万粉丝，开直播时人气能达到1万的门槛。 对于一个草根“功夫”类主播来说，已经算得上大主播了。 况且，功夫小至现在还在流量上升期，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粉丝数涨到上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两天后的中午，很多人吃午饭的时候刷着抖音，忽然就刷到了“功夫小至”的最新视频。 于是纷纷停下来看，好奇卫小至今天又会表演什么惊世骇俗的功夫。 然而，这条最新的视频的内容却…… 第68章 功夫被打假，这是真打 看得出来，这里是一处僻静的乡下小路，一辆没有牌照的破面包车缓慢驶来。 这车破得有些过分了，勉强能维持面包车的外形，比从报废场拉过来的还要磕碜。 忽然，镜头里出现了卫小至的身影。 他就站在路边，外形属实有些凄惨，头发被剃了半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面包车到了近前，努力地加速通过，有意无意地往卫小至的身边靠拢，卫小至则一脸惊惶地想要后退。 画面外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子的声音：“来来来，大英雄，给大家伙表演一个肉身撞车，把车撞翻你就可以走了，我们全都跪下给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找你。” 卫小志哆嗦着，一脸的抗拒：“大哥，这不太好吧，车里面还有个开车的大哥呢，伤了他怎么办？” 画面外男子：“受伤算我的，撞死他活该！这个速度比那天的面包车速度可低多了，重量也比那辆轻，撞起来肯定更舒服，你说对不对？” 卫小志有些畏怯，加上此刻的造型，显得更猥琐了。 “大哥，咱还是别开玩笑了，哪能撞死人呢？那是犯法的！” 画面外男子不为所动：“没事，你就撞。你这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我们实在太敬仰了，所以今天才请你过来，给大家伙表演一下当天的场景。 “这车是花600块买的，你也不要心疼，随便撞，不够撞还有，一定要让你撞得尽兴，撞得满意。” 卫小至满脸惊恐地摆手：“大哥，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英雄啊，我就是个小主播，在抖音上混口饭吃，大哥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画面外男子：“什么？没说过？那你也没否认过啊！现在那么多人都信了，你总不能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吧？这每天好几万好几万挣着，这钱你拿着不烫手吗？” 卫小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各位大哥，我回去就辟谣，马上公开辟谣。我啥事儿都没有做过，就是想蹭点流量，没有什么恶意的。 “现在咱们这种行为好像是犯法的，咱们各退一步吧，别连累大哥进局子。” 画面外男子：“什么？犯法？没关系，我不是什么好人，犯个法而已，又不是犯病！ “视频为证，我薛伟实名举报自己打人，逼迫别人撞车。你可以反击，这属于正当防卫。来来来，咱们把刚才的流程再走一遍！” 随着声音落下，一只粗壮的大手拽住卫小至的衣襟，然后另外一只手抡起巴掌，“啪啪啪”不停地扇在卫小志的脸上。 薛伟：“咦？你咋了这是？我都已经很主动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拿出你平时劈砖的功夫来，你不是一掌能劈断6块砖吗？来来来，给我一掌，看看砖硬还是我的头硬！” 卫小至的脸很快红肿起来，一张张把掌印都重合了。 “大哥，饶命啊，那些都是表演，砖都是特制的，你劈你也行啊。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绝对不报警。” 薛伟：“别啊，该验伤验伤，该报警报警。你高低去医院验个伤，要是验出个轻伤挫伤啥的，我不就进去了吗？说不定还要陪你一大笔医药费，估计抵得上你开直播好几天的收入！” 卫小至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哥，我不报警，绝对不报警，我这些天直播赚的钱，我都捐了，全捐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呜呜……。” 薛伟：“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我现在可是违法犯罪啊，侵犯你的人身自由，还打你，说不定能判好几年呢？ “你这么富有正义感的大英雄，怎么能这么轻易饶了我？不应该对违法犯罪行为重拳出击吗？ “刚才你说全捐了是吧？这还像句人话，不过要先交税啊，劳资一个小混混都懂得交税，你这大傻叉，就会骗人！” 卫小至：“哥，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不应该耍小聪明，不应该骗人，我全网道歉，我自首，好吗？哥，求求你了，我也不容易……” 薛伟鄙夷地道：“我呸，你不容易，谁容易啊？甭特么废话，我等会把视频传给你，你传到自己账号上，这事儿就算了了。” 卫小至面色大变：“大哥，这怎么能行？我以后就没法在抖音混了啊。” 薛伟：“还想着在抖音上骗钱呢？抖音没法混，你就换个地方混呗，去厂里打螺丝，去矿坑里挖煤。 “实在不行，到美丽坚去混，洋人都没见过世面，人傻钱多，符合你的职业方向，就你这气质，几天就能混成大师。” 视频里，卫小至苦着大肿脸，眼睛都快糊上了，哆哆嗦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画面到此为止，后面镜头一转，是卫小至的道歉——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所有人，我为了流量，为了涨粉，作出了人神共弃的行为。 “让大家误认为我就是传说中的救人英雄，我为自己的无耻行为向大众道歉。 “最近这些天来，我一共收获打赏金额近300万元，和平台分成后还有150多万，等交完税后会全部捐给公益事业。 “最后，我再次向所有人道歉，对不起，请大家原谅我。” …… 很多人刚刷到这条视频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是卫小至火了，签了公司，有了专业人士包装，视频要加剧情了。 没想到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震惊，原来…… 卧槽，这个家伙是西贝货，是假冒伪劣产品，纯粹是为了蹭流量涨粉。 以前还觉得这个人的长相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有英雄的光环。 现在知道了是个西贝货，那层薄薄的光环立刻消失了，越看越觉得面目可憎。 “我靠，震惊我一万年，这事儿还能这么搞啊？我之前就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但是大家都觉得他是，我也就没有多想。” “我现在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位‘薛伟’壮士，这个苟东西还要隐瞒多久？还要赚取多少不义之财？” “小至身败名裂，薛伟一战封神。请问这位……非常规打假斗士是何方人士？” “薛伟啊，河阳县一小混混而已，在ktv帮人看场子的，但似乎也没啥大的劣迹。” “没劣迹怎么就说人家是小混混呢？明显是一位义士、侠士、斗士啊！仗义每多屠狗辈，希望帽子叔叔不要找他麻烦。” “老实说，他其实犯法了，但如果卫小至不报警的话，估计叔叔也不会管的。” “假的被揭穿了，那么真的英雄在哪里？现在各种手段那么发达，为何直到现在还找不到？会不会本来就不是真的？而是ai合成的假视频？所有人都被骗了？” 第69章 徒手抓青鱼，全青鱼宴 此时，正在家里养伤的何以安也刷到了这条视频，震惊之余又觉得开心不已，难道老爸出手了？ 没想到老爸的效率这么高，自己就随便提了一嘴，才两天工夫就把人收拾了？ 不过……这种方式似乎也不像爸爸的手笔吧？ 不管了，解气才是硬道理，最重要的是让丑陋得到曝光，让别有用心者无处遁形！ 这个臭东西，相较于他的所作所为，现在的遭遇只能算是小惩大诫，算不得凄惨。 “该！”何以安写了一大串评论，犹豫了一下，又删掉了，就打了一个“该”字上去。 何以安不由得想起了前两天刚刚找到的真英雄许大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盆绿油油的驱蚊草上面。 自从这盆驱蚊草放在家里，这几天家里真的一只蚊子都没有了，自己一次都没有被咬过，睡眠质量都提高了。 真的要当面感谢他一下才好，还要送他一份礼物。 要不要抽空去看看车？ 可是现在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他呢。 难道去他们村里吗？ 对呀，去他们村里！ 何以安终于找到了“破局之法”，兴奋地站了起来，不料脚上传来一阵疼痛。 “哎呀，得意忘形了，我的脚……” 脚疼是脚疼，但何以安心情很不错，又继续刷抖音玩。 没刷几下，忽然刷到一个视频，账号名：河阳许家庄。 “运营的小姐姐还真勤劳啊，每天都有更新！” 何以安夸了一句，饶有兴趣地看视频。 视频播放，画面是在一个鱼塘边，鱼塘很大，几乎一眼看不到边，对面的岸边都变成一条黑线了，怕不得有大几十上百亩。 天上骄阳似火，水面波光粼粼，鱼塘四周则是栽种着绿意葱葱的椰子树苗。 何以安好奇不已，这就是许家庄培育的椰子树？他们自己村里已经栽上了？ 接着，画面一闪，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背对镜头，站在鱼塘边。 他四肢肌肉线条流畅，让人感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水里，上演了神奇的水花消失术。 过了十几秒，水面一阵扰动，一个人的人头从水面下钻了出来。 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东西，使劲地挣扎拍打，溅起大片的水花。 男子不管怀里的东西如何挣扎，双手就好像铁箍一样，紧紧搂住，完全挣脱不开。 接着，男子把怀中抱着的东西举了起来，这时候，镜头给了一个特写。 原来是一条长达一米的大青鱼，长得圆滚肥硕，怕不得有上百斤。 青黑色的背，灰白色的腹，大大的尾巴拼命地忽闪摇摆挣扎，漫天的水花在慢镜头下纷纷洒下，闪烁粼光！ 可惜在男子的手里，大青鱼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只有身上的鳞片不时掉落。 真厉害！何以安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在水里抓这么大的鱼一般人肯定做不到。 且不说追得上追不上，在水里，人的力气会大打折扣，控制住这么大的鱼，几无可能。 水花渐渐消失，何以安以为可以终于看清男子的脸的时候，一片椰子树叶马赛克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何以安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应该就是许关。 画面中，许关距离岸上至少有十几米，只见他双手一甩，看上去似乎也没用多大的力气，那巨大的青鱼居然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掉在岸上。 掉在岸上，青鱼摔疼了，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更加用力地跳动挣扎，想要挣扎回鱼塘。 但是这个时候，一条巨大的黄色身影窜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大鱼的尾巴，不管大鱼如何挣扎，使劲往后拖，让大鱼远离鱼塘岸边。 等镜头稳定住，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黄狗，是大家熟知的华国田园犬。 何以安立刻认了出来，这是大黄！ 上次大发神威，制裁骂街泼妇的大黄！ 她在小姐姐许莓的抖音号上看到过那个视频，现在还没删呢！ 大黄真威武，一米多长、100多斤的大青鱼在大黄面前竟然显得有些“迷你”。 好想rua一rua。 视频继续播放，许关又从水里捞了好几条大青鱼，大黄则负责往岸上拖，人狗配合，非常默契。 大黄似乎很兴奋，不时对着鱼塘里汪汪叫几声，声音洪亮，吓得旁边树上的鸟赶紧拍打翅膀飞走了。 五六条大青鱼体形都差不多，圆滚肥硕，鳍尾乌黑发亮，个个差不多都有上百斤。 这时候，画面外面一个女孩子喊道：“关哥，可以了，可以了，再多就吃不完了。” 许关听到喊声，答应了一声，然后三下两下就游上了岸。 这时候，镜头转了过去，没有继续拍许关湿漉漉的样子。 镜头对准了大黄，大黄尾巴摇得飞起，嘴里叼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过来，袋子里是拖鞋和干衣服。 大黄真是有灵性啊，越来越喜欢它了。 何以安傻傻一笑，继续往下看。 不料这里的画面却很快结束了，镜头来了一个有趣的特效转场，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大厨正在宽敞干净的大厨房里做菜。 大厨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相平平无奇，但一拿起菜刀，就有一股无形的自信气场浮现在周身。 在大厨的刀下，上百斤的大青鱼被快速分解，犹如庖丁解牛一般，熟练的刀工看得人眼花缭乱。 各种部位清洗和初步处理后，被分门别类放好。 接下来，大厨开始烧菜，拍摄者小姐姐还在旁边简单地解释，不停地询问大厨各种问题，让大家对所做的菜有所了解。 一道道菜被做了出来，红烧青鱼、酸菜青鱼、水煮青鱼、青鱼丸汤、香煎青鱼、香炸青鱼排、糖醋青鱼、青鱼豆腐汤、剁椒青鱼头、酥炸青鱼…… 简直就是全青鱼宴，太丰盛了！ 镜头里，各种做好的青鱼菜式一盆一盆地被端了出去，每一盆都来个大特写，就算闻不到味道，也把何以安看得口水直流。 很快开饭了，村民们纷纷过来吃饭，大家自觉排起了队。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上午的劳动，虽略显疲累，但绽放着最纯粹的笑容，发出一阵阵欢笑声。 他们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菜，然后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脸上的餍足之色毫不掩饰。 看着视频里这一幕幕的画面，何以安好像能闻到美食的馥郁，感觉自己馋得有点想哭。 第70章 钓鱼场开业，提前预热 何以安看得心塞，那人群里为什么没有我？ 不单单想吃全鱼宴，还有一种感觉，好多人一起享用美食，美味程度似乎有加成，她也想融入那种热闹喧嚣的场景里面。 不多时，吃全鱼宴的画面渐渐黯淡了下去，后面则是一份文字公告—— 许家庄钓鱼场开业公告 开业时间：8月20日 营业时间：早8：00-晚18：00，暂不支持夜钓。 鱼种：四大家鱼，青鱼最大约100斤，其他鱼种大小暂不明确（以后会增加新品种） 门票价格：50元\/人 不回鱼，不分鱼种统一价格：5元\/斤 注1：村食堂可代加工鱼菜，加工费15元\/斤； 注2：成功钓起100斤以上大鱼者，奖励3选1： 选项一：免费带走或免费加工； 选项二：温带速生椰子树苗5株（半结果版）或10株（不结果版）； 选项三：许家庄新品种超级爱心草莓5斤。 来村路线：从河阳县城出发，沿国道行驶大约52公里，在陈铺村下路，看到指示牌后左拐向北，即可达到许家庄。（两村之间暂为土质路面，请知悉） …… 钓鱼场？这么巧！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何以安心里不由得活泛起来，脚崴了不能上班，但是可以去钓鱼啊。 看着里面大厨做的鱼，真的好想吃。就算吃不到全鱼宴，来个铁锅炖大鱼也不错。 红烧的也好吃，剁椒大鱼头也不错，还有焦酥鱼块、椒盐鱼排、鱼丸汤…… 想法一旦浮起，就很难按下，何以安感觉自己又要开始咽口水了。 可是，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自己脚上不方便，一个人怎么过去呢？ 还是先打电话问问吧。 “老爸，你周末有空吗？” 正在上班的何岳庭接到女儿的电话，很是意外，上班时间她很少打自己电话，难道有什么大事？ “周六还是周日？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以安立刻道：“周六、周日都行，我这不是脚崴了吗，在家里挺无聊的，我想去钓鱼。” “钓鱼？去哪钓？” “许家庄，周六他们家的钓场要开业，我想去玩，顺便给许大哥送礼物。” 何岳庭心里一动，因为修路的事情，正想着私下去许家庄看看呢，这不也正好是个机会吗？于是道： “我看一下行程，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爸爸送你去！” 何以安大喜：“谢谢老爸，那我等你好消息。” 何岳庭放下手机就喊自己的秘书：“小张，我周六有什么安排没有？” …… 很快，何以安得到了父亲的准信儿，顿时开心不已，继续饶有兴致地逛评论区，只见其他网友正在评论区激烈讨论，有质疑者，也不乏和她一样的嘴馋王者—— “我了个豆，这是人？” “怎么，徒手抓鱼很难吗？我小时候经常下河抓鱼，抓几条就够一家人吃一顿了。” “楼上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说了什么？1斤的鱼和100斤的鱼是一个概念吗？普通人徒手去抓100斤的鱼差不多相当于让三岁小孩去和博尔特赛跑，不仅仅是力量的差距，还有速度，你知道这鱼在水里有多快吗？劲有多大吗？” “感觉好假，但是我不知道假在哪里，人是真的，鱼也是真的，视频也是一镜到底，没有ps痕迹。” “感觉假、但不知道假在哪里，原因有两种：第一，造假的水平太高，一般人无法看破；第二，是真的。” “楼上废的一嘴好话！” “前几天撞车的大哥，很多人也说很假，但事情还是发生了，怎么解释呢？” “过分了，一个河阳县怎么连着出了两个猛人？” “就是说，这个猛人和那个猛人有某种联系？甚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假不假我不知道，但这个人的身材是真的好。请问小编姐姐，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许村长！” 作者回复：“无可奉告，好不容易请动村长配合出镜，村长不让我说这就是他，不然就扣我工资。”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许村长，但看得出来，许村长确实为建设许家庄作出了巨大的牺牲。” “甚至包括牺牲色相是吗？” “确实是巨大的牺牲，这色相，出卖得明明白白。这身材，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搞健身的！不过，你们打个马赛克几个意思啊，掩耳盗铃嘛不是？” “666，知道了，这不是村长，只是一个面相酷似马赛克的绝世猛人而已。” “不是酷似，那就是马赛克，那根本就是一片椰子树叶，这广告简直打得丧心病狂啊，都知道你们村有椰子树卖啦！我买还不行吗？” “把村长脸上的那片椰子树叶拿下来，我就买！” “买椰子树送村长吗？” “抱一丝，村长是非卖品！” “送狗也行啊，那条大黄狗我好喜欢，够大，我就喜欢大的！” “楼上话里有话啊，啥东西都喜欢大的呗？” “看破不说破，出门不惹祸。”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华国田园犬？” “把莫非去掉，这就是！”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它那么大？” “人家喂养得好呗？” “基因确定了，喂得再好，最多发胖，也不能长高啊。就好像武大郎的儿子，吃得再好，他也不可能长成姚鸣，最多长成孙越。” “冷知识：孙越身高175，武大郎的儿子除非基因突变，不然真的长不成孙越。” “孙越：你们礼貌吗？” “我是钓鱼爱好者，请问这是哪里的许家庄？100斤的大青鱼是真的吗？钓到可以免费带走？” 作者回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河阳县河湾乡许家庄。不大不要钱，不真不要钱，每天公开放鱼，欢迎监督。” 刚回复完这一条，许莓又看到了一条评论，是她一直期待的评论—— 钓鱼老李头：“小姐姐，我是一个钓鱼主播，请问可以直播、拍视频吗？” 第71章 赠送椰子树，视若珍宝 许莓心里一喜，心道，终于来了！ 当即回复道：“都是可以的哦。但前提是尽量不要拍到其他钓友，以免造成误会；如果实在难以避免，请主动提前和人沟通哦。” 钓鱼老李头：“o啦，期待8月20号，大青鱼们，老李我来啦！” 不多时，另一个钓鱼主播也回复了他—— 小欣来喂鱼：“@钓鱼老李头，老头儿哥，算我一个呀，到时候比一比，看谁先上货！” 就爱钓大货：“新塘开张，怎么能少得了我呢？百斤大青，我势在必得，你们往后稍稍！” 钓者老魏：“呵呵，这里好热闹啊，都快能凑一桌麻将啦！” 许莓看着这一切，心里暗喜，不枉自己投的抖+啊，抖音大数据，果然神通广大！ 简单查看了一下，许莓发现上面有几个主播的粉丝都是上百万的，还有好几百万的。 如果他们之中真的能来那么一两个，村里的钓鱼塘可能就火了。 ------------ 卫小至的道歉视频很快被下架了，准确地说，是他的账号被封了，这种劣迹主播，平台是不会姑息的。 道歉视频发出的第二天，河阳县官方就发出了一条公告，通报了薛伟等数人殴打他人，扰乱社会治安的事件。 其中薛伟系主犯，处以拘留10日的行政处罚，其他四人处以5日行政拘留，并处罚金500元。 公告中还提及了卫小至，他被以寻衅滋事、招摇撞骗、损害英雄人物名誉和形象等多项罪名被刑拘，另案处理，目前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可能是官方的冷处理，这条公告基本上没有引起网上太多人的关注，只在河阳县引起了些许波澜。 事后，何县长打了个电话，把某个向副局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他枉顾身份，胡作非为，有损形象，如有下次，严惩不饶。 向某人好像似乎并没有把这顿训斥放在心上，说了一箩筐好话，并诚恳认错，终于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此时的许家庄，似乎和这一切没有关系，该种菜的种菜，该卖菜的卖菜。 除了小孩子，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辛苦劳作，许家庄的面貌也是日新月异。 这几天，县城里的菜价继续稳中有降，降幅不是很大，偶有反复。 不过许家庄还是按照之前的承诺，再次对青菜价格作出了些许的调整。 零售价从5元\/斤调整到4.5元\/斤，批发价从7元\/斤调整到6元\/斤。 河阳县是贫困县，这个价格对于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农村人来说还是挺贵的，但许关也没有办法。 市场价在哪里，最高价还在10元左右，许家庄也不能卖得太便宜，不然钱都让菜贩子赚去了，消费者还是得不到实惠。 这次调整和上次一样，虽然降幅不大，但却让大家很舒服，证明许家庄说到做到，会根据市场价调整，只往下调，不往上调，菜价足够良心。 这几天，许关让村民把许家庄到陈铺的土路稍微平整了一下，但比起水泥路，还是颠簸不好走，所以卖菜还是继续拉到陈铺去那边卖。 其实，在陈铺村的国道边卖菜也不是十分完美的选择。 很多人开车来买菜，图方便省事儿，停车停得不太讲究，一度引起了国道的拥堵，时间长了搞不好会出危险。 许关和陈铺村长陈冬生商量后，把卖菜地点改到了陈铺村委大院里。 因为除了国道旁，也就只有陈铺村委大院面积够大，也比较平整。 也就是因为有着许关和陈明磊的这层关系，不然谁家村委大院借给你卖菜？ 在村委卖菜也不是长久之计，会对陈铺村的工作造成一定影响，也容易让人议论，许关自是期盼修路的批文能够尽快下来。 有了路，尴尬的现状就迎刃而解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感谢，许家庄向陈铺村赠送了300棵椰子树苗。 陈冬生假意推辞了一番，欢天喜地地接下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完全没办法拒绝。 这种树已经在许家庄种满了，到处都是，就是比一般的杨树、柳树、桐树好看些，村里好多人早就眼馋了。 只是农村人面对每棵一两百的高价，不太舍得买。 椰子树陈冬生也是知道的，多喜欢谈不上，就是新奇，记得只在最南边某些地方可以种，没想到现在北方也能种了。 这要是以后长大了，外面人过来一看，哎哟，椰子树！ 稀罕！好看！牛逼！ 本来陈铺村村民对许家庄就是很有好感的，现在看着许家庄大手笔送来300棵椰子树苗，更加高兴了，甚至某些热情的村民有空了还过来帮忙卖菜。 那可是卖一两百块一棵的椰子树呀，人家一送就是好几百棵，许家庄可真是太够意思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村民们都想要，怎么分啊？ 300棵说起来不少，但陈铺村好几百户人家呢，根本不够分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陈冬生也有点挠头，分不均匀影响团结怎么办？ 东西虽然好，但现在却成了难题，家家户户都想要，给谁不给谁呢？ 最后，陈冬生还是想到了解决方案，干脆大家都别要了，种在村里当行道树！ 很快，陈村长带着村民把主路两边之前的杂树、小树统统清理了，然后种上了椰子树。 于是，陈铺成了继许家庄之后，第二个行道树换成椰子树的村子。 现在椰子树苗才两三米高，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应有的热带风情魅力。 不过陈铺村的村民仍旧很喜欢，对这300株椰子树视若珍宝，没事就围着看看，动不动就想给它们浇水施肥。 陈冬生在广播里喊了好几次，普及椰子树养护的知识，总算初步劝住了村民的“过度管理”行为。 现在，陈铺村村民的腰杆子似乎都挺直了许多，试问，现在整个华国北方，有几个村子用椰子树搞绿化？ 就两个！ 旁边芝麻村羡慕嫉妒恨，便有人冷嘲热讽，看把你们能的，许家庄送你们树，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夯货，几棵树而已，就骚摆得不行。等着瞧吧，一到冬天肯定现原形，全部死光光！ 陈铺村村民对此嗤之以鼻，红眼病发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人家许村长是什么人？没把握的事情人家会做？ 那些诅咒的、不看好的，你们才是夯货，全芝麻村都是大夯货！ 许村长这么本事的人不交好，不好好维持关系，反而要打架、分村、天天作妖，芝麻村就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遇见都是晦气！ 以后出门最好带上符箓或黄纸，遇到芝麻村的人就往脑门上贴一张，驱驱晦气。 第72章 青菜卖断货，钓场开业 随着许家庄的知名度越来越大，抖音帐号的粉丝量越来越多，来许家庄买菜的人也是日益增多。 尤其是许关徒手抓青鱼的视频上了热门之后，许多自诩水性好或者力气大的人开始争相模仿。 但大多拍成了搞笑片，不是根本抓不住，就是被大鱼折磨得欲仙欲死。 还有的拍成了恐怖片，有人被大鱼一尾巴扇晕了，差点没被淹死。 甚至还有的拍成了打假宣传片，大鱼确实被抓住扔上了岸，但那鱼明显已经半死不活状态，不送icu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 于是，许家庄再次爆赚一波流量，名气大了，不管是出于凑热闹还是真缺菜，就连周边外县市都有客户来买菜了。 但是许家庄劳动力有限，每天最多采收五六十亩。 于是就有迫不及待的客户直接自己雇人去地里收菜，许家庄只要负责称重就行。 一些菜贩子见状都惊了，还能这样搞？你们到底有多缺菜？ 人都有从众心理，怕外地客户把菜抢完了，也有不少本地菜贩子加入了自己雇人收菜的行列。 外地客户、菜贩子雇人纷纷自己雇人收菜，导致销售速度大大加快。 许家庄那可怜的几百亩菜根本就没坚持几天，卖完了！ 收完菜的地很多都还空着，村民们根本来不及种。就算种了，菜也来不及长。 总之，叶子菜终于接不上气儿，断货了。 不到四天，800多亩小青菜、生菜、菠菜能卖的全部卖光，共计收入1900多万。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许家庄不是每天卖菜了，而是随缘卖菜，要来买菜的要先看通知。 如果哪天有菜可卖，许家庄会在粉丝群里提前通知。 断货的消息一出，本地人和零买的客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禁怨声载道，对那些雇人抢菜的客户产生了深深的怨念。 苟日的菜贩子太下作了，简直是不讲武德。 本来细水长流挺好的，大家随时能吃新鲜蔬菜，现在则要靠缘分了。 家人们，谁懂啊，都解封好几年了，吃菜，还得靠抢。 敢情这后遗症不光会出现在人体上，还会出现在菜地里。 …… 对此，许莓只能发视频解释—— 抱歉了菜友们，村里的菜地面积实在有限，我们家的菜菜们也在尽最大的努力生长。 菜菜长起来要十几天，而被剜掉只需要十几秒。 所以，还请大家理解，它们是“速生”菜，不是“瞬生”菜，请大家多给它们一点生长的时间。 不过，从明天开始，除了钓场开业之外，有200亩香菜和200亩超级爱心大草莓也会上市，欢迎有需要的朋友前来品尝、购买。 香菜全部送到陈铺村村委大院售卖，不再支持“自助式收菜”，零售及批发价格不变，仍为20元\/斤和22元\/斤。 草莓刚刚进入成熟期，产量有限，不分批发零售，每人限购20斤。 如果菜友们不担心路况，想体验亲手采摘的乐趣，也可以来村下田采摘，每人限摘一筐，约10斤。 草莓统一售价：104.02元\/斤。 …… 这条视频总算让大部分粉丝得到了一些安慰，没有青菜，有香菜也不错。 更惊喜的是，居然还有草莓，这才一个多月，许家庄的草莓就成熟了？ 最近河阳乃至整个山南省，市场上新鲜草莓非常少，用冷藏车从外地运来或者网购的，其新鲜程度感官上总要差上一点。 评论区很快被嗷嗷待哺的菜友占领，许莓只得暂时化身为勤劳的小客服—— “小姐姐，超级爱心大草莓什么意思啊?” 作者回复：“眼见为实，请到时候看实物吧！不仅仅是味道上的区别哦。” “莓莓，104.02元一斤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作者回复：“爱心草莓嘛，请自行体会哦。” “这题我知道，52.01是‘我爱你一辈子’，104.02就是爱你两辈子嘛，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么么哒。”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还真的就吃这一套，不愧是超级爱心大草莓！” “虽然如此，但这价格是不是贵了点？不像许家庄一贯的定价策略啊，现在市场上的草莓一般也就二三十一斤，一些稀有品种了不起五六十一斤，这个爱心草莓为何敢卖100多一斤？” 作者回复：“(#^.^#)，有没有一种可能，原本要卖200多一斤呢？” “哈哈哈，小姐姐你好皮，期待明天会有惊喜！” …… 第二天，是许家庄钓鱼场开业的日子，兼超级爱心大草莓“首发日”。 一大早，向远方和陈明磊一起来了，带了两个大花篮，摆在了钓场大门口，还扯了一条红色的横幅，说要来点仪式感。 李文辉因工作忙没有亲自来，让人送来了一对花篮，还打了电话表示祝贺。 随后，许家庄钓场举行了简单的开业仪式——放了一卦5000响的鞭炮。 比起分村那天的档次下降了一半。 许关大致听了一下，大约只响了2000下左右，嗯，有点坑人。 仪式完成，向、陈两人表示还有事情，一人捞了几条大青鱼就走了。 陈明磊还打包了几棵椰子树，说要栽在他的烤肉店前面的大花坛里，帮许关打广告。 不过许关怀疑他只是想用椰子树来招揽客人，还不想付钱。 向远方也有样学样，带走了几棵，说要送给老丈人。 老丈人喜欢花花草草，家里还有一个大院子，送他几棵椰子，老丈人肯定喜欢。 怎么感觉这俩人不是来祝贺开业的，而是来打秋风的？ …… 8点过后，很快就有钓鱼爱好者来村里，好奇地打量这个新开的钓鱼场。 两个鱼塘相距不远，中间大约有五六十米的样子。 鱼塘四周是简易的石板路，路两旁和池塘周围种满了椰子树。 别说，虽然现在还只三米高，但看着仍然很有感觉，主要北方从来没有这样的景致。 以后椰子树长起来，肯定更漂亮。 再往外围，则是绿油油的椰子树育苗田，搭眼望去，估计有大几十亩。 很多人不禁咋舌，这么多椰子树苗，一棵几百块，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如果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活，自己都想买一棵种家里。 椰子苗田旁边，则是绿油油的草莓田，绿叶红果交相辉映，端的漂亮。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里的草莓似乎跟一般的草莓不太一样！ 第73章 青鱼有古怪，接连爆杆 出于好奇，一些钓友没有直接去钓鱼，而是纷纷涌向草莓田。 别的地方的草莓田很少露天种植的，主要出于产量、品质、天气等方面的考虑。 但许家庄就是这么任性，直接露天种植，让人一眼看到草莓田里的全貌。 钓友们很快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草莓个头很大，大得有些夸张，几乎是普通草莓的两三倍。 而且，草莓形状很特别，就像一个个红彤彤的爱心的形状。 钓友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叫“超级爱心大草莓”了，原来这名字一点都没起错，真的是爱心的形状，而且超级大。 就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就凭这卖相，钓友们还是对这种草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04元一斤算不上便宜，但是相对于普通的三四十一斤的草莓还是感觉很值，看着就眼馋。 有什么好想的，直接买一斤带着去钓鱼嘛！ 许关没想到，钓鱼场还没正式开张，草莓就先开张了。 钓友们人均一两斤，一斤最多只有5个，确实远远超过一般的草莓的重量。 早上刚摘的草莓还带着些许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大家都不太舍得吃，纷纷拍照，先发抖音或朋友圈。 一开始，抖音上还只有少量普通钓友的零散发布，没什么波澜，零星刷到的网友还以为是特效，根本都不相信。 最多夸一句特效做得好，还有人问是用的哪家的ai做的，或者怀疑是不是打了膨大剂之类的。 直到拥有400万粉丝的钓鱼主播“小欣来喂鱼”发了一个未经剪辑的视频之后，超级爱心大草莓终于有点火了。 小欣来喂鱼：“本来是来挑战大青鱼的，不料先被草莓俘虏了。真正的超级爱心大草莓。 “不仅个头大，而且个个都是爱心的形状哦。嘤嘤嘤，根本舍不得下嘴怎么办？” 小欣来喂鱼是个反常规的钓鱼主播，以频繁空军着称。 其粉丝也是主打一个叛逆，以嘲讽、打击主播为最大乐趣，觉得她的名字起得很贴切，她不是来钓鱼的，而是来喂鱼的。 此刻的评论区，又是日常熟悉的画风—— “小欣欣，又接到新商务了？这次的商务很特别哦，不得不说，这款产品深深地打动我了，希望不是特效，快上链接吧！支持身坚志残钓鱼主播再就业，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职责！” 作者回复：“不是商务哦，我真的是来挑战许家庄大青鱼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居然用爱心草莓搞美人计，我怀疑这简直就是一条瞒天过海的阳谋，让我不得不成为一滴自来水。”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草莓为什么这么大？起码是普通草莓的两三倍！” “欣欣你可不要不务正业啊，这是你第一个和钓鱼无关的商务，以后会不会渐渐脱离你热爱的钓鱼事业？虽然你拥有高达98.5%的空军概率记录，但还请不要放弃，看你直播可是我最后的乐趣了。没了你，我将生无可恋。” “心疼我欣，青鱼不青鱼的不重要，草莓能不能给我带几斤？” “心疼我欣，前几天你不是还在发愁500万粉丝的福利发什么吗？这不是有了吗？同意的点赞！” 不一会儿，这条评论已经高高在上，点赞量轻松过万。 作者回复：“凭什么一条评论的点赞量超过我的视频？你们都是真粉吗？还有没有爱了？我都怀疑，你们关注我，不是贪图我的美色，而是为了爱心草莓？” “废话少说，贪图美色我去看跳舞小姐姐不好吗？乖乖听话赶紧去买草莓，反正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不可能钓起百斤大青鱼，不如务实一些。” 作者回复：“少看不起人，钓不起百斤青鱼我就不回去了，哼！” “传话下去，主播要下嫁许家庄！” “成了这里的村民，每天少浪费50块门票费，此计甚妙！” 作者回复：“泥们垢了，断章取义、听风就是雨真是一把好手！” …… 小欣来喂鱼还在和粉丝互动的时候，钓塘这边已经有钓友开始下杆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钓友兴奋大喊：“咬钩了，咬钩了，上货，上货，看来我要钓起这塘里的第一条鱼了，各位承让！哈哈哈哈” 其他钓鱼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货运气也太好了吧，刚甩进去就咬钩，这里的鱼真没见过世面。 中年钓友：“我靠，这鱼力气有些大啊，起码大几十斤，我靠，不会吧，第一条就是大货！” 旁边的钓友：“真的假的？这是什么狗屎运？需要帮忙不？” 中年钓友：“要要要，不过要等等，这鱼太厉害了，我差点没撑住。据我的经验，起码三四十斤，直把我往水里拽。希望不要炸杆啊，我一开始也没想过钓到这么大的，都没换杆。” 过了一会儿，眼尖的人发现了不对劲：“我靠，出水了，咦……好像也没多大啊？” 中年钓友：“怎么会这样？看上去最多十几斤！可是这力气……大得有些夸张啊！” “是不是老哥你人到中年，哈哈，有点那啥，力气不行了？” 中年钓友：“胡说，哥哥我天天枸杞红枣茶当水喝，怎么可能那啥？” 怕什么，来什么，中年钓友终于还是炸杆了。 青鱼全力挣扎，钓友的鱼竿好像拉满的弓一样，都快拉成半圆了。 忽然，只听见“啪”的一声，鱼竿断成好几截。 中年钓友本人也猛地向后跌倒，差点来个就地后滚翻。 中年钓友坐在地上，愣神好几秒，不由得哈哈苦笑起来，周围也传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而只有十几斤的青鱼拖着一截鱼竿迅速游远，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时候，其他钓友也有人鱼上钩的了，纷纷惊呼，鱼的力气大，但到了水面一看，却比想象中的小很多。 这时候，大家纷纷明白过来，是鱼有问题，比普通鱼的力气大好多。 “啪！” 又一位钓友爆杆了。 他站起来，摊摊手苦笑道：“卧槽了，这次亏大了，这杆我用了五六年了，很顺手，没想到折在这里了。这坑有毒吧？” 其他钓友很快学聪明了，趁着还没有上钩，纷纷开始换杆，可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瘩也折在这里。 …… 小欣来喂鱼买完草莓来到钓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的鱼有古怪。 小欣来喂鱼打开直播，直播间里瞬间涌入几百人，然后不停地增加。 经常搞直播的都会搞点节目效果，所以小欣来喂鱼并没有像其他钓友一样换合适的钓杆，她打定主意奔着爆杆去的。 爆杆也是节目效果，不是吗？ “大家早上好，今天小欣来到了之前提过的许家庄钓场。 “不过我怀疑，他们的村长在搞一种很新的阴谋，我想钓鱼，村长却想钓我。” 嗯？粉丝们纷纷来了兴致，你要是说这个我们就不困了呀。 小欣欣，来，展开讲讲，村长是怎么钓你的？！ 第74章 县长去村里，微服下乡 小欣来喂鱼故意带着夸张的表情解释道：“我告诉你们，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小欣是正经主播，只播能播的。 “我刚才的意思是，钓鱼还没开张呢，先花200多买了两斤草莓。大家说说，我要钓多少鱼才能赚回来？ “所以我才怀疑，许村长是打着钓鱼的幌子勾引大家来村里买草莓。 “不然，门票和鱼价怎么那么便宜？5块钱一斤，是你，你心动不？这是啥？钓鱼销售！ “不过呢，大家看，这草莓真的很不错耶！不仅每颗都是爱你的形状，而且个儿大又新鲜，甜的嘞！ “铁铁们想不想要？500万粉丝福利就这个了，行吗？一共抽50份，一份5斤！另外，粉丝灯牌12级以上，额外每人一份哦！” 这话一说出来，粉丝们纷纷表示赞成，难得没有多少人故意唱反调，许是真的对草莓很是好奇。 不过每个直播间总会有那么几个显眼包—— “咿，小欣说她爱我！” “哥们，清醒一点，断章取义不能那么明显好吧？那么长一句话，你就截其中的两个字，过分了啊！” “不要你管！她还说要跟我贴贴！” “这家伙无可救药了，人家啥时候跟你贴贴了？那是铁铁、铁子、老铁！要是这么截的话，她刚才还问你‘想不想要’呢，美不死你！” …… 这种显眼包小欣来喂鱼见多了，也不理会，继续说道： “铁铁们，村长亲自下塘证明里面有百斤大青鱼，所以我今天就来挑战一下，争取把我的垂钓记录从36斤提高到100斤。 “现在我先热热身，钓个小的试试手感。” …… 几分钟后，“啪”，小欣来喂鱼如愿爆杆。 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打出嘲讽的表情，小欣装作很惋惜的样子，换了杆，继续下钩 不一会儿，又有鱼咬钩了，小欣猛地一提，感觉这次中的鱼力气更大了。 她一个不注意，差点被鱼拉下水，被周围几个钓友及时拉住才没有掉水里。 于是，小欣在直播间数千粉丝的见证下，开始了漫长的溜鱼环节，恐怕短时间内出不了水。 粉丝们也不嘲讽了，看着小欣被鱼拉扯的狼狈样子，颇觉有趣，都在期待大鱼出水的一刻。 …… 就在小欣来喂鱼和大鱼拔河的时候，国道上，一辆普通的suv私家车正在往许家村的方向行驶。 何以安坐在副驾驶上，开心地和开车的老爸聊着天，憧憬着一会儿的钓鱼活动。 “爸爸，你记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带我出来玩了？” 何岳庭仔细回忆了一下，苦笑道：“老爸可真记不得了，肯定很久很久了，对不起，乖宝。” “没事老爸，我理解你！看导航快到陈铺了，老爸，从陈铺村那里下路。分村后，芝麻村把那边的路截断了，现在去许家庄只能从陈铺借路。” 何岳庭不解地道：“都分村了，居然还要断路，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不过除了一句过分，他也不好说什么，断路是不合情不合法，但如果强行干预，不过是徒增矛盾罢了。 农村很多问题不能简单地以是非对错来判断，甚至有一些矛盾几乎无解。 何以安赞同道：“确实不像话，要不然许家庄也不会那么迫切地要修新路。 “要是我，我也要修新路，继续跟那些小肚鸡肠的人走同一条路，我觉得磕碜。” 何岳庭好笑地道：“你脾气还挺大，你如果住在村里，岂不是天天鸡飞狗跳？” 何以安不乐意了，抗议道：“老爸，这不是脾气大小的问题，这是尊严问题，那不是一条简单的路。 “那是一个村的脸面，也是一个村的出路，断人出路，犹如杀人父母。” 何岳庭觉得女儿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还是有点过激了，笑道：“都从哪学的新鲜词儿啊？杀人父母过分了吧？” 何以安不以为然道：“爸爸你是在大学里待久了，锋芒都没了，需要重新适应一下。” “哈哈哈，还教训起老爸来了，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很快，何岳庭远远看到了陈铺的村牌，小心地减速、转弯下路。 刚下路，何岳庭看到两旁的行道树，惊讶地道：“咦，这村子有点意思啊，行道树居然是椰子，咱们这里也可以种椰子？” 何以安皱皱小鼻子，道：“老爸啊，许家庄的温带椰子最近在抖音上很火的，你平时不关注吗？都是许大哥研究出来的呀！” “爸爸哪有时间刷抖音？那这位许村长以前做什么的？” “具体不清楚，不过听说在外面工作很多年，最近才回村担任村长的。” “哦，看来是一位心系家乡的高材生，了不起呀！” “爸爸你不怀疑他的温带椰子会不会成功吗？” “刚才你不还说村里人对脸面看得很重吗？我相信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会种，对不对？” “哈哈哈，老爸你现学现卖啊！” “那是，虚心学习使人进步嘛……嗯？前面怎么那么多车？人也好多。” 何以安探出头看了看，道：“那是陈铺村委大院，因为两个村之间的路不太好，许家庄的菜就是在这里卖的。” 何岳庭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两个村子的关系还挺好。” 何以安提示道：“老爸，前面有指示牌，在那里拐弯一路向北，就到许家村了。你小心点，是土路，路况可能不好。”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那是，来之前我都做好攻略了，许家村的抖音上说的很清楚。” 何岳庭一边开着车拐上土路，一边问道：“看来现在跟过去真的不一样了，村里都开通抖音号了。 “看来老爸也要与时俱进，平时也要关注一下这些新媒体平台。 “哎哟，这些土路真的不太行，太颠了，还很窄，会车宽度都不太够，要碾到旁边的田里，怪不得许家庄要把菜运到陈铺村来卖。” 何以安接话茬儿道：“所以，也不能怪许大哥那么迫切想要修新路，爸爸你也看到了，刚才那地方买菜的都排成长队了，如果大家都一窝蜂地去许家庄村里，这路估计都没法走了，多少庄稼要被碾坏。” 何岳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要想富，先修路，绝不是一句空话。” “就是就是，可惜有些人就是坏，不想着修路就算了，还想着断别人的路，太过分了。” 何岳庭好笑地摇摇头，宝贝女儿真是眼里不揉沙子啊。 不过她说的也没毛病，自己不想着发展，却想要拖住别人发展的步伐，这样的人确实要不得。 第75章 拉跨的土路，街边攀谈 从陈铺道许家庄，大约有2000多米的土路，已经被许家庄的村民整理过，填平了车辙印和坑洼的地方，但依旧很颠簸，而且一路驶过还会扬起漫天的尘土。 土路很窄，会车也是个问题，不时就有一辆农用三轮车经过。 开三轮车的村民都是主动提前避让，紧靠着农田边缘给私家车让路，还挥手示意。 见此情景，何以安心里有些许触动：“老爸，你看他们好客气哦，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是我们影响了他们的工作。” 何岳庭也感叹道：“那是人家对待来村客人的态度，路不好走，才会主动让路，免得让客人不方便。” 何以安道：“他们人真好，善良又热情，比县里某些单位的服务态度好多了。” 何岳庭听了，故意拉长了脸，道：“乖宝，给爸爸留点面子，现在河阳可是爸爸在管呢。” 何以安嘻嘻笑道：“我可没有说您的意思，某些人天生就是那样的人，跟您又没关系，哪个地方没有好人、坏人呢？ “有些人就算按照要求提供微笑服务，但他们内心里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但是村里这些叔叔伯伯我感觉就是表里如一，他们的笑容很纯粹。我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友好和热情都是真心的。” 何岳庭宠溺地看着女儿，好笑地摇了摇头，乖宝大体上是个好乖宝，但待人接物太过两极分化。 对待她眼里的好人、坏人的态度截然相反，几乎没有中间地带。 这样的性子……唉，随她去吧，自己又不是保护不起。 很快，车子驶入了许家庄。 何岳庭有些讶然，从第一眼的感官来说，许家庄比刚才的陈铺村要好上不少。 道路干净整洁，两旁种着整整齐齐的椰子树，郁郁葱葱，已经三米多高了。 村里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公共厕所、垃圾桶等设施，应该是最近新建的。 村里的房子大多都很老旧，但都收拾得清爽整洁，不存在乱堆乱放、私搭乱建的现象。 由此可以看出，许村长把村里管理得很不错，何岳庭不由得暗自点头。 在指示牌的指引下，何岳庭把车子停在许家庄停车场。 停车场虽然是泥土地面，但非常平整，四周种满了植物，绿意盎然。 何以安赞叹道：“老爸，这停车场不错呀，很漂亮。” 何岳庭比女儿多一些对农村的了解，道：“这地方应该是村民打粮食、晒粮食的场院，稍微一改造，就是天然的停车场。” “老爸你知道的真多！” “那是，老爸以前也在基层工作过的好吧。” 何岳庭背起女儿的钓鱼装备，拎上要送给许关的礼物，关切地问道：“乖宝，脚还行吗？不行的话，可以扶着老爸走。” 何以安笑道：“没事的爸爸，不用力就不怎么疼，咱们慢慢走就行。” 两个人就慢悠悠地在村里走着，村里街道上人不多，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精神状态都很不错，见了人都乐呵呵的。 何岳庭不时停下来，和这些老人攀谈几句，了解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不住地点头。 他这次下来，也不完全是陪女儿玩，也算是微服私访，询问一些许家庄的具体问题以及农村的情况。 三爷许国成就在这些老人中间，感觉这位中年人气度不凡，身份应该不简单。 尤其是他旁边的小女娃，现实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娃，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这时候，何岳庭走到一边接电话，何以安就继续和老人攀谈：“爷爷，请问一下，许村长家里在哪里啊？” 许国成惊讶地道：“小娃娃，你们找许关还是找他爷爷？” 何以安听见老人叫她“娃娃”，感觉很有趣，开心地笑道：“爷爷，我要找许关许大哥。” 许国成扭头指着前面的地方，道：“不远，就在村委大院旁边，就是那个非常大的院子。不过这会儿应该不在家，今天钓鱼塘开张，估计在鱼塘那边忙呢，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何以安乖巧答道：“好的，谢谢爷爷！” 许国成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年机，凑在眼睛前面拨按了几下，很快接通： “阿关，你在哪边啊？村里有个小女娃娃找你，叫……娃娃，你叫啥名字啊？” “爷爷，我叫何以安。” 许国成又说了两句，放下电话道：“娃娃，阿关在鱼塘那边，你们可以等等，他马上过来迎你们。” “谢谢爷爷！” 许国成见她长得好看不说，还这么懂礼貌，心里十分熨帖，乐呵呵地道： “娃娃别太客气，来了咱许家庄，就是客人。你们是城里来的吧？我们乡下地方可养不出你这么好的娃娃。” 何以安听了这话也开心，笑呵呵地道：“爷爷，我们是从县里来的，之前许大哥帮过我的忙，我这次是来感谢他的，顺便来钓鱼玩。” 许国成眼睛都快笑没了，道：“好好好，钓鱼好，我们几个老家伙要不是年纪太大，也想去钓鱼呢。阿关养的鱼力气太大，我们怕被拽到水里，呵呵。” 旁边几个老爷子也都跟着笑，均是一脸的慈爱，这样的小姑娘，漂亮、爱笑又乖巧，谁不喜欢呢？ 何以安拿出幼儿园哄孩子的六成功力，继续和老人们聊天： “爷爷们身体都很硬朗呢，年纪应该跟我爷爷年纪差不多。我爷爷70多了，平时就是不服老，还闹着要跑马拉松呢！” “娃娃，马拉松是啥？”一个老人不解地问。 何以安想了想，道：“马拉松啊，就是好几万人一起赛跑，全程要跑80多里地。” 老人惊叹：“那脚程可不近，人也不少，我也就以前家门口过部队的时候见过这个阵仗。” 何以安听了哈哈大笑，觉得老爷爷们很有意思。 这时候，何岳庭打完了电话，何以安笑着道：“爷爷们，我们就先过去找许大哥了，再见！” “好好好，去吧去吧，以后常来玩啊。” “好的，爷爷们，拜拜。” 看着元气满满的何以安渐渐走远，几位老人脸上的笑良久还没消失。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说‘拜拜’了，我可说不上来。” “这小女娃真好啊，要是能嫁到我们村就好了。” “老哥哥，你就别肖想啦，不看看咱村谁能配上？一群大老粗，我都嫌磕碜得慌！” “我看阿关就不错，就是年龄上不太凑巧。” “那怕啥，都什么年代了？” “咱们也就是想想吧，这样的小娃娃可不多见，肯定是家里的宝贝疙瘩……” “以后咱村里好过了，能不能也生养出这样的娃娃？” “不容易，咱这些泥腿子，有钱了也只能算是暴发户，这样的娃娃可不好培养。” “说的也是。” …… 第76章 遥远的记忆，两只大黄 告别了老人，父女俩一路往鱼塘的方向走。 何岳庭带着一丝歉意道：“乖宝，爸爸刚才接到电话，县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你去钓鱼，爸爸先回县里，下午过来接你，你看好不好？” 何以安笑道：“没事的，爸爸，你先去忙。这里我有认识的人，你也不用担心。” 何岳庭点点头道：“爸爸先把你送过去，下午会尽快赶过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只见小路两边都是整整齐齐的菜地，有些菜地刚种上，有些已经绿意盎然，还有的在收获。 再走一段路，前面大片大片的草莓田，地头的小桌子上还有已经摘好洗好的草莓，供路过的客人试吃。 何以安感叹一声：“好大的草莓！” 忍不住拿起一颗塞进爸爸的嘴里：“老爸，甜不甜？” “甜！” “当然甜了，每一颗都是爱心的形状哦。” 何岳庭也微微点头，虽然稍微比市场上的草莓贵了一点点，但也算物超所值： “天然生长成爱心的形状，味道还这么好，看来是新品种。” “嗯嗯嗯，好神奇呀！老爸，我们回去的时候多买点吧，给妈妈带一些，再给我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带一些。” “好！” 这时候，两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迈着大步径直向这边走过来，给人一种轻微的压迫感，何岳庭不由得稍微往女儿身前站了站。 没想到旁边的女儿居然主动走了过去，何岳庭下意识地喊道：“小安——” 何以安走过去，双方距离不到一米站定，露出灿烂的笑容道：“许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许关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钓鱼啊！”何以安指着后面追上来的何岳庭，介绍道，“许大哥，这是我爸。爸爸，这就是许大哥！” 何岳庭放下心来，伸出手来和许关握在一起：“许村长你好。” 许关：“何先生你好，换欢迎来许家庄做客。” 这时，何以安惊喜地问道：“许大哥，它就是大黄吧？真帅，比视频里还帅！” 许关看到何以安不住地往大黄身上打量，跃跃欲试的样子，出言提醒道：“对，它就是大黄，他很温顺的，不会咬人！” 何以安闻言会意，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大黄的头，毛软软的，滑滑的，手感超级好。 大黄蹲坐在地上一声不吭，除了尾巴，全身一动不动。 何岳庭差点被许关的话闪了腰，近一米高的大狗，露着大尖牙和长舌头，你跟我说“温顺”？ 忽然，遥远的记忆攻击了何岳庭，让他心神为之一振。 18年前，当时他还在县里的河湾乡挂职，驻扎在一个小村子里。 那天，老婆沈明澈带着小女儿来看他，由于夫妻俩的疏忽，3岁的乖宝独自跑出去玩了。 发现女儿不见了之后，夫妻俩赶紧出去找，路上遇到了两只大黄狗，体形很高大，比一般的田园犬要高大很多，狗身上还带着血迹。 夫妻俩差点被吓死，发疯般地到处找。 后来，他们终于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小女儿，检查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从那以后，女儿的记忆力就时常出现一些问题，而三岁之前的记忆几乎全部失去，只能认出爸爸妈妈和爷爷。 医生说可能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当时何岳庭就怀疑是不是被那两只大狗吓的，但是没有证据。 为了更好地给女儿治疗，也为了更好地陪伴女儿，何岳庭结束了在河湾乡的挂职回到了城里，一晃18年过去了，直到今年才重新回到河阳县工作。 回忆的潮水渐渐褪去，何岳庭再看眼前这只超级大狗，心里有些复杂，还有些疑惑，这只大黄狗和当年那两只大黄狗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何岳庭没有贸然询问，只是不免多看了大黄几眼。 何以安终于实现了rua一rua大黄的愿望，见大黄一动不动，任君施为，不由得惊喜地问道：“许大哥，它怎么这么乖？” 许关理所当然地道：“大黄很厉害的，它能分辨好人、坏人。” 何以安蹲下来，可是发现这样还没有大黄高，就又站了起来，在大黄头上又好好揉了几下，开心地道： “巧了，我跟大黄还真有缘，我也能分辨好人、坏人，可惜我爸妈不信！” 何岳庭脸都黑了，瞅瞅这都什么话？哪有主动把自己和狗一起比较的？ 许关表面不显，内心也是莞尔，小姑娘说话确实比较……率真。 何岳庭打量完大黄，又打量了许关，只见这位年轻人……也不算太年轻的年轻人，眼神有神但清澈，面容有些严肃，但一脸正气，身材健硕但锋芒不显，不由得有些欣赏。 “许村长，谢谢之前对小安的帮助，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 “何先生不用客气，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不一样，不一样，那样的情况，换作其他人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小安说你不愿被过多打扰，我们就简单给你带了点小礼物，聊表感谢，顺便祝你们的钓鱼场开业大吉。” 许关也不矫情，接过礼物道：“多谢。你们是想先到处走走看看，还是直接去钓鱼？” 何岳庭解释道：“我临时有些工作，要先回县里处理一下，麻烦许村长照看一下小安，我下午过来接她。” 再看女儿，何以安这会儿已经抱住大黄的脖子了，把脸都贴在了它的脸上。 大黄感觉第一次见面就抱，似乎有些过于亲近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许关。 但许关没看它，大黄垂下头，舌头伸得更长了。 听到父亲的话，何以安不满地道：“爸，我都21岁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小孩子似的。” 何岳庭也不理她，笑道：“呵呵，许村长，拜托了，我先回去了。” 许关道：“何先生请放心。” 说着，顺手接过了何岳庭背着的钓鱼装备。 何岳庭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情：人狠话不多。 敢撞面包车，够狠；说话确实不多，惜字如金。 不过越是如此，何岳庭对这个许村长越是看着顺眼，他就看不惯那些满嘴跑火车的人。 何以安继续和大黄亲近，敷衍地和老爸道别：“老爸再见，等你哦。” 何岳庭呵呵一笑，向两人挥了挥手，大步离开了。 许关：“何老师，走吧，我带你去鱼塘。”他知道何以安的脚应该还没好，所以走得不快。 何以安答应了一声，跟在许关身边，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逗着大黄，像哄孩子似的。 大黄似乎觉得这样很幼稚，配合得不是很积极。 走了一会儿，何以安好似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叫住前面走着的许关，道： “许大哥，你等一下。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第77章 怪异的房子，交浅言深 许关看着她挣扎的表情，似乎确实很难以启齿，道：“是有什么顾虑？” 何以安犹豫了一瞬，道：“从小我妈就教我说，要有边界感，有分寸感，不要交浅言深，我知道她也是为了我好，但我很多时候就是做不到。” 许关看着何以安暂时失去笑容的俏脸，看来她要说的事情有些复杂，于是认真地道：“你说吧，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存在交浅言深，你可以把我当朋友。” 何以安愣了一下，惊讶地道：“许大哥拿我当朋友？”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跟许大哥交朋友，是我的荣幸！”何以安又开心起来，继续说道，“其实我想说的，只是我的直觉，或者说第六感，许大哥相信这个吗？” 许关点点头道：“我相信，上次在楼梯里我就见识过了，你通过直觉找到了我，不是吗？” 何以安感激了看了许关一眼，道：“不瞒许大哥，我对人和事情的好坏，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却也不是看见所有的事情都有这种感觉，可能跟我有关的，以及跟我身边人有关的，才会出现这种感觉。 “每次我说起这些，我爸妈总觉得我在闹着玩，或者觉得我小时候的病还没好。所以渐渐的，一般情况下，我也不太跟他们说这方面的事情了。 “许大哥，谢谢你相信我，我很开心。” 许关听了这番话，想起上次在楼梯里第一次相见，她就提起过，所以很能理解她的感受。 “我相信你，你说吧” 何以安踟蹰道：“谢谢许大哥相信我，其实我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如果说的不对，请你不要介意。 “刚才我和爸爸在你们村里走了一圈，隐约觉得看着你们村里一些房子感觉很不舒服，越接近越不舒服，感觉很怪异。 “我就怀疑这些房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我不好贸然直接说出来，但是搁在心里不说，我又很难受……” “房子？怪异？这样的房子多吗？” “还不少，我们就走了半条街，就发现了好几座。” 许关疑惑了好几秒钟，心里疑窦丛生，房子能有什么不妥的？ 要地震了？不对，要地震应该所有房子都有不妥才对！ 危房？也不太对，自己早就检查过，村里的旧房很多，但并没有危房，要是有早就处理了。 那还有什么？ 乱猜无益，不如实地去查看一下，当即道：“何老师，你还记得有哪些房子吗？我先去看看。” 何以安想了想，道：“其他的房子记不太住，不过你们村委大院的房子也在其中。” 许关相信何以安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说这些，暂时按下心里起伏不定的情绪，道： “何老师，我知道了，你先不要管这件事，也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会私下去调查处理的，谢谢你！” 何以安灿然笑道：“许大哥不嫌我多嘴就好。” 许关认真地道：“不会，真的谢谢你，多谢你的直言不讳。我先送你去鱼塘，回头我就去检查房子。” 两人一狗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就听到钓鱼塘里传来的惊呼和笑声。 鱼塘挺大的，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岸边椰子树叶摇曳，绿荫满地，让人心旷神怡。 中间有几道窄堤把钓鱼塘分成了三个部分，大小不太一样。 最大的一个塘差不多占了一半的面积，另外两个大小差不多。 此刻，面积最大的塘里面钓友是最多的，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冲着百斤大青鱼来的。 许关建议道：“何老师，这里分三个区域，大青鱼塘，混合塘，还有鲫鱼塘。我建议你去钓鲫鱼。” 何以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人太多吗？其实我没关系的，我认识很多钓友，他们都是热爱生活的人，脾气都很好的，大家一起钓也热闹啊。” 许关解释道：“那倒不是，大青鱼塘里面都是30斤以上的大青鱼，力气很大，你脚上不方便，不太适合你。 “混合塘里面四大家鱼都有，有大鱼也有小鱼，你钓也不太安全。 “所以，只能建议你去钓鲫鱼了，我们这塘里的鲫鱼也不小，最大的有两三斤！” 何以安看看自己的脚，还是决定从善如流。 因为就刚刚这会儿，她看见有钓友爆杆了。 现场很惨烈，整个人先往后仰，又往前滚，然后就掉水里了。 那钓友也不气馁，换了根杆继续钓。 何以安有点怕怕，钓鱼嘛，娱乐娱乐就好，学游泳就算了。 许关走得很慢，眼睛一瞥，又看见何以安胳膊上又有红点点，不由得奇怪地问：“驱蚊草不好用吗？” 何以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这是在路上咬的，在家里没有咬过了。等下我穿上防晒衣，蚊子就咬不到我了。” “不是让你摘一片叶子带身上吗？” “那么小小一盆，一共才30多片叶子，我舍不得摘。” 许关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劝道：“别舍不得，摘了还会长的。再说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往钓塘周围看看。” 闻言，何以安好奇地往周围看，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哇，好多驱蚊草！ 何以安不由得瞪大美眸望着许关，一脸震惊：“怎么这么多？” 许关耸耸肩道：“驱蚊啊，不然钓一天鱼，客人都被蚊子咬哭了，下次人家不来了。” 何以安认同地点点头：“对对对，这个好，我去野外小河里钓过鱼，好几次差点被蚊子吃了。 “那……许大哥，这里的驱蚊草，我能挖几棵回去吗？之前你送的那盆我还是不想摘。” 许关不太理解小姑娘的脑回路，道：“随便挖。” 把何以安带到鲫鱼塘，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旁边还有休息的桌椅，还有遮阳伞。 “我先去忙了，你先钓着玩，等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何以安忙不迭点头，笑道：“好的许大哥，我本来还想钓个大青鱼吃全鱼宴呢，估计这下只能喝鲫鱼汤了。” 许关道：“等会儿你可以跟我们村里人一起吃，今天有很多鱼做的菜。”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谢许大哥，一会儿见！” 许关带着大黄走了，何以安有点依依不舍，真想让大黄陪着自己钓鱼啊。 可是又不太好意思，毕竟狗不是人，乖乖待在一旁太难为人家了。 忘了忘了，刚才应该跟大黄合个影，这样发个朋友圈，不知道多威风！ 不过还有机会，晚些时候再说！ 何以安甩掉心里小小的遗憾，掏出手机，打开了星光路幼儿园的同事群，发消息—— 开钓啦，开钓啦，有喜欢鲫鱼的亲吗？ 老规矩，9毛9红包报名！ 先报先得，不保证后面都有哦！(#^.^#)！ 亲们，祝我爆护吧，大家人手一条！ 不一会儿，群里的老师们开始刷屏—— 第78章 何以安暴富，许关查房 “安安，今天在哪里钓？我要，我要，多多益善！”[红包?] “不要白不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红包?] 语音：“安安暴富！给我留一条炖汤喝。鲫鱼豆腐汤，我的坠爱！”[红包?] 语音：“楼上的同学注意口音：最爱，爆护！来，跟着老师念，h-u，hu，爆护！” 语音：“就暴富，就暴富，暴富暴富暴富！安安一天不暴富，老娘死也不瞑目！” “……” “鲫鲫复鲫鲫，越吃越好吃！”[红包?] “安安，为什么不开个直播玩玩，这样我们大家都能直接看见了。” 何以安：“李姐，不可以的哦，我老妈不让开，怕影响不太好。” “没事没事，李姐不理解，我们理解，等会给我们拍点视频、照片就行啦！” …… 不一会儿，居然有十几个发红包的，不时还会蹦出来一个，奔着20个去了。 何以安赶紧叫停：“投资有风险，红包需谨慎，你们觉得我今天能钓到20条吗？” “那你还不赶紧下钩子！全幼儿园都在嗷嗷待哺，等鱼下锅呢！安安加油！” “加油！” “加油！” …… 何以安：“……” 实在无话可说，何以安关上手机，开始专心钓鱼。 钩子刚下去没一会儿，鱼漂有动静了，何以安惊讶地道：“呀，这么快就咬钩了，这么饿吗？许大哥平时不喂你们吃饭吗？” 何以安试着提竿，没想到水下传来沉甸甸的感觉，不由得有些意外，难道是一条大板鲫？ 怕鱼跑了，小心翼翼地拉扯了好大一会儿，何以安才终于把鱼拉出了水面。 定睛一看，确实是一条大板鲫，至少有一斤多重！ 但也不至于力气这么大吧？ 看来许大哥没有骗人，这里的鱼力气都偏大。 许大哥力气那么大，难道是吃鱼吃出来的？ 拍照，丢群里！ “开门红哦，至少一斤，我还很少钓到这么大的鲫鱼呢。这条鱼是真有劲儿，比纯野生的力气还大，差点被它跑了！” “不要耽误时间，继续下钩，你还欠22条鱼！加油！” “现在是23条了，加油！”[红包?] 何以安：“你们……” …… 在何以安在鲫鱼塘和大板鲫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主播小欣来喂鱼这边的大青鱼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 经过数个小时的拉锯，在众人的帮助下，大青鱼终于出水了。 “快，快，抄网，拿那个最大的！” “这鱼力气还没耗完，还凶着呢，还得再溜溜！” 小欣来喂鱼：“别溜了，鱼还有力气，我可快虚脱了！大哥们，快帮我抄一下！” 经过众人的齐心协力，这条大青鱼终于被拖上了岸。 热心的钓友们拿出了手提秤：嚯！52斤！ 小欣喘着粗气道：“还以为有上百斤呢，没想到才52斤。” “这里的鱼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力气比普通的鱼大得多。 “家人们，从早上7点多，一直到10点多，三四个小时啊，我上次钓80多斤的那条石斑都没这么累。” “不行，不行，我没力气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小欣来喂鱼的话刚说完，直播间的粉丝就开始嘲讽了—— “女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钓鱼真辛苦，一溜一上午。是你在溜鱼，还是鱼在溜你？ “你的身累了，鱼的心累了，你们终于默契地结束了相互拉扯，同归于尽了。” “楼上误入歧途啊，钓鱼直播间耽误了你的才华！” 小欣来喂鱼：“喂喂喂，你们别太过分啊，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不信自己来啊！你们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这塘里一上午爆杆不下十次，还有两人被拖下水。 “我哪有那个本事，让那么多钓友陪我演戏？” “不钓了，不钓了，我要去吃全鱼宴！” “刚才帮忙的几个大哥，一起去吃鱼啊，我请客！” 几个钓友也是从善如流，大家鱼获都不多，但无一例外，都累得不轻。 不是鱼太少，没口，而是鱼的力气太大，一直溜，一直溜，人反倒比鱼还先累。 通常都是两三个人接力，才最终把鱼捞上来。 一上午过去，好多钓友累得不轻，低血糖都快发作了。 在小欣来喂鱼的直播镜头中，钓友们纷纷收拾装备，三五成群地奔向食堂，一个个累得面色发黄。 直播间里粉丝继续讨论着，越来越好奇，这塘里的鱼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 …… 跟何以安分开后，许关就直接来到村委大院检查房子了。 这边敲敲，那边刮刮，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检查，直到把院里的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有些地方墙皮脱落，有小裂纹，甚至出现了老鼠洞，这都是正常现象，不足为奇。 难道是房子墙体内部或地基有问题？但这些地方短时间内也不好查看确定。 会不会是某些建筑材料不合格？ 似乎也不太像，村委大院的房子都建了十几年了，要是有问题恐怕早就露出来了。 许关心道，看来这种简单的检查是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的。 出于长期研究工作的习惯和本能，许关把房子能取样的部分，全部刮了粉末或截取片段，并做好标记，打算晚些时候到实验室化验一下。 这一通操作下来，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 一直在会计室里忙碌的许苗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越来越好奇，最后终于忍不住过来问道：“关哥，你干啥呢？都折腾一上午了。” 许关现在不好多作解释，随口敷衍道：“看看这些房子还行不行，不行的话推了重建。” 许苗惊讶：“房子挺好的啊，才十几年，结实着呢！你要相信村里叔叔伯伯们的手艺，也都是真材实料。” 许关只能顺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编：“我自然是相信的，就是太破了，感觉已经配不上现在的许家庄，我们要盖新的，盖大楼。” 许苗奇怪地愣了一下，撇撇嘴道：“关哥，你是不是飘了？” 许关反问：“怎么啦？飘了犯法还是盖楼犯法？” 许苗：“……” 样本采集完毕，许关先送到了实验室，暂时没时间检测，晚上再说。 为了方便，前两天他又购置了一批实验仪器和需要的试剂回来。 县城的实验室还留在那里吧，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两头都有实验室更方便。 村里没有专门的实验室，就把大哥准备结婚的新房“霸占”了，当作临时的实验室，以后再建专业的实验室。 对不住了大哥，等你醒来，给你盖个更大、更好的新房！ 第79章 照顾小嫂子，吃疙瘩梨 临近11点的时候，许关回到了鱼塘，远远看到何以安正在和一条鱼拔河。 由于一只脚不能发力，所以她的力气不能很好地发挥，遇到大一点的鲫鱼就显得有点吃力。 许关快走几步，来到旁边，道：“何老师，要帮忙吗？” 何以安钓了一上午，累得也不轻，额头上满是汗水，几缕头发已经贴在脸上，她只能歪着头在防晒服的袖子上擦了一下汗。 不过她似乎玩嗨了，精神状态非常兴奋，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笑道： “许大哥帮我下个抄网吧，这条大板鲫有点大，我怕拉不上来。” 许关依言拿起抄网，把伸缩杆抽到最长，足足有五米，简直是大炮打蚊子。 不待何以安继续收线，那鲫鱼刚露出水面的一刻，许关把网凑了过去，精准地把准备继续挣扎的大鲫鱼抄了起来。 “许大哥厉害！” 何以安抹了把汗，又给许关点了个赞，开心地道：“谢谢许大哥，真是累死我了。一上午钓了差不多30条鲫鱼，真的快累趴下啦，好饿好饿。不过呢，感觉塘里的鱼比我还饿，刚下钩就咬！” 许关解释道：“跟人差不多，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快速生长期饿得快。” 何以安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许关看了看何以安大汗淋漓略显狼狈的样子，关切地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 何以安低头一看，防晒服下面，自己的衣服差不多全湿了，刚才钓鱼太兴奋也没有注意。 “这里还提供洗一洗这项服务吗？” “不是服务项目，是朋友待遇。让我妹妹苗苗带你去家里洗。” 何以安大笑：“哈，对，朋友！那好的呀！你亲妹妹吗？不麻烦吧？” “不是亲妹妹，我兄弟两人，没有姐妹。是村里和我同一辈的妹妹，是很好说话的人，不麻烦的。” 何以安感觉全身湿漉漉确实不舒服，甜甜一笑道：“谢谢许大哥，也谢谢妹妹。” 许关纠正道：“我叫她妹妹可以，你不能叫，她比你年龄大。” 何以安恍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哦哦哦，那我该叫姐姐对吧？！” 许关帮何以安把装备收拾了一下，拎在手里，然后打电话给许苗：“苗苗，骑小电驴来鱼塘这里一趟，带我一个朋友去换身衣服。” 许苗很聪明，立刻提取出话里的重点：“女生？” 许关：“是。” 许苗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八卦的意味：“咋了？掉塘里了？” “没有，钓鱼出了一身汗。” 看来关系很亲近，不然还管你出不出汗？许苗忽然兴奋起来，搞不好关哥女朋友来了哇！ 关哥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哪里人？长什么样子？ 好期待哦！ 许苗的语调立刻高昂起来：“知道了，关哥，马上到！” 两人在售票处等了不到5分钟，许苗就骑着小电驴冲过来了。 确实是冲，来到跟前急刹车，差点玩成飘逸，她的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根本无法抑制。 许关向何以安介绍道：“何老师，这是许苗，你跟她去，一会儿再回来这里吃饭，食堂就在鱼塘对面不远。” 何以安点点头：“谢谢许大哥，麻烦苗苗姐了。” 妈呀，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许苗的眼睛都瞪直了，嘴里喃喃重复道：“不麻烦，不麻烦。” 许关奇怪地看了一眼不对劲的许苗，介绍道：“苗苗，这位是何以安何老师，暂时交给你了。” 许苗看到何以安的第一眼就被震惊了，我滴个乖乖，这不是纯纯的初恋脸吗？ 虽然汗涔涔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完全没有化妆的痕迹， 颜值超高，气质超绝，关键是纯天然啊！ 沃的天！ 她恐怕才20岁吧？简直就是年轻、青春的代言人，满脸的胶原蛋白让人羡慕，娇嫩的皮肤好像在发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自己也才刚刚26岁，按理说也是小美女正当年，可是跟人家一比，真的就好像黄脸婆哦。 关哥也太禽兽了，这刚刚开了一半的娇嫩花骨朵，他怎么下得了手？ 而且也太突然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怪不得关哥不让村里人给介绍对象，原来自己有，还是“老牛吃嫩草”，简直了！ 胡思乱想呆愣了好几秒，许苗才答应道：“放心吧关哥，我会照顾好小嫂子的。” “当！” 话刚落地，一个手指疙瘩梨敲在了许苗的头上，没用力气，却让许苗很惊吓。 “不许瞎说。” 说完，许关把何以安的装备放在售票处，自己率先往食堂走去了，好给何以安安排中午的饭食。 许苗有点懵，难道不是？ 何以安脸上有些热，低着头吃吃浅笑，心想这个姐姐好可爱，性子比自己还虎。 “何小姐，不好意思，刚才你们肯定幻听了，我啥都没有说。走吧，坐我的小电驴，去换衣服。” “没事没事，走吧。” 这是最近第二次坐小电驴了，何以安不由得想起上次，许大哥推着自己的场景，两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许苗坐上小电驴，扭头问道：“何小姐，坐好了吗？” “做好了，苗苗姐。你叫我小安或者安安就好。” “好的，安安，去我家洗一洗。跟你解释一下，关哥家里只有三个大男人，不太方便，所以才喊我的。” 何以安笑道：“都没有关系的，就是麻烦你了。” 苗苗：“你别客气，来许家庄都是许家庄的客人，何况你还是关哥的……朋友。” 何以安解释道：“其实我和许大哥也是刚认识没多久，苗苗姐，你觉不觉得许大哥有点酷？” “怎么说？” “你见他笑过吗？或者见过他生气吗？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我感发现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或者说，他基本没有表情，感觉好酷。他一直都这样吗？” 许苗闻言一愣，若有所思地道：“是哎，我们可能太熟了吧，平时我也没有注意这些，其实小时候也见过他笑的。 “那时候他性子很开朗，还经常打架呢。后来他上高中了，我们就见的少了，现在跟小时候相比，他的变化确实好大。 “不过呢，他始终还是许家庄的一分子，三观超正的一个人，虽然不爱说笑，但他对每一个自己人都很好，你就放心吧！” 许苗听出来了，这个小姐姐跟关哥刚认识不久，可能相互了解还不多，她主动打听关哥的事情，明显就是对他感兴趣嘛！ 打个助攻还不简单嘛！于是许苗就多解释了几句，还不忘帮许关说好话，真心希望许关早点拿下“小嫂子”。 “哦……许大哥小时候还喜欢打架？” 何以安心道，一个人和小时候性格几乎截然相反，大约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导致性情大变？ 第80章 饭菜很好吃，全是优点 过了12点，何以安和许苗才过来，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时间似乎有点久。 许关能理解，因为他听说女生洗澡时间是男生的3-5倍。 看到许关站在食堂外面，何以安不待许苗把车停稳就跳了下来，走到许关的跟前，把几张纸递给他，小声道： “许大哥，我刚才让苗苗姐带着我在村里走了一遍。这纸上记录的是我感觉不太舒服的房子，苗苗姐都已经标注了人名。” 许关愕然，心里立刻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伸手接过几张纸揣进口袋，道：“好，谢谢，辛苦了。走，吃饭去！” 这个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许家庄很多村民都已经过来吃饭了。 看到许关领着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进来，心里都很好奇，但也没有贸然过来询问，只是不时悄悄打量，好奇心难以掩饰。 刚才，许关让建斌叔额外做了一个红烧鲫鱼，一个鲫鱼豆腐汤，然后把几样大锅做的菜都给她盛了一份，几乎摆了半张桌子。 许关把何以安领到角落里一张桌子旁，指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道：“快来吃饭吧，这两条鲫鱼是你自己钓的，尝尝看。” 何以安看到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式，还有她最喜欢的红烧鲫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甜甜一笑道： “谢谢许大哥，太多了，我可能吃不完哦，你要一起吃吗？” 许关摆摆手道：“我已经吃过了，让苗苗陪你吃吧，我去钓鱼塘收拾一下，不耽误客人下午钓鱼。” 何以安继续笑，满眼都是饭菜：“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苗苗姐，快来，我们一起吃！” 许苗笑道：“那我就沾光了，都说我们建斌叔做大锅饭是一绝，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做小炒更厉害！我们平时都是吃大锅菜，建斌叔难得单独给谁做饭呢，还是关哥面子大！” 言语之间继续“助攻”，许苗也不知道小嫂子能不能听明白。 “唉，这么多好吃的，我都不知道先吃哪个了！” “嗯，这个红烧鲫鱼好吃，鱼肉好嫩！” “鲫鱼豆腐汤，也好吃，好鲜好鲜！” “这个酥炸青鱼也好好吃，苗苗姐你也尝尝……” …… 吃完饭，何以安和许苗结伴走出了食堂，满脸餍足之色。 “吃得好饱啊！”何以安笑道，“真羡慕苗苗姐，每天都能吃这么好吃的饭。” 许苗立刻就想说“想吃就嫁过来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是想到之前许关板着的脸，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道： “喜欢就多来嘛，你是关哥的朋友，就是我们许家庄的朋友，大厨就是我们的本家叔叔，祖传的好手艺，人也好说话，你想吃啥都行！” 何以安立刻答应道：“好啊，以后一定常来。” 这时，何以安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说他已经从县城出发，预计1个小时后就到。 剩下这点时间钓鱼不太行了，且上午也确实累得不轻，现在吃饱喝足，更是疲倦困乏。 许苗就陪着何以安在鱼塘周围转了一圈，就当消食了。 转得差不多了，何以安就去跟许关道别。 这时候，许关已经把何以安的鱼获收了起来，用一个大塑料鱼箱装了起来。 一共20多条，可谓收获颇丰。 倒不是因为何以安技术多厉害，主要原因是塘里鱼多，而且就像许关说的，鱼比较饥饿。 许关用小三轮帮何以安把装备和鱼箱拉到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何岳庭到了，许关又帮忙把东西都放进了后备箱。 “许村长，多谢照顾小安，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何先生客气了，欢迎下次再来作客。” 何以安向许关摆摆手：“许大哥再见，下次我再来钓鱼。” “好的，欢迎！” …… 50多分钟后，父女俩到家，何岳庭开始往下卸东西，在后备箱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奇怪地道：“这是什么？” 何以安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爸爸把塑料袋打开，原来里面是带着泥土的植物，就好像几棵草。 何以安惊讶地道：“原来是驱蚊草，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许大哥还想着。” 何岳庭问道：“什么驱蚊草？” 何以安道：“上次我去找许大哥，他见我招蚊子，就送了我一盆驱蚊草。老爸，你没发现吗？最近家里都没有蚊子了。” 何岳庭愕然，平时倒是没有注意，仔细一想，最近家里还真的没有蚊子了。效果这么好吗？ “怎么又送你？” “他跟我说，平时可以摘一片叶子带在身上，蚊子就不敢靠近了。但是那盆驱蚊草很小，叶子也不多，我舍不得摘，所以他就又送了我这些。他在鱼塘周围种了好多，这样鱼塘就没有蚊子了，钓鱼客户就会舒服好多。” 何岳庭更惊讶了，没想到这个许关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大约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何岳庭忽然涌起一股不太祥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道：“乖宝，你你好像从小就不太喜欢交朋友的。” 何以安道：“也没有吧，可能只是缘分未到。” 又说什么胡话呢？交个朋友还缘分未到，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那你为什么把他当朋友呢？” 何以安想了想道：“许大哥是好人啊，有正义感； “有责任心，他哥哥昏迷后，就担起了村子的重担； “还有，他对人真诚，还细心。 “爸，您说这么好的人，能把我当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把他当朋友？ 何岳庭越听脸色越黑，合着全是优点是吧？我的乖宝不会是…… 不不不，不会的，年纪差这么多。 我的乖宝心思单纯，思维简单，好就是好人，不好就是坏人。 交许关这个朋友应该也只是“缘份”到了。大约应该就是这样！ “老爸，你脸色不太好哦，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爸爸今天可能晒太阳晒多了。” 何以安疑惑地看着老爸，是我钓了一上午鱼，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好吧？ 忽然，何以安想到了什么，有些沮丧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何岳庭蹙眉：“咋了乖宝？” “我忘了跟大黄合影啦！” 何岳庭满脸问号：“嗯？” 第81章 椰子树滞销，什么原因 xs7.com “我还以为怎么了，不就是合影吗？这次忘了，就下次再说呗。” “爸，你不懂，下次就得再等一星期，心里老想着这件事，这星期岂不是很难熬？” 何岳庭有点好笑：“有那么夸张吗？跟追星似的。” 何以安顺口接话道：“哪里夸张？大黄可比某些明星强多了……” 何岳庭没想到女儿“口出狂言”，连忙“嘘”了一声：“乖宝，咱还是只说大黄就好了。” 何以安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继续道：“爸，你不这么觉得吗？ “且不说那些劣迹明星，就说之前那个小主播，那么磕碜一个人，竟然碰瓷许大哥。 “像这样的垃圾，娱乐圈里不知道有多少，那主播只是没有混进娱乐圈而已，不然妥妥的劣迹艺人！” 何岳庭不由得无奈扶额，有些心累，老婆总说自己是愤青，真是太冤枉了，我们的乖女儿才是愤青好吗？ “乖宝啊，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有自己一套运行的逻辑，有些事情我们看不惯，却也无能为力。以后这种话在外面可别说，有些明星的粉丝还是很……厉害的，别跟人家起了冲突才好。” 何以安嘻嘻笑道：“老爸，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可以的哦。” “比如呢？” “比如许家庄修路的事情，爸爸……” “乖宝，打住，这种事情你不要参与好吗？这是爸爸的工作，让爸爸自己独立判断，好不好？” 何岳庭的语气并不严厉，但何以安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任性了。 何以安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只是今天去许家庄，那土路以及热情的村民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让她不由自主想要说几句“公道话”，却一时忘记了这是爸爸的工作。 “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说上面的话，我收回！” “好啦，没关系，快回家吧，先把这些驱蚊草种起来。” “啊对，驱蚊草还没种，那我去找几个花盆过来……” 看着女儿缓缓走开，何岳庭不由得无奈地摇摇头，女儿长大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感情。 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容易冲动，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有“恋爱脑”的倾向才好啊。 他越来越理解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女儿奴”了，以前总觉得某些情节有些夸张。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或许，自己的表现可能还不如别人呢。 唉，中年男人的共病，幸福的烦恼。 …… 晚饭后，书房里。 何岳庭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静坐了一会儿，终于拿起了手机，翻找通讯录，然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老郑，最近怎么样？” “老何？真意外，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这是哪里话，给老朋友打个电话，有什么好意外的？休息了吗？” “还没呢，在外面参加一个酒会。老何？你可是鲜少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还在怕我让你的宝贝疙瘩当儿媳妇啊？放心吧，我儿子刚刚订亲了，你可以松口气啦！” “咳咳。”何岳庭尴尬地咳咳两声，“老郑你说哪里话呢？我可从来没有怕过，就是怕我女儿不太懂事，配不上你家小旭。” “呵呵呵，这样啊，那可太好了，刚才我骗你呢，没定亲，要不咱们找个时间……” “咳咳。”何岳庭这次真的被呛到了。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真的定了！”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终于彻底抓住你何岳庭的软肋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没事你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我还不了解你？” 何岳庭瞬间整理好心情，道：“是这样的，我们县里有个村子，叫许家庄……” 几分钟后，对面的人说道：“我明天就去帮你问问，不过说实在的，这个村子不得了啊，这个许村长也是好养的，我老郑佩服。不算什么大事儿，主要就是一个程序问题，我也不给你打包票，我尽力，好吧？” “老郑，多谢了。”何岳庭真情实意地道。 郑为勇是自己当年的同寝室同学，毕业后一直也没有断了联系，此人一向有些不太热衷于这种托关系办事的风气，这次能答应自己，实在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郑为勇笑道：“嗨，咱俩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其实也不光看你的面子，我是真的有点欣赏这位许村长，他们的情况也确实特殊。 “不过老何，你这个父母官这么上心，不光是为了政绩吧？是不是跟你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 何岳庭又被噎了一下，忽然想起女儿对许关的态度，不由得一阵心塞，坚决否认道： “哪有什么关系？我老何也是一向按规矩办事的好吧。不瞒你说，我今天去许家庄实地考察了，我跟你说，这个村子……” …… 何岳庭在和老同学通电话的时候，许家庄村委大院里灯火通明，罕见地在加班开会。 今天钓鱼塘第一天开业，发现了不少问题，加上最近村里的事情，都要开会处理一下。 此时，正在轮到许苗作汇报，她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开始汇报—— “今天钓场第一天开业，共计接待钓客119人，门票收入5900元（备注：村长朋友没有买票）。一共出鱼5000余斤，收入2.5万多元。 “另外，有周边村民及鱼贩购买各种鱼类8000多斤，均价8元，收入6.5万元。 “食堂加工鱼类300多斤，加上其他菜品及酒水，营业收入9800多元。 “但以上这些都是小头，今天一天采收香菜40余亩，20余万斤，收入426万。 “今天草莓开卖，由于提前宣传及钓鱼主播的带动，加上我们的草莓本身有竞争力，今天200亩草莓一共采摘了3万多斤，不到下午3点就销售一空，收入340多万。 “最后，椰子树的预定情况仍然不是很理想，今天一共预定了300多棵。和近期基本持平。 “以上各项，共计收入786万余元。我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 许关听完，扭头对许莓道：“莓莓，你一直在维护抖音号，对于这个情况，除了对椰子树能不能过冬有所顾虑之外，有没有发现其他可能的原因？” 第82章 安全的秘密，纤维强度 许莓被点名，也不慌张，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功课。 “关哥，确实如你所说，除了对温带椰子本身不信任之外，很多网友还有一个很大顾虑，那就是安全性。 “偶尔有网友在视频下面发椰子果实掉落，或者椰子树叶掉落的动图，看起来确实吓人，椰子掉落能把汽车车顶砸个大坑，如果砸到人……” 许莓说完，会议室里也是议论纷纷。 虽然说椰子砸人这事儿毕竟是小概率事件，但只要有概率，就可能会发生，谁也不想这件事被自己碰上。 许关很快制止了大家的议论，道：“这件事怪我，最近一直忙，忽略了这件事。 “其实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的温带椰子根本不存在这个危险因素。 “这样吧，莓莓，明天我配合你拍个视频，向网友解释我们的椰子的安全性。 “今天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家先回去歇着吧。” …… 村会结束，许关毫无睡意，便去了实验室，夜深人静，正好做实验。 一直检测到后半夜，许关终于把取样的材料全部检测完成。 在做了多种测试之后，果然在混凝土样本里发现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有毒成分：环甲基丙酰亚胺。 好熟悉的成分，好恶毒的投毒方式！ 上次在土壤里检测出环甲基丙酰亚胺之后，许关就私下偷偷检测了村里不少地方和很多有可能被投毒的东西，但唯独没有怀疑过日常居住的房子有问题。 他先人的，把环甲基丙酰亚胺材料掺进石灰里或者混凝土……然后盖成房子，简直是绝妙的下毒方式。 不但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只要房子一直在，没有被拆掉，这种有毒成分连续挥发几十年都没有问题。 而且不用反复投毒，只要一次，就可以持续很多年。 确实是很天才的投毒方式，用心也是极其的恶毒，也彻底坐实了此举是冲着让许家庄绝户的，卑劣至极！ 在农村，建房子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娶媳妇，基本上是不会翻建新房的。 投毒者把毒投在新房里，那目的就昭然若揭了，就是奔着让新婚夫妇生不出孩子去的。 虽然说这种成分，短时间内不会一定让人不孕，但中毒时间越长，不孕的概率越大。 在这样的毒房子里住个三年五载的，基本上就很难生出孩子了。 许家庄就这样被人暗算了十几年！ 艹他祖宗！ 此刻，许关除了对下毒者的愤恨，还有对何以安的感激。 这次能查找出毒源，完全是何以安的功劳，不然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 以后她就是村里永远的vvvvvip！ 至于投毒者是谁，要查的话，还真的有些不太好查。 许苗做事很细心，那份房子的名单上，除了户主夫妻的名字，还有建房的时间、负责建房的工程队等主要信息。 现在的村委大院建于十几年前，其他有问题的房子也都是这十几年之间修建的，而近五年之内却是没有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至少五年没有作案了。 要找一个从近十几年前就开始投毒、而最近却不再出手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毕竟时间有点久了。 但许关不相信持续投毒这么长的时间，这个人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首先，这个负责投毒的人必定村里人或者周围村子的人，最大可能性是工程队里面的人，这样往石灰、水泥里面掺点东西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改天去找堂哥许立，先摸排一下参与过这些房子建造的工程队，里面都有哪些人，起码是一个可能的方向。 这个急不得，慢慢来。 更要紧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是想着明后年才统一翻建房子的。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提前了，要尽快把村委大院以及其他有问题的房子扒了重建。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重盖新房子简单，老房子的建筑垃圾怎么处理？ 这样的房子可不是一座两座，因此会产生大量的有毒垃圾，拉到无人地方丢掉或者掩埋都不是很好的处理办法。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很可能贻害他人。 许关陷入了沉思，一定会有妥善的处理办法，也必须有。 …… 第二天中午，许家庄抖音号更新了，忠实的粉丝们很快刷到或者接到了推送。 视频的标题很炸裂：谁说我们的椰子不安全？这题你答错了！ 画面里是一个脸上被打着“椰子树叶马赛克”的健壮男子，他站在一棵约摸三米多高的椰子树旁边，开始讲解： “朋友们，最近很多人对我们村的温带椰子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质疑，或者说担忧。 我很理解大家的顾虑，网上关于椰子出事故的视频我也看过，场面确实很吓人。 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的温带椰子不存在这样的危险因素，因为在研发这款温带椰子的时候，我们就考虑过安全的问题。 第一个，为了方便大家采摘椰子，我们刻意把半结果版的椰子树矮化了10米，就是出于采摘时的安全考虑。 第二个，我们强化了椰子树全身的纤维含量及其强度，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大家请看！” 说着，男子轻轻一跳，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扯住一片椰子树叶往下来。 但是让大家惊讶的是，椰子树叶并没有彻底掉落，而是藕断丝连般挂在树干上。 随着男子的拉扯，一段树皮也被连着扯了下来，但是这片树叶还是没有彻底脱离树干。 这种粘连似乎还很坚韧，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继续往下撕扯。 男子继续讲解道：“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加强纤维含量和强度的作用。 “而且随着椰子树的树龄增加，这种纤维的强度还会逐年增加。 “不但树叶极其难以掉落，而且以后结了果实也是如此，一般成年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折断和扯掉的。 “因此，以后采摘椰果的时候需要大家用刀具进行切割，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才降低了椰子树的高度，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考虑。 “所以，我刚才说许家庄的椰子树不存在安全问题，并不是虚言，请大家放心选购。” 说到这里，画面结束，只留下一片字幕：椰子很安全，放心栽哦！ 第83章 新路过审批，谁在帮忙 “我去，真的假的，还能这样玩？” “实在让人意外，让很多地方都头疼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听着简单罢了，这是基因层面的技术，让植物的基因发生某种变化，同时又不会出现问题，那就太难了，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一个专家教授解决这个问题？” “也不是不能解决，有时候是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解决叶子伤人这个小概率问题，从商业种植上来说，非常不划算。” “偏偏人许村长这么做了。” “所以说，才显得村长牛逼，而且有一颗仁善之心！” “这么好的村长，这么好的树，又没有安全问题，还犹豫什么？冲吧朋友们，我已经预定了5棵，期待早日发货！” “好魔幻啊，感觉椰子在许村长手里成了玩具，变得好听话，需要它怎么变就怎么变。 “高手在民间？许村长这么牛逼，怎么没有大学或者研究所请他去当教授啊？” “你的问题很好，但是以后别问了，我猜许村长和大学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话说，这个标志性的椰子树叶马赛克又出现了，莫非这个讲解者是许村长？” “肯定的，你没看那凶狠的弹跳吗，目测一米起步。” “一米肯定多，感觉他根本没发力，就好像脚部自己弹起来的。” “建议许村长没事别用力跳，担心他跳得太高会摔着，或者太用力会达到第一宇宙，跳上去下不来了……” “脑洞真大，你把许村长当卫星放啊？” …… 视频评论区，大多数都是好评，惊叹、夸赞者居多，自然也不乏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不足为患。 随着视频的热度增加，椰子的订单量也在明显地上升，许莓盯着后台，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 晚上再次统计，椰子树预定量明显增加，两个版本一共订出去6000多棵，预售金额140万，比过去半个月的数量还多。 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发货，主要还是交通的限制。 以现在的路况，根本无法承担每天数千棵、甚至上万棵椰子树苗的运输任务。 因为大批量运输必须动用大货车，且不是一辆两辆，那土路太窄不说，而且一定会被大车碾得稀巴烂。 因此必须等新路修通之后才能开始发货，不过这段时间可以慢慢选择合适的快递公司，商议合作及价格。 又过了两天，许关预定的校车终于到货了，各项手续也已经办好，可以开始接送学生了。 作为村里唯一的a照持有者，许非当仁不让成了校车司机，他本人也很高兴能开这个黄色的大家伙。 早上6点不到，许非就起床了，先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检查车辆。 把车开到村口的集合地点，很快，村里12个小学生到齐了。 是的，没错，一共12个上小学的孩子！至于下面还不到上小学年纪的小孩子，一共只有3个！ 按照正常的比例，村里至少也该有四五十个孩子，但现在只有15个。 至于原因，目前只有许关和许国顺知道。 这些孩子有一大半都是父母在常年外面打工，中毒比较轻微才怀上的，剩下的几个绝对是天选之子，纯粹是极度的幸运。 许关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地上了校车，满脸的骄傲和欢喜，心里算是有了一丝安慰。 村里的情况在慢慢改变，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不少村民也在围观，内心都是骄傲喜悦不已。 不说其他地方，就整个河阳县，有校车的村子有几个？反正没听说过其他村有。 车上，许非帮助孩子们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经过村间土路，进入陈铺村。 穿越国道，又开了几百米，就到了刘寨小学，全程大约3公里。 3公里不算太远，但对小学生来说，算是比较远的，而且中间要穿过国道，又增加了不安全因素。 其实以前许家庄也是有小学的，但是后来学生越来越少，许家庄小学就撤销了，学生就近分流到了旁边的刘寨小学。 到了刘寨小学门口，黄色的校车引起了好多师生、家长的围观。 许家庄和芝麻村分村的消息周围人都是知道的，芝麻村断路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很多人对此也是颇有微词，但看不惯也没有办法，别村的事情，你管不着！ 现在看到许家庄买了校车接送孩子，许多人羡慕之余也都觉得很解气。 断路装孬算什么本事？让村里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的实在本事。 中午，许非开着空车，把学生接回来，直接送到村食堂。吃完午饭，在家休息一个小时，再送回学校，晚上再接回食堂吃饭。 如此，一天四趟，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活儿不重，但是责任重大，许非也是开得很认真。 村民们看得稀罕，校车每次回来、出发都有人围观，特别是学生的家长们，恨不得和学生一起上车，也感受一下。 今天一整天，村里就像过年一样，比前几天赚了大钱还要高兴。 可能普通老百姓就是这样，爱孩子生过爱自己，现在孩子坐上了宽敞又安全的校车，确实比自己赚了大钱都要开心。 但这件事并不是让全村人最高兴的事情，最让大家高兴的事情是修路的事情终于批下来了。 这天晚上，向远方给许关打来了电话—— “阿方，什么事？” 向远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开心：“哥，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你们村的修路申请省里审批通过了，批文很快就能下来。” 许关闻言心里也是一喜：“太好了，多谢了方子。” 向远方说了一声“别”，然后解释道：“别谢我，这个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我那天去县政府找何县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根本就没有答应我。”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不管怎样，你总也是出了力的。不过，我可能知道是谁了，没想到他还挺有办法的。” “谁？”向远方意外地问道，“这河阳县还有比我说话好使的人？” 第84章 新村路招标，中秋福利 许关没有理会向远方的搞怪，继续道：“那天去交通局之前，我在医院遇到了农业局的李局长，他来看望大哥。 “我跟他提过一嘴，要去跑修路的事情，他说可以帮忙问问，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去找了关系。” 向远方有点意外：“李文辉？你怎么认识他？” “他是我哥的战友。” “怪不得。李文辉刚回河阳不久，我跟他不太熟，没想到还挺仗义的。对了，需要我帮你联系个建筑公司吗？” “需要。” 向远方“呃”了一下，道：“哥呀，你也答应得太快了吧？都不客气一下吗？” “本来就需要，再说还是你问的，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向远方被打败了：“好好好，算我多嘴。我给你介绍个建筑公司，虽然不是国企，但也是有全套资质的，肯定不多赚你们村的钱。” 许关对价钱倒是不甚在意，回复道：“没事，按照正常程序来，只要质量过关，我们村不差钱。” 向远方似乎被呛到了：“咳咳，哥啊，你这话本身有一种土豪暴发户的气质，但你语气里完全没有，你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个项目属于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按法律规定必须走招标流程。哥，你要尽快准备一份招标公告，到时候我让他们来竞标。” 许关有些疑惑地道：“我对这个不了解，必须要招标吗？这可是我们村自己的钱，没有上级拨款，也没有社会捐款。” 向远方有气无力地解释道道：“哥，没办法，虽然不是政府拨款，也不是社会捐款，但只要是金额超过200万的公共设施项目，就必须走招标流程。 “到时候看吧，我们可以尽量把招标流程简化一下，加快速度，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许关无奈接受：“那行吧，我马上准备招标公告。” 向远方道：“行，公告发出来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你联系建筑公司，挂了啊。” 挂了向远方的电话，许关想了想，又拨通了李文辉的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摁掉了。 估计在忙，许关就没有再拨。 不一会儿，李文辉拨了回来。 “喂，阿关，不好意思，刚才我正在跟县领导通话。” “没事的，李哥，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们村修路的事情批下来了，感谢你的帮助。” 李文辉惊讶地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阿关，我也很想帮你们，但我可能没有帮上忙。 “我那天确实是去找了县领导，但应该没起什么作用。 “后来我又找了一些熟人问了，都说很难办。事儿办不成，我就觉得也没必要再告诉你一声了。” 许关很惊讶，不是向远方，也不是李文辉，那到底是谁？难道是某个领导善心大发了？ “李哥，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你对我们村的帮助。我们村里开了一个钓鱼场，如果你喜欢钓鱼的话，有时间可以过来玩。” 李文辉欣然道：“好，有时间就过去玩。阿开最近在家里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许关道：“除了没有醒，一切都很好。我觉得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嗯，我也相信阿开一定会醒的。” “那李哥我先不打扰了，你先忙，有空来玩。” “好的，一定！” 放下电话，许关思考了一圈，好像除了这俩人，自己在县里官面上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当即把许苗找过来，让她拟一份招标公告发到专门的招投标网站上，又让许莓把简化版的公告发在了抖音号上。 河阳县许家庄新村路项目招标公告（简版） 一、本项目已由相关部门批准，项目资金4500万为村集体自筹，招标人主体为河阳县河湾乡许家庄有限公司。 二、要求投标人具备公路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及以上资质，具备相应的施工能力。 三、投标文件截止时间及开标时间为8月28日8时30分（缩短投标时间申请已通过，请投标单位密切注意截止时间） 这条视频的热度不高，只是那稍显刺眼的4500万引起了大量的惊叹。 除此之外，大部分粉丝对投标本身不是关心，都在问椰子树苗什么时候可以发货。 作者回复：“新修这条路就是为了更好地给大家发货呀！许家庄和陈铺村之间的路是土路，承载能力不行，宽度也不够，走不了大货车。下个月新路就可以动工了，工期会尽量压缩，请大家耐心等待哦。” 总算有个准信儿了，时间长点也比遥遥无期要好，粉丝们总算有了一丝安慰，甚至都有点感动了。 许家庄为了发货硬是花几千万修条路，也算是拼了，自己多等几天有什么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许家庄修路招标顺利结束，最后果然是向远方介绍的万家建筑有限公司中标。 为了应许关的要求赶工期，万家公司早就准备好一切，在开标之前就已经把机械设备开过来，提前开始施工。 由此可见，这次招标绝对没有任何内幕，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赶工期，早日竣工给粉丝发货。 …… 进入九月，许家庄更忙碌了，一方面要配合修路，各种事情千头万绪。 另一方面还要继续卖菜、卖草莓、卖树苗。 另外，中秋节也快到了，还要考虑给村民发什么样的过节福利。 挣了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过节发福利那就是应有之意。 今年中秋节相比一般年份稍微早了几天，按阳历是9月10日。 以前大家还是比较重视过节的，中秋节是仅次于过年的重要节日，是要走亲戚的。 不过南北方的过法不太一样，北方注重走亲戚，南方则注重搞各种文俗活动。 不过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中秋节已经不是那么受重视了，北方人基本上不怎么走亲戚了。 很多时候，中秋节都会靠近秋收，大家也都有了借口，哎呀，太忙了，庄稼不等人，这亲戚就不走了吧？ 于是渐渐的，就真的不走了，于是大家发现，不走亲戚不仅省事，还省钱呢。 说不定再过一些年，连春节也不走亲戚都有可能。 不管走不走亲戚，许村长还是决定给大家发一些过节福利。 买东西是众口难调，同样的东西，有人需要，有人就不需要。同样的食品，有人爱吃，就有人不喜欢。 另外，村里开了食堂，发米面粮油稍显鸡肋。 发家具家电？还不到时候，等统一翻建新房的时候再说。 怎么办？凉拌！ 第85章 大哥的亲事，暂时敲定 许关和村民商量之后，还是决定直接发钱，给全村人每人分了块过节费，一共300万。 不过是村里半天的收入而已，大伙都开心，皆大欢喜。 和向远方、陈明磊恢复了联系，也都来送了礼，但是都没有时间吃饭。 现在大家都忙，吃饭甚至都成了工作的一部分，纯粹地吃顿饭的时间反而挤不出来。 另外，李文辉也来了一趟，主要是过来看看许开，也没有吃饭，留下礼品又匆匆走了。 还有大哥的亲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处理一下。 女方家是本分人家，不好意思明说，许关觉得自己家就要主动一点。 趁着中秋节，许关和爷爷商量了一下，打算去崔坝村走一趟。 许国顺也觉得该去，毕竟明面上还没有退亲，许开本人不能去，但这个礼节不能少。 许国顺年纪大，又是长辈，自然不好去，只能由许关去了。 许开选了几样礼物，捞了几条二三十斤的青鱼和花鲢，又摘了一泡沫箱大草莓，开车去了崔坝村。 崔坝村就在许家庄的北面，开车也就十分钟。 这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村里有2000多口人，一半都姓崔，是村里的第一大姓。 大哥的准岳父叫崔新平，六十多岁，以前家里也有一个鱼塘，现在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转租给别人了。 许关估计，当初大哥要挖鱼塘搞不好也有受准岳父影响。 准嫂子叫崔青韵，是崔新平的小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崔青韵今年30岁，人如其名，让人感觉很有气质，加上研究生的高学历，在农村来说算是顶拔尖的女子。 崔青韵这年纪在农村来说就比较大了，在父母的逼迫下开始相亲。 相看了好几个都没有看上眼，后来就相到了许关的大哥许开。 许开气质硬朗，相貌英武，身高腿长，又自带军人光环，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崔青韵并不介意这一点，一眼就看上了，两家很快定了亲。 如果不是出了这个意外，按照定亲的日子，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要领证办婚礼了。 大哥昏迷后，崔新平全家来看过好几次，还送来了1000多斤鱼，都是从水渠里打捞上来的。 崔青韵本人倒还比较淡定，崔父崔母就比较着急，女儿都三十出头了，在农村算是妥妥的大龄剩女，怎么能不急？ 事情不可能无限制地往后拖，今天，许关就是打算跟崔家商量一下，这桩婚事到底怎么处理。 许关是在半中午9点多将近10点到崔家的，说明不打算在崔家吃饭。 这也是农村人走亲戚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则，需要留下来吃饭就靠近饭点去。如果不打算吃饭，那就距离饭点远一些。 崔家人对许关的到来表现得很意外，还在想着女儿的婚事到底怎么解决呢，许家就来人了。 虽然说兄弟代替大哥走亲戚有些别扭，但也算正中崔家人下怀。 崔新平热情地寒暄道：“你是阿关吧？听你大哥说过，果然也是相貌堂堂。” 许关道：“崔叔，崔婶，韵姐，我代表我哥来看看你们。” 许关其实比崔青韵还大了一岁多，但因为大哥的关系，他还是必须叫姐。如果以后能跟大哥结婚，那就改叫嫂子。 崔青韵是那种耐看型的漂亮，很是落落大方，打招呼道：“阿关来了，快屋里坐。” 崔新平的妻子叫杜秀娟，也是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看着许关不停地从后备箱里往下搬东西，连声道： “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太多了啊，太多了呀，这孩子。” 也不怪老太太客气，其他礼品先不说，按照许家庄的售价，光草莓就价值上千块了。 还有那近百斤的鱼，去市场上买，也得上千块。 另外，还有两条烟和两瓶酒，都价值不菲。 林林总总加起来，要大几千近万块，在农村来说，走个亲戚实在是太多了。 这也是许国顺交代的，里面未必没有一些对崔家人补偿或表示歉意的成分。 许关道：“婶子别客气，都是自家地里产的，给你们尝尝新鲜。” 崔家人禁不住觉得好笑，你家地里产烟酒啊？ 在堂屋沙发上坐下，崔青韵给众人倒了茶，也坐在一边，大家心里应该都知道许关的来意。 许关喝了一口热茶，道：“崔叔，崔婶，韵姐，我的来意想必你们也都能猜到，所以我就不绕圈子了。” 崔新平是个很传统的农村老汉，有些不善客套，有些不自然地道：“阿关，其实我们全家对你哥都是很满意的，只是……” 许关自然知道对方要说什么道：“崔叔，您不用觉得怎么样，都是人之常情，不管您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得出来，你们一家人都是善良人，作出某个决定心里也不好受。 “我们全家也是这样，如果我哥真的一直不好，我们也不忍心耽误韵姐。 “我和爷爷商量了一下，等到原定的婚期，腊月十六，如果到时候我哥还不好，就算咱两家没有缘分，到时候我们家再给韵姐一份补偿。你们看可好？” 崔新平立刻摇头拒绝道：“不妥不妥，我们不要补偿，这不合适。” 杜秀娟也帮腔道：“阿关啊，回去跟你爷爷说说，我们原本也是看中了阿开这个人，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到时候结不成亲家只能说没缘分，哪能要补偿啥的。” 崔青韵也开口道：“阿关，你们家的好意和善意，我们全家心领了，但是补偿真的不能要。如果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许关也不纠结这些，继续道：“那到时候再说。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村里还挺忙，我就先回去了。” 崔新平和杜秀娟客气地留饭，许关婉拒。还想让许关把礼品带回去，毕竟太多了，许关自是不肯。 一家人把许关送到大门口，崔青韵道：“爸妈，你们先回去，我跟阿关说几句话。” 崔父崔母依言回去，崔青韵道：“事情有些不太好说，走远点再说吧。” 许关不知道崔青韵要说什么，就让崔青韵坐上车，把车开到村外停在路边。 周围一片农田旷野，崔青韵才斟酌着措辞道：“阿关，希望你家能理解，我和你哥是相亲认识的，只算是相互有好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如果你哥一直不好，从理智上说，我年纪不小了，等不起，家里老人也着急。” 许关道：“韵姐，我明白，不用多解释，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我们全家都能理解。你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吧。” 崔青韵继续道：“今天我要说的是刁玉坤的事情。” “刁玉坤？”许关有些意外，这里面还有刁玉坤什么事儿？ xs7.com 第86章 崔青韵爆料，前因后果 崔青韵想起刁玉坤，脸上不由得拂过一丝厌恶之色，道： “其实和你哥相亲之前，媒人给我介绍过刁玉坤，但是我听过这个人，品行不好，还家暴，名声实在太响，没答应见面。 “你知道的，村里这些职业跑大媒的人，不讲究成功率，只考虑人头数。 “因为他们给人介绍对象按人头算钱，不管合适不合适，硬给你介绍。 “我没同意见面，可刁玉坤不死心，来我们家纠缠过几次。 “后来我和你哥相亲，我们俩都觉得挺好，就定下了。 “刁玉坤听说我和你哥定亲了，又来闹了一次，放了狠话，说我们让他不如意，他就让我们不好过，走着瞧。 “没过多久，刁玉坤就在鱼塘边上开了砖窑。 “再后来，连续下暴雨，鱼塘就垮掉了，你哥也出了事。 “之前没跟你说，是担心你家斗不过姓刁的，告诉了你反而不好。 “现在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会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此刻许关心里也是起伏不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沉声道：“谢谢韵姐告诉我这些。” 崔青韵继续道：“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这番话只是陈述事情，至于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我也没有证据。 “听或不听，信或不信，怎么处理，全在你，以后我也不会承认告诉过你这些。 “我家虽然也姓崔，但和崔村长家不是一个崔，小门小户的，惹不起姓刁的，我的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希望你能理解。” 许关点头道：“我知道了，韵姐，谢谢你直言相告，我会自己看合办的。我送你回去吧。” 崔青韵摇摇头，道：“不用了阿关，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又不远，你赶紧回去忙吧。” 许关也不勉强：“那好，韵姐，我先走了。” 许关开车离开了崔坝村，崔青韵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大哥出事是不是刁玉坤搞鬼？ 确实没有证据，但至少和刁玉坤挖砖窑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在鱼塘边挖胶泥是处心积虑，那么大哥的落水会不会不是意外？ 那天夜里好多人都在护堤，为什么偏偏只有大哥落了水？ 按照刁玉坤的尿性，用下作手段暗算大哥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烦恼，许关甚至隐隐有一种不管真相如何，直接对刁玉坤痛下杀手的冲动。 难道这又是基因改造的后遗症吗？变强的代价？ 许关不由得想起上次打群架的时候，如果不是爷爷及时喊了一声，把自己喊清醒了一点，自己会不会全力出手，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 回到家，许关再次查看了大哥头上的伤口，过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已经完全好了，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近似圆形的伤疤。 然后找到了大哥的病历，病历里面有当时伤口的照片，以及医生对伤情的描述。 许关把伤口和病历都拍了照，发给了王敬先，也就是王伟介绍的那个老专家。 上次和王敬先签了合同之后，虽然没有再见面，但留了联系方式，找他做点咨询应该不为难。 “王主任，能不能帮忙找人看看，什么样的情况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被洪水冲走会留下这样的撞击伤吗？” 王敬先可能平时比较闲，也没有问为什么，不到10分钟就发回了消息，说是请一个知名的老法医看的，结论是： “大概率为钝器所致，而且力道很大，说明蓄力很充分，最大的可能性是砖石或者小锤。 “不排除洪水冲击，以特殊角度撞击石头、水中杂物、桥墩等原因所致。但伤痕部位是后脑勺，自然撞击到这个部位的概率较小。” 许关收到信息，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哥落水恐怕是受了暗算了。 专家的意思很明确，大概率是人为！ 这也可以解释，那天那么多人，偏偏是大哥这个相对最强壮的人落水，而且受伤那么重，恐怕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如此说来，刁玉坤的嫌疑就大大增加了，动机也很充分。 许关既愤怒又不理解，因为一个相亲对象，值得要人一条命吗？ 刁玉坤挖砖窑给大哥添堵是能理解的，但是要人命？许关觉得有些过头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些人的心理真的不能以常理论断，既偏执又阴暗。 -------- 晚上，芝麻大饭店包间里。 刁玉坤和几个狐朋狗友刁玉伟、齐发达、侯天雷、冉飞鹏又在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热。 老板薛宝平则在柜台里唉声叹气，这一大桌下去，今天一天又白干了，挂账张张嘴，要账跑断腿。 包间里，节能日光灯周围飞舞着不知名的小蛾子和小飞虫，地上歪七扭八躺着一地的啤酒瓶子，还有数不清的烟屁股。 整个包间都笼罩在难闻的烟酒气味里，但几个人却乐在其中。 齐发达叨了一筷子猪头肉，嚼得满足流油，接着一杯冰啤酒干掉，满足地打了一个嗝，伸手抹了一把嘴，道： “听说许家庄最近卖菜挣了不少钱呢，真特么邪门，以前怎么不挣钱？偏偏分了村才挣，许关是不是故意的？” 刁玉伟赞同道：“说不定还真是，许家人心眼真j巴多！这厮以前在省城上班，据说就是研究种子的，他是不是会什么高科技？” 侯天雷嘴里吃着东西，含混不清地道：“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呢？我就不信，同样都是青菜，我们的需要一个多月，他们的只要十来天。” 冉飞鹏感觉有些燥热，把鞋退掉，光着一只脚搭在自己的椅子上，骂道： “特么的，许家庄这群苟日的，估计赚了不少，那买菜的车一波一波的，都没停过。我托邻村的人去买了几斤，回来一尝，味道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长得快而已。” 刁玉坤则是阴沉着脸不吭声，最近他过的实在是憋屈，打也打不过，想办法使绊子好像也没什么用，人家不从芝麻村过路，好像也能把菜卖出去。 齐发达惯会看刁玉坤的脸色，笑道：“坤哥，你别郁闷，其实我们断路还是有成果的。许家庄修新路据说要花几千万，你一撅头下去，路断了，许家庄白花几千万，这不牛逼吗？你可太牛逼了！” 刁玉坤听了，瞬间转怒为喜：“你小子这么一说，我靠，老子还真牛逼！不过，就那几公里的破路，真能花几千万？” 第87章 不想生孩子，满足愿望 齐发达信誓旦旦地道：“坤哥，肯定是真的啊，许家庄的抖音上不是发了招标公告吗？真金白银4500万，做不了假的！ “其实我也觉得邪门，咱就是说，一条7公里的农村破路，怎么可能要上这么多钱？ “别不是都被人贪了吧？尤其是这许关，在许家庄只手摭天，他要是想动动手脚搂点钱，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儿？ “要真是那样，咱们就去举报、曝光苟日的，让他把牢底坐穿！” 刁玉坤若有所思地道：“我靠，你小子够毒的啊，你这不是让人家绝后吗？家里两兄弟，一个植物人，一个坐大牢，啧啧，我想想都觉得好惨，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许关坐牢的惨状，等他从牢里出来，估计都五六十了，真真是好凄惨的样子！ 冉鹏飞怪笑道：“你们这一说，卧槽了，还真是惨啊，一辈子碰不了女人，等出来也有心无力了，鹅鹅鹅鹅鹅……” 侯天雷不以为然地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一辈子碰不到女人？人家许关也是在大城市里混过的，说不定隔三差五的会所嫩模，吃的都是大城市里才有的细糠。” 齐发达呛声道：“就你能，还细糠呢，谁说大城市里才有细糠，我看咱乡下的糠也不粗，特别是许家庄有几个，那绝对是细糠，细皮嫩肉的，老子看一眼都觉得肚皮儿发烫！” 刁玉伟邪笑道：“瞧你特奶奶的那点出息，天天就想着肚子下面那点破事儿。你老爹死了之后没少给你们娘俩留钱吧？我看你这么多年过得挺滋润的，怎么不让媒人说个媳妇？” 齐发达自以为很潇洒地甩甩额前的头发，“切”了一声，酒意上涌，大着舌头道： “哥……就不爱娶媳妇，有钱出去耍……他不香吗？跟着我坤哥混，三天干特娘的九顿，天天换新娘，夜夜当新郎，不知道多滋润！花钱娶个管家婆，在家管我吗？老子……才不傻！ 刁玉坤也已经醉意朦胧，听了齐发达的话，露出赞同的诡异笑容，着：“发达说得对，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搞不到？ “除了发达，你们几个就是特么的没见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吃饱喝足，舒舒服服。不管是粗粮，还是细糠，我在村里村外已经吃撑了。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被吃干抹净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要把照片那么一拍，嘿嘿，乖得很，以后随叫随到。 “就是有特么一个臭娘们儿让我不甘心，她奶奶的，让媒人去说亲，那贱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连见都不肯见。 “特么的后来就跟许开那苟东西定亲了，老子哪里比不上许开？艹，都特酿的植物人了，那个臭婆娘还是不理我。靠，老子迟早抢上了她！” 齐发达接话道：“坤哥，你说就是崔坝村的那个女大学生呗？别气，那娘们儿漂亮是有点漂亮，就是年纪太大了，不好生孩子，没啥可惜的。” 刁玉坤不满地推了他一把，道：“你苟日的懂个屁，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再说了，我就是想得到她，又没说要生孩子？ “老头子成天把传宗接代挂在嘴边上，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偏就不甩他们那一套，传什么宗接什么代，没意思，没意思，养孩子多费劲，老子还是个孩子呢，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几人听了笑得前俯后仰，极其夸张，齐发达拍着巴掌道：“哈哈哈哈，细糠就是有营养，吃多了涨学问，坤哥都会用成语了，及时行乐，嘿嘿嘿，我喜欢……呃！” 听见齐发达打嗝，冉飞鹏嫌弃地挥挥手，似乎要驱赶酒气，然后舔着脸道：“坤哥，哥，哥呀，下次……再去吃细糠一定要带着我啊，我都好久没有开荤了。 刁玉坤大着舌头，得意道：“行，没问题！我再免费给你们传授一点经验……我告诉你们哈，小姑娘没多大意思，尤其是雏，放不开，还老是哭哭唧唧的，败兴致！还是小嫂子好，有味道，放得开，还大。” “什么大？” “前面大，后面大，胆子也大……嘿嘿嘿……” “嘻嘻……”“嘿嘿……”“哈哈……” 一伙人一起发出猥琐的笑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喝酒后，人的声音都会不自觉放大，偶尔有只言片语传出包间，听得外面的老板薛宝平眉头紧皱，但他也只能听听，这伙人，他谁也惹不起。 殊不知，此刻，宝平大饭店后面的阴影里，正站着一个人，他已经来了很久，把包间里面的谈话全程听得一句不漏。 这个人自然就是许关，基因改造过的身体，听力也比常人敏锐数倍，不用靠近，就能把里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越听越觉得恶心，拳头也越握越紧。 这群狗杂碎，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全都该死，尤其是刁玉坤。 仅仅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来，这苟东西没少祸害乡里，具体不知道造孽多少。 就喜欢下面那点破事是吧，满足你们！ 刁玉坤你不喜欢传宗接代是吧，也满足你！ …… 很快，几个人喝尽兴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刁玉坤大着舌头道：“宝平，嘿嘿，宝平，好兄弟，老规矩哈，挂账上。” 老板薛宝平敢怒而不敢言，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还是笑着脸把几个人送了出去。 宝平大饭店不太指望村里的生意挣钱，主要挣国道上往来司机的吃饭、住宿费。 但是刁玉坤这苟东西隔三差五来喝酒，薛宝平感觉越来越吃不消。 他每次都是挂芝麻村的账，到年底还指不定能不能要到钱。 夜已深，几个人一路勾肩搭背、污言秽语，歪歪扭扭往村里走。 到了没有光亮的偏僻角落，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几个人一人挨了一下，齐刷刷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许关忍着恶心把几个人的衣服扒光，然后把他们堆在一起，刁玉坤则被放在了最中间，中间保暖。 然后，许关给刁玉坤来了一个特别关照，彻底实现他不想传宗接代的愿望。 人类的性别由第23对染色体控制，xy两种基因，男性拥有xy染色体，而女性则拥有xx染色体。 女性的两条x染色体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只要把刁玉坤的y染色体抽掉，然后把他那条x染色体复制一遍，让他拥有两条一模样的x染色体，他就会从本质上变成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带把儿的稀有品种。 这个操作实在是太简单了，不到几分钟，复制加工过的双x染色体干细胞已经被注入刁玉坤的体内。 一段时间后，等待他的将是超出预期的惊喜，彻底不用背负生孩子的重担。 如此，也算是为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女孩子报仇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刁玉坤从“本质上”是个“女人”，那些受害女孩子内心的阴影或许会消散很多吧。 在分析刁玉坤的基因的时候，许关发现刁玉坤竟然携带有银屑病的基因，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第88章 大街上扎堆，相互传染 银屑病在皮肤病里面也算是一朵奇葩，俗称牛皮癣，号称“不死的癌症”。 这病本身不致命、不死人，却很折磨人、恶心人，会搞坏人的心态，甚至让人轻生。 主要症状就是不断的蜕皮、干痒，严重的还会产生皮肤溃烂、关节变形，终生无法彻底治愈，。 许关有个大学同学就有银屑病，他很清楚这种病对人的折磨有多厉害。 不管怎么治疗，都无法痊愈，好了犯，犯了好，反反复复，不是在蜕皮，就是在蜕皮的路上。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暂时摆脱瘙痒，但问题是，痒得太厉害，不但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了也会痒醒。 另外，每天不停地蜕皮，大面积的皮损，还会严重影响个人的形象，如果是脸上、胸上一大片，那连找对象都没法找。 而且皮损可以发生在身上任何部位，甚至隐私部位，挠都不敢挠，越挠越痒。 最后那个同学因为无法忍受长期的折磨，得了抑郁症，还办了休学，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种病，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还能坚持，如果是十年八年，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慢慢折磨得毫无心气儿，甚至产生轻生的念头。 很多人都携带牛皮癣的致病基因，但并不是携带这种基因就一定会发病。 显然，刁玉坤就属于这种比较幸运的人。 既然有现成的资源，那不利用一下，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许关把刁玉坤的牛皮癣基因复制了几份，分别送给了刁玉伟、侯天雷和冉飞鹏。 他们几个不是特别喜欢下面那点事儿吗？那就满足他们，另外分别把他们控制欲望的基因加强了一些，让他们每天沉浸在无边的欲望当中。 但是因为牛皮癣的缘故，他们的关键部位可能会不停地蜕皮、痛痒，到时候他们是要满足欲望还是安心养病，那就自己选择吧。 至于他们会不会疑惑为什么几个人会同时得牛皮癣，那也很好理解，谁让他们几个大半夜里不在家睡着，在大街上扎堆呢？ 相互传染了呗！ 谁说牛皮癣没有传染性，这不是传染性挺强吗？ 至于齐发达，许关也是重点关照了一下，因为他还有个不省油的老娘葛三妹。 之前葛三妹的所作所为让许关恶心了好久，恶人还需恶病磨，牛皮癣也挺合适葛三妹的气质的。 以后顶着一脸的皮损、脓包去骂街，岂不更具威慑力？ 如何让齐发达传染给葛三妹？其实也很简单，通过特殊的基因表达程序，让牛皮癣具备暂时的指向性的传染能力。 简单地说，齐发达身上的牛皮癣会在短时间内具备传染性，而且只传染给他的直系亲属。 齐发达的父亲，也就是葛三妹的丈夫葛扎根，早就已经去世。 那么齐发达体内的银屑病基因只会传染给葛三妹一个人，不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对于葛三妹这种恶毒的人，许关觉得这样对她已经足够仁慈，就让她继续作吧。 牛皮癣还有一个特性，跟人的精神状态有一定的关联性。 心情越不好，病情越重；脾气越大，病情越重；情绪越激动，病情越重。 牛皮癣，简直就是为葛三妹量身定制的疾病。 做完这一切，许关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芝麻村的地界。 …… 早上五点多，天色已经有些微亮，开始有早起的村民开始起床干活了。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芝麻村，打破了村庄早晨的平静。 很多人裹着衣服走出家门，在早晨湿漉漉的雾气中，芝麻村一名村妇蹲坐在一堆肉山旁边，正在惊恐地大叫。 她似乎吓得站不起来了，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只是收效甚微，挪动了半天仅仅挪开了一两米。 很多人看到这副场景，也都吓得一激灵，这是啥？ 天色还未大亮，站远了真的看不太清。 一堆死人？ 出来看稀罕的村民越来越多，只见几具白花花或者黑黝黝的尸体相互纠缠在一起。 只不过，此刻几个人头上搭着他们的衣服，看不到人的面容。 这幅诡异惊悚的场景确实让人看了非常不适，有人开始觉得干哕难受。 众人忍着不适，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几个人都是谁啊？ 活着还是死了？ 有胆子大的村民慢慢挪过去，哆嗦着用木棍挑开了衣服。 顿时，几个人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呼。 这不是村里的几个大祸害吗？ 除了刁玉坤，还有他的族弟刁玉伟，还有齐家的齐发达、侯家的侯天雷和冉家的冉飞鹏。 都是二十大多的大龄光棍，平时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游走在犯罪的边缘。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多人心里暗暗思忖，死了才好呢，少了几个大祸害，大家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之前，有许家庄老村长许国顺压制着，这几个混混只敢私下偷偷欺负人。 现在分了村，他们直接放飞了自我，不敢去许家庄作威作福，就在芝麻村里横行霸道。 那村民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探了探，噗通直跳的心脏终于平复了一些，按下心里的惋惜，遗憾地道：“没死，活着呢！” 九月初的天气，早上温度虽然凉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冻死人，加上几个人相互缠在一起，也有保温作用。 现在几个人冻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还活得好好的，最多着凉、感冒。 众村民不禁有些失望，真是祸害遗千年啊，怎么就没死啊？ 刁玉坤在村子里名声早就臭了，不过刁家人多势众，人口几乎占了村里的一半。 刁玉坤的老娘黄爱娣又是个护犊子的，从小溺爱孩子，才把刁玉坤养成了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性子。 现在，刁旺启又当了村长，刁家的气势更加嚣张，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看到刁玉坤和几个狗腿子不穿衣服缠在一起，虽然没死，但也挺解气。 这时，有村民用惋惜的语气道：“哎呀，怎么是玉坤呀？大早上的喝醉躺在地上，不会着凉吧？齐大宝，赶紧给玉坤把衣服披上啊。大家可都别拍照啊，传出去名声都毁了，几个大男人搂一块，多伤风败俗啊。”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终于有村民终于反应过来，忍着恶心，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拍了做什么。 第89章 小众压马路，再次出名 村民齐大宝只敢把衣服给几个人披上，却不敢动他们。 万一有些好歹，自己根本说不清楚，不过还是通知了他们的家人。 很快，几个人的家人都过来了，感觉天都快塌了，这造型也太具有冲击性了。 家属们有哭天喊地的，有诅咒喝骂的，都是感觉脸上无光。 其中就数葛三妹嚎得最响，但她也不知道该骂谁，于是就无差别地开地图炮，转着圈地骂。 家属们惊天动地的哭喊声终于把几个人喊醒了，等搞清楚了状况，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几个人虽然混蛋，但脸皮也没修炼到无敌厚的地步，感觉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不好意思当众穿衣服，勉强用衣服裹住下半身，逃也似的跑回家去了。 很快，不知道是谁传播的，芝麻村几个人大男人酒醉后相互搂抱一夜的劲爆事件就传到了网上。 虽然抖音官方很快出手删除了未打码的照片和视频，但那些没打码的还是不停地传播，小小地上了一会儿热门。 吃瓜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调侃打趣，议论纷纷—— “我靠，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摆拍？” “摆拍？你敢这样摆拍吗？不怕社死啊？” “好小众的压马路方式，扎堆式压马路。” “他们醉没醉我不知道，反正我也是醉了。” “楼上这个梗用得好，同醉。” “上好的电子榨菜，这场面，这姿势，下酒杠杠滴！” “楼上大哥口味有点刁钻啊，很独特。” “这几个人身上既没什么伤痕，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一个两个被人算计还说得过去，几个人一起被人暗算，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要怀疑，不要惊奇，喝多了酒，战斗力瞬间下降八成。如果完全喝醉了，战斗力直接下降百分之百，往地上一躺直接睡着，任人摆布。 “如果没睡着，那就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虽然还有一定的意识，但总感觉内心的魔鬼在蠢蠢欲动，平时不敢说的话敢说了，不敢做的事情敢做了，想要释放心中的魔鬼……” “楼上为什么如此经验丰富？没有切身的体会很难说的这么身临其境。” “唉，伤风败俗，人心不古啊，可惜了，都是打码的，有没有没打码的。” “你不对劲，要不打码的做什么？” “这不是芝麻村的刁玉坤吗？我靠，玩这么花？” “芝麻村？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能不熟悉吗？就是那个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村子啊，上次，大黄狗，汪汪汪！” “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好狗！” …… 这芝麻村分村后第二次出名了，感觉这次还不如第一次呢。 上次最多是丢人，这次直接是社死！ 刁家。 刁旺启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扇在刁玉坤的脸上，吼道：“把老子的脸都丢完了，现眼的玩意儿！” “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次算什么？玩抽象？找刺激？ “以后老子这个村长还怎么在村子里做工作？你以为族里人多就能当村长？得有威信懂不懂？ “人家要是不服你，人多顶个屁用？你是能打还是能骂？要不是有你姐夫撑腰，我能顺利当上村长？ “就你这个鬼德行，以后还想当村长？你当个屁！屁都当不上！ “咳咳咳……咳咳咳……” 刁旺启六十多岁了，气急败坏之下一口气没喘匀，不断地咳嗽，差点把肺管子咳出来。 刁玉坤这会儿衣服还没穿齐整，既尴尬又委屈： “爸，你看不出来吗？我明显是被人算计了啊，我再胡闹也不会闹这种幺蛾子吧？” 刁旺启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继续暴怒道：“那也怨你自己，有事没事就去喝酒，那些马尿有什么好喝的？ “长本事了，还敢挂村委会的帐，你以为村委是咱家开的？要是让村民都知道了，我这个村长还当不当？ “真是个败家子，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咳咳咳……” 这时候，黄爱娣终于看不下去了，劝解道：“老刁，你有完没完了，儿子被人算计了，你不想着给儿子报仇出气，还要磋磨他，你胳膊肘往哪拐的？” 刁旺启闻言更气了：“我呸！报仇？报个屁，你知道谁弄的？都是惯的，从小就惯，现在三十大多了，还继续惯着，迟早有一天，你非得惯死他！ “还有你，都多大的人了，长点心吧！别一天到晚吃吃喝喝搞破鞋，琢磨点正事儿不行吗？ “这几天你别呆在家里了，去县里找你二姐去，让她给你找个正经营生干干。整天呆在家里游手好闲，没事也能整出事儿来。” 刁玉坤不服气地道：“我二姐能给我找什么活儿干？去她店里当服务员吗？” 刁旺启一脸不屑：“我呸，就你，又懒又馋，还当服务员？最近你二姐夫升官了，现在是林业局的副局长，总能给你找个活儿干。” 刁玉坤惊喜地道：“我姐夫升官了？啥时候升的？就他那个窝囊怂样，还能升副局长？” 刁旺启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闭嘴，会不会说人话？你要是去县里也这样，人家会管你才怪！总之，你在县里消停消停，要是再搞什么幺蛾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黄爱娣不满诘问：“你不认他想认谁？你在外地还有儿子？” 刁旺启差点背过气去，吹胡子瞪眼道：“你个败家老娘们，还讲不讲理？简直是没事找事！” 黄爱娣见当家的真生气了，也不敢吱声了，扭头对刁玉坤道：“儿子，走，妈跟你一起去县里。 “我一定要让你姐夫给你找个好活干，如果他不找，咱就住他们家不回来了。 “找了活你就好好干，争点气，来年我再找媒人给你说个媳妇，给娘生个大孙子！” …… 其他几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被家里不是批就是骂。 几个祸害都感觉挺没脸，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的“兄弟”。 几个人所在的家族也都脸上无光，这几个姓都是芝麻村的大姓，如今被这么大的丑事“一网打尽”。 大哥别说二哥，一起受着吧，熬过这段日子，把尴尬劲儿熬过去就好了。 此后几天，村里渐渐看不到几个混球的影子，家里说是去外地打工了。 刁玉坤则是和黄爱娣一起去了县里找二姐刁玉梅。 刁玉梅面对母亲和三弟这对不速之客，又听他们隐晦地讲了前因后果，感觉天都塌了。 整这么大一出好戏，不去外地躲躲风头，来找我干啥？怕我日子过得太舒心咋滴？ 但是刁母一哭二闹三上吊，刁玉梅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不想这次妥协彻底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第90章 新村路竣工，设计礼服 网络时代，信息的实时传播可以让远在天边的人参与感拉满，比如许家庄的新村路，修筑的全过程都在被万千网友参与和见证。 许莓几乎每天都会花一段时间对修路实况进行直播。 从8月下旬到9月中旬，累计数百万人关注着新村路从无到有，从短到长，再到顺利竣工。 在网友们的强烈呼吁下，许家庄决定举办一场简单的竣工暨通行仪式，时间就定在9月20日。 新路虽然还没有正式通行，但网友们已经可以从许家庄的抖音上一窥全貌了。 这完全是一条高标准的双向四车道公路，主车道4条，应急车道2条。 主车道两边是4米宽的非机动车道，另外，还有5米宽的人行道。 各部分之间都由绿化带隔开，人行道外侧还有近20米的宽阔绿化带，种满了各种绿化植物，以椰子树为主。 赏心悦目的新路把万千网友看得眼热心馋，纷纷咋舌，这是村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热带地区的大城市主干道或者高速公路呢。 10月20日是新路正式通行的日子，也是举行通行仪式的日子，所有人都很期待。 让村民意外的是，前几天村里收到通知，说是交通局副局长要过来参加通行仪式，庆祝河阳县第一条高标准“村级”公路竣工。 许关知道这是兄弟在“假公济私”，要给自己村里捧场，自是不能拂了好意，所以把仪式的规格稍微提升了一下，增加了剪彩环节。 只是没想到，仅过了一天，村里又接到通知，县长也要来，还有农业局局长等几位领导。 啥情况？这下，不仅仅是村民们有点懵，连许关都有点意外了。 向远方来捧场可以理解，可是县长为什么呀？平时都没有关注过，河阳县长现在是谁？ 不怪许关不知道县长，其实很多农村人都不知道。 以前智能电视没有普及的时候，村民经常能看到县里的新闻，县领导都能“混个脸熟”。 现在智能电视都普及了，反而看不到县里新闻了。 除非主动去查，不然县长都换了好几茬了，农民对县长的印象还停留在好多年前呢！ 许关上网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位老哥……他不是何老师的父亲吗？ 原来他竟然就是新县长何岳庭！ 许关不由得想起之前村路审批的事情，帮忙的人不是向远方，也不是李文辉，自己当时还纳闷到底是谁在帮忙，现在似乎有了答案。 说不定就是何岳庭何县长，何以安何老师是他的女儿，会不会是因为之前自己救了何以安的事情，他帮了自己一把？ 这么一想还真的有可能，那天何县长搞不好就是来“微服私访”的。 因为他过来后没几天，审批就通过了，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也太巧合了。 现在何县长要来参加竣工暨通行仪式，似乎也能够理解了，毕竟这路也算有他的参与，他来参加仪式也不完全是给许家庄捧场，也算是来验收自己的工作成果。 许关不禁想到之前分村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何以安或者何岳庭的原因？ 于是乎，竣工仪式的规格被迫再次提升，剪彩活动也要正规一点，既然正式通知了，县里电视台、融媒体大概率会来拍摄、采访，太寒酸了不像话。 本来只是打算让村里几个小姑娘临时充当一下礼仪，端一端托盘，现在要正式一些。 起码服装、发型要统一一下，还要对她们进行一点简单的培训，把剪彩的流程彩排几遍。 9月20日是下周二，还有三天的时间，一切都要抓紧了。 今天是周六，许关正在村委和几位婶子商讨礼仪服装的时候，何以安过来了，听说许关在村委做衣服，就很好奇，于是跑过来看看。 几位婶子都是村里做衣服的好手，手艺、审美不输给专业的裁缝，所以也不必舍近求远，去找人定做。 许关从网上下载了不少好看的礼服的图片，打印出来给几位婶子参考，修修改改做设计，现在大家正在商量定稿。 何以安来村里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许关亲自接待，有时候还陪吃饭，几个婶子自然都已经认识她了，对于这个年轻漂亮又礼貌的小闺女，大家也是特别喜欢。 看到何以安带着明媚笑容过来，就好像裹挟着一缕春光，几个婶子看着欢喜，纷纷跟她打招呼，热情得好像在招呼自己的儿媳妇。 何以安也是乖巧地一个个问好，几句话就把几个婶子哄得心花怒放。 婶子们满脸的姨母笑，目光不住地在她和许关之间游移，也不多话，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打了招呼，何以安问道：“许大哥，听说你们在做衣服？做什么衣服呢？” 许关指着一堆设计稿，道：“县里通知，说你爸……何县长要来参加竣工仪式，我们就想着剪彩仪式不能太寒酸，做一批礼服出来，撑撑场面。” 何以安听到了许关的“口误”，可爱地咧了一下嘴，嘻嘻笑道：“你知道了？” 许关一侧肩膀耸了一下，道：“听说县长要来，就上网查了一下，没想到……先不说这个，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一款。 “这好几款都是我们根据网上的图片，加上几个婶子的修改画出来的样稿，现在还没有定稿，你来帮我们参谋一下。” 其实婶子们做衣服多了，都有自己的审美，也有一定的设计能力。 网上的图样只是大略参考，修修改改之下，差不多也算是原创了，每一款都很漂亮，风格也是迥异。 何以安饶有兴趣地把几张设计稿看了一下，心里也很纠结，都很漂亮啊，真的很难选，最后她终于指着其中一款道： “许大哥，几位婶婶，单说剪彩礼服的话，我觉得这一款最合适。有一些华国传统文化的元素，简约大气，内敛婉约，颜色搭配也很好，我个人也很喜欢。” 几个婶子听了，也是觉得不错，许关自是没有意见，拍板道：“就这款了，婶子们马上开工吧，多做几套出来，以后再有活动也能用。” 婶子们忙不迭答应，笑着各自忙活开了。 许关扭头一看，正好捕捉到何以安眼里的神色，似乎是一种喜欢但又不好意思说的情绪。 村里的vvvvvip怎么能不满足她？于是出声喊道：“建华婶，帮何老师也量一下尺寸。” 闻言，何以安立刻扭头，望着许关，眼睛里的惊喜一闪而过，笑道：“谢谢许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建华婶，这个设计我是真喜欢，你们设计得太漂亮了。” 建华婶也很开心，因为这一款主要是她的创意，当即眉开眼笑道：“小安喜欢就好，我们先紧着你的做，大概后半晌就能做好，到时候你试试，不合身婶子再改。” 何以安开心地点头：“谢谢建华婶！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干活了，下午过来试衣服！许大哥，我先去钓鱼了，拜拜！” 看着何以安像一缕清风一样飘走了，几个婶子看着许关，笑得更耐人寻味了。 许关：？ 第91章 惊喜的剪彩，先斩后奏 下午，何以安去试了礼服，简直是完美合身，自是非常喜欢。 听说需要给礼仪人员简单培训、彩排，何以安大学里学过礼仪、形体方面的课程，毛遂自荐做了临时的礼仪培训老师。 村委大会议室被腾了出来，作为临时的排练场地。 当许苗、许莓、许茉、许莉几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倩影，纤瘦合度，优雅灵动，像极了精修过的写真照片。 当看到那张笑容甜美的俏脸时，几个女孩子不由得惊讶地叫出了声：“安安？” 何以安得意地转了个身，道：“现在请叫我安安老师，我要给你们做个礼仪和形体培训！” 几个女孩子顿时围了过来，看着何以安身上的礼服，开心地道： “礼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太好看了，尤其是安安穿上，简直就是小天仙！” 其他人的礼服还没有做好，不过看着何以安的上身效果，自己穿上效果肯定也不差。 这时候，许苗道：“大家别围着了，还是赶紧开始吧，现在已经2点多了，安安一会儿还要回县里呢。” 何以安道：“那几位小姐姐，我就不客气了哦，许大哥还给我准备了小教棍呢。” 几个女孩子也不害怕，还能真打咋滴？这么娇滴滴的安安老师，打了也不疼。 中间许关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何以安教授礼仪形体的样子，和在幼儿园里带小朋友玩的样子截然不同。 长长的黑发盘成了发髻，在礼服的衬托下，真就像一位气质清冷、举止优雅的礼仪老师。 就是面庞太年轻了，似乎有点压不住场面，让几个女孩子动不动忍不住要笑场。 做了两个小时的培训，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何以安就商议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几个女孩子全部穿上了刚做好的礼服，再次培训就有感觉多了。 练了一上午的姿势和动作，下午再彩排的时候就非常像模像样了，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 时间一闪而过，9月20日到了。 场面自不必说，一大早就有人来看热闹了，不仅有周围村子的村民，还有不少经常来钓鱼的钓友。 县电视台、融媒体部门也派人来摄像、采访。 许家庄的直播镜头也早早地架设好，自助式直播，粉丝们的弹幕都没有停过。 很多人还挺激动，许家庄还真是听劝，不但按照粉丝的建议举办了竣工仪式，听说县长都要来参加剪彩，还真是让人意外！ 上午九点，竣工仪式正式开始，村里一个叔叔客串了一把主持人，或者说工具人，主要作用就是cue流程。 县长何岳庭做了简单的致辞，引起了热烈的掌声。随后，剪彩仪式开始了。 这时候，几位礼仪小姐姐穿着漂亮的礼服，端着托盘走上了台站定。 村民们开始热烈鼓掌，都认出了这几个女孩子，就是村里几个最漂亮的女孩。 最中间那个竟然是经常跟许关在一起的小美女，此刻是那么的耀眼而明媚，大家的掌声不由得更热烈了。 台下，正准备上台剪彩的何岳庭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似乎看到女儿竟然也在其中。 仔细看了看，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乖宝，何岳庭惊讶地好几秒没有合拢嘴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随后，何岳庭、李文辉、向远方和几位领导，加上许关一起上了台，等待剪彩，何岳庭自然是“c位”。 何岳庭站在女儿的旁边，满腔疑惑，压低声音道：“乖宝，你这是啥情况？” 何以安努力保持表情，但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怎么也压不住：“何县长，惊喜不？” 何岳庭：“惊确实是惊着了，喜从何来啊？” 何以安傲娇地扬了扬精致的小下巴，轻声说：“何县长，开剪了，大家都等着你动剪刀呢！” 何岳庭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轻轻地用剪刀剪向了鲜艳的红绸。 其他几个领导以及许关，看到县长动手了，这才开始动剪刀，纷纷把连着绣球的红绸剪断。 霎时间，欢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领导们把剪刀放进托盘里，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周围好几个村庄的村民都来看热闹，看到许家庄的新路都是既羡慕又嫉妒，尤其是芝麻村的人，眼睛里都要冒火了。要是当初不分村，这路也有他们的份儿！ 领导们剪完彩，仪式基本上也完成了。 随后几位领导到村里走访查看，然后和村里的老人简单会谈，还到许家庄的农田里参观了一番。 领导们去参观了，刚才在旁边看热闹的媳妇婆子纷纷涌过去瓜分剪彩的红绸布。 倒不是多稀罕红绸布，而是在乡下，这种布寓意比较好，大家都想讨个好彩头。 红绸布也有很多的用途，做衣服的花边或装饰，做衣服的内衬或者做成吉祥饰品，或者做成家电、家具的防尘布，增加喜庆气氛或者好运气。 村里的大婶负责给大家分布，一人分一尺。 不一会儿，剪彩的红绸布就被瓜分完了，还有好多人没抢到。 村里又把备用的十几米拿出来都给大家分了，这才皆大欢喜。 何岳庭一行在村里村外转了一圈，很快中午了，他们并不打算留下来吃饭。 何岳庭临走时对女儿放了狠话：“晚上回去再和沈老师一起审你！” 何以安丝毫不慌，还在炫耀自己的新礼服：“爸，好看不？” 何岳庭不满地哼哼：“好看归好看，该审还得审，下午早点回家。都玩野了，工作日不上班，跟我来先斩后奏，真是长能耐了！” “嘻嘻，我提前请假啦！” …… 午后，许莓把剪辑好的视频发在了抖音上—— 视频里，在一个大气的开场后，快镜头飞速展示新村路从奠基到竣工的过程。 从3米宽的田间泥土路到数十米宽的通衢大道，让人不禁感叹许家庄的魄力和雄心。 接着就是无人机从高空俯拍的这条7公里新路的全貌，黑色的柏油路面，洁白的交通标线，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宽阔的人行道，无一不昭示着这条路的高规格。 然后，画面一转，领导剪彩，和村里的老人座谈，参观村里的蔬菜田、育苗田和鱼塘，画面一一闪过。 最后则是领导和好多村民的大合影，配上简短的文案：许家庄，加油！ 现在，许家庄抖音号已经拥有近300万粉丝，视频刚上传没多久，各种祝福和羡慕的话语就涌出了几千条—— 第92章 漫天的祝福，树苗发货 “祝福许家庄！我是第一批粉丝，看着许家庄从整地、种菜到修路，小破村已经初露峥嵘。希望路铺就，许家庄起飞，冲冲冲！” “我已经在许家庄买了好多次菜了，不仅质量好，而且秤给的很足。 “许村长很诚信，说到做到，菜价只下调，从来不上调。现在已经降到3块钱一斤了，县城里还在卖5块呢。” “大家珍惜最后的买菜时光吧，据我打听，种完最后一茬菜，许家庄就不再种菜了。” “啊？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很简单，因为其他地方的菜即将陆续成熟了，菜价即将完全恢复正常，许家庄地太少，没必要再继续种植普通的蔬菜了。” “地少还不简单，许家庄快快起飞，把河阳县都变成许家村，我们就不缺菜吃了！” “我滴乖乖，你还真敢想，为了几棵菜，你就要许村长变成许县长？那么我们何县长不禁要问：我去干啥？” “我有个很好的建议：让何县长去许家庄当村长！许村长任县长，实际负责许家庄工作；何县长任村长，实际负责全县工作！” “你的建议很有建设性，但下次还是不要建议了，无级别县长+处级村长，简直是倒反天罡！” “各位，不要过度打趣，小心请你们喝茶！” “放心，何县长平易近人得很，就住在我家旁边的小区，碰到过，一点架子都没有！” “何县长：我平易近人就是你们贬我去当村长的理由？” “泥们也是垢了！什么脑洞都敢有，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我还是挺期待的，正处级村长，666！” …… “要致富，先修路，古人诚不欺也，这下椰子树苗终于可以发货了吧，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发货发货，速度发货，我家的院子已经为它们空了一个月了！” “赞赞赞！小破村出息了，完全是城市主干道的标准，我坚信，小破村以后比城市还要城市！” “城市有什么好的，我还是更喜欢田园生活，希望小破村建设成田园乡村，不要建高楼大厦！” “高楼大厦是必然趋势，随着小破村的发展，土地的使用会越来越捉襟见肘，除非能凭空变出土地来，不然小破村只能建高楼大厦。” “我的关注点跟你们不一样，你们翻看视频第1分01秒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一个礼仪小姐姐，太漂亮了有没有？” “看到这条，我又回头看了一遍，果然，兄台眼睛真毒！这颜值，说一句村里的天花板不过分吧？” “我擦，居然是真的！简直是今天最大的惊喜彩蛋！” “要不是在河阳融媒的抖音号里也发现了那个小姐姐，我都一度怀疑是ai。” “ai不行，太机械，太僵硬，这位小姐姐绝对纯天然，我好像恋爱了……” “你一个女孩子，恋什么爱！” “面对这样的颜值，性别重要吗？” “……” “听说这条路只有7公里，却花了整整4500多万，是真的吗？修路真的这么费钱？” “这才哪到哪？这还算是便宜的。因为是平原修路，没有那些高消费项目，比如桥梁、高架、隧道等等，不然有可能一公里上亿，现在一公里才几百万，着实便宜！” “因为是村里自费，这4500万绝对物超所值！大家没有看到那么多椰子树和绿化带里的名贵花木吗？我觉得光绿化带就值上千万！” “楼上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真值啊，绿化带里除了椰子树，还有很多名贵花木……哎呀，我的娘亲嘞，小心脏受不了了，许家庄太壕了，这么多名贵的花木，也不怕人偷啊！” “想多了，路上已经安装了大批的摄像头，红绿灯都架上了，谁敢偷啊？就是不知道许家庄到底花了多少钱，这4500万肯定不包括绿化带！” “我是隔壁陈铺村的，羡慕死我了，为什么只有一个许村长？我们村长虽然也算个好老头，可是他不会种树啊！再次编排一下芝麻村，一群傻xxxxx，不知道珍惜，硬生生把泼天的富贵赶走了！” 芝麻村的人看到这种评论，心里都在滴血，偏偏又没有办法反驳，偶尔有人不服气，也只能阴阳怪气几句，但是这些酸言酸语很快被淹没在泼天的祝福和调侃当中。 …… 上午参加了竣工仪式，何以安早就饿了，中午和许苗几个女孩子一起在食堂美美吃了一顿大餐。 直到下午才有机会拿起钓竿，去了鲫鱼塘。 没办法，大鱼塘、混合塘的鱼太大，根本不是她小胳膊小腿能够驾驭的，还是老老实实钓鲫鱼吧。 现在鲫鱼的体重也不小了，最大的估计能有两三斤，绝对称得上是超级大板鲫。 听说鲫鱼也是补发生的好食材，正好给老爸补一补，老爸最近又遇到发愁的事情了。 真是稀奇，堂堂一个县长，竟然因为几棵树发愁至此。 何以安也有些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树啊，老爸还不让自己多打听，是什么机密吗？ 钓了两个多小时，已经下午4点多了。 何以安听到脚步声扭头，正好看到许关过来了，手里还拎了一个漂亮的手提袋。 何以安站起来挥手，许关也轻轻地挥手示意。 “许大哥，你忙完了？” 许关“嗯”了一声，道：“差不多了，第一批预定的椰子树苗已经打包好装车运走了。” 何以安看到许关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拿的什么？” “你刚才换下的礼服，许苗给你洗洗熨了一下，等下你好带走。” 何以安笑着接过，开心地道：“谢谢许大哥，也谢谢苗苗姐！” 许关道：“不要客气，你今天帮了我们大忙呢，许茉、许莉她们几个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如果不是你带着，她们可能要紧张出错了。” 何以安闻言，喜滋滋地道：“她们表现挺好的，我爸又不是多大的官儿，不用紧张的。以后有类似的需要还可以找我，刚才我在台上看到我爸的表情，老有趣了。” 许关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上看不出来：“刚才可能确实把何县长惊到了，你不怕回家挨骂？” 何以安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不怕不怕，有钱难买我愿意，我喜欢这里，其他地方就算花钱请我，我也不去。再说了，我爸妈都是纸老虎，只会吓唬人，从来不动真格的。” 何以安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关不由自主地勾动一下嘴角，表示自己笑了。 “那就好！”许关蹲下来，看了看何以安的鱼护，道，“你今天收获不错哦，比平时要多一些。” 何以安情绪忽然低了一些，道：“我爸最近几天可能有些烦心事，头发掉得都多了，我想多钓几条，熬鲫鱼汤给他补补，可不能让他中年早秃，不然我妈会嫌弃他！” 第93章 添加绿泡泡，真不容易 许关看着何以安，她爱笑，笑的时候很纯净，现在她情绪低落，亦毫不掩饰。 她的喜怒哀乐鲜活而纯粹，而牵动这些的，是她温暖的家以及她爱着的父母亲人。 好像有点羡慕？ 许关心里微微黯然了一下，不过很快甩掉这种情绪，有时候爱和陪伴不可兼得，自己父母的陪伴虽短，但爱却够浓。 何以安，只是比自己幸运一点点，爱和陪伴她恰好全都拥有。 其实自己现在也不错，有爷爷，有大哥，或许以后还会有新的家庭成员。 这时候，何以安提竿，把一条看上去足有两斤的大板鲫提了起来，笑道：“最后一条，圆满收官！” 许关收起短暂的走神，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何以安道：“我爸叫了车来接我，就快到了。” 许关帮忙收拾鱼护和装备，鱼还不少。 “我给你找一个大点的箱子装吧，放点水养着，慢慢吃。” 何以安从善如流，笑得两眼弯弯：“好啊，谢谢许大哥，我正有这个想法，每天给我爸炖一条。” 许关找了一个大号的塑料鱼箱，往里面装了大约一半的水，估计一两百斤，然后把鲫鱼都倒了进去。 鲫鱼们在鱼箱里象征性地扑腾了几下，很快安静了。 许关轻飘飘地把鱼箱搬了起来，道：“走吧，我送你去停车场。” 说着当先往前走去，鱼箱里面的水几乎都不怎么晃荡，鲫鱼们也很安静。 看着这个场景，何以安不由得走神了，她记得一部知名的武侠电视剧里有个人物，好像是个道士。 出场的时候单手举着一个大水缸，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但何以安却觉得那有点傻傻的，哪有正常人天天举着大水缸招摇过市的？里面养鱼了？ 不过许大哥不傻，因为他是两只手搬的。 何以安脑海里胡乱联想着，想象着许关把手里的大鱼箱换成大水缸，然后慢慢举过头顶，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关扭头看，发现何以安正盯着鱼箱傻笑。 “笑什么？” 何以安回神，心虚地道：“没什么，钓了好多鱼，开心！” 许关有些不信，但是他没有再问，小姑娘偶尔脱线，他已经习惯了，倒也不必究根问底。 钓鱼场旁边又修了一个停车场，只有百十米，很快就到了。 村口的停车场太远了，距离这里有大几百米，不太方便。 许关放下鱼箱，回头看，何以安还在后面晃悠悠地走着，似乎观赏着周围的景色，偶尔逗弄一下树上的小鸟，恬静的小脸露出安适惬意的神色。 许关嘴角轻微动了一下，感觉心情又好了几分，等何以安走到近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想摸摸何以安的头。 但手刚抬起就又顿住，感觉不太合适，两人有没有熟到这个份上？ 何以安愣了一瞬，然后灿然一笑，头一歪，头顶在许关的大手上轻轻蹭了一下。 “许大哥，你们是不是都喜欢这样？我爸就经常这样，还有我哥。不过我哥比较讨厌，他老是把我发型都弄乱，哈哈哈。” 长发柔顺丝滑的感觉一闪而过，许关愣怔了一下，有些好笑地放下手。 不一会儿，车来了，是一辆大型suv，后备箱超级大。 许关心道，她的县长爹还真是细心，叫了一辆有超大后备箱的suv，简直是宝藏爹。 司机本来想帮忙，但是看着巨大的鱼箱，还有大半箱水，瞬间不动了，不想自取其辱。 许关帮着把鱼箱放到后备箱，然后盖上了盖子。 何以安坐进副驾驶，探出头，使劲摆手：“许大哥，我走啦，拜拜！” 许关：“拜拜！” 车子发动，刚走出十几米，何以安又探出头，手里挥舞着手机：“许大哥！” 许关几步走过去，道：“怎么了？” 何以安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道：“加绿泡泡！一直想着要加你，却每次都忘，今天我终于记起来了，快加上！” 许关也有些愕然，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居然真的没加绿泡泡。 何以安说她老是忘，而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码事。 回首这么多年，除了工作上需要，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加过女孩子的绿泡泡。 经常加的人都知道，绿泡泡要一开始就加，男女之间不是熟了之后再加绿泡泡，而是加了绿泡泡之后才熟起来。 许关打开绿泡泡，把二维码展示给何以安。 何以安开心地扫码，申请添加好友，然后隆而重之地写上备注：许大哥！ 终于加上许大哥的绿泡泡了，真不容易！ 许关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绿泡泡名字：许关！ 我就是用的真名啊，为什么你还要添加备注？ 再看何以安的绿泡泡名字：何以安！ 好嘛，她也是用的自己真名。 于是，许关打开何以安的资料页，也添加了备注：何老师。 …… 晚上7点多，何岳庭终于下班回到家，发现老婆和女儿还在厨房忙活，不禁有些奇怪。 “沈老师，小乖宝，今天怎么这么晚？做什么好吃的？” 沈明澈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四季豆炒肉丝出来，道：“你的宝贝女儿为他劳苦功高的老父亲熬鲫鱼汤呢！” 何岳庭喜滋滋地脱下行政夹克，挂在衣架上，然后往厨房走，边走边道：“乖宝，怎么想起来给爸爸熬鱼汤了？” 何以安也系着小围裙，头上还裹了一个碎花的头巾，此刻正在照看着炖着鱼汤的砂锅，看见何岳庭进来，甜甜笑道： “因为我不想要一个英年早脱的爸爸呀！多喝鲫鱼汤可以生发的！” 何岳庭心里满满的感动，整个胸腔都被幸福感填满，不过嘴里还是傲娇地道： “什么英年早脱啊？你们年轻人就喜欢乱整词儿。爸爸都奔五了，工作又很忙，掉几根头发不是很正常吗，不算英年早脱了。” 何以安继续道：“所以你要保养啊，你看看妈妈，工作不也是很忙吗？ “负责三个高三毕业班的政治课，还兼职学校教导主任，比你还忙呢。 “但妈妈的头发仍然乌黑发亮，这就是保养的力量。 “我以后每个周末都要去给老爸钓鱼，然后亲手熬汤，效果一定更佳，因为这里面有爱心的加成！” 沈明澈撇撇嘴道：“我看你的目的就是想去钓鱼吧？给爸爸熬鱼汤是顺便的，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第94章 微妙的鱼汤，介绍专家 何以安感觉自己受了冤屈，不依道：“怎么可能？妈，你冤枉我！今晚的鱼汤只给老爸一个人喝，不给你喝！” 沈明澈不屑地道：“谁要喝你的鱼汤？上次你炖的鱼汤差点没有把我齁死，我可不敢再喝了。” 何以安得意地道：“老爸，你放心，这次肯定不会了。我买了一台小秤，精确测量，多少水，多少盐，轻松拿捏！喝了爱心鱼汤，你就不掉头发了。” 何岳庭哈哈一笑，得意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对沈明澈道：“看到了吧，我的乖宝很聪明的，这次的鱼汤肯定不咸了。沈老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沈明澈都快被这对父女气笑了，懒得他们，回头继续做菜去了。 何以安继续道：“老爸，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吗，干嘛发愁，你堂堂大仙长，有什么事情是你搞不定的？” “呼——”何岳庭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只是有点麻烦，不过你就别管了，爸爸会继续想办法的。” “爸，你就说说嘛。” 何岳庭拗不过女儿，妥协道：“好吧，说说。你知道县里有个陵园吧，那里葬着很多英雄，是首批爱国教育基地。 “上个月，陵园里的几千株松柏树病了，一直治不好，现在有彻底枯死的风险。县里请了好几拨专家去治了，都没有起色。 “这些树是当年建陵园的时候种下的，守护英雄们几十年了，意义重大，爸爸可不希望这些树出事。” 何以安惊讶地道：“到底什么病啊，怎么都治不好？” 何岳庭苦笑道：“就是因为找不到病因，才治不好的吧。” 何以安也开始为老爸发愁了，连病因都找不到，那可怎么治？ 忽然，何以安想到了一个人，许大哥能治吗？他好像对植物很有研究。 他培育的驱蚊草、绿萝都那么好用，他还能培育速生菜、温带椰子，整个河阳县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吗？肯定没有！ 于是，何以安尝试着问道：“老爸，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专家？” 沈明澈听见，怀疑地道：“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省市专家请了好几拨了都治不好，你小孩子家家的能认识什么专家？老老实实炖你的鱼汤吧。” 何岳庭倒是不以为意，有些开心地道：“乖宝要帮老爸啊，你说说，是哪里的专家？” 何以安信心满满地道：“老爸，你今天刚见过，你忘了？” 何岳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今天刚见过？谁呀？” 何以安提示道：“您今天上午去干什么了？忘了？” 何岳庭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许关许村长？” “对呀！您不觉得许大哥很厉害吗？他连温带椰子都能研究出来，给树看个病不过分吧？” 何岳庭一想还真是，这么大一个人才，自己才刚刚见过，竟然没有想起来，妥妥的灯下黑。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道：“他是搞种子的，会给树看病吗？” 何以安信誓旦旦道：“老爸，我相信许大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没有问题！” 沈明澈好笑地道：“哎哟，我的亲闺女耶，又来你直觉那一套是吧？现在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陵园，是英雄长眠的地方，很严肃的地方，宝啊，咱可不能任性。” 何岳庭摆摆手道：“沈老师，安安这次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你听说过温带椰子吗？” “听过啊，就是那个许家庄嘛，今天你不还去给他们的新路剪彩了吗？我看到河阳新闻里播了。” 何岳庭道：“对！据我了解，他可是正经的985高校生物基因学专业毕业，之前在佳禾公司工作，后来就回村当了村长。 “他确实是个人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带领许家庄脱贫致富。搞不好，今年就会给县里一个大惊喜。” “这么厉害的吗？”沈明澈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儿一眼，对何岳庭道，“那要不……问问试试？” 何以安大喜道：“行，我马上去问！” 沈明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何以安：“急什么？你鱼汤熬好了吗？吃完饭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哦，好吧。” …… 吃完饭，卧室。 沈明澈坐在梳妆台前做保养，何岳庭后背垫着枕头，靠在床头看手机，戴上了一副眼镜，顿时，书卷气息更重了。 透过眼镜，何岳庭斜睨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实际年龄四十五，感官年龄三十多，皱纹一点都不明显。 “你宝贝闺女说你很注重保养，真没说错，我都有点感觉配不上你了。” “有什么不对吗？”沈明澈敷着面膜，声音有点含糊，“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大县长？ “我争取晚几年当黄脸婆，让你没有犯生活作风问题的机会，再过几年，你就有心也无力了。” 何岳庭顿时一脸黑线，眉头都皱了起来：“沈老师，都奔五的人了，不能稳重一些？” 沈明澈不以为然：“人总要有稳重的时候，也有不稳重的时候。如果卧室里稳重，那么卧室外面可能就不稳重了。” 何岳庭的黑线更黑：“沈老师你越来越离谱了。” 沈明澈转过身来，不满地道：“假正经什么？白天当县长还当不够？晚上在卧室里还要摆官老爷的架子？” 何岳庭无奈地道：“你瞧瞧你，嘴上从来不饶人。这种话千万别在女儿面前说，把我的宝贵闺女教坏了。” 沈明澈“切”了一声：“你还是别担心我了，担心担心许家庄吧！” 何岳庭不解：“许家庄怎么了？” 沈明澈嫌弃丈夫的迟钝，解释道：“一个小姑娘，动不动就往许家庄跑？这正常吗？以前她每个周末几乎都是呆在家里的，或者跟幼儿园同事一起出去玩。” 何岳庭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不是给我钓鱼去了吗？” 沈明澈反问：“钓鱼？哪里不能钓？跑五六十公里去县边上去钓？” 老婆这么一说，何岳庭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是找理由道：“不至于吧？许关救过女儿的命，两人走得近一些，应该也没啥吧？俩儿人年纪差那么多呢！” 沈明澈反问：“我说一定是许关了吗？他们村里就没有别人了吗？” 何岳庭争辩道：“她都21岁了，现在不恋爱，什么时候恋爱？什么时候嫁人？将来成了老闺女，嫁不出去怎么办？ “再说了，她在许家庄就认识一个许村长，村里都没有几个同龄的年轻人，她能跟谁谈？我还担心她找不到人谈呢！ “就算女儿找个村里的，又有什么不好的？你简直就多余操这个心。 “人好就行，女儿喜欢最重要，管他是村里的还是城里的。村里还是城里，并不是判断合适不合适的标准。” 沈明澈被气着了，一把将面膜撕下来，决定和丈夫好好掰饬掰饬—— 第95章 卧室里争吵，联系专家 xs7.com “好你个何岳庭，结婚二十多年了，你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担心她跟村里的谈恋爱吗？别忘了，我也是从村里出来的！ “我是担心安安受伤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别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自从那次出事儿之后，她就留了后遗症，心智就比同龄的孩子单纯一些，还容易忘事儿。 “在感情上，她完全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她根本分不清好感、喜欢和爱。 “甚至她喜欢上人家了，可能自己还不知道呢，你指望她怎么去和人谈恋爱？ “你说说，我怎么能放心？我这个当妈的，关心关心女儿怎么了？有什么错吗？你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什么村里人，城里人，想干什么？兴师问罪啊！” 何岳庭被老婆一顿输出弄蒙了，慌忙从床上下来，抱住即将暴走的老婆：“老婆子，老婆子，我错了，我道歉，是我口不择言，你别激动！” 沈明澈不为所动：“你没错，你怎么会错？你是县老爷，你对得很，我就是老婆子，我是黄脸婆！” 何岳庭继续补救：“不，你不是老婆子，你是老婆，没有子。” 沈明澈差点没绷住：“你才没有子呢，你的好大儿何以宁是谁的？” 何岳庭头都大了，还怎么越说越错了：“老婆大人请息怒吧，总之是我错了，我向你深刻检讨。” 沈明澈面色稍霁：“就你关心女儿，别人都是别有用心，从村里出来就忘本了，看不起村里人！” “别别别，沈老师嘴下留情，饶我一回，就收了神通吧，我真错了。” …… 父母在主卧里打嘴仗的时候，何以安正在自己房间里试图帮老爸“邀请专家”。 许关吃过晚饭，提大哥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实验室。 正在忙碌着，忽然手机提示有信息，许关拿起来一看，是何以安发来的绿泡泡信息—— “许大哥，能不能问你一个事儿？” “你问！” “许大哥，你会看树吗？” “嗯？” 许关有些疑惑，看树？看书？砍树？打错字了？ 何以安忙整理着语言，继续发送：“就是看树的病，给树看病……听我爸说，县里陵园的松柏树病了。 “省市的专家请了好多，但没人能解决，因为找不到病因。现在都好多天了，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都快枯死了。 “我今天晚上才知道，我爸这几天发愁就是愁这个事儿。他说这些松柏树很重要，如果治不好，就是他失职，觉得对不起英灵。 “许大哥，你也是研究植物的，所以我就想问你一下，看你有没有办法，不行也没有关系。” “陵园？河阳陵园吗？” 许关心里一紧，连忙发信息过去问道：“是火车站南边那个一百多亩的大陵园吗？” 何以安回复：“是的，就是那个。” 真的是那个！许关有点愣怔。 这个陵园已经有七八十年的历史，河阳县这么多年以来牺牲的英雄们都长眠于此。 而且，许关的父母就长眠在那里，另外，还有许家庄的几位长辈！ 全家人每年都会去那个陵园扫墓，对这个陵园再熟悉不过。 现在，那里的松柏病了，要枯死，无论如何，许关都不会坐视不理，甚至要确保万无一失。 许关心里既担心又疑惑，松柏的树龄很长，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一般不会出问题，比如火灾、地震、病虫害、酸雨什么的。 现在找不到原因，那就有点麻烦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查看一番，不过还是忍住了。 植物病一般都是慢性的，早一天晚一天关系不是很大。 许关沉吟了一下，回复道：“我对植物有一些研究，但并不是专业治病的，不能打包票一定可以解决问题。你知道具体病情吗？就是症状什么样，多久了。” 何以安很快回复：“不好意思许大哥，我爸没有细说，所以我也不知道。” 许关：“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去看看情况，然后才知道能不能治。不过你最好提前跟你爸打个招呼。 “既然那么重要的树，能不能给我看，还要看你爸的意思，毕竟我不是正经的专家。但我保证，一定会尽力的！” 何以安：“许大哥，谢谢你，其实我已经跟我爸提过了，他说，如果你可以来看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不管成不成，我都感谢你！” 许关道：“那我什么时间合适过去呢？明天可以吗？” 何以安：“许大哥，最近陵园修了围墙和大门，你自己过去恐怕进不去。要不时间就定在后天上午？我爸说县里又邀请了一批省里的专家，后天会到陵园一起现场会诊。我爸到时候也会过去，但具体时间不一定！” 许关：“那行，那我后天上午一早就过去。” 何以安：“好哒，到时候见，谢谢许大哥！” 到时候见？她也要去吗？后天是星期四，幼儿园不上班吗？ 那就后天见吧！ --------- 自从“成功”退亲后，张发财一家过得不是很好。 尤其是随着许家庄越来越好，他们家里的气压就越来越低。 张发财有时候会感觉到，自己一家似乎成了小丑，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是怪怪的。 刚开始，大家都对许家庄铲地重种的做法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但没过多少天，许家庄的蔬菜就上市销售了，价钱卖得比平时高好几倍，还供不应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家庄要发财了。 然后许家庄一发不可收拾，卖菜、卖草莓、卖椰子树苗…… 据有心人的统计，许家庄估计一天能挣几百万！ 要是平分的话，全村300口人一人能分1万！ 这是什么概念？很多人一年都挣不了1万，大部分人一年都挣不了10万！ 而人家许家庄的村民，半个月就比大部分人一年挣得都多！ 渐渐的，芝麻村很多人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开始笑话张发财一家。 明明有个宝藏好女婿，不说是个金龟婿吧，至少也是潜力股。 搁在河阳县，那就是一等一的好对象，来个公务员都不换！ 而张发财一家，却无缘无故地就退亲了，还是主动退的。 简直是有眼无珠，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发财一家被嘲笑是事实，越来越多的芝麻村村民后悔了也是事实， 村民们心里不爽，还能用嘲笑贬低张发财一家来转移和排遣，但是张发财一家就倒霉了，要忍受双重的折磨。 尤其是许家庄的新路修通之后，这种嘲笑和贬低达到了让张发财受不了的地步。 张发财每天都在琢磨，他要想个办法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 第96章 张家很后悔，商议对策 一开始，许家庄只是自己赚钱，没有影响到芝麻村的利益，芝麻村的村民除了羡慕嫉妒恨，倒也没有更多的感觉。 但是等许家庄的新村路修通之后，芝麻村的村民们发现，许家庄不但赚了钱，还可能断了他们村的财路，他们开始疼了。 国道从芝麻村这一侧经过，很多村民靠路吃路，不管开住宿饭店还是做点小生意，总归是个营生。 但现在许家庄修了条高标准的新路，很多过路的司机出于好奇，都喜欢拐个弯从新路走，看看新鲜。 反正只有7公里，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高标准二级公路，双向四车道，宽敞整洁，视野开阔，没有小电驴往来穿梭，也没有行人时不时横穿马路，驾车体验贼好。 绿化也很漂亮，各种名花苗木不要钱似的往绿化带里栽，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椰子树，漂亮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了热带风光，从这里经过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从芝麻村这段国道经过的车流量大为减少。 芝麻村这一段依靠国道生存的饭店、旅店以及其他店铺的生意直线下降，芝麻村村民的收入也就大受影响。 此消彼长，崔坝村、陈铺村的路段，店铺的生意则越来越好，天天向上。 如此一上一下，谁的心理会不失衡？负面情绪简直天天爆棚。 负面情绪总要发泄出去，总不能相互发泄吧，怎么办？就像某位前辈说的那样，挥刀向更弱者。 于是，大家似乎很默契地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张发财一家。 首先，张家在村里是小姓，单门独户，是标准的软柿子；其次，张发财家有足供大家嘲讽的笑料。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暗地里议论、笑话，渐渐的，就变成公开嘲讽挤兑了。 各种风凉话、难听话不要钱似的甩过去，砸得张发财一家人脸上生疼。 张发财天天在家里无能狂怒，他不恨自己，只恨刁旺启和葛三妹。 如果不是刁家父子，当初也不会分村，那现在一天挣一万的人里面也有自己一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被嘲讽挤兑。 如果不是葛三妹，就算分村了，自己闺女也不会和许非退婚。 作为许家庄的亲家，自己是不是也能过上好日子？就不信他许非发达了不孝敬他老丈人。 有了许家庄和女婿撑腰，谁会嘲讽自己，敬着还来不及！ 和她父亲的情况不太一样，张巧丽没有心情去怨恨谁，只是一味地心塞。 最近这几天更是塞得不想出门，也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感觉有无数道奇奇怪怪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而且那些人的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张巧丽感觉肯定不像说好话。 对于退婚，现在张巧丽不但后悔，还极其地难受。 张巧丽终于受不了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开始和父母商议对策。 “爸，妈，我后悔了，我们不应该和许家庄退亲，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 张发财没好气地道：“咋补救？亲都退了，彩礼也还回去了，还签了协议。 “要怪都怪你妈，谁让她耳根子软，那葛三妹一撺掇就听进去了。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葛三妹不是个好东西，她跟许家庄有仇怨，肯定憋着坏呢，你妈当时真的是失心疯了。” 杨艳红立刻不同意了，大声反驳道：“我是听进去了，难道你没有听吗？你当时说一个反对的字了吗？ “去韩寨村、刘李村找另外几家串联，你不也跟着葛三妹去了吗？比她还积极呢！ “现在反过来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张发财，你良心都让狗吃了？” 张巧丽感觉心累，还没说两句呢，父母又吵上了，大声制止道： “爸，妈，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吵能解决问题吗？你们快想想办法，我现在都没法出门了。实在不行，要不然咱们搬走吧！” 杨艳红还在气头上，瞪了女儿一眼：“搬走，搬哪？县城？你有钱吗？你有房吗？住哪？吃啥？靠啥营生？你说的容易，长脑子了吗？” 张发财听了女儿的话反而眼睛一亮，道：“不能往县城搬，咱们可以往许家庄搬啊。” 张巧丽无语了看了父亲一眼，说啥梦话呢？你凭什么往许家庄搬？却听张发财继续道： “其实之前许非对巧丽还是挺满意的，咱家巧丽这么漂亮，那许非当初同意退婚，估计也是迫于许关和他们村里的压力，现在指不定心里多后悔、多难过呢？ “现在，咱们去跟许非一家说说，只要同意咱们把户口迁入许家庄，咱就同意他和巧丽的婚事，马上就领证结婚。” 张巧丽迟疑道：“爸，你想啥呢，许家庄都是姓许的，能同意我们迁过去吗？刁兴旺能同意我们迁走吗？” 张发财道：“只要让许非同意娶你，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到时候，让许非去求他们村长许关，许关再出面跟刁兴旺说，刁兴旺敢不同意？ “那个老东西都被许关吓怕了，现在看见许关，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所以，闺女啊，你要想想办法把许非哄住，到时候，爸妈都会跟着你享福。 “咱们家也能一天挣一万，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窝窝囊囊的受气日子！” 张巧丽对父亲的话似乎也有点心动，不过还是有些心里发虚，当初可是把许家得罪死了，现在还能挽回吗？ “爸，那许非还能娶我吗？” 张发财两眼一瞪：“怎么不能？许非就是个大憨憨，你这么漂亮，再好好打扮一下，稍微哄一哄，说不定那货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杨艳红也有点意动，也不想着吵架了，试探着道：“要不，咱去试试？” …… 为了去许家庄，张巧丽做足了准备，描了眉，打了腮红，涂了唇釉，还喷了香水，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一出房门，张发财、杨艳红直夸闺女画得好看，一定能迷住那个许非，一家人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随后，张发财开着自己家的电三轮，一家三口悄悄地出了门儿。 上了国道不久，电三轮就拐上了许家庄的新路，十几分钟后停到了许非家大门前。 许非的父亲许建桥不在家，许非本人也不在家，只有许非的母亲王春雅在。 王春雅听见有人敲大门，开门一看，就看见这一家人，顿时满脸寒霜. 只见她两只脚稍微岔开一点，把着大门，语气不善地道：“你们来干啥？走！” 第97章 做梦抽上签，净想好事 从被张家退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一个多月，王春雅的气性还没完全下去呢，自然不会给张家人好脸色，别说进门，不直接打人就不错了。 村里的壮劳力都去田里干活了，这会儿村里只剩下一些老弱。 附近几个年纪大的爷爷奶奶听到动静围了过来，质问张发财一家来干什么，还有个大爷拿出手机给许非打电话。 杨艳红脸色不自然地道：“他嫂子，要不咱们进家里谈？这大庭广众的，说话也不方便不是？” 王春雅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我们家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要说也不用背着人，有话说，有屁放，不放赶紧滚，别污染俺许家庄的空气。”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张巧丽越发的窘迫，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跟刀子似的，划拉得她脸上火辣辣的，根本不敢抬头。 这些人怎么那么喜欢看热闹啊？太烦人了。有些失算了，应该在许非在家的时候过来。 杨艳红不仅不敢恼，反而赔起笑脸，放低姿态道：“他嫂子，当初是我们不对，其实我们也是被芝麻村的人和葛三妹威胁了啊，不退婚在村里就过不下去了，全村人都挤兑我们。 “你说，姓张的在芝麻村只有我们一家，人家姓刁的、姓齐的，都几百上千人，我们怎么跟人家斗啊？是不是？ “其实巧丽这孩子还是挺喜欢许非的，退婚后这段日子，她都没开心过，天天搁家里哭。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这当父母的，怎么不心疼呢？要不是葛三妹天天盯着我们家，我们早就想着过来了。 “这两天葛三妹病了，天天痒得直叫唤，根本顾不上我们，所以我们马上就来找你家重新商议婚事了。 “大家看看，我家巧丽也算是十里八乡顶漂亮的大闺女，你家许非不是也挺中意吗？ “孩子的事情，还是交给孩子吧，嫂子，要不然你把许非叫回来，让两个孩子再聊聊？” 王春雅听了这一番狡辩，感觉他们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正待驳斥，人群里一位看上去约摸六十多的大娘道： “我呸！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当初几家来退亲，就数你家蹦达得欢，一副刻薄相比黄世仁还恶心。 “也不知道你们的嘴咋长的，黑色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就你们无辜。 “别搁这儿恶心人了，就你们那算盘珠子打的，外星人都能听见！ “也不是有人逼你们，也不是有人骂你们，你们就是嫌贫爱富，当初嫌弃我们许家庄穷，现在又眼红我们村挣钱。” 杨艳红想要反驳：“不是……” 大娘不待她说话，继续道：“你什么你？我骂不过葛三妹，我还骂不过你？一家子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似的，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吧？ “做梦只抽上上签，净想好事。鼻子里装了验钞机，哪里有钱，闻着味就来了。” 张发财也被刺激到了，怎么回事？许家庄的人收入涨了，连骂人的本事也涨了？于是帮自己媳妇辩驳道： “老嫂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们家巧丽和许非本来就是良配，只是中间产生了一些误会而已。等将来俩人结婚了，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不怕尴尬吗？” “不会结婚，也不会尴尬！” 人群外面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原来是许非和父亲许建桥一起回来了。 众人分开一条道来，让父子俩走过来。 张发财见到正主回来了，心里大喜，一脸谄笑道： “许老哥来了？你看，要不让俩孩子再谈谈？毕竟缘份难得，郎才女貌的，属实是一桩好姻缘……” 许非一眼都没有看张巧丽，板着脸冷声道：“没啥好谈的，你们回去吧，直说了吧，我当初就没看上你闺女。当初看不上，现在更看不上。” 张巧丽听见许非的话立刻急了，老娘打扮这么漂亮，你凭什么看不上？于是脱口而出道：“你个憨憨有啥了不起的？凭什么看不上我？” 王春雅冷冷地看了看张巧丽一眼，道：“俺儿子是没啥了不起，但就是看不上你。俺儿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 周围大爷大妈也都在帮腔，我们许非好着呢，善良本分，心眼实诚，还会开车，你根本配不上他！ 张巧丽直接被说得破防了，无地自容，扑进母亲的怀里，不敢露头了。 张发财神色有些尴尬地道：“许老哥，话不要说那么满嘛，俺家巧丽个子高，皮肤白，一对大眼双眼皮，谁见了不夸一句排场？ “许非这孩子本分老实不错，但也不太会讲话，俺闺女哪点配不上他了？ “要是错过了，上哪再去找比我闺女更好看的媳妇？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滴——滴——” 两声喇叭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不禁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骑在一辆摩托车上，一条大长腿着地，刚刚把头盔从头上取下来。 顿时，一个相貌秀丽、身材窈窕，又有点英姿飒爽的漂亮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姑娘看了张家三人一眼，笑眯眯地道：“这位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大爷，你看我跟你女儿相比，谁更好看一点？” 张发财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霸气中带着点娇贵之气的小姑娘，不禁自惭形秽，连跟姑娘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杨艳红作为农村妇女，虽然感觉着姑娘气场强大，却不似张发财那样感觉杀伤力巨大，帮腔道：“你这小姑娘哪家的？怎么说话呢？一点都不害臊！” 那姑娘却不理会杨艳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许非。 许非看到这位姑娘，顿时惊讶不已，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梦梦？你……你怎么来了？” “梦梦？”众人好奇，尤其是许非的爸妈，叫得这么亲热，莫非俩人认识？ 第98章 女骑士提亲，全员震惊 许非家门口热闹异常，此刻在村头，许关正在和一对外地的夫妇友好寒暄。 这对夫妇来自新州，丈夫叫梦海山，妻子叫沈金兰。 经过简单的交流，许关得知这对夫妻是来河阳县串亲戚的，顺便来许家庄挑战大青鱼。 梦海山早就听女儿说，许家庄最大的青鱼足有一两百斤，凶猛力气大，一般人根本钓不起来。 作为一个资深的钓鱼狂人，梦海山早就想来试试了。 前几天中秋节，因为太忙，沈金兰没有时间来河阳县看姐姐，现在终于有空了，一家人就一起出动了。 这会儿姐姐姐夫都在上班，一家人决定先来许家庄看看，中午或者晚上再去县城。 此外，梦海山还听女儿说，公司里以前有个司机叫许非，恰好是这个村的。 梦海山觉得还挺有缘分，打算趁机到许非家拜访一下。 许非是公司的司机，平时主要负责接送公司的客户，不是梦海山的专职司机，所以了解不多。 只大略知道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性格挺好，踏实本分，没啥心眼，做事认真。 反倒是和女儿的交集比较多，都是喜欢开车的人。 当初许非辞职的时候，自己和女儿都很惊讶，他居然要放弃大城市优渥轻松的工作回家务农。 梦海山很不理解，一个穷县城，一个高中生，回去除了种地还能干啥？ 不理解也没有办法，大小是个老板，也不能卡着一个小司机不放。 没想到，女儿的反应比他还大，说许非的车技非常好，稍微一培训，就能具备职业选手的水准，挺想留下他。 但许非这小伙子也很执拗，怎么劝都不听，一心回家，没办法，只能放他走。 自从许非走后，女儿可能少了一个玩伴，经常情绪不高，做父亲的也是心疼。 打算趁着这次过来到许家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劝这伙子回去，只要女儿开心，多开点工资也没什么大不了。 今天过来的时候，夫妻俩开了一辆越野车，但女儿不想坐车，就骑了自己心爱的大摩托，一路风驰电掣，看得夫妻俩心惊胆战，女儿平时都是这么开车的吗？ 从陈铺村拐到许家庄的新路上，梦海山一家就被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这种标准的路城市里到处都是，但一个小村子自费修建就有点让人叹为观止了，这许家庄不一般啊，怪不得许非那小伙子要回来呢。 夫妻俩去停车场停车，女儿却骑着大摩托车直接去了许非家。 梦海山停好车，正好遇到了许关和大黄。 许关听说张发财一家来闹事，正要去许非家看看情况。 看到气质不俗的梦海山夫妇，许关以为是钓鱼的客户，就简单打了个招呼，想帮他们指引一下鱼塘的方向。 梦海山见猎心喜，一眼看见大黄便惊为天狗，由衷地赞道：“好狗，真是好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品相的华国田园犬！” 许关：“你们好，二位这是要去钓鱼嘛？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是。” 梦海山友好地笑笑，道：“小伙子你好，我们确实来钓鱼的，但我们还要先拜访一户人家，名字叫许非，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找许非啊？那正好，我也要去他家，那一起？” “那真是太巧了，走走走！哎呀，这狗真好，怎么养的？” “随便养养，跟养小孩一样，吃得多，长得高；吃得好，长得壮！” “嗯，有道理，不错不错……” 旁边的沈金兰顿时很无语，平时也没见你那么喜欢狗，今天这是咋了？被下降头了？ …… 梦梦大长腿一迈，轻巧地下了车，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走进圈子。 对着张巧丽打量了几眼，梦梦撇撇嘴道：“许非，这个就是你当初退亲的前对象啊？啧啧，真不咋地，她配不上你！” “什么？”张巧丽被梦梦的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你谁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哪里配不上他！” “哪里都配不上，人丑，化了垃圾妆，更丑！”梦梦轻蔑地道，“你会开车吗？” 张巧丽更懵：“不会，怎么了？” 梦梦：“那就更配不上了，你们连共同语言都没有！我还听说上次退亲是你们主动来退的，现在看人家富裕了，又反悔。 “真好意思！穷了就退，富了就悔，这左右横跳的本事是遗传的？那你家基因挺杂的，螃蟹和青蛙的串串？” 张巧丽闻言立刻热血上涌，脸上变红：“你……你敢这么说我？” 张巧丽平时自我感觉良好，以前也曾对着许非趾高气扬，但是对上真正厉害的人，瞬间打回原形，一下子被梦梦说懵了。 “你什么你？你想问我算老几？管得着吗？倒是你这个人，卫生纸掉水里，装什么白莲花？” 张发财不忍见女儿吃亏，冲着梦梦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我们找许家谈婚事，关你什么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梦梦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当然管我的事儿，我也是来谈婚事的，你们已经退亲了，就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了，耽误我提亲！” “啥？” 不止张发财一家，就连许家庄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这……这么漂亮的姑娘，说不定还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她说来村里找许非提亲？ 且不说哪有自己来提的，这咋看也不太像啊！ 这时候，梦山海夫妇已经跟着许关走到了近处，刚好听到女儿的话，差点心梗闭过气去。 不是来顺便拜访一下子的吗？不是劝许非回去工作的吗？ 怎么就变成提亲了？谁允许你这样玩先斩后奏的？ 这几乎就是变相的生米煮成熟饭，让你爸妈怎么收场？ 许建桥、王春雅、许非、围观村民则是集体石化。 直到梦海山走过来握手，许建桥才恢复了一点清醒。 “你们好，许老哥，嫂子，我叫梦海山，这是我爱人沈金兰，这位有点……莽撞的孩子是我女儿，叫梦梦。许非以前在我家公司工作，我们是来村里钓鱼的，没想到许非也是这个村的，真是太凑巧了，真是缘分呐。” 梦海山是见惯风浪的人，没有过多慌张，很自然地用“来钓鱼”弥补女儿捅出的天大的篓子。 许建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啥，只是机械地握手：“你好，你们好。您是阿非以前的老板吧，很感谢之前对阿非的照顾啊。” 王春雅则是看着梦梦的脸移不开目光，满脸的笑容：“梦梦好，梦梦好。” 也不知道是问候梦梦好还是夸她名字起的好。 只有许非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刚才梦梦说提亲真的把他惊到了。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梦梦是大老板的女儿。 平时梦梦也经常找他，向他请教开车技术。自己也帮她参加过一些小圈子里的非正规比赛。 所有这一切，他都只是觉得自己在尽一个员工的本分和义务。 老板女儿也算是老板，这些不都是应当应分的吗？ 现在老板怎么忽然就提亲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xs7.com 第99章 闹剧终收场，梦梦马甲 这时候，刚才被骂懵的张巧丽忽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想通了一切，原来竟然是这样！ 内心爆棚的怒气值似乎帮她打通了吵架的任督二脉，张巧丽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许非，我终于知道了，当初我们来退亲，怪不得你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是已经找好下家了！ “就算我们家不来退亲，你也会主动退的，是不是？ “许非，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老实人，现在看来，你才是最有心机的那个。 “你没退亲的时候就跟这个狐狸精勾搭上了，你这就相当于出轨！ “你出轨，死渣男，不要脸！亲退了，却让我们家背上退亲的黑锅。你应该把彩礼还给我，这是我应得的补偿！ “你要是不还，我张巧丽今天不蒸馒头争口气，就算是豁出去自己的名声，也不让你这种渣男好过，跟你死磕到底——”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梦梦抽回手，似乎手有点疼，对着手掌吹了口气，又揉搓了一下，才道： “骂谁渣呢？要说渣，谁能有你渣？一个月前剩的干馒头也要啃一口，也不怕崩掉牙，那多无齿啊！ “你是肥肉炼油做香囊，渣得清新脱俗！ “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你更是不在话下，去干‘滴滴代吵’早就财务自由了，还用盯着人家那点彩礼钱？ “全身营养过剩，但不长脑子不长胸，全长脸皮上了。 “还‘不蒸馒头争口气’，嘿，怪不得口气那么大，一张嘴就能熏死个人，原来就是这么争出来的！” “你……” 张巧丽听得头脑晕胀，胃里直犯恶心，心态完全崩了，浑身一抖，软软躺倒在地上，闭过气去了。 张发财夫妇吓得失色，赶紧去扶女儿。 杨艳红吓得六神无主，带着哭腔嚎叫：“老天爷啊，气死人了啊！许家庄的欺负人，人多欺负人少……” “闭嘴！”许关看这场闹剧也差不多了，冷喝一声，制止道，“张发财，赶紧带着你老婆女儿滚，不然……” “汪！” 大黄很及时地大叫了一声，洪亮的声音震得人心肝发颤，两只狗眼直勾勾地盯着张发财一家。 杨艳红立刻闭嘴禁声，眼神里露出恐惧之色心，葛三妹被大黄追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虽然没有真咬，但万一呢？ 张发财也彻底认怂，感觉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还是保命要紧，当下抱起张巧丽，塞进了车里，哆嗦着开走了，差点撞到路边的椰子树。 许家庄的人哄堂大笑，大黄的名头简直太好用了。 梦梦好奇地观察大黄，想下手摸摸，终究是没敢，第一次见面，还是保守一些吧，不过还是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黄牛b！” 大黄敷衍地“汪”了一声，然后蹲在许关旁边不动了，只有大舌头露在外面，随着喘气的节奏不停地抖动。 许关道：“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建桥叔，中午带客人来食堂吃饭吧，我让建斌叔给你们置办一桌。” 梦梦经常看许家庄的视频和直播，早就馋了，如此一听，兴奋道：“许村长，你真帅！” 许关向她摆摆手，扭头走了。大黄摇着大尾巴跟上，亦步亦趋，不时到路边浇浇树。 梦海山、沈金兰夫妇还在和许建桥、王春雅夫妇尬聊。 这时候，许莓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叫住梦梦，一脸八卦地道： “你全名就叫梦梦？你刚才骑摩托的样子真飒！刚才骂张巧丽的样子更飒！简直就是小说里写的霸道女总裁护夫情节照进现实！” 梦梦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笑道：“谢谢小姐姐！你也是这个村的？” “是啊，我们许家庄的都姓许！唉，刚才听你说要向许非提亲？你看上他啥了？” 梦梦神色有些许不自然，硬着头皮道：“技术好！” 许莓心里一突突，技术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是可以免费往外说的吗？俩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份上了？ “啊？这个也太……” 梦梦继续编：“对呀，这有什么的，每个人喜欢别人的点都不一样，我就喜欢许非的技术，这方面他是很有天赋的！” 许莓更加惊诧，心道，看不出来啊，这小非子平时那么憨，原来是个闷骚，居然被小姑娘夸技术好：“呵呵，你倒是挺实诚的！” 梦梦一挥手，谦虚道：“实诚啥，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在我认识的朋友里，许非的技术是最好的，天赋是最高的，所以这次才过来找他，想让他回去继续跟我玩赛车！” 许莓傻眼了，是开车的技术？她不由得脸上一热，原来自己想岔了，不由得心虚地顺着话茬道：“那估计难了，许非现在在村里开校车，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村里只有他一个a照，他不开就没人开了。” 梦梦闻言有些失望地愣怔了一下，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尖叫一声，道：“你是莓莓对吧？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声音好熟悉。” “咦？”许莓惊讶反问，“你认识我？” 梦梦一脸的得意，道：“我能不认识你吗？我天天蹲在直播间好吧？你猜猜，哪个是我？” “啊？”许莓更惊讶了，直播间？天天在？梦梦？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名字，试探着道，“难不成你是‘梦里做梦’那个小富婆？梦里做梦，不就是梦梦吗？” “哈哈，小富婆，这个称呼也不错，正是本小富婆！没想到吧，是不是惊讶于小婆婆的颜值？”说着，她的眼睛眨啊眨的，似乎在等夸奖。 许莓疯狂点头，然后恍然大悟道：“当初你第一次来直播间，就说许非是你的菜，让我帮你留着，原来说的是真的啊？” 梦梦小脸一红，道：“嘿，开个玩笑嘛，我就是网上口嗨，现实里不敢的。” 许莓揶揄道：“刚才你可不是这样啊，霸道女骑士，怒怼白莲花！还说技术好，天赋高。” 梦梦的小脸更红了：“哎，好莓莓，你就放过我吧。 “刚才那不是特殊情况嘛，许非好歹算是我半个师父，我帮他找个场子，撑撑面子，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装逼打脸，手撕渣渣，嘻嘻。 “再说了，刚才我又没认出你，怕说漏嘴嘛，就硬着头皮往下编喽。 “现在既然知道你是谁了，那还编个啥？许非那个死憨憨，我才看不上，不解风情得很！” 许莓秒懂，埋怨对方不解风情，那不就是有意思吗？或许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但许非可能确实是个憨憨，估计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也不揭穿她，许莓笑道：“哈哈，原来如此，那真是失敬了，梦梦小富婆，既富有，又讲义气，我今天必须交你这个朋友！” 梦梦傲娇地道：“哪里哪里，既然如此，本小婆就收了你这个朋友。来，亲一个，庆祝一下！” 许莓逃跑：“你走开，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第100章 把视频曝光，一劳永逸 这边，梦海山和许建桥寒暄着，还相互自我介绍，热情得不得了。 许建桥邀请道：“梦先生，梦夫人，来来来，进家里聊。” 梦海山客气道：“啥梦先生夫人的，多见外啊，我年纪应该比你大，不介意就叫我一声老哥。” “好，梦哥，嫂子，请请请！” “这就对了，我们两家有缘，可不能那么生分。我车上正好有好酒，今天咱哥俩一定要多喝几杯，我其他的不行，就擅长喝酒、钓鱼。” 沈金兰感觉很没脸，啥话都说，悄悄地拧了丈夫一把。 许建桥一脸认真地道：“我可能没梦老哥能喝，也不擅长钓鱼，我只擅长养鱼。” 梦海山听了哈哈大笑，拍着许建桥的肩膀道：“老弟，你真幽默！哈哈哈哈！不过一会儿喝酒的时候你可别养鱼。” 许建桥心里疑惑不已，我确实只擅长养鱼啊，怎么就幽默了？为啥喝酒不能养鱼？只听阿非经常说喝酒不能开车…… ---------- 许关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拐头回去，远远看见许莓和梦梦在追逐打闹，于是叫住她道：“莓莓，过来，问你个事儿。” 许莓跟梦梦打了个再见招呼，小跑着过去：“啥事儿啊关哥？” 许关道：“等会儿你去调一下刚才张发财一家来闹事的监控。” 许莓看了看村里街道上刚装了不久的监控系统，不解：“干啥啊？” 许关道：“我记得上次他们来退亲的时候，你拍了视频的，到时候剪到一块，发出去！发到你自己个人帐号上，别发到村里帐号。” “啊？”许莓惊讶地望着许关，“哥，这是啥操作啊？” 许关道：“对于这种恶心透顶的人，不挨打不长记性，让他们好好出出名。让那些想找许家庄晦气的人，作妖之前都好好掂量掂量，这叫一劳永逸。” 许莓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关哥，你这招简直是釜底抽薪，杀人诛心。” “记得打上码。” “哎，好嘞！” 这时候，许莓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她打开一看，不由得笑了，然后献宝似的给许关看手机：“关哥，不用调监控了，看看这是啥？” 许关一看，原来是刚才张发财一家来闹事的过程被人拍下来了。 “谁拍的？” “我奶奶拍的啊，我奶奶自从学会用智能手机，就成了我的特约供稿人，每天帮我拍好多素材呢，嘻嘻！” “挺好，赶紧回去剪，赶紧发，趁热乎。对了，梦梦一家别剪进去。” “明白！” 许莓的速度还挺快的，其实也不用怎么大剪，把两段视频合在一起，然后把不太合适的镜头剔掉就行，尽量保持“原汁原味”。 然后把里面露脸的“反派”都打上码，用简短的文案说清楚前因后果，就发到了自己的个人抖音号上。 现在，许莓的个人号也有将近百万的粉丝了，视频一发布，粉丝和网友都炸锅了，议论特别激烈。 “我靠，这是什么奇葩极品，气得我乳腺都增生了！” “哥们，你气性不小啊，增生得真快！” “简直就是嫌贫爱富的教科书模板啊，问题和错误都是别人逼的，自己一点责任没有，666，一家子死白莲，恶心透了。”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小说中情节在现实中具象化了，小短剧才能这么精彩。” “真想看看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鬼样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得亏是退婚了，不然的话， 以后不被这一家人坑死也会被气死。” “人家只想过上好日子，这有什么错？狗头jpg！” “嘿嘿，我认识这家人，芝麻村姓张的，男的叫张发财，女的叫杨艳红。女儿叫张巧丽，长得马马虎虎，心气儿可高了呢，当初同意跟许家结亲，也是因为许家给的彩礼够多。” “楼上的小哥，展开说说。” …… “我靠，这家人要脸不要啊，他们嫌贫爱富，当初巴巴地退婚，现在又巴巴地求复合，我们可啥都没说。他们不要脸，我们芝麻村还要脸呢！” “这一家子脏心烂肺的，自己一身白毛，反说别人是妖怪，把脏水往俺村里人身上泼，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对对对，把这个视频转发道咱芝麻村群里，让大伙评评理，到底谁逼他们了，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饶不了他们！” …… 此刻，张家三人还在路上，小电驴快没电了，走得很不是很快。 来的时候踌躇满志，回的时候哭哭啼啼，除了一个开车的，剩下两个人都在哭。 幸亏这个电三轮是那种带壳子的，跟老头乐差不多，要不然旁人还以为这三个人要去哪吊孝。 张发财被老婆女儿哭的心烦意乱，看到快到村子里了，道：“别哭啦，要是让人发现了，搞不好就露馅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在村里过日子？” 杨艳红抹了把眼泪，道：“都怪你出的馊主意，没落到好，反而被人家臭骂一顿，女儿那么难过，我这当娘的也不好受，还不让人哭几声了？” 张发财被说恼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真要心疼女儿，你就替女儿报仇去啊，罪魁祸首就是葛三妹。” 杨艳红道：“报就报，我吵不过他，我还打不过她吗？一个死老婆子，天天说东道西，指桑骂槐的，我早就受够她了。” 张巧丽哭着道：“爸妈，你们别说了，都怪女儿命不好，我明天就出去打工去，再也不回来了。 杨艳红心疼地搂住闺女继续哭嚎：“老天奶啊，你咋不睁开眼看看，俺闺女都被磋磨成啥样了……” …… 张家三人回到家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自家大门被卸掉了，扔在地上。 进了大门一看，院子里墙上、门上都是污秽，门窗的玻璃全都碎了，满院子臭气熏天。 一家三口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怎么回事？哪个天杀的干的？ 报警，一定要报警，抓起来判刑！ 杨艳红哭天抢地，差点就要坐在地上大哭，可是院子里太脏了，根本没有地方坐，只能站着嚎。 “天杀的，到底是谁干的啊？坏了八辈子的良心，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杨艳红正在骂着，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还有脸骂？芝麻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偷偷摸摸去许家庄，还编排我们芝麻村的人逼你们。 “一家补药碧莲的东西，母女俩个顶个儿的骚浪贱，吓——tui！” 三人扭头，只见一个人满脸红斑皮损的老婆子站在他们家大门口叫骂，面目可憎。 仔细一看，赫然竟是葛三妹。 杨艳红正愁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冲过去高声叫道：“还没找你个破烂货算账呢，你却主动蹦达过来了，谁编排你们了？谁造谣了？谁补药碧莲了？” 第101章 张家的结局，从此下线 葛三妹一脸的狰狞：“做了不敢认，还真是够贱的，抖音上都传遍了，芝麻村的一家姓张的，退了亲又反悔。求复合被人家拒绝了，就把责任推给村里人。 “你们才是良心坏得流水儿！我要是你们啊，早就找个粪坑一头撞死了，粪坑都比你一家人的心干净！” 张家三人一听，瞬间石化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传到抖音上了？ 这要是真的，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本来就是村里的小门户，以后岂不是寸步难行？ 天塌了呀！ 而且是自己一家的天塌了，可没有个儿高的帮自家顶着！ 张巧丽翻出手机，很快就刷到了那个视频，几乎没法否认，人家根本就没有胡乱剪辑，都是原版原声。 张家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竟然真的被人拍了，然后曝到了抖音上！ 但是，这一切都是这个葛三妹造成的啊，我们一家也是受害者！ 杨艳红不甘心地骂道：“葛三妹，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说遭报应，你才是遭报应的那个！男人早死、儿子混蛋、满身长疮……都是你的报应！” 葛三妹一听立刻气得跳脚：“你才报应，你全家都报应。我男人早死，可是我男人也阔过，死了也没有短过俺娘儿俩的吃喝！ “你们一家穷逼，你男人现在要是死了，你穷得都得连夜改嫁。 “我儿子混蛋怎么了，好歹是带把的，能给老齐家传宗接代，你就生了三个贱蹄子，现在连名声都毁了。 “别嫌我儿子混蛋，就你闺女这样的，倒贴钱我家都不要！” 杨艳红被骂得破防了，直接冲上去真人pk：“葛三妹，我撕了你的臭嘴。” 张巧丽现在也是心若死灰，心里也想一切都是这个老太婆造成，让全家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反正不能好好活了，跟她拼了！ 于是，她也拎起一根木棒朝葛三妹冲了过去。 葛三妹见状，亡魂大冒，她虽然嘴巴恶毒，但人不傻，一对二她肯定打不过。 逃跑这事儿葛三妹是练过的，很有经验，一把推开杨艳红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张家母女俩疯了，杀人啦，救命……” …… 当晚，有人在退亲视频的评论区报告了“后续”—— 张发财家被砸，泼了秽物，然后母女俩跟葛三妹打了起来。 葛三妹虽然嘴巴厉害，把对方一家喷的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她的武力值太低了。 再加上连日被牛皮癣折磨，战斗力大损，根本不是张家母女的对手，被打了满头包，耳膜穿孔，牙都掉了好几颗。 事后，张家母女被警察带走，葛三妹也进了医院。 张家母女因致人轻伤，没有取得谅解书，说是可能要判刑。 而葛三妹日夜被牛皮癣折磨，脾气变得更坏了，状如恶鬼，左邻右舍备受煎熬。 这些都是后话不多提。 ------------------- 河阳县陵园坐落在县城南面10公里的高庄村，占地百余亩，长期以来，民间称之为“英雄坟”。 河阳全县都在大平原上，英雄坟几乎算是河阳县地势最高的地方。 像一个极其低矮的小山坡，不过山上没有石头，完全是黄泥土堆积起来的。 数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上千位英雄为了抗击外敌牺牲在这里。 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留下名字，统一安葬在这里。河阳百姓在这里种下了数千棵松柏，为墓地遮风挡雨，替后人守护英灵。 和平时期几十年来，河阳县牺牲的功勋人物也会安葬在这里，许关的父母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片陵园都没有围墙，100多亩的园区处于粗放管理的状态，只有一座小房子，供守陵人员居住，照看整个园区。 上一任县长在职期间，觉得这么大的陵园，如此管理实在有些不规范。 尤其是夏天，附近的村民总是来这里纳凉，甚至晚上睡在这里，甚至时不常有熊孩子踩踏坟头的情况，打扰英雄们的清静。 所以前任县长就让有关部门修建了围墙，安装了伸缩大门，只有逢年过节或者传统祭祀的日子才开门，平日里不让人随意进出。 修建了围墙之后，前任县长又觉得全都土质地面和土坟包，容易长荒草，下雨天还容易泥泞，于是又让人硬化了全园区的地面，修缮了坟头。 前任县长的目的，是想要把这个陵园打造成一座大型爱国教育基地。 现在，修缮一新的陵园看起来像一座现代的公墓，往昔那种原始风貌的坟茔已经彻底不见了。 许关对原来的陵园很熟悉，因为全家人每年都会来几次，祭奠许家庄牺牲的长辈以及许关的父母。 这天，许关开着车来到陵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 陵园修缮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数月不见，眼前的一切已然陌生得找不到太多以前的痕迹。 看门的大爷倒是没有为难许关，作为守陵人，每年都来扫墓的人他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印象。 在许关说明来意之后更是爽快放行，还说里面有停车场，可以停车。 许关直接把车开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停车场——因为此刻那里已经停了不少车，除了几辆小轿车，还有两辆大巴车。 许关心道，这么多人？难不成都是来给树看病的？ 许关停下车，观察着周围，原本的泥土地面全不见了，几乎全部用水泥进行了硬化。 只有长着松柏树的地方和绿化带露着地面，就好像城市里行道树和绿化带的样子。 陵园的硬化工程似乎还没有完全结束，不时看到有施工废料或者建筑垃圾，很多还没有清理，甚至就直接堆在大树旁。 原本郁郁葱葱的陵园已经不见了，很多松柏的枝叶都在干枯发黄，毫无生机，落叶满地，濒临死亡。 许关蹲下身抓了把泥土，揉捏了一番，感觉泥土里混着不少干涸水泥的碎屑，硌得掌心生疼。 这时候，一大群人一起走了过来。 许关刚想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噫？许关许村长？你不是回村种地了吗？怎么来这了？” 许关回头一看，赫然竟是“老熟人”，朱吉祥。 最近抗寒榴莲树长势不错，朱吉祥作为大功臣，在佳禾公司里风头正盛，一时无两，升级加薪，走上了人生巅峰，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连假发都换了。 听了朱吉祥的话，旁边的一群人面色各异，今天不是给陵园的松柏进行现场会诊吗？怎么还来了一个种地的？ 第102章 老熟人扎堆，浑水摸鱼 许关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一部分人只是单纯的好奇，而有些人就有点不加掩饰了。 这群人站在数米之外，一共十几人，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年纪小一些的二三十岁。 有男有女，大部分衣冠楚楚，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衣着相对比较朴素。 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标准的行政夹克，头顶已经发亮，几缕头发徒劳地帮他掩盖着地中海。 让许关惊讶的是，这个官员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老熟人”：刁玉坤。 刁玉坤也看到了许关，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地，面色极其不自然。 许关不由得大感惊讶，这驴日的怎么混在这个队伍中？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除了刁玉坤，许关还看到一个老熟人，朱琣颀。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熟人扎堆开会呢？ 朱琣颀在这里，倒可以理解，和朱吉祥都是佳禾公司的。 可是这刁玉坤是怎么混进来的？ 此刻朱琣颀正陪在一名年轻男子身边，拎着一个公文包和一件外套，扮演着跟班或秘书的角色，也不跟许关对视，似乎不认识一般。 那年轻男子斯文英俊，戴着眼镜，表情看似风轻云淡，实在倨傲孤高，瞥了许关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许关站起来，也不刻意压低声音：“原来是朱大祥朱经理，这里有什么禁忌么？我不能来？” 朱吉祥面色一僵，这厮故意的吧？但他作为一根老油条，表情管理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面色转瞬恢复了正常，保持笑眯眯的模样： “许村长真会开玩笑，今天不少专家教授要在这里给松柏现场会诊，莫非许村长也是应邀而来？” 许关不答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朱吉祥的面皮因为微笑都有点颤动了，打个哈哈道：“呵呵，没有没有，毕竟这里这么多专家教授要做很重要的工作，担心许村长不小心影响了他们。 许关心里觉得厌烦，只想抓紧时间观察松柏的情况，不想跟这狗皮膏药扯皮，道：“这陵园这么大，是装不下你还是装不下谁？” “你……” 朱吉祥被噎了一下，但是在这么多专家教授面前还是要保持风度： “我只是好言提醒，没有精钢钻不要乱揽瓷器活，免得漏了篓子下不来台。” 许关语气又冷了几分：“你是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不敢动手？” 朱吉祥看到许关冰冷的眼神，立刻怂了：“好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请便，请便！” 说完，朱吉祥退回去，对着一众人道：“各位教授，各位老师，不好意思，遇到一个前同事，闲聊几句。 “下面我继续带各位去其他地方查看，我公司工作人员已经在这里调研多日，我接着向大家讲解这几天里的发现以及化验结果。” 几位教授点点头，对于这个小插曲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其中一个和颜悦色的老教授道：“既然是贵公司的前同事，想必也是农业或植物方面的专家吧？为什么不叫上他，大家一起交流交流？” 朱吉祥笑着解释道：“李教授，是这样的，这个人曾经是我公司同事不假，但因为盗取公司机密被开除了，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回老家务农。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来了这里，我们不用在意他。” 朱吉祥的话刚落地，官员旁边的刁玉坤忍不住出声道：“我可以作证，朱经理说的没错，这个人是我们隔壁村的村长。 “他根本不是什么专家，或许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陵园的树生病了，想要浑水摸鱼呢！” 众人回头看，只见一位年轻人正在侃侃而谈，他旁边的官员想要伸手拦住他，却没有拦住。 这年轻人虽然长得有点丑，但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三七分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亮闪闪的，平白增加了一分……油腻。 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丑少爷。 官员面色不悦，瞪了刁玉坤一眼，对众人道：“不好意思各位，这是我的司机，刚从乡下来，不懂事，我这就让他去车上等着，不给大家添乱。” 朱吉祥看了一眼这位五十多岁的林业局局长刘长友，装作求情道：“刘局长，年轻人嘛，说几句大实话有什么关系呢？不用太苛责，一个人待在车上挺无聊的。” 许关早就听说刁玉坤的二姐夫是林业局副局长，他没脸在村里待，去投奔姐姐姐夫一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还能混个司机当。 刘长友的瞪视对刁玉坤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只听他小声辩解道： “姐夫，我没添乱，这个人他就是个种地的，土里刨食儿的，哪里会给树看病？恐怕是来这里浑水摸鱼捞好处的吧？” 刘长友怕周围人听见，神情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道：“别特么乱叫，工作场合叫我职务。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别乱说话，别乱说话，这是什么场合，还以为在村里呢？” 刁玉坤内心微恼，装什么装，叫你姐夫是看得起你。才当上副局长几天啊。 要不是老子现在没地方去，才不想给你这个窝囊废当司机呢。 50多岁才当上副局长，没几年就得退休了，还是清水衙门林业局，有什么前途？ 不过现在他人在屋檐下，只好妥协道：“好的，刘局长，我建议赶紧把这个意图不轨的家伙赶走，以免影响专家们给松柏看诊。” 许关不想理会这群“老熟人”，但经不住他们像苍蝇似的在自己耳边嗡嗡响，想绕过这群人深入陵区去查看。 刁玉坤不经意抬头，看见许关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条件反射似的往刘长友身后躲了躲：“你……你想干什么？” 许关冷声道：“领导的司机都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刘长友一脸懵，这年轻人说话怎么这么冲？扯我干什么？ 老子今天在这里只不过是个“陪客”的角色，根本不想刷存在感好吗？刁玉坤这狗东西不省心，净给自己惹事儿。 刁玉坤色厉内荏，躲在姐夫背后道：“像你这种来意不明的人，人人都有权过问。专家们都是应邀前来做正经事的，不允许你搞破坏。” 朱吉祥也插话道：“许关，我劝你换个地方浑水摸鱼，一会儿县长也要过来，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这时候，人群外围一个清脆而冰凉的声音响起：“想走都走不了？县长那么可怕吗？” 第103章 一百次检测，石灰污染 众人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妙龄少女俏生生地走了过来，看上去也就20岁的样子，一身休闲装扮，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此刻，女孩子脸上冷若冰霜，有些恼怒地望着面前的一群人。 但是待她走到许关面前，微微一笑，道：“许大哥，你没事吧？” 许关看见何以安来了，心里刚才被苍蝇打扰的不悦瞬间消散，道： “没事，我一般不会生气的，真生气了我就动手了。” 何以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感觉气氛和场合不太对，急忙止住笑声道：“许大哥，怎么回事，有人狗眼看人低了？” 许关瞥了人群里的朱吉祥和刁玉坤一眼，不在意地道：“大约是吧，不过这个说法不太恰当，我家大黄还挺好的，不会看人低。而且，狗没人高，看人的时候都是往上看。 “或许应该说‘鸟眼看人低’，因为鸟都在天上飞，看人才会低。”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有鸟人在作妖！”何以安非常配合地道。 朱吉祥有点忍不住了，这两个人干啥呢？一唱一和的，说相声呢？狗眼看人低是这么解释的吗？不由得出声呵斥： “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你又是干什么的？要想参观陵园，到开放日再来，今天不对外开放。” 何以安不假思索地回怼道：“你又是干什么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想管我你还不够格。” 话刚落音，就听到有人喊：“何县长他们来了。” 众人纷纷扭头看过去，只见县长何岳庭为首，还有县里几个领导一起走了过来，于是纷纷主动上前打招呼，握手寒暄。 何岳庭此刻挺无奈的，宝贝女儿越来越任性了，今天非要跟过来，说是跟许关约好了，一起来看树。 像什么话？大县长公干还带家属？在这里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说是看树，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晚上回家必须让沈老师狠狠地批她一顿！ 刚才远远听到女儿和人起了言语冲突，但现在这个场合，好几位专家教授都在旁边，何岳庭也不好询问，只能暂时按下： “各位专家教授，你们好，我有些事情耽误来晚了一会儿，见谅啊。” 刘长友赶忙向何岳庭和几位领导介绍：“何县长，这位是省农业大学的李承梁教授，这位是省农科院植物病虫害研究所的张裕达教授，这位是……他们都是省内外植物学、病虫害方面的权威。后面这些年轻俊杰都是几位的学生。 “另外，还有这位青年翘楚，佳禾公司的特聘专家，生物基因学专家晟郧舟博士。” 何岳庭笑着道：“各位专家好，今天就拜托大家了。刘副局长，人都到齐了吧？现场会诊就开始吧，先跟大家说说大致的情况。” 刘长友道：“何县长，佳禾公司已经在这里调研了好多天，对相关情况掌握更充分，不如先让佳禾的朱经理简单介绍一下？” 何岳庭点了点头。 刘长友道：“朱经理，还是你来说吧。” 朱吉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道：“好的，何县长，各位专家，我就代表佳禾公司先说一下大致的情况。 “通过对陵园这一带空气、水源以及土壤的检测，我们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污染、毒素情况，也未发现松柏常见的致病细菌、病毒。 “只是在土壤发现了明显的异常，局部地区的ph值异常升高，最高可达10-12，大部分区域属于弱碱性，小部分则是强碱性。” 李承梁教授插话道：“有没有发现碱性物质的来源？” 这时候，一边的晟郧舟博士接话道：“李教授，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经过我们佳禾公司检测中心100多次的检测和对比排查，发现碱性物质的来源主要是氢氧化钙以及水化硅酸钙凝胶。 “我们初步怀疑是陵园修缮过程中，使用到了大量的石灰，因为管理及存放不善，加上前些天的大雨，导致整个陵园受到了石灰污染，氢氧化钙以及水化硅酸钙凝胶含量异常。 “综上所述，我们佳禾的建议是，立刻对土壤进行排碱治理，遏制松柏的病情恶化，然后再由各位专家对松柏进行相应的救治，逆转枯死的趋势。” 晟郧舟的讲述有理有据，还有数据支撑，几位老专家也是初步同意这个方案，纷纷点头。 “嗬！” 这时候，一声冷哼响起，像是嘲讽，又像是无语。 朱吉祥看到众位专家同意晟博士的说法，正暗自得意，不料一声冷哼打破了他良好的感觉，不由得皱眉道： “许关，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觉得晟博士说的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就提，背地里阴阳怪气做什么？” 许关一本正经地道：“我并没有背地里阴阳怪气，我是当面。” “扑哧——” 好听的笑声响起，是何以安。她不知道是不是笑点崩塌了，笑得根本直不起腰，头都快杵到何岳庭的后背上了。 何毅廷悄悄用手拨了一下女儿，佯装清嗓子提醒女儿注意。 何以安皱了皱鼻子，不跟父亲站在一起了，跑到许关身后继续笑，不过没再出声。 何岳庭无奈地轻微摇头，问许关道：“许村长，你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许关看了那个博士一眼，道：“我不知道诸位专家都做了什么工作，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我有一点点不同的看法。” 晟郧舟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泥腿子，除了身材高大，貌似似乎也没什么可取之处，越看越不顺眼，尤其是刚才许关的那声冷笑让他非常不舒服，好像故意在打自己的脸。 但他还是尽量保持风度，装作虚怀若谷的样子道： “愿闻其详。” 许关道：“我不了解你们的工作作风和流程，但我更喜欢把问题简单化，而不是复杂化。你们做这个研究，做那个检测，会不会反而把最大的嫌疑对象给提前排除了？” 省农业大学李承梁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那一丝灵感又跑走了，忙问道：“许村长，你的意思是？” 许关道：“陵园修缮是会用到石灰，但能用多大的量？再者说，就算之前下大雨冲刷了石灰，可是那雨水也只会往下流，而不会往上流，怎么会把高处的土壤也污染了？” 李承梁教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有道理，这么说不是石灰？那会是什么？” 第104章 真正的病因，治疗困难 许关对这个老头儿没有恶感，刚才他还跟朱吉祥说让自己一起交流呢，他应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出于严谨考虑，许关道：“或许也有石灰的原因，但肯定是次要因素。” 李承梁似乎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捧哏：“那主要原因是什么？” 许关斩钉截铁地道：“水泥！” 话刚落音儿，晟郧舟立刻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检测了所有的水泥？” 晟郧舟语气一滞，继续争辩道：“虽然没有检测水泥，但我们搜集了不少水泥的包装。 “发现这里所用的水泥全部是园林建设专用水泥，园林建设专用水泥不同于一般的硅酸盐水泥。 “其ph值保持在7左右，酸碱度为中性，不可能产生如此大量的氢氧化钙以及水化硅酸钙凝胶。” 许关看着博士，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看得晟郧舟似乎要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嘲笑我还是看不起我？ 李承梁教授及时解围：“许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关转向何岳庭道：“何县长，这里面可能牵涉到一些水泥以外的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公开讲？” 何岳庭嗅觉何等敏锐，很快明白许关可能要说一些比较敏感的事情，不过他倒是不太在意。 他才来河阳没多久，整个陵园工程他全程没有参与，如果里面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也没有必要帮谁遮掩。 就算公开说了也没有关系，水泥从哪进的，经谁的手，价格多少，都是有据可查的，真要彻查，有问题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许村长，你不妨直说。”何岳庭一脸肃容，这次估计要处理一些人了，连英雄陵园修缮这种事情都敢伸手，简直恶劣至极。 许关这次对着晟郧舟道：“我算是见识了博士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态度，认定一件物品不是经过科学的检测，而是看包装袋！” 晟郧舟面色涨红，强忍怒气道：“请许村长赐教！” 许关道：“赐教不敢，我没有那么高的学历。你或许很懂氢氧化钙，但是你不懂水泥，更不懂人心。 “园林绿化专用水泥的袋子里，难道不能装普通的硅酸盐水泥吗？毕竟价格差了好几倍呢！” “哗！” “什么？” “真的假的？” 许关继续道：“各位，我刚才已经查看过一些包装袋和剩下的水泥，确定是普通的硅酸盐水泥无疑。 “这种水泥里面含有大量的硅酸钙以及铁铝酸钙，一旦遇水就会生成大量的强碱性物质，也就是你们检测出的氢氧化钙以及水化硅酸钙凝胶。 “导致土壤呈强碱性，松柏生命力再顽强也挡不住ph值高达12的强碱的侵蚀。” 李承梁教授以及张裕达教授闻言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个原因比刚才的石灰确实靠谱多了。 只是没想到，小小的水泥居然还牵涉到一些敏感的内幕。 园林绿化、硬化必须使用偏中性的专用水泥是共识，这些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上面动手脚，真是大胆至极。 看到这种情况，何以安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和许大哥鼓掌，许大哥就是厉害，不枉我极力推荐你，这会回看看这些大专家、大博士怎么说！ 李承梁教授扶了扶眼镜，面色复杂地道：“惭愧啊，我们真是有些灯下黑了，老想着各种检测、试验，却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确实，园林建设、硬化必须用专用的水泥，因为专用水泥具有极强的耐久性，更好的透水性，以及更低的碱性。 “从而可以更好地渗水、保水，适应园林植物的生长，免受不必要的伤害。 “但如果用了普通的硅酸盐水泥，其遇水生成的强碱性物质本身不算毒，但对各种植物来说却是毒药。 “就好像浓盐水一样，本身无毒，但如果人渴了只给喝浓盐水，那就会很快脱水，如果不及时治疗，甚至就会死亡。 “道理我们都懂，但唯一不懂的确实如何分辨水泥，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懂得这些，也不会闹这样的笑话了！” 听了这话，张裕达和其他几位教授，以及他们的学生们也都有点惭愧，望向许关的眼神不禁有些复杂。 尤其是晟郧舟，此刻他面沉如水，本是带着一种优越感回国的，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折戟沉沙，而打自己脸的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 何岳庭也理顺清楚了其中的原理，不由叹息道：“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能怪几位教授，术业有专攻嘛，你们平时又不跟水泥打交道。 “那么，几位教授，既然发现了原因，松柏枯死的问题是不是就容易解决了呢？” 李承梁教授道：“何县长，张裕达教授是植物病虫害方面的专家，还是让张教授来讲吧。” 何岳庭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裕达教授道：“何县长，那我就简单说一说，遭受强碱性物质伤害严重的植物，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有效的治疗，只能说尽力挽救。 “一般情况下是尽快改造碱性的土壤环境，从而让植物慢慢好转。 “比如给土壤添加酸性物质或酸性肥料、大量使用农家肥和有机肥、以及彻底更换土壤。 “但是目前，这几条措施实施起来都有一定的困难，因为不管是要添加酸性物质、肥料，还是彻底更换土壤，都必须把已经硬化的水泥地面撬掉。 “不然就算改造了，水泥本身还是碱性的，依旧会不断释放碱性物质，改造只是在做无用功。” 何岳庭有些头疼地道：“张教授，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整个陵园的修缮工程一共投资了几百万，这笔钱对河阳县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把硬化好的地面拆掉，我们短时间内很难拿出钱来重建。 “而且，刚建完就要拆掉，也容易引起舆论和不良影响啊。” 张裕达教授轻轻摇了摇头，道：“何县长，抱歉，我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把水泥地面撬掉，或者把这些松柏挖走，换一些耐碱性的树种。” 何岳庭道：“换树是不具备可行性的，这些树是当年建陵园的时候栽下的，是陵园的一部分，具有很强的纪念意义和象征意义，是不能轻易更换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一筹莫展，病因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想到如何治疗才是更困难的事。 第105章 别晒干就行，狂妄至极 刚才许关一直没有出声，是想着，如果几位教授有办法处理，他就不用出手了。 他确实有很好的方案，却也有暴露秘密的风险，所以如果能不出手，还是尽量不出手。 但目前看来，几位省城的专家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 许关正要开口，旁边的晟郧舟却抢先了：“何县长，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请您参考。” 何岳庭重又燃起了希望：“晟博士请讲。” 晟郧舟先问了一个问题：“何县长，您听说过基因编辑技术吗？” 何岳庭点点头道：“略有耳闻，不过了解不多。” 晟郧舟不无自负地道：“何县长，各位教授，我在美丽坚诺克萨斯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研究方向就是基因编辑。 “我认为，既然无法改造土壤，那么我们不妨改造松柏，通过基因编辑技术，让这里生病的松柏具备足够的抗碱性。 “那么，到时候，土壤里的碱性物质不但不会继续伤害松柏，而且还会成为松柏的养分，让树木更加枝繁叶茂。” 朱吉祥闻言鼓掌，捧起了臭脚：“晟博士不愧是世界名校的博士，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才能这么快想到解决方案。” 这话里似乎有点潜台词，晟博士是有真才实学的，但某人可就不一定了，找到原因估计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到了需要解决问题的时候，都不敢搭腔。 朱吉祥本想内涵许关，却不料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几位教授的学生们纷纷对他怒目而视，敢情这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真才实学的是吧？ 朱吉祥自知失言，不敢看众人，抬头看天，看看东边，再看看西边。 何岳庭追问道：“晟博士，基因编辑需要多长时间呢？成本又是多少呢？” 晟郧舟自信地道：“最多三个月！寻找和提取松柏的抗碱基因大约需要一个月，复制成功大约也是一个月，然后再制备基因药剂，因此，大约三个月左右！ “至于成本，何县长不用担心，佳禾公司拨付给我的研究经费可以覆盖一部分，最后缺口不会很大，一千万也就差不多了。” 三个月对于业内人士来说已经属于飞一般的速度了，况且还能为县里节省一大半经费，因此晟郧舟的自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何岳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博士怕是富裕日子过久了，不太了解“民间疾苦”吧？ 且不说三个月来得及来不及，光是这上千万的经费……县里还不如把水泥撬了重新铺呢！ 张裕达委婉地道：“晟博士，你的办法思路是好的，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晟郧舟谦虚地道：“张教授请讲。” 张裕达道：“是这样的，现在这些水泥还在不断释放碱性物质，土壤的平均碱性还在不断增强。 “这些松柏病情很严重，个别树已经有即将枯死的迹象。 “所以，它们恐怕很难再坚持三个月了，就算十天半个月都是一道坎。” 听了这话，晟郧舟愕然，继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对自己的技术引以为傲，却忘记了时间问题和松柏的病情。 何岳庭皱眉思索着，忽然发现女儿正和许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小子半天不说话，原来竟然在一边……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点名道：“许村长，你怎么看？” 许关听到何岳庭喊他，停止跟何以安的交谈，不慌不忙地道：“何县长，应该来得及。” 何岳庭不解：“什么来得及？” 许关：“刚才张教授不是说还能坚持十天半个月吗，来得及救治，或许用不了那么久。” “嗯？” “开玩笑的吧？” “连李教授、张教授都没有办法。” “那什么博士都要三个月呢！” …… 周围一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表情和语气如出一辙，就差指着许关骂骗子了。 何以安听到这些议论，完全忍不了一点：“你们什么意思？作为科研人员，听到别人有办法，第一反应不是虚心请教，而是质疑揣测，这就是你们搞研究的态度？ “不要求你们有多么宽广的胸襟，或者多强烈的求知精神，最起码，你们能不能先听人讲一讲，如果觉得没有道理、不可行，再质疑也不迟！” 何岳庭听了这话也觉得女儿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些搞学问的，大多有点傲气，存在各种鄙视链。 但是面子上他不能太偏颇，故意板着脸道：“小何同志，这些都是你的长辈或前辈，不许没有礼貌。” 这话听在一群人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点刺挠。 许关不愿意让何以安为自己“吸引火力”，赶紧把话接过去： “何县长，不管于公于私，我都很想把这些松柏治好。 “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试试。如果觉得不太稳妥，可以和诸位专家再想想办法。 “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我再过来，只要别等这些松柏晒干了就行。” 一群天之骄子们闻言彻底炸了，这也太狂妄了吧？不晒干就行？你咋不说自己能让枯木回春呢？ 就连李承梁、张裕达两位教授都有点暗暗摇头，这个年轻人也太敢说了。 别说等晒干，即便树干里还有大量水分，其实也已经死了，是绝对无法救活的。 就像人类脑死亡一样，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实际上已经救不活了。 除非你会法术！ 隐身半天的刁玉坤再次犯贱，看到许关犯了众怒，忍不住踩上一脚： “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就是骗子的一贯口吻。一个小村长而已，还能比教授、博士厉害？” 许关冷冷瞥了他一眼，刁玉坤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又躲回姐夫身后。 县长当前，许关不能发作，不过估计刁玉坤也蹦达不了多久了，现在已经隐隐有些“去男化”的迹象，比如胸前膨大、胡茬稀疏。 小舅子再次作妖，刘长友脸都黑了，真后悔刚才没有把他赶回车上。 似乎感觉到县长的深邃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刘长友浑身不自然，小声呵斥道： “闭嘴，赶紧滚回车里去，不然你就特么的别干了！” 刁玉坤轻哼了一声，一扭胯往停车场而去。 何岳庭倒是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刚才他捕捉到了许关话里的关键信息，也了解他的为人，问道： “许村长，你有多大把握？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第106章 佳禾的计划，不得有失 许关道：“三五天吧，毕竟树木不是动物，好转没有那么快。” 三五天？这还不快？你以为是给猫狗扎针呢，病一好就活蹦乱跳？ 一些学生又想质疑，不过想起刚才那个漂亮小姑娘张牙舞爪维护许关的样子，算了，不惹她了。 何岳庭略一思忖，道：“许村长，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等着你的好消息。” “接着又对几位教授道：“各位，我还有其他工作，现在要去一趟市里，先走一步了，让刘副局长送大家回县里休息。” 几位教授纷纷跟何岳庭握手道别。 朱吉祥却有些急了，他身上是带着任务的，坚决不能让许关独自承担这个工作，连忙道： “何县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不如让我们佳禾的晟博士一起参与，双管齐下，就算其中一个人的方案出现了纰漏，另外一个人还可以顶上补救嘛。” 最近，佳禾公司正在寻求跟河阳县达成农业产业全面战略合作。 但何岳庭是个难啃的骨头，没有他点头，这个协议就无法达成。 所以佳禾公司才想要利用一切机会跟何岳庭打好关系，这次救治松柏的事情就是一个好的契机。 为此，佳禾甚至不惜把公司刚刚特聘的首席专家晟郧舟博士也派来了河阳。 河阳县虽然穷，但对佳禾公司来说却是一个宝藏。 因为河阳县坐落在大平原上，除了小部分的建设用地和县城，几乎全部都是耕地。 仅仅1800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却拥有超过200万亩的耕地。 对于一个农业科技方面的公司来说，这就是一块大肥肉。 之前，通过一系列运作，佳禾公司成了河阳县的农业发展产业顾问，设立了河阳县分公司。 随后从河阳政府方面购置了4000亩耕地，打造了一座大型种苗繁育基地。 现在，公司计划乘着抗寒榴莲的东风，彻底跟河阳县达成战略合作关系，让整个河阳成为佳禾公司的后花园。 200万亩的后花园，想想都让人激动。 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佳禾公司的估值也能因此翻倍，将来公司上市就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一旦协议达成，他朱吉祥就又为公司立下一功，再次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要实现这个宏伟的计划，河阳县的父母官，何岳庭是无论如何绕不开的一环。 所以，这次治疗陵园的松柏，佳禾公司无论如何也要参与进来。 如果完全把事情交给许关，佳禾公司之前的所有工作不是白做了？还怎么跟何岳庭攀交情？绝对不行！ 何岳庭对这个朱吉祥没什么好印象，但多少也要给博士留点面子，道：“晟博士如果愿意留下来帮忙，我们自然很是欢迎。” “许村长，麻烦照顾一下安安。” 何以安甜甜一笑：“爸，你放心去市里吧，一会儿让许大哥送我回去。” 许关点头答应。 “爸？” 朱吉祥有点愣神，她竟然是何岳庭的女儿？自己刚刚得罪了县长的女儿？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她不太像普通的工作人员。 可是，你堂堂县长外出公干怎么还带家属呢？ 有这么溺爱孩子的吗？讲不讲武德？讲不讲原则？就不怕影响不好？ 不过形势比人强，县长的女儿真的不能得罪。朱吉祥开始反思，刚才自己说的话有没有很难听？ 想了一会儿，感觉似乎还可以，并不算很过分……吧？ 何县长那么大的领导，应该不会跟自己一个小小的经理斤斤计较吧？ 朱吉祥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继续呆在这里，参与到这个项目中，事情就还有转机。 许关，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一个研究种子的，懂个屁的给树看病！最后还不是需要晟博士出手收拾一切？！ 走着瞧吧，看你后面怎么下台！ 想着这些，朱吉祥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变得谄媚而委婉—— “贾总，您现在在忙吗？我是老朱啊，陵园这里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状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对，是这样的……” 听完朱吉祥略显啰嗦的汇报，对面的贾总沉吟了一下，道： “这次陵园的事情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设法稳住晟博士和陵园的情况，只要不被彻底排除在外，你们就一直钉在那里。 “最后不管那个许关能不能治好，我们公司也算是参与了，就算是有贡献的。如果晟博士后面能力挽狂澜，那就更好了。 “公司跟河阳县签约的计划绝对不能有失，不然大老板会很不高兴的，明白？” 虽然是在打电话，但朱吉祥还是不自觉地点头哈腰：“好的，贾总，我一定会尽力的。” ----------- 许关确实早就想到了治理的办法，不过需要先去一趟星光嘉苑小区。 房子里有自己需要的材料和实验设备，他必须做一些准备工作，把暴露秘密的概率降到最低。 何以安跟着许关一起走到了停车场，坐上了副驾驶。 这是何以安第一次坐上许关开的车，内心里有点新奇，又有点懊恼。 之前原本打算给许大哥买车的，可是在几个车型中犹豫了几天，没想到许大哥就已经有了车。 不知道还能为许大哥买点啥？ 许关的这辆车子是国产的，不算很高档，但外型很符合何以安的审美，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许大哥还真是低调不张扬，用爸爸的话说，就是很务实。 车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味，副驾驶前面的中控台上还放了两盆小植物，约摸10多厘米高，放在车里也不嫌很大。 何以安不认识，但叶片很好看，一株绿色的，翠绿欲滴，一株紫红色的，妖艳夺目。 两盆小植物并没有经过修剪，却天然地长成椭圆的球形，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何以安好奇地问道：“许大哥，这是什么？味道淡淡的，但是很清新，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好多。” 许关道：“这叫地肤，一种野草。我稍微驯化培育了一下，可以小范围净化空气，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地肤？这个名字好陌生，何以安轻轻地摇摇头，自己本来就不认识几种野草，没听说也正常：“没听说过耶，不过很好看，也好闻。” 许关解释道：“地肤是它的学名，你可能没听过。但你可能吃过，或用过，在乡下，它俗称‘扫帚苗’，嫩的时候叶子可以当野菜吃，等老了可以做成扫帚。” “啊，扫帚苗？”何以安恍然大悟，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道，“原来是这个啊，我还真吃过，妈妈从菜市场买的，做成蒸菜，浇上蒜汁，淋几滴芝麻香油，特别好吃！还有，以前我家也用过这种扫帚！” 刚说完，何以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它可以做扫帚，说明会长得很大，等长大了车里还能放得下吗？” 第107章 无事献殷勤，隐身菌落 许关道：“我不是要放在车里的，这是要送给你的。” “送我？”何以安惊讶，自己还没想到送他什么礼物呢，许大哥又给自己送礼物了？ 许关解释道：“前几天你不是说担心你爸的身体吗？我就想到了这个，能安神助眠，还能净化空气，放在家里挺好的。” 何以安心里感动满满：“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喜欢的，谢谢许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许关摇摇头，道：“不用谢，你现在是我们村唯一的vvvvvip，这点小东西不算什么。” “？”何以安脸上画出一个问号。 “前几天你不是给我指出我们村房子的事情吗，我后面确实查出一些安全隐患，无论怎么感谢你都不过分的。”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这次总算石锤，我的第六感肯定没错的！那许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哦，vvvvvip！” 许关看着何以安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出奇的好，觉得就连等红灯都不枯燥了。 许关不说话，何以安就继续说道：“许大哥，之前你送我的两盆花我都照顾得很好，有了那盆绿萝，我玩手机、玩电脑的时候眼睛再也不酸了。 “有了那盆驱蚊草，家里再也没有蚊子了，现在我们家每个房间里都放一盆，爸爸妈妈也都很喜欢。” 许关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喜欢就好，不过也不能仗着有绿萝就过度用眼，毕竟是植物不是药，效果是有极限的。” “知道啦！”何以安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抱着那盆紫红色的地肤，不停地用嫩芽轻轻扫过自己的鼻尖，闻嗅着丝丝清香，心里开心不已，一时之间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许大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就刚刚那个博士，他很不对劲，刚才张教授指出他的方案有问题的时候，他内心明明很平静，却作出一副很受打击、很尴尬的样子，就很奇怪。” 许关似有所悟，道：“别理他，有些人就喜欢给自己披一层伪装，要么是想要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无事披伪装，非奸即盗’。” “哈哈，许大哥，不应该是‘无事献殷勤’吗？” “无事献殷勤也未尝不可，不一定非奸即盗，人和人之间维系关系全靠平时无事献殷勤，事到临头再献就晚了。” 何以安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道：“有道理！” 她心里此刻却是在想，许大哥说得很对，他送我地肤，肯定不是非奸即盗，只是为了维护好我这个vvvvvip客户。 许关瞥见她认真的表情，有些好玩，问道：“你现在去哪里？回家吗？” 何以安知道许关要去做研究，不想耽误他工作，歪着头想了一下道： “我今天幼儿园是中午的班，还不到点，许大哥先送我回家吧，我先把这两棵地肤放家里。” “地址？” “我家住在华业兰亭小区，你送我到小区门口就行，我家就住在12栋3单元202，距离小区门口不远。” 许关心道，只是送到小区门口，倒也不用说这么详细的。 华业兰亭小区很快到了，何以安抱着两盆地肤下了车，弯腰隔着车窗和许关道别，然后甜甜一笑，轻快转身往小区里走。 那飘扬的裙摆似乎也随了主人的心情，轻柔地飘荡，不停地微微扬起又落下。 刚走几步，何以安又停住脚步，扭头回来道：“许大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嗯？” “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式感谢你，你还送我礼物，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请你吃饭吧！你想去哪里吃，去我家还是在外面吃？” 许关有些为难地衡量了一下，道：“还是去外面吃吧，不太好打扰你家里人。” 何以安忍住笑意：“没有关系的，我爸妈都是很好的人。不过去外面也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来接我吧！” “好，晚上看情况，等我把活干完就来，最迟晚上7点。” “好的，祝许大哥工作顺利，晚上见咯！” 说完，何以安更加雀跃地跑进了小区，心里得意不已。 看来抖音上的专家说的不错，邀约一个人，不要问他行不行、去不去，而是要直接问他去哪里、什么时间，或者直接给出选项让他选。 他只要做出选择，就等于答应了。 许关看着好似飞着飘走的何以安，心情也受到感染，潇洒地掉头，面无表情地开车离去。 ------------ 许关开车离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自己。 看了一下后视镜，没有任何发现，大马路上人来车往，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车子开了一会儿，那种被盯视的不舒服感觉才渐渐消失。 许关终于确认，刚才确实有人在盯自己，只是时间太短，也不方便观察，没有发现对方的位置，更不知道是什么人。 来到自己的房子，许关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从低温冰箱中把上次留在这里的嗜盐菌菌落拿了出来。 这些菌落样本是从许家庄田里的土壤中提取的，上次做完检测就一直存在低温冰箱中。 许关一直没有把这种嗜硅酸盐菌让第二个人知道，因为这种细菌牵涉太大，自己也不知道来源。 通过许家庄这段时间的种植情况看，最高可以促进蔬菜增产50%以上，并且可以缩短蔬菜生长期，简直是天然的生物肥料，千金不换。 就是不知道种植粮食作物能增产多少，目前还没有时间进行相关的实验。 来历不明，价值巨大，在一切谜底没有揭开之前，许关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这次为了拯救陵园的数千棵松柏，许关也只好冒险使用。 不过为了防止被有心人发现端倪，许关必须把这些嗜盐菌做点小小的基因改造，才能拿到陵园使用。 尤其是佳禾公司的人还在，据何以安的说法，那个晟郧舟是个有问题的家伙，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就算晟郧舟不憋坏，以朱吉祥的尿性，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在发现松柏好转之后，肯定会把土壤拿去化验。 如果不做一些改造，嗜盐菌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最好的，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嗜盐菌实现“隐身”效果，即便在高倍显微镜下也看不到。 第108章 伪装版细菌，破坏结构 高倍显微镜能看到微生物和细胞，甚至能看清细胞的内部结构。 想让普通形态的细菌在高倍显微镜实现完美隐身，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必须对嗜盐菌进行伪装，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有生命的细菌伪装成无生命特征的有机物碎片，比如脂肪细胞、蛋白质细胞。 土壤里面的有机物和无机物多如牛毛，嗜盐菌改头换面混在里面，也就无法分辨了。 就像要完美藏起一粒沙子，就是把它放进沙堆里。 要实现这个效果，对拥有基因剪映的许关来说并不难。 首先要敲掉嗜盐菌的细胞壁，因为正是有了细胞壁，细菌细胞才会呈现一定的形状，或者说外形特征。 没有了细胞壁，然后再把嗜盐菌的细胞核调节为无色，并且给细胞结构赋予极强的抗染色能力，使其无法染色。 如此改造后，嗜盐菌细胞在高倍显微镜下看上去就不具备细胞的基本机构和特征，就会天然地被排除在生命的范畴之外，这是第一重伪装。 另外，高倍显微镜下，无法染色的细胞几乎是无法观察到的，就好像在水里观察一滴水的感觉，这就是第二重伪装。 这就是双重保险，简单说就是：看不见，找不着。 在此基础上，再提升嗜硅酸盐菌前100次的分裂速度，也就是繁殖能力。 这样就能够让嗜盐菌在最短时间内达到足够的种群数量，从而最快速度降低土壤中的碱性物质浓度，达到拯救大树的目的。 达到上述目的之后，细菌基本上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繁殖速度，水泥中持续渗出的碱性物质就再也不能对大树产生实质性的危害了。 这种程度的改造对于人类现有的技术来说，可能50年内都无法实现。 但是在基因剪映的操作下，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完成了。 整个下午，许关都在不停地实验，不停地改进，终于在下午5点左右得到了比较满意的残缺版嗜盐菌样本。 经过检测，在高倍显微镜下，这些伪装版嗜盐菌实现了近乎完美的隐身，显微镜视野里只能看到一些的蛋白质、脂肪细胞及其其他有机物、无机物碎片，毫无生命迹象。 但实现了上述效果后，嗜盐菌的功能和生命力却没有削弱，前100次的分裂速度还加强了。 如果把含有这些伪装版嗜盐菌的水溶液喷到土壤里，经过土壤中各种有机物、无机物的混合和遮掩，势必更加难以找到痕迹。 简直就是完美隐身。 接着，许关把伪装版嗜盐菌放入培养皿中进行培养，估计到了明天就能分裂出足够的种群数量了。 做完这一切，许关正准备出门，忽然想到刚才在何以安家小区外的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隐隐觉得不安。 想了一下，许关还是决定随身带着，一会儿放车上就行。 嗜盐菌对温度并不太敏感，放在哪里都差别不大，最要紧的就是安全第一。 不管盯自己的人会不会来自己房子里搞破坏，反正小心无大错。 这时候，已经晚上6点了，已经接近跟何以安约定的时间，就给何以安发了条信息：“我现在出发，大约10分钟后到。” “好的，许大哥！” 等许关到达华业兰亭小区门口的时候，何以安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亭亭玉立的身影，一副素雅简约的穿搭，在柔和的晚风中，给夜色平添一抹亮色。 看到许关过来，何以安抬手挥舞，待车停下便钻进了副驾驶，乖乖地系上安全带，道：“许大哥，我们出发吧！” 许关问道：“何老师，我们去哪里吃？” 何以安用商量的语气道：“去吃烤肉好不好？是县里口碑最好的餐厅之一，我们幼儿园聚餐都去了好几次了，还挺好吃的。” 许关自无不可：“行，地址在哪？” 何以安翻出手机查了查，道：“向阳路和裕华街交叉口向西100米，诚信果木炭烤肉。” 烤肉店很快到了，距离不是很远，估计也就三四公里。 毕竟整个县城也没有多大，主城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都不到10公里。 附近还挺繁华，各种店铺生意还不错，许关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地方停车。 走到烤肉店门口，只见两个大花坛分列两旁，里面除了花草，竟然还各有两棵椰子树。 虽然才三米高，但已经很招眼球了，毕竟在北方，椰子树还是很稀罕的。 许关涌起奇妙的感觉，没想到县城里也有人买椰子树了。 这一带已经算是县城城区的边缘地带，这个店所在地方是一排三层小楼，小楼背后则是十几米的人工河道。 这种两层、三层的小楼是县城很多街道的标配，下面做生意，上面设成包间或者住人。 走进店里，一股馥郁的烤肉香气扑面而来，里面人声嘈杂。 足有几百平的店里被隔成了好几个区域，均是人满为患，好多人还在等待区排队。 何以安有些为难地道：“许大哥，没想到人这么多，这家店生意好好啊，不知道要等多久。” 许关问了一下服务员，现在拿号，预计要等大半个小时左右。 何以安一听，有点想打退堂鼓，她不是那种宁可等待很久也非要吃某种东西的人。 “许大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下次再来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提高了声调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老大？关哥？是你不？” 许关闻言扭头一看，赫然发现竟然是陈明磊，不禁有些惊讶：“磊子？你也来吃饭？” 陈明磊哈哈大笑道：“说来吃饭也不算错，店里新进了一批优质羊腿，我来拿拿味，试试菜。” 想到门前的椰子树，许关不确定地问道：“这是你的店？” 陈明磊得意却不无揶揄地道：“我以为你知道呢，看来是误打误撞过来了，怎么，和小嫂子来吃饭？” 陈明磊看到了许关身边的何以安，狠狠惊艳了一把，关键年龄也不大，看上去也就刚成年，顶多20岁。 牛皮啊我的老大，老牛吃嫩草！ 何以安闻言，小脸有点红，还有点发烫，这个鬼家伙说的什么话，我和许大哥是很好的朋友，什么小嫂子啊。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许关肯定给他劈头一巴掌：“别瞎说，这是我朋友何以安，今天她请我吃饭，凑巧来了这里。 “何老师，这是我兄弟，陈明磊，性子有点冒撂，你别放心上。” 陈明磊自然不信，心里的八卦之火更是熊熊燃烧，真是的，这么好的事儿，遮遮掩掩做什么？ 第109章 蹊跷的羊腿，突击检查 “小姐姐，不好意思，我确实冒撂，一向口无遮拦，你别介意。你跟关哥一样叫我磊子就行。” 何以安脸上的燥热散去一些，努力大方自然地道：“没事，没事，都是朋友。” 陈明磊道：“关哥，咱就别矗在这里了，走，去包间，今天我给你们安排，保证吃好喝好。” 两个人跟着陈明磊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面积颇大的包间。 包间里环境好了很多，主要是安静，里面有休息的沙发，有一个吃饭的大圆桌，还有一个专门的烤肉桌。 烤肉的桌子一般不大，不然不好操作。 很快，烤得8成熟的羊腿上来了，架在果木炭上继续烤着。 陈明磊招呼道：“关哥，小姐姐，来，尝尝，新进的货，好不容易抢到的货源，草原滩羊腿，还没开始卖，咱们这是第一口！” 羊腿被烤得滋滋冒油，羊肉的香气渐渐散发开来，馋得何以安想流口水。 陈明磊给两人挑着表面已经烤得微焦的肉切了一些，放在他们面前的盘子里。 何以安低下头闻了闻，赞道：“好香！就是这个味儿！” 何以安用筷子夹了一片，正要放入嘴里，许关按住了她的筷子道：“别动！” 许关闻着烤羊腿，越闻越不对劲，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萦绕在鼻腔，有异味，很轻微。 他改造过的身体，嗅觉敏感程度也是常人的好几倍，这种异味，一般人可能闻不出来，但在许关的鼻子里，已经相当明显。 两人不解地看着许关，何以安更是有些茫然，甚至被吓了一下，肉就在嘴边，差一点就放进去了。 许关严肃地道：“磊子，这肉不对劲，我闻到有异味。” 陈明磊更疑惑了，不应该吧？这批货可是他亲自谈的。 出于对许关的信任，他夹起来一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但是除了羊肉的香气和调料味儿，他什么也没闻到。 何以安闻了闻，大眼睛无辜地忽闪着摇摇头，也表示自己没有闻到。 许关解释道：“磊子，信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拿生的过来，闻着可能更明显。” 陈明磊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许关，而是因为这批肉，好不容易抢到的货源，如果有问题，这里面说不定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 要是真的端上餐桌销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快，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拿来了解冻好的生羊腿。 陈明磊闻了闻，依旧一无所获，然后递给了许关。 许关没有接，道：“不用了，我已经闻到了，我确定有异味，还挺明显的。 “应该是磺胺类药物等兽药残留，但不完全是，我对这些药物不太熟悉，你最好找地方检测一下。” 陈明磊道：“我为了保证食品安全，平时店里的食材都会进行测试的。今天这事儿有蹊跷，如果有药残，按理说是应该能够检测出来的。” 陈明磊出去了一趟，自己拿了检测试纸过来，把羊腿用清水冲洗后，把水滴在了试纸上，很快，试纸就变色了。 真的有兽药残留！ 简单的测试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居然没有人发现！ 是发现了没说？还是根本没有测试？ 这事儿明显是不对劲的。 “特么的！”陈明磊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愤怒地道，“这事儿不对劲，很可能是有人要阴我。” 这时候，男服务员又敲门进来，道：“磊哥，不好了，市场监督的人来了，说接到群众举报，我们店里食材不干净，有异味，要来取样检查。” 陈明磊心道不好，艹踏马的，来得真快！ 完了，厨房的冷库里好几箱这个批次的羊腿！ 虽然只是为了试验食材，没有送过来太多，但不管是多是少，只要有问题，就跑不了。 这就是一个阴谋，不给自己时间反应，要一下子把自己捶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关哥鼻子灵发现端倪，自己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玛德，要是知道谁干的，老子弄死他！ 心里虽然恼恨，但有大哥的小嫂子在，陈明磊还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暴戾之气，担心把小嫂子吓着了。 此时，许关的大脑也在飞速思考，问道：“检查的进店了吗？” 陈明杰道：“还没有进店，说要先让负责人出来。门都堵死了，他们不怕我们转移食材。” 许关走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指着河道对岸一片漆黑、几乎没有灯光的地方问道：“磊子，那里是什么地方？” 陈明磊很迷惑，关哥干什么呢？都这么关头了，还在问对面的烂尾小区？ 不过大哥既然问了，陈明磊也不能不答：“那就是个烂尾小区，里面没啥人，你问这个干啥？” 许关看了一眼，隔了人工河道，目测大约四五十米，点点头道：“你去应付检查的，找个信任的人领我去仓库。” 陈明磊自是对许关有着绝对的信任，忍着疑惑道：“这是俺村的兄弟明杰，让他领你去仓库。” 说完陈明磊匆匆下楼去了。 许关道：“何老师，你先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何以安点点头，关切地道：“好的，许大哥，你小心点。” 许关点点头，拿起桌子上一生、一熟两根羊腿，跟着陈明杰匆匆出了门。 跟着陈明杰去了仓库，此刻是营业高峰期，所有人都在厨房和大厅忙活，仓库这边空无一人。 陈明杰指认了那些羊腿，一共5箱，一箱净重30斤。 许关把五箱羊腿摞在一起，轻飘飘地搬起来，然后问道：“楼顶能上去吗？” 这么有劲的吗？加上包装和冰渣都奔着200斤去了，他搬着怎么好像只有20斤的样子？ 陈明杰惊得差点结巴：“能……能的，哥。” 很快，两人到了楼顶，许关压低声音道：“你把工作服脱了，悄悄跑去对面那个烂尾小区。 “看到那根电线杆了吗？算了，你应该看不见。就是这个方向，对面有根电线杆，就是那里，你去把羊腿处理掉，一定要处理干净。” “什么？” 陈明杰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什么电线杆？什么去对面？处理羊腿？羊腿不是在这里吗？ 第110章 隔空运羊腿，危机解除 陈明磊这个小弟有点愣怔，听懂了许关的话，又好像没听懂。 “没时间了，快去！” “哦哦哦，好的许哥，我这就去。”说完，陈明杰小跑着下楼去了。 许关估算了一下距离，以电线杆为参照目标，抓住包装箱子外面的聚丙烯打包带，用力向对面甩过去。 许关目送箱子在黑漆漆的夜空中越过50多米的距离，落在电线杆的附近，发出“噗”的闷响声，然后破损，甚至散开。 县城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太多了，箱子落地的声音夹在里面毫不起眼。 还行，误差不超过3米。 然后，许关以同样的方法把剩下几个箱子都扔了过去。 最后一箱就是那个已经开箱的，许关把那两条羊腿塞了进去，然后用绳子重新绑好，再次甩向对面。 做完这一切，许关下楼，路过仓库，看到市场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进去了。 许关在人群里看到了陈明磊，冲着他点点头。 陈明磊了然，知道妥了，偷偷竖了一个大拇指。 就是不知道许关用了什么办法。 等检查的走了，再说内奸的事情，这事儿没有内应做不了。 让他也尝尝大记忆恢复术，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许关回到包间，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和烤肉，何以安还没有动筷子。 何以安正看到许关进来，问道：“许大哥，怎么样了。” 许关道：“问题不大，下面的事情他自己应该能解决。” 何以安道：“那真是太好了。这家店开了好几年了，一向以真材实料着称，价格公道，服务也好，我们来过好几次了。 “估计就是同行干的，生意竞争不过人家就耍阴招，太可恨了。” 许关道：“消消气，同行竞争耍阴招的事情很多，只不过这次耍阴招的惹错人了，我这位兄弟的脾气也可不算多好。” “感觉还可以，挺好的，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刚才都能忍住没发火。” 许关心里失笑，那不是怕发起火来吓到你吗？转移话题道：“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以安“嗯”了一声，开始动筷子，一边吃一边道：“许大哥，你也快尝尝，味道真的还可以的，仅次于建斌叔的手艺！” 许关道：“行，下次见了建斌叔，我就告诉他你夸他了。” 何以安嘿嘿笑了两声，咽下嘴里的饭菜，道：“许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今天说好我请客的，但是遇到这种情况，一会儿我还要付钱吗？” “你的意思呢？” 何以安有些为难地道：“亲兄弟明算账嘛，我是想要付钱的，可是又怕你朋友不收，到时候来回让，我最怕这个场面了。” 许关好笑地摇摇头，话是这么说的吗？谁跟你是兄弟啊，最多是兄妹！ “没事，我们今天来得巧，帮了他的大忙，不让他倒找钱就不错了！以后带朋友来，他还得给你打折！” 何以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许关道：“跟你开个玩笑，磊子是我兄弟，跟亲的一样。就像来我们村里一样，不但不用给钱，还必须连吃带拿，这才是vvvvvip应有的待遇！” 何以安开心不已 ，大笑道：“那行。” ……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陈明磊也过来了。 “人都走了？”许关问道。 陈明磊已经平复了心情，点点头道：“走了，现场检测没有出现问题，就拿了几样食材回去检测，应该问题不大。 “刚才明杰给我打电话了，他去对面小区处理了。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隔着五六十米，你怎么办到的？” 许关：“只要力气够，你上你也行！好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这就回去了，你这里估计还得好好整理一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陈明磊嘿嘿冷笑两声：“没事，估计就是哪个狗东西被什么人收买了，里应外合，做完手脚又马上举报，想要抓我个现形。” 许关道：“没出事就好，以后注意点，我们这就走了。” 陈明磊挽留道：“要不再坐会儿吧，喝喝茶，歇一会儿？ 许关道：“不了，你下面好好查查吧，不过劝你一句，手段别太过激，现在不比以前，做生意还是尽量收敛一下脾气。” 陈明磊道：“知道了哥，有空再来玩，小嫂……小姐姐，以后有空就过来，带家人来全免，带朋友来给打折，打骨折。” 何以安似乎对口误的内容有所免疫，没有再脸红，笑眯眯地感谢。 陈明磊笑呵呵地把两人送走，很快一脸阴沉地回到店里。 他已经打算把尘封已久的大记忆恢复术拿出来晒晒了，我陈明磊好歹也是混过的，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我是正经开店的？ --------- 回到华业兰亭小区门口到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街上的行人和车流已经有所减少。 在小区门口和许关告别后，何以安开开心心地往家里走，拍着自己略鼓的腹部自言自语： “好像吃得有点多了，搞不好妈妈又要批我大晚上不知道节制，伤了胃怎么办。” 回到家，看见妈妈坐在客厅里，好像在等着自己，表情有些严肃。 何以安有些奇怪地道：“妈妈，你怎么还没有休息？爸爸呢？睡了还是没回来？” 沈明澈道：“等你啊。” “等我？等我干什么？”何以安更加不解，“我走之前不是告诉您了吗，我去请许大哥吃饭。” 沈明澈道：“来，坐下，妈妈想跟你谈谈。” 何以安变作乖乖小闺女，扑进沈明澈的怀里，道：“亲爱的老妈，您要谈什么啊？等不能明天再谈，我有点困了。” “别来这一套，每次心虚了就这样！快坐好，妈妈要认真地跟你谈一谈。” 何以安撇撇嘴，在沙发上坐好，道：“我没心虚啊，只是稍微多吃了那么一点点，真的没多吃，不会胃不舒服的！” 沈明澈没好气地道：“谁跟你说吃多吃少的问题了？” 何以安放下心来：“那您要谈什么啊？还怪严肃的。” 第111章 洒下嗜盐菌，回村等待 女儿在情感这件事情上很迷糊，沈明澈很头疼。 不问不行，怕她受伤；问得太多也不行，怕她逆反。 问得委婉了，怕她听不明白；问得直白了，又怕吓着她。 何岳庭去市里不知道干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留给自己一个人。 沈明澈想了想，决定还是稍微直接一点：“你，许关，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何以安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那妈妈换个问法，你们俩，现在，什么关系？” 何以安疑惑地看了老妈一眼：“就是朋友啊。从小到大，您不是一直鼓励让我多交朋友吗？ “现在我好不容易交了一个好朋友，你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我不能和许大哥交朋友？” 沈明澈扶额吐气，女儿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呢？ “妈妈是想鼓励你多跟人交际，多交朋友，可是至少这个朋友看上去要像个朋友，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许关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你爸爸也很欣赏他，但是你们俩各方面差别还挺大的，尤其是年龄。 “忘年交确实存在，男女之间有没有友谊这种事情也很难说清楚，你不要怪妈妈狭隘，妈妈只是担心你。 “担心你和他之间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你现在还不太能很好把握的情感，而不是纯粹的朋友情感，你——明白吗？” “嗯？哦！” 何以安听明白了，老妈这是怀疑自己和许大哥在谈恋爱！？ 何以安颇觉委屈，于是很认真地道：“妈，虽然我不太清楚怎么才算谈恋爱，但我确定，我肯定没有和许大哥谈恋爱。” 沈明澈有些无语：“你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你怎么确定没有谈？” 何以安被噎住了，对呀，怎么确定呢？ 不对，这还用确定吗？许大哥和自己脾气相投，相互帮助，纯粹而简单。 再说了，朋友和恋爱是不同的，交朋友不需要表白，但是谈恋爱需要。 自己和许大哥都没有表白过，连这么想过都没有，怎么能算谈恋爱呢？ “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做一些事情的自由。 “我确定现在和许大哥没有谈恋爱，我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许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最后，即便我真的和许大哥谈恋爱了，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我都已经21岁了，你们总不能这样管着我一辈子，不是吗？” 看着女儿一脸的认真，第一次听她说这么条理清晰的话，沈明澈听得有些惊讶。 也不得不承认，女儿确实是长大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成熟一点，有自己的主张和观点，似乎不用再过度地保护和干预了？ 那么，从她的话里来分析，女儿这是……到底谈还是没谈呢？莫须有，但她没承认。 沈明澈决定暂时放弃谈话，自己好像被女儿聊糊涂了，失去了足够的判断能力。 莫非这就是女儿的能力？把自己的判断能力和思维逻辑拉到她的舒适区，然后轻松地绕晕自己？ “那行吧，妈妈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暂停，让我们都沉淀沉淀再谈，好吧？” “好的，妈妈，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对了，记得把头发吹干再睡啊，别偷懒，不然还让你头疼！” “知道啦——” 女儿进了卫生间，沈明澈陷入了沉思，她对女儿谈恋爱不反对，也不是看上许关，对年龄的差距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执念。 只是很长时间以来，觉得女儿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担心她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下意识地想要更多地掌握她的情况，以便及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现在看来，女儿似乎不太需要这种面面俱到的保护了？她自己能行？ ----------- 许关把何以安送回家，再返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已经9点半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观察了自己留下的小布置。 果然有人进来过，并且翻动过自己的仪器和实验工具。 虽然很小心地复位，但许关还是能察觉到那微不可察的移动距离。 但监控没有拍到人。 不过无所谓，确定有人闯进来了就行。 大概率就是佳禾公司呗，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交恶对象。 在房间中到处查看了一下，确定对方没有留下什么监控、监听设备，大约只是过来探查一番，确认自己有没有什么秘密。 …… 第二天，陵园。 许关一大早天没亮就来了，也没有惊动守陵的大爷。 他打算在佳禾公司和朱吉祥到来之前把伪装版嗜盐菌菌群洒下去，让他们无从判断自己的治疗方式。 伪装版嗜盐菌混入泥土后，以现有的技术手段，必不可能检测出来。 许关找了一个喷雾器，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陵园范围内数千棵松柏都喷个了遍，连绿化带也没放过。 昨天夜里，许关经过一系列的试验，还发现这种嗜盐菌还有一个神奇的特性，许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它们这种现象。 嗜盐菌在群体集聚时，尤其是在比较“熟悉”的环境里，会表现得很活跃，但同时它们又很“安分守己”，“扩张意识”不强。 就好像许家庄村北边田里的菌落，基本上不会主动往别的区域蔓延。 许关觉得嗜盐菌应该就属于一种罕见的“群居性惰性细菌”，只在相对熟悉和适合的环境里活跃。 脱离大部队和熟悉的环境就会快速失活，甚至很快因“孤独”而死亡。 这就会导致它们抱团的时候很活跃，但个体离开群体以及熟悉的群居环境，就会快速失活，从而导致这种细菌缺乏“开疆拓土”的能力。 就好像孙悟空给他们画了个圈，它们就只在圈里生活，绝不轻易越雷池一步。 惰性细菌多有耐酸碱、耐盐的特性，在这一点上，嗜盐菌倒是非常符合。 事实是不是如此还有待继续验证，但总归是一件好事，避免了一些麻烦。 不然它们不断地向外传播，扩散到陵园外面，引起周边村子的农田出现异常增产和加速成熟现象，就容易惹麻烦。 许关喷完就离开了，打算先回村，过几天再来，到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效果来了。 许关离开后不久，晟郧舟、朱吉祥等佳禾公司的人就过来了。 好半天不见许关过来，朱吉祥不由觉得很奇怪。 都夸下海口了，这家伙怎么还不行动？难道是放弃了吗？ 第112章 两个月数据，有点意外 佳禾几个员工也有点奇怪地议论—— “那许关怎么还不见人影？他不着急吗？” “谁知道呢？怕不是没有办法，跑路了吧？” “不会吧，都在县长面前夸口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管他呢，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 晟郧舟自持身份，没参与讨论。 朱吉祥心里窃喜，看样子许关是指望不上了，笑道：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治好松柏，县里还会请那么多专家教授过来吗？连我们晟博士都没有快速解决的办法，那许关凭什么？ “看来现在一切只能拜托晟博士了。” 晟郧舟不动声色，心里越发觉得许关昨天就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明显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昨晚自己让人去那许关的住所查看，发现那里搞得跟专业实验室似的。 实则是个空架子，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就像昨天刘长友那个丑司机说的那样，这许关就是仗着和县长的千金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来浑水摸鱼的。 然后看到实在没有好办法，就退缩不敢来了，看来不足为虑。 想及此，晟郧舟对朱吉祥道：“朱经理，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不要管别人。 “采集了松柏的基因样本后我们就要立刻回去检测研究，不能浪费时间，免得需要我们救场时措手不及。” 朱吉祥赞同地道：“晟博士说得对，大家快行动起来吧，协助晟博士采集样本。” 当下，晟郧舟就在一众工作人员的协助下，针对松柏进行基因采样。 等一行人采集了足够的样本打算回去了，许关还是没有出现。 朱吉祥彻底放下心来，笑道：“晟博士，现在看来，这许关就是故弄玄虚。” 晟郧舟点点头，道：“朱主任，希望这段时间河阳分公司全体人员严阵以待，随时随地配合我的工作。” 朱吉祥满口答应：“当然，河阳分公司全体员工从今天起全部归晟博士指挥。您先回公司吧，我向新州的贾总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朱吉祥很快拨通了贾创鑫的电话—— “贾总，河阳这边一切顺利，那个许关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现在连面儿都不敢露，不必在意。 “请贾总和大老板放心，晟博士这边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定不会耽误公司的计划。” 听完汇报，贾创鑫道：“老朱，虽然公司还有n b，但你这边也不能放松。 “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河阳的局面还不明朗，万一大老板那边出现不确定因素，你这边还是要顶上的。 “现在河阳陵园的事情已经在省里传开了，据说省里的大领导还提了一嘴呢，让想尽一切办法救治这些具有重大历史纪念意义的松柏。 “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这些树，而且必须由我们佳禾公司治好。 “记住，确保万无一失，不然我们都没有办法跟大老板交代，现在大老板对这件事真的很上心。” 朱吉祥慌忙道：“是，好好好，贾总请放心，贾总再见。” ----------- 许家庄。 没什么大事，许关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继续研究嗜盐菌，想看看能不能再发掘出什么特性来。 人一旦沉浸投入一件事情，就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村里的情况一切良好，欣欣向荣，充满希望。 草莓的情况很稳定，因为没有“代餐”，所以价格和销量都很坚挺，产销两旺。 而青菜和香菜可能要开始倒计时了，因为其他地方补种的蔬菜有的可以开始收获了，所以市面上菜价降得很快。 许家庄总共仅有1000多亩地，种平价蔬菜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当初种速生菜也只是赚一波快钱。 许家庄有很多更多的选择，自然不用在蔬菜上面多做纠结。 所以，许关打算在最后一茬蔬菜采收完毕后，就不再种了。 马上就是9月月底了，村里的账目也应该快出来了，许关决定去村委找许苗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 现在村委基本上没人坐班，除了许苗，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觉得“孤单”。 和其他人的工作不太一样，许苗只能在村委坐班。 现在村里的账目还不是很繁杂，许苗一个人还能应付。 随着许家庄的事业越做越大，财务工作也要更规范和繁杂，到时候可能还要增加人手。 看到许关过来，许苗有点意外地道：“关哥？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了，这几天去哪了？” 许关随口道：“很久吗？之前去县里办了点事，然后这两天都在村里，只是没有怎么出门。” 陵园的松柏出问题的事情许关没有跟家里说，也没有告诉村里的任何人，他怕爷爷知道了会担心和伤怀，这种坏情绪对老年人来说就是毒药。 许苗又问道：“关哥是来找我的吗？啥事儿？” “来看看你，这么大一个院子，天天就你一个人，不觉得冷清吗？” 许苗笑道：“并不觉得，反而还是觉得安静点好，算账的时候最怕有人打扰，容易分神，错漏一个数就要重新来过。” 确实会如此，许关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村里就你一个人负责财务，会吃力吗？” 许苗道：“现在村里一切正常，工作量也就很稳定，应对起来还算轻松，每天的数据我都会详细记录、存档。 “这几天虽然蔬菜价格不行了，但是有草莓和椰子树苗顶着，村里每天的销售额仍然稳定在400-500万。 “这一切都要多亏了新路的修通，我们已经和一家快递公司合作，在村里设立了固定收件点，不管是草莓还是椰子树苗，当天下单都能做到当天发货。” 许关听了也很满意，尤其是这个固定收件点，是许苗谈的，现在看来还是非常必要的，发货速度也是销售的一部分。 现在村里所有人各司其职，基本上算是走上了正轨，尤其是几个年轻人，也在不断地学习和成长。 现在，来往许家庄最多的已经不是买菜的，而是运输树苗的大货车、快递小哥和钓鱼爱好者。 许家庄的钓鱼塘也已经彻底出名了，邻县、邻市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至于网上的钓鱼博主更是一茬一茬地来打卡。 钓鱼塘里从来不缺货，也从来不弄虚作假，每天都把鱼放得足足的，隔三差五就有高手钓起百斤大鱼，青、草、鲢、鳙都有。 价格也公道，门票很便宜，钓到的鱼也才5元一斤，如果钓到百斤大鱼，那就赚发了。 很多人感觉许家庄是赔本赚吆喝，殊不知，许家庄的鱼长得太快，成本压得非常低。 大家要是钓得少了，鱼塘都要养不下了。 “九月份数据出来了吗？” 许苗有些兴奋地道：“前面的都好了，最后几天的数据还没有整合完毕。你先自己看一下吧，嘻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关不由得也小小吃惊了一下，有这么多吗？ 第113章 莽夫陈明磊，捅大篓子 据不完全统计，7月底到9月下旬，许家庄总收入元，简单说，就是2.5个小目标！ 好长一串数字！ 真的有这么多？ “比我估算的要多一些。”许关不无惊讶地道。 许苗笑道：“关哥，确实就这么多，我给你详细计算一下。 “青菜和香菜都是一共种了三茬，青菜销售一共收入3600多万，香菜3100多万，这两项就6700多万了。 “草莓每天的产量都很稳定，一天3万多斤，因为现在可以提供邮寄服务，每天的产量供不应求，每天收入都在300万以上，最高时将近400万。 “开售将近40天，草莓销售收入一共是1.28亿。 “另外，我们的椰子树苗卖的越来越好，之前预售的已经在陆续发货，预计一个星期之内能发完。 “预售了一个多月，加上近期销量大涨，两种版本的椰子树苗一共售出30多万棵，总收入6000多万元。 综上所述，销售收入一共是2.55亿元。不过这应该算是跨越两个多月的收入，只不过数据算在了这个月。” 许关道：“税务问题呢？” 许苗道：“关哥放心吧，都是足额足缴，国家对涉农企业有税收优惠和补贴政策，税率并不高。不过我们种的不是粮食作物，村里以后应该就没有种粮补贴了。”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我们不需要补贴，那才几个钱？重要的是要想长期稳定发展，就不能在缴税方面出纰漏。” 许苗答应道：“我知道了关哥，保证不出问题。” 这时候，许关似乎听到向远方在叫自己，不是幻听了吧，这家伙怎么可能现在过来？ 走出财务室一看，居然真的是向远方。 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吧？身为交通局副局长，这货难道不用上班吗？ “你怎么来了？” “哥，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不欢迎我？” 两人去了许关的办公室，许关道：“喝茶自己泡啊。” 向远方摆摆手：“不喝茶，不喝茶，天天喝，都快喝吐了，每天嘴里都是一股苦味，给我来点草莓甜甜嘴。” 许关很无语，不过还是去许苗的办公室给他拿了点草莓过来。 许苗是重度草莓爱好者，办公室常备，都是当天现摘的草莓，新鲜着呢。 “大局长工作日翘班，不会是为了来村里吃草莓吧？” 向远方狠狠咬了一口草莓，狠狠赞了一声“真甜”，然后道：“那不能，我大小也算个领导干部，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不可能上班时间翘班的，我这是暂停工作了。” 许关不由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被查了？” 向远方像是被踩住了尾巴，叫道：“怎么会？哥呀，你盼我点好不行吗？我能被查吗？只是被殃及池鱼、无辜受累而已。” 许关越发好奇：“到底什么情况？” 向远方摇头叹息：“多亏了我们的好兄弟，陈明磊同志，让我喜提暂停工作套餐，说是调查清楚之后才能恢复工作。其实吧，这事儿跟你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 许关越听越糊涂：“说清楚，怎么扯到磊子，又扯到我了？” 向远方煞有介事地道：“这件事，好像还要从两天前那个夜晚说起，你和小嫂子去磊子的烤肉店吃饭……” 随着向远方的讲述，许关越听越是惊愕，陈明磊这家伙出息了，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河阳县的权力格局。 不知道该说他是有心眼还是缺心眼，不知道该说他倒霉还是幸运。 总之，这就是一个莽夫搅浑一池浑水的故事。 向远方一边啃着草莓一边讲述：“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县长上任数月，那三把火虽然迟到，但是没有缺席。 “因为战况太激烈，波及的人太多，何县长还被叫去了市里接受调停。 “但何县长宁折不弯，前天晚上回来后抓住陵园修缮工程中出现的水泥腐败问题，逮着对面继续猛打猛攻，火力十足，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但对面也不是吃素的，有后台有关系，在河阳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所以战况非常胶着。 “可叹，谁也没有料想道，最后破局的竟然是陈明磊那个憨货。” 许关想起来，大前天在陵园给松柏开会诊会，何岳庭确实是接到一个电话就直接去市里了，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 后面他回来就拿住水泥的事情向对手发难，想必是对手也牵涉颇深。 如此算来，跟自己有点关系倒也说得过去。 “那磊子的事情又怎么说？” 向远方继续讲：“那天他的店不是被人算计吗？他当天晚上就查清楚了，是附近一个同行干的。 “这人买通了他店里一个厨师里应外合做手脚，然后举报。 “关键的是，这人是县市场管理局局长罗伟民的亲戚，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不得不给面子。 “亏你那天去吃饭，帮磊子躲过一劫，但磊子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磊子以前混过的，在县里吃得开，没有啥技巧，全靠莽。不但把那个同行收拾了，连罗伟民都恨上了。 “罗伟民四十多岁，没啥大毛病，无非就是吃喝嫖赌。 “外面养了好几个，为了养那几个，还购置了好几套房产当爱巢，一人一套，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罗伟民也是倒霉，他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处爱巢就让磊子给全端了，整理了证据直接送纪委。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 “罗伟民还好赌，磊子带着人手尾随罗伟民去了一处秘密地下会所，吃喝嫖赌一条龙的那种。 “磊子生面孔，人家肯定不让进，磊子可不管那些，带着人直接开干，差点弄出人命，就把警察招来了，会所里面的人一网打尽。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倒霉，除了罗伟民，警察从里面揪出来好几个人，都是会经常在河阳新闻里露面的那种。 “这些人也是头铁，在何县长放火的当口还敢来这种地方，被抓也不冤。 “重要的是，这几个人都是何县长对手阵营的。 “如此一来，县里的天平彻底失衡，何县长现在算是大权独揽了。” 许关听得有些愣神，他知道磊子莽，但也没想到他会莽到这种地步，这不是把河阳的天都捅破了个大窟窿吗？ “磊子现在怎么样？伤着了吗？” 向远方耸了耸肩：“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皮外伤，毕竟战况还挺激烈的，现在医院躺着几十个呢！” 许关：“那磊子现在在哪？他接下来会怎样？” 向远方道：“在医院呢，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说他这算什么行为？见义勇为算不上，寻衅滋事吧，也有点冤。” 许关也有点头疼，那天临走的时候自己还劝过他一句，让他别太过激，他就是这样理解“别太过激”的吗？ 许关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找人问问吧。” 向远方惊讶：“我哥，你还有这方面的人？” 第114章 好心的兄弟，又憨又坑 许关道：“刚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找他问问情况。” 很快，许关拨通了王伟的电话。 “许关？” “老王，是我，有个小事想问问你。” “你说。” 许关于是就把陈明磊的事情说了一遍，问道：“你觉得，我兄弟这事儿最后会怎么处理？” 王伟听完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陈明磊跟你还有这层关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他差点把河阳的天捅破了。 “也差点破坏了我们安全部门的部署，那个地下会所，我们盯了很长时间了，也快收网了。 “不料陈明磊一头扎了进来，我们被迫提前收网。 “好在结果并不太坏，没有出大的纰漏，也间接帮了何县长，所以我觉得他的问题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是你的兄弟，我会尽量周旋的。只不过以后你还是多劝着点，别再这么鲁莽了。 “这次姑且算是坏心办好事吧，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许关有些感激地道：“谢了，老王，有空来家里玩，请你吃全鱼宴！” 许关知道这件事闹得很大，王伟答应替自己兄弟兜底和周旋，自己一定要领这个情。 王伟道：“行，有空一定去。那就先这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王伟听明白了，许关说话很微妙，不是来村里玩，而是来家里玩。 这小小的区别代表着远近亲疏，来村里只是客户，来家里就是朋友。 许关刚放下电话，向远方就迫不及待地问：“谁啊？” “省安全处的，常驻河阳，叫王伟，你认识吗？” 向远方惊讶地道：“他呀！” “你也认识？” “不熟，听说过。” “你对他了解多少？” “仅限王伟这个名字。” “……” 许关没话说了，回到刚才的话题：“磊子捅了篓子，关你什么事呢，你怎么停职了呢？” 向远方：“我的哥，你说话严谨一点好吗，停职和暂停工作可不一样。我没犯事，就是暂时休息。停职可就严重了，大概率就是犯事了。” “别跟我嚼文嚼字，我不懂你们那一套，到底怎么回事？” 向远方呵呵苦笑道：“磊子那个憨货，作为这件风波的关键人物，在医院里被安全部门问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或者受什么人指使。 “这货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抓了好几个，不但不担心，反而很兴奋。 “他就吊儿郎当地问人家，自己歪打正着做成了这么大的事，一举拿掉了好几个位置，那我兄弟向远方能不能轮到分一个？他现在还是个副的呢！ “当时，问话的安全人员都笑场了，后面何县长和纪委就知道了，然后我就被暂停工作了呗，说要按程序调查清楚，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参与其中。” 许关彻底没话说了：“这确实像他敢问出来的话，那他当时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向远方委屈地道：“不知道啊，但不管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我反正已经按规定暂停工作了。” 许关拍了拍向远方的肩膀，表示安慰：“谁让你是他的好兄弟呢，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就当放假了，好好享受一下好兄弟的美意吧。” 向远方无奈地道：“我享受，我享受。不过老大，你就有点不够意思了，谈个对象怎么还藏着掖着？” 许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谈对象？啥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向远方：“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磊子都告诉我了，你那天带了小嫂子去他店里吃饭。” 许关否认：“没有小嫂子，也没有对象，是磊子误会了。 “只是一个普通女性朋友想要请我吃饭，正好去了他的烤肉店，这就是个巧合。” 向远方躺在长沙发上，惬意地把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脚不停地抖动着。 “哥，你可不能睁着眼睛骗人啊，一个30多的大老爷们，一个20岁的县长千金，你跟我说，你们是普通朋友？” 许关不答反问：“你认识何老师？” 向远方道：“我当然认识了，我家和他家挺熟的。话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许关否认：“没有到哪一步，因为我没有和她处对象。就是以前我帮过她的忙，她也帮我我的忙，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那天她说请我吃饭，巧合去了磊子那里。我们确实是普通朋友，她很对我的脾气，性格也不矫情，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 向远方啧啧几声，然后叹息道：“哥啊，你可拉倒吧，男女之间根本没有友谊。爱情它就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你自己都不知道，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 “不过呢，虽然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也想祝福你们，但不得不承认，门第之差却是个小问题。” 许关做出要打人的架势：“你还来劲了是吧？” 向远方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道：“哥，你先听我说完。何以安的爷爷，你猜猜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都跟我没有关系！” 向远方不以为然地道：“没有关系？你错了，大大地有关系。就这么跟你说吧，他们家族里混的最差的人就是何县长了。 “倒不是何县长自己能力有问题，只是因为何县长以前对从政不感兴趣。 “最近十几年一直在京城某高校教书，30多岁的时候就当了博导！ “现在来河阳当县长，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般来说，从教育系统跨界到政府任职，能当个挂职副职就不错了，可何县长直接就空降正职，你就说说多厉害吧！ “也是因为这样，挡了某人的路，那人原本是要升县长的，却被何县长空降截胡。 “现在这几天县里鸡飞狗跳，就是两人之间直接开战引起的。” 许关道：“原来如此，何县长也挺忍得住，上任好几个月才动手。” 向远方道：“可不吗，如果是我，我绝对忍不了一点，立刻马上开打，向磊子学习，直接莽就完事了。” 许关：“所以，你不能当县长，也当不了县长。” 向远方反而很得意：“哥，你是了解我的，给我个县长我也不敢干……哎，跑题了吧，刚才不是在说小嫂子吗？” 许关再次更正：“没有小嫂子。” 第115章 看望陈明磊，刺激视频 向远方忽然狡黠一笑，问道：“哎哥，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谈没谈过能怎样？” 向远方一下子来精神了：“居然真的没谈过！既然没有谈过，你怎么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不喜欢何以安？ “电视剧里、小说里都是这样，男女主很多时候都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只有等错过了，失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然后就是追妻或者追夫火葬场。 “来回纠缠，分分合合，洒下遍地狗血，经历八百回合，度过几世轮回，最后才终成眷属大圆满，或者生离死别千古恨。” 许关不为所动：“我没时间看电视剧，也不看小说，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就不要信口开河，乱点鸳鸯谱了。你要是太闲，跟我走一趟吧！” 向远方：“去哪？” “去看磊子啊，他不住院吗？” 向远方道：“我能不能不去？我刚从医院过来。” 许关：“随你。” 说着，许关自顾走了。 向远方看了看几个还没吃完的草莓，犹豫了一下，抓起来塞进了口袋，道：“算了，你不在，我呆在这里干什么？哥，你等等我！” “哎，哥，你哪哪都好，但你知道吗？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缺少生活经历，缺乏恋爱经验，或许还后知后觉！ “你平时要是多看看小说，多看看电视剧，多多接触小姑娘，也不至于连爱都不懂，你简直就是个法海。” “法海？什么意思？”许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许关坐上车，拿起手机去搜，不一会儿，一首歌响了起来。 旋律很魔性，歌手唱功也不错，这是那歌词太毁三观—— “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许关听了半首，嫌弃地关上了播放器，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歌跟当年的那部风靡全国的电视剧一样，都极其地三观不正。 什么叫“法海不懂爱”？法海不懂爱不是很正常吗？他是个和尚呀！ …… 许关和向远方在县医院见到陈明磊的时候，发现他情况还不错，能吃能喝，只是身上多处缠着纱布，看起来有点凄惨。 这间病房里只住了陈明磊一个，崔玉雯正在数落自己的丈夫。 她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语速比较快，却不甚刺耳，多是埋怨心疼的意思。 陈明磊也不反驳，偶尔还嘻哈一下，逗媳妇发笑，崔玉雯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了，气得哭笑不得。 看到许关二人进来，崔玉雯彻底停止了数落，打了招呼，就给二人腾地方，自己出去洗洗刷刷去了。 “哥，你咋来了？方子，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听听，这问的什么话？ 向远方不满地道：“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连个二哥都不叫。” 许关观察了一下，感觉这货状态还挺好：“没事吧？” 陈明磊满不在乎地：“没事，看着吓人，其实还没有你之前踹的那一脚疼呢。” 石锤了，确实是个憨憨。 许关道：“我不是劝你别太过激吗？怎么还搞成这样？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陈明磊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哥，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气氛到那个份上了，有点刹不住车。 “其实开打之前，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啥的。 “我跟着罗伟民过去的，那看大门的让罗伟民进去了，却不让我们进。 “到底是啥了不起的地方？还看人下菜碟啊？我就争辩了几句，没想到那看门的比我还横，直接就叫一堆人出来要干我。 “这能忍吗？我带的人不多，但也不怂啊，干就干呗。 “也奇怪了，那地方挺偏的，没想到警察竟然来得还挺快，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吃大亏。” 陈明磊一阵啰里吧嗦，许关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许关道：“这么说也不能全怪你，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别这么搞了，多为家里人想想。” 陈明磊答应：“中！” 说完陈明磊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一个视频： “哥，方子，给你们看个好东西，我让人去调查罗伟民的房子的时候拍的，可刺激了，我都没有交出去。哥，里面的男主角你还认识呢。” 向远方一听有刺激的东西，瞬间来了精神，把最后一个大草莓塞到了陈明磊的手里，一把拿过手机。 许关也好奇地凑过去看，视频开始播放。 先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外景，然后镜头一转，就到了一栋房子的门前。 一个人掏出小工具捣鼓了几下，大门就开了，没想到房子里面居然有人。 镜头循着人声来到一间卧室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往里一看，许关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刁玉坤。 许关疑惑地道：“怎么是刁玉坤？这不是罗伟民的房子吗？” 陈明磊贼兮兮地笑道：“刁玉坤的二姐叫刁玉梅，是刘长友的老婆，但同时也是罗伟民的情人。 “这座房子就是罗伟民买给刁玉梅的，估计是刁玉梅借给刁玉坤暂住。” 向远方惊叹道：“我靠，真爱啊！这小舅子也是够可以的，不住在‘亲姐夫’家里，却住在‘干姐夫’家里。” 视频继续播放，刁玉坤正在和一个女人纠缠拉扯，两人实力旗鼓相当，吵得不相上下。 “老子根本就没有进去，给什么钱？” “你以为是买菜呢，不买不要钱？老娘不是菜，摸了就得给钱！门都打开了，进不来是你自己的问题，别特娘的东拉西扯，快给钱！” “就算给钱也不能给全款，只能给半价！” “老娘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抠嗦的男人，我呸！说银样镴枪头都是抬举你了！” “老子是不是男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老娘已经见识过了，你那玩意还没有三岁的孩子大，还有脸跟老娘掰饬。哎哟，没想到这胸倒是挺大的，不会也是被男人捏大的吧？” “特么的，贱女人，老子弄死你——” “来呀，谁怕谁？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老娘才不怕你！” 第116章 五天时间到，绿色奇迹 县里发生的事情好似一场地震，来势汹汹，余震不断，好多人被波及或者受连累。 上任几个月，何岳庭开始烧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只是这火起得快，却灭得更快，更是以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式落下帷幕。 何岳庭收拾烂摊子的速度也相当快，不过几天，县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各项工作依旧正常开展。 只不过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而且有心人发现，个别县领导换了，几个县局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也换了。 ---------- 陵园这边的事情，何岳庭就暂时顾不上了，他请来的省城的专家已经回去了。 佳禾公司方面，朱吉祥得知许关已经“放弃治疗”之后，也就懒得去陵园现场了，每天盯着晟郧舟做研究。 一时之间，陵园反而陷入了难得的平静。 河阳官场是假平静，陵园这里则是真平静，这平静之中似乎还酝酿着生命的希望。 在许关喷洒过的每一个角落，伪装版嗜硅酸盐菌疯狂分裂、繁殖。 急剧膨胀的细菌种群不断分解、吸收各种盐碱物质，急速降低着土壤的ph值。 短短两天时间，陵园内绝大部分的土壤已经恢复正常。 然后被分解吸收的盐碱物质变成了松柏的养分，不断修复松柏的病情，加速生长。 第五天一大早，陵园的守陵人老李头李岁平起床后，照例先巡视一圈陵园。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岁平感觉今天的陵园里有一些不一样了。 仔细看，随处可见的松柏树比昨天更精神了，之前蔫嗒嗒的枝叶枝叶全都支棱起来了，精神头十足。 仔细看，甚至有部分地方露出了新芽才有的嫩绿色。 现在可是九月底啦，居然还能长出新芽！ 虽然新芽不是很多，但还是很明显的，这岂不是说明，松柏活了？！ 活了！太好了！ 这种焕然新生的感觉让岁平潸然泪下，松柏树保住了，他在这里看守陵园几十年了，对这片土地及这些松柏的感情不亚于任何人。 这几天李岁平没有发现谁来治理松柏，还有些奇怪，莫非那个许村长放大话？或者治了，自己没有看到？ 李岁平后来就去查了监控，没想到还真的被他找到了许关喷洒液体的画面。 他不明白许村长为什么天不亮就来喷洒药液，只是希望许村长的治疗会有效果。 这几天，他每天都在观察，前两天不太明显，从第三天开始，松柏就有点精神了，到了今天，居然还看到了嫩芽，李岁平简直都有点难以置信。 真好啊，许村长果然是个有本事的，无怪乎何县长那么信任他！ 之前那一批批的专家都不如他，尤其是那个什么博士，穿西服，戴眼镜，梳着油汪汪的头发，咋看都不像个能干活的人。 这几天也不来了，恐怕是没脸来了吧！ 李岁平心里激动，恨不得马上和所有人分享这个好消息，领导们，还有许村长，大家都快来看看吧，松柏全活了！ 于是他赶紧给自己上面的领导打了电话，领导表示会尽快报告给县里。 想什么来什么，不一会儿，许关就真过来了。 也是巧合了，许关想着今天差不多能看出治疗效果了，所以一大早就过来查看情况。 李岁平殷勤地给许关开门，打招呼，一路小跑着往停车场引路。 许关下车，李岁平握住他的手，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许村长，您真是太厉害了，树活过来了，我真的很高兴，真的要谢谢你。” 老李头的热情让许关有点不太适应，客气道：“李叔，不用这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陵园里也有我的先人和双亲，我也不愿意故人的在天之灵受到打扰。能治好这些松柏，我也死很高兴的。” 李岁平擦了擦难以控制的热泪，嘿嘿笑道：“太激动了，走，我们去看看松柏树，都发新芽了。” 当下，在李岁平的带领下，许关到处查看了一番。 发现绝大部分松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不再蔫嗒嗒一副即将干枯的样子。 只要极少数喷洒不均匀的地方，或者之前病情太过严重的树，恢复进度稍微慢了点。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再过一两天，也能恢复正常。 李岁平问道：“许村长，这些还没全好的树没事吧？” 许关道：“没事，有些树本身有伤病，长势差，恢复就会慢一点，再过两天就好了。” 李岁平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彻底放心了，许村长，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就在旁边的村子，义务看守陵园已经二十多年了。 “前不久，陵园改造，我被县里正式聘请当了陵园的门卫，能继续看守陵园，还能有一份正经工作，我心里自然很高兴。 “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松柏就出了问题，我还以为是自己看管不利，出了什么问题呢，没想到居然是水泥的问题，这些天杀的。 “不过听说负责工程的人已经被县里抓了，何县长真是个干实事儿的好领导啊！ “这些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我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呵呵。” 许关也由衷地夸赞道：“李叔，我也要感谢你，义务看护陵园二十多年，守护了这里的安宁。” 这时候，只听到一阵喇叭声，大门口好几辆车排着队过来了。 李岁平赶紧去开门，原来是何岳庭得到报告，说松柏治好了，就和县里几位领导一起过来查看，不亲眼看一眼谁也不会彻底放心。 何岳庭脸上表情很轻松，看来县里的情况还不错，他毕竟大获全胜。 加上现在听说松柏已经救活，心情好上加好，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何岳庭下车，主动跟许关握手，道：“许村长，辛苦了，我代表县里感谢你！” “何县长太客气了。” 何岳庭：“走吧，带我们到处看看，顺便讲讲你是怎么治的。” 到处看了一圈，何岳庭脸上的如释重负异常明显。 虽然松柏出事是水泥的原因，陵园硬化又是上任县长推进的工作，但是很不巧，出事的时间却是在他上任之后。 如果这几千株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松柏全枯了，他何岳庭虽然不至于受到什么处分，但也会脸上无光，至少他自己心会过意不去。 现在棘手的问题短时间迎刃而解，这个许关，确实很有一套。 第117章 何岳庭震怒，佳禾出局 何岳庭心情大好，正要结束这次行程回县里。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过来：“何县长，您可不要被许关骗了，他怎么可能治好松柏呢？” 朱吉祥也是收到消息，说陵园的松柏好转了，甚至还发出了新芽，不由得大惊。 他紧赶慢赶终于赶来，不料却看到了许关“冒功”的一幕，着急之下，赶紧“揭发”。 何岳庭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声音就有点莫名的厌恶，佳禾公司怎么尽是这种人？ 何岳庭忍着不悦道：“你是佳禾公司的朱经理吧？眼见为实，松柏已经好转，你说这话不是很可笑吗？” 朱吉祥见县长不悦，心下焦急又胆怯，但任务在身，即便佳禾得不到这份功劳，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关领了，急忙道： “何县长，这几天我们就没在陵园看到他，就算是装样子也要有一个装的过程吧？一个根本就没有出现的人，怎么给树治病呢？又怎么能够治好呢？ “况且这个人还是有前科的，当初就是盗窃我们佳禾公司的机密被开除的。 “没想到他不思悔改，居然再次行骗，我作为知情人，坚决不能坐视这种职场败类三番五次地行骗，请各位领导一定不要被他蒙蔽。” 何岳庭听他越说越离谱，不想理他，语气更是冷淡了几分：“朱经理，慎言，松柏病情好转是不争的事实，你这么空口白牙污人清白不合适吧？” 朱吉祥额头见汗，但他没有办法，只能硬撑到底： “何县长，短短五天发新芽，何况还是9月底，这根本不符合松柏的生长特性。说不定是发生了某些为止的变化，才导致松柏败给你切哪个好转的。 “这个许关原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之前还听说他们村里售卖经过基因编辑的温带椰子，简直是是侮辱人的智商。 “众所周知，基因编辑研究需要强大的科研团队，精密的实验条件，以及巨额的资金投入，他们一个贫困村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这个人肯定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请领导不要被他骗了，以免打扰英雄们的安息。” “够了！” 没想到这个朱经理就像一只苍蝇一样，聒噪不停，何岳庭的耐心彻底用完，心头火气，许关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 没想到佳禾公司这些人如此没有底线，自己没本事，却公然诋毁他人。 朱吉祥禁声，不知道县长怎么了，为何如此震怒？ “公然诋毁他人，佳禾公司的作风一向如此吗？我真有点怀疑当初许村长被开除的真相了！ “我很确定松柏已经救治成功，你们这些人不经过任何调查，公然在这里颠倒黑白，诬陷有功人员，这才是真正的打扰英雄的安息。 “我高度怀疑佳禾公司工作人员的职业操守和道德水平，现在我宣布，县政府将考虑不再续聘新州市佳禾公司为河阳县农业产业发展顾问，并终止关于农业发展全面战略合作的谈判，请朱经理尽快知会贵公司领导。” “许村长，你不要理会这种人，我相信你的为人，事实胜于雄辩，功劳不会埋没。县里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许关始终一言不发，跟何岳庭握手告别。 在领导面前打人不可取，骂架似乎也没必要，他的功劳实实在在的，谁也夺不走。 而朱吉祥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其果，就看他怎么和公司交代吧。 何岳庭的一席话直接让朱吉祥脸色大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县政府要取消合作？ 不行，绝对不行，佳禾公司好不容易跟河阳县达到合作意向，进入谈判阶段，怎么可以取消？ 如果真的取消谈判，那一切都完了，贾总和大老板不吃了自己啊！ “何县长，请留步啊，您听我说！” 朱吉祥想要上去阻拦何岳庭，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冷冷地道：“朱经理请自重，不要打扰领导的行程，不然，我不介意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朱吉祥无法再拦县长，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他转过头，一脸难看地转向许关，质问道： “许关，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是你，故意让我们在领导面前出丑，对我们发怒的对不对？” 许关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朱吉祥一眼，淡声道：“朱大祥，你搞清楚，我自从来了这里，从来没有主动和你们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跟县长多说一句话。 “反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至于惹怒领导，解除什么合作，那是县长和县政府的决定，与我何干？ “打铁还要自身硬，如果仅靠贬低污蔑别人就可以和县里达成合作，那么，芝麻村的葛大妈都比你做得好。 “没工夫陪你在这里打嘴仗，麻烦让让路，好朱不挡道！” 神特么好猪不挡道！ 朱吉祥满脸猪肝色，气急败坏道：“许关，你别得意，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你的骗局就要被揭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也已经购买了不少椰子树苗，到时候要是冻死了，你就涉嫌诈骗和虚假宣传。 “到时候我就联合各地的受害者，把你告上法庭，你不但要假一赔十，还要坐牢，上次没坐成，这次给你补上！” “这样啊，那真是感谢你照顾生意了！不过你可要好好照顾，因种植不当死了，我们可是不会赔的。” 许关说完，再也懒得理会，径直开车离开。 “许关，你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迟早要让你跪下来跟我道歉！” 这时候，李岁平走过来道：“这位朱先生，你赶紧离开吧，我要锁门了，今天不是开放日，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朱吉祥不理会李岁平，拨开他，然后跑到最近的松柏树下，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松柏，甚至长出了嫩芽，他几乎目眦欲裂。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现在是9月底了，不可能发新芽。许关一定是作弊了，甚至使用了违禁品或者激素，好转只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肯定还会打回原形，你们都被他骗了！” 朱吉祥一旁的一名员工道：“朱总，不如我们再取个样吧，把土壤和松柏重新取样，带回去让晟博士检测一下，如果真的有问题，一定能发现许关的骗局。” 朱吉祥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从车上拿了工具，和工作人员开始采样。 李岁平毕竟年纪大了，没有能力阻拦如狼似虎的朱吉祥二人，让他们带着土壤和松柏样本走了。 李岁平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没本事还胡乱攀咬人，什么东西，看着外表光鲜，却是一肚子坏水！ 第118章 朱吉祥挨骂，没有退路 佳禾公司河阳研发中心。 晟郧舟听了朱吉祥的汇报，也是感觉极其地不可思议，这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能力。 那是松柏啊，以生长缓慢着称的松柏，五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完全恢复，甚至长出嫩芽？！ 这件事几乎违背了植物学的基本规律。 但是他看了照片，上面的枝叶精神抖擞，苍翠欲滴，那些黄绿色的嫩芽也是清晰可见。 晟郧舟难以置信，把土壤和松柏的枝叶拿去化验，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 “怎么可能？土壤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物质和异常成分，和之前相比只是多了一些有机营养物和细胞碎片。 晟郧舟头皮发麻，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不经意地抓了抓头，感觉自己似乎要掉头发了。 看了看朱吉祥的地中海，他心中警铃大作，强行按下疑窦，道： “这不可能！一定是这里的检测仪器不够精密！ “朱经理，我要把这些样本拿回公司总部化验，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麻烦让人帮我处理一下！” 朱吉祥赶紧吩咐工作人员去处理，这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贾总一定是来兴师问罪了。 电话接通，佳禾公司副总裁贾创鑫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语气阴沉得可怕：“朱吉祥，你让我非常失望。” 朱吉祥慌忙走到偏僻处，心惊胆寒地道：“对不起，贾总，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们根本没有发现许关对松柏进行任何治疗，但是松柏居然就活过来了，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贾创鑫道：“用你的地中海脑袋好好想一想，不治疗会治好吗？人家怎么治疗，什么时候治疗会告诉你吗？蠢货！ “松柏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故作聪明，当面诋毁，导致何岳庭发怒，取消了跟我们的合作及谈判。 “公司在河阳深耕这么多年，投入了数以亿元计的巨额资金，还有大量的人力物力。 “就被你这个蠢货几句话给搞没了，不仅得罪了何岳庭，捎带着连累了整个公司，说你蠢都是抬举你了。 “现在大老板很不高兴，你要是不想死，就想办法让何岳庭回心转意。 “一定要促成河阳县跟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不然，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埋在哪里吧！” 话一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朱吉祥听得心惊胆战，他是知道贾创鑫的手段的，可谓不择手段，极端残暴。 而传说中的，没有见过面的大老板却更让人害怕。 连心狠手辣的贾创鑫都俯首帖耳的人，能是善茬吗？ 自己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经理，真的让大老板不高兴了，还有活路吗？ 这一切，都是该死的许关造成的。 我要是活不成了，一定要拉你陪葬！ ---------- 刚刚从实验室出来回到办公室，晟郧舟忽然感觉有些心累，没想到小小的河阳县也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自己和省城多位专家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村长办到了，这算是高手在民间还是大意失荆州？ 想起许关曾经在佳禾工作，晟郧舟倒是有些释然，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村长。 或许，村长只是他的“副业”，其实他就是一个正经八百的科研人员。 所以，自己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如果搁在基因方面，他只能算是一个门外汉。 自己一个世界名校的基因学博士，不擅长给树看病不是很正常吗？ 这时，手机响了，晟郧舟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父亲晟天途的来电，慌忙接起，小心翼翼地说话。 “喂？爸，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晟天途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冰冷外面包裹着一丝不太纯粹的温情：“你到了河阳好几天了，各方面觉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晟郧舟道：“毕竟在美丽坚生活那么多年，一时之间没有太适应，尤其是饮食，山南省的传统早餐口味有点重，想要适应真的不容易。” 晟天途呵呵一笑道：“这些都是小事，爸相信你一定能适应得很好。在河阳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大体上还可以，抗寒榴莲真的让我很惊讶，它的基因图谱是我前所未见的排列方式，我之前是有点小看了国内的基因研究水平了，我现在对研究抗寒榴莲非常感兴趣。” 晟天途道：“不错，我还担心你在美丽坚待久了，会目空一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眼前还有一件事，你要提上日程了。” 晟郧舟感觉有一种不太翔的预感：“爸，什么事？” 对面立刻回答，语气不容置疑：“自然是你的婚事。最近和你爷爷提起你去河阳工作这件事，他说何家三子就在河阳工作，他有一个女儿，应该和你很合适，不知道你有没有接触过。” “何以安？”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这么说，你已经认识她了？感觉怎么样？” 晟郧舟想了想道：“挺好的，但就是听说学历有点低，也只是个幼儿园老师，我怕没有共同语言。” “学历低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再娶一个博士吗？我们这样的家庭，娶一个花瓶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教养好、品貌好、能生养，就足够了，又不需要她出去挣钱或独当一面，平时参加什么活动能带的出去就行，别太挑剔了。” 晟郧舟想起何以安和许关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也不知道俩人什么关系，道：“我只是怀疑她已经心有所属。”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据说好像是一个村长。” “哈哈哈哈！”对面的晟天途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好半天才止住笑，“郧舟，你也学会美式幽默了，有进步。” “不过，你今年已经28岁了，其他同龄的兄弟姐妹都已经结婚甚至有了孩子了。你以前在美丽坚求学就不说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入乡随俗吧，娶了那个什么……何家的千金，对你会有好处的，听说她可是何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女。” “可是，爸……”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是爸爸交给你的任务，不要让爸爸失望，更不要让爷爷失望。知道了吗？” 晟郧舟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答应道：“爸爸，那我试试吧，您知道的，我一向不太擅长感情方面的事情。” 晟天途道：“我派给你的司机兼保镖，各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在河阳也待了很多年，对当地很熟悉。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他去帮你做，手段和过程不重要，达到目的才重要，明白吗？作为晟家的一分子，这也是你必须肩负的责任。” “知道了父亲。” 放下电话，晟郧舟的眼睛逐渐恢复冰冷，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第119章 污水和垃圾，农村难题 中午时分，许关回到了许家庄，刚把车停在村委，许苗笑嘻嘻地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道：“关哥，关哥，要不要听八卦？” 许关一向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但有送上门来的他也不拒绝，不然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什么八卦？” 许苗压低声音道：“第一手八卦，猎奇、逆天、重口味，我决定先告诉你，然后再在村里大规模传播。 “实在是太好笑了，还有点涉黄，我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讲。” 许关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讲，那就别讲了。” “哥，别别别，我讲，我讲，这个八卦我能笑一年。”许苗笑嘻嘻地道，“你知道吗，刁玉坤被抓了，你猜猜是因为啥？” 许关想起那段刺激的视频，脱口而出：“瓢娼？” 许苗一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这可是第一手的八卦，官方还没发公告呢！” “猜的。” 许苗一脸的不相信，但怎么也想不到许关是怎么猜到的，于是继续讲道：“今天和同学聊天，就是公安局的那个，之前我还让她帮我们问询过修路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 许苗继续讲道：“接到群众报警，她跟同事去桓大臻园小区出警，去了才发现是一件让人大无语的事情，原来那个刁玉坤找小姐，完了不给钱，最多只肯给半价。 “小姐自然不愿意，俩就打起来了，总之打得很激烈，动静有点大，然后邻居听见动静就报警了。 “最后，有目击者说刁玉坤的宝贝都打没了，胸也打肿了。 “其实吧，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都是谣言，但因为纪律，我同学不能说实际情况，但确实很严重。” 许关心道，就当胸是打肿的吧，只是那宝贝，大约肯定不是打掉的，最多可能是“缩阳入腹”。 许关不解地道：“都是你同学跟你说的？这种事情能说吗？不算透露违法者个人隐私？” 许苗不在意地道：“不算不算，小区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恐怕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我同学说，这件事还牵扯出县里的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内情很复杂，已经不单单是治安案件了，影响很大，为了阻止谣言，警方很快就会发公告。 “警方发公告之前我是不会在村里传播的，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许关严谨地指出：“你已经传播了。” 许苗慌忙捂住嘴巴，忽然眼珠子一转，狡黠地道：“不算不算，关哥你是村长，我对你说算是汇报工作。” 许关：“这算哪门子工作？强词夺理。” 许苗嘻嘻一笑，跑掉了。 许关停好车，先回家看了看大哥，又跟爷爷聊了几句，就往外面走去，在村里转一转，思考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现在看来，村里的耕地太少了，种植品种也比较单一，严重影响产业规模和收入增长速度。 正思考间，忽然，“哗”的一声，一片水迹迎面而来。 许关快速躲闪，幸好没有被水泼到。 “阿关，对不住啊，大娘没看见你，没有泼到你吧？” 原来是大伯母赵朵，正往大门外泼洗衣服的水。 平时大家洗衣服的水，基本没固定的地方倒，一般都是泼到大路上，权当湿润地面，除尘。 许关摆摆手道：“没事大娘，你洗衣服呢？” 这就是农村明知故问式打招呼，比如洗衣服呢？做饭呢？还没歇呢？ 大伯母道：“是啊，你这是刚从县里回来？家里有脏衣服吗，拿过来，大娘帮你一起洗了。” 许关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娘，家里不是买了洗衣机吗？你怎么还用手洗？” 大伯母笑呵呵地道：“呵呵，习惯了，一个是手洗的更干净，二个是洗衣机排水不好处理，只能流到院子里，不得劲。要不就得把洗衣机搬到大门外，直接放到大路上。” 许关听了若有所思，村里的排水，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这在农村是个普遍的现象。 原因就是农村一般没有系统的地下排水管道，也就是下水道，排水排污需要村民自己解决。 这不单单是许家庄面临的问题，几乎在所有的农村，生活污水和生活垃圾都是一个难点。 以前，家家户户都有猪圈，或者牛羊圈，生活污水和一部分可降解的生活垃圾，一般都会倒在猪圈里。 污水、垃圾和猪粪混合后，经过大肥猪的日常踩踏、发酵，形成农家粪肥，不但可以把大部分有毒、有害物质去除，还可以拉到地里做肥料。 至于大部分生活垃圾，都是遵循就近原则和方便原则，倾倒在村里村外的大坑、沟渠里。 久而久之，污染就很严重，甚至很多大坑和沟渠几乎都被填平了。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大部分村民都不养猪牛羊了，一部分农户就合作起来，铺设了简易的地下管道，把生活污水排到村子外面的沟渠里。 而有些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或者嫌麻烦，就在自己家院子里挖一个地窖一样的大坑，上面盖上水泥板，生活污水甚至厕所污秽就排在里面，让污水慢慢下渗。 这样做的缺点很明显，就是气温高的时候容易产生异味。 而且时间长了，地窖底部渐渐淤积，下渗能力减弱，就容易灌满，而且长期的下渗也会污染土地和地下水。 当然，用的最多但还是村里经常可见的大坑，很多大坑的来历已经不可考，但约定俗成的，几乎成了农村排污的最佳选择。 和其他村子一样，许家庄也有几个这样的大坑。 久而久之，大坑就彻底成了垃圾坑、污水坑，特别是夏天，不仅气味难闻，而且蚊虫滋生，大坑周围的人家都是苦不堪言，但又无可奈何。 总之，不管怎么处理，最后的结果都是污染，要想保护农村的环境和土地，就必须先把污染源头处理掉。 如果建设污水处理厂以及垃圾处理厂，虽然资金上不是问题，但是建设周期长，从申请、评估、设计到择址、招标、施工、验收、调试……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完不成。 上面这复杂的流畅还是其次，关键是传统的污水处理工厂不但要专人维护，而且会占用大量的耕地。 稍微大一点的污水处理厂，加上配套设施，甚至要几百上千亩土地，小型的也需要几十上百亩。 许家庄一共1000多亩，每一亩都很宝贵，怎么能让污水处理厂占据那么多？ 忽然，许关脑海中灵光一闪，既然传统治污的方法不合适，那么能不能从生物治污的角度试一试呢？ 第120章 小小的荷花，治污原理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越发觉得可行。 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多尝试几次，总能培育出适合农村小规模使用的生物治污品种。 许关先去查看了村里的那几个大坑，大的四五亩，小的一两亩。 就在村子里或村子边上，具体怎么形成的已经没人说得清楚。 似乎从来就在那，没有人想过要填上，也没有人问这里为什么有个大坑，问了也不知道。 现在气温还比较高，在剧烈的蒸腾作用下，老远就能闻到不算好闻的气味，偶有一阵风吹过，那气味就浓烈几分。 大坑似乎已经把“藏污纳垢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各部分“分工”明确，坑底是污水，坑的斜坡上以及坑沿儿则是各种固体垃圾。 最多的就是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另外还有没有回收价值的生活垃圾、烂衣破布、煤渣以及碎瓷碗碎玻璃等。 一阵风吹过，挂在小灌木、草丛上的塑料袋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欢快而热烈。 在其中一个大坑的边上，许关还发现了一丛让他意外的植物。 北方可不怎么常见，倒是以前的武侠小说里面比较常见，蒙汗药界的扛把子——曼陀罗。 这株曼陀罗开花正艳，像一片片下垂的白色的大喇叭。 遇见就是缘分，许关找来工具，直接把这一丛曼陀罗挖走了。 然后移栽到自家院子里，打算有空了就改造着玩玩，说不定会有什么新想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合适的植物进行污水治理。 许关圈定了一个范围，首先是要有一定的吸附或分解污物的能力；其次还要有一定的观赏价值。再次，不能有毒或者气味难闻。 在这三条的接触上进行改造，可以节省大量的实验时间。 因此，选来选去，在水葱、菖蒲、水葫芦、浮萍、芦苇以及荷花之间最终选择了荷花。 在这一群水生植物中，论去污能力，荷花可能差了点，但在颜值及受欢迎程度上却一骑绝尘，无可匹敌。 这样，如果研制成功，多占用几亩水面也就不显得那么浪费了，会成为村里的一景，成为村民茶余饭后散步消遣的地方。 许关找人在食堂附近挖了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水池，打算在这里做实验。 主要是食堂的污水量大管饱，而且稳定产出，之前都排到附近的一个大坑里面了，现在正好用来做实验。 这天，许关继续在小池塘里研究荷花，上午九点多，何以安又来钓鱼了，听说许关在种荷花，就跑来瞧稀罕。 “许大哥！”何以安远远地挥手，朝许关小跑过来，没跑几步，不料就把头发跑散了。 头发被侧面刮来的风一吹，把眼睛遮住，她不得已停住了脚步。 她也不放在心上，把头发拨了拨，让自己的小脸露出来，再继续往前走。 许关不由得出言提醒道：“你小心点，这附近的土很潮湿，有点松软。” 何以安道：“没事的许大哥，我很敏捷的。” 这形容词用得不错，下次别用了。 “今天怎么来的？还是司机送你吗？”许关随口问着。 “今天可不是哦！”何以安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炫耀一番，道，“我拿到小本本了，今天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许关祝贺道：“恭喜恭喜，从此何老师也是有证的人了。” 何以安来到小池塘旁边，看到水面上漂着一小片荷叶，还有一些刚刚露出个小头，叶子还卷着呢！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大片大片的荷花的场景好像不太一样，何以安有点小失望道： “许大哥，怎么这么小，感觉像荷花的婴儿，这是你研究的新品种吗？” 许关道：“算是新品种吧，我打算用来处理村里的污水。现在小是因为刚刚长出来，距离长大还早着呢，等彻底长大，会大得超出你的想象。” 何以安闻言把那丝失望的感觉丢掉，兴趣满满道：“治理污水？确实是很好的想法。许大哥，如果实验成功，除了村里用，会不会上架销售？说不定会卖的很好。” 许关沉吟了一下道：“想法不错，不过随缘吧，我研究这个主要是自用，但如果有些地方想要试试，我也不会敝帚自珍。 “不过一个地方采用什么办法处理污水，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关系到一个地方的整体规划，还有当地领导干部的想法。” 何以安点点头道：“懂懂懂，很多时候，采取什么措施或者作出什么决定，并不一定会采取最优解，而是多方考虑、相互妥协的结果。 “比如县里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不爸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许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也不难理解，父亲是官员，耳濡目染嘛。 何以安好奇心有些压抑不住，继续问道：“许大哥，这种荷花处理污水的原理是什么呢？” 许关想了想，回答道：“原理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这种荷花结合了好几种治污能力强植物的优势，还保留了它自己本身的优点。 “首先，它可以直接吸收污水和垃圾中的某些成分，比如无机盐，少量的有机物，以及蒸发到道空气中的异味。 “另外，它还能分泌一些特殊的酶，能够分解有机物和某些有毒物质，然后变成可以吸收的无机物、水和二氧化碳。 “总的来说，这种荷花除了可以处理污水，还能处理有机固体垃圾，比如塑料、橡胶以及纺织物。 “所以，只要种植足够的荷花，就等于把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处理厂合二为一。 “更重要的是，除了占用少量土地和育种的钱，基本上不需要再投入资金，也不需要专人维护，这就很适合我们这种小村子。 “此外，它的花期会很长，可以长达9个月以上，只有冬天最冷的几个月不开花，但也不会枯萎，所以除了治理污水，还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 何以安听得认真，最后不由得赞叹起来：“许大哥，这也太厉害了吧，我都忍不住想要种一些在家里了，那它的治污能力大致如何呢？ “就以许家庄来说，需要种多少荷花才能满足处理污水和垃圾的的需求呢？ “你方不方便稍微透露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介绍客户呢！” 许关心道，介绍客户？何县长吗？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实物的话，你老爸可不会像你一样无条件相信。 第121章 有毒的房子，处理办法 “据我初步的估算，一亩地荷花每天大约可以处理中等程度的污水20吨左右。 “而一吨固体垃圾的处理难度相当于50吨左右的污水，也就是50倍的比例。 “许家庄一共300人，平均每人每天产生150-200升的污水，取个上限，200升，污水总量就是6万升，也就是60吨。 “平均每人产生1公斤固体垃圾，换算一下，就是50升的污水，300人共计升，也就是15吨。 “那么，许家庄的污水和固体垃圾加起来，需要相当于75吨污水的处理能力。 “一亩荷花每天可以处理20吨，75吨就需要3.7亩的荷花，如果宽裕一点的，4-5亩荷花就绰绰有余了。” 何以安掰着手指算了几秒，开心地道：“也就是，每人需要8平多一点，大约8.2平米，对不对！” 许关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对，数学很不错！” 何以安骄傲地道：“那是，我英语学不会，但数学还挺好的。 “对了，许大哥，既然是处理污水的，肯定要吸收很多污染物和有毒物质，那么它的莲蓬和莲藕还能吃吗？” 许关道：“原则上来说，最好别吃。” “那要是有人偷吃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总不能派人每天看着吧？” 许关对这个问题也是想过的，中国人对可以吃的东西，尤其是免费无主且可以吃的东西有着很强的执念，遇到就想采摘，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本能”。 “不用找人看着，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提前给它们做个绝育手术就行了。” “什么意思？植物也能做绝育？” “动物可以，植物自然也可以。可以用药物，也可以通过基因手段，不让它们结莲蓬，也不长莲藕。” 何以安充分满足了好奇心，道：“那行吧，我先不打扰许大哥工作，去钓鱼了，中午一起吃饭吗？” 许关点了点头，道：“好，我让建斌叔加几个菜，你想吃什么？” 何以安笑道：“这就是vvvvvip的待遇吗？” “当然！” “那还吃红烧鲫鱼吧，要有大锅杂烩菜也给我来一碗，吃不够，根本吃不够！” “好，我一会儿去看看。” 目送何以安走远，许关继续研究小荷花。 之前几天，他把好几种水生植物的优点结合起来并数倍加强，最终导出了这款新品种荷花。 现在之所以看着不起眼，只不过是因为还没长大而已，确实是“婴儿”状态。 虽然还是幼苗状态，不过已经具备处理污物的能力了，且隐隐已经超过现实中现有的植物了，而且会随着植株的不断生长而继续加强。 目前看来，这种荷花完全可以满足许家庄的需要，如果再观察几天，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算“定稿”了。 这就是为许家庄量身定制的“治污荷花”，完美适合许家庄。 至于其他地方，比如其他大一点的村子，或者城镇，是不是也适合，许关暂时还不想考虑。 或者说，这种荷花根本就不适合城市，甚至大一点的县城都不适合。 一般来说，城市里的大型污水处理厂占地面积大，处理污水的能力也强。 有的大型污水处理厂每天能处理上百万甚至数百万吨污水，服务能力甚至可以覆盖几百万人。 但治污荷花的处理能力却很有限，以平均每人需要8平米来计算，要服务上百万人，那就需要800万平米，折合1万多亩，这根本就不现实。 谁家的城市用1万亩土地来处理污水和垃圾啊？再绿色再环保也不行。 所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种荷花既兼顾了固体垃圾和生活污水，又有很大的观赏价值。 经过基因改造之后一年四季长青，春夏秋三季常年开花，一定能成为一道不错的风景。 如果在南方温暖的地方，一年四季开花也是可以的。 总而言之，许家庄适合荷花池，荷花池也适合许家庄。 至于种植荷花的地点也是现成的，就是长期以来，许家庄人排放生活污水的大水坑。 许关选择了村里最大的一个水坑，就在村子东头，面积足有五六亩。 那个大坑以前也没有那么臭，据说以前里面还能看到鱼呢。 后来排污越来越多，其他鱼基本都死了，只有黑鱼能存活。 现在嘛，估计连黑鱼都活不了了，夏天的时候气味也很冲，简直就是个大毒坑。 就它了！ 许关打算把这个大坑修整一番，当作许家庄的污水兼垃圾处理厂。 忽然，许关想起了村里的毒房子，之前还发愁，房子扒了，含有毒素的建筑垃圾倾倒在哪里，一个处理不好，又会毒害别的地方的人。 在没有找到很好的处理办法之前，许关才一直没有拆房子。 现在有了治污荷花，许关心想，环甲基丙酰亚胺也算是污染物，治污荷花能不能吸收呢？ 从村委的房子扒下来几块水泥，压成了粉末，经检测，确实含有环甲基丙酰亚胺成分。 然后许关捞了几株荷花，连同水泥粉末一起放进了实验水槽。 一个小时后再次检测，环甲基丙酰亚胺浓度有所降低，但幅度不大，大约降低了1%的样子。 而检测荷花植株，并没有检测出异常成分，看来已经把环甲基丙酰亚胺分解成正常无毒的成分了。 许关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拳，可行！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有效，完全吸收只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速度慢，也可能是因为治污荷花的植株还很小，去污能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 不管怎么样，困扰他这么长时间的一件大事算是有着落了。 许关决定了，拆，尽快把全村的房子全拆了！ 集体翻建房子计划提前实施！ 先修建荷花池，做好防渗处理之后，把拆下来的砖瓦全部铺在荷花池的底部，各种水泥、石灰碎渣也都倒进去。 许关心头放松了不少，思路不免打开，想着自己村里污染严重，其他村子恐怕也不遑多让。 就拿旁边的陈铺村来说，许关去过多次，污染程度比许家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陈村长对治污荷花会不会感兴趣。 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和陈铺村合作一下，不仅可以解决陈铺村严重的污染问题，还能解决许家庄耕地不足及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第122章 观摩烧鲫鱼，许茉八卦 11点多的时候，许关去找何以安拿鲫鱼。 何以安已经过足了瘾，也不钓了，说要去观摩建斌叔做菜，想学一学。 见到两人拎着一条鲫鱼过来了，许建斌笑眯眯地接过去，道：“小安，能吃辣不？” 何以安也笑眯眯地回复：“中微辣吧，差不多就行。其实，您怎么做我都爱吃，比我妈做得好吃。” 许建斌更开心了：“行，瞧好吧，叔拿出十二分精神给你做。不过这话可别回家说。” 何以安大笑：“肯定不说。今天我观摩观摩您做菜可以吗？我跟您学学，回去做给我爸吃！” 许建斌道：“这有什么的，随便看，随便学。” 许关插话道：“建斌叔给她找个倒穿衣穿上，别一会儿把衣服澎上油了。” 倒穿衣就是村里流行的长袖围裙，可以从脖子下面遮到膝盖，而系带在背后，俗称倒穿衣。 很快，倒穿衣穿好，许茉帮她把带子系好，何以安欢欢喜喜进厨房看做菜去了。 许建斌很有耐心，一边做一边讲解：“小安，你看，这第一步啊，先把鲫鱼肉厚的地方改一下刀。 “因为这条鲫鱼有点大，肉厚的地方改上花刀可以快速入味，尾巴上改个燕子尾，这样做出来更好看一些…… “然后我们锅里放油，把锅四周烧热，你要是把握不好的话，可以再稍微撒点盐，这样就不粘锅了…… “倒水这一步，一定要是热水，不然……” 许关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不一会儿，许建斌的双胞胎女儿老大许茉走了过来，并列站在许关旁边，一边看一边有些吃味地道： “关哥，你说我爸上辈子是不是缺女儿？这辈子生了两个女儿好像还嫌不够，你瞅瞅，教个菜能开心成那样，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 “那耐心劲儿，比教我和我妹做菜的时候多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许关想了想道：“可能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许茉不这么认为：“我猜不是。” 许关看了看意有所指的许茉，问道：“那是因为啥？” 许茉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爱屋及乌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爸觉得小安妹妹是你对象，以后会是我们许家庄的媳妇，所以特殊对待。 “你看看村里的女孩子，还有那些钓鱼的客户里面，漂亮的也有，说话好听的也有，我爸为什么没有区别对待呢？” 许关看了一眼这位八卦小妹，伸出手，作势要给她一个疙瘩梨，许茉笑嘻嘻地躲开。 “少打趣我！先管管你自己吧，谈对象了吗你？再过几年你爸都该替你发愁了。” 许茉不服气地道：“哥，你别催我呀，你应该催催那些霸道总裁、豪门公子、亿万富豪，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来追我这么漂亮还超级会做饭的软妹子！” “茉茉，软妹子就算了吧，好几斤的大铁锅都要颠出残影了。” 许茉皱着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时，何以安正抬起头来，对着许关笑了笑，又指了指红烧鲫鱼，美食已经出锅了。 食堂小包间里，此刻已经满满一桌子菜。 除了红烧鲫鱼，还有生椒小牛肉、菊花虾仁、八珍豆腐，另外还有一个凉拌苦菊，一个清炒油麦菜，一碗老式鸡蛋汤。 算得上颇为丰盛，总体上荤素搭配，却不过于油腻，何以安感谢道：“谢谢建斌叔，辛苦啦，这一桌子菜实在是太好了，色香味俱全，还没吃幸福感就已经满满。” 正如许茉说的那样，许建斌笑得褶子都深了几分，见牙不见眼。 “那你们吃吧，我还要去忙一会儿。” 何以安道：“建斌叔不一起吃吗？这么多菜，根本吃不完，叫上茉姐和萌姐，一起吃吧。” 许建斌道：“小安你别跟叔客气，外面还有很多村民和食客呢，离不开人。” “那好吧，下次我们再一起吃！” 话刚落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咦，这不是小安的声音吗？何以安，是你不？” 何以安歪着身子，从包间里够头一看，这不是向远方吗？ “向远方？怎么是你？” 向远方施施然走过来，看到包间里众人，一脸惊讶道：“怎么着这是？在这里开小灶？” 何以安很骄傲地道：“我是村里的vvvvvip，这是我的特殊待遇！别羡慕，你羡慕不来！既然被你向远方赶上了，大发善心允许你一起吃，坐吧。” 向远方有点炸毛：“我说小安啊，别老是直呼我名好不好？我和关哥是把子，你叫他许大哥，不应该叫我关二哥吗？况且我年纪比你大十岁呢，叫个哥不过分吧？” 何以安摇摇头，很认真地道：“这不太好吧，听我爸说，按辈分来算，你应该叫我阿姨呢。” 向远方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连忙道：“算了算了，叫名字就叫名字吧。站着干嘛啊，坐下来一起吃啊。” 何以安不满地道：“你别太过分了，反客为主了都。许大哥，坐，我们开饭！” 向远方郁闷：“这辈分咋论的啊？” 何以安瞪眼：“各论各的呗。” 说着跟许关夹了一块牛肉，又夹了一颗虾仁。 “许大哥，你尝尝，这个牛肉好好吃，虾仁也好好吃，和红烧鲫鱼一样好吃！” 向远方看了看对面两个人，心里惊疑不定，这俩人到底啥关系啊？ 不像恋人，不像兄妹，不暧昧，不旖旎，反正就是相处得挺自然、挺和谐。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恋爱方式啊？我向远方一辈子都没见过。 许关看着向远方好像有点走神，奇怪问道：“你咋了？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向远方回神：“没咋，我就是觉得有点神奇，我今天接到通知，我恢复工作，还升了。 “哥，你说……不会让磊子那憨货歪打正着办成了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何以安，发现小姑娘正在专心地干饭，对他的谈话内容一点都不关心。 许关问道：“去的哪个局？” 向远方惊讶地道：“你怎么确定我不是继续待在交通局？” 第123章 一亩地五万，不开玩笑 许关给向远方盛了一小碗鸡蛋汤，道：“有啥好惊讶的？喝口汤顺顺，别噎着了。 “我也是猜的，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过县里的情况吗，经过这次大乱斗，空了不少位置。 “交通局怎么说呢，不算要害部门，你继续待在那里干嘛？ “在所有人的眼里，你都算何县长那边儿的，何县长初来乍到，铁杆不多，怎么可能让你闲在交通局摆烂？几个要紧的大局你怎么也要帮着占一个。 “况且你只是咸鱼，又不是真的草包，以你的能力，除了公安局，县里哪个局去不得？ “所以你要么去财政局，要么发改局，要么教育局，三选一呗。” 向远方眼睛里惊讶一闪而过，不过还是有点不服气地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公安局？我咋就去不得了？” 许关斜了他一眼，就你这个咸鱼疙瘩，看似稳重，实则冲动，比陈明磊也好不到哪去，还想去公安局？ “公安局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他才是不二人选。” 向远方耸耸肩，颓然地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不会是何以安告诉你的吧？” 何以安摆手，表示否认：“没有，这种事情我爸爸一般不会在家里说的，我也没打听过。” 向远方无语，这小姑娘，看着啥都没听，实则啥都没落下，冷不丁气人一下。 “鹊食，李文辉比我更有能力，也更有资格当公安局长，他是军伍出身，之前还去省公安大学进修过。或许，何县长一早就安排好了，上任没多久就让他去进修，真是深谋远虑呀。” “哥，你说咱开哥跟李文辉一起转业的，如果当初开哥没有回村，也去县里就职，现在是不是也有机当个局长？” 许关摇摇头道：“方子，人各有志，志向不在那里，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大哥的性子比我还硬，他不适合官场的。” 向远方叹息一声道：“那好吧，我就是瞎想，胡思乱想。我去了发改局，唉，以后可能就没有在交通局清闲了。” 许关劝道：“方子，你都32了，该收收心了，即便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但也要做好眼前的事情。 “不管出于家里的逼迫还是自愿的，你总归是选择了这份职业，在其位，就得谋其政。 “要么不干，要么就好好干，现在是一把手了，一把手不适合躺平，振作起来吧。” 向远方惊恐地看着许关：“我靠，你怎么说话跟我家老爷子一模一样？你们俩是不是开小会了？” 许关用看智障的眼神儿关怀了向远方一眼，道：“两个人都说这样的话，说明这话该说，你也该听！尽力做呗，做好做坏那是另外一回事，问心无愧了。” 向远方举手投降道：“行吧哥，我尽力，好吧？” 许关又道：“何县长是想要干实事儿的人，你要是不好好干，他会揪你小辫子的。” 何以安忽然抬头，赞同道：“对！” 向远方一脸郁闷：“你们……行行行，这顿饭我算是吃着了。我就不该来，这一唱一和的，干嘛呀？” 何以安也不理他，对许关道：“我吃饱啦！许大哥，你吃好了吗，我们去走走消消食儿？”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向远方一脸的便秘之色，这俩人，还敢说没有谈对象！像吗？我信你们个鬼！ 继而他挥起筷子大吃特吃，没有那俩人的打扰，这会儿他终于感受到了饭菜的美味。 -------------- 一天后，陈铺村。 自从许家庄的新路修通之后，陈铺村咬咬牙，挤出一点钱，把从村里到新路这几百米也修成了水泥路。 虽然宽度只有3.5米，但感觉局面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很多村民出门儿都喜欢多绕几步路，从新路上国道。 许关在村委见到了村长陈冬生，陈冬生一如既往地热情，邀请许关去家里坐。 许关忙道：“冬生叔，今天来算是公事，咱就在这里说吧。” 陈冬生眼睛一亮，公事好啊，跟许家庄沾边儿的公事，四舍五入肯定是好事！ “阿关，你快说说，到底啥事？” “冬生叔，说实话，我们许家庄太小了，地好像有点不够用了。这不，我能想到的只有冬生叔了，叔，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冬生眼睛更亮了，甚至还有点感动，阿关这话说的漂亮啊，来给自己村送钱，却用让自己帮忙的口吻，以阿关的性格，能让自己村吃亏？ 他紧紧握住许关的双手，道：“阿关，你别这么说，你这是照顾你叔和陈铺村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气的话、感谢的话叔就不说了，你说吧，想要多少地？” 许关拍拍陈冬生的手背，道：“冬生叔，您先别着急，你先听听我的想法。 “我的打算是，人、地都要，但不是买、不是租，也不是雇佣，而是合作。 “我们村提供种子或者树苗，陈铺村出人出地，负责从种到收，然后我们村负责回收，我这里有两种合作方式，您可以看着选一选。” 陈冬生兴奋得想要抽根烟，但是知道许关不抽烟，生生把烟瘾按住了。 “阿关，你展开说说。” 许关继续道：“第一种方式，你们种出来，到时候不管外面的行情变化，我们都按事先约定的价格收购，是亏是赚我们自己承担，你们旱涝保收。 “第二种，一锤子买卖，固定一亩地多少钱，你们按照我们的需要进行种植，产量达到合格线就行，这合格线并不高，正常种基本上都能达到。” 陈冬生听了觉得两种方式都不错，不过还是想再比较比较：“这样听着都不错啊，我也不好选，那收入方面呢？哪种划算一点？阿关你别怪叔现实，我也得为村民负责不是？” 许关毫不介意地解释道：“叔，这是应该的，关于收入这块，您不必担心，保证比种庄稼挣钱。 “我们村也是刚起步，也承诺不了太多，不管哪种方式，最终可能收入差不多，一亩地一年应该不少于5万。” “多少？”陈冬生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关你没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 第124章 合作的前提，治理污染 “冬生叔，你没听错，确实是5万一亩。” 陈冬生大吃一惊，又惊又喜，还有点迷惑：“我哩乖乖，阿关你不会哄你叔玩吧？这咋能这么多？ “莫不是你看这叔村里太穷，想照顾照顾我们？虽然吧，你和咱家的关系摆在这里，但公是公，私是私，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许关觉得陈冬生的表现有些可爱，现如今，5万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巨款。 但一亩地5万就有点多了，村里哪家没有五六七八亩地啊？ 家里人口多一点的，有个十来亩地，一年就是百十万，这就有点吓人了。 “冬生叔，别激动，本质上我是来谈生意的，我肯定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是不是？ “我肯定是赚钱的，但我们吃肉，总不能一口汤也不给合作对象吧？这样合作也不会长久的，要合作肯定就要共赢才行。放心吧，我们村赚的肯定是大头！” 陈冬生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地道：“早就知道你们村挣钱了，但也没想到能挣这么多啊。光我们这边，一亩地真能给到5万？” 许关道：“叔，正常种差不多就5万。” 许关说的是实情，就比如种草莓。 一亩地一年总产量上万斤，可以卖100多块一斤，那一亩地毛收入就近百万。 自然，纯利润也是近百万。 因为对于总收入来说，除了人力，投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陈冬生感觉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忍不住要爆粗话，不然表达承接内心澎湃的情绪。 特奶奶的，种粮食的话，一年两季，一茬冬小麦，一茬花生或玉米，一亩地一年的纯利润有一千多块就算不错了。 种菜的话稍高一点，如果不盖大棚，一年纯利润能有3000-5000就算好的，盖了大棚最多也就1-2万。 收入是高了，但绝对累死个人，一年到头不能休息不说，如果蔬菜行情不好，还不一定能赚那么多。 现在轻轻松松一下子给打到5万，还旱涝保收，这是增加了多少倍啊！ 按照种粮食算，翻了50倍！ 天老爷！ 陈铺村一共5000多亩耕地，将近3000口人，增收50倍，人均纯收入将近10万，直接赶超全国城市的最高水平！ 这特么的已经不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了，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一年收入大几十万，甚至近百万，单靠种地你敢想？！ 额滴亲娘嘞，吓死老头子了，陈冬生真的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陈冬生越想越激动，拍着自己胸口，感觉心脏跳得厉害，好像心脏病要发作了。 到了陈冬生这个年纪，儿女也都安顿住了，儿孙满堂，家境不错，要说还有什么念想，无非是心理上的满足。 如果因此一举将陈家铺带上致富路，他陈冬生以后就算去了那边，也能在列祖列宗面前炫耀一番。 许关扶着陈冬生坐下：“叔，别激动，这只是个起点，而不是终点。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很多事情还要拜托你呢！” 陈冬生摆摆手，平复了一下，激动地道：“阿关啊，不管怎么说，叔都要感谢你。 “很庆幸俺家明磊这臭小子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有啥好事儿就第一个想到我们村，要不是差辈了，叔高低给你磕一个。” 说着，陈冬生的眼睛里泪花再也盛不住了，扑簌簌地落下来。 许关连忙安慰：“叔，言重了哈，不至于不至于，咱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冬生叹了一口气道：“叔是老一辈的人，也想带着村民致富奔小康，但实在能力有限。 “一个村里3000多口人，人多事儿就杂，能让村里稳住，平平安安不出乱子就已经算是尽力了。 “如果不是阿关你，我们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呀。” “阿关，这事儿吧，是好事，大好事，但再好的事情也不是顺顺利利就能成的。 “叔是过来人，也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给的太多了，有些人心里反而有弯弯绕。 “所以叔必须先在村里通通气，把所有的话都讲清楚，让那些个村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有啥想法，直接就不带他们了。” 许关道：“叔，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通情达理懂感恩的，要是真有老鼠屎，咱把他挑出来就行了，不会影响咱两个村的关系。” 陈冬生道：“阿关，回头我就召集全体村委开个会，大家商量一下，到底采取哪个方案。等出来结果，第一时间我就给到你。” 许关道：“叔，先别忙，我也是有条件的。” 陈冬生道：“你说吧，不管啥条件，只要能办到，叔就算豁出老脸也要给你办到。” 许关摆摆手，道：“叔，没那么严重，这事儿说大也不大。现在咱农村，污染问题是摆在明面上的。 “比如那些生活污水、固体垃圾，从来没有很好的处理办法，都是‘就近原则’，咋方便咋来。 “长期来看，这样是不行的，地都污染了，种出来的东西不是害人吗？ “现在都讲究纯绿色无公害绿色种植，不能有污染，不能有农残，各种污染物和重金属不能超标。 “所以，合作的前提是，必须先把污染治理好。” 陈冬生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道：“阿关啊，叔也知道污染是客观存在的，你也知道，目前村里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个问题需要政府出面，需要大规模的资金投入。咱们县是挂了号的贫困县，县城里的污染还没有彻底解决，肯定是顾不上咱们这些村里的啊。” 许关自然明白这些，并不是陈冬生拉客观推脱：“叔，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治理污染肯定要花钱，但我的意思是，污染的问题我来治理，你们需要配合我，我出钱，你们出力。” 陈冬生不解：“阿关，你是认真的？治污染可不是几句话的事儿，得真金白银花钱啊。出力我们不怕，就怕你花钱太多，叔过意不去。” 第125章 陈铺的福利，思想境界 许关解释道：“叔，你也知道我是研究种子的，我研究出一种新品种荷花，可以吸收各种污染物，就连固体垃圾也能分解吸收。 “不过呢，种植荷花是需要地皮的，一亩地大约可以治理60人的垃圾和污水。 “所以按照陈铺村的人口数量，至少需要35-40亩的土地种植荷花。 “也就是说，这40亩地是额外拿出来的，治理污染，是没有任何收益的。所以要提前和你们说清楚。” 陈冬生听明白了，大喜道：“真的能吸收垃圾和污水的话，别说40亩，400亩都没问题呀，跟收益比起来，这点投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现在就可以做主答应你。” 许关想了想，道：“等两个村正式合作了，可能会有其他村来问你其中的内情。 “冬生叔也不用瞒着背着，反正也瞒不住，其他村要是也想合作，您就跟他们谈，以你们村的价格为基准，压下多少都是你们的，我不要。 “不过也不着急，陈铺村先试点，再发展下一批至少也是明年了。” 陈冬生听了精神一震，但瞬间又摇摇头道：“阿关，我明白了，你是想给你叔和陈铺村谋福利，但叔不想挣这个钱。 “首先，我们合作的价格基本是名牌，肯定是瞒不住的；其次，叔知道这一片的几个村一个比一个穷，大家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致富的途径，叔不想夹在中间挣这个差价。钱这东西，多少是够呢？ “明磊在县里还有个烤肉店呢，一年能挣不少，咱家不仅不困难，反而已经比大多数村民过得好多了。 “不如公开透明，大大方方地挣自己能挣的钱，那样花着也舒服。你说是不？” 听了这番话，许关不由得对陈冬生肃然起敬，老一辈人和现在的人的思想境界真的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方式给陈铺发点小福利吧。 “那这样吧冬生叔，我平时很忙，不一定有很多时间跟那些村接洽。 “而且冬生叔你跟周围一些村庄的村长比较熟悉，我拜托你当我们的代表，负责跟那些村庄接洽商谈明年合作的事情。 “作为感谢，你们村地下排污管道的铺设费用我包了，不让你们掏钱。 “至于其他村，如果有意合作的，必须答应我的合作条件，治理污染。 “我负责开挖池塘及荷花种植，他们负责提供足够的地皮。 “而且地下排污管道铺设的费用，他们需要承担一半，如果暂时拿不出钱，那就从将来的收益中扣除。 “答应这些条件就跟他们谈合作，不愿意的就不谈了，合作这种事情不是谁求谁，上赶着不是买卖。 “不过呢，贪多嚼不烂，咱们也是第一次合作，很多事情需要摸索着理顺理顺。” 陈冬生很认真地听着，还拿出小本本来记，不时问一句：“第二批具体发展几个村呢？” 许关继续道：“第二批就安排在明年，看情况发展3到5个村吧，多了也安排不过来。顺便也让那些村看看，合作是好是坏。 “免得到时候有些村看不清楚形势，或者有些人太过贪心，借故拿乔捞好处。 “另外，芝麻村就不提了，还有两个村不要谈，现在不谈，以后也不谈。 “一个是韩寨村，一个是刘李庄村，最好让他们全村人都知道为啥不谈。 “不瞒叔说，我这人心眼小，记仇。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是不能轻易拿他们怎么办，不跟他们合作往来总可以吧？” 陈冬生愣怔了一下，瞬间明白了，笑道：“明白了，韩寨村和刘李庄村，就是当初退亲的那事儿呗？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辛亏不是俺村的，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这种人，嫌贫爱富，背信弃义，要是允许开出村籍，我连夜把他们开了，都不带过夜的！ “阿关，你做得对，要我，我也不谈，咱讲仁义归讲仁义，但也要有脾气。” 许关道：“叔，下水道和排污道我先安排上，应该几天之内就动工了。 “我们村马上开工，你们村啥时候安排妥当随时开工。” 陈冬生拍着胸脯道：“阿关，你放心，一定尽快，不会耽误事儿。 “这么好的事儿，谁家要是敢不同意，甚至拿乔，我就让他们看看你叔凭啥当三十年村长！” 许关道：“叔，咱还是讲点民主吧，自愿原则，不但村里要和我签合同，愿意参加的农户每家每户也都要签一份合同。 “咱亲兄弟明算账，先礼后兵，一切以合同为准，不仗势欺人，也不被人钻空子。” 陈冬生笑呵呵地道：“中，阿关，你说啥就是啥，你现在就是把俺村合并到你们村我也举双手赞成！” 许关心里觉得好笑，他相信陈冬生是真心话，但合村说说就算了，距离产生美，处好关系就行。 “阿关，快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我这就让你婶子买菜去。” 许关道：“叔，饭啥时候都能吃，下次再说。时间不等人，所有的事情我要赶紧安排上，争取短时间内办好。” …… 关于治理污染的事情，许关在村里提了一下，自然是全体支持，尤其是住在大坑附近的几家，更是积极赞成，恨不得立刻开工。 有些老一辈子的人节俭惯了，觉得治理污染要花很多钱，不治也能凑合过日子。 许关给他们解释了污染的严重性和治理以后的好处，他们本来就不反对，这下也不再心疼那点钱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干净的土地才最重要。 许关很快联系好了工程队，就是上次给许家庄修路的万家公司。 上次的合作很愉快，修路的时候也都预留了各种管线通道，他们做起来也是熟门熟路。 下水道系统可以分为两套，一套是雨水排水管道，一套是污水管道。 虽然说农村不用太讲究，雨水道和污水道可以合并，可以节省很多费用。 但许家庄现在不差钱，许关也不想因为为了省一点小钱，留下各种隐患。 比如在乡下，雨水里面通常会裹挟很多泥沙，很容易造成管道的拥堵，然后时间长了，就连荷花池也会淤积。 所以，两种管道还是分开，雨水排到灌溉渠，污水排到荷花池。 第126章 正式签合同，爽了再说 下水道工程对乡下来说不是一个小工程，投资不算小，别说附近的村子，就算是靠近县城的富裕村子也无力承担，除了许家庄这个“异类”。 既然要修，许关不想跟城市里那样，频繁挖路、修路。 下水道系统挖一遍，电力电缆挖一遍，燃气挖一遍，自来水挖一遍……几遍挖下来，一年就在不断的挖路、修路中过去了。 然后，明年再来一遍。 许家庄有这个实力，但没有这么败家，干脆一劳永逸，除了下水道和排污道，还有自来水、燃气、电力、网络等等，能安排的统统安排上。 等明后年全村进行房屋翻新时，直接盖房就行，可以节省大量时间和基础建设工作。 届时，许家庄地面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管线，全部从地下走，既美观又安全。 现在，修缮荷花池和开挖下水道的工程同时进行，相对来说，荷花池工程量不大，只是里面条件差一些，那场面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选中做荷花池的这个大水坑是村里最大的那个，是许家庄大部分村民的排污场所。 里面不知道积累了多少陈年老污，坑底积累了一层又一层。 现在让挖掘机、推土机一翻整，那气味确实让人闻风丧胆。 在旁边围观的村民们更加意识到污染的严重性，对许关的决定更加支持。 以后子子孙孙就住在这些污秽上面？那不是坑爹，而是爹坑。 以前没能力就算了，现在有能力了，怎么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 陈铺村这边，当天，陈冬生连夜召开了村代表会，宣布了合作的事情。 全体村委成员、各小组组长及村民代表均是惊喜不已，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这不是？还是大馅肉饼，比搞传销的画的饼还大，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不对，那馅饼不是天上掉的，是许家庄掉的！ 之前谁要是说租用他们的地，一亩地给5万，他们肯定觉得对方是骗子，直接一个大bi兜就甩过去了。 但现在可是许家庄村长亲自来谈的，那就肯定没问题。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许家庄挣钱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挣了多少。 还有啥可说的？大腿主动伸过来，你不赶紧抱住，是不是撒？ 自然是全体通过！ 会开完了，众人都不肯走，围着陈冬生询问各种细节。 陈冬生受不了一群大男人如此热情，吹胡子瞪眼一番落荒而逃。 当天夜里，村里开会的内容就在村里传开了。 好多村民都兴奋得睡不着觉，都有些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这事儿相当于全村近3000人集体中了双色球一等奖，谁敢信啊？ 很多人睡得晚，但是起得早，就等着村里正式公布这件事。 第二天，没有让村民等太久，陈冬生就在广播里通知了这件事—— “广大村民注意了，广大村民注意了，现在开个广播会。 “咳咳，可能广播会的内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正式讲一讲，把详细章程说一说。 “大家都打起精神听仔细了，关系到你们每一家每一户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咱村们和许家庄的合作。 “昨天，许家庄许村长亲自过来跟我谈的这件事，想租用咱们村的耕地，连人带地一块租。 “这相当于把大家伙的就业问题解决了，以后咱全村人就不用背井离乡出去打工了，你出去打工也挣不了这么多，还得受气挨委屈。 “许村长说了，等以后有条件了，还可以考虑像城里人上班那样，给大家交社保，到65岁退休了就能领养老金。 “现在说这个事儿还有点早，但绝对不是画大饼啊，早早晚晚的事儿！ “现在先说说眼前租地这个事儿，之前许村长给了我们两个方案，一个是按约定价格收购，一个是固定1亩地1年5万。 “昨天咱们开了村代表会，决定采用第一个方案。为啥？不为啥！就为公平，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人家有些伺候田地很精心，一亩地见2000斤；你伺候不精心，一亩地只见1000斤？凭啥跟人家一样都拿5万？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只是为了公平，也是为了对得起许家庄，有些人想着随便糊弄糊弄，一亩地也能混5万，那不中，行不通！ “人家给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们就得拿出在城里工厂打工加班的劲头，天天到地里伺候。 “你们伺候的不是地，是你们自己的良心，是咱们和许家庄的未来。 “实在话不好听，可也是丑话说到前头，将心比心，接下来怎么做，大家伙儿自己心里琢磨琢磨。 “今天下午，许家庄就会把合同送过来，先跟村里签一个大合同，然后再跟各家各户签一个小合同，各家各户都派个代表过来，拿上自己的身份证。 “往后出现问题或者纠纷，咱就拿合同说事儿，不讲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一套了。 “都听清楚了没有？没有听清楚你去问别人，我搁这儿不再重复了。 “现在，各家各户赶紧商量好，要参与多少亩地，别签完合同再后悔，合同一年一签，签完就不改了。 “至于全家都在外地的，亲戚邻居都相互通知一下，看看参与不参与。 “要参与的就赶紧回来，或者委托别人代签一下，免得后面回来扯皮。 “最后，我在这里交代一句，这件事是今年村里最大的事，所有的事都要给这次合作让路。 “谁要是敢拖后腿，或者想孬点子，影响了合作，那就想想后果。” 广播会一开，村民们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根本在家里坐不住，到街上和左邻右舍商讨议论，恨不得下午赶紧到来。 下午，陈铺村村委一早就排起了长队，村里能来的都来了，那已经不是派代表了，几乎是全家出动。 这种事情都想看个热闹，也是看个安心。 许关、许苗、许莓和村里几个人来签合同，印章、印泥、合同一应俱全。 村民们排着队，熙熙攘攘，打打闹闹，比过年还热闹。 拿到合同，看也不看内容，直接签，不会写字的按手印。 还看啥内容？看也看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儿，村里组织的，全村人都参与了，还能坑你啊咋地？ 听说许家村村长和村长家的明磊是拜把子兄弟，要不然这好事儿能轮到陈铺村？别说坑，其他村想被坑都没机会！ 很多人签完合同，喜滋滋地拍照，发朋友圈，或者发家族群。 让所有亲戚的羡慕嫉妒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受得住！ 这种事瞒不住的，你不说，别人说，闷声发大财？不存在的，先爽了再说。 一亩地一年5万，还要啥自行车？明年去提小轿车！ 陈铺村平均每人耕地2亩左右，要是一家5口人，10亩地，一年种地50万！ 沃日特dei，这是种地吗？开个小作坊当老板都不一定有这么高的利润。 晚上，许莓把拍摄的素材剪辑了一下，发了一条简短的视频，并配了振奋人心的文案—— 第127章 合作引热议，下批明年 “今天，许家庄和陈铺村正式签订合作协议，两村将进行全方位合作。 “统一规划农产品种植，统一铺设地下管道系统，治理农村污染，保护耕地资源。 “据保守估算，此合作每年将至少为陈铺村增收2.5亿元。 “你我携手，合作致富；互惠共赢，振兴乡村！” 视频很短，只有几十秒，但每一秒都感觉让很开心，充满希望—— 画面先是陈铺村村长讲话的镜头，然后是大家排着队签合同，骄傲地写下签名或按下手印，接着拿着合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所有人那种笑逐颜开的表情发自肺腑，充满感染力。 然后镜头一路向前推进，大家站在两边，拿着合同，对着镜头摇晃，合同笑脸相映衬，好似一幅幸福满足的画卷。 最后以许家庄的新路航拍镜头收场，预示这合作一定能够取得成功，两个村庄一起踏上致富的快速路。 …… 评论区里瞬间出现很多或者祝福，或者惊叹的评论—— “乖乖，我许家庄小破村开始向外扩张了，牛逼！” “额滴神啊，许家庄大手笔啊，拿出真金白银，帮助乡里致富！” “我算算啊，至少增收2.5亿，按照2000多口人计算，一人平均能挣差不多10万，沃德天，我哭了，在外辛辛苦苦打工一整年没有人家挣的一半多。” “就很奇怪，种什么能给这么多钱？没恶意，纯好奇！” “往前翻视频，很快你就懂了，许家庄出品，必属精品，独此一家，没有竞品，没有代餐！” “你看看那些叔叔阿姨们笑得多开心！” “鹊食！比我娶媳妇的时候我爸妈笑得还要开心！” “那可不，娶媳妇是花钱，现在可是挣钱，能比吗？” “楼上真相了，我竟无言以对，无法辩驳！” “确实无法辩驳，想驳也不知道从何驳起。” …… “话说，我们村还有机会吗？许家庄，我是隔壁崔坝村啊，我们也是邻居呀，我们也想进步……不，也想致富！村长呢？崔和平，崔村长，不要在家打瞌睡了，赶紧去求签合同啊！” “楼上的，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崔村长年纪大了，让村长多睡会儿。下面才是我这条评论的正式内容：许村长，我是老王集的村民，你要地不要？你要地，只要你开金口，我待会把我们村长给你送来！求签啊！” “请问这里在求什么签，我也想求一签！” “楼上的，你走错片场了，我们是在求签合同，不是求签算命！” “哦……打扰了。” “我们苹果园村的地更多，7000多亩，傲视群雄，许家庄，许村长，看看我们们呐！” “你们苹果园和许家庄中间还隔着陈铺和小河湾呢，往后稍稍吧！” “咦，好奇怪哦，怎么没看见芝麻村的出来求签啊？是因为不喜欢挣钱吗？” “那可不！人家芝麻村视金钱如粪土，视富贵如浮云，提前分村，把发财的机会拒之门外，不给富贵任何可乘之机！” “楼上的好笋啊，哈哈哈~~~~~” …… 当天晚上，就有附近的村长来陈铺村打探消息了。 不去不行啊，再不去，就要被村民淹没了，家里、村委都是人。 那架势，要是不去谈，村民都敢把村长拉下马自己坐上去，然后再马不停蹄去跟许家庄谈。 既然能跟陈铺村合作，为啥不能跟咱村合作？ 村长们倒不是不想直接去许家庄，只是因为压根儿跟许关不熟，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倒是跟陈冬生很熟。 陈冬生当了近30年的村长，在这一带没有人不认识的，尤其是跟各村的村长、乡里的干部，经常打交道，都算熟人。 先找一找陈冬生打听一下情况，然后让陈冬生牵个线搭个桥，成不成，这事儿基本上就有谱了。 但是当大家听说第二批要等到明年的时候，不禁都有些失望。 陈冬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得意地道：“各位，我们和许家庄的合作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开始肯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参与，也是为大家负责。 “这种大规模的合作，以前谁也没干过，指不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一个村，几千口人，形形色色，啥人都有，谁能保证一碗水端平？ “谁能保证自己村里没有几个无赖、刺儿头？有没有趁机拿乔或者想要捞好处的？ “治污的荷花池怎么修？修在哪？征谁家的地？ “你们铺设管道的钱是村里出，还是村民出？ “这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要理顺清楚，大家伙也趁这段时间回村里做做这些方面的工作。 “哪个村先理顺了，我就先和哪个村谈，明年最多有5个村的名额，就看你们的速度了。 “许村长已经把谈合作的事情委托给我了，我老陈的为人大家也是知道的，你们不用担心吃亏还是占便宜。” 几个村长听了也是深以为然，纷纷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合作需要慢慢来。 现在已经9月底了，距离明年也就三个月，距离过年也就四个多月多一点，能把村里的情况理顺清楚也就不错了。 要是太着急，出了问题，合作黄了，大家伙儿谁也捞不着好。 几个村长纷纷告辞离去，陈冬生再想想自己刚才的话，自己村也要理顺理顺，最好提前把各种小苗头掐死，防患于未然。 其他村他管不着，但是在陈铺村，谁要是敢搅和跟许家庄的合作，就别怪咱老陈不讲情面。 ---------- 跟陈铺村的合同签完之后，晚上，许苗把统计结果报告给了许关。 陈铺村拥有将近5500亩耕地，这次签约的数目则是5000亩多一点点，并不是所有的耕地都签了。 情况也不是很复杂，有些人常年在外做生意或者打工，甚至都扎根外地了，所以也就没有回来。 还有些人家家里只有老弱，没有壮劳力，签的多了也忙不过来。 还有一小部分则是自己留下几分地，种点菜什么的，要挣钱，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5000来亩已经不少了，再多许家庄或许会“消化不良”。 至于种什么，怎么种，许关提前大致规划了一下。 第128章 新品种草莓，添加属性 按照陈铺村的平面地图，许关大致上把这5000多亩地划分为5大块。 其中三块，也就是3000亩，种植新品种草莓。 最近这些天，许关没事的时候都在研究这些新品种草莓以及一种新品种葡萄。 村里现在只有400亩普通草莓，除了个儿大及心形的外表，没啥特别的，而新品种草莓则开始额外加“属性”了。 新品种草莓并没有刻意强化抗寒基因，不采取保温措施的话虽然也不会冻死，但是会耽误生长。 倒也不用专门盖温室大棚，盖大棚费工夫，而且调整种植品种也不灵活。 盖小棚就行，用竹片扎成拱形，然后用塑料薄膜覆盖，让草莓能撑过去冬天最冷的这一两个月就行。 1000亩用来椰子树育苗，加上许家庄的600多亩，暂时是够用了。 还有1000亩，许关决定种植一种新品种水果，葡萄。 许关早就想对葡萄下手了，原因就是很多年以前，许关刚考上大学那一年，许国顺去送他。 许国顺平时难得去一趟大城市，看到一家豪华水果店里卖葡萄，红彤彤，晶莹剔透，一个个好像鸽子蛋一样大小，特别好看。 想着要很久见不到小孙子，许国顺就想给孙子买点葡萄吃，因为他记得孙子以前很喜欢吃葡萄。 但是一问价格，那一串葡萄竟然要3688块！ 许国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确认就是3688元一串！ 那一串可能最多三斤。 店员还一脸优越地跟爷爷解释，这叫红钻石皇冠葡萄，从东倭进口的。 是东倭国宝级的水果品种，在那边都要卖多倭元一斤，差不多华币1500块，进口过来翻个一两倍，不过分吧？！ 全世界其他国家都种不了，只有倭国人能种出来。 每一颗葡萄都经过专业的检测，稍微有一个数据不达标就不能销售，每一串都是有证书的。 那种得意中带着鄙视的目光，让许关很讨厌，那种目光他很久都忘不了。 一串葡萄而已，吃了还能上天咋滴？不过是以稀少为卖点炒作出来的畸形品种而已，你哪里来的优越感？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所谓的红钻石葡萄的价格依旧高高在上，着实令人费解。 许关觉得是时候完成一个沉寂多年的想法了，第一步，把3600块打到360块，第二步，打到36块。 这1000亩的葡萄许关没有采取绝育手段，也就是说，买了葡萄后可以留种，谁愿意种都可以。 许关用基因剪映培育的这个新品种葡萄暂时命名为“红牡丹”，牡丹是富贵吉祥、典雅高贵的代表。 许关也希望这种葡萄成为葡萄中的牡丹，水果中的皇后，全方位碾压所谓的红钻石皇冠，但却不至于价格高得让老百姓望而却步。 品质比你好，价格比你低，种的比你多，看你还怎么卖3600一串！ 如果东倭人知道红钻石皇冠的崩盘源自华国一个水果店店员鄙夷的目光，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许关……真就心眼那么小？十几年都过去了，还没忘呢？ 许关没有打算搞养殖，一个是养殖周期太长，二是太过麻烦，三是没有种植干净，太脏了。 养鱼已经算是最简单的养殖了，如果不是为了引流，当初也不会养鱼。 规划完毕，等许关把种苗送过去，陈铺村立刻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全村大种植。 许莓在许关的安排下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宣传—— 新品预告，欢迎关注！ 继爱心大草莓之后，许家庄草莓家族再添新成员，一共有三个新种，主题是：吃出健康来。 第一款：助眠草莓 颜色为浅红色，单果重100克左右。富含γ-氨基丁酸，是最佳的天然助眠成分，每100g含量达100mg（备注：普通草莓仅5mg），适合睡眠不佳、高血压人士食用。（已取得权威机构检测证书） 第二款：降糖草莓 颜色为奶白色，单果重100克左右。含有特殊成分，能够抑制果糖转化酶活性，糖分以不易快速吸收的阿洛酮糖形式存在，升糖指数值降低40%。（已取得权威机构检测证书） 第三款：抗初老补血草莓 颜色为粉红色，单果重60克左右。花青素含量对标蓝莓，单果中叶酸含量达到每日需求量的30%，并富含铁元素，尤其适合初老、贫血及备孕女性。（已取得权威机构检测证书） 这个预告一出来，很多粉丝都懵了，这是卖草莓还是卖保健品？许家庄是不是飘了？刚出点成绩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是不是真的？很多保健品打广告的时候多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拐弯抹角，擦边隐晦地介绍自己的功能。许家庄为什么敢如此大胆，理直气壮、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简单直接地介绍自己的草莓？真就不怕查吗？” “恕我直言，保健品是不能直言效果的，药品才可以。至于许家庄的草莓为什么如此勇敢，那肯定是后面一句啊：已取得权威机构检测证书！这叫有恃无恐！” “有了权威机构的检测证书，就好像你去卖盐，打广告宣称‘本产品中氯化钠含量高达98%，咸得很，吃多了会渴’，肯定没有人查你！” “哈哈哈，楼上你要啸死我。食盐不就是氯化钠吗？含量不应该是100%吗？” “冷知识：食盐≠氯化钠，也不存在含100%氯化钠的食盐。” “是这样……的吗？我是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吗？” “如果真有效果，我买爆，我已经被失眠困扰好几年了，什么数羊、喝牛奶、泡脚、褪黑素、安眠药、asmr……统统都不管用。我现在快神经衰弱了，希望助眠草莓能够拯救我，到时候大家先不要跟我抢，让我先囤一个月的量试一试！” “楼上你想屁吃，许家庄的草莓肯定比‘瘦西去’超市抖音商城的东西还难抢，你还想囤？” “我媳妇贫血，还血糖高，一直不敢吃水果，也不敢备孕，现在我的救星来了，两个大难题一次性解决，芜湖——我终于可以当爸爸了！” “楼上的，为什么贫血还血糖高，是我太没学问了吗？” 第129章 全村扒房子，许关疯了 “作为一个医生，简单科普一下，二者是可以同时存在的，贫血通常是缺铁或者维生素导致的，血糖高一般是疾病、肥胖以及饮食不合理导致的。二者可分别独立存在，也可在营养不良、糖尿病、糖尿病肾病等情况下同时存在。” “没想到刷抖音还能学到知识，这跟上学有什么两样？爸妈，我不回去了……” “无懈可击的刷抖音理由！” “为什么不开启预售？赶紧上链接啊！” ——作者回复：不要着急哦，草莓苗刚种下，最快也要1个多月之后才能收获。而且，这次和陈铺村合作，一共种了3000亩草莓，每种1000亩。届时，每天能采摘数十万斤，量大管饱，不必预售啦！ “许莓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的购买力？区区几十万斤，我一个人就能包圆你信不信？” “楼上的，你歇歇吧，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们脸上啦，一看就是想当中间商赚差价！” “……” 视频评论区，粉丝们为了刚刚种下的草莓争得面红耳赤，直播间里也很热闹。 此刻，直播间里，莓莓正在直播工人开挖下水道。 许莓也很惊讶，现在的网友看直播的口味真是五花八门，就连挖下水道的直播也有大几万人观看，一边看一遍评头论足，看得津津有味。 莓莓：“家人们，今天直播时长已经足够了，下面我就关播了哦。” 公屏上立刻飘过一片片反对的声音—— “你敢！你敢关播，我马上取关！” “不许关，不然我就喊许关！” “楼上这谐音梗玩的真6，你到底许关还是不许关啊！” “许关说了，不许关！” “对对对，许关不许关！” “许村长表示，我没说过这话，烫嘴。” “无关的工作人员请走开，不要影响我们观摩施工。” 许莓看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弹幕，差点气笑了，你们搁这儿跟我搁这儿呢！ 算了，随你们吧，爱看就看吧！ 许莓是搞不懂的，挖沟有啥好看的？擦边小姐姐不好看吗？ …… 接下来好几天，许莓的直播内容就侧重于铺设下水道，以及挖荷花池。 这样的直播内容，在线观看的粉丝反而越来越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许家庄的一个决定震惊了周边的所有村落，招300名临时工，一天200块，全村扒房子！ 啥？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操作？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全村搬迁，那也得有地方搬，然后才拆老房子不是？ 现在听说只是翻建房屋，那也不用这么“激进”吧？ 全村的房子一起扒掉，大家住哪里？日子不过了？莫非许村长疯了？ 不解归不解，但200块一天的工钱是真香，还是当天结账，这样的好事儿哪找去？ 就算许村长疯了，也要先把这钱给挣了，说不定等他清醒过来就没得挣了。 半天时间，300人招满，但是来的人太多，还有一小半没消化完。 许关大手一挥，不差钱，人多力量大，人多拆得快，再来200人，堪堪把剩下的人招完，再来说啥也不要了。 村里人口少，老房子、新房子加起来也就八九十多座，500人拆不到100座房子，连带扫尾打扫垃圾，也就两三天的事情。 有人会疑问，300人的村子有近100座房子是不是显得不合理？ 其实农村有很多空置的房子，原因很多，有老人去世之后遗留的，有外出打工常年不住的，有移民外地抛弃的。 这些房子一般有人继承，但基本不住也不翻建，就长期闲置在哪里，村里一般也不会收走。 至于新人结婚，一般会另批宅基地建新房，时间长了，村里的房子总数就越来越多。 闲置的房子也是越来越多，有些村子的闲置比例能达到30%-50%以上。 对于全村集体扒房，许家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不但不会反对，欢迎还来不及。 近些年，许家庄的日子过得不太富裕，明显的特征之一就是许家庄的房屋比其他村要破上不少，还低上一个档次。 周边其他村很多农户都盖起了二层别墅，甚至有的村二层别墅的普及率超过50%，只有许家庄，二层别墅的数量是……0！ 确确实实就是0，村里最好的房子就是近年来刚结婚的几家，也不过是平房五间而已。 村里不少房子都是五间，不过很多是“伪五间”，村里人叫“明三暗五”。 表面看着是三间正屋，但除了中间的客厅，旁边两间都从里面隔成两间，一间变两间，三间变五间。 单间的面积缩小了，但房间多了，家里人也就住得下了，这也是经济条件不太宽裕之下的无奈选择。 如今，许关提前启动房屋翻建计划，大家都是欢迎得很。 这次翻建，家家户户都是二层大别墅，平均建筑面积300平米以上，外加独立厨房、杂物间以及车库，这是标配。 如果个别农户家里人多，可以自己再补贴一部分，盖三层。 许关并没有打算给大家修建统一造型的房子，而是聘请了建筑设计公司设计了多种户型，大家可以自主选择。 底稿出来后，设计公司还派了两个设计师过来，根据农户的具体需求，进行个性化的修改。 回到刚才的拆房计划，按理说分批拆建更稳妥，不会太影响村民的生活。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拆房子必须和修缮荷花池同步。 所有的旧砖瓦和建筑垃圾要铺设在荷花池的底部，既处理了大量的建筑垃圾，又解决了环甲基丙酰亚胺毒素的问题，一举两得。 这也是许关想到的最好的处理办法了，不然不管把这些建筑垃圾丢到哪里，或者掩埋，都是一种隐患。 很多老人节俭了一辈子，对许关此举有些不解。 那些碎砖瓦、碎水泥疙瘩铺在荷花池底部可以理解，但是那么多完好的旧砖瓦、房梁、檩条、椽子也都弃之不要，是不是太可惜了？ 第130章 梦梦找工作，许非求助 许关解释说，十几、二十年的老砖头已经不结实了，铺在水坑底部算是废物利用，盖新房当然要用新砖瓦，村里万象更新，破东西全扔掉。 而且他再三强调，不允许任何人私下使用、保留这些砖块和其他建筑垃圾，就算拆下来的门窗、房梁也不允许保留。 许关说的认真，村人也就不执拗了，老作派也要改一改，跟上年轻人的节奏。 全村的房子全扒了，建筑垃圾太多了，许家庄村里的荷花池太小，根本铺不完。 许关也不矫情，让人直接拉到陈铺村，往他们村里的荷花池里铺。 陈铺村的荷花池面积比许家庄的大多了，轻松容纳了这些剩下的建筑垃圾。 总之，全村所有房屋的建筑垃圾，全部铺在两个村的荷花池底部，等待以后让治污荷花慢慢净化。 至于房子全扒了，村民住哪里？ 这就不算一个问题，农村人对住一点都不担心，好有好的住法，差有差的住法，怎么都能对付着住。 搁在以前，家里翻盖房子，随便用塑料布搭个简易的小棚子就能住，不露天睡觉就行。 或者用木棍和玉米秸秆搭个草庵子，里面铺上稻草，又防风又防雨，还软和。 想讲究一点，把竹篾绑在小床上，扎成拱形，然后把塑料布蒙在上面就成了，防雨又保暖，也不用睡地上。 唯一的缺点是会哈水汽，容易把被子沁湿。不过问题也不大，天明太阳一晒，很快也就干了。 周围村子有亲戚朋友的，晚上可以去借住，白天再回村干活，也不耽误什么。 另外，村医院的主体建筑已经建好，只是还没有装修，里面的那么多空房间暂时也可以借住一下。 总而言之，不要担心农村人房子扒了没地方住，能凑合的就凑合，不能凑合，创造条件也能凑合。 但是许关并没有打算太委屈村民们，让万家公司搭建了好几排活动板房，就是建筑工人住的那种临时房屋。 虽然简单，但是临时过渡的话，比塑料布、草棚子、甚至帐篷都好多了，搭建得宽敞一点，这段时间也不会太难熬。 村里有食堂，不用大家自己开伙，只要有个睡觉地方就行，很好凑合。 对于许家庄的全村翻建计划，除了许家庄本村人，最高兴的莫过于万家建筑公司了，因为有了这笔订单，今年一年的业绩都不用愁了。 加上之前的公路和现在的下水道工程，万家公司今年的业绩就有了充分的保障，万家的老板恨不得亲自驻扎在许家庄住板房。 另外，周边的村民也很高兴，许家庄全村扒房建房，万家公司不可能把所有的活都干完，还有很多工作岗位需要填充。 每天都有几百人来许家庄打零工，现在的许家庄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大工地。 现在，许关也是和大家伙一起住活动板房，只不过因为大哥需要特殊照顾，还有爷爷年纪大了，也不方便上下楼，所以他们住的地方就没有安装成二层，只有一层。 除了客厅，还隔了三个房间。 这天晚上，许关护理了大哥之后，正在跟爷爷说话，忽然听到大黄“汪”的叫了一声。 这是大黄的信号，叫一声就是村里人来了，或者村里人路过。 不停地叫，大声而急促，那就是陌生人。 大叫三声，然后不停地低声叫，那估计是叫其他的狗。 果然，很快大门被拍响了。 许关去开门，发现来人是许非，看上去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进来吧，去我屋。” 爷爷许国顺肩上披了件外套出来了，晚上他的视力不太给力，眯着眼问了一句：“谁来了？” 许非赶忙恭敬地道：“大爷，是我，许非，我找关哥有点事儿。” 许非叫的“大爷”是“大爷爷”的意思，跟叫伯父那个“大爷”重音不一样，村里人习惯了，都是这么叫。 许国顺笑呵呵地道：“阿非啊？你们去阿关屋里说吧，我先歇了。” 许非道：“好，大爷您先歇吧。” “喝水不？”来到房间坐下，许关问了一句。 许非摇了摇头，摆摆手：“哥，我不渴。” “那你说说吧，怎么了？” 许非表情挣扎了一番，慢慢讲道：“前几天梦梦他们一家不是过来了吗？当天下午他们一家就走了，说是去县里串亲戚。 “我没想到梦梦今天又回来了，还说要留在这里，让我问你能不能让她留在村里，随便安排个活儿就行。” 许关听了也有点惊讶，许家庄这么有吸引力吗？ 恐怕不见得，梦梦家境不俗，她以前还算是许非的“老板”。 现在居然要留在许家庄，必然不可能是为了工作，这姑娘或许真的对许非有什么想法？或者还是存着把许非忽悠走去开赛车的心思？ 思索了片刻，许关回答道：“留下来当然可以啊，我们许家庄不管正规不正规，也算个公司，她如果想来工作，我们求之不得。她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许非想了想，道：“工商管理。” 工商管理倒是符合一些富裕人家或家里有企业的子女的选择，但是在许家庄基本无用武之地，没有工业、商业供她管理。 要说缺什么，许家庄好像缺一个客服部门，现在有人咨询各种产品，都是许莓、许苗几个小姑娘兼着，遇到了就回复一下，随缘得很。 “村里貌似暂时也没有合适她的工作，她自己什么想法？” “梦梦说让你看着安排，跟着苗苗学习搞财务也行，跟着莓莓拍视频也行，跟着……我开车也行，都可以。” 许关想了想，道：“这样吧，先让她去搞搞客服部吧。以前我们村里没有专门的客服人员，都是靠着产品本身的硬实力打开销路。 “但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也没有售前、售后服务，确实也有点不像话。 “让她去试试吧，再招几个人，她来当客服部主管，这跟她的专业也算勉强沾点边，客服兼销售。” 许非点点头，道：“那行，我回去跟她说。” 看这许非的眉头还没有彻底化开，许关奇怪地问道：“事情都说完了，你咋还愁眉苦脸的？” 第131章 别妄自菲薄，顺其自然 许非犹豫了几秒，似乎在整理自己要说的话：“关哥，大家都说我是个憨憨，其实我只是不爱说话，我又不傻。” 许关插话道：“没人说你傻，村里人都认可你，小孩子尤其喜欢你。” 许非嘿嘿干笑两声：“在新州的时候，我在他们家公司当司机，梦梦经常来公司，有时候她就让我开车载她出去办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后来，她说我开车稳，技术好，然后就拉着我去了一些私下的比赛，帮她赢了一些比赛。 “她很高兴，说让我以后跟着她混，不会亏待我什么的。 “我当时也没多想，对她也没有多了解，就觉着，老板的女儿也算是老板嘛，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只要不犯法就行。 “她还问过我想不想去正规的赛场，说可以赞助我去培训。 “我说我不想，就想打工挣钱娶媳妇，俺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她好像有点生气，好多天都没来找我。 “这期间，村里来电话让我回来，那我就回来了嘛。 “没想到前几天他们一家竟然过来了，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那天，他们一家就劝我跟他们回去，说我有天赋，不要浪费，赛车也很有前途，可以送我去专业的车队。” 许关想了想，问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许非立刻回答道：“我当然想留在村里了，我现在天天开校车可开心了，你都不知道那些小将们多崇拜我，还想拜我为师呢！ “再说了，比赛有啥好的？一圈一圈跑，干耗油，没有一点实际的用处。 “一场比赛下来，干耗的油都够我们的校车开一个月了。 “还有那轮胎，一场比赛都要换好几次，我都心疼得慌。” 听了这番话，许关不禁有些感慨，许非这家伙还真是心思很纯净，也很善良，对勤俭节约有着近乎本能的执念。 赛车行业或许有很多的作用和很大的意义，但是许非他看不明白，他的眼界和想法让他只会关注于浪费汽油和轮胎。 这绝对不是傻，也不是眼界狭窄，这是他朴素的认知和简单的三观。 许关也有类似的想法，对于很多事情，看不惯，但尊重，你们玩你们的，我坚决不参与。 这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对梦梦这个女孩子本人怎么看？” 许非愣了一下，反问道：“说实话吗？” “废话，不然我问你干啥？” 许非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动机不纯！” 许关觉得这货煞有介事的样子有点好笑，问道：“怎么说？” “关哥，不是我在背后编排人，但是梦梦她……咋说呢，家境好，长得也好看，为什么要来我们村拿几千块的工资？这说不通啊。 “我觉得她就是暂时找个理由留下来，好继续劝我跟她去练赛车，肯定不是真心来咱家工作的。 “她曾跟我说，赛车开好了，可以年薪百万，出名了还能接代言，年入千万，什么白富美人生巅峰。” 许关看了看他认真而苦恼的脸，问：“年薪百万、接代言、娶白富美不好吗？” 许非一脸不以为然：“年薪百万有啥了不起？我就跟她说，今年我们村赚着钱了，我家年底的分红都有几百万，明年至少上千万，我才不担心娶不上媳妇。” 许关彻底服气了，这话气人不？也不怕人家梦梦打你。 梦梦或许有留下来方便劝你的成分，但是有没有可能，人家也看上了你这个人？不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劝你？ 许关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所谓堵不如疏，想要彻底解决问题，那就要把问题彻底解决。 于是道：“你觉得她动机不纯，你不会让她把动机变纯吗？” 许非一脸迷惑：“这怎么变？” 许关解释道：“男未婚，女未嫁，又不讨厌，还有共同的爱好，你为什么不去追她呢？ “如果她对你也有意思，那再好不过。如果她对你没意思，发现你追她，她说不定就放弃劝你，跑了。” 许非下意识地就拒绝道：“那怎么行？” 许关反问：“那怎么不行？” “怎么不行？”许非被问住了，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我没想过啊，我都不敢想，我也不会谈啊。而且，我和她的差距也太大了，我都没上过大学，她还那么好看……” 真是个笨蛋兄弟！ 许关思索了一会儿，道：“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和顺其自然，有时候某些方面突出了，可以忽略掉年龄、学历、家庭差距，甚至性别。 “你说你俩有差距，无非是学历和家境。现在咱们村条件也不算差，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至于学历，那都是过去式，最重要的还是往前看，而且你们之间的共同语言是开车，并非学历，完全可以忽略这一条。 “所以，你俩之间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考虑这件事情不妨纯粹一些，单纯地看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梦梦。 “不妨先试着去相处一下，喜欢就去追、去谈。如果实在不喜欢，觉得不合适，就拉倒。 “只是谈谈而已，又不是必须有个结果，定亲了还能退呢，分手更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而言之，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把人家想得多复杂，觉得人家动机不纯。 “想让你去学赛车也不是什么罪过，对你没有恶意，对不对？说到底，人家还不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吗？不然会花这么多心思？你呀，有时候想的太少，有时候又想得太多。” 许非似懂非懂，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行吧，我就是将计就计呗。” “啪！” 许关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瞎说什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计不计的？真诚一点，大方一点！ “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思路和解决方案，如果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大家还是朋友。” 许非嘿嘿笑了两声，道：“知道了关哥，我就是想幽默一下。” “……” 看来他已经有点想通了，心思也放下了不少，都有心情幽默了。 不过，下次别这么幽了，挺让人沉默的。 第132章 嗜盐菌再现，神秘小球 拆房、挖沟、埋管、修池……这就是许家庄近几天的主旋律。 外来的人比本村人还多，其中很多都是周边村子的村民，来许家庄打兔子的。 “打兔子”是本地的方言，就是出去找零活儿的意思。因为打兔子不一定能打到，找零活儿也不一定能找到，都需要碰运气。 相对应的，如果有人需要请零工，就说“牵驴”。牵驴呢，一般都是力气活儿，必须找能吃苦耐劳的，就好比驴。 这些说法就是相互之间的调侃，并没有侮辱的意思，本地人也都心知肚明，几乎家家户户都打过兔子，也都被当驴牵过。 许莓直播时看到一条弹幕，差点笑喷：“小破村也是出息了，都用上临时工了。” 这弹幕一出，众网友也是纷纷爆笑，倒不是这话本身多好笑，而是“临时工”在现实中被玩坏了，“梗”性太重，大家听到这个词儿就会散发无数的联想。 这天，许关正在实验室忙活，许立过来找，没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阿关，阿关，你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许关收拾好手头儿的东西出来看，只见许立拿着一个比鹌鹑蛋略小的不规则小球，表面灰白色，不是很圆，表面也不甚光滑，看上去有些平平无奇。 “这是什么？”许关好奇地问。 许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知道啊，在荷花池里施工的时候挖掘机挖出来的，无意中捡起来，发现这玩意轻得有些离谱，几乎没有重量。 “但同时又很硬，用砖头使劲砸了几下，砖头都碎了，这玩意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就有点稀罕了，你懂得多，看看有没有什么玄机。” 许关接过东西一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重量确实很轻，几乎感觉不到。 如果不用眼看的话，就感觉像一根细小的羽毛在手心里，不仔细感受根本感受不到重量。 外观很普通，灰白色，不透明，不像石头，也不像塑料或金属。 “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待会我去实验室分析一下吧。” “那行，我继续盯工地去了。” …… 许关拿着小球进了实验室，经过一番观察和检测，发现这玩意儿还真不是普通的材料，无毒无味，但抗压、抗拉强度都很高，性质也稳定。 最让人惊讶的是防火性能，简直要突破天际，许关手头这支喷火枪的最高温度能达到2000度，但是对这小球毫无威胁，连颜色都没有变化。 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实心球还是里面包裹着什么，许关也不敢贸然打开。 于是他穿上防护服，打算在有机玻璃真空无菌操作箱中对小球进行了切割。 让许关没想到的是，小球仅仅是一层外壳，里面大部分空间竟然是空的。 内部则不像外面那么光滑，有些粗糙，好像是腐蚀或啃咬的痕迹。 里面还有一些碎屑，有些碎屑已经处于粘稠的半液化的状态。 另外，球壁上还有一些细小的黑褐色斑点，疑似菌斑。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细菌之类的东西？ 许关取出一点碎屑，制备了一滴溶液，放在高倍显微镜下观察。 让他震惊的是，这滴溶液里面竟然发现了“老朋友”：嗜硅酸盐菌！ 他对这种细菌可太熟悉了，从细胞壁到细胞核，甚至染色体都了然于胸。 这……是怎么回事，嗜硅酸盐菌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球里？ 而这个小球又为什么会在大水坑里面？ 这岂不是说，村子北面的农田里发现这种细菌并不是偶然？ 它们在村子里存在多久了？ 那么农田里的那些细菌又是怎么来的？莫非也是藏在这种球里？ 许关有些头大，一切都好像一个谜，根本无从猜测。 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许关继续研究这个小球的材料，耐高温、高压，很明显像是一种特殊的耐火材料。 化验成分，其中成分大部分竟然是各种硅酸盐，其中以硅酸铝、硅酸钙居多，但分子的排列方式跟普通的硅酸盐截然不同，而且密度相差甚大，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很像硅酸盐纤维通过某种特殊手段进行了泡发，形成了类似气凝胶一样的东西，保持高强度防火性能的同时，重量也变得极轻。 打个比方，就好像把白糖变成了，然而这个却强度很大，用砖砸都砸不扁。 现在，这一小团“”就是用各种硅酸盐制备而成的，比气凝胶还要高级一点，制取难度也更大，至少许关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材料。 至于里面的嗜盐菌……这绝对不像巧合，更像是特意用这种硅酸盐材料将细菌包住，以方便保存。 而嗜硅酸盐菌是惰性细菌，不需要空气，只需要有硅酸盐成分就能生存。 如此，这个小球既是嗜硅酸盐菌的“庇护所”，也是它们的“食物”。 可以让细菌生存很长时间，如果最后“庇护所”被吃出一个窟窿来，那么这些细菌就可以重见天日。 这个“庇护所”还兼具抗高温抗高压的性能，不容易被压扁，就算面临上千度的高温灼烧，内部也能保持常温。 这简直就是天才的保存方法，近乎完美！ 是谁把这种小球丢在了许家庄，或者说藏在了许家庄？ 许关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这个小小的贫困村，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高层次的人才，要是有人刻意留下来的，自己父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许关真的很希望是父母留下来的，因为父母去世后被送回家的时候只有两坛骨灰。 有关方面的解释是，当时只发现了两人的尸体，旁边没有任何遗物。 也就是说，父母除了骨灰，没有留下来任何东西。如果这东西是父母留下来的，也算是父母的遗物了。 但如果真是父母所留，为什么他们要把小球扔在大坑里呢？而不是妥善保存或者直接交给爷爷保管？这一点似乎又有点说不通。 缺乏必要的信息，根本无从猜测。 现在只能确定，这东西出现在许家庄并非偶然，一定是有人特意遗留或藏匿的，有可能是自己的父母。 许关也不内耗，暂时放下思索，把小球和菌落妥善处理保存，希望以后能够解开这个秘密吧。 第133章 水坑边的她，不同答案 河阳县城某小区的一栋普通房子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给京城方面打电话，语气非常恭敬—— “先生，晚上好。” 对面传来一个语气淡淡，又略显阴柔的声音：“什么事？” “先生，最新情况，许家庄全村房屋全部拆掉，似乎要翻建，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要自乱阵脚，我想出来的办法谁能堪破？”对面之人的语气里不无自负。 “先生，您的想法自然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就算是最精明的大脑也不可能洞悉您天才般的想法。” “哎——倒也不能如此自负，要知道人外有天，天外有人，我可不敢自诩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不过呢，就算他们把房子拆了也没用，只要毒素还在，就会继续挥发，埋了也无用，会直接渗进土壤里。” “是的先生，他们并没有把建筑垃圾拉到别的地方处理，而是重复利用了。村里人就是村里人，连那点垃圾都不舍得扔，活该他们继续生不出孩子。” “继续盯着吧，我对许家庄的恨，一辈子也不可能消除。除非我死，不然许家庄就要一直赎罪，一直！” 说到最后，那个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那是极端的仇恨带来的悸动。 “先生，那个许关是个很不安定的因素，要不要我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对面制止道：“不要轻举妄动，你应该能感受到，那个许关不是好相与的人，你一旦失败，就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暴露。 “躲在暗处玩游戏才好玩，不是吗？这么多年了，几个游戏道具都太无趣了，好不容易碰到这个许关，我才有兴趣把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 “他的哥哥也不行，太弱了，三两下就玩坏了，现在还没死吗？” “是的先生，暂时……还没死，不过估计也快了吧。” 对面浑不在意地道：“死了就死了吧，活着的道具才是好道具，死了的都是垃圾，不必再理会。” “好的先生，一旦有其他情况，我会及时汇报的。” “嗯，这些年呆在河阳辛苦你了。” “不会，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了您的栽培，我全家才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我的儿子才能出国留学，女儿才能嫁入豪门，这一切都是先生带给我们全家的荣耀。” “除了盯着许家庄，本职工作也要做好，不要出纰漏。他，也是我的游戏道具，不要让他出问题。” “是，先生。” -------------- 时间一晃而过，在万千网友的围观和见证中，历经10余天，许家庄和陈铺村地下综合管道工程正式竣工了。 荷花池也已经投入使用，满塘的荷叶已经郁郁葱葱，亭亭如盖。 两个村的村民们开心不已，以后再也不用为排水发愁了，既方便又卫生，简直是相见恨晚。 村里设置了垃圾桶，固体垃圾也有专人收起来，经过简单的粉碎处理，倾倒进荷花池，这样可以加快分解速度。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分解和吸收，荷花池里完全看不出任何污水和固体垃圾的痕迹了。 许关进行了简单的检测，荷花池里的水质大约介于国家标准的3类水质和2类水质之间。 简单说就是，经过过滤消毒，是可以当自来水用的，这种净化程度简直有些超过了许关的预期。 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从此污染是路人，再也不见。 …… 陈铺村村东头，一个大水坑的正北面有一户人家，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 户主陈冬至有一个女儿，叫陈思语，今年大四，学习的是财会专业，听父亲说了家里的变化，就迫不及待地回来看看。 变化属实大，陈思语简直有点惊呆，主要是村里铺设了下水道系统，另外还有自来水、天然气以及地下电路、网络系统。 只不过现在天然气还没通，这边太偏了，县里的天然气“村村通”工程暂时还推进到这边。 有了下水道系统，陈思语感觉太好了，简直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委屈感。 陈思语是个资深的“之乎”用户，她很喜欢在这个华国最大的问答网站，感觉很多回答都很奇妙，能见识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她的id叫“水坑边长大的女孩”，谁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她也从来没有跟谁说起过。 这天，陈思语逛之乎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很火的问题：有了哪些东西之后，会让人因生活质量和幸福感提升而感觉相见恨晚？ 绝大多数人都回答生活中购买一些工具、用具、生活用品，甚至某些吃喝玩乐的东西。 陈思语心里一动，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我的答案可能跟大家都不太一样。 我的家乡叫河阳，是北方大平原上一座普通的小县城，是国家级贫困县。 而我们村和周围几个村一样，是县里最偏远的村子。 说起偏远，大家心里可能想起一个词：不便。 要说我们这些偏远乡村，最大的不便，不是交通的不便，也不是工作的不便，而是用水很不方便。 倒也不是取水、用水不方便，而是排水不方便。 比如生活污水，以前还可以排到猪圈里，可是现在都不养猪了，也就没了猪圈，大部分人家都是排在村头的大水坑里。 住在大坑周围的人家就太痛苦了，尤其是夏天，不但蚊蝇泛滥，而且恶臭难闻。 另外，夏天和雨季的雨水也没有很好的排泄渠道，如果雨太大，就会把大污水坑灌满。 坑里的污水漫出来，流的到处都是，说不定还会流到有些人的院子里。 这就是大部分农村的现状，用水不难，排水难。 另外，还有固体生活垃圾，也没有地方扔，基本也都是扔进那个污水坑。 我家就住在一个这样大坑旁边，这也是我这个网名的由来。 所以，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风花雪月，满满的都是我的怨念。 住在这样一个大坑旁边，滋味可想而知。 特别是有风的日子，一股股恶臭不断往家里灌。 “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个形容词你们可能想象不出来。 就好像冬天窗户破了的房子，冷风往里面灌，你完全无法抗拒，堵不住，赶不走，就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塑料袋、碎纸屑、烂树叶、破布条都会因为风而往家里飘，每次都要忍着恶心往外扫。 我从小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对我困扰颇多，连同学都不爱跟我玩，因为有时候我身上也会沾染一股水坑里的味道。 我哭着爸爸，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 爸爸说，这里是我们的家，而且，我们没有能力换个家。 村子就这么大，也必须有这样一个大坑，总有人要住在大坑边上的。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太想回家，从初中就开始住校。 我有时会想，除了亲情和父母，这个小村庄不值得我任何的牵绊和留恋。 现在，这一切都因为邻村而彻底改变了。 第134章 网友的质疑，准备上架 邻村就是现在网上很火的许家庄，就是种速生蔬菜以及温带椰子的许家庄。 他们不仅给我们村带来了致富的希望，还给我们带来了下水道和治污荷花。 有了下水道，不用担心排水的不方便。 有了治污荷花，污水和固体垃圾彻底成了历史，不再成为困扰。 清清爽爽的庭院，干干净净的街道，这一切，对我来说，是以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可能很多城市人对下水道已经习以为常，视而不见。 但是对乡村来说，下水道就是神器。 我们也可以安装淋浴，洗澡更方便了。再装上浴霸或者暖气，冬天洗澡也不冷了。 为什么以前不装，不是装不起，而是因为无法排水，就这么简单。 最让我欢喜的是门前的大水坑，它现在不再是藏污纳垢的场所，而是一个巨大的荷花池。 不仅没有丝毫的异味，没有任何的蚊蝇，甚至还能闻到荷叶的清香。 没有荷花的清香是因为它们还没长大，还没有来得及开花。 照片jpg（多张，大图，慎点） 最后升华一下主题：你习以为常的，可能就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你视而不见的，可能就是别人求而不得的；你不屑一顾的，可能就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幸福，从来就不是一个概念，或者一个简单的定义，而是一个越来越好的过程，以及对这个过程的细细品味，慢慢感受。 对于下水道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四个字：相见恨晚！ …… “水坑边长大的女孩”的帖子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甚至还有很多和陈思语有着同样遭遇的人。 很多人感叹，排污和垃圾是华国数万座村庄面临的共同问题，除了极少数有条件的村庄，大部分都是放任自流状态。 很快，这个帖子的讨论越来越热烈，点赞很快突破1万，评论也有了数千条。 很多人发出了疑问：治污荷花真的这么好用吗？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能不能普及呢？ 陈思语的账号后台多了很多私信，有质疑的，有撩骚的，还有谩骂的，但大部分都是向她询问治污荷花细节的。 另外，还有很多人直接去了许家庄的抖音号，评论或私信询问治污荷花能否出售。 傍晚时分，许莓结束了一天的直播和素材拍摄。 尽管累得不行，但她心里很充实，打心眼里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剪辑今天的素材之前，许莓习惯性地看了一下两个账号的后台。 她惊讶地发现消息页面，一串的红色的提示“99”，发生啥事儿了？ 点开一看才渐渐弄明白了，有人在之乎上回答了一个问题，提及了许家庄的治污荷花。 现在这个回答爆火了，所以好多人直接跑到抖音来蹲个答案，询问卖不卖种子。 很多人是出于好奇，不少人也是出于想要治理家乡的污染和垃圾。 即便只有回答里面说的效果的几分之一，也算是非常难得，大不了多种几亩。 在小范围治理污染和处理垃圾方面，投入肯定比传统污水处理厂以及垃圾处理厂少得多。 许莓觉得这事儿虽然很偶然，但也是必然，治污荷花效果显着，迟早都会火的，于是就打电话告诉了许关。 另外，梦梦负责的客服部也多了很多的客户咨询，大部分都是关于治污荷花的。 眼看就要下班了，咨询量还是居高不下，她也准备打电话请示一下许关，要不要加班，可是打不通，显示通话中。 这边，许莓正在和许关通话：“关哥，你快拿个主意吧，现在抖音后台都要炸了，消息看不过来，根本看不过来。都在问，是不是真的，或者能不能卖种子。” 许关想了想，道：“能卖，但是不能以治污荷花的名义卖。” 许莓不解：“为什么？” 许关解释道：“治污荷花的效果我们自己清楚，陈铺村的人清楚，但是其他的人、网友、官方都不清楚。 “我们没有经过官方的评估和验收，私自以治污荷花的名头卖，容易被举报，虽然我们经得住查，但也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吧，你上架一个链接，就以观赏荷花的名义出售，名字就取‘许家庄常绿荷花’，关键词就写‘十年生荷花，全年常绿不枯，花期280天以上。” “那价格呢？” 许关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就卖一万五一斤吧。” 许莓听傻了，几乎失声道：“啊？？一万五一斤？不是一百五？” 要不是许关是自己的哥哥，也是自己的村长，许莓几乎都要喊一声“你怎么不去抢”了。 “关哥，会不会太高了？市场上普通的荷花种子才几十块一斤，就算是名贵的稀有品种也就几百块。” 许关解释道：“莓莓，你要搞清楚，我们事实上卖的不是荷花种子，而是新型小范围生物治污方案。 “治污是有成本的，按照这个价格，荷花的治污成本只是全国污水处理最低价的3折左右。 “而且我们这个方案还有两个巨大的优势，一个是兼具治理污水和固体垃圾，二是一旦种下，后面就不需要继续投入人力成本和维护成本。 “再折合这两点，已经不足全国最低价的2折，已经算是白菜价了。 “再低的话，几乎就等于免费送了，还有必要卖吗？而且也会冲击一些小型的治污企业，甚至让他们破产。 “我们也是要挣钱的，另外也要兼顾一定的社会影响，就像温带椰子分成半结果版和不结果版一样，不能砸了别人的饭碗。” 许莓听了大为惊讶，原来当初的椰子不结果和半结果是出于这个考虑，忙道： “关哥，我错了，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放链接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些说明一下，不然很多人都要误会我们死要钱了，一斤种子一万五，他们会骂你是奸商的。” 许关道：“没必要，懂的自然懂，不懂的我不稀罕他们懂。很多时候，做一些事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出自自己的内心驱动。 “我们无法达到爷爷叔伯那两代人的精神高度，学习一点皮毛总行吧？” “好哒关哥，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去弄！” 许关又嘱咐了一句：“对了，我觉得在之乎上写回答的那个女孩挺有意思，好像是陈铺村的，是吧？ “你有空的时候联系一下她，看她愿不愿意到我们许家庄工作。这种有文化、三观正、懂得感恩的人，正是我们许家庄需要的人才。” 许莓答应道：“放心吧，关哥，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位小姐姐写得太好了，我都有点感动了。我一定尽力，帮我们许家庄挖掘优秀人才！” 第135章 刺眼的定价，舆论沸腾 不多时，许莓已经编辑好了治污荷花的链接—— 【许家庄新品常绿观赏荷花】十年生，全年不凋零，花期280-365天，不结莲蓬不长藕（500克\/1斤\/1亩\/80人） 统一零售价：元 把做好的链接上架，许莓发了一个简单的上架公告视频。 接着，许莓又注册了一个之乎的帐号，找到客服做了一个快速认证，成功取得了“蓝√”。 然后，许莓在陈思语的那篇回答的下面留言：应朋友们的强烈要求，许家庄荷花的种子已经上架。因培育不易，价格小贵，请理智消费，按需购买。下单时认准许家庄官方帐号，谨防上当受骗。 再回去看抖音，上架公告视频已经小火了—— 点赞量10万+，评论1万+，收藏、转发1万+。 许莓不由得感叹，乖乖，比当初温带椰子刚推出的时候还要火！ 果然“争议”和“质疑”才是流量之源，怪不得有些人刻意做一些有争议或者敏感的话题去引流，毕竟屡试不爽。 很快她也想明白了，椰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看个稀罕和热闹。 但是在广大的农村，被污染和垃圾困扰的人口足有好几亿，大家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力改变。 现在，一个接近完美的解决方案出现了，怎么能无动于衷？ 不过，这毕竟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实中也有类似的植物处理污水的应用，只不过都是辅助性质的尝试，效果聊胜于无。 现在治污荷花的出现，很多人既期待又质疑，无非是不想失望而已。 不过还有一些人则是纯粹地不信，以为这是一场以圈钱为目的的诈骗。 “从之乎找过来的，听说价格小贵？能有多贵？小爷我……草，这是几个0？一斤，你们怎么不去抢？” “明抢是犯罪，暗抢能发财。这不是很多行业都在做的事情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知道这是治污荷花。我只是不李姐，为什么会这么贵？一斤，简直价比黄金，变成奢侈品了，哪个村子用得起？” “人家肯定会说，研发不要钱吗？人力不要钱吗？土地不要钱吗？利润不要钱吗？脸皮不要钱吗？”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虽然看上去有点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好吧，毕竟能用10年呢！” “10年怎么了？它不能长藕结莲蓬！能长藕结莲蓬的荷花，理论上可以实现‘永生’，买一次用一辈子。他们许家庄的荷花不让长藕结莲蓬，难道用心不是很明显吗？无非是10年后再收割一茬呗？吃相太难看了吧？” “感觉许村长已经忘记初心了，忘记了自己也是农村出身，现在自己发达了，却趴在农民身上喝血，和其他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 河阳县城。 朱吉祥看到许家庄又上新了，竟然是一斤的荷花种子，不由得狂喜！ 正愁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呢，这关这就巴巴地给自己送来了靶子，简直是找死！ 自作孽不可活，从来没有听说过荷花可以治理污水，更何况还有固体垃圾？ 既然如此，不帮他更火一点简直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当下，朱吉祥拨通了一个电话，找到了自己曾合作过的那家“信息咨询公司”。 …… 评论区的讨伐如火如荼，渐渐变得更加剧烈，甚至很多都变成了直接的谩骂。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真粉丝的战斗力似乎下降了，根本干不过层出不穷的谩骂和挑刺，就连一些专家和律师也来蹭热度了—— “作为一个植物学方面的研究者，我查遍了文献，没有发现类似功能的荷花。而以我30年的从业经验看，能否起到预期的效果，需要打上一个问号。请广大消费者擦亮眼睛，避免上当受骗。” “处理污水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处理固体垃圾就有点扯了，尤其是塑料制品，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塑料在自然界的降解时间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聚合物塑料甚至需要上千年。” “据我了解，普通的植物不可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目前处理污水能力较强的水葫芦和芦苇，达不到这种荷花所谓效果的百分之一。虽然卖家没有明着说，但大家也不要太过冲动，毕竟价格不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许家庄太鸡贼了，以观赏荷花的名目出售，如果大家购买了达不到效果也是无法维权的。” “作为一名律师，我对这种擦边式的销售方式感到非常反感，甚至恶心。利用粉丝对自己的信任，出售这种不负责任的产品，事后维权难度很大。如果大家需要相关的法律援助，可以联系我。” …… 随着舆论的发酵，一些自媒体开始下场了，对着价格和功能猛批，穷追猛打。 一时之间，许家庄千夫所指，似乎成了十恶不赦的代名词，甚至有人开始去河阳县市场部门的社交帐号留言举报。 不过河阳县市场部门似乎没看到，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还有部分外地的官方性质的媒体下场了，言之凿凿地指出，粉丝的信任不是为所欲为的理由，擦边宣传不是坑蒙拐骗的借口，网络销售不是法外之地，往许家庄谨之慎之，爱惜来之不易的口碑和声誉。 …… 许莓看着不利的负面评论越来越多，不由得扶额叹息，关哥不让解释，果然被人误会了。 唉，说不定还有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许家庄现在快成过街老鼠了。 再看之乎那边，评论基本上如出一辙，保持中立以及合理质疑的评论已经算是友好了。 主要问题是，这个一斤的售价实在是太扎眼了。 荷花毕竟不算什么稀有植物，大部分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犀利”的定价。 如果是比较大的村子，需要种植10亩左右，那10斤种子就是15万。 能想象吗？一个村子为了种荷花，花了15万。 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全家人一年的收入也不到15万。 这个时候，大家不会想着这种荷花是用来治理污水的，只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笔巨款上。 这时候，许家庄抖音评论区，一条用图片发出的评论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因为这段文字太长了，只能做成长图发出来。 这条评论的id叫“何以解忧唯有爆护”，只见评论写道——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数字很刺眼？是不是觉得许家庄是吸血鬼？是不是觉得许村长是资本家？ 不着急，我用切实的数据告诉大家，或许你们被一片树叶遮蔽了双眼，从而看不见巍峨的高山。 第136章 推广不现实，隐性投资 在这里，我给大家看一组数据，每个地区治污费用标准不一样，我按照各省的“最低价”取了平均数—— 传统污水处理厂处理一吨污水的总成本在1元以上，我国居民人均污水排放量每年40吨以上，这一项就要40元。 传统垃圾处理厂处理一吨固体垃圾总成本在100元以上，我国居民人均每年产生0.4吨垃圾，这一项又要40元。 那么人均每年垃圾、污水处理总费用是80元以上，请注意，这只是人均成本。 那么实际上每个人要交多少呢？每个地区不一样，但肯定比成本高，不然治污企业要赔钱。 那么，这个荷花治理污水的成本折合多少呢？ 大家看到括号里面的信息吗：500克\/1斤\/1亩\/80人，也就是说，1斤可以种植一亩，1亩地可以处理80个人所产生的污水和固体垃圾。 10年的总费用是元，一年的费用就是1500元，80个人分摊1500元，那么每个人每年就是18.75元。 传统治污的成本是80元，而荷花是18.75元，后者仅仅是前者的23%，2.3折！ 事实上，前者的80元才仅仅是成本，你们各家各户实际会交多少？ 200？300？那又是几折呢？恐怕1折都不到！ 许村长给大家的解决方案，既简单又环保，荷花还有巨大的观赏价值，而成本仅仅是传统处理厂的1-2折，你们还觉得贵吗？ 如果还觉得贵，干脆免费送好了。再便宜就真的跟免费没什么区别了。 要不要我跟许村长说说，干脆下架好了，毕竟便宜且不讨好，何必呢？他是不是受虐狂？ 就这样，有些人还要谩骂，还要举报，摸摸自己的胸口，良心还在不在？ 或许，有些人内心的成见才是遮住双眼的那片树叶。 …… 许莓看到这条评论，想也不想，直接置顶。 看吧，总会有慧眼如炬的明白人！ “我靠，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一年18块钱，我们家每个月都不止18块啦。” “抱一丝，我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这位‘爆护’小姐姐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大家以后发言还是要注意点，不要人云亦云，不要被人带了节奏。” “鹊食，不是一个人一年的费用，而是80个人10年的费用。这样算的话，一点都不贵，相反，是太便宜了。而且，污水处理厂能当荷花看吗？” “我也反应过来了，更重要的不是便宜的价格，而是附带的环境价值，以及可能对农村带来的巨大变化。彻底解决全国农村的环境污染问题，仅仅这一项，没有几万亿，谁敢说能解决？” “话虽如此……但是上万的价格，对大部分村子来说还是太贵了，希望国家能集采一下。” “你可别集采了，你以为是高昂的医用器械和药品呢？那些东西原本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利润，集采一下利国利民。但这荷花已经是传统方式的1折了，还让人怎么降？就像‘爆护小姐姐’说的那样，干脆免费吧，或者干脆下架，大家也别追着骂了，人家许村长伤不起。” …… 让人意外的是，“爆护小姐姐”的评论置顶后不久，【河阳融媒】转发了许家庄的这条视频，配文：期待荷花盛开。 然后河阳最大的本地自媒体【大美河阳】也转发了，并配文：从此四季赏荷。 一个是半官方性质的融媒帐号，粉丝量不多，只有十几万。 一个是河阳很有影响力的文旅宣传自媒体号，经常跟【河阳文旅】互动、合拍，也算是有一定的官方关系。 这样两个账号出来站台，很难让人相信没有河阳官方的授意。 配合上视频里那个观点明确，内容详实、数据完善的回复，很快，舆论开始有所扭转。 …… 许关看到这个回复，心里笑了，id的“个人色彩”太强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拿出手机打开绿泡泡，许关给何以安打了个语音电话。 许关：“何老师，谢谢你，写得很好，很厉害，我们村这次算是被你拯救啦，你是不是还帮我们找了关系，拉官媒下场了？” 何以安的语气既骄傲又惊喜：“许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许关觉得好笑，就差名字直接写出来啦：“猜的！” 何以安笑道：“唉，许大哥你也别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实情而已！ “况且，你也不需要我拯救，你可能不会在乎这些。不过，我就是看不过眼，找我爸要了县里关于污水、垃圾处理的费用和数据，还查了很多地方的相关数据。 “其实这些只要稍微查一查，都是能找到的，那些骂人的人根本没想着去查，他们只想骂，居心不良，动机不纯。” 许关：“谢谢你，也谢谢何县长。” 何以安：“许大哥，其实我之前就把荷花给我爸看了，他很感兴趣，还说改天有空去考察考察呢。我猜，他是不是想在县里推广。” 许关：“欢迎何县长来考察。不过呢，推广起来并不简单，即便要推广，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筹划，现在立刻就做的话是不太现实的。何县长即便有心，也是无力的。” 何以安不理解，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为什么不现实呢？是因为费用还是因为有人反对？ “为什么呢？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啊。” 许关解释道：“种荷花简单，但是这里面有一项隐形的投资，这是采用荷花治污的前提。 “这笔投资会比买荷花种子的费用更多，而且多得多。 “不管是县里、村里还有村民，几乎都无力承担这笔费用，即便三者分担，也很困难。” 什么投资？不是说只要种了荷花就行吗？还要投资啥？ 荷花池吗？很多村子里不是都有现成的大坑吗？再挖一挖修缮一下也用不了多少钱吧？ 不对，不是大坑！ 何以安短暂思考后，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许大哥你别说，让我说！” 第137章 榴莲出事了，匿名信息 何以安继续道：“因为要用荷花池治污水，必须修下水道！ “配套的下水道对大部分村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一个中等大小的村子，恐怕没有几百万下不来。 “我们县里有500多个行政村，自然村那就更多了，那全县修下来不得好几亿？” 许关赞同道：“对，就是这个原因，荷花池治污看上去是个很完美的替代方案，实则跟传统污水处理厂一样，没有下水道系统是不行的。这就需要各地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选择了。 “我们上架销售也只不过给大家一个不同的可选择的方案，并不指望能卖出去多少。 “即便全国的农村都用上荷花池，我们村每年也不过多收入几十亿而已。 “这些钱，我种其他东西也能挣到，没有必要为此背上骂名。” “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不上架，也会有这么多的骂声，不过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何以安道：“许大哥你说得对，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挑刺的，那我们就不理会他们好了。” 许关：“嗯。对了，县融媒中心和大美河阳是你联系的吗？下次别这么做了，免得你爸批评你。” 何以安呵呵笑了几声道：“不是我啦，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影响官媒，我的能量最多只能影响我爸而已。 “况且，我从小就多灾多难的，我爸疼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训我？就算我做了错事，他也只会雷声大雨点小。” 许关惊讶地道：“怎么个多灾多难？” 何以安道：“大约三岁的时候吧，我出了意外，可能被吓到了，三岁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 “从那以后，我似乎经常会遇到意外或者突然事件，有好几次都险些要了小命。 “不过可能我命大吧，每次都有惊无险。就比如上次，那么危险的情况，你都能出现救了我。 “我说不定就是天命之女，我如果自己不想死，谁也收不走我！哈哈。” 许关有些佩服何以安的好心态，还有点同情她的遭遇。 “不算怎样，谢谢你，也谢谢何县长。” 何以安欢快的声音传来：“许大哥，你别客气啦。其实我爸很关注你和许家庄的，许家庄现在可是县里的纳税大户，他必须得护着呀。” “……” 许关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你呀何老师。不过作为何县长的小棉袄，你好像有点漏风。 …… 随着河阳官媒、半官媒的下场，关于荷花的舆论渐渐逆转，平息，评论区不再是清一色的谩骂，慢慢转变成比较理智以及言之有物的讨论。 也有人指出了治污荷花也必须有配套的下水道系统这一点，获得了很多人的同意，这才明白，荷花治污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好。 或许，农村污染的症结，不是污水处理厂，也不是荷花，而是下水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事情和舆论都渐渐平息下来，但就像许关料想的那样，治污荷花销售情况并不理想，甚至说很差。 许关原本也没打算卖出去多少，倒也不着急，这东西限制太多，随缘吧。 “滴塔滴——” 这天，许关正在忙着，忽然就听见了短信的声音。 如今大家发信息习惯用绿泡泡，手机短信已经不时兴了，基本上变成了验证码工具和广告工具。 谁给自己发短信？许关翻开一看，赫然又是一条匿名短信—— “佳禾公司河阳分公司的4000亩种苗基地出事了，榴莲苗越来越臭，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这次匿名短信跟上次的号码不一样，但许关知道，应该是同一个人，上次那个让自己小心的人。 这个神秘人怀疑是自己动的手脚，那么佳禾公司和朱吉祥恐怕也会这么想吧？ 没错，当初许关给朱吉祥的榴莲种子就是动了手脚的。 原本，榴莲只有果实会散发特殊的气味，那是因为榴莲果实接近成熟时，会散发多种含硫的化合物。 许关把会产生硫化物的基因提取了出来，然后复制了5倍，让榴莲从幼苗期就开始散发硫化物。 而且随着植株的不断生长，硫化物的释放会越来越多，气味也就越来越大，正常人是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味道的。 以后就算结了果实，也是没有办法食用的，因为果实会比枝叶更臭。 许关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控制不住了，原本在他的剪映预览功能中，还需要个一年半载才会如此。 难道是佳禾公司又对自己的种子动了什么手脚？才导致气味加剧？提前爆发？ 短信里只说榴莲出事儿，却没有说到什么程度，危害有多大，佳禾有什么措施，什么打算。 不着急，先让事情发酵吧，总有一天，佳禾公司会捂不住的，一个4000亩的大粪坑，怎么捂？ 许关自然也不怕佳禾报复，他和佳禾之间的仇早就无法解开，就算佳禾不动他，他迟早也会将佳禾抹去。 许关走到板房外面，呼吸着外面新鲜而略有些凉意的空气，一股浓烈而清冽的香气冲进鼻腔，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清。 原来是那一丛曼陀罗，是当初他从一个大水坑边上挖来的，先是移栽到自己家院子里，现在又移栽到活动板房的外面。 这东西还挺耐折腾，移栽了两次，居然没有任何枯萎的迹象，现在还开花开得正旺。 曼陀罗花白天晚上的还不太一样，白天香气较为清淡，勉强仍能闻到。 但到了夜晚，它的香气会变得格外浓烈，能飘散很远。 许关不由得想起了何以安，她和这株曼陀罗真的有点像，多灾多难仍然生命旺盛，屡受挫折却仍然炽烈鲜活。 他忽然想用这株曼陀罗做一件礼物送给何以安，一方面感谢她对自己的帮助，一方面是真的有些疼惜这个女孩子。 做个什么礼物呢？ 首先，要有一定的防御能力或者伤害能力，对她有一定的保护能力。 其次，不能直接是提纯的成分，其中的莨菪碱、东莨菪碱在某些地区会受到管控，不方便日常携带。 第三，要像一件礼物，有一定的美观度，要携带方便，还不会引起旁人的异样关注。 思索良久，许关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常玩的一种小玩具。 第138章 曼陀罗烟花，危险浪漫 许关想到的小玩具就是摔炮。 对于喜欢玩炮但又怕被炸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替代品，甩出去就能响，又好玩又安全，玩多了还能练出一条麒麟臂。 许关之所以想到摔炮，就是看中了它的瞬发特性。 电视剧经常出现那种镜头，坏人被追得走投无路了，就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大丸子甩出去。 丸子落地，立刻就“轰”的一声冒出大量的烟雾，坏人趁机逃之夭夭。 好人则只会掩住口鼻，用袖子猛甩，把烟雾驱散，然后坏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大约这就是摔炮和烟雾弹的合体产物。 所以问题出现了，为什么不跑出这片烟雾的范围，而是在烟雾之中捂着鼻子甩袖子？ 你跑出来，不但可以减少中毒的风险，说不定还能看到坏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言归正传，许关想的是可不可以把曼陀罗种子变成一颗摔炮，甩出去就会立刻发芽生长，短时间内完成它华丽的一生。 这样有什么用呢？一方面，如果甩在坏人身上，就可以瞬间将曼陀罗的毒素注入其体内，让其失去行凶的能力。 如果是甩在危险袭来的瞬间，人和危险物之间突然冒出一株植物。 要知道，植物的力量是巨大的，植物生长时，缓慢释放的力量可以顶开上面石头。 那么瞬间释放的力量，以及被植株占据并弹开的空间……那就相当于车辆受到撞击时弹出的安全气囊！ 如果实现上面的设想，那简直就是可远攻、可近防，堪称一件防身小法宝。 或许这设想有点突发奇想了，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有点控制不住，渴望尝试一番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试想，如果一个坏人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周围没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候，你掏出一颗曼陀罗种子，狠狠地甩在那人身上。 几乎就在不到0.1秒钟的时间里，毒性经过加强的曼陀罗在坏人身上生根、发芽、长大。 然后曼陀罗随即老去，植株变成粉末消散，但它的毒素却已经滞留在坏人体内。 坏人轻则被致幻，重则直接昏迷。这时，你是逃跑还是反杀，都随你。 又或者，就像上次幼儿园撞车事故中，如果何以安甩出一颗瞬生的曼陀罗。 那小面包车冲过来的瞬间，一棵曼陀罗藤挡在车的面前，至少卸掉90%甚至99%的冲击力，甚至直接逼停。 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但现场基本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只要曼陀罗生长、消失得足够快，一般的监控根本拍不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要实现这个设想，困难的并不是让曼陀罗如何瞬间走完一生，而是它生长所需要的能量。 一株植物正常生长，从生到死需要的能量不少，分别来自阳光、水、肥、空气等等。 那么要实现瞬生、瞬死，这些能量从哪来？ 如果是甩在人身上，倒也好说，可以让曼陀罗扎根于坏人的皮肤和肌肉之中，吸取人体的能量以完成生长发育。 只不过，短时间抽取人体大量的能量，可能导致人昏迷甚至死亡，那有什么关系，正当防卫，即便是防卫过当，也很难发现证据。 那么甩在空气中或者地上时，能量从何而来呢？ 大约只能自带能量了，就像摔炮一样，爆炸的能量来自摔炮本身，也就是里面包裹的化合物以及氧化剂。 那么，只要让曼陀罗种子本身携带足够的能量，那么也就不用从外界汲取能量，就能完成生长。 那就往种子里多堆积一些脂肪呗，脂肪及能量密度最高的营养物质之一了。 至于如何让曼陀罗瞬生、瞬死，对许关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用基因剪映调整生长速度就行了。 加速100倍够不够？不够就加速倍！ 即便高端的摄像头，一秒也不过拍摄几十上百张画面，也就是100帧。 只要曼陀罗在百分之一秒之内完成生长并消失，监控就无法拍到，秘密也就不会暴露。 如果这个时间缩短到万分之一秒，就连高速摄像机也无能为力了。 想通了原理和过程，许关便开始动手做试验，只要这个设想行得通，无非多试验几次罢了。 大半天后，经过100多次试验，一颗像钻石一样透明的曼陀罗种子被许关导了出来。 为什么是透明的？一方面是为了美观，另一方面是为了隐蔽。 许关剔除了曼陀罗的光合作用基因以及叶绿素基因，顺便将细胞的颜色基因进行改造，让曼陀罗从种子到植株都会变成透明无色，就像炸开一朵透明无色的烟花。 听起来很浪漫，但实际上很危险，当然了，是对坏人和敌人很危险，一种危险的浪漫。 那不妨就叫它“曼陀罗烟花”吧，应该比“曼陀罗炸弹”好听一些。 这样也行？理论上是可行的，那么短的时间内瞬生、瞬死，已经用不到光合作用，也就不产生叶绿素，就比如黄豆芽和绿豆芽！ 许关用手机记录了一颗曼陀罗烟花的释放过程，他的手机摄像头能达到240帧。 也就是能拍到240秒分之一的动态画面，这个帧率已经远远超过了街上几乎所有的监控摄像头了。 但手机拍下的视频中，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根本没拍到。 所以，许关到底把曼陀罗的生长速度调快了多少倍呢？ 曼陀罗是一年生植物，正常从生到死大约是一年的时间。 如今这一切都在千分之一秒之内完成，大约加速了310亿倍！ 有些吓人，不过关系不大，基因剪映对加速、变色等方面的基因改造基本没什么副作用。 随后，许关用兔子和猪进行了活体实验，兔子抵抗不住瞬间的能量吸收，直接昏死过去，半个小时都没醒。 大肥猪耐性极好，被吸收能量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但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因曼陀罗的毒素而陷入了幻觉。 好似喝醉一样，根本走不成路，时而抽搐，时而暴躁，还不停的叫唤，好像发情了一般。 这种状态持续了数分钟才渐渐减弱，完全恢复正常已经是5分钟以后了。 恢复正常的大肥猪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迷茫了一下下，就哼哼着跑开了，似乎没什么后遗症。 猪对药物的耐受能力通常是人的三到五倍。 那么如果是人，估计要昏迷个三五秒，然后陷入幻觉10到15分钟，这个时间做什么都应该足够了。 第139章 十月份会议，草台班子 搞定了曼陀罗烟花，许关猛然发现，几乎一整天过去了，天都擦黑了。 那股兴奋劲过去，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许关跑到食堂大吃了一顿，一口气吃了一般人好几倍的量才停嘴，差点把许建斌吓到。 “咋了阿关？跟好几天没吃饭一样。” “没事，建斌叔，忙起来忘了吃饭，饿狠了。” “哦，我以为咋地了呢？不过吃饭还是要匀着来，对身体好。” “知道了，建斌叔，以后会注意点。晚上开十月份总结会，你也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吧。” “中，我收拾完进去，不耽误。” 许关暂时没有时间顾及佳禾公司榴莲发臭的的事情，现在还早，不妨让事情继续发酵一番，看看情况再说。 晚上7点，许家庄10月份工作会议在活动板房里隆重举行，花生瓜子水果盘，跟开茶话会似的。 照例是村会计兼许家庄有限公司财务科科长许苗做汇报： “十月份的整体情况比9月份要好，收入和支出都有所增加。 “速生蔬菜这一块，价格也是大幅下降，现在已经停种，10月份最后一茬共计销售1000多万。 “盛果期的爱心大草莓继续稳定销售，每天销售额在350万上下浮动，整个10月份实现销售额1.07亿元。 “椰子树苗产销两旺，平均每天都在棵以上，最高的一天接近棵，10月累计销售额7000余万元。 “最后，治污荷花销售情况一般，10月份共计400余斤，销售额600多万元。 “以上各项共计收入1.85亿元。 “支出方面，主要是下水道系统、村里的住房翻建、村医院装修及设备、药品添置，另外，还有陈铺村5000亩租地投入等。 “粗略估算，本月支出在1亿元左右。 “目前全村财务状况良好，现金流充足。” 许关听完点点头，道：“好的，谢谢苗苗的辛苦工作和汇报，大家鼓掌！” “哗啦啦”一阵鼓掌，除了梦梦，大家都听得有些麻木了，晕乎乎的，感觉如在云端。 以前村里开会，都是几百几千地统计汇报，添置一台办公的电脑都算大笔的支出了，但现在，居然都都论“亿”了。 一阵掌声也把大家都拍醒了一些，不由得议论纷纷—— “小苗辛苦了哈，这么多数据，每天咋算啊，我一算数就头疼。” “所以咱们就是掏力的命，阿关和苗苗他们是动脑子的。” “你说这个我不跟你犟，莓莓拍视频也很辛苦，剪视频也要动脑子，那可是脑力活、体力活都干。” “所以说，年轻人干的活也不比咱轻省。” “日子越来越好了，等大别墅盖好，添上大沙发、大液晶电视，再买辆小车，那日子还不得美死？” “快了快了，最多明年上半年！” “哈哈哈……” …… 许关也不制止，开个会而已，就不需要当作很严肃的事情来看。 或许许家庄有限公司确实像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但这个草台班子运行得非常流畅，大家的关系也都很和谐。 除了许家庄人的团结用心之外，还因为业务比较简单。 除了种植，其他的产业再赚钱，我们也不参与，就耕耘好这一亩三分地就行。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种地就是大家的舒适区，或许有些时候累点，但大家都开心。 如果真把许家庄变成公司，村民变成员工，自己变成老板，那似乎就失去了带领村民过上好日子的初衷。 首先，大家都是亲人，如果失去了这个基础和前提，为什么还要带领你们过好日子呢？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许关继续道：“当前我们村情况可能比较混乱，大家需要多注意一下安全问题。 “各小组组长要多走访，多查看，照顾好大家的基本生活。 “尤其是老、弱、小，发现问题及时处理。村里会开车的人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以防突发事件。 “村医院预计11月份就要试营业了，大家一定要坚持好最后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安全问题。” “这里，我们欢迎一下新员工梦梦和思语。 “梦梦暂时负责客服兼销售部，目前主要负责抖音商城的维护、运营以及客户咨询。 “思语是隔壁陈铺村的，现在还没毕业，暂时跟着苗苗实习。” “如果以后有其他的变化，我们再作调整。梦梦，思语，你们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跟大家熟悉一下。” 梦梦也不怯场，站起来笑着说道：“大家好，我叫梦梦，姓梦，名字也叫梦，大家叫我梦梦、小梦都行。 “以前，许非在我家工作，我对他很照顾的。现在反过来了，我在许家庄工作，大家也要照顾一下我哦。” “哈哈哈……”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一片笑声。 “梦梦你放心，谁敢欺负你，我们都算在许非头上。” “梦梦，不管以后怎么样，你现在就是我们许家庄的自己人，跟思语一样。” 梦梦鞠躬致谢：“谢谢大家，谢谢村长！” 陈思语也站起来，她还是个22岁的大四学生，表现稍微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很顺利地作了介绍。 大家对这个隔壁村的女孩子非常包容，也都使劲鼓掌欢迎。 还有的跟她攀起了关系，说着说着，还真的发现有些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 这时候，许莓插话道：“思语、梦梦，你们都刚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和苗苗说。 “咱们这个公司虽然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大家庭，不要拘束和生分。 “大家一起干活，一起生活，也别叫村长、老板啥的，和苗苗、莓莓一样，叫他关哥就行，这样才像一家人。关哥，没毛病吧？” 许关心道，你都先斩后奏了，我能说啥？不过也确实如此，许家庄就是个草台班子，注册成公司也只是方便处理财务而已。 “没毛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许莓骄傲地眨眨眼，梦梦、陈思语不由得好笑。 这里的气氛确实好，不像村委会，更不像公司会，就是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就把事情说完了。 许关又道：“梦梦，你接手客服部的工作也有不少天了，说说感受吧，有什么困难没有。如果有，大家一起帮你参谋参谋。” 梦梦想站起来说，又被许莓拉着坐下，让她坐着说： “就还好吧，我大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和市场营销、客户维护也沾点边，但是真正参与到工作中，尤其是线上营销，跟我所学所想似乎不太一样。 “不说完全没有成果吧，就是距离我的的设想和期望值有点远。 “就比如这个治污荷花，感觉挺玄学的，有点摸不准客户的脉。” 许关“嗯”了一声，问道：“那就举个例子吧，你这段时间主要推广的客户群体是哪些？” 第140章 非目标客户，创造需求 梦梦回答道：“我们除了推流，重点就是找那些比较富裕一点的村子或乡镇。另外，还有一些规模中等的企业，距离主城区比较偏远的那种。” 许关沉吟片刻，点评道：“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吧，我不是专业营销的，你觉得有道理，就听听；如果觉得我的想法有问题，也可以指出来。 “我个人觉得你的推广方向可能有些偏差，我们村用治污荷花是特殊情况，不管是从价格还是需求上来说，各地的村、镇不能算我们的前排用户。 “首先，治污荷花价格不菲，一般的村子很难挤出这么一笔钱来。他们可以忍受污水和垃圾，但是舍不得这几万块钱。 “更重要的是，治污荷花需要修缮配套的下水道工程，这不是一两句的事情，需要大批资金支持。 另外，现在不比过去，要讲究财务公开透明，很多事情不是村长一言堂能做决定的，他们也就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梦梦若有所思：“有道理……不过什么叫‘前排用户’？” 许关解释道：“前排用户是我自己瞎起的名字，就是指最有可能购买我们产品的潜在客户，可能不够准确，明白意思就行。” 梦梦追问：“那您觉得哪些客户才算我们的前排客户呢？能举个例子提示个方向吗？” 许关不假思索：“景区，尤其是山区景区以及偏远景区。” “为什么？”梦梦及众人都是一脸问号，怎么一下子从村庄转移到景区了？ “第一，一般来说，远离主城区的那些景区处理污水和垃圾不仅难度大，而且成本高，对小范围治污方案有天然的需求； “第二，景区的管理比村子更直接、更垂直，只要搞定管理者，下面的员工一般不会有不同的意见； “第三，景区有钱、有地盘、有水面； 梦梦越听眼睛越亮，惊喜道：“关哥，关于营销，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专业才的？” 许关摇摇头道：“你想多了，我只不过跟你的工作思路不一样，你是漫天撒网，我是重点捞鱼。 “不妨再把思路打开一点，对于没有需求的非目标客户，我们也可以帮他们制造需求。” 大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制造需求？” 许关道：“有些客户可能对我们的治污荷花没有需求，比如杭城的西湖景区，他们对治污荷花没有需求。 “西湖中的那个‘曲院风荷’景点已经拥有很多名贵的荷花，也基本不存在污染问题。 “但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制造额外的需求，因为我们的治污荷花拥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冬季不枯萎，花期长。 “在他们所有的名贵荷花都变成一池塘枯枝烂叶的时候，我们的荷花仍然郁郁葱葱，甚至还在开花。 “这样，曲院风荷景点就从一个季节性的景点，变成全年性的景点。 “这就是帮他们制造需求，把产品卖给原本不需要的客户。” 梦梦有些激动，感觉获益良多，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关哥，我回去会好好总结的，一定努力把西湖景区拿下！然后再拿下更多的景区，然后以点带面，走景区包围农村的路线，最后把一些乡村也拿下。” “那好，祝你成功！” ----------- 最近关于佳禾分公司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各种谣言和猜测满天飞，甚至还出现了肢体接触事件。 许关翻了翻抖音，只有零星的视频在传播，还都是遮遮掩掩发出来的，内容也是不详不尽的。 估计光明正大直接发的视频都被处理掉了，可见佳禾公司还是相当有能量的。 通过这些零碎隐晦的视频，许关能隐约了解一点表面的信息，看不真切。 他乐于见到佳禾公司因此遭难，但是也有些担心这些榴莲会不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如果问题太严重，给周边的村子造成损失和麻烦，他必须及时出手干预，可不想伤及无辜。 许关给李文辉打了个电话，问起了佳禾公司榴莲的事情。 李文辉表示确实有大量村民投诉臭味的问题，也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目前官方正处于调查阶段，正式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他掌握的信息也不是太全面。 据李文辉透露的消息，这些榴莲散发的臭气似乎对人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免疫力弱或者对这些气味过敏的人会引起不适，如头晕、恶心、呕吐等。 另外，4000亩种苗基地及附近村庄周围发现了很多昆虫、鸟类及小动物的尸体。 据初步猜测，可能是这种臭气引起的，为此，旁边七里庄和杨树村的部分村民选择暂时撤离。 另外，村民还发现，种植基地的榴莲根系很发达，不停地向周围蔓延。 已经侵入了附近村庄农民的耕地，导致这些耕地也出现了类似榴莲的臭味，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为此，农民们向有关部门举报或抗议过多次，在没有得到及时解决的情况下，村民和佳禾公司的人爆发了肢体冲突，有多人被打伤送进了医院。 目前，县公安局已经联合县环境部门、农业部门介入调查。 许关没想到，榴莲的气味比自己设想的还要早，还要强烈。 居然还能通过根系向外蔓延传播，这是在剪映里预览时不曾发生的情况。 这里面肯定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因为自己培育的种子胚胎已经在剪映的预览功能里面过了几遍，确实会散发臭气，但不至于散发毒气呀。 现在出现了预料之外的问题，大概率是佳禾公司胡搞乱搞，然后发生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变异。 想了想，许关给陈明磊打了个电话，需要请他帮个忙。 “磊子，在干嘛？” “哥，我没干嘛，在店里呢。上次你说过我之后，我就学乖了嘛，不是看店就是去外地考察食材。最近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我正打算开分店呢，你要不要参一股？” “算了吧，我没空。” “哥，一年几百万的利润啊，你不考虑一下……算了，你确实应该没空，你们村一天就得大几百万。你找我啥事儿啊？” “最近七里庄附近发生了一点事情，打架了，你知道不？” “听说了一点，传言很邪乎，有人说外星人路过地球，憋不住了，下来方便，挖了一个几千亩的大粪坑。外星人便便又臭又毒，把鸟和庄稼都熏死了，村民就和外星人打起来了。” “……” 许关：“还能更扯一点吗？好好说话。” 第141章 许关的打算，趁火打劫 陈明磊打了一个哈哈：“呵呵，没意思，哥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其实真相是那里种的榴莲出事儿了，污染环境，放臭气，不但臭，还毒，小鸟从上面飞一圈，能直接熏得掉下来。 “人要是赤着脚往那地里走一圈，回去洗都洗不掉，那味儿就好像长到皮里一样。 “那味太刺激了，闻久了，人会咳嗽，打喷嚏，严重点还会头晕乏力，意识不清，跟中毒一样。” 许关惊讶：“这么严重？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明磊语气还挺骄傲：“那是，我亲自去看了，现在头还有点晕呢！ “那里现在可真像一个大粪坑，大老远就闻到臭味了。 “七里庄和杨树村的人跑了一大半，俩村里都快空了。” 许关：“……” 这是用生命去看热闹啊，可是你骄傲啥？这有啥值得骄傲的？ 许关不知道说什么，陈明磊继续道：“哥，你说，这脚臭了还能洗，田里的土臭了可咋洗啊？” 许关道：“土没法洗，只能让土壤慢慢分解消化，或者直接换土。” 陈明磊似乎拍了一下大腿，道：“我就说吧，这些地算是废了，起码短时间内没指望了。佳禾公司真是造了大孽了，估计要赔死他们。 “对了哥，你之前不是在那个公司工作吗，你知不知道咋回事？” 这问题暂时不太好回答，许关只能避过去：“我已经离职好几个月了，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如果有空，多帮帮我打听打听那边的事情。” 陈明磊疑惑道：“哥，你要干啥？莫非你对那些地有想法？” 许关讶道：“怎么这么问？” 陈明磊道：“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俗话说‘无利不起早’，那地方距离我们大几十里，跟咱能有什么关系？ “就算要治理，那也是政府和佳禾公司的事情。 “你如果不是盯上了那块地，还能是什么？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在想等着捡个漏啥的？” 这货今天怎么长脑子了？是不是被臭气熏出来的？那建议他再去熏一熏。 许关也不避讳：“我确实有一丢丢这个想法，但事情还不一定怎么发展呢。 “如果他们能治理好，那我就不想这回事儿了。 “如果他们治不好，我倒是想试试，毕竟许家庄村子太小了，种点啥都捉襟见肘。 “你多帮我搜集一下那边的信息，先观望一下事态发展再说，有机会我就出手了。” 陈明磊明白了许关的意思，大哥想要地！ 这年头，一个村子想要买地，尤其是大量的买，不是容易的事情，没有特殊情况几乎不可能。 现在这件事是个很好的契机，前提就是，政府和佳禾公司对这次污染都无能为力，大哥才有“趁火打劫”的机会。 “哥，我明白了，我会亲自盯着的。” ------------ 这段时间，佳禾公司可谓一片愁云惨淡，从上到下的脸色都不好看，谁也没有预料到榴莲渐渐失控了。 如果处理不好，佳禾会有大麻烦。 贾创鑫被大老板下了命令，要妥善解决这件事。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头绪，情况还在一天天的严重。 而那些榴莲谁也不敢提出来要毁掉，以阻止污染继续加重。 大老板追逼贾创鑫，贾创鑫只能继续往下压，把压力给到河阳分公司和朱吉祥。 河阳分公司，现在的空气几乎都是凝固的。 就是字面上的凝固，因为处于污染最中心，佳禾分公司已经没有办法待了，全体工作人员已经撤到县城里办公。 临时办公地，经理办公室。 朱吉祥正在和新州方面通电话，这或许是他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通电话。 贾创鑫的愤怒用咆哮的方式传递过来：“朱吉祥，你真的是头猪吗？让你妥善处理周围村民的事情，你就这样处理的？把人家都处理到医院去了？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连新州的媒体都已经介入了，你特么的把老子害惨了，大老板非常不高兴，恨不得把老子当场宰了！” 朱吉祥冷汗涔涔：“对不起，贾总，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那些刁民那么蛮横。 “主要是讲道理他们都不听啊，我只是想找人吓唬吓唬他们，没没想直接就打起来了。不过贾总您放心，没有死人。” 贾创鑫更气了：“没死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立功了？这是死没死人的事情吗？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我真特么后悔，把你这头猪安置在河阳，就算真的是头猪，只要听话，也干得比你强！” 朱吉祥被骂蒙了，我是姓朱，可是我不是猪啊。阿呸，不对，猪不可能比我强！ “对不起贾总，我……我我一定会弥补的，请贾总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戴罪立功。” 贾创鑫“艹”了一声，继续咆哮：“你特么的就会说对不起和戴罪立功是吧？ “上次你把全面战略合作协议搞砸了，这么久了，你弥补成功了吗？ “要不是劳资未雨绸缪，早早去山北新丘县继续攻关，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呆在河阳？！ “要不是看在倩倩的面子上，老子早办了你！” 听了这话，朱吉祥腿有点软，感觉贾创鑫似乎真的想要放弃他，不由得哀求道： “贾总，贾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次一定将功补过。 “晟博士已经在研究消除臭味的方法了，现在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贾总，看在我女儿倩倩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再帮我一次！” 贾创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朱吉祥，我真的要被你连累死了，我给你时间，大老板会给我时间吗？ “朱吉祥，看在倩倩的面子上，我最后再帮你一次。如果榴莲救不回来，你这次就真的死定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大老板对榴莲项目有多重视，你是知道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佳禾公司有抗寒榴莲。 “如果你让这个项目夭折了，大老板丢脸又丢钱，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埋在那里吧。” 朱吉祥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得知晟郧舟去了种苗基地，于是就找了一套防护服，去基地找晟郧舟。 半个小时后，种苗基地。 朱吉祥终于找到了正在取样研究的晟郧舟，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奔了过去。 隔着防护服和口罩，朱吉祥用希冀的语气瓮声瓮气地道： “晟博士，晟博士，您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第142章 他像一头驴，穷途末路 晟郧舟瞥了一眼朱吉祥，这人他颇为不喜。 之前，他听公司里有人传言，这个人亲自把20岁的女儿送上贾创鑫的床头。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不管有什么内情，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毫无底线，晟郧舟打心底里有点看不起。 压下心里的蔑视，晟郧舟摇摇头道：“暂时没什么进展，还需要继续测试。” 如果晟郧舟现在说有办法，朱吉祥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跪下求他，但是现在他说还没有办法，那这一跪可以先留着。 “晟博士，您可一定要救救这些榴莲啊，它们可是公司上市的希望，全公司可就指望您了，您可是世界名校的大博士，想必一定能想出办法。” 晟郧舟越发觉得膈应，他研究这些榴莲和污染，只是因为感兴趣，并不是为了公司，也不是为了谁，谁也不能绑架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朱经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如果能救，我自然会救。如果救不了，就给我戴100顶高帽也没用。” 朱吉祥愣住：“晟博士，您这是什么意思？” 晟郧舟冷淡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早点另请高明。我现在只对这种臭味的发生机制感兴趣，至于除掉臭味，抱歉，我暂时没有那个能力。” 朱吉祥闻言，如雷轰顶，你不是大博士吗？诺克萨斯大学不是世界名校吗？怎么连除臭都不会？难道你的学历是买的？ “这怎么能行？如果不能除掉臭味，我们都会有麻烦的，说不定……” 晟郧舟打断他：“有麻烦也是你的，而不是我的，我跟佳禾公司只是合作关系，连雇佣都谈不上。” “怎么会？”朱吉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贾总不是说你是公司高薪聘请的首席专家吗？” 晟郧舟不屑地道：“可能他没有搞懂‘聘请’和‘邀请’的区别。 “我是被佳禾公司邀请过来的，就好像请医生出诊一样，我也不能包治百病不是？ “难道医生治不好病，就得留下来给病人陪葬吗？那是古言小说里的桥段，不要当真!” 朱吉祥傻眼，六神无主道：“那……那怎么办？” 晟郧舟居高临下，睨了朱吉祥一眼：“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另请高明！” “我上哪另请高明？”朱吉祥唯一的指望没有了，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晟郧舟若有所指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研究出来的种子，你去找谁嘛！” 朱吉祥怔住了，继而恍然大悟，念头畅通，对呀，这是许关研究出来的种子，他一定会有办法。 朱吉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手脚并用爬起来就往回走，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激动，走得歪歪扭扭，不成直线。 晟郧舟眼里的神色更不屑了，这完全就是个小丑，让他去试探一下那个许关也不错。 回到县城临时办公室，朱吉祥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去许家庄。 虽然他也想到此行可能会很难，但他不得不走，佳禾公司已经邀请了不少专家来处理这次污染，都铩羽而归。 现在就连最后的希望晟郧舟也束手无策，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许关了。 为了前途，更为了小命，朱吉祥只能逼迫自己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走一趟许家庄。 刚走出办公室，朱吉祥迎面就遇到了朱琣颀。 朱琣颀看着失魂落魄、精神异常的朱吉祥，惊讶地道：“二叔，你怎么了？” 朱吉祥有些恍惚，看到是朱琣颀，也不瞒着：“晟博士说他没有能力拯救榴莲治理污染，让我去找许关。” 朱琣颀更惊讶了：“二叔，你真的要去找许关吗？他会帮你吗？” “我向他道歉，总可以吧？” “二叔，你忘了当初对他做的事情了吗？如果当初他给你的种子就是有问题的，你再怎么求他，他也不会出手帮你的。” 朱吉祥绝望了，地中海的发型似乎都出现了一片潮红。 朱吉祥惨然一笑道：“那我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要他肯出手，我就是给他下跪、磕头都行。” 朱琣颀闻言也不再劝，以朱吉祥的尿性，不到走投无路，是不会向许关低头的。 朱吉祥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比他有权势的人卑躬屈膝，但他很难放下身段，去求以前不如他的人。 如今要去求许关，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吧？ 现在的他，真的很像一头穷途末路的驴，走投无路了，必须要去哀求他以前看不起的牛马。 …… 朱吉祥打了许关的电话，但是没有打通，看来是被他拉黑了。 不再犹豫，朱吉祥开着车去了许家庄。 一个小时后，朱吉祥被许家庄的样子给惊呆了，这是许家庄？ 虽然他没有见过以前的许家庄，但是想必跟周围的穷乡僻壤差不多。 但是现在，许家庄俨然就是一块欣欣向荣，充满朝气的风水宝地。 双向四车道的宽敞公路，比城市还要豪华的绿化带，宽大的现代化停车场，地面以上没有任何一根管线，似乎全部走了地下。 椰子田、草莓田、鱼塘、荷花池，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简直就是南方的鱼米之乡！ 建设中的6层小楼，占地面积足有好几亩，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还有，村子里一座座造型各异的大别墅正在拔地而起，数不过来的工人和村民正在穿梭忙碌，忙得热火朝天。 一辆辆轿车、货车交错往来，拉走一车车货物，拉来一车车物资，为这座小村庄的建设和繁荣添砖加瓦。 …… 这还是一个小村庄吗？不是说是个穷乡僻壤吗？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这难道就是许关回村以后带来的变化？ 朱吉祥眼睛里的嫉妒和不解都要溢出来了，他为什么过得这么好？自己现在的情况又算什么？ 双拳紧握成拳，朱吉祥好不容易强压下让他蚀骨一般的难受感觉。 找人打听了一下，朱吉祥顺着指引找到了许关暂住的活动板房。 但是他不敢过去敲门，因为门前有一条超级大黄狗横卧在那。 一双狗眼瞪得大大的，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好像在审视一般，长长的狗牙露出来，闪烁着危险的白光。 朱吉祥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那张狗嘴一口就能咬穿自己的手掌。 第143章 即将有结果，螃蟹断钳 朱吉祥终究还是没有敲门，因为收到消息的许关回来了。 上次看到许关还是在陵园的时候，那时候朱吉祥面对许关还有一些心理上的优越感。 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了许家庄的繁荣，朱吉祥虽然心里眼红得要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自惭形秽了。 许关听说有人来找，回来一看，居然是朱吉祥，不由得有些奇怪。 但奇怪过后，又隐隐猜到一些什么。 朱吉祥没有进门做客的资格，许关并不打算让他进门。 许关摆了摆手，示意朱吉祥跟自己走，很快来到村外的田地边，四下无人，正好交涉。 只有那条大黄狗跟了过来，蹲在一旁伸着舌头。 “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朱吉祥很想硬气一点，但他硬不起来，哭丧着脸道：“许关，所谓冤家宜解……” 冤家个鸡毛，这朱大祥真会恶心人。 许关之所以没有直接赶人，也只是想从朱吉祥嘴里了解一些情况，他说出来的肯定是第一手的信息。 不过朱吉祥都低下头来找自己了，由此可见，佳禾那边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或许，事情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 许关打断他：“别膈应我，有事儿说事儿。” 朱吉祥语气放缓道：“许关，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失了智，是我对你不住。 “但是现在种苗基地的污染太严重，情况几乎已经无法收拾了，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请你……” 许关直接拒绝：“不好意思，自从钱货两讫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你说的什么污染，我不了解怎么回事，实在爱莫能助。” 朱吉祥忍住下跪的冲动，姿态继续放低：“许关，榴莲的情况很不乐观，以前也只是略有臭味，后面已经开始散发出有毒气体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佳禾公司的事情了，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村庄。 “河阳县以及咱们公司请了不少专家来看，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不管怎么说，这些榴莲也算有你一份，算是你的心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肯出手，一切好商量。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许关感觉更膈应了，谁特么的跟你“咱们”啊？当即否认道： “朱经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些榴莲明明是贵公司研究出来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而且，那么多专家教授都搞不定的事情，你凭什么以为我有办法呢？太看得起我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很忙，不送了。” 说完，许关扭头就走。 朱吉祥大急，拔高声音道：“许关，我不信你会这么冷血！你们搞科研的不都说，研究成果就像孩子，就像心血吗？ “你为什么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无动于衷呢？难道你对科研的热爱都是假的？” 许关转过身，放慢语速道：“我再强调一次，那些榴莲不是我的成果，跟我没有关系。 即便跟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我也不会觉得可惜。果子有长坏的，孩子有长歪的，心血有变质的，坏掉的东西直接扔掉就好。 “坏的不去，好的不来，大号练废了，重新练小号就行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朱吉祥不甘心：“不，我不信！许关，你要什么？钱，美女？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出手救救我！ “我可以做主把琣颀送给你，她最听我的话。你不恼恨当初她诬陷过你吗？现在你可以随便磋磨她，只要你能出气。” 许关鄙夷地看了口不择言的朱吉祥，摇摇头道：“朱吉祥，你确实是失了智了。朱琣颀是你的侄女，又不是你的财产，你恐怕不能决定她的命运。 “朱吉祥，不要再白费心机了，言尽于此，你再不走我就放狗了。” 朱吉祥瞄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大狗，心里哆嗦，但眼见希望再次破灭，终于破防，双眼赤红，面目狰狞，破口而出： “好好好，许关，你见死不救是吧？行，你不仁我也不义，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会向公司坦白一切，你放出给的种子就是有问题的，你不是在暗算我，而是在暗算佳禾公司。 “佳禾公司大老板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你就等死吧。小小一个许家庄，别看现在风光，在大老板眼里，不过一个蚂蚁窝罢了，你们就是一群蝼蚁。” 朱吉祥走了，留下了满满的不甘和威胁的话语，但许关并没有放在心上。 朱吉祥本身不足以让他忌惮，但他说的佳禾公司大老板则让许关有些好奇。 之前在佳禾公司8年，他只听说过副总裁贾创鑫，而没有听说过关于大老板的任何信息。 他看过公司的股权结构，除了能查到的个人股东，只能查到境外控股公司。 至于境外控股公司的掌控者，人家没有披露的义务，所以查不到。 也就是说，除了贾创鑫，可能谁也不知道大老板究竟是谁。 如此藏头露尾之辈，要么面目不可见人，要么目的不可告人，总之不会是什么好鸟。 ------------- 朱吉祥的到来没有给许家庄带来任何波澜，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这天，许关正在实验室忙碌，陈明磊的电话打了进来。 许关脱下手套，把手机打开免提，陈明磊的声音便传来过来： “俺哥，你干嘛呢？不会又在做实验搞研究吧？” 许关一边洗手一边道：“你怎么知道？” 陈明磊得意道：“我怎么知道？猜的呗。猜错了我就再猜一次。” “别贫了，说吧，什么事？” “之前你不是让我盯着佳禾公司污染的事情吗？现在似乎快要有结果了。” 许关惊讶，这个速度貌似有点快，还以为佳禾会继续挣扎呢，没想到这就要放弃了？ “怎么个意思？” “哥，经过我多方打听，佳禾公司确定没有能力处理被污染的土地。” “然后呢？” “然后就放弃呗，据说他们公司总部打算放弃河阳分公司，壮士断腕，破产跑路。” 许关冷声道：“屁的壮士断腕，佳禾这群狗东西可称不上什么壮士，最多算螃蟹断钳，蜥蜴断尾。” 陈明磊嘿嘿笑道：“哥，你这个形容好，一群臭鱼烂蟹，确实称不上壮士，他们的做法实在太可恨了。” “怎么了？” 第144章 佳禾要跑路，毫无底线 陈明磊啐了一口，忿忿不平地道：“不地道，真的不地道，佳禾分公司计划直接破产破路，不打算治理和赔钱。” 许关有些震惊：“这样也行？有点无耻了吧？” 陈明磊继续道：“何止无耻啊？我托人查了河阳分公司的情况，发现他们在事发前好几天就已经办理了公司性质变更。 “组织结构上不但脱离了新州总公司，性质还变成了有限责任公司。 “这就意味着，如果要赔偿的话，分公司值多少钱就赔多少钱，总公司不会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河阳分公司值钱的东西只有那4000亩地，账上基本没钱，其他也基本上没什么值钱的固定资产。 “而且现在4000亩地也已经变成大粪坑，基本没可能卖出去。 “也就是说，这个大粪坑他们不仅不会治理，而且，周围村民的损失也不会赔。” 许关彻底无语了，本以为之前的事情就是他们的极限了，没想到他们根本无极限，无底线，无下限。 许关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没有足够的坏心眼真的当不了坏人。 “看来他们提前把所有的结果都想到了，才会提前变更公司性质的，以防万一。” 陈明磊赞同道：“那可不？现在，河阳县政府也很头疼，请了各路的专家，都对这种污染束手无策，这事儿最后怎么办，目前还没有消息。 “原则上，河阳县政府是不愿意分公司破产的，因为他们这么干就等于跑路，把这个臭摊子扔给河阳县，县里肯定不能看着不管的。 “从法律的层面，河阳县政府对佳禾分公司的破产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只是无耻，并不违法。 “改成有限责任公司这一招太绝了，公司值多少钱就赔多少，没钱就不用赔了。” 许关惊讶于陈明磊的消息，讶道：“磊子，你这边的消息挺全面，费了不少功夫吧？” 陈明磊有些自得地道：“那可不？这些年的关系基本上都用上了。不过无所谓，关系长期不用，慢慢就会失效，时不时激活一下，有利于维系关系。 “不过我的哥，你打那4000亩地的主意，是不是有办法治好？” 许关直接承认：“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不然我怎么敢要？” 陈明磊“呃”了一声，然后道：“大哥，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让老三出面协调一下。” “怎么说？” 陈明磊道：“老三现在不是在发改局吗？发改局能管的事儿太多了，这事儿自然也能管。 “让他去和县里协调，只要佳禾分公司一宣布破产，就立刻启动拍卖程序，拍卖这4000亩地。 “拍卖价格可以商量，但要有一个条件，拍到土地的单位要负责治理，一定时间内治理不好，政府有权收回土地。 “然后保证金定得高高的，这样，基本上就算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场拍卖，基本上没有人敢搅局。” 许关有些意外，夸道：“磊子，你今天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变聪明了。” 陈明磊“咳咳”两声，笑道：“嘿嘿，哥，你过奖了，这叫啥，对，灵机一动，灵光乍现！你就说，这想法有没有可行性吧！” 这时候，就听到对面有个细小的声音，似乎在低声笑骂：“陈明磊，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直接据为己有了是吧？” 声音虽小，但许关还是精准捕捉，是陈明磊媳妇崔玉雯的声音。 好吧，破案了，这货的脑子就不可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看来陈明磊娶了一个好媳妇。 许关心里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当初，他把那些榴莲种子以1000万的价格卖给佳禾公司的时候，只是为了给佳禾公司挖坑。 那些改造过的榴莲种子无论种在哪里，都会造成一定的污染，而且他们基本无法治理。 那臭味虽然无毒，但也会让佳禾公司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脱层皮。 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超出了许关自己的预料，佳禾公司居然把榴莲种在了河阳分公司的4000亩基地里。 而且他们不知道对种子做了什么，让原本的臭气变成了毒气，最终造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过现在情况也没有彻底无法挽回，只能自己把那4000亩地拿到手，就可以很快处理好。 同时旁边两个村子被污染的土地也可以一同治理。鉴于这事儿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适当给村民一些补偿也是必要的，不然许关会良心不安。 心里的念头很快过了一遍，许关也不拆穿陈明磊的“无耻行径”，赞同道：“这个方案可行性很高，如果能顺利拿到这4000亩地，就能缓解我们村的燃眉之急，我们村的面积将扩大三倍多。” 世事无常，福祸难料，谁想到当初仅仅想给佳禾挖个坑，现在却让自己有了接盘的可能性，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朱吉祥、朱琣颀都是自己要“感谢”的对象。 另外，佳禾公司里面还有一个神秘人，两次给自己发匿名短信，一次提醒自己榴莲已发芽，一次提醒自己榴莲出事。 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什么目的，不过大概率是友非敌。 至少也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不然不会冒险提醒自己。 又聊了几句闲话，许关道：“磊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挂了，等会儿我就去跟方子联系一下。” 陈明磊答应道：“中啊哥，你先去找方子吧。我一会儿也要去店里。命真苦，每天都要熬到后半夜，挣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许关忍不住提醒道：“钱是挣不完的，你是老板，一切不是你说了算吗？” 陈明磊声音拔高：“我……去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哥，我悟了，明天我就改改，每天10点以后就不接单了！” 许关愕然，倒也不用这么极端吧？我可没让你不做生意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好吧，我只是想说，你没有必要亲自熬到后半夜，只要加班费给足了，很多人乐意加班的。” 陈明磊再度恍然：“哦，对呀，我给加班费了，为什么还要亲自陪着他们熬到后半夜呢？哥，我是不是有点傻？” 许关：“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我刚夸过你变聪明了。” 陈明磊：“……” 第145章 许关的条件，快刀斩麻 河阳县城。 此刻县里几乎所有人都还没有下班，县府常务会议室内，灯光明亮，一场县政府常务临时会议正在召开。 县政府全体班子成员，县发改局、环境局、林业局、农业局、公安局、应急管理局、自然资源局、卫健局等各局局长出席会议。 从这个阵容来看，需要讨论的事情不小。 听取了几个部门的汇报后，眉头一直微皱着的何岳庭道： “这件事必须处理好，关系到县里的稳定和人心向背，底线是不能再次出现群体性事件。 “从目前掌握的消息看，佳禾公司会放弃河阳分公司跑路，除了4000亩种苗基地之外，算是一个空壳公司。而且这4000亩目前来看，几乎一文不值。 “那么，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个，第一个是安抚群众以及赔偿问题。 “周围受害村庄有两个，受害村民数千人，严重污染的耕地超过2000亩，轻度污染1000余亩，全部为基本农田，怎么赔偿，赔偿多少，由谁来赔？ “第二，4000亩种苗基地加上3000亩被污染的耕地，如何治理？有没有有效的措施，有没有时间表？ “针对这两个问题，希望大家集思广益，理清思路，今天晚上务必拿出一个章程来。 “不然佳禾公司一旦宣布破产清算，而我们的应对方案还没有出来的话，情况就会很被动。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想法。” 会议室一片安静，这话怎么搭茬？省里市里好几拨专家已经铩羽而归了，谁还能处理？ 现在的情况，比上次陵园松柏生病还要棘手。毕竟松柏生病不牵涉到人，不会影响社会稳定，危害和损失也没这么大。 去首都请专家？先不说能不能请到，关键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会儿县长问方案，问解决办法，谁敢搭这个茬儿？ 气氛安静得让人尴尬，几乎能听到手腕上机械表秒针走动的声音，何岳庭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上任还不到半年，县里接连出现好几起棘手的事情，前几次都算是解决了，里面都有着一定的“运气”成分。 以后可能还会有类似的事情，总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吧？ “嗡嗡嗡——” 手机的翁鸣声打断了安静的会议室，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尤其是何岳庭的目光好像一把刀，看得向远方尴尬不已。 不过向远方也不至于吓得不敢接电话，他没有那个顾虑。 “不好意思，很重要电话，必须接一下。”说完，向远方就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在座的不少人都暗暗给这货竖大拇指，这种时候还敢这么“松弛”，这年轻人！ 不一会儿，向远方匆匆回来，脸上表情很放松，径直跑到何岳庭旁边低声道：“何县长，我大哥想跟您聊聊。” 何岳庭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你大哥？谁？ 向远方提醒道：“许关。” “哦！”何岳庭这才恍然，可不是嘛，怎么把他忘了呢？ 上次松柏不就是他治好的吗？这次他说不定也会有办法？ 难道自己对他有什么偏见、成见不成？根本没有往他那里想。 唉，何岳庭心里暗自检讨，或许真的有些因私废公的嫌疑。 看着向远方笃定的目光，何岳庭果断道：“暂时休会，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全体与会成员惊讶地看着二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岳庭走出会议室，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拨通了许关的电话： “许村长，我是何岳庭，小向说你想跟我聊聊？” “何县长你好，榴莲污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现在情况紧急，我不跟你客套了，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直接说，你有多大把握？” “九成以上吧。” “好！那需要多长时间治理？” “保守估计，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 “说说你的诉求。” “4000亩地，治好归我们村，旁边村民的赔偿问题我可以一并承担。” 何岳庭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原则上没有问题，不过还是要走正当合法的程序。 “这样吧，只要佳禾公司一宣布破产，我就知会法院在最短时间内启动司法程序，进行土地拍卖。 “至于赔偿问题，后面县里再商量一下，不好让你独自承担。” 许关立刻答应道：“好的，何县长，没问题。” 何岳庭停顿了几秒，又问道：“许村长，现在榴莲的污染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你有没有办法先遏制住蔓延的趋势？不然损失还会继续扩大，受灾村民还会增多，搞不好会出大乱子。” 许关不假思索道：“把榴莲铲了，连根拔起，把根部尽量处理干净，可暂时阻止蔓延。等拍卖结束后，我立刻着手处理。” 何岳庭当机立断道：“好的，我知道了。请注意拍卖时间，我会尽快。” …… 会议室，会议继续。 何岳庭面色好了很多，但还是很严肃，带着雷厉风行的语气道： “现在，这个会议没有必要继续开了，我说几点。 “第一，赔偿的问题暂时搁置，有关部门做好受灾群众的安抚工作和生活保障，让大家知道，县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继续和佳禾公司沟通，如果佳禾确实不愿负责，就督促佳禾公司尽快宣布破产。 “第三，佳禾宣布破产后，各部门协同法院尽快走破产清算程序，最短时间内拍卖4000亩种植基地，附加条件是一个月内治理好污染，不然县里有权收回土地。 “拍卖保证金就设置为3000万吧，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干扰拍卖。” “最后，我再强调一遍，明天各部门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坚决杜绝再次出现群体性事件。 “哪个部门权责范围内出了问题，我就把问题带部门领导一起处理。散会！” 等何岳庭宣布完散会走出会议室，众人才反应过来，啊？这就结束了？ 能进入这个会议室的，就没有笨人，纷纷猜测，难道何县长找到了治理的办法？刚才是去跟人谈条件去了吗？ 第146章 放弃分公司，专注上市 翌日，新州。 在属下和外人面前一向以企业高管、商业精英形象示人的贾创鑫，此刻像极了朱吉祥面对他时的样子。 即便是打电话，也是微微躬身，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 “是的老板，河阳县政府已经在督促分公司倒闭了，再拖下去就是彻底撕破脸皮，对我们也没好处。 “河阳分公司那边，晟博士表示无能为力，臭味处理不了，因为榴莲散发臭味是基因层面的改造导致的。 “晟博士分析说，因为复制了抗寒基因，导致基因组内部拥挤，臭味基因出现了螺旋结构溢出。 “简单说就是原本臭味基因在生长阶段是隐性基因，现在因为基因突变，导致臭味加强并提前释放。 “除非把复制的抗寒基因重新敲掉，让这组基因序列回到原来的位置，否则味道是无法除掉。” 电话那头，一个男子用低沉的声音：“照他这么说，那不是又变成普通榴莲了吗？那还有什么继续培育的价值？” 贾创鑫立刻回答道：“是，老板您说得对，这就是目前的困境。除非变回普通榴莲，否则无法除掉臭味。这也就是说，这个抗寒榴莲项目彻底失败了。” 大老板道：“晟博士怎么说？真的彻底勿无望了吗？4000亩土地捂了好几年，本来还能卖个好价钱的！” 贾创鑫道：“非常困难，短期内没有太好的除臭办法，晟博士说有个笨办法，就是将榴莲处理掉，然后把土地的浅层土壤全部换掉。” 大老板有些不悦地道：“看来他这个博士的含金量还在不断地下降啊。算了，本来邀请他来佳禾就是为了抗寒榴莲，现在既然项目失败了，就跟他终止合作吧。” “好的老板，我会尽快知会晟郧舟。” 贾创鑫也是足够现实，刚才还称呼晟博士，听老板说不合作了，立刻改成了晟郧舟。 对面沉吟良久，再次问道：“小贾，你觉得榴莲这事儿会不会是那个许关故意给我们挖的坑？ “他后来不是又研发了温带椰子吗，到目前为止，他的温带椰子似乎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散发臭味啊？” 关于是不是故意挖坑的事情，朱吉祥也提过，但是贾创鑫并不以为然，许关如果真那么牛逼，能在公司蹉跎8年？ 现在听了大老板的问题，他也是有点心累，自己这个老板权势确实很大，可惜他对基因方面不够专业，还有点刻舟求剑的意思。 当下，贾创鑫只能耐心地解释道：“老板，榴莲之所以散发臭味是因为它本来就有这种基因，但椰子没有。 “所以，椰子复制了抗寒基因，只能出现其他问题，是不会发臭的。 “不过，老板，我不相信他的椰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是基因方面的改造，谁都不敢说没有副作用，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也快出问题了。” 那边，大老板似乎对此没有放在心上，轻笑一声道：“既然抗寒榴莲失败了，那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当初，我们公司启动榴莲矮化项目，只不过是找个噱头催升估值，好让公司上市而已，根本没有指望会取得多大的进展。 “只不过那个许关确实是个人才，居然歪打正着弄出了抗寒榴莲。 “我原本想把抗寒榴莲的秘密掌握在手中，免得影响我们在东南洲的产业布局。 “东南洲那边的20万亩猫岭王榴莲刚刚挂果，可不能因为这个抗寒榴莲导致几十亿投资打水漂。 “等到东南洲的榴莲赚够了，国内的抗寒榴莲再进行大规模的商业种植也不迟。 “现在既然抗寒榴莲失败了，那就继续专注于东南洲的合作与开发吧，20万亩还是太少了。 “东南洲那几个国家都可以继续谈，太国、岳南、马来东亚、三尼西亚都可以谈，明年争取谈够30万亩，长期可以慢慢谈到50万亩。 “目前国内的榴莲市场还挺大的，稍微降价，销量就可以增加一倍以上。 “50万亩榴莲每年至少可以给我们带来100亿以上的净利润，钱景还是很美妙的。” 贾创鑫赞道：“老板当年的布局真是神来之笔，国内批量包装高科技公司用来上市，国外布局各种实业赚钱。双管齐下，恐怕过不了几年，老板就是国内首富了！ “对了老板，如果河阳分公司破产，这就意味着我们彻底放弃了河阳，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大老板心情不错，很随意地道：“放弃就放弃吧，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就不值得留恋。 “但是佳禾公司是我耗费八年心血和精力包装出来的，国内独一份的生物农业独角兽，绝对不能轻易舍弃。 “今明两年一定要实现上市，免得夜长梦多，你接下来就要专注于上市的事情。 “除了山北省的新丘县，还可以去找其他的地方继续谈合作。 “地要多多的买，项目要多多的包装，专利库也要继续填充，财务报表也要更加好看。 “不要怕花钱，公司一旦上市，这些钱都会百倍千倍地赚回来。 “好了，先这样。” 贾创鑫恭敬答应道：“好的，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板再见，老板晚安！” 打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贾创鑫感觉自己的腰都酸了，腮帮子也酸，哪哪都酸。 不过大老板看样子并没有太把4000亩土地放在心上，当初购买这4000亩土地是以投资与合作的名义买的，几乎是白菜价。 当时的河阳县政府为了拿到佳禾的投资，简直就是半卖半送，现在还给他们也就没有丝毫心疼的感觉。 况且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大粪坑，就留给河阳县头疼去吧。 休息了一会儿，贾创鑫哀叹了一声自己的劳碌命，又拨通了朱吉祥的电话。 此时，朱吉祥还沉浸在惴惴不安、患得患失当中，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真的不知道总公司会如何处理自己。 虽然他把责任都推到了许关的身上，但自己肯定也是难辞其咎。 这会儿，朱吉祥听到手机铃声，一看竟然是贾创鑫的来电，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是不是姓贾的要通知自己处理结果了？ 第147章 老色坯摊牌，直接要人 铃声继续响起，已经响了5秒，朱吉祥终于缓过神来. 他双手有点哆嗦地划拉绿色的“电话图标”，腰也在接通的瞬间不自觉地弯了下来： “贾总您好，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 贾创鑫刚才跟大老板打电话实在太累了，这会儿他像葛优一样躺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双脚摞起搭在茶几上： “老朱啊，总部已经有了决定，河阳分公司尽快宣布破产，余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剩余资产随河阳县怎么处理。” 朱吉祥心脏怦怦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边的人员怎么办？” 贾创鑫不紧不慢地道：“公司都破产了，他们自然是失业了啊，好聚好散嘛。” 朱吉祥十分赞同：“贾总您说得对，公司都没了，一切按法律走嘛。” 然而贾创鑫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呢，对于那些比较优秀的员工，总公司这边还是乐意接收的，毕竟他们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 “你好好整理一下，让有保留价值的人员尽快来总部吧，我替他们安排新的工作岗位。” 朱吉祥愣了一下，很快领会了贾创鑫话里的意思，这个老色鬼，就差指名道姓要人了。 所谓优秀的员工，有价值的人员，河阳分公司里除了朱琣颀还有谁？ 记得上次在新州召开榴莲发布会的时候，贾创鑫就借口认识大老板带着朱琣颀去参加酒会了。 老男人打的什么主意，还不够明显吗？说不定那天就已经……呵呵。 朱琣颀这小蹄子事后还不承认，说参加完酒会就送她回酒店了。 骗鬼呢？老色坯花心思接近你就真的为了参加酒局？ 现在，老色坯摊牌了，直接要人，自己要是不把朱琣颀送过去就显得自己不懂事了。 如此一来，自己这次大约也算是安全了，至少不会被从重处分。 朱吉祥心里暗自得意，不由得再次感叹自己当初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之前把女儿送给贾创鑫真是一步好棋，要不然，哪有现在的惬意日子？ 女儿也真是有良心，心疼自己这个父亲，私下应该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吧？！ 连续搞砸这么多事情，就连公司都搞黄了，居然毫发无伤！ 如果不是好女儿求情，恐怕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 只可惜，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儿子那个废物一点也指望不上。 对了，现在不是还有朱琣颀这个好侄女吗？ 老天真是对自己不薄，每次都能绝处逢生，逢胸化吉！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闪而过，朱吉祥赶忙道：“好的贾总，我会尽量整理相关人员的资料，尽快把优秀员工送到新州。” 对面传来欣慰的话语：“嗯，一定要抓紧，公司发展不等人。” 朱吉祥心里又啐骂了一句，你特么的用得着这么猴急吗？ “贾总，那……那我呢？我这次是不是可以回新州了？” 朱吉祥比谁都渴望回新州，河阳个这鸟来了都要便秘的穷乡僻壤，忒没意思，他早就呆够了。 贾创鑫没有直接回答朱吉祥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老朱啊，你说说你最近办的这些事儿？有哪件是让人满意的？” 朱吉祥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莫非贾创鑫还是要处理自己？ “贾总，我……” 朱吉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见对面道： “老朱啊，这一年来在河阳，你觉得自己做的够格吗？ “基本上没做出什么成绩，好不容易搞出来一个榴莲，最后却让公司成了全行业的笑柄，让公司的估值大降。 “尤其是河阳分公司，这里可是公司的重要布局。 “我当初也是力排众议才派你过去坐镇的，你去的时候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要倒闭了，像话吗？ “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你知道为此我在大老板面前承担了多少压力吗？” 朱吉祥越听越心惊，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是真的都要归在自己头上吗？ 我也是受害者好吧？因为榴莲的事情，我不但赔了几百万，连如意茶楼都卖了。 辛辛苦苦积攒了那么多年的财富，全部打了水漂，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好吧？ 可是这话他不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咒骂，嘴上不停地认错道歉：“对不起贾总，是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我对不起公司，没有把河阳分公司打理好！” 对面，贾创鑫继续输出：“本来呢，这些个破事儿和你都脱不了干系，但是看在倩倩的面子上，我还是替你兜着了。 “你毕竟是她的父亲，我不能让她失去亲人对不对？所以我才在大老板面前据理力争，差点都跪下了。 “好在最后大老板总算松口了，不仅答应不追究你的过失，甚至还答应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公司现在需要你继续留在河阳，负责处理分公司破产的后续事宜。 “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不要再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同时盯着许家庄和许关的一举一动，有情况及时汇报。” 朱吉祥听完，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虽然没有怎么处分，但也无缘调回新州。 他更不敢辞职，每月几万的高薪他可舍不得。 以他的能力……或许根本谈不上什么能力，如果不是女儿的缘故，连佳禾公司都进不来，更别提当上分公司经理了。 “谢谢贾总，谢谢贾总，让您受委屈了！您放心，我一定把分公司的后续事情处理好！” “那行，就这样，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我申请经费，别太过分就行。” “谢谢贾总，谢谢贾总，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刚挂了电话，贾创鑫就看到了穿着清凉的朱倩倩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 贾创鑫将果盘接过放在茶几上，然后一把将朱倩倩拉进怀里，笑道：“宝贝儿，我这样对你爸，心疼不？” 朱倩倩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但身体却很配合地依偎在老男人的怀里，轻声道： “我才不心疼呢！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老混蛋，鑫哥这么做，我觉得是在心疼我，为我报仇出气呢。 “不过，我还挺感谢那个老逼登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认识鑫哥，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开心的好日子呢？” 贾创鑫满意地香了一口，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其实我就是在为你出气！ “我一直用调回总部吊着他，但他永远也不会回到总部，让他离你远远的，免得你看到他不开心。” 朱倩倩抱得更紧了一点，声音又柔了几分：“谢谢鑫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其实现在已经是我想象中的最幸福的生活了，我不敢再奢求其他的。 “就希望和鑫哥开心一辈子，鑫哥工作累了，有烦心事了，希望这里就是你最温馨的港湾。” “好宝贝，真懂事……” 第148章 刁玉坤回家，震撼新闻 许家庄。 昨天晚上跟何岳庭通过电话之后，许关就只能耐心等消息了。 他可以提出自己的诉求，但后续的细节和进度他无法掌控。 第一，要看佳禾公司什么时间宣布破产清算； 第二，县府如何绕开现有法规的限制，尽快进行司法拍卖。 今天，县里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一个让他十分“震撼”的消息。 “关哥，关哥，大消息，大消息，吓死我了！” 还没有进门，许苗的声音就差点捅破了活动板房的屋顶。 许关放下手里的东西，无奈地问道：“苗苗，啥事啊？你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这像‘吓死’的样子吗？明显是‘笑死’吧？” 许苗一张震惊脸，表情非常夸张，但那一丝笑意怎么也收敛不住：“不不不，关哥，一点都不夸张。 “我警察局的那个同学分享给我一条微博，如果你看到这个消息，肯定比我还夸张！你看看嘛。” 许关坳不过，拿过手机一看，是河阳警方微博上发布的一份公告： 关于刁某某案件停止侦查的公告 日前，我局接到群众报告，桓大臻园小区有人因有偿服务费用问题互殴，我局某所立刻派人前往了解情况。 经查实，嫌疑人刁某坤与特殊职业者云某某（化名）约定价格开展有偿服务项目。 在服务过程中，刁某坤因个人问题未能成功享受服务，不愿意按约定付全款，遂展开激烈争吵。 后双方扭打在一起，最后二人各自受伤，经鉴定分别为轻伤。 在案件后续侦查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刁某坤性别与身份证显示有所不符。 经医学专家再三检查确认后，刁某坤被认定为性别女。 刁某坤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在医院实施跳楼自戕行为。 经抢救脱离危险后，刁某坤高位截瘫，失去自主生活能力，以及刑事、民事行为能力。 遂终止案件调查，责令家属接回家照顾，并在规定期限内到当地派出所更改身份证及户口本性别。 特殊服务者云某某，因提供特殊服务，并与人互殴，引起不良的社会影响，处以拘留15天的行政处罚，并处罚金3000元。 特此公告！ …… 这份公告只是发在河阳官方的微博上，官方的微博基本上没什么粉丝，这条微博下面只有寥寥几个点赞和评论，没有引起热议。 “该！” 许关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下，刁玉坤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属实有点……活该。 为非作歹多了，得到这样的下场，算是他应得的“福报”，希望他下辈子注意吧。 苗苗看着许关不以为意的样子，惊讶不已：“关哥，你难道不震惊吗？” 许关“哦”了一声，道：“震惊，很震惊。” 苗苗一脸“你骗人”的表情：“可是你完全没有表情。” 许关：“我本来就没有表情。还有啥事儿吗？没事儿玩去吧，我忙着呢！” “没了没了，那我去玩啦。”许苗有点意兴阑珊，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道，“关哥，你说我把这件事在村里传一下怎么样？” 许关想不不想，回答道：“大可不必。” “为啥？”许苗不解。 许关很认真地道：“不为啥，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果刁玉坤全须全尾地回来，就随你怎么折腾。 “但现在他已经成了只能睁眼的截瘫，他得到的报应已经足够，你没有必要敲那最后一棍。 “况且你是女孩子，负责漂亮可爱就行了！恩怨分明是好的品质，但不要因为没必要做的事情而脏了手脚。” “哦。”许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施施然地走了。 许关还有一句没有说，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直瞒得住，迟早会曝光的。 落井下石的事情咱们没必要做，有的是人去做，最后一棍让别人去敲就好了。 刁玉坤的事情也算是接近大结局了，等“真相”彻底曝光，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女孩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 ---------- 当天，刁玉坤被悄悄地接回了家里，同时回来的还有刁玉梅。 罗伟民给她买的房子已经被查封，刘长友表示要跟她离婚，刁玉梅已经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 关于刁玉坤的事情，芝麻村里暂时还没有得知真相，因为普通村民很少刷微博，更不会关注警方的微博。 至于能瞒到什么时候，刁旺启和黄爱娣也不知道，大半天过去了，他们夫妻俩还在懵逼当中呢。 得知好大儿已经变成了好女儿，他们感觉天都压塌了。 好好的儿砸去了县里一趟，咋就变成女儿了？还瘫了！ 刁玉坤面如死灰，也不开口说话，黄爱娣只能找刁玉梅要答案： “我哩那个天老爷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玉梅，玉梅呀，我就是让玉坤到你那里躲几天，咋就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啥事？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 刁玉梅感觉自己也挺委屈的，老妈亲自把弟弟送过来“躲清静”。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她耐着性子让刘长友给她找活干，还把自己的“爱巢”借给她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谁想到她会在那房子里胡搞乱搞，把她本人的宝贝搞没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婚姻、情人和房子全搞没了，她上哪说理去啊？ 刁玉梅没好气儿地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自己生的孩子，是儿子是闺女，养了二十多年自己不知道吗？ “我是该他的吗？我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有这样一个弟……妹妹！ “你们为什么要让她去县里？她去之前，我有一座大房子，还是局长夫人。 “现在呢，房子被收走了，刘长友也要跟我离婚。 “我还没有找她麻烦，你们反倒埋怨起我来了，我该她的吗？我欠他的吗？你们还讲不讲理？” 刁旺启黑着脸，阴沉沉地道：“讲什么理？传宗接代就是理！没有后代就是对不起祖宗，将来都没脸埋祖坟。 “现在你把弟弟变成了妹妹，你还有脸叫屈？” 刁玉梅听见这番不讲理的话，心理差点崩溃，歇斯底里喊道： “哈，好好好，这就是你们的道理是吧？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家生活了将近三十年，我现在总算是大彻大悟了。 “你们眼里只有儿子，只有后代，根本就没有把女儿当人。 “女儿只是你们的工具，是你们的血包，吸着我和我姐的血，供养你们的好大儿！我大姐就是这样被你们吸死的！” 这边的大声吵架声很快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大家面面相觑，纷纷围拢过来。 虽然刁家锁着大门，但丝毫不耽误大家听声儿。 第149章 还得改族谱，真麻烦 黄爱娣也提高了声音：“你胡咧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把你们当血包了？ “老娘省吃俭用，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姐弟三个拉扯大，不指望你们回报家里多少，稍微帮帮弟弟怎么了？ “咋就吸你们的血了？说话要凭良心啊刁玉梅！” 刁玉梅一脸气愤，继续控诉道：“你好意思说‘稍微帮帮’？你们差点就都把大姐吸成人干儿了。 “当年，我大姐学习那么好，肯定能考上大学，但是你们重男轻女，说女儿上学没用，就让她高中毕业去打工。 “大姐每月2000块钱的工资，你们拿走1800，就给她剩200块钱？要不是厂里包吃住，姐姐都要饿死了！ “后来姐姐嫁了人，你们还隔三差五朝她要钱，说弟弟找媳妇需要钱。 “是啊，刁玉坤吃喝嫖赌都需要钱，可那些钱都是她大姐的血泪！ “大姐没办法，只能节衣缩食给你们凑钱，多打一份工，就是为了给刁玉坤凑赌资、嫖资！ “后来大姐就累病了，都躺在病床上了，你们竟然还找她。 “说刁玉坤要结婚，凑彩礼，姐姐就把最后一点医药费给了你们。 “你们嫌少，说大姐忘本了，没良心，白眼狼。” 这些都是实情，刁旺启夫妇默不作声，无法反驳。 躺在屋子里的刁玉坤则正在发出愤怒的低吼，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他在吼什么。 “哈哈哈，大姐被你们吸死了，你们又盯上了我。 “我在外打工10年，往家里至少打了20万，但是你们还嫌不解渴。 “用卑鄙的手段把我嫁给刘长友那个老男人，事后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帮我寻了一个好婆家。 “说什么人家当官的，以后就是局长夫人，哈哈哈，我稀罕屁的局长夫人！” 大门外，左邻右舍们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个家里有这么多的龌龊。 在乡下，平时大家多少会有点偏心，但是没见过偏成这样的。 把女儿都偏死了，心都偏到胸腔外面去了。 怪不得刁家大女儿年纪轻轻就没了，原来真的被一家人吸死了啊。 没想到刁旺启夫妻的心那么狠，那么硬，刁玉坤也真的不是人。 现在，二女儿这是也被逼疯了？ 刁玉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心里的郁积之气释放了不少，停下来大口喘气。 刁旺启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混账东西，你可闭嘴吧，我们丢了人，你脸上就有光了？ “几千年的世道都这样，谁家的女儿不帮衬着点家里？ “要你点钱咋了？这是你们应当应分的，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得回报！ “儿子才是家里的根，传宗接代比天大！” “哈哈哈哈哈！”刁玉梅几乎是疯了的状态，对这个家和父母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彻底放飞自我，“我怕什么？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倒是你们，莫不是遭了报应吧？ “前三十年，我为你们活，为她刁玉坤而活。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活，把我姐那份儿也活出来！ “说什么生恩养恩，我从18岁报到现在，搭上了我的前半辈子，最好的年华，该报的早就报完了。 “但是你们呢？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儿子原来也是个赔钱货，是个长着√8的女人。 “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太讽刺了，这就是你们的报应，等着绝户吧！ “刚才你还说没有后代进不了祖坟，哈，刁旺启，黄爱娣，生了三个闺女，你们注定要当孤魂野鬼！” 刁玉梅的话让大门外的村民彻底听麻了，什么报应？什么三个闺女？ 吵架把脑子吵坏了吗？ 刁玉坤也是个闺女？还长着√8！！！ 卧槽！槽！槽！槽！槽！ 院子外面的村民彻底惊呆了，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我哩个乖乖，大家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刁玉坤竟然是个女娃？ 有个村民小声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吗？男娃女娃都分不清吗？爹妈都没有发现？” 另外一个村民道：“谁说得清楚呢？刚才刁玉梅没说嘛，是带把儿的，一个带把儿的女娃，那不是又男又女？” “那叫雌雄同体，也叫双性人。” “哦？咋说？” “我刷抖音看到的，外国好多这种人。有个外国运动员就是，前半辈子当男人，后半辈子割了那玩意儿，当女人。还结两次婚，第一次跟女的结，第二次跟男的结！” “我靠，外国人玩得真花呀！” “这刁家玩得也够花的，让老三吸两个姐姐的血，吸饱了，吸干了，没想到最后也是个女娃，还真是报应啊！” “怪不得刁玉坤当初结婚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还把媳妇打跑了，说是媳妇不能生！原来不能生的是他自己，真是丧良心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个被他打跑的媳妇改嫁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说说，这能怨人家媳妇？一家子良心真是坏透了！” “还记得上次吗？刁玉坤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光着身子睡在大街上！哎哟，原来是有原因的呀，真是没眼看，我哩个老天奶奶，我当时就瞅了一眼，真怕眼里长疖子。” “咦——别提了，我当时都恶心毁了。” “啧啧……” 众人还在议论，只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行李箱的声音，知道应该是有人要出来了，估计刁玉梅要走。 这时，又听见刁旺启道：“滚，赶紧滚，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闺女，这个家你永远都别回来。” 刁玉梅反唇相讥道：“呵呵，我稀罕吗？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呆！ “以后天大地大，自己挣钱自己花，你们就陪着你们的三闺女一起过吧！” 黄爱娣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号丧起来：“我哩个亲娘咧，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一辈子，我图个啥，不如死了算了！” 刁玉梅毫不惯着：“死？你要是有胆子去死，早就死八百回了！上次大姐去世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号丧的，别人还以为你多母女情深呢。 “别演戏了，等你三闺女死的时候再嚎吧！” 刁玉梅说完，再也不停留，打开大门，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看到自家院子外面不远处的左邻右舍还没有跑干净，估计刚才吵架都被听完了。 她也不放在心上，昂着头，踩着小高跟，哒哒哒地走远了。 刁家院子里，黄爱娣的哭嚎声还在继续。 …… 很快，刁家少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闺女的事情就在芝麻村传遍了，然后慢慢传遍周边各村。 刁家辈分最高的刁老爷子刚喝完酒，打着酒嗝嘟囔了一句，嗨，都爬走去吧，还得改族谱，真麻烦。 第150章 线下拍卖会，决定搅局 河阳县府还是很给力的，仅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佳禾公司河阳分公司的4000亩土地就被摆上了拍卖台，这个速度堪称光速。 毕竟，除了这4000亩地，分公司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了。 土地属于不动产，没法转移，也没法隐藏，那些能动、能隐藏的早就被提前处理了。 为了早点让土地上拍卖，县政的工作人员可谓绞尽脑汁，查遍各种法规条文，终于合理合法地避开了限制，在最短时间内达成了拍卖。 而且为了尽可能地杜绝搅局者，还采用了线下拍卖的方式。 县里没有专业的拍卖机构，所以场地也很简单，动用了县法院的一间会议室，临时布置成拍卖会场。 没有专业的拍卖师，由法院执行庭工作人员兼任。 然后在县府网站上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公示。 总而言之，这场拍卖会堪称“凑合”的典范，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提速”。 朱吉祥作为佳禾公司在河阳的善后负责人，一直在关注着此事。 三天的公示期就要过了，他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目前只有三家单位或个人参加拍卖。 估计另外两家是县府拉来凑人头的，不然拍卖会无法成立，也就是说，如果只有一个人参加拍卖的话，成交了也不作数。 朱吉祥很意外，也很愤怒。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许关是有办法治理污染的，不然他也不会来参加拍卖。 那天自己去求他出手的时候，这个狗日的言之凿凿不了解情况。 一口一个爱莫能助，甚至连榴莲是他的心血都不承认。 毫无恻隐之心，不承认，不负责，不松口，呸！渣男！ 既然你不仁，那我朱吉祥也只好不义了，只要能给你许关添堵的事情，我朱吉祥就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朱吉祥思索半天，终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搅局。 不能让许关顺顺利利拍到那块地，起码要让他多付出几倍的代价！ 于是，心情有些激动的朱吉祥再次拨通了贾创鑫的电话，没有贾创鑫的同意和配合，这事儿他一个人实施不了。 “什么事儿？！”贾创鑫似乎还没起床，被打扰了清梦，有些起床气，语气很不善。 朱吉祥稳定住心神，努力让自己变得很笃定，自己不笃定，怎么能说服贾创鑫？ “贾总，我是朱吉祥，我要向你汇报一个情况啊。河阳县府要拍卖那4000亩土地了。 起拍价只有1元，真正参加拍卖的估计只有许关一个人。很明显，县府要用1元的价格把地卖给许关，这中间不知道有什么py交易，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想怎么办？” 贾创鑫刚睡醒，气泡音很重，让朱吉祥听得很难受，忍着不适道： “许关参加拍卖，肯定是有治理污染的办法，所以他势在必得。 “因此，我建议我们也去参加拍卖，但不真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许关轻松得到那4000亩地，要让他好好出出血。” 贾创鑫刚刚睡醒的大脑似乎还没有开始运转，他沉吟了一下，觉得似乎可行，既然许关势在必得，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干他呀！ “原则上可以去搞，你可以去试试。” 朱吉祥闻言大喜，道：“好的贾总，我尽快去办。但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您帮忙协调一下。” 贾创鑫现在只想睡回笼觉，不耐地道：“还有什么事儿？” 朱吉祥小心翼翼地道：“需要一点点保证金。” 贾创鑫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只能赶紧摆脱朱吉祥，声音含糊道：“去办吧，你给倩倩打电话，让她给你拿钱。这事儿不好走公司的账，我个人先垫上，拍卖完了马上给我还回来。就这样！” 贾创鑫挂了电话，打了一个哈欠，很快又变得迷迷糊糊。 就在他似睡非睡，半梦半醒之时，贾创鑫似乎听到有人在旁边向他确认什么事情，什么转钱、保证金之类的。 贾创鑫困得厉害，隐约记得刚才确实跟朱吉祥那狗东西说过这件事，眼都没睁，嘟囔着答应了一声。 那人答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似乎还帮他盖了盖被子。 贾创鑫终于满意了，渐渐沉沉睡去。 ----------------- 夜里十点多，许家庄。 夜深人静，虫鸣渐息，偶有狗吠，这种惬意的时间正是许关喜欢的，可以在实验室发散思维。 许关正在忙活，只听见“叮咚”一声，绿泡泡来信息了。 拿起一看，原来是何以安。 何以安：“许大哥，你睡了吗？” 许关：“还没睡，做点小实验，你也还没休息啊？” 又是废话式问候。 许关发出去这句话也觉得挺有意思，大家为什么都喜欢这样说话问候呢？ 或许，这就是一种关心和分享吧，你关心对方为什么还没休息，对方分享自己为什么还没休息。 只要有反馈，这天儿就能继续聊。 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聊下去。 何以安：“刚洗完澡吹了头发，我妈让我晾透了再睡。许大哥，明天又到周末了哦，我想吃鱼了。” 许关：“想吃就来，随时欢迎。还想吃什么，我让建斌叔都给你预备上。” 何以安：“你明天在吗？能不能给我和大黄拍一些照片和视频？ “之前几次我都给忘了，老是记不住。我得提前告诉你，让你明天提醒我。” 看到这句话，许关觉得好笑，似乎能感觉到何以安苦恼捶头的画面。 不过很遗憾，明天他不在，应该没有办法帮她拍。 许关：“拍照片视频没有问题，你可以找莓莓或苗苗帮你拍，我明天不在村儿里。” 何以安：“你要出门吗？” 许关：“明天县里有个司法拍卖，我要去一趟。” 何以安：“拍卖？拍什么？好玩吗？” 许关：“可能会让你很失望，其实这次拍卖会就是走个过场，过程应该不会很好玩。” 何以安：“没关系，重在参与嘛。我还没有参加过拍卖会，我能跟着你去看看吗？” 许关：“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嫌无聊就行。” 何以安：“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那明天早上你来我们小区门口接我吧，我们一起去。” 许关：“好，我预计早上八点半左右到。” 何以安：“好的，许大哥，那我等你，晚安。” “晚安！” 第151章 许关太过分，不讲武德 第二天，周六，县法院。 许关跟何以安有说有笑地走进法院的大门，很意外地碰到了两个“老熟人”，两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朱吉祥，以及他的侄女兼下属朱琣颀。 两个朱看见许关跟何以安一起进来，也有些意外。 朱吉祥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本来打算见了面要照例嘲讽许关几句的，没想到这厮竟然把县长千金拉来了。 上次在陵园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朱吉祥学乖了，不敢再得罪县长千金，就当不认识吧，说话也“和谐”了很多： “许关，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意外？” 许关的视线稍稍往下，打量了一下朱吉祥的头顶。 今天，他又请出了假发，遮掩住越来越亮的地中海。 “确实很意外，佳禾公司藏污纳垢的能力真强，你把分公司都搞黄了，居然还没有被开。” “扑哧！”“扑哧！” 两个笑声几乎同时响起， 何以安忍不住看了对面的朱琣颀一眼，她和朱吉祥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也会笑？ 朱吉祥听到笑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敢针对何以安，因为她是县长的千金。 但是也不敢对朱琣颀甩脸色，因为她马上就要去新州了，可能会成为贾创鑫的“新宠”，也不能得罪。 于是，朱吉祥只能把郁闷的怨气对准许关：“许关，你比以前伶牙俐齿多了，不过拍卖会上可用不到嘴皮子，要靠钱的。 “不知道你准备了多少，够不够用？” 许关听出话里威胁的意思，丝毫不慌：“那你试试看呗，我许家庄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朱吉祥哂笑：“不错，暴发户都喜欢这么说话，那就一会儿见吧！” 说完，朱吉祥率先走了进去，气势雄赳，似乎要上决斗场一般。 何以安皱了皱眉头，道：“许大哥，这个人是不是要捣乱？” 许关眼底含笑：“没事，让他捣，我倒是很希望他捣得大胆一点。” 何以安疑惑道：“许大哥，你这是……你为什么要说自己钱多，你可不像那种人。” 许关见周围没人，解释道：“我故意激他的。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来狙击我，不过他要是真敢出手，会自食其果的。” 何以安：“为什么？” 许关道：“他以为我势在必得，所以才敢过来，估计就是想让我多花点钱。 “多花钱我不怕，但想要狙击我就打错算盘了。 “我确实势在必得，但不一定这次拍卖就一定要拿到手。 “如果他抬价太过分，就直接让给他好了。 “到时候他治理不了污染，县府是有权将地无偿收回的。 “到时候我再拍一次就好了嘛，顶多就是浪费几天时间！” 何以安恍然大悟，兴奋道：“许大哥，原来是这样！放心，我会帮你的，一会儿看我给你提示！” 许关知道何以安是有着神奇的“第六感”的，他早就见识过了。 或许她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进而可以据此做下一步的决策。 “好，何老师，那我一会儿就全靠你啦！” “放心吧，许大哥，我很灵的，(#^.^#)！” …… 很快，许关领到了自己的竞买号牌，居然是5号！ 都排到第5号了！ 难道除了朱吉祥，还有其他人参加吗？ 果然，进入拍卖会现场，许关发现还有几拨不认识的人。 许关也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县府请来凑数的，也有可能是来浑水摸鱼的。 毕竟1元的起拍价实在太诱人，如果能以非常低的价格拍下来，万一能治理好就赚大发了。 如果治不好最多还回去，也不吃亏，就当花小钱玩一玩。 两人找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距离那几拨人远远的，方便说话。 何以安凑到许关耳边，轻声道：“许大哥，感觉好奇怪哦，按理说，那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伙的吗，为什么刚才那个女的也会嘲笑朱吉祥？” 许关也不理解：“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俩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吧。” 何以安又道：“还有个让我很奇怪的地方，那个女的似乎对你没有太大的恶意，看你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上次在陵园她几乎没有存在感，我也就没有注意到她，今天注意到了，就发现她感觉怪怪的。” 许关惊讶地看了何以安一眼，朱琣颀对自己没有恶意？ 当初朱琣颀也是指认过自己盗窃公司机密的，是证人之一，没有恶意会参与诬陷自己？ 这岂不是很矛盾？ 许关自然是相信何以安的感觉的，但这个发现也让他挺费解。 一时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玄机，许关只得道：“没有关系，随便她。她对我有没有恶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人小心眼，记仇。” 何以安觉得好笑，她可不认为许大哥小心眼，只觉得这话有点小可爱。 这时候，另一边的角落里，朱吉祥看到两人言笑晏晏，不着痕迹地看了许关一眼，心里的厌恶之意愈加升腾。 许关这厮何德何能？一个老处男，为什么能傍上县长的千金？ 居然还带她来拍卖会，哪有人这样约会的？ 让自己感觉束手束脚，嘲讽技能根本无从发挥。 就像跟人约架穿了防弹衣和铠甲，太过分了，简直是不讲武德！ 旁边的朱琣颀全程几乎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似乎就是个纯粹的跟班小秘书，安静得有些过分。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了，法院的工作人员上台，下面的窃窃私语也随即停止。 充当拍卖员的法院工作人员环视一周，开口道： “各位上午好！欢迎各位参加今天的拍卖会，因为时间的关系，一切从简，希望各位见谅。 “本次拍卖会的拍品只有一件，即新州市佳禾公司河阳分公司种苗基地4000亩，拥有正式产权，拍卖保证金3000万，在场的竞买人均已经足额缴纳。 “本地块因佳禾分公司宣布破产进行司法拍卖，拍卖所得将用于受污染土地的治理和附近村民的赔偿。 “本次拍卖标的不设保留价，将遵循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在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下，按照价高者得的规则进行。 “在拍卖开始前，我将宣读拍卖规则及注意事项： …… “落槌具有法律效应，任何人不得反悔，否则要承担违约的法律责任。 “下面，拍卖正式开始，起拍价1元，请各位竞买人出价！” 第152章 许关球球你，再出一次 “1元！” “2号竞买人出价1元！” “10元！” “3号竞买人出价10元！” “100元！” “1号竞买人出价100元！” …… 几个不知道是凑数的，还是浑水摸鱼的竞买人轮番出价，出得不亦乐乎。 几乎是对方声音刚落下，后面的人就喊了出来。 开始还是几十、几百元地加价，后面就开始以“万”为单位了。 许关原本想以极低的价格买下土地的愿望也彻底落空。 5分钟不到，已经有人出价到了100万，看来里面真有想浑水摸鱼捡便宜的人。 4000亩地，不上千万，都算白菜价。 何以安低声道：“许大哥，这些人估计叫得差不多了，加价都已经变慢了。那个朱大肠还没出价，估计没憋好屁。” 许关心里差点笑喷，好好的小姑娘被谁带坏了？居然都开始讲粗话了，实在有些小反差。 许关低声纠正道：“不是朱大肠，是朱吉祥，也可以叫朱大祥。” 何以安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道：“不重要，都差不多。许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价？” 确实差不多，一个是容器，一个是内容物。 许关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道：“一会儿朱吉祥叫价之后我们再叫，他不叫，我不叫。” 这时候，朱吉祥也终于按耐不住，开始第一次叫价：“200万！” 工作人员：“4号竞买人叫价200万，还有比200万高的吗？” “500万！” 许关第一次出价了，这个价格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高不低，太低了，没有意义，起不到坑朱吉祥的作用。 太高了，朱吉祥可能就不跟了，还是坑不到他。 500万就很好，他要跟，至少损失500万。 他要是不跟，那也正好，不用继续跟他纠缠。 现在，之前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拍卖会终于起了一点波澜。 临时拍卖师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刚开始那几分钟都是几十、几百一次的加价，差点让他睡着。 现在终于来激情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那感觉还是很刺激。 “5号竞买人出价500万，还有比500万更高的价格吗？”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朱吉祥，其他人完全没有出价的心思了. 花50万、100万玩玩还行，500万就有点多了，大概率打水漂，玩不起。 现在除了朱吉祥，其他竞买人彻底沦为看客。 朱吉祥面色数变，狰狞一笑，许关，你终于出价了，好好好，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1000万！”朱吉祥直接加倍，没有丝毫的犹豫。 “4号竞买人出价1000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许关面无表情，也不看朱吉祥，不用何以安提醒，他也能从朱吉祥的语气中听出来一些东西，他的“玩性”正浓，于是沉声叫道： “1200万！” 朱吉祥不待工作人员重复报价，直接道：“1500万。” 何以安仍然在悄悄观察朱吉祥，只是这个小动作被朱琣颀看到了，朱琣颀微不可察地一笑，毫无干预和提醒的意思。 何以安道：“许大哥，朱吉祥现在处于很兴奋的状态，感觉就像电影里的赌徒。” 许关会意，这个价格还远远达不到朱吉祥的“预期”，于是面色阴沉地继续小幅加价：“1800万！” 朱吉祥更加兴奋，在他看来，许关脸色这么难看，但加价又这么坚定，肯定是感觉到“痛”了，于是不假思索地道：“2000万！” 报完价，朱吉祥挑衅似的看着许关，幻想着之后跟许关一路加价，相互踩着直到上亿的场景，痛死你！ 这时候，许关没有直接出价，而是出声道：“朱吉祥，何必呢？捣乱也要有个限度。” 朱吉祥以为许关要服软，跟自己谈判，面上带笑，笑里藏刀：“本人正常出价，并非捣乱，如果你出不起价，可以选择放弃。” 许关道：“我最后再出价一次，如果你再跟，我会直接放弃，你看着办。” 朱吉祥此时大脑正在急速的兴奋状态，以为许关就是在故意威胁他，呵呵一笑道：“那你再出价试试看呢？” 许关：“试试就试试，希望你不要后悔。” 这时候，临时拍卖师提醒道：“请各位竞买人遵守拍卖秩序，保持安静，不要相互交谈。” 许关闻言直接道歉：“抱歉，2500万！” 许关的报价刚出来，朱吉祥就立刻举牌：“3000万！” 然后对着许关得意一笑，还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临时拍卖师：“4号竞买人出价3000万，还有比3000万更高的价格吗3000万第一次！” 现场一片安静，几乎落针可闻，没有人继续出价。 许关跟何以安笑声说着什么，随手把竞买号牌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去了。 朱吉祥感觉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太安静了？ 他有些不安地朝着许关的方向望过来，刚好看到许关扔竞买号牌的一幕，他不由得如遭雷击。 不是吧？他真的不继续出价了？他真的不要这块地了吗？ 他刚才说的只再出价一次是真的？ 不会的，他一定是在吓唬我，等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会出价的。 这场拍卖会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不可能放弃的！ 除了他，没有人能治理那块地的污染问题，必须是他的！ “3000万两次！现在是倒数第二次确认最高价！请各位竞买人慎重考虑。” 临时拍卖师的话好像一记记重锤，砸到朱吉祥的心尖上。 他开始慌了。 再次看向许关，朱吉祥发现他依旧没有拿起竞买号牌的意思。 他彻底坐不住了，冷汗热汗一起往下淌。 “许关，你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你不需要再试试吗？” “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出价。” “不是……许关，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保证，不会再加价了，你再试一下？！” 许关根本不理他，继续跟何以安聊天，聊得很开心。 那边越开心，朱吉祥越慌：“许关！算我求你了，你再出一次吧。” 拍卖师看着朱吉祥的举动，很疑惑，于是制止道： “这位竞买人，请不要试图和其他人交谈，影响正常的拍卖秩序。我现在要宣布第三次价格确认了。” 朱吉祥站起来，眼睛红红的，大喊道：“等一下。” 说着，朱吉祥离开座位，快步到许关的跟前，低声哀求道： “许关，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再出一次价吧。 “这次，我以我祖宗十八代的名义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跟了，你相信我！” 拍卖师再次提醒：“请4号竞买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遵守拍卖纪律，不然我会采取强制措施。” 朱吉祥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摔在地上，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许关，求你了，你不出价，我就完了！” 许关没有看他，也没有搭话。 这时，临时拍卖师的小锤已经落下：“3000万第三次，成交！” 第153章 打款或悔拍，没有区别 朱吉祥待要和许关继续商讨，只听见临时拍卖员落锤的声音，他惊恐阻止，脑子里瞬间清醒了很多，嗓子都喊破音了： “不行！不能成交！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次不能作数！ “我原本根本没有打算出这么高的价，肯定是许关一直勾引我出价，我不服！” 许关冷声道：“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赌输了就是别人出老千，害人不成就控诉别人不配合？真就一点脸都不要呗？ “是我绑架你来参加拍卖的？那3000万保证金是我给你凑的？ “我之前都说了那是最后一次出价，你硬是不信，我还能拿刀逼着你信吗？ “脑容量不够就去水龙头下面接一点，灌满了别人就听不到里面的水声了。” “我……”朱吉祥似乎被说蒙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你……” 他不知道说什么，但此刻脑子又无比的清醒，很清晰地感觉到“哗啦啦”的声音。 那不是他脑子里的水声，而是钱从自己手缝里流走的声音。 3000万！ 那可是3000万！ 他现在可能连3万都拿不出来！ 许关带着何以安离开了，朱吉祥失魂落魄般委顿在地，嘴里喃喃着：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许关坑我。” 这时候，法院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道：“4号竞买人朱先生，恭喜您成功拍得该地块，请尽快按照法院在竞买公告中的要求打款。 “打款后，您可以主动联系法院，或者等待法院联系您签署《拍卖成交确认书》。 “签署后，您就可以领取《民事裁定书》及《协助执行通知书》等材料，我们会协助您办理过户手续。 朱吉祥感觉自己听不懂工作人员的话，你说的是华国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打款，打什么款？过户？过什么户？” 工作人员耐心解释道：“刚才您出价3000万，没有人再出更高的价格，所以您竞拍成功4000亩土地。 “请在三个工作日内向约定的账户打款，我们才能协助您办理过户手续。” 朱吉祥终于反应过来，好像被地面烫到了屁股，直接爬起来往后躲：“不，我不打款，我没钱，要不然你们重拍吧，我不要了。”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朱先生，你这是要悔拍吗？” 朱吉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随即又变成痛苦面具，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不不，真的不能作数的，我就是跟许关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弃，我本来没有想过要拍到的，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了，行吗？” 工作人员差点被这番话逗笑了，觉得面前这人好奇葩，但他只能继续协商： “朱先生，请你慎重考虑。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如果你要悔拍的话，我们有权没收你的保证金，并将地块重新拍卖。你确定要悔拍吗？” 朱吉祥想大喊，想硬气，但他不敢：“我……我不悔拍，你们把许关叫回来，让我们重新叫价，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抬价了。 “求求你们了，把他叫回来吧，我的3000万保证金都是借的，你们不能给我没收，不能啊。” 工作人员：“对不起朱先生，没有这样的做法。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按规定时间打款，并办理一系列手续； “第二，如果悔拍，我们就会依法没收保证金，并重新拍卖。 “友情提示一下，保证金可以直接转为拍卖款，只需要您办理简单的手续即可，不需要您额外筹钱缴款。” 意思很明白，反正你这3000万是拿不回去了，两种选择的区别只在于，要不要这4000亩地。 不过要不要也区别不大，治理不了污染，一个月后土地还是要被收回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地现在要不要没什么两样。总之，钱和地都没了。 朱吉祥似乎听不到工作人员的话，视线是直的，空洞而麻木，坐在墙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朱琣颀走过朱吉祥的身边，轻声道：“二叔，我明天就要去新州了，在这里跟你道个别，再见啊。” 说完这句话，朱琣颀不再看朱吉祥，迈着略显轻快的步伐走出去了。 走出法院大门，看到许关跟何以安还没有走远，朱琣颀就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许关，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许关摇摇头：“不可以。你有话就说，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并不好奇你想说什么。” 何以安半转身，把脸背了过去，她感觉许大哥板着脸说这样的话，有些可爱，还有些好笑。 朱琣颀似乎被惊到了，这个世界上真会有这么毫无风度的人？ 良久，朱琣颀叹了口气道：“许关，我明天要去新州了，以后应该不会回河阳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诚恳地向你道歉。” 说着，朱琣颀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关看了朱琣颀一眼，感觉她这个人好割裂。 当初指控自己的时候表现得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样，现在却又平平静静地道歉，似乎只是无意中踩了别人的脚。 你们这些人，伤害了别人，是不是觉得只要一道歉，别人就应该原谅？ 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对不起，应该不了！ “我不接受。虽然原不原谅对你都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这是我的权利。” 朱琣颀闻言愕然，愣了一瞬，她实在没想到许关竟然会这样说，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 “确实，我对你的伤害不是一两句道歉的话可以弥补的，那我也就不奢求你的原谅了。 “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祝你和你们许家庄以后一切顺利。还有，祝你们永远幸福！” 许关对朱琣颀的话感觉很迷惑，我们许家庄幸福不幸福，用你祝福？轮得到你祝福吗？有点边界感好吧？ “那倒不必，你我之间没有这么熟，也不是可以相互祝福的关系，还是请你把祝福收回吧！” 朱琣颀彻底绷不住了，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和逻辑吗？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 她看了一眼正在扭脸憋笑的何以安，感觉这姑娘的脑子恐怕也不是个清醒的，你傻笑什么呢？ 看来这俩人还真是登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算我自作多情了，你们俩应该肯定会幸福的，根本不用我祝福。 朱琣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道：“那有缘再见吧。” 许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神秘短信，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等一下，之前给我发短信的人是你吗？” “什么短信？”朱琣颀一脸疑惑。 许关看着朱琣颀的表情，那种迷茫不解不似作伪。 难道给自己发匿名信息的人真的不是她？那还能是谁？ “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告辞。” 第154章 魔幻的礼物，难以置信 朱琣颀走了，走得很不甘心的样子，还有些迷惑。 许关也是同样有些迷惑，发短信的人不是朱琣颀吗？ 但是除了他，自己在佳禾公司也没有其他比较熟的人了。 平时自己是不怎么交际的，平时见了面能打个招呼的人就算比较熟的了。 河阳分公司自己负责的那个研究小组，里面的成员几乎都是临时拼凑的。 甚至还有刚毕业的实习生，不仅没什么交情，连熟悉都谈不上。 现在，那几个人的相貌都感觉有些模糊了。 除了朱琣颀，许关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会给自己发那样的短信。 算了，不想了。 就好像找东西一样，想找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 不想找了，东西反而会自己跳出来 来到法院停车场，上了车，何以安忽然很感叹地道： “许大哥，刚才那女的真的好奇怪啊，她感觉很不开心的样子。 “许大哥，她当初对你做什么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她？” 这事儿基本算是过去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朱琣颀当初做的事确实有些膈应人，不过她除了参与作证诬陷自己，也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报复她吗？怎么报复？轻了不疼不痒，重了也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还是别费那个劲吧，不理会就是了。 我们每个人一生都不会平静无波，可能和很多人发生过误会或摩擦。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和事情都不清晰了，你可能会记得那个人曾经和自己发生过不愉快，却也不会无聊到再想着去报复人家一下。 一方面是事情太小，值不当；二是时间太久，恨意没有那么强烈了。 甚至很久以后，再次相见，一笑泯恩怨的情况也不少。 “我以前在佳禾分公司工作，朱琣颀是我的组员，科研能力不太行，但为人处世的能力还可以。 “后来因为抗寒榴莲的事情，我被佳禾公司诬陷差点入狱，朱琣颀是当时的人证之一。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这人虽然小心眼，但她也罪不至死，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唯一的能做就是‘不原谅’。” 何以安听到许关这段往事，不由得心里揪了一下：“许大哥，没想到你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后来你回村，是不是对外面的世界心灰意冷了？” 许关吁了口气：“一方面吧。那时候我大哥生病了，村里的一摊事情没人管也不行。不过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挺正确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晚。” 尤其是村里被人下毒的事情，如果再拖上几年，可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何以安眼眶里出现一片晶莹，声音也有点湿湿的：“是的，许大哥你做得很好，许家庄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许关看了何以安一眼，心里有些感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柔软的地方，不经意地触及，就会引起共情。 帮何以安抽了一张纸，许关道：“没事的，何老师，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走吧，快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诚心烤肉，行吗？” 听许关提起吃饭，何以安擦了擦眼睛：“好啊，我好久没去了。最近几个周末都是去村里吃建斌叔的大餐，好久没有吃烤肉了。” 这时，许关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递给何以安。 “对了，何老师，之前给你做了一个小物件，一直忘了给你。” 何以安接到小木盒，发现小木盒非常精致，虽然没有上色，但上面的花纹雕刻得非常精美，好像是正在绽放的曼陀罗。 “曼陀罗？”何以安惊讶地问道。 “对，里面也是曼陀罗！”许关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回答道。 “里面也是？” 何以安好奇地打开小木盒，赫然发现里面躺着一枚小巧的戒指。 瞬间，她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抬起美眸望了许关一眼，旋即又垂下。 心脏怦怦跳，脸上也有点烫，何以安迟疑道：“许大哥，这是戒指！” 许关已经把车开上了大路，解释道：“对，是戒指。这个东西不能打孔，所以不能制作成项链或者手链，只能镶嵌在戒指上，你凑合着用吧，戒指用起来也更方便。” 何以安脸上的烫感稍稍退却一点，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许关有些严肃而认真的神色，何以安知道自己第一反应是误会了，随即又觉得这个戒指可能不简单。 莫非这戒指还有什么玄机？有什么用？ 她仔细观察这枚戒指，造型简约却自有一丝韵味。 戒肩和戒圈的材质是白金，但镶嵌的戒面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无色透明，好像钻石，又好像玉石，但摸起来又不像。 “许大哥，这个……” “这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本质上它是一颗曼陀罗种子，经过特殊改造，瞬间长大、开花、死去、消失，就好像烟花一样，你可以叫它‘曼陀罗烟花’。” “啊？” 何以安的小嘴巴有点合不拢了，许大哥莫非在跟自己开玩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曼陀罗？一棵花怎么可能变成烟花？ 但是看着许关那严肃的神情，何以安又有些拿不准了，莫非许大哥说的是真的？ 这似乎有些颠覆她的认知和世界观？ 之前，许关研制出速生蔬菜、安眠地肤、护眼绿萝、温带椰子、健康草莓、治污荷花等等，她还能理解。 可是这个曼陀罗烟花自己是真的理解不能啊！ 许大哥，你快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你不是故意要摧毁我的世界观！ 许关看到何以安的表情，知道她一时难以理解，但自己又不能不告诉她，继续解释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魔幻，但我没有骗你，它确实是曼陀罗的种子。” 好半天，何以安终于说服自己暂时接受这一“说法”，许大哥没有理由用这么荒诞的东西欺骗自己。 但毕竟冲击太大，她的心神还是被震惊和不可思议所占据，说话不自觉地有些小小的结巴： “那……那许大哥，它有什么用？” 第155章 女儿的中指，天要塌了 “曼陀罗本身具有一定的毒性和致幻作用，当这个种子弹射出去，落在坏人身上，就会依附在那人身上生根生长，让人瞬间陷入短暂的昏迷，等醒来会后就会陷入幻觉。 “即使是意志力最强大的人，也至少会陷入幻觉10分钟以上，这个时间足够让你脱离危险。 “另外，由于它的出现和消失会非常迅速，这点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相当于撕裂了原本的空间，造成短暂的空间裂缝，虽然很小很短暂，却能吸收巨大的动能。 “就像上次的面包车，遇到它，瞬间就会拦停。再比如遇到山上滚下的落石，遇到它或者被拦停，甚至被弹开。 “你一时之间可能难以接受，等下可以找个地方实验一下，你就会掌握它的用法了。” “啊？”何以安越听越觉得奇幻，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有点思考不过来了，下意识地问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实验？实验了不就没有了？” “不会！”说着，许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布包，道：“这里面还有一些种子，可以留着备用。” 何以安接过小布包，掀开一条小缝隙，看到里面果然躺着好多晶莹透明的种子。 许大哥莫非是个神仙吗？种子如何变成透明的？又怎么会瞬生瞬死？ 虽然对许关有着绝对的信任，但要接受这一切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科幻了，这是奇幻。 不过不管真假，何以安对礼物本身还是很喜欢的，比那些钻石、翡翠还要漂亮！ 她感动地看了许关一眼，把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感觉了一下，似乎有些松，又换在了中指上。 这样一旦要用到的时候，也更顺手，毕竟她不是左撇子。 “许大哥，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它散发的光芒很自然，还有些神秘。谢谢许大哥，它肯定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试验一下！” 何以安露出灿烂甜美的笑容，眼神坚定地道：“许大哥，不用了，我有点舍不得，我希望永远都用不到它！” 许关心里笑了笑，摇摇头道：“没有那么严重，该用的时候就用。只要不让坏人知道它的真正面目就行。 “一旦落入坏人手里，你应该能想象到某些可怕的后果。” 何以安重重地点点头，无比认真道：“许大哥放心，我懂，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连我爸妈都不告诉！走吧，我们去吃烤肉，(#^.^#)！” ------------ 拍卖结束后不久，河阳法院就在公告栏里贴出了一张公告，并同步公示在社交平台上。 大意就是，佳禾分公司的4000亩受污染土地在拍卖结束后，遭到恶意悔拍。 经再三确认，竞买人朱某某放弃办理土地过户手续。 县法院现依法没收悔拍者朱某某所缴纳的竞拍保证金3000万，这笔资金将用于受污染土地的后续治理及附近村庄受灾村民的赔偿。 另，河阳县法院将于3个工作日之后再次对该地块进行拍卖。 第一次参加竞拍的单位和个人，可直接参与第二次竞拍。 如明确表示不再参与竞拍，县法院则将会在五个工作日之内退还保证金。 ----------- 晚上，华业兰亭小区，何家。 晚饭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平时吃饭很乖的女儿有点心不在焉，好半天了，一碗饭都还没有吃完。 更要命的是，眼尖的沈明澈看到了女儿的左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漂亮的戒指。 材质似乎是白金，但上面镶嵌的东西很奇怪，像钻石但又不是钻石，又有点像冰种翡翠，但似乎又不是，反正还挺好看的。 看到戒指那一刻，沈明澈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女儿这是恋爱了还是被求婚了？都送戒指了！她居然还戴上了！ 何岳庭就后知后觉了，他只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老婆和女儿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一个时不时发呆、发笑，吃饭吃得很“潦草”。 一个时不时望向女儿，满脸纠结，欲言又止，食不下咽。 平时很注意吃饭的沈明澈，已经掉了好几粒饭，平时是很难看到的。 何岳庭凑到老婆耳旁，低声关切地问道：“沈老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明澈回过神来，有些不解：“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何岳庭指着沈明澈面前掉下的饭粒：“不常见哦，想什么呢？” 沈明澈反应过来，继而隐晦地示意丈夫看女儿的手。 何岳庭没有发现“华点”，看了女儿一眼，和平时一样漂亮，可爱，乖巧，就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他不由得疑惑问道：“怎么了嘛，女儿不是好好的吗？今天的裙子也好看哦。” 沈明澈又是倏然一惊，对呀，刚才光顾得看戒指了，这漂亮的小裙子也没见过！ 今天刚买的？又是戒指，又是裙子，女儿真的被求婚了？ 沃德天，要疯了，太突然了，沈明澈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是不允许女儿恋爱结婚，只是她不声不响的，居然直接就到了这个阶段了，这一时之间谁扛得住啊？ 沈明澈有些焦急地拉着丈夫去了厨房，在厨房门口，她指着自己的中指，让丈夫看。 何岳庭捏住沈明澈的手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倒是有点爱不释手，凑到嘴边“吧唧”亲了一口：“挺好，保养得不错。” “你！” 沈明澈对丈夫有些无语，压低声音道，“我这是让你看手指吗？我是让看我的手指是不是光溜溜的。” “是光溜溜的，所以才夸你保养得不错啊。”说着，何岳庭又亲了一下，“老婆，这双手既要拿粉笔教书，又要照顾这个家，辛苦了。” 沈明澈哭笑不得地抽回手，低声道：“非让我说那么明白吗？你这个当爹的，咋就那么迟钝呢？你难道没有发现女儿的手上多了什么东西吗？” 何岳庭往女儿的手上看，猛然发现女儿的中指上，一枚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他的眼睛忽的瞪大了，刚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沈明澈： “钻戒？！中指？！求婚！？热恋中？！” 何岳庭的震惊四联，到最后差点喊出来。 沈明澈无语地道：“你终于看见了！不只是戒指，还有身上这身裙子！” “这件裙子确实和我的姑娘很配……”何岳庭说着，终于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惊叹，“新的！刚买的！” 第156章 并不是求婚，还能接受 沈明澈见老公终于发现了这一切，忧心忡忡地道：“她今天一大早接个电话就出去了。 “半下午才回来，手上多了戒指，还换了新裙子。 “回来后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直到吃完饭才出来！ “吃饭的时候还一直走神，还傻笑！ “你说，这些迹象代表着什么？” 何岳庭震惊了半天，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有一种天塌了一般的感觉，唏嘘道： “唉，其实我也知道乖宝长大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直接就到了求婚的地步了。 “沈老师，你说，是现在的年轻人效率太高，还是乖宝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 沈明澈没有正面回答，若有所思地道：“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意思一般是热恋中，表示名花有主，闲人勿扰。 “所以不一定是求婚，只是可能男方占有欲比较强，让小安戴上戒指，阻挡烂桃花。要不然一般就应该戴在无名指上！” 何岳庭点点头，表示同意：“噢噢噢噢，对，先别自己吓自己，要不等会儿你跟女儿谈谈？问问到底啥情况，做父母的，总不能啥都不知道吧？” 沈明澈身子往后撤了一步：“怎么是我谈？你怎么不谈？” 何岳庭嘿嘿一笑：“不是我不愿意谈，只是我这老父亲的心脏比较脆弱，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去谈，回来跟我说，我还能缓冲一下不是？” 沈明澈哼了一下，吐槽道：“你不去算了，我也不去！每次都是我唱白脸，你当老好人，闺女现在都跟我不亲了。” 何岳庭妥协：“好吧，好吧，我去我去，我其实也是为孩子着想，不都说‘慈母多败儿’吗？妈妈稍微严厉一点，对孩子好！” “去你的吧！歪理谬论！要谈赶紧谈，女儿马上吃完了。”沈明澈催促。 何岳庭一脸苦相，似乎在做心理建设。 沈明澈：“苦着脸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么，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何岳庭感叹道：“这些年我们乖宝真的不容易，一路长大坎坷艰难，好几次都差点出事了。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保护好她，要是可以，我真希望能替乖宝受了这些罪。 “现在乖宝长大了，要恋爱结婚了，我一定要替乖宝把好关。 “许关那个家伙，还需要继续考察，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把我们乖宝给拐走。 “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谁知道也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竟然让我们乖宝深陷至此，可恨！” 沈明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丈夫一把：“别搞怪啦！感情的事情还是要随缘。 “谁能保证第一次恋爱就能成功？谁能保证一眼就是一辈子？失败也是感情的一部分。 “你这个爹已经当得很好啦，有时候保护得太好，孩子缺乏生活经历，反而更容易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 何岳庭嗯了一声：“沈老师，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更希望咱们的乖宝和我一样幸运，第一次就成功，第一眼就是一辈子。” 沈明澈白了何岳庭一眼，道：“少拽酸词儿！我当初是上了你的大当了，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心眼贼多，跟那许关不遑多让。” 何岳庭脸黑：“许关怎么能和我比？我那不是有心眼，那是真诚，现在不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吗？不然我怎么成功的？” 沈明澈嫌弃地“切”了一声，正待说话，这边，何以安恍惚了一会儿，发现爸妈都不见了。 扭头寻找，看见爸妈在厨房门口“鬼鬼祟祟”密谈，便奇怪地问道：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不吃饭啊？” 何岳庭“哦”了一声，随口扯谎：“你妈看你吃得不香，以为你不喜欢今晚的菜，想给你再做一个你爱吃的，我们正商量呢。” 何以安大眼睛扫了一下满桌子的菜，奇怪：“几乎都是我爱吃的啊，不用做了，我只是不太饿。” 何岳庭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不饿呢？难道是下午睡了一下午，不消化？要不要吃点消食片？” 何以安“嘿嘿”笑了一下，解释道：“老爸，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消化不良，只是中午吃得太饱了，吃了好多烤肉，现在还不太饿呢。” 何岳庭继续套话：“中午在哪吃的呀？是不是以前你说过的那个诚信烤肉？” 何以安点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家，是许大哥的好朋友开的，我去可以免单，带朋友去打折，打骨折那种！” 何岳庭和沈明澈对视一眼，破案啦，中午饭果然是和许关那厮一起吃的！ 这么说，戒指也是许关送的，衣服也是他买的？！ 虽然早有猜测，现在石锤了，还是有些气息不顺。 何岳庭就有点好奇，这许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俩人年纪差得似乎有点多，而且性格方面似乎也是南辕北辙，为什么发展这么快？简直匪夷所思。 “中午和许关一起吃的啊？” 何以安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是啊，我今天帮了许大哥的小忙，他请我吃烤肉感谢我。” “你帮他什么忙了？” “帮他参加拍卖会了。” 随即，何以安用绘声绘色的语言，像是给小朋友讲故事一样，给夫妻俩讲述了拍卖会的全过程。 夫妻俩为了套取更多的真相，忠实地当了一次捧哏，不时发出惊叹声或者“然后呢”。 讲完故事，夫妻俩面面相觑，原来一大早出去参加拍卖会去了。 这俩人也是稀奇，别人约会，一般都是吃饭、游玩、逛街、看电影。你们倒好，去拍卖会叫价！ 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过分的是，还联手坑了人家3000万，美其名曰“帮忙”，闺女，真是好样的。 3000万啊，都够买几条人命了，也不怕人家狗急跳墙！ 沈明澈终于坐不住了，呵斥道：“何以安，你长本事了啊？学会阴人了是吧？社会上的人那么复杂，以后报复你怎么办？” 何以安不服气地道：“妈，我们只是被动反击而已！是那坏东西先打歪主意的！ “如果不是他捣乱，许大哥100万之内就能拿下那块地。是那坏东西恶意抬价，现在他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是他应得的。 “况且，我才不怕他报复呢，你们看，我的护身符！” 夫妻俩忍不住齐齐捂眼扶额，没眼看了，女儿不但陷进去了，还疑似恋爱脑。 还护身符！ 一个破戒指，能变出来一个许关替你打架啊？ 第157章 许家庄公告，四千亩地 何岳庭心里发紧，不敢问得太直白，小心翼翼地委婉问道：“乖宝，这护身符，就没有别的……意义了？” 戒指戴在手上，一眼就能看到，肯定是瞒不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展示给爸妈看。 用“护身符”这个说法来搪塞父母，倒也不算骗人，至于其他的，何以安也不多作解释： “护身符就是护身符啊，能有什么意义？好看不？” 看着女儿喜滋滋地炫耀自己的戒指，夫妻俩心里放心大半。 还好，好像真的不是求婚，或许真的就是当护身符用。 这个结果倒还能接受。 至于许关其人嘛，反正现在还早，可以继续观察。 何岳庭打了一个哈哈，由衷地赞道：“好看，好看，和我的乖宝真是相得益彰，什么材质啊？也不像钻石哦。” 何以安不擅长说谎，只能耍个小“聪明”：“老爸你猜！” “算了，我可猜不到，不懂这些！”何岳庭倒也不是真想问材质，只要不是钻石就行。 “审案”结束，沈明澈立刻催促：“好了好了，别看戒指了，饭还吃不吃？要吃赶紧吃，不吃我就收拾了。” 何岳庭食欲有所恢复，忙阻止：“吃啊，我才吃了一半。” 何以安则推开饭碗：“我不吃了，我去浇花，我的花们好几天没浇水了。” 看着女儿心情愉悦地浇花，何岳庭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表情沉重：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那许关，看着不声不响，实则步步为营。 “你看看，你瞅瞅，女儿房间里那些东西—— “绿萝，护眼的；玫瑰，并蒂的；地肤，安眠的；驱蚊草，驱蚊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护身符，不知道干啥的。 “总之，他那些破烂玩意儿已经把乖宝全面包围了，抬头是他的东西，闭眼还是他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驱蚊草，送得太心机了，乖宝是招蚊体质，现在根本就离不开。 “你说，哪个女孩子受得住这样的攻势？”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沈明澈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这一招简直就是润物细无声。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想的话，小安爱钓鱼，许家庄开钓鱼塘难保不是投其所好,现在女儿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去！ “还有，许家庄的一切，对小安来说都是新鲜而有趣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鱼塘、美食、黄狗、椰子、草莓、荷花……对女儿来说，就是一个不曾探索的神秘而有趣的世界。” 何岳庭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不禁勃然大怒：“这个家伙，我真是小看他了，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 “如果不是县里现在有求于他，我真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沈明澈奇怪：“县里怎么还有求于他？” 何岳庭愤然道：“还不是那4000亩地的事情……” ---------- 拍卖会结束的第二天，朱吉祥就似乎失踪了一般，怎么也联系不上。 但这丝毫不妨碍法院将朱吉祥的保证金没收，后续将用于土地治理以及受灾村民们的赔偿。 又三天后，第二次拍卖如期举行，这次除了县里请来凑数的，根本没有其他人参与。 许关成功地以1元的价格拍下了这4000亩土地。 然后，在县里各单位的积极配合下，许关一路绿灯，光速办好了交割过户。 这4000亩土地正式成为许家庄有限公司的资产。 过户手续完成的第二天，许家庄原村委大院的公告栏里就悄悄地贴出了一张公告： 许家庄有限公司关于新增土地资产的公告 近日，许家庄有限公司在县法院举办的司法拍卖中，以1元的价格拍得农业用地一宗。 该地块位于河阳县城关乡七里庄及杨树村附近，共计4000亩，规划性质为农业用地，暂时命名为“许家庄新庄”，简称“新庄”。 目前，该地块已经办理过户手续，成为许家庄有限公司集体资产，后续将用于村集体农作物种植。 特此公告 …… 三爷许国成79岁了，虽然身子还算健朗，但已经不用参加集体劳动。 不过老人家闲也闲不着，平时没事就在村里溜达，或者去村委公告栏看看报纸，还随身带着放大镜。 许关提醒过老人家看报纸可以去办公室看，坐着看还舒服，但许国成说，还是公告栏里看着有感觉。 不知道这算什么癖好，许关也就不再管他。 这天，许国成像往常一样去公告栏看报纸。 偌大的村委大院旧址光秃秃的，房子全扒了还没开始重建。 村里现在紧着村民的住宅和村医院先建，村委大院就只能往后稍稍，因为村委大院不是那么急迫。 村委大院如今只剩下绿化带、花坛和几个公告栏，许国成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村委大院好好的房子，为啥要扒了重盖。又不是住人的房子，建那么好干什么？不是浪费钱吗？ 不过现在一切是许关做主，他也不好说什么。 村里现在不差钱，重盖就重盖吧，有钱了，村委大院太破似乎也不像话。 看了半天报纸，忽然，许国成老爷子被一张简单的公告吸引了。 4000亩？1元？ 这份公告怎么看怎么稀奇，还觉得不靠谱。 4000亩地那是说着玩的吗？ 许家庄分村后，耕地一共才1000来亩，加上鱼塘、宅基地，一共也不到2000亩。 现在你给我说一下子买了4000亩地？ 如今的土地是能够随便买卖的吗？何况还是1块钱！ 咋看咋不靠谱，这里面不会有啥事儿吧？ 老爷子越看越懵，就想找人问问明白，可是周围它也也没人呐！ 大家伙都在其他地方忙着呢！ 这种有疑问但没法问的状态实在太难受了，老爷子就给许关打电话，没打通，占线。 他又给许国顺打。 很多老头儿就这样，心里不装事儿，执拗劲儿上来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跟小孩子似的。 “老三，啥事儿？” “大哥，阿关在家没？” 许国成他们这一代人叫“大哥”时的发音很奇怪，听起来近似“大改”。 他们称呼自己的父亲的发音也很奇怪，发音是“逮”，叫母亲时的发音是“埋”。 就有人寻思，这个发音跟这一带的习惯有关系，称呼人的时候后面喜欢加上半个“哎”字的发音。 举例子，“大哥哎”，叫得快了连着发音就成了“大改”。 有些人称呼父亲为“大”，“大哎”连起来发音就是“逮”。 “妈哎”叫得快了，连在一起发音就是“埋”。 就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好笑。 “阿关？一大早就出去了。” 许国顺85岁了，听力有所下降，老年机声音那么大，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听不太清。 “大哥，那你知道阿关买块地的事儿吗？” “啥？”许国顺重复问了一遍，“买快递？买啥快递？” 第158章 许关抢快递，正被通缉 “大哥，不是快递，是买了块地！” “不还是快递吗？现在都流行网购，买快递不正常吗？” “哎哟我哩大哥，是阿关在村委贴了公告，说是花1块钱买了4000亩地，我觉得有点蹊跷，这不是找你问问吗？” 老爷子被吓了一跳，有点恍惚：“4000亩？那么多！还就花了1块钱？老三，你没弄错吧？” 许国成也是焦急，大声喊：“公告上写的，我就觉得不靠谱，刚才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别不是出啥事儿了吧？” 许国顺也有点不安：“之前阿关倒是说过一嘴，说给村里买了点地，就在七里庄附近，说还要凑空去把地处理一下，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就想着，需要买地就买嘛。我也不知道是4000亩啊，这孩子，真吓人，上哪弄的4000亩地啊？” “大哥也不知道咋回事？”许国成思忖着道，“七里庄，以前那可是个大庄。 “听说最多的时候有多亩地，现在只剩下5000多亩了，那4000亩地不会就是七里庄的吧？” 许国顺也是有些怀疑，不过他相信孙子不会乱来，说道：“老三啊，你先别慌，阿关不是乱来的人。 “村里买地是好事，地多了才能种更多的庄稼。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你年纪不小了，稳住点，小心血压。” 许国成解释道：“大哥，我没事，就是奇怪，啥地4000亩才1块钱？我怕这里面有啥问题，担心阿关是不是被人骗了，成那啥……对，接盘侠。” 许国顺不明白：“老三，接盘侠是什么侠？” 许国成：“大哥，叫你平时刷刷抖音，顺便也给咱村点点赞，你老是说一看那大屏幕手机就眼花。 “你看我，每天都要刷抖音，啥新鲜的词儿我都知道。这个接盘侠啊，它就是……” 两个老爷子耳朵都背，在手机里相互大喊着聊天，跟吵架似的。 就有路过的村民过来搭话，问情况。 不多时，村里买了4000亩地的事情就传开了。 有人高兴，觉得村里更有前途了。 有人却忧愁，买地是好事，但这价钱不对劲啊。 虽然相信许关不会做傻事，但这价格太离谱了，不免忧心忡忡。 村里的日子刚好过一点，不会就出啥不好的事儿吧？ 很多村民担心，不免跟亲戚朋友讲一讲，看看大家怎么看。 于是，事情就这么传开了，现在都有微信，有抖音，传事儿那叫一个快。 尤其是许家庄和许关还是河阳县的“顶流”，自带流量，那就传得更快更远了。 很快，许关买块地的事情就传到邻村去了，然后又传到了县里。在这个过程中，真相就越传越离谱—— 银杏村村民甲：哎，听说了吗，许家庄买地了，不知道使了啥手段，4000亩地就花了1块钱！ 银杏村村民乙：真的假的？胡扯吧？咋可能？4000亩那么大一块地，比咱村还大！1块钱？别不是坑蒙拐骗的吧？ 银杏村村民丙：谁知道呢？出事了才好呢！现在许家庄发达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就看吧，这次估计要栽跟头了。这人呐，有钱不能飘，一飘就挨刀。 …… 刘寨村村民甲：听说了吗？许家庄犯事了，花4000骗了人家1块地。 刘寨村村民乙：不能吧？许家庄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会行骗呢？再说了，这年头，骗人骗色骗财，哪有骗地的？不能吃不能喝又带不走。 刘寨村村民丙：就是就是，这传得多不靠谱啊。不了解情况别瞎传，免得被人家听见了伤和气。 …… 赵楼村村民甲：刚才听亲戚说，许家庄的许村长犯事了，有钱了就飘，骗财骗色，还骗了人家的快递，4000多个快递啊，那得多少钱？ 赵楼村村民乙：我哩个乖乖！光听说这许关能打，没想到还这么能骗！我见过他，看着挺好的一个人，也不像会骗人的啊。 赵楼村村民丙：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私下里是个啥人。妈呀，4000个快递，骗的肯定不是村里的，县里人才买那么多快递吧。 …… 县城居民甲：听说了吗？咱县里那个有名的许家庄，他们那个村长带头儿把县里的快递公司抢了，抢走4000多个快递。现在已经被通缉了，说是就藏在七里庄！ 县城居民乙：他不往外地跑，跑七里庄干啥？ 县城居民丙：七里庄大啊，以前那可是全县最大的村。最近不是因为那个土地污染发臭的事儿，好多人都临时搬走了吗？现在那么大的村里都没多少人，他藏在那不好抓吧。 …… 此时，“诈骗嫌疑人或者抢劫嫌疑人”许关确实位于七里庄附近，也就是许家庄新庄。 他一大早就过来了，正在考察那4000亩地，好研究研究怎么治理污染问题。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穿戴防护服和防毒面罩，对于他的体质而言，这种程度的“毒气”最多算是旁边有人抽烟，最多难闻一点，不至于有什么妨害。 就在这个时候，许关听见手机响了。 刚接通，陈明磊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听说你被通缉了，咋回事啊？” 许关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啥？我被通缉？你听哪个说的？” 陈明磊信誓旦旦：“外面都都在传，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你抢了快递公司，抢走4000件快递，跑到七里庄躲起来了。因为七里庄现在是个大粪坑，能躲避警犬的追击。 “这是第一个版本，你要不要听听另外一个版本？” 许关都无语了，自己才出门几个小时，就成抢劫犯了？离大谱！ “你今天出门带脑子了吗？我吃饱撑的去抢快递？我要是被通缉，你还能打得通我电话？4000个快递，我咋带走，开着火车去抢吗？” 陈明磊不承认自己轻信谣言：“我肯定不相信啊哥，这不就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你呀。” 许关反问：“你要是不相信，问我干啥？不是应该直接去质问造谣、传谣的人吗？问问他们为什么造谣，从哪里传的。” “啊？”陈明磊一拍脑门儿，对呀，有道理哈。 陈明磊呵呵讪笑一声，灵机一动，找补道：“哥，既然问都问了，你就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我好在村里给你辟辟谣，是不是？” 许关拒绝道：“别了，好意心领了，既然谣言都传得那么离谱，又那么快，说明大概率有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我还是报警吧，你别管了。” “那行吧，我就不掺和了。不过哥哎，你现在真的在七里庄吗？” “是在七里庄附近，这块地曾经属于七里庄，现在不是了。我已经买下来，取名叫‘许家庄新庄’。” “这么说，也不完全是谣言嘛。这块地是真的，七里庄也是真的，只是细节有所出入……”陈明磊越说越心虚。 “滚！” “好嘞哥，你保重啊，别累着了哈。” 第159章 报警请律师，双管齐下 跟陈明磊的电话挂断，许关想了想，觉得这事儿确实蹊跷，这4000亩地估计只是一个契机，没有人煽风点火的话，谣言哪能传得那么快？ 最重要的是，这谣言很离谱，让人一听就不像是真的。 可能有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假的谣言也传？是不是傻？ 不尽然。 很多时候，谣言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越离谱，大众越感兴趣。 这就不像传谣，而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有趣的谈资，吸引人主动参与到这场解压放松的游戏狂欢当中。 传许关抢4000件快递的谣，肯定比传许关打架斗殴或者始乱终弃更让人感兴趣吧？ 因为它有一定的离奇性，能满足人的猎奇心理，甚至能引起很多人主动去完善这个“故事”，增加新的版本以及增加其“离谱”的程度。 而始乱终弃，甚至赌博瓢娼这些破事儿已经勾不起大家的兴致了。 现在阻止谣言已经来不及了，那就让事情闹大吧。 反正假的真不了，闹大的话，就算找不到幕后的黑手，也能“制造”一个出来。 于是，许关先报了警，然后拨通了一个不常用的电话号码。 “韵姐，在忙吗？” 新州某律所。 崔青韵接到许关的电话也是有点惊讶，自从中秋节后，许关这还是第一次联系她，莫非许开的情况有了变化？ “阿关，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儿吗？” “韵姐，我这里有一项小业务，不知道你们律所能不能接？” 崔青韵意外了一下，原来不是许开的事情。 不过既然许关打了电话过来，能不能接她都需要先听一下：“你先说说情况。” “是这样的，我和我们村现在似乎在被人传谣言，不知道你们律所在河阳有没有工作人员，可以先帮我们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组织。” 崔青韵闻言，几乎没有犹豫：“可以接，我们律所在河阳也有办事处，我等会儿给负责人打个电话。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证实有人组织传谣言的话，那就帮我们全权处理吧，不怕把事情闹大，就怕闹不大。” 崔青韵觉得有意思，笑道：“没问题。” …… 如果真的是有人组织的，那么会是谁呢？ 芝麻村的？没这么大能量，也没有这么专业的人才。 朱吉祥？佳禾公司？不确定，但有作案动机。 不确定的事情，四舍五入一律按佳禾公司和朱吉祥处理，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想及此，许关又打开手机，打给了许苗。 “苗苗，你在村里听到谣言了吗？” 许苗一脸懵：“啥谣言？没听说啊。不过村里都议论你买地的事情，感觉价格不太对，我还想着要不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呢。” 许关又问：“我让你发买地公告，你发了吗？” 许苗立刻回道：“发了啊，三爷爷第一个看见的，然后就给大爷爷打电话，他俩打电话跟吵架似的，所以村民们很快就都知道了，然后就议论。 “我保证，村里只是议论那些地咋回事，以及价格问题，绝对没啥谣言。” 许关心道，咱村里是没有谣言，因为谣言都在外村呢，都传到县里了，抖音上恐怕也已经传开了！ “把你发的公告给我看看。” “哦，你等一下，我拍个照。” 几秒钟后，许关看到了许苗拍过来的照片，倒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都是实情。 但太简单了，所以才会造成村民不清不楚，议论纷纷，这是信息公开的大忌。 许苗做财务还行，但做行政方面的事务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欠缺这方面的经验和意识。 思及此，许关道：“苗苗，你重新发一份公告吧，把这块地的详细情况说清楚。 “尤其是，重点把佳禾公司的事情给描述描述，然后让莓莓在抖音上发一份，辟辟谣。” 许苗“哦”了一声：“对不起关哥，这件事我没做好，我会尽快重发一份。” 许关：“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跟你讲清楚，赶紧去处理吧。” …… 不多时，许家庄抖音号就上传了新的买地公告—— 许家庄有限公司关于新增土地资产的公告 近日，许家庄有限公司在县法院举办的司法拍卖中，以1元的价格拍得农业用地一宗。 该地块规划性质为农业用地，暂时命名为“许家庄新庄”，简称“新庄”。 该地块位于河阳县城关乡七里庄及杨树村附近，一共4000亩。 最早属于七里庄，5年前因需收归国有。 3年前，新州市佳禾公司与县政府签署合作协议，投资成立河阳分公司。 随后，该地块由河阳分公司购入，作为种苗繁育基地之用。 数月前，佳禾公司在该地块上栽种了其自主研发的抗寒榴莲。 或因管理不善或者先天缺陷，抗寒榴莲树苗散发有毒气体，并能通过根部污染土地。 目前，该地块已经被重度污染，还波及七里庄、杨树村等村庄的部分耕地，严重影响了附近村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造成大批村民暂时撤离。 面对如此严重的污染和巨大的损失，佳禾分公司表示无力承担治理及赔偿责任，宣布破产清算。 县法院依照有关法律规定对该地块进行了有条件拍卖，附加条件即治理污染，并赔偿村民损失。 第一轮拍卖中，该地块以3000万的价格成交，但竞拍者朱某某悔拍（备注：朱某某身份为该分公司经理）。 第二轮拍卖中，许家庄以1元的价格成功竞拍到该地块。 根据竞拍协议，许家庄有限公司将负责该地块的污染治理，如果一个月内无法成功治理，县府有权收回该地块，并重新拍卖。 目前，许家庄有限公司正在设法对该地块进行治理。 郑重提醒：该地块由于被榴莲树苗重度污染，附近空气存在一定的毒性，请大家不要因好奇随便前往围观。 对于目前通过各种途径流传的不实信息，许家庄有限公司坚决予以否认和谴责，将联合警方进行调查和处理。 另外，公司已经邀请新州市天风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此事，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特此公告 许家庄村委 许家庄股份有限公司 …… 如今许家庄的账号拥有近500万粉丝，此公告一出，舆论瞬间大哗。 公告中提及的信息勾起了网友们刚刚消失不久的记忆。 莫非此抗寒榴莲就是前些日子炒作得全世界都为之轰动的抗寒榴莲？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玩意儿要改变全球榴莲产业格局吗？难道就是通过放毒气来改变吗？ 第160章 昂贵的谣言，价值百亿 “666，1元钱，4000亩，这世界好魔幻！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这种好事儿？轻轻一次举牌，一次性实现财务自由！” “别眼红，别质疑，1元=4000亩，这里有两个前提：第一，有能力治理污染的土地；第二，参加拍卖保证金3000万。 “然后这里还有两个残酷且残忍的真相：第一，号称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的佳禾公司都没有能力治理污染，你能行？第二，需要3000万保证金，你有没有？对，这两个问题是问那个想要实现财务自由的大胸弟的。” “兄台，我错了，只顾口嗨了，没有注意这些‘真相’。顺便谴责一句：佳禾公司，王八蛋！” “我擦，这份公告的信息量好大，我给大家捋一捋哈： 第一，新州佳禾公司研发的抗寒榴莲失败了，散发毒气，且污染土地，但自身无力治理，不愿意赔偿，所以宣布破产跑路； 第二，许村长有办法治理污染； 第三，许村长花1元钱拍下，充当村集体资产，并没有记在自己名下，他对自己村是真爱； 第四，当初大家拭目以待的‘农业独角兽vs县级贫困村’的终极pk出结果了，许家庄完胜，佳禾公司连底裤都输掉——种植基地都被人家收编了！” “说连底裤都输掉倒也没什么问题，有本事污染却没能力治理，总公司有能力赔偿却选择破产跑路，真的从面子到里子全输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现在几乎可以宣布，佳禾公司上市之梦彻底破碎，估值千亿独角兽原形毕露，原来不是独角兽，而是犀牛。” “或许连犀牛还不如，至少犀牛是热带草原一霸，而佳禾公司不过是个‘污跑跑’罢了，不仅没格局，而且无担当。” “朋友们，我们又幸运地迎来了一次大结局吗？” “是的，这次是小破村成功逆袭，独角兽老窝被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超级绝地大翻盘！当初谁才是碰瓷儿，谁才是裸泳，现在终于见了分晓！” “遥远的记忆攻击了我，抗寒榴莲vs温带椰子，超级独角兽vs县级贫困村……哈哈哈啊哈，当初这是谁把两家凑在一起比较的？总结得还挺好，这小词儿，现在越看越好笑哦，哈哈哈……嗯，找到了那条原始留言，哈哈，正是本人！呸！我呸！小丑原来正是我这个狗东西。” “楼上牛逼，这黑粉当得太敬业了，连自己都骂！” “这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battle，而是一场一开始就注定要输的邂逅。” “楼上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不过仔细品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佳禾公司作为农业独角兽，赢了没有什么好处，输了却会永劫不复；许家庄无论赢或输，都会获得全部赌注！” “楼上这小词儿整的，我都快唱出来了！” “感觉有一支飞镖击中了我自己。因为前些天我也有嘲笑某小破村碰瓷某高科技公司。请问大家，这就是那支镖吗？” “兄台，请不要怀疑，就是那只镖——回旋镖！” “不好了，我好像也笑过。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你们先别急着道歉啊，抗寒榴莲虽然失败了，但温带椰子也并没有被证明成功啊，现在才11月好吧，冬天还没彻底来呢！” “楼上的兄台，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这么久了，没有人投诉椰子虚假宣传就说明已经成功了。 “我们华国地域广袤，最北面现在已经零下了，部分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了，但那里的椰子还在正常存活。” “朋友们，我们家的椰子树叶子折了，但不是因为天冷而落叶，而是因为积雪太厚了，把树叶压折了。有照片有真相jpg！” “这位大胸弟，没有被砸到吧？” “并没有，叶子虽然折了，但是并没有掉下来，扯都扯不掉。许家庄的宣传的，强韧的纤维让树叶不会直接断掉落下，非常安全！我们现在正在给椰子树除雪呢，避免剩下的树叶再被压折。” “哈哈哈，莫名地觉得触动了我的笑点，给椰子树除雪，哈哈哈，这是什么让人抓马的画面！” “建议雪不要除得太干净，过几天用来当做圣诞树。” “哈哈哈，你好有创意！椰子圣诞树，快让许村长给你打创意费……” ------------ 新州，某豪宅内。 贾创鑫以习惯的姿势接着一个电话，电话对面的声音比平时更冰冷、戾气更重一些，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对不起，老板，这件事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大老板阴恻恻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是不是那个朱吉祥又作妖了？” 提起朱吉祥，贾创鑫恨得牙痒痒，这个苟东西趁着自己没睡醒坑了自己3000万，现在那3000万不知道便宜哪个孙子了。 3000万对他来说，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会肉疼好久。 “老板，这次肯定不是朱吉祥，朱吉祥已经被我控制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继续道：“你没有向他透露过什么秘密吧？” 贾创鑫心里打了个突突，隐约记得有一次似乎吹牛逼过头了，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些东西。 “老板您放心，我只把那狗东西当狗，不可能跟他说机密的东西。” 对面“嗯”了一声，继续道：“那就好，尽快处理了吧，别再让他出来作妖了。 “下次用人看准一些，不要再用那种蠢东西，更不要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中。 “只要有钱，什么女人得不到？但如果事情办砸了，下次你就没有机会办事了。懂吗？” 贾创鑫抹了一把汗，老板确实神通广大，连朱倩倩的事情都知道，恐怕自己什么事情都瞒不了自己这位老板。 贾创鑫更加恭敬地道：“谢谢老板宽宥，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不过这次谣言的事情并非我们所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老板有些意外地道：“这么说，还有人跟许关不对付？ “本来榴莲的事情想要冷处理的，等这段风声过了，公司成功上市，就算再爆出来也没有关系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短，没想到有人造许关的谣，却让我们受了无妄之灾。 “造谣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上了热搜，我们佳禾属于是受了无妄之灾。 “现在已经有投资人想撤资，我们的上市计划不但要延后，而且千亿的估值也不知道要掉多少。” 贾创鑫听得冷汗直流，他终于知道老板为何怒气这么大了。 一则垃圾谣言，没有伤到许关和许家庄分毫，却“精准”狙击到了佳禾。 这谣言也太贵了，上百亿都打不住吧？ 自己也有少量佳禾的股份呢，再加上那打水漂的3000万，贾创鑫感觉自己的疼也不比老板轻多少。 草塔马的，哪个狗东西造许关的谣？吃饱撑的吗？ 第161章 治理很简单，氧化反应 贾创鑫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要不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处理了？” 对面似乎在思索，10秒过去了，就在贾创鑫感觉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对面终于道： “先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坚决不能让他轻易就死了，让老子的钱蒸发了上百亿，必须让他受尽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再死，明白吗？” 对面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那个许关不是罪魁祸首，但他的公告则是直接原因，如果有机会，也要给他找点事情，不能让他过得那么滋润。” 大老板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摩擦出来的，贾创鑫自己的心都跟着突突狂跳不止，忙不迭答应道： “老板，我知道了，您放心，绝对不会便宜了造谣的人，我马上就派人去查。 “至于那个许关，求老板多给我一点时间。” 大老板似乎有些累了，声音略有疲惫：“你看着办吧，我只要结果。” “是，老板。” 断掉老板的电话，贾创鑫又是好几个电话打了出去，让手底下的人去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寻找谣言的传播者。 安排完任务，贾创鑫独自一个人躺在黑暗中，心绪异常复杂却又非常冷静，上了老板的船，他没有后悔。 如果不是老板的扶持，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不是被正义的花生米制裁，就是死在对头的砍刀之下。 但是现在，他摇身一变，改头换面成了农业科技独角兽公司的副总裁，新州市人人仰望的企业家，甚至还是新州大学的名誉博士，身价过亿，财务自由，名利财色，无一欠缺。 如今的这一切，都让他是那么的沉醉，唯一要做的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做事而已。 同样都是打工，在工厂车间里打螺丝，和在总裁办公室打秘书，那境遇和感觉自是天壤之别。 他舍不得放弃，也放弃不了。 --------- 接下来这几天，许关一直在设法处理新庄这4000亩污染严重的土地。 刚过来查看的那天，这块原本郁郁葱葱的种苗基地已经变成光秃秃的一片白地，除了那些榴莲树苗，简直寸草不生。 众所周知，榴莲只有在果实成熟后才会散发特殊的气味，造成这些气味的根源则是一些含硫的化合物。 比如乙硫醇、甲基硫化物、二甲基二硫，以及二烯丙基三硫醚、二烯丙基二硫醚、二烯丙基四硫醚等等。 但是将榴莲的臭味基因强化以后，上述硫化物似乎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普通硫化物变成了超级复合硫化物。 不仅常规手段无法处理，而且会产生不小的毒性，严重可致人死亡。 而且，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比榴莲散发的味道要严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那味道让人闻上一口就能恶心呕吐半天，多闻一会儿估计就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了。 所以，现在这4000亩土地上面，以及旁边的七里庄被波及的土地已经变成死地。 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植物以及各种小动物、微生物基本死绝了。 严格地说，这就是一场小型的生化危机。 唯一安慰的是，发现得早，周边村民疏散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许关事先也没有预料到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佳禾公司对榴莲太过重视，而选择种植在新州市市区内的试验田里，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锅到底是自己造成的，还是佳禾公司乱搞而搞出来的，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但种子是他为了报复朱吉祥和佳禾公司而炮制出来的，无论如何，他对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许关打定主意，这次不但要将臭味和有毒物质彻底清除，而且要给予周边村民一定的补偿。 不管真相如何，许关还是认为，以后需要对基因层面的东西有更多的敬畏之心。 至于处理污染，倒也不算太难，许关已经有了思路，还是要依靠他手里的一件大杀器——嗜硅酸盐菌。 当初把这种细菌命名为“嗜硅酸盐菌”，只是因为这种细菌对硅酸盐最为喜欢。 但其实它们对于其他盐类，比如硫酸盐、硝酸盐、磷酸盐以及各种金属盐等等，都可以分解吸收，简直就是吃盐、分解盐类的怪物。 因此，只要把土壤里面的超级复合硫化物变成硫酸盐，再通过嗜硅酸盐菌进行分解吸收，这事儿就算解决了。 所以，治理这次污染的关键是如何将超级复合硫化物变成硫酸盐。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火烧，通过氧化反应，复合硫化物就能变成各种硫酸盐以及碳酸盐。 但用火烧只能处理土壤表面的一层，土壤深层还是处理不到。 往土壤里面撒氧化剂？也行不通，需求量太大了。 加上七里庄和杨树村的地，一共七八千亩的受污染土地，那得多少氧化剂？ 恐怕几个亿都打不住！ 忽然，许关拍了一下脑袋，何必舍近求远呢？ 把嗜硅酸盐菌的基因改造一下，让其可以自主分泌氧化剂不就行了吗？ 如此一来，直接一步到位，嗜硅酸盐菌分泌氧化剂，把硫化物氧化成各种硫酸盐和碳酸盐，然后再被嗜硅酸盐菌分解。 选择哪种氧化剂也不用过多纠结，过氧化氢是不二的选择。 说过氧化氢可能有些人不太熟悉，但是另外一个名字大家可能都听说过，那就是消毒用的“双氧水”。 首先，过氧化氢只需要氢、氧两种元素，太容易获得了，只需要分解水就行。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过氧化氢。 基因改造也很简单，技术上几乎没有太大的困难。 很快，具备分泌过氧化氢、分解盐类双重功能的超级嗜硅酸盐菌就被许关搞了出来。 通过多次试验，效果也确实非常好，且不会产生大量的副产品造成二次污染。 于是，许关就把这种新型超级嗜硅酸盐菌混合在纯净水中，通过小型无人机快速喷洒在受污染的土地上。 当然了，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端倪，许关选择的菌株类型仍然是隐身株。 近8000亩土地，许关一共租用了10架无人机，一天不到就完成了喷洒。 接下来，就只要静静等待就行了。 许关预计，最多三到五天，硫化物就会彻底被氧化、分解，臭味和有毒物质就会彻底消失。 接下来，就是和七里庄、杨树村两个村庄去谈赔偿的事情了。 许关对于赔偿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也要看看两个村庄有什么条件。 在法律上，许关没有赔偿责任，但是在道义上，他觉得自己应该赔偿。 第162章 赔偿调解会，意外条件 两天后，谣言基本平息。 许家庄都辟谣了，你要是再硬传，那估计是想喜提伍佰套餐： 造谣内容被转发五百次，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 崔青韵的电话也打了回来—— “阿关，经过律所工作人员的调查，确实是一起有组织的传谣行为。 “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委托一家网络工作室组织进行的，也就是俗称的水军。 “目前该网络工作室已经被警方查封，不过委托人还没有找到，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我们律所的工作人员也不能帮上太多的忙，只能等警方找到人才能采取进一步的法律措施。 “目前能对其采取法律措施的只有网络信息工作室，你的意见呢？” 许关想了想道：“韵姐，不用麻烦了，起诉网络工作室意义不大，警方处理就好了，等找到委托人再说吧。费用我晚会儿让财务打过去。” 崔青韵道：“阿关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值不当给钱。” 许关道：“韵姐，不合适的，不能让你花精力还要搭人情吧。说不定还有还有更多的合作，总不能都不收钱吧？” 崔青韵道：“那好，之后有什么情况咱们再及时沟通。” “好的，谢谢韵姐。” 找不到幕后指使人，许关也不是非常失望，反正已经把“罪名”按在佳禾公司头上了，那就让他们继续担着吧。 这两天佳禾公司在网上被骂得很惨，还不能还嘴，也无法解释。 因为许家庄公告里写的内容都是真实情况，比如破产、跑路、不想赔钱。 还有一些内容至少在表面上是真实的，比如“自主研发”，那时候许关还是佳禾的员工呢，也不算冤枉他们。 两天过去，土地治理已经取得明显的成效，原本大老远就能闻到的臭味已经消散大半，至少不刺鼻，也不辣眼睛了。 得到这个消息，县政府、环境局、农业局、公安局……等所有跟这件事沾边的单位和部门都松了一口气。 估计再有几天，治理就会彻底取得成功，下面只剩下村民赔偿的事情了。 在县政府指示下，县法院继拍卖之后，又承担了这次赔偿的调解工作。 …… 县法院，大会议室。 今天是召开耕地污染事件赔偿调解会的日子，本来县长也是要列席旁观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天打电话告知不来了，让主管农村、农业、水利、林业的副县长李长青代表县政府列席。 如此也表示对这次调解会非常重视，毕竟牵涉到两个村子，数千人口，必须妥善解决。 县政府也知道，这件事许家庄方面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所以也没有太指望能取得多好的结果。 首先要看七里庄、杨树村两个村子提出什么条件。 然后，许家庄方面承担一部分，然后县政府负责一部分，加上佳禾分公司剩下的零零碎碎的资产，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调解会由县法院调解中心主任、立案庭副庭长赵昌华主持，县里多个部门都有派员参加旁听。 调解的三方分别是县政府、许家庄、七里庄和杨树村。 法院方面代表县政府，许关、许苗代表许家庄。 七里庄和杨树村的代表分别是两村的村长：李盆、杨铁犁。 看到这两个名字，许关倒还没什么感觉， 更“小众”的名字他也见过不少。 而许苗就有些稀罕了，以前的人们起名字都这么“随意”“抽象”吗？ 他叫“盆”，是不是有兄弟姐妹叫“锅”“碗”“瓢”什么的？ 不是许苗没礼貌，很多人遇到这种有趣的名字都不免在心里胡乱联想一番。 至于杨铁犁的名字嘛，算正常一点，不过也大致属于“有趣”的范畴，会让人想到铁锨、铁耙，甚至铁桶、铁锅、铁锤。 调解员赵昌华介绍过在场的各方人的身份之后，开始cue流程： “今天这个调解会呢，规格还是很高的，很多部门的领导都来了，但大家都是来列席的，不参与调解的具体过程。 “因此，今天能谈成什么样子，还是看各方的条件或诉求。下面先由杨树村代表杨铁犁阐述诉求。” 杨铁犁是个50岁左右的半大老头儿，有点脱发，但不算严重。 只是额头两侧的发际线无限往后退缩，好似两个半岛深入头发的海洋，好多中年男人都有这样的“发型”。 “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杨铁犁开口道： “各位领导、调解员，我们杨树村这次的受灾面积达到1000多亩，其中约400亩严重污染。 “严重污染的耕地上寸草不生，不管是冬小麦还是树木已经全部枯死，塑料大棚里面的蔬菜也已经全部枯死。 “其余600多亩情况稍好一点，冬小麦没有彻底枯死，不过明年估计会大幅减产。 “另外，我村村民暂时撤离100余户，共计403人，目前大多在县城租房居住，小部分寄居在亲友家里。 “我村的诉求是：第一，希望县里尽快治理受污染的土地，消除异味，恢复至可以正常耕种； “第二，补偿上述耕地一年的收成，按照我县耕地平均产量的标准进行赔偿即可； “第三，补偿我村村民因为暂时搬离而导致的各项费用，其中包括交通费、食宿费、水电费、误工费等，以及适当的慰问金。 “上述各项加起来折合每人每月1000元，直到可以回村正常生活为止，不足一个月则按天计算。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杨铁犁说完，赵昌华继续道：“杨村长请就座。下面由七里庄村代表李盆阐述诉求。” 李盆年纪稍大一些，大约60岁左右，头发已经半白，身材不高，看上去是个和蔼的小老头。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习惯性地先清嗓子，然后照着手里的稿子念道： “各位领导，由于距离更近，我们七里庄村受灾情况相对更重一些。 “受污染耕地面积达2000余亩，其中重度污染1200余亩，中轻度污染800余亩。 “全村共有近2000名村民暂时撤离，大约占全村总人口的45%，给村民的生产、生活带来巨大不便，还有不少家畜家禽中毒，只能作无害化处理。 “我村的诉求也是三条：第一，补偿上述耕地一年的收入，赔偿家畜家禽的损失； “第二，村里经过讨论，大部分村民担心严重污染的耕地无法继续耕种，或者处理不干净，种出来的庄稼不可销售或食用。所以希望县里能征收这部分耕地，另作他用，征收价格可以协商； “第三，赔偿食宿、交通、误工费用及慰问金，也是折合每人每月1000元。” 许关听完两个村子提出的诉求，或者说条件，不禁有些意外。 第163章 高标准赔偿，干沉默了 不是意外他们狮子大张口，而是意外他们的要求真的非常低，严重低于许关的心理预期。 首先是第一条是治理污染，说起来根本不算条件，本来就是要治理的。 其次是食宿费、交通费、误工费、加上慰问金，每人每月才1000元。 虽然说河阳县物价不算高，但这几样加起来才这么点，真的非常善良了。 这么善良的诉求，也能从侧面说明这两个村子的风气可能很不错，没有趁机要挟或者坐地起价。 许关本来就想着要对两个村子进行适当的赔偿，但现在他忽然有了更好的想法，默默在心里把原本的赔偿条件小小地修改了一番。 将心比心吧，人家那么靠谱，自己也不能差事儿。 列席的大小领导都是纷纷点头，觉得两个村子的赔偿条件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有点“低”。 按照这个标准，即便许家庄只答应负责一小部分，县里也有能力负担剩下的一大半。 调解员赵昌华转向许关，询问道：“许村长，你对他们的诉求是个什么想法？” 许关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并不十分同意他们的方案。”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两位村长，这样的方案两个村子也是通过气的，不然也不会赔偿金额都一样。 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其中关于耕地的处理，两个村就不一样，也不能说这想法谁好谁坏，也无所谓对错。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赔偿条件已经够低了，只能算是弥补了表面的损失，都没有往以后算，为什么他不同意？ 其他各部门的领导也是如此想法，莫非这许村长真的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许关不等大家误会加深，立刻道：“我觉得这样的赔偿标准太低了，不足以弥补村民的损失，另外，还有一条，如果把地卖了，对村民们以后的生活也会有所影响。” “啊？” “嗯？” 会议室里立刻又是一阵更大的嘈杂之声，还夹着许多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很多人暗自庆幸没有冲动发言，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人家不是不愿赔，是觉得对方的条件太低了。 瞅瞅人家这格局，是我们自己格局小了啊！ 李盆、杨铁犁两位村长脸上也尽是错愕之色，相互看了一眼，表情都很复杂。 本来他们想的是，毕竟这次污染并非许家庄的过错，而是佳禾公司的过错。 佳禾公司倒闭跑路后，他们基本已经绝望，这次这个大亏是吃定了。 后来县里说要召开赔偿调解会，大致的想法是许家庄和县里各负担一部分。 这让两个村开心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过度提要求。 另外，他们也听说过许关的大名，那可是一打四十的大凶人，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所以才斟酌、再斟酌，压缩、再压缩，提出了上述的补偿方案，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赔一点更好，不赔也不会太失望。 刚才听到许关的第一句话的时候，两人的心里都凉了大半截。果然，降低预期是对的。 只是没想到他后面说出“赔偿标准太低了”这样的话，不由得他们不震惊。 这年头，真的有这么高风亮节的人吗？ 不但全盘答应诉求，还说太低了，这许家庄到底是太有钱了，还是人太好了？ 此刻，两位村长既期待又忐忑，既惊喜又不安。 许家庄“反向狮子大张口”，看来想要大幅提高赔偿标准，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呢？ 不要吧，村民说不定会埋怨；要吧，又实在不好意思伸手。 真是太纠结了。 所有人没有纠结太久，许关又开口了：“首先，我这里有3000万，是佳禾公司的人在土地拍卖会上恶意提价，弄巧成拙，被法院没收的保证金。 “这3000万，县里没有要，把使用权给了我，让我用于被污染土地的治理和对村民的赔偿。 “土地嘛，本来就是要治理的，费用方面也不需要那么多。 “所以，这3000万就分成两部分吧，其中2000万用于治理污染以及修建、改善附近的基础设施，剩余1000万用于对两个村子的赔偿。 “也不要分耕地赔偿、食宿赔偿还是慰问金，这1000万，你们两个村按照受灾面积及受灾人口比例，自己分吧。” “啊——”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1000万啊！这就送出去了？！ 还有，你治理污染只要2000万？ 4000亩+1200亩+2000亩，一共有将近7000多亩耕地需要治理，2000万够吗？ 很多人感觉不太会够，不然佳禾公司也不会宁愿让分公司破产也不愿意治理了。 良久，终于回神儿的调解员赵昌华不敢置信地确认道：“许村长，你确定要这么安排吗？” 许关肯定道：“调解员，我确定。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当然了，这只是我赔偿方案的第一条。” “啊？还有？” 你要不要这么“过分”？ 不止两个村长，会议室里所有人再次被惊住了，啥时候见过这样的调解会？ 以前哪次调解不是据理力争、唇枪舌剑，甚至哭喊谩骂，只为了多为自己争取一点，或者少赔一点。 现在，许关的决定简直有点“毁三观”，他已经不能只称为大善人了，这是活菩萨啊！ 所有人都在沉默，没法理解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1000万，别说一个村子，就算对县里来说，也算一笔大钱，能派上很多用场，解一解燃眉之急。 他真的一点不心疼？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心疼了！ 李盆和杨铁犁也是面面相觑，越发地感觉现在的事情有点不太真实，甚至开始有些不安。 他提出这么好的条件，到底想干啥啊？咱们两个穷村子也没啥值得他惦记的吧？ 许关继续道：“第二条，七里庄希望转让2000亩耕地的想法，我觉得大可不必。” 李盆有点迷惑：“许村长，你的意思是……” 许关看了李盆村长一般，认真地道：“我对自己的治理方案有信心，绝对不会留下后遗症，不会耽误以后种庄稼。 “希望李村长信我一次，不要着急做决定。 “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理解农民对于土地的感情。土地是农民的根本，也是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卖。 “可以等几天再看看，让县里找个权威机构做做检测，如果到时候发现有问题，再决定卖地也不迟。” 第164章 调解会结束，圆满成功 李盆的嘴角有点嗫嚅，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他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动。 一时之间，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年轻人也太好了，不但给钱，还真心实意为自己村里考虑。 说实在，村民们之所以想卖地，只是因为被那些毒臭气搞怕了，家畜家禽小动物熏死那么多，连小麦和树都死了，那得多毒啊？ 这地以后谁还敢种？种出来东西自己肯定不敢吃，卖给人家出了问题咋办？赔不起。 还不如拿点钱，让政府把地拿去派点其他的用场。 现在，许关打包票土地能彻底治好，李盆打心眼里愿意相信他一次。 正如他刚才所说，作为农民，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卖地啊？ 遇到拆迁或政府主动征地那是没办法，只要价钱合适，也乐于接受，但是主动卖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盆心里的念头刚转完，许关道：“地可以不卖，但是可以租。李村长，你听说过我们跟陈铺村的合作吗？” 怎么可能没听过？一亩地一年纯赚好几万，河阳县种地的谁不羡慕眼红？ 李盆眼睛一亮，心跳开始加速，难道许村长要……他有点不敢想。 “听说过，我们还挺羡慕他们的，距离你们村近，所以第一批达成了合作。” 许关道：“如果村民们对土地的治理效果实在是有疑虑，这部分土地不妨租给我们，条件和方式嘛，可以参考陈铺村。” 李盆的心跳更加剧烈了，按都按不住，说话都有点结巴：“真……真的可以吗？当时我也去找陈村长问过，第二批合作村要到明年了。” “李村长，计划没有变化快嘛，这不是遇上了吗？你怎么想？” 李盆心里已经美死，今天的调解会简直是严重超预期，都超到外太空去了。 “许村长，谢谢谢谢！我个人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求之不得啊！只不过怎么也要跟村民说一声才能答复你，我感觉大家伙肯定会同意的。” 许关理解：“那行，等你们的消息！” 这时候，杨铁犁脸色有点不好意思地插话道：“许村长，不知道……我们村，呵呵。” 意思很明显，杨铁犁也心动啊，如果这事儿办成了，村民的日子就好过了。 只是不太好意思，五十岁的人，真是难为他了。 “杨村长，你们村当然也可以，可以先跟村民商量商量。” 杨铁犁激动地道：“中中中，谢谢许村长！真是太感谢了。今天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你能够赔偿我们两个村1000万，已经够多了。 “现在又给我们想出这么好的解决办法，为村民以后的生活考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许关摆摆手：“杨村长不用这样。其实很多人已经知道了，我曾经也在佳禾公司工作过，抗寒榴莲的研究我当时也是参与了的。 “要说责任，这个责任我也是要负责一部分的。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补偿，只要你们不埋怨我就行。” 许关这话也是有一定的“艺术加工成分”的，全是真话，但掩盖了最重要的真相。 不过他并不是迂腐之人，肯定不会傻傻主动去曝露真相，给自己找麻烦。 许关的话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众人心思各异，有震惊，也有释然，还有钦佩。 这许村长不但勇于负责，而且有一颗慈悲之心，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一定是个火热的人！ 李盆、杨铁犁都被感动了，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对面而坐，都想站起来跑过去和许关握手致谢。 李盆站了起来，感激地道：“许村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是佳禾公司造的孽，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当时也只不过是履行自己的工作而已。 “这次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是没有的，相信我们两个村的村民也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杨铁犁也附和道：“来之前，我其实早就听说过许家庄和许村长的大名，我们前段时间还经常去许家庄买菜呢。 “许村长不愧是带领许家庄脱贫致富的领头人，我老杨今天真的要代表我们的村民感谢你。 “你们买了那4000亩地，以后大家也算是邻居了，许村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村里配合和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我敢保证，我们村里绝对没有人不愿意的。” 李盆也补充道：“是，我们村也是啊，邻居就要常来常往。” 这时候，调解员赵昌华简直都要感动哭了，有些感慨地道： “各位，看来我们可以下班啦！今天这次调解肯定是我工作中最轻松的一次了，恭喜大家达成协议，皆大欢喜。” 一席话，会议室里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县里肯定也会很高兴，不但轻松解决了大麻烦，而且还不用掏钱。 这时，只听许关道：“谢谢各位，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些站起来准备“下班”的人还没有站稳，听见许关的话，就又坐下了，差点没坐稳。 嗨，这许村长，咋还大喘气呢？ 许关道：“请各位不要怪我多嘴，就是忽然想到了，就想提一下。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受灾的村民得到了好处和补偿，其他村民难免会有一定的想法，不排除可能对村里产生一点情绪，影响团结。 “所以还请两位村长回去以后处理好这方面的事情，免得以后出现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第一印象觉得这两个村长不错，可能村里人也还行，但毕竟了解不多，他们村里人如果闹矛盾，搞不好会影响到以后跟许家庄的合作。 李盆、杨铁犁闻言都是肃然，确实，人心隔肚皮，虽然村里风气不错，但也难保有一些小心眼的或者眼皮子浅的。 当即，李盆保证道：“许村长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一定会跟村民讲清楚。 “我一定负责把事情处理好，安抚好村民的情绪，做好思想工作。 “谢谢许村长的提醒，你不说我真的有可能忽略掉。” 杨铁犁也是同样的保证，胸脯拍得邦邦响。 到了现在，所有人早已心服口服，不管出发点是什么，谁也没办法对许关的说法说半个不字。 很多事情事先想到了，总比出事儿再去想办法弥补要强。 许关当即道：“那就祝我们三个村合作愉快！” 李盆感激地道：“许村长，将心比心，我们全村都感念许家庄的好意。以后，看咱村里的表现吧！” 第165章 第三条信息，什么目的 在法院召开的调解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这是所有人事先都没有预料到的。 不管是调解的过程，还是调解的结果，都是没有预料到，这更像一次“反向调解”。 当何岳庭收到消息的时候，县长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小子，胸襟、格局、眼界都没得说。 不说视金钱如粪土吧，关键是手里真的有钱。 可叹自己这个一县之长，手里可能还没有他宽裕。 何岳庭感叹，什么时候县长才能实现财务自由啊？ 当然了，不是个人的财务自由，而是县里的财务自由。 按照目前的趋势，许家庄今年估计至少能缴税4000-5000万。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会归县里支配和使用，只有少部分上缴国库，能大大缓解县里的财政压力。 到明年，何岳庭都有点不敢想，这个数字会不会翻上十倍？ 许家庄将成为河阳县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村子的税收占据全县的十分之一，甚至更高。 这样的单位，或者说企业，搁在哪个县、哪个城市不得当宝贝供着？ 单从税收上说，阿外、南山客、华因等企业在其所在的城市都远远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但已经成为城市的名片之一了！ 面对这个财神爷，何岳庭感觉有些抓马，这家伙和自己家的关系和情况有些小复杂。 以后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自认没有办法做得到完全的公私分明。 哎哟，又要掉头发啦。 --------- 调解会结束，和众人告别后，许关带着许苗去诚信烤肉店吃了一个午饭，就打算回村了。 路上，许苗终于问出了自己憋了好长时间的问题： “关哥，你为什么把补偿标准提高那么多？但为什么又不买七里庄的地？多买点地不好吗？” 多买地就好吗？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关一边开车，一边道：“榴莲本来就是我搞出来的，虽然不能明说，但这个补偿必须到位，不然我就会一直有愧于他们。 “另外，将心比心吧，这两个村子的村长为人挺正派，面对这种情况，有些地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但是他们提出的几条诉求都很贴合实际，甚至偏低，也说明他们两个村子的风气还不错。 “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那么讲究，咱也不能差事儿。 “至于地，尽量不要买，首先，地买了，人家以为治不好才卖的，回头发现地没事，保不齐有部分人后悔，少不了闹矛盾。 “闹矛盾不怕，怕的是各种幺蛾子，地在人家村里，咱怎么种？怎么管理？你能一天到晚看着？到时候全是头疼事。 “那么招工？就像开农场那样招固定工人？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工资和福利，而是我们是个粗放的村集体企业。 “不仅缺合格的管理人才，而且直接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所以，还不如直接租，让他们村长去处理一切杂事，我们不仅把管理成本省掉了，而且还避免很多麻烦事。 “能少点麻烦，即便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以后我们还可能继续和其他村子合作，也会是这样的模式。 “只谈合作，不买地；只收产品，不招工；只招短工，不直接管理。 “一方出力，一方出钱，现钱结算，童叟无欺，双方都轻松，不是皆大欢喜吗？ 许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不由得摇摇头，道：“关哥，你的想法太多太复杂了，就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想那么多？ “要是我，我就想着怎么赶紧谈完，回村干活去了。唉，当个村长真累！” 许关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道：“不是我想得多，也不是村长累。 “说句不恰当的话，在其位，谋其政，无论什么职位，管着多少人，都不能太任性，需要走一步，看三步。 “一步失误，就可能要很多步来弥补。等你真的当了村长，你也会多想的，多想想没坏处，脑子是想不坏的。” 许苗撇撇嘴，使劲摇头：“不不不，我才不要当村长，我还是喜欢算账，数字很听话，还不会欺负人，也没有那么多心眼。” 许关：“哦，原来你是觉得恁哥我心眼儿多，是不是还觉得我脾气坏？” “没有没有，哥，肯定没有！我老钦佩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呵！” …… 两人说说笑笑，就在车子快要驶到县城北关的时候，一条匿名信息打断了行程。 “叮咚——” 未知号码：“朱吉祥被关在东环路中段的柳条村，随时会被灭口。” 许关看完信息，内心疑窦丛生，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又是匿名的信息！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告诉自己榴莲已经发芽；第二次，提醒自己榴莲出事儿了。 这第三次，是告诉自己朱吉祥即将被灭口。 灭口？为什么是灭口？ 难道朱吉祥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或者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话说回来，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 怀疑过是朱琣颀，之前在拍卖会结束的时候，也当面问过朱琣颀一嘴，但她没有承认。 到底是不是她，需要打个问号。 抛弃这个问题，这条短信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提醒自己去救朱吉祥？狗屁，朱吉祥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救人那是警察的事情，你报警不行吗？ 或者是通过朱吉祥向自己传递一些信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弯弯绕绕，藏头露尾，非奸即盗。 再或者，这是一个陷阱，勾引自己过去埋伏？ 那真是想多了，除非搞一个连过来，还要带着武器。 许关本打算不理会，但是内心里还真的有些好奇，朱吉祥到底为什么会被灭口？ 说不定还真能从朱吉祥嘴里得到点什么信息。 于是，许关慢慢第靠到路边停车，对许苗道：“苗苗，你的驾照已经出来了吧？能开车不？” “出来了啊哥，你这要让给我开一段练练手吗？”许苗有点跃跃欲试。 第166章 佳禾的秘密，有些意外 “敢不敢自己开回家？不敢开就叫个代驾。” “关哥，你这是……” “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别呀，要不你开车去，我在这里等你呗，或者我坐城乡公交回去。” “不知道要多久，开车也不方便，还是你开回家吧。” 许苗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道：“那中，我试试？” 许关嘱咐道：“不要勉强，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叫代驾或者打电话叫阿非来接你。” 许苗不服：“关哥你放心吧，我毕竟是有驾照的人，只是开得少，不是不会开。” 许关不再多言，从后备箱里找到一副尼龙手套揣在兜里，迈着大长腿很快走远了。 许苗有点惊讶，关哥这走路速度，跟自己跑起来都差不多了，真是……666！ 从县城北关到东环路中段，大约七八里路，仅仅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短信里没有写具体地址，只说村名，对许关来说，也不难找，他很快就找到了关人的地方。 柳条村被东环路一分为二，但大部分都在路东边，这座关人的民宅就在柳条村的最东头，远离大路，很是安静。 柳条村和很多村庄一样，都有空芯的趋势，很多村民携家带口常年在外打工。 这座民宅连带附近一片房子都是那种长时间不住人的，暂时关人挺合适的。 许关站在院子外面听了一会儿，发现房子里现在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应该是朱吉祥，呼吸有点重，约摸是有伤。 另外两个人可能就是负责看守他的，呼吸如常人，应该不是什么练家子。 此刻，朱吉祥正在试图跟两个看守的人谈条件： “兄弟，你们开个价，只要……你们，咳咳咳……” 朱吉祥似乎受伤不轻，肺部或气管有些问题，话没说几句便咳喘不止。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道：“猪大肠，你省省吧，你坑了贾老板3000万，把你卖了都还不起，你根本没钱了，吹什么牛逼？ “别特么白费心机了，就算你有钱，我也不敢要，有命拿没命花。” 朱吉祥不死心，试图迂回：“兄弟，先不说这个，能不能告诉我，贾老板要怎么处理我？” 刚才那个人“嘁”一声：“那谁知道呢？贾老板还没发话。主要是你家里人报警了，警察也在找你，现在不好处理你。等过了风头再说，别着急。”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道：“饭吃完了就给他把嘴堵上，别跟他那么多废话。这老小子太鸡贼，小心点。” 许关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他戴上手套，轻轻一纵，在墙上轻轻一点，就落在了院子里，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 屋里面两个看守的人听到动静，来不及堵朱吉祥的嘴，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外面的情况，就各自领了一板砖，昏死过去。 两人脸上鲜血淋漓，似乎有点毁容，不过呼吸还算平稳，许关对自己力道的控制很满意。 经过这几个月的适应，他对力道的控制不再像当初那样力不从心，现在可谓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如臂使指。 看见许关一手拖着一个人走进来，朱吉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继而呛咳不停。 “许关？你怎么……” 朱吉祥的话还没有说囫囵，许关就一巴掌扇了上来。 朱吉祥瞬间昏厥，被许关像拎小鸡一样拎起，走出正屋，跳过围墙到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自然也是没有人的，正屋是锁着门的，许关也不愿意破坏人家的房子。 厨房的门是虚掩的，没有锁，许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朱吉祥扔在地上。 农村的厨房大多是独立的一间房或两间房，一般都挺宽敞。 这户人家的厨房很破败，锅碗瓢盆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地锅旁边还有用剩下的柴火。 朱吉祥就被甩在柴火堆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柴火扎了，朱吉祥疼醒了。 疼醒，朱吉祥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忍住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和头脑的昏沉，带着一丝希冀问道：“许关，你是来救我的吗？” 许关摇摇头的：“别误会，只是有人说你被关在这里，我就来看看。 “你有什么遗言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传达？毕竟你刚送了我3000万，还有之前的1000万，我还是挺感激你的。” “你……” 朱吉祥又是一阵呛咳，惊讶、后悔、羞恼、无奈，各种情绪一一闪过。 确实，第一次1000万，买了有问题的榴莲种子。 第二次，3000万，啥也没买到。 非要说买了点啥，那就算买了个教训吧。 “快点说吧，时间有限，想想说点啥。要是不说，我就把你送回去。” “许关，我告诉你一些秘密，你能不能放了我？” 朱吉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燃起了一线生机，如果可以活，谁愿意死呢？ “别浪费时间，那两个人随时会醒。” 朱吉祥开始出汗，仔细想想自己能说点啥，才能让这位煞神起一起恻隐之心，把自己从这里带走？ “对了，当初要杀你的人是贾创鑫，跟我可没关系啊，我也没有那种本事。” 许关并不意外，朱吉祥不是好人，但他是“蠢坏”型的，蠢得彻底，但坏得不彻底，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杀人。 “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要杀我？就为了保守榴莲的秘密？” 朱吉祥立刻信誓旦旦地道：“是，佳禾公司其实只是一个包装出来的空壳子，打着高科技的幌子，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上市圈钱。 “你这边搞出了成果反而是个意外，这个成果有点吓人，公司方面的想法就顺势改变了，想要以抗寒榴莲推升公司的估值。 “贾创鑫其实有另外的产业，不，我猜想贾创鑫背后可能有更大的老板。 “十几年前，贾创鑫只不过是新州一个混社会的，他绝对没有那么强大的底蕴和能力。 “贾创鑫有一次跟我打电话时说漏嘴了，说他在东南洲有大片的榴莲种植园，让我好好干，以后带着我发财。” 许关听了这番话，感觉颇为意外，不便细想，继续问道：“榴莲种植园多大规模？” 朱吉祥哭丧着脸，摇摇头道：“他没有细说，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啊，真的。 “不过……少说也得有几万亩吧，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好意思吹那个牛逼不是？ “也或许，榴莲种植园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幕后大老板的，这狗东西拿来给我画大饼！” 第167章 地狱到天堂，反复横跳 听朱吉祥说到这里，似乎像是打破了一层什么壳，“咔嚓”一声，许关脑子里很多信息忽然就串联起来了。 佳禾的幕后老板在东南洲有面积庞大的榴莲种植园，肯定不会想让抗寒榴莲尽快投产。 不然东南洲的榴莲种植园就废了，大笔的投资就会付之东流，肯定舍不得。 不想尽快投产，又怕传出去，所以才想着杀了自己灭口。 这样抗寒榴莲的彻底抓在他们手中，想什么时候拿出来用都可以，一直冷藏着也可以。 等东南洲的榴莲种植园赚钱赚得差不多了，或者国内外的政策风向变了，就可以再把抗寒榴莲拿出来，不管是卖授权还是自己种，都能赚大钱。 不得不说，这算盘打得真好，里外赚钱，确保不亏！ 许关装作对这个信息不感兴趣，语气平淡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吉祥脑子急速转动，可是越着急越想不起来，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对许关有价值的？ “对了对了，还有，佳禾公司跟河阳县的全面合作黄了之后，他们把目标对准了山北省的新丘县。 “新丘县跟河阳县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农业大县，也都不富裕，非常适合佳禾，贾创鑫的公关团队已经去了新丘活动。 “佳禾的估值最高峰时有1200多亿，牵涉到很多人和机构的利益，幕后大老板肯定不可能放任不管。” 许关摇摇头道：“这些跟我没关系，对我也没什么用，说点我感兴趣的。” 朱吉祥额头见汗，很快涔涔流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叫道：“有有有，还有，佳禾公司整个都是包装出来的，它名下的200多项专利大部分都是野鸡专利，没什么实际的价值。 “这些年研发的粮食、蔬菜新品种都是不计成本生生用钱砸出来的，经济效益一般，只是做出来给投资人看的，是也为了上市积累筹码。” 许关嘲讽道：“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许关默然，怪不得自己在佳禾8年，自认为功劳很大，但一直不被重视和嘉奖。 因为人家从来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没有真心实意地要做企业。 那些所谓的奖励规则和晋升规则都是用来画饼的，没有人关心你到底是不是取得了什么研究成果。 再用心努力做实业，也不如上市一把赚得多。 用8年的时间炮制了一家全国top前列的独角兽企业，可以赚到80年、甚至180年的钱，干嘛要费劲巴拉地搞实业？ 朱吉祥可怜巴巴地道：“这些还不算秘密吗？” “这些都是很表面的东西，只要刻意去查，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算不得什么秘密。” 朱吉祥有些慌，时间越来越少了，还有什么能引起许关的兴趣呢？ 可是上面说的那些已经是自己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猜测的，并没有什么证据，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朱吉祥脱口而出： “还有还有，佳禾公司财务造假！” 朱吉祥已经顾不得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种包装起来的公司，财务肯定是会造假的，上市的公司有几个不造假的？ “证据呢？” “证据？” 朱吉祥汗如雨下，大脑急速运转，一边想一边道： “我手头没有证据，但是肯定能查到，我知道一件事，佳禾公司曾经参与过省里组织的扶农行动，但是里面涉及到的项目大部分都是造假的，你可以去查！” “好，这算一条。还有吗？” 朱吉祥现在大脑彻底空白了，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脑浆似乎被汗水糊住了。 许关感觉差不多了，遂道：“既然想不起来，那我这就送你回去吧。” 朱吉祥一脸震惊：“啥？你要把我送回去？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我有说过要带你一起走吗？”许关反问。 “可是你刚才明明……” “刚才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遗言，可以免费帮你传达，可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要是你自己误会了什么，我也没有办法。” “……”朱吉祥傻眼，这不是渣男常说的话吗？“许关，你不能这么做，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不能不管我！” 许关“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你把那俩人喊醒怎么办？他们一直睡着，你还能轻松度过几分钟。” “不……许关，你真的不能不讲武德啊，你难道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你不应该是个好人吗？” 许关心里冷笑：“好人？好人是应该不应该的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朱吉祥有些绝望，哀求不成，转为威胁：“你不带我走，那俩人醒来肯定会审我的，我保不齐会把你供出来。” 许关：“佳禾都杀过我了，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吗？反倒是你自己，要是贾老板知道你向我暴露了他这么多秘密，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你就不一定了。 “或许想死都是一种奢望，就是不知道是凌迟还是活埋，说不好。” 朱吉祥面色一白，大脑彻底空了，跪求不行，威胁也不行，他怎么那么油盐不进呢？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许关，我求求你啦，你带我走吧！说不定我之后还能想起什么呢，我现在只是太紧张了，你让我平静下来，我肯定还能想起一些东西的，我求求你啦，你是个好人…… 许关感觉这话怪怪的，听着有一种想吐的冲动，直接拎着朱吉祥跳过院墙，回到了原先的院子。 朱吉祥想大喊又不敢喊，感觉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到地狱。 仅仅是一堵围墙，朱吉祥感觉就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跳了好几次。 朱吉祥双手双脚被绑，此刻只有嘴巴可以动，他躺倒在地上，绝望地道：“许关，你真的不能带我走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算把我送到警察局也行啊。” 许关冷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是上天的事情。不过呢，最后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忠告。” 朱吉祥心若死灰，但不甘心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抬起头伸长了脖子问道：“什么？” 第168章 榴莲种植园，打草惊蛇 许关：“虽然我不能救你，但你可以自救。你手脚被绑着，可是你人至少是清醒的。 “而这两个人却是‘睡着’的，你要是够胆，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你还是自杀吧！ “或许对你来说，自杀会比等着被杀更好受一些。 “这俩人估计十几分钟后就会醒，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许关再也不停留，纵身一点，消失在院墙上。 “许关，你……” 朱吉祥的话还没出口，看着许关一个起落，脚尖在两米多高的院墙上轻轻一点就消失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他还是人吗？莫非真的会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卧槽！怪不得贾创鑫上次找人杀他没有成功！ 朱吉祥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许关的话。 是他们死还是自己死？杀了他们还是等着被他们杀？ 杀了他们，暂时可以活，但最后估计还是死。 贾创鑫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要去搞自己家人。 自己解绳子？算了吧，试过很多次了，解不开。 旁边也没有刀具利器可以让自己切割绳子。 草，连个打火机都没有，这两个狗东西都不抽烟的吗？ 朱吉祥感觉自己快疯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内心的各种想法不断地交错闪现，脸上的汗水也是肉眼可见地增加。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其中一个看守人的手似乎抽动了一下，不好，他可能要醒了！ 朱吉祥似乎被刺激到了，终于发狠，不管了，先活下去再说！ 他双眼变得发红，表情变得异常狰狞，轱蛹着爬到其中那个手指抽动的看守人旁边，对着那人的脖子狠狠咬去！ 那看守人被咬，鲜血瞬间喷出，人也疼得清醒过来，然后大声痛呼，惨嚎不止。 嚎声把另外一个看守人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入眼的竟是一地血红，而同伴正在惨嚎，声音已经低了下去，他不由得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急忙爬起来朝朱吉祥扑去，想要把人拉开。 可是朱吉祥好像陷入了疯狂，一边啃咬，一边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吼，真的好像一具丧尸。 看守人根本拉不开朱吉祥，他焦急万分，双目赤红，随手抄起一截短粗的木棍，狠狠地朝朱吉祥头上砸去。 “嘭！”“嘭！”“嘭！” 几棍子下去，朱吉祥脑袋开花，终于停止了撕咬，很快不动了。 看守人去查看同伴，发现基本已经没救了。 再去看朱吉祥，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不行了。 “我特么……”看守人又气又急，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记得刚才院子里有声音，他和同伴出去看，还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感觉一道黑影过来，面部就遭受重击，直接没了意识。 现在一醒来，就看见朱吉祥好像一个丧尸一样，啃咬同伴的脖子。 他无语问苍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自己和同伴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艹艹艹，这些问题一个答案都没有！ 看守人思忖半天，看到同伴和朱吉祥都彻底咽了气，终于还是认命了，拿起手机给自己大哥拨电话。 对面的大哥听了之后气急败坏，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但事已至此，大哥也没有办法，交待道：“你先把尸体先收拾一下，我问一下老板，你等我消息。” 很快，对面大哥传来消息：“老板说，让你想法把尸体处理掉，然后把你送去缅北躲一阵，什么时候回来再说。” “明白了，大哥。” 看守人放下电话，目光有些痴呆地望着房顶，久久没有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许关离开柳条村后，不再关注朱吉祥的结局，径直走回了县城。 眼看中午了，他随便找了一家烩面馆打算吃午饭，点了三碗羊肉烩面，一碟凉拌羊杂，一碟素菜拼盘，一共75块钱。 打电话问了一下许苗，得知她已经到家了，不由得夸了一句：“还行，驾照算是没白考，货真价实。” 许苗有些傲娇：“关哥你别看不起人，改天我给你考个a照回来！” 许关觉得好笑，你能把c照考出来就已经算是走大运了，还想考a？ “行，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你能考个a照，我就买辆大巴回来，让你开着玩。” 许苗：“行，那就说定了。” 这话许关倒也不是说说玩的，大巴、中巴、商务车以及大货车都是要买的。 以后村里的出行、运输需求会越来越多，上述车型都要买起来，而且还不止一辆。 另外，村里人有钱了，家家户户还要添置小轿车。 现在买车也要擦亮眼睛，遇上遇不上的，尤其是对车没多少了解和研究的，搞不好会被坑，自己最好能帮村民们把把关。 最近村里确实多了好几个考出来驾照的，一辆车属实是有点不够用了。 趁今天来县里，不如再提几辆回去，暂时应一下急，大量买车还是要再好好研究一下。 吃过午饭，许关到之前买车的店里又提了两辆，一辆自己开走，一辆让店里帮自己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许关在思考朱吉祥透露给自己的信息，朱吉祥说佳禾公司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比贾创鑫更大的老板。 另外，据朱吉祥的说法，贾创鑫以前是混社会的，十几年的时间可能有所际遇，会富甲一方。 但要搞出像佳禾公司这样的独角兽，估值上千亿，那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佳禾公司并不是这个大老板的唯一产业，甚至都不是他最重要的产业。 起码在东南洲有大片的榴莲种植园，至少会有好几万亩，或许更多。 由此可见，佳禾大老板可能非富即贵，还躲躲藏藏，可能身份真的不一般。 那既然如此，不妨来个打草惊蛇，搞一搞这个榴莲。 东南洲不比国内，搞几万亩榴莲种植园起码投资几十亿吧？ 而且东南洲那旮沓，一家比一家复杂，外国人在当地搞榴莲种植园，不单单是有钱就能搞定的，总体投入一定不小。 把他的种植园搞黄，大老板急了，说不定就自己跳出来了，至少也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第169章 小何的对象，背后蛐蛐 要搞佳禾大老板的种植园，本身难度不大，因为许关随时可以拿出比猫岭王更好的榴莲品种。 但许关需要一些信息，来评估一下事情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不能闷着头乱搞，还要考虑会不会对国内造成不好的影响，或者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 要了解一些信息，许关想到了一个人，王伟。 除了维护安全和稳定，他所在的单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收集各种情报。 包括国内的、国外的，以及各行各业的，很多事情或许他不方便说。 但让他帮自己画个圈、或者画个线总还是可以的，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自己也算有个参考。 一个人再强大，这些事情还是要处理好，即便不能成为国家和社会的助力，也不要制造混乱和麻烦。 想到这里，许关就打算给王伟打个电话，看看对方有没有空，可以约个时间出来谈一谈。 俩人自从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中间就因为陈明磊的事情打过一次电话。 就像很多其他“熟人”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通讯录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事儿才唤醒一下。 对于维护人际关系，许关确实不太擅长，有事了才联系，感觉颇有些“功利”。 正要拨通王伟的电话，许关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何以安。 许关惊讶了一下下，之前两人联系一般都是用绿泡泡，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打电话。 “许大哥，你在做什么呢？” 感觉何以安的声音有点低沉，情绪似乎很高，跟她平时那种元气满满的状态有着天壤之别，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何以安这样的情况。 “何老师，你怎么了？” 何以安的声音有些恹恹的：“许大哥，我可能有点生气，想找你说说话。” 可能有点生气……这是什么说法？ 或许只有何以安能说出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何老师，我在开车，让我把手机打开免提……好了，你说吧。” 何以安：“许大哥，你还记得哪个剩什么粥吧？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来幼儿园找我，带着一大束特别夸张的玫瑰花，说要约我吃晚饭。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中午饭还没吃呢，他居然约我吃晚饭！ “就算要吃晚饭，我凭什么要和他去吃？不是熟人，又不是同事，就要请人吃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许大哥，我跟你说过的，剩什么粥这个人表里不一，惯会伪装。 “况且，当时还是我上班时间，那里是幼儿园，影响多不好。 “所以我当时就把花扔了，要赶他走。 “没想到这个人吧，不但喜欢伪装，似乎还有点变态，说我有个性，他喜欢。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无语，幼儿园的同事们也都惊呆了，人怎么能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那家伙就走了，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刚才我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妈说晚上要和爸去参加一个饭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问都有什么人，我妈说有几个个老教授，和爸爸都是认识的，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那个剩什么粥。 “我才不要参加他们的破饭局呢，现在我就有点郁闷，我爸妈为什么和那样的人去吃饭……” 何以安想到哪说到哪，话里话外都是不开心，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吐槽，许关还是第一次见她输出负能量。 不过许关也听明白了，晟郧舟想约何以安，但何以安感觉对方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对这个人贸然上幼儿园找她也是非常不满。 然后晟郧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混进了晚上的饭局。 或许他邀请何以安本来就是去参加那个晚宴的，但何以安以为这人又在耍什么手段，越发排斥。 另外，对父母参加这种饭局也不开心，不理解，心里老大不痛快。 面对这个情况，许关不能不管，干脆停了车，不往许家庄家里走了，虽然距离家里只剩下一半路。 “何老师，我现在就在县城里，那我一会儿去接你？你几点下班？” 何以安有些惊喜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今天是午班，需要晚一点，大约五点下班。” 许关道：“好的，我五点左右到幼儿园门口接你。” 还有三个小时，暂时也没有事情做，许关就回了星光嘉苑小区的房子。 …… 下午五点，许关开着新提的那辆车到了幼儿园门口。 何以安正好从里面出来，和同事及门卫大爷打了招呼之后，快步走到了路边。 许关摇下车窗，正好看到何以安迎面走来，精致的小脸素面朝天，情绪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略微有点down。 何以安看到许关正好过来，拉着的小脸瞬间有了笑容，挥着手跑过来上了车。 看见何以安上了一辆陌生的车，那车连个牌照都没有，还没下班的几个老师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门卫大爷处议论。 “小何这是谈对象了？” “不能吧？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哎哎哎，你们没看到刚才小何的表情吗？一下午都不怎么开心，看见这人立刻有笑脸了，这俨然就是热恋期的样子。” “这也算证据？小何本来就爱笑。” “笑和笑是不一样的，你仔细体会，对我们怎么笑的，刚才又是怎么笑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中午那个家伙算什么？” “算炮灰呗，不是被小何赶跑了吗？” “那个确实不行，油头粉面的，一看就像反派！” “哈哈，李姐，你别逗！” “中午确实是一出好戏，小何直接把花摔了，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有脾气火爆的时候。” “中午那个搞不好是家里给安排的，她自己不喜欢，就喜欢现在这个！” “哇，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豁然开朗，简直就是一出豪门多角感情纠缠的大戏！” “泥们也是垢了，在背后蛐蛐我们的小可怜儿，事情不一定那么复杂。” “嗨，闲聊天呗，我们又不是说坏话，是希望小何好，将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喜欢她，双向奔赴，美满爱情，令人羡慕！” “哎哎哎，看看看，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还挺英武的，真有男子气！只是好像年纪不小了，得三十了吧，是不是跟小何年龄差得有点多呀？” “嗨，这有啥？这年头，三岁五岁刚起步，十岁八岁不算多。只是这不声不响的就谈了对象，可太让人羡慕了。现在的年轻人找对象真容易，为什么我找个对象就那么难？马上就大龄剩女了。” “你要是能长得有小何一半好看，你也不难！” “李姐，讨厌，人艰不拆啊！” 第170章 经不住念叨，河阳地邪 车子刚离开幼儿园大门，许关的手机又响了。 咋回事？今天电话扎堆了？许关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王伟！？ 怎么话说的？河阳地邪！ 地邪是一个调侃的说法，很多山南人都喜欢这么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河阳这地方邪乎、邪门！ 一般用来指人或什么事情经不住念叨，说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或者是事情不按照人的设想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专治各种不服。 “老王，忽然找我有啥事儿？”许关依旧打开免提。 对面王伟呵呵笑道：“最近不是听说了你的一点光辉事迹吗？出来聊聊？” 什么光辉事迹？拍卖的事情还是赔偿调解会的事情？ 总不会是今天上午在柳条村的事情吧？他们这么快就发现端倪了吗？ 许关有些迟疑道：“今天可能不是很方便，有约了。” 王伟不放弃：“什么约？重要吗？” vvvvvip的约，你说重要不重要？ “挺重要的，我一个好朋友。” 王伟沉默了几秒：“我明天要去一趟老家，短时间内回不来。你看，你朋友介意让我占用你几分钟吗？” 许关扭头看了何以安一眼，何以安正在使劲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可爱得不行。 “那行吧，上次我们见面的小餐馆行吗？我们先过去。” “行，那地方味道还不错。一会儿见！” 许关放下电话，对何以安道：“何老师，你不介意？” 何以安道：“我们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吃饭。你朋友要来就来呗，听起来他有事情要跟你谈。” “谢谢何老师！” “没事的，许大哥，我也算是沾你的光，扩大交际范围了。我妈老说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圈子小得没朋友。” 许关在十字路拐弯，向着之前和王伟碰面的小餐馆驶去。 “许大哥，你换车了？” 何以安有点小小的遗憾，或许是先入为主吧，她觉得这辆车没有上次那辆好看。 “今天来县里办点事，回去的时候临时有点事情，让许苗把车开回去了。我在县里感觉不方便，就临时去买了一辆，只有这一款有现车，凑合开一下，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之前那辆。” 何以安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许大哥审美变了呢。不过许大哥似乎有点任性哦，总不能每次都要临时买车吧？ “许大哥，刚才……那是什么人？” “嗯……他算是安全部门的人吧，之前帮过我的忙，挺好的人。” 何以安有些担心地道：“安全部门的人？那一会儿我不会影响你们谈事情吗？要不我还是回家吧，这里距离我家也不远。” 许关见她如此，安慰道：“没关系，一会儿我谈事儿，你吃饭，晚会儿送你回家。” 何以安开心了，重重地“嗯”了一声，道：“行。等会看情况吧，如果你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到旁边或者在车里等你。” 许关思忖，王伟跟何以安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果真的是今天上午柳条村的事情，那还真的不适合让何以安听到。 “你为什么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 何以安笑道：“我很开心认识许大哥，你对我一直很好，还把我当作vvvvvip，但我不愿意把这个当成任性的资格。 “俗话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换成我妈的话说就是，人，要知好歹，懂进退，有边界，才能让相处更舒服，没有芥蒂。” 许关听了这番话，有些感慨，她确实有个好母亲，虽然可能有时候会严厉一些，但一切都是培养女儿的修养和处世之道。 而自己，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太忙又顾不上，自己的性格、三观以及处世之道都是自助式野蛮生长，万幸没有偏得太厉害。 结束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许关道：“那这样吧，一会儿我在旁边包间给你点几个菜，你先吃饭，我尽快跟他谈完去找你。” 何以安随即道：“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一起吃。” 许关道：“不用等我，我和那个朋友也会吃饭。” “那好吧。”何以安拿出手机道，“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嗯！”许关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妈，我晚上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对，我和许大哥在一起，你们别担心。” “我们吃完饭就回来，嗯，好，尽快。” …… 华业兰亭小区，何家。 何岳庭和沈明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参加晚上的饭局，这时候，沈明澈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九点之前务必回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岳庭惊讶问道：“小安？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沈明澈有点担心又有点无奈地道：“嗯，她跟许关出去吃饭了。 “他们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儿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好对她干涉太多。” 何岳庭心里一沉，一整天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这个人真的是……一时之间，何岳庭也不知道说什么。 女孩子谈对象，家长的感受通常都是复杂而矛盾的。 小一点不希望她随便谈，大一点希望她赶紧谈。 谈不上替她着急，谈上了又舍不得她结婚嫁人。 明明对女婿的条件还算满意，但又总感觉哪里有点不顺眼，想挑个刺儿。 “随她去吧，孩子大了，不好管了。”何岳庭这话像安慰沈明澈，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沈明澈也试探着道：“要不，一会儿你去接她？” 何岳庭果断拒绝：“像什么话？女儿去约会，让老父亲提前去接人？ “要去你去，我可做不来这种事情。 “你让女儿怎么想怎么看？我到时候见到许关怎么说？” 沈明澈不满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嘛，看你的驴脸，都快拉到地上了，一会儿别血压升高才好。” 何岳庭不服气道：“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血压高了，担心归担心，我还是充分相信她的。另外，许关也不是乱来的人，我比你了解他！” “哎哟哟，比我了解他，好像跟人家多熟似的！那么熟，也没见你请回家吃个饭什么的。” “那不是那没到那个份上吗？如果他跟小安这档子事儿定下来了，我随时都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 “但是现在到那个地步了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松口？尚待严格考察！” “请到家里吃饭，那必须让我彻彻底底满意满意再满意才行，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沈明澈睨了他一眼：“你就等着吧，俗话说，儿大不由爷，你现在别把话说那么满，说不定女儿一撒娇，你就巴巴地亲自去请人！现在你就开始积攒女儿出嫁时的眼泪吧！” “哼！”何岳庭哼了一声，“谁攒眼泪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第171章 她是好朋友，你骗鬼呢 饭馆所在的小巷子里不好停车，许关就把车停在了大街上，然后跟何以安走了过去。 许关很意外，饭馆前面，王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喷云吐雾。 看见许关二人到来，他顺势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用脚尖驱到了旁边的撮斗里。 “老王，你怎么比我快？怎么不先进去？”许关有点惊讶地道。 王伟笑道：“我就在附近，也是刚到，在外面抽根烟。” 许关惊讶于王伟的早到，而王伟却在惊讶许关的同伴 之前说是好朋友，谁会想到好朋友竟然是女孩子呢！ 不但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且这个小姑娘他还认识，不是何县长的千金是谁？ 他们俩是“好朋友”？骗鬼呢，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友谊！ 王伟知道许关力气大，所以直接放弃了和他握手的想法，免得他“不知轻重”，被误伤。 简单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三人进了店里，许关要了两个包间。 两个包间？王伟还在疑惑，县长千金却附在许关耳旁嘀咕了几句，举止亲密。 王伟嫌弃地撇撇嘴，这是“好朋友”？早知道你俩在约会，我就不来了呀。 那边何以安却是在小声说道：“许大哥，我感觉你这位朋友现在心情有点小复杂，像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样子。” 许关意外地看了王伟一眼，王伟几乎没啥表情，自己完全看不出来，但既然何以安这么说，应该就是这样了。 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何以安这才恢复正常音量，道：“许大哥，你们先聊吧，我在隔壁等你。” 王伟面上不显，内心的惊讶简直要溢出来了。 许关这厮的手段这么硬吗？给县长千金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吗？ 这跟乖乖女陪着小黄毛去网吧打游戏有什么区别？ 包间里，两人坐定，像上次那样简单点了几个菜，没有点酒。 王伟不能喝酒，许关根本不喝酒。 王伟装作不认识何以安，故意问道：“方便问一下，刚才那位是？” 许关不假思索：“朋友。” 王伟追问：“女朋友？” 许关强调：“好朋友！” 王伟差点闪了腰，一言难尽地看着许关，这厮咋就这么不真诚呢？ “真的？” 许关：“什么真的假的？我从来不交假朋友！难道你希望我是你的假朋友吗？” 王伟感觉自己被打败了，有点不甘心地放弃了纠缠，再次打量了许关几眼。 要不是对许关有一定了解，还以为他在故意跟自己打岔呢。 唉，这个人，人家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太好奇了。 多日不见，王伟感觉许关更加“深不可测”了，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除了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给人的压迫感更强了。 王伟好奇地问道：“看来你的力量没有消失，似乎还有所加强，平时是有锻炼吗？ “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或者有点职业病。” 许关毫不介意：“是有一些训练，不过得背着点人。” 王伟点点头道：“理解，不然顾忌会吓到人的，想必你的锻炼器材也一定有些特殊，一般的器材满足不了你。” 许关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家有一些以前的农具，比如磨盘、石碾子。” 王伟的嘴巴好半天没有闭上，最后扭过头，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变态。” “呲溜”喝了一口茶，王伟又问道：“许关，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俩也算是朋友了，何况还有人在旁边等你，我就开门见山了。” 许关不动声色：“你说！” 王伟似乎有点纠结，整理了一下措辞道：“今天上午，河阳警方利用无人机巡视县城周边，发现了柳条村有异常情况。 “当地派出所就让人去查看了一番，确实发现了一起命案，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经到案，且供认不讳。 “具体的案情我暂时不方便多说，但是在调取附近的监控时，我在柳条村附近的东环路上发现了你的身影。 “许关，你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许关惊讶于事情“败露”的迅速，或许也有一定的巧合成分，谁知道警方会用无人机巡视呢？ 只是不知道是朱吉祥杀了看守人，还是看守人杀了朱吉祥？ 许关忽然想起何以安刚才说起王伟内心复杂、为难的情况，难道他在纠结这个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追查？ 他纠结为难，或许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吧，必然何必纠结？直接叫过去问询就是。 或者，他是不是也在试探自己？或许他可能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要先看看自己对他足够信任还是有所保留，继而再决定对待自己的态度？ 这才是王伟内心纠结为难的原因？ 刚才某个瞬间，许关确实打算敷衍过去，但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真的打算交王伟这个朋友，就不妨真诚一点。 最重要的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必要对他有所隐瞒。 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许关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去过现场。” 说着，许关把手机里那条匿名的短信展示给王伟看。 王伟看完，不由得一阵惊讶：“你也不知道谁给你发的？” 许关点点头：“我怀疑过一个人，也当面问过她，但她没有承认。 “上午的时候我收到短信，就去那里看了看，但是我没有干预，很快就离开了。 “朱吉祥和我的恩怨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救他的，也没有报警，这不算犯法吧？” 王伟的神色好似松懈了一些，笑着摇摇头：“不算，看到犯罪行为，报警并非应尽的义务，是否报警是个人的自由。 “只有帮助犯罪嫌疑人逃匿、躲藏才算犯法，你这个什么都不算。 “我之前还担心你是不是也卷入其中，所以才想着约你出来问问，现在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王伟这么说，许关觉得自己的选择应该是对的，在心里再次感谢何以安的提醒。 王伟想必是个重情义的人，是真心实意和自己交朋友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直以来，许关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这也是他的行事准则之一。 既然如此，许关就打算把自己心里盘算的事情跟他讲一讲，也听听他的看法。 第172章 疯狂的计划，不要冲动 许关转移话题“也是巧了，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正打算约你出来聊聊呢。” 王伟讶道：“嗯？有事儿？” “确实有点事儿，想找你参详一下。” “你先说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举棋不定。” 许关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情况：“我和佳禾公司之间的恩怨就不用多说了，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了解到一些信息。 “佳禾公司的老板不是贾创鑫，应该还有一个幕后大老板。 “这个人在东南洲有面积不小的榴莲种植园，为了不让那边的投资打水漂，他暂时不打算让抗寒榴莲上市。 “但他又想把这个大杀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等待好的时机再推向市场，所以才对我出手。” 王伟惊讶地问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许关神情冷峻：“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不希望抗寒榴莲现在推向市场，那我就偏偏和他们反着来，打算尽快推出抗寒榴莲速生品种。” 王伟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找地方种榴莲！我这榴莲速生速产，年初种下，年底就结果。 “如此，大量的国产榴莲冲击市场，质优价廉，直接拒东南洲榴莲于国门之外，让佳禾公司大老板的几十亿甚至上百亿投资打水漂。” 王伟愣住，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你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实在有些疯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估计一时半会儿给不了你什么意见，我有点懵。” 许关跟他干了一杯茶：“我知道你有点懵，但是你先别懵，我想问你一些信息。 “这个计划确实有些疯狂，所以我有一种顾虑，会不会对国内的榴莲产业造成冲击和破坏？ “我知道国内也有相关的研究项目和种植基地，我想了解这些研究的进度和投资金额。 “如果我推出这个榴莲品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影响和破坏？ “我只是想报复佳禾大老板，不想牵连无辜。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对他们做出一定的补偿，或者跟他们合作。”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王伟好半天才消化完，然后目光复杂地望着许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王伟摆摆手：“不，我是……被你吓到了，许关，这个计划有点疯，你本人，更疯！ “信息量太大，你让我缓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跟何县长说？我的意思是，通过政府方面交涉这件事，会不会更好一点？” 许关摇摇头道：“我也考虑过，但是不方便。” “为什么？”王伟心道，你们谈对象难道真是背着何县长？所以不敢找他？ 许关认真道：“我做这件事的动机不纯粹，首要目的是报复，其次才是可能带来的利益，所以我不能找官方合作。 “现在，我找你聊，也只是想要获得一些信息和一些看法，至于那些可能被误伤的人，我自信以后可以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王伟有些敬佩，又有点不解：“你复仇和跟政府合作似乎也不冲突吧？” 许关回道：“不合适，佳禾大老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势。 “所以，我不能贸然去找何县长合作，进而把何县长以及整个河阳县跟我捆绑在一起，我想把这件事限制在纯粹的商业行为的范畴里面。” 王伟听了这话，有些感叹：“你的想法可能是对的，商业上的事情就通过商业的方式解决，没毛病。” 许关道：“所以，我找你也只是想通过你了解一些必要的信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想请你牵个线，跟国内从事榴莲产业的相关人士或单位接触一下，谈一谈，不知道你有没有门路。” 王伟此时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目前在国内，榴莲产业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参与研究和种植的单位多达几十家。 “总体的试种规模也超过了5万亩，但长势和挂果情况不是很妙。 “虽然如此，这个产业仍然牵涉到很多人的饭碗，还牵涉到很多人的心血，有很多研究人员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上面了。 “所以我是不建议你直接开莽，可以等我一段时间。 “明天我就要回南方老家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可以用私人的身份帮你做一些这方面的协调和沟通。 “也真是有点巧了，我之所以对榴莲产业有所了解，是因为我认识的一个长辈，他在南方某地主政期间尝试过引种这玩意儿。 “呵呵，你可能已经猜想到结局了，失败得很彻底，导致他的仕途大受影响，一辈子就这么蹉跎过去了。” 许关惊讶，继而了然，就目前来说，国产榴莲算不上已经成功，就好像核聚变一样，总是距离成功还差那么一点时间。 每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有相关的新闻爆出，说国产榴莲成功在即，十元三斤不是梦，榴莲自由近在咫尺。 可惜，这样的新闻每年都会发一遍，但始终没有兑现。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单位、个人以及官方前仆后继，尝试引种这东西，很明显都以失败告终，全部成了炮灰。 想必，王伟的这位长辈就是其中的“炮灰”之一。 许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句废话：“那还挺遗憾的。” 王伟心有戚戚焉：“谁说不是呢？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许关，你给我交个实底儿，这速生榴莲靠谱吗？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有点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好弥补他这么多年的遗憾。 “但我又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类似的事情，那样属实有些残忍了。” 许关闻言，认真地道：“我现在没有成品的榴莲样本，所以无法向你保证什么。 “但我希望你能信我一次，我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 王伟闻言微怔，但很快打定主意：“好，作为朋友，我选择信你。 “不管于公于私，我是真心希望能看到一个双赢的结果。 “但现在，你千万不要冲动，等我消息。” 第173章 不笑的原因，同病相怜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王伟想着隔壁还有许关的小女友在“苦等”，就有意加快速度，很快把桌子上的饭菜席卷一空。 然后连茶都不喝，就打着饱嗝告辞了。 许关愕然，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有点小感动，心照不宣吧。 送走王伟，许关来到隔壁的包间，看见何以安基本上已经吃好了，正在捧着一杯热茶发呆。 桌子上的菜她都是靠着一边吃的，每样菜看上去只吃了四分之一不到，剩下一大半给许关。 “何老师，你吃好了？” 听到许关的声音，何以安回过神来，道：“许大哥，你们谈完了？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我给你留了饭，要不要再吃点。” “好，那边的饭被王伟吃完了。” “哈哈，幸亏我给你留了，要不让老板热一下？” “没关系，不影响。” 许关坐下来，开始消灭剩余的饭菜。 何以安一手枕着下巴，一手扶着茶杯，看得有趣：“许大哥，你吃饭好快。” “吃完快点送你回家，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没关系，他们的饭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许关想起刚才的事情，如果不是何以安的提醒，自己可能会失去王伟这个朋友。 “何老师，今天真的谢谢你，你刚才的提醒很及时。” 何以安甜甜一笑：“许大哥，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客气。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也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你。 “对了，许大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能涉及你的隐私，不知道你是不是介意？” 许关一边吃一边道：“你问吧，没关系，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我就不说。” 何以安“嗯”了两秒钟，搓了搓手，道：“我平时是个很快乐的人，喜欢笑。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笑，至少你脸上是没有笑容的。 “我就有点奇怪，我明明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不管多强烈，但你从来没有表现在脸上，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许关惊讶地道：“你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情绪？” 何以安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些自得地道：“是啊，不过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我才能明显感觉到，比如我爸、我妈、我哥，还有你。” 还有我吗？许关感觉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停下吃饭的筷子，认真地道：“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讲给你听。” 何以安清澈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似乎闪烁着满天星辰。 许关陷入了回忆，缓缓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我爸妈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年不在家。 “我奶奶很久以前就因病去世了，爷爷是村长，比较忙，对我和我哥管得不是很严。 “我哥比我大了五岁，他已经懂事了，所以还好。 “我嘛，上了初中后，开始叛逆了，逃课、打架、上网、包夜，不过没有抽烟喝酒，我似乎天生不喜欢烟酒的味道。 “我还有认识了两个兄弟，一个叫陈明磊，一个叫向远方，你认识的。 “我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把三根香烟插在地上拜了把子，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台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或许是我少年时稍有的意气时光。 “18年前的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 “我的父母去世了，上面说是因公牺牲，是烈士。但没有遗言，没有遗物，除了一盒骨灰，什么都没有。 “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两个人没有了，我的世界不完整了。 “给父母办完葬礼，我哥就从高三退学去参军了，而我决定回归校园好好学习。” “从此，我就没有笑过了，似乎是失去了笑的能力。” 说到这里，许关停顿了一下，彻底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彻底陷入了回忆。 何以安怔怔地望着许关，眼圈微红，眼睛里浮现点点水光。 相比许关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现在她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很陌生，让她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许关的大手，很大，很温暖，还有些粗糙，她只想给这只手一些小小的抚慰。 何以安的小手有些微微的凉意，小巧而柔软，她晶莹的双眸已经被模糊。 许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给她塞了一张抽纸。 “你别哭，没事，我现在早就走出来了，只是忘记了怎么笑。 “我后来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层面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何以安用那张抽纸擦了擦眼泪，道：“对，其实没有表情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耽误我们交朋友，不是吗？ “其实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听爸妈说，我小时候出过意外，受过惊吓，导致我记忆力不太好。 “从小学习就不行，英语单词基本记不住，理科公式看着像天书，所以最后，我明明那么努力，才考了一个大专。 “平时还特别容易忘事情，比如忘了好多次才想起加你的绿泡泡，一直到现在都忘了和大黄合影。 “不过这也不会太影响日常的生活，所有人都很包容我。 “我爸妈老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平时对我的保护也太好了，连我一个人出门都不太放心。 “其实他们真的不必如此，我只是容易遗忘事情，又不是笨，也不是傻。” 许关闻言也有些感慨，有些人父母之爱缺失，有些人父母之爱溢出，幸福和烦恼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大部分时候二者都是交错的。 “好了，我也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 出去结账的时候，许关看到餐馆老板把一堆空啤酒瓶直接送给了一个拾荒的老人。 何以安赞道：“老板，你还挺有爱心的。” 老板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夸自己，有些赧然，笑笑道： “也不算吧，现在啤酒瓶卖不上价，也没人上门回收，我懒得折腾，索性就送给拾荒的，我省事了，他多少也能卖个钱。” 何以安奇怪地道：“为什么没人回收呢？” 第174章 流动博士团，选定河阳 xs7.com 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无奈地笑笑，道：“现在跟过去一样了，就说这啤酒瓶子吧。 “以前啤酒厂会回收，最高卖过两三毛钱一个，因为那时候回收再用成本更低，划算嘛。 “现在呢，反而是直接用新瓶子成本更低、更划算，所以就没人回收了。 “就算回收，也是敲碎了按吨卖。我把瓶子送给拾荒的，他们自己敲碎以后卖碎玻璃，一吨大约能有三四百块钱？嗯，差不多。 “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就懒得折腾，我要开店，没有那么多工夫去拾掇，还不如送人呢，你说是吧小姑娘？” 何以安听明白了，不过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好心总会有好报的，老板以后一定能发财。” 老板听得眉开眼笑：“哈哈哈，谢谢谢谢，借你吉言。慢走啊，下次再来给你们打折！” 离开了饭馆，许关若有所思，现在的玻璃回收行业这么难了吗？ 不过，玻璃……主要成分不是二氧化硅和其他氧化物吗？ 那四舍五入不就是硅酸盐吗？ 硅酸盐，好熟悉的东西哦！ …… 许关把车开到华业兰亭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何岳庭在跟什么人道别。 对方已经坐进了黑色的小轿车，何岳庭站在路旁和对方挥手道别。 那辆豪华小车和许关的车迎面开过去的时候，许关意外地透过后窗玻璃看到了晟郧舟。 晟郧舟旁边还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看气质像是学者、教授之类的人物。 单向透视膜对于许关强化过的视力来说，基本上形同虚设。 而晚上，单向透视膜的防窥作用更是大大降低，车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中午跟何以安打电话的时候，许关就有点好奇，佳禾公司都没了，晟郧舟怎么还待在河阳？堂堂一个大博士，不会这么闲吧？ 之前，许关并没有将其太放在心上，几次有限的接触，感觉这个博士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锋芒不显，软绵绵的。 后来何以安说他是个惯会伪装的，软绵绵可能只是他的表象。 何老师说对了，无事做伪装，非奸即盗。 现在狐狸尾巴算是露出来了，直接找何老师碰了钉子，居然改为攻略家长了。 这时候，何以安也看到了何岳庭，打开副驾的窗户，远远地跟她的父亲大人打招呼。 何岳庭跟人道别完，正打算回小区，不料听到女儿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愣怔了一下。 他疑惑地转过头，看到一辆小车正缓缓停在自己身旁。 何以安下了车，开心地走到何岳庭身边，?住：“爸，我回来了。” 许关也下了车，跟何岳庭打招呼：“何县长，您好。” 何岳庭看到女儿，笑容即将露出来了，看到许关，立刻又把脸绷住，矜持地道：“许村长，谢谢你送小安回来，天很晚了，就不请你家里喝茶了。” 许关自然也没有想要喝茶的意思，就算何岳庭真的邀请，他也肯定不去，因为明显能预见，去他家小坐肯定不自在，谁去谁傻子。 “何县长客气了，我送何老师回来是应该的，刚才她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何以安随即附和道：“对，我帮许大哥的忙了，然后吃完饭我们就回来了！” 何岳庭心里吐槽，我信你们个鬼。 一个心机深沉老村长，一个白纸一张小幼师，你有什么忙可以让她帮的？ 面上不显，何岳庭勉强让自己“和蔼”一点：“无论如何，谢谢许村长送小安回来。另外，今天上午的调解会……嗯，很成功，很不错。” 这声夸赞很敷衍，但许关不在乎，他跟何岳庭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当即道：“谢谢何县长，都是我应该做的。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许家庄，就先告辞了。” 何岳庭“嗯”了一声，点头道：“慢走！” 何以安一只手挽着老爸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停地快速挥动：“许大哥拜拜，周末见！” 许关回头也挥了一下胳膊，钻进车里开走了。 何岳庭闻言，瞬间黑脸，犹如锅底，嚯，这还没告别利索呢，下次就约上了？ 真就不把我这个老父亲放在眼里了吗？ 送走了许关，何以安才好奇地问道：“爸，你刚才送什么人呢？” 何岳庭道：“一位京城农大的老教授，在京城的时候打过交道。另外一个人你可能见过，叫晟郧舟。” 何以安闻言，小鼻子皱了皱，担心老爸受那人的“蛊惑”，有些担心地提醒道：“他呀！老爸，我上次就告诉你了，那个剩什么粥不是什么好人。 “表面看起来挺斯文的，其实内心里可阴暗了。俗话说，咬人的……” 何岳庭慌忙打断女儿话，差点都要上去捂嘴了：“乖宝啊，人家还没走远呢……啊噗，走远也不能骂人呐！女孩子家家的，可别跟人学那些不好的做派。” 这话可就有点若有所指了，但何以安没听出来，她扭头往街上看了一眼，早就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不满地道： “老爸你又骗我。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你最好离他远点。” 何岳庭无奈地道：“爸爸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分辨……什么呀，真把爸爸当小孩子了？ “爸爸跟他们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关系，非亲非故的，你就别瞎琢磨啦。走走走，回家。在外面蛐蛐人，像什么话？” 何以安无奈：“那行吧，咱回家再蛐蛐。” 何岳庭头疼：“回家也不能蛐蛐，人家是客人！” “爸，那人之前不是佳禾公司的吗？佳禾分公司都没了，他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何岳庭一边催促女儿快点走，一边回答：“他是流动博士助农团的一员，今年这个流动博士助农团选择了我们河阳作为帮扶对象，对我们河阳这个农业县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流动博士助农团儿是什么团儿？” “是团，不是团儿，这个词儿可不能用儿化音！宝啊，教小朋友的时候就算了，平时说话别带那么多儿化音。 “流动博士助农团是国家农业部门组织的农林产业帮扶联盟，全国一共有十几个分团，每个分团都汇集了农林院校的教授、博士。 “他们每年流动到全国各地支援农业发展，指导农业建设，今年他们能来河阳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乖宝你以后可别乱说话，好不？被人听见了，影响不好。” “能有多厉害？上次陵园的树生病，县里也请那么多专家教授来看，不是都没帮上忙？要不是我许大哥……” “咳咳，乖，别说冒傻气的话，走走走，你妈在家要等急了……” 第175章 玻璃复合肥，前景可期 时间还早，许关就没有住在县里，回到许家庄的时候已经10点了。 活动板房里，爷爷没有睡，他还在护理大哥。 “爷爷，我来吧，您先睡。” 爷爷答应了一声，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屋了 花了十几分钟，许关帮大哥处理好了，然后照例帮他进行被动的活动锻炼，减缓他的肌肉、肌腱萎缩。 平时，白天的时候一般都是大伯一家和爷爷轮流照顾大哥，谁有空谁来，晚上则是许关和爷爷轮流。 许关肯定有能力雇上几个人，三班倒照顾大哥，但是农村没有这个习惯。 家里人手不够的就不说了，但凡家里不缺人手的，即便是条件很好，也是亲自照顾，不会假手于人。 但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常常熬夜，许关有时候也是分身乏术。 许关就期待着村医院早点建成使用，这样大哥就有了更专业的照顾，大伯一家和爷爷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许关估计，再有半个月，医院基本上就能开张了。 许关一边给大哥锻炼，一边思索着大哥的问题。 还记得出院的时候，那个在县医院的特邀专家曾跟自己说过大哥的情况。 一般病人脑部病理变化处于亚急性或慢性期，损伤的神经元细胞和轴突变形大多不可逆或难恢复。 简单地说就是，如果病人陷入植物人状态时间长了，就算醒过来，也很难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要么失去某些功能，要么五感减退、肌肉萎缩，甚至生活不能自理。 许关绝对不希望大哥变成这样，那么骄傲，那么挺拔的大哥，那样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 另外，那专家还说，出院后可以服用一些保护脑细胞、增加脑血流等功效的药物，以及脑细胞保护剂和催醒剂。 但他又表示，既然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这些药物很难起到明显的作用，治标不治本，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延迟生存时间。 现在许关想明白了，那医生说那么多，有些话还相互矛盾，不是人家医学水平低，只是安慰人的水平低。 另外，许关还查到一个残酷的数据，植物人的平均生存时间只有1年多，而且陷入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希望越渺茫。 做完被动锻炼，许关在大哥身边坐了一会儿，心里疑惑，大哥的身体条件挺好的，为什么总是不醒呢？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那个即将来村医院坐诊的主任医师王敬先，是山南省神经内科方面的权威，在整个国内，也算是top级别的专家，到时候可以请他给大哥看看。 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那么只能“铤而走险”了。 即便有些后遗症和副作用，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慢慢走向死亡。 …… 第二天，许关想起昨天的玻璃的事情，就到村里到处走访了一下。 通过对村民的询问，许关了解到，现在乡下回收玻璃瓶的也不多了，几乎没有回收站主动收。 要卖啤酒瓶等玻璃瓶需要自己跑很远的路，拉到乡里甚至县里的废品回收站。 所以，家里瓶子不多的，能用就自己用，比如垒墙。 用不着就直接扔到垃圾坑里，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够路费呢。 如此，许关心里就有了数，别人不收，那他就收吧。 至于作用，自然是当肥料，而且是复合型肥料，简称复合肥！ 复合肥是指含有氮、磷、钾等两种或多种营养元素的化肥。 那么其对应的就是单质肥，只含有其中一种元素的肥料，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尿素、碳铵、硝铵，就是氮肥。 如果许关公开表示要用碎玻璃做肥料，可能很多人会嗤之以鼻，甚至以为他疯了。 众所周知，玻璃几乎是不可能短时间内降解的，怎么当肥料？ 别人不能，自然界也不能，但是许关这里可以，因为他手中有可能全世界独一份的大杀器：嗜硅酸盐菌。 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什么？二氧化硅、硅酸钠、硅酸钙以及其他一些氧化物。 这些东西可都在嗜硅酸盐菌的食谱里面，分解之后都会变成土壤中的矿物质元素！ 另外，一些特种玻璃或光学玻璃里面，还含有硼、锰、硫、铝、镁、铁、锌等多种微量元素。 这些玻璃里面的微量元素被嗜硅酸盐菌分解后都会成为土壤的养分，大大增加土壤的肥力，而且营养成分比任何肥料都要全面，含量更高。 大家都知道，土壤的主要成分就是各种矿物质，占比在50%以上。 把玻璃分解成各种矿物质，就是源源不断地为土壤补充必要的成分，增加土壤的厚度和肥力。 之前许家庄那片地，就是含有嗜硅酸盐菌的地块，起码增产50%以上，还能缩短生长时间。 那么用嗜硅酸盐菌生产出来的专用肥料，能增产多少？ 许关不知道答案，但肯定会超过50%，也肯定比现在市面上任何矿物质肥料、复合肥好用好多倍。 更重要的是，市面上卖的各种矿物质肥料也好，复合肥也好，动辄几千块一吨，还有接近万元一吨的。 而碎玻璃才几百块一吨，价格是其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刚刚买了4000亩地，对肥料的需求量不是个小数目。 有了碎玻璃，不但可以省下一大半肥料钱，还可以为保护环境做点小小的贡献，前景绝对可期。 村里有一个叔叔以前收过废品，现在废品生意不好做，早些年就不做了。这次，恐怕他要重操旧业了。 中午，许关在食堂找到了正在吃饭许建康。 许建康是一位50岁的中年汉子，常年风吹日晒，脸上岁月的痕迹很重，眼角到太阳穴之间还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那是早些年收废品的时候不小心刮擦的，差点伤了眼睛。 “叔，吃着呢？” 许关端着自己的饭坐到了许建康的那一桌，那桌子上还有几个建字辈的叔叔。 “阿关，你也来吃饭啊？”许建康回道。 农村人自有一套“废话式”招呼方式，看见对方洗衣服，就问“婶子，洗衣服呢”，看到在吃饭，就问“还没吃罢呢”。 路上遇到人了，问对方“上哪去了”，对方一般就会回答“上那边办点事儿。” 问话者、回话者都没有要想过提供给对方确切的信息，这个招呼就算打过了，也可以叫做“没话找话”。 “嗯，建康叔，其实我有个事找你。” 第176章 回收碎玻璃，一吨五百 许建康放下筷子，嘿嘿笑道：“阿关你有啥事专门找我？说呗，你叔就这100多斤，干啥都行。” 许关问道：“叔，你以前不是收过废品吗？让你继续干老本行怎么样？” 此话一出，不止许建康很诧异，其他几个人也很不解。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工作，没想到是这个，村里现在蒸蒸日上，大把挣钱，还用收废品？ 那不是……不务正业吗？许建康差点被闪了腰，惊讶地重复道：“老本行？收废品？” 许关解释道：“村里只有你以前做过这行，所以只能找你了。 “我现在需要大量的碎玻璃，这次让你重操旧业也不是啥都收，只收玻璃，不管什么品种的玻璃都要。” “阿关，你要碎玻璃干啥？” 许建康对收玻璃这事儿也没有多少抵触，毕竟是老本行，也没啥难度，但就是奇怪。 “说出来也没关系，让你心里有个谱，别往外说就行。我收玻璃是用来做肥料的。” “啥？” 几个汉子齐声惊呼，把旁边的人都惊动了，其中不少都是来村里钓鱼的钓客，此刻都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许关摆摆手，道：“几位叔伯别这么惊讶，我不会乱来的，具体怎么操作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让人注册一个小公司，不是资源回收公司，而是肥料公司。 “我们这种肥料按照类型属于矿物质复合肥，所以不需要对产品进行登记，只要把简单的参数给到有关部门进行备案即可。 “然后我在新庄那边给你划几十亩地，用来囤积原料和生产肥料。 “这肥料基本上是我们自用的，就不要费力设计啥包装了，总之能省的程序都省掉，怎么简单怎么来。” “你也别自己收，那样效率低，还累。你可以多找一些废品收购站，跟他们谈合作。 “让他们代收，价格控制在500块一吨就行，这样多花不了多少钱，效率还高。 “另外，各种不同类型的玻璃尽量分开，倒也不用分得那么仔细，大致分一分就行，方便我后续制作不同类型的肥料。” 许建康又问道：“阿关，你要做的事情我们指定是支持的，这件事虽然听着有些……那啥，不太好理解，但让叔干活肯定没二话，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许关道：“行，那就先这么定了。” …… 下午，许关提前联系了李盆，约了会面时间，然后和许苗带上合同，一起去了七里庄。 七里庄属于城关乡，距离县城不到10公里，距离许家庄却有40多公里，路上用了大约40多分钟。 许关和许苗抵达的时候，七里庄村长李盆、杨树村村长杨铁犁已经在等着了。 很快，双方就把合同签了，各种条款都是协调会上谈好的，合同里只是细化了一下。 合同到手，李盆感激地道：“许村长，真的非常感谢你啊，经过你的治理，受灾轻微的地块现在一点味都没有了，严重的地方也几乎闻不到了。 “等村民全部搬回来，我们就马上开会，尽快把租地这个事情敲定，然后就可以开工了。” 许苗笑着问道：“李村长，你怎么比我们还急？” 李盆笑着解释道：“时间不等人啊，之前因为土地污染没法种麦子，这一季算是耽误了，现在不得赶紧把时间追回来啊，早点安排上，我和村民的心也早点安稳下来” 许关点点头道：“李村长，另外还有一件事，除了租你们村的地，我们这边还有4000亩地呢，也需要两位村长和村民们大力支持啊。” 李盆满口答应道：“中，没问题，许村长跟我们找活干，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许村长你先给我一个大概的章程，我好提前安排。” 杨铁犁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提前安排，别到时候找不齐人。” 许关思虑片刻，道：“这4000亩地，以及租种你村村里的几千亩，我们打算种一些树苗。 “需要你们帮忙栽种，工钱好商量，咱按天算，一天200怎么样？” 一天200对于村里人来说已经不少了，折合月薪6000，几乎是河阳平均月工资的两倍多。 “唉，许村长你这价格给的，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优中选优，把干活最利索的村民给你带过来。” 许关：“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李盆道：“那行，等村民都搬回来，我立刻开会，然后把结果通知你。” …… 回去的路上，许苗不解地问道：“关哥，以后你会经常往这边跑吗？” 许关：“怎么说？” “这里有4000亩地呢，还有几千亩租的地，肯定需要人看着吧？关哥你觉得需不需要派个人过来坐镇，或者招聘一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许关摇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个最好的人选，可惜……” 许苗好奇地问道：“谁呀，可惜什么？” 许关道：“就是我哥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我可不愿意他一直躺着‘躲懒’。” 许苗恍然，又有点低落地道：“是啊，开哥过来这边坐镇是最合适的了，我也相信开哥一定能醒过来，一定会的！” ---------- 接下来几天，被许关治理过的耕地渐渐恢复了正常，就连受灾最严重的4000亩都一点臭味也闻不到了。 七里庄和杨树村被迫撤离的村民也都逐渐搬了回来。 有些人不放心，左闻闻，右嗅嗅，还跑到原先那4000亩种植基地附近去转悠一圈，直到确认闻不到了才彻底放心。 至此，村民们的“流浪生活”终于宣告结束。 平时住家里没感觉，这一“流浪”各种问题就出来了。 租房子住总感觉不习惯，住在亲戚家里更是束手束脚。 大家越来越体会到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主要是心理层面上的舒服和自在。 村长李盆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着村民的动向，看着差不多了，终于召开了大会。 涉及到那2000亩地的村民都派了代表过来，其他村民也有过来看热闹的，把村委的大院子挤得满满登登。 李盆就着话筒，对着密密麻麻的村民开始开会： “这几天大家差不多都搬回来了，今天开这个会，第一个事儿是把前几天调解会的情况跟大家通报一下，把赔偿问题落实一下。 “另一个，是商量一下跟许家庄的合作问题，这关系到你们各家各户的切身利益，都听仔细些。” 第177章 七里庄开会，电信诈骗 和很多村庄一样，七里庄的话筒和广播都很老旧，多多少少有些小问题。 但是他们基本不更换，只要还能出声，就凑合着用，讲话的时候语速慢一些，重音多一些，村民还是能听清的。 “前几天，耕地污染的事儿彻底解决了，很圆满。 “我跟杨树村的村长一起去县里开的调解会，最后达成的协议比我们自己提出来的条件还要好。 “按照和许家庄的协议，我们两个村一共获得现金赔偿1000万。” 啥？1000万？ 很多村民以为是听错了，和身旁的人相互交换眼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 于是下一个反应是不相信。 凭什么给这么多钱？许家庄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在他们看来，一家赔上几千块不得了了，把租房、吃饭以及家畜家禽钱赔了就算顶顶有良心了。 这一下子这么多钱，受灾户岂不是一家能拿到上万块！？ 这年头，谁会无缘无故给别人送钱？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盆及时制止：“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讲完。” “按照受灾面积、财物损失以及受灾户人口比例算，我们村分了700多万。 “现在，钱已经到账了，接下来几天就会陆续发到受灾的村民手里。 “等会儿会议结束，受灾户过来登记一下银行卡号码，不打现金啊，没那么多，出错了也说不清楚。 “另外，县政府和许家庄也没有买我们的地，许村长说可以治理好。 “为了打消大家对污染土地的顾虑，许家庄决定租用我们这2000亩土地，条件跟陈铺村差不多。” 不会吧？咋会这样？ 村民的议论声更大了，又是超额赔钱，又是租地的，感觉像做梦。 条件跟陈铺村一样，那不是一亩地能赚好几万？！ 许家庄咋能这么好？咱村里有啥能让人家惦记的东西吗？咋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不是村民不相信，而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大家都是难以置信。 看着村民的反应，李盆也是心有戚戚焉，当时自己跟村民们的表情恐怕差不多吧？ 李盆继续讲道：“可能有些人会怀疑，人家凭啥对咱这么好？凭良心呗！ “咱们一群泥腿子，人家能图咱啥？你们都把心里的小九九收一收，别胡乱琢磨，也别乱打算盘。 “许村长就是认为自己在佳禾公司工作过，对村民造成影响和损失也有他一部分责任，所以才额外补偿大家。 “这种说法听听就算了，说到底，就是人家厚道，不忍心见咱吃亏。 “以后该咋对人家，咱们心里都应该有点数，别让人看扁了。 “另外，许家庄买的那4000亩地也是需要人种的，要从我们两个村之中雇人，人家给的工钱也很不错，一天200块。 “按照月工资，那就是6000块！别说在河阳县，到省城这样的工资也不好找。 “那大名鼎鼎的富土公司，流水线上的工人，靠加班加点一个月也才四五千块。 “大家好好想想吧，你们要是不好好干，这种好机会就让杨树村抢走了。 “到时候，挣不到钱的是你们，丢人的是我李盆，咱们都不落好。 “就说这么多，散会！受灾户，一家派个人过来找会计登记。” 会开完了，村民们的议论却没有停止。 不是不相信李村长的话，实在是这事儿好得有些离谱了，那感觉就像最近几年的电网诈骗。 自古以来，也没人对泥腿子这么好过，就跟专门过来做慈善似的。 村民的感情和诉求都很朴素，没人欺负就算是安心的好日子了，就会很满足。 突然有人对他们这么好，反而感觉不太踏实，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真的假的？真有这样的好心人吗？不都说越有钱的人心越狠吗？许家庄对咱这么好，到底为了啥？就因为他在佳禾公司干过？” “我也想不通，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感觉心里可不踏实。” “别说你不踏实，我也不踏实，飘乎乎的，那一千万说给就给了，人家到底图咱啥啊？” “人家许村长也是农村人，可能就是可怜咱？” “你拉倒吧，你试试去要个饭，看看多少农村人真金白银给你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社会上总会有好人的，正好被咱碰上了。” “会不会有啥条件啊，咱村长没弄明白？” “不会不会！调解会是县里领导参与的，都搁一边看着呢。要是许家庄有啥过分条件，领导能同意？” “刚才村长不说了吗，别瞎想，人家就是人好，凭良心！你们还是想想，要不要挣那一天200块的钱！” “肯定挣啊，我又不傻！一天200块，干上五六天，就顶一亩地麦子的利润了，平时上哪寻这好事儿？” “那就到时候看，要是许家庄真的条件那么好，咱们就豁出去这一身力气给人家干。能在家门口一天挣200，我都不稀罕去外面每月挣。” “为啥？” “能为啥？累死累活挣钱不就是为了一家老小吗？把孩子老人往家里一扔就是一年，可怜得跟孤儿似的，我可舍不哩，心疼。” “要是真能挣点钱也值，是吧？那些去外地打工的都说一句话，外地挣钱外地花，一分别想带回家。辛辛苦苦一整年，回家没脸见爹妈。” “确实……” --------------- 新州。 佳禾公司副总裁贾创鑫正在向他的大老板汇报工作。 “老板，您老最近身体还好吗？” “小贾，你也觉得我老了吗？” 平静说话的时候，大老板的语气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喜怒，但贾创鑫不敢掉以轻心。 “老板，您别误会，您一点都不老，我主要是太尊敬您了。 “在我心中，您就像我的老父亲，像我的老师，您一手成就了我。” “呵呵。”大老板轻笑两声，心情似乎不错，“你小子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好了，说正事吧。” 贾创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要汇报的事情可能会让大老板不高兴。 所以他使尽浑身解数，先把老板的心情哄得好一点，拔高他发怒的阈值，减少自己即将承担的怒火。 第178章 找到造谣者，一石三鸟 “老板，河阳那边的最新消息，许关已经治好了污染，臭味已经彻底消除，那4000亩地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从重度污染到治理好，只花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也太快了。 “所以我怀疑许关早就有成熟的治理方案，搞不好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对面的声音紧绷了一点，也冷了三分：“怎么说？” 贾创鑫小心翼翼地剖析：“俗话说，造锁的肯定有钥匙。 “既然许关可以治理，那么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他的谋划？ “如果当时他是故意把有问题的种子给了朱吉祥，而朱吉祥那个蠢猪就巴巴地拿来邀功。 “后面就出现这种污染，所有人都治不好，偏偏只有他能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对面听了默不作声，良久才道：“是不是都无所谓，事实就是如此，许关确实是这件事最大的获利者。 “他仅仅用了1块钱就拿走了老子的4000亩土地，属实有些可恨。” 贾创鑫继续猜测道：“老板，我觉得许关一个人不可能布这么大一个局，会不会有人帮他？” 大老板似乎有些同意这个猜测：“你觉得会是谁？朱吉祥吗？” 贾创鑫有些不屑地道：“老板，朱吉祥那个狗东西还不够格，现在也已经死了。 “只是去处理朱吉祥的那两个废物一死一被抓，幸好没有出岔子。” 大老板：“以后再谨慎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不要再让我教你。” 贾创鑫：“老板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被抓的那人一定不会乱说的。 “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朱吉祥向外透露我们秘密的迹象，他的家人完全不知情，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大老板：“那许关的同伙你觉得会是谁？” 贾创鑫颇有点笃定地道：“老板，我怀疑是何岳庭，河阳县现任县长。” 大老板有些意外：“哦？说说你的理由。” 贾创鑫继续分析：“首先，何岳庭有这方面的动机。这4000亩地是河阳县上任领导卖给我们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这4000亩土地确实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近似荒废。 “何岳庭上任后，一定会知道到这4000亩土地的事情。 “他没有正当的理由是无法收回的，所以才联合许关做局，现在他们成功了。 “其次，我们了解到，许关跟何岳庭的女儿走得很近，很多迹象都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就更加说明何岳庭的无耻和功利，为了政绩，为了4000亩土地，竟然连亲生女儿都舍得。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朱吉祥那狗东西简直就是一路货色。” 大老板闻言，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大约十几秒，大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确实很合理。看来我们以前真的都小看何岳庭了，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那么漂亮的女儿，我见犹怜，他竟然舍得送给一个老处男，我佩服！” 贾创鑫附和道：“没错老板，这个何岳庭才是心机最重、最无耻的人。 “这种人的心中没有道义和亲情，为了政绩任何东西都可以出卖。 “据我们的初步估计，许家庄今年纳税能额将会在3000万到5000万之间，在河阳县企业中能够排在前五名。 “拿到我们这4000亩地，以许家庄的盈利能力，明年直接就能跃居第一，利税翻十倍不成问题，整个河阳县的财政收入估计能翻倍。 “那时，何岳庭主政河阳仅仅一年，全县财政收入翻倍，这个政绩可谓十分惊艳。 “牺牲一个女儿，换来这样的政绩，高升指日可待，可以说相当划算。 “何岳庭今年已经满46了，再升不上去，他的仕途基本就要终结，任期满了就得退居二线，或许这才是他不择手段的原因吧。” “砰——” 对面似乎摔了东西，然后就有一种摩擦牙齿的声音传过来：“哼，何岳庭这个王八蛋，我绝对饶不了他。对了，上次造谣的人找到了吗？” 贾创鑫被摔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庆幸大老板没有迁怒自己，所有的怒火已经被何岳庭完美挡下，他小心翼翼地道： “老板，正要向您汇报呢，给许关造谣的人已经找到了，此人名叫陈小至，艺名卫小至，河阳本地人，以前是一个主播。” 大老板：“他为什么要造许关的谣？” 贾创鑫道：“据他交代，当初他为了蹭热度挣钱，冒充过许关。 “后来许关的拜把子兄弟，一个叫陈明磊的人就找人收拾了他。 “还把整个过程发到了卫小至本人的抖音帐号上，让他身败名裂。 “随后，卫小至还被拘役了一个月。 “从拘留所出来后，卫小至咽不下这口气，那时候正好许关拍下我们的4000亩地，卫小至就找了水军造谣，想给许关添点堵。” 大老板听完这番话再次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简直是……憋屈至极！ 狗东西造许关的谣，受伤的却是老子！杀他一万次都难以解心头之恨！ “艹！王八蛋！没脑子的蠢猪，没胆子的怂货，造谣有什么用？许关会掉一块肉吗？为什么不去打，不去杀，不去放火？” 贾创鑫在心里为卫小至默哀，他造的这个谣，威力实际上还是挺大的。 只是没有应在许关身上，而是一举打掉了佳禾公司将近一半的估值，估计没有比他这个更贵的谣了。 贾创鑫急忙安抚老板：“老板，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可以给您老出口气。 “既可以把这个卫小至废物利用，还能重创一下何岳庭，破坏掉他和许关的合作关系，一石三鸟。” 大老板似乎很感兴趣，语速都有一点加快：“快说，如果办法真管用，老子就记你一功。” 贾创鑫阴仄仄地笑了笑，道：“老板，当前可以确定的是，何岳庭和许关之间的纽带，或者说利益交换的关键点，就是何岳庭的女儿何以安，那么我们可以……” 大老板听了之后终于有点开心了，怪声怪气地笑了两声：“你有办法让卫小至乖乖听话吗？” 贾创鑫保证道：“老板放心，这卫小至有家有口的，上有老下有小，不怕他不就范。” 大老板：“好，就这么办，你再让水军准备好，一旦事发，你就让水军迅速把事情曝光，把事情宣扬出去，不给何岳庭任何捂盖子的机会。” 贾创鑫：“是老板，您放心，我保证这次的计划肯定万无一失，不然我提头去京城见您。” 第179章 大哥的病情，大脑短路 这几天，王敬先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因为他即将去发挥余热的许家庄医院快要建成了。 王敬先退休前是山南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今年61岁。 对于一个内科方面的专家来说，刚满60岁就退休属实有些“年轻”了。 退休前，老王设想得很好，要和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婆去环游世界。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等老王退休了，原本计划好好的环游世界却泡汤了——老太婆帮女儿带孩子去了。 一个人去环游世界？开什么玩笑，有啥意思？还不如在家种菜遛狗。 什么诗和远方啊，都是虚的，到头来，都得变成为儿女贡献余热，榨干所有剩余价值，上辈子欠他们的。 退休的时候，老王还说了漂亮话，绝对不返聘，要为年轻人腾地方，给年轻医师成长的空间。 大话说出去了，退休了却后悔了，怎么办？在医院门口等，挺急的。 返聘是不可能返聘的，老王也是要面子的人，那么多徒子徒孙都在那里，丢不起那人。 倒是有不少市、县级医院来聘的，一周坐诊那么一两次，每次几千块车马费。 老王心道，那不得天天坐火车、赶飞机？比退休前还忙，我不是白退休了吗？ 后来，又有不少私立医院打起了老王的主意，工资开得奇高，高得吓人。 老王自是心里门儿清，那些医院无非是看上了他的主任医师证，自己过去就是吉祥物。 那么高的工资，不还得从患者身上刮？ 老王爱惜羽毛，更心疼患者的钱包，不去，坚决不去。 养花、种菜、钓鱼、下棋、遛狗，爱好换了一个又一个，老王内心却是越来越空虚。 这时候，一个本家侄子牵线搭桥，说他驻扎的河阳县有个村子要建医院，缺个“镇院之宝”。 这严重勾起了老王的好奇心，待打听完这座村子的具体情况后，老王考虑了几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不为钱，不为利，就图个新鲜，换一种生活方式。 后来，老王和那村长见了面，简单接触之后，感觉这年轻人不错，也很有想法，很快就签了合同。 为了避免自己在许家庄“孤单”，再就业热情高涨的老王还不遗余力地介绍老熟人和自己学生过去开展多点执业。 许家庄这边自然是不差钱，不管老医生，还是实习生，照单全收。 于是乎，许家庄医院还没正式开业，医生就签了一大堆，光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级别的就将近十个，老王的人脉恐怖如斯。 之前，村医院还在建设，老王只能在家苦苦等待，隔三差五通过侄子王伟打听医院的进度。 太频繁了，王伟就抱怨：“叔，你要是着急，你去找许村长打听啊，天天问我算怎么回事？” 老王：“我不要面子的嘛？我可是主任医师，堂堂医学院大教授，我不要矜持一点吗？” 王伟心累：“你要是实在着急，就提前过去嘛！去给人指点指点，需要添置什么设施，需要增加什么哪些仪器，干嘛在家干等着？” 老王闻言眼睛一亮，对呀，咋就没想到呢？ 于是乎，第二天老王就带着行李去了许家庄，直接准备住下。 让老王没想到的是，许家庄的现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是个村子吗？这就是个大工地呀！ 全体村民都住在活动板房里，你们在玩行为艺术吗？ 许关和村民们对于来往的提前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为他准备了豪华型的活动板房：二层小楼。 老王很快接受了这一切，村民住得，我老王就住不得？ 这辈子第一次住活动板房，老王感觉还挺新鲜。 上午在医院指点江山，下午去鱼塘抛钩撒饵，晚上在食堂大饱口福，间或逗弄一下村里的大黄们。 老王感觉这才是退休人员该过的充实日子，不要太惬意了。 后来，老王应许关的邀请，去看了一个“植物人”病例。 这个病例正好属于老王的业务范围，老王责任心发作，打算亲自带着植物人去新州做检查，那边有更先进、更完善的设备和仪器。 许关自然是要跟去的，爷爷也想去，但许关给劝下了。 您老年轻个十岁八岁的，去也就去了，但现在马上86岁的人了，还是稳当一点吧，乖乖在家等信儿。 王敬先在省院给许开进行了各项最前沿的检查，还召集好多专家教授进行了最高级别的会诊。 然后，老王有些“激动”地宣布，他们发现了一个新型植物人病例，初步命名为“进行性神经原脂溶解综合症”。 面对许关的询问，王敬先赶紧隐藏自己略微兴奋的表情，露出一脸沉痛的模样，这让许关的心更揪了。 “许村长，经过各种检查，以及多位精神内科、外科专家的会诊，你大哥的情况我们基本上算是弄清楚了，确实是前所未见。 “不要怪之前的医生没有发现原因，因为这是一种新情况，他们没看出来很正常。” 许关道：“怎么说？请王主任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王敬先整理了一下措辞，道：“这里面有很多专业的东西，我尽量解释得简单一点，虽然不太准确，但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理解。” “谢谢王主任，您请说。” 王敬先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可以正常生活，是因为大脑和全身各器官之间的通讯是正常的。 “身体收集信息，传递给大脑，大脑发出指令，身体接受指令，进行各种活动。这中间，是不是需要一定的通讯线路？” 这个问题许关还是知道的：“是，就是神经系统。” 王敬先点点头：“对，现在你哥昏迷不醒，但全身各处都是正常的，说明仅仅是通讯系统，也就是大脑神经系统出了问题，简单说就是，神经短路了。” 啥玩意儿？许关一脸问号：“啥意思？短路不是骂人的话吗？” 王敬先露出挫败的表情，感觉许关在质疑自己没说清楚：“大脑短路是骂人的话，但神经短路却是专业术语。” 许关：“……” 老头儿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第180章 情况很棘手，进退两难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许关确实分不清大脑短路和神经短路到底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王敬先因为发现了新病种，内心属实有些激荡。 他很愿意跟病人家属分享自己的新发现，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许关尽快弄明白： “你大哥一直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是神经原脂被破坏，具体说就是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神经原脂溶解消失了，从而导致神经系统短路。” 许关：“神经原脂是什么？” 王敬先想了想，道：“我打个比方吧，神经就相当于大脑和身体之间的通讯线路，姑且叫做电线吧，而这个神经原脂就是电线的塑料外皮，也就是绝缘皮。 “你想一想，如果一堆纵横交错的电线没有了绝缘皮，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关秒懂：“那可能就不只是短路了，电线本身还容易被锈蚀和破坏，甚至粘连在一起。” 王敬先拍了一下手掌，道：“对呀，神经原脂包裹在神经外面，相当于神经的皮肤或衣服，起到保护神经、让信号顺利传输的作用。 “一旦被破坏，不但信号会弥散无法传输，而且神经很容易受伤、发炎，甚至坏死。 “就好像人类一样，没了皮肤，恐怕活不过多长时间。” 许关有些担心：“我哥现在的情况是什么阶段？有危险吗？” 王敬先“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神经原脂和皮肤一样，其实也是很坚强的，不会一下子被全部破坏。 “而是从局部出现坏点后，逐渐往周围蔓延，从检查结果以及发病时间看，你哥的情况现在主要发生在大脑和小脑之间的部分，但我估计很快就会蔓延到脑干。” 许关更加担心，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蔓延到脑干会怎样？” 王敬先严肃地道：“人脑分为三部分，大脑、小脑和脑干，简单说，大脑负责记忆和思考，小脑负责协调和运动，脑干负责心跳、呼吸、消化以及血压、体温等基础功能。 现在负责记忆、思考、运动的部分已经‘此路不通’了，那么，等神经原脂的溶解蔓延到脑干部分……我不说你也能想到吧？” 许关脸色越发难看：“您觉得还有多长时间会蔓延到脑干部分？” 王敬先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道：“人类的精神原脂原本是很坚韧的，但正因为如此，一旦被破坏，又很难逆转。按照目前的蔓延速度估计，也就是两三个月吧！” 如此说，大哥的生命只剩下两三个月了！ “有什么办法修复吗？或者说，怎么修复神经原脂？” 王敬先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这是个新病种，也没有类似的病例可以参考。 “你注意到这个命名吗？原脂，原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人出生时自带的一种脂肪细胞。 “从怀孕的时候开始出现，婴幼儿期时期快速发展成形，成年之后就不再大量产生。 “也就是说，成年后神经原脂的产生最多算是小修小补，比如局部神经受损时，会产生少量神经原脂用来重建神经，但这个速度极其缓慢。 “像你哥这种大规模缺失后，等不到神经完成修补人就没了，或者说，原脂的产生的速度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 “就像一个水池，进水少，出水多，迟早会干涸，也就是慢性死亡。” 许关感觉头有点发胀，“为什么会这样？神经原脂为什么会溶解消失？” 王敬先叹了口气，道：“有几种原因，基因缺陷、免疫系统紊乱以及感染、中毒、药物等，都有可能。 “你哥的情况独此一例，你哥这个情况我目前是无法确定原因的。” “王主任，真的完全彻底地没有办法了吗？我是说，有没有什么非常规的办法？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愿意尝试。” 许关现在即便有基因剪映，但也无从下手，因为他对这种情况没有足够的了解。 而脑部又是人最精密的器官，他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通过王敬先多一些了解，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 王敬先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道：“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说个不太正经的办法，利用干细胞疗法。 “原始干细胞就是受精发育时产生的细胞，绝大部分是胚胎里带的，后天几乎不再产生。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移植直系血亲胎儿产生的神经原脂，但现在让人怀孕恐怕也来不及。除非…… “除非什么？” 王敬先摇摇头，可能自己也觉得离谱：“除非一次性培育大量的胎儿，这个办法就有点太那啥了。” 许关也有些被这个老头吓到了，一次性培育大量的胎儿，他也真是敢说，于是急忙摆摆手道：“王主任，这个想法太超前了，我哥估计承受不了。” 王敬先点点头道：“这办法会超出大部分人的承受能力。当然了，大脑的世界是很复杂的，医学家和科学家迄今也没有研究明白大脑奥秘的1%…… “所以，在你大哥彻底……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不能排除发生奇迹。 “我承认，这句话安慰的成分居多，但我还是真心希望你大哥能醒来，毕竟这是一个新病种唯一的病例，我很想深入研究一下。” 老头这是在故意说怪话，许关内心的伤感和焦急也确实被驱散了很多。 如果大哥真的能好，被研究研究算什么呢？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的医学已经对大哥无能为力了。 所以，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必须动用基因剪映。 不到万不得已，许关不想对大哥进行基因改造。 因为对人（或动物）的基因改造可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副作用。 对大哥进行改造不同于之前改造自己。 对自己改造，即便出现副作用，自己因为了解情况，可以尽可能地弥补或遮掩，情况是相对可控的。 但自己不可能无时无刻看着、跟着大哥，如果他出现什么预料之外或者无法控制的情况…… 自己可能会无法收拾局面，大哥的最终结局也不好说。 到那时，很难说自己是救了大哥，还是害了大哥。 许关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181章 老天爷之脚，奇迹发生 一天后，一行人重新回到许家庄。 许关思考了很久，还是很难下定最后的决心，他打算先找爷爷聊聊。 此刻，许国顺正在许开屋里帮他擦拭身体，接触到孙子的身体，有温度，有心跳，许国顺才感觉着孙子还活着。 许关还没有告诉他检查的结果，他也没有问，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情不用问。 “爷爷，我想跟你说说大哥的事情。” 许国顺感觉到许关前所未有的严肃，停下手里的动作，拍了拍许开的床，道： “来，坐下说，不要这样，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许关依言坐到床帮上，艰难开口：“爷爷，王主任跟我谈过了，大哥的情况已经搞清楚了，不是很好。 “治的话，风险很大，不治……”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许国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略显佝偻的身形不由的摇晃了一下，被皱纹包裹的眼睛里也浮上一层湿气。 良久，许国顺才道：“阿关呐，人活一辈子，生死是命数，富贵是云烟。但不试试，你总会觉得遗憾，对不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许关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他来找爷爷，或许也只是想听爷爷说这样一句话。 虽然不好听，但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 那就拼一把吧，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就会无法收拾！ 听明白了王敬先的解释，那么用基因剪映治疗大哥倒也不难，原理不算特别复杂。 既然现在缺乏的是神经原脂的再生能力，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大哥重新拥有这种能力。 所以许关给大哥的改造分为两个部分：第一，让神经原脂恢复快速再生的能力；第二，加快神经再生的速度。 一个是芯，一个是皮，合起来才是一根完整的电线，搭配起来才能实现神经的快速生长和神经系统的重建。 想明白了原理，许关在基因剪映的帮助下，开始对大哥下手了。 他拔了一根大哥的头发，连毛囊都揪了下来。 就跟做亲子鉴定一样，必须要用带毛囊的头发。 有些人可能以为随便一段头发都可以提取dna，做亲子鉴定，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不带毛囊的头发中dna含量非常少，会大大降低鉴定的准确率。 而毛囊中的nda信息就非常丰富了，主要存在于毛囊中的细胞核中。 许关要提取大哥的dna，自然还是毛囊更好一点，不然就需要放血了。 相比较而言，还是揪一根头发更简单方便一些。 接着，许关利用毛囊中提取的dna信息，用剪映制作了大哥的原始干细胞。 原始干细胞又称“全能细胞”，一般认为干细胞是来自于胚胎、胎儿，出生后会大大减少，直至不再产生。 这种细胞是处于细胞系起源顶端的最原始的细胞，在体内能够分化产生某种特定组织类型。 人体的一切组织和器官都是由原始干细胞分裂长出来的。 从这个角度上说，如果要让大哥恢复神经原脂的再生能力，就必须借助具有“无限可能”的原始干细胞。 与此同时，还要给这种原始干细胞写入必要的信息，以达到许关设定的具体要求。 以人类现在的技术，制造原始干细胞或许并不难。 但难就难在如何在原始干细胞的dna中写入“订制信息”，让原始干细胞仅仅去分化产成神经原脂细胞，并促使神经系统快速生长发育。 以人类的科技，想实现这一步操作，估计几百年内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这一步必须借助基因剪映才行。 这样的改造其实难度并不大，但是许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改造后有没有后遗症或副作用，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 等把原始干细胞从基因剪映中导出来，许关嘘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出汗了。 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许关将原始干细胞混在生理盐水中，用注射器注射进了大哥的静脉内。 改造完毕，许关坐在大哥的病床前，久久没有动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人，有的时候可以非常狠，对自己狠，对别人狠，但总会有自己的软肋。 软肋就是自己狠不起来的地方，把大哥换成爷爷，也是一样。 …… 两天后，王敬先在给许开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神经活跃度提升了一丢丢，提升幅度虽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也不由得大感惊讶。 以许开现在的情况，持续恶化是必然的，神经系统活跃度只能降低，保持不变就算奇迹，怎么可能提升？ 这不科学啊！ 难道老王头我安慰人的话灵验了？ 经过更周密的检查，老王发现，许开神经系统的情况确实在变好，换句话说，神经原脂溶解的情况逆转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王敬先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接下来几天，王敬先每天都来为许开做检查，终于确定了，他的情况确实在好转！ 老王感慨，老天爷啊，我现在不得不信你了！ 现代医学似乎要被踢翻了！ 注：不是推翻，而是踢翻。 因为这不是用一套理论或方法推翻前面一套理论，而是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胡乱踢了一脚，随机产生了一个奇迹。 那么这只脚，或许就是老天爷之脚。 因为华国人不信上帝。 为了更好地观察和研究许开这个病例，王敬先给自己不少朋友和同行发去了许开的病历和检查结果。 然后，一波波的专家教授都被吸引过来，还没有正式开业的许家庄医院人满为患。 王敬先还是低估了这个病例的“杀伤力”。 ------------ 河阳县城，河阳宾馆。 流动博士团自打来到河阳之后，就住进了河阳宾馆，这是河阳县招待外来客人的定点宾馆。 在接下来的一年之内，这里将是流动博士团的驻扎地，团内成员来到河阳之后都会住在这里。 晟郧舟加入博士团后，自然也和大家一起住在河阳宾馆。 这天，晟郧舟随团一起外出考察，跑了一整天，刚回来就接到了父亲晟天途的电话—— “郧舟，最近怎么样？博士团里的工作辛苦吗？” 第182章 村医院开业，建院初衷 “爸，比在佳禾的时候要辛苦一点，不过很充实。 “这些天，团里正在河阳各地的乡村进行调研，等积累了足够的数据，我们就会选择一个样本村，进行实验性扶持。 “如果试验成功的话，就会联合河阳县政府推出正式的扶农项目。” 晟天途耐心听完，平缓柔和的声音里露出一点安慰：“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习惯了安逸的实验室，会不习惯辛苦的户外工作。 “现在我就放心了，好好干，可不要让爸爸失望。” 晟郧舟努力敷衍：“放心吧，爸，不做出一番成绩，就不回家见您。” 晟天途说了一声‘好’，又问：“对了，你和何家千金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对不起，爸，何以安根本油盐不进。 “而且，这些天以来，我跟着博士团东奔西跑，也没有太过的时间进行这件事情。 “爸，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还是想专心搞事业。” 晟天途似乎在思考，过了好几秒才道：“既然如此，爸爸就不逼你了。 “家里这边，我和你妈都会帮你继续留意的，遇到合适的，就凑空回来相看相看。 “你爷爷对于儿孙的婚事还是很看重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爸，对不起，让您和妈操心了。” “好。跑了一天也累了吧，那就早点休息。” “好的，爸！” 挂掉电话，晟郧舟的不耐和厌烦之色彻底不装了，整个人躺在大床上不想动弹，这死老头子又搞什么鬼？ 之前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追到何以安，现在却又这么轻易答应自己放弃。为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何家出了什么问题？老头子想让自己及时止损？但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晟郧舟有点心累，眼睛里的阴郁之色渐渐堆积。 -------------- 就在各路专家教授你来我往的熙熙攘攘中，许家庄医院正式开业了。 名字很简单，就叫“许家庄医院”。 许家庄是一家很特殊的医院，如果按照标准，它连一级医院都很难评上，因为医院评级需要很多硬性要求，许家庄医院达不到。 但是在某些方面，许家庄又强得离谱，首先是有像王敬先这样的“省宝”级专家长期坐诊。 另外，还有多名主任、副主任医师在这里进行了多点执业的注册。 多点执业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有自己原本工作的医院，但现在又接受了许家庄的聘请，在许家庄医院进行了正式的注册。 另外，这些主任、副主任还会带学生过来，导致许家庄医院在医生方面不仅仅是充沛，简直有点溢出。 另外，王敬先还介绍了一个行政院长过来，这下，医院算是完整了，麻将虽小，五脏俱全。 开业仪式很简单：鸣炮奏乐。 不开业不知道，开业了才发现这十里八乡的村里病人是真的多。 听说许家庄医院来了很多外地的大专家大教授，好多有病的村民都来了。 这些专家在大医院里挂号费动辄几十上百块，还有好几百的，村民们且不说舍得不舍得，主要是根本挂不到。 而许家庄这里的挂号费统一就是10块钱，几乎还是敞开了挂。 有几位专门来研究许开的专家发现自己上当了，许开没看上几眼，被王敬先拉着去给村民看病看了大半天，还是免费义诊。 因为他们没有在许家庄医院办理多点执业，也没有签订坐诊合同，只能算免费义诊。 为什么这么多看病的，这就是农村的现状。 有个头疼脑热的，能在村里解决的就在村里解决。 村里不能治的，直接去县里、省里。 至于乡镇卫生院是什么，不知道，没去过。 去问问村民，河湾乡卫生院在哪里，大门朝哪？十个得有八个不知道，根本没去过。 从性质上看，许家庄医院比国企医院的身份还模糊，不知道算公立还是私立。 不过，老百姓不看这些，就知道能就近看病，还有大医院的专家，比村里的卫生所靠谱，还比去县城医院近。 说到近，有一个搞笑的地方，许家庄所在的这一带，去邻县县城比去河阳县城还要近。 从许家庄去邻县县城只有二十多公里，而去河阳县却有五十多公里，以前很多村民看大一点的病都去邻县的县医院。 看着挂号处都排成队了，许莓感叹地道：“关哥，怎么这么多人啊？” 许关：“正常，这恰恰说明城乡医疗资源分布不平衡，乡下更需要优质的医疗资源。” 许莓有些担心地道：“关哥，人太多了，会不会影响我们村里人自己看病？我们医院都不作任何限制吗？” “限制啥？” “这是咱们村的医院，不应该紧着咱们村里人先看吗？” 许关给了她一个疙瘩梨，道：“你的脑袋里天天都想啥呢？ “看个病还要插队，干脆别对外营业好了！ “你村民天天插队搞特权，那些专家怎么看？周围村子怎么看？不怕人家背后戳脊梁骨？” 许莓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道：“就是今天人太多了，我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想真那样啊。” 许关摇摇头，不轻不重地训了一句：“以后注意点，别说话不经大脑，多去拍点正能量。” 其实，莓莓的这种心理是可以理解的，自己村里的医院还不能搞点特权了？不然，建医院的初衷是啥？不就是为了村民吗？ 特权可以搞，但不能这么搞。 建医院是为了村民，但也不完全是，许关还要让医院成为这一带各村之间加强联系的纽带。 这一带的村子大部分都会成为许家庄的合作对象，医院算是给予大家的一种隐性的福利，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健康。 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福利措施，把周围的村子和许家庄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许家庄不可能当独行侠！ 这样，许家庄的路才能越走越宽，越走越稳。 第183章 全村治不孕，生殖专家 开业第一天病人很多，医生们看到很晚才把病人处理完，都累得不轻。 不过大家心情还挺不错，尤其是几个实习生，平时很难有独立上手的机会，今天多多少少都看了好几个，心里美滋滋。 前三天病人都还挺多，过三天，之前积攒的病人基本上看得差不多了，数量就平稳下来。 这天，山南省着名的生殖医学专家曹澜心带着她的小团队也来了。 许关自然是没有本事能把曹澜心请过来的，这不是有王敬先吗？ 俗话说，家有一宝，如有一老……哦，不对，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敬先虽然不是许家村人，但现在早就被许家庄的一切征服了，鱼塘、食堂、大黄狗，对了，还有许开。 老头儿现在俨然对许家庄有了很强的归属感，主人翁意识爆棚。 许关拜托他邀请一个靠谱的生殖学专家过来，他直接就把曹澜心请过来了。 大佬出手，端的不同凡响。 曹澜心是省妇儿医院生殖医学科主任，今年50岁，是省内首屈一指的生殖专家。 王敬先是省内医学界的大佬级人物，门生故旧无数，他的面子曹澜心是必须要给的。 本来只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看看，但当她听说许家庄整个村子十数年来生育率极端偏低的情况，立刻来了兴趣，这是个很好的研究样本。 不仅她自己要来，还组织了一个十几人的小团队，决定展开手脚好好调研一番。 随着曹澜心及其团队的到位，许家庄全村体检计划也随之开始了。 现在是12月初，到2月初过年还有2个月。 按照许关的估计，现在趁着体检的机会对全村育龄人群进行针对性的基因治疗，绝大部分人一个月内就能恢复正常的生育能力。 其中的幸运儿过年之前差不多就会有好消息，怀孕这种事情，除了好身体，还得靠好运气。 运气好的，一两个月就能中奖；运气差点的，三四个月怀上也算正常；运气超级差的，一年内怀上也有可能。 按照医学上的说法，一年怀不上才算不孕不育。 曹澜心现在对许家庄低怀孕率、低出生率的现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过，她应该查不出太多的东西，因为环甲基丙酰亚胺不是生殖医学检验项目。 曹澜心和王敬先商量后，针对许家庄不同的人群制订了不同的体检策略。 针对育龄人群，分别制订了男、女生殖生理检查套餐。 针对老年人群则侧重于慢性病、心脑血管检查以及肿瘤筛查。 至于儿童，是村里的宝贝疙瘩，村医院有条件的项目都查查，没条件的就送到新州的专业体检机构代检，一两天就能出结果。 所有人的检查项目中都需要抽血，待全村人的血液样本收集完毕后，许关花了两天的时间，给全村已婚育龄人群每个人都制作了改造生殖系统的基因药剂。 这些基因药剂只是针对大家受损的生殖系统进行修复，其实就是普通的基因疗法。 并非改造力量、速度等项目，跟大哥的改造原始干细胞也不一样，所以基本上不用担心副作用，即便有也是轻微到忽略不计。 如何把基因药剂注射到大家体内，也不难，都体检了，顺便给大家检测一下过敏原也很合理吧？ 这年头，过敏原千奇百怪，很多人都会过敏的情况，最常见的比如杨絮柳絮、花粉、动物毛发、食物、药物等，检测一下，知道了过敏原，以后生活中多多注意就好了。 检测过敏原常见的办法就是做皮试，就好比注射青霉素等抗生素之前要做皮试一样。 把一点点药水注射到皮肤里，看看是否有异常现象。 如此，给育龄人群改善生殖系统的工作就在悄然之间完成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治疗身体可以帮忙，下面的工作别人就无法帮忙了，一切都要看那些夫妻自己的运气。 现在，许关算是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希望那些比较“幸运”的村民，过年之前就能有好消息吧。 又是两天过去了，送到新州代检的项目也都出来了。 全院医生加班加点，热火朝天帮村民整理体检报告。 尤其是几个老专家带来的学生和实习生，都是做这些工作的好手，精力也旺盛。 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就把全村人的体检报告赶了出来。 曹澜心一直在研究村里育龄人口的检查报告以及以前的病历，越研究，她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不应该啊，这不科学。 从病历及体检报告看，许家庄的育龄人群之所以不孕不育，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殖系统的疾病。 但这些病都很常见，比如女性的什么炎症、粘连、不排卵、输卵管堵塞之类，男性的少精、弱精、无精、死精以及梗阻等。 这些都是生殖医学上很好治疗的疾病，可为什么村里人全都久治不愈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本着追根究底的精神，曹澜心检测了村里的空气、水源、土壤，甚至针对村里人做了基因方面的检测，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端倪。 曹澜心不服气了，就这么邪门吗？ 本来曹澜心只是临时过来坐诊几天，负责这次体检，体检完了，这次行程也就结束了。 可是遇到这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曹澜心的倔脾气反而上来了，不解开许家庄集体不孕的未解之谜，她不甘心灰溜溜一走了之。 问了王敬先和许家庄的合作模式后，曹澜心找到许关提出了要留在村里继续工作的想法，每个月至少来两次，注册多点执业也可以商量。 但前提是她要针对村里的育龄人群进行重点研究，希望村里人能够多多配合。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好事儿，许关自然是求之不得，从此村里多了一个大佬级别的主任医师，还是“现役”的。 至于真相，许关肯定是没有办法告知她的，曹澜心如果能自己发现，那许关也能配合她“震惊”一番。 医学圈里，大佬们的动向是藏不住的，曹澜心受聘于许家庄医院的事情很快传开了，这让山南省整个医学界都震惊不已。 很长时间以来，很多三甲医院、高级私立医院为求曹澜心进行多点执业，不惜提出各种优厚条件或者重金，她都没有松口。 这许家庄医院是何方神圣？这医院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第184章 医学界奇迹，大哥转醒 老实说，许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感觉曹主任好像是被自己“骗”着留下来的。 而且，等一两个月后，村里怀孕的情况会急剧增多，估计曹主任会再次迷茫。 集体不孕的原因还没找到，咋就又集体怀孕了呢？她会不会“道心崩坏”？ 但许关不能解释这一切，因为必须有一个生殖专家充当这个角色，不是曹澜心，也会是李澜心，不然之后许家庄人集体怀孕的事情无法解释。 对不住了曹主任，以后尽量多多补偿您的精神损失吧。 …… 这天，许关正在实验室忙碌，忽然接到电话，说是许开醒了。 许关呆了一瞬，继而大喜，整理好实验用品便往医院飞奔。 许家庄医院。 病房里有王敬先等好几个神经学专家，爷爷和大伯一家已经在了。 几位专家一边给大哥检查，一边做各种测试和刺激，不时点头或摇头。 点头是因为情况不错，摇头是无法理解。 许国顺老爷子在人群圈子外围，进不去，但还是很开心，露出了久违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看到许关进来，老人家终于控制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落下泪来。 许关忙抱住爷爷，轻拍后背，好半天才把老爷子哄好。 老子擦干眼泪，不住地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就知道，阿开肯定没事。我将来去了那边，也可以跟建林交代了。” 建林是许关爸爸的名字，母亲的名字叫青时，许建林、陆青时。 王敬先看到许关来了，笑着道：“恭喜啊许村长，虽然他现在说话及运动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但意识已经清醒了，对各种刺激及测试都有很好的反馈。 “我们虽然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但还是恭喜你们。 “这几位都是我以前的同事，今天正好过来。” 许关摆摆手，真诚地向王敬先鞠了一躬，道：“王主任，大恩不言谢。” 王敬先忙扶住许关，道：“嗨，别这样，其实我也做什么，能醒来全靠他自己，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他，让我见到如此一个罕见的病例从我手上苏醒。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人的大脑很神秘，我们研究了不到1%，只要人还在，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这个奇迹出现了，我们可是既高兴又郁闷啊，啥都没研究出来。” 许关：“那我哥能彻底恢复吗？” 王敬先笑了笑，耸耸肩：“你哥情况太特殊了，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最大的奇迹已经发生了，下面再出现什么情况也就不算啥了，对吧？我的同事们可能有些……热情，你别怪他们。” 许关摇摇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他们是一群可爱的老头。” 王敬先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形容很不错，确实是很可爱的老头儿。” 许关继续问道：“王主任，我哥要多久能开口说话，以及走动？” 王敬先沉吟了一下，拍了拍许关的肩膀，道：“我个人还是挺乐观的，随着神经系统的逐渐恢复，身体大部分功能和行动能力可能恢复。 “至于恢复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观察。不过有一点是好的，你大哥昏迷的时间不算太长，不到半年，而且这段时间你们护理得很好。 “被动的运动也做得不错，你应该每天都会帮他进行各种运动吧？看样子强度还不小，你也是辛苦了。 “这很不错，他的肌肉、肌腱几乎没有萎缩的迹象，只要神经恢复良好，他的行动能力应该影响不大。 “至于开口说话，可能还需要几天，要看神经的恢复速度，以及他本人还需要重新适应这些新连通的神经。 “再多的信息，我们需要观察几天才能有答案，不要着急。” 过了十几分钟，一群专家得到了需要的数据和反馈，纷纷出去了，一个个既兴奋又迷惑，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许国顺和许关这才有机会来到病床边，许开已经能睁开眼睛，转动眼球。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迷惑，但很快认出了自己的家人，瞳孔的大小有所变化。 这说明他是有一定的意识和记忆的，好现象，许关放下了一大半心。 许国顺抓着许开的手，像抓着一件宝贝，许开的情绪明显激动，眨眼睛的速度明显增加。 …… 走出病房，许关拨通了一个电话。 “阿关，怎么给我打电话？”对面传来崔青韵的声音。 许关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韵姐，我哥醒了，恢复情况很不错，专家估计再有几天，就能说话了。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一声。” 对面似乎愣了一瞬，然后才开口：“那……还真是……太好了，恭喜啊，也谢谢你及时告诉我。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许关把刚才王敬先的说法复述了一遍，然后道：“预后应该很不错，医生也很有信心。” 又聊了几句，崔青韵道：“我这几天走不开，不好马上回来。阿关，等你哥能说话了，麻烦你再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回来跟他谈谈。” 许关：“好的，韵姐，我后面会及时联系你。” 放下电话，许关也是舒了一口气，从崔青韵的语气来看，她确实是惊喜的，也乐于见到现在的局面。 之前，她也是数次来看望许开，回到新州之后，还打了几次电话询问。 作为一名相亲认识的对象来说，做到这个地步也算很难得了，不能要求更多。 通过简单的接触，许关对崔青韵的观感也不错，他也很乐意看到大哥娶到这样一位嫂子，不但个人层次高，而且人品也不错。 现在，就是希望大哥快快恢复吧。 新房马上就建好了，新娘子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要他本人能恢复个九成以上，这段好姻缘就算成了。 …… 村里人听说许开醒了，都想过来看，但是医生说需要静养，等再恢复一些才能正常探望。 村民们也都理解，纷纷把礼物放下就走了。 这就是农村的习惯，探望病人不送花，一般送牛奶或水果，直接送钱的也有。 照着过年的礼物送一份，总是没错的，比如土鸡蛋、方便面、火腿肠、8宝粥以及9个核桃。 啥？9个核桃是赝品？不不不，9个比6个多50%，补脑效果肯定更好！ 不管病人用上用不上，吃不吃，送是一定要送的，这是老传统和人情味儿。 第185章 新草莓开卖，价格小贵 好事一来就扎堆，吃过午饭的时候，许关接到陈冬生的电话，说草莓差不多了成熟了，可以采摘了，让他凑空去看一看。 许关一拍额头，这些天千头万绪，太忙了，好几天都没有去看草莓的长势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可以采摘了。 挂了电话，许关当即就带着许莓去了陈铺村，打算让许莓多拍点素材，好发视频。 陈铺村，草莓田。 3000亩简易小拱棚连成一片还是挺壮观的，简直一眼望不到边。 在陈冬生的陪同下，许关钻进了一个简易小拱棚。 一进去，就感觉棚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许多，湿度也更大。 一边角落里还有燃烧过的灰烬，那是为了给棚里增加二氧化碳。 市面上有更好的增加二氧化碳的方法，但是需要钱，村里人就烧点柴火，麻烦点，但省钱，效果也不错。 搭眼望去，草莓长势很不错，各种绿色的、红色的草莓密密麻麻，都要连成串了。 陈冬生有些自豪地道：“阿关，怎么样？村里大部分草莓田都是这样的，大家照顾得都很好。 “村民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不想让被别人看扁了，别人要是一亩地见1万斤，我就要见1万1，呵呵呵。 “草莓大家都是第一次种，不过这玩意儿好像还挺好照顾的，水肥跟上，注意好温度和湿度，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棚里不长草，也基本上不生虫，好管理得很。” 许关心道，我的种子自然好管理，你换个品种，包准让你们种得怀疑人生。 种活可能不难，但做到高产、不生病、品质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稍微一盘算，许关发现这批草莓比预计的成熟期晚了10天左右。 应该还是温度的原因，即便有着小拱棚，11月以后的气温还是越来越低，导致生长速度随之变慢，不过影响不大，可以忽略不计。 随即，许关点点头道：“是挺不错，可以开始卖了。 “冬生叔，现在就通知大家吧，明天开始采收，价格就按说好的，10元一斤。这个价格，大伙还满意吧？” 陈冬生答应道：“满意满意，肯定满意！道理我天天跟村民讲，许家庄是租地，我们只是帮着种。 “10元一斤是我们的租地费和劳务费，而不是草莓的价格，许家庄卖多少钱一斤跟我们没关系。大伙心里都明白着呢。” 许关也很庆幸陈铺村有这么一个村长，太清醒了。 “那这样，晚一会儿我就让村里人把筐子送过来，这次我们订购几万个筐子，收了草莓就直接装筐里，我们派车过来拉。” 陈冬生道：“行，一切听你安排，下午发筐子，明天开始收！ “对了阿关，你们打算卖多少钱一斤？叔就是好奇，呵呵。”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叔，这不是啥秘密，都是公开卖的。我打算卖110块一斤！”。 “啊——” 之前因为有爱心大草莓的价格打底，陈冬生对这个价格倒是没有太惊讶的感觉，只是有些不解。 “阿关，不是说这个健康草莓比爱心草莓更好吗？能助眠、能降糖啥的，怎么只多了10块钱？这110的价格有啥特别的意思没有？” 许关随口摘了一个草莓，象征性地用嘴吹了吹，吹去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尝了一口，口感不错，比爱心大草莓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冬生也有样学样，摘了一颗，吹了一下丢在嘴里。 很多人摘东西吃都会吹口气，或者在衣服上擦擦，也不知道吹些什么东西，而且衣服比东西脏多了。 “冬生叔，市场上那些带‘雪’字的品种草莓，像什么雪兔、雪原、白雪公主啥的，动不动150、200块一斤。 “他们为啥敢那么贵？不过是因为是新品种，好看、稀少。 “普通草莓是红色白籽，这些品种则是白色红籽，大家也就是图个新鲜，要说口味比普通草莓好吃多少，也不一定。 “咱们种植这个健康草莓，口感好，功效强，这么好的东西，卖个两百块也不算多吧？但我并不这么想。 “那些新品种草莓也就是靠着新鲜劲儿，赚一波快钱，随着种植规模的增加，价格会慢慢降下去。 “我们要的则是细水长流，价格有一点点的高，但又不是高得离谱，不会让大家望而却步，这样才能长久热销。 “至于110块一斤嘛，没啥特殊意义，就是图个方便，好算账。” 陈冬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把嘴里的草莓喷出去，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啥特别意义呢。” 许关对着后面的许莓道：“莓莓，别光顾着吃啊，拍视频去！” 许莓嘻嘻一笑，一边吃一边拍，开始各个棚里到处乱窜…… …… 傍晚时分，许家庄抖音号再次发出售卖公告—— 视频里，各种角度拍摄的草莓非常诱人，不仅个儿大，而且颜值超高。 比那几个“雪字辈”“玉字辈”的品种草莓还要好看，在水珠的映衬下，简直就是草莓界的初恋脸。 三款新品健康草莓正式开售啦 朋友们，是不是等了太久？许家庄再次上新啦—— 三款新品草莓，统一零售价110元\/斤，健康多多，诚意满满。 助眠草莓：适合睡眠不佳、高血压人士。 降糖草莓：适合高血糖、胰岛素抵抗人士。 抗初老补血草莓：适合初老、贫血及备孕女性。 三款草莓已取得专业机构检测证书，有需要可以向客服索取证书图片。 心动不如行动，明日正式上架开售，量大管饱，欢迎尝鲜。（注：明天8：00正式上架，大家无需凌晨熬夜等候抢购，早点睡觉，保重身体哟） 顺风包邮，1000公里内次日达，1000公里外隔日达。（特别区、湾湾省及海外暂未开通邮寄业务） …… 一石激起千层浪，时间隔了将近2个月，很多人差点把健康草莓给忘了，现在公告一出，帮助大家提取了“遥远”的记忆—— “呜呜呜，我终于等来了，失眠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我等得花都谢了！” “恭喜恭喜，你不用凋谢了。” “是不是价格更贵了呢？我恐高！”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这颜值，比那些雪啊、玉啊、天使、红颜……不差吧？那些草莓卖多少？好几百！这种带着功效、又好看的草莓才卖110一斤，贵吗？我觉得有点太良心了，白菜价。” “确实白菜价，你嫌贵说明你不是这些草莓的目标客户。在失眠患者、高血压患者以及减肥女士、备孕女士们的眼里，这就是她们的灵丹妙药，千金难求。”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不现在就上架？要等到明天早上8点？” 第186章 量大不管饱，瞬间售罄 提出这样的问题网友，估计应该是着急想买的，大约不是失眠患者就是减肥困难人士，其他的人群不会这么急迫。 许莓看到这条评论，正打算解释一下，一个叫“农二代”的网友已经率先发出了评论—— “朋友，你想想，不都说‘存在即合理’吗？现在之所以不上架，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会儿就算上了架，也发不了货，因为草莓还没摘下来。摘下来之后还要称重、收购、运到许家庄，然后检查烂果、打包、收寄。许家庄人不加班，要发货最早也是明天8点以后了，所以，现在上架和明天8点上架没啥区别。” “咿？楼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农二代：“因为我是陈铺村的村民呀，我家种了4亩的草莓，我现在正在地里摘着呢！人家许家庄不允许加班，但是我们陈铺村可以加的！” “噫……瞧你这语气，加班还加出优越感来了是吧？” “那可不？毕竟可以‘监守自盗’嘛，自己种的，吃几个怎么了？！” “老实说，我也想免费去加班，去帮村民摘摘草莓，让他们少加一会儿班，不要太辛苦了。” “瞧你那算盘打的，我在被窝里都听见了，你是去加班吗？都懒得揭穿你！” “不——我不服！为什么许家庄在这个节骨眼上新？我现在不在国内呀！海外竟然不邮寄！家人们，谁买点给我寄过来？我暂时回不去！” “666，好新潮的白嫖手段！”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许家庄就用大货车去陈铺村拉货了。 草莓一车车被拉走，村民们眼睁睁地看着，就好像在看出嫁的女儿。 可不是咋滴？一车“女儿”就是一车的“彩礼”，他们好像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流进自己家的口袋。 现在刚开摘，还不是盛果期，一亩地大约只能摘四五十斤。 不过几亩地加起来也有一二百斤，一天收入一两千元！ 等到了盛果期，产量估计能翻倍，每天三四千，还不美死？ 草莓果期长，能持续采摘好几个月！ 等这茬结束，下一茬正值盛夏，成熟更快，所以一年两茬轻轻松松！ 除去两茬的生长期，一年至少能摘8个月，也就是240天。 就算平均每天只有1000块，一年也有20多万！ 如果平均每天2000块，那就是40多万！ 哎呀妈呀，再往上，不敢想了！ 这种美事儿，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陈铺村的村民们觉得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每天就是到地里伺弄伺弄，比种庄稼轻省多了。 不仅不累，还不用背井离乡去打工，这样挣钱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 许家庄这边，已经提前找好了打包工，都是从周边村子招的人。 产量太大了，许关彻底放弃了线下销售以及进田采摘业务，实在没有那么多人手。 索性统一线上销售，大家都在抖音上买吧，反正包邮，不让你们跑路，还不用多花钱。 线上销售就得靠快递公司，装盒打包的工作得由许家庄完成。 所以成本也就上升了一丢丢，陈铺村的收购费、包装费、邮费、人工费，加上各种损耗以及工作人员“偷”吃，许家庄最后的纯利润大约在90元左右。 许关并不阻止大家吃，任你吃能吃多少？别往家拿就行。 开食品类工厂的老板们应该都有经验，再好吃的东西，员工吃几天就不吃了。 吃多了还可能吃伤，看见或者闻见味儿就反胃，为此离职的员工也有不少。 …… 今天从陈铺村拉过来的草莓大约一共是12万斤多一点，不到13万斤。 平均每亩40斤，对于普通草莓田来说，算是比较高产了，可能盛果期才勉强能达到这个量。 但对于许家庄的健康草莓来说，40斤只是刚起步。 据许关的估计，盛果期的时候每亩每天可达100斤以上，不算高得太离谱，但也算非常优秀。 总共只有不到13万斤，那么就只能上架12万斤了，还要留下几千斤供应村里呢。 不过大家还是低估了网友们的购买热情，12万斤竟然还是秒没！ 早上八点，当许家庄的小黄车上终于多了三个新品链接的时候—— 很多人可能被“量大管饱”四个字迷惑了，就没有去拼手速，然后他们就后悔了。 当他们点开链接，想要下单的时候，却发现点不动了。 购买的按钮已经变成不可点击的浅颜色状态。 有抖音购物经验的网友们瞬间明白了，今天的份额没了，售罄！ 这么快的吗？太离谱了吧！ 说好的“量大管饱”呢？ 量倒是比爱心草莓大，可也不管饱啊？！ 饱什么饱，连一口都没吃到？气饱了！ 有些着急的粉丝便冲到了那条预告视频的评论区@莓莓： 莓莓，你给我出来！你们到底摘了多少？仅仅一秒钟，怎么就没了呢？是不是搞饥饿营销？ 不一会儿，谴责的评论被刷了好几百条，还在不断增加。 莓莓怕引起误会，跟许关沟通后连忙发了一条评论解释： “诚恳向各位家人致歉！ “昨天草莓第一天采摘，大约采了12万斤，感觉还挺多的。 “之前爱心大草莓每天只有3万多斤，不还能撑几个小时吗？ “谁想到这12万斤就撑了一秒呢？ “是我们坐井观天，低估了大家的需求，实在抱歉。 “现在还没有到盛果期，撑死了每天大约也只能采摘15万斤左右。 “所以，并不是我们惜售，而是产量限制。 “以后随着产量的提升，过一段时间后，每天的产量就可能达到25-30万斤以上，相信一定不会再‘秒没’了。 “另外，明天起，会限制一个账号最多拍100斤，希望可以让更多的朋友尝到新鲜的草莓，么么哒。” 随着这条评论的发出，评论区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大家也都从刚才的激动中平静下来，并不是产量少，也不是许家庄惜售。 而是第一天销售，大家都比较亢奋，很多人的购买欲望比较墙裂。 不排除有些人想要多买一些，除了自己吃，还可以送人。 以后应该不会天天如此。 但也不得不说，第一天确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187章 爆炸式增长，未来可期 12万斤秒没，实在有点意外。 许关看到抖音商城后台的数据，也不由得感叹。 健康草莓的价格不算太亲民，但它的目标客户群体也算庞大，因为它能精准地解决某些群体的难言之隐或者说“痛点”。 很多人都被失眠、血糖、胰岛素抵抗等情况所困扰，长期以来无可奈何。 健康草莓并不是药物，无法治愈他们的根本问题。 但可以让他们在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不会造成情况恶化，甚至还有所改善，这才是这几种草莓的真正价值所在。 于是乎12万斤秒没！ 仅这一项，许家庄抖音商城的后台就俏生生地多了1320万！ 不算其他品类，仅三种健康草莓就已经创了日销售额的新高。 而且，今天可能从今以后，村里收入最低的一天。 说一句爆炸式增长也不为过。 许关估计，加上椰子树苗以及治污荷花，村里今天一天的总收入可能接近或超过2000万，将之前的最高日收入翻两倍有余。 新草莓下来了，许关打算给亲朋好友们先送一点尝尝鲜。 许关叫了几个跑腿小哥过来，把几份打包好的草莓拿给他们取走。 一份30斤，三种草莓各10斤，里面的包装上都贴好了标签。 何以安、向远方、李文辉、王伟各一份，让他们都尝尝新鲜。 大哥的准岳父家，许关也打算去送一份。 陈明磊就不送了，想吃自己回村里摘去吧。 村里的医生就不用专门送了，来食堂吃饭的时候可以随便吃，量大管饱。 …… 不多一会儿，收到草莓的几人陆续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向许关致谢。 向远方：“我亲哥，有啥好东西都想着我！提前享受新品种，我这也算是vip待遇了吧？” 许关：“你不是vip，你算家属。” 李文辉：“谢了兄弟。让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东西卖得挺贵的，我前几天去看阿开也没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伟：“多谢多谢，分给同事们吃了，也算是给你介绍生意啦，哈哈。” 最后一个是何以安：“谢谢许大哥，草莓很好吃！我打算再拍一些给我大哥送去，让他和战友们也尝尝。” 许关讶道：“战友？你大哥是军人吗？” 何以安：“现在不算了哦，消防员现在不算军人了。我大哥他在新州当消防员，一年只能回家一次，一般都是我和爸妈去看他。 “他今年过年不能回家了，所以明天我和妈妈就打算去新州一趟，看看他。” 许关想了一下，道：“抖音上拍可能来不及，我一会儿给你多送一些过去。” 何以安：“许大哥，你再这样就会把vip惯坏了。我妈都说我了，天天收你的礼物，都要还不起了，今天这几筐草莓都要好几千呢。” 许关心道，以你对许家庄的贡献，怎么送都不过分好吧。 “自己地里见的东西，其实不能这样算钱，在我看来跟几斤麦子花生没啥区别。如果你怕你妈说，你就跟她说已经给钱了，我给你作证！” 何以安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的，许大哥，谢谢！那我就等着收货了，你再给我准备30斤吧！” 许关：“你大哥多少战友？30斤够他们分吗？” 何以安：“人还挺多的，不过再多我们就拎不动了。” 许关：“那行，再给他们寄就好了，你把地址给我。” ----------- 面对网友们强烈的购买需求，许关决定还是改进一下销售策略，不能等每天采摘结束统计好产量才上架。 太被动了，影响发货效率，他打算去客服部找梦梦商量一下上架的策略。 随着业务不断增加，梦梦负责的客服部又进行了新一轮的招兵买马。 客服部现在已经有10名员工了，6个售前，4个售后. 两班倒，早班8点到15点，晚班15点到22点。 工资也比较任性，基本工资2000元，加1%的提成，一般每月差不多能拿到8000以上。 运气好的时候能拿到多，比起河阳平均2000左右的工资来说，绝对算得上高薪。 也别羡慕客服的高工资，挣得都是辛苦钱和窝囊费，脾气不好或者耐心不足的人根本做不来，时不时碰到个极品还得受气。 来到客服部，许关看到梦梦正在和人聊，就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儿。 看着客服部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许关也不得不感叹，客服的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除了脾气和性格之外，还要懂得沟通，打字速度也得跟得上，要求还挺高的。 很快，梦梦结束了聊天走了过来。 “关哥，你找我？” “梦梦，昨天采摘的12万斤已经没了，很多网友没拍到，一会儿再上架15万斤吧，今天各项流程都熟悉了一些，估计能多摘点。 “至于明天上架多少，根据今天的采摘情况再调整吧。” 梦梦答应道：“好的，关哥，今天需要全部发货吗？” 许关没多考虑便说道：“看情况尽量发吧，晚上8点之前能发完就发完，早点发更新鲜。 “记得做好考勤发加班费，同时通知食堂给大家做夜宵。” 梦梦笑道：“关哥，你真不适合当老板。” “我本来就不是老板，我是村长，也是家人。”许关一语双关地道，“希望你也把我当村长和家人，早日真正融入我们村。” 其实许关也不知道许非和梦梦的事情有没有进展，许非太腼腆，从来不主动说。 许关也不想多问，缘分的事情别人可以帮忙，但不能插手，让他们俩自己处理吧。 梦梦似乎听懂了许关的意思，但也没有明说：“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许关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距离上次总结会也过去一个月了，11月份的总结会暂时没有时间开。 “你这边工作怎么样？治污荷花的销售有改善吗？” 第188章 销路打开了，五千多万 提起这个，梦梦眼睛一亮，有些小得意地道：“关哥你等下，我去拿文件给你。” 很快，梦梦把一个文件夹拿了过来，道：“我早就把数据整理好了，但11月的总结会一直没有开，我正打算找个机会向你汇报呢。” 许关饶有兴致地道：“11月份的总结会估计是不开了，马上年底了，我们直接开全年总结会。你先简单说说吧。” “是这样的关哥，你给我提供了思路之后，我就想，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呢？是从小景区、不知名景区开始尝试，还是从比较知名的大景区着手呢？ “小景区可能好谈一些，但他们影响力小，缺乏带动作用；大景区可能比较难，但影响力大。 “后来我想通了，小景区就算啃下来作用也不大，要啃就要啃硬骨头。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杭城的西湖景区，把你那套说辞甩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并不排斥。 “后面谈了几次，我把咱村里以及陈铺村里荷花池的照片视频不断甩过去，渐渐的，那个负责人都惊了。 “都11月份了，西湖的荷叶基本上已经全部凋零，看到我们这里的荷叶还是郁郁葱葱，他们就有点心动了。 “对面负责人说，他们决定新开辟一片10亩大的常青荷花景点，这样冬天的时候，整个曲院风荷景区就不再是一片枯枝败叶了。 “虽然他们引进治污荷花不是为了治污，但总算打开了局面。 “有了西湖景区打样，我再跟其他景区谈，就顺利多了。 “尤其是那些位于山上的景区，治污、排污成本高，难度大，但是一般并不缺乏水域。 “一个月来，我们客服部一共谈下了200多家景区。 “加上其他方面的客户，11月共计售出治污荷花种子5000多斤，销售额5000多万。 “怎样样？关哥，这个成绩还行吧？” 许关点点头，肯定道：“确实挺好，给大家按规定发提成。另外，基础工资再加1000吧，大家的工作属实有些辛苦。” 梦梦激动地右手握拳挥了一下，道：“谢谢关哥，关哥万岁！” 许关讶道：“你家境还不错，应该不缺钱花吧，怎么这么激动？”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好吧。我以前在抖音上刷了几十万，都是家里给的零花钱。 “现在这几万却是我自己挣的，感觉肯定不一样啊！照这个速度，我明年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嘿嘿嘿！” “那加油！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好的，关哥，你慢走！” …… 许关刚离开客服部，走了没几步就迎面就碰到了许苗。 “关哥，我正找你呢！”许苗神色有点不忿。 “出啥事儿了？”许关好奇。 许苗的语气像是在告状：“关哥，芝麻村来了一群教授博士，说是什么流浪的博士团，要对芝麻村进行试点帮扶。” 许关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流浪博士团？你没听错？不会是‘流动’博士团吧？” 许苗一愣，继而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对对，是流动的博士团。”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你着什么急？管他是流动的博士团还是流动的芝麻团，关我们什么事儿？” 许苗眼睛圆睁道：“我就是生气啊，这些教授博士的，怎么就看上芝麻村了？ “附近哪个村不比他们村强？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看我们不爽，故意选的芝麻村。” 许关安抚道：“你想多了，我们跟他们又不认识。平常心一点，人家选什么村是人家的自由。 “反正我们村也不需要帮扶，只要不妨碍我们，不必理会。” 许苗噘着嘴道：“怎么不妨碍？会妨碍！听说那博士团要在这一带扶持个什么基地，中药材基地或者育种基地什么的。 “听说可能要发展好些村子一家加入呢，他们要是把周围那些村子都吸走了，我们以后找谁合作呢？” 许关丝毫不慌，如果这个博士团也能搞出一亩地收益十万八万的项目，自己反而乐见其成，他自认自己并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怕只怕不可能，不顾实际情况大干快上，最后反而搞得一地鸡毛。 “没关系，人各有志，我们还没有跟周围的村子签订协议，他们找谁合作是他们的自由。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村子的事情处理妥善，眼前的第一大事是建房子。 “安居才能乐业，住上新房子才算吃下定心丸，别想那么多。” 许苗想了想，道：“好吧，关哥你说的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最重要。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那什么芝麻博士团儿确实跟我们没啥关系。 “不过，哪个村要是跟他们合作，就是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们的损失！” 许关看了看许苗心里还是有些不忿，劝道：“年纪轻轻的，别那么大气性。 “你这种情况就是网上所说的内耗，你再生气、再郁闷也是白生、白闷，人家芝麻村又不知道，对人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其实你仔细想想，芝麻村那边，不管什么合作，都肯定搞不起来。” 许苗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 许关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她答案，他就是要许苗去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从而忘记内耗。 许苗这个姑娘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大，容易内耗。 在这一点上，许莓就做得很好，有气就当场生，生完了就没事了。 而许苗则要记很久，私下里翻来覆去地“复盘”，俗称“生闷气”。 “自己好好想想吧！” 许苗撇撇嘴：“哼，想就想，我就不信我想不出来。” 看着许苗走远的背影，许关也不由得叹口气，村里人对芝麻村的怨念真的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全消除的。 不过也无所谓，以后随着两个村子的差距越来越大，这种怨念就会慢慢变成不屑一顾。 许关本人虽然对芝麻村也很不喜，但他的下意识里，芝麻村不配当许家庄的对手，所以对他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村里人不一样，他们不会考虑两村的差距，就是单纯地看不得芝麻村有一点好。 这是人之常情，许关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蔑视归蔑视，许关还是给向远方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他这个博士团儿到底怎么回事。 第189章 现场签约会，催人睡下 作为发改局局长，向远方对流动博士团的内情自然是门清，把能说的都说了。 说白了，就是由国家某部委牵头，组织那些农林方面的教授、博士们下乡扶农、助农，帮农村解决实际问题，寻找致富门路。 当然了，也不是白干的，事后在评职称、荣誉、科研经费等方面都会有所倾斜。 有些人可能对这些不屑一顾，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些就是他们毕生追求的东西。 前些年倒还好，真正帮农村做了些事情，但是后面就有些变味了，甚至成了一门“生意”。 博士团的事情还能理解，让许关有点惊讶的是，这团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熟人”——晟郧舟。 这家伙先是在佳禾分公司溜达了一圈，佳禾倒了，就摇身一变，成了博士团的一分子。 不知道是诺克萨斯大学的名头响亮，还是博士的头衔好用。 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芝麻村呢？ 全县四五个行政村，随机选择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二。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巧合。 许关就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这些所谓的“熟人”，总会往自己眼前和周围蹦达呢？ 自己就长了一张招“熟人”的脸吗？ …… 接下来几天，芝麻村来了一群教授博士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有说是县里请来的，给农业县指点指点，说不定过几年就能脱贫了。 有说是主动流过来的，因为名字就叫“流动博士团”，人家肯定是随机流动的。 还有的说是都是犯了错误，或者面临下岗的，被国家发配到乡下来戴罪立功的。 谣言确实很离谱，关键是居然还有人信。 芝麻村的村民似乎知道一些内情，这几天渐渐有了底气，甚至有些趾高气扬。 之前“丢过的人”似乎在慢慢找回来，这么一大群教授，还干不过一个许关？ 这次肯定能来个大的，说不定比许家庄跟陈铺村搞的合作还要厉害。 于是，芝麻村的村民开始幻想起来，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地为自己村造势，有的甚至跑到许家庄的抖音评论区耀武扬威。 许莓也不惯着，见一个拉黑一个，心里不断吐槽。 这些人真是失心疯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搞不出什么名堂，你们就不怕再丢一次人？ 周边有些村子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就觉得声势还挺大的，出于好奇，不断有人去芝麻村去打探情况。 到了芝麻村一看，确实能看到不少陌生人在芝麻村出没，搞各种测量、研究。 除此之外，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的，消息终于明朗了。 流动博士团在芝麻村考察了几天之后，确定了要在芝麻村搞几个实验性的项目。 芝麻村的耕地很肥沃，但农田基础设施一般，土壤污染问题也比较严重。 建立药材基地以及高品质绿色农产品基地不太合适，会导致药材及农产品品种不佳，不过可以建设粮种基地以及苗木基地。 为此，博士团牵头，联系了好几家农业方面的企业过来，计划采取公司+村集体+农户的模式进行合作，打算在芝麻村开一个双向签约会。 双向签约会，意思就是企业和村民相互筛选，就好像招聘会一样。 会上，让企业现场宣讲自己家的项目及合作方式，如果村民觉得不错，就可以和这家企业签订合作协议。 …… 许家庄。 “关哥，想了好几天，还是想不通，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搞不成？” 许苗回去“苦思冥想”了好几天，想得都快掉头了，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方想要扶农，一方有帮扶的需求，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吗？ 县里也很支持，怎么可能搞不成？ 许关道：“这不是马上就要举行签约会了吗？你到时候去看看呗。” 许苗疑惑地看了许关一眼：“关哥，难道你要找人去搞破坏？” 许关作势要敲她的头，许苗敏捷地往后蹦了一跶，躲了过去。 “想不通就别想了，要是真的很闲就去客服部帮忙呗，这几天咨询量暴涨，客服部都忙晕了。你要是谈成单子，也给算提成。” 许苗一听来了兴致：“真给？” “肯定给啊，不过……你好像很感兴趣啊，很缺钱吗？马上年底了，可以发分红了。” 许苗摆摆手：“不不不，钱不钱的不重要，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聊天。” “说实话。” “咳咳，听梦梦说，网上的极品太多，她快被气出结节来了。我去帮她怼一怼，顺便发泄发泄。” 许关“……” ------------- 签约会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县里也进行了报道和宣传。 很快来到签约会这天，县里还派了农业局的一个副局长过来“主持大局”。 芝麻村的打麦场被布置成了一个大会场，县农业局领导、教授、博士、各公司代表都坐在了主席台上。 晟郧舟赫然也在其中，不过今天他似乎很低调，一语不发。 台下则是密密麻麻的村民，有抱着签约的想法来的，但大部分都是观望甚至看热闹的。 这个签约会也算是最近河阳县的一件大事了，县融媒体中心也派了记者过来，还有小自媒体来取材。 上午九点，签约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开始cue流程。 各路领导、专家、企业代表轮番发言，个别人的发言又臭又长，简直是催人睡下。 人群里，悄悄过来看热闹（找答案）的许苗要不是站着，几乎都快睡着了。 她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球球啦，快点进入正题吧，我等得花儿谢了。 一个多小时后，流程终于到了企业自推环节，第一家企业的代表开始上台宣讲—— “大家好，我是新州市新农种业的代表，我今天代表公司参加这个现场签约会，感到十分的荣幸。 “我们公司今天带来的项目是新品种小麦育种。 “这是我们公司最新培育的冬麦11号，具有高产、优质、抗倒伏、抗病虫害等多种优点……” 这时，一个声音粗犷响亮的妇人打断了新农种业代表的话。 第190章 懵逼的价格，希望落空 “我说这位代表啊，你别恁些长篇大论，你是来合作育种的。 “你麦种有啥优点，跟俺其实没啥关系，你又不是要把麦种卖给俺。 “要合作，你就直接说价钱、一亩地能收入多少就妥了。 “你让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一出，代表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再听台下的纷纷议论，似乎都在说有道理。 代表有点不自然，心里已经把大妈埋汰一遍。 台上的一位领导发话道：“肃静，肃静，大家耐点心，听代表把话讲完。” 代表感激地看了领导一眼，也不再废话了：“我们公司给出的收购价是3元\/斤，希望大家满意！” 这个价格一出来，台下的人群瞬间沸腾了，简直是群情激愤。 满意？满意你爷爷的烟袋杆啊？ 这是什么破价格？！ 人家许家庄跟陈铺合作的草莓，亩产万斤，一斤10块！ 你这什么破麦种，居然才3块钱一斤。 亩产能有多少，1500斤不得了吧？一亩地4500块？ 刨掉成本，不算劳动力，能纯赚3000不？ 连人家的三十分之一都不到。 也怪不得村民们好像被闪了腰，之前，那么满满的期待，无限拉到了阈值，简直想要对标许家庄了，结果你就给我来个这？ 就好像期待着金母鸡下蛋，结果给拉了泡大的。 人群里，许苗听到这个价格，再听到周围村民的议论，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这合作搞不成，原来原因竟然在这里。 这就叫预期违背，或者叫希望落空。 有许家庄这个标杆，普通的合作根本达不成，因为大家会对比。 如果一亩地能收入个两三万，虽然比不得陈铺，但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两三千的话，那就差得太多了，村民们宁愿闲着，也不给你种！ 听到台下巨大的喧哗声，新农公司的代表以为村民被价格惊喜到了，也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个价格确实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在其他地方，公司的回收价大致是2.2-2.5元\/斤。 而公司老板跟河阳有点渊源，加上博士团的面子，才给到3元\/斤，这些泥腿子高兴惨了吧？ 新农公司代表不无得意地道：“大家不要激动，我们给出这个价格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方面是博士团牵头组织，另一方面我们公司老板曾经在河阳工作过，对河阳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个价格比市场上的小麦价格价高了两倍，足见我们公司的诚意。但因为这是小麦种，所以我们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条件的。 “来年回收的时候，麦种必须保证含水量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大致保持在12%左右，上下不能超过2个点。 “另外，纯净度方面也要达标，也就是说，等小麦种抽穗后，大家要把其中混杂的大麦、燕麦、普通小麦等杂种提前人工拔除，杂种率控制在0.5%以内……” “我呸！” 新农公司的代表正在得意地滔滔不绝，就听见刚才那个粗犷村妇骂道： “啥杂种？这年头卖粮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杂种。 “含水量多少我们也不懂，俺就知道晒干了就能卖，什么含水量，天天拿机器给你量啊？ “给的价格不高，要求还不少嘞，谁愿意种谁种，反正俺家不种！” 周围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 “是啊，要求太高了，还不够麻烦呢，我种点菜都比这个挣钱多。” “看着不像来助农的，就是来找人打免费工的，3块钱一斤也好意思来。” “种一茬麦子，要耽误好几个月，劳心劳力大半年，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就挣回来了。” “想白嫖，还是换个地方吧。” ……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他们感觉不只是希望， 甚至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之前那么多天，一大群专家教授在地里踩来踩去，又是测又是算的，还以为多有本事，没想到是一群骗子！ 面对这种情况，新农公司的代表有点措手不及，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博士团也懵了，县农业局的领导也有点不理解。 3元的收购价还不高吗？普通小麦一斤才1块多，两三倍的收入他们还不满意吗？ 新农公司的代表讪讪地道：“这位大娘，我是哪里说错了吗？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以提出来，我们慢慢商量嘛，我们公司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大娘一脸嫌弃：“商量个屁！要求那么多，才3块钱一斤，你们拿我们寻开心呢？ “隔壁许家庄租陈铺村的地种草莓，收购价一斤10块呢！ “要是一亩见5000斤，那就是5万；一亩地见斤，就是10万。 “你们3块钱一斤，一亩地小麦撑死了一千多斤，撅天了赚3000块，还不到人家的零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这时候，台下的大呼小叫不断，很多人的语气都是冷嘲热讽的，还有的非常气愤。 尤其是那些跟亲戚朋友炫耀过的，刚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子的牛都吹出去了，村里估计要发达了，现在你跟我说3块一斤？ 你们一会儿拍拍屁股走了，我吹飞的牛怎么落地？ 人群里，许苗差点笑出声来，怪不得关哥说搞不成，果然是因为自己村的缘故。 10万vs3千，谁受得了这个落差啊？ 如果这些企业代表知道有陈铺村这样一个高耸入云的标杆，估计人家肯定就不来了，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新农的代表更懵了，这都啥跟啥啊？啥草莓，10块一斤多吗？咋就一亩地10万了？开啥玩笑呢？ 这时候，一个貌似知情的工作人员附在新农公司代表耳旁说了几句。 那代表一脸的不可置信，把手机拿出来搜索了一番，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然后，那个代表无语地摇摇头，把情况又和其他几个公司的代表说了一遍。 另外几家公司的代表闻言，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脸色也都变得极其难看。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新农公司的条件已经算是不差了，自己公司大致也差不多，还有说出来的必要吗？ 县农业局的领导也有点坐不住了，场面咋就突然失控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1章 合作变闹剧，去而复返 副局长扭过头去，询问几家公司的代表到底怎么回事。 新农公司的代表低声把陈铺村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无奈地道： “领导，不是我们没有诚意，实在是隔壁把大家的期待感拔得太高了，实在奉陪不起啊。 “关于合作，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厉害的村子，合作何必舍近求远呢？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实在对不起，你们也看到情况了，再不走恐怕村民都要暴动了。 “合作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几个公司的代表陆续走了。 很快，县农业局的领导也走了，临走意味不明地瞟了刁旺启一眼，看的刁旺启心里发毛。 刁旺启也觉得好冤，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啊。 博士团一行闹了个没趣，纷纷离开。 晟郧舟依旧一言不发，跟着博士团离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现场签约会就这样结束了，就像夏日里的一场暴雨，来得快，去的更快。 真是好一场大戏啊！许苗看的心满意足，之前心里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随着人群悄悄离去了。 …… 就在所有人撤离之后，刁旺启正在和村里几个大姓的主事人围在一起商议善后。 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三十多岁男子凑到几人面前，掏出一包华子，开始给几个人散烟。 刁旺启疑惑地接过华子，没有抽，卡在了耳朵上，问道：“你是？” 男子掏出名片，给几个人都发了一张，自我介绍道： “刁村长好，各位大哥好，我是新州耀农公司的代表，我叫郑友信，大家叫我小郑就行。 “我刚才就在几家受邀的企业当中，大家可能没有太注意到我。 “刚才新农公司的代表一说，其他几家都走了，我也只好跟着走，希望各位见谅。” 刁旺启点点头，道：“可以理解，不过你又拐回来是有啥事吗？” 郑友信笑吟吟地拿出一沓资料：“各位可以先看看我们公司的资料和项目，如果方便的话，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众人眼睛一亮，莫非还有转机？ “小郑经理，莫非你们公司有什么好项目？” 郑友信指着资料介绍道：“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总部，地址就在新州市银河路55号。 “这些照片是我们公司在山南省各地的种植基地，以及一些合作过的村子。 “我们公司是省里‘助力乡村振兴’行动的试点企业，主要从事订单农业。 “主要项目有铁皮石斛、铁棍山药、稀有菌菇、药用芦荟等等，都是省农科院重点扶持项目。看，这是我们的证书。 “还有这些照片，都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和省里面的领导、省农科院的教授的合影。” 刁旺启一众人看得有些眼睛发直，这公司高端啊，连省领导都去考察调研，还有农科院重点扶持，不得了。 郑友信继续介绍：“我们公司不搞牲畜、家禽类的养殖，养殖对技术的要求太高了，死亡率也高，没有经验的村民朋友根本把握不住，容易给大家造成损失。” 几个人纷纷点头，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庄稼汉了，对这些是很了解的，觉得这家公司还挺实诚。 “我们公司主要从事高附加值种植，有省农科院做技术支持，小投入，大产出，风险低，价格高。 “就比如这个铁皮石斛，目前的的回收价高达200多元每斤，稀有菌菇的价格按种类不同，从数十到上百元不等。 “还有这个药用芦荟，我们主要用来取胶，芦荟胶听说过吧？一般用来做化妆品的。 “我们合作的企业都是知名大企业，像百鸟羚、孜然堂、相依偎、磕颜氏等等。” 刁旺启和侯满囤、齐卫群等几人看得有些心动，不由得问道：“小郑经理，你们一般都是怎么个合作法呢？” 郑友信一脸灿烂笑容，耐心解释道：“一般来说，需要先签合同，不然以后出现纠纷不好处理是不是？ “然后我们公司会派技术人员过来，帮大家进行技术指导，从栽种到收获，一个月至少来来两趟。 “就比如这个芦荟吧，我们提供种苗、专用肥料、纳米薄膜等等，都是市场最低价，每棵种苗仅需要1元钱。 “一般一亩地可以种4000-5000棵，成熟后，公司负责收购。 “按品相进行分级，每株的收购价是15到20元，株形特别巨大的可以达到25到30元。 “综合下来，一亩地的纯收益可以达到10万到15万左右。 “我们在河阳县也有合作的种植户，大家有空的时候不妨去参观一下。” “嘶——” 刁旺启几个人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听起来好靠谱啊，比起许家庄的草莓的收入也不低。 几个人逐渐热情起来，刁旺启道：“小郑经理，你看也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铁皮石斛我知道，是个中药，我们这里的气候和环境不太适合，倒是这个芦荟挺不错。” 郑友信满口答应道：“那好，等会儿我再详细地给几位老哥介绍一下，说起来，芦荟这个品种公司把控得还是挺严的。 “不过我这里还有上千亩的名额，就是看上了咱们这里良好的土壤条件。” 侯满囤问道：“小甄经理啊，我听说这个芦荟是南方种植的，在咱们这里是不是不好过冬啊？” 郑友信道：“这位老哥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研发的这款芦荟不是用来入药的，而是用来提取芦荟胶的。 “当年种植，当年收割，根本不用过冬。每年三月份移栽，生长期6到7个月，10月底就可以收割了。 “这样做也省去了盖大棚的钱，压缩了成本，对公司、农户、企业来说都有好处，真正做到了三赢。 “这样虽然产量略低一些，但是效果最好。我们公司十几年来从不打广告，全靠口碑，那么多大企业都乐意找我们公司合作。 几个半大老头儿越听眼睛越亮，跟郑友信越发友善起来，连拉带拽往芝麻大饭店而去。 第192章 卖青储饲料，合作谈妥 芝麻大饭店，老板薛宝平看见刁旺启、侯满囤等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了，顿时两眼一黑。 沃日特dei，这姓刁的狗东西，现在儿子（女儿）不来了，换老子来了，今天估计又要白干。 侯满囤还没进来就开始大声喊：“宝平，宝平，赶紧安排一桌，捡好的上，今天村里要招待贵客。” 薛宝平挤出一个笑容，把一众人迎进刁玉坤常用的那个包厢： “村长，几位老丝儿里头坐，马上安排，包准满意！”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桌，包间里的气氛便更加热闹起来，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喝到半酣，芦荟这事儿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但刁旺启还是保持着一份清醒： “小郑经理啊，你们公司的条件确实不错，我们也都很满意。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地里都种着麦子呢，要合作也得等收完麦子，那时候都6月份了。 “我记得你刚才说，3月份移栽，10月份收获，这要是6月才栽，可就来不及了呀！” 郑友信自信满满地一笑：“刁村长，那你的意思呢？是想今年就开始合作，还是等到明年呢？” 刁旺启眼睛睁大一些：“肯定是……今年呀！村民致富最重要，旁边的许家庄一天比一天有钱，咱村民只能干看着，心里可不好受。 “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总不能把麦子铲了吧？老百姓下不去手啊！ “芦荟虽然挣钱，但毕竟不是现钱，没人包麦子损失，他们肯定不会铲的！” 郑友信道：“理解理解，不过我可以给刁村长出个主意，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几个老头儿一听，难道真有门儿？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去听。 郑友信也不卖关子：“麦子白白铲掉，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可以卖青储啊。” “清楚？啥清楚？” 几个老头都是种地的，以前也养过牲口，但都是春夏秋喂青草，冬天喂干料，哪里听说过什么青储，就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郑友信耐心极好，给大家解释：“简单说，青储就是青饲料，把新鲜的青草或庄稼收割起来，通过发酵保存，留着喂牲口。” “还能这样？” “也没听说啊，不会发霉、沤烂吗？” “多少钱一斤啊？能比麦子值钱不？” 几个老头问得七嘴八舌，郑友信继续解释：“我们这地方少，外地多，咱内地没有草原放牧，就得用人工饲料，青储饲料就是其中的一种。也不是按斤卖的，就估堆儿，按亩卖，一亩地1500到2000块。” 刁旺启眼睛瞪大：“真这么高？那不是比卖麦子还挣钱？” 郑友信道：“是比卖麦子划算。小麦青储一般到抽穗、灌浆的时候收，但咱们急着种芦荟，肯定等不到那个时候。 “咱们最晚拔节的时候就要收，也就是二月底三月初，这时候肯定没有抽穗灌浆的时候产量高，也没有那时候营养价值高，大约只能给到一千三四吧。” 刁旺启犹豫了一下，道：“中！问题不大！基本上卖麦子也是这个价了。村民的工作我可以去做，不过这个我们也不认识搞青储的呀。” 郑友信道：“刁村长，各位老丝儿，这事包在小郑我身上，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我尽量帮大家把价格谈到1500一亩，就当我们公司的见面礼了，恁看中不中？” 几个人一听大喜过望，纷纷举杯要感谢郑友信。 郑友信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意越来越重，但脑子越来越清醒，心情也不由得更好了。 --------------- 许家庄新庄。 经过大半个月的忙碌，新庄基地现在已经彻底换了模样，佳禾公司的痕迹只剩下了那片办公楼和实验室。 4000亩的自有土地，加上租种七里庄、杨树村的3000亩地，已经全部种上了榴莲苗。 虽然已经是12月了，但渐渐变凉的气温对榴莲苗没有丝毫的影响。 数千亩幼苗依旧茁壮成长，绿油油，肥嘟嘟，壮实得有些不像话，就像一头头绿色的小猪崽。 而且生长迅速，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让周边的村民都啧啧称奇。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榴莲苗之所以长得又壮又快，除了品种本身之外，还因为一个大杀器——玻璃复合肥。 现在，玻璃复合肥已经投入使用，其带来的肥力加成远远超过市面上所有的复合肥、矿物质肥料。 尤其是配合农家肥使用，效果更是惊人，榴莲苗就好像不知道饱的鱼一样，拼命吃，拼命长。 许建康现在对于许关已经五体投地，当初许关让他收购玻璃，说要做肥料，他心里自然是有些疑虑的，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亲眼见证了玻璃复合肥的功效，他彻底服了，就算许关说要让他收购空气，要从空气中提取粮食，他也不会犹豫。 玻璃都能做肥料，空气为啥不能做粮食？ 说不定祖宗早就用空气做粮食了，不然为啥西北风可以喝？ 这些天许建康过得也挺惬意的，平时除了出去跑一跑收玻璃的事情，也没有太多事情要忙。 跟李盆混熟了，没事儿的时候就被李盆拉过去一起喝点小酒，也不多喝，小喝怡情，解解乏。 这天，李盆和许建康喝小酒，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道就怎么聊起了榴莲苗的长势。 “康弟，老哥我有点好奇，你们给榴莲苗上的到底啥肥料啊？我种了大半辈子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肥料，跟打激素似的的，小树苗蹭蹭长。” 许建康听见这话，酒意下去了不少，他以前虽然是收废品的，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个生意人。 老实的面相之下却有一颗玲珑的心，怎么能听不出来李盆的意思？也想买这种肥料！ 肥料的秘密肯定是不能说的，但也不能直愣愣地说话，于是他看上去变得“更醉了”—— “老哥，说起这肥料啊，说实话我也奇怪嘞，你说，同样是肥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所以说呀，这时代变了，种地不能再用以前那老一套了。 “啥精耕细作、合理密植，啥间作套种、轮种休地……咳咳，你累死累活一整年，管啥用？还不如一把肥料效果好！ “这以后啊，不管是种地还是做生意，那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得靠科技，靠脑子。” 第193章 考察荷花池，想买肥料 许建康醉意渐浓：“盆儿哥，咱们这些老辈子人，跟不上时代了，该养老享清福啦。 “你看我，现在基本上就是养老状态。 “有事就去溜达一圈，没事就跟老哥你喝喝小酒，这日子过得，美滴狠！要是没有俺村长，哪有这舒坦日子？ “老哥啊，你也是劳碌命，六十多了还没人接班。 “说实话，你干的还挺不错，不过我还是得给你提个意见。 “恁村里这个卫生啊，差了点，垃圾到处飞，污水到处流。 “你再看看俺村，在街上找个塑料袋你都找不到。 “你有空去看看嘛，看看俺村是怎么处理污水和垃圾的。 “这环境好了呀，人的心情就好，就健康，长命百岁。这都是功德，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继续享福。” 李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小老弟今天怎么醉那么快？ 还越醉嘴皮子越利索了，几句话的工夫就从种地扯到长命百岁、积德投胎上了？ 但许建康的话里有几句却让李盆却上了心。 作为村长，农村污染问题他比谁都清楚，但问题是没有能力处理。 能带领村民挖几道河沟子就不错了，总归得有个地方排水。 至于污染，那没办法，村里没钱。 现在听说许家庄有很好的处理办法，李盆的心里便痒痒了起来。 然后，李盆就真的去了一趟许家庄，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荷花池的位置。 这片荷花池大约五六亩的样子，12月了，竟然还是满池的碧绿，绿得人睁不开眼。 荷叶不仅大，而且高度比一般的荷花要高，平均足有2米，比人还高。 李盆走了一圈，找到了下水道的排水口，确实看到正在往池里排污水。 不过那些污水进了荷花池，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很快就消散了，整个荷花池基本没有任何异味。 不多时，李盆还看到许家庄的人拉过来一车花花绿绿的东西倒进了荷花池。 李盆以为是什么肥料之类，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经过粉碎的固体垃圾。 这么厉害？连固体垃圾都能处理？ 这个时候，李盆心里对荷花池越来越感兴趣，不过他也看到了现状，必须配套下水道才可以使用。 荷花池好建，但下水道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 过了几天，李盆又来了许家庄，没有去看荷花，而是直接去找许关。 看见李盆过来，许关赶忙把人让进屋里，给他倒水，有些惊讶地道： “李村长，稀客啊，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盆掏出烟来，想要递给许关，忽然想起许关不抽烟，又把烟塞了回去，自己也没吸。 今天他来，除了荷花池，肥料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弃，许建康有些不靠谱，那就直接问许关好了。 “许村长，是这样的，我发现你们地里上的那个肥料啊，是真的好。 “小树苗蹭蹭的长，叶片绿油油，肥嘟嘟的，看着喜欢人，不知道许村长从哪里买的？ “咱村里也想弄一些，来年小麦返青、拔节和抽穗灌浆的时候上几遍，肯定能增产不少。” 原来是这个事儿！ 许关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肯定会有人问起，玻璃复合肥太离谱，只要用了，就会被人发现异常。 但卖是不可能卖的。 一方面是效果太惊人，小麦一亩地干到两千多斤，岂不是吓死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来手续也不全，连个包装袋都没有，没法卖，卖三无产品可是有隐患的。 直接拒绝也不太好，许关对李盆和七里庄没有恶感，李盆求购也只是为了村民，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李村长，说实话吧，这肥料啊，别的地方还真没得卖，是我们自制的。” 李盆更加惊讶，心道，许建康说的还真没错，以后种地还真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自己种了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配置肥料，也配不出来，没有那个文化程度，搞不来。 “那……不知道产量怎样，方便匀一些吗？ “当然了，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许村长你别介意，我就是喜欢瞎操心，看到好东西就想问问。” 许关理解李盆的心理，也钦佩他对待村民负责的态度，不过玻璃复合肥真的不能卖。 “这些肥料是我们自制自用的，也没有任何的手续和检测数据，你要是不介意这些，匀一点倒是可以，只是……你们用，有点不划算。” “不划算？”李盆没理解。 许关解释道：“成本有点高，价格略贵，我为种榴莲专门研制的。 “用在榴莲上面没关系，因为榴莲价格贵，以后能很快收回成本。 “但如果用在普通庄稼上面，可能就不太合适了。” 李盆没想到是这样， 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价格……具体是多少？” 许关道：“你们村以前都用过什么肥料？一般什么价格？” 李盆是种地老把式，对这些如数家珍：“无非是氮磷钾，好点的也用复合肥。 “尿素便宜一些，零售价差不多2000块一吨；磷肥、钾肥、复合肥贵一些，基本上都要3000多一吨，好点的要4000多块。” 许关点点头，道：“我们这种自制的肥料，算是矿物质复合肥吧，氮、磷、钾都有，微量元素也不缺，既全面又平衡，专门为榴莲研制的，至于成本呢，大约是十几万一吨吧。” 收购玻璃的价格是400-500块一吨，加上运输费和人工费，最后肥料的成本差不多是550-600块一吨。 当然了，这是不算嗜硅酸盐菌的价格。 但嗜硅酸盐菌的这部分价值属实不好说，说10万也行，说100万也不过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许关也不算骗人。 许关也没指望靠肥料赚钱，定价低了不合适，还不够麻烦的，高了也不行，没人买。 玻璃复合肥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价值无法估量，价格自然也没法计算。 干脆报一个高高的价格，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也省得一个个解释。 第194章 借调老丝儿，压缩成本 “嘶——” 李盆倒吸了一口凉气，成本就10多万一吨，那要卖多少钱一吨？ 15万还是20万？ 这哪里是肥料，这简直就是金坷垃！ 一亩地撒上几斤不解渴，撒上几十斤就要亏钱了。 一亩地的麦子钱也就买个十几斤，还是别用了，成本都不够。 “那还真是……” 李盆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能够理解，只有榴莲这种高附加值的农产品用了才划算。 他也不奢望了，连忙转移话题，本来他主要也不是为了肥料，早知道就不问了，简直有点自己找虐。 小老头的面上闪烁了几下，有些吭哧瘪肚地道：“其实吧，许村长，我本来也不是冲着肥料来的。” 许关：“那是？” 李盆干笑两声，道：“前几天跟建康兄弟喝酒，聊起了荷花池的事情，我挺感兴趣的。 “就来你们村里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有搞头，就想在我们村也搞一搞。 “荷花种子我们可以自己买，不过呢，这个荷花池吧，需要配套下水道。 “这对我们村里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和村民商量了一下，搞是可以搞，但没有那么多钱。 “我们就想，这下水道我们自己挖，自己买材料。乡下人嘛，力气不值钱，这样可以省点钱。 “只是我们需要一点技术上的支持，你看能不能介绍个老丝儿过来指点指点。 “他说什么挖我们就怎么挖，他说怎么建我们就怎么建。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能用就行，能省一点是一点。 “只要老丝儿过来，我们按天给劳务费，还好吃好喝招呼着，你看能不能行？” “老丝儿”其实就是“老师儿”，不是教学的老师。 而是山南一带对“各种师傅”“技术人员”以及陌生人的一种尊称或客气的称谓，发音就叫“老丝儿”。 许关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李盆说的也是一种办法，村里自己建，除了材料费，其他费用就很有限了，说不定能省一半。 确实，前些日子许关赔了他们不少钱，但那是赔给部分受灾村民的，大部分村民是没有的。 要让大部分村民跟着掏修下水道的钱，属实有些困难，但是要让他们出力，那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肥料的事情许关没法帮忙，但是请个“老丝儿”问题却不大。 现在万家建筑公司和许家庄的合作正处于蜜月期，派个技术员过去指导一下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技术员本身也是有工资的，到七里庄算出差，再拿一份“感谢费”，估计也会很高兴。 于是，许关当即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们村的大部分建筑工程都是万家公司的，我回去跟他们负责人说一声，问题应该不大。 “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技术员随时可以到位。” “感谢啊！”李盆有些激动地和许关握手，“许村长，感谢感谢。” 许关有点受不了这种热情：“李村长客气了，以后咱们合作的日子还长呢。” 李盆得到了想要的许诺，心满意足地回去筹备了。 通过和李盆的交谈，许关也对榴莲苗的长势有了更多的信心。 只要王伟那边谈妥，榴莲苗随时可以供应移栽。 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王伟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来确切的消息呢？ …… 河阳地邪不是说说的，有些人就是经不住念叨。 没过两天，王伟就推了一个人的绿泡泡给许关，让他添加一下。 “许关，这个老先生是我爸的朋友，算是我的一个叔叔吧。 “他叫钱振华，老家跟我是一个地方的，两家的关系挺不错的。 “这位叔叔早年也是从政的，当年在溪县的时候，因为引种榴莲失败，导致仕途蹉跎，后来就早早退休了。 “不过他的家族在南方能量挺大的，退休后他在溪县搞了一个农业研究所，研、产、销一条龙，很有成效。 “你们俩可以先谈一谈，能不能合作，怎么合作，你们自己决定。我个人是非常乐见其成的，祝你们合作顺利。” 许关添加了绿泡泡，钱振华的绿泡泡名字叫振兴中华，好吧，名字扩展型名字，挺好，寓意也好。 绿泡泡很快加上了，许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钱老，方便视频吗？” 对面很快回复：“许村长，不要叫我钱老，叫老钱吧，随便点。可以视频，我也懒得打字，呵呵。” 看来是个挺随和的老头。 视频接通，对面出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年男子，脸型很消瘦，跟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退休老干部差不多的造型。 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坐在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好像在开会一样。 “老钱你好，我是许关。” “许关你好，我是老钱。” 说完，钱振华忽然觉得挺有意思，哈哈哈笑了几声，道：“有意思有意思，就好像接头一样。 “许村长，你是小伟介绍的，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交不靠谱的朋友。 “另外，我通过网络了解到不少你的信息，对你本人也很好奇，对你们许家庄的发展也很佩服。 “对于这次合作，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不妨讲一讲，如果我们观念契合的话，我还是很期待合作的。” 看来这老钱还挺认真的，也很坦诚。 许关也正襟危坐，认真地道：“老钱，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开门见山了。 “现在我手头有一批改良的榴莲苗，专为华国气候研制，全国大部分地方可以种植，目前随时可以起苗移植。 “如果明年1月种下，6个月内就可以达到成株，株高约10-15米。 “明年8月就可以开花，然后结果成熟，年底就可以上市销售，口味不会输给东南洲猫岭王。 “两年后达到盛果期，单株年产量不少于1000斤，亩产2万斤以上。 “感不感兴趣？敢不敢搞他十万亩？” 钱振华越听越觉得离谱，眉毛都拧成一团了，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身体前倾了一些：“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195章 当年的故事，榴莲狂人 许关毫不避让那双犀利的眼睛，眼神笃定。 这让钱振华也有些意外，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老钱，如果要吹牛，我起码吹一个让你觉得靠谱的牛，对不对？ “你刚才说已经调查过我和我们村，那么，我吹过的牛是不是都实现了？我画过的饼，是不是最后都能吃上？” 老钱忽然撤了气势，有些颓然地躺回椅子的靠背，点了点头：“但确实挺离谱的，已经脱离了基本常识，换作其他人也不敢相信。” 许关点点头道：“老钱，你不妨换个思路想，如果是一般的榴莲，毫无可取之处，我还有必要拿出来？ “要跟东南洲的榴莲竞争，口味、产量、价格，总要有一样是要碾压的吧？” 钱振华看着自信满满的许关，不由得陷入了回忆，数十年前，自己似乎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吧？ “许关，或许你是对的，我现在虽然看上去是个倔强而强势的老头，但我早就没有了当年的自信和勇气。 “当年我32岁，任岭西省溪县县长，几乎是当时最年轻的县长。 “第一次主政一方，我意气风发，想着大干一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溪县的情况，山多、水多，但没有名山名水，交通不便。 “发展经济只能从农业入手，后来我经过多方考察和选择，看上了榴莲，这是一种有着特殊魔力的水果，一旦成功，就有无限可能。 “我知道榴莲周期长，即便成功挂果，也是五六年以后的事情了，我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那可能就是年轻人的意气和自我感动吧。” 钱振华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神情很复杂，有缅怀，有后悔，还有一点点感伤。 “第一年，我邀请了一批农林专家进行技术攻关和试验种植，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榴莲成活率高达90%！ “可惜我后来才知道，这次成功只是偶然，只是因为那片试验地所在的山谷，气候非常适合榴莲的生长。 “但所有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觉得榴莲不过如此，外界传言的高种植难度可能是以讹传讹。 “于是，第二年我们就扩大了种植规模，在全县范围内发展了数万亩，不料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当年榴莲树死亡率高达50%以上。 “但我没有放弃，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死亡率50%算高吗？多补种几次肯定行！ “于是第三年我们反而加大了种植面积，还尝试了当时新研究出来的嫁接矮化技术， “结果，我又挨了第二棒。当年气候异常，气温也波动很大，包括前一年的榴莲苗，加上当年的，死亡率超过80%。 “连续两年通过行政命令强行推广，结果死亡率超过80%，开花结果更是遥遥无期。 “不仅给当地政府和农民造成巨额的损失，最后还闹出了群体事件。” 听到这里，许关也不由得有点唏嘘，真是一个榴莲狂人啊！ 现实中，和钱振华类似的例子也不少。 都是脑袋一热，屁股一拍，项目就上马了，最后弄得一地鸡毛。 老百姓被折腾得够呛，但那些始作俑者无非换个地方上班罢了。 钱振华算是比较倒霉的，因为出了群体性事件。 那就必须有人负责，如果没人背锅，那就自己亲自背上。 “作为主要责任人，我被撸了，如果不是家里还有点能量，我的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但我终究失去了进一步的可能，后来在别的地方蹉跎了几年，有些心灰意懒，就早早退了。 “这些年，榴莲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心结，后来就成立了一个研究所，一直在进行相关的研究。 “成果还是有的，我们对榴莲品种进行评级和局部气候适应性试验，并研发相应的肥水管理、栽培方法、嫁接、病虫害防控等一整套技术。 “但是这些年的努力，终究是进展不大，每年结果都是稀稀拉拉，根本够不上商业化种植的最低标准。 “我有时候就怀疑，我们华国的土地和气候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种榴莲？ “榴莲这个钱就只能让东南洲那些人挣吗？” 钱振华缓缓讲述着，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从他微红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很遗憾，也很不甘心。 这或许就叫“心结”，如果没有特别的契机，有些心结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许关心里有些唏嘘，或许老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从政者。 “老钱，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顾虑，但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什么。不如这样，你如果有意合作，我们就签个对赌协议吧。” 钱振华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伤感只是那么一会儿，很快调整好情绪，颇有兴趣地道：“怎么说？” 许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搞到10万亩。如果低于这个数，我反而可能没有什么兴趣。” 钱振华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道：“年轻人，你比我当年还狂啊！我当年最多就搞了不到8万亩，你张口就要来10万亩。 “老实说，10万问题不大，20万亩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研究所的大本营在溪县的栖梧镇，当地啥都不多，就是山多，大都是矮山丘陵，稍微一收拾就能种树。 “但前提是，你要给我一个定心丸，让我打消顾虑。 “我年纪这么大了，经历不起再来一次当年的故事，那样我可能就要带着遗憾进棺材了。” 许关：“所以才要签对赌协议啊。以1年为限，如果不能结果，我个人负责这一年的全部投入。 “树苗算我送的，地算我租的，人工算我请的，人情算我欠的。如何？” 嗯？这么莽吗？了不起！钱振华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那我们岂不是一点风险都不要承担？ “开发10万亩榴莲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1个亿，你图什么？” 第196章 签对赌协议，弥补遗憾 许关并不讳言：“我就想给自己出口气，你信吗？” 钱振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那你如果赌赢了呢，你要什么？” “我还能要什么？要钱呗。纯利润我要一半，不过分吧？” 钱振华瞪眼：“你倒是挺敢开口的，好几千人辛苦一年，投入无数人力、物力，最后还要销售出去。你一个人张口要一半？这合适吗？” 许关不答反问：“老钱，你先别着急。我问你，种榴莲，你预想中一亩地能赚多少才能算是合格的商业化种植，也就是说，有赚头？” 钱振华稍微想了想，道：“一亩地纯利润怎么也得有个十万八万吧，不然没啥搞头，还不如种更稳妥的甘蔗或者砂糖橘。” 许关开始讲事实、摆道理：“我培育的改良榴莲一年挂果，第二年或者第三年进入盛果期。 “普通的榴莲五六年才挂果，10年以后才能进入盛果期，你觉得能节约多少成本？” 钱振华沉吟不语，良久才道：“起码省一半的成本，如果时间也算成本，可以节省百分之七八十的成本。” 许关继续问：“如果产量上和东南洲榴莲持平的话，你算算利润能有多少？” 钱振华“嘶”一声，好像有点牙疼：“恐怕一亩地二三十万轻轻松松。” 许关图穷匕见：“那把你期望中的10万利润给你，剩下的全给我怎么样？” 钱振华想也不想就拒绝：“那怎么行？你刚才说了，亩产可达2万斤，几乎是东南洲榴莲的一倍，这说明利润可不止二三十万！” 许关故作为难道：“平分你不愿意，我给你保底每亩10万利润你也不同意，那你让我怎么办呢？” 钱振华忽然发现自己被许关带节奏了，老脸一拉，道：“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欺负老人家。 “差点被你忽悠了，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础上，如果不能成功呢？” 许关摊摊手：“所以更要签对赌协议呀，以上这些内容和条款都可以写入合同。 “所有投资算我的，然后保底给你一亩10万纯利润，剩下的全是我的，这样总行了吧？ “我这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风险全是我的，你们只负责出地、出人、销售，然后坐等赚钱，旱涝保收。” 钱振华狡黠地嘿嘿笑了两声：“不不不，还是各50%吧。既然合作嘛，就要共甘共苦，有亏一起吃！” 许关心里吐槽，真是个老狐狸，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 不过许关也无所谓，钱振华以为自己不担风险，其实许关这边基本上也没什么风险。 只要榴莲成功挂果，狙击佳禾大老板的目的就能达到，赚多赚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出口恶气。 一个亿而已，对现在的许关来说，真不算什么大钱。 何况最终也一定是赚钱的，既赚钱又能出气，对赌协议也就是走个过场，让老钱那边安安心。 或许目前有很多人靠着榴莲进出口贸易赚钱，这件事多多少少对他们有所影响。 但是许关觉得，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冤，多年来榴莲的高价肯定是他们跟东南洲各国联合起来推高的。 让华国人吃了这么多年高价榴莲，每年赚走几百亿，吐出来一点也不过分吧？ 以后进出口做不了，但可以拥抱国产榴莲嘛，照样可以做生意。 在许关的设想中，这10万亩榴莲第一年或许结果不多，顶多几万吨，但第二年、第三年以后就多了。 以后还可以扩大规模，过不了几年，国内榴莲产量数百万吨不成问题。 不仅品质佳，而且口味好，批发价还比东南洲的外国进口榴莲低一大截，彻底断绝东南洲榴莲的进口之路。 这时候，佳禾公司老板的数万亩榴莲就烂在东南洲本地吧。 “咳咳，咳咳咳……” 这时候，对面的钱振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最后身子都咳得蜷缩起来，脸色肉眼看见变得有些苍白。 “老钱，你怎么样？”许关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钱咳了半天，画面外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以及焦急关切的询问声，老钱把来人劝走，说自己没事，然后继续对许关说道： “没事，老毛病了。” 许关有些疑惑地道：“老钱，这你不像是普通的小毛病。” 老钱擦了擦嘴角，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肺部有些结节。 “不是我跟你卖惨，如果真的发展成恶性，我的日子估计就要倒计时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嘛，就是还没有能够弥补当初犯下的错误。 “你的出现，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跟你讨价还价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想给溪县的老乡多争取一点，多弥补一些我当年对他们带来的伤害和损失。 “我这辈子遗憾太多，活得也不够通透，这次算我老头子道德绑架你一次，如何？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的合作问题，以后就算我不在了，我的家族还在，我的子孙还在。 “他们会接受这边的一切事务，让合作可以长久继续下去。我保证，从长远来看，你也不会吃亏的。” 钱振华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切，似乎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微微有些喘气。 许关很意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老钱刚才锱铢必较的原因。 他肺部有了结节，以为自己时间不多了，希望为溪县百姓多争取一点利益。 许关原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赚多少钱，现在得知了真相，对这次“道德绑架”反而感觉很受触动。 年轻时犯的错，其实只能算工作上的失误，而且三十年来也一直在弥补。按理说，早就算是补上了。 但他心里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或许，榴莲带来的遗憾，其他东西是弥补不了的，只能由榴莲来弥补。 许关认真地道：“老钱，据我了解，其实结节不都是恶性的，只是有恶化的可能，你也不用太悲观。 “好好养身体吧，你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满山榴莲飘香的场景。 “过几天我就过去找你签合同，你在哪个城市？” 钱振华摆摆手道：“过几天我打算去溪县看看，咱们在那里签合同吧。你随便看看那边的环境，心里也有个数。” 许关点头答应道：“好，我尽快去溪县。” 第197章 第一次出差，加速原理 数天后，许关只身自驾来到了岭西省溪县，还带了几十株榴莲苗“样品”。 许关在溪县的栖梧镇见到了钱振华，老头儿精神还算可以。 钱振华指着自己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儿子钱尽责，现在替我打理这边的研究所。” 许关和钱尽责握手，开玩笑道：“老钱，莫非您还有一个大儿子叫钱尽职吗？” 老钱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总板着脸也会开玩笑，我家老大叫恪守，钱恪守。我还有一个女儿，叫钱自持。” 嗯……怎么说呢，名字都起得挺体制内的！ 许关道：“我只是不爱笑，但不耽误开玩笑。” 钱尽责笑道：“许村长，你还挺反差的。” 钱振华指着周围的矮山丘陵道：“溪县平地不多，水稻种植面积少，种得最多的就是甘蔗和水果了。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研究所联合多方建立了一个水果产、销网络。 “全溪县几乎三分之一的水果甘蔗都由这个网络外销，年销量超过150万吨。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镇子叫栖梧镇，面积可真不小，将近700平方公里，比某些小县的面积还大。 “栖梧镇可供开发的低山丘陵多达500平方公里，也就是75万亩，目前也就开发了60%左右吧。 许关点点头：“我这次过来还带了几株样品，先给你们看看。 “等这边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了，树苗随时可以运过来。” 钱振华好奇地拿过树苗，观察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道：“许村长，这树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也就是肥壮了一点，真就一年挂果？” 许关解释道：“老钱，动植物的进化是滞后于环境变化的，这个说法你同意吗？” 钱振华父子齐齐点头，这一点是同意的，但是不知道许关要说什么。 许关继续讲道：“一种植物的生长速度是由很久以前的环境所决定的。 “后来环境产生了变化，但植物依旧保持之前的生长速度，不是不需要改变，而是还没有来得及改变。 “也就是说，植物的生长速度是可以改变和调节的。 “我做的事情就是从基因层面加快榴莲的生长速度，原本榴莲需要5年才能达到成株，开花结果。 “现在通过改造基因，让榴莲在半年之内达到成株，一年之内开花结果。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钱振华父子大受震撼，但还是点头同意。 钱振华问道：“那如何加速植物的生长速度呢？” 许关拿起一株榴莲比划着：“不管动物还是植物，生长发育靠的是细胞的分裂，一分二，二分四。 “所以，要加快生长速度，就要加快细胞的分裂速度。” 钱振华恍然大悟，感叹道：“对呀！” 钱尽责摇摇头，解释道：“爸，没这么简单，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加速细胞的分裂速度，那植物其他方面的情况也会随之改变。 “如果不能做好平衡，很容易导致机体崩溃，能不能成活都是问题。” 钱振华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禁哑然失笑：“确实，我有点想当然了。” 钱尽责又道：“许村长，从理论上说，植物和动物一样，其一生中细胞的分裂次数都是固定的。 “如果加速细胞分裂速度，那岂不是会减少寿命的上限？” 许关点点头道：“确实，一般榴莲大约是六七十年的生命周期，盛果期可以持续四五十年左右。 “而我培育的这种榴莲，因为前期加速细胞分裂，寿命可能减少十年左右，盛果期也会缩短到三十到四十年。 “不过，我们的树苗可以敞开供应，随时可以补充老化的植株，然后两年达到盛果期，还在乎减少的这点寿命吗？ “或许，根本等不到它们老化，我们就有了更好的树苗，要更新换代了。” 钱家父子不由得再次点头。 良久，钱振华叹息道：“我们以前搞研究，都是不断试验各种土壤、气候、温度、湿度，技术上靠杂交、嫁接、水肥、病虫害防治等等。 “你这直接从基因层面研究，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呀。唉，我们真是有点不赶趟了。” 许关对这个老头儿还是很有好感的，不忍见他伤感，于是安慰道： “老钱，你也别太感叹，这个世界总体就是在不断进步的，每一个时代的技术手段都是当时最好的。 “只不过世界发展到现在，催生了基因技术的进步和应用，不是个人的成败，更不是技术的高下之分。 “说到底，植物生长，无非就是水、肥、阳光、空气、温度寥寥几项。 “光靠基因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能提供不同的方向，挖掘出更多的可能性。 “基因研究者也不过是站在前辈们的肩上而已。” 钱振华闻言，挑了挑眉毛，拍了拍许关的肩膀道：“谢谢啦，这些话很中听，让人很安慰。 “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就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你们大胆地往前闯吧，我钱家负责兜底。” 许关伸出手，和钱家父子分别握了一下，道：“有老钱这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结果如何，咱们明年年底见分晓！” 接下来几天，许关大致考察了栖梧镇的情况，发现这里的气候条件真的特别好，唯一的缺陷就是地形。 “地无三里平”是形容隔壁贵省的一句话，放在栖梧镇也特别适用。 无所谓，榴莲对地形不太挑，只是可能采摘或者运输的时候费点事儿。 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把当地的交通稍微改善一下了，问题不大。 …… 许关没有在岭西省待太久，因为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佳禾和贾创鑫似乎准备干一票大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具体什么事情没法打听。” 第四条匿名短信！ 许关看到短信内容，眼睛里的阴沉几乎要凝出实质来。 佳禾还真是不肯消停吗？ 如果是针对自己还好一点，但自己现在不在河阳，要是他们针对自己身边的人或村里…… 必须赶紧回去。 只是没想到，许关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在他刚刚踏上河阳地界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来，出事儿了。 第198章 疯狂的歹徒，作案动机 原本这是一个普通的周一，但就在下班高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河阳县的宁静。 下午17时30分许，有群众报警，称有一名歹徒携带易爆物品闯入星光路幼儿园，并挟持了多名人质。 案情重大，情节恶劣，接到报警后，局长李文辉果断命令，安全部门迅速出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部署。 几乎同一时间，何岳庭也接到了报告，那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因为女儿何以安就是被挟持的三个老师之一。 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现场，在作为临时指挥部的一辆应急指挥车里，何岳庭见到了李文辉，以及省安全处的王伟。 “现在什么情况？”何岳庭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李文辉不敢怠慢，立刻汇报道：“下午17时30分，一名歹徒携带易爆物品闯入了幼儿园。 “今天天气不好，预计有大暴雨，提前半个小时放学，因此只剩下4名孩子还未接走。 “另外，还有三名老师，一名门房。目前，所有被挟持的人质被集中在一间活动室内，只有一个门，一个窗户，易守难攻。 “歹徒似乎做好了僵持的准备，把幼儿园里面各种器材、桌椅、展板、教学设施堆积在活动室前面。 “不但阻挡视线，而且增加了进攻的难度，现在完全无法看到人质的情况。 “更关键的是，歹徒有易爆品，种类不详，威力不详，不能贸然强攻。” 何岳庭面沉如水，双手握拳：“歹徒什么身份？他有什么诉求？” 李文辉：“目前歹徒没有诉求，也不肯出来谈判，似乎在等。” 何岳庭：“等什么？” 李文辉：“我们分析，是在等事件发酵，现在各种传言已经满天飞了，这有些不正常。 “所以，我们怀疑这件挟持事件并非独立事件，而是有组织、有预谋、有目的的重大恶性事件。 “具体的作案动机尚未可知，但如果舆论剧烈发酵的话，恐怕将会引起社会恐慌。” 何岳庭眉头拧得更紧了，道：“现在有什么计划？” “目前我们很被动，歹徒不肯谈判，不透露任何信息。 “我们只能做好基本的应对和部署，继续尝试和歹徒沟通。 “幼儿园北、西、南三个方向的周围建筑里人员已经全部疏散，并部署了狙击手。 “幼儿园东面是星光湖公园，水面上布置了人员警戒。” “另外，我们已经给市局打了电话，请求谈判专家和心理专家支援。” 何岳庭也有点头疼，有回应才好商量，有诉求才好谈判，但歹徒完全不予回应…… “继续接触，争取让歹徒早点开口。” “是！”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过去，十几分钟后，有工作人员进来汇报：“报告，挟持者提出了诉求，他说要见许关。” 几人同时动容，许关？为什么要见许关？这人跟许关什么关系？ 何岳庭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叫，把许关叫来！” 李文辉立刻道：“何县长，我马上给许关打电话。” …… 此刻，许关正开着那辆国产车风驰电掣往河阳赶，一路上他都有些心神不安，将近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休息。 李文辉的电话彻底把他的不祥预感变成了现实。 “知道了，文辉哥。我刚从外地回来，已经进入河阳，到达县城大约需要……30分钟。” “好，你尽快。你把车牌号给我一下，我通知交管部门，一路给你开绿灯。” “好！” 此刻，许关的内心的焦虑和疑惑不亚于何岳庭，谁会劫持幼儿园？为什么点名见自己？谁和自己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许关一边思索，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果然一路上全是绿灯。 进入县城，一辆警车向他打了一个双闪，然后开始在前面开道，更是一路通畅。 20分钟后，许关在指挥车里见到了何岳庭、李文辉以及王伟等人。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许关直接问道：“何县长，请问现场什么情况？” 何岳庭就差把“想打人”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歹徒大概率是你惹来的，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清楚，歹徒点名要见你。别耽误时间了，你赶紧过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保证所有人质的安全，歹徒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 说完，何岳庭满脸复杂地把许关叫下车，走远一点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你可能有一些特殊的本事，如果有可能的话，优先保证‘孩子’的安全。” 何岳庭的重音在“孩子”上，许关愣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何岳庭的意思—— 幼儿园的孩子是孩子，他的孩子也是孩子。 人性都是自私的，何岳庭也未能免俗。 或许此刻他的内心也是挣扎的，谁的命不是命？ 一个身份是县长，一个身份是父亲，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或许，他既希望自己听懂，又希望自己没听懂。 “放心吧，我保证。” 许关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优先保证何以安的安全。 何岳庭有顾虑和包袱，但他许关没有。 当然了，如果有机会，他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安全，除了歹徒。 何岳庭招了招手，旁边一位工作人员就过来帮许关穿防弹衣。 许关摆摆手，拒绝了。以他强悍的身体，如果能炸死，穿上防弹衣也照样死。 进入幼儿园的院子，许关也不由得有些皱眉，院子里太乱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摞起老高，把那个房间的窗户和门几乎完全遮挡，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许关扒拉着杂物走到近前，冷声喊道：“我是许关，里面的是谁，说话！” 听见许关的叫喊，何岳庭心跳都漏了一拍，你来沟通谈话的还是来踢馆的？语气那么冲，不怕歹徒炸毛啊？ 李文辉和王伟两人则是面面相觑，发出探寻的目光。 他们多少有点了解许关，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应该不会无故莽撞，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第199章 挟持案真相，因果循环 许关这样做确实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歹徒点名见自己，可见双方之间肯定是有仇怨或龃龉的。 就算好声好气说话，也不会让歹徒的态度有所变化，还不如冷言冷语，说不定能把歹徒的“仇恨”和注意力拉在自己身上。 另外，如果自己好声好气的，歹徒就会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可能会“发挥”的更好，更难缠。 许关就是要不给歹徒这种心理优势，让他惊讶、猜疑，甚至愤怒，如此才更可能露出破绽。 活动室内，何以安听到许关的声音，眼睛里亮出一丝喜色。 度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何以安现在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从小经历了好多次的惊险危机，她也算练出了一颗大心脏。 上次在幼儿园门口，她当时想的也不是自己要如何了，而是担心身旁的一群孩子。 况且，她手上还戴着许关送给她的“底牌”，她内心里并不是多么惊慌。 但她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她完全不了解歹徒身上捆绑的易爆物品，怕弄巧成拙，她自己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房间里的其他人可就…… 之前听闻歹徒要见许大哥，她心里就踏实了，只要许大哥一来，这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狗东西一定死定了。 所以，她一直抱着一个孩子不断安抚着，静静地等待许关的到来。 现在，许关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何以安彻底心安。 …… 歹徒终于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用一种阴狠仇怨的语气道：“你说你是许关，你有什么证据？” 这话让所有人都听懵了，何岳庭、李文辉、王伟：？？？ 什么？他不认识许关？ 你都不认识人家，你叫他来干什么？搞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许关正待询问，耳麦里传来何岳庭的声音：“你说话尽量温和点，不要激怒歹徒。” 许关没有理会他，用比歹徒还要嚣张的语气道：“你是不是有病？点名见我，却不认识我？” 歹徒声音有些嘶哑，几乎破音：“少废话，让外面把大灯关掉，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歹徒话刚落音没几秒，明亮的照明灯就被关掉了，幼儿园院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许关也是无语，关灯有什么用？关灯最多让人肉眼看不清你，红外线和热成像是吃素的吗？ 许关：“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要钱还是要车？” 歹徒：“我要你的命！” 许关：“你为什么要我的命？是你想要还是别人想要？” 歹徒：“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拜你所赐！” 许关：“我给你身上绑了易爆物品？我指使你来挟持人质了？” 歹徒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我当初冒充你只不过想要蹭点流量，又没有为非作歹，你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不但让人打我，还把视频传到了我自己的抖音账号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但把我送进牢里，还让我被列为劣迹主播，身败名裂，再也没法开播。 “你彻底毁了我，难道我不该找你报仇吗？你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许关闻言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是那个主播卫小至。 当初的事情他已经了解内情，其实是向远方“指使”陈明磊去搞一搞卫小至。 而陈明磊又找了社会上混的薛伟，去具体实施，为此，薛伟还蹲了几天。 许关心道，他们俩应该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现在卫小至把罪魁祸首当成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此时的何岳庭听到这番话却有点不是滋味儿了，简直是如遭雷击，难道……他就是那个蹭流量的主播？ 回旋镖隔了这么久，又回来了？真是因果循环啊！ 确实是自己当初考虑不周，让那个不着调的向远方去处理这件事。 当初那样处理，爽倒是有点爽的，就是有点小荒唐，更没想到“后遗症”会应在这里，可怜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刚才歹徒点名要见许关，何岳庭还以为是许关惹出来的祸，现在看来并不是。 原来他何岳庭跟向远方才是“罪魁祸首”，许关只是被凶手误会了，被动背锅。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岳庭也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这个卫小至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要报复许关，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操控或利用了，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卫小至可能是死到临头，有些不顾一切了，想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想带着遗憾死，想跟许关做一个“了结”。 这时，里面的何以安也是愕然不已，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许大哥做的啊，歹徒为什么把责任扣在他的头上？明明就是老爸……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何以安现在也有点理顺不清楚了。 许关默认了这件事，继续道：“自己心术不正，还怪别人揭穿？ 你身败名裂不能上网，难道线下也没有办法工作？ “当过主播，又品尝过流量的甜头儿，你只不过是习惯了圈钱的容易，而不愿意接受打工的苦累而已。 “你拈轻怕重，好逸恶劳，有什么脸面说别人毁了你？ “你如果老老实实去工作，不管是搬砖还是打螺丝，不管是送外卖还是当保安，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你只不过是想挣快钱、容易钱而已，毁掉你的不是我，也不是网络，而是你自己！” 外面的人听了许关这番话，都深以为然。 卫小至闻言，不服气地大吼：“不，是你，就是你！你不要妄图给我洗脑，我的一切不幸都是你带来的，反正我现在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果然被激怒才更容易产生机会，许关感觉等待的机会来了。 “既然如此，你要不先把人质放了，然后我们俩一起同归于尽，可好？” 对面沉默了片刻，卫小至忽然把一卷厚厚的胶带扔过来，落在许关的旁边。 “好好好，有种！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你先让人用胶带把你缠起来。 “手脚都要缠上，把这卷胶带缠完，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人。 “不要耍花样，我身上的易爆物品威力巨大，且很容易触发。 “一旦触发，最多延迟3秒就会爆炸，所有人都跑不掉。 “所以，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耍任何花招，不然，就会死更多的人！” 第200章 曼陀罗烟花，没有遗憾 许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低声对着通讯器道：“东边湖上有没有人，有人的话请尽快撤离。” 何岳庭、李文辉、王伟不明白许关的目的，但还是依言照做。 快速把湖面上及湖周围的人员撤远了，同时把彻底把整个星光湖周围戒严，不让人靠近。 卫小至有些不耐烦：“不要磨蹭，快点缠上，缠结实，不然后果自负。” 此刻，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都对许关充满了担心。 尤其是何以安，听见歹徒这种要求，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当初那件事情的真相她是了解一部分的。 此刻她根本没法说话，呜呜了几句，自己都听不明白。 歹徒听到动静，随即大吼：“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他！” 何以安看了看歹徒怀里的小朋友，不敢动了，这个人也太丧心病狂了，把一个小朋友绑在了自己身上，此刻小朋友应该是哭累了睡着了。 何以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声撕扯胶带的声音，刺耳异常。 她似乎能看到胶带在许关的身上一圈一圈地缠绕，每缠一圈，他距离死亡就更进一步。 旁边两个老师手脚也被胶带缠着，没法移动，只能身体轻微碰触何以安，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快点，不要拖延时间。”卫小至似乎也想早点结束这场疯狂。 许关回应道：“卫小至，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及无辜。” 身旁的工作人员满脸的复杂，给许关缠着胶带，手不自觉地有点哆嗦。 渐渐的，许关的双手、双脚、双腿缠得好像木乃伊，直到一大卷胶带全部缠完。 许关：“卫小至，可以了吗？” 卫小至哈哈大笑，颇有些凄厉：“许关，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今天必死！” 说完，卫小至转回头，把房间里几个人身上的胶带划断，指着何以安道：“除了她，其他人赶紧给我滚！” 两个老师和门房大爷都惊呆了，为什么不让小安离开？ “不要墨迹，赶紧滚，不然都别走。” 三个人目光复杂地看了何以安几眼，目光里尽是不舍。 外面，此刻不了解里面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围观的群众也是越来越多。 “现在是否有强攻的机会？”何岳庭忍不住问道。 李文辉摇摇头道：“危险性极高，我们不知道易爆物的性质，有些易爆物引爆机制特殊，就算人死了也是有机会引爆的。” 何岳庭闻言更加黯然，在通信器里问许关：“许关，你怎么说？” 许关很平静：“请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见机行事的。” 何岳庭犹豫了几秒，无奈道：“好吧，你尽量保护好自己。” 这时候，活动室的门开了，两个女老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门房大爷抱着两个，一行人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从杂物上往外爬。 被绑了太久，他们手脚都是麻的，软绵无力，爬得很辛苦。 然而，后面没了，后面再也没有人出来。 李文辉命令工作人员道：“过去接应。” 很快，七个人质被工作人员扶了出去，四个孩子的家长哭喊着扑了上来。 其他人的家属也和自己的亲人泪流满面地抱在一起，哭声不止。 何岳庭心沉了下去，他的乖宝没有被释放。 卫小至到底想干什么？连我的乖宝一起杀？！ 许关：“还有一个人呢？” 卫小至：“她也必须死！” 许关：“你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说好的释放所有人质，然后和我同归于尽呢？” 卫小至：“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你们两个认命吧！现在，你进来，我们一起死。” 外面，何岳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个卫小至的话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办法？ 他果然是被人控制的，他要把许关和安安一起杀！ 背后控制卫小至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什么目的？ 许关大脑飞速思索，然后带着一丝希望喊道：“何老师，还记得我送你的礼物吗？ “我现在进去，你‘立刻’拿给我看，好不好？ “能和你一起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孤单。” 听到许关的话，何以安感觉心脏好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许大哥像是在临死告白？ 她低头看了一眼食指上的戒指，瞬间听懂了许关的意思。 许大哥的意思是，他一进来，自己就“立刻”发射曼陀罗烟花。 外面，何岳庭此刻看上去还算镇定，但内心里已经老泪纵横，濒临失态的边缘。 真的就走到这一步了吗？许关啊许关，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倒是救救你自己和我的宝贝女儿啊！ 如果你能救下她，以后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原地结婚都可以，我以县长的名义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 院子里光线很暗，还有遮挡物，何岳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许关模糊的身影。 何岳庭之所以没有彻底绝望，是因为他隐隐觉得许关或许有办法可以逆转这一切。 不然他刚才为什么要让人疏散湖面？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这是何岳庭唯一的希望，也是支撑着他不会崩溃失态的最后理由。 李文辉和王伟也是一脸的复杂，情况似乎已经无法逆转了。 警戒线外，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议论纷纷，都在关注幼儿园里面的情况。 网络上的消息也是满天飞，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加紧处理。 沈明澈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来到了外围，但是有警戒线她进不来。 距离现场太远，加上嘈杂的人声，她根本无法得知院子里的情况。 唯一的知道的就是，其他人质获救了，只有女儿还在里面，另外还有一个许关。 沈明澈想哭也哭不出声来，只是泪如泉涌，模糊了视线，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被旁边两个大妈护着退到了一旁。 女儿从小就不顺，三番五次遇险，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安安过几天日子吗？ 许关，你能再救她一次吗？ xs7.com 第201章 伤亡总数据，数百条鱼 许关的话让卫小至听得眉头直皱，都死到临头了还卿卿我我，膈应人，不由得嘲讽道： “许关，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我这也算是成全你们俩了，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死鬼吧！” 许关双臂、双腿被胶带缠了几十圈，只能蹦达，他装作行动不便、异常笨拙的样子，磨蹭了好久才进入房间。 这样的表现让卫小至很满意，发出低沉瘆人的怪笑：“原来只是一身蛮力，协调性差了点，下辈子记得好好练练。” 刚进门，许关就猛一用力，双臂双腿上缠着的厚厚的胶带瞬间被崩断。 那些胶带似乎变硬了，也变脆了，就好像一层冰皮被许关的巨力撑碎，发出声清脆的脆裂声，变成碎屑纷纷落地。 原本胶带是很坚韧的，尤其是缠了几十层的情况下，坚韧程度更是加强好几倍。 即便许关超出常人几倍的力气也不可能挣断，何况双臂双腿并拢的情况下也难以发力。 不过许关有的是办法，基因剪映改造过的东西都会存在于素材库中，随时可以导出使用。 在工作人员给他身上缠胶带的时候，许关就把治污荷花分泌的一种强效“水解酶”趁机涂抹在胶带上。 胶带材质一般是聚酯、聚氯乙烯、聚丙烯等塑料，水解酶正是这些东西的克星，也是治污荷花可以分解塑料垃圾的根本原因。 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无法彻底分解，但水解酶强力的效果仍然足够破坏胶带的韧性，让其发硬变脆。 刚才之所以故意磨蹭，就是为了给水解酶起效争取时间。 这个陡然发生的变故让卫小至极度惊愕，他的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飘落在地的胶带碎片。 一整卷胶带缠上去，恐怕一头牛都挣不断！胶带是假的吗？ 几乎同一时间，一直在准备着的何以安举起了右手，小巧的机关轻轻触发，对着近在咫尺的卫小至面部发射了曼陀罗烟花。 一道无形无质的光纹闪过，尚未缓过神的卫小至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间不容发之际，许关一把抄起昏迷中的卫小至退出房间，把人朝着幼儿园围墙外不远处的星光湖里甩出。 数秒后，卫小至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耳旁尽是呼啸的风声，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状况。 “什么情况？” 卫小至仅仅清醒了不到一秒钟，然后就陷入了幻觉，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没有重量，在天空中游泳。 下一刻，卫小至落入了湖水中。 “轰——”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大片湖水裹着卫小至残破的身躯飞起半空，化作漫天水雾，在爆炸火光的映衬下，带着一片妖异的红。 接着，湖水像海啸引发的波浪一样，卷向岸边，越过堤岸，席卷了马路和路边停着的车辆。 随后，湖面上出现了大片翻着白肚皮的大鱼小鱼，估计有数百条。 很多鱼已经不再完整，就好像现在的卫小至。 鱼：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情况？” 巨大的动静把幼儿园外所有人都惊呆了，发生了？ 爆炸了！？ 湖面上！ 何岳庭感觉心跳都要停滞了，呼吸变得困难，他再也忍不住，踉跄着冲进了院子。 身后，一众人员紧随而至，也冲进了幼儿园。 发疯般扒拉开面前阻挡的杂物，何岳庭刚好看见许关抱着女儿走出那扇门。 女儿双臂紧紧抱住许关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而那许关，浑身都是断裂的胶带，颇为喜感，也很震撼，这……家伙果然力大无穷。 冲进院子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呼喊指挥着，现场立刻变得嘈杂无比。 何以安听到动静，从许关怀里探出头看情况。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看看周围，又看看许关，表情有些呆愣。 何岳庭虎目含泪，差点掉了下来，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去打断女儿“赤果果、直勾勾”的目光。 走到两人跟前不远处，何岳庭“嗯嗯”两声，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何以安扭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老爸，再也忍不住，从许关怀抱里下来，哭着扑向何岳庭，失声痛哭。 她心情有点复杂，倒不是因为被挟持这件事本身，而是刚才她和许关“联手”消灭了一个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李文辉和王伟走到许关身边，急切问道：“阿关，什么情况？歹徒呢？” 许关扭头，用下巴朝星光湖的方向指了指：“湖里呢！” 李文辉、王伟：？？？ “可能良心发现了吧，跳湖自杀了。” 两人脸上的问号更多了，良心发现？跳湖自杀？ 幼儿园东边围墙外面是草地和绿化带，距离湖面还有好几米呢，怎么跳？你这说法站得住脚吗？ 李文辉无奈地道：“阿关，卫小至已经切断所有电源，监控也没法看，你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点的解释，不然事后报告都没法写。” 许关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当我开个玩笑。其实是……我挣开了胶带，歹徒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打晕扔进了湖里。 “我把他扔到湖里，是想着减少爆炸的风险。他可能有点想不开，自爆了。” 李文辉露出狐疑的目光：“几十层的胶带？一百多斤的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许关不肯改口：“可能胶带质量不好吧，另外，卫小至虚胖，不沉。” 李文辉听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在满口胡邹，不过他也不打算问了，道：“行吧，有解释总比没有强。” 这时候，何岳庭跟何以安走过来了：“许关，今天多谢你。我们先回去了，先让安安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许关没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好，让何老师先好好休息。” 何岳庭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混小子，还说不是处心积虑？ 自己平时称呼沈明澈就是沈老师，你连称呼都跟着我学！乖宝也真是的，家里什么事儿都告诉他？！ 何以安对着许关惨兮兮、委屈屈地笑了笑，面色不似平时那般明媚，有一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许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许关心里闪过一阵异样的情绪，一时之间他难以辨别这种情绪的性质，答应道： “何老师，回去好好休息吧。把地肤放在床边，可以助眠安神。至于这里的事情，怎么解释都交给我，你全然不知道，好吗？” “好的，我听你的，许大哥，拜拜。” 嘴里说着告别的话，何以安的脚步似乎挪不动一般。 何岳庭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许关一眼，轻轻拖拽，把女儿牵走了。 现在，何岳庭终于能够确认，女儿确实是彻底沦陷了。 第202章 大老板失望，最后机会 何岳庭走到李文辉旁边，低声道：“现在网上谣言满天飞，一定是有人恶意带节奏，利用这件事制造混乱，居心不良。 “县局要尽快发个简单的公告，把这件事盖棺定性，避免引起社会恐慌情绪，防止不法分子浑水摸鱼。” 李文辉立正，认真地道：“是，何县长，保证完成任务！” 何岳庭走后，工作人员开始各司其职，处理善后事宜。 许关简单做了笔录之后，也回去了。 还没到家，许关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李文辉发来的—— “县局对今晚的事情做了定性，这是公告，你看一下，统一一下口径。” 许关看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通告就写了出来，而且措辞还相当的“春秋笔法”： 关于12.15重大挟持人质案的通告 12月15日下午17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陈某某（艺名卫某某）携带易爆物品，流窜至星光路幼儿园，挟持了三名老师、四名儿童以及一名门房。 据了解，陈某某因事业、生活受挫，遂产生报复社会的心理，意图引发社会恐慌，性质极其恶劣。 在和犯罪嫌疑人对峙的过程中，热心群众许先生帮助警方实施了劝降。 经过许先生的劝说开导，犯罪嫌疑人心理崩溃，跳湖自杀。 除犯罪嫌疑人陈某某外，8名人质无一伤亡。 因犯罪嫌疑人系引爆易爆物品自杀身亡，导致星光湖中鱼类大量死亡。 请周边群众勿要前往打捞或围观，以免出现危险，等待市政部门处理。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望广大市民及网民不信谣不传谣，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共同守护河阳的和谐安宁。 特此公告。 …… 许关觉得如此公告也算比较合适，基本上属实，但具体过程可能跟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 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有自己跟何以安知道，周围的布控点因为视线遮挡，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幼儿园的电源和监控系统早就被卫小至切断，根本没有监控可看。 所以，真相就到此为止吧。 ------------- 河阳县局的公告刚出来不久，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贾创鑫就看到了，他顿感不妙。 卫小至这狗东西真的是靠不住啊，费尽心机给他请老师搞培训，帮他搞到了易爆物品，帮他侦查好合适的作案时机……结果这蠢货就炸死了一群鱼？ 就算把易爆物品绑在一头猪的身上，也不至于只有这点战果吧？ 大老板一定很失望，贾创鑫有点惴惴不安，不过还是要赶紧打个电话汇报情况。 “老板，晚上好啊！” “你觉得呢？” 贾创鑫感觉自己要出汗，老板的语气为何如此平静？ 还想等他多想，对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贾，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妥的人。 “这次，你说利用卫小至去搞何岳庭，其实我还挺感兴趣的。 “如果能把事情搞大，引发全国性的舆论风波，或许真能把何岳庭赶下台也说不定。 “但结果呢，似乎有点让我失望了。” 贾创鑫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有些心虚地道：“老板，我也没有想到卫小至这么靠不住啊。 “没想到他死到临头，居然画蛇添足去‘公报私仇’，把许关招过去了，所以才导致任务失败。” 对面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小贾，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借口为自己辩解呢？就不能老老实实认错吗？ “其实，你打理佳禾的前几年，我还是颇为满意的。 “但似乎从榴莲项目开启后，就一直不是很顺？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你飘了呢？ “让你杀个小小的研究员，折了两个人也没杀掉。 “让你搞个抗寒榴莲，本来可以借此推升公司估值，现在却搞成了全行业的笑柄。 “让你给姓何的找点麻烦，你找的什么鬼东西，不去和人同归于尽，跳湖去炸鱼？ “你每次都用的什么人啊？笨蛋杀手，朱吉祥，卫小至，都是什么臭鱼烂虾？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贾啊，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我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小贾，可能是我错了吧，不应该太念旧情，不应该对你寄予太多的希望。 “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来，你的长进在哪里？全长在年龄上了？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时代发展太快，不与时俱进，你连个流氓都当不好的。” 听了这番话，贾创鑫只感觉汗水汩汩往下淌，如果不是隔着电话，此刻他已经跪下了。 可是以前自己也是这么干的啊，社会上的事情不就是那一套吗？ 恐吓打杀、栽赃陷害、威逼利诱、钱和女人……不就那么几招吗？怎么现在就不灵了呢？ “老板，老板，对不起，我错了，请您一定要再给我一次机会。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戒色，努力长进，戴罪立功。” 老板叹了口气，悠悠道：“小贾啊，我要的不是一个只会道歉的机器。 “你跟了我快20年了，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有小毛病小缺点，但大问题没有。 “我说了，我是个念旧的人，人生有几个20年呢？ “你今年已经50了吧，我也快60了，人生匆匆几万天，我们都过了一半了。 “要珍惜余下的日子啊，说不定哪天，‘啪’的一声就没了！ “命，是个一次性的游戏，玩完了可就没有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好自为之吧。” 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感觉。 但贾创鑫感觉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尖尖的，扎得自己好疼。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也很暗，贾创鑫似乎能听到自己的汗水落地的声音。 是啊，人生短短几万天，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投入老板的门下，是为什么？富贵、名利、美色？ 现在一切都有了，但是为什么和以前穷的时候一样，活得并不轻松？ 第203章 挟持案动机，调查佳禾 看完公告，许关继续开车回许家庄。 不过他有些不相信卫小至的话，就因为当初搞了他，让他开不成直播，就要这样报复？可能吗？ 且不说那么威力巨大的易爆物品哪里来的，就以卫小至的性格来说，也必不可能。 当初那个视频里，薛伟仅仅揍了他一顿，卫小至立刻就胆气全无，服服帖帖，可见是个毫无骨气、内心怯懦之人。 现在却因为这件事要挟持人质、报复社会，要杀人？这动机合理吗？ 反正许关不信！ 而且他还有家人，因为开不成直播就走极端？可能吗？ 许关忽然想起在岭西溪县收到的第四条匿名短信，说佳禾要搞大事。 难不成就是卫小至这件事？ 如果卫小至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佳禾手里，或者是严重得罪了佳禾。 然后就被佳禾控制或者要挟，去做了这件事。 不干？杀你全家！好吧，我干！ 这样一想，反倒合理了。 佳禾，贾创鑫，幕后大老板，好得很，旧怨添新仇。 被坑不反击不是许关的性格，虽然说已经有十万亩榴莲等着给佳禾大老板一个惊喜，但眼前这事儿，许关有些忍不了。 许关想起之前朱吉祥说过，佳禾公司跟河阳签约失败后，把目标对准了山北省的新丘县。 许关没想过要去提醒新丘县的领导，自己跟人家不认识，根本说不上话。 姑且就算新丘相信了，不合作，可还有老丘、旧丘、东丘、西丘…… 佳禾公司可以去找其他的地方去寻求合作，或者干脆换个方式继续行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将佳禾公司起底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皮包公司。 还想上市？上吊去吧！找一棵柿子树去吊，也叫上柿！ 许关在佳禾公司工作了8年，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些，只是因为没有朝那个方向想，更没有调查过，所谓“只缘身在此山中”。 现在回想起来，加上朱吉祥的“口供”，这才发现处处都是破绽。 许关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清查佳禾的资料，首先就是佳禾公司那200多项专利。 如果专利都很牛逼，且有变现的可能，那么就不说了，这家公司就是真的。 但如果专利很垃圾，甚至是胡编乱造的话，那么，大概率这家公司也是垃圾。 查专利很容易，比如知识产权局官网、专业专利检索平台等，都可以查，只不过要费点工夫逐条检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对于外行人来说，很多专利光听名字可能非常唬人，比如一种用于小麦、玉米、水稻等农作物防御艾思病的疫苗。 第一眼是不是觉得很厉害？艾思病疫苗哎！ 但是仔细想想，农作物需要预防艾思病吗？ 或者说，吃了打过疫苗的小麦能够预防艾思病吗？ 并不能！ 那研究这种疫苗做什么呢？不知道，反正牛逼就完了！ 再比如，一种专门用于烹饪、饲料用途的茶叶新品种专利。 猛一看，是不是一头雾水？专门用于烹饪或饲料的茶叶新品种？ 仔细一想，那不就是只能用来煮茶叶蛋的茶叶吗？ 为什么只能用来煮茶叶蛋呢？质量太烂，不能泡着喝呗！ 实质上就是“茶叶蛋专用茶叶”或者“饲料专用茶叶”。 另外还有“一种在无水旱地进行水稻育苗的技术”。 很多北方人可能一听确实牛逼，水稻育苗居然不用水！ 事实上，水稻育苗本来就可以旱育，不需要多少水，很多不了解水稻的人只是一下子被唬住了。 是不是觉得这些专利很扯淡、很离谱？ 其实这些还算好的，起码还算“言之有物”。 那些真正奇葩的专利，绝对会让人三观碎掉。 佳禾公司之所以弄这么多专利，也是和国情分不开的。 华国人很认专利这个东西，不管是各种评比还是认证，专利都是一个绕不开的“指标”。 尤其是要评选国家认可的“高新技术企业”，专利是其中的一项硬性指标。 对于很多不太懂技术的投资者来说，专利就意味着高科技，意味着自主产权，甚至垄断，无形中也会增加企业的估值。 一旦评选上国家高新技术企业，不但是一项硬荣誉，还能获得不菲的补贴，这也算是一种官方认证，无形之中再次推高估值。 佳禾从哪里弄这么多专利呢？买或者造假呗。 有专门的中介机构提供这种服务，可以一口价包过“高新技术企业认定”。 这个一口价可能也就几百万，甚至几十万，服务内容不仅包括申报高新技术企业的所有流程，还包括为编研发立项报告、编研发项目验收报告、编造专利等。 怎么编造专利？只要企业提供一个专利名称，然后等着收专利证书就可以了。 就好像很多年前，那时候考驾照还不是很规范，只要交钱就行，根本不用去驾校上课，在家里等着收驾照就行。 许关仔细数了数，佳禾公司的217项专利中，狗屁不通的有210项，剩余的几项虽然多少也算有点技术含量，但基本上没有变现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200多项专利全部都是垃圾，都是滥竽充数的。 除了专利，许关记得朱吉祥还说过佳禾公司财务造假的事情。 他并非专业人士，于是把许苗叫过来请教了一番，一个企业如果财务造假，可能会从哪些地方入手，采取什么手段。 许苗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狠狠地给许关科普了一番财务知识。 按照许苗的指点，许关继续寻找蛛丝马迹，果然从一则新闻中查到了一些端倪—— 佳禾公司大力发展“订单农业”，积极响应山南省组织的“百企扶千村，消灭贫困村”的支农扶农活动。 即组织100家重点农业企业，对口扶持1000个贫困村，帮助这些村庄的农户脱贫致富。 多年来，佳禾公司成功打造了15个“佳禾村”，采取公司+农户的方式，向农户提供农产品订单，然后高价回收，累计帮助数万农户脱贫致富。 根据这条新闻按图索骥，许关在佳禾官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批“佳禾村”的名单，然后一个个村子去查。 竟然真的让许关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204章 发短信的人，目的不纯 许关为什么要查这条看似普普通通的新闻呢？ 因为一眼假。 有时候，不是造假者不走心，而是缺乏常识，尤其是编造的内容距离自己生活太远，或者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很容易露出破绽。 比如编造这条新闻的作者对新闻写作可能就是个门外汉，他的生活范围也可能距离农村太远，不仅对一般村子的规模没有概念，对一个农户代表几口人也没有概念，更是对农村整体的情况没有概念。 瞅瞅新闻里面的关键词和关键数据：15个村子，数万农户？ 首先，“数万”这个数据就非常不符合新闻的写作常识。 帮助了多少农户就是多少，肯定是有确切数据的，要么是3万，要么是5万，不应该存在数万的说法。 新闻作者也根本意识不到数万这个数据有多离谱，我们取个比较保守的数字，3万户吧。 像河阳县的苹果园村，一共1800多户，已经算是县里农户数量排名前几的村子了，这种人口大村的数量其实并不多。 当然了，合村并镇合起来的那种村子不算。 一般的村子，三四百户算常态，七八百户算多的，1000多户的村子那是凤毛麟角。 如果是山区，估计这个数据要减少一个0，几十户、不到一百户的小山村才是常态。 现在仅仅15个村子，就帮助3万多农户脱贫致富？ 平均每个村子2000户？一户就算4个人吧，平均每个村8000人？而且还必须全村都是贫困户！ 山南省全省的人口大村全部找出来，符合条件的恐怕根本凑不够这么多，或许根本就没有。 如果一个村子足够大，有大量的人口，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是贫困户。 所以说，这条新闻的水分太大了！ 更要命的是，许关发现居然有几个村庄在地图上根本查不到。 查不到的意思，很明显，这造假造得太敷衍，明目张胆。 这已经不是水分大的问题了，这里面全特么是水！ 虚构了这么多的村子和农户，目的何在？可不能是单单为了吹牛吧？ 这可能只是佳禾公司财务造假的冰山一角，可惜造假太不走心。 如果走心一点，可以选一些真正的村庄，村里随便扶持一两户。 然后在这些真实信息的基础上进行“虚增”，虚增农户，虚增收入、虚增项目都可以，真实度和可信度都会高很多。 是不是觉得上市公司造假一定都很高大上？账目完美无缺，连税务部门都发觉不了？ 那一定不是！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能对上市公司有滤镜，有时候这些公司的手段粗劣得令人发指。 有一家上市公司造假，公司100多份销售合同，其发货日期均早于签合同日期。 其中跨度最大的，发货日期早于签合同日期190多天。 也就是说，公司大半年前就“知道”有这么一桩生意，就“提前”把货发给人家了。 更令人无语的是，其中居然还有好多合同找不到相应的订单，没有订单，自然就没有账目。 那么这上市公司怎么做财务报表呢？自然就是瞎几把编呗！ 前几天的新闻，有家大型金融机构的内部报表的“页眉”上赫然竟是一家同行公司的名字。 他们连内部报表都能抄来抄去，页眉信息都不改，直接拿来用，就更别说其他方面了。 至于其他的虚构荣誉的事情就不说了，全华国的企业或机构多多少少都会做类似的事情。 其实算不得太大的把柄，许关也就不费力去查了。 许关不是专业调查这些的，其他更详细、更有力的证据和信息已经查不到了。 不过仅仅这些所谓的专利以及15个“佳禾村”就足够让佳禾公司原形毕露了。 对于冲击ipo的企业来说，这两条足以把它锤个半死，让上市遥遥无期。 近些年，有关部门对于上市的管控越来越严，对于“带病上市”的企业零容忍，无限追责。 那些金融机构和上市公司已经收敛多了，大家都怕秋后算账。 如果山北省新丘县的领导看到这些还要一意孤行，那就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许关认为，能当上县领导的人应该不会糊涂至此。 几天后，许关把相关材料整理完毕，正要通过境外的匿名邮件网站发给上市管理机构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自己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许关想起了那个给自己发匿名短信的人，他曾经问过朱琣颀，朱琣颀表示了否认。 但自己似乎还在怀疑是朱琣颀，真的一定是朱琣颀吗？万一不是呢？ 细数全部四条信息，真的很耐人寻味。 第一条，提醒榴莲发芽。 第二条，提醒榴莲出事。 第三条，提醒朱吉祥被关押的地方。 第四条，提醒佳禾要搞大事。 这个人每次提醒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很重要很及时，但其实也不重要，就比如前两条，就算不提醒，晚些时间自己也会知道。 第三条，朱吉祥是死是活，自己并不关心，告诉自己干什么？他什么目的？ 第四条，自己确实是看到信息急忙从岭西赶回来，避免了一场悲剧。 但再看短信内容，这第四条根本就是语焉不详的，既没有说什么事，也没说什么时间，还是事到临头才提醒。 万幸自己一天一夜没休息赶了回来，如果没有赶回来呢？自己会不会找佳禾报复？ 似乎，这个人只想让自己知道事情是佳禾做的，却不给自己阻止或挽救的机会？ 许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像是故意在挑拨，或者诱导自己去搞佳禾，最好去跟佳禾去拼命！ 想到这里，许关终于觉得大致通顺了。 许关有个倔脾气，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催或提示，自己也会做。 但是如果有人利用自己去做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偏就不想做了。 我报仇是一回事，如果你利用我想报仇的心理去做一些事情，那么对不起，我会连你一起恨上。 这个人是不是想利用自己？也很好测试，等等看就行了。 如果自己一直不行动，这个人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动作。 这个神秘人或许跟佳禾也有仇，不管是敌是友，真诚一点，直接跟自己说，想报仇，想搭个便车，可以。 但是这样暗戳戳地躲在背后玩弄手段，太过下作。 许关暂时把材料搁置起来，打算等过些天再说，反正对付佳禾不在于这三天两天的。 第205章 新村庄雏形，宅地面积 县城，华业兰亭小区，何家。 这几天，何以安感觉还不错，基本没什么太负面的“后遗症”。 有曼陀罗烟花傍身，她本就没有多少恐惧，只是担心几个孩子和几个同事。 事情的结局还算不错，只是可怜了被殃及的池鱼…… 几天过去了，这件事也逐渐地平息下去，网上没有引发进一步的讨论，更没有上热搜，这对于河阳县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天晚饭的时候，沈明澈试探着问道：“安安，要不，改天请许关来家里吃饭吧？” 何岳庭闻言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反对。 何以安吃饭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拍，然后随口道：“许大哥可能不会来。” 沈明澈讶道：“为什么？他不愿意？” 何以安似乎没有注意到老爸变化的神色，一边淡定地夹着菜，一边不紧不慢地道： “许大哥别看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他可腼腆了，不太喜欢来家里，可能觉得不自在吧。 “其实，我跟他差不多，吃饭的话也觉得外面更自在一点。” 何岳庭和妻子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泄气。 双方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女儿根本没有get到请人来家里吃饭代表的含义，她还以为就是单纯吃顿饭呢！ 傻闺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多长点心眼子，以后别让许关那家伙欺负了才好！ 算了，先不说了，等火候到了，或许他们会主动来家里吃饭……的？ 然后，何岳庭、沈明澈不知道的是，他们被女儿骗了。 何以安的浑不在意和淡定自若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她心里慌得要命，只能用吃饭来掩饰。 那天，歹徒爆炸后，她被许关公主抱了。 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跳如鼓。 事后回忆，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当时的心跳也不知道来自惊吓和后怕，还是来自那一抱本身。 那种心脏剧烈挣扎一般的心跳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她不知道那是纯粹的心跳，还是心动，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 每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的心跳还是会加速，似乎还有点面红耳热，好像感冒发低烧。 现在，她也听明白了，父母似乎已经对自己和许大哥的关系误会已深。 请人来家里吃饭，代表什么意思她其实是明白的。 为什么父母的误会越来越深，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没有想过用谎言去掩饰或解释，因为她知道，一个谎好撒，但撒着撒着就肯定撒不下去了。 谎言最后怎么结局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谎言揭穿之日，就是“母慈女孝”之时。 自己对许大哥一定是喜欢的，但是，到底是哪种喜欢呢？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何以安完全搞不懂，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她根本分不清楚。 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对许大哥的感情好像有点“变质”了，跟最开始时已经有所不同。 下一个周末，还要去许家庄钓鱼吗？ ------------ 许家庄。 村里现在的主旋律是盖房子，在村食堂的旁边，一座崭新的三层大楼已经封顶了，进入了装修阶段。 这座楼层数不高，之所以叫“大楼”，是因为面积很大，占地面积有一千多平米。 当初开始建造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要扩建食堂吗？ 但是许关暂时没有讲，算是给大家留一个小小的悬念吧，过年之前给大家来个惊喜。 村民们的房子，具体怎么盖，设计师、盖房师傅和村民相互商量着来，许关不会插手。 至于自己家的房子怎么盖，也早就“定稿”了，按图施工就行。 大哥如果恢复得快，春节前就能如期结婚，兄弟俩也是时候“分家”了。 大哥婚后，兄弟二人再住一起就不方便了，所以需要一人一个院子，爷爷也会有自己的小院子。 在乡下，如果家里老人行动还方便，还是习惯一个人住。 爷爷的院子、许关的院子、大哥的院子以及大伯家的院子相互距离也就几十米，很方便。 村里这次统一新建房屋，在原来的布局上做了一些不小的调整，不再出现两家共用一堵墙的情况。 每家每户都会是独立隔开的院子，中间都有小巷子隔开。 此举得到了全体村民的同意，不仅可以保护隐私，同时，也让大家更加自由。 有些喜欢建围墙，有安全感；有些喜欢栏杆，觉得视野开阔。 还有些人喜欢在院子里种菜养花，没有围墙更方便，也不遮挡阳光。 这么做是不是比村子原本的宅基地总面积要增加？ 其实不然，因为很多久无人住的闲置院子和宅基地被重新利用起来，整体规划下来，村庄的宅地基总面积比以前还少了一些。 省出来的这些土地，可以留着以后搞其他建设。 等房子建设完全结束后，村里再统一更换宅地基证。 前不久上面实行了新的政策，要把“宅基地证”更换为“房地一体化不动产权证”，许关就打算把这件事情一起做了。 谁不想要一个更大的院子呢？村民们都有类似的需求。 按省里最新规定，宅基地面积按照人均耕地面积，分成130平、160平两档。 特殊情况下，可以放宽到264平，比如山地、荒地以及盐碱地、风沙地。 许家庄并非山地，但从历史上看，这里曾经属于盐碱风沙地。 究其原因，是因为旁边的大河多次决堤，造成泛滥区。 历史上河阳县多次遭受大河泛滥，积累了大量的沙土，且盐碱度很高。 一直以来，河阳县虽然耕地面积多，但并不算肥沃，风沙盐碱太严重。 也就是近几十年来，经过不断地改造，才把盐碱风沙地改造成了沃野良田。 而许家庄也才摆脱大沙丘不过几十年，现在称这里为盐碱风沙地也不算过分。 所以，许家庄的宅基地理论上可以分到264平米，直接顶到上限。 但这还没完，许关又想了一个歪主意，变相地给大家增加宅基地面积。 第206章 大草莓下架，改种西瓜 许关让设计人员把街道留宽，将近20米。 农村街道需要这么宽吗？肯定不需要！ 许关的“骚操作”就是，这个宽度其中只有一半修成柏油路面，剩下的一半充当绿化带。 如此一来，街道两旁的两家人能各自分到4米宽的绿化带。 至于这4米宽的绿化带，怎么种，种菜还是种花，各家自己做主。 无形之中，相当于每家又多了几十平米的“自留地”。 如此一来，村外的田地也就不再给各家各户分“自留地”了，等于把“自留地”移各家门口。 这样不但方便管理，而且不会剥夺大家“种地”的习惯和乐趣。 随着工程的不断推进，新许家庄的雏形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按照目前的工程进度，约摸春节之前所有人都能够搬进新房。 村里不差钱，为了赶工期和健康，各种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装修方面也是如此，争取把甲醛等问题降到最低。 有年前或年后准备结婚的，优先建房，优先装修，保证不耽误婚期，大哥的房子也在优先建造和装修之列。 许关自然是希望大哥能够早日康复，顺利完婚。 当然了，一切都要看大哥的恢复情况，以及崔青韵那边的想法。 许家庄现在蒸蒸日上，是时候多一些喜事来锦上添花了。 …… 这天，许关到村外田里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问题。 随着12月的到来，气温的降低不可避免地对爱心大草莓造成了影响。 毕竟没有进行防寒处理，草莓也算娇贵的农作物，产量下降有点严重。 爱心大草莓每天的亩产量，已经从高峰期的百余斤下降到不到40斤，足足下降了一半多。 许关想了想，既然陈铺村那边已经有了3000亩健康草莓，村里这几百亩似乎也没有必要强行保留了。 铲了吧！ 至于铲掉之后种什么，许关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盖上简易的拱形小暖棚，种西瓜！ 种西瓜也不是许关突发奇想，也不为赚钱，他早就想种了。 对很多人来说，西瓜就是童年的一部分，许关也不例外。 小时候，许关最喜欢的三种农作物：西瓜、桃儿、红薯。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偷着吃，感觉很刺激，还似乎更好吃。 许家庄这一带，其他水果种的不多，桃子算最多的，是孩子偷摘的重灾区。 许关上小学的时候偷桃子已经学会声东击西了，让小伙伴从另一个方向过去，故意造出一点动静，让主人家追赶。 许关则趁机从容摘桃子，等主人家追完回来，这边已经摘了桃子跑远了。 至于红薯，许关倒不是多喜欢吃，挖红薯、烤红薯的乐趣更大一些。 而且不要用工具挖，就用手挖，挖得指甲盖里都是泥，乐此不疲。 许关最喜欢的是西瓜，很多记忆都和西瓜有关，很多美食也和西瓜有关。 可以说，就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吃西瓜的。 许家庄以前也有种西瓜的传统，只是近些年不怎么种了。 现在村里有了条件，是时候种点西瓜吃了。 另外，许关要种的西瓜可不是普通的西瓜，他也研究了好久了，到时候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于是乎，许关一声令下，村里迅速行动起来，几百亩爱心大草莓提前寿终正寝。 不多时，许莓在抖音号上发了一条草莓下架的视频—— 哈喽，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爱心大草莓！ 亲爱的朋友们，随着气温的下降，我已经不堪重负，难以为继，请原谅我要暂时退场啦！ 分别是更好的相遇，明年，我将带着更多、更优秀的小伙伴，来和大家相会，再见咯！ …… 爱心大草莓是许家庄第一种水果，也很有特色，不仅个儿大，而且是心的形状，搭配各种礼物都很合适，所以是有一批忠实粉丝的。 现在突然说要下架，很多人不禁有些舍不得，评论区凭空起了一阵波澜，有挽留的，有抱怨的。 不过吵吵闹闹一阵之后，大家很快平静下来，也能理解。 这批草莓是露天生长的，能坚持到12月份，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能要求太多。 再过几天，寒潮就要到来，就算不铲掉，肯定也活不过了多久了。 明年就明年吧，反正还有陈铺村那边的健康草莓呢！ 许关的工作就是提供西瓜苗，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通过基因剪映导出来，节省了不少育苗的时间。 按照预览功能的推算，春节前几天正好开始陆续成熟。 这批西瓜，许关没有打算对外出售，主要供应村里，所以也就没有让许莓发预告。 村里以前也种过西瓜，好几个叔伯都是种西瓜的好手。 从整地到栽苗，又快又利索，没过几天，几百亩西瓜已然安安静静地开始在塑料拱棚里面生长发育了。 这几百亩西瓜是按批次种下的，成熟时间也会错开，不至于一起成熟，摘不过来。 到时候，每过几天就成熟一批，村里可以慢慢摘，慢慢吃。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2月下旬，马上就是新的一年啦。 回首望望这半年，许关也是很有感慨。 许家庄的改变不如说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也算是焕然一新，今非昔比了。 大哥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好转，恢复迅速，王敬先说很快就能独立行走了。 说“独立行走”好像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 这天，许关像往常一样去看大哥。 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眼眶发热，大哥已经丢掉了拐杖，正在一步一步往前移动，虽然慢，但还算稳。 “大改！” 许关忍不住喊了一声，打心眼里为大哥高兴。 “阿关，你来了，来来来，扶我一下，走多了，我有点腿软。” 许开心情不错，伸开双臂，像一个想让人抱的孩子。 许关走过去，紧紧和大哥拥抱了一下，然后架着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许开发现了弟弟的异常：“阿关，你现在力气怎么变这么大？感觉骨头都要被你搂断了。” 许关愕然，刚才过于激动，没有太注意力道，幸亏大哥耐受性比较好。 “可能是基因突变吧！”许关随口解释道。 “哈！” 许开心情不错，“邦邦”给了弟弟两拳，笑道： “阿关，你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也学会开玩笑了。” 许关看了看大哥的笑容，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大哥，和以前几乎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所担忧，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大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第207章 出事的真相，有人偷袭 听到弟弟这么问，许开以为是许关在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愣了一下下，然后双手握拳，用力做了一个标准的二头肌隆起的动作，笑着道： “能有什么不对劲？我现在感觉好得很！ “还要多亏了你这么长时间的被动训练，我的肌肉量并没有损失太多，更没有萎缩的迹象。 “等我恢复正常训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你就放心吧。 “等我恢复恢复，我就可以继续干活了，把这半年躲的懒都补回来。 “嗨，不过呢，我在部队这么多年，各种技能学了不少，可惜，就是没学会怎么挣钱。 “在这一点上，大哥真的不如你。以后，你就好好的干这个村长，大哥给你打辅助，听你指挥，保证指哪打哪，哈哈。” 许关默然，大哥肯定是没有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的，但也不能明着告诉他。 不过也多少能看出来一点，大哥现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妥。 这说明，大哥被改造后即便有一些副作用，也并不严重，因为大哥几乎没有察觉。 至于这个村长，大哥应该是肯定不会干了。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说出这话基本上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不过也好，就像大哥自己说的，在部队那么多年，技能学了不少，就是没有学会怎么挣钱。 当然了，他刚才说的这个“挣钱”的意思是“挣大钱”，也就是如何带领村民致富。 以大哥的个人能力，不管做点什么，都不愁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但是要让他带领一个村子走上致富路，可能确实稍微有点困难。 许关想了想，商量道：“那行吧，那我就继续当这个村长。 “至于大哥你呢，你看这样行不行？前不久，村里在七里庄那边买了一块地，大约4000亩，取名叫‘新庄’。 “现在那边的事务都是建康叔在处理，他一直觉得有点吃力，招呼不过来。 “我就想着，如果你恢复好了，明年可以去新庄那边，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4000亩？”许开没注意弟弟让他干什么活，却对数字非常敏感，听得惊讶不已，“咋能弄那么多地？” 之前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许开属实被惊讶到了，简直有点不可思议，4000亩几乎是许家庄全村面积的两三倍了。 许关就把那4000的事情从头到尾大略说了一遍，听得许开时而愤怒，时而担心，时而惊讶，最后语带歉意道： “阿开，真是难为你了，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感谢老天爷给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以后大哥帮你对付佳禾，给你报仇出气。” 听大哥说起报仇，许关忽然严肃地道：“大哥，佳禾的事情先不着急，我也已经有安排，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事儿。” “我啥事儿？”许开不解，看着弟弟严肃的目光，他忽然明白过来，遂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出事的？” 许关点头道：“前几天你刚醒，还没恢复，我也就没问这件事。 “根据我的观察以及打听到的各种信息判断，你这件事很不对劲，我不信那是意外。” 许开表情也变得严肃，他点点头，回忆道：“是，确实不是意外。 “那些天碰到连日大雨，加上刁玉坤作妖，鱼塘出了险情，我就带着人天天守着，不停加固塘堤。 “出事儿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和几个叔伯分开守着那段塘堤。 “我们相互之间差不多距离二三十米的样子，但雨太大了，根本看不见左右的人。 “我当时确实听到了脚步声，但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以为是哪个叔伯来找我。 “可是最后那脚步明显刻意放轻了，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肯定是个练家子，速度很快，我没能躲开，后脑勺被狠狠砸了一下。 “我被砸得有点懵，反应变得迟钝，那人毫不犹豫又补了一下。 “然后我就趴地上了，虽然没有彻底昏迷，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隐约感觉那人开始铲塘堤，塘堤本来就岌岌可危，铲不了几下水就漫出来了。 “你知道的，只要有一个小缺口，随着水流的冲刷，缺口就会越来越大，鱼塘应该就是这样垮掉的。 “最后，我感觉那人在我身上扎了一下，像是打针，然后一脚把我踹进了水里，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许关听得双拳握起，心头各种念头闪过。 根据大哥的讲述，基本可以判断袭击者不是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大哥就算一开始没警觉，后面也不至于一点反应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何况那人还给大哥打了一针，针里会是什么？ 许关不用怎么想，也能猜到了一些。 对方不想节外生枝，惹来警方调查，就想把大哥出事伪装成意外落水，所以才没有直接痛下杀手。 为了防止大哥命大不死，那人又给大哥注射了一针。 许关觉得，这一针肯定和大哥昏迷半年，差点醒不过来有关系。 如果不是自己有基因剪映，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大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也就会永远被埋没在那个雨夜中。 “大哥，你还能想起那个人更多的信息吗？” 许开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了，偷袭发生得很快，前后也就几分钟，我全程也不是很清醒，记得的信息并不多。 “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村里人。，那人肯定练过，不仅力气大，而且击打很迅速、很精准。 “然后注射的手法也很熟练，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村民。 “主要是，村里也没有跟我仇怨这么大的人，就连最不对付的刁玉坤，也只会暗地里耍点小把戏。” 忽然好似觉得有点哪里不对，许开眯着眼仔细感受，露出疑惑的表情，渐渐又变成了惊讶： “阿关，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忽然感觉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 第208章 脑里的东西，意外之喜 许关再次紧张起来，脑子里多了东西？瘤子？不过这是能感觉到的吗？ “大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看着许关一脸紧张，许开赶紧解释：“没事，不是什么东西，是记忆！ “但问题是，这些记忆我以前根本没有印象！ “就好像我兜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可是我不记得自己往兜里放过这些东西。” 许关闻言，心里一松，担忧放下大半，只留下少许忐忑，还有点惊喜： “大哥，其实这也不算太奇怪，人类的眼睛、耳朵和鼻子有时候会‘自动’记录一些东西，这种现象被称为感官记忆，也叫无意识记忆。 “所以本人才没有印象，后面不知道什么契机之下，这些记忆就会被从脑海深处翻出来。” 许关听懂了大半，但没有完全理解，忽然，他有点兴奋地道： “阿关，我似乎翻出来一些关于气息的记忆，闻起来很让人讨厌，很可能是那个偷袭者身上发散出来的气息。 “我觉得，如果再次遇到那个人，闻到这种气息，我一定能认出那个人。” 许关有些错愕，大哥这个“感官记忆”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当时下着大雨，人的气息本就被大雨冲刷，变得异常稀薄。 加上大哥又处于半昏迷状态，感官能力会被极大削弱。 这样的情况下大哥居然还能闻到，并记住一个人的气息？ 大哥这鼻子是狗……不，是大黄同款的鼻子吗？ 有数据说，大黄的鼻子嗅觉是人类的几百倍，还有的数据却说是人类的几万倍。 许关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倍，但是人们夸别人鼻子灵的时候，都会用大黄来比喻。 由此可见，在人们的意识中，大黄的鼻子是最灵的。 许关知道，所谓的感官记忆，更多的是短期记忆，以及重复基因引起的条件反射，或者是联想记忆。 比如闻到某种熟悉的气味，某种花香或饭菜香气，会触发人脑海深藏的记忆，让人陷入对过去的回忆，甚至记起一些之前不曾注意或者印象不深的细节。 但是大哥这个表现似乎有些过于强悍了，这已经属于超能力的范畴了吧？ 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大哥基因改造的后遗症？ 我去了！不管是不是，许关都有些感慨，确实有点厉害！ 普通人的嗅觉记忆其实也很强大，小时候闻过的气味，可能几十年后还记得，一旦再次闻到就能分辨出来。 但是大哥这个嗅觉记忆有些不一样，首先要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息，然后才能把这种气息记忆下来。 大哥不但闻到了稀薄得不能再稀薄的气息，还将其变成记忆保留了下来，这简直就是超级嗅觉记忆。 这说明两点：第一，大哥可能本来就有超级嗅觉基因，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现在大哥的这种能力突然表现出来了，很难不怀疑是基因改造造成的“后遗症”。 这也算一个小小的因祸得福吧，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比那些会让人变得暴躁或者降低智商之类的后遗症好多了。 想及此，许关继续对许开说道：“大哥，找人的事情先不着急，现在你最要紧的是恢复身体，等身体恢复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你记得那个偷袭者的气息，就还有机会找到他，除非他永远不在你周围出现。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我有100种办法让他生死两难。” 许开意外地看了弟弟一眼，他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不反对暴力，也不讨厌以牙还牙，但弟弟这么轻易说出“生死两难”这种话，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许开不无忧心地道：“阿关，你现在的性子似乎变得有些暴躁了呀？可千万别乱来，我不想你因此搭进去，不值当，村里你不管了？” “大哥，不是我暴躁，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必须要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没有把握我不会动手的。” “大哥，报仇的事情先不急，其实你现在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情要马上做。” 许开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儿？” 许关一本正经地道：“你的婚事啊！爷爷还等着抱孙子呢！” 许开恍然，继而迟疑道：“过了这么久，崔家那边……没啥变化？” 许关就把当初中秋节的时候，自己去崔坝村商量的结果给大哥说了一下，然后道： “其实，前几天你刚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韵姐了，她说近期就会回来一趟，和你商量你们的事情。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韵姐不？” 许开面色有些赧然，但瞬即又褪去，在弟弟面前，他没什么好扭捏的，刚才的赧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说实话吧，我在部队那么多年，也没有机会谈恋爱，恋爱经历几乎为零，在这一点上，你倒是跟我差不多，哈哈。 “网上不是有句话吗，单身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的。何况崔青韵确实很漂亮，也很符合我的审美。 “当初相亲遇到崔青韵，我第一眼就很心动，我不太清楚那是一见钟情，还是单身久了对优秀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 “不过出了这件事情，拖了这么久，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等她回来我们谈谈再说吧。” 许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哥，你别担心，我觉得她对你挺有好感的。 “等她回来，你们好好谈一谈，争取年前结婚，明年这个时候办九天！” 办九天是河阳一带的风俗，生了孩子，要办酒席。 不分男孩女孩，一般是在出生的第九天办席，寓意长长久久，健康平安，俗称“办九天”。 许开听到弟弟的话，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虽略消瘦，但仍显得雄壮，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放心吧，大哥一定会尽力的，争取把你她留在许家庄。歇够了，我再起来走走。” “大哥，不要太着急了，慢慢来。” “没事，我心里有数，这点运动量比起当初在部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刚好转，悠着点总没错。” “你怎么变婆妈了？当村长的后遗症？” “听我的吧，循序渐进。” “不是让我给你娶嫂子嘛，早点恢复，早点行动。” “……” “别光说我，你自己也要抓紧，我听爷爷说，你现在也谈着呢？小姑娘既年轻又漂亮，还很懂事，爷爷很喜欢，但你自己似乎不太上心？” “啥啊大哥，她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阿关，别这么说话，这明显是渣男语录，咱许家人可不兴当渣男，不然我揍你！” “……” 第209章 间接式改造，顿顿有鱼 大哥现在精神状态不错，也在不断恢复中。 但医生也说了，大哥也有一定概率无法100%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毕竟躺了几个月。 许关在想，有没有办法让大哥100%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甚至有所增强呢？ 再次进行改造？许关第一个排除了这个选项。 目前大哥出现超级嗅觉这个后遗症已经算是万幸，如果再次改造，导致出现其他不太“正面”的后遗症，反而弄巧成拙，画蛇添足。 思虑良久，许关想到一个假设。 直接改造，会有一定概率产生后遗症，不太可控。 那么如果是间接改造，会不会好一点？ 比如给大哥吃一些经过力量、速度改造的动植物，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大哥的力量和速度？ 小说里通常会有类似的情节，主角吃了天材地宝或者异兽灵物，通常功力大涨，甚至脱胎换骨。 其实这些也是可以解释的，有些人之所以天生神力，那是基因层面决定的，这种人的肌肉纤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拥有更多的快速收缩型肌肉纤维以及极高的肌肉密度。 即使肌肉看起来不突出，但这些肌肉纤维的发达程度使人能够迅速产生强大的力量，对力量和反应速度都会有极大的加成。 所以，肌肉才是提升力量、速度和反应力的关键。 让大哥多多补充经过改造的优质肌肉纤维，能不能一定程度上提升大哥的肌肉强度呢？ 毕竟，基因的秘密许关也不敢说了解全部，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许关决定实验一下。 现在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握已经到了可以按斤来计算的程度。 一袋粮食许关用手一拎，就能知道大概的重量，上下不会差半斤。 如果吃了改造过的动植物，能增长力量和速度的话一定会有所觉察。 许家庄最多的就是鱼，用鱼做实验也最方便，鱼变得再凶残，也不至于在空气里逞凶。 接下来几天，许关就在不断的实验中度过。 之前，鱼塘里的鱼力气大，那只能算是改造生长速度的副产品。 力气增加的幅度也不多，最多一两倍，因为并没有专门针对力量和速度进行改造。 现在，许关要做的就是从基因层面，针对鲫鱼的力量和速度进行改造，依旧把改造的幅度限制在5倍左右。 这天，许关捣鼓了半天，几条被强行催长的鲫鱼被他做成了一盆红烧鲫鱼。 看上去卖相还行，闻起来也很香。 许关并非不会做饭，只不过水准一般，能吃，但距离美味可能相去甚远。 不过现在只是做个试验，倒也不用太讲究。 许关抽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品尝了一下，嗯……关于厨艺的部分，只能说尚可。 但是鱼肉本身的味道就有点不可思议了，肉质的紧实和鲜美程度比之前的速生鱼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就连许关这种厨艺平庸的人做出来，也堪称美味。 真是意外的惊喜。 鱼塘里那些速生鱼其实味道和普通的鱼差不多，口感方面几乎没什么提升，不退化就不错了。 这道理也很简单，40天的速生鸡，其口感肯定不如一年的溜达鸡吃起来那么有嚼劲。 现在，这条改造了力量和速度的鲫鱼虽然也是催生长大的，但其肉质紧实，韧而不柴，口感比起那些昂贵的鱼类丝毫不差。 这说明随着基因的改造，这条鲫鱼不管是肌肉纤维还是细胞强度都有所增加，然后这些提升就明显地体现在了肉质的口感上。 这也不算转基因食物，转基因一般是把外来基因嵌入不同的物种，而基因改造则是自体基因的复制和重新排列，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转基因就相当于器官移植，把别人或其他物种的器官移植过来，容易产生排异反应，危险度很高。 而剪映的基因改造则好比是自体皮肤移植或者自体脂肪填充，都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不容易产生排异反应，相对安全。 因此，这种鲫鱼吃起来相对是安全的，至少比转基因的要放心。 不多时，一大盆红烧鲫鱼只剩下一堆鱼骨和鱼刺。 满足！ 但从肉质上来说，这应该是许关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 吃完红烧鲫鱼不久，许关就惊喜地感觉到动静，他感觉到自身有微弱的力量增加，即便微弱到甚至可以按克来计算。 成了！ 现在，许关本身的力量已经很恐怖了，再继续增长难度可想而知。 而这仅仅一盆鲫鱼，总共也不到10斤，却让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增长。 这么说，间接改造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 至于速度方面，幅度实在太小了，察觉不到。 但既然力量可以增长，那么速度也应该也没有问题。 之后几天，许关又连着猛吃了好几顿鲫鱼，彻底确认了这个办法可行，而且没有觉察到明显的副作用。 接下来一段时间，许关打算每天拉着大哥一起吃饭。 每顿饭变着花样做鱼，美其名曰补身体。 众所周知，鲫鱼大补，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许关不再自己做了，交给许建斌去做，他水平实在一般，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食材。 作为厨师，许建斌食材的不同还是挺敏感的。 不用尝，仅仅通过用手接触、改刀时的触感，以及烹饪时散发的味道就能感觉到，这鱼有点不一般。 亲自品尝了一口，许建斌立刻对这种鲫鱼惊为天鱼，这是什么品种？绝了呀！ 但许建斌也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许关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而且每次都是亲自改刀，亲自掌勺，从不假手于人。 问那么多干什么？阿开给他亲大哥吃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况且，许开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吃点好的补一补怎么了？ 至于许开，弟弟这些天总和他一起吃饭，还顿顿有鱼，且必须有鱼。 鱼是很好吃，可许开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他没有证据。 第210章 年度总结会，即将召开 几天吃下来，许开可能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逆来顺受”了。 每天吃饭就像打工人上班一样，按部就班不迟到，中规中矩没激情。 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慢慢在他身上发生，但许开还没有开始加大训练强度，暂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改变。 不过，许开还是惊讶地发现自己恢复速度加快了，已经不需要再让人送饭到医院。 他可以自己走着去食堂吃饭，一日三餐，许关就陪他在小单间里吃。 对许关来说，大哥恢复身体、增强实力是第一要务，一定要盯着大哥“好好吃饭”。 这天中午，许开又来“例行公事”，一进单间就问：“阿关，今天吃什么？” 话还没落地，许开就惊喜地发现今天的食谱有了些小小的改变。 虽然还有雷打不动的鲫鱼，但增加了一大盆鸡汤，一大盘白煮蛋，还有一大杯白乎乎的液体，还冒着热气。 许关看见大哥进来，赶紧招呼道：“大哥，今天给你加菜了。 “鲫鱼虽然很好吃，但我感觉你也快吃够了，就给你额外多准备了几个菜。 “这盆鸡汤，建斌叔熬了两个多小时，里面加了不少中药材，大补，全是你的。 “还有这筐鸡蛋，用人参汤煮的，也全是你的。 “另外，我还给你专门调制了蛋白粉，喝了可以快速增肌，以后每顿饭都要干一杯。” 鸡是改造过的高级鸡，蛋是高级鸡下的高级蛋，都是高级货。 鸡蛋可能有点，但许关不喜欢吃，爷爷不适合吃，只能给大哥吃。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大哥长身体呢，多吃点鸡蛋，没啥坏处。 至于蛋白粉，也不是普通的蛋白粉，是改造过的各种小虫子晒干磨成的粉，全是超级蛋白。 全是我的？弟弟不陪自己“同甘共苦”了？ 许开不甘心地问：“那你吃什么？” 许关随口道：“我正常吃，你别管我。” 许开感觉不太对劲，你正常吃？那我继续不正常吃？ 确实，这也太不正常了，跟以前农村女性坐月子似的，吃的基本就是这些—— 鲫鱼豆腐汤、鸡汤、白水煮蛋……至于这蛋白粉，四舍五入算是牛奶……简直是蛋白质开会！ 这也太补了！再补下去，搞不好男人也能下奶！ 许关出了包间，很快把他自己的饭端了进来，杂烩菜、白馒头、小咸菜、鸡蛋汤…… 很简单、很普通的一顿食堂大锅饭。 但许开却有一种想跟弟弟交换的冲动，看着配料料丰富的杂烩菜、松软白嫩的大馒头、漂着芫荽的蛋花汤，他开始分泌不争气的泪……口水。 “大哥，你赶紧吃啊，一会儿就凉了。” “哦！” 许开开始剥鸡蛋吃，吃一个鸡蛋，看一眼弟弟。 大白馒头就杂烩菜，一定很香吧？ 真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早日摆脱这种进补的日子，不然时间长了，说不定要抑郁。 …… 时间一天天过去，12月份的气温越来越低了，但许家庄的建设热情却一天比一天高涨。 转眼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天。 上午10点，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彻许家庄的上空，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 在村子最东边，电工许建强家的房子上梁了。 按河阳这一带的习俗，房子上主梁、封顶都会鸣炮庆祝，图个好彩头，祈祷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下午，许建功家以及许开的房子也要上梁了。 为什么是这三家呢，因为春节前后，这三家要娶新媳妇了。 要办喜事，自然一切都紧着这三家先来。 上梁之后就是封顶，一封顶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许关让万家公司采购的都是最高档的装修材料，不计价格，首重环保，以便让装修好的房子可以尽快入住。 排在这三家后面的，是家里情况特殊，比如上有老，下有小，或者有病人的。 左右也就年前这两个月，一定能够让全村人都搬进新房。 待最后一下鞭炮声结束，所有人开始热烈鼓掌，尤其是户主许建功，激动得恨不能把手掌拍烂。 这时候，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嗓子：“今天是个好日子，阿关讲两句呗。” 这人一喊，不少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讲两句，给大家伙打打气，哈哈哈。” “打什么气，还不够有劲啊？我看就你天天莽哩狠！” “哈哈哈，他确实莽得很，不用再打鸡血啦！” 这个“莽”可不是鲁莽、冒失的意思，而是“干劲足、有劲头、很积极，很卖力”的意思。 见大伙起哄，许关也不以为意，摆摆手道：“那行，我就说两句。 “当初全村扒房重建，确实略微有点仓促，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好，把村里该修的、该建的，一次性全部解决。 “以后就是小修小补，不用像城里那样天天挖沟，天天修路。 “早忙晚忙都要忙这一遭，今年忙一点，明年就轻松了，是不是？ “按照目前的进度，过年之前，全村人都能搬进新房。 “家里老小就算是安顿住了，咱们没了后顾之忧，明年就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从7月份到现在，小半年了，大家也都很辛苦，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上村里召开年度总结大会，咱们村的大礼堂都还没有完工，这个会就在食堂开。 “还有，晚上还要宣布分红的事情，忙了小半年了，也算是要见到成果了。 “大家伙有空的、想去听听的、想去凑热闹的，都可以去听听，我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 “总之，今年一定让大家过个好年，明年一定比今年更好，以后一年比一年好！” “好！” 许关的话刚落音，周围就响起一片叫好声。 许家庄的村民就不说了，那些来许家庄干零活的，以及万家公司的工人们也都跟着叫好，鼓掌，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羡慕。 大家都知道许家庄这小半年挣钱了，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挣了多少。 不过估计不会少，家家户户怕不得分上百万？ 第211章 许建群汇报，不知直播 晚上6点多，许家庄大工地已经基本安静下来，这里没有加班的规矩。 许家庄的村民、万家公司的员工，以及外村一些打零工的村民，吃过晚饭干脆就没走，打算留在食堂等着看热闹。 不到7点钟，食堂已经挤满了人，不用开空调都不会觉得冷。 那些没座位的，有的就找个地方随便一蹲，或者搬几块砖头，凑合着坐。 食堂也没有特别布置，就拉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上红布，就算是主席台。 此刻主席台上坐着几个人，都是一会儿需要汇报工作的。 其他不需要汇报的都随便坐，大家也不讲究那么多，显得轻松而随意。 背景墙上也没有拉横幅，只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了一行大字：许家庄有限公司年度总结暨分红大会。 另外，还写了两个大字，贴在了一侧：禁止吸烟。 并非许关本人不吸烟才禁止，这么多人，如果抽烟的话，估计很快那些不抽烟的就坐不住了，不中毒也要窒息。 食堂也会被弄得乌烟瘴气，影响吃饭。 其实现在村里人已经有了不在室内抽烟的意识，这张纸也只是走个过场，算是声援一下公共场所禁烟的号召。 以上种种，都显得非常随意，把“草台班子”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关也是有意如此，如果一切搞得板板正正，大伙会有一种无形的隔阂感，会不自在，这会开起来也不热闹。 谁说有钱了就得“正规”起来？讲排场有什么意思？许关觉得自在、舒服更重要。 许家庄的礼堂、祠堂已经在建了，还有新的村委大院。 以后办白事在祠堂，办红事在礼堂，开小会在村委，开大会在食堂，简直完美。 现在，几百平米的大食堂被挤得满满当当，因为屋顶修得高，倒也不会拥挤和憋闷。 外面的气温已经零下了，但大食堂里却显得很温暖。 梦梦被委以重任，充当本次年度总结大会的主持人。 “喂，喂喂！” 梦梦走到讲话台，试了试音，也是提醒大家大会马上要开始了。 “各位村民，各位朋友，大家请安静，许家庄本年度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梦梦的提醒，村民及外来观众们立刻停止了交谈，像蜂群一样的嗡嗡声很快消失，现场很快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讲话台。 梦梦毫不怯场，用标准的河阳话对着麦克风道：“各位村民，各位外来的朋友，欢迎大家参加许家庄年度总结大会。 “我叫梦梦，是许家庄有限公司客服部经理。 “今天有幸主持这次大会，希望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欢乐的夜晚。 “下面进行大会第一项，由许家庄有限公司各部门主管汇报本年度工作。 “首先有请钓场主管许建群做汇报。大家欢迎！” “哗啦啦”一阵掌声响起，许建群搓搓手，又揉了揉脸，带着一丝不自然走到讲话台。 许建群有些不自然，倒也不是怯场，只是很少经历这种场面，不太习惯，他一上台，自己先忍不住，笑场了，笑得很憨。 许建群一笑，台下所有人跟着哄堂大笑。 气氛一下子活泛了，许建群反倒放开了。 “喂喂喂，大家好啊，我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 “前几天，阿关说开年终会，我也要做汇报。我还以为跟前几个月一样，在小会议室里讲讲就过去了。 “没想到弄这么大排场，嘿嘿，我真没想到。咱都是泥腿子，也不太会讲话，今个儿讲到哪是哪，大家都别挑理儿哈！” “不挑不挑，快讲吧，许总！” “哈哈哈，许总！” 许建群被调侃，立刻反击：“去去去，起啥哄，总啥总，我一巴掌给你呼肿！” 河阳话，平舌音翘舌音不分，“总”和“肿”发音是一样的。 人群里又是一阵大笑，差点要把屋顶掀翻，这还是开大会吗？ 主席台上，除了许关，几个部门的主管、许苗、许莓以及梦梦全都忍不住大笑，几个女孩子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许关摇了摇头，暗自好笑，恐怕全世界都没有这么开会的。 主要是旁边还有摄像机开着直播呢，这次许家庄恐怕又要“出名”了。 本来许关没打算直播，但是许莓建议说，许家庄几百万粉丝都希望看看许家庄的年底总结大会。 反正也没打算讲什么秘密的事情，网友既然爱看，那就看呗。 只不过直播的事情没有告诉大家，比如建群叔、建斌叔、健康叔，怕大家讲话不自在，严重的估计讲话都讲不好。 只是没想到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节目效果”有些过于好了。 正如许关想象的那样，此刻，许家庄的抖音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数万网友都快笑疯了—— “额滴那个神啊，这是开年终会还是演节目呢？我们公司年会的小品都没有这么好笑。” “哎哟，不行了，我肚子好痛痛，这位大叔太能整活儿了！” “我是走错片场了吗？这是哪里的草台班子……哦，许家庄呀，不好意思，失敬了，请继续！” “这位大叔是钓场及鱼塘的主管？这听起来也太不高大上了，我觉得应该叫‘许家庄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水产事业群总经理’。” “哈哈哈，啸死，你让大叔挂上这样的工牌，他也不像呀！” “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在那个位置上。就好像一群村民夺了江山，大伯是皇帝，二伯是丞相，堂叔是吏部尚书，当过保安的远房亲戚就是御前侍卫大臣……”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有画面了，建国建得急，皇宫还没完工，这帮村民兄弟就在御膳房召开军机大会呢！” “噗——你们太损了，许家庄有这么磕碜吗？” “不过，热闹成这个样子，他们是不是不知道在直播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知道，大叔可能不会放得这样开。” “噗啊哈哈哈，莓莓也太皮了吧，这是坑爹坑爷坑叔呢？” “可惜镜头对着台下，看不见主席台上几个人的脸，这位讲话的大叔也只能看到背面。” “哈哈，还有呢，这台下什么鬼？有人蹲在角落里，还有人坐的是砖头……我的妈呀，许家庄这也太真实了，一点都不背着人。” 第212章 惊人的收入，许苗汇报 许建群终于进入正题：“钓场从8月20号开业，到今天为止，4个月零11天，134天。 “共计接待钓客余人次，门票收入145万。后面的零我给抹了，亲戚朋友没算数，也没收门票！” “建群叔，后面这句话可以不提。”许苗忍不住笑着道。 食堂里以及直播间里又是一阵大笑，这大叔也太好玩了。 许建群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念稿子：“然后，呃……这里写得不太清楚，让我戴上眼镜再看！” 哈哈哈，食堂里又是一阵大笑，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笑得都想捶桌子了。 这大叔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虽然也没什么梗或者包袱，但就是莫名觉得好笑。 许建群从衣服口袋里把眼镜盒拿出来，然后戴上了眼镜，顿时斯文了一丢丢： “好了好了，继续啊。累计出鱼150多万斤，每斤的价格是5元，收入一共是750多万。 “除了钓场，我们鱼塘还面向周边出售四大家鱼，累计出售100余万斤，销售收入1000多万。 “另外，鱼塘还面向本村食堂供应鱼类3万余斤，还没结账呢。 “建斌兄弟，开完会赶紧给我结账啊！” 许建斌：“……” “哈哈哈，赶紧让他下去，我笑得快受不了了。” “我也是，一个大叔认认真真地做汇报，为啥就这么好笑呢？” “或许这就是反差吧。所以说，别把那些大公司大企业想象得多么高大上。或许在你们眼里，你们的总裁、ceo、经理、总监也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们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他们在富丽堂皇的会议厅里讲话的时候，你们不敢笑罢了。” “扎心了，老铁！我就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是家族企业，老板就是个大老头，领导层都是乡下的亲戚，他们讲话我确实不敢笑。” “那可不？你敢笑，老板就敢马上让你哭！” “许家庄随便笑，我就是许家庄的。现在这位做汇报的是我二叔，他确实不知道在直播，哈哈哈哈。我已经录屏，回头给他看！” “哈哈哈，真是叔叔的好侄儿！”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你是不是在趁机占我便宜？” “你想多了，没有，绝对没有！” …… 许建群的汇报终于结束了，再不结束，大家就要抽筋了。 接下来，许建斌汇报了食堂的工作，莓莓汇报了抖音帐号的工作，梦梦汇报了客服部的工作，许建康汇报了新庄的工作。 几个人或多或少也闹出一些笑话，虽然效果没有许建群那么“炸”，大家还是看的津津有味，比看某些直播有意思多了。 莓莓和梦梦的出场则引起了一片的惊叹，原来新媒体部和客服部的主管这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许家庄真的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尤其是这个梦梦，既年轻又漂亮，不姓许，说明不是许家庄人，难道是许家庄的媳妇？ 最后，来到了重头戏，许苗的财务汇报。 这也是所有人最感兴趣的汇报，毕竟跟钱有关的，总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许家庄“叱咤”抖音小半年，好几次上热搜，很多人都想知道许家庄到底赚了多少钱。 许苗的汇报相比较前面几个人就正规、严谨了许多。 “各位村民，各位朋友，我现在汇报一下许家庄本年度财务工作。 “从8月初开始，速生蔬菜累计种植了三茬，各种青菜以及香菜（芫荽），累计销售收入9500余万元。 “爱心大草莓从8月20日开始销售，至12月中旬下架，累计销售4个月左右。 “排除天气因素影响，整体销售情况良好，累计出售340万斤，销售收入3.54亿元。 “温带椰子7月底开启预售，8月20日正式销售并开始发货，累计销售120余万株，销售收入2.52亿元。 “观赏荷花10月中旬上架，截至今天累计出售余斤，销售额2.11亿元。 “三种健康草莓12月初上架，一个月累计销售880万斤，销售额9.68亿元。 “其中支付给陈铺村的租地费和劳务费共计8900余万元。 “其他方面，鱼塘、钓场、食堂对外营业收入累计2500余万元。 “许家庄医院方面，开业以来，已经初步达到收支平衡，以后会继续保持，不以盈利为目的。 “综合以上各项，许家庄今年7-12月，累计实现营业收入18.8亿元！” “嘶——” 随着许苗的汇报，现场和直播间里都不时响起嘶哈声和吸气声，越听越心惊。 尤其是听到健康草莓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3000亩健康草莓，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卖了9个多亿，简直像是抢钱！ 虽然这9个亿不是利润，但这销售额也挺恐怖的，粗略算一下，净利润也有将近8个亿。 其中给陈铺村带来收入近9000万，亩均1.8万，这仅仅是一个月的收入！ 如果按年计算，那肯定会远远超过10万！ 此时此刻，陈铺村看直播的村民也不少，大家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 许家庄给他们结账都是当天现结，他们各自收入多少，再跟许家庄的数据一对比，自然是大致不差。 周围其他村看直播的村民都惊呆了，许家庄是挣了不少钱，但是对合作伙伴也很大方，还都是现钱！ “沃德天，这是一个小村子半年不到的收入？已经颠覆了我的想象！我们公司几千人，说不定还没有许家庄利润高！” “简直逆天，这竟然是在没有工业和商业的前提下完成的业绩，全靠种植业！” “我的妈呀，嫉妒使我面目全非，许村长，现在移民还来得及吗？” “有一条捷径：嫁过去！” “哇塞，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不知道可有办法？我是女的。” “去钓鱼啊，至于最后能不能顺便钓个金龟婿，看你自己本事喽！” ……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许苗继续汇报，很快就到了大家期待的净利润及分红部分了。 第213章 许关的股份，莫名争议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听到许家庄半年劲收18.8个小目标，大家都不淡定了。 18.8，要发发，这个数字也太吉利了。 许苗继续汇报：“支出方面，租地费、劳务费、快递费以及办公费用、建设支出、购地支出，7-12月份累计6.55亿元。 “截至目前，许家庄本年度实现净利润12.25亿元，归属于村集体的净利润为1.84亿元，归属于全体村民的净利润为6.12亿元。 “根据村委会的决议，本年度全体村民的分红金额为6.12亿元，村集体的净利润不予分配，留做公司运营、村庄建设以及其他非经常性支出。 “按照各农户持有股份计算分红金额，稍后会有详细的分红数据在村里进行公示，并在三天内分红到账。 “另外，村民们提前下发的生活费、村民向村里的借款会进行扣除，大家记得仔细核对，以免错漏。 …… “卧槽卧槽卧槽，好多上市公司也没这么能挣钱！” “短短半年，人家许家庄不知不觉已经人均百万富翁了，牛逼！” “足不出户，不用背井离乡，种种地，养养鱼，一年分几百万，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却已经是别人的日常，羡慕得辗转难眠。” “感谢芝麻村当机立断、大公无私的退出，才有了如今许家庄的繁荣富足，所以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芝麻村。” “楼上你也太损了，每次都把人家芝麻村拉出来鞭尸一顿，真就那么快乐吗？哈哈，确实很快乐！”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购地支出’？不会是指1块钱买下佳禾公司基地的事情吧？唉呀妈呀，区区1块钱也要专门拿出来强调一下吗？哈哈哈，我啸死！” “你可别说，这4000亩地可是许家庄今年最重要的‘成绩’之一，1块钱让村庄面积扩大三四倍，还不能单独拿出来‘炫耀’一下吗？” “言之有理，这才是真正的‘1’本万利！必须大书特书，简直是神来之笔！许苗这报告真讲究、真严谨！” “许家庄这小半年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这才是万里征程走完了第一步。资料表明，中国目前最富裕的村子，gdp高达上千亿，就比如东南省花溪村，人均存款估计在1000万以上。许家庄，加油吧，争取早日超过这些土豪村。” “估计有点悬，许家庄全靠农业，没有工业。俗话说无工不富，没有可靠的工业产值支撑，怎么能达到上千亿的gdp规模？” “那可不见得，许家庄可谓是资金密集型种植的典型代表，单位面积的产值不比工业差！” “难！土地的面积始终是有限的，想达到上千亿的gdp，那就太难了。” “你们就别为一群百万富翁操心啦，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有对象了吗？车、房买了吗？上个月的花罢还了吗？彩礼和嫁妆凑齐了吗？” “你别说了，不然我哭给你看哦！” “喂喂喂，大家请注意！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总利润12.25亿，归属村集体的净利润1.84亿，归属于全体村民的净利润6.12亿，那么剩下的4.29亿去哪了？消失了吗？” “嗯？对呀，还有4个多亿去哪了？” “你们难道把村里的大boss忘了？说不定是村长的股份！” “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很有道理，不然他图什么？免费给大家打工吗？” “卧槽，一个人占35%？这合适吗？” “全体村民辛辛苦苦干了小半年，一共挣了12个亿，他一个人就拿走4个多亿，这有点过分了吧？现在不都讲共同致富吗？他的收入是普通村民的上百倍，这算什么共同致富？”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利用村民的劳动赚取剩余价值，这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别忘了，许家庄现在也叫许家庄有限公司，村长就是董事长兼总裁，其他人都是普通员工，董事长拿大头不就合理了吗？” “好奇，村长具体拿多少？高管们又拿多少？村民们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有什么办法？胳膊拗不过大腿！” “就好像出去打工，你会跟老板讲这些吗？就算讲了，老板会理你吗？在外打工不想干还可以走，在村里不想干你往哪去？” “这么说，还不如在外面打工呢？” “确实能分不少钱，但感觉这钱拿得憋屈，都是用乳腺结节换来的，跟窝囊费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当个流浪汉躺平呢，都光着身子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当流浪汉和亿万富翁也没啥区别。” …… 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股邪风，很快吹歪了评论区的舆论。 有些人渐渐觉得不对劲，这些发言看似有那么一丝道理，但总觉得不对劲。 他们抓住一个很多人都很关注的敏感点——分配问题，不断地刺激大家的神经。 不过，明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很快有人反击了，想要挑破这些人卑劣的语言陷阱。 其中有一个id叫做“何以解忧，唯有爆护”，评论一条一条地发出来，很多人都看呆了，这手速—— 何以解忧，唯有爆护：“哪里来的歪理谬论？还乳腺结节，还躺沙滩上晒太阳，你咋那么有生活呢？ “有开发价值的沙滩早就被圈起来盖酒店、建度假村了，里面躺的都是亿万富翁，流浪汉根本进不去！ “躺平也没什么不好，但也要分情况。 “有些人是主动躺平，是一种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躺得潇洒，躺得心安，不影响别人，也不被别人影响。 “而你却是被动躺平，因为你无力改变自身的处境！ “被动躺平也还好，那是你自己选择的生活，别人无可置喙。 “可是你反过来嘲讽努力的人，嘲笑积极追求更好生活的人，其心简直可诛。 “自己不好，也不想别人好，让所有人一起躺平，一起摆烂，才是你追求的终极目标？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呢？” 第214章 暂时不用管，堵不如疏 “何以解忧，唯有爆护”的发言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和共鸣—— “怼得好，那些人就是心理有病，自己不想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心理扭曲至极。” “哎哟妈呀，笑死劳资，居然有人说许家庄人还不如出去打工？哈哈哈哈！人家许家庄人均百万！来来来，你给我介绍一下，在哪里打工能挣这么多？” “还胳膊拧不过大腿？村里人说话了吗？” “还扯到共同致富上面去了，这些人都是卖杠的吧，这么能抬？难道村长收入1000、村民也收入1000才算共同致富？” “那不是共同致富，那是共同贫困、共同受穷。” “我是许家庄人，我可算有发言权？许家庄是贫困县里面的贫困村，去年人均收入只有1万多块。我刚才查了查数据，河阳县作为国家级贫困县，人均收入2.3万！山南省人均收入3.1万！全华国人均收入4.1万！最高的几个省已经超过了8万！现在，村长把人均纯收入从1万增加到几百万，请问他该拿多少？” “说得好，如果我们有一个这样的村长，让我年入百万，别说他拿3成，他就是拿9成我都没意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宁可一起受穷，也不愿意别人多拿，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我是旁边陈铺村的村民，就是那个幸运的第一批租地的村。不黑不吹地说，我现在对许家庄和许村长有强烈的认同感。如果要是现在许村长发话，让我们村并入许家庄，让我们也享受年入百万的‘被剥削’生活，我求之不得。” “哈哈哈，总归明白人是占多数的，刚才那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会是故意来拆台的吧？” …… 直播间里面的巨大动静很快被许莓发现了，她走到许关旁边悄悄汇报了情况，然后问道：“关哥，肯定是有人故意带节奏，要不要暂时关闭评论区？” 许关思忖一瞬，摇头道：“你先不用管，堵不如疏，关了评论区反倒让人以为我们心虚了。继续开会，我一会儿亲自说这事。” 接下来，许苗又汇报了下一年度的财务预算安排。其实只是一个大概的预案，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时会改。 许苗最后总结道：“目前，全体成年村民已经办理了银行卡，各农户的分红会在三天之内打进账户，12月份的工资以及补贴也会一并汇入。 “根据村委会的决议，从明年1月份开始，村里不再提前发放生活费。 “老人、婴幼儿以及学生的福利待遇翻倍，公司所有领工资的员工待遇翻倍。 “目前财务人手有限，精力有限，可能会出现错漏，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 “我的汇报完毕，谢谢大家！” “哗啦哗啦！” 这次的汇报引起的掌声比之前更热烈一些，汇报的内容太过劲爆，大伙太激动了。 梦梦再次走到发言台，继续cue流程：“谢谢苗苗的汇报，对于村里今年的成绩，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 “激不激动？” “激动！” 梦梦：“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婶子，现在别太激动，村长还没发言呢，别一会儿没力气鼓掌了哈。下面掌声欢迎村长讲话！” “哈哈哈！” “哗啦啦！” 大家伙一边笑，一边鼓掌，随着许关的上台，大家鼓掌更热烈了，有些叔伯婶子几乎都要把手拍烂了。 这场面看得直播间里网友们惊讶不已，这许村长的威望也太高了吧？村民们似乎已经到了狂热的程度。 许关之前本来只打算简单几句，大会就算结束了，但现在直播间里起了波澜，被人恶意带节奏，他就改变了主意。 道理不辩不明，事情不说不清，关于村公司的股份分配，这件事情迟早都会暴露在公众面前。 刚才许苗的汇报也有点遮遮掩掩，或许她也是担心引起有些人的误会和对比。 现在既然被人直接点出来了，许关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说开了反而更好。 许关把话筒调高了一点，然后摆摆手，让大家停止鼓掌： “现在直播间里估计有几十万网友正在观看我们的直播，是不是很期待我会说些什么长篇大论，或者发布什么激动人心的计划？ “可能会让大家失望，我事先并没有准备什么稿子。” “哈哈哈哈！”现场村民开心大笑，许建群、许建斌几个人却面色大变。 啥？开着直播呢？怎么没人告诉我们呀？我们刚才岂不是把洋相都出完了？搞不好全国人民都看到啦！ 几人不由得纷纷扭头去看许莓，满脸的怨念。 许莓心虚地用手扶额捂脸，扭过头去，不敢看几位叔伯。 几位叔伯无处发泄郁闷，也只能跟着低头扶额捂脸。 看着这个场景，台下很多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却弄得直播间众网友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他们为什么又笑？现场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场有村民在直播间里解释，网友们也不由得纷纷发出欢乐的弹幕，就是好可惜不能亲眼看见这有趣的画面。 许关继续道：“刚才有人在直播间里提起股份的事情，我个人不在乎你们怎么说，但是关乎到我的村民和家人，那我就把事情展开讲一讲。 “当初和芝麻村因为村名的分歧，我们选择了分村。 “分村后，许家庄承担了鱼塘的全部损失，共计120余万，另外，我们还承担了鱼塘、砖窑厂大坑的修缮费用。 “当时村民们手里没有钱，所以我个人承担了上述全部费用，并以此入股，加上我个人的多项研究成果，作价35%股份。 “村集体占股15%，全体村民一共占股50%，按照户数计算，每家每户大致占股0.5-1.2%左右。 “股份多少不一，但并不存在谁家占便宜、谁家吃亏的问题，很公平。” 听到这里，网友们不禁好奇，股份不一样多，怎么保证公平的？ 第215章 笑死直播间，含笑九泉 “因为股份多少主要是根据当时各户劳动力数量、土地亩数、农机等情况来确定的，大家都是认可和接受的。 “网上有一些网友对此不认可、不接受，甚至还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你们的意见很宝贵，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们许家庄只需要一点便宜而真诚的祝福就行了。” 这话一落地，现场的村民们都笑了，有人笑得直拍桌子，而直播间的网友也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牛逼，宝贵的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 “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搞笑的一句话了，本身不搞笑，但是放在这里，就感觉特别的搞笑。” “哈哈哈，许村长的语气好可爱，嫌弃中又带着点傲娇。” “不好意思，问一下，‘便宜而真诚’的祝福是什么样子的？许村长，我打算给你来一份！” 这时候，正在家里看直播的何以安笑得肚子疼，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许村长威武霸气帅！” 何以安不知道的是，另外一间卧室里，何岳庭跟沈明澈也在观看这场直播。 刚才前半截也把两人乐得不轻，许家庄也太敢了，居然把这种原始状态的年终总结会搬上直播！ 许关双手往下压了压，继续道：“刚才，还有网友好奇我们许家庄‘高管’们的工资，别好奇了，我下面就向大家曝光一下。 “你们刚才命名的‘许家庄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水产事业群总经理’，月工资5000块，月生活费5000块。 “每月1万，看起来很多，但生活费是他自己的钱，会从分红里面扣掉，所以他每月只有5000块。 “5000块在河阳算是不少了，但在全国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跟他的付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他不在乎。 “为什么他不在乎？因为对养鱼的喜欢和对村子的热爱！你要是现在理解不了，那你就永远理解不了。” “另外，新媒体事业部总监、公共关系部部长、首席财务官cfo、后勤部部长、交通部部长兼司机、御膳房总管兼大厨等人员，都是每月5000块。 “上面的部门及职位名称都是刚才你们在直播间里取的，我只是拿来用一用。如果直播间被封了，责任都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 “哈哈哈哈，别人都是帅锅，擅长帅；许村长却是甩锅，擅长甩！” “许村长除了‘甩’，还擅长‘不甩’，根本不甩黑粉，有意见可以，你自己保留！” “高冷村长，偏偏又那么好笑， 唉呀妈呀，我要不行了。” “哈哈哈哈，我今天非得笑死在这个直播间里。” “小姐姐放心，你死了我负责把你埋在这个直播间里，让你死得瞑目，含‘笑’九泉！” “哈哈哈，楼上你直接杀了我吧，含‘笑’九泉，太搞笑了，哈哈。” …… 许关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们许家庄在某些人眼里，可能真的上不了什么台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那又怎样？ “我们自娱自乐，并且把我们的快乐分享给也想寻找快乐的朋友们。 “这就是真实的农村，全华国一半的人口都是这个状态。 “但我为我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们的学问并不高深，能力并不突出，但他们用辛勤的劳动和无比的团结，支撑了许家庄将近20亿的gdp。 “就问刚才发出质疑那些人，你们为自己的单位或家庭贡献了多少gdp呢？ “gdp也分高低贵贱吗？你们制造的gdp是高雅先进的？我们制造的gdp是粗劣落后的？ “另外，还有网友拿其他村子跟我们村比较，为我们加油鼓励。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 “gdp的多少不是衡量幸福感的唯一标准，我们为了更幸福的生活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更好看的gdp。 “总而言之一句话，希望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gdp高低，你幸福就好！” …… “哈哈哈哈，许村长杀疯了！” “没想到许村长不仅仅是个科学家，还是个嗑学家，唠嗑的嗑，他可是真能唠啊！” “许村长的语言系统为什么和我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发明这些‘有内很’的词汇？高雅的gdp，哈哈，和郭老师‘喝咖啡就大蒜’的梗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均400万vs4万，杀人诛心啊，因为我今年可能真的只能带回家4万！” “别提了，我连4万也带不回去，豫杭这地方，这里挣钱这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1” …… 许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在分村后，我曾在村民大会上说，要让家家户户住上大别墅，让家家户户开上小轿车，免费吃饭、上学、看病、养孩子。 “这番话当时在周围一些村传得很广，肯定有不少人说我在画大饼。现在回头看，这是不是饼？ “别墅正在建，而且在陆续完工；免费吃饭已经实现，免费上学、养孩子正在实施。 “村医院已经正式开业一个月，村民看病拿药不用再花钱。 “至于让家家户户开上小轿车，不是没能力实现，而是还没有来得及。这不是刚分红吗，钱还没到手呢。 “直播间里不知道有没有车企或者开车店的朋友？ “我们村明年至少会添置50辆小轿车，以及数辆不定的大巴车、商务车、运输车辆等等。 “欢迎大家前来洽淡，我们村刚脱贫，请务必给点优惠，一定要带着诚意来谈！” …… “哈哈哈！第一次看见这么买车的：我懒得找卖家，你们自己来谈，自己报价，还必须优惠！许村长太搞笑辣。” “你就说行不行吧？人家这一单起码六七十辆，甚至上百辆车，也算一笔大生意了。” “还真是！如果是4s店，这一单谈成，起码顶半年的业绩。如果是一名销售，这一单够他吃好几年的！ “关键是这单生意会备受关注，广告效应拉满，有想法的车企可能已经蠢蠢欲动了。” “鹊食！许家庄现在是河阳顶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抖音上也算知名度不低，这种合作一定是共赢，拭目以待！” “确实是双赢的做法，佩服许村长，随随便便讲个话就是一次力度拉满的营销方案。可叹我们这些搞策划的，天天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好的想法，难道这就是天赋的碾压？” “楼上的，还有更扎心的，许村长的老本行是基因研究，副业是村长，他从来没有搞过营销，连兼职都算不上。” …… 许关的讲话还没有结束：“可能还会有人好奇，你们村下一步会怎样？准备干什么？” 第216章 不再画大饼，吃现成的 食堂里，回响着许关掷地有声的话：“许家庄已经基本实现共同致富了，吃喝不愁，生活优渥，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似乎没有什么追求了。 “这话对，也不对。我们村今年确实是脱贫了，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村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但是，往后就不再画饼了，因为我们现在有能力吃现成的。” “呵呵呵……”人群响起一阵轻笑，许关没有停顿，继续道： “不过呢，我可以给邻村的乡亲们画几张饼。明年，我们村会再次发展5-10个合作对象。 “可能比之前的打算要多一些，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因时制宜。 “至于怎么合作、怎么种、收入能有多少，暂时可以参考陈铺村。 “我不认为这是单方面的扶持或照顾，更不是单方面的剥削和利用，我们是合作，是为了共赢，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认为，评价合作是好是坏的唯一标准就是：是否能用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多的收获。 “今天的年终总结大会到此就接近尾声了，感兴趣的朋友明年请继续关注。 “到时候我们就可能不再这么仓促、寒酸了，高低给大家整几个小节目，再抽几个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现在我宣布，许家庄本年度总结大会到此结束，明年再见！” …… 随着许关的讲话结束，许莓也是恰到好处地关闭了直播。 很多人都觉得意犹未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直播，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不只是新鲜有趣，而且节目效果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最后许关的讲话，绵里藏针，一句脏话没有，却把黑粉（别有用心者）骂了一圈，把一场可能发酵的风波扼杀在萌芽状态。 而且许关不时说出一些让大家觉得很有趣的词儿，比如“高雅的gdp”“意见这么贵，你自己留着吧”“不再画饼，吃现成的”…… 整个河阳县、乃至全省全国不知道多少网友看了这场直播，各种心思不一而足。 …… 大会结束，还不到九点，现场很多村民没有立刻回去休息。 大伙的精神状态大约有些亢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什么，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许开慢慢地从人群中走过来，锤了弟弟一拳，道： “阿关，讲得不错，你刚才大大方方地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就很好。 “自己说出来，肯定比别人提出来更好，这就叫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些带节奏的也就无话可说了。” 许关感受着大哥的力道，虽然他没有用力，但是从走路的姿势还有出拳的力道感觉，他恢复得很不错。 “大哥，你别夸我了，我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因为在直播才多说了几句，向网友们多介绍一点我们许家庄。 “大家了解得越多，以后负面的信息、谣言就越少。反而是遮遮掩掩，才容易引起别人的胡乱猜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自己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但争议多了，负面对了，总归影响村里的买卖。” 许开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就该这么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村里，都要该出手时就出手，甚至重拳出击。 “对了阿关，还有一件事。最近几天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我想尽快去新庄那边看着，你觉得怎么样？” 许关刚才感觉大哥的情况不错，但还想让他再养养：“大哥，再恢复一段时间更保险，那边的条件肯定不比村里。” 许开态度很坚决：“阿关，现在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高，就我一个人闲着，我也不得劲。 “新庄那边也没什么重活，我在那边养着也是一样的。” 许关终于松口：“既然这样，那先试试看吧，不过平时的锻炼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要以为我不看着你就放飞自我。” 许开无奈地耸耸肩：“放心吧，你现在跟我们指导员越来越像了，特别能说，特别啰嗦，跟个老妈子似的。” 许关：“……” 他想说，谁当村长谁像老妈子，你和村民不可能时刻心意相通，大部分时候还是需要靠言语沟通，如果缺少沟通，好事儿也可能变味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呢？” 两人闻言一起转身，发现竟是崔青韵，正站在两米外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许开发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订婚对象。 崔青韵的装束、发型和相亲的时候都有些不同，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小半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崔青韵，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然后才笑着打招呼：“回来啦？” 现在大哥处于一个尴尬期，这段时间里，连称呼对方都是一个小问题，主要原因就是“亲密度”。 直接叫“崔青韵”，显得太生疏；叫“青韵”或“阿韵”，好像还没有那么“熟”，叫不出口。 所以，干脆就是不叫称呼，直接省略。 农村就是这样，基本上都是趁着过年相亲，相完之后不久就各自外出打工了。 如果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基本上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平时最多打打电话，发发视频，直到结婚都可能不是“太熟”。 崔青韵走近两步，笑道：“嗯，今天刚回来。前段时间手头有一个很大的案子，现在终于弄完了。” 许关也打招呼：“韵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来”指的是“来到这里”。 “我一开始就来了，在大后面呢。全程观摩了你们的大会，开得很不错，厉害！” 说着，崔青韵还给许关竖了一个大拇指，但视线却是望向许开的。 许关了然，果断道：“韵姐过奖了。要不你和我哥出去走走？我还有点事情忙。” “行，你先忙。” 许开和崔青韵慢慢踱着步往鱼塘的方向去了。 环鱼塘的小路很适合散步，装了路灯，晚上的景色看起来也很不错，微风吹过，水面漾波，树影婆娑。 看着二人走着走着，肩膀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许关心里有了谱，看来要开始帮大哥筹备婚礼了。 第217章 在线签合同，二十万亩 第二天中午，许关在食堂见到了大哥，颇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味。 这下，估计事情应该没跑了，恭喜大哥！ 吃着午饭，许关把新庄的情况更详细地给大哥讲了一遍，然后道： “大哥，目前为止，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现在的重心就是榴莲苗。 “还有一些更细节的东西，以及肥料厂的情况，你去了之后再问建康叔。” 许开一边吃饭，一边听，默默地情况记在心里。 午饭还没吃完，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兄弟俩的谈话。 电话刚接通，钱振华爽朗的笑声就从手机里传来：“许村长，恭喜啊，你们村现在可是出名了。” “老钱，何出此言啊？”最近村里也没什么大动作吧，难道是昨晚的直播？ 果不其然，钱振华呵呵笑道：“你还装糊涂呢？昨晚的直播我是看到了，挺好。 “你们很有想法啊，把年终总结会搬到网上，让广大网友见证、监督，让大家见识到农村人真实的一面。 “悄悄告诉你，不少领导也看了哦，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许关有些意外，哪里的领导这么闲？会注意到我们一个小村子的总结会？ “老钱，不会是你把直播推给领导的吧？” 老钱不承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推到了家族群里，还推给了几个老朋友。 “至于都有哪些领导看了，其实我也不完全知道，嘿嘿嘿。” 好嘛，一个老顽童！ “老钱，你不是专门跟我来讨论直播的吧？” 老钱收住了笑声：“那肯定不是啊，老人家我日理万机，哪有这么闲？这不是来向老板汇报工作来了吗？” 许关被吓了一跳：“停停停停停，老钱，你这个‘老板’说的是谁？” 老钱：“当然是你啊！” “不对吧，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连合同都没签，我可算不上什么老板。在村里，我也只是个村长。” 上次去溪县因为收到匿名短信，许关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加上又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和新的想法，双方需要重新商议合同内容，直到现在还没有签。 “怎么了许村长？你很排斥老板这个词儿吗？” “不，我不排斥老板这个词儿，我排斥老板。” “你为什么排斥老板？” 许关从毕业，只经历了一位老板，过程和结果都谈不上愉快，他自然排斥“老板”： “老板跟渣男渣女差不多，都喜欢从经济上限制，精神上pua，甚至身体上折磨，最后你身心俱疲，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把最好的年华给了他\/她，最后还把你一脚踢开。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钱振华听得津津有味，被勾起了好奇心：“最惨的是什么？” “被老板渣。” “哈哈哈哈，许村长，你到底是被老板渣过还是被对象渣过？” 许关没法继续这个话题：“老钱，玩笑开完了，说正事吧。” 钱振华收起笑意：“按照你的建议，新公司已经筹备完毕了，现在只需要签个合同就可以了。 “你有可能是大老板，我提前叫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许关不解：“老板就是老板，为什么‘可能’是大老板？” 钱振华解释：“因为这是一份不确定的合同，之前我们谈的内容都写上去了，另外，研究所、销售渠道也整合进新公司。 “明年……不，是今年，今年12月，如果榴莲如期挂果，你就是老板，占股51%。 “如果榴莲没挂果，那么，合同作废，公司注销，你的一个多亿投资算是打水漂。 “也就是说，在12月之前，公司以及你的权力都是暂时的，一切还是看榴莲的情况。” 许关对这个没有异议：“那不知道老钱你们现在谈下了多少地？” 老钱继续“调皮”：“你猜猜看。” 老钱看样子心情不错，还挺骄傲的样子，许关就往大了猜：“15到20万亩吧。” 钱振华愕然：“你怎么猜到的？” “你这心情不错的样子，我也不敢往小了猜啊。” “行吧，算你猜对了。我们和栖梧镇一共谈下了20万亩坡地，均价是一年200元。 “如果今年12月份成功了，后续还有15-20万亩可以商量。小子，你怕不怕？一开始就搞这么大，真的不怕失败？” 许关自信满满：“没关系，我失败得起。” 规模小了，起不到效果，那还不如不做。 20万亩，按照基因剪映预览功能的估计，第一年平均亩产可以达到3吨左右，也就是6000斤。 第二、三年进入盛果期，亩产可达5吨以上，也就是斤。 20万亩，第一年60万吨，算是给国内水果商一个信号，不想赔钱的赶紧掉头，拥抱国产榴莲。 第二年就是100万吨以上，对东南洲榴莲的打击就会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去年全华国进口了150多万吨榴莲，至少能把一大半东南洲榴莲拒之门外。 继续头铁，那就擎等着赔钱吧！ 价格，更低；品质，更高；口味，更好。 全方位的碾压，过不了几年，保证东南洲的榴莲一颗都进不来！ 到时候，就看佳禾公司幕后大老板如何抉择了。 “老钱，合同怎么签？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年轻人，你这就外行了吧？所谓术业有专攻，你不知道现在可以签电子合同吗？” “嗯？电子合同？”许关对这个还真的不了解，“怎么个签法？能保证法律效力吗？” 钱振华终于抓住机会埋汰许关几句：“真是的，你可是年轻人，咋还没有我这个老人家懂得多？ “放心吧，现在电子合同已经很完善了，国家也早就出台了相关的法律法规，保证没问题。” 许关摇摇头，对于这种东西，自己确实不了解，只能去求助许苗，看看这个合同应该怎么签。 许苗对电子合同倒是很了解：“关哥，我们村早就准备了电子合同账户，电子印章也是现成的。现在都流行电子合同，我也注册一下，有备无患。” 许关感叹，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一个小小的电子合同和电子章他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当初大可不必往岭西跑那一趟，差点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签完合同，许关问道：“老钱，现在榴莲苗可以运了吗？如果没问题，我马上让人起苗。” 第218章 专用除草剂，不合逻辑 钱振华道：“可以运，但不用着急。这边人手有限，种完估计至少需要一个月。起苗时间太长，会提升死苗率。” 许关不怕榴莲苗会死，用玻璃复合肥滋养过的榴莲苗健壮得可怕，起苗后坚持三五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行，今天我就让人开始准备树苗，从明天开始，每天两辆卡车往岭西省运，你让那边做好接货准备。” “行，那就先这样，我去安排一下。” “好！” …… 吃过午饭，兄弟俩就出发去了新庄。 许开的到来，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许建康。 这下他算是解放了，他可以专心处理收购玻璃的事情，这是他的老本行，也是他的“舒适区”。 许关把许开介绍给了李盆和杨铁理，然后跟两位村长说了要开始起苗的事情。 李盆和杨铁理当即表示回去组织人手。 许开还是第一次来到新庄，见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榴莲苗，大感震撼。 “阿关，这是4000亩？” 许关道：“不止，还有租种七里庄和杨树村的，一共7000亩。”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榴莲苗田深处走。 忽然，许开停住脚步，好似在仔细闻嗅着什么。 许关奇怪：“大哥，你闻到什么了？” 许开沉声道：“我闻到了那个人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人。” 许关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大哥说的就是那个偷袭者。 “那个人在这里出现过！”许关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肯定不会是来欣赏风景的。 “大哥，现在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许开苦笑道：“没那么容易，这个人只有在一个地方待上足够的时间，我才能嗅到气息，不可能真的像大黄一样循着气味一路寻过去。” 许关沉吟道：“现在至少能证明这个人还在河阳！只要还在就好说了，不然华国这么大，真的不好找。 “那人不知道大哥的特殊能力，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情，大哥，没事，我们慢慢来。” 许开点点头道：“找人不能急，不过这个人来新庄做什么？” 许关分析道：“新庄除了榴莲苗，只有玻璃复合肥了，这个人的目标无外乎这两样。 “大哥，你先在这附近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去肥料厂那边看看。” 许关在肥料那边没发现什么端倪，大哥打电话过来了： “阿关，我在不远处闻到了某种药水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留下来的。 “刚才我拜托两个村长找附近的村民问过，说是听到了嗡嗡的声音，疑似是无人机。 “这一带距离县城不远，经常有人在这边玩无人机，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阿关，你说那人是不是可能用无人家喷撒了某种药水？” 许关挂断电话，赶紧跑了过去。 在许开的指引下，他确实看到了轻微的喷药的痕迹。 但通过观察和闻嗅，他完全无法判断是什么药液，也基本上闻不到什么味儿。 看来，虽然自己经过基因改造，但和大哥的超级嗅觉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许关想了想，道：“大哥，这样，你帮我收集一点药味儿比较明显的枝叶，我带回村里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我并不太担心，我研发的这种榴莲拥有超级耐受性，耐旱、耐寒、耐盐碱、耐病虫害，耐药性也不差。 “那人如果是想破坏榴莲苗，那就打错主意了。” 许开道：“那就好。不过还是赶紧检测一下，了解是什么东西才好放心。” 许关看着大哥开始收集带药的枝叶，好奇地问道：“大哥，你嗅觉太过灵敏，会不会很痛苦？比如闻到臭味？会不会放大？” 许开闻言，摇摇头：“阿关，你想多了，并不会！我的嗅觉应该有一种过滤机制或者加强机制。 “会把多余的、过重的气味过滤掉，让我既能闻到气味，又不至于难受。 “然后把轻微的气味儿加强，让我可以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东西。 “这是我这几天慢慢摸索研究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是很明白。” 许关大致明白了，嗅觉加强很好理解，就好像ai修复图片的功能，能够把不清晰的图片变清晰。 但过滤机制就不是很明白了，但这不重要，大哥不难受就是好事情。 很快，许关带着枝叶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许家庄，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这似乎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药液，许关一直实验到夜里，才初步得出了结论，然后给许开打去了电话： “大哥，这不是普通的农药，也不是毒药，应该算是一种专用型的除草剂。” 许开不明白：“啥？除草剂？这个人只是来喷除草剂？” 许关解释：“大哥，不是普通的除草剂，而是专用型除草剂。对其他植物无效，也没有危害，只对榴莲有效，是专门用来除榴莲的。” “什么？”许开更惊讶了，“还有这种鬼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许关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不是东西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也难以相信。 “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研制出来的，涉及到生物学、植物学、细胞学以及基因层面的知识和理论，研制难度比通用型的除草剂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一般来说，除草剂的原理有三种，通过抑制光合作用、抑制呼吸作用以及抑制细胞分裂等原理对草木进行杀灭。 “但不管是哪种原理，都是会杀灭好多种草木，不可能只对一种草木起作用。 “这种对单一一种植物起作用的除草剂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这有点不符合基本逻辑，典型的费力不讨好，换句话说，纯属吃饱了撑的。” 许开很快想明白了弟弟的意思：“这种除草剂是专门对付榴莲的，难道就是为了除掉我们的榴莲？” 许关的声音更加严肃：“大哥，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219章 没那么简单，细思极恐 许开暂时没有想到更多的东西，不禁惊讶问道：“这已经很可怕了，还有什么？” 许关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但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大哥，通用型的除草剂研制起来相对比较简单，因为可以从作用机制去倒推原料，也就是从结果推导原因。 “比如抑制光合作用型的除草剂，从抑制光合作用的机制出发，寻找和研发能够抑制植物光合作用的物质原料就行了。 “这种专用型的除草剂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要达到只杀榴莲、不伤及其他植物的效果，就要从榴莲这种植物本身出发，从细胞层面和基因层面进行解决。 “所以，其研发的困难程度比通用型的除草剂要高不止十倍，绝对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研究出来的。 “我们的榴莲才种上多久？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研制药剂，说明什么？这东西是早就存在的！ “另外，其生产成本也会比通用型除草剂高上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谁没事去杀榴莲玩？这么贵的东西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研制出来干什么呢？除了做坏事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许开越听越心惊，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研发难度很高，成本很贵，是不是意味着不太可能是某个人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玩的？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团队，而且要研究很久？” 许关神色严肃继续道：“确实不寻常，在农业和基因行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单杀某种植物的专用除草剂，这可不是一般的脑袋可以想出来的东西。 “大哥，你可以想一下，如果这种东西已经存在了很久，华国的榴莲一直发展不起来，这中间有没有联系呢？ “先不说榴莲能不能结果、产量高低的问题。 “单说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种子培育还是嫁接培育，华国榴莲的种植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原因在哪里？ “仅仅是气候和水土的问题吗？那榴莲该有多高贵？只能在东南洲几个国家生长，在华国的土地上就不能长？” 许开同意弟弟的分析：“从常理上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太合理的。植物换个地方，气候、水土条件也相似，最多长不好呗，哪能连种都种不活？ “那什么太国、岳南，跟华国接壤，怎么，就隔了一道国界，榴莲就种不活了？搞笑呢？ “是华国的水土不行，还是华国的人不行？我看都不见得！而是‘华国人在华国种榴莲’这件事不行，有些人不允许！ “阿关，这个猜测有点可怕了啊，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不正常吗？” 许关回答道：“大哥，不好说的，有时候身在那个环境中，会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失败得次数多了，会越来越怀疑自己，而想不到其他。 “况且专用除草剂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也很难进行检测，我也是费了很大工夫，才能发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如果是在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情况下，几乎无从检测，很难发现。 “另外，在大家的印象中，榴莲树娇贵，从幼苗到成株，中间不知道要打多少药物，施多少肥料，就更难发现专用除草剂的存在了。 “最关键的是，我国的榴莲种植区非常集中，只有那寥寥几个地方，非常方便动手脚。” 说到这里，兄弟俩都有些沉默，虽然刚才的想法还没有被证实，但越想越有可能。 如果从榴莲这件事，再往其他的农作物品种去推，会不会存在其他类似的事情？ 不一定是专用除草剂，也可能是其他卑劣手段。 简直是细思极恐！ 良久，许开艰难开口道：“阿关，这太耸人听闻了，这种行为是极大的犯罪，不啻于投敌叛国。轻轻一喷，就能抹杀无数研究人员几十年的心血，这些人真该死啊！” “大哥，为了利益，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的，犯罪算什么？连亲人都能反目。再说了，能做出这种事情，骨子里还是华国人吗？ “对水果这种非生活必须品下手还算好的，如果是对我们的主要粮食品种呢？ “比如几十多年前，美丽坚为了阻击我们的大豆研究，雇佣几个小混混抢劫杀害了我们大豆研究方面很权威的一位教授。 “再后来，他们为了狙击我们的大豆，发动了大豆之战，几乎对华国的大豆产业造成灭顶之灾。 “这里面还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华奸卖国贼呢！？” 许开的思路彻底被打开了，脸色变得有点苍白：“阿关，你说，十八年前，爸妈的死……” 二人的父母许建林、陆青时也是从事大豆研究的，据说已经小有成果。 这么多年来，许关一直对父母的死因存在疑虑，但是他无从得知真相。 有关部门给出的解释是外出调研时遇到了意外，被追认为烈士，葬入了河阳陵园。 但许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被送回来的时候只有骨灰？别说遗书，就连一件随身的遗物也没有，连父母开的那辆华飞牌越野车都不见了。 这绝对不正常，难道人去世了，连随身的遗物都要火化吗？ 但许家人没有能力去质疑，更没有能力去调查真相。 …… “大哥，先不要声张。这件事不难猜，谁不希望华国的榴莲产业发展起来，就是谁干的。” 许开有点担心地道：“阿关，这些榴莲苗明天就要起运了，被喷了专用除草剂，还能活吗？” 许关安慰大哥道：“哥，别担心！专用除草剂是从基因层面发挥效用的，但我们的榴莲的基因序列已经改变了，所以，这种专用除草剂已经失效。 “他们恐怕还以为再次得手了，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些榴莲种起来，等大量的国产榴莲上市，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不过现在需要跟老钱通个气，虽然证据不是非常充分，但必须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也注意留心防备其他的破坏手段。” 第220章 县长的计划，清净河阳 电话很快接通。 “许老板，什么事啊？” 钱振华的心情依旧很“不错”，还在继续用老板这个梗开玩笑。 许关很严肃地道：“老钱，我要跟你通报一件事，有点严重，你身边有没有降压药或者护心丸？” 钱振华以为许关在开玩笑：“老钱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可不是厦大的。” 许关没有接茬：“老钱，正经大事，稍后我会把相关的检测结果发给你。 “你可以自己评估，也可以让专业的人士看看！” 钱振华这才意识到许关并非在开玩笑，立刻收起笑意：“啥玩意儿？你先发过来看看。” 十数分钟后，老钱的电话拨了回来：“卧槽他祖宗啊！许关，这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许关：“检测结果不会骗人。 “你可以让人去其他的榴莲种植基地去查、去测，如果是真的，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另外我建议，一定要加强对栖梧镇榴莲基地的保护。” 钱振华心情沉重，语气严肃：“如果经过调查属实，我一定会上报的。许关，我代表大家感谢你。” 许关道：“老钱，不要说这样的话，查清真相要紧。” 挂了电话，许关又针对榴莲苗做了一系列的检测，发现这种专用除草剂对自己的榴莲无效才彻底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带着问题运到岭西，也是白运。 ------------------ 第二天，许关没有去新庄那边，因为何岳庭提前打电话，说他要来。 对此，许关有点意外，何岳庭来做什么？而且还是独自前来，没带何以安。 堂堂县长，找一个小村长还要亲自上门？ 何岳庭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就他一个人。 许关干脆把人请到了食堂的一个包间里，很快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十菜两汤，规格很高。 何岳庭一直没有制止上菜，只是笑道：“过于丰盛了，有点超标。” 许关随口道：“您就当是来走亲访友的，我们乡下走亲戚就是这个标准。” 走亲戚？这小子是不是意有所指？何岳庭感觉自己似乎被将了一军，意味不明地笑笑：“那也行，吃！” 尝试了几个菜，何岳庭笑道：“唉，怪不得以前小安每周都要往这里跑，这菜的味道确实顶呱呱，国宴大厨也不过这个水平了。” 许关谦虚道：“不至于，建斌叔这厨艺算是祖传的吧，家里几代人都是村厨，也不拘泥什么菜系，各种宴席都做，算是取众家之长。” 何岳庭继续大吃，速度不慢，竟还能从容说话：“之前的直播我看了，搞得不错。” 许关愕然，大县长也有兴致看直播？ 不知道何县长这次来许家庄……” 何岳庭盯着许关看了一眼：“以后私下里叫我一声叔吧，叫何县长太见外了。” 许关一愣，什么意思？叫叔合适吗？不怕被叫老了？ “何叔，您这次来……” 何岳庭不等许关问，主动道：“前几天我去七里庄调研了，发现他们的下水道系统确实搞得很不错。 “修建标准不算多高，质量嘛，马马虎虎，但能用。 “村里人出力出工，不给工钱也不管饭，人力成本约等于零。 “大部分砖石、管道是在村里预制的，比起整个工程对外承包，包工包料，至少省一半。” 许关没说话，等着何岳庭继续说，他来估计跟这件事有关。 “农村的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治理迫在眉睫，我们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充满污水和垃圾的乡村。 “治理农村污染有一定的现实困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资金问题。各地政府不是看不见，而是没有钱。 “但也不能因为没有钱就什么都不做吧？钱少，就少做点；钱多，就多做点，慢慢往前推进嘛！你说是不是？” 你问我？我还能说不是吗？ “嗯，您说得对，不能等到有足够的钱再一起做。” 何岳庭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用前半截手掌拍了一下桌子边缘，道： “我就是这个想法，以县里现在的条件，不能一下子在全县全面铺开农村污染治理，但我们可以以点带面。” “我们？”许关被说愣了，怎么是“我们”，还带上我了？关我什么事儿啊？ 何岳庭自顾自道：“我让人整理了一批村庄，一共有100个，大约占县里行政村总数的20%，我们就先从这些村子开始。 “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只要一直向前推进，总有一天，河阳全县的农村都会普及，彻底治理农村污染。” 许关越听越不对劲，真把我带上了？ “何叔，您的意思是？” 何岳庭终于“图穷匕见”：“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的，姑且叫做‘清净河阳’工程吧！ “希望许家庄给县里一些支持，配合县里，分批对这些村庄的下水工程建设进行帮扶，主要是做技术上的指导。 “县里已经表决通过了，这项工作是今年县里的重点工作之一，年底之前要把这第一批村子的工程结束。 “至于买荷花种子的钱，县里出一部分，他们各村自己出一部分。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许关道：“我这里自然没有问题，出人出力都可以，这不算什么大事，您也不用专门跑一趟吧？” 何岳庭摆摆手，但面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要跑的，主要是县里的钱有点捉襟见肘，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村今年还没有交的税都已经被规划好了。” 还没交就规划好了？县里都穷到这个份上了？许关：“……” 何岳庭继续道：“县里确实有一定的困难。这100个村子，平均至少需要30-40斤荷花种子，总数就是3000-4000斤，总金额就是4500-6000万，县里出一半，至少也是2000多万，县里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许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何不会是来化缘打秋风的吧？ 怪不得要亲自跑一趟。 第221章 突然的灵感，杨柳绝育 何岳庭似乎洞悉了许关的想法，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想直接找你打秋风，这不合适。 “不过在公平的基础上，县里可以和许家庄展开一些合作，公共服务、资源环境、生态保护、基础设施、城投建投都可以谈。 “另外，县里的公共绿化，尤其是行道树，也要更新换代。 “如果许家庄可以参与进来，可以谈一谈。” 许关不解：“这合适吗？” 何岳庭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县里可以做事，许家庄可以挣钱，这不是好事吗？ “县域经济引入社会资本是允许乃至被鼓励的事情，一切合理合法，都在国家政策的框架范围之内。 “况且，整合县属国有资本、国有企业，进行资源、资金优化配置，也是提高经济效益的必经之路。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是双赢、甚至三赢的事情。” 许关思忖了一会儿，道：“合作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担心。” “你担心什么？还怕我坑你不成？” 许关摆了一下手：“您是一县之长，还是何老师的父亲，我自然是相信您的。 “但是，官员都是有任期的，等您不在河阳了，合作还能继续吗？政策还有持续性吗？我们之前的投入会不会打水漂？” 何岳庭没想到许关会提出这个问题，确实，他不能保证自己一直会待在河阳。 政策是否有持续性，也是投资者是否敢于在一地投资的重要考量。 “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答复你，但是最近四五年之内我还是能保证的。” 许关摇摇头：“5年还是太短了，很多投资或者合作可能刚回本，还没有来得及挣钱呢，我不能拿着许家庄的钱和未来去冒险。” 何岳庭叹息道：“那你什么想法？” 许关道：“灵活合作，零散合作。” 何岳庭颇感兴趣，不知道许关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许关道：“县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可以讲，我们许家庄可以给出一定的方案或者措施。 “就比如这绿化树，你需要什么树，需要多少，我们都可以提供，但合作完了，这事儿就结束了。 “跟其他的项目没有关系，也不影响其他的项目。 “咱们就是把整体的合作，零敲碎打，分成一个个小项目，分别合作，不捆绑，也不彼此影响。 “就算有一天，你突然离开河阳，影响的也只是正在进行中的一些项目。 “对于已经完成的，或者还没开始的项目，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各自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即便有限地让渡一些利益，或者提供一些便利，都是可以的。 “但是让我们无偿提供或者单方面付出，或者承担一些不确性，那不太行，因为许家庄不是我一个人的。” 何岳庭听了许关的一番话，仔细考虑了一番，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了，也理解，我也觉得这样做更好。” 许关道：“对了，我还有个地方不理解，县里不是没钱吗？怎么还要换行道树？这个很紧迫吗？” 何岳庭耸耸肩，无奈地道：“这不是被逼的吗？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县里的行道树，柳树、杨树以及悬铃木（法国梧桐）居多，都是带毛或结球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每年一到飘絮季，医院里就人满为患。 “要么是过敏的，要么是被飞絮影响视线出事故的，还有因为飞絮引起火灾烧伤的。 “飞絮问题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安全隐患太大了，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不好估量，群众的意见也很大。 “我翻看了以前的材料，河阳政府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群众投诉，但不管是县政府还是各部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实在没有办法解决。” “今年春天还没来，投诉已经提前到了。对此，你怎么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事儿啊？许关感觉并不难，但还是那句话，怕县里没钱：“公是公，私是私，我不免费。” “真有办法？”何岳庭随即义正辞严地道：“怎么可能让你免费呢？ “县里没有现金，但是有资源，比如闲置土地以及县属林场，你可以种植一些经济林木，和跟县里分成，直到收回你的成本和利润。” “嗯？”许关被何岳庭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到了，“这也行？” 何岳庭一脸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行？各取所需嘛。” “……”许关觉得有些词穷，真的没问题吗？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何岳庭继续道：“凡事都是可以迂回解决的，有钱的时候是一套办法，没钱的时候是另外一套办法。我既然说了，就肯定能行，你不要担心。” 许关摇摇头，道：“何叔……您不觉得太麻烦了吗？”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许关不但嫌麻烦，还有点看不上那点钱。 何岳庭有点好奇：“哦？你有更好的办法？” 许关：“我可以给那些树做个特殊的‘治疗’，让杨树柳树不再长毛，让悬铃木不结那个毛茸茸的小圆球，这样就不用换树了，可以给县里省不少钱。” 许关也是突然来了一点“灵感”，他想到了之前榴莲苗被喷了专用型除草剂的事情。 既然专用“除草剂”都能研制出来，那么研制专用型的“绝育剂”应该不难吧——对自己来说。 何岳庭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杨絮、柳絮、梧桐树球果可是世界性的大难题，国内尤其严重。 “好些大城市使尽浑身解数，每年都要花费巨资，也没有彻底解决飘絮的问题。你真有办法？” 许关：“我骗你做什么？又没什么好处。” 县里穷得叮当响，都懒得挣你的钱，还用得着骗你？ “具体是什么办法？” 何岳庭好奇许关的办法，就连京城对待这些长毛毛的树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给杨柳做绝育，但效果嘛，真的一言难尽。 或许有人奇怪，明明知道这些树长毛毛为什么还要种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原因也很现实，不是一两句可以讲清楚的。 第222章 基因绝育剂，免费提供 有人说，华国是世界上过敏人群最多的国家，抗过敏药市场规模超过500亿，飞絮等“过敏原”越丰富，这些药企就活得越滋润。 这么说就有点阴谋论了。在自然界，杨絮柳絮等过敏原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是因为它们太明显，其危害才被无限放大。 春天万物繁殖，不管是人工作物，还是野生植物，有几种不开花、不产生花粉的？还有很多也产生飞絮的，比如蒲公英。 杨树、柳树、法梧有这么大的缺陷，还被大量种植，是它们的优势和价值远超过缺陷。 所以，华国种植了很多这几种树，有的甚至已经成了城市的符号和名片，比如法梧，不能说换掉就换掉。 再说了，换树不也得钱吗？就连河阳这样的小县城换一茬树估计至少也得几千万，更不要说大城市了。 许关解释道：“这些飞絮，其实就是种子的一部分，相当于种子的翅膀或降落伞，可以借助风力让种子飘飞好远，以便传播繁殖。 “我刚才说给树做个治疗，就相当于给它们做‘绝育手术’，让它们变成太监，失去繁殖能力，自然就不会产生飞絮了。” 何岳庭皱眉道：“县里每年也给树做绝育，可惜效果不大。再说了，一棵一棵地做，要做到什么时候？” 老何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因为现在各大城市给树做绝育，都不是很“省事儿”。 第一个办法是打针，比如“安絮净”；第二是给树剃头，过了繁殖期，再重新发芽就不长絮了；第三个还是剃头，剃完头嫁接不长絮的品种。 办法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结果都不太理想。 “何叔，您想岔了。植物的绝育手术跟动物不一样，动物需要动刀子，但植物不用。 “我们可以从基因层面配置绝育药剂，然后用喷雾器或者无人机进行喷洒就行了，整个县城的树几天就能喷完。” 还能这样？基因绝育剂啊，听起来有点高大上啊，会不会很贵？贵了，效果再好、再方便也用不起。 “成本多少？” “我没打算要钱。” “为什么？”何岳庭很意外，这家伙不是死要钱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许关神色诚恳道：“何叔，说句实在的，县里不是没钱吗？ “基因绝育剂肯定价值不菲，要少了没意义，要多了县里也拿不出来。 “其实可以换个角度考虑，我帮县里免费绝育，如果效果好，县里就相当于给我当代言人，打广告了，我也不吃亏。 “除了做绝育，还有一些树种的病虫害污染问题，我也可以解决。” “病虫害污染？”何岳庭有点听不懂了，绝育很好理解，就是人工制造太监，但这个病虫害污染什么鬼？到底是病虫害还是污染？ 许关没有让何岳庭继续疑惑，解释道：“病虫害污染是我自己总结的词汇，很多病虫害不但会造成树木生病死亡，还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比如栾树，容易生蚜虫，一旦生虫，树下就会滴落大量虫子的分泌物，弄得地面上像下了‘黑雨’一样，很难清理。 “踩上去不但粘鞋，滴到衣服上、车上还很难清洗，这不就相当于‘污染’吗？” 何岳庭听得惊讶不已，不过县里好像没有类似的情况，他也就不太感兴趣，他对基因绝育剂的价格更感兴趣。 “咱先不说免费不免费的事情，我就好奇，那个基因绝育剂成本到底多少？” 许关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想一想。 不是真的在计算成本，因为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他是在想说多少比较合适。 “成本确实不低，但应该比直接换树便宜，一座县城喷下来，估计需要几百万吧，大约相当于换树成本的10%左右。” 何岳庭点点头道：“如果你的办法真的好用，我还真能给你介绍一些客户。” 许关心头一动：“要不要我分你一点介绍费？” 何岳庭扭头看过来，把脸一板：“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老何似乎误会了，许关解释道：“您想哪去了？我可没说要给到您个人，我的意思是给县里。 “您也不用直接给我介绍客户，县里给我当试验场和代言人就足够了。 “除了免费给县里提供绝育剂之外，我还可以捐给县里2万斤荷花种子，基本上可以覆盖全县的农村了。” 何岳庭一想也挺好，哈哈大笑道：“行，我这趟没有白来。不过，这会儿怎么又这么大方了？刚才还说许家庄不是你一个人的呢。” 许关一本正经道：“此一时彼一时，县里给我们当试验场，一旦打开销路，许家庄就能大赚一笔，给县里一点赞助，也算各取所需，礼尚往来。 “许家庄不想当一汪污水池里唯一的一朵荷花，那样的‘独美’没有意义。 “许家庄应该成为一池荷花里面的其中一朵，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家乡才是更美的家乡。” 何岳庭闻言一愣，这个比喻很不错，他很快明白了许关的意思。 如果全县范围内都是被严重污染的乡村，他许家庄再干净有什么用？ 这家伙是有想法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家乡。 许家庄是他的大本营，而河阳也是他的老家，他想让全县父老和许家庄村民一样，都能呼吸纯净的空气和品味泥土的芬芳。 何岳庭有些感慨，此刻，他心里算是彻底接受了许关。 放下筷子，何岳庭把碗一推：“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和小安好好的，别欺负她。” 说完，何岳庭重重地拍了拍许关的肩膀。 许关有点愣神，我们本来就好好的，还要怎么好好的。 她是我们的vvvvvip，就差供起来了，谁敢欺负她？ 送走何岳庭，许关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客服部主管梦梦打来的。 “关哥，刚才做咨询的时候，有一位自称焜耀汽车营销部总监的人想要和你谈谈，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吗？” 第223章 焜耀求合作，品牌定位 焜耀汽车的大名，许关自然是听说过的，简直还熟得不得了，因为之前他购买的几辆车都是焜耀这个品牌的，包括那辆校车。 焜耀汽车在华国不算太知名，实力排在十名开外，不过却是一个纯国产血统的汽车品牌，是在一家老牌国产汽车公司的基础上重组的。 规模虽然不算大，但野心挺大，不但制造轿车、轿跑，还涉及客车、校车、货车等多个车种，数十个车型。 最让人惊讶的是，焜耀公司在发展新能源车的同时，也没有放弃燃油车。 众所周知，目前华国汽车的大方向是新能源车，承担着和外国汽车产业竞争的重任，是华国汽车弯道超车的希望。 对小公司来说，发展新能源车的同时，还兼顾燃油车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投入大，产出低，那就只能理解成情怀了。 “确定是焜耀汽车吗？”许关确认了一遍。 梦梦：“是的，对方提供了证件，确实是焜耀汽车的营销部负责人程旭，在网上也能搜到对方的照片和信息。 “他说是因为你在年会上提了一句，想买车，他们通过研究，打算找我们村商谈合作。” 许关有些意外，他在年终总结会上提了一嘴，只是想到哪说到哪，内心里也没抱太大希望。 有更好，可以省事儿不少；没有也不失望，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话。 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汽车品牌找来了，还是焜耀汽车，属实是有点凑巧了。 “那就把我的电话给他吧，我先跟他谈谈。” “好的，关哥。”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您好，许村长，我是焜耀汽车营销负责人程旭，冒昧打扰请见谅。” 许关：“你好，程总，不知道贵公司找我们想要怎么合作？” 程旭有点意外：“许村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公司想邀请您做我们的品牌挚友，进行长期合作。 “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其实我们也想为您提供更高层次的合作身份，但那样可能工作量会多一些，要求会高一些，担心您没有多余的时间。” 许关对于什么层次合作角色并没有多少感觉，不管是代言人、品牌大使还是品牌挚友，都无所谓，他只是有点好奇： “程总，恕我直言，我其实就是一个农村糙汉，知名度、颜值以及带货能力方面都没有特别可取之处，贵公司为何会找上我？” 程旭：“许村长过谦了，其实我们经过调研，许家庄和许村长的大名在互联网上已经拥有很高的知名度。 “许家庄抖音号也有了近千万的粉丝，您是有一定的粉丝基础的。 “我看了许家庄年会的直播回放，觉得你是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年会后，也有不少热心的网友建议我们公司和您进行合作，我们因此就讨论研究了一番。 “如果处理得当，我本人也觉得这会是一次很好、很有意义的活动，不纯粹是为了营销。 “许家庄现在拥有不错的知名度，是新型乡村的典型代表，跟你合作，这或许是我们公司深入农村市场的一次积极尝试。 “另外，据河阳焜燿专卖店反馈给公司的数据，您之前已经购买了多辆焜耀汽车，其中包括轿车、校车、面包车以及大货车等。 “您可谓是我们焜耀汽车的忠实用户，对此我们也是深感荣幸。 “基于以上两点，我觉得我们双方有很好的合作的基础。” 许关略一思考，道：“感谢贵公司和程总的信任，我当初也是出于支持国产的想法而选择了焜耀汽车。 “至于合作，我也不排斥，不过找我本人合作似乎有些缺乏营销爆点，我觉得贵公司可以换个思路。首先，我想先问程总一个问题。” 程旭态度依旧恭敬：“许村长请讲，我洗耳恭听。” 许关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当初选择焜耀，是因为焜耀的纯国产血统，这一点以后会继续保持吗？” 程旭立刻答道：“当然会，这是我们老板的情怀和梦想，纯粹国产汽车。” 许关继续道：“梦想、情怀都是好东西，但车企要活下去，总归还是要发展壮大的。 “恕我说一句交浅言深的话，感觉焜耀距离国内前十总差那么一点点，你们想过是为什么吗？” 程旭略一思考：“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燃油车，分散了研发资金和研发人才，拖累了公司的发展。” 许关：“或许有吧，但也不一定全是如此。燃油车是一种情怀，是男人的浪漫，发动机的声音对很多人来说就是美妙的音乐。 “但依我个人浅见，是贵公司对自身的定位不够清晰。” 程旭姿态放得更低：“请许村长不吝赐教。” 许关也不托大：“不敢当，不嫌我班门弄斧就行。既然要合作，我自然是希望贵公司越来越好，不然为什么要合作呢？ “至于定位问题呢，比如奔马，定位是极致的驾驶体验；疾驰，极致的奢华体验；而国内龙头逐梦汽车的定位是绿色、环保、安全。 “而焜耀的定位是什么呢？贵公司一直以纯国产为营销卖点，但恕我直言，这不叫定位。” 对面程旭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许村长能否为我解惑？请略作提示。” 许关：“贵公司的品牌名字就很有趣，焜耀。据我所知，焜耀是萤火虫的一个别称，萤火虫的寓意或者说虫语是什么呢？我觉得可以发掘一下。” 程旭被问迷糊了：“请问什么是虫语？” 许关：“抱歉，这是我自己琢磨的词儿，花有花语，虫也可以有虫语。 “萤火虫的虫语是希望、光明、浪漫、爱情、责任，贵公司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出发，进行品牌定位及品牌建设。” 程旭有一种恍然之感，但似乎也没有全部明白：“许村长的说法很有意思，在国人心目中，萤火虫是一种很特殊、地位超然的虫子，意义不凡。 “我回去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谢谢许村长的提醒。那么合作的事情……” 许关：“合作的事情，我觉得贵公司可以换个思路，寻找代言或者合作不一定非要拘泥于人。 “一个代言人如果不是人，会不会更吸引眼球？” 第224章 委婉的拒绝，胡言乱语 “这……” 程旭狠狠惊讶了一把，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即便找神仙姐姐代言，大家顶多惊叹一声，哇，好有实力，并没有多少稀罕的地方！ 但如果不是人呢？比如猫猫狗狗猴子大象，起码比人更“吸睛”吧？ 不过总要跟品牌有一定的契合度才行吧？更重要的是，按照法律的规定，不管是形象代言人、品牌大使、品牌挚友，都不能是动物。 许村长到底什么意思？他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点？ 许关继续道：“程总觉得‘许家庄’作为贵公司的品牌挚友怎么样？” “嗯？”自己没听错？程旭有点麻爪了，刚才他还以为许关说的是种动物什么的，没想到许关说的不仅不是人，甚至连生物都不是！ 这能行吗？谁家找一个村庄当代言人的？ 许关继续娓娓道来，证明自己不是胡言乱语：“许家庄虽然不是人，但它是法人，法人也是可以当代言人的，对吧？ “首先，焜耀汽车和许家庄有着类似的经历或者说历史，它们都是从旧的前身脱胎换骨而来，这一点上，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其次，许家庄和焜耀汽车都有着自己执着的情怀和朴素的认知。 “许家庄为了自己的名字，不惜背负巨债也要分村；而焜燿为了坚持纯国产和发展燃油车，牺牲了大量的利润。 “综上所述，虽然一个是汽车，一个是村庄，但二者有着同样的精神内核，我个人感觉是非常契合的。” 程旭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人麻了，他完全分不清许关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似乎很有道理，又似乎很荒诞，代言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许关继续阐述着：“另外，焜燿的营销可以从名字上面进行一些尝试。 “萤火虫在华国文化中也是一个特殊的意象，内涵非常丰富，自古以来都深受老百姓的喜欢，文化潜力大有可挖。 “或许在合适的时候，焜耀还可以建一座萤火虫主题公园，商业、文化两不误。” 程旭越听越惊讶，之前看许家庄的直播，就明显地感觉到许关天马行空的思维以及奔放不羁的性情。 今天这番话几乎有些颠覆他的营销观，许村长简直就是一个被种地耽误的营销人才呀！ 消化了好一会儿，程旭才开口道：“许村长，说实话，您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太大，我要回去和老板谈一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许关：“不要客气，我今天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了，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品牌。” 程旭感激道：“哪里话，真的谢谢许村长，那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结束了跟程旭的交谈，许关松了一口气，忽悠人也是一个力气活。 焜耀的车开着确实挺舒服，颜值也很高，以后许家庄的车全部选择焜耀也是可以的。 许家庄并不需要所谓的豪车撑面子，开着舒服就行。 但代言之类的合作，许关并不是多感兴趣，他本人没那个想法，许家庄也不缺那点代言费。 喜欢吃鸡蛋，直接买鸡蛋就行，不必和母鸡交朋友，更不必亲自下场帮母鸡卖鸡蛋。 刚才把许家庄拿出来“顶包”，只是不想拒绝得太干脆、太直接，人家好声好气地来求合作，冷冰冰拒绝有点不太合适，所以他才天马行空地胡言乱语一番。 程旭应该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吧？他最后似乎都不提合作的事情了。 解决了程旭，许关开始考虑研究“基因绝育剂”的事情。 对于何岳庭提出来的飞絮问题，目前国内一般使用的是前面说过的几种办法，但都不是一劳永逸的措施。 比如打“安絮净”，必须一年一打，而且不是100%起效。 能减少70%的飞絮就算效果好的了，如果打过量，还可能直接把树打死。 一个城市几百万棵杨树、柳树，且不说成本的问题，一棵一棵打针，累都能把人累死。 更要命的是，“安絮净”这药不能提前打，而是要等飞絮下去之后才能打，今年打，明年才见效。 这就有点难受了，明年见不见效不知道，反正今年的飞絮必须再忍受一次。 许关受到“榴莲专用除草剂”的启发，打算直接从基因层面给杨树、柳树、悬铃木做绝育。 针对每一种树，炮制不同的绝育药剂，只针对这一种树起效，而不会影响其他的树种和农作物。 不然，要是打药时有风，药液被吹到庄稼上面，让庄稼减产甚至绝收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而且，制作成药剂进行喷洒也会把劳动量大大降低。 现在都有无人机，只需要几个人操控，短短数天之内就能把全县的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全部实现绝育。 一次绝育，终生不孕，不再长毛。 …… 两天后，在基因剪映的帮助下，许关把三种树的绝育药剂全部配置成功。 在基因剪映里面预览，其绝育效果几乎100%，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全部变公公，再也不开花，不长毛。 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何岳庭派来的工作人员就到了，也就是县长秘书张春峰。 张春峰对许关的大名耳熟能详，也知道县长千金和他关系匪浅，所以面对许关，他的姿态放得非常低。 事实上，张春峰也是个“资深”的过敏患者，每年的飘絮季都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为此他错失过不少“上进”的机会，直到何岳庭来了，他才盼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对于许关的绝育剂，他也是充满期待的，真心希望有用。 取了药剂，张春峰问道：“许村长，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许关嘱咐道：“这些是药剂原液，必须用水至少稀释1万倍进行喷洒，不然就太浪费了。 “但也不能稀释超过3万倍，不然效果可能打折扣。 “喷洒工作尽量在2月之前完成，让树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吸收和起效。 “这上面我已经贴上了标签，几种树木专用，切不可弄混了，不然还是不起作用。” 张春峰点点头，认真地道：“好的，我记住了。谢谢许村长，那我就先走了，您的话我会传达给何县长。” 下面，就等着看结果了。 第225章 准备新品种，奔着钱去 秘书张春峰带着药剂走了，许关也告诉了他们注意事项，接下来的喷洒工作自然由县里安排。 现在新的一年开始了，之前说好的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确定了合作的村子，等六月麦收后，立刻就可以开种了。 下一步许关打算种植的品种是绿化树种，而且这些树种很多人已经见过了，就长在许家庄新村路的绿化带里。 新村路刚修通的时候，大家除了感叹新路本身之外，对绿化带里面的各种昂贵花木更是印象深刻。 按经验判断，又好看又没见过的东西一般价格都不菲。 事实也是如此。 一条村路而已，有绿化带就不错了，有必要种那么多昂贵的花木吗？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很多人以为是许家庄挣钱了，装土豪，充门面。 事出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其实，那些昂贵花木都是许关特意让人从各地搜罗过来的，基本都是国外的原生品种。 他打算合适的时候对这些品种进行改造，并出售苗木。 温带椰子也算是绿化植物，但跟这些昂贵品种比起来，只能算牛刀小试。 毕竟椰子不算什么稀有树种，虽然有抗寒的属性，但也卖不上价。 一开始，许家庄一介小穷村，自然不好直接卖昂贵品种，没有流量基础和信任基础，很难打开销路。 说白了，温带椰子就是噱头品种，是用来引流的。 如今，许家庄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粉丝基础，再出售昂贵品种就容易多了。 这次第二批合作的村子就种植这些品种，差不多年底就能上架。 市场上，这些树种之所以卖得很贵，动不动就上万元一棵，自然是有原因的。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昂贵根源基本都是“稀少”。 稀少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比较难以培育，太娇贵，或易生虫，导致品质不佳，不长虫就是小甜甜，长了虫就是牛夫人。 第二种则是纯粹因为长得慢，很多树种一年只能长几厘米，自然是株形越大越贵。 当初选择昂贵花木的时候，许关也是研究了全世界各国的绿化植物，并结合华国的国情和市场接受度，从里面挑选了10多种，原则就四条：价格贵、难培育、颜值高、有市场。 说白了，就是奔着钱去的！ 不挣钱，搞出来干什么？ 比如这里面有一种树叫做“拉维亚紫杉”，原产南美拉维亚，是稀有的紫色树叶树种，颜值非常高。 但生长速度极其缓慢，从发芽开始，10年的时间只能长到1米高。 这种紫杉幼苗期模样平平，需要长到3米以上才能表现出无敌的颜值，进而价格狂飙，卖到数万元一棵。 而它自然长到3米至少需要20年的生长时间，这样一算也就不显得那么昂贵了。 再比如千金枥，原产澳洲，因为叶子是金黄色的，加上价格昂贵，所以叫千金枥。 千金枥非常耐修剪，可以随意设计形状，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百变女王”的称号。 但美中不足的是，千金枥生长速度更加缓慢，价格自然更贵，越大越值钱，1米小苗1万\/棵，3米大苗5万\/棵！ 还有红花娑婆榄，四季叶子颜色都不一样，春天红、夏天绿、秋天黄，冬天棕，四季变换，极难培育，20厘米直径的成株市场价5万一棵。 银叶树，秋天树叶会变成银色，极其瑰丽，移栽成活率低于1%，好看不好栽，好几万一棵，有价无市。 七叶白花，市价3万一棵，号称最娇气的树，自来水不能浇，因为自来水含氯，浇了会死，必须浇雨水或纯净水。 …… 可能有人疑惑，为什么不是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 很简单，这些小众而昂贵的树在华国有自己的生态。 许关可以自己种点玩一玩，但不想毁了它们，让其成为烂大街的东西。 上面那十几种绿植，其实在外国的地位和处境就跟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在华国差不多。 许关改造起来毫无顾虑，对国内又没啥影响。 至于影响了外国怎么办？影响了就影响呗，还能怎么办呢？ 没死就活着，死了就厚葬！ 这些国外的名贵树种，确实是一种比一种好看，但也都有着各自致命的缺陷。 许关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的缺陷一一修复，让它们变得好种好养不生虫，并失去繁殖能力。 不然，别人买去自繁怎么办？许家庄后续就卖不出去了。 之前不管是蔬菜还是草莓，说到底还是赚个辛苦钱。 现在这些树，一般人是不会买的，目标客户其实就是高端住宅、私人会所、星级酒店、大型商场、植物研究人员及植物爱好者等。 如果能出口就更好了，赚外国人的钱可是比赚国人的钱有意思多了。 经过对比和考虑，许关最终从里面选定了十个品种。 然后，许关用基因剪映将这些品种导出一批小号盆栽样品，方便拍照，上架的时候需要照片展示。 -------------- 在许关对着外国昂贵花木进行大刀阔斧改造的时候，河阳县里境内多个地方，无人机嗡鸣，似乎在喷洒什么。 自然是在喷洒绝育剂。 在何岳庭的安排下，河阳县开始集中对城区主干道、环城路、县道、国道、公园、绿化带等场所的杨树、柳树、悬铃木进行集中绝育。 县里一共租用了20架无人机，多个地段齐头并进，县城主城区以及县城周边的喷洒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结束。 至于各乡镇、各村庄的喷洒工作，都交代给了各乡镇，让他们自行解决。 河阳县县城的主干道叫建设路，从南到北贯通整个县城。 有些人以为之所以叫建设路，是因为路上有一家建设银行，其实不是的。 而是因为华国人民搞建设热情高涨，所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建设路。 河阳的建设路两旁种的行道树是悬铃木，也就是发国梧桐，是这次绝育行动的重点绝育对象。 不少县城百姓好奇地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平时树木打药啥的，都是春夏秋，有虫了或者要除毛。 现在这种大冬天就打药的情况，属实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用的小飞机打药。 一个穿着粉色棉睡衣的大妈问道：“小伙子，你这小飞机是在打农药吗？” 第226章 喷洒绝育剂，百姓质疑 操控无人机的小伙子纠正道：“阿姨，这不叫小飞机，这叫无人机。” 大妈烫过的卷发有点激动地晃悠：“小飞机就小飞机呗，还强调一下无人干啥？那么小一点，也坐不了人呐。” 小伙子露出无奈表情：“阿姨，你别跟我说话，我要专心操控‘小飞机’，不然我一会儿走神，掉下来怎么办？” 大妈满不在乎：“没事，我才不怕它掉下来，那么大一点，还能搞出来个九幺幺不成？你们到底喷什么呢？大冬天的，又没虫！” 小伙子：“阿姨，我们喷的是绝育剂。” “啥？”大妈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声音都尖了，“啥绝育剂？要给全县人搞绝育啊？” 小伙子被大妈的脑洞都要气笑了，解释道：“怎么会呢，这是树木专用的绝育剂，人不会绝育的。” 大妈还是不放心：“你咋能保证呢？能让树绝育，里面肯定有化学成分，喷到人身上，能保证没事吗？” 小伙子心累，植物的绝育剂，怎么可能给人绝育呢？还化学成分，你身上穿的都是化学成分，让你绝育了吗？ “大妈，这是专用型的绝育剂，只对悬铃木一种树起效，不仅不会对其他树造成绝育，对人不起作用的。” 大妈不信：“咋可能呢？只要跟绝育俩字沾边的，多多少少都会对人有点妨害吧？ “万一真的有哪些副作用，整个县城岂不是都不孕不育了？ “太吓人了，我儿子刚结婚，我儿媳妇还没怀上呢……你们可不能这么乱搞啊！” 大妈的嘴好像机关枪，周围的其他大妈大爷也纷纷加入了质疑和讨伐的行列。 “就是就是，绝育的东西咋能说打就打呢？经过验证了吗？” “这天上还刮着风呢，不定刮到哪里去，刮到吃的东西上可咋办？” “……” 大妈大爷们七嘴八舌，说得小伙子道心不稳，无人机连着晃了好几下。 不能这样下去了，大妈们太厉害，几张嘴就能把飞机打下来。 小伙子跟同伴打了一个眼神，同伴秒懂，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喂，领导，我们要报告一个情况啊！ “对，对，领导，围观群众太多了，大家都在质疑。 “尤其是一些大妈大爷，对这个绝育剂不了解，情绪很激动。 “还有大妈正在拍视频呢，说是要传到抖音上，让大家评评理，青天白日的在大马路上打绝育剂，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好好，那我们先暂停了，等领导安排。” …… 建设路上出现的情况在其他几个无人机小组那边也多有出现，喷洒工作纷纷中断。 秘书张春峰很快把情况汇报到了大领导何岳庭这边，何岳庭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笑道： “时间不等人，春季树木发芽前一个月必须要喷完，喷洒工作肯定不能停。 “老百姓之所以质疑，肯定是因为不了解情况呗。百姓不了解情况，那就让他们了解。 “做工作不能太机械，许家庄开大会都敢上直播，你们喷药为啥不上？ “主动开直播解释，总比让百姓拍了视频上传强吧？ “去找县融媒体中心的马主任，让他组织工作人员，尽快把直播开起来。 “好好向大家介绍一下这种新型的绝育剂，我这里有相关的资料，给融媒体中心送去。” 张春峰领着任务去了，心里不停地感慨，老板对许关真是信任啊。 本来低调地喷了就完事了，这县融媒中心一旦直播，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 到时候这绝育剂万一无效……老板怎么下得来台？ …… 两个多小时后，河阳县融媒中心的官方账号“看河阳”开始直播了，还投了抖+，定向推送给河阳县的观众。 不一会儿，好几千人涌入县融媒中心的直播间。 一个年轻的主持人正在进行户外直播，正是河阳新闻的主持人晓莹。 “欢迎大家，这里是河阳融媒中心，我是晓莹。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就是南环路，这是一条新修不久的环城大路，道路两边种植的行道树是杨树。 “自从通车后，这里每年春季杨树飞絮都会泛滥成灾，成为附近过敏人群的渡劫期，以及行车事故的重要原因。 “但是从今年开始，这种情况将成为历史。 “大家请看，我身边不远处这台无人机，这是一架专用型农药喷洒无人机，工作人员正在操控它喷洒绝育剂。 “这是一种专为杨树研制的绝育剂，能有效抑制杨树繁殖，从根本上杜绝飞絮的产生，有效率达99.99%以上。 “这种绝育方案来自许家庄，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那个许家庄，许家庄出品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另外，还有柳树专用绝育剂，悬铃木专用绝育剂，也都在同步喷洒中。 “也就是说，从今年春天开始，河阳县的这几种树木不会再产生飞絮了。 “大家再也不必忍受飞絮带来的过敏和不便，给大家一个清清爽爽的春天，对大家出行、游玩都是一个好消息。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种专用型绝育剂。顾名思义，专用型就是只对这一种植物起效，对其他树种、植物、动物乃至人，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 “所以，请广大市民朋友有序围观，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妨碍工作人员操控无人机，以免造成危险。 “一会儿呢，大家请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看看另外一条道路上，喷洒悬铃木绝育剂的场景。” 随着直播的进行，直播间内已经汇聚了数万的观众。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定向推流进来的河阳县百姓，还有不少其他地方无意中刷进来的网友。 此刻，直播间里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褒贬不一。 “我去，真的假的，莫非这是什么高科技？” “高科技诈骗吗？单一树种专用型绝育剂，听都没听过。” “看清楚了，这是河阳县融媒体中心‘看河阳’的账号，正儿八经的县级事业单位，代表着河阳官方！” “代表官方咋了？官方就不能上当受骗吗？” 第227章 绝育剂上架，质疑不断 “我是搞林业的，对树木绝育有一点点研究。据我所知，目前给树木绝育一般都是‘马后炮’，也就是等这一茬飞絮结束之后再进行药物注射或者嫁接等操作，而且是通过针管将药物注射到树木体内。但是像这种提前喷药，尤其是在光秃秃的冬天，对枝干进行喷药的方式，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真的需要打一个问号。” “哈哈哈哈，楼上就差直接说是诈骗了，偏偏说的那么委婉。” “这叫大胆假设，合理质疑，有理有据，并非胡搅蛮缠，无的放矢。” “好好好，你成语多，你有道理！” “别忘了，这是许家庄出品！之前你们被许家庄打脸还少吗？” “高科技在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不被理解的，不然县里为什么要直播呢？不就是为了向大家解释清楚吗？” “想法是好的，就怕会变成一场闹剧，现在距离飞絮季还有两个月，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就一目了然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过确有道理，春天是万物发情的季节，但骡子生育率低下，一般都会提前绝育，所以基本不会发情，自然一目了然。” “哇，感觉楼上既博学又流氓。” “有文化的人有几个不流氓的？要么流氓，要么闷骚。” “泥们也是垢了，是不是歪楼了？” “不得不歪啊，这什么专用型绝育剂都没有听说过，怎么聊？聊不起来啊。” “那就等着看呗，两个月还是等得起的。” “如果是真的，我还真是希望我所在城市也能引进。” “你们还真信啊？这事儿明显就不靠谱好吗？全世界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居然在小小的河阳县出现了。用你们睿智的大脑想一想，如果真有这种牛逼的好东西，那些大城市怎么没有？京城、浅圳、下海、狭州、单庆、地津等等一线或超一线城市为什么没有？这些地方也存在飞絮的困扰好吧？即便是南山省搞出来的，省会新州呢？为什么不用？为什么河阳县是独一份？” “楼上，凡事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因为你忽略了一个事实，河阳县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 虽然说直播间里质疑声不断，但河阳县的老百姓算是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也就没人继续阻碍喷洒工作了。 河阳县百姓的议论声算是消下去了，但网上的质疑还在此起彼伏，似乎还越演越烈。 ------------ 许家庄。 许关也看到了县融媒中心的直播，直播中还提到了许家庄，他不由得有些小小地惊讶。 融媒中心，其实就是之前的县电视台、广播、报纸以及新媒体整合在一起的产物，跟官方直接发声没什么区别。 对许家庄来说，这基本上就相当于一次“硬广”，官方直接背书，打广告，这肯定是何岳庭的做派！ 既然何岳庭都指示县融媒下场为自己打广告了，许关必须抓住机会，不然就对不起老何的“一番心意”！ 直接上架！有人只要敢买，他就敢卖，三无产品？ 许家庄卖的是树木绝育咨询服务，而不是卖的绝育剂，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很快，许家庄的抖音小黄车里面又多了几个链接—— 【常见树种绝育方案（信息咨询）丨杨树、柳树、悬铃木（发国梧桐）丨绝育、除飞絮】 咨询费：杨树、柳树10元\/株，悬铃木50元\/株 打包价：以城市为为单位，制定整体打包绝育方案，更划算，具体请咨询客服。 除此之外，许关还让梦梦添加了几种树的链接，供客户自由选择——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杨树】天然绝育，不生飞絮，株高2米左右 价格：2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柳树】天然绝育，不生飞絮，株高2米左右 价格：2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悬铃木】天然绝育，不生球果，株高2米左右 价格：10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与此同时，许莓也在抖音帐号里发了上架公告。 公告里明确提出“按照规定剂量喷洒，达不到绝育效果，退一赔十”的承诺，很快引来了大量的看热闹网友。 这也是一个保留节目了，许家庄每次上新都会引起大量的网友围观，不买也要看看热闹。 今天这几个链接尤其让大家觉得有意思—— “哇，了不得了，许家庄这是要发力了吗？以前上链接跟挤牙膏似的，几个月上一次，一次上一个。今天一下子上了四个链接，不容易！” “让我看看到底上的啥，要不要消费一把？这是啥？绝育剂？绝育树？额滴神，怎么有一种鸡鸡的凉意和蛋蛋的忧伤。 “由此可见，人和植物也是可以共情的。” “楼上666，无fuck说。”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退一赔十呀，嘶——百分之一千一的利润！” “你别嘶，你以为许家庄的钱那么好拿的？” “许家庄设置的这个预售时间和发货时间还真是巧妙啊，4月中下旬发货，那时候飞絮基本上已经下去了。这不是逼着人非得买他们的绝育方案吗？” “不用过度理解吧，之所以预售，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没货呢！” …… 许莓看着纷纷出现的评论，问许关：“关哥，你设置的这个预售时间真的像那个网友评论的那样，有‘心机’吗？” 许关摇摇头：“我可没有那么无聊，现在种树苗的地还没有腾出来。” “地还没有腾出来？你打算种在哪里？” “新庄那边！那边的榴莲苗已经开始在运了，腾出来的地就种这三种树苗。” 许莓“哦”了一声，又问道：“关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管是卖绝育方案，还是直接卖树苗，目标客户都是各地政府。 “不是说，政府采购或者各种工程都需要招标吗？我们这样上架，政府能直接下单吗？” 第228章 自媒体质疑，不禁要问 “许莓莓，你是不是撒？”许关也是服气了，问的什么破问题？ 许莓一脸愕然，继而有点不服气：“咋了？我问的这个问题不专业吗？你看看，政府采购，招标，下单，网购，都是专业词汇，我平时很爱学习的！” “你的脑子剪视频的时候顺手剪掉了吗？如果政府不能下单我还上架，那岂不是说我撒？” “哈！”许莓撒笑了一声，道，“关哥你肯定不撒，我撒！” 许关解释道：“既然上架了，就肯定能卖。一般来说，招标是为了公平公开公正，避免暗箱操作。 “但招标主要针对的是存在竞争对手、有多个提供商可供选择的情况。 “现在这种绝育服务和绝育树苗只有许家庄一个供应商，他们招什么标？多此一举。 “这种情况下，适用的是‘单一来源采购’这种采购方式，不需要招标，直接买即可。 “线下买或者网购都是可以的，只要有正规审批手续就行。 “我们许家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直接下单就行。 “既不需要谈判，也不需要签合同，还省他们的事儿了。” 许莓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门道真多。不过……真想搞小动作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是不是‘单一来源采购’还不是有些人一句话的事儿？” 许关想敲她脑袋：“小姑娘家的，心思咋那么复杂？老胡思乱想，小心掉头发！” ---------------- 河阳县融媒中心的直播解决了河阳百姓的疑虑，议论声消失了，可是互联网上，质疑的声音却不断涌现，甚至愈演愈烈。 愈演愈烈的结果是流量的倾斜，关于“绝育剂”“飞絮”“官方背书”等词条的搜索量和关注度持续上升。 每次的社会热点对互联网来说，就是一场流量的盛宴。 网友、从业人员、科普博主、大v、自媒体，甚至c边主播，都难以抵挡流量的诱惑，纷纷参与其中。 “新闻辣评”，一个粉丝两千万的博主，就是这种依托社会热点而生的自媒体，前几年赶上了风口，靠着利索的嘴皮子一炮而红，迅速崛起。 每次出现社会热点新闻辣评总能及时出来发声，视频中的她，满脸正气，言辞犀利，观点鲜明，直指痛点，被网友“尊称”为“辣姐”。 这次的绝育剂事件，新闻辣评又抢到了前排，率先发动。 视频标题里全是热搜词和敏感词，一眼就能吸住网友的眼球—— 标题：力捧网红企业，政府亲自下场？ 近日，关于“绝育”这个词儿的搜索量一路猛增，很多人还以为是国家又实行计划生育呢？ 其实不然，这次的绝育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行道树。 据了解，山南省河阳县许家庄推出一款行道树“绝育剂”，声称可以针对杨树、柳树、悬铃木等多种行道树进行绝育，让其不再产生飞絮，彻底解决飞絮困扰。 我们不禁要问，整个华国几十年都没有解决的大难题，一个小小的村庄为何敢说彻底解决？他们到底有何凭证？有治好的实例吗？ 并没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 该县融媒中心亲自下场背书，通过自身影响力以及政府的公信力向外界传递信号，为许家庄这个网红村庄站台。 如果没有上级的首肯或指示，在没有治好实例的情况下，利用官媒身份和影响力进行实质性的推广行为，这合适吗？ 而且，据我们所知，这种绝育剂的售价并不便宜，单株树木价格是10元，整城打包价从数百万到上亿不等。 我们不禁要问，如此高昂的定价，依据是什么？经过物价局的审核了吗？河阳县购买此项服务手续完备吗？为什么没有相关的采购公告？ 如果再发散一下，许家庄取得如此高额的收入，足额缴税了吗？ 对于树木绝育的问题，我们采访了相关的专业人员，目前针对杨树、柳树等树木的绝育主要使用嫁接、注射药物、人工打岔等方式，所谓的“绝育剂”从来不曾出现过，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先例。 我们不禁要问，许家庄为何如此自信，把绝育剂包装成“树木绝育方案”进行出售？取得了相关的资质和认证了吗？ 为何河阳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力挺绝育剂呢？并且官媒亲自下场，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 此外，我们还得知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这是许家庄在年终总结大会上向外界透露的数据，许家庄的百亩鱼塘累计出鱼250万斤。 据我们了解，一般来说，每亩鱼塘平均每年出产两三千斤鱼已经算是高产，请问许家庄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能将产量提升十余倍？ 这个鱼，它们正经吗？许家庄到底向公众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关注“新闻辣评”，带你了解更多真相！我们将针对此事持续关注。 …… 这条视频下面，很快堆积了不少的评论，都是对此有所不解和质疑。 “新闻辣评”的视频发出不久，又有很多自媒体大v，以及一些偏植物方面的科普博主纷纷下场，发表视角不同、观点不一，但都饱含质疑的视频—— 1000万时评博主“华点锐评”：“专用型树木绝育剂”？我们今天再次学到一个新的词汇。 官媒如此笃定地公然站台，是有恃无恐还是火中取栗？是手段过硬还是嘴巴更硬？ 我不知道人需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冒着被拆穿的风险作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绝育剂能不能为树木绝育我们不知道，但真相不应该被绝育。 用真相戳穿谎言，用事实占领舆论。关注我，带你关注社会热点。 500万博主“神农讲百草”：我不知道是噱头还是炒作，我以十余年植物专业科普作者的身份表示，从来没听说过！炒作要有限度，闹剧要适可而止，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200万博主“志武说植物”：植物学是一门严肃的科学，即便要进行一些商业上的尝试，也要讲究逻辑和基本的科学素养。 …… 互联网上波涛汹涌，但许家庄风平浪静。 争议和质疑才是流量的来源，许关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没有那些自媒体不遗余力的传播，绝育剂怎么出圈呢！ 许关暂时不予理会，只是让许莓默默地把那些视频全部保存下来。 第229章 咨询量暴涨，成交稀少 对于网上的舆论，许家庄这边，许关没感觉到什么压力。 但县里，何岳庭就不一样了，他必须面对一些来自上面的关注和问询，几天来，有些疲于应对。 何岳庭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对许关也是充满信心，或许是因为这半年来，许关给了县里太多的惊喜。 现在的许关，跟他何岳庭实质上是一条绳子上的，一荣俱荣。 不管于公于私，何岳庭都必须扛住压力，一条道走到黑了。 刚放下一个电话，手机又响了，何岳庭感觉耳朵和嘴巴都有点累。 “爸！”何岳庭有些意外，这个电话居然是老爷子打来的。 何家老爷子何知行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每天过着花鸟虫鱼的生活。 “老三，你这几天什么情况啊？”老爷子语气还算平静，没有质问，只是询问。 “爸，你也听说了？”何岳庭心里叹息，把已经退休的老爷子都惊动了，这事儿该有多火啊？ 何知行没好气地道：“你爹是退休了，又不是去报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听不到都难。” 何岳庭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安抚道：“爸，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何知行叹了一口气道：“老三，你们兄妹四个，数你脾气最执拗了，你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动。 “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不管了，你以后做事要再严谨一点。 “要做实事，也要谨言慎行，爱惜些羽毛，三思而后行，别到最后没法收拾……” 这时候，老爷子的声音中断，一个慈祥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 “老三，小安快放假了吧？放假了就让她回家，我都小半年没看见她了。 “你说说你们夫妻俩，去哪里都要带上小安，怕我们照顾不好她呀？ “你们天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陪她？让她待在京城不好吗？非要带去河阳，真是的！” 何岳庭扶额：“妈，不是我们硬要她跟着过来的，是她自己想来的，不然我们还能绑着她过来啊？ “先不说了，我这会儿工作真的很忙，等小安放假了我就让她尽快回去。您二老保重身体，再见啊！” 结束电话，何岳庭心累，父亲退休了，还是喜欢说教。母亲不喜欢说教，但总能指出一些问题来，埋怨一通。 -------------- 许家庄，客服部。 几天以来，许家庄客服部全员都在高负荷工作。 和之前情况差不多，每次上新链接都会迎来一个咨询高峰，这次也不例外，甚至犹有过之。 但绝育方案以及绝育树苗这种东西，客户群体不多，大部分都是看到了网上的议论，出于好奇过来咨询一下，问得多，买的少。 所以几天来，基本都是零星的客户在买，最高的一单也不过万余金额，估计是出于好奇或者研究的目的下单的。 客服人员开始有疑虑，绝育方案、绝育树苗真的会有大客户买嘛？真的有政府方面的客户下单吗？ 但是许关毫不担心，绝育剂是以前没有出现的东西，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卖出去多少。 等两个月后，河阳的事实摆在面前，销量自然会打开。 这是属于是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产品。 再说了，就算某个城市购买意愿再强烈，也要走流程，也要审批。 按照一般城市的效率，三五天的时间可能还在讨论研究呢，十天半个月能通过就不错了。 不过，真有想法的城市，也会加快效率的，因为绝育剂最好在出毛毛前的一个月喷洒。 也就是必须在2月底之前完成，不然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不过，客服部工作人员虽然有疑虑，但并不懈怠，因为许关针对绝育方案这个链接制定的提成方案太香了，提成奖金是0.5%。 0.5%看起来不多，但是这次的绝育服务方案极具想象力，每一个咨询者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客户，代表着一个城市，说不定能带来数千万甚至上亿的订单。 如果真的拿下一个这样的超级大客户，一单最多可能拿到上百万的提成，谁不心动？ 这天，梦梦正在亲自接待一名客户，刚开始的时候，跟其他客户差不多，有些好奇又有些疑虑地提问—— 早上八点：有人在吗？ 客服001：在的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早上八点：亲？这就是你们这一行的称呼吗？ 客服001：是的亲！在我们的理解中，亲就是亲人、家人、亲密朋友的意思，我们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如果您觉得不适，我们也可以换一种称呼，比如先生女士、客人、贵宾、老师、大哥大姐。 早上八点：哦，那倒不必了，还挺新鲜的，感觉拉近了和年轻人的距离。我这边呢，是想问问这个三种树绝育的打包价，大概是多少。 客服001：好的，亲。关于打包价呢，分为两种：第一种，主城区打包，只针对主城区范围内的树木进行绝育，根据主城区面积及人口进行估算而进行打包。 比如我们河阳县，主城区建成面积42平方公里，主城区人口35万，两个数字相加，再乘以价格系5，那么主城区打包价就是385万。 第二种是全区打包，不但包括主城区，还包括附属的区县及乡村，是第一种价格的两倍，仍以河阳县为例，全县打包价就是770万。 早上八点：哦，假如一个城市主城区面积500平方公里，人口500万，那主城区打包就是5000万，全区打包就是1个亿，对吧？ 客服001：对的，亲。 早上八点：小同志，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贵啊？ 客服001：亲，不算贵了。这可是永久性绝育方案，一劳永逸。比如您刚才举例的城市，假如有200万棵树需要绝育，如果采用传统的绝育方式，那么每年至少也要2000万的经费，而且是一年一次，5年就是1个亿。也就是说，用传统方式，1个亿只能管5年，但用我们的方案，却是永久性的，再也不用额外花钱。所以，您觉得那个方案划算呢？ 早上八点：嗯，有点道理。可是按照面积和人口算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呢？毕竟城市大小、人口数量和树木的多少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对吧？ 第230章 好事一箩筐，扎堆怀孕 客服001：亲，您说得对，这个方案确实不是很科学，但是很合理。首先，我们无法一一统计每个城市的树木数量，但人口和面积在一段时间内是有明确数据的。其次，面积和树木的数量是有一定相关性的。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不都说‘以人为本’吗？购买树木绝育方案的最终目的是服务当地的百姓，是为了优化他们的生活环境，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以人口为主要量化对象，不是很合理吗？ 早上八点：哈哈哈，你这个小同志很会说话呀。 客服001：您过奖了，不过这番话是我们村长说的，我个人也感觉很有道理。 早上八点：哎呀，不得了啊，你们村长很有见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确保有效呢？ 客服001：是这样的亲，我们已经在明显位置注明“无效退一赔十”，你可以提前取证。如果今年春天飞絮季未能达到预期效果，您可以索赔，或者直接起诉。 早上八点：确实信心满满呐，那好吧，我被说服了。请问怎么下单呢？ 客服001：感谢您的信任。请您说出所在的城市，我会为您专门制作一个链接，您用对公账号拍下链接付款即可，稍后我会全程和您对接，直到全部工作完成。 早上八点：嗯，好的，这个流程很简单，很清晰，谢谢你呀小同志！我所在的城市叫石州，去年主城区常住人口总数是580万，城区面积是550平方公里，我们需要全市区的整体打包方案。 客服001：好的，请稍等……专属链接已经做好，由于您是第一个大客户，可以打九折，抹零后的总价是1亿元整。谢谢您和您所在城市的信任，我们将为您服务到底。 早上八点：多谢多谢，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喽！ …… 结束和早上八点的对话，梦梦忍不住尖叫，把大家吓了一跳。 “怎么了梦梦？成交大单了？” 梦梦激动不已：“大单！第一个大单，成了，芜湖——” “多少？” “哪里？” 梦梦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大声宣布：“石州，总价一个亿整！” “哇——” 众客服一起围着梦梦尖叫起来，这说明什么，绝育方案有市场！ 而且现在一些动作迅速的城市已经走完审批流程了，后面绝对值得期待！ 果不其然，就在梦梦的单子谈成后的第二天，就有另外一名客服成交了。 虽然只是一个总金额1000多万的县城单子，但这真的说明，绝育方案有销路，很多地方都想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不亏，退一赔十呀！ 接下来几天，许家庄客服部时不时地就能传出几声尖叫和欢笑。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累计谈下20多个大单，订单总金额超过8亿元。 不到10天的时间，客服部拿下400万提成，马上就要实现人均百万富翁的目标。 许关猜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何岳庭介绍的客户？ 河阳也刚喷过没几天，距离出结果还早着呢，现在就下单的客户比自己想象中要多。 也或许，“无效退一赔十”的保证也很有吸引力吧。 不管怎样，都是好事情。 …… 这天，许关接到了曹澜心的电话，让他去村医院一趟。 曹澜心作为新州市妇儿医院生殖中心主任，兼许家庄医院妇产科主任，最近往许家庄跑得很勤。 到现在为止，许家庄集体生育力低下的课题她已经研究了近两个月了，但让她有些气馁的是，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在，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情况出现她的面前：许家庄的育龄人群似乎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的生育力。 十几天来，已经有9名妇女怀孕了，年龄从24岁到44岁不等。 一开始，曹澜心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有人怀孕是好事嘛，就按规定为其做检查，建立档案。 然而接下来，几乎每天都有妇女因为月经延迟过来检查，然后基本上都是怀孕了。 随着怀孕人数的不断增多，曹澜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许家庄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如果一个两个，也算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半个月内，9个！ 许家庄的适龄已婚妇女，年龄在20岁到45岁之间的，总共也就二十几人，不到三十人。 现在短时间内一下子三分之一都怀孕了，这是啥情况啊？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一般来说，如果生育力正常的话，也不一定就能一个月怀上， 三个月五个月怀上都算不错的概率了，一年之内怀不上才算不孕。 像这种短时间内集体怀孕的事情，绝无仅有，简直不可思议。 曹澜心询问了大家，果不其然，全都是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的。 因为之前许家庄人集体难孕，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懒得采取保护措施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就集体中招了。 从集体难孕，到集体怀孕，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澜心作为一名生殖医学专家，面对这件未知而诡异的事情，既高兴又无奈。 行医几十年，助孕上万例，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问了很多怀孕的妇女，从饮食、作息到夫妻生活，把人家都问得不好意思了，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乎，曹澜心就给许关打了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想从许关这里得到一点什么线索，她一直觉得这位村长神神秘秘，不简单。 “曹主任，什么事？”这会儿没有病人，许关直接敲门走了进去。 曹澜心揉了揉太阳穴，把一叠病历递给许关：“你先看看吧。” 许关接过去一看，一大叠病例、检查单子，b超检查单、血尿hcg检测。这是……都怀上了？ 怀孕时间都大致差不多，均是一个月左右。 许关惊讶地道：“都怀上了？” 不怪许关惊讶，他确实不知道村里已经有这么多人怀孕。 农村人可能都比较内敛，怀孕了也不会大肆宣扬。 而且还有一种说法，怀孕的前三个月最好先瞒着，不往外说，等稳定下来再公开，这样有利于保胎。 所以，村里这段时间怀了这么多，但许关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曹澜心揉了揉眉心，找不到原因，她有些郁闷：“是，都怀上了。 “不过我很奇怪，之前都怀不上，现在却扎堆儿怀，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许村长，你最近有觉得村里有哪些异常情况吗？” 第231章 爷爷要提亲，把事定了 xs7.com 许关内心既觉安慰，又如释重负，一直以来这件很重要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但他面上不显，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曹澜心，只是一味地“安慰”她： “曹主任，这有什么好苦恼的？这可能就是您带来的好运气。 “几十年来，您助孕上万例，造福万千家庭，称您是‘送子观音’也不为过吧？ “您来了没几个月，我们村里的好孕气就来了，这肯定是您调理得好啊。” 曹澜心又好笑又好气：“许村长，你也拿老太婆寻开心啊？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心里没数吗？ “医学也是科学，需要严谨，许家庄从集体难孕道扎堆怀孕，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对于很多不明原因的不孕不育患者来说，这可能就是怀孕的希望，不知道能造福多少家庭呢！ “我要是查不出来一个结果，就是我当生殖科医生的失职。 “许村长，请你好好想想，最近几个月村里是不是有异常的情况，或者说有那些改变？” 许关故作认真地想了想，道：“曹主任啊，村里的改变可太大了，可以说天翻地覆，焕然一新。 “最大的变化不就是村里富裕了吗？家家吃喝不愁，存款百万，日子好过了呗！ “您不是说过，长期不孕也有可能是心理层面上的原因吗？现在许家庄人日子好了，心情自然也好，心情改善了，生育能力不就改善了嘛。” 曹澜心苦笑着摇摇头，道：“许村长，心理层面的说法过于玄学了，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而且事实证明，所谓的心理性不孕最后都能归结在生理上，只是当时没有找到病因而已。 “算了，既然你也不了解情况，那么我只能自己来了，我想邀请国内一些权威的不孕不育专家来这里调研，有时候可能需要村民们配合做一些检查和询问，许村长方便吗？” 许关自然求之不得，谁还嫌弃专家多？只要不是鞋盒那种4+4的大博士就行，太吓人了。 “那有什么不行的？专家们尽管来，食宿方面不用操心，我们村里会给大家提供最好的条件。不过呢，农村人嘛，毕竟比较内敛，所以也不太好直接说是调研。 “咱们就委婉一些，说是您邀请来的妇产科专家，为大家做产检的，这样大家更容易接受一些。您觉得呢？” 许关心里有了决定，或许“环甲基丙酰亚胺”这种物质的危害性是时候被曝光了。 虽然不能告诉曹澜心真相，但“环甲基丙酰亚胺”这种致人不孕不育的毒物可以借此机会被曹澜心及一众专家“发现”。 至于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许家庄，大家“不知道”，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环甲基丙酰亚胺”从此可以顺理成章地列入不孕不育检查的检测项目，再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工具了。 曹澜心立刻同意道：“许村长说的有道理，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谢谢许村长的大力支持。” …… 从医院出来，许关回到临时的家，看到爷爷许国顺正在喂鸡。 房子扒了之后，这几只鸡一直养在笼子里。 养得久了，老爷子就舍不得杀了，留着下蛋。 许关随手搬了一块砖，立起来，坐在了爷爷的旁边。 “有事？”许国顺的胡子眉毛都几乎全白了，但眼神并不显得浑浊，依然有神，一眼就看出小孙子心情不错。 许关确实心里高兴，这件事之前他只跟爷爷说过，现在也要第一时间跟爷爷分享这个喜讯。 “爷爷，那件事过去了。” 许国顺没反应过来：“啥事儿？” “不怀孕的事儿。” 许国顺喂鸡的动作停住，惊喜地望着孙子：“治好了？” 许关点点头，低声道：“嗯，毒之前已经解决了，现在村里人也正常了，怀了好几个。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许国顺有点激动，使劲拍着许关的肩膀道：“解决了就好，好啊。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你大哥也好了，马上就要结婚，说不定今年爷爷就又有重孙子抱了。你呢？” “我？”许关有些措手不及，“我怎么了？” 许国顺吹胡子：“你这孩子，又跟我装糊涂是吧？你马上32了，不打算结婚啊？” 爷爷的矛头转向这么快吗？ “爷爷，我不着急，等村里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再说。 “现在村里还是兵荒马乱的状态呢，起码等大家都搬进了新房，村里的祠堂、礼堂、敬老院、村委大院等工程都完工了，我才有工夫找对象不是？” 许国顺不悦：“净胡说，这些东西跟你谈对象结婚有什么关系？ “小何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你年纪可不小了，抓点紧，趁爷爷还能走动，咱们啥时候去姑娘家把事儿给订了。” “嗯？”许关望着爷爷久久无语，“爷爷，你说什么啊？什么小何，什么订了？” 许国顺瞪眼：“你当爷爷瞎啊？你当村里人都看不见啊？还藏什么藏？ “现在这年头，谈恋爱，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谈得越久，结婚越难！那些谈了七八十来年的，就没几个结婚的，要结早结了！ “所以，该结婚结婚，结了婚也不耽误继续谈，生了孩子还能谈。幸不幸福只在于婚后怎么经营，不在于谈了多久。” 许关惊住了：“爷爷……您这观点，还挺前卫！其实，我跟何老师真的没有……” 许国顺打断他：“没有什么没有？小何姑娘每周都来，你们每周待一块干啥呢？总不是拜把子吧？” 许关实在无话可说了，这小半年，自己跟何以安是走得有些近，但真的没有谈恋爱……吧？ 在许关看来，谈恋爱至少要有一个正式的、明确的开始，要表白，怎么能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但自己跟何以安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次“牵手”也不算牵手，那是她在安慰自己。 要说自己对何以安的情感，许关现在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他仔细想想，有点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说是“朋友”，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状态了。 但现在爷爷居然说要去何家提亲，甚至定亲，这属实有点激进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爷爷，这事儿不能急，我们俩关系是挺好，但之前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 “您和村里人肯定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真的没有到那个份上，不可能直接就去提亲的。” 许国顺不太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您干什么？” 许国顺叹息，有些小失望，催道：“那你还不抓紧？那么好的姑娘，让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爷爷，您先别管了，这种事情讲究顺其自然，您老还是先操心操心大哥的婚事吧，没几天了。”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真是万能挡箭牌！我看你就是不上心，真是的，难不成你还想让女孩子主动啊？好好想想，抓点紧，别让自己后悔！” 许关：“……” 第232章 第二批村庄，量化数据 接下来几天，网上对于许家庄和绝育剂的质疑还在继续，那些自媒体也借此吸到了流量，更是乐此不疲，加大马力。 许关不予理会，只是一味地让许莓保存视频。 网上是一种热闹，许家庄则是另一种热闹，几天来，村里鞭炮声不断。 每一串鞭炮响起，就代表着一座别墅宣告竣工，或者代表着一个家庭迁入新居。 现在，村里新修了路，新盖了房子，下水道、自来水、天然气、网线统统入户。 距离过年还有好多天呢，估计过年之前全体村民就能全部搬进新房子。 祠堂、礼堂、新的村委大院的建设也基本到了尾声，食堂旁边那座三层大楼也已经开始装修了。 另外，村里现在还掀起了考驾照的浪潮。 以前不考驾照，是因为没车。 现在情况变了，是因为没有驾照，才没车。 …… 现在按照农历已经进入腊月份了，外地打工的村民已经在陆续返乡，选择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要开始进行了。 待第二批村庄确定了，下面还要进行下水道改造、荷花池建设，到了五月底六月初冬小麦收割之后，立马就可以展开种植了。 这天，陈铺村村长陈冬生来了，骑着小电驴，拎了一个公文包。 许关赶紧把人让进屋里，端茶倒水：“冬生叔，怎么还亲自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陈冬生嘿嘿笑道：“你现在肯定比我忙，这么近一点路，谁来谁去有啥关系？我这次来呢，是关于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我是来给你送资料的。” 说着，陈冬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许关。 “这么快？”许关饶有兴趣地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这是一份非常漂亮的总结报告，对周边报名合作的几十个村庄进行了翔实的总结和对比，竟然还进行了量化分析。 报告里，各个村庄的面积、耕地数量、人口数据全部清清楚楚。 对村庄的公共环境、基础设施、种植结构、农作物平均产量、人均收入、高中以上人口比例、村庄荣誉等数据和指标都进行了量化处理，折合成一定的分数。 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数据，占据80%的高权重，也最能反映一个村庄的治理水平。 如果村里有个不上心的村长，这些数据肯定一团糟。 如果村长管得好，那么起码说明人不错，也更好打交道。 对于村民风气、村庄凝聚力、负面事件等难以量化的也按照一定的规则折合进总分，这些信息不可能很完善，所以只占据20%的较低权重。 最后，根据分数将这些村庄进行了一个排名。 最高分就是崔坝村的88.92分，最低分是姜楼村的79.76分，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虽然对上述项目进行量化也不是100%的科学，但是就目前为止，这也算是最公平的方式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冬生叔，这份报告谁做的？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太专业了，数据也非常的翔实。” 陈冬生笑呵呵地道：“还真行啊，那就好，那就好。是明磊媳妇玉雯做的，她是县一中的数学老师，就喜欢搞这些数据。 “我其实也不知道行不行，当初听说你把筛选合作村子的事情交给了我，他们夫妻俩怕我不好做，就说帮我想个办法。 “然后，玉雯让我跟那些来谈合作的村庄要来这些数据，然后整合在一起，前前后后做了两个多月吧。” 许关有些感慨，陈明磊这厮真是有福气，娶到这么厉害的媳妇。 上次4000亩地出事儿时候，在电话里他听到崔玉雯和陈明磊的悄悄话。 那个让他去找向远方合计拍地的主意应该就是崔玉雯出的，只不过被陈明磊无耻地“据为己有”了。 真的不能小看高中数学老师，水平稍差一点，真的教不了高中数学。 小学、初中的数学还好，毕竟难度不高，但教高中数学，真的需要真才实学，不然就会直接体现在学生的成绩上。 许关感谢道：“果然是专业的，就是辛苦弟妹了，冬生叔帮我谢谢她。” 陈冬生摆摆手道：“阿关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帮了我们陈铺村那么多，今年给我们带来将近一个亿的收入，之前还帮明磊保住了烤肉店。 “要说感谢，我们更应该感谢你才对。所以，以后还是不要说见外的话了。” 话虽如此，该感谢还是要感谢，有了这份报告，选择村庄的事情基本上就没啥需要犹豫的了。 “好的，冬生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按照这个名单往下排，选择前十名。 “麻烦冬生叔回去对这几十个村庄进行解释说明一下，今年没选上的，明年还有机会。如果大家都有空的话，明后天咱们开个小会吧，把该说的事情都说说。” 陈冬生点点头道：“中，我回去就处理。” 又说了几句闲话，陈冬生也没吃饭，就告辞离去。 …… 第二天晚上，陈冬生就把选中的十个村子的村长请到了许家庄。 这十个村子分别是崔坝村、老王集、苹果园、小河湾、刘寨等几个许家庄周围的村子。 以及李堂村、堤弯村、道口村、吕庄村、岳王庙村等五个距离稍远的村子。 另外，许关还把七里庄的李盆也请了过来。 食堂，几张饭桌被拼在一起，上面铺了红绸布，摆上了水果、茶壶，算是临时的会议桌。 在陈冬生的介绍下，许关一一跟各位村长打招呼认识后，小会议正式开始。 “欢迎各位村长来许家庄做客，之前之所以拜托我冬生叔在中间联络，也是事出有因。 “一方面，我确实太忙了，村里这段时间千头万绪的，大家也看到了。 “另一方面，我之前多年不怎么在家，跟大家也不太熟识。 “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希望咱们大家合作愉快，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办好，给咱们的村民真正带来好处。 “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开个小会，把合作的细节跟大家捋顺一下。” 众村长都很客气，纷纷说许村长太客气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大家一定尽力配合。 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合作的前提是治理污染，这一点想必冬生叔已经跟大家讲明白了。 “修下水道对农村来说不是一个小工程，投入很大。 “不过呢，也有办法减少投入的。 “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七里庄村的李盆村长。 “下面请李村长简单给大家讲一讲‘省钱’经验。” 第233章 要富先修路，合作共赢 李盆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开门见山道：“修下水道对咱农村来说花销不算小，现在也不兴‘提留款’那一套了，村里真的没钱。 “所以为了省钱，我们村里把能省的地方都省了。 “挖荷花池的挖掘机是村民亲戚家的，就收了个油费。管道是村里买沙子、水泥、钢筋自己预制的。 “人工全部来自村民，连外地打工的都叫回来了，每天干完活各回各家吃饭。 “请了建筑公司一个老丝儿全程指导，最后人家也没收钱，只管一天三顿饭。 “另外，荷花种子是许村长赞助的，我们也没花钱。总体而言，至少能省下一半以上的钱。 “我们村已经完工了，旁边的杨树村还在施工，大家如果有感兴趣，可以去观摩一下。 “以后大家要施工，我们村有经验的村民也可以帮大家参谋参谋，管饭就行，哈哈。” 众村长也是笑起来，纷纷表示要去杨树村去观摩。 李盆讲完，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其实最近县里也打算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农村污染治理工作，主要措施就是修下水道跟荷花池。 “既然我们村要跟大家合作，所以这事儿就不麻烦县里了，咱提前开工。 “跟七里庄一样，大家的荷花种子我也免费赞助。 “另外，合作的流程，冬生叔应该跟大家说过了，我就不啰嗦了。 “我就讲讲咱们这次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我计划种植的品种是景观树，也可以叫绿化树。 “种树跟种草莓不一样，产量没有办法按斤称，各村要种的树种也不一样，所以跟陈铺村的合作模式稍微有些不一样。 “采取保底+提成的方式，保底一亩地1万，意思意思，大头还是提成。 “按照我的预计，一亩地一年差不多有10万左右，前提是，树苗要好好照料，如果坏苗多了，可能就达不到了。 “跟陈铺村比的话，可能稍有不如，毕竟种草莓和种树的劳动量是不一样的，希望大家能理解。” 村长们纷纷激动起来，原来就是种树啊，居然一亩地有10万！ 种树能有多累？肯定比陈铺村种草莓轻松多了。 村里耕地多的村子尤其开心，比如苹果园村，全村近7000亩耕地，在河阳县至少能排进前三。 7000亩地能赚多少钱？苹果园村村长魏连增激动地掰着手指头算，7千乘以10万…… 他越算越心惊，这是多少个零？这是7000万还是7个亿啊？啊？ 魏连增还没算完，就听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另外我还打算做件事。 “现在我们各村之间，都是有路的，只不过都是3.5-4米宽的村级水泥路。 “以后如果要经常运输大量货物的话，要走大货车，水泥路不仅宽度不够，强度上无法承受。 “所以我计划在夏收之前，改造一下咱们各村之间的村路。 “放心，修路不让大家掏钱。只不过现在我许家庄也是刚刚起步，没有太充裕的资金，修路的标准可能没有许家庄的高。 “大致跟旁边的国道标准差不多，双向两车道，带非机动车道。” 啥？修路？ 众村长又惊又喜，要修连接各村的路？国道的标准？ 旁边的国道虽说比许家庄的新路差了点，但对于3.5米的水泥路来说，简直就是鸟枪换炮。 崔坝村长崔和平难以置信地道：“许村长，这也太破费了吧？这十个村之间的路修下来，投资怕不得上亿？让大家怎么好意思？” 其他村长也是纷纷出声，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许关摆摆手，解释道：“崔村长，各位村长，请听我解释。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不修路，货车不好进出，大家种了树也运不出来是不是？ “说到底，是我们许家庄更需要修路，就像许家庄医院一样，首先是我们村里有需要，其次才方便了大家伙。 “所以这路首先必须要修，其次不好让大家掏钱。 “再者说，咱们是合作，不是雇佣，我许家庄就不能只顾自己吃肉，别人连汤都喝不上，对吧？” 众村长被说得感动不已，许家庄给了大伙好处，却不让大家觉得不好意思，实在太厚道了。 说完修路的事情，许关最后道：“各位，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咱们今天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快过年了，下水道的事情大家也不用太着急，先好好过个年，年后再开工。如果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咱们及时沟通。” ------------ 搞定了第二批村庄，许关的忙碌算是告一段落，他心心念念的西瓜差不多成熟了。 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距离铲掉大草莓改种西瓜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许家庄这一带早年就有种西瓜的传统，主要还是被迫的。 以前没地方打工挣钱，也就没有多少额外的收入。 单靠那点耕地，粮食如果留着吃饭，就没有钱花；如果粮食卖了换钱，饭就不够吃。 就只能种点可以换钱的东西，有些人种芝麻，有些人就种西瓜，还有人种菜。 以前大家都穷，买西瓜很少用现金，都是用粮食换，比如麦子。 麦子价格比较稳定，可以当饭吃，也可以卖钱。 只不过西瓜的价格不稳定，种不好就会赔。 有些年头，种西瓜的多了，价格上不去，甚至能低到几分钱一斤，一袋麦子能换一车西瓜。 现在日子好了，反而没人种西瓜了。 因为现在有地方打工挣钱，如果不是大规模包地种西瓜，不仅不如打工挣钱多，也不如打工稳定，西瓜种不好反而会赔钱。 …… 之前种西瓜的时候，许关就打算种点不一样的西瓜，不仅要满足口腹之欲，更要考虑健康问题。 许关记得西北有一种富硒瓜，外观光洁，花色均匀，味甜皮薄，价格不菲。 其与普通西瓜的核心区别就在于种植在沙质戈壁上，瓜中硒元素等微量元素的含量显着更高，具有一定的健康价值。 硒是一种和健康关系很密切的元素，能够抗衰老，提高免疫力，修复受损心肌，对肝肾病、哮喘、妊娠高血压等病有一定的预防和保健作用。 尤其还有一点，硒元素有“抗癌之王”的称号，能明显抑制肿瘤扩展。 硒有这么多的优点，多补充一些富硒食品岂不是再也不会得癌症？甚至百病不侵？ 其实没那么简单。 第234章 大西瓜成熟，仅供村里 硒确实是好东西，但要达到保健的目的，必须有足够的剂量才行。 比较容易吸收的硒元素按重量算，一克需要几十万。 从这个价格来说，确实是物以“硒”为贵，绝对比黄金贵多了。 想通过食物补充硒元素，现实可能很骨感。 一般的富硒食物确实可能含有硒元素，但具体含量有多少，那就说不清楚了。 比如富硒西瓜，主打“富含硒元素”，据说只有在西北某些特殊的环境下才能种植，土壤、水源、气候缺一不可。 只是，这瓜里面具体含有多少硒元素，能不能起到健康保健的作用，那就见仁见智了。 不管人家的富硒西瓜是不是真的富硒，但许关种的这种确确实实就是富硒西瓜，因为许家庄有玻璃复合肥这个大杀器。 玻璃复合肥里面除了常规的氮磷钾，各种微量元素比起其他肥料更加丰富，可谓天壤之别。 现实中，玻璃的用途很广泛，人们为了让玻璃拥有各种各样的属性或功能，或者达到某些效果，就会往玻璃里面添加各种微量元素。 大家一般能想到的元素都有，想不到的还有，人类已经快把玻璃玩出花来了。 在嗜硅酸盐菌的强烈分解作用下，玻璃里面这些微量元素都变成了很容易被植物吸收的无机状态。 含硒玻璃就是其中一种。 硒是一种重要的玻璃添加剂，可以增加玻璃的透光性和耐热性。 可以让玻璃染色或脱色，大家最常见的红绿灯的玻璃就是富硒玻璃。 为了种西瓜，许关让许建康专门收购了一批富硒玻璃，这批玻璃制作的肥料基本上都用在西瓜上了。 在玻璃复合肥的“催长”下，短短两个月不到，种植最早的一批西瓜基本已经成熟了。 来到西瓜地，许关看着简易拱棚里一地的碧绿，和一个个硕大的西瓜，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建华叔，帮我挑一个尝尝，看看熟不熟，熟了咱就摘了送去食堂。” 许建华是种西瓜的老手，这段时间以来，这一大片西瓜地都是他带着几个兄弟在打理，把西瓜照顾得妥妥帖帖，长势喜人。 “好嘞！” 许建华笑着答应，走了几步，挑了一个绿油油、圆滚滚的大西瓜，看上去足有二三十斤。 许关接过来，用旁边的清水洗了洗皮，然后接过许建华递过来的西瓜刀，一刀捅了进去，然后划拉一圈，大瓜就被切成了两半。 许建华等几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哪有这么切瓜的，跟捅人似的，皮。 两半分开，红彤彤的瓤露了出来，充足的汁水氤氲在表面，似乎随时要溢出来。 “好瓜！” 众人纷纷夸赞，这瓜好不好吃，其实从切开那一刻就能看出来一些。 不但颜色正，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甜之气，萦绕在鼻尖，诱人垂涎。 三下五除二，许关把一个大西瓜切成了几十块道：“几位叔伯这一个多月辛苦了，你们先来尝尝这第一口瓜吧。” 许建华几人嘻嘻笑着，一人拿起一块西瓜，一口就咬了下去。 “甜！” 第一口下去，冰冰凉凉，一股凉意和甜味直冲天灵盖。 “爽！” 这瓜饱含汁水，有些脆脆的，口感似乎还会变化，富有“层次”感。 许建华赞道：“阿关，这瓜确实不错，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瓜。 “你不是说这叫富硒西瓜，能治病吗？这一斤不得卖上好几十才行？” 许关也拿起一块瓜尝了一口，确实口感极佳：“建华叔，这西瓜我们不卖，一共才种了200亩，不算多，咱就留着自己吃吧，再给亲戚朋友送点，也没多少了。” “自己吃？”许建华几个人有点意外，纷纷建议道，“阿关，这多贵啊，不如留着卖钱吧。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咱们也吃不了多少。” 许关很能理解许建华几个人的想法，村里陡然乍富，大家的消费观念一时之间还没有转变过来，很难改变那种勤俭节约的习惯。 在他们看来，把贵的卖了，买点便宜的，不是一样吃吗？ 但这就背离了许关的初衷，这瓜种出来就是给村里人吃的，尤其是老年人和孕妇，对这两类人有很强的保健防病作用。 许关解释道：“建华叔，我种这些西瓜本来就是咱村里自己人吃的。 “尤其是最近，咱村里有不少怀孕的，好孕气来之不易，必须把她们照顾好，吃可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光吃草莓可能会腻，现在有了西瓜，大家可以来回换换口味。 “另外，村里很多老年人身体也不好，也都吃点西瓜补补，能强身健体，预防疾病。” 许建华这才点点头，道：“对对对，我听说有好几家的都怀孕了，也是稀罕了哈，今年咱村一富裕起来，啥好事儿都来了。” “许是心情好了吧，哈哈哈。” “也有可能，我当初也去看过不孕，医生说要放宽心，我放宽心个屁啊，没钱，这心啥时候都放不宽！” “哈哈哈……” 众人说起以前一孕难求的事情，不由得唏嘘，唏嘘完了，又都高兴起来，村里的好孕气都回来了，以后肯定人丁兴旺！ 许关道：“几位叔叔，以后每天先往给食堂送500斤吧，不够再添。除了直接吃，还能做菜。” 许建华忽然感叹道：“阿关，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隔几天种一批了，原来就没有打算往外卖呀。” 许关点点头道：“是啊，没打算卖，这样我们就可以慢慢吃。这块地吃完，下一块地基本上就接上气儿了，每天都吃新鲜的，不用摘下来存放。” …… 当许关用电三轮拉着500斤西瓜来到食堂的时候，就被围观了。 尤其是那些钓客，大冬天的兴致不减，肯定都是热爱生活的人，看见一车大西瓜就有点走不动道儿。 没听说许家庄种西瓜啊，哪里来的大西瓜？看上去分外诱人。 “许村长，你这西瓜卖吗？给我来几个，我带回去吃！” “这么大，这么圆，什么品种啊，没见过！你们自己搞出来的新品种？” “肯定是刚摘下来的，瞧那新鲜劲儿，瓜叶子还支棱着呢！” “许村长，什么价啊？说出来，好让我死心……” …… 许关制止七嘴八舌的吃（钓）客：“抱歉啊各位，这瓜不卖，我是送过来让食堂做菜的。” “不卖？为啥不卖啊？” “许村长，别啊，少卖点也行啊，就感觉这瓜不错，大伙想尝尝。” “你开价，咱们肯定不还价，这瓜看着就让人眼馋！” “是啊是啊，遇上了就是缘分，给大家匀一点嘛！” 这也太热情了，看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西瓜都是水果中的c位！ 第235章 西瓜黄豆酱，香掉舌头 这些钓友大多是钓塘的常客，很多人跟许关都混了个脸熟。 面对这群热情的钓客，许关自然也很客气：“各位，实在抱歉，西瓜种的不多，勉强够供应食堂，没有多余的可以匀给大家。 “今天第一天收获，见者有份，一会儿我让建斌叔给大家送个果盘，尝尝鲜！ “以后食堂会用西瓜做菜，大家有兴趣可以品尝一下，果盘就不对外供应了，希望大家见谅！” 许关说得很诚恳，看样子是真的不卖，钓客们也不纠缠，刚才本就有起哄开玩笑的成分在，不说不笑不热闹嘛。 只是看着诱人的大西瓜，大家还是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真的好想抱一个回去。 许建斌听到动静出来了，看见许关拉了一车西瓜，惊讶道：“阿关，这是……瓜下来了？” “下来了”在此地方言里就是“成熟、收获”的意思，是简略的说法，补充完整就是“摘下来了，收下来了”。 许关“嗯”了一声：“给食堂添个菜。能吃凉的，就直接吃，不能吃凉的，就做成菜。建斌叔你看着办吧，西瓜皮也别扔，也很有营养的。” 村里被荼毒那么多年，村民的身体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损伤，多吃点富硒食品益处多多，抗氧化，提高免疫力，防癌防病。 再加上其他健康营养的食材，时间长了，大家亏空的身体也就慢慢补回来了。 许建斌笑呵呵地不住点头：“中中中，我知道，西瓜皮可是好东西，炒菜好吃的。 “不能吃凉的也没事，西瓜能做好多菜呢，还能做成西瓜豆酱。” 不多时，食客们都拿到了赠送的果盘，看着鲜红的西瓜瓤，喉头不自觉地吞咽。 不知道是谁率先咬了一口，瞬间，沁凉的甘甜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那人不由得呜咽出声：“我劝大伙别吃，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为啥？” 其他钓客正准备吃，闻言暂时放下，一脸不解地看着那钓客。 那钓客一脸又满足又遗憾的表情：“实在太好吃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西瓜，这次的瓜真的口感特别好。 “可惜许家庄不卖，以后岂不是牵肠挂肚，辗转难眠？” 其他钓客：“我靠，你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这家伙惯会忽悠人。”说完，那人就不信邪地咬了一口。 很快，他的表情从惊讶到满足，从满足到遗憾…… 一群钓客如出一辙，吃完西瓜，个个回味不已，又摇头叹息。 好吃，确实好吃，但太少了，一人一小份，还没咂摸过来味儿呢，就没了。 总之就是一个意犹未尽，这么好的瓜，为啥不多种一些呢？ …… 第二天中午饭点，村民和钓客们纷纷来吃饭。 刚一接近食堂，就闻到了一股浓稠的馥郁之气，似乎是一种酱香。 进去一看，果然是酱，许建斌熬的西瓜黄豆酱！ 山南这一带，一般在夏季腌制西瓜黄豆酱，需得把黄豆煮熟，然后拌上面粉进行发酵。 发酵好的黄豆，混合西瓜瓤、盐、调料水，拌匀后装入陶缸，用白布封口。 放在太阳下暴晒半个月左右，如果延长到一个多月，酱味会更加醇厚。 这跟晒酱油有几分相似，不过酱油过程更复杂、时间更长一些，加盐更多，还要加入接种曲霉菌等。 现在是冬天，温度低，无法暴晒，许建斌熬制的西瓜豆酱是简易版本，黄豆不需要经历发酵和暴晒的程序。 这种西瓜酱更鲜、更香一些，但在味道的醇厚上和色泽上不如发酵酱，算是各有优点吧。 许建斌用鲜西瓜酱和肉末做了炸酱，用来吃炸酱面。 拎上香浓的肉酱，加上几根黄瓜丝、胡萝卜丝，喜欢吃葱的还可以撒上一点葱花，香味更加丰富。 另一种做法是用葱花、尖椒爆香，刚出锅的松软的大馒头蘸上香味浓郁的炸西瓜酱，简直是人间美味。 尤其是最上面的飘的一层油花，蘸在馒头上，香得简直能让人咬掉舌头，不知不觉好几个馒头就吃下去了。 另外，还有清炒西瓜皮、西瓜皮炒肉丝，一个清淡甜香，一个脆爽浓香，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菜。 这一顿饭虽然没有多少大鱼大肉，但所有人都吃得很满足。 尤其是馒头蘸酱，不知不觉就吃多了，而馒头是会膨胀的，所以最后很多人都得肚皮溜圆，那样子，跟刚吃完自助餐没什么两样。 许关让许建斌帮他专门熬了一锅酱，用小陶罐分装好，再摘一车西瓜，往县城里送了一圈。 这次的礼物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尤其是何岳庭。 相对于西瓜，他更喜欢这种西瓜豆酱，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河湾乡的日子。 那时候条件还不太好，西瓜豆酱算是不错的下饭菜。 他最喜欢油炸豆酱最上面的一层油，还有里面的葱花，用馒头一蘸，香喷喷，红彤彤，想起来就流口水。 如果能再喝一碗玉米糁子或者甜面疙瘩汤，那就更满足了！ 自从离开河湾乡，何岳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西瓜豆酱了，真是久违的味道。 这天，何岳庭难得吃撑了一次，吃饱喝足，何岳庭不禁跟妻子女儿讲起当年河湾乡的趣事，对他来说，也算是一段“峥嵘岁月”吧。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大哥许开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婚礼前的各项筹备和程序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逐项进行，有条不紊，虽然不像早年那么程序严谨复杂，但一项也没落下。 在婚礼的前几天，婚纱照也出来了，许开和崔青韵又选了个好日子去领了结婚证。 至此，万事俱备，只等婚礼了。 腊月十六，嫁娶大吉。 如今村里条件好了，又是久违的喜事，所以办得很隆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发了请柬，只有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有发。 自从母亲陆青时去世后，和那边的关系基本上就断了，十几年来没有来往过。 陈明磊、向远方都来了，是来帮忙的，不算客人。 何以安早就知道日子，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从来没有近距离感受过农村的婚礼，来瞧热闹（搂个席）。 还正经八百地随了200块份子钱，让记账先生把名字写在了礼簿上。 第236章 内心的想法，无法抑制 安排好一切，迎亲的车队就出发了。 车队一共10辆车，都是陈明磊和向远方找来的车，主婚车是一辆外国豪车，几百万的那种。 现在都讲究一个排场，也是图个吉利，婚车有门路就借，没门路就租。 许家庄也没有必要标新立异，随大溜，热热闹闹把事儿办了。 迎亲的线路是规划好的，从村里向南走新村路，到陈铺村绕一圈，然后上国道向北到崔坝村，接上新娘后，从崔坝村向南，走新村路回到许家庄。 按照风俗，迎亲不能走回头路，所以就绕了一个大圈。 婚礼就在许家庄刚落成的新礼堂举行，礼堂是多功能用途，可以开大会，也可以办婚礼，办酒席。 礼堂外面的院子里，摆放着许开和崔青韵的婚礼海报，充气的拱门上贴着横幅——恭贺新郎：许开\/新娘：崔青韵 新婚?禧！ 气球、彩带把现场布置得非常喜庆。 院子的一侧，一辆披挂着彩绸的新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是崔青韵的嫁妆之一。 河阳这边的婚礼仪式可谓是古今结合，很有特色，分成前后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是拜天地，在司仪的主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 不是真的要入洞房，而是回到更衣室换一件方便行礼的衣服，出来继续婚礼的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是给随礼的长辈磕头或鞠躬。 现场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旁则是两张靠背椅子。 八仙桌上放一只?斗，里面装满小麦，插上一杆秤(带铜盘的秤)，寓意着以后日子称心如意、五谷丰登。 长辈和亲戚们按照辈分和亲疏关系，以夫妻为单位，依次坐到八仙桌两旁的椅子上，接受新人的磕头或鞠躬，同时，长辈们把礼钱扔在桌子上的喜盆里。 何以安站在许关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今天她穿着一身镶嵌着红色条纹的国风冬衣，布料似是某种锦缎，挺括而不失柔软，领口和下摆处都点缀的白色的绒毛，温暖而不失灵动。 她看着许开和崔青韵在给长辈磕头鞠躬，感觉非常新奇：“许大哥，河阳的婚礼好有意思哎，除了拜天地，还要磕头，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个了。” 许关解释道：“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仪式，现在很多新人也穿西服和婚纱，不过这个传统程序还保留着，算是古今结合吧，我觉得挺好的。” 何以安点点头道：“全盘学习国外的婚礼我见过不少，不过还是觉得我们传统的婚礼有意思，。 “将来我要是结婚，我也要办这样的婚礼，最好穿上凤冠霞帔，弄个八抬大轿把我抬进去，哈哈哈。” 许关看着何以安笑得开心，心情更是好上几分，提醒道：“想法很好，那你最好提前锻炼一下。 “你应该没有坐过轿子吧，很晃的，搞不好会像晕车一样，晕轿。 “还有，凤冠霞帔也很重，一整套足有十几斤，要是没个好身体，一场婚礼办下来几个小时，恐怕你要累惨。” 何以安偷瞄了许关一眼，声音不自觉带着一丝羞意：“那我回去就练，就是想试试。” 听了这话，许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猛跳了一下。 …… 婚礼后就是宴席，各种美味佳肴流水般端了上来，负责端菜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 按照以前的规矩，宴席上，新郎新娘要挨桌向宾客敬酒，还要敬司仪、厨子以及其他帮忙的。 许关参加过好几次婚礼，总觉得这个环节不太卫生。 新郎新娘敬酒，用小托盘托着一瓶酒和一对酒杯，从头敬到尾，没法换酒杯，也没法清洗。 或许有些人也会觉得膈应吧，但规矩如此，你又不得不喝，用一次性杯子又似乎显得不够端庄。 许关便跟大哥许开和大嫂崔青韵商量，建议取消挨桌敬酒这个环节，改成在司仪的主持下，全体宾客一起干杯，也就过去了。 宴席的菜式是许建斌领衔操持的，大部分菜式都是河阳一带办酒席的传统菜式。 但是有许建斌的亲自掌勺，味道自不一般，全体宾客都吃得很满意。 宴席结束，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就顺利结束了。 宾客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至于晚上闹洞房、听墙角那一套已经没不时兴了。 现在跟过去不一样，所有的事儿婚前早就都办完了，还有什么好闹的、好听的？ 参加婚礼一般都有一份回礼，大部分是一个装着各式糖果的小礼盒。 但现在谁还吃糖啊？ 许家把糖果礼盒换成了草莓礼盒，草莓红彤彤的，比糖果还喜庆，好吃又应景。 宾客们惊喜不已，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盒。 盒子不小，里面装了足有两斤草莓，可谓心意满满，不少人都在拍照发朋友圈发抖音分享。 …… 宴席结束，何以安没有走，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直到一切收拾完毕。 此时，差不多下午四点多了，何以安该回去了。 何以安是自己开车来的，是一辆焜耀的迷你小电动。 两人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刚才婚礼上的趣事。 某一瞬间，看着何以安娇美的侧颜，清澈的双眸，不时浮起的微笑，许关感觉心跳明显有些加快。 自从上次幼儿园爆炸事件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何以安没有来许家庄，许关也很忙，两人见面很少。 见面少了，许关反而能更清晰地感知自己的内心，他对何以安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愫。 尤其是爷爷跟他谈过之后，许关似乎越来越肯定，他喜欢何以安。 因为和她待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是喜悦的。 有些情愫和想法，一旦确认，就会疯涨，再也无法抑制。 刚才，在大哥的婚礼上，许关听到何以安那句话，他的心彻底不平静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平复下来。 “何老师，我们能谈一谈吗？” 何以安闻言停住脚步，惊讶地回头看着许关。 许关的眼神有点炽烈，很快，何以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平静的心跳陡然加速，脸颊发热： “许大哥，你……要跟我谈什么？” 第237章 骗一个拥抱，反向表白 心脏是一个高度自动化的器官，其跳动并不依赖于大脑的直接指令，主要跟人的状态、情绪有关。 此刻，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不过许关还能勉强保持声音的平稳：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不是很有条理，失去了以前的那种有条不紊，一闲下来，就要想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不断有人提醒我或者告诉我，我们俩之前有些不一般的情况。 “说得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对你有很特别的感觉？ “确实是有的，但我不确定的是，这种感觉是别人说了之后才产生的，还是产生了之后别人才这么说的？ “我就是那种别人所说的母胎单，之前的十几年，我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做好很多事情，唯独不擅长处理感情。 “何老师，我想知道……” 何以安静静地听着许关的一席话，一张小脸越来越红，和洁白的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越发娇艳。 直到许关说到最后一句，何以安有些慌张地打断他：“许大哥，你先听我说…… “其实……其实这些天，我心里的感觉和你差不多。 “这几个月来，你对我一直都很好，甚至是偏爱。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能体会到你的心情，能帮你做一点点事情都会开心很久。 “我渐渐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周围人似乎也是这么觉得，他们都认为我们俩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线。 说到这里，何以安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她转过身，轻轻吐气，用手轻轻在脸颊旁边扇了扇，这样似乎好了一些： “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我一直在努力积攒勇气，鼓励自己去分辨，去确认，甚至去试错。 “在县城那个小饭馆，我听你讲述少年时候的事情，就有一种感同身受，恨不得和你一起承担那份痛苦，甚至要自不量力地保护你。 “上次在幼儿园，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当时的心跳快极了，几乎都要飞出来。 “事后我一直在想，那心跳是惊吓后的反应，还是和你相拥的悸动。 “许大哥，我想再确认一下，让心跳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何以安转回身，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许关。 一番温柔缱绻的话，像一层一层轻纱笼罩许关，眼前的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自己这是被“反表白”了吗？ 他上前两步，轻轻地把何以安搂在了怀里，轻轻用力。 何以安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她伸处略微僵硬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许关的腰。 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然后就感受到那宽阔的胸膛里传来剧烈的心跳。 心跳似乎会传染，何以安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不受控制了，它想飞。 “许大哥，能……再抱紧一点吗？” 许关闻言，稍微用了点力。 “有点紧了。”何以安轻微地“嗯”了一声，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拥抱的力度又减弱了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以安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这怀抱让她很舒服，也很温暖，跟上次在幼儿园时的感受不完全一样，但她不想松手了。 许关感受着怀里的人从颤抖到平静，呼吸从急促到平稳，他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心安和喜悦。 “何老师，我有答案了，你有了吗？” 何以安轻声细语地说着，语气轻柔而欢喜：“许大哥，其实我早就有了答案，我只是想骗个抱抱！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两个人各方面差别有点大，前一段时间，甚至连我爸妈都这么认为，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劝我慎重、矜持。 “他们确实是为了我好，但我心里想着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我或许有些任性，但我有自己观点和判断，我不在乎他们罗列的那些所谓的‘差别’。 “我喜欢一个人，只在乎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我的在乎仅此一条。 “刚才，就在大哥的婚礼上，我一直在幻想，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和你在这个礼堂里，举行一场这样的婚礼，所有人一起举杯，祝福我们。 “那不是一时的冲动幻想，而是我脑海里浮现过很多次的场景。 “许大哥，我们在一起吧！” …… 晚上六点多，华业兰亭小区。 何以安回到家，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和老妈打招呼：“妈，我回来啦！” 女儿的心情似乎好得有些过分了，沈明澈不由好奇地问道：“这么开心吗？以前去参加婚礼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何以安也不答话，把草莓礼盒递给沈明澈：“妈，吃草莓。” 沈明澈嫌弃，没接：“哪买的，包装这么喜庆？跟上次许关送的那种很像，你倒是洗洗再给我呀！” 何以安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这是今天婚礼的回礼，已经洗过的，放心吃吧。其实不洗也能吃，都是大棚里长的，没什么脏东西。” 沈明澈惊讶了下，道：“哟，回礼啊？还挺有想法的，比糖果有意思。哎对了，婚礼按说早结束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干啥去了？” “晚吗？还不到七点呢！”何以安故意装糊涂，但是嘴角的笑意有点压不住。 沈明澈狐疑：“一下午是不是都跟许关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比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还开心？” 何以安脸上微微有些红，撒娇道：“妈——不一样好吗！亲情和爱情不是一回事。” 沈明澈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女儿额头：“你呀，真的看好了吗？毕竟是终身大事，不再考虑考虑了？” 何以安扭开脸，喜悦又羞涩地道：“妈，没法再考虑了，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啪嗒！” 门口，刚刚推开门进来的何岳庭手里的公文包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响。 第238章 女儿主动的，心情复杂 不就是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吗？怎么就尘埃落定了？ 这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岳庭顾不得公文包，鞋都没有换，满脸惊讶走进客厅，焦急地道： “乖宝，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今天不是去参加婚礼去了吗？” 爸爸怎么这么大反应？何以安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明澈也处于呆愣状态，尘埃落定是几个意思啊？ “爸？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饭呢？何岳庭焦急更甚：“乖宝，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真的和那许关……” 何以安脸上有些怯怯的，还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没有打算瞒着：“爸，你先坐下嘛，我慢慢说。 “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吃过酒席，收拾完场地，许大哥送我的时候忽然说想跟我聊聊，然后自然而然就……” 何岳庭感觉不可思议，有些不甘心地问：“然后你就答应他了？就没有多考虑一下吗？” 何以安有些心虚地解释道：“也不是啦。一开始，确实是许大哥提起来的，但他没有谈过恋爱，嘴巴也比较笨。 “我好歹也算个老师，他不会说，那就我来说呗。 “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层窗户纸了，谁主动不都一样吗？ “所以我就说要和他在一起，许大哥自然是肯定就答应我了嘛。” 何岳庭听完这番话，如遭雷击，呆坐不动。 老天爷！我的乖宝被那许关欺负了。 虽然说你们之间相互喜欢，但这也太快了吧？ 最让何岳庭无法理解的是，女儿啊女儿，你咋那么不矜持呢？居然还是你主动！ 这让为父情何以堪？ 沈明澈也是满脸震惊，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事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安安，你怎么就主动了呢？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男的主动吗？作为女孩子，你不觉得应该矜持一点吗？” 沈明澈有些亡羊补牢地说着，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是有些不甘心，也不放心。 以前她经常教育女儿，要这样，要那样，唯独忘记了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男女关系中把握节奏和进度，谨慎对待男女之事。 看着父母的表现，何以安有些不安，爸妈似乎不同意自己和许大哥在一起？许大哥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父母的认可吗？ “爸，妈，这种事情谁主动有什么关系吗？这很重要吗？重要的不应该是在一起吗？再说了，喜欢是相互的，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主动呢？” 何以安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隐隐的湿意，她兴冲冲地回来要和父母分享自己的喜悦，他们怎么就不高兴呢？ 何岳庭心里复杂，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忍心苛责女儿，只是有些不满意。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这么快就进行那最后一步，实在太快了点，难道你们就确定以后一定会结婚吗？ 初恋是最让人难忘的，如果将来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而不能在一起，就很可能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 可惜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许关那家伙不要辜负我的乖宝。 何岳庭心绪有点乱，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想吸几口冰凉的空气平静一下。 何以安看见爸爸心情不佳，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无奈地看着老爸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明澈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抱在怀里，语重心长地道：“安安呀，爸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是不喜欢许关。 “只是……你们这样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呢？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很多人的前车之鉴已经证明，男人太轻易得到的就可能不太懂得珍惜。 “即便是感情到位了，这种事情也一定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之后，感觉水到渠成了，做了也就做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现在，你们毕竟才刚开始谈，感情基础还没那么深厚，怎么能那么着急呢？ “还有，你们做保护措施了吗？你们还没结婚，可不能……” “嗯？”何以安懵住了，老妈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她什么意思啊？咋就太快了？咋就不矜持了？什么保护措施？ 何以安仔细复盘了刚才这一番谈话内容，下一刻，两片红霞瞬间飞上双颊，她再也坐不住了。 “妈，你说什么呢！” 何以安站起来冲进了自己房间，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可恶的老爸老妈，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太坏了！呜呜呜…… 客厅里，何岳庭、沈明澈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有点不知所措。 良久，何岳庭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说啥了？安安反应这么大？” 沈明澈看了女儿的房间，不解地道：“不应该呀，刚才我说话很委婉呀，不就是跟她讲了讲这方面的道理吗？” 何岳庭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毕竟热恋期，我们这样说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好像我们不祝福她似的。” 沈明澈埋怨道：“你刚才那表现像是祝福她的样子吗？脸都快拉到地上了，一言不发，吓死个人。” 何岳庭倏然一惊，不相信地道：“有吗？我刚才只是有些着急，好像也没有发火吧？ “我刚才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太冲击了，安安看上那么乖，她今天这件事做得真的挺让我……想不到。” 沈明澈叹了口气道：“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啊？想开点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安安已经算是乖的了，21岁才谈恋爱，已经不算小了。 “许关虽然比她大了几岁，但人还是挺靠谱的，别太担心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试着接受呗，不然，你还能真跟女儿置气啊？” 何岳庭觉得冤枉：“我没置气好不好？都说了，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没有转过弯来。” 沈明澈道：“算了，等晚些时候，她平静下来，我再找她谈谈。唉，安安以前很少这样发脾气呢！” 第239章 许家庄放假，超市开业 夫妻俩还在发愁叹气，这时候沈明澈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女儿发的绿泡泡信息：“妈，我今天跟许大哥表白了。只是表白，什么都没有。” 啊？ 沈明澈大脑有点宕机，女儿所说的“主动”是“主动表白”的意思？ 刚才那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说了些什么？ 何岳庭看到沈明澈的异状，奇怪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瞬间，县长大人也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他低下头，用手遮住了额头和眼睛。 而后，何岳庭透过指缝偷偷打量了老婆一眼，看见老婆也是这个造型在打量他。 下一刻，夫妻俩很默契地扭开头，客厅里陷入长时间的安静…… ------------- 现在阳历1月已经过完，距离过年已经不足半个月。 许家庄和很多地方一样， 开始慢慢进入放假状态，准备过年了。 这段时间以来，绝育剂销售情况有些超预期，下单的城市（包括县区）超过了40个，销售额突破15亿元。 健康草莓持续火爆，每天产量已经达到30万斤以上，许家庄每天进账3000多万，净利润2700万。 附带着，陈铺村每天收入300多万，种植户们家家每天都进账数千元。 每天好几大车草莓从陈铺村运到许家庄，然后打包邮寄，送往全国各地。 看得周围一圈村子眼馋，恨不得将冬小麦铲掉，直接开始种植许家庄的订单。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温带椰子，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考验，就连东三省都能活得好好的，温带椰子名声大噪，订单激增。 可惜许家庄的椰子育苗田也就那么点，加上冬天生长缓慢，椰子苗已经供不应求。 鉴于这个情况，加上很快就要过年了，干脆暂时下架不卖了。 暂时只有绝育版的杨树、柳树、悬铃木预售情况不温不火，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因为现在大冬天的，还不是植树的季节，二是还没有经过验证。 综合以上几项，许家庄1月份的财务报表非常靓丽，营业总收入16.49亿元，差点赶上去年半年的收入。 草莓每天都在成熟，所以销售不能停下。 除了草莓，许家庄其他工作基本上都进入了歇业状态，让劳碌了半年的村民和员工放假休息，好好过个年。 …… 腊月二十三，又叫祭灶节。 按照风俗，这天要祭祀灶神，还要打扫家里的卫生。 许家庄全部都是新房子，自然不用打扫，大家都挤在食堂旁边的那座大楼前面看热闹。 许家庄超市正式开业了。 食堂旁边的那座占地面积很大的楼现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许家庄超市！ 直到前些天，超市开始装修、排货，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村里要开个超市。 分村后，许家庄就没了买东西的地方，别说超市，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村里人口太少，撑不起一家小超市，村民们买东西都是去国道边的超市。 可是国道边那家叫“胖都来”的超市真的让人一言难尽，虽然价格便宜，但这超市不仅货品不全，质量方面更是参差不齐。 不仅名字很山寨，甚至连货品都很山寨，比如康帅傅、雷碧、九个核桃、午栏山、蓝月壳、咏动、安墓希、母牛插座、加乡宝等“知名品牌”。 分村后，断了路，村民不仅买东西不方便，山寨货还膈应人。 为了方便村民，一段时间以来，都是食堂进货的时候帮村民把所需的东西捎回来。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加上来村里钓鱼的客户、干活的工人都有购物的需求，许关才萌生了开个超市的想法。 不仅仅方便许家庄的村民，也能辐射到周边的村子，赚不赚钱无所谓，只求摆脱那个可恶的“胖都来”。 按照许关的打算，许家庄超市不以利润为目的，能维持运营就好。 主营食品饮料、蔬菜水果、日常生活用品等，至于家具、家电、数码产品等大件商品就算了，还是去县里买吧。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许家庄超市从筹备到开业，简直就是神速，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许家庄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许关借助了“外力”的帮助。 通过向远方家里的关系，许关联系上一个开正版超市的大佬。 这位大佬体形略胖，是个小胖子，留着短短的头发，平时喜欢上抖音开个直播，说一口让人亲切的家乡话。 在抖音上玩得多，大佬也知道许家庄，加上向远方的关系，就把许家庄超市的筹备工作全盘接了下来。 在大佬的帮助下，许家庄超市从无到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开业准备，终于赶在年前祭灶节这天开业了。 前几天，莓莓就在抖音上发布了视频，预告了超市开业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距离开门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超市外面就挤满了四邻八乡的村民。 或许都是被“胖都来”这个山寨货坑怕了，都想第一时间来看看许家庄超市到底是什么样子。 许家庄的停车场上，车辆很快就停满了，后面来的车辆只能停到许家庄村里的路上。 好在村里的路够宽，如果是以前那种3.5米宽的小村路，现在就要堵上了。 这个情况也让许关有些没有料想到，现在农村的轿车越来越多，加上其他各种大小车辆，一旦人群聚集，交通恐怕会是一个大问题。 一阵劈哩啪啦的鞭炮声过后，许关站在超市门前的台阶上，拿着话筒开始讲话：“大家好，我是许关，欢迎大家来许家庄超市捧场。 “许家庄超市是在正版超市的帮助下开的，共同他们的进货渠道，所以质量这一块是绝对有保证的。 “之所以开这个超市，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的日常生活，不图赚钱，也不会开分店，价格已经打到最低了。 “所以，今天就没有开业大酬宾活动了哈，没有特价商品，也没有鸡蛋送。” 听到这话，人群一阵大笑，大家好像都知道“送鸡蛋”是一个梗。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听说过正版超市的大名，一听到许家庄超市是跟正版超市合作的，不禁又惊讶又欢喜。 看来这下可以放弃那个该死的“胖都来”了，名字起得就让人讨厌！ 以后那破超市，谁愿意去谁去，反正自己不去了。 许关的讲话还在继续：“超市外面有公告，注意事项都写上去了，大家有空的可以看看，我在这里挑重要的讲几句。” 第240章 床上四件套，不是四套 “首先，咱们这个超市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的生活，每天营业时间就没有那么长。 “营业时间从早上9：00到晚上6：00，5点半以后就不进人了，大家注意好时间，别来得不凑巧。 “其次，咱们超市欢迎所有的朋友来超市购物，不管本村的还是外村的，钓鱼的还是过路的，都欢迎。 “但是不欢迎不遵守秩序的顾客，如果有恶意扰乱秩序的，故意为难咱们营业员、收银员的，超市会拉入黑名单，以后禁止进入。 “一切都有规章制度，遇到问题不要跟营业员争吵，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去超市门口的售后处进行解决。 “再次，咱超市里面一般商品都是食品类，为了保持卫生，所以不允许宠物进入。咱提前说了，以后就不能再挑理儿了哈！ “好了，就说这么多，下面，正式开业，大家请进，注意不要拥挤！” 随着许关的宣布，大批的顾客涌进了超市，随后，大家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弄得有些眼花缭乱。 很多村民其实没有去逛过大型的超市，都是在电视里才见过。 现在许家庄超市让他们感觉不只是新奇，关键还是价格，不仅比县里的超市低，甚至比国道边的山寨“胖都来”还要低，简直都让人怀疑能不能够本。 许家庄超市跟正版超市的做法一样，把进货价格和销售价格都明明白白地写上了。 大家也是一目了然，确实是利润率超级低，能维持运营就算不错了。 ---------- 除夕前两天，最后一户村民也搬进了新居。 许家庄这一带的乡村，没有举办“乔迁宴”的习惯，都是一挂鞭炮了事。 可能是以前日子不好过吧，办来办去要花不少钱，能不办的宴席就不办了。 如今许家庄日子好过了，但还是没有人要办。 大家都乔迁新居，办来办去，恐怕一个月都办不完，光吃席了。 还是干脆大家都别办了，在大门上方扯块红绸布，然后放一挂鞭炮，左邻右舍一起呱唧呱唧鼓鼓掌，既喜庆又省事儿。 许关也不例外，搬入新家的时候没有举办乔迁宴，但还是收到了好兄弟的礼物。 向远方送了一幅山水画，附带一副对联，是他的老丈的作品。 许关虽然不懂书画，但看着确实挺不错，很有章法，一打听，原来他老丈人是个小有名气的书画家。 陈明磊送了一套厨房锅具和餐具，是专门定做的，质量不错。 许关虽然不怎么做饭，但也挺喜欢，现在不做，保不齐以后做。 王伟送了一个文艺摆件，像是一个创意灯罩，挺漂亮，礼轻情意重。 最后是何以安，她的礼物让许关有些小意外。 当她从车上往下搬礼物的时候，许关还以为她搬家呢，大包小包好几个。 “何老师，你这是……” “你这不是搬新家吗？新家新气象，作为女朋友，我不得给你送礼物呀！” “什么礼物？”许关有点好奇何以安送什么。 “床上四件套！” “额——”许关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多？” 何以安很认真地道：“四件套，当然就是四套啊！为了这四套，我挑了好久呢，既要好看，又要亲肤！ “你看看你现在床上这些，就不行，布料不够柔软，也不够亲肤，冬天的时候感觉就很凉，要暖好久才能暖热乎。” 许关一时不知道说啥，何老师，你是这样理解四件套的吗？！ 四件套，一对枕套、一个被套、一条床单，重点是四件，而不是四套好吧？ 看她兴冲冲地来送礼，许关就懒得纠正她了，两个人相处，无伤大雅的事情就不要扫兴。 何以安一趟没拿完，许关就把剩下的拿回屋里。 来到许关的卧室，何以安一边拆着四件套，一边道：“之前我问我妈，你搬家我要不要送你礼物。我妈说，送不送看心意，要送就送点实用的，最好送点我自己以后也用得着的，呃……” 说着说着，何以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上微微有点红。 她有些羞赧，整个人扑倒在许关的床上，用冰凉的被子给自己的面部降温，自己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叫“自己以后也用得着的”？ 许关听得有点好笑，你是这样理解“实用”和“用得着”的，是吧？为什么你的理解总和别人不一样呢？ 看到何以安那个鸵鸟造型，估计自己把自己说害羞了。 许关就不“雪上加霜”了，当作没听到她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何老师，中午饭是去食堂吃，还是在家吃？” 凉被子还是很有效的，何以安很快“降温”完毕，一翻身，从被子里露出脸来，道： “当然是在家吃了，我是来祝贺你乔迁新居的嘛。 “搬进新家第一天一定要开火做饭，最好是烧点火气旺点的饭菜。 “一定要让食物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让油烟在空气里飘，让灶火真正燃起来，这个家才算有了‘烟火气’，日子才能红红火火，家宅兴旺。” 许关讶道：“还有这些说法？哪里的规矩啊？我们这里没有这些讲究，都是放一挂鞭炮了事。” 何以安笑道：“嘿嘿，在小某书上查的暖房攻略，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 “河阳这边倒是挺简单的，红事、白事、开工、竣工、开业……不管什么事儿都是放鞭炮。 “真是万能的鞭炮呀！鞭炮厂生意火爆，你们每个人都有重大贡献。” 听到何以安的“吐槽”，许关顺着话茬道：“可不就是万能的鞭炮吗？除了各种寓意，比如驱邪避灾、祈福庆祝之外，鞭炮还有两个明显的优点呢。” “什么优点？”何以安有点好奇，停止了拆四件套动作。 许关：“首先是它很响亮，动静大，农村人很含蓄，很多事情不好直接大肆宣扬，一放鞭炮大家就都知道了，目的就达到了； “其次就是便宜，十几块的能放，几块钱的也凑合，劈哩啪啦一阵响，仪式感十足，性价格很高。” 何以安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赞同道：“许大哥，你说的挺有道理！说得我都有点想放炮了。” “想放就放，我给你去拿一挂。” 何以安叫住他：“我看院子里有鞭炮碎屑，这不是已经放过了吗？” 第241章 初三祭先人，父母遗物 许关无所谓道：“又没说只能放一次，想放就放。 “大黄也很喜欢放炮，但它老是喜欢用嘴去咬那么鞭炮，放炮之前我就把它赶出去了。 “我去给你找根竹竿，你用竹竿去点炮捻，安全一点。” “怪不得没看到大黄，咬鞭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它不怕炸疼吗？”何以安嘲笑完大黄，又道：“竹竿好，用打火机点我有点不太敢。” 许关到爷爷院子里找了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从白抹布上撕下一条，缠在竹竿的顶端，倒上一点花生油，点燃后递到了何以安手里。 何以安举起竹竿，既新奇又好玩：“许大哥，像不像个火把？” 许关“嗯”了一声：“小时候，我们就拿竹竿或木棍当火把玩的。 “我们这里过小年的时候要点小红蜡烛，没烧完的小蜡烛我们就收集起来，塞在竹竿里，或者是放过的烟花筒子里，点着了当火把，可以烧好久，满村子跑，什么时候烧完才肯回去睡觉。” 何以安有些憧憬：“那感觉还挺有趣的，我也想玩。” “等小年你来玩，只不过现在村里小孩子少，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何以安有些遗憾地道：“小年不是刚过去了吗？” 许关解释：“我们的小年和有些地方的小年不一样，我们把元宵节叫小年。” “这样啊！”何以安转憾为喜，“那好，等过小年的时候我再来玩。” 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会扯根绳子或一根长长的铁条，用来晾晒衣服、被子。 许关把那挂标着响的鞭炮挂在了铁条上，撕开红色的蜡纸，露出密密麻麻排列的鞭炮和引线来，道：“你点这下面的红纸，别直接点炮捻，免得跑不及！” “哦哦哦！”何以安眼睛亮了一下，“我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点纸呢，每次都跑得好狼狈。” 待许关走开，何以安小心翼翼地把竹竿伸过去，尝试了三次，终于把红纸点着，红纸含蜡，烧得很快，火苗猛地往上一窜。 何以安低呼了一声，把竹竿一扔慌忙跑开，一头撞进了许关的怀里。 与此同时，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大片带着硫化物味道的烟雾升腾而起。 大门外，许国顺听到响动跑过来看情况，只见小孙子跟小何姑娘抱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 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胡子，晃晃悠悠地走开了，顺便拉走了出来看动静的大儿子许建业。 “放个炮有啥好看的？你要是没事干，跟我去超市转转去！” 许建业：“……” ------------- 大年初三，按照河阳的风俗，要上坟里祭祀先人。 许关、许开先是跟着大伙去祖坟里祭祀了一番，给奶奶烧了纸，然后一群人又去了河阳陵园，给陵园里几位长辈扫墓。 初三这天，河阳陵园是开放的，守陵人李岁平还在坚守岗位。 许关每次来，都会给李岁平带点小礼物，这次带了两条中档的黄叶子，这种烟在河阳算是销量最大的。 没送太好的，太好的烟估计他不舍得抽。 李岁平感动得不得了，推让了好久才收下。 陵园里现在管理严格，不允许烧纸，大家就带了鲜花过来。 崔青韵作为新媳妇，也要过来给已故的公公婆婆磕头。 磕完头，许开看着父母的墓碑，感慨地道：“阿关，我现在也算成家立业了，下面就看你了，抓紧点时间。等我们都安顿住了，爸妈放心。” 许关道：“大哥，你怎么学会爷爷那一套了？结了婚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许开一本正经地道：“爸妈不在了，爷爷年纪大了，我不得多替你操点心啊？ “爸妈虽然没有留下遗言，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有未完成的心愿，除了我们俩的终身大事，还有他们生前做的事。 “这两件事我都帮不上忙，催一催你还不行吗？” 许关用肩膀顶了顶大哥，道：“大哥，你就少操点我的心吧，终身大事讲求水到渠成，催也没用。 “至于爸妈生前做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计划，他们生前没有实现的事情我会替他们做到。 “可惜他们没有遗物留下来，不然可以代替他们见证那一天。希望他们在天有灵可以看到吧！” 许开闻言，感伤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阿关，其实爸妈是有一件遗物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爸妈去世之后，你就失去了表情功能，我没让看那件遗物，就怕你病情加重。” 许关讶道：“是什么？” 许开一脸肃容道：“当年，爸妈的骨灰送回来的时候是混在一起的，他们俩只有一个骨灰盒，还是个质量很差的骨灰盒，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就用自己平时攒的钱买了一个好一些的骨灰盒，给他们换了一个小家。 “在换骨灰的时候，我在他们的骨灰里面发现了一颗灰白色的小珠子，就好像小说里写的那种舍利一样，我就收起来了，留个念想。” “小珠子？像舍利？”许关知道，所谓的舍利，不过是体内的矿物质在高温下的结晶，并非那些虚无缥缈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舍利，就是一个灰白色的不规则的珠子，有些粗糙，直径大约两厘米不到吧。” “现在在哪？” “在家，我用一个小盒子装着呢。” “走，回家，让我看看。” 灰白色，不规则？粗糙？这几个关键词怎么有一种熟悉感？ 大概率不是舍利，舍利一般表面光滑，甚至有光泽，外观规则，近似椭圆，有的还是透明的。 回到家，许开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许关：“就是这个，你自己看吧。” 许关打开小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灰白色的不规则小球。 瞬间，许关的眼睛眯了起来，熟悉的小球！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跟之前许立在荷花池里挖出来的那枚小球几乎一模一样，不管是材质还是色泽，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直径略小一些！ 许关禁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之前那个硅酸盐纤维小球果然不是偶尔的，也确实和父母有关！ 只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父母的骨灰里？ 第242章 父母的遗书，部分真相 许关之前研究过，这种小球的材质是硅酸盐纤维，然后用特殊的工艺进行了泡发。 形成了类似气凝胶的材质，内部原子排列方式非常巧妙，可塑性极强，冷却后具有重量轻、耐腐蚀、抗高温、抗高压、抗氧化、韧性强等诸多优秀特性。 当即，许关把之前发现另外一个小球的事情跟许开说了。 许开大为惊讶，继而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阿关，荷花池里面那个球里面包裹的是那种细菌，你说，这个球里面会不会也是？” 许开点点头，道：“大哥，走，我们去实验室，把球打开看看。” 许开犹豫了一下，这可能是父母唯一的遗物，真的要打开吗？ 不过他很快就抛掉了犹豫，只有打开，才有可能得知里面是什么。 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再沾上就行了，没什么关系？ 实验室。 在有机玻璃真空无菌操作箱中，许关很快用切割机打开了这个小球。 没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有东西，似乎是一团被揉成小球的纸。 在机械钳的帮助下，许关小心翼翼地把纸团摊平。 纸看上去还很新鲜，毕竟在近似真空的环境里保存，几乎不会有任何氧化和损毁。 小纸条展开，发现这张纸条长宽不过三四厘米，里面竟然还包裹着另一个小纸团。 纸上有字！ 是父亲那熟悉的字迹，虽然很潦草，可兄弟俩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叫许建林，是山南农科院的大豆研究员，我的妻子叫陆青时，也是我的同事。这是我们的遗书，如果有幸被您看到，请把里面这张字条送到河阳县许家庄，交给许国顺或其直系亲属。拜谢。” 许关和许开对视一眼，竟然是父母的遗书，两兄弟瞬间眼红。 许关震惊，很快想明白了一切：“大哥，我想明白了！爸妈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把遗书保留了下来！ “这是一种抗高温抗高压的材料，他们肯定是把遗书用这种材料包裹住，然后吞入了腹中。 “如此一来，尸体如果火化的话，这份遗书就可以保留下来。” 许开抽了抽鼻子，道：“这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中间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纰漏，这封遗书就难以重见天日。 “比如爸妈的尸体没有被寻回，或者被火化后骨灰没有送回来，我们就永远也看不到这份遗书。” 兄弟二人沉默，父母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要使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留下遗书？ 良久，许关操纵着机械钳慢慢把里面的第二张纸条打开，这张纸条展开后比外面那张稍大一些，但长宽也不过五六厘米。 再大就装不下了，硅酸盐纤维小球的直径也就两厘米不到。 纸条上又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字体很小，正反两面都写得密密麻麻，一点空隙都没有—— 我亲爱的家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和青时已经陷入了绝境，在这里和你们告别。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进行大豆研究，偶尔听一名驴友说起在西部见过一种高产野生大豆，就过去查看。我们带着两条狗驾车去了西部，幸运找到了那片野生大豆。跟普通的大豆非常不一样，不但植株高壮，而且硕果累累，按亩产估计至少能比普通大豆高产50%以上。我们一开始没有找到高产原因，后来通过观察根部，发现这种大豆的根瘤非常粗大，我们通过简单检测，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根瘤菌，分解矿物质和有机质的能力非常强。我们就猜测，这种大豆之所以高产或许并不是大豆品种的原因，而是因为这种根瘤菌。 这一面只有这么多字，许关就翻到另一面继续看—— 我们还来不及继续深入研究，就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歹徒的袭击。在两黄狗的拼死保护下，我们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抢了一棵大豆驾车逃走，行李全丢。青时为我挡了一刀，很快去世。我想去最近的县城报警，却发现我们上了通缉令。我意识到我们可能陷入了阴谋和危机，这时能相信的人只有家人，就驾车往河阳开。歹徒一路穷追不舍，我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虽然马上就要到河阳，但我已经坚持不住了。为了以防不测，我把仅有的硅酸盐纤维材料分成了三份，其中两份包裹住两份根瘤菌样本，让两条狗吞下，赶它们回家；另外一份我包裹了这份遗书，自己吞下。希望三份遗物至少有一份到达许家庄。建林、青时绝笔。 看完这封遗书，兄弟俩长时间沉默，内心百感交集。 许关多年来的猜测被证实了，父母的去世果然不是正常死亡，他们是被人追杀至死的。 父亲可能就死在距离河阳不远的地方，甚至就在河阳境内。 而不是上面所说的在西部某地做调研时遇到意外身亡。 怪不得回来的只有骨灰，并非正常死亡，他们不敢留下尸体。 而且这件事牵涉一定很广泛，因为还有一份通缉令，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诡异的是，当年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通缉令，而且父母是以烈士的身份送回来安葬的，绝对不可能有通缉令这回事。 这份通缉令要么是假的，要么事后被人抹除了。 许关很难想象父亲最后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最后又是怎么去世的。 根据之前掌握的信息，加上这份遗书，许关可以大致复原父母生前的遭遇。 父母带着两条大黄（也就是现在的大黄的狗爹狗娘）去西部寻找高产的野生大豆。 找到大豆后就在附近安营扎寨，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还没有研究明白，就被歹徒袭击，母亲当场受伤去世。 父亲想报警，但发现自己上了通缉令，意识到一切不寻常，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往家赶，想要把手上的根瘤菌样本交到家人手中。 一路被追杀，父亲最后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就留下了遗书，还把根瘤菌分成两份，分别让两条大狗吞下，自己则吞下了遗书。 后面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父亲还是被杀了。 不过幸运的是，两条大黄对老家有印象，成功回到了村里。 后来，两条大黄应该是通过排泄把两个小球排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球估计排在了村子北面的田地里，后来天长日久，小球终于在去年破裂，让许关发现了蔬菜异常的增长、速生现象。 而另外一个小球则排在了村子里，然后落在了那个垃圾污水大坑里。 最后修建荷花池机器把小球挖了出来，被许立发现，拿给了许关。 而父亲吞进去的小球，经受住了火化时的高温保留了下来，后来被大哥许开在换骨灰盒的时候发现并保留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大致的经过！ 现在总算知道了当年的部分真相，至于父母为何遭遇追杀，现在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第243章 晚会后遗症，吐槽翻车 xs7.com 听完许关对整件事情的猜测，许开面沉如水，恨声道：“阿关，在那种情况下写的遗书，很多信息和细节肯定来不及写，可能事情比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更加复杂。 “那伙人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不然不会那么大费周章，不但千方百计要阻止爸妈跟外界联系和求援，还要毁尸灭迹。” 许关深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事应该和那片野生的大豆有关。 “大哥，还记得当年爸妈骨灰被送来的时候上面的说法吗？意外！ “把追杀说成意外，对真相只字不提，就连那片大豆也没有任何后续。 “如果不是爸的遗书，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这里面的事情，一般的仇怨绝对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对方如此丧心病狂，处心积虑，说不定涉及内外勾结，杜绝华国大豆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许开回忆道：“怪不得当年那两条狗是自己回村的，而且身上有伤，神情悲伤，原来它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只可惜它们不会说话。 “阿关，这么多年来，村里被人阴谋算计，和当年追杀父母的人会不会有关系？ “还有那天在鱼塘边偷袭我的人，和这两拨人又有没有关系？ “阿关，我真希望亲手把这些人统统送到地狱。” 许关攀住大哥的肩膀：“大哥，一定有机会的。 “只不过，父母的事情可能有些复杂，而且我们能做的、能查的非常有限，合适的时候还是需要让有关部门介入。” 许开点点头：“阿关，我明白，刚才只是气话，找出幕后黑手，查清真相更重要。” 许关道：“现在线索还是太少了，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事情，让对方露出更多的马脚才行。” ------------ 兄弟二人得知了部分当年的秘辛，但很快整理了心情，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像其他村民一样，享受春节的假期时光。 许关暂时没太多的事情做，可以去找何以安约会。 但许开不一样，他比不过年的时候忙多了。 刚结婚的第一个春节，走亲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各种亲戚都要走一遍，有些亲戚比较多的，能一直走到初十以后。 从初三开始，许开都在不停地走亲戚，有时候一天要走两三家。 也就是和母亲那边的亲戚不来往了，不然这个任务还要艰巨一倍。 而许关则是在吃瓜，吃自己村里的瓜。 这瓜还要从除夕晚会开始说起。 几十年来，除夕晚会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一个过年环节，虽然收视率连年下降，但话题度还在。 很多人虽然不怎么看除夕晚会，但是喜欢看别人对除夕晚会进行吐槽。 各大视频平台上，吐槽除夕晚会的视频层出不穷，大家总能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角度去吐槽，几乎每一秒都能找到槽点。 这些吐槽视频的热度比除夕晚会本身还要高。 其实很多人自己也不知道，吐槽的目的是什么？ 有人说，其实大家吐槽的不是除夕晚会，而是我们内心的一种失落，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每次都怀着好奇心去看，看完了又觉得失望，所以吐槽不断。 这或许就是除夕晚会后遗症吧。 在众多吐槽视频中，有一条视频的角度似乎有些稍微不一样，然后就翻车了—— 这条视频没有吐槽除夕晚会的节目，而是吐槽除夕晚会的祝福环节。 祝福环节也是除夕晚会的保留节目了，节目组会提前奔赴祖国各地，尤其是边远地区、艰苦地区，录制一些画面。 一般都是各行各业坚守岗位的人员或边疆驻守的士兵对祖国和人民的祝福。 这个视频博主的ip地址显示是海外，他截取的片段是边疆某地驻守的士兵送祝福的画面，上面的字幕标着“西北边境某部全体士兵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但是，士兵们身后的背景里除了高山戈壁之外，还有好几棵迎风招展的绿树。 有树很正常，但问题是，这几棵树居然是椰子树！ 明显看得出来，这几棵椰子树还不到成年株，约摸也就四五米高的样子，所以树的全身都得以入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博主吐槽道：“笑死，节目组能不能走点心啊？ “我不知道时间是假的，还是背景是假的，但是很难不让人怀疑，节目组弄虚作假。 “看看他们背后是什么，椰子树呀！ “西北苦寒之地，又是大冬天，椰子树，绿叶葱葱，迎风招展，这是在考验我的眼睛还是测试我的智商？ “没有祝福不要硬送，如此明目张胆地摆拍，张冠李戴，有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大过年的不回国吗？就是懒得看这些虚假和摆拍！” 本来，这只是众多吐槽视频里面的其中一个，但是它很快脱颖而出，评论量激增—— “几棵椰子树就说摆拍？我不知道博主是刚通网，还是故作刚通网，但是我知道，这条视频没有任何问题！看看我身边是什么？坐标黑水省冰城！顶着雪的椰子树照片.jpg” “还‘没有祝福不要硬送’，博主不觉得自己少了点见识吗？没有槽点不要硬吐！” “我家是琼南的，我的哥哥当兵却被分到了北方边疆。后来我就看到了许家庄的温带椰子，费了好大的工夫终于寄到了他所在的地方。前不久，哥哥给我寄来了他和椰子树的合影，小椰树已经在边疆生根发芽啦。打过码的照片.jpg” “顶楼上，好感动哦，虽然一片冰天雪地，但这几棵椰子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相信你的哥哥也能体会到，向他们致敬。” “啊哈，这是我家的院子，大冬天还绿着的只有一种树。你看这叶子，跟那几名士兵身后的树像不像？猜猜我家在哪里？哈哈哈，西疆！就是那个馕里馕气的省份啦！不怕告诉这位博主，塔克沙漠里的绿洲已经有椰子树啦，气不气？” “这位外国博主，看我看我！我这里有数不清的牛羊，有一座座古包，还有星星点点的椰子树。那么问题来了，请问我这里是华国北方大草原还是飞洲中部大草原？” “坐标山南省河阳县，诚信烤肉门前，这几棵椰子树可能是最早出现在县城里的，我见证着它们从2米高长到了6米高。ps：我家就住在对面，视频都是在我家阳台上拍的，(#^.^#)欢迎外国博主来打假！” “坐标河阳县陈铺村，这是许村长赠送给村里的300株椰子树，现在平均已经5米高了，好看不？照片.jpg” …… 随着那条视频的不断传播，热度不断攀升，但也出现了奇怪的现象，评论量超过了5万，但点赞量连500都不到。 河阳融媒中心适时地转发了这条视频，并发出了“温馨的社评”—— 第244章 调查出结果，玩把大的 “抖音晒家乡，这里‘看河阳’！很开心看到来自河阳县许家庄的温带椰子在祖国的四面八方遍地生根。 此刻，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华国人的真实写照。 不管走到哪里，无论条件如何，只要有一丝养分，我们就可以打破生命的极限，落地生根，生生不息。” 很快，华国八大官媒之一的光华网转发了这条视频，并@了河阳融媒和许家庄，配文： 一棵创新树，温暖一颗华国心。 视频下面，不嫌事儿大的网友开始各自发挥起来—— “哎哟，小破村出息了，被官媒点名表扬啦！” “可不能骄傲哦，多出新品，温暖更多的心！” “他们的心有椰子树可以温暖，谁来温暖我这颗潮湿的心？” “这里是官媒，严肃点，别发sao！” …… 许莓没想到会被官媒@，不禁有些兴奋，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随着热度的不断攀升，许家庄的视频评论区却遭受了冲击—— “咦，椰子树怎么下架了？有没有搞错，有钱不挣？” “从官媒那里来，还说买几棵种着玩呢，链接呢？” “小破村你胆子肥了是吧，官媒都亲自‘代言’了，居然关了链接，你们对得起这破天的流量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是何等泼天的富贵？你们这是对钱的不尊重，是对网友购买力的不尊重！” “我这颗潮湿的心迫切地需要温暖，你们居然下架？你们是飘了还是不想在华国混了？快快地，上架，别逼我求你！说的就是你，许关，许大关人！ “真的有人面对泼天的富贵无动于衷吗？还真有！在这里，大家赶紧来看啊！” …… 最新一条视频几乎被热情的网友撑爆了，简直是“群情激愤”，许莓赶紧跟许关报告： “关哥，网友快把我们帐号冲爆了，怎么办啊？要不要上架？” 许关全程围观了这件事，不假思索地道：“不上！” 许莓不理解：“为什么啊？现在上架，估计销量不会少，难道真的有钱不挣的？” 许关：“没必要。” 许莓疑惑地道：“关哥，你不会是怕人说咱们吃相难看吧？担心有人说我们利用大众的情绪挣钱？ “其实这没什么的，大众的情绪本来就存在，和我们挣钱也不冲突啊，你不用想太多的！” 许关：“并没有。” 许莓：“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许关：“很简单，没货！ “而且村里今年的种植计划已经安排好了，椰子树苗面积只会缩小，而不会扩大。 “之前就跟你们说了，温带椰子这是一个噱头，是引流的产品，不可能一直卖，无限卖。 “现在村子有了足够的粉丝量和客户积累，已经不需要椰子树引流了。 “再说了，把一种东西卖到烂大街的地步，真的好吗？” “……”许莓哑口无言，只能小声道，“那网友们怎么办？他们要求上架的呼声很大，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许关：“这么久了，念头还没转过来吗？帐号是你负责经营的，你的地盘你做主。” 许莓一脸为难：“小妹做不到啊，我怕搞不好，大家会脱粉！” 许关想了想，出主意道：“其实完全不必担心，言辞激烈的、带节奏的肯定是极少数，大部分粉丝都是通情达理的。 “你这样想！俗话说‘粉大欺号，号大欺粉’，许家庄抖音号已经是粉丝量上千万的大号了。 “可以不用事事解释，处处安抚，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事情可以不用管，‘高冷’一点并不是不行。 “互联网就是一股股的风，刮到哪里哪里就是流量，但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必担心有什么麻烦。” 许莓瞪大眼睛，啥地方的俗话是这么说的啊？我只听说过“客大欺店，店大欺客”。 关哥，你这……这岂不是渣男行径？以前粉少的时候让人家宠粉，媚粉。 现在，粉多了，就说不必理会？这跟追到手后就变脸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许莓做不出这么“狠心而高冷”的行径，于是就在评论区发了两个字并且置顶：没货！ 许关看了直摇头，你这还不如不发呢！ ---------------- 就像许关所说的，互联网的情绪和流量来得快，去的也快。 新的热点层出不穷，网友们很快把温带椰子抛到了脑后。 大年初六，许关意外地接到了钱振华的电话。 初一那天刚打电话拜过年，这会儿打过来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钱振华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跟接头似的。 许关身边并没有人，回道：“方便，你说。” 钱振华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许关，这事儿大发了。上次你跟我说过榴莲专用除草剂的事情之后，我就联系了有关各方，商量一起联手调查这件事。 “过年期间大家都没有休息，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检测结果及推断大致不差。 “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榴莲产业进展不大，原来真的有看不见的黑手在搞鬼。 “几十年啊，多少人的努力，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就被那些狗日的抹杀掉了。” 许关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听到钱振华的话还是心有戚戚焉。 钱振华缓了口气，继续道：“许关，你说，如果没有这些黑手，我们的国产榴莲很多年前是不是就已经量产了？ “不说十元三斤吧，起码不会大几十一斤，对吧？ “但是现在，别说量产了，我们的进度还停留在提升成活率上面！ “而些年，东南洲的榴莲这不断迭代，品种和口味不断进化，早就把我们甩远了。 “想到外国那些龟孙子每年挣走我们大几百亿，我都心疼得慌！ 确实，仅榴莲一项，外国人每年从华国拿走大几百亿，过几年，每年会不会上千亿？ 为了利益，人类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各种卑劣手段。 尤其是钱振华，许关很能理解他，他的人生，他的一辈子几乎都跟榴莲纠缠在一起。 如果他当年榴莲试种成功，他的仕途，以及他的人生轨迹将完全不一样，现在说不定就是哪省的大佬，甚至…… 许关安慰道：“老钱，不要泄气，现在还不晚，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纠正这一切。” 钱振华嘿嘿怪笑了两声，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苦笑：“我老钱虽然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但这个奇耻大亏我不能白吃。” 许关闻言讶然：“你打算怎么做？” 钱振华：“玩一把大的呗。” 第245章 杀敌不自损，需要冷静 隔着听筒，许关似乎能想象到钱振华的面色不善，隐隐怀疑老钱是不是气过头了。 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听到钱振华继续道：“许关，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东南洲榴莲和华国榴莲，最后只能活一个！ “要彻底绞杀东南洲榴莲，20万亩恐怕不太够，你说呢？” 许关越来越肯定，老钱现在状态不是很对，似乎有点钻牛角尖了，他现在就想来个“大决战”，一把定生死。 “老钱，你先冷静一下。” 钱振华没想到许关这么说，道：“你觉得我不够冷静？哈哈，放心吧，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像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 “是琼南的几个研究所和种植基地也想一起合作，大家一起狙击东南洲榴莲，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说实话，要狙击东南洲的榴莲，光靠溪县一个基地，力量稍显单薄了，人多力量大嘛。” 许关思索了几秒，还是觉得不能太激进，于是委婉地道：“老钱，合作好说，但凡事过犹不及。 “想要增加种植规模，还要看国内的消费市场是不是能够撑得住。 “绝大部分水果，供应量增加后都必然会降价。随着不断降价，又会刺激销量的提升。 “比如西瓜，在华国每年的消费量接近1亿吨，价格对销量的刺激作用很明显，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吃。 “但榴莲不同，它有些特殊，是比较小众的水果，喜欢的人很多，不喜欢的人更多，总的消费潜力是有限的。 “目前国内榴莲的总销量是160万吨左右，降价后肯定能提升到200万吨以上。 “但受众有限，降价带来的销量提升肯定也是有限的，到底能提升多少，谁也说不好，还需要经过市场的检验。 “我们已经上马了20万亩，今年12月初次挂果，总产量可能不到100万吨。 “但是明后年呢，到了盛果期，按照每亩2万斤预计，也就是10吨。 “20万亩的总产量就是200万吨，比现在全国的消费总量还多！ “国内的市场能消耗完吗？恐怕现在谁也给不出答案。 “姑且能消耗完吧，那如果再扩大合作范围，增加种植规模，是不是就是有点冒险了？ “比如种植面积再增加20万亩，让每年的总产量达到400万吨，国内的市场还能继续承受吗？ “东南洲的榴莲肯定会被一棍子打死，一颗都进不来，但那之后，榴莲之争恐怕就变成我们华国的内战了！ “到时候，伤害得可就不只是敌人了，还有我们自己，以及广大的种植农户。 “老钱，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两千’？到时候榴莲价格会降到什么地步？ “没有足够的利润，种植户何以为继呢？ “榴莲产业岂不是陷入另一个恶性循环？ 对面，老钱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道：“许关，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你说得对，榴莲的逻辑和西瓜、苹果、葡萄等大众水果是不同的，它的消费潜力确实有限。 “不能盲目扩大种植规模，不然真的会变成岭西和琼南打价格战，到时候必然是双输的局面。 “许关，谢谢你还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唉，我这么大年纪了，跟几十年前相比还是没有长进。 “好不容易摆脱一个错误，又差点陷入另一个错误，那这件事，我们再研究研究。” 许关挺欣赏钱老头这一点，听劝，不固执。 “老钱，其实榴莲的事情是小事，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还有更危险的事情？ “你也说了，榴莲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我想着，上面是不是需要出手干预一下？ “专用除草剂这一招太恶毒了，简直就是绝户计。能用出这一招，会不会还有其他更恶毒的阴招？ “之前是用在榴莲上，榴莲毕竟只是一种水果，不是必须品，不吃也能活。 “但如果是粮食呢？大豆、玉米，甚至是小麦、水稻？ “不需要年年用，只需要用一次，整个华国的粮食安全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这种阴诡手段，恐怕比什么金融战、外贸战，甚至冷战、热战都危险多了，极具威慑性。” 钱振华闻言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儿，一阵沉默后有点后怕道：“许关，你这个思维发散得让人有点害怕啊。 “最危险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就像几年前的那场瘟疫，就是某国的刻意散播，在全世界引起了极大的灾难！ “虽然我感觉专用除草剂用在粮食作物上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但只要一丝的可能性，我们就不能无动于衷，这件事情确实有必要让上面进行干预。 “不但要粉碎敌人的阴谋诡计，还要把我们内部的蛀虫统统挖出来，不然始终都是极大的隐患。” 许关心里一动，建议道：“老钱，如果上面要干预的话，我建议可以先查查佳禾公司。 “并非我跟佳禾有恩怨才这么说，而是因为佳禾公司相当不简单，跟榴莲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佳禾公司背景不简单，副总裁贾创鑫只是一个明面上的代理人，或者说是牵线木偶。 “佳禾公司幕后还有一个大老板，身份不详，我唯一知道的线索是，这个大老板在东南洲有数十万亩的榴莲种植园。 “藏头露尾，非奸即盗，即便和专用除草剂的事情没关系，估计也会有其他的问题。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需要经过调查进行确认。” 钱振华道：“嗯，这件事我知道，王伟跟我提过。” 许关：“对了老钱，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我之前对佳禾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调研，都是从公开渠道搜集的资料。 “这家公司问题确实不少，为了上市各种弄虚作假，尤其是财务造假，简直是触目惊心。 “老钱，这份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渠道、能力都有限，能查到的东西都是公开渠道获得的。 “或许可以顺着这些资料深入挖掘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到更多的东西。” 钱振华那边传来“啪”的一声，似乎在拍桌子：“这种事情不是个例，每年都有，屡禁不绝，主要还是上市的诱惑太大了。 “你把资料给我吧，我不能保证其他的，但佳禾肯定上不了市。” 第246章 挖沟的河阳，上新闻了 对很多人来说，初五、初六就算过完年了，外出打工的人潮开始汹涌起来。 全国各地的劳动场所像种子发芽一样，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忙碌，河阳县也不例外。 在县里的组织和部署下，“清净河阳”工程正式动工了。 河阳各处的村庄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挖沟、挖坑，机器轰隆，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就像当初计划中那样，七里庄基本没有外出打工的村民了，大家不仅有活干，还能有可观的收入。 一部分村民被分派到各个村庄当“老丝儿”，指导各村挖沟、修建下水道。 一部分在新庄干活，进行绝育版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的育苗工作，数千亩树苗的工作量还是蛮大的。 河阳县这么多村庄一起挖沟，村民们休息的时候就拿着手机到处拍，然后发抖音，吸引了不少网友评论—— “以前在新州打工，新州有有一句老话‘新州新州，天天挖沟’。现在我们大河阳也学到精髓啦！” “河阳和新州挖的可不一样，我们挖沟是为了治污，下水道安排上，荷花池安排上，挖挖挖，往死里挖，挖出一个清净河阳！” “在大大的村庄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荷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评论好像有声音，不知不觉唱出来！” “听说许家庄给县里捐了2万斤荷花种子，牛逼，3个亿！” “我靠，一捐3个亿，许家庄已经牛逼到这份上了？” “听说县里给杨树、柳树绝育除毛的药剂也是许家庄捐的，没收钱。据我所知，隔壁县面积还没河阳大，三种树绝育打包价600多万！” “许家庄致富不忘家乡父老，这格局，啧啧！” “我靠，你们说的这个荷花是不是许家庄卖的荷花？不是观赏性荷花吗？怎么还修建下水道？还要捐？” “恭喜你刚刚通网！这种荷花其实是治理污水的荷花，对固体垃圾也有作用，简直牛逼轰轰，比污水处理厂还厉害！现在好多地方的景区已经出现这种荷花，很容易辨认，比人还高，终年不枯，等过些天开了花，更好看，兼具观赏和环保双重作用。” “我去，这么牛逼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难道我们不需要吗？” “需要，肯定是需要的，主要是有点小贵。” “能有多贵？1000块一斤？” “1000块你看看！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捐了2万斤，价值3个亿！一斤可以种植一亩的面积，大约能治理80个人产生的污水和垃圾。一个2000人左右的村子需要25亩左右，也就是37万。贵是贵了点，不过绝对物超所值！” “卧槽，当我没问，我们肯定用不起。光种子都买不起，更何况还得修下水道，不用想了！” …… 随着村民们不断拍摄视频，也吸引了不少自媒体凑热闹，导致河阳全县挖沟的事情不断扩散，渐渐有了一些热度。 有热度就一定会有争议，华国太大了，许家庄和治污荷花还没有到举国皆知的程度。 很快，网上开始出现不少质疑的声音，不少人认为治污荷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最后河阳县肯定将无法下台。 他们逻辑是：如果这种荷花这么管用，国家为什么不推广？全华国农村的污染问题岂不是可以彻底解决？ 争议大了，就会变成争吵，信的人和不信的人混战一团，各不相让。 不料，这场争吵很快平息了，快得让人有点猝不及防，并且不可思议。 这天，很多网友刷到一则视频，疑似山南省新闻联播的片段—— “多年来，农村污染始终是一个大难题。河阳县积极尝试，勇于探索，走出了一条生物治理污染的新路子。请看本台记者从河阳发回的报道—— 记者出镜：观众朋友们，我所在的位置是河阳县下河村。我们看到，村里正在开挖荷花池和下水道…… 不只是下河村，目前整个河阳，已经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据我们从河阳县政府获得的消息，目前，河阳县已经有超过20个村庄完成了下水道修缮，另外还有超过40个村庄正在施工。” …… 两分钟的新闻不算长，但是调子拔得很高，结尾还升华了主题，指出许家庄捐献价值3亿元的物资，支援全县环境治理。 此外，许家庄先富带动后富，以订单种植为支点，以土地流转为途径，以合作致富为目的，走出了一条‘以点带面，致富共赢’的新农村建设康庄大道。 河阳县政府不走寻常路，勇于创新，大胆尝试农村治理新路子，未来的河阳一定物阜民丰，香飘十里。 …… 很多网友刚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还以为是网友的恶搞，因为这是一个ip地址在河阳的自媒体发的二创视频。 现在网上有一个说法，80后电视放什么就看什么，90后想看什么自己去找什么，00后想看什么自己剪什么。 现在的恶搞剪辑视频太多了，就连各种官方号都加入了恶搞剪辑的大军，重灾区就是各地的文旅宣传号，各种无厘头剪辑简直没眼看。 莫非这条很有“创意”的新闻视频是哪个头脑发热的00后自己剪出来？ “666，现在的自媒体越来越牛逼了，简直是以假乱真！” “我今天已经刷到了无数匪夷所思的视频——甄嬛娘娘骑着扫把巡视皇宫；四爷穿着龙袍开个人演唱会；用《一起摇摆》的调子和嗓音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画面配的却是海军视频……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毒蘑菇世界，只能入乡随俗，一边吃毒蘑菇，一边和这个世界一起癫。” “癫，癫点好啊，不癫不成魔，不癫不成活！好活，看赏！” “不过这条恶搞视频还挺像样的，紧扣抖音热点，文案写得像模像样，配音也是恰到好处，主持人连口型都对的上，毫无违和感，流弊！” “我说，各位，咱就是说，这有没有可能这是一条真新闻？” 第247章 大豆新品种，种植实验 “嗯？真新闻？不是疯癫自媒体开辟新赛道吗？” “我去，真的耶！大家快去看山南卫视的回放，这条新闻就是今晚的山南新闻联播里面的，8分12秒到10分35秒！” “哎呀妈呀，居然是真的！虽然我平时不看新闻，但不妨碍我觉得上新闻很流弊！” “那不是咋滴？我也不看省台的新闻，但遇到感兴趣的还是会看一看的，这就叫与有荣焉。” “牛逼牛逼，治污荷花获得官方认证啦，这下应该没有争议了吧？再质疑就是纯粹没杠硬抬了！” …… 许家庄最先看到这条新闻的人是许莓，想也不想，就发到了许家庄的群里，村民们很快兴高采烈地议论起来。 许关也有些惊讶，省台这么“激进”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媒！ 网上对“清净河阳”工程的质疑还在如火如荼着，省台这就“下场”站台了？不怕跟河阳县一样，下不来台？ 莫非是何岳庭请来的？许关没有探寻过何家的背景，但想想也知道不简单。 不过许关没有过多纠结，反正这对许家庄来说是大好事儿，最明显的好处就体现在荷花种子的销量上。 不管购买者是出于好奇、研究还是用于治污，都是给许家庄增加销售数据，闷声发财就是。 …… 就在山南新闻对“清净河阳”工程进行报道后不久，省里以及市里都对河阳的专项扶持就到位了，专款专用，投入下水道及荷花池建设。 于是，作为农村治污试点县，河阳全县范围内正在开工的的村庄，由40多个变成了100多个，后续还将有更多的村子进行跟进。 何岳庭把这个情况跟许关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沟通，如果河阳试点顺利的话，后面不排除全省大规模铺开的可能，让许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也就是说，荷花种子的供应一定要跟上，不然到时候有锅没饭就尴尬了。 对许关来说，种子肯定不是问题，到时候就看省里是怎么一个章程了。 这事儿还早，不着急，许关就去了新庄，开启了大豆种植试验。 许家庄这边人来人往不清静，并且没有空地，实验理所当然就在新庄进行。 据许建林的遗书中所说，这种嗜硅酸盐菌是一种未经发现的厌氧性根瘤菌，很可能正是因为这些根瘤菌，那片野生大豆才能植株高大，异常高产。 许关所要实验的，就是看看嗜硅酸盐菌对大豆的增产幅度到底有多大。 这或许就是华国大豆崛起的一个契机，以及实现父母遗愿的关键。 如果不用转基因的方式，也能实现大豆的高产，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现在转基因还是存在一定的争议的，国内用来食用的大豆一般是国产的非转基因大豆，而转基因大豆一般用来当饲料或榨油。 现在，新庄的数千亩榴莲苗已经全部运往了岭西省溪县栽种。 腾出来的地，许关打算大部分用来进行绝育版杨柳悬铃木育苗，留出500亩用来进行大豆种植试验。 这次种植试验不但要试验嗜硅酸盐菌，还要试验玻璃复合肥，看看这两个大杀器各自的加成效果，还有配合使用时的效果，会不会起到1+1＞2的效果。 为了增加数据的可靠度，许关选择了好几个大豆品种，其中有华国本土的大豆品种，还有外国的转基因大豆品种。 最后一种则是许关自己改造的大豆新品种，暂时命名为许家庄大豆1号，简称‘许豆1号’。 许豆1号吸取了华国几种本土大豆品种的优点，比如耐寒耐旱、脂肪蛋白质含量高。 同时剔除了这些大豆的明显短板，比如抗病虫害能力弱、易倒伏等。 最重要的一点，许关打算制造出一种低过敏风险的大豆，简单说就是，让对大豆过敏的人群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吃豆腐。 大豆是我国最重要的粮、油、饲兼用作物，大豆制品豆浆、豆腐、腐竹、素鸡、豆豉、豆皮、豆芽等都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食物，豆制品堪称国民食物。 但可惜的是，国民食物也是过敏食物，大豆是六大过敏食物之一，大约有3%的人群对大豆过敏。 轻者出现过敏性皮炎、荨麻疹、湿疹、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临床症状，严重者会发生休克甚至死亡。 很多人都喜欢吃豆腐，但是因为过敏的原因，他们只能对豆腐望而却步。 大豆过敏的主要过敏原是豆类中的特定蛋白质，这些蛋白质在不同大豆制品中含量不同，但均可能引发免疫系统异常反应，导致过敏症状。 此外，如果大豆和某些花粉一起过敏，更是可能加重过敏风险。 怎么解决大豆过敏的问题呢？一般来说，办法有两种：第一，通过基因剪辑，把可能导致过敏的特定蛋白质转化为普通蛋白质。 第二，直接删掉这些蛋白质。 许关选择了第一种办法，因为能够导致过敏的蛋白质含量还挺高的，如果全部删掉，估计大豆的蛋白质含量要降低30%以上。 大豆中如果蛋白质如果含量过低，可能连豆腐都做不成，那样改造就没有意义了。 许关给所有大豆品种都安排了四种种植模式，在每一块试验田的地头都立了标识牌： 模式1，普通种植； 模式2，使用嗜硅酸盐菌； 模式3，施用玻璃复合肥； 模式4，嗜硅酸盐菌、玻璃复合肥一起用。 这样就可以确切地了解每一种模式的产量，实验出许豆1号的产量，以及嗜硅酸盐菌和玻璃复合肥的增幅效果。 另外，为了防止不同大豆之间相互授粉，影响实验结果，还必须把不同的大豆品种隔离开进行种植，中间的隔离地带就种上各种树苗，阻挡花粉随风传播。 好在新庄这边土地够多，才能施展开。 如果搁在许家庄那边，根本就拉不开距离，实验结果就会不够准确。 数天后，500亩大豆全部种完，并且覆盖了地膜，现在才2月下旬，温度还很低，不盖地膜很难出苗。 结果如何，只等三个月后见分晓了。 第248章 激进芝麻村，贷款买苗 这段时间，河阳县的“清净工程”热火朝天，推进迅速，在全国范围内都引起了不少关注度。 似乎只有芝麻村的注意力没有在这件事上面，以刁旺启为首的村委成员们正在悄咪咪地推进着一件大事—— 芝麻村和新州市耀农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芦荟种植合作彻底敲定了。 芝麻村村委。 在众村民的见证下，郑友信和刁旺启签订了合作协议，然后握手，交换合同。 还有村民在旁边拍照录像，场面搞得似模似样，挺有仪式感。 郑友信感慨地道：“历经两个多月，现在终于功德圆满了，感谢芝麻村、刁村长以及各位老丝儿对我们公司，以及我本人的信任和支持，祝我们合作愉快。” 刁旺启呵呵笑道：“小郑经理客气了，是我们更需要感谢小郑经理和耀农公司，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们也没有机会接到这么好的项目。” 郑友信满脸笑容：“刁村长太客气了，我也是来自农村的孩子，知道农民的不容易，致富缺门路，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有意义。 “对了刁村长，按照约定，合作签订后三天之内就要打款了。 “咱们双方的合作面积是2700亩，每亩2000棵苗，一棵苗一元钱，一共是元。” 刁旺启拍着胸膛道：“小郑经理你放心吧，这个项目是我们村致富的希望，一定不会耽误进度的。” 郑友信道：“有刁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三月底村里的小麦青储收割后，公司就会立刻起苗发货，连带芦荟专用的生根剂、营养剂以及专用杀虫剂都会一起送来。” 自从上次和女儿刁玉梅大吵一架之后，刁旺启就觉得村民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搞不好背地里怎么议论。 尤其是上次和博士团谈合作，那些刁民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一个个唯利是图，直接把合作搞黄了。 万幸来了一个小郑经理，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刁旺启幻想着芦荟卖掉后，自己的村长权威重新回来的场景，不由得心情大好。 “谢谢小郑经理，非常感谢，两个月来两头跑，还帮我们联系了新州市农商银行进行贷款，要不然我们还真没有这么多现款。” 郑友信摆摆手道：“刁村长别再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我也要回去交差了。” 闻言，不止是刁旺启，侯满囤、齐卫群和其他村民也一起挽留： “小郑经理，哪能就这么走了？回去交差也急这一会儿，必须吃了饭再走，一定要多喝几杯。不然，咱们怎么过意得去？” 郑友信感动地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不过还是坚决地推辞道：“刁村长，各位老丝儿，吃饭不着急，咱们来日方长。 “等大家卖了芦荟挣了钱，我再来吃饭，怎么吃都中。 “今天我还要赶往邻县，还有另外一个村需要签合同呢，大家就不要客气啦。” 见他这么说，众人才放弃挽留：“那中吧，小郑经理，你一路顺风啊，以后有空就常来村里看看。” ------------- 许家庄，新村委大院。 “关哥，在忙吗？”这天上午，梦梦和许非一起过来了，似乎遇到了难题。 许关看了看面前两人的面色，好像还挺严肃，莫非吵架了，来找自己评理？ “你俩……啥事啊？” 许非不说话，只是拿眼神示意梦梦，然后直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了。 梦梦瞪了他一眼，把手里一份文件夹递给许关： “关哥，是这样的，我在做上个月的考勤和业绩报表，关于客服业绩的问题，我越来越不好处理了。” 许关对这俩人的行为很是疑惑，到底是工作问题还是个人问题啊？ “你先说说啥情况。” 梦梦解释道：“以前，这些问题还比较简单，业绩也好处理。 “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业绩有点爆炸，而且很多都是大订单。 “就说上个月，仅绝育剂一项，业绩就有近10个亿，这个月也不少。 “业绩暴涨，很多问题都出来了，关系到客服的提成，我不得不慎重。” 许关认真听着：“你坐下，慢慢展开说，具体都有哪些问题？” 梦梦依言坐下：“比如这种情况，第一天咨询过后没有下单，第二天没咨询却下单了，算不算该客服的业绩？ “再比如，第一天咨询a客服，没有下单，第二天又咨询了b客服，下单了，这算谁的？ “客服暂时不在，设置了机器人自动回复，顾客跟机器人聊了两句后下单了，这种算业绩吗？ “如果客户本来购买意愿就很强烈，或者已经决定要购买，咨询客服只是为了确定要买的东西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问了一句得到答案就下单了，这样基本上算是‘白捡的’单子，也算客服业绩吗？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如果全给的话，客服的平均提成就得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这么高的提成，我都觉得有点吓人，村里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许关听完梦梦的叙述，短暂考虑了一下，道：“谁会有意见？有什么意见？凭本事挣钱，谁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至于提成，该多少就多少，该给就得给，除了静默下单（不经过咨询客服，直接下单），提成一律要给。 “比如第一种情况，既然咨询了，肯定就是她的业绩。 “两个客服都咨询的情况，看有效回复的条数吧，比如一个人5条，另一个人10条，那么这笔提成第一个客服拿三分之一，第二个拿三分之二。 “自动回复成交、以及确认性的咨询，这种成交有一定的偶然性，不能完全算个人业绩，给个人20%，其余80%算集体业绩，大家平分。 “至于一个月上百万提成，不是很好吗？大家都发财不开心吗？我还怕你们发财不成？” 梦梦不好意思地道：“关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感觉太多了，不敢做主。” 许关有些意外地道：“你是客服部的主管，客服部的一切工作该怎样开展，你说了算，不需要事事问我。 “我并不介意给我提供一些思路，但你作为主管，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第一次在许非家门口看到的你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那天的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自信张扬。 “你问问许非，是不是这个样子？” 许非认真点头：“是！” 梦梦撇撇嘴，又瞪了许非一眼，许非假装没看到。 许关觉得有点好笑，继续问道：“可现在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一张业绩报表为难，犹犹豫豫的？有点不像你的性格。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改变？还有，你和许非这是怎么样了？闹矛盾了？” 第249章 村民的问题，隐患不小 “哈哈哈哈哈！” 梦梦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趴到桌子上，而旁边的许非则是好似心虚般扭过脸去，还在不停用手揉鼻子。 许关有些明白过来，这俩人应该不是闹矛盾了，可能在联合起来给了自己一个目的不明的小玩笑。 果然，只听梦梦继续道： “关哥，我刚才的表演像不像？你信了吗？” “你刚才装的？”许关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梦梦恢复了以往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道：“许非最近发现村民们中间存在一点小问题。 “但是他这个嘴，好像有点不太行，足足跟我说了半个小时我才听明白。 “所以，只能我来说了。刚才演戏只是一个引子，跟村民们的情况有点类似。” 许关看了许非一眼，他在很认真地点头。 也不意外，许非这家伙嘴有点笨，但心细，他发现点什么问题也不算意外。 “你先说说看。” 梦梦似乎早就整理好了语言，脱口而出道：“刚才我是扮演了一个原本家境还算不错的年轻人，陡然面对比自己家财富还多了几十倍的现金流时的某种改变。 “关哥，我们假设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心理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她一开始来到许家庄，因为自身性格原因，所以自信、张扬、大大咧咧、自来熟，很快和村民打成一片，融入进来。 “但是随着村子的快速发展，村里的收入急剧增长，她每天面对的财富和现金流比自己家的财富多了几十倍，不仅原本的心理优势没有了，自信也被消磨了，变得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束手束脚。 “这个年轻人，好歹也是一个经历过高等教育和城市灯红酒绿的人，可她面对陡然增长的财富尚且无法淡定，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村里那些过惯了苦日子的村民呢？几十年都过着勉强温饱的日子，忽然家里有了几百万，会不会反而不会过日子了呢？ “他们的经济状况起飞了，但思维和心态还停留在原地，这是一种背离，或者说割裂感。 “有的村民有钱不敢花，怕别人说自己陡然乍富，开始挥霍享受； “有的村民呢，有钱不会花，还过着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用着以前的老物件，不知道如何用金钱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 “还有的村民，保留着以前的生活习惯，食堂里没吃完的剩菜剩饭会打包回家热热再吃，想着可以替食堂省下一顿。 “殊不知，食堂已经把他们的那份饭菜做了出来，他们不去吃，注定还是要剩下。这到底是节省了还是浪费了呢？” 听着梦梦的讲述，许关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情况都是可能存在的，但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注意到，或者有些灯下黑，视而不见。 梦梦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另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似乎已经有电诈分子盯上了许家庄的村民，尤其是老年村民。 “虽然目前还没有造成财物损失，但只要不解决，出事儿就是早早晚晚的问题了。” 许关听明白了，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暴富综合征？” 梦梦眼睛一亮，道：“对对对，关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许关点点头：“梦梦，阿非，谢谢你们，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会尽快处理的。 “至于刚才关于客服方面的问题，你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还是装的，或者只是用来引出刚才的话题？” 梦梦有些狡黠地道：“有真有假！” 许关：“……” 许关明白了，梦梦的性格和心理改变是假的，但面对数以十亿计的现金流和高额的提成，她有些拿捏不定可能是真的。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家里有点底子，也并非巨富之家，面对巨额资金心态上有所影响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梦梦和许非，许关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 村民们这些情况可大可小，虽然现在看似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但隐患很大。 比如万一有村民被骗了，或者染上不好的习惯，损失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很可能很长时间走不出来，甚至想不开。 发散一下，就算不被电诈分子盯上，也有可能被婚诈分子盯上。 许关不止一次听说过专业的婚诈，一般长得还不错，通过职业媒人介绍那种性格好、比较老实的年轻人或者老光棍。 索取高额的彩礼以及各种礼物，结婚不久就闹离婚，让人家人财两空。 许关也暗自检讨自己，之前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村里的发展和挣钱上，却忽视了村民花钱和管理钱的问题。 村民们大部分原本月收入只有千把块，现在却要去管理几十万、几百万的财富，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们，不出现心理问题已经算不错了。 或许有人质疑，有钱谁还不会花了？这个还真的不见得会花。 举个例子，美丽坚nba的球星们，据统计，退役后破产率高达60%以上，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原本只是家境不好的孩子，或者没有念过太多的书，不懂得如何管理自己陡然得到的巨额财富，不是挥霍，就是被骗，最终的结局就是破产，甚至负债累累。 许家村的村民何尝不是这种情况？许关可以带他们挣钱，但不教他们如何管理钱，如何花钱，这肯定会存在不小的隐患。 许关想到，或许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但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深想。 就比如之前许莓，官媒新光网转发了关于许家庄的温带椰子之后，面对粉丝要求椰子重新上架的要求，许莓有些进退失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种情况跟暴富的村民差不多，许莓做自媒体的心态还停留在她的个人账号粉丝只有几十万的时候。 她内心深处没有意识到，许家庄的抖音帐号已经拥有上千万的粉丝，也算一个大v了。 就像村民不知道管理上千万的财富一样，许莓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上千万的粉丝。 她仍像以前一样，每天花十几个小时制作视频和管理评论区，恨不得每一个评论都要回复，满足粉丝所有的要求或建议。 这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适的。 综上所述，说白了，所有的村民，包括村里那些年轻人，心态的转变、处理问题的思维没有跟上财富增长的速度。 或者说，许家庄富得太快了，没有留给村民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和改变。 接下来，如何解决这个事情还得好好谋划一下。 第251章 找县局合作，慷慨解囊 许关仔细想了想，这事儿虽然急迫，但是不能急办。 瘦子一口气儿吃不成胖子，脱贫乍富的村民一时半会儿也培养不成理财高手。 事情可以一步一步地做，情况可以一点一点地改善。 现在村里要做的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加强村民反诈、防诈的意识，包括电诈、婚诈以及赌诈，避免上当受骗，遭受财物损失。 除了电诈、婚诈，其实赌诈也挺恐怖的，简直防不胜防。 比如有些骗子利用美女头像、变声器冒充美女，用方言发暗号骗赌，几天时间就骗了9万块。 幸亏有一个倒霉蛋报警了，不然不知道还要骗多少人。 第二，对村民加强关于财富管理方面的培训，让村民具备基本的理财常识，学会如何管钱以及花钱。 如果实在学不会，村里也可以采取集体理财的方式，先把钱管起来，让村民慢慢学习摸索。 第三，丰富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充实内心世界，避免因为财富的问题导致的无所适从、内心空虚，乃至心理问题。 针对第一个问题，许关想着能不能邀请县局的工作人员来村里做一做反诈培训和宣传。 至于理财的问题，许关并不太擅长，所以就不指手画脚了，还得找靠谱的专业人士，给村民们做个规划或方案。 第三个问题，还是要先做个调研，问问村民的想法， 大家喜欢什么，想要玩什么，或者学什么。 …… 县局。 对于许关的突然来访，李文辉也很意外，还以为许关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文辉的办公室很简洁，也很整齐，各种办公用品和文件摆放得好似士兵一样。 热情地邀请许关坐下，李文辉问道：“阿关，下次来之前可以先打个电话，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出去了。” 许关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县局领导肯定比自己这个村长忙，大概率不太会一天到晚待在局里。 “抱歉啊辉哥，直接就过来了，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去吗？不然我下次再来。” 李文辉笑道：“没事，不着急。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县局，想必有什么事情吧？”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道：“李局，茶泡好了。” 李文辉笑道：“谢了小刘，我这里正好没茶叶了，才麻烦你。” 小刘客气道：“李局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是许家庄许村长吧？我认识您，常听苗苗提起您呢。” 许关略一回忆，道：“你是苗苗的同学吧，我也听苗苗说过，你好。” 小刘道：“你好许村长，我叫刘伊笑，是苗苗的高中同学。李局，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您在叫我。” 小刘关上门出去了，许关感叹道：“这世界真小啊。文辉哥，怎么感觉您对下属那么客气？” 李文辉呵呵笑道：“也不算客气吧，只是不习惯，我是部队里出来的，可能有些执拗的怪脾气吧。 “大家职务不同，但人格平等，我不习惯让下属兼职当服务员，感觉不合适。 “就比如这个泡茶，我自己也能泡，为什么非要麻烦下属呢？只是不巧，我这里刚才没茶叶了。 “对了，阿关，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啊？先说说看。” 许关对李文辉有点肃然起敬，端茶倒水不管在体制内还是企业里，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儿，似乎约定俗成下属就要做这些事情。 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工作人员不是服务员，他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个社会依然如此，李文辉这样的人反倒是显得另类和格格不入了。 “今天我来找你，勉强也算是公事吧。” 当下，许关把村里面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询问是否方便邀请县局的工作人员，去许家庄为村民进行防诈方面的培训。 李文辉听完，面色放松，欣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为老百姓进行防诈防骗培训，进行防诈宣传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这有啥不方便的。 “这种工作我们一直在做呢，只不过之前工作的重点都在县城以及县城周边。 “一方面是这块区域内经济上宽裕一点，是诈骗分子行骗的重灾区。 “另外一方面，工作人员人手有限，经费有限，我们只能优先针对重点区域进行防范和宣传。 “偏远地带的乡村以及非重点人群，可能工作就不是很到位，这也是无奈之下的办法。” 听到李文辉的解释，许关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管是搞活动，还是各种工作，经费始终是绕不开的一环。 河阳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各个单位的经费都不是很宽裕，县局也不例外。 可能有限的经费还要用在更重要、更紧迫的工作上，对于各种宣传和培训的支持力度就不会很大了。 许关想了想，提议道：“辉哥，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李文辉眉毛挑了一下，做了一个手势，让许关继续说。 “反诈、防诈是县局的工作，也是全县老百姓的需要，那我们不妨合作吧……” …… 数天后，县局和许家庄的合作正式开启，双方合作成立了一个“反诈宣传志愿者服务团”。 河阳县局、各派出所、以及县属各单位公务员都可以自愿加入，深入各乡镇、村庄进行宣传和培训，许家庄提供一定的经费补贴以及物料支持。 另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县局还要跟许家庄合作，建设一个集反诈防诈、消防知识、交通安全等功能于一体的宣传展览馆。 根据许关的初步设想，这个综合性的宣传展览馆包括四个部分：安全知识普及区、互动体验区、案例分析区和模拟报警区。 由县局负责指导建设，并提供相应的道具和资料，丰富展区和互动区内容。 经费方面，因为是许关自己的提议，他不好让村里出钱，由他个人捐赠资金进行建设。 这个设想得到了何岳庭的大力支持，亲自批复了项目以及用地规划。 为了感谢许关及许家庄的慷慨解囊，何岳庭还主动帮了许关一个大忙，解了村里一个燃眉之急。 第252章 许家庄理财，定制基金 何岳庭通过家里的关系，给许家庄介绍了一个理财规划师。 来自京城排名前三的资管公司，同鑫顺达资产管理有限公司。 郭旭阳30岁出头，在资管行业工作了8年，加上实习阶段，已经入行10年，经验也算丰富。 何家和郑家是世交，按照辈分，郭旭阳应该叫何岳庭一声叔叔。 郭旭阳也听说过许家庄的大名，加上许关跟何家的关系，他虽然也算年轻得志，但在许关面前姿态放得很低。 其实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网上办理，也不用郭旭阳亲自跑一趟。 但出于对许家庄的好奇，他还是决定出一趟差，带着自己的小团队一起去。 天天待在办公室，行走的大都市的钢铁森林里，人也会倦怠，这一趟也算是散散心。 许家庄村委。 “许村长，久仰大名！” 郭旭阳一派金融精英的模样，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符合大众对于金融人士的一贯印象。 人家客气，许关自然也很客气：“欢迎郭总来许家庄做客，一路辛苦了。” 郭旭阳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还要感谢许村长，我还有机会出差，欣赏一下田园风光。 “其实我一早就关注了许家庄，对许家庄的田园生活心驰神往，现在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恨不得成为许家庄的村民。” 客气话说的很漂亮，许关自然不会当真：“过奖了，请坐。” 双方寒暄过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许关虽然不是金融从业人士，但也懂得一些基本的金融和理财知识。 如此双方沟通起来就顺畅多了，谈得比较愉快。 作为专业的理财规划师，郭旭阳最怕那种什么都不懂偏偏还要指手画脚的客户。 像许关这种虽然不算很专业，但是很讲理的客户，对他来说就算是优质客户。 和许关商量后，郭旭阳为许家庄制订了双管齐下的理财方案： 第一，针对年轻村民进行理财方面的培训，让他们了解各种常见的理财、投资途径及其风险。 引导他们进行实验性质的自助式理财，但郭旭阳团队会随时进行风险提示，必要时进行干预和托管。 第二，针对年纪较大的村民，除了进行风险培训之外，主要是为他们制定靠谱的理财方案，帮助他们集中理财。 最后，在双方的商议下，京城同鑫公司为许家庄定制了一个契约型私募投资基金，命名为“同鑫·许家庄稳健增利1号”。 也就是为许家庄量身打造一支灵活型的私募基金，许家庄有限公司是该基金的唯一持有法人。 这个基金经过特殊设计，采取双重的持有人结构，第一层持有人是许家庄有限公司，是主账户。 第二层是许家庄全体成年村民，每个人持有一个分账户，让村民用于管理自己的份额，进行购买、赎回等操作。 基金一个月开放一次，供村民进行操作，以确保基金份额的基本平稳，同时具备一定的流动性。 许家庄1号基金的性质为债券型基金，约定了投资范围，主要投资各种债券，比如国债、企业债、金融债以及地方政府债等等。 另外还可以进行一些的确定性较高的交易，比如股票打新、可转债打新、国债逆回购等操作。 总体的设计思路是低风险、稳收益，一年收益率能做到5%以上。 收益率不是目的，许家庄也不是要进入金融行业，目的只是给村民提供一个靠谱的理财途径。 经过介绍，村民们对这个基金还是比较满意的，收益比银行存款高，而且还不太耽误取钱。 主要这是许关亲自操办的事情，又是大县长亲自介绍的人，大家没什么不放心的。 短短几天的时间，基金就募集完毕。 过年的时候，许家庄一共给全体村民分红了6个多亿，除了花掉的，和留在手里备用的，大部分村民把手头暂时不用的钱都投了进来，一共4.5亿。 许关个人的分红资金一共4亿多，他投进去了3.5亿。 属于村委的那部分钱没有投，因为随时可能会用。 最后，许家庄1号基金一共募资8个亿，随后便进入了封闭期，由郭旭阳及其团队进行建仓操作。 随着基金正式运作，村民们也都学会了如何查看持仓。 这比把钱存进银行强多了，因为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钱在增长。 虽然不多，但心里会很高兴，每天的增长率约有0.01%-0.05%，最好的时候也不过0.1%左右。 回撤很小，或者基本上没有回撤，大致的曲线就是一条平稳斜向上的缓慢爬升的曲线。 按照这个趋势，许关估计一年的收益大致6-8%左右。 虽然增长率比较低，但是大家本金多，如果投入100万，即便只增长0.01%，每天也有100块收入。 偶尔还有惊喜，比如中新股或者中了可转债，收益等达到上千块。 这比那些纯货币基金强得多了，现在的货币基金万份收益已经降低至三毛多钱。 100万本金每天的收益也不过三十多块，已经变成鸡肋了。 这种近乎白得的钱，而且每天都能看到，在感官上比银行存款有意思多了，就好像玩游戏一样。 村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也会聊起，有时候谈论得热火朝天。 加上郭旭阳团队对村民的培训，渐渐的，村民们对钱这个东西开始“祛魅”了。 感觉钱财也就那么回事，不管多少，只要人能很好地控制它，它就是一个玩物，或者一种游戏。 对于这个现象，许关感觉很熟悉，货币基金刚刚火起来的那几年就是这样。 尤其是致富宝刚推出鱼额宝的时候，很多同学同事都买了不少，平日里就会讨论，每天的收益率都会牵动大家的心绪。 不过，鱼额宝也就那么两年的高光时候，万分收益最高的时候有两三块。 那是大家和货币基金的蜜月期，看待所谓的基金会有一层光环或滤镜，对基金经理也评价很高，甚至很崇拜。 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一路跌到现在，1万块每天只有三毛多的收益了。 大家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光环也没了，几乎没人再关注了，基金彻底从小甜甜变成了牛夫人，连带着基金经理都被骂的很惨。 这就是“祛魅”的过程，一种东西失去了光环和滤镜，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许家庄的村民现在面对钱财就是经历了这样的过程，由财富导致的心理问题也就不攻自破，迎刃而解了。 解决了反诈、防诈、消防等问题，又解决了村民理财和心理问题之后，许家庄还趁机解决了另一个积累了好长时间的问题，把潜在的隐患消弭于无形。 第253章 同样的处境，无力摆脱 趁着这次邀请县局进行防诈、消防等方面的合作，许家村把积累已久的交通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自从超市开业以来，许家庄的人流量就大了很多，不仅周边的村民都来购物，就连不远处邻县的很多村子都会来。 甚至有些喜欢凑热闹的，竟然会从县城过来购物，顺便游览许家庄，毕竟现在的许家庄实在是太漂亮了。 购物的车辆，观光的车辆，从国道上拐下来的车辆，叠加钓客的车辆，这就导致村里的交通状况每况愈下。 不仅停车场捉襟见肘，而且路上状况频发。 尤其是农村的车辆类型很复杂，小轿车、小面包、电三轮，电摩托、老头乐…… 没有交通灯和指挥人员，所有人过路基本上都是看谁胆子大，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就赌你的枪里没有……错了，是赌你不敢撞我。 如此混乱的交通情况，单靠村民自发疏导已经不现实，出大事是迟早的事情。 为此，趁着这次和县局合作，也包括交通的问题，通过各种办法，总算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首先，县交管部门在许家庄安装了交通灯，并抽调人员设立了一个“乡村交管站”。 这个交管站常驻交警一名，任许家庄交管站站长，由县交警大队的交警轮流担任。 与此同时，从周围村庄招聘数名交通安全员，担任许家庄村路路长，每天协助交管站站长梳理村里交通，指挥车辆。 还在国道下路口设置交通指示牌，禁止过路大货车从许家庄绕路，并对小型车辆进行限速。 另外，许家庄又扩建了停车场，对机动车和非机动车进行分离，完善监控系统。 自此，许家庄混乱的交通问题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 河阳县城。 一条偏僻的街道边，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驾驶位上是一位年轻人，穿着考究的服饰，面色肃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个戴着遮阳帽、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放下，年轻男子和里面的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如果刁旺启经过这里，他一定会非常惊讶，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那个刚刚上车的年轻男子摘掉了口罩，赫然是郑友信。 而车里面坐着的年轻人则然是晟郧舟。 郑友信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晟郧舟，恭敬道： “晟博士，芝麻村的合同已经搞定，540万货款也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到了我们的秘密账户。请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晟郧舟露出一丝浅笑，颇为亲切地道：“信哥，你没必要这样称呼我，博士是给别人叫的，你就叫我阿舟吧。 “我是刘阿姨照顾大的，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郑友信略一犹豫，不习惯地喊道：“阿舟。” 晟郧舟眼睛微眯，几不可查地瞄了郑友信一眼，手指轻轻地扣在文件夹上，一下又一下，良久才道： “信哥，你尽快离职吧，耀农公司早就积重难返，加上你做的这件事，恐怕很会提前暴雷，老板跑路。 “你尽快出国吧，去东倭，距离华国近一点，生活饮食各方面也更能适应一点。 “这500多万你先拿着花，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郑友信闻言，面色有点发白，迟疑道：“晟……阿舟，其实我可以不出国的。 “这些年我给你做事，用的都是郑友信这个假名字，没人知道我的真名，我留在国内，还能继续为你办事的。” 晟郧舟坚定地摇摇头道：“信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刘阿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几年，你替我做了不少事，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次的事情搞得有点大，你先出国避避风头吧。 “另外，阿姨年纪大了，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万一你出事了，岂不是让她担心？ “阿姨在晟家工作了三十年，我们亲如母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郑友信知道事情已然不可改变，他愣了一会儿，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阿舟，其实有很多办法让芝麻村听你的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呢？” 晟郧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信哥，我的目的并不是让芝麻村听我的话，而是要通过芝麻村接近许家庄，探究一下其背后的秘密。 “许家庄崛起太快了，推出新品种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他们并没有强大的研究团队，这很不正常。 “我见过那个许关，除了故作高深，喜欢面无表情地装酷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我怀疑，许关的背后有一个秘密的团队，许关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招牌，或者说傀儡。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研究员，在佳禾公司8年都没有什么重大的建树。 “为什么在短短半年之内连连出品新品种，带领一个小破村逆袭？这里面问题太大了。” 郑友信点点头道：“确实可疑。如果许关背后真的有团队，就可以理解了，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晟郧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才要接近许家庄，研究它，剖析它，寻找它的破绽，破解它的秘密。 “芝麻村是最合适的跳板，首先，芝麻村和许家庄积怨很深，也最了解许家庄，容易为我所用。其次，芝麻村距离许家庄最近，方便做事。 “当初让博士团选择芝麻村进行试点，是我极力促成的，还以为可以顺利进驻芝麻村。 “只是没有想到，芝麻村的人竟然那么贪婪，生生把合作破坏了。 “我当初让你提前入职耀农公司，就是为了留个后手，作为备用方案，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如果当初博士团跟芝麻村的合作没有被那群刁民破坏，也不用你亲自出手，现在也就不用出国了。” 郑友信听到这番解释，心里有点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埋怨芝麻村的人太刁，还是埋怨晟郧舟太阴。 晟郧舟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做事都会算得很精细，他不允许自己失败，一定要有备用方案，还要留好后路。 郑友信知道自己只是晟郧舟的一颗棋子，或者一枚工具，但他现在无力摆脱。 自己跟晟郧舟的处境似乎差不多，晟郧舟一直都想摆脱他父亲的控制和家族的桎梏，但始终未能实现。 第254章 意外的客人，百亿总裁 xs7.com 河东省历州市。 作为河东省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的重工业趋于没落，历州市也沉寂了一个时期。 现在，在历史大势的轮回下，科技发展，产业升级，历州市似乎又有焕发第二春的迹象。 焜耀汽车建新厂的“暧昧对象”之一就是历州市。 原本，焜耀汽车的总部在京城，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因为焜耀的前身就设在京城。 现在随着京城功能的转变和释放，鼓励重工业外迁，并制订了5-8年的外迁时间表，焜耀汽车自然不能幸免。 几年来，为了寻求新的建厂地，焜耀汽车接触了不下10个城市，但因为各种原因，都未能达成目的。 搬迁时间表即将走完，新的厂址却没有着落，焜燿汽车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也有点着急了。 这次他亲自带队来到河东省历州市，也是抱着极大的诚意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希望尽快跟历州市达成合作。 从区位优势上看，历州市这地方还真不错，扎实的重工业基础，人口密集，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善，配套产业链强大。 但是，现实又给姜孟饶上了一课，很多事情不是光有诚意就能办成的。 历州市当地政府行政效率极其低下，似乎对这次谈判也不够重视，把堂堂百亿总裁晾了两天，才正式开始谈判。 谈判中，历州市不但对于土地供应方面抠抠搜搜，而且对于新企业的税收也不够优惠。 更过分的是，历州市还想入股，张口就要30%的股份。 如果是10%以下，焜耀公司还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但这种狮子大张口式的要求，姜孟饶自然不可能答应。 于是谈判陷入僵局，历州市方面主动提出暂停谈判，似乎吃定了焜耀公司时间不多，最终必将妥协。 姜孟饶既气愤又无奈，现在还有时间继续找下家吗？ “姜总，下次谈判定在半个月后，我们现在回京还是找个地方散散心？”总裁助理李南齐询问道。 姜孟饶有点意兴阑珊，随口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李南齐想了想，道：“我之前查过，景点还挺多的，姜总，您想去热闹一点的地方，还是想去清静一点的地方？” 姜孟饶心里没啥想法，掏出手机翻开了地图，看了看，看着地图上那些所谓的景点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可能是谈判不顺，姜孟饶忽然对历州市这个城市，甚至河东这个省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百无聊赖地道： “算了，咱们还是先回京吧。让大家准备一下，休息一天就回京。” 李南齐答应一声，准备去通知公司其他工作人员。 “等一下。”正在翻看地图的姜孟饶似乎发现了什么，叫住了李南齐。 李南齐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姜总，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姜孟饶道：“这里似乎距离河阳不远，你去通知其他人明天回京，你跟我去一趟河阳。” 李南齐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道：“去河阳要待多久？要不要住宿？我好提前安排行程。” 姜孟饶想了想，道：“先定两天的酒店吧，后续看情况再说。” “好的，姜总！” …… 第二天接近中午，姜孟饶和助理李南齐二人终于抵达了许家庄！ 这是许家庄？ 姜孟饶感觉，河阳县城还不如这里。 因为这个农业县的县城不仅毫无特色，而且显得很破旧，缺少一些繁华气息和生机活力。 而许家庄却是崭新的，而且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许家庄以及许关对于姜孟饶这位百亿大总裁的到来，都是非常惊讶。 许家庄和焜耀汽车是有一点交集，比如买过焜耀的汽车，焜耀的品牌营销人员联系过许家庄。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了。 焜耀虽然不算什么大品牌，市值也有数百亿，其公司大老板不说日理万机吧，肯定也是个大忙人，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来我们村里？ 新的村委大院里，许关作为东道主，热情接待了焜耀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一行，双方进行了友好而客气的会面和交谈。 “许村长，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姜孟饶主动和许关握手。 “欢迎欢迎！”许关不知道这位的来意，不过表面工夫还是做到位，“姜总莅临许家庄，蓬荜生辉。” 在许关看来，这姜孟饶大约三十六七岁年纪，应该跟大哥年纪差不多。 不过跟大哥比起来，他更多一些书卷气，有一丝儒雅的气质。 姜求饶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我来许家庄，许村长是不是很意外？” 许关点点头：“有点，上次跟贵公司的程经理接触后，基本上就没有联系了。 “我以为应该是不会有后续了，没想到姜总现在竟然亲自过来了，我实在想不到姜总的来意。” 姜孟饶笑了笑，道：“许村长有所不知，程经理虽然是个搞营销的，但是为人很正经，做事很认真，不太擅长分辨真话还是玩笑。 “那次跟你交谈后，他跟我汇报了你们接洽的情况，一直在很认真地思考你的建议的可行性，还写了大约1万多字的可行性报告。” 许关愕然，那位程旭经理当真了？那这姜孟饶过来……难道？ 无法断定姜孟饶的来意，许关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姜孟饶怎么说。 姜孟饶笑道：“许村长不必介怀，我知道你当时那么讲其实没有恶意，也是为了给程经理面子，不想他太难做。 “只是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不知道他会把玩笑话当真。 “不过，许村长，程经理会当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难道你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和创意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吗？ “特别是那句，‘法人也是人’，我也是很赞同的，法人是法理上的人，为什么不能当代言人呢？ “另外，你说的从萤火虫的虫语角度去挖掘焜耀的品牌内涵，进行品牌定位的想法也很好，尤其是建萤火虫主题公园更是神来之笔。” 许关抬眼看姜孟饶，发现他一脸的认真，不会吧？他来真的？ 第255章 忽然的想法，撮合迁厂 xs7.com “姜总，你这是……”许关有些拿不住姜孟饶的想法，他要是来真的，自己应该怎么拒绝？ 许家庄当代言人？你是百亿总裁你任性，但我可不想让许家庄陪你玩这个有些让人社死的游戏。 许关诚恳地道：“姜总太抬举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人对我客气，我会对人加倍客气。 “当初程总来找我的时候，态度极其地友善，我自然不好生硬拒绝，就用开玩笑的方式想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后面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的，实在对不住程经理。” 姜孟饶并不意味一，笑道：“许村长客气了，玩笑话也能给人这么大的启发，更加值得我钦佩。 “尤其是萤火虫主题公园，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 “焜耀的名字就是萤火虫的别称，而现在焜耀的命运和处境跟萤火虫也是极其的相似。 “在自然界，因为各种原因，萤火虫的种群数量越来越少，很多珍贵的品种已经濒临灭绝。 “不少品类已经灭绝，整体生存形势不容乐观。 “而我们焜耀公司呢，面临着相似的情况。 “京城城市功能要优化和释放，绝大部分重工业面临迁出。 “但焜耀几年来运气不佳，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 “政府制定的搬迁时间表还有半年，如果我们再不落实迁入地的话，恐怕要面临解散的危机。 “我就想，如果这次焜耀公司能死里求活，我一定要把这个萤火虫主题公园建起来。 “另外，我还计划成立一个萤火虫人工繁育基地，去保护那些频临灭绝的萤火虫，为它们建造一个庇护所，算是同病相怜吧。 “许村长不如考虑考虑，我们合作一下？” 许关不动声色，一个念头渐渐在脑海里浮现，只是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需要确认一下。 “姜总，感觉你有点疲惫的样子，这可不像是特意来许家庄做客的，之前是去哪里公干了吗？” 姜孟饶苦笑道：“许村长真是慧眼如炬，不瞒你说，我之前去了河东省，跟历州市进行迁入谈判。 “没想到……过程和结果真是一言难尽，可能人家不太稀罕我们这种小车企吧。” 许关心里有了点谱，焜耀一直在挑选城市建新厂的传闻他也是知道的，已经运作好几年了，事情始终没有敲定。 没想到现在能听到“第一手”的信息，当面吃瓜可还行？ 许关安慰道：“姜总不必妄自菲薄，我个人觉得焜耀是一家非常有潜力，以及有情怀的公司。 “不能合作，是很多原因造成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未来规划，只是可能，焜耀不在人家的规划之内。” “呵呵！”姜孟饶被许关的说法逗笑了，“许村长，你这个说法真的有些意思，感觉双方合作好像是在找对象。” 许关继续道：“姜总不妨想一想，择地迁厂这种事情，真的和找对象差不多。 “要看双方是否看对眼，是否门当户对，各方面条件是否合适，然后还要讨价还价，不断磨合，谈规划，谈未来，谈彩礼。” 姜孟饶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像. 忽然，他似乎有些反应过来许关的意思，讶道：“许村长不会是想把河阳县介绍给我们吧？” 许关表情认真地道：“说实话，我跟河阳政府方面还挺熟的，如果我撮合双方谈一谈，姜总可否考虑一下？” 这下轮到姜孟饶愕然了，他突发奇想来许家庄，只是忽然在地图上看到了河阳。 距离历州市非常近，中间只隔了一个邻县，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 所以就想起了许家庄和许关这回事，怀着好奇心过来看一看，顺便散散心，现在怎么忽然就谈到跟河阳县合作上面了？ 他是怎么拐到这个话题上来的？许村长这思维果然很跳跃，怪不得上次把程旭忽悠成那样子。 不是看不起这个地方，也算人杰地灵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许村长这种人才？ 不过河阳县真的合适吗？一个纯农业县，没有任何重工业基础，连轻工业都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工业基础。 可谓是一穷二白，如果焜耀真的搬迁过来，那一切就是从零开始建设，不管是建厂周期还是投资金额，恐怕都会大大超标。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恐怕……都会觉得太为难了。 但是许村长既然说了，姜孟饶也不能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他也有点好奇，想知道许关凭什么这么提议，他到底怎么劝说自己。 “许村长，你有什么高见，不妨讲出来听听？” 许关想了想，开始讲解道，“高见谈不上，咱们就说点实在的。 “姜总，不是我王婆卖瓜，自说自夸，我们河阳真的很不错。 “河阳是穷了点，但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刻意拿乔，绝对会珍视每一位投资者，善待每一位客人。 “不瞒姜总，河阳县的主官是我未来的岳父，我很了解这个人，为人正派，心系百姓，关心经济发展，是个务实派。 “我保证，焜耀只要愿意迈出1步，河阳县肯定就会直接迈出99步，行政方面绝对不会拖后腿。” 姜孟饶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许村长还是县长的女婿，真是……让人有点意外，不过光凭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 “许村长，光有好的主官是远远不够的，其他方面，河阳县还是有所欠缺的。” 这话说得相当客气了，不是有所欠缺，是根本没有！ 许关不为所动，继续输出：“姜总，不妨看一下地图，河阳地处大平原，土地储备充足，不用担心建厂用地问题。 “交通方面也是相当便利，数条国道、高速交汇，还有两个火车站，一个老火车站，一个高铁站，运输能力无懈可击。 “还有，河阳县百姓质朴，民风淳朴，踏实肯干，稍经培训，就是合格的车间工人。 “综上所述，不管是从行政、政策、土地、招工、交通等方面，河阳县都算是上上之选。 “至于你最关心，也是河阳最欠缺的工业配套问题，则是最不需要操心的东西。” 姜孟饶差点绷不住，许村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众所周知，汽车工业上下游产业链很长、很庞杂，配套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不需要操心？ 第256章 硅酸盐纤维，无法拒绝 许关看姜孟饶那表情，几乎就是在说“are you kidding me？”（你是不是在逗我？）。 喝了一口茶，许关不紧不慢地道：“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京城的转型和城市功能释放是必然的，但国内很多中心城市和省会城市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山南省为了经济的第二次腾飞，正在搞新州城市圈建设。 “要打造属于山南省的都市群，增强经济的协调性，以及城市功能的互补性。 “我们河阳虽然不属于新州市，却也算是处于这个城市群的边缘位置。 “虽然整体规划上以农业功能为主，但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说规划是不能改变的？ “有好的发展方向和产业重新布局的机会，政府也不会白白放过。” 姜孟饶若有所悟，不过没说话，让许关继续说。 “这几年，山南省省会新州集中精力搞电子信息、轻工文旅、创新医药等高新产业。 “传统的重工业和制造业早就想转移了，只是没有好的去处和好的契机。 “姜总不妨假想一下，如果焜耀迁到河阳重新建厂，新州的重工业和制造业会不会趁机组团向河阳迁移？ “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在焜耀周围形成基本完善的产业链和工业集群？ “不是有个说法吗，你若盛开，清风自来，搁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一碗毒鸡汤，但是放在焜耀身上，那就再合适不过。 “焜耀不需要迁到产业链完善的城市，而是以自身的影响力，从零开始打造产业链。 “你再假想一下，见此情况，省里面会不会乐见其成，借坡下驴？ “在完成省会新州的产业转型的同时，把农业大县河阳打造成以汽车工业为主干的新工业城市，来个一箭双雕？” “啊？”姜孟饶听了这番长篇大论，彻底被许关这一顿输出给惊呆了，你是真敢想啊！ 跟自己会面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你就把河阳县、新州市，甚至山南省的经济布局给重新规划了？真的不是开玩笑？ 你的想法这么大胆牛逼，你们县长知道吗？ 姜孟饶终于体会到公司品牌营销部经理程旭当时的状态了。 这家伙这么能忽悠，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自己现在感受到的“冲击力”恐怕还要超过程旭。 消化了好一会儿，姜孟饶有些惊疑不定道：“许村长，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许关一脸认真道，“姜总，你就说，我说的没有道理吧？有没有一定的可行性？” 姜孟饶心里没底，感觉整个人的思维在飘，似乎也有些心动，但同时又感觉好儿戏。 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琢磨再琢磨，调研再调研，比较再比较，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但现在为什么许关三言两语把自己说动了呢？要不要这么草率啊？ 姜孟饶心思复杂，犹豫不决：“许村长，你的思维确实有些……张力，很大胆，也有一定的可以考虑的余地。 “不过……你如此不遗余力地游说我，是因为你是县长的准女婿？” 许关摇摇头：“跟我和县长的关系没有关系！说实话，这个想法我也是刚刚冒出来的。 “但我刚才说了，我可以去撮合你们双方谈一谈。不妨试试呗，县里如果有意，那不是皆大欢喜？ “即便县里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答应下来，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就好像相亲一样，又不是非得成功，给彼此一个见面的机会呗，说不定就一见钟情，大功告成了呢。” 姜孟饶忍不住又笑了，刚才他就是这个比喻，现在又拿出来说事儿，实在有趣得很。 “许村长，我不否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无的放矢。 “但是，你之前说的区位优势以及行政环境，很多地方都差不多，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河阳呢？ “似乎缺少一个让我立刻下定决心的理由，为什么非河阳不可？” 许关意味不明地看看姜孟饶，道：“需要一个必然的理由是吧？行，我给你找一个！” “什么？”姜孟饶好奇地问道。 许关站起身，邀请道：“姜总，请跟我去一趟实验室。” “实验室？你还有实验室？”姜孟饶更惊讶。 忽然他反应过来，恍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是研究基因的。行，去就去，看你能给我看什么好宝贝。” 许关现在的新实验室已经建成了，是个二层小楼。 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起之前简陋的实验室（县里的房子以及大哥之前的新房）来说简直是鸟枪换炮。 来到实验室，许关把破开的硅酸盐纤维小球拿给姜孟饶看。 姜孟饶接过去摩挲了几下，只觉得分量轻得过分，还似乎非常坚硬，但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许关解释道：“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材料，我把它叫做硅酸盐纤维。” “矿物质纤维？”姜孟饶对材料有所涉猎，但不是很精通：“有什么不凡之处？做什么用的？” 许关重新把材料接过去，道：“具体用途有待开发，我先简单跟你讲一下它的性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现在演示给你看。” 许关拿出了喷火枪，对着之前切割下的一点点材料猛烧，但好长时间过去了，材料不要说被毁，连颜色都没有变化。 “姜总，你也看到了，这东西非常耐高温，我之前试验过，3500度不在话下，除非你要造火箭，不然做什么都足够了。” 姜孟饶看得有点呆，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比自己公司研发的所有高分子材料的耐高温性能都要高出一大截，简直是吊打。 然后，许关又用液压设备对材料进行压力测试，那一小粒材料都嵌入金属压头里了，却没有发生任何形变。 姜孟饶再次懵逼，这是什么变态的抗压性能？那可是合金金属压头，居然嵌进去了！ 许关继续讲解道：“抗高温，抗高压，更重要的是，它非常轻，比重可以和普通的气凝胶对标。” 姜孟饶自然知道气凝胶，据说最轻的气凝胶比空气还要轻，眼前这种材料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绝对比泡沫塑料轻多了。 “另外，它还非常方便加工，在无氧的环境中，它的原始状态非常柔软，柔韧性和延展性非常好，比软金属还更具可塑性。 “一旦接触有氧环境，它就会短时间内硬化，出现上述抗高温、高压、高比强度的卓越性能。” 姜孟饶越听越心惊，最后，忍不住都有点颤抖了，一脸复杂地道：“许村长，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确实是让人难以拒绝的理由！但这实在……你知道这种材料意味着什么吗？” 第257章 姜总的名字，大有深意 许关一脸平静：“我不知道在其他行业有什么用，但我猜，可以成为制造发动机的绝佳材料。” 姜孟饶内心的情绪还在起伏：“许村长，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最重要的是，它能量产吗？” 许关轻吁一口气：“确切的来源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可能是当年我父母做实验时无意中获得的，只有这么多。 “量产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我自己试制过，制作难度并不算太高，需要超高温、无氧的环境以及一种特殊的催化剂。 “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如果能用来制造出更好的发动机，也不算埋没了它。 “姜总，不瞒你说，我父母生前开的那辆越野车就是华创，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缘份。 华创，华国创造的汽车！ 也就是焜耀汽车的前身，曾经也是国内的老牌汽车公司，有着辉煌的历史。 可惜后来转型慢了一步，被新能源汽车冲击，渐渐凋零。 姜孟饶当初散尽家财将华创买下，重组后改名叫做“焜耀”，可能就是希望这个老牌子“浴火新生，重拾荣耀”吧。 当初许关买车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买了焜耀这个小众品牌，原因无非也是如此。 姜孟饶神色肃然：“原来如此，确实是一种缘分！有了这种纤维材料，我们肯定能造出更好的发动机！许村长，谢谢你的信任。” 许关道：“姜总，客气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姜孟饶毫不犹豫：“许村长请说。” 许关眼睛里露出缅怀之色：“请姜总帮我复原一辆我父母生前开的那辆越野车。 “焜耀全盘接收了华创的一切，那种车型的专利应该还在的吧？想必复制一辆没有问题。” 姜孟饶讶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你图什么？没有这个材料，我也可以给你复制一辆，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许关看向姜孟饶，缓缓道：“姜总，你当初接盘华创，却不放弃燃油车，或许是因为情怀。 “而我复制一辆是为了纪念，如果让那辆越野车用上新材料制造的发动机，岂不是最好的纪念？” 姜孟饶内心涌起一股共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 “既然许村长一家和焜耀的缘份这么深，如果焜耀真的迁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参上一股？” 许关愣了一下，思索了几秒，就摇摇头道：“姜总，谢谢你的慷慨和信任，参股还是算了。 “有人为了情怀花钱，有人利用情怀挣钱。你是前者，我敬佩你这样的人。 “我是个俗人，喜欢挣钱，不为情怀花钱，也不靠情怀挣钱。 “钱，多少算多呢？和以前想比，许家庄已经足够富裕，就算停滞在现在这个程度，全村人也几辈子吃喝不愁。 “所以，不必凡事都要插一脚，朋友挣钱，我们乐见其成；朋友不挣钱，我们也不会冷眼相待。 “况且，我们种地，并不比你造汽车挣得少。” 姜孟饶感叹道：“许村长，我现在可能有点了解你了。你很清醒，也很有主见。不过，我可能有点不服气，你们种地真能比造车挣得多？” 许关耸耸肩，问道：“你们公司去年净利润多少？” 姜孟饶自然对公司数据信手拈来：“去年焜耀营收240多亿，净利润大约有10亿吧，看似不多，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在华国，车企的经营状况有点两极分化，大部分处于亏损状态。 “行业前三名占据了总利润的80%以上，我们公司勉强算是喝口汤，赚得虽不多，但也没有赔钱。” 许关心道，汽车行业还真是挣个辛苦钱，有点不忍心打击他，只能委婉地说： “行业不一样，我们挣钱可能比姜总容易一点。” 但姜孟饶有点“不识抬举”，非要追根究底：“你们到底能挣多少？” 许关只好满足他的好奇心：“我们营收虽然不多，但是利润率挺高的，一个月的利润应该就不止这个数了。” 姜孟饶感觉深受打击，觉得自己有点“自取其辱”：“好吧，我就不该问。 “现在我就想知道，你不想入股，又不要好处，你图什么呢？总不会就为了纪念你的父母。” 许关无奈，只能实话实说：“纪念肯定是主要目的吧，但纪念总不能干纪念吧？ “如果可以让河阳这块土地变得更加美丽富饶，我父母在天上会不会很安慰？ “俗话说‘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我们许家庄日子好多了，但全县从整体来说，还穷得叮当响呢。 “然而，我们许家庄的带动作用始终是有限的，因为种植业产业链比较短，甚至算不上什么产业链，能够吸纳的劳动力并不多。 “所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的说法是非常正确的，要想全县致富，必须发展工业。 “只有工业才有足够长的产业链容纳更多的劳动力，创造足够的就业岗位。 “我们何县长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但没有好的机会，没有好的项目，他纵然想带领全县老百姓致富，也有心无力不是吗？ “既然姜总你这次主动送上门，我不得替县里争取一下吗？” 姜孟饶听了这番解释，不由得有些感慨：“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执念吧。 “许村长，不瞒你说，我算是个所谓的二代，我老爹因病去世后，给我留了价值500多亿的各类资产。 “不是有句话吗，不怕二代吃喝玩乐，就怕二代想证明自己。 “事实证明，这句话太对了，到现在，我全部身家就只剩下焜耀了。 “你觉得现在焜耀能值多少？或许300亿估值都勉强吧。 “这么多年来，我可能就是在一句句‘纯国产’‘不放弃燃油车’的夸奖中迷失了，在‘情怀’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我确实是真的喜欢汽车，喜欢发动机的声音，强劲的轰鸣声让我沉醉难以自拔。 “为此砸进去几百亿，值吗？ “我不知道值不值，但是我不后悔。” 许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给他点一个大大的赞。有些人为了爱好一掷千金，纯玩，纯烧钱。 姜孟饶也是为了爱好，起码不是纯玩，这是实业！ 姜孟饶有些自得地道：“许村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现在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后来改的。 “我原名叫姜耀盛，买下华创之后，我就改名叫做姜孟饶了。” 许关愣了一下，旋即了然，这个名字确实是大有深意。 第258章 哥斯拉太渣，焜耀太快 说起华国汽车工业，有很多贡献巨大的先驱，他们共同为中国汽车工业的诞生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姜孟饶的名字来看，他最欣赏、敬佩其中的二位，一位姓孟，一位姓饶。 都是建国初期汽车工业领域的大佬级人物，甚至可以说是创始人和奠基者之一。 姜可见他确实是一个爱车的人，也是有“情怀”的人，不但“要胜”，还很“要强”。 把名字改成姜孟饶，大约也是表明一种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姜孟饶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道：“今天来许家庄或许真的是歪打正着了，你的游说很有吸引力，你的材料更有吸引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走了，在河阳待一段时间，静待佳音。” 许关伸出手跟姜孟饶握了握，正色道：“我尽快去找何县长，希望你们双方真的能达成合作。 “姜总如果有兴趣，可以在我们村里钓钓鱼，放松一下。 “也可以到河阳到处走走看看，实地考察一下我们河阳的风土人情和区位优势。” 姜孟饶眯眼微笑：“正有此意，先见识一下许家庄的大力青鱼再说！” …… 焜耀汽车的规模在全国来说在10名以后，不算超大企业。 但是对于工业基础薄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河阳来说，简直就是巨无霸。 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但河阳能不能接住，消化掉，二者能不能很好地融合，还需要何岳庭跟县里通盘考虑。 这不是一件小事，许关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打了电话“预约”之后，就去了县政府。 接到许关要过来谈事情的电话，何岳庭取消了外出调研的行程。 他在想，许关要说的事情想必不会小，不然电话里就直接说了，不至于隆而重之地先打电话预约自己的时间。 许关这是第一次来到新县政府，第一感觉是环境不错，如同大公园。 河阳县以前的县政府在县城中心区域，是一个破旧的机关大院。 如果把大门口的牌子拆掉，让人感觉就像一所年代久远的学校。 十多年前，位于河阳县城外不远的一个大型国企的分公司迁走了，留下一片数百亩的办公区兼家属院，环境非常不错，犹如园林一般。 县政府顺势就搬了过来，计划把这里打造成新的行政中心。 何岳庭的县长办公室也很不错，大约是之前那个国企某个高层的办公室，现在改造得更加简约大气了一点。 何岳庭的秘书张春峰是见过的，见许关来了也很热情，打过招呼，给二人沏了壶茶就出去了。 “何县长，我有个事儿想找你聊聊。” 何岳庭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不免疑窦丛生，好好的“何叔”怎么又变回“何县长”了？这是要公事公办？ 何岳庭也不客气，你都叫我何县长了，我就只能叫你许村长了。 “许村长，有什么事吗？” 许关开门见山道：“何县长，您知道焜耀汽车吗？” 何岳庭没想太多，回答道：“当然知道啊，我也是京城人嘛，焜耀的前身是华创，现在算是一家小而精的汽车公司吧。 “我记得你的车就是焜耀的吧？小安估计受了你的影响，她新买的那辆小动车也是焜耀的。” 说完，何岳庭端起茶杯，美美地吹起了茶叶，还示意许关一起喝。 听说过就好办了，可以省不少事儿，于是许关直接道：“如果焜耀汽车从京城搬到河阳，您觉得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 刚嘬了一口茶水的何岳庭似乎被呛到了，一脸惊愕地望着许关，大白天的，发什么癔症，拿我寻开心？ 看着许关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何岳庭意外之余又有点不解，然后心跳有点加速：“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汽车公司投资建厂或搬迁可不是一件小事，看看哥斯拉对下海市的影响就知道了。 不仅促进了产业升级和供应链建设，新增数万个就业岗位，还直接或间接拉动了上千亿的gdp，扩大了内需，增加了数十上百亿的财政收入。 焜耀汽车的体量肯定不能跟哥斯下海超级工厂相比，但是取个十分之一总可以吧？ 焜耀河阳工厂一旦建成投产，河阳县的gdp肯定立马翻番，再过几年，说不定能再翻好几番？ 这种大事情，就算何岳庭也不能免于震惊，许关解释道： “您是清楚国家的政策导向的，京城作为首都的地位和功能不可动摇，就需要不停地调控发展方向和产业布局。 “这几年焜耀汽车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迁入地，可惜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实现。 “现在留给焜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也很急于落地。 “我刚刚和焜耀的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姜总谈了一下，姜总对我们河阳产生了一些兴趣。 “如果县里有意，可以试着和焜耀接触一下，交换一下各自的想法和意见。 “如果谈得不错，立刻进入谈判阶段也是可以的，因为姜总现在就在河阳。” “焜耀的董事长？姜孟饶？”何岳庭更加震惊，你怎么突然跟姜孟饶搞一块儿了？你们俩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吧？ 许关你这是给县里和我何岳庭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惊”甚至多过了“喜”。 不是我们妄自菲薄，河阳靠什么吸引和留住人家焜耀啊？除了大片平坦的土地，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一家汽车公司，迁厂可不是说着玩的，不应该经过长时间的试探、考察、调研等等一系列过程，才能有所决定吗？ 就比如当初哥斯拉在华国建厂，一大早就开始考察和接触，不过这厮可不是同时只接触一个城市，而是多个城市一起考察。 在之后四五年的时间里，哥斯拉先后经历了和下海市定娃娃亲、邂逅宁涛市、抛弃天堂市、脚踏两条船、挑挑拣拣、分分合合等一系列渣男式极限操作。 最终才下定决心和下海市喜结连理，然后又经历了两年的漫长孕期，好大儿才宣告生产（工厂建成投产，第一辆车下线）。 现在焜耀公司外迁也经历了和哥斯拉差不多的过程，和十几个城市传过绯闻，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只是没想到最终被所有城市抛弃。 现在跟许关仅仅谈了一次，就有在河阳建厂的想法了？这个决定是不是下得太快了？ 家里逼太紧？但再着急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这是什么行为？如果说哥斯拉是渣男，那这焜耀显然就是个不靠谱的快男，这是想闪婚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许关这家伙别不是被骗了吧？ 第259章 大老板住院，原因未知 何岳庭虽然很相信许关的为人和判断能力，但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作为一县之长，他不得不谨慎： “许关，你跟我交个实底，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实在有点太快、太突然了？ “如果河阳是个家，我就是这个家的家长，做出任何决策我都必须谨慎，我很难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许关知道何岳庭想岔了，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了解情况，谁也难以相信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他把之前跟姜孟饶的交谈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这件事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成分，也有运气和偶然的情况。 “如果姜总不突发奇想来许家庄做客，也不会有现在这件事。 “所以，这里面没有太多的玄机，要说略显急躁和草率也是有的，毕竟上面催得紧，留给焜耀的时间也不多了。 “焜耀曾经想让我参股，我没有同意，县里如果有想法，倒是可以谈，象征性地参一股，也能更好地促进双方的合作。”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何岳庭放下了大半的疑虑，答应道：“那行，行不行的，先谈一谈再说。许关，这次多谢你了。” 许关道：“何叔客气了，河阳是我的家乡，谁不盼望家乡好？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有心无力罢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争取一下。” 何岳庭点点头道：“行，这事儿县里先开会研究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许关起身告辞：“何叔，事儿也说完了，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去幼儿园找一下安安。” “嗯，去吧！”何岳庭答应了一声，将许关送出门。 现在，何岳庭早就对女儿跟许关的事情没有任何抵触了。 反而对许关越来越满意，这家伙除了扑克脸，挑不出一点儿大毛病。 而且，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保护女儿，给她想要的生活。 安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和其他家长差不多，一旦接受了孩子的对象，态度就会180度转弯。 盼望着俩人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争取早日修成正果，乃至考虑下一代的问题。 以前何以安跟许关出去，他不免叮嘱一番别玩太晚，早点回家什么的。 现在呢，虽然不至于明着鼓励女儿晚归，也压根就不提这事儿了。 许关离开后，何岳庭拿着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琢磨良久，终于喊道：“小张，小张——那个，通知县里主要领导干部，晚上召开扩大会议，尽量不要请假。” 张春峰忙不迭答应：“好的，何县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天老爷，又有啥大事儿了？张春峰感觉何县长好严肃，真不知道许村长又跟他讲了什么大事。 -------------- 离开县政府，许关去了星光幼儿园，看看何以安，顺便给她送点东西。 接到许关的电话，何以安开心不已，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出去了。 看到许关正等在路边，喊了一声“许大哥”就扑了过去。 许关一把搂住何以安，见她没有穿外套，只穿了单薄的毛衣，就问道：“冷不冷？” 现在才2月下旬，气温还没有上来，早晚还是零下，只有中午时分才来到零度以上。 何以安不以为意地笑道：“不冷不冷，看顾小朋友，根本歇不下来，不仅不会冷，还出汗呢！你看看，我的汗还没干呢！” 说着，何以安仰头让许关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又搂紧了一分，头还扭来扭去，许关怀疑她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汗。 许关看了一眼幼儿园院子里一片充满八卦神色的眼睛，温馨提醒道：“何老师，您的同事和小朋友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吧，又不是没看过。”何以安够不到许关的肩膀，每次都是搂腰，“照顾小朋友很累的，你让我靠着歇歇，吸收一下你的阳气。” 许关帮何以安捋了捋头发，发现确实有些潮，道：“出来也不把外套穿上，别冻感冒了。” 何以安也不解释，反问道：“对了，许大哥，你怎么来县里了？不是说这几天很忙吗？” 许关摩挲着何以安的头发，似乎想要帮她揉干，道：“来县里找你爸说点事儿，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听到有东西，何以安开心地道：“什么啊？” “让建斌叔给你做了点好吃的，还摘了几个西瓜，给小朋友们加个餐后水果吧。” 何以安放开许关，抓住他的双手，捂在自己脸上，感觉暖烘烘的，笑道：“许大哥，你的手好热，给我暖暖。” 许关感受着何以安脸颊的滑嫩，心里有些好笑：“不是不冷吗？” 何以安嘴硬：“就是不冷啊，不过暖暖的，不是更舒服吗？” 这时候，许关的手机响了，是许苗打来的。 “苗苗，什么事儿？” “关哥，那个从京城来的老板进医院了，你回来看看吧。” “怎么回事？”许关心里打了一个突突，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也不知道，我刚得到消息，正在去村医院。”许苗有些喘气，好像在跑。 “那行，我尽快回去。” 何以安听到许关村里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儿，依依不舍地道：“许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周末再去找你。” 许关道：“嗯，你让人帮你把东西搬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许关把东西卸下来，又跟何以安抱了抱就驱车离去。 见许关走了，幼儿园几个同事跑了出来，一边帮何以安拿东西，一边打趣。 “小何啊，别看了，都没影了，再看就变成望夫石了，哈哈哈。”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小何也是会粘人的，哎哟，许大哥，抱抱，贴贴……咋不亲亲呢！” “哎哟，许村长真敞亮，每次来都给我们送东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又有口福啦。” “你别说，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许家庄的西瓜不外卖，一般人还真吃不着，又沾小何的光了。” “唉，别看人许村长人高马大的，还挺会疼人的，又是羡慕我们小何的一天。” “小何，瞧你们这样子，算是板上钉钉了吧？啥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唉，我也好想要这种甜甜的爱情啊！老天爷，快赐给我一个男人吧，有许村长十分之一的好就行。” …… 何以安很快被说得不好意思，求饶道：“各位大姐，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把好吃的分给你们吃还不行吗？村里大厨做的，可好吃了！” 第260章 嚣张自媒体，打算起诉 姜孟饶不仅是村里的客人，还关系到跟河阳县的合作，于情于理，许关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许关开车一路疾驰，一回到许家庄就去了医院，在治疗室外面的走廊上碰到了许苗，还有管鱼塘的许建群。 许关跟许建群打了个招呼，问道：“建群叔，苗苗，具体怎么回事？” 许建群有些自责地道：“京城那个姜老板跟人打起来了，现在两个人都在里面治疗呢，要缝针。” 许关追问：“伤得严重吗？怎么打起来的？” 许建群叹气道：“姜老板是为了帮我，才跟那人打起来的。 “咱们都已经明文提示了，只有钓鱼塘才对外开放，养鱼塘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今天来了一个小伙子，非要进养鱼塘那边，说自己是自媒体，要进去拍摄。 “我不让他进，他仗着身强力壮非要往里闯，和我推搡了几下。 “这时候，姜老板过来钓鱼遇到了，就好心过来帮我。 “可能动作大了一些，火气上来就跟那个年轻人就打起来了，结果就送进医院来了。 “伤得……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姜老板眉骨那里被打出血了，不知道是骨裂还是骨折，可能需要缝几针。” 许关闻言放心很多，不算太严重，又问道：“报警了吗？” 许苗接话道：“报了，乡派出所已经来了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让双方先治疗，等治疗完了他们再过来处理。” 不多时，治疗的两个人出来了。 姜孟饶的样子有点惨，眉骨处包了纱布，嘴角还有些青淤，精神状态倒还好。 对面那个年轻人的样子似乎更惨一些，双眼、嘴角处都肿起老高，一只眼睛被动地眯成一条缝。 看样子，姜孟饶这似乎是“打赢”了，还挺让人意外的，大老板身手不错。 那年轻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多，也算健壮，不过此刻他受伤不轻，说话都含糊不清：“我跟你嗦，这四没完，你萌就等着被告吧！” 姜孟饶似乎不喜欢口舌之争，没有理会对方，看见许关，还有心情笑。 许关走上去，打量了他一下，问道：“姜总，怎么样？” 姜孟饶洒然一笑，神情颇为放松：“问题不大，小意思，好久不动手，有些生疏了，见笑见笑。” 许关见此情形，知道他并无大碍，彻底放心：“姜总打算怎么处理？” 姜孟饶斜晲了那年轻人一眼，然后把视线收回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许关点点头道：“那行，我知道了，那小子似乎要告，那咱也告。 “姜总你属于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不会有任何责任，是那小子非法硬闯，又涉嫌寻衅滋事。 “姜总，是我们招待不周，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们许家庄会全权负责。” 姜孟饶愕然，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这就给安排上了？ 我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吗？算吗？ 那年轻人似乎也听见了，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你萌阻碍自媒体拍摄，动手打人，还特么的倒打一耙，黑涩会啊？” 许关面无表情道：“不错，还能再加一条，诽谤。” 那年轻人闻言气得说都不会话了，用食指点了许关几下，意思好像在说，老子记住你了。 这时候，乡派出所的民警又来了，要把双方带走处理。 经过一系列问询，很快事情调查清楚了，结果还挺让许关意外的。 那个年轻人叫黄浩威，28岁，竟然是自媒体“新闻辣评”的团队成员，负责外出采访调查和外景拍摄。 这次他来到许家庄，就是为了调查许家庄的鱼塘，探究鱼塘“异常高产”的秘密。 面对派出所的调解，黄浩威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我们是媒体，有权进行采访调查，许家庄恶意阻挠拍摄调查，明显就是心虚！ “他们恶意伤人，我不接受调解，我要起诉！” 许关不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个屁的媒体，有记者证吗？ “没有记者证，你就是非法闯入，同时殴打老人，恶意伤害见义勇为者，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黄浩威一脸嚣张：“走着瞧！” 鉴于案情不是特别复杂，双方都有起诉的需求，且身上有伤，可能需要伤情鉴定，派出所放弃了调解，但暂时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 …… 回到许家庄，姜孟饶道：“许村长，看来这件事不能善了，要不要我把公司的法务叫过来处理这件事。” 许关道：“姜总，不必麻烦贵公司法务大老远从京城过来，我们村有法律顾问，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不瞒姜总，我们村之前就被这个叫‘新闻辣评’的自媒体盯上了，现在质疑我们的视频还在置顶挂着呢。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嚣张，竟然跑到我们村里来了。 “你遇上也是碰巧赶上了，不知道该说你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姜孟饶闻言，也是觉得有意思，掏出手机翻了翻那个视频，笑道：“这家自媒体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喜欢蹭流量，为了博眼球，措辞上非常有煽动性。” “刚才那个家伙也是忒不地道，看鱼塘的叔叔都快六十了吧？他竟然也敢下手，简直是不当人。 “我既然碰上了，就肯定不能不管，换作其他人也会看不过去的。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想必这个自媒体的团队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次咱就陪它玩一玩，许村长让我怎么配合尽管说。” 许关觉得好笑，这姜孟饶确实有意思，正义感爆棚。 “姜总，无论如何，多谢你仗义出手，不然我建群叔可能要吃亏。 “这事儿具体怎么办，就让我门村的法律顾问，也就是我嫂子全权处理吧。 “咱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合作上面，我今天上午去了县里，跟何县长谈了谈。 “何县长本人对合作非常感兴趣，对焜耀迁入河阳持开放态度。 “只不过不能搞一言堂，县里还需要开会研究一下，如果有了结果会尽快反馈过来。 “姜总，你的伤要不要紧，如果需要休息几天的话，我就先跟县里打个招呼，晚些时候再接触。” 姜孟饶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伤啊，正事要紧，时间不等人啊。” …… 下午，崔青韵到了，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后，表示案情不复杂，证据链也算充分，基本稳赢，让大家不要担心。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新闻辣评团队比想象中的还要嚣张一点，还不到晚上，就出来作妖了。 xs7.com 下午4点多，新闻辣评抖音号更新了视频。 平时基本上都是晚上7点更新，今天提早了3个小时，让粉丝们惊讶不已—— 视频开始，“辣评姐”熟悉的大脸出现在视频里，好像还修饰了一下发型，整个人显得更加凌厉。 标题出现：请给真相一丝呼吸的空间！ “日前，我们就山南省河阳县许家庄的绝育剂进行了报道和关注，很多网友一直在追问后续。 作为一家负责任的自媒体，本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精神，我们派出团队前往河阳县进行调查走访，希望把更多的真相呈现给广大网友。 但是让我们团队全体工作人员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拍摄人员不仅被拒绝进入许家庄，还遭遇了人身伤害。 造成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面部肿胀、牙齿松动，目前已经在当地住院，并勘验伤情。 大家请看这位工作人员从河阳发回的视频和照片，以及医院的诊断报告。 不但如此，许家庄方面还要倒打一耙，状告我们的工作人员非法采访、寻衅滋事。 我们不禁要问，许家庄到底是法治社会下的村庄还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不法之地？ 俗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许家庄到底在隐藏着什么真相？如果正大光明，为什么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阻碍我们的调查？ 目前，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报警，团队将为其提供所有必要的帮助，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个人的正当权益。 异地维权，更添难度，但我们不会屈服，一定针对此事争取到底。 关注“新闻辣评”，带你了解更多后续真相！ …… 新闻辣评的视频一出来，不明真相的网友群情激愤，开口就是道德和法律的谴责。 不过很多网友也知道新闻辣评的操行，对此表示怀疑，纷纷留言，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在双方网友的不断讨论中，这个视频很快被顶上热门。 不少自媒体进行了转评，但都是点到为止，不敢轻易下结论。 许家庄方面很快就看到了，知情的几个人赶紧过来找许关，想让他拿个主意。 许建群有点担心，还有点自责，网上的舆论他也看到了，总感觉是自己没有处理好，给村里和姜总惹了麻烦。 他一个普通的农村老汉，哪里经历过这么猛烈的网络舆论？ “阿关，不会有啥事儿吧？我看网上闹得挺凶的，也不知道为啥恁多人站在他们那一边。” 许关安慰道：“建群叔，你别担心，不是啥大事儿，你别管，也别操心，该吃吃，该喝喝。 “吵架不是谁大声就谁有理，打官司是要讲证据的，证据都在我们这里呢！ “最重要的是，咱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家庄了，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有能力奉陪到底。” 崔青韵道：“阿关说的不错，证据都在我们这里，打官司他们稳输。 “在我看来，对方发这个视频其实是走了一步臭棋。” “今天的事情，新闻辣评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居然在视频里颠倒黑白，避重就轻，不是她头脑发热，而是有目的的。 “一方面，他们想在舆论上压我们一头，让网友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占领舆论高地，绑架网友为他们呐喊助威，同时给我们施压。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这时候拿出证据自证，跟他们打擂台，就陷入了他们的圈套。 “他们就是因为不知道我们手里有什么证据，所以才想用这个办法逼我们提前暴露，他们才好做出应对。 “他们团队里或者背后可能有人指点，不过这人水平也不咋地，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角色。 “这种发视频的办法只能在短时间内混淆视听，简直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只要我们不回应，他们的算盘就打不响，而且还会成为他们又一次诽谤的证据。” 这时候，坐在媳妇旁边的许开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念头，但一时也想不通： “这个新闻辣评是不是属狗的？我们许家庄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抓住我们不放？ “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追逐社会热点博流量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次，明明知道自己一方不占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计后果地跟我们对着干？ “以后真相一旦爆出来，她岂不是在网上就混不下去了？她2000万粉的账号不想要了？” 许关闻言，也是忽有所感，一边思考，一边道： “大哥，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新闻辣评的‘猎物’吧。” “啥意思？”许开有些不理解，崔青韵、许莓、许苗以及许建群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姜孟饶都露出探究的神色 许关整理好了思路，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大家不妨想一想有没有道理。 新闻辣评这个人的智商肯定不低，也是懂得如何博流量的，不然她就一个‘新闻复读机’，凭什么积累2000万粉？ “不过复读机就是复读机，帐号潜力是有天花板的，因为喜欢复读机的网友就那么多。 “我刚看了一下，从上次她盯上我们许家庄到现在，粉丝量基本没涨。 “由此可见，她这个复读机账号的粉丝量已经陷入一个巨大的瓶颈，涨粉越来越难。 “要想继续更进一步，她就需要找到一个爆点，或者亲自制造一个爆点，实现账号和粉丝量的跃升。 “许家庄的粉丝量已经超过1000万，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流量了，话题度也够，时不时地还能上热搜。 “只要跟许家庄沾上，就算是‘反派’，也能蹭到不少流量。 “所以就被她盯上了，被她当作制造爆点的素材了。 “大家没有发现吗，上次她质疑许家庄的视频还在置顶呢，那次只不过是做个铺垫。 “这次派人来许家庄，或许就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就是要故意挑起事端，还要把事情闹大。 “不然咋出视频那么快呢？恐怕稿子早就写好了吧？ “现在她还抢占先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自己标榜成勇斗黑恶势力，硬刚河阳地头蛇的正面角色。 “这个伟光正的人设一出来，估计要狠狠吸粉一波了，这是妄图踩着我们许家庄的尸体再上一层楼呢！” 许关说完，屋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懵，是不是想太多了？ 真的有这么多弯弯绕吗？那这个女人也太心机了吧？ 第262章 最大的蔑视，不予理会 许莓和许苗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为了做个账号，至于吗？ 许莓有些磕巴地问道：“关哥，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玩个抖音吗，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网红，用得着搞这么多阴谋诡计？” 许关还没开口，一旁围观的姜孟饶道：“许村长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可别小看网红和主播，头部主播一年的收入抵得上很多上市公司了，净利润方面更是秒杀。 “至于这个新闻辣评，属于新闻类博主，比起直播网红、带货博主来说吸金能力有所不如。 “赚钱只能靠粉丝量的不断积累，商务价格才能继续提升。 “别看她2000多万粉，年收入可能还没有200万粉的直播网红多，毕竟有些大手子打赏起来可是很任性的。” “现在她的粉丝量几乎达到了新闻类自媒体的天花板，粉丝量很难继续大幅增加，他们团队要打个什么歪主意涨粉也不足为奇。” 许莓、许苗对视一眼，不想说话，社会上的人太复杂了。 许关接话继续道：“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预谋；反常的地方多了就不是反常，而是刻意。 “尤其是山南省台已经针对我们县以及我们村做了正面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网红绝对不敢跟官方唱反调，肯定是连夜把当初的视频撤掉。 “而这个新闻辣评及其团队，不仅没有撤视频，反而变本加厉，来村里挑事儿，这正常吗？ “那么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策划了很久，做了很多准备。 “就算省台报道了，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反正已经得罪了，不妨一条道走到黑。 “这年头，做坏事的成本很低，失败了代价也不大。” 许关这么一说，众人若有所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 许苗不无担心地道：“关哥，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吧？” 许关道：“别担心，流量是一把双刃剑，恰到流量是很香，但我们村的流量不是那么好恰的。 “我们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不应对，让他们唱独角戏好了，莓莓继续收集他们作妖的视频和证据。 “嫂子这边尽快整理材料，去县法院起诉黄浩威，不要赔偿不和解，只要他进去。 “村里继续正常工作，过年之前下架的椰子苗继续上架，爱心大草莓抓紧时间移栽，争取早点上架。 “最多一个月，新闻辣评不但要主动向我们道歉，还要身败名裂。” 许莓道：“关哥，这题我知道，一个多月后，杨柳就要出絮了，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不必任何解释，网友就能把她淹死！” 许关给她点了个赞，道：“好了，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离开后，许关看着姜孟饶，问道：“姜总，你怎么说？回县里宾馆还是住院？” “住院？”姜孟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确认了一遍，确实是“住院”。 姜大老板差点“破防”：“不太吉利吧？” 许关：“有啥不吉利的？你不是受伤了吗？受伤住院有什么不对吗？” 姜孟饶被许关的说法噎了一下，有些词穷，还有些疑惑：“我大小算是个老板，还是你们的客人，只有这种选择吗？你们村这么有钱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许关也不心虚：“村里建了一座楼当员工宿舍以及客房，只是现在还没有装修好。 “现在嘛，只能委屈姜总了，要么我送你去县里，要么去住医院病房。 “其实我建议你还是去住院，夜里有护士照看，明天换药也方便。” 姜孟饶不想住院：“你家不能凑合一晚？” 许关毫无愧色：“不好意思，我家也是个新家，没有收拾客房。 “姜总理解一下，其实农村就是这样的，很少有专门准备客房的，一方面条件有限，一方面客人一般不过夜。” 姜孟饶耸耸肩，无奈道：“我让助理回京城了，要去县里还得麻烦你送我，我还是住院吧。 “唉，也是长见识了，人家去做客要么住酒店，要么住主家，我居然要住院。” 许关安慰道：“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历了。另外，我们医院病房条件挺好的。” 姜孟饶哭笑不得去住院：“安慰得不错，下次别安慰了。” …… 晚上九点多，网上关于新闻辣姐和许家庄的“恩怨”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但许家庄似乎不知道一样，除了有些粉丝在评论区讨论，许家庄方面根本不予理会，一个出来回应的人都没有。 很多网友都在猜，许家庄莫非理亏或者心虚？不敢回应或者没法回应？ 就在粉丝们疑惑不已的时候，一则视频发了出来—— “亲爱的朋友们，晚上好！ “因为货源不足以及过年放假，之前温带椰子暂时下架了。 “现在春天马上就要到来，我们也积攒了一批树苗，现在就重新上架了。 “有需要的朋友赶紧去拍哦，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为了保证‘雨露均沾’，每个账号暂时限拍1000棵。 “等1个月后会放开限制，谢谢大家的理解和包容！ “ps：去年暂时下架的爱心大草莓，已经开始移栽了，一个半月后见哦！” …… 这个视频一出来，很多粉丝心里就有数了，这哪里是心虚啊，这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面的一系列动作只是跳梁小丑在自说自话。 “啊哈哈哈，白担心了，咱许家庄什么档次？那什么辣条姐什么档次？也是可以随便碰瓷的？” “纠正一下，不是辣条姐，是辣评姐。” “不重要，差不多，辣条还是辣鸡，在洒家眼里没什么区别。” “666，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 “是这个道理，蹦达啥啊，有理就去报警，有据就去起诉。暗搓搓地在网上发小作文，感觉好low，跟个怨妇似的。” “这波我无条件站许家庄，出事之后的反应高下立判，如果谁叫得响、谁会哭闹就有理，还要警察干什么？还要法院干什么？” “什么辣条姐？不认识！我只关心椰子树苗终于上架了，我已经心心念念半个多月了！” “谁说不是呢？自从在除夕晚会上看到椰子的身影，我就似乎单相思了，可惜那时候椰子树苗已经下架。简直了，浪费了一波大好的流量。”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许家庄从来不缺流量，只会缺货。” “爱心大草莓也要回来了，开心！健康草莓虽然更健康，但我更喜欢爱心的形状！” “哈哈，楼上是恋爱脑，还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捂脸笑jpg” …… 评论区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小黄车这边也没有闲着，订单数蹭蹭地上涨。 第263章 佳禾被举报，媒体石锤 订单如果能被人看见，那估计就像下雪一样，扬扬洒洒飘进抖音商城，化作许家庄的“流水”。 这是一个新的链接，数据从零开始。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温带椰子已经成交上万单，数量近百万棵，金额超过2亿！ 看得后台客服咋舌不已，这些单子绝大部分根本就没有咨询，都是进来就拍，直接付款。 由此可见，确实是积攒了好久了的消费需求，一旦有了宣泄的出口，就集中爆发了。 估计大部分都是在除夕晚会上看到椰子的观众，或者后来看到相关热搜的网友，单纯随大溜凑热闹的应该也不少。、 见此情形，许关指示许莓在评论区置顶了一条评论：“感谢大家的热情，温带椰子属于绿化植物，请大家一定要理性消费，按需消费！” 这年头，人才都藏在网友中间，其中不少都是典型的“老六”，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反而更来劲了。 “工作人员请注意你的态度！既然消费了，那肯定是有需要，你的提醒有点多此一举了！为了惩罚你不合时宜的提醒，我又拍了一单，请工作人员以后引以为戒，减少不必要的发言。截图jpg” “666，大哥任性，您拍那么干什么？种不完，根本种不完！” “别担心，我拍了到大街上发！自己不用种树，还能欣赏满城的热带风光。啧啧，本人聪明如斯，着实恐怖！” “大哥你太睿智了，真是相见恨晚！恨不能和大哥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近距离瞻仰您智慧的光芒！话说，大哥，能给我拍一单吗？我免费替大哥种，这叫‘云种树’，在遥远的城市也有一片专属于大哥的风景！” “言之有理，哥心甚慰，地址发来！” 莓莓看得发呆，这俩人，你们是认真的吗？ ----------- 把姜孟饶送到村医院回来，还不到日常睡觉的时间，许关就左脚搭在右脚上，躺在床上刷抖音。 这时候，一则新闻跳入他的眼帘，是一条关于佳禾的新闻，他不由得乐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因受到群众举报，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公司、新州市佳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上市审查可能遭遇暂停风险。 类似的新闻每年都有，大部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基本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只不过许关平时搜佳禾搜得多，大数据精准地把这条新闻推给了许关。 许关思索着，这个举报者是那个给自己发匿名短信的人，还是钱振华那边出手了？ 或者二者都不是，另有其人？ 年前，佳禾公司的上市步伐已经明显加快，如果没有意外，年后一过审，就能取得批文了。 然后就是刊登招股说明书，刊登上市公告书，到了这里，上市基本就算板上钉钉了。 不过，要狙击上市，这个节骨眼也是最好的时机。 许关需要先确定一下，就顺手把这条新闻分享给了钱振华，等他明天看到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钱振华这个点还没睡。 “你也看到了？”钱振华的信息很快发了回来。 “怎么还没睡？都快十二点了。”许关有点惊讶。 钱振华：“年纪大了，觉都少，我一般都是12点以后睡，早上五六点就起来了。 “我刚才也看到新闻了，正想问你，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许关也不意外，如果是钱振华，他行动之前可能知会自己一声。 “不是我，我还以为是你的呢。既然都不是，那说明还有人跟佳禾过不去，我们可以趁机顺水推舟一把。” 钱振华：“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天吧，我发给一家南港那边的媒体，国内的媒体……嗯，太保守。” 保守？钱振华还挺会用词儿。 许关：“行，既然有人挑头，就给佳禾加把火，能直接烧死最好，烧不死也给他们添点堵。 “对了老钱，溪县那边榴莲长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钱振华：“挺好，严重超出我的预计，现在虽然温度还不高，但生长速度一点不慢，跟竹子似的，天天蹭蹭地长，肉眼可见。 “尤其是你送来的那种复合肥，简直就是大杀器啊，跟榴莲简真是绝配！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估计六七月份就能长成成株，然后开花结果，年底就能吃上咱们自己种的榴莲了，真是期待！ “对了，我上了点那种肥料，把我养的半死不活的花都救活了。我说，许关啊，就算不种榴莲，光卖肥料你也能发财！ “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肥料，有没有想法开发一下？” 许关：“肥料暂时不方便开发，我还在搞实验，等出了结果再说吧。 “而且这种肥料有些特殊，不太方便大规模地量产，我还在改进工艺，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 钱振华：“好好好，不着急，好东西难造是应该的，希望你早点成功。天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就联系南港的媒体。” …… 第二天，随着佳禾公司被举报的新闻不断发酵和传播，网上开始议论纷纷，热度不断攀升。 之前“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的噱头太响亮了，这会儿算是遭到了流量的反噬。 佳禾方面很快反应，想要把热度压下去，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 不过随着南港媒体“孔雀新闻”的突发报道，佳禾造假的热度彻底压不下去了。 钱振华提供的材料实在是太过石锤，在许关整理的材料的基础上又有所深挖，就好像直接从佳禾公司内部拿到的材料一样。 垃圾专利、虚构荣誉、虚报项目、虚增营收和利润……一条条、一件件，几乎都有证据支撑。 于是乎，舆论大哗，网民尤其是股民都有点惊呆，这是得罪人了还是遭报应了—— “我去，这不是那谁嘛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嘛这不是？” “楼上复读机啊？曾经号称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嘛，据说可以对标美丽坚家鸡公司、基都山公司等跨国巨头，有市值万亿的潜力。” “巨头不巨头的不知道，反正之前被一个小破村打破头……啧啧。” “哈哈哈，那件事简直记忆犹新。几乎连底裤都输掉了，听说种榴莲的那个4000亩基地都被小破村买下了。” “我靠，简直是触目惊心啊，这家公司估计就副总裁贾创鑫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就连大老板都是个跨国离岸公司，根本不是人！” “楼上的兄弟，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副总裁也是‘贾’的！” “真特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我上我也行，我家的榨油小作坊包装包装也是独角兽，欢迎大家风险投资，上市百倍暴利，对标‘鲁冰花’和‘金蛇鱼’！” “这项目我王多余投了！” “原来不是独角兽，而是一头黑毛猪。” “别侮辱猪了好吧，头猪好好养，也能卖不少肉呢，这佳禾看起来就是一层假皮，根本没肉！” 就在网友们议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上市管理部门终于发声了。 第264章 不祥的预感，在劫难逃 中午时分，下海市上市管理部门发布了一份通报，称近日已经收到多份关于新州市佳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相关举报，涉及多个方面。 上市管理部门将本着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的原则，尽快对举报材料进行审核。 判断举报内容是否属于监管范围，核实举报材料的真实性和时效性，并将在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 这份通报有些不寻常！ 对上市管理部门那套做事规则有所了解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举报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大约已经基本确定属实。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上市管理部门一般只会发个关注函或者问询函，让公司出面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现在不关注，不问询，直接通报说进入调查阶段，那说明举报材料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具体可信到什么程度呢？大约到上市管理部门就算不想管都不行的程度。 换句话说，佳禾这次有麻烦了，短时间内上市基本无望，说不定还要处理人。 …… 新州，佳禾公司总部。 偌大的公司几乎没人敢说话，也不敢随意走动，气压很低。 只有干活时发出的轻响，以及打印机工作时不堪重负的噪音。 员工们都在忙碌，整理自己要负责的材料、数据、文档、档案以及票据。 整理范围是从公司成立到今年，所有的材料和数据都要理顺一遍，一定要确保没有明显bug和错漏。 因为这次举报，佳禾公司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和数据，去证明自己没有弄虚作假。 但是八年的东西太多了，总部全体员工都忙得焦头烂额，进度还是非常缓慢。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地方修改，后面涉及的所有地方都要跟着修改。 前后数据对不上，要修改；现实情况和材料对不上，也要修改；公司内部材料和官方存档、披露数据对不上，还要修改。 最麻烦的是那些所谓的专利，以及并不存在的项目及合作的农户，从哪里变出来呢？ 贾创鑫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现在事情很棘手，如果处理不好，佳禾公司的上市之路就会彻底断绝。 大老板处心积虑筹备了8年，还以为可以轻松到手数百亿，没想到会倒在最后一刻，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贾创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大老板恐怕不会轻易饶过他，因为他的工作确实没有做到位。 对市场和监管也缺乏敬畏之心，从而导致出现这种极其被动的局面。 佳禾的漏洞有多少、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经不起细查。 估计这次在劫难逃了，要不要提前跑路？ 特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谁在搞自己？搞佳禾自然就等于搞他贾创鑫。 以前，上市就是一场门槛高一点的游戏，你好我好大家好，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散每人分担一点点，一场盛宴就结束了。 手段再粗糙，财务再混乱，但最终不都是罚款60万了事？ 最多退市罢了，反正蛋糕已经分完了，有什么所谓？ 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现在怎么忽然不行了呢？ ------------- 新闻辣评的事情许家庄暂时搁置，许开继续去新庄那边看着。 树苗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500亩大豆试验田，还有玻璃复合肥厂，都要尽量保证别出问题。 一段时间以来，为了加强安保，许家庄在新庄这边增添了不少摄像头以及其他安防设施。 人力毕竟是有限的，还是摄像头比较省事一点。 只是摄像头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不可能做到完美地无死角，不然几千亩地的范围要装多少摄像头？ 凌晨时分，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应该是多云或阴天，偌大的新庄漆黑一片。 正在熟睡的许开忽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似乎本能地被一种不安的感觉唤醒。 也不全是，他在睡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虽然极其微弱，但还是被他超级敏感的嗅觉细胞给捕捉到了。 这股气息实在太微弱了，只能引起他的警觉，却不足以让他分辨出来属于谁。 许开没有耽误，简单裹了件衣服，拎了一根棒球棍就走了出去。 夜里有轻微的风，但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许关停住脚步，仔细聆听和感受一番，朝着玻璃复合肥厂的方向快速奔去。 现在，许开早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有点习惯了。 不仅力量大了很多，就连速度也几乎比在部队时快了50%。 如果去参加百米赛跑，恐怕博尔特只能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 不用问，许开也知道，一定跟弟弟这段时间给自己的“加餐”有关系，因为实在太反常了。 短时间内效果可能不是太明显，但日子久了，那作用就越来越明显，许开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去问弟弟到底怎么办到的，目的是什么。 弟弟给的东西，就拿着；弟弟让自己做的事，就去做。 他肯定有他的考虑，而且肯定不会害自己。 现在，许开感觉身轻如燕，速度奇快，比普通人百米冲刺快多了。 但双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却不大，风吹树叶的声音稍微大点就能掩盖掉 随着越靠近玻璃复合肥厂，那股气息就越明显，那股气息如此令人讨厌，是那个人！ 那个雨夜里在鱼塘边偷袭自己的人，他再次出现了！ 许开感觉有些兴奋，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抓住那个人，一切疑团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接近玻璃复合肥厂，许开放慢了脚步，让脚步更轻一点。 他几乎已经通过气息的来源判断出了那人的大概位置，就在玻璃复合肥厂里。 不好，那股气息有变化，人似乎动了。 要离开了？ 那怎么行！ 许关不再刻意隐藏身形，加快速度冲进了厂里。 刚进去，许开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一个冲刺，蹬着围墙跃上墙头，几乎没有停留就消失了。 许开愕然，特么的，跑这么急，肯定是发现了自己才要溜的！ 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手还那么利落，难道比自己这个经过弟弟改造的人还牛逼吗？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第265章 偷袭者出现，莫名其妙 许开很快反应过来，用尽全力朝对方追去。 对方的速度不慢，比普通人快了不少，漆黑的夜晚，复杂的地形几乎也没有对那人造成明显的阻碍。 数十秒后，许开越来越惊讶，甚至有些震惊，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几乎已经大幅增加，居然还是追不上那人！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武功吗？那人是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在部队那么多年，许开从来没听说过这些，肯定是小说里面虚构的。 现实中有搏击高手，也有套路高手，但不可能连速度都这么快。 他是怎么练的？ 跑这么快去为国争光啊，名利双收不好吗，当什么坏人啊！ 许开眼见对方越跑越远，感觉是追不上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人竟然主动停了下来。 那人一停下，那股熟悉的气息更重了，也更加让许开觉得厌恶。 包准没错，就是那个袭击自己的人。 那人带着头套，只露出眼睛，身形瘦削，大约1米75的样子，以一种怪异的站姿面对着许开。 “你是谁？”许开全身戒备，慢慢走过去，“你到底什么目的？” 那人并不答话，不待许开继续走近，就化掌为刀，朝着许开劈了过来。 这一掌速度极快，连人带掌就好像闪现一样出现在许开面前，直取颈部动脉。 如果是以前的许开，可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现在，这种速度对许开来说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许开冷哼一声，棒球棍瞬间挥起，既是格挡，又是攻击，从下至上，想要挑开那人的手掌。 血肉之躯如果能硬扛棒球棍，许开认栽。 “当——” 棒球棍挑上对方的手掌，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人手上戴着手套，但手套里面似乎还有一层东西。 棒球棍从下至上，发力不充分，被那人的手掌弹开。 许开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狗东西力量不小，甚至可能超过自己。 “我靠！” 许开快速变招，挥起棒球棍横扫过去，带起呼啸风声。 那人也不怯战，主动迎了上来，用手臂硬接一棒。 “当——” 又是沉默的撞击，许开只觉得虎口和小臂震得发麻，惊讶不已，这人果真力大如斯？ 不过那人似乎也不好受，只是这一接触，他就随即借力跳开，转身就跑，很快跑出好几米。 “靠，他又不打了？” 许开来不及反应对方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目的，本能地将手里的棒球棍直接朝那人背后扔了过去。 那人听到风声，想要躲避，可惜速度太快，无法变向，只能微一低头，避开脑袋这个要害。 “嘭——” 一声闷响，那人被砸中后背，巨大的力道使得他朝前猛扑，眼看就要跌倒。 只见看人就地一滚，卸去大半力道，然后长身弹起，继续狂奔，不料一个小袋子掉落在地。 那人身形一滞，明显停顿了一拍，随即继续朝前飞奔，速度太快了。 许开已经追之不及，只剩下满脑袋疑惑，这人力量大、速度快、身手好，绝对不是一般人。 但他为什么一会儿跑，一会儿不跑，一会儿打，一会儿又不打？ 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许开也看到了那个掉下来的小包，他慢慢走过去，用棒球棍拨了拨那小包。 没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也没什么明显的异常，里面有东西，像粉尘或者颗粒，但不是很重。 刚才那人明显想捡起来但又放弃了，可见不是故意留下的，许开也就没多犹豫，把小包捡了起来。 这是个拉绳的小布包，把袋口的绳子解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玻璃复合肥。 原来那人的目的是玻璃复合肥！ 许开知道，玻璃复合肥是弟弟搞出来的东西，产量虽然不大，但肥效强得离谱，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难不成对方是想搞一点回去研究？ 只是有些可惜没有能够留下对方，那人的实力有些夸张了，不像是正常人。难道也是被某种方式改造过的？ 动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弟弟吧，许开不想猜。 许开很快也想开了，没能抓住对方，但不算毫无收获。 至少知道了对方的大致身形，也知道了那人还在河阳没有离开。 还知道了对方是个练家子，身手强的有点离谱，估计只有阿关才能轻易留下他。 “建康叔！” 许开忽然想到，许建康还睡在在肥料厂那边的宿舍里，不会出事吧？ 千万不要有事！ 万幸！肥料厂宿舍，许建康并没有事情，他还在熟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许开放下了心，可能对方的目的只是玻璃复合肥，并不想节外生枝吧。 许开没有打扰许建康，回去查看监控。 监控里没有发现什么价值的东西，那人过来的时候似乎刻意避开了监控。 那人逃走的时候，估计顾不了那么多，才被监控拍到。 只见那人从厂房里冲出来就直奔围墙，脚尖在围墙中间某处点了一下，就借力跃上围墙，然后毫不停留，跳下围墙消失。 确实利索！ 许开自问也能做到，却可能不像对方那么游刃有余。 …… “嗡——嗡——” 许家庄这边，许关被手机的震动声从睡梦中叫醒，一看，是大哥的来电。 大半夜打电话，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许关快速清醒。 “大哥，什么事？” “阿关，那个人出现了，我还跟他过了一招！”许开的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惋惜。 许关自然能听出来“那个人”是哪个人，在他们俩这里，“那个人”就是特指那个藏头露尾的偷袭者。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没有！”许开补充说道，“那人果然是个练家子，我用一根棒球棍，勉强跟他徒手打了一个平手，不过他手上和胳膊上应该是戴了东西。” 许关又问道：“大哥，具体怎么回事？” 许开简单讲述道：“我的超级嗅觉似乎还有预警的作用，那人可能在我宿舍附近经过，我的鼻子捕捉到了那人的气息，我就醒过来了。 “然后我就在玻璃复合肥厂那边找到了那个人，那人不知道怎么发现的我，立刻跑了。 “但是跑到半截，眼看我追不上了，那人却又回过头来攻击我。 “老实说，那人应该比我还要厉害一点，可是只过了一招那人又跑了，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许关听完大哥的叙述，沉吟了一下，道：“大哥，那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许开不解：“啥意思？” 第266章 真正的目的，欲盖弥彰 看看时间，天也快凉了，许关干脆不睡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大哥，你想，那人并不是打不过你，但一发现你就跑，一方面可能是心虚。 “另一方面可能是不想跟你打照面，免得你通过某种细节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但后来追逐当中，他可能是发现你速度不对劲，远超一般人，也远超你以前，所以就想试探你一下，是不是实力增加了。” 许开之前完全没有朝这个地方想，现在听到弟弟的分析，感觉很合理，不由得恍然道： “怪不得呢！我说呢，这人行为很奇怪，不像正常人的做法，马上跑掉了又回头。 “只是很可惜我没办法留下他，只用棒球棍砸了一下，估计受伤也不会很重。 “阿关，我猜他应该是来偷玻璃复合肥的，被我用棒球棍砸的时候，他偷的那一小袋复合肥掉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许关听到这里，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是来偷东西的，肯定会妥善装好的，而且那人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轻易让到手的东西掉落？ “大哥，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说详细一点，小细节也不要遗漏。” 许开不明所以，但还是就把自己记得的经过及细节全部说了一遍。 许关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严肃地道：“哥，这事儿恐怕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许开不知道弟弟又琢磨到了什么：“又咋了？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许关道：“刚才你描述了一个细节，那人在复合肥掉落的时候，仅仅停顿了瞬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后就继续跑了。 “这不太符合人的正常反应，哥，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比较重视的东西掉了。 “就算在比较紧急的情况下，你能做到仅仅只停顿了瞬间吗？ 许开若有所思道：“恐怕做不到，要么下意识地想去捡，要么犹豫不决，这个时间至少也会有零点几秒，甚至一两秒钟。” 许关道：“对，就是这样！那么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仅仅一瞬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呢？刻意的！或者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的！ “这姑且算是一种可能性吧，但他并不是打不过你，就算把东西捡起来，也不至于跑不掉，那他为什么还要把东西留下呢？” 许开听明白了，讶然道：“阿关，你是说，他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 许关道：“不无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这个人心思深沉，缜密，但却表演过头了，有点欲盖弥彰。” “如果他是专门来偷玻璃复合肥的，那么就必不可能轻易地把到手的东西留下。 “那么，他把肥料留下，有没有可能，目的就是让你觉得他是来偷肥料的？用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许开陷入思索：“真正的目的？那他还能做什么？” 许关道：“我暂时也想不到，现在天也快亮了，我马上过去。等会儿我们到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对了，建康叔没事吧？我记得他一直睡在肥料厂里的。” 许开：“没事，那个人没有惊动建康叔。” 许开松了一口气：“大哥，肥料其实没那么重要，秘密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揭开的。即便被偷走也没什么关系。 “上次来破坏榴莲苗，这次来偷玻璃复合肥，可见这个人没有离开河阳，说不定以后还会搞什么幺蛾子。 “以后不要让建康叔单独睡在复合肥厂那边了，安全第一。” 许开“嗯”了一声表示答应：“那先挂了，等你过来再说。” …… 大早上车不多，许关开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新庄。 看到大哥一切如常，许关才彻底放心，对大哥道：“大哥，我们先到处检查一下，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不妥。 “其实我更希望那人是来偷肥料的，要是真的有其他目的，找不到的话就可能有麻烦。” 许开道：“这个狗东西，只可惜我没能留下他，不然啥事儿都没有了。” 许关安慰道：“大哥，没事，只要他不离开河阳，我们就还有机会。” 当下，两人一起从复合肥厂这边开始检查，这边确实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许开到处查看，同时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决，最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阿关，我想问你一件事。” 许关随口应答：“大哥，什么事儿？” 许开：“这段时间以来，你借口给我补身体，逼着我吃了一些鱼、鸡、蛋白粉，以及其他各种东西。 “我现在的力量、速度、反应力都比以前增长很多，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许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哥，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不舒服？” 许开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笃定地道：“并没有，除了身体素质上的提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阿关，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吃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大哥，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现在为什么要问了？” 许开犹豫道：“如果没有发生夜里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打算问的，就一直装糊涂呗。 “只是，今天和那人交手，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练的，但事实就是，他比我强，比我厉害。 “以前在部队上，我的格斗和综合素质也算是排名前几的，但和现在的我相比，就差太多了。 “如果昨夜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那人估计一掌就能把我拍死。 “大哥想变得再强一点，但完全通过训练是不太行了。 “训练的上限是人的基因决定的，这一块的潜力大哥可能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再提升，幅度也不会大。 “所以，阿关，你能不能用你那个办法再给大哥再提升一下？ “至少要强过那人，这样，下次遇上了才好应对。 “这个人抓不住，一切谜团都解不开。” 许关沉吟道：“大哥，食材上肯定没有问题，但我怕提升幅度太大，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会不会损伤你的身体？” 第267章 入侵的痕迹，太狡猾了 许开考虑了一下，建议道：“阿关，那我们就慢慢试验着来呗，一旦不妥立刻停下，就算有事也不会太严重的。” 看着大哥希冀的眼神，许关终于松口道：“大哥，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就继续，再补一段时间。 “不过你每天要仔细观察和感受自己的身体，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停止。” 另外，许关打算再制造一批曼陀罗烟花送给大哥，再遇到那人，即便到时候身手还是不如他，也能自保，甚至反杀。 不过曼陀罗烟花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只能作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许开兴奋道：“行。” 兄弟两人把新庄各个地方查了一遍，重点查看了肥料厂、宿舍区以及大豆实验田，均一无所获。 许关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太多了？他抬头望天，吁了口气。 就在这时，电线杆上的一个小东西映入他的眼帘——摄像头！ 为了加强新庄的安保，许关让人在新庄一些重要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估计有近百个。 数量不少，但是对于新庄大几千亩土地来说，还是挺稀疏的。 忽然，许关想起大哥之前讲述的经过，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那人提前警觉和发现了，然后就开始逃走。 难道…… 许关拉住继续查找的许开，问道：“大哥，你之前是不是说，那人似乎提前觉察到了你的到来才跑的？” 许开道：“是啊，我当时也纳闷了，我距离还老远呢，脚步也很轻，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还在想，那人是不是有听力或者感知力方面的特殊能力？” 许关摇摇头，指着上面的摄像头，道：“大哥，哪里有那么多特殊能力？你看看那东西！” 许开一看，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阿关，你是说，那人可能入侵了我们的监控系统！？ “我靠，怪不对那人能提前发现我！我脚步再轻也没用，都被人看见了。” 许关道：“很有可能，这可能就是那人用肥料迷惑你的原因吧！ “让你以为他是来偷肥料的，就不会去注意到其他地方了。” 许开爆了句粗口：“这狗东西也太狡猾了。” 许关拍了拍大哥，问道：“大哥，我记得你好像是懂网络技术的，你先检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 这就涉及到许开的舒适区了：“行，我马上去检查，是不是，很快就能查出来。 “网络和通信技术可是我们现代化士兵的必修课，这人简直是班门弄斧。”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监控系统果然被入侵了，最近一次的时间就是今天凌晨。 再往前翻，竟然还有多次入侵的痕迹。 入侵者可能并非专业的黑客，入侵痕迹打扫过，但不是很彻底。 能看出入侵过，只是并不能顺着痕迹找到入侵者。 “艹，果然是这样！”许开有些不忿，又有些自责，“也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些。” 许关安慰道：“没事的大哥，其实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都不会有真正的秘密。 “现在也不必急于处理，免得打草惊蛇，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入侵，你设置好防火墙和预警系统，到时候就能抓现形了。” -------------------- 早晨，河阳某普通而偏僻的小区。 一栋普通的二室一厅房子里，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对着镜子给自己涂药。 他布满伤疤的后背上，一道狭长的痕迹肿起老高，深紫色的淤痕，模糊的血肉，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每一次涂药都让中年男子半边身子近乎痉挛，使得他面目有点狰狞。 受伤部位的皮肤、肌肉组织都被破坏不轻，肩胛骨和附近的肋骨似乎还有点骨裂。 中年人暗自着恼自己的大意，他是听到了破空声。 但对方的反应、力量都远超常人，棒球棍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息便至，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成功完全卸去力道，导致受伤不轻。 历经大半个小时的处理，中年男子终于把伤处清理完毕，撒上秘制的伤药，用白纱布简单缠好，再穿上衣服，也不会露出什么痕迹。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他拨出了一个打到京城的电话。 “先生，早上好。” 对面之人“嗯”了一声，然后话音一转，敏锐地问道：“你的声音不对，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中年男子忙解释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先生。” 对面继续问道：“以你的身手，不应该轻易受伤的，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人不敢怠慢，解释道：“先生，这事儿说来话长。 “前不久，我去破坏了许家庄的榴莲苗，发现他们的榴莲苗的长势非同一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经过一番探查，我发现他们在施用一种特殊的肥料，肥效很是惊人。 “具体功效不知道，就我表面看到的情况，植株非常健壮，似乎还能加快生长速度。 “另外，许家庄在他们种的西瓜上也用了这种肥料。 “我让人去许家庄试吃了他们的西瓜，味道比一般的西瓜要好很多。 “我把偷出来的一点西瓜样品进行了检测，发现其中的微量元素含量高得惊人，尤其是硒元素，是普通富硒瓜的上百倍。 “我认为原因有可能在肥料上。 “我入侵了他们的监控系统，发现了他们那种肥料不是买的，而是自制的。 “我就打算到肥料厂探查一番，顺便弄一点样品出来，想研究一下。 “本来事情很顺利，但那个许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突然醒来，而且发现了我。 “那个许开现在实力似乎比以前增加了不少，我大意之下就被他偷袭了，受了点小伤。 “不过不太要紧，骨头和内脏应该没有问题，都是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面之人静静听完，轻叹了一声，道：“老康，你这次冲动了。” 老康也不辩解：“是的，先生，我冲动了。” 对面的声音继续道：“老康，你知道自己的错误到底在哪里吗？” 第268章 焜耀厂官宣，议论纷纷 老康依旧恭恭敬敬：“请先生训示。” 听筒里传来一声不太威严的“嗯哼”之声，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你在河阳可能太顺风顺水了，就好像一只猛兽在一片丛林里没有任何敌手，这并非什么好事。 “都说温柔乡会消磨人的意志，殊不知，安逸才是最可怕的。 “风平浪静的安逸生活不仅会消磨你的意志，还会让你丢掉警觉性和敬畏之心。 “还有，许家兄弟已经不是过去的许家兄弟了，许家庄也不是过去的许家庄。 而你，却还用以前的心态和方式去对待他们，这次的小亏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如果你不吸取教训，还有更大的跟头等着你。 “许家兄弟实力大增，这里面肯定是有某种原因的，你不调查清楚原因就贸然行事，实在是欠考虑。 “更可怕的是，如果许家兄弟实力大增这种情况可以复制……” 听了先生的分析，老康不由得冷汗涔涔，自己确实没有了警觉性和敬畏之心，依旧用老眼光审视许家庄和许家兄弟。 从内心里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就算不小心挨了一棍，也只认为自己是大意了。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险些坏了您的大事。” 先生冷笑一声：“不至于，不算什么大事儿，这么多年，我自始至终都只当这是一场游戏。 “我要把我遭受的一切还给他们，这样才公平。 “现在，这场游戏的难度确实是变得更大了一些，不过也更有意思了，对吧？ “老康，这次打草惊蛇了，不要再轻举妄动。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正好养养伤。 “我要好好想想，这场游戏下面应该怎么玩。” ------------------- 接下来几天，许开对新庄以及许家庄的监控系统都进行了清理和改造。 原厂的系统以及防火墙确实有些简单了，不说形同虚设吧，也几乎是漏洞百出。 花了好几天，许开为监控重置了系统，修补了防火墙，算是布下一张网，等着那人自己钻。 不过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结果，那人不小心现了踪迹，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 从3月开始，世界好像变了向，换了档，加速开往春天。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总会发生一些让人感兴趣或者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天晚上，好多网友忽然刷到一则新闻，不由得大感惊讶，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 ＜焜耀汽车搬迁尘埃落定，百亿车企最终花落河阳＞ 近日，焜耀汽车与山南省河阳县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焜耀汽车迁入河阳已成定局。 双方将共同出资打造焜耀汽车新总部和装配厂区，其中焜耀汽车原股东占股80%，河阳县占股15%。 其余5%股份将无偿捐赠给新成立的河阳县农村居民养老补充基金，用于提升农村60岁以上居民的养老金水平。 按照焜耀汽车盈利水平的增长趋势，新厂建成三年内，河阳县60岁以上农民居民的养老金水平，将从目前平均每人每月167.5元提升至每人每月1000元以上。 河阳作为传统的农业大县，第二、第三产业一直是薄弱项，基础设施建设及城市化进程滞后。 此次焜耀汽车落户，必将改变该县的产业结构，促进经济转型，成为该县经济建设及招商引资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 嗯？拖拖拉拉、纷纷扬扬传了好几年的焜耀汽车搬迁悬疑剧终于大结局了？ 众多网友，尤其是对汽车感兴趣的车友都惊讶不已，不是惊讶等来了大结局，而是惊讶于“河阳”这个地名。 河阳？河阳是哪里？ 我们只听说过牡阳、奉阳、樊阳、盐阳、黔阳……还有什么阳，没了吧，谁能再说出来一个我就认作他大哥！ 因为京城方面的政策要求，焜耀汽车一直在寻求迁入地，这在业内及车友群体中早就不是新闻。 几年来，焜耀汽车每隔一段时间就传出一段绯闻，“前女友”都积累了十几个。 其中大多是有一定工业基础的中型城市，或者是大型工业城市的卫星城市。 大城市地皮太贵，彩礼给不起；小城市没家底、没陪嫁，纯扶贫。 所以挑挑拣拣下来，符合条件、双方能看对眼的对象还真不多。 现在，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选择了河阳，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跟小说里面经常写的闪婚有什么区别？ 不少网友在纷纷议论，河阳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把焜耀汽车搞定了呢？ 就连很多业内人士和专家都在分析原因，但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这也太快了吧，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就好像完全没有恋爱的过程，直接结婚了。” “这是结婚吗？这是定向扶贫吧？居然让河阳县入股，居然还拿出5%的股份给农村老人发退休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这就面目全非了？你也太容易面目全非了吧？” “焜耀汽车虽然不是顶尖的品牌，但规模也不算小，市值数百亿呢，竟然搬到了一个穷乡僻壤，也不怕当地消化不良？” “河阳重工业基础基本为零，靠什么吸引焜耀？土地供应倒是充足，但谁家还没有几亩地了？应该不是奔着土地去的。” “焜耀焜耀，如果是被绑架去的河阳你就眨眨眼，我就……对你表示同情！” “嗨，差点被闪了腰，我以为你要去救它呢！” “这河阳到底有什么依仗啊？背后有人？” “我查了查，还真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焜耀汽车原本在京城，大老板姓姜，姜总的父亲生前可是京城大富豪之一。而河阳的现任县长来自京城何家，何家在京城也算是大家族，两家之间如果有什么交集也说不定哦。” “虽然有可能，但也不好说，毕竟是几百亿的大生意，不能因为两家关系好就迁过去吧？再说了，县长又不是终身制的，过几年高升就走了，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好说，不好说，我实在想不到河阳还有什么优势能够吸引焜耀落地。除了一个许家庄，河阳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吗？” …… 网友们的评论和猜测很有意思，许关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引发议论也是出于营销方面的考虑，越是搞不明白的事情，大家越是会持续讨论，热度就更持久。 另外，那个农村居民养老补充基金也是许关和姜孟饶商量的结果。 许关和许家庄不要股份，姜孟饶过意不去，提出要拿出一部分股份为河阳县做点事情，于是在许关的提议下就有了这个基金。 主要是许关觉得每月100多的养老金实在有点寒碜，他们那几代人，节衣缩食为国家交了半个世纪的公粮，现在每月领100多块？够干啥？ 许关看了一会儿新闻，正要开始干活，手机响了。 原来是许苗发来了视频通话，一接通就咋咋呼呼地道： “关哥，关哥，不得了啦！” xs7.com 第269章 许苗要举报，有点奇怪 许苗似乎在村外，视频里都是呼呼的风声，她说话都有点听不清了。 许关奇怪道：“怎么了？被谁踩住尾巴啦？” “关哥，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尾巴？” 许苗一开始听出来许关话里有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在说我像个动物？动物才有尾巴！” 许关：“咋咋呼呼、上窜下跳的，你说像什么？” 许苗“切”了一声：“我才不像猴子呢！关哥，你别闹，我跟你报告一件大事情。” “啥事儿？” 许苗煞有介事地道：“我刚才听人说芝麻村在收麦子，我很好奇，现在麦子刚拔节，连麦穗都没抽出来，怎么收？ “我不信，跑到地头边一看，他们那边真的在收麦子，收割机都开过来了！” 许关也有点奇怪：“你没看错？是收割机吗？” 许苗把视频镜头转过去：“不信你自己看啊！那边那几台不就是联合收割机？直接把小麦贴着地皮就割了，打碎了倒进旁边的卡车里。 “你看，是从咱们村和芝麻村的交界的地上开始收的，已经收了一大片了，看那样子，是要一路收过去的。” 许关看了几眼，道：“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在收青储。” 许苗不解：“啥青储？干啥的？” “青储就是青储饲料，农作物还没成熟的时候就全株收割掉，存起来给牲口当饲料。” 许苗感觉不可思议：“湿漉漉不发霉吗？” 许关道：“要进行无氧发酵的，一般不会发霉，发霉了那是没处理好。” “还能这样？这样不浪费吗？感觉好可惜啊，好端端的麦子就这么割了？不能种点专门的牧草吗？”许苗疑惑道。 许关轻轻叹了口气，道：“看人家怎么想的吧，对于爱惜庄稼的农民来说，是会感觉有些可惜。 “但从收入方面来说，更划算。 “只是我很奇怪，现在这个时节小麦收青储有点不划算啊。” 许苗被搞糊涂了：“怎么一会儿划算一会儿不划算的？到底划算不划算？” 许关解释道：“小麦成熟卖小麦能卖多少钱？一亩地也就一千多块吧。 “收青储呢？一亩地虽然也是1000多块，但可以减少小麦的生长时间啊。 “不仅节省土地肥力，还能节省肥料钱、灌溉电费以及收割费。哪个更划算？” 许苗点点头道：“青储划算！但你为啥又说不划算？” “你想啊，现在还不到4月份，小麦刚拔节，还没有抽穗，更没有灌浆，远远不到最重、营养最多的时候。 “人家收青储的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压价啊，当然不划算了。” 许苗：“那就奇怪了，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现在收呢？” 许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其他品种的青储饲料不够用，临时买一点小麦青储。 “毕竟这个季节除了小麦，我们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收青储。 “你还是别操那个心了，跟你、跟咱村都没什么关系！” 许苗皱皱鼻子，有点不服气道：“怎么没关系？我觉得可惜，心疼庄稼，影响我心情。” 许关觉得许苗似乎有点言不由衷：提议道：“你要是看不惯，就去问问吧，看看上面管不管。 “小麦收青储这种事情上面应该是不鼓励的，青储饲料还是专门的牧草更好。 “或者用玉米或高粱也可以，这些做青储都比小麦产量高，而且营养更充足，还不会影响主粮的产量。” 许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道：“关哥，我可以去举报吗？” 许关更加诧异，许苗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研究去。你不是有公务员朋友么，去问问呗。” “那行，我问问县局那个同学吧。”说完，许苗就挂了视频。 许关越想越觉得奇怪，许苗还真是执着啊，好像她遇上跟芝麻村有关的事情总是那么“上心”。 之前有过好几次了，就像上次，芝麻村和流浪博士团的合作的事情，她还问过自己，后来又专门跑过去现场看热闹。 看到合作闹掰后，她表现得非常开心，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虽然说因为分村等一些琐事闹得很不愉快，大家都对芝麻村没什么好脸色，但许苗似乎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加“苦大仇深”。 难道，她和芝麻村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过节？ 还是得找个时间问问她，免得她钻进死胡同出不来，甚至出点什么事情。 ---------------- 新庄。 许关凑空去查看了那500亩大豆试验田。 之前播种的时候时间是2月份，刚过完年，河阳地区的温度还很低，不适合种植大豆。 但许关为了赶时间，也就不计成本了，让七里庄的村民铺设了双层的地膜，铺成了低矮的拱形，既保温又保湿，还不长草。 等大豆苗长到十几厘米左右的时候，天气基本上也转暖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地膜撤掉了。 许关随便找了一块地，轻轻一弹，把地膜里面附着的密集水珠弹掉。 然后把土扒掉，轻轻掀开地膜的一角，顿时一股混合着泥土气息的潮湿热气扑面而来。 大豆苗已经有差不多10厘米高了，长得很不错，嫩绿，矮壮，生机勃勃。 现在基本上可以定时通通风，降降温，让豆苗适应适应外界的温度和空气了。 等适应得差不多了，地膜就可以撤掉了。 通过观察，许关发现“许家庄1号”大豆比起其他几种大豆的长势要更好一些。 不仅茎秆粗壮，而且个头一骑绝尘。 通常来说，大豆植株高度有限的话，那么产量肯定有限，就算从头到脚长满大豆，产量也是有限的。 所以要大幅度提高产量，增加株高是必然的选项之一。 但增加株高也有风险和不确定性，比如可能会增加倒伏的风险。 所以，还必须增加茎秆的强度和韧性，这样才能承载更大的重量。 不然大豆过早倒伏，就会有减产的风险，甚至能减产50%以上。 大豆营养丰富，脂肪和蛋白质含量都很高，所以想要高产是很难的。 有时候不是大豆本身不努力，而是土地肥力的限制。 实验室里，在充分的营养供应下，大豆亩产超过1000斤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在大田里，想达到1000斤，很难，非常难，几乎不可能，究其原因，就是肥力跟不上。 所以高产品种、肥力是相互关联的，只要有一个条件达不到，大豆品种再有潜力，也无法发挥。 现在对许关来说，这两者都不是问题，他拥有高产潜力的品种许家庄1号，还有最好的肥料玻璃复合肥，另外还有新型根瘤菌。 许关很期待，在玻璃复合肥和嗜硅酸盐菌的双重加持下，许家庄1号大豆到底能有多高的产量。 亩产能不能超过小麦呢？ 第270章 青储被叫停，再次贷款 过了两天，芝麻村的青储还在继续收，许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中午，许关去食堂吃饭，听到有村民在议论。 “芝麻村的收割机咋停了？不收了？” “不是，听说被举报了，县农业局来了人，说政策不允许毁苗。毁麦行为。” “咋就政策不允许了？地是农民的地，庄稼是农民的庄稼，还管农民怎么种、怎么收？” “上面可不这么想，你种地，国家给你种粮补贴，一亩地100多块钱呢！你领了钱就得好好种，哪能半道儿就铲了呢？你看，这是农业局发的传单，附近好几个村都发了，让大家要好好种地，收粮卖粮，不要卖青储。” 许关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传单。 传单是那种粉红色的打印纸，上面是关于倡导不要卖小麦青储的倡议书，还引用了农业部门发布的《青贮饲料生产技术指导意见》，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 “养殖企业、养殖场应优先选用玉米、苜蓿、燕麦、黑麦、大麦、高粱、杂交狼尾草和黑麦草等作为青贮饲料，不建议选用小麦。” 还真的有依据啊！ 许关觉得这些工作人员也真是有水平，啥政策条文都能找到！ 如此说来，不让收青储也算有理有据，比起上面罗列的几种作物，小麦用来收青储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县农业局的动作也算快，芝麻村的收青储行为才进行到第三天，估计连一半都没收完呢 许关不知道是不是许苗举报的，因为不排除还有其他村也有类似的行为。 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收青储行为搞得太厉害了，上面就统一叫停了。 如果是偶然的、个别的行为，估计县里也不会管。 现在连宣传单都搞了出来，恐怕就不是个例了。 …… 收青储的事情被县农业局的工作人员叫停后，刁旺启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刚刚收了不到一半，就被迫停止，实在太难受了。 继续收，那就是顶风作案，搞不好还要挨处分。 农业局也是做的绝，一方面告诫村里不能卖，一方面告诫养殖企业不能买。 村民不好管，法不责众，他们管不过来，就去管收储的企业。 这一招可真是太绝了，你想偷偷卖都不行，人家企业不敢收！ 于是，一个大难题摆在了刁旺启和众人面前：不把小麦收了，怎么种芦荟？ 1块钱1棵的芦荟苗，全村买了400万棵，可是耽误不得！ 小郑那边说已经开始起苗了，因为他们那边的种苗基地也是有“档期”的。 芝麻村的芦荟苗起出来，还要继续种其他东西呢，耽误不得。 怎么办？不卖青储，直接铲了？ 那剩余的村民能乐意？ 前面的都收了，一亩地卖了一千大几，让剩余的“无偿”铲掉？！他们不喷死你才怪。 刁旺启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他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芝麻村村委。 侯满囤、齐卫群等几个大姓的主事人收到通知，来找刁旺启商量办法。 齐卫群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发型已经变成地中海，他索性剃了光头。 此刻，齐卫群摸着自己的光头道：“老刁，其实这件事也简单，没人收也无所谓。 “只要给钱，村民也会自己铲掉，他们铲掉之后是沤粪还是喂牲口，都没关系，要紧的是赶紧把地给腾出来。” 刁旺启为难道：“我能不知道这个理儿？关键是村里没钱，上次贷的款都买了芦荟苗，下月村委的电费都得我先垫上。” “剩下的麦子还有1000多亩没有收，这就需要将近200万，村里上哪弄这笔钱去？” 这时候，侯满囤提议道：“老刁，要不继续贷款吧，反正又不是没贷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等入秋芦荟卖出去，多少钱都能还上！” 齐卫群看了一眼侯满囤，担心地问道：“咱村已经贷了400万了，再贷，人家还给贷吗？” 侯满囤满不在乎道：“银行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抵押，就能贷。” 齐卫群摊摊手：“关键是已经没东西抵押了，上次贷款用的村集体土地的承包权。 “3000多亩地的两年承包权作价400万，还是咱俩去办的，你忘了？ “现在，我们还有啥能抵押的？没了啊。” 侯满囤想了想，道：“咋没有？还有！除了村集体的土地承包权之外，住宅财产权也能抵押。” “啥意思？”其他几个人没有听懂，他们几个虽然都是村委成员，但这住宅财产权是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侯满囤有些得意地道：“我之前无意中看过一份文件，就是前几年印发的《土地经营权和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试点指导意见》。 “你们猜猜里面咋说的？” 刁旺启板着脸，皱着眉：“老侯，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卖啥关子？” 侯满囤不以为意，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村集体的土地可以抵押贷款，大家都知道了，就不说了。 “单说这个‘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不改变宅基地所有权性质的前提下，以农民住房所有权及所占宅基地使用权作为抵押，进行贷款。” “啥意思？”冉和平、柴斌根本听不懂，这解释太官方了，他俩根本听不懂。 “啥意思？意思很简单，房子和宅基地也能抵押，抵押出去了，所有权还是村民的，对方只有使用权。 “到时候就算贷款还不上，宅基地还是村里的宅基地，房子还是村民的房子，对方只能住，拿不走。 “何况，咋可能还不上嘛？只要芦荟能顺利种上，多少钱都能还上，也就相当于拿银行的钱做个周转。” 冉和平拍了一下侯满囤的肩膀：“行啊，老侯，也学会研究政策和文件了，是不是以后要接老刁的班啊？老刁，你觉得怎么样？” 刁旺启琢磨着：“听起来倒是可行，但问题是要抵押房子和宅基地，抵谁家的？村民会同意？ “就比方恁几个，抵押恁家的房子，乐意不？” 侯满囤呵呵笑道：“这还不简单？” 第271章 萤火虫难题，抗病能力 侯满囤捋着自己只有三厘米的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差手里拿一把羽扇了。 “要抵押正常住人的房子和宅基地估计没人能同意，但村里空着的房子和宅基地可不少呢！ “有些是人死了之后留下的，有些是常年在外打工不住的，还有个别已经把户口迁走的，这些都是能抵押的。” 齐卫群还有疑虑：“就算不住，那也是人家的，产权还在人家名下呢，你要拿去抵押，那些人能同意？” 侯满囤满不在乎地：“敢？！敢不同意，我有的是房子治他！ “就说这个人死后留下的，人死了宅基地就是集体的，也就是说，上面的房子可以继承，但地皮是村集体的，村集体自然是可以抵押的。 “如果连临时抵押一下都商量不通，那就是不识抬举，直接趁下雨天把房子给他弄塌，村里就能直接收回来。” “就这么定了！”刁旺启当即拍板，“现在铲麦子是头等大事，谁家敢阻挠，不管是谁，姓啥的，一律就按老侯说的办。 “你们几个分头行动，各自去跟自己本家的去商量，没人住的房子争取都谈下来。 “争取再贷400万，除了给村民补偿麦子钱，还要留一点预备着。” 侯满囤、齐卫群、冉和平、柴斌几个人点头答应，分头去办了。 …… 许家庄。 多日不见的姜孟饶又来了，也没有提前打招呼。 许关有点意外：“姜总，迁厂的事情刚官宣，你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来许家庄溜达？” 姜孟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谁说不是呢？迁厂涉及的事情太多了，简直是千头万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焜耀在河阳会不会水土不服，心里也忐忑。 “我们公司能不能在河阳生存下来，还是需要接受市场的考验。” 许关随口安慰道：“树挪死，人挪活，姜总还是放宽心。” 姜孟饶苦笑道：“许村长这是安慰吗？我咋觉得更没底了呢？树挪死，人挪活，那焜耀公司算树，还是算人呢？” 许关讶然，想了想道：“姜总，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谈合作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吗？” 姜孟饶记不得了：“我们说了很多话，哪句啊？” 许关道：“那句啊——法人也是人，那焜耀肯定算人喽！人挪活，所以一定没有问题！” 姜孟饶听了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许村长，你这个说法简直绝了，我竟无言以对。 “好吧，借你吉言，希望焜耀能够在河阳重新焕发新生。” “姜总，你应该不是特意来跟我谈论是树是人的问题的吧？到底啥事儿啊？” 姜孟饶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许村长已经对我产生了刻板印象，来许家庄一定是有事。那好吧，我就直说了，确实有点事儿。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搞一个萤火虫繁育基地吗？最近我联系了一个国内知名的昆虫研究所，开始筹备这件事。 “但研究所那边的专家说，要搞繁育基地，就必须解决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然人工繁育再多的萤火虫也没有意义。” 许关没有说话，让姜孟饶继续讲。 “研究所里有一位姓温的教授，他已经研究萤火虫多年，他说，萤火虫是一种益虫，可以捕食害虫，也以露水、花蜜为食，能够辅助植物授粉。 “按理说，好虫有好报，但在萤火虫这里却不是这样子，它的这种食性反而加速了它的死亡和灭绝。 “除了人为的捕捉之外，萤火虫死亡的主要原因是环境污染，农药化肥的过度使用。 “这会导致萤火虫的食物也遭到污染，如蜗牛、露水、花蜜等，会沾上有害物质，甚至产生毒性，从而导致萤火虫大量死亡。 “你说，这萤火虫是不是被诅咒的物种？因为发光受到人们的喜爱，却因此被大量捕捉。 “因为捕食害虫，辅助授粉，反而中毒而死。 “双重打击之下，现在还没灭绝也算幸运的了。” 许关静静听完，问道：“那姜总你的意思呢？我能帮点点啥？” 姜孟饶试探着问道：“你之前不是搞基因的吗？我想咨询你一下。 “温教授说，建设萤火虫繁育基地，治标不治本，人工繁育的萤火虫如果进入大自然，结局可能还是不断死亡。 “因为它们抗不过农药化肥带来的荼毒，起不到扩大种群，逆转灭绝趋势的目的。 “那如果通过基因编辑的方式，增强萤火虫的抗病、抗毒能力，能不能增强它们在野外的生存能力？ “另外，进行基因编辑后，会不会对生态环境造成负面的连锁反应？” 许关听了姜孟饶的话，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个课题他有点感兴趣： “姜总，你这个担心是对的，确实存在引起连锁反应的可能性。 ”比如萤火虫除了吃蜗牛等害虫，还吸食花蜜，而自然界依靠花粉、花蜜生存的昆虫还有不少，比如蜜蜂、食蚜蝇以及某些蝴蝶等，基本都是对植物有益的昆虫。 “如果萤火虫获得极强的抗病抗毒能力，那么种群势必急剧扩大，会不会挤占其他昆虫的生存空间？ “其他昆虫如果因此大量死亡，又会引起什么后果？ “这些，我现在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答复你，一个物种经过基因编辑后会产生哪些影响，靠人脑是想象不出来的。” 姜孟饶为难道：“那怎么办？靠什么？” 许关道：“一个是靠实际验证或者模拟验证，这个需要人工制造一个仿真的环境，而且需要很长时间； “另一个办法是靠超级计算机进行大数据模拟，这个嘛，超算我是没有门路的，而且还需要经过复杂的编程，看似节省时间，但难度更大。” 姜孟饶有些头疼：“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许关想了想，道：“我帮你想想办法，回头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姜孟饶摆摆手道：“多谢啦，但这个不着急，今年的重点工作还是迁厂。 “萤火虫繁育基地以及萤火虫主题公园的事情要延后，到年底或者明年再推进，我只是提前咨询一下。” 对于姜孟饶的问题，许关自然是有办法快速验证的，但他不能直接说。 第272章 萤火虫设想，移动监控 基因剪映的预览功能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模拟功能。 简单说，可以模拟新品种的未来演化，能不能在自然界生存，会不会对其他物种、生态平衡造成影响和破坏。 这个模拟功能要在现实中进行，需要的运算力将会是极其庞大的，恐怕全华国的超级计算机都用上，也不一定足够。 可能有观点说，超算可以实现这一功能，科学家还能用超算模拟推算人类灭亡的时间、宇宙的演化，区区一种昆虫算什么？ 但关键在于，谁能保证超算模拟的过程和结果是准确的？ 或许，超算的所谓模拟和推演，不过是ai写的一篇科幻小说罢了。 但基因剪映的模拟和推演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它能找到对萤火虫进行基因改造的最佳“幅度”。 提高萤火虫的抗病、抗毒能力，一定能提升这个物种的野外生存能力，扩大种群数量，但必须有个合适的幅度。 掌握好这个度，既可以让萤火虫很好地繁衍，但又不会过度挤占其他昆虫或生物的生存空间。 要找到这个最佳幅度，以现有科学技术，其他人可能需要研究和试验很多年。 但在基因剪映这里，需要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得出结论的那一瞬间，许关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心心念念很久，但一直无法推进的生物监控系统似乎有着落了。 这不是现成的、绝佳的试验对象吗——萤火虫！ 此前，一直把改造的对象固化在植物上面，因为植物种群数量大，改造起来也更安全。 自己好像有点钻牛角尖了，只要不是改造速度、力量、反应（敏捷）等可以量化的方面，改造动物其实还是很安全的。 更重要的是，昆虫不仅种群数量多，而且还可以移动。 尤其是这个萤火虫，简直就是生物监控系统的完美载体！ 首先，萤火虫可以自主发光，光和电是不分家的，在某种机制下就可以实现完美的能量转换。 四舍五入就是说，萤火虫可以自己发电——拍摄的能量和光源具备了。 其次，萤火虫发光的原理已经清楚，通过腹部发光器中的荧光素与氧气，在荧光素酶催化下发生氧化反应，将化学能高效转化为光能，形成“冷光”，也就是几乎不会发热的光。 荧光素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除了用于发光，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因其优异的光学性能、化学稳定性，可以作为显示剂和着色剂。 “着色”这一点很重要，也就是意味着，萤火虫一旦具备拍摄功能，其拍摄的图像将会是彩色的！ 再次，萤光素酶除了作为催化剂，还有极强的标记作用。 标记作用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就好像智能摄像头，能通过识别和标记功能，实现自动跟随、捕捉画面的功能。 在这个基础上，只需要在萤光素酶中加入萤光素底物，就可以放出荧光，向外发射光子。 光子遇到障碍物反射回来，就可以被光敏感元件捕捉，从而彻底实现拍摄和记录功能。 这就实现了最困难的画面拍摄功能，至于声音，那就更简单了。 昆虫是有听力的，可以直接调用，而且萤火虫的听力相当不错，音质会相当不错。 还有一点很重要，萤火虫的眼睛类型是复眼，视觉范围极大，而且有极强的感光能力，所以在漆黑的夜间也能实现高清拍摄。 想到这里， 许关有点浑身通泰的感觉，停滞了好长时间的一个大难题，居然就在不经意间解决了最困难的部分。 越想越觉得萤火虫实在太完美了，和监控系统实在太适配了，极大地降低了改造的难度。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了，那就是音、画如何从拍摄端（萤火虫）那里传输到终端（视听设备、储存设备），形成可以直接视、听的视频。 其实这一道程序反而是里面最简单的一道，只需要一个适配的生物传感器就行了。 还需要一个换能器和生物传感器进行链接，把机器信号或者计算机信号转成成人类可以识别的画面和声音，然后输入终端进行保存。 换能器是一种能量转换器件，市场上就有卖的。 至此，从拍摄、传输到储存，整个过程就全部完成了！ 许关在大脑中又理顺了一遍，理论上确实是可行的。 理论上可行，但还需要用到萤火虫活体进行验证。 许关在网上搜了搜，居然真的有买的。 不过那些店铺一般都写着“人工饲养”“人工繁育”等字样。 这就给许关整不会了，不是，萤火虫是这么好人工饲养的吗？ 要是这么好养，姜孟饶还会联系国内知名的昆虫研究所吗？ 许关估计这些用于销售的萤火虫应该是野外捕捉的，一则养殖成本高，二则他们没有能力饲养，野外捕捉才会一本万利。 这些萤火虫的生命估计从发货之日起就是倒计时了，普通人是养不活萤火虫的。 大部分人买来可能是为了好奇，或者为了制造浪漫，萤火虫只能沦为一次性消耗品。 其实有点讽刺，萤火虫发光是为了繁衍，但同时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许关花了50块钱购买了10只，跟卖家讲了顺风加急。 然后就是生物传感器、换能器、转换接头、大容量硬盘、电脑，这些东西也都不难买。 对于萤火虫变监控的改造，主要是理论上的自洽比较困难。 这一步需要许关打通所有的关节，然后把改造的具体需求和设计原理传递给基因剪映，剪映才能帮他实现。 说白了，基因剪映只是一种工具，就好像光刻机，人类可以设计各种各样的芯片，但要造出实物来，还得依靠光刻机。 大致上的理论是可行的，细节上还需要不断地调整。 这一步比较繁琐，所以也很慢。 另外，天然的萤火虫在野外的寿命是很短的，许关可不想辛辛苦苦改造出来的移动监控几天就要换一批。 所以，还要给这些萤火虫适当增加寿命。 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如何让萤火虫听话，听从简单的指令呢？不然其作用可就大打折扣了。 第273章 消失的杨絮，冰火两重 许关知道，萤火虫传递信息的秘密还是在于它们的发光。 它们可以通过不同亮度、不同频率、持续时间的闪光来传递信息，实现同类之间的交流，区别异类，警告敌人。 那么只要破解它们的闪光“密码”，就能实现对萤火虫的简单指挥。 萤火虫的密码并不困难，在基因剪映面前形同虚设。 可惜萤火虫的大脑容量太小了，也太低级，不然可以改造萤火虫的大脑，通过同频脑电波对其进行指挥，更有效。 经过数天的不断调试，带有监控功能的长寿萤火虫被许关导了出来。 实验发现，监控功能并不会额外增加萤火虫的负担，不会让它们更累。 只不过萤火虫的“功率”是有限的，信号传输距离会有一定的限制。 最远也就是五六公里的距离，再远，就要就近布置接收终端。 萤火虫也不是乱跑的昆虫，只会呆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直到环境恶化不适合生存，就算渐渐消失，也不会选择迁徙。 这也是它们一死就死一窝的原因，要么都活，要么都死。 许关把第一只改造过的监控萤火虫放生到了荷花池，这应该是萤火虫毕较喜欢的环境。 通过手机，许关立刻看到了萤火虫眼里的世界。 复眼确实很强大，几乎是360度无死角，通过手机软件的操作，可以随意转换视角。 有点过于牛掰了，跟ar镜头有什么区别？比ar镜头范围更大，而且画面和色彩更加真实！ 试验成功，许关又连续改造了不少的萤火虫监控，放生到新庄以及其他合作村庄，并就近布置了接收终端。 许关并不想探视别人的隐私，没事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主动去查看这些监控。 许关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上次新庄那边的事情，如果不是大哥觉醒超级嗅觉，肯定就被那人混过去了。 现在有了萤火虫监控，那人再搞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还会露出真容。 原本的监控系统也不需要拆掉，让那人迷惑和怀疑去吧，说不定还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 春天的脚步匆匆，转眼到了四月底。 整个世界和冬天相比，好似泼墨画变成了水彩画。 某城市内，一个名叫“爱情磕学家”的网友像平时那样刷着抖音，忽然她刷到一条有些奇特的视频—— 视频的长度很短，只有几秒钟，文案也只有一句： 画面是拍摄的杨树，清清爽爽的杨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娇嫩青绿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文案：今年的杨树，为什么没有飘絮？ 这么无聊的视频，爱情科学家自然没有兴趣，正要划走，忽然一眼扫到点赞量：223万！评论量：58万！转发量：36万！ 嗯？不对劲？这么无聊的视频怎么这么高的点赞量和评论量？ 简直火的莫名其妙！大家都这么“悠闲”吗？我是最后一个才刷到这条视频的吗？ 爱情科学家怀着无比好奇的心情点进了评论区，从第一条评论开始看—— “怎么回事？杨絮去哪了？杨树自宫了吗？” “别说杨树没有，柳树也没有，梧桐也没有！它们全自宫了？” “自宫干什么？杨逍要练葵花宝典我还能理解，杨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好奇，蹲一个答案！” “别问，问就是绝育剂！还记得几个月前关于绝育剂的那场风波吗？新闻辣评的质疑视频还在置顶呢！哦吼，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打脸剧的序幕了！” “许家庄牛逼，许关牛逼！我所在的城市真的没有飞絮了，真特么的干净，自由呼吸和奔跑的感觉真特么的爽！” “我们这个小城市据说花了800多万，全市范围内搞了一遍，现在基本上没有见到飘絮，偶尔可以发现几株漏网之鱼，等待它们的命运可能就是砍掉！” “很开心，我们这里也进行了全市范围的绝育。不是凡尔赛，现在我反而希望有点飘絮，让我拍个仙气飘飘的美照！狗头！” “本过敏患者现在真的想给许村长磕一个！往年每到春天，我都跟渡劫似的，要么冒着过敏的风险，要么躲在家里不出门。今年我终于可以自由出行了，连口罩都不用戴，嘻嘻！” …… 看到这里，爱情磕学家猛然发现，对呀，这几天自己是正常出门的！ 作为一个严重的飞絮过敏者，往年这个时间，自己不是带着厚实的口罩出门，就是老老实实躲在家里，门窗都都要关紧。 要躲避的不仅仅是飞絮，还有它们的花粉，飞絮好躲，花粉难防。 一旦不小心中招，除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之外， 还要大把花钱，让自己本就不丰满的钱袋子缩水。 对于过敏，爱情磕学家简直是深恶痛绝。 简直比感冒难受多了，感冒了，鼻痒、喷嚏、清涕以及发热的症状不会超过一个周的时间。 可一旦过敏，这些症状会持续超过一周，有时候甚至持续一个月。 能想象吗？一个月的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不好，天天失眠，夜夜噩梦，柳絮妖和杨絮怪要联手追杀自己。 今年，自己也没有注意，不知不觉，春天降临人间，杨树柳树也已经绿意盎然，但是几乎看见飞絮的存在。 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似乎看到市里在大规模地喷药，难道就是喷的那个绝育剂吗？ 爱情磕学家骑着小电驴出门了，拿着手机不能停地拍拍拍，恨不得把整个春天都拍进手机。 到处都是绿意盎然，杨树柳树尤其嫩绿，以往看着讨厌的树种，今天看着是那么的可爱。 晃悠了一圈，拍了无数的素材，爱情磕学家回去之后剪辑一下，上传到了自己的抖音，文案中逮着绝育剂和许家庄一通猛夸。 …… 和爱情磕学家一样，每年被过敏困扰的人不在少数，公开的数据，每100个人当中就有30到40人过敏，其中飞絮是个不可忽视的类型。 他们也都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的神奇变化，不免欣喜，纷纷拍了发抖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更多的城市，网友上传的却和往年一样的“白雪纷纷”，简直就是4月飞雪。 不是冤案，而是众多网友过敏、被阻挡视线，甚至出事儿的惨案。 迄今为止，购买许家庄整体绝育方案的城市以及县、区数量并不多。 也就是说，享受这种干净天空和纯净空气的城市连5%都不到，95%以上的城市和人口还要继续忍受飞絮的折磨。 于是乎，评论区的评论两极分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强烈的对比让少部分网友得意不已，既想笑又不敢笑，怕引起众怒。 第274章 无声胜有声，辣评坐蜡 那些没喷绝育剂的城市，网友们的评论大多充满了哀怨和不满—— “家人们，谁懂啊？春天本应该是万物发……芽的季节，但总有一些敏感的东西让你死去活来，柳絮、杨絮、梧桐毛，总有一款适盒你。” “适盒？不会是骨灰盒吧？狗头！” “冷知识：以前的本土杨柳是不会让人过敏，都是后来引进的那些外来品种造成的，简直害死人不偿命。” “建议彻底铲除杨树、柳树，都别种了，实在‘要命’！” “科学家不能研究研究，让它们别长毛毛吗？！” “许家庄不是研究出来了吗？好些城市已经用上了，人家那边的春天，天空那叫一个碧蓝如洗啊，真跟洗过的一样，一根毛都没有！” “真的假的？我们这边为什么不引进呢？” “要钱呗，总不能白送吧？” “每年收那么多税，为什么连飞絮都不肯花点钱治理？” “因为钱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啥地方更重要？难道比老百姓的命更重要？” “建议更换树种，不然我就要移民了，移到没有飞絮的城市！”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第一次看到这句诗的时候感觉好有意境，甚至有点浪漫。现在？呵呵！要真是雪我也认了，起码不会过敏不是？” …… 很多城市的管理者们发现，今年关于飞絮的投诉似乎比往年更多了一些，措辞也更激烈了。 在这些投诉者的声声“控诉”中，城市的管理者们也了解到了真相。 很多管理者不禁大为惊奇，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不同的管理者有着不同的做法，有的诚恳道歉，坚决不改。 有的积极调查，了解真相，先安抚群众，然后再商议对策。 就在一片纷乱之中，众多网友又刷到了一个爆火的视频，来自许家庄许莓的个人抖音号。 这只是一个搬运视频，好多视频剪辑之后拼接在一起的，不过那些原视频都大有来头。 其中包括新闻辣评、华点锐评、神农讲百草、志武说植物…… 围观过之前那场风波的网友们顿时明白过来，都是之前发表视频抨击许家庄绝育剂的那些博主。 剪辑后的视频画面一分为二，一半的画面是几位博主，个个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天下独醉我独醒，正义感爆棚。 另一半的画面，则是众多网友拍摄的今年春天清爽的天空，绿油油无毛无絮的杨柳，还有不开花不长球的发国梧桐。 一动一静，对比强烈！ 许莓配的文案也很有意思：很少搬运别人的视频，不知道会不会侵权啊？ 看了视频的网友纷纷明白过来，许家庄这是要搞事情啊。 “之前被那么多人质疑，甚至谩骂，许家庄不声不响不回应，就连新闻辣评团队要状告他们许家庄都没有理会，原来在这个地方等着呢！真心佩服许家庄的‘战略定力’，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必须彻底捏死！牛逼！” “这视频做的有意思，一半画面有声音，一半画面没声音，确实是‘此地无声胜有声’！” “好一个‘无声胜有声’，我单方面宣布这一条是今日最佳评论！” “哈哈哈，这阴阳怪气的小语调，简直是虾仁猪心啊！” “侵权？不存在的！非常荣幸能把我拍的杨树视频剪进去！” “不好说！没声音的那一半肯定没人说侵权，但右边那一半就不好说了。虽然打了码，但我们还是一眼能够看出，第一位大姐就是‘新闻辣评’，那慷慨激昂的语调，那‘我们不禁要问’的气势，舍我其谁？” “这明显是一个简单拼接的视频，但为什么点赞量会有200多万？本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原来这一静一动的强烈对比中，我似乎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别误会了啊，我没有在开车，我是把车停在路边打的字。” “朋友们，我刚刚去那边看了看，原视频居然还在置顶呢，这位辣评姐还真是淡定，佩服！” “她视频最后说，要持续关注，带我们了解真相。那么问题来了，她的后续呢？我一直等她发后续，等了几个月，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后续，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里才是真后续，就是不知道辣评姐那边的后续要怎么发。蹲蹲！” …… 此时此刻，新闻辣评并不像网友猜测的那么淡定，反而处于无比的焦灼当中，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现在，有大量网友在她的评论区冷嘲热讽，让她发后续，想要“了解真相”。 自从上次被批吃血馒头之后，新闻辣评已经被巨大的流量反噬了一波，掉粉无数，流量大减。 从那以后，她就谨慎多了，减少国内社会事件的评论， 增加国际时事的评论，通过好几个月的努力，流量和粉丝量算是慢慢缓过来了。 后来好不容易做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策划案，把矛头对向“流量新贵”许家庄。 没想那个决定让她和她的团队再次坐蜡，看情况，比上次人血馒头事件更加严重，粉丝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掉。 四舍五入，粉丝量就是钱啊！新闻辣评心痛欲死。 这个许家庄有毒吧？谁能想到那么离谱的绝育剂居然是真的。 网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要自己发后续！发个屁啊！ 其实关于许家庄的视频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绝育剂无效的时候发出来，再次大赚一波流量呢！ 没想到不但有效，效果还那么好！ 无数的网友都在发视频证实，根本作不了假！ 现在不但发不了后续，反而要考虑原视频要不要删。 新闻辣评纠结无比，删吧，表示自己心虚了，认错了，不但颜面尽失，还要被长时间冷嘲热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删吧，硬气是硬气了，但那就是个活靶子，赤果果的证据，嘲讽只会更多，除非从此不开评论。 但作为一个新闻类视频号，不开评论那不是搞笑吗？没有活跃度，那就等于自掘坟墓。 而且，黄浩威的官司似乎也不太妙，很可能要败诉。 一旦网友知道真相，恐怕自己会雪上加霜。 到底该怎么度过这一劫呢？ 第275章 再次上新闻，村里获奖 思来想去，新闻辣评还是选择保留视频，只是撤了置顶，然后暂时关闭了评论区。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选择淡化处理，让时间慢慢冲刷掉这一切。 上次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相信过不了多久，网友们就会忘记这些。 不过，让新闻辣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经过河阳县法院的公开审理，黄浩威的官司宣判了。 许家庄及姜孟饶方面坚决不谅解，并放弃经济赔偿，黄浩威因寻衅滋事，殴打他人至轻伤，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5000元。 黄浩威及新闻辣评传媒工作室当庭表示要上诉。 这件事，许家庄没有公开，新闻辣评工作室更是没脸公开，但还是有相关的消息在抖音上传播。 有网友想去新闻辣评的抖音评论区看看有什么回应，可是不但没有回应，评论区还关闭了。 新闻辣评现在更不敢开评论了，不用想，肯定不是嘲讽就是谩骂。 她有点搞不懂，这事儿恐怕没有上次的大吧？网友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就是质疑了一下吗？我这是触犯天条了？ 看着粉丝量每天几万几万地掉，心疼得心都在滴血，涨粉如便秘，掉粉如拉稀，特么的真不公平！ 新闻辣评的评论区不敢开，但其他看热闹的自媒体可就热闹了。 新闻辣评的粉丝量2000多万，算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处于“崩盘”的边缘。 一鲸落而万物生，这么多粉丝脱粉后肯定需要“代餐”。 于是，一些同类型的小博主忍不住蹭起了这波流量，开始争抢无家可归的流浪粉丝。 不管博主和粉丝们如何折腾，最大的获益方还是许家庄，不但抖音号的粉丝量蹭蹭地涨，小黄车还迎来了一轮爆发。 今年喷洒绝育剂虽然晚了，但是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可以购买许家庄的绝育版树苗进行补救。 因此，之前一直在预售的绝育版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订单暴增。 之前预售了那么久，总销量不过3万多棵，基本都是零星购买。 原因也很简单，比普通的树苗贵了一倍还多。 这波流量爆发之后，短短一周的时间，销售量竟然超过200万棵。 其中杨树100多万棵，柳树70多万棵，悬铃木30多万棵。 总销售额6500万元。 目前，销售量还在持续增长中。 现在树苗的高度基本上已经超过2米，也是时候开始发货了。 第一天起树苗，许关带着许莓去了新庄，看看情况，顺便拍点素材。 许莓一边拍素材，一边不停地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关哥，你让我剪视频打脸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把新闻辣评质疑鱼塘的那部分剪掉呢？” 许关反问道：“为什么要解释呢？” 许莓：“绝育剂已经被证实有效，但鱼塘那部分没法证实啊，我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莓莓，记住一点，不管是吵架还是打架，都不能掉进自证的陷阱，那就是陷入了对方的圈套和节奏。 “辣评姐质疑我们的鱼塘，还要我们自己拿证据？这不是搞笑吗？ “你质疑我产量有问题，就把证据甩过来，没有证据就告你诽谤！ “如果对方抓着这一点不放，你就提出她的一个问题，让她自证。 “她如果不自证，那你也就有理由不自证！ “谁质疑，谁举证！坚决不自证，基本上就立于不败之地。” 许莓听完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哥，我学到了，怪不得我以前吵架都吵不赢。 “原来她们太狡猾了，每次都让我自证，我没法自证，所以就输了。” 许关：“别贫了，赶紧拍，拍完回去发个公告，杨、柳、悬铃木绝育版要开始发货了，让客户们做好接货准备。” 许莓道：“好嘞！对了关哥，如果哈，我是说如果那个新闻辣评把视频删了，我们的视频要不要删？” “为什么要删？她删不删跟我们没关系！污蔑了人，把视频删了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许莓嘻嘻一笑，关哥这样一定不叫小心眼，这叫维护许家庄的名誉！ 看以后谁还敢不经过调查就随便对许家庄开炮！ …… 新闻辣评这边还在硬抗，没有决定要道歉，事情的发展让她再次措手不及，河阳县和许家庄再次登上了山南省新闻。 新闻辣评人麻了，许家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几个月之内官方新闻连续两次报道，这是硬捧啊！ 一条领导开会的新闻过后，山南省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继续播报： “据本台记者从河阳县发回的报道，河阳县生物治污工作取得重大进展，“清净河阳”一期工程顺利完工。 截至目前，河阳县累计投入建设资金2000余万元，共计120余个村庄修通了下水道，用上了治污荷花池。 村民们都说，村里干净了，心里敞亮了，日子更美了。 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 据了解，在清净河阳工程中，全县村民自发出工出力，并在自制材料上下工夫，想方设法节约建设资金，为工程添砖加瓦，共同建设美丽乡家园。 河阳县县长何岳庭表示，清净河阳工程得到了全县父老乡亲的大力支持。 尤其是河湾乡许家庄，不仅为工程贡献献计献策，还无偿捐献了价值数亿元的荷花种子，让工程可以提前、顺利开展。 县政府决定授予许家庄‘新农村建设先进单位’以及‘清净河阳工程突出贡献奖’等荣誉称号。” …… 许家庄。 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过后，两块荣誉牌子被挂在了村委会议室里。 很快，许家庄抖音号发出了视频—— “为庆祝我村荣获河阳县‘新农村建设先进单位’以及‘清净河阳工程突出贡献奖’荣誉称号，今日爱心大草莓重新上架，实行半价销售，持续三天。 ps1：新版爱心大草莓进行了代糖处理，放心食用不升糖哦！ ps2：我们栽种了整整3000亩爱心大草莓，这次肯定是量大管饱，不然我就去给大家争取一份神秘小礼物作为补偿！” 让许莓没想到的是，很多网友没有把关注的重点放在3000亩上，而是放在了小礼物上。 小礼物？不少网友开始浮想联翩，许家庄的小礼物能是一般的东西吗？ 第165章 第三条信息，什么目的 在法院召开的调解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这是所有人事先都没有预料到的。 不管是调解的过程，还是调解的结果，都是没有预料到，这更像一次“反向调解”。 当何岳庭收到消息的时候，县长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小子，胸襟、格局、眼界都没得说。 不说视金钱如粪土吧，关键是手里真的有钱。 可叹自己这个一县之长，手里可能还没有他宽裕。 何岳庭感叹，什么时候县长才能实现财务自由啊？ 当然了，不是个人的财务自由，而是县里的财务自由。 按照目前的趋势，许家庄今年估计至少能缴税4000-5000万。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会归县里支配和使用，只有少部分上缴国库，能大大缓解县里的财政压力。 到明年，何岳庭都有点不敢想，这个数字会不会翻上十倍？ 许家庄将成为河阳县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村子的税收占据全县的十分之一，甚至更高。 这样的单位，或者说企业，搁在哪个县、哪个城市不得当宝贝供着？ 单从税收上说，阿外、南山客、华因等企业在其所在的城市都远远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但已经成为城市的名片之一了！ 面对这个财神爷，何岳庭感觉有些抓马，这家伙和自己家的关系和情况有些小复杂。 以后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自认没有办法做得到完全的公私分明。 哎哟，又要掉头发啦。 --------- 调解会结束，和众人告别后，许关带着许苗去诚信烤肉店吃了一个午饭，就打算回村了。 路上，许苗终于问出了自己憋了好长时间的问题： “关哥，你为什么把补偿标准提高那么多？但为什么又不买七里庄的地？多买点地不好吗？” 多买地就好吗？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关一边开车，一边道：“榴莲本来就是我搞出来的，虽然不能明说，但这个补偿必须到位，不然我就会一直有愧于他们。 “另外，将心比心吧，这两个村子的村长为人挺正派，面对这种情况，有些地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但是他们提出的几条诉求都很贴合实际，甚至偏低，也说明他们两个村子的风气还不错。 “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那么讲究，咱也不能差事儿。 “至于地，尽量不要买，首先，地买了，人家以为治不好才卖的，回头发现地没事，保不齐有部分人后悔，少不了闹矛盾。 “闹矛盾不怕，怕的是各种幺蛾子，地在人家村里，咱怎么种？怎么管理？你能一天到晚看着？到时候全是头疼事。 “那么招工？就像开农场那样招固定工人？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工资和福利，而是我们是个粗放的村集体企业。 “不仅缺合格的管理人才，而且直接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所以，还不如直接租，让他们村长去处理一切杂事，我们不仅把管理成本省掉了，而且还避免很多麻烦事。 “能少点麻烦，即便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以后我们还可能继续和其他村子合作，也会是这样的模式。 “只谈合作，不买地；只收产品，不招工；只招短工，不直接管理。 “一方出力，一方出钱，现钱结算，童叟无欺，双方都轻松，不是皆大欢喜吗？ 许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不由得摇摇头，道：“关哥，你的想法太多太复杂了，就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想那么多？ “要是我，我就想着怎么赶紧谈完，回村干活去了。唉，当个村长真累！” 许关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道：“不是我想得多，也不是村长累。 “说句不恰当的话，在其位，谋其政，无论什么职位，管着多少人，都不能太任性，需要走一步，看三步。 “一步失误，就可能要很多步来弥补。等你真的当了村长，你也会多想的，多想想没坏处，脑子是想不坏的。” 许苗撇撇嘴，使劲摇头：“不不不，我才不要当村长，我还是喜欢算账，数字很听话，还不会欺负人，也没有那么多心眼。” 许关：“哦，原来你是觉得恁哥我心眼儿多，是不是还觉得我脾气坏？” “没有没有，哥，肯定没有！我老钦佩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呵！” …… 两人说说笑笑，就在车子快要驶到县城北关的时候，一条匿名信息打断了行程。 “叮咚——” 未知号码：“朱吉祥被关在东环路中段的柳条村，随时会被灭口。” 许关看完信息，内心疑窦丛生，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又是匿名的信息！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告诉自己榴莲已经发芽；第二次，提醒自己榴莲出事儿了。 这第三次，是告诉自己朱吉祥即将被灭口。 灭口？为什么是灭口？ 难道朱吉祥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或者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话说回来，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 怀疑过是朱琣颀，之前在拍卖会结束的时候，也当面问过朱琣颀一嘴，但她没有承认。 到底是不是她，需要打个问号。 抛弃这个问题，这条短信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提醒自己去救朱吉祥？狗屁，朱吉祥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救人那是警察的事情，你报警不行吗？ 或者是通过朱吉祥向自己传递一些信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弯弯绕绕，藏头露尾，非奸即盗。 再或者，这是一个陷阱，勾引自己过去埋伏？ 那真是想多了，除非搞一个连过来，还要带着武器。 许关本打算不理会，但是内心里还真的有些好奇，朱吉祥到底为什么会被灭口？ 说不定还真能从朱吉祥嘴里得到点什么信息。 于是，许关慢慢第靠到路边停车，对许苗道：“苗苗，你的驾照已经出来了吧？能开车不？” “出来了啊哥，你这要让给我开一段练练手吗？”许苗有点跃跃欲试。 第166章 佳禾的秘密，有些意外 “敢不敢自己开回家？不敢开就叫个代驾。” “关哥，你这是……” “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别呀，要不你开车去，我在这里等你呗，或者我坐城乡公交回去。” “不知道要多久，开车也不方便，还是你开回家吧。” 许苗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道：“那中，我试试？” 许关嘱咐道：“不要勉强，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叫代驾或者打电话叫阿非来接你。” 许苗不服：“关哥你放心吧，我毕竟是有驾照的人，只是开得少，不是不会开。” 许关不再多言，从后备箱里找到一副尼龙手套揣在兜里，迈着大长腿很快走远了。 许苗有点惊讶，关哥这走路速度，跟自己跑起来都差不多了，真是……666！ 从县城北关到东环路中段，大约七八里路，仅仅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短信里没有写具体地址，只说村名，对许关来说，也不难找，他很快就找到了关人的地方。 柳条村被东环路一分为二，但大部分都在路东边，这座关人的民宅就在柳条村的最东头，远离大路，很是安静。 柳条村和很多村庄一样，都有空芯的趋势，很多村民携家带口常年在外打工。 这座民宅连带附近一片房子都是那种长时间不住人的，暂时关人挺合适的。 许关站在院子外面听了一会儿，发现房子里现在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应该是朱吉祥，呼吸有点重，约摸是有伤。 另外两个人可能就是负责看守他的，呼吸如常人，应该不是什么练家子。 此刻，朱吉祥正在试图跟两个看守的人谈条件： “兄弟，你们开个价，只要……你们，咳咳咳……” 朱吉祥似乎受伤不轻，肺部或气管有些问题，话没说几句便咳喘不止。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道：“猪大肠，你省省吧，你坑了贾老板3000万，把你卖了都还不起，你根本没钱了，吹什么牛逼？ “别特么白费心机了，就算你有钱，我也不敢要，有命拿没命花。” 朱吉祥不死心，试图迂回：“兄弟，先不说这个，能不能告诉我，贾老板要怎么处理我？” 刚才那个人“嘁”一声：“那谁知道呢？贾老板还没发话。主要是你家里人报警了，警察也在找你，现在不好处理你。等过了风头再说，别着急。”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道：“饭吃完了就给他把嘴堵上，别跟他那么多废话。这老小子太鸡贼，小心点。” 许关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他戴上手套，轻轻一纵，在墙上轻轻一点，就落在了院子里，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 屋里面两个看守的人听到动静，来不及堵朱吉祥的嘴，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外面的情况，就各自领了一板砖，昏死过去。 两人脸上鲜血淋漓，似乎有点毁容，不过呼吸还算平稳，许关对自己力道的控制很满意。 经过这几个月的适应，他对力道的控制不再像当初那样力不从心，现在可谓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如臂使指。 看见许关一手拖着一个人走进来，朱吉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继而呛咳不停。 “许关？你怎么……” 朱吉祥的话还没有说囫囵，许关就一巴掌扇了上来。 朱吉祥瞬间昏厥，被许关像拎小鸡一样拎起，走出正屋，跳过围墙到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自然也是没有人的，正屋是锁着门的，许关也不愿意破坏人家的房子。 厨房的门是虚掩的，没有锁，许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朱吉祥扔在地上。 农村的厨房大多是独立的一间房或两间房，一般都挺宽敞。 这户人家的厨房很破败，锅碗瓢盆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地锅旁边还有用剩下的柴火。 朱吉祥就被甩在柴火堆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柴火扎了，朱吉祥疼醒了。 疼醒，朱吉祥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忍住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和头脑的昏沉，带着一丝希冀问道：“许关，你是来救我的吗？” 许关摇摇头的：“别误会，只是有人说你被关在这里，我就来看看。 “你有什么遗言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传达？毕竟你刚送了我3000万，还有之前的1000万，我还是挺感激你的。” “你……” 朱吉祥又是一阵呛咳，惊讶、后悔、羞恼、无奈，各种情绪一一闪过。 确实，第一次1000万，买了有问题的榴莲种子。 第二次，3000万，啥也没买到。 非要说买了点啥，那就算买了个教训吧。 “快点说吧，时间有限，想想说点啥。要是不说，我就把你送回去。” “许关，我告诉你一些秘密，你能不能放了我？” 朱吉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燃起了一线生机，如果可以活，谁愿意死呢？ “别浪费时间，那两个人随时会醒。” 朱吉祥开始出汗，仔细想想自己能说点啥，才能让这位煞神起一起恻隐之心，把自己从这里带走？ “对了，当初要杀你的人是贾创鑫，跟我可没关系啊，我也没有那种本事。” 许关并不意外，朱吉祥不是好人，但他是“蠢坏”型的，蠢得彻底，但坏得不彻底，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杀人。 “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要杀我？就为了保守榴莲的秘密？” 朱吉祥立刻信誓旦旦地道：“是，佳禾公司其实只是一个包装出来的空壳子，打着高科技的幌子，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上市圈钱。 “你这边搞出了成果反而是个意外，这个成果有点吓人，公司方面的想法就顺势改变了，想要以抗寒榴莲推升公司的估值。 “贾创鑫其实有另外的产业，不，我猜想贾创鑫背后可能有更大的老板。 “十几年前，贾创鑫只不过是新州一个混社会的，他绝对没有那么强大的底蕴和能力。 “贾创鑫有一次跟我打电话时说漏嘴了，说他在东南洲有大片的榴莲种植园，让我好好干，以后带着我发财。” 许关听了这番话，感觉颇为意外，不便细想，继续问道：“榴莲种植园多大规模？” 朱吉祥哭丧着脸，摇摇头道：“他没有细说，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啊，真的。 “不过……少说也得有几万亩吧，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好意思吹那个牛逼不是？ “也或许，榴莲种植园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幕后大老板的，这狗东西拿来给我画大饼！” 第167章 地狱到天堂，反复横跳 听朱吉祥说到这里，似乎像是打破了一层什么壳，“咔嚓”一声，许关脑子里很多信息忽然就串联起来了。 佳禾的幕后老板在东南洲有面积庞大的榴莲种植园，肯定不会想让抗寒榴莲尽快投产。 不然东南洲的榴莲种植园就废了，大笔的投资就会付之东流，肯定舍不得。 不想尽快投产，又怕传出去，所以才想着杀了自己灭口。 这样抗寒榴莲的彻底抓在他们手中，想什么时候拿出来用都可以，一直冷藏着也可以。 等东南洲的榴莲种植园赚钱赚得差不多了，或者国内外的政策风向变了，就可以再把抗寒榴莲拿出来，不管是卖授权还是自己种，都能赚大钱。 不得不说，这算盘打得真好，里外赚钱，确保不亏！ 许关装作对这个信息不感兴趣，语气平淡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吉祥脑子急速转动，可是越着急越想不起来，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对许关有价值的？ “对了对了，还有，佳禾公司跟河阳县的全面合作黄了之后，他们把目标对准了山北省的新丘县。 “新丘县跟河阳县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农业大县，也都不富裕，非常适合佳禾，贾创鑫的公关团队已经去了新丘活动。 “佳禾的估值最高峰时有1200多亿，牵涉到很多人和机构的利益，幕后大老板肯定不可能放任不管。” 许关摇摇头道：“这些跟我没关系，对我也没什么用，说点我感兴趣的。” 朱吉祥额头见汗，很快涔涔流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叫道：“有有有，还有，佳禾公司整个都是包装出来的，它名下的200多项专利大部分都是野鸡专利，没什么实际的价值。 “这些年研发的粮食、蔬菜新品种都是不计成本生生用钱砸出来的，经济效益一般，只是做出来给投资人看的，是也为了上市积累筹码。” 许关嘲讽道：“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许关默然，怪不得自己在佳禾8年，自认为功劳很大，但一直不被重视和嘉奖。 因为人家从来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没有真心实意地要做企业。 那些所谓的奖励规则和晋升规则都是用来画饼的，没有人关心你到底是不是取得了什么研究成果。 再用心努力做实业，也不如上市一把赚得多。 用8年的时间炮制了一家全国top前列的独角兽企业，可以赚到80年、甚至180年的钱，干嘛要费劲巴拉地搞实业？ 朱吉祥可怜巴巴地道：“这些还不算秘密吗？” “这些都是很表面的东西，只要刻意去查，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算不得什么秘密。” 朱吉祥有些慌，时间越来越少了，还有什么能引起许关的兴趣呢？ 可是上面说的那些已经是自己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猜测的，并没有什么证据，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朱吉祥脱口而出： “还有还有，佳禾公司财务造假！” 朱吉祥已经顾不得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种包装起来的公司，财务肯定是会造假的，上市的公司有几个不造假的？ “证据呢？” “证据？” 朱吉祥汗如雨下，大脑急速运转，一边想一边道： “我手头没有证据，但是肯定能查到，我知道一件事，佳禾公司曾经参与过省里组织的扶农行动，但是里面涉及到的项目大部分都是造假的，你可以去查！” “好，这算一条。还有吗？” 朱吉祥现在大脑彻底空白了，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脑浆似乎被汗水糊住了。 许关感觉差不多了，遂道：“既然想不起来，那我这就送你回去吧。” 朱吉祥一脸震惊：“啥？你要把我送回去？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我有说过要带你一起走吗？”许关反问。 “可是你刚才明明……” “刚才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遗言，可以免费帮你传达，可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要是你自己误会了什么，我也没有办法。” “……”朱吉祥傻眼，这不是渣男常说的话吗？“许关，你不能这么做，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不能不管我！” 许关“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你把那俩人喊醒怎么办？他们一直睡着，你还能轻松度过几分钟。” “不……许关，你真的不能不讲武德啊，你难道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你不应该是个好人吗？” 许关心里冷笑：“好人？好人是应该不应该的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朱吉祥有些绝望，哀求不成，转为威胁：“你不带我走，那俩人醒来肯定会审我的，我保不齐会把你供出来。” 许关：“佳禾都杀过我了，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吗？反倒是你自己，要是贾老板知道你向我暴露了他这么多秘密，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你就不一定了。 “或许想死都是一种奢望，就是不知道是凌迟还是活埋，说不好。” 朱吉祥面色一白，大脑彻底空了，跪求不行，威胁也不行，他怎么那么油盐不进呢？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许关，我求求你啦，你带我走吧！说不定我之后还能想起什么呢，我现在只是太紧张了，你让我平静下来，我肯定还能想起一些东西的，我求求你啦，你是个好人…… 许关感觉这话怪怪的，听着有一种想吐的冲动，直接拎着朱吉祥跳过院墙，回到了原先的院子。 朱吉祥想大喊又不敢喊，感觉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到地狱。 仅仅是一堵围墙，朱吉祥感觉就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跳了好几次。 朱吉祥双手双脚被绑，此刻只有嘴巴可以动，他躺倒在地上，绝望地道：“许关，你真的不能带我走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算把我送到警察局也行啊。” 许关冷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是上天的事情。不过呢，最后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忠告。” 朱吉祥心若死灰，但不甘心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抬起头伸长了脖子问道：“什么？” 第168章 榴莲种植园，打草惊蛇 许关：“虽然我不能救你，但你可以自救。你手脚被绑着，可是你人至少是清醒的。 “而这两个人却是‘睡着’的，你要是够胆，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你还是自杀吧！ “或许对你来说，自杀会比等着被杀更好受一些。 “这俩人估计十几分钟后就会醒，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许关再也不停留，纵身一点，消失在院墙上。 “许关，你……” 朱吉祥的话还没出口，看着许关一个起落，脚尖在两米多高的院墙上轻轻一点就消失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他还是人吗？莫非真的会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卧槽！怪不得贾创鑫上次找人杀他没有成功！ 朱吉祥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许关的话。 是他们死还是自己死？杀了他们还是等着被他们杀？ 杀了他们，暂时可以活，但最后估计还是死。 贾创鑫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要去搞自己家人。 自己解绳子？算了吧，试过很多次了，解不开。 旁边也没有刀具利器可以让自己切割绳子。 草，连个打火机都没有，这两个狗东西都不抽烟的吗？ 朱吉祥感觉自己快疯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内心的各种想法不断地交错闪现，脸上的汗水也是肉眼可见地增加。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其中一个看守人的手似乎抽动了一下，不好，他可能要醒了！ 朱吉祥似乎被刺激到了，终于发狠，不管了，先活下去再说！ 他双眼变得发红，表情变得异常狰狞，轱蛹着爬到其中那个手指抽动的看守人旁边，对着那人的脖子狠狠咬去！ 那看守人被咬，鲜血瞬间喷出，人也疼得清醒过来，然后大声痛呼，惨嚎不止。 嚎声把另外一个看守人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入眼的竟是一地血红，而同伴正在惨嚎，声音已经低了下去，他不由得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急忙爬起来朝朱吉祥扑去，想要把人拉开。 可是朱吉祥好像陷入了疯狂，一边啃咬，一边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吼，真的好像一具丧尸。 看守人根本拉不开朱吉祥，他焦急万分，双目赤红，随手抄起一截短粗的木棍，狠狠地朝朱吉祥头上砸去。 “嘭！”“嘭！”“嘭！” 几棍子下去，朱吉祥脑袋开花，终于停止了撕咬，很快不动了。 看守人去查看同伴，发现基本已经没救了。 再去看朱吉祥，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不行了。 “我特么……”看守人又气又急，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记得刚才院子里有声音，他和同伴出去看，还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感觉一道黑影过来，面部就遭受重击，直接没了意识。 现在一醒来，就看见朱吉祥好像一个丧尸一样，啃咬同伴的脖子。 他无语问苍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自己和同伴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艹艹艹，这些问题一个答案都没有！ 看守人思忖半天，看到同伴和朱吉祥都彻底咽了气，终于还是认命了，拿起手机给自己大哥拨电话。 对面的大哥听了之后气急败坏，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但事已至此，大哥也没有办法，交待道：“你先把尸体先收拾一下，我问一下老板，你等我消息。” 很快，对面大哥传来消息：“老板说，让你想法把尸体处理掉，然后把你送去缅北躲一阵，什么时候回来再说。” “明白了，大哥。” 看守人放下电话，目光有些痴呆地望着房顶，久久没有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许关离开柳条村后，不再关注朱吉祥的结局，径直走回了县城。 眼看中午了，他随便找了一家烩面馆打算吃午饭，点了三碗羊肉烩面，一碟凉拌羊杂，一碟素菜拼盘，一共75块钱。 打电话问了一下许苗，得知她已经到家了，不由得夸了一句：“还行，驾照算是没白考，货真价实。” 许苗有些傲娇：“关哥你别看不起人，改天我给你考个a照回来！” 许关觉得好笑，你能把c照考出来就已经算是走大运了，还想考a？ “行，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你能考个a照，我就买辆大巴回来，让你开着玩。” 许苗：“行，那就说定了。” 这话许关倒也不是说说玩的，大巴、中巴、商务车以及大货车都是要买的。 以后村里的出行、运输需求会越来越多，上述车型都要买起来，而且还不止一辆。 另外，村里人有钱了，家家户户还要添置小轿车。 现在买车也要擦亮眼睛，遇上遇不上的，尤其是对车没多少了解和研究的，搞不好会被坑，自己最好能帮村民们把把关。 最近村里确实多了好几个考出来驾照的，一辆车属实是有点不够用了。 趁今天来县里，不如再提几辆回去，暂时应一下急，大量买车还是要再好好研究一下。 吃过午饭，许关到之前买车的店里又提了两辆，一辆自己开走，一辆让店里帮自己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许关在思考朱吉祥透露给自己的信息，朱吉祥说佳禾公司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比贾创鑫更大的老板。 另外，据朱吉祥的说法，贾创鑫以前是混社会的，十几年的时间可能有所际遇，会富甲一方。 但要搞出像佳禾公司这样的独角兽，估值上千亿，那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佳禾公司并不是这个大老板的唯一产业，甚至都不是他最重要的产业。 起码在东南洲有大片的榴莲种植园，至少会有好几万亩，或许更多。 由此可见，佳禾大老板可能非富即贵，还躲躲藏藏，可能身份真的不一般。 那既然如此，不妨来个打草惊蛇，搞一搞这个榴莲。 东南洲不比国内，搞几万亩榴莲种植园起码投资几十亿吧？ 而且东南洲那旮沓，一家比一家复杂，外国人在当地搞榴莲种植园，不单单是有钱就能搞定的，总体投入一定不小。 把他的种植园搞黄，大老板急了，说不定就自己跳出来了，至少也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第169章 小何的对象，背后蛐蛐 要搞佳禾大老板的种植园，本身难度不大，因为许关随时可以拿出比猫岭王更好的榴莲品种。 但许关需要一些信息，来评估一下事情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不能闷着头乱搞，还要考虑会不会对国内造成不好的影响，或者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 要了解一些信息，许关想到了一个人，王伟。 除了维护安全和稳定，他所在的单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收集各种情报。 包括国内的、国外的，以及各行各业的，很多事情或许他不方便说。 但让他帮自己画个圈、或者画个线总还是可以的，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自己也算有个参考。 一个人再强大，这些事情还是要处理好，即便不能成为国家和社会的助力，也不要制造混乱和麻烦。 想到这里，许关就打算给王伟打个电话，看看对方有没有空，可以约个时间出来谈一谈。 俩人自从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中间就因为陈明磊的事情打过一次电话。 就像很多其他“熟人”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通讯录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事儿才唤醒一下。 对于维护人际关系，许关确实不太擅长，有事了才联系，感觉颇有些“功利”。 正要拨通王伟的电话，许关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何以安。 许关惊讶了一下下，之前两人联系一般都是用绿泡泡，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打电话。 “许大哥，你在做什么呢？” 感觉何以安的声音有点低沉，情绪似乎很高，跟她平时那种元气满满的状态有着天壤之别，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何以安这样的情况。 “何老师，你怎么了？” 何以安的声音有些恹恹的：“许大哥，我可能有点生气，想找你说说话。” 可能有点生气……这是什么说法？ 或许只有何以安能说出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何老师，我在开车，让我把手机打开免提……好了，你说吧。” 何以安：“许大哥，你还记得哪个剩什么粥吧？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来幼儿园找我，带着一大束特别夸张的玫瑰花，说要约我吃晚饭。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中午饭还没吃呢，他居然约我吃晚饭！ “就算要吃晚饭，我凭什么要和他去吃？不是熟人，又不是同事，就要请人吃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许大哥，我跟你说过的，剩什么粥这个人表里不一，惯会伪装。 “况且，当时还是我上班时间，那里是幼儿园，影响多不好。 “所以我当时就把花扔了，要赶他走。 “没想到这个人吧，不但喜欢伪装，似乎还有点变态，说我有个性，他喜欢。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无语，幼儿园的同事们也都惊呆了，人怎么能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那家伙就走了，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刚才我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妈说晚上要和爸去参加一个饭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问都有什么人，我妈说有几个个老教授，和爸爸都是认识的，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那个剩什么粥。 “我才不要参加他们的破饭局呢，现在我就有点郁闷，我爸妈为什么和那样的人去吃饭……” 何以安想到哪说到哪，话里话外都是不开心，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吐槽，许关还是第一次见她输出负能量。 不过许关也听明白了，晟郧舟想约何以安，但何以安感觉对方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对这个人贸然上幼儿园找她也是非常不满。 然后晟郧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混进了晚上的饭局。 或许他邀请何以安本来就是去参加那个晚宴的，但何以安以为这人又在耍什么手段，越发排斥。 另外，对父母参加这种饭局也不开心，不理解，心里老大不痛快。 面对这个情况，许关不能不管，干脆停了车，不往许家庄家里走了，虽然距离家里只剩下一半路。 “何老师，我现在就在县城里，那我一会儿去接你？你几点下班？” 何以安有些惊喜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今天是午班，需要晚一点，大约五点下班。” 许关道：“好的，我五点左右到幼儿园门口接你。” 还有三个小时，暂时也没有事情做，许关就回了星光嘉苑小区的房子。 …… 下午五点，许关开着新提的那辆车到了幼儿园门口。 何以安正好从里面出来，和同事及门卫大爷打了招呼之后，快步走到了路边。 许关摇下车窗，正好看到何以安迎面走来，精致的小脸素面朝天，情绪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略微有点down。 何以安看到许关正好过来，拉着的小脸瞬间有了笑容，挥着手跑过来上了车。 看见何以安上了一辆陌生的车，那车连个牌照都没有，还没下班的几个老师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门卫大爷处议论。 “小何这是谈对象了？” “不能吧？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哎哎哎，你们没看到刚才小何的表情吗？一下午都不怎么开心，看见这人立刻有笑脸了，这俨然就是热恋期的样子。” “这也算证据？小何本来就爱笑。” “笑和笑是不一样的，你仔细体会，对我们怎么笑的，刚才又是怎么笑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中午那个家伙算什么？” “算炮灰呗，不是被小何赶跑了吗？” “那个确实不行，油头粉面的，一看就像反派！” “哈哈，李姐，你别逗！” “中午确实是一出好戏，小何直接把花摔了，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有脾气火爆的时候。” “中午那个搞不好是家里给安排的，她自己不喜欢，就喜欢现在这个！” “哇，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豁然开朗，简直就是一出豪门多角感情纠缠的大戏！” “泥们也是垢了，在背后蛐蛐我们的小可怜儿，事情不一定那么复杂。” “嗨，闲聊天呗，我们又不是说坏话，是希望小何好，将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喜欢她，双向奔赴，美满爱情，令人羡慕！” “哎哎哎，看看看，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还挺英武的，真有男子气！只是好像年纪不小了，得三十了吧，是不是跟小何年龄差得有点多呀？” “嗨，这有啥？这年头，三岁五岁刚起步，十岁八岁不算多。只是这不声不响的就谈了对象，可太让人羡慕了。现在的年轻人找对象真容易，为什么我找个对象就那么难？马上就大龄剩女了。” “你要是能长得有小何一半好看，你也不难！” “李姐，讨厌，人艰不拆啊！” 第170章 经不住念叨，河阳地邪 车子刚离开幼儿园大门，许关的手机又响了。 咋回事？今天电话扎堆了？许关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王伟！？ 怎么话说的？河阳地邪！ 地邪是一个调侃的说法，很多山南人都喜欢这么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河阳这地方邪乎、邪门！ 一般用来指人或什么事情经不住念叨，说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或者是事情不按照人的设想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专治各种不服。 “老王，忽然找我有啥事儿？”许关依旧打开免提。 对面王伟呵呵笑道：“最近不是听说了你的一点光辉事迹吗？出来聊聊？” 什么光辉事迹？拍卖的事情还是赔偿调解会的事情？ 总不会是今天上午在柳条村的事情吧？他们这么快就发现端倪了吗？ 许关有些迟疑道：“今天可能不是很方便，有约了。” 王伟不放弃：“什么约？重要吗？” vvvvvip的约，你说重要不重要？ “挺重要的，我一个好朋友。” 王伟沉默了几秒：“我明天要去一趟老家，短时间内回不来。你看，你朋友介意让我占用你几分钟吗？” 许关扭头看了何以安一眼，何以安正在使劲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可爱得不行。 “那行吧，上次我们见面的小餐馆行吗？我们先过去。” “行，那地方味道还不错。一会儿见！” 许关放下电话，对何以安道：“何老师，你不介意？” 何以安道：“我们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吃饭。你朋友要来就来呗，听起来他有事情要跟你谈。” “谢谢何老师！” “没事的，许大哥，我也算是沾你的光，扩大交际范围了。我妈老说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圈子小得没朋友。” 许关在十字路拐弯，向着之前和王伟碰面的小餐馆驶去。 “许大哥，你换车了？” 何以安有点小小的遗憾，或许是先入为主吧，她觉得这辆车没有上次那辆好看。 “今天来县里办点事，回去的时候临时有点事情，让许苗把车开回去了。我在县里感觉不方便，就临时去买了一辆，只有这一款有现车，凑合开一下，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之前那辆。” 何以安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许大哥审美变了呢。不过许大哥似乎有点任性哦，总不能每次都要临时买车吧？ “许大哥，刚才……那是什么人？” “嗯……他算是安全部门的人吧，之前帮过我的忙，挺好的人。” 何以安有些担心地道：“安全部门的人？那一会儿我不会影响你们谈事情吗？要不我还是回家吧，这里距离我家也不远。” 许关见她如此，安慰道：“没关系，一会儿我谈事儿，你吃饭，晚会儿送你回家。” 何以安开心了，重重地“嗯”了一声，道：“行。等会看情况吧，如果你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到旁边或者在车里等你。” 许关思忖，王伟跟何以安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果真的是今天上午柳条村的事情，那还真的不适合让何以安听到。 “你为什么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 何以安笑道：“我很开心认识许大哥，你对我一直很好，还把我当作vvvvvip，但我不愿意把这个当成任性的资格。 “俗话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换成我妈的话说就是，人，要知好歹，懂进退，有边界，才能让相处更舒服，没有芥蒂。” 许关听了这番话，有些感慨，她确实有个好母亲，虽然可能有时候会严厉一些，但一切都是培养女儿的修养和处世之道。 而自己，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太忙又顾不上，自己的性格、三观以及处世之道都是自助式野蛮生长，万幸没有偏得太厉害。 结束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许关道：“那这样吧，一会儿我在旁边包间给你点几个菜，你先吃饭，我尽快跟他谈完去找你。” 何以安随即道：“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一起吃。” 许关道：“不用等我，我和那个朋友也会吃饭。” “那好吧。”何以安拿出手机道，“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嗯！”许关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妈，我晚上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对，我和许大哥在一起，你们别担心。” “我们吃完饭就回来，嗯，好，尽快。” …… 华业兰亭小区，何家。 何岳庭和沈明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参加晚上的饭局，这时候，沈明澈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九点之前务必回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岳庭惊讶问道：“小安？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沈明澈有点担心又有点无奈地道：“嗯，她跟许关出去吃饭了。 “他们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儿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好对她干涉太多。” 何岳庭心里一沉，一整天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这个人真的是……一时之间，何岳庭也不知道说什么。 女孩子谈对象，家长的感受通常都是复杂而矛盾的。 小一点不希望她随便谈，大一点希望她赶紧谈。 谈不上替她着急，谈上了又舍不得她结婚嫁人。 明明对女婿的条件还算满意，但又总感觉哪里有点不顺眼，想挑个刺儿。 “随她去吧，孩子大了，不好管了。”何岳庭这话像安慰沈明澈，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沈明澈也试探着道：“要不，一会儿你去接她？” 何岳庭果断拒绝：“像什么话？女儿去约会，让老父亲提前去接人？ “要去你去，我可做不来这种事情。 “你让女儿怎么想怎么看？我到时候见到许关怎么说？” 沈明澈不满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嘛，看你的驴脸，都快拉到地上了，一会儿别血压升高才好。” 何岳庭不服气道：“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血压高了，担心归担心，我还是充分相信她的。另外，许关也不是乱来的人，我比你了解他！” “哎哟哟，比我了解他，好像跟人家多熟似的！那么熟，也没见你请回家吃个饭什么的。” “那不是那没到那个份上吗？如果他跟小安这档子事儿定下来了，我随时都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 “但是现在到那个地步了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松口？尚待严格考察！” “请到家里吃饭，那必须让我彻彻底底满意满意再满意才行，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沈明澈睨了他一眼：“你就等着吧，俗话说，儿大不由爷，你现在别把话说那么满，说不定女儿一撒娇，你就巴巴地亲自去请人！现在你就开始积攒女儿出嫁时的眼泪吧！” “哼！”何岳庭哼了一声，“谁攒眼泪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第171章 她是好朋友，你骗鬼呢 饭馆所在的小巷子里不好停车，许关就把车停在了大街上，然后跟何以安走了过去。 许关很意外，饭馆前面，王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喷云吐雾。 看见许关二人到来，他顺势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用脚尖驱到了旁边的撮斗里。 “老王，你怎么比我快？怎么不先进去？”许关有点惊讶地道。 王伟笑道：“我就在附近，也是刚到，在外面抽根烟。” 许关惊讶于王伟的早到，而王伟却在惊讶许关的同伴 之前说是好朋友，谁会想到好朋友竟然是女孩子呢！ 不但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且这个小姑娘他还认识，不是何县长的千金是谁？ 他们俩是“好朋友”？骗鬼呢，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友谊！ 王伟知道许关力气大，所以直接放弃了和他握手的想法，免得他“不知轻重”，被误伤。 简单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三人进了店里，许关要了两个包间。 两个包间？王伟还在疑惑，县长千金却附在许关耳旁嘀咕了几句，举止亲密。 王伟嫌弃地撇撇嘴，这是“好朋友”？早知道你俩在约会，我就不来了呀。 那边何以安却是在小声说道：“许大哥，我感觉你这位朋友现在心情有点小复杂，像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样子。” 许关意外地看了王伟一眼，王伟几乎没啥表情，自己完全看不出来，但既然何以安这么说，应该就是这样了。 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何以安这才恢复正常音量，道：“许大哥，你们先聊吧，我在隔壁等你。” 王伟面上不显，内心的惊讶简直要溢出来了。 许关这厮的手段这么硬吗？给县长千金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吗？ 这跟乖乖女陪着小黄毛去网吧打游戏有什么区别？ 包间里，两人坐定，像上次那样简单点了几个菜，没有点酒。 王伟不能喝酒，许关根本不喝酒。 王伟装作不认识何以安，故意问道：“方便问一下，刚才那位是？” 许关不假思索：“朋友。” 王伟追问：“女朋友？” 许关强调：“好朋友！” 王伟差点闪了腰，一言难尽地看着许关，这厮咋就这么不真诚呢？ “真的？” 许关：“什么真的假的？我从来不交假朋友！难道你希望我是你的假朋友吗？” 王伟感觉自己被打败了，有点不甘心地放弃了纠缠，再次打量了许关几眼。 要不是对许关有一定了解，还以为他在故意跟自己打岔呢。 唉，这个人，人家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太好奇了。 多日不见，王伟感觉许关更加“深不可测”了，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除了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给人的压迫感更强了。 王伟好奇地问道：“看来你的力量没有消失，似乎还有所加强，平时是有锻炼吗？ “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或者有点职业病。” 许关毫不介意：“是有一些训练，不过得背着点人。” 王伟点点头道：“理解，不然顾忌会吓到人的，想必你的锻炼器材也一定有些特殊，一般的器材满足不了你。” 许关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家有一些以前的农具，比如磨盘、石碾子。” 王伟的嘴巴好半天没有闭上，最后扭过头，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变态。” “呲溜”喝了一口茶，王伟又问道：“许关，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俩也算是朋友了，何况还有人在旁边等你，我就开门见山了。” 许关不动声色：“你说！” 王伟似乎有点纠结，整理了一下措辞道：“今天上午，河阳警方利用无人机巡视县城周边，发现了柳条村有异常情况。 “当地派出所就让人去查看了一番，确实发现了一起命案，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经到案，且供认不讳。 “具体的案情我暂时不方便多说，但是在调取附近的监控时，我在柳条村附近的东环路上发现了你的身影。 “许关，你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许关惊讶于事情“败露”的迅速，或许也有一定的巧合成分，谁知道警方会用无人机巡视呢？ 只是不知道是朱吉祥杀了看守人，还是看守人杀了朱吉祥？ 许关忽然想起何以安刚才说起王伟内心复杂、为难的情况，难道他在纠结这个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追查？ 他纠结为难，或许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吧，必然何必纠结？直接叫过去问询就是。 或者，他是不是也在试探自己？或许他可能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要先看看自己对他足够信任还是有所保留，继而再决定对待自己的态度？ 这才是王伟内心纠结为难的原因？ 刚才某个瞬间，许关确实打算敷衍过去，但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真的打算交王伟这个朋友，就不妨真诚一点。 最重要的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必要对他有所隐瞒。 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许关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去过现场。” 说着，许关把手机里那条匿名的短信展示给王伟看。 王伟看完，不由得一阵惊讶：“你也不知道谁给你发的？” 许关点点头：“我怀疑过一个人，也当面问过她，但她没有承认。 “上午的时候我收到短信，就去那里看了看，但是我没有干预，很快就离开了。 “朱吉祥和我的恩怨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救他的，也没有报警，这不算犯法吧？” 王伟的神色好似松懈了一些，笑着摇摇头：“不算，看到犯罪行为，报警并非应尽的义务，是否报警是个人的自由。 “只有帮助犯罪嫌疑人逃匿、躲藏才算犯法，你这个什么都不算。 “我之前还担心你是不是也卷入其中，所以才想着约你出来问问，现在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王伟这么说，许关觉得自己的选择应该是对的，在心里再次感谢何以安的提醒。 王伟想必是个重情义的人，是真心实意和自己交朋友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直以来，许关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这也是他的行事准则之一。 既然如此，许关就打算把自己心里盘算的事情跟他讲一讲，也听听他的看法。 第172章 疯狂的计划，不要冲动 许关转移话题“也是巧了，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正打算约你出来聊聊呢。” 王伟讶道：“嗯？有事儿？” “确实有点事儿，想找你参详一下。” “你先说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举棋不定。” 许关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情况：“我和佳禾公司之间的恩怨就不用多说了，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了解到一些信息。 “佳禾公司的老板不是贾创鑫，应该还有一个幕后大老板。 “这个人在东南洲有面积不小的榴莲种植园，为了不让那边的投资打水漂，他暂时不打算让抗寒榴莲上市。 “但他又想把这个大杀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等待好的时机再推向市场，所以才对我出手。” 王伟惊讶地问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许关神情冷峻：“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不希望抗寒榴莲现在推向市场，那我就偏偏和他们反着来，打算尽快推出抗寒榴莲速生品种。” 王伟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找地方种榴莲！我这榴莲速生速产，年初种下，年底就结果。 “如此，大量的国产榴莲冲击市场，质优价廉，直接拒东南洲榴莲于国门之外，让佳禾公司大老板的几十亿甚至上百亿投资打水漂。” 王伟愣住，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你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实在有些疯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估计一时半会儿给不了你什么意见，我有点懵。” 许关跟他干了一杯茶：“我知道你有点懵，但是你先别懵，我想问你一些信息。 “这个计划确实有些疯狂，所以我有一种顾虑，会不会对国内的榴莲产业造成冲击和破坏？ “我知道国内也有相关的研究项目和种植基地，我想了解这些研究的进度和投资金额。 “如果我推出这个榴莲品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影响和破坏？ “我只是想报复佳禾大老板，不想牵连无辜。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对他们做出一定的补偿，或者跟他们合作。”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王伟好半天才消化完，然后目光复杂地望着许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王伟摆摆手：“不，我是……被你吓到了，许关，这个计划有点疯，你本人，更疯！ “信息量太大，你让我缓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跟何县长说？我的意思是，通过政府方面交涉这件事，会不会更好一点？” 许关摇摇头道：“我也考虑过，但是不方便。” “为什么？”王伟心道，你们谈对象难道真是背着何县长？所以不敢找他？ 许关认真道：“我做这件事的动机不纯粹，首要目的是报复，其次才是可能带来的利益，所以我不能找官方合作。 “现在，我找你聊，也只是想要获得一些信息和一些看法，至于那些可能被误伤的人，我自信以后可以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王伟有些敬佩，又有点不解：“你复仇和跟政府合作似乎也不冲突吧？” 许关回道：“不合适，佳禾大老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势。 “所以，我不能贸然去找何县长合作，进而把何县长以及整个河阳县跟我捆绑在一起，我想把这件事限制在纯粹的商业行为的范畴里面。” 王伟听了这话，有些感叹：“你的想法可能是对的，商业上的事情就通过商业的方式解决，没毛病。” 许关道：“所以，我找你也只是想通过你了解一些必要的信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想请你牵个线，跟国内从事榴莲产业的相关人士或单位接触一下，谈一谈，不知道你有没有门路。” 王伟此时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目前在国内，榴莲产业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参与研究和种植的单位多达几十家。 “总体的试种规模也超过了5万亩，但长势和挂果情况不是很妙。 “虽然如此，这个产业仍然牵涉到很多人的饭碗，还牵涉到很多人的心血，有很多研究人员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上面了。 “所以我是不建议你直接开莽，可以等我一段时间。 “明天我就要回南方老家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可以用私人的身份帮你做一些这方面的协调和沟通。 “也真是有点巧了，我之所以对榴莲产业有所了解，是因为我认识的一个长辈，他在南方某地主政期间尝试过引种这玩意儿。 “呵呵，你可能已经猜想到结局了，失败得很彻底，导致他的仕途大受影响，一辈子就这么蹉跎过去了。” 许关惊讶，继而了然，就目前来说，国产榴莲算不上已经成功，就好像核聚变一样，总是距离成功还差那么一点时间。 每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有相关的新闻爆出，说国产榴莲成功在即，十元三斤不是梦，榴莲自由近在咫尺。 可惜，这样的新闻每年都会发一遍，但始终没有兑现。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单位、个人以及官方前仆后继，尝试引种这东西，很明显都以失败告终，全部成了炮灰。 想必，王伟的这位长辈就是其中的“炮灰”之一。 许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句废话：“那还挺遗憾的。” 王伟心有戚戚焉：“谁说不是呢？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许关，你给我交个实底儿，这速生榴莲靠谱吗？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有点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好弥补他这么多年的遗憾。 “但我又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类似的事情，那样属实有些残忍了。” 许关闻言，认真地道：“我现在没有成品的榴莲样本，所以无法向你保证什么。 “但我希望你能信我一次，我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 王伟闻言微怔，但很快打定主意：“好，作为朋友，我选择信你。 “不管于公于私，我是真心希望能看到一个双赢的结果。 “但现在，你千万不要冲动，等我消息。” 第173章 不笑的原因，同病相怜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王伟想着隔壁还有许关的小女友在“苦等”，就有意加快速度，很快把桌子上的饭菜席卷一空。 然后连茶都不喝，就打着饱嗝告辞了。 许关愕然，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有点小感动，心照不宣吧。 送走王伟，许关来到隔壁的包间，看见何以安基本上已经吃好了，正在捧着一杯热茶发呆。 桌子上的菜她都是靠着一边吃的，每样菜看上去只吃了四分之一不到，剩下一大半给许关。 “何老师，你吃好了？” 听到许关的声音，何以安回过神来，道：“许大哥，你们谈完了？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我给你留了饭，要不要再吃点。” “好，那边的饭被王伟吃完了。” “哈哈，幸亏我给你留了，要不让老板热一下？” “没关系，不影响。” 许关坐下来，开始消灭剩余的饭菜。 何以安一手枕着下巴，一手扶着茶杯，看得有趣：“许大哥，你吃饭好快。” “吃完快点送你回家，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没关系，他们的饭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许关想起刚才的事情，如果不是何以安的提醒，自己可能会失去王伟这个朋友。 “何老师，今天真的谢谢你，你刚才的提醒很及时。” 何以安甜甜一笑：“许大哥，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客气。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也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你。 “对了，许大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能涉及你的隐私，不知道你是不是介意？” 许关一边吃一边道：“你问吧，没关系，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我就不说。” 何以安“嗯”了两秒钟，搓了搓手，道：“我平时是个很快乐的人，喜欢笑。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笑，至少你脸上是没有笑容的。 “我就有点奇怪，我明明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不管多强烈，但你从来没有表现在脸上，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许关惊讶地道：“你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情绪？” 何以安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些自得地道：“是啊，不过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我才能明显感觉到，比如我爸、我妈、我哥，还有你。” 还有我吗？许关感觉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停下吃饭的筷子，认真地道：“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讲给你听。” 何以安清澈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似乎闪烁着满天星辰。 许关陷入了回忆，缓缓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我爸妈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年不在家。 “我奶奶很久以前就因病去世了，爷爷是村长，比较忙，对我和我哥管得不是很严。 “我哥比我大了五岁，他已经懂事了，所以还好。 “我嘛，上了初中后，开始叛逆了，逃课、打架、上网、包夜，不过没有抽烟喝酒，我似乎天生不喜欢烟酒的味道。 “我还有认识了两个兄弟，一个叫陈明磊，一个叫向远方，你认识的。 “我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把三根香烟插在地上拜了把子，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台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或许是我少年时稍有的意气时光。 “18年前的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 “我的父母去世了，上面说是因公牺牲，是烈士。但没有遗言，没有遗物，除了一盒骨灰，什么都没有。 “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两个人没有了，我的世界不完整了。 “给父母办完葬礼，我哥就从高三退学去参军了，而我决定回归校园好好学习。” “从此，我就没有笑过了，似乎是失去了笑的能力。” 说到这里，许关停顿了一下，彻底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彻底陷入了回忆。 何以安怔怔地望着许关，眼圈微红，眼睛里浮现点点水光。 相比许关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现在她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很陌生，让她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许关的大手，很大，很温暖，还有些粗糙，她只想给这只手一些小小的抚慰。 何以安的小手有些微微的凉意，小巧而柔软，她晶莹的双眸已经被模糊。 许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给她塞了一张抽纸。 “你别哭，没事，我现在早就走出来了，只是忘记了怎么笑。 “我后来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层面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何以安用那张抽纸擦了擦眼泪，道：“对，其实没有表情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耽误我们交朋友，不是吗？ “其实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听爸妈说，我小时候出过意外，受过惊吓，导致我记忆力不太好。 “从小学习就不行，英语单词基本记不住，理科公式看着像天书，所以最后，我明明那么努力，才考了一个大专。 “平时还特别容易忘事情，比如忘了好多次才想起加你的绿泡泡，一直到现在都忘了和大黄合影。 “不过这也不会太影响日常的生活，所有人都很包容我。 “我爸妈老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平时对我的保护也太好了，连我一个人出门都不太放心。 “其实他们真的不必如此，我只是容易遗忘事情，又不是笨，也不是傻。” 许关闻言也有些感慨，有些人父母之爱缺失，有些人父母之爱溢出，幸福和烦恼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大部分时候二者都是交错的。 “好了，我也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 出去结账的时候，许关看到餐馆老板把一堆空啤酒瓶直接送给了一个拾荒的老人。 何以安赞道：“老板，你还挺有爱心的。” 老板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夸自己，有些赧然，笑笑道： “也不算吧，现在啤酒瓶卖不上价，也没人上门回收，我懒得折腾，索性就送给拾荒的，我省事了，他多少也能卖个钱。” 何以安奇怪地道：“为什么没人回收呢？” 第174章 流动博士团，选定河阳 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无奈地笑笑，道：“现在跟过去一样了，就说这啤酒瓶子吧。 “以前啤酒厂会回收，最高卖过两三毛钱一个，因为那时候回收再用成本更低，划算嘛。 “现在呢，反而是直接用新瓶子成本更低、更划算，所以就没人回收了。 “就算回收，也是敲碎了按吨卖。我把瓶子送给拾荒的，他们自己敲碎以后卖碎玻璃，一吨大约能有三四百块钱？嗯，差不多。 “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就懒得折腾，我要开店，没有那么多工夫去拾掇，还不如送人呢，你说是吧小姑娘？” 何以安听明白了，不过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好心总会有好报的，老板以后一定能发财。” 老板听得眉开眼笑：“哈哈哈，谢谢谢谢，借你吉言。慢走啊，下次再来给你们打折！” 离开了饭馆，许关若有所思，现在的玻璃回收行业这么难了吗？ 不过，玻璃……主要成分不是二氧化硅和其他氧化物吗？ 那四舍五入不就是硅酸盐吗？ 硅酸盐，好熟悉的东西哦！ …… 许关把车开到华业兰亭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何岳庭在跟什么人道别。 对方已经坐进了黑色的小轿车，何岳庭站在路旁和对方挥手道别。 那辆豪华小车和许关的车迎面开过去的时候，许关意外地透过后窗玻璃看到了晟郧舟。 晟郧舟旁边还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看气质像是学者、教授之类的人物。 单向透视膜对于许关强化过的视力来说，基本上形同虚设。 而晚上，单向透视膜的防窥作用更是大大降低，车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中午跟何以安打电话的时候，许关就有点好奇，佳禾公司都没了，晟郧舟怎么还待在河阳？堂堂一个大博士，不会这么闲吧？ 之前，许关并没有将其太放在心上，几次有限的接触，感觉这个博士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锋芒不显，软绵绵的。 后来何以安说他是个惯会伪装的，软绵绵可能只是他的表象。 何老师说对了，无事做伪装，非奸即盗。 现在狐狸尾巴算是露出来了，直接找何老师碰了钉子，居然改为攻略家长了。 这时候，何以安也看到了何岳庭，打开副驾的窗户，远远地跟她的父亲大人打招呼。 何岳庭跟人道别完，正打算回小区，不料听到女儿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愣怔了一下。 他疑惑地转过头，看到一辆小车正缓缓停在自己身旁。 何以安下了车，开心地走到何岳庭身边，?住：“爸，我回来了。” 许关也下了车，跟何岳庭打招呼：“何县长，您好。” 何岳庭看到女儿，笑容即将露出来了，看到许关，立刻又把脸绷住，矜持地道：“许村长，谢谢你送小安回来，天很晚了，就不请你家里喝茶了。” 许关自然也没有想要喝茶的意思，就算何岳庭真的邀请，他也肯定不去，因为明显能预见，去他家小坐肯定不自在，谁去谁傻子。 “何县长客气了，我送何老师回来是应该的，刚才她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何以安随即附和道：“对，我帮许大哥的忙了，然后吃完饭我们就回来了！” 何岳庭心里吐槽，我信你们个鬼。 一个心机深沉老村长，一个白纸一张小幼师，你有什么忙可以让她帮的？ 面上不显，何岳庭勉强让自己“和蔼”一点：“无论如何，谢谢许村长送小安回来。另外，今天上午的调解会……嗯，很成功，很不错。” 这声夸赞很敷衍，但许关不在乎，他跟何岳庭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当即道：“谢谢何县长，都是我应该做的。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许家庄，就先告辞了。” 何岳庭“嗯”了一声，点头道：“慢走！” 何以安一只手挽着老爸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停地快速挥动：“许大哥拜拜，周末见！” 许关回头也挥了一下胳膊，钻进车里开走了。 何岳庭闻言，瞬间黑脸，犹如锅底，嚯，这还没告别利索呢，下次就约上了？ 真就不把我这个老父亲放在眼里了吗？ 送走了许关，何以安才好奇地问道：“爸，你刚才送什么人呢？” 何岳庭道：“一位京城农大的老教授，在京城的时候打过交道。另外一个人你可能见过，叫晟郧舟。” 何以安闻言，小鼻子皱了皱，担心老爸受那人的“蛊惑”，有些担心地提醒道：“他呀！老爸，我上次就告诉你了，那个剩什么粥不是什么好人。 “表面看起来挺斯文的，其实内心里可阴暗了。俗话说，咬人的……” 何岳庭慌忙打断女儿话，差点都要上去捂嘴了：“乖宝啊，人家还没走远呢……啊噗，走远也不能骂人呐！女孩子家家的，可别跟人学那些不好的做派。” 这话可就有点若有所指了，但何以安没听出来，她扭头往街上看了一眼，早就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不满地道： “老爸你又骗我。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你最好离他远点。” 何岳庭无奈地道：“爸爸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分辨……什么呀，真把爸爸当小孩子了？ “爸爸跟他们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关系，非亲非故的，你就别瞎琢磨啦。走走走，回家。在外面蛐蛐人，像什么话？” 何以安无奈：“那行吧，咱回家再蛐蛐。” 何岳庭头疼：“回家也不能蛐蛐，人家是客人！” “爸，那人之前不是佳禾公司的吗？佳禾分公司都没了，他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何岳庭一边催促女儿快点走，一边回答：“他是流动博士助农团的一员，今年这个流动博士助农团选择了我们河阳作为帮扶对象，对我们河阳这个农业县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流动博士助农团儿是什么团儿？” “是团，不是团儿，这个词儿可不能用儿化音！宝啊，教小朋友的时候就算了，平时说话别带那么多儿化音。 “流动博士助农团是国家农业部门组织的农林产业帮扶联盟，全国一共有十几个分团，每个分团都汇集了农林院校的教授、博士。 “他们每年流动到全国各地支援农业发展，指导农业建设，今年他们能来河阳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乖宝你以后可别乱说话，好不？被人听见了，影响不好。” “能有多厉害？上次陵园的树生病，县里也请那么多专家教授来看，不是都没帮上忙？要不是我许大哥……” “咳咳，乖，别说冒傻气的话，走走走，你妈在家要等急了……” 第175章 玻璃复合肥，前景可期 时间还早，许关就没有住在县里，回到许家庄的时候已经10点了。 活动板房里，爷爷没有睡，他还在护理大哥。 “爷爷，我来吧，您先睡。” 爷爷答应了一声，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屋了 花了十几分钟，许关帮大哥处理好了，然后照例帮他进行被动的活动锻炼，减缓他的肌肉、肌腱萎缩。 平时，白天的时候一般都是大伯一家和爷爷轮流照顾大哥，谁有空谁来，晚上则是许关和爷爷轮流。 许关肯定有能力雇上几个人，三班倒照顾大哥，但是农村没有这个习惯。 家里人手不够的就不说了，但凡家里不缺人手的，即便是条件很好，也是亲自照顾，不会假手于人。 但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常常熬夜，许关有时候也是分身乏术。 许关就期待着村医院早点建成使用，这样大哥就有了更专业的照顾，大伯一家和爷爷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许关估计，再有半个月，医院基本上就能开张了。 许关一边给大哥锻炼，一边思索着大哥的问题。 还记得出院的时候，那个在县医院的特邀专家曾跟自己说过大哥的情况。 一般病人脑部病理变化处于亚急性或慢性期，损伤的神经元细胞和轴突变形大多不可逆或难恢复。 简单地说就是，如果病人陷入植物人状态时间长了，就算醒过来，也很难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要么失去某些功能，要么五感减退、肌肉萎缩，甚至生活不能自理。 许关绝对不希望大哥变成这样，那么骄傲，那么挺拔的大哥，那样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 另外，那专家还说，出院后可以服用一些保护脑细胞、增加脑血流等功效的药物，以及脑细胞保护剂和催醒剂。 但他又表示，既然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这些药物很难起到明显的作用，治标不治本，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延迟生存时间。 现在许关想明白了，那医生说那么多，有些话还相互矛盾，不是人家医学水平低，只是安慰人的水平低。 另外，许关还查到一个残酷的数据，植物人的平均生存时间只有1年多，而且陷入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希望越渺茫。 做完被动锻炼，许关在大哥身边坐了一会儿，心里疑惑，大哥的身体条件挺好的，为什么总是不醒呢？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那个即将来村医院坐诊的主任医师王敬先，是山南省神经内科方面的权威，在整个国内，也算是top级别的专家，到时候可以请他给大哥看看。 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那么只能“铤而走险”了。 即便有些后遗症和副作用，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慢慢走向死亡。 …… 第二天，许关想起昨天的玻璃的事情，就到村里到处走访了一下。 通过对村民的询问，许关了解到，现在乡下回收玻璃瓶的也不多了，几乎没有回收站主动收。 要卖啤酒瓶等玻璃瓶需要自己跑很远的路，拉到乡里甚至县里的废品回收站。 所以，家里瓶子不多的，能用就自己用，比如垒墙。 用不着就直接扔到垃圾坑里，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够路费呢。 如此，许关心里就有了数，别人不收，那他就收吧。 至于作用，自然是当肥料，而且是复合型肥料，简称复合肥！ 复合肥是指含有氮、磷、钾等两种或多种营养元素的化肥。 那么其对应的就是单质肥，只含有其中一种元素的肥料，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尿素、碳铵、硝铵，就是氮肥。 如果许关公开表示要用碎玻璃做肥料，可能很多人会嗤之以鼻，甚至以为他疯了。 众所周知，玻璃几乎是不可能短时间内降解的，怎么当肥料？ 别人不能，自然界也不能，但是许关这里可以，因为他手中有可能全世界独一份的大杀器：嗜硅酸盐菌。 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什么？二氧化硅、硅酸钠、硅酸钙以及其他一些氧化物。 这些东西可都在嗜硅酸盐菌的食谱里面，分解之后都会变成土壤中的矿物质元素！ 另外，一些特种玻璃或光学玻璃里面，还含有硼、锰、硫、铝、镁、铁、锌等多种微量元素。 这些玻璃里面的微量元素被嗜硅酸盐菌分解后都会成为土壤的养分，大大增加土壤的肥力，而且营养成分比任何肥料都要全面，含量更高。 大家都知道，土壤的主要成分就是各种矿物质，占比在50%以上。 把玻璃分解成各种矿物质，就是源源不断地为土壤补充必要的成分，增加土壤的厚度和肥力。 之前许家庄那片地，就是含有嗜硅酸盐菌的地块，起码增产50%以上，还能缩短生长时间。 那么用嗜硅酸盐菌生产出来的专用肥料，能增产多少？ 许关不知道答案，但肯定会超过50%，也肯定比现在市面上任何矿物质肥料、复合肥好用好多倍。 更重要的是，市面上卖的各种矿物质肥料也好，复合肥也好，动辄几千块一吨，还有接近万元一吨的。 而碎玻璃才几百块一吨，价格是其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刚刚买了4000亩地，对肥料的需求量不是个小数目。 有了碎玻璃，不但可以省下一大半肥料钱，还可以为保护环境做点小小的贡献，前景绝对可期。 村里有一个叔叔以前收过废品，现在废品生意不好做，早些年就不做了。这次，恐怕他要重操旧业了。 中午，许关在食堂找到了正在吃饭许建康。 许建康是一位50岁的中年汉子，常年风吹日晒，脸上岁月的痕迹很重，眼角到太阳穴之间还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那是早些年收废品的时候不小心刮擦的，差点伤了眼睛。 “叔，吃着呢？” 许关端着自己的饭坐到了许建康的那一桌，那桌子上还有几个建字辈的叔叔。 “阿关，你也来吃饭啊？”许建康回道。 农村人自有一套“废话式”招呼方式，看见对方洗衣服，就问“婶子，洗衣服呢”，看到在吃饭，就问“还没吃罢呢”。 路上遇到人了，问对方“上哪去了”，对方一般就会回答“上那边办点事儿。” 问话者、回话者都没有要想过提供给对方确切的信息，这个招呼就算打过了，也可以叫做“没话找话”。 “嗯，建康叔，其实我有个事找你。” 第176章 回收碎玻璃，一吨五百 许建康放下筷子，嘿嘿笑道：“阿关你有啥事专门找我？说呗，你叔就这100多斤，干啥都行。” 许关问道：“叔，你以前不是收过废品吗？让你继续干老本行怎么样？” 此话一出，不止许建康很诧异，其他几个人也很不解。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工作，没想到是这个，村里现在蒸蒸日上，大把挣钱，还用收废品？ 那不是……不务正业吗？许建康差点被闪了腰，惊讶地重复道：“老本行？收废品？” 许关解释道：“村里只有你以前做过这行，所以只能找你了。 “我现在需要大量的碎玻璃，这次让你重操旧业也不是啥都收，只收玻璃，不管什么品种的玻璃都要。” “阿关，你要碎玻璃干啥？” 许建康对收玻璃这事儿也没有多少抵触，毕竟是老本行，也没啥难度，但就是奇怪。 “说出来也没关系，让你心里有个谱，别往外说就行。我收玻璃是用来做肥料的。” “啥？” 几个汉子齐声惊呼，把旁边的人都惊动了，其中不少都是来村里钓鱼的钓客，此刻都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许关摆摆手，道：“几位叔伯别这么惊讶，我不会乱来的，具体怎么操作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让人注册一个小公司，不是资源回收公司，而是肥料公司。 “我们这种肥料按照类型属于矿物质复合肥，所以不需要对产品进行登记，只要把简单的参数给到有关部门进行备案即可。 “然后我在新庄那边给你划几十亩地，用来囤积原料和生产肥料。 “这肥料基本上是我们自用的，就不要费力设计啥包装了，总之能省的程序都省掉，怎么简单怎么来。” “你也别自己收，那样效率低，还累。你可以多找一些废品收购站，跟他们谈合作。 “让他们代收，价格控制在500块一吨就行，这样多花不了多少钱，效率还高。 “另外，各种不同类型的玻璃尽量分开，倒也不用分得那么仔细，大致分一分就行，方便我后续制作不同类型的肥料。” 许建康又问道：“阿关，你要做的事情我们指定是支持的，这件事虽然听着有些……那啥，不太好理解，但让叔干活肯定没二话，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许关道：“行，那就先这么定了。” …… 下午，许关提前联系了李盆，约了会面时间，然后和许苗带上合同，一起去了七里庄。 七里庄属于城关乡，距离县城不到10公里，距离许家庄却有40多公里，路上用了大约40多分钟。 许关和许苗抵达的时候，七里庄村长李盆、杨树村村长杨铁犁已经在等着了。 很快，双方就把合同签了，各种条款都是协调会上谈好的，合同里只是细化了一下。 合同到手，李盆感激地道：“许村长，真的非常感谢你啊，经过你的治理，受灾轻微的地块现在一点味都没有了，严重的地方也几乎闻不到了。 “等村民全部搬回来，我们就马上开会，尽快把租地这个事情敲定，然后就可以开工了。” 许苗笑着问道：“李村长，你怎么比我们还急？” 李盆笑着解释道：“时间不等人啊，之前因为土地污染没法种麦子，这一季算是耽误了，现在不得赶紧把时间追回来啊，早点安排上，我和村民的心也早点安稳下来” 许关点点头道：“李村长，另外还有一件事，除了租你们村的地，我们这边还有4000亩地呢，也需要两位村长和村民们大力支持啊。” 李盆满口答应道：“中，没问题，许村长跟我们找活干，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许村长你先给我一个大概的章程，我好提前安排。” 杨铁犁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提前安排，别到时候找不齐人。” 许关思虑片刻，道：“这4000亩地，以及租种你村村里的几千亩，我们打算种一些树苗。 “需要你们帮忙栽种，工钱好商量，咱按天算，一天200怎么样？” 一天200对于村里人来说已经不少了，折合月薪6000，几乎是河阳平均月工资的两倍多。 “唉，许村长你这价格给的，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优中选优，把干活最利索的村民给你带过来。” 许关：“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李盆道：“那行，等村民都搬回来，我立刻开会，然后把结果通知你。” …… 回去的路上，许苗不解地问道：“关哥，以后你会经常往这边跑吗？” 许关：“怎么说？” “这里有4000亩地呢，还有几千亩租的地，肯定需要人看着吧？关哥你觉得需不需要派个人过来坐镇，或者招聘一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许关摇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个最好的人选，可惜……” 许苗好奇地问道：“谁呀，可惜什么？” 许关道：“就是我哥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我可不愿意他一直躺着‘躲懒’。” 许苗恍然，又有点低落地道：“是啊，开哥过来这边坐镇是最合适的了，我也相信开哥一定能醒过来，一定会的！” ---------- 接下来几天，被许关治理过的耕地渐渐恢复了正常，就连受灾最严重的4000亩都一点臭味也闻不到了。 七里庄和杨树村被迫撤离的村民也都逐渐搬了回来。 有些人不放心，左闻闻，右嗅嗅，还跑到原先那4000亩种植基地附近去转悠一圈，直到确认闻不到了才彻底放心。 至此，村民们的“流浪生活”终于宣告结束。 平时住家里没感觉，这一“流浪”各种问题就出来了。 租房子住总感觉不习惯，住在亲戚家里更是束手束脚。 大家越来越体会到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主要是心理层面上的舒服和自在。 村长李盆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着村民的动向，看着差不多了，终于召开了大会。 涉及到那2000亩地的村民都派了代表过来，其他村民也有过来看热闹的，把村委的大院子挤得满满登登。 李盆就着话筒，对着密密麻麻的村民开始开会： “这几天大家差不多都搬回来了，今天开这个会，第一个事儿是把前几天调解会的情况跟大家通报一下，把赔偿问题落实一下。 “另一个，是商量一下跟许家庄的合作问题，这关系到你们各家各户的切身利益，都听仔细些。” 第177章 七里庄开会，电信诈骗 和很多村庄一样，七里庄的话筒和广播都很老旧，多多少少有些小问题。 但是他们基本不更换，只要还能出声，就凑合着用，讲话的时候语速慢一些，重音多一些，村民还是能听清的。 “前几天，耕地污染的事儿彻底解决了，很圆满。 “我跟杨树村的村长一起去县里开的调解会，最后达成的协议比我们自己提出来的条件还要好。 “按照和许家庄的协议，我们两个村一共获得现金赔偿1000万。” 啥？1000万？ 很多村民以为是听错了，和身旁的人相互交换眼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 于是下一个反应是不相信。 凭什么给这么多钱？许家庄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在他们看来，一家赔上几千块不得了了，把租房、吃饭以及家畜家禽钱赔了就算顶顶有良心了。 这一下子这么多钱，受灾户岂不是一家能拿到上万块！？ 这年头，谁会无缘无故给别人送钱？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盆及时制止：“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讲完。” “按照受灾面积、财物损失以及受灾户人口比例算，我们村分了700多万。 “现在，钱已经到账了，接下来几天就会陆续发到受灾的村民手里。 “等会儿会议结束，受灾户过来登记一下银行卡号码，不打现金啊，没那么多，出错了也说不清楚。 “另外，县政府和许家庄也没有买我们的地，许村长说可以治理好。 “为了打消大家对污染土地的顾虑，许家庄决定租用我们这2000亩土地，条件跟陈铺村差不多。” 不会吧？咋会这样？ 村民的议论声更大了，又是超额赔钱，又是租地的，感觉像做梦。 条件跟陈铺村一样，那不是一亩地能赚好几万？！ 许家庄咋能这么好？咱村里有啥能让人家惦记的东西吗？咋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不是村民不相信，而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大家都是难以置信。 看着村民的反应，李盆也是心有戚戚焉，当时自己跟村民们的表情恐怕差不多吧？ 李盆继续讲道：“可能有些人会怀疑，人家凭啥对咱这么好？凭良心呗！ “咱们一群泥腿子，人家能图咱啥？你们都把心里的小九九收一收，别胡乱琢磨，也别乱打算盘。 “许村长就是认为自己在佳禾公司工作过，对村民造成影响和损失也有他一部分责任，所以才额外补偿大家。 “这种说法听听就算了，说到底，就是人家厚道，不忍心见咱吃亏。 “以后该咋对人家，咱们心里都应该有点数，别让人看扁了。 “另外，许家庄买的那4000亩地也是需要人种的，要从我们两个村之中雇人，人家给的工钱也很不错，一天200块。 “按照月工资，那就是6000块！别说在河阳县，到省城这样的工资也不好找。 “那大名鼎鼎的富土公司，流水线上的工人，靠加班加点一个月也才四五千块。 “大家好好想想吧，你们要是不好好干，这种好机会就让杨树村抢走了。 “到时候，挣不到钱的是你们，丢人的是我李盆，咱们都不落好。 “就说这么多，散会！受灾户，一家派个人过来找会计登记。” 会开完了，村民们的议论却没有停止。 不是不相信李村长的话，实在是这事儿好得有些离谱了，那感觉就像最近几年的电网诈骗。 自古以来，也没人对泥腿子这么好过，就跟专门过来做慈善似的。 村民的感情和诉求都很朴素，没人欺负就算是安心的好日子了，就会很满足。 突然有人对他们这么好，反而感觉不太踏实，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真的假的？真有这样的好心人吗？不都说越有钱的人心越狠吗？许家庄对咱这么好，到底为了啥？就因为他在佳禾公司干过？” “我也想不通，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感觉心里可不踏实。” “别说你不踏实，我也不踏实，飘乎乎的，那一千万说给就给了，人家到底图咱啥啊？” “人家许村长也是农村人，可能就是可怜咱？” “你拉倒吧，你试试去要个饭，看看多少农村人真金白银给你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社会上总会有好人的，正好被咱碰上了。” “会不会有啥条件啊，咱村长没弄明白？” “不会不会！调解会是县里领导参与的，都搁一边看着呢。要是许家庄有啥过分条件，领导能同意？” “刚才村长不说了吗，别瞎想，人家就是人好，凭良心！你们还是想想，要不要挣那一天200块的钱！” “肯定挣啊，我又不傻！一天200块，干上五六天，就顶一亩地麦子的利润了，平时上哪寻这好事儿？” “那就到时候看，要是许家庄真的条件那么好，咱们就豁出去这一身力气给人家干。能在家门口一天挣200，我都不稀罕去外面每月挣。” “为啥？” “能为啥？累死累活挣钱不就是为了一家老小吗？把孩子老人往家里一扔就是一年，可怜得跟孤儿似的，我可舍不哩，心疼。” “要是真能挣点钱也值，是吧？那些去外地打工的都说一句话，外地挣钱外地花，一分别想带回家。辛辛苦苦一整年，回家没脸见爹妈。” “确实……” --------------- 新州。 佳禾公司副总裁贾创鑫正在向他的大老板汇报工作。 “老板，您老最近身体还好吗？” “小贾，你也觉得我老了吗？” 平静说话的时候，大老板的语气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喜怒，但贾创鑫不敢掉以轻心。 “老板，您别误会，您一点都不老，我主要是太尊敬您了。 “在我心中，您就像我的老父亲，像我的老师，您一手成就了我。” “呵呵。”大老板轻笑两声，心情似乎不错，“你小子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好了，说正事吧。” 贾创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要汇报的事情可能会让大老板不高兴。 所以他使尽浑身解数，先把老板的心情哄得好一点，拔高他发怒的阈值，减少自己即将承担的怒火。 第178章 找到造谣者，一石三鸟 “老板，河阳那边的最新消息，许关已经治好了污染，臭味已经彻底消除，那4000亩地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从重度污染到治理好，只花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也太快了。 “所以我怀疑许关早就有成熟的治理方案，搞不好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对面的声音紧绷了一点，也冷了三分：“怎么说？” 贾创鑫小心翼翼地剖析：“俗话说，造锁的肯定有钥匙。 “既然许关可以治理，那么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他的谋划？ “如果当时他是故意把有问题的种子给了朱吉祥，而朱吉祥那个蠢猪就巴巴地拿来邀功。 “后面就出现这种污染，所有人都治不好，偏偏只有他能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对面听了默不作声，良久才道：“是不是都无所谓，事实就是如此，许关确实是这件事最大的获利者。 “他仅仅用了1块钱就拿走了老子的4000亩土地，属实有些可恨。” 贾创鑫继续猜测道：“老板，我觉得许关一个人不可能布这么大一个局，会不会有人帮他？” 大老板似乎有些同意这个猜测：“你觉得会是谁？朱吉祥吗？” 贾创鑫有些不屑地道：“老板，朱吉祥那个狗东西还不够格，现在也已经死了。 “只是去处理朱吉祥的那两个废物一死一被抓，幸好没有出岔子。” 大老板：“以后再谨慎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不要再让我教你。” 贾创鑫：“老板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被抓的那人一定不会乱说的。 “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朱吉祥向外透露我们秘密的迹象，他的家人完全不知情，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大老板：“那许关的同伙你觉得会是谁？” 贾创鑫颇有点笃定地道：“老板，我怀疑是何岳庭，河阳县现任县长。” 大老板有些意外：“哦？说说你的理由。” 贾创鑫继续分析：“首先，何岳庭有这方面的动机。这4000亩地是河阳县上任领导卖给我们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这4000亩土地确实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近似荒废。 “何岳庭上任后，一定会知道到这4000亩土地的事情。 “他没有正当的理由是无法收回的，所以才联合许关做局，现在他们成功了。 “其次，我们了解到，许关跟何岳庭的女儿走得很近，很多迹象都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就更加说明何岳庭的无耻和功利，为了政绩，为了4000亩土地，竟然连亲生女儿都舍得。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朱吉祥那狗东西简直就是一路货色。” 大老板闻言，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大约十几秒，大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确实很合理。看来我们以前真的都小看何岳庭了，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那么漂亮的女儿，我见犹怜，他竟然舍得送给一个老处男，我佩服！” 贾创鑫附和道：“没错老板，这个何岳庭才是心机最重、最无耻的人。 “这种人的心中没有道义和亲情，为了政绩任何东西都可以出卖。 “据我们的初步估计，许家庄今年纳税能额将会在3000万到5000万之间，在河阳县企业中能够排在前五名。 “拿到我们这4000亩地，以许家庄的盈利能力，明年直接就能跃居第一，利税翻十倍不成问题，整个河阳县的财政收入估计能翻倍。 “那时，何岳庭主政河阳仅仅一年，全县财政收入翻倍，这个政绩可谓十分惊艳。 “牺牲一个女儿，换来这样的政绩，高升指日可待，可以说相当划算。 “何岳庭今年已经满46了，再升不上去，他的仕途基本就要终结，任期满了就得退居二线，或许这才是他不择手段的原因吧。” “砰——” 对面似乎摔了东西，然后就有一种摩擦牙齿的声音传过来：“哼，何岳庭这个王八蛋，我绝对饶不了他。对了，上次造谣的人找到了吗？” 贾创鑫被摔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庆幸大老板没有迁怒自己，所有的怒火已经被何岳庭完美挡下，他小心翼翼地道： “老板，正要向您汇报呢，给许关造谣的人已经找到了，此人名叫陈小至，艺名卫小至，河阳本地人，以前是一个主播。” 大老板：“他为什么要造许关的谣？” 贾创鑫道：“据他交代，当初他为了蹭热度挣钱，冒充过许关。 “后来许关的拜把子兄弟，一个叫陈明磊的人就找人收拾了他。 “还把整个过程发到了卫小至本人的抖音帐号上，让他身败名裂。 “随后，卫小至还被拘役了一个月。 “从拘留所出来后，卫小至咽不下这口气，那时候正好许关拍下我们的4000亩地，卫小至就找了水军造谣，想给许关添点堵。” 大老板听完这番话再次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简直是……憋屈至极！ 狗东西造许关的谣，受伤的却是老子！杀他一万次都难以解心头之恨！ “艹！王八蛋！没脑子的蠢猪，没胆子的怂货，造谣有什么用？许关会掉一块肉吗？为什么不去打，不去杀，不去放火？” 贾创鑫在心里为卫小至默哀，他造的这个谣，威力实际上还是挺大的。 只是没有应在许关身上，而是一举打掉了佳禾公司将近一半的估值，估计没有比他这个更贵的谣了。 贾创鑫急忙安抚老板：“老板，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可以给您老出口气。 “既可以把这个卫小至废物利用，还能重创一下何岳庭，破坏掉他和许关的合作关系，一石三鸟。” 大老板似乎很感兴趣，语速都有一点加快：“快说，如果办法真管用，老子就记你一功。” 贾创鑫阴仄仄地笑了笑，道：“老板，当前可以确定的是，何岳庭和许关之间的纽带，或者说利益交换的关键点，就是何岳庭的女儿何以安，那么我们可以……” 大老板听了之后终于有点开心了，怪声怪气地笑了两声：“你有办法让卫小至乖乖听话吗？” 贾创鑫保证道：“老板放心，这卫小至有家有口的，上有老下有小，不怕他不就范。” 大老板：“好，就这么办，你再让水军准备好，一旦事发，你就让水军迅速把事情曝光，把事情宣扬出去，不给何岳庭任何捂盖子的机会。” 贾创鑫：“是老板，您放心，我保证这次的计划肯定万无一失，不然我提头去京城见您。” 第179章 大哥的病情，大脑短路 这几天，王敬先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因为他即将去发挥余热的许家庄医院快要建成了。 王敬先退休前是山南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今年61岁。 对于一个内科方面的专家来说，刚满60岁就退休属实有些“年轻”了。 退休前，老王设想得很好，要和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婆去环游世界。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等老王退休了，原本计划好好的环游世界却泡汤了——老太婆帮女儿带孩子去了。 一个人去环游世界？开什么玩笑，有啥意思？还不如在家种菜遛狗。 什么诗和远方啊，都是虚的，到头来，都得变成为儿女贡献余热，榨干所有剩余价值，上辈子欠他们的。 退休的时候，老王还说了漂亮话，绝对不返聘，要为年轻人腾地方，给年轻医师成长的空间。 大话说出去了，退休了却后悔了，怎么办？在医院门口等，挺急的。 返聘是不可能返聘的，老王也是要面子的人，那么多徒子徒孙都在那里，丢不起那人。 倒是有不少市、县级医院来聘的，一周坐诊那么一两次，每次几千块车马费。 老王心道，那不得天天坐火车、赶飞机？比退休前还忙，我不是白退休了吗？ 后来，又有不少私立医院打起了老王的主意，工资开得奇高，高得吓人。 老王自是心里门儿清，那些医院无非是看上了他的主任医师证，自己过去就是吉祥物。 那么高的工资，不还得从患者身上刮？ 老王爱惜羽毛，更心疼患者的钱包，不去，坚决不去。 养花、种菜、钓鱼、下棋、遛狗，爱好换了一个又一个，老王内心却是越来越空虚。 这时候，一个本家侄子牵线搭桥，说他驻扎的河阳县有个村子要建医院，缺个“镇院之宝”。 这严重勾起了老王的好奇心，待打听完这座村子的具体情况后，老王考虑了几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不为钱，不为利，就图个新鲜，换一种生活方式。 后来，老王和那村长见了面，简单接触之后，感觉这年轻人不错，也很有想法，很快就签了合同。 为了避免自己在许家庄“孤单”，再就业热情高涨的老王还不遗余力地介绍老熟人和自己学生过去开展多点执业。 许家庄这边自然是不差钱，不管老医生，还是实习生，照单全收。 于是乎，许家庄医院还没正式开业，医生就签了一大堆，光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级别的就将近十个，老王的人脉恐怖如斯。 之前，村医院还在建设，老王只能在家苦苦等待，隔三差五通过侄子王伟打听医院的进度。 太频繁了，王伟就抱怨：“叔，你要是着急，你去找许村长打听啊，天天问我算怎么回事？” 老王：“我不要面子的嘛？我可是主任医师，堂堂医学院大教授，我不要矜持一点吗？” 王伟心累：“你要是实在着急，就提前过去嘛！去给人指点指点，需要添置什么设施，需要增加什么哪些仪器，干嘛在家干等着？” 老王闻言眼睛一亮，对呀，咋就没想到呢？ 于是乎，第二天老王就带着行李去了许家庄，直接准备住下。 让老王没想到的是，许家庄的现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是个村子吗？这就是个大工地呀！ 全体村民都住在活动板房里，你们在玩行为艺术吗？ 许关和村民们对于来往的提前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为他准备了豪华型的活动板房：二层小楼。 老王很快接受了这一切，村民住得，我老王就住不得？ 这辈子第一次住活动板房，老王感觉还挺新鲜。 上午在医院指点江山，下午去鱼塘抛钩撒饵，晚上在食堂大饱口福，间或逗弄一下村里的大黄们。 老王感觉这才是退休人员该过的充实日子，不要太惬意了。 后来，老王应许关的邀请，去看了一个“植物人”病例。 这个病例正好属于老王的业务范围，老王责任心发作，打算亲自带着植物人去新州做检查，那边有更先进、更完善的设备和仪器。 许关自然是要跟去的，爷爷也想去，但许关给劝下了。 您老年轻个十岁八岁的，去也就去了，但现在马上86岁的人了，还是稳当一点吧，乖乖在家等信儿。 王敬先在省院给许开进行了各项最前沿的检查，还召集好多专家教授进行了最高级别的会诊。 然后，老王有些“激动”地宣布，他们发现了一个新型植物人病例，初步命名为“进行性神经原脂溶解综合症”。 面对许关的询问，王敬先赶紧隐藏自己略微兴奋的表情，露出一脸沉痛的模样，这让许关的心更揪了。 “许村长，经过各种检查，以及多位精神内科、外科专家的会诊，你大哥的情况我们基本上算是弄清楚了，确实是前所未见。 “不要怪之前的医生没有发现原因，因为这是一种新情况，他们没看出来很正常。” 许关道：“怎么说？请王主任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王敬先整理了一下措辞，道：“这里面有很多专业的东西，我尽量解释得简单一点，虽然不太准确，但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理解。” “谢谢王主任，您请说。” 王敬先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可以正常生活，是因为大脑和全身各器官之间的通讯是正常的。 “身体收集信息，传递给大脑，大脑发出指令，身体接受指令，进行各种活动。这中间，是不是需要一定的通讯线路？” 这个问题许关还是知道的：“是，就是神经系统。” 王敬先点点头：“对，现在你哥昏迷不醒，但全身各处都是正常的，说明仅仅是通讯系统，也就是大脑神经系统出了问题，简单说就是，神经短路了。” 啥玩意儿？许关一脸问号：“啥意思？短路不是骂人的话吗？” 王敬先露出挫败的表情，感觉许关在质疑自己没说清楚：“大脑短路是骂人的话，但神经短路却是专业术语。” 许关：“……” 老头儿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第180章 情况很棘手，进退两难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许关确实分不清大脑短路和神经短路到底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王敬先因为发现了新病种，内心属实有些激荡。 他很愿意跟病人家属分享自己的新发现，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许关尽快弄明白： “你大哥一直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是神经原脂被破坏，具体说就是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神经原脂溶解消失了，从而导致神经系统短路。” 许关：“神经原脂是什么？” 王敬先想了想，道：“我打个比方吧，神经就相当于大脑和身体之间的通讯线路，姑且叫做电线吧，而这个神经原脂就是电线的塑料外皮，也就是绝缘皮。 “你想一想，如果一堆纵横交错的电线没有了绝缘皮，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关秒懂：“那可能就不只是短路了，电线本身还容易被锈蚀和破坏，甚至粘连在一起。” 王敬先拍了一下手掌，道：“对呀，神经原脂包裹在神经外面，相当于神经的皮肤或衣服，起到保护神经、让信号顺利传输的作用。 “一旦被破坏，不但信号会弥散无法传输，而且神经很容易受伤、发炎，甚至坏死。 “就好像人类一样，没了皮肤，恐怕活不过多长时间。” 许关有些担心：“我哥现在的情况是什么阶段？有危险吗？” 王敬先“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神经原脂和皮肤一样，其实也是很坚强的，不会一下子被全部破坏。 “而是从局部出现坏点后，逐渐往周围蔓延，从检查结果以及发病时间看，你哥的情况现在主要发生在大脑和小脑之间的部分，但我估计很快就会蔓延到脑干。” 许关更加担心，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蔓延到脑干会怎样？” 王敬先严肃地道：“人脑分为三部分，大脑、小脑和脑干，简单说，大脑负责记忆和思考，小脑负责协调和运动，脑干负责心跳、呼吸、消化以及血压、体温等基础功能。 现在负责记忆、思考、运动的部分已经‘此路不通’了，那么，等神经原脂的溶解蔓延到脑干部分……我不说你也能想到吧？” 许关脸色越发难看：“您觉得还有多长时间会蔓延到脑干部分？” 王敬先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道：“人类的精神原脂原本是很坚韧的，但正因为如此，一旦被破坏，又很难逆转。按照目前的蔓延速度估计，也就是两三个月吧！” 如此说，大哥的生命只剩下两三个月了！ “有什么办法修复吗？或者说，怎么修复神经原脂？” 王敬先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这是个新病种，也没有类似的病例可以参考。 “你注意到这个命名吗？原脂，原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人出生时自带的一种脂肪细胞。 “从怀孕的时候开始出现，婴幼儿期时期快速发展成形，成年之后就不再大量产生。 “也就是说，成年后神经原脂的产生最多算是小修小补，比如局部神经受损时，会产生少量神经原脂用来重建神经，但这个速度极其缓慢。 “像你哥这种大规模缺失后，等不到神经完成修补人就没了，或者说，原脂的产生的速度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 “就像一个水池，进水少，出水多，迟早会干涸，也就是慢性死亡。” 许关感觉头有点发胀，“为什么会这样？神经原脂为什么会溶解消失？” 王敬先叹了口气，道：“有几种原因，基因缺陷、免疫系统紊乱以及感染、中毒、药物等，都有可能。 “你哥的情况独此一例，你哥这个情况我目前是无法确定原因的。” “王主任，真的完全彻底地没有办法了吗？我是说，有没有什么非常规的办法？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愿意尝试。” 许关现在即便有基因剪映，但也无从下手，因为他对这种情况没有足够的了解。 而脑部又是人最精密的器官，他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通过王敬先多一些了解，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 王敬先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道：“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说个不太正经的办法，利用干细胞疗法。 “原始干细胞就是受精发育时产生的细胞，绝大部分是胚胎里带的，后天几乎不再产生。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移植直系血亲胎儿产生的神经原脂，但现在让人怀孕恐怕也来不及。除非…… “除非什么？” 王敬先摇摇头，可能自己也觉得离谱：“除非一次性培育大量的胎儿，这个办法就有点太那啥了。” 许关也有些被这个老头吓到了，一次性培育大量的胎儿，他也真是敢说，于是急忙摆摆手道：“王主任，这个想法太超前了，我哥估计承受不了。” 王敬先点点头道：“这办法会超出大部分人的承受能力。当然了，大脑的世界是很复杂的，医学家和科学家迄今也没有研究明白大脑奥秘的1%…… “所以，在你大哥彻底……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不能排除发生奇迹。 “我承认，这句话安慰的成分居多，但我还是真心希望你大哥能醒来，毕竟这是一个新病种唯一的病例，我很想深入研究一下。” 老头这是在故意说怪话，许关内心的伤感和焦急也确实被驱散了很多。 如果大哥真的能好，被研究研究算什么呢？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的医学已经对大哥无能为力了。 所以，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必须动用基因剪映。 不到万不得已，许关不想对大哥进行基因改造。 因为对人（或动物）的基因改造可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副作用。 对大哥进行改造不同于之前改造自己。 对自己改造，即便出现副作用，自己因为了解情况，可以尽可能地弥补或遮掩，情况是相对可控的。 但自己不可能无时无刻看着、跟着大哥，如果他出现什么预料之外或者无法控制的情况…… 自己可能会无法收拾局面，大哥的最终结局也不好说。 到那时，很难说自己是救了大哥，还是害了大哥。 许关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181章 老天爷之脚，奇迹发生 一天后，一行人重新回到许家庄。 许关思考了很久，还是很难下定最后的决心，他打算先找爷爷聊聊。 此刻，许国顺正在许开屋里帮他擦拭身体，接触到孙子的身体，有温度，有心跳，许国顺才感觉着孙子还活着。 许关还没有告诉他检查的结果，他也没有问，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情不用问。 “爷爷，我想跟你说说大哥的事情。” 许国顺感觉到许关前所未有的严肃，停下手里的动作，拍了拍许开的床，道： “来，坐下说，不要这样，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许关依言坐到床帮上，艰难开口：“爷爷，王主任跟我谈过了，大哥的情况已经搞清楚了，不是很好。 “治的话，风险很大，不治……”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许国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略显佝偻的身形不由的摇晃了一下，被皱纹包裹的眼睛里也浮上一层湿气。 良久，许国顺才道：“阿关呐，人活一辈子，生死是命数，富贵是云烟。但不试试，你总会觉得遗憾，对不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许关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他来找爷爷，或许也只是想听爷爷说这样一句话。 虽然不好听，但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 那就拼一把吧，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就会无法收拾！ 听明白了王敬先的解释，那么用基因剪映治疗大哥倒也不难，原理不算特别复杂。 既然现在缺乏的是神经原脂的再生能力，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大哥重新拥有这种能力。 所以许关给大哥的改造分为两个部分：第一，让神经原脂恢复快速再生的能力；第二，加快神经再生的速度。 一个是芯，一个是皮，合起来才是一根完整的电线，搭配起来才能实现神经的快速生长和神经系统的重建。 想明白了原理，许关在基因剪映的帮助下，开始对大哥下手了。 他拔了一根大哥的头发，连毛囊都揪了下来。 就跟做亲子鉴定一样，必须要用带毛囊的头发。 有些人可能以为随便一段头发都可以提取dna，做亲子鉴定，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不带毛囊的头发中dna含量非常少，会大大降低鉴定的准确率。 而毛囊中的nda信息就非常丰富了，主要存在于毛囊中的细胞核中。 许关要提取大哥的dna，自然还是毛囊更好一点，不然就需要放血了。 相比较而言，还是揪一根头发更简单方便一些。 接着，许关利用毛囊中提取的dna信息，用剪映制作了大哥的原始干细胞。 原始干细胞又称“全能细胞”，一般认为干细胞是来自于胚胎、胎儿，出生后会大大减少，直至不再产生。 这种细胞是处于细胞系起源顶端的最原始的细胞，在体内能够分化产生某种特定组织类型。 人体的一切组织和器官都是由原始干细胞分裂长出来的。 从这个角度上说，如果要让大哥恢复神经原脂的再生能力，就必须借助具有“无限可能”的原始干细胞。 与此同时，还要给这种原始干细胞写入必要的信息，以达到许关设定的具体要求。 以人类现在的技术，制造原始干细胞或许并不难。 但难就难在如何在原始干细胞的dna中写入“订制信息”，让原始干细胞仅仅去分化产成神经原脂细胞，并促使神经系统快速生长发育。 以人类的科技，想实现这一步操作，估计几百年内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这一步必须借助基因剪映才行。 这样的改造其实难度并不大，但是许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改造后有没有后遗症或副作用，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 等把原始干细胞从基因剪映中导出来，许关嘘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出汗了。 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许关将原始干细胞混在生理盐水中，用注射器注射进了大哥的静脉内。 改造完毕，许关坐在大哥的病床前，久久没有动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人，有的时候可以非常狠，对自己狠，对别人狠，但总会有自己的软肋。 软肋就是自己狠不起来的地方，把大哥换成爷爷，也是一样。 …… 两天后，王敬先在给许开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神经活跃度提升了一丢丢，提升幅度虽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也不由得大感惊讶。 以许开现在的情况，持续恶化是必然的，神经系统活跃度只能降低，保持不变就算奇迹，怎么可能提升？ 这不科学啊！ 难道老王头我安慰人的话灵验了？ 经过更周密的检查，老王发现，许开神经系统的情况确实在变好，换句话说，神经原脂溶解的情况逆转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王敬先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接下来几天，王敬先每天都来为许开做检查，终于确定了，他的情况确实在好转！ 老王感慨，老天爷啊，我现在不得不信你了！ 现代医学似乎要被踢翻了！ 注：不是推翻，而是踢翻。 因为这不是用一套理论或方法推翻前面一套理论，而是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胡乱踢了一脚，随机产生了一个奇迹。 那么这只脚，或许就是老天爷之脚。 因为华国人不信上帝。 为了更好地观察和研究许开这个病例，王敬先给自己不少朋友和同行发去了许开的病历和检查结果。 然后，一波波的专家教授都被吸引过来，还没有正式开业的许家庄医院人满为患。 王敬先还是低估了这个病例的“杀伤力”。 ------------ 河阳县城，河阳宾馆。 流动博士团自打来到河阳之后，就住进了河阳宾馆，这是河阳县招待外来客人的定点宾馆。 在接下来的一年之内，这里将是流动博士团的驻扎地，团内成员来到河阳之后都会住在这里。 晟郧舟加入博士团后，自然也和大家一起住在河阳宾馆。 这天，晟郧舟随团一起外出考察，跑了一整天，刚回来就接到了父亲晟天途的电话—— “郧舟，最近怎么样？博士团里的工作辛苦吗？” 第182章 村医院开业，建院初衷 “爸，比在佳禾的时候要辛苦一点，不过很充实。 “这些天，团里正在河阳各地的乡村进行调研，等积累了足够的数据，我们就会选择一个样本村，进行实验性扶持。 “如果试验成功的话，就会联合河阳县政府推出正式的扶农项目。” 晟天途耐心听完，平缓柔和的声音里露出一点安慰：“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习惯了安逸的实验室，会不习惯辛苦的户外工作。 “现在我就放心了，好好干，可不要让爸爸失望。” 晟郧舟努力敷衍：“放心吧，爸，不做出一番成绩，就不回家见您。” 晟天途说了一声‘好’，又问：“对了，你和何家千金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对不起，爸，何以安根本油盐不进。 “而且，这些天以来，我跟着博士团东奔西跑，也没有太过的时间进行这件事情。 “爸，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还是想专心搞事业。” 晟天途似乎在思考，过了好几秒才道：“既然如此，爸爸就不逼你了。 “家里这边，我和你妈都会帮你继续留意的，遇到合适的，就凑空回来相看相看。 “你爷爷对于儿孙的婚事还是很看重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爸，对不起，让您和妈操心了。” “好。跑了一天也累了吧，那就早点休息。” “好的，爸！” 挂掉电话，晟郧舟的不耐和厌烦之色彻底不装了，整个人躺在大床上不想动弹，这死老头子又搞什么鬼？ 之前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追到何以安，现在却又这么轻易答应自己放弃。为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何家出了什么问题？老头子想让自己及时止损？但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晟郧舟有点心累，眼睛里的阴郁之色渐渐堆积。 -------------- 就在各路专家教授你来我往的熙熙攘攘中，许家庄医院正式开业了。 名字很简单，就叫“许家庄医院”。 许家庄是一家很特殊的医院，如果按照标准，它连一级医院都很难评上，因为医院评级需要很多硬性要求，许家庄医院达不到。 但是在某些方面，许家庄又强得离谱，首先是有像王敬先这样的“省宝”级专家长期坐诊。 另外，还有多名主任、副主任医师在这里进行了多点执业的注册。 多点执业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有自己原本工作的医院，但现在又接受了许家庄的聘请，在许家庄医院进行了正式的注册。 另外，这些主任、副主任还会带学生过来，导致许家庄医院在医生方面不仅仅是充沛，简直有点溢出。 另外，王敬先还介绍了一个行政院长过来，这下，医院算是完整了，麻将虽小，五脏俱全。 开业仪式很简单：鸣炮奏乐。 不开业不知道，开业了才发现这十里八乡的村里病人是真的多。 听说许家庄医院来了很多外地的大专家大教授，好多有病的村民都来了。 这些专家在大医院里挂号费动辄几十上百块，还有好几百的，村民们且不说舍得不舍得，主要是根本挂不到。 而许家庄这里的挂号费统一就是10块钱，几乎还是敞开了挂。 有几位专门来研究许开的专家发现自己上当了，许开没看上几眼，被王敬先拉着去给村民看病看了大半天，还是免费义诊。 因为他们没有在许家庄医院办理多点执业，也没有签订坐诊合同，只能算免费义诊。 为什么这么多看病的，这就是农村的现状。 有个头疼脑热的，能在村里解决的就在村里解决。 村里不能治的，直接去县里、省里。 至于乡镇卫生院是什么，不知道，没去过。 去问问村民，河湾乡卫生院在哪里，大门朝哪？十个得有八个不知道，根本没去过。 从性质上看，许家庄医院比国企医院的身份还模糊，不知道算公立还是私立。 不过，老百姓不看这些，就知道能就近看病，还有大医院的专家，比村里的卫生所靠谱，还比去县城医院近。 说到近，有一个搞笑的地方，许家庄所在的这一带，去邻县县城比去河阳县城还要近。 从许家庄去邻县县城只有二十多公里，而去河阳县却有五十多公里，以前很多村民看大一点的病都去邻县的县医院。 看着挂号处都排成队了，许莓感叹地道：“关哥，怎么这么多人啊？” 许关：“正常，这恰恰说明城乡医疗资源分布不平衡，乡下更需要优质的医疗资源。” 许莓有些担心地道：“关哥，人太多了，会不会影响我们村里人自己看病？我们医院都不作任何限制吗？” “限制啥？” “这是咱们村的医院，不应该紧着咱们村里人先看吗？” 许关给了她一个疙瘩梨，道：“你的脑袋里天天都想啥呢？ “看个病还要插队，干脆别对外营业好了！ “你村民天天插队搞特权，那些专家怎么看？周围村子怎么看？不怕人家背后戳脊梁骨？” 许莓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道：“就是今天人太多了，我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想真那样啊。” 许关摇摇头，不轻不重地训了一句：“以后注意点，别说话不经大脑，多去拍点正能量。” 其实，莓莓的这种心理是可以理解的，自己村里的医院还不能搞点特权了？不然，建医院的初衷是啥？不就是为了村民吗？ 特权可以搞，但不能这么搞。 建医院是为了村民，但也不完全是，许关还要让医院成为这一带各村之间加强联系的纽带。 这一带的村子大部分都会成为许家庄的合作对象，医院算是给予大家的一种隐性的福利，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健康。 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福利措施，把周围的村子和许家庄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许家庄不可能当独行侠！ 这样，许家庄的路才能越走越宽，越走越稳。 第183章 全村治不孕，生殖专家 开业第一天病人很多，医生们看到很晚才把病人处理完，都累得不轻。 不过大家心情还挺不错，尤其是几个实习生，平时很难有独立上手的机会，今天多多少少都看了好几个，心里美滋滋。 前三天病人都还挺多，过三天，之前积攒的病人基本上看得差不多了，数量就平稳下来。 这天，山南省着名的生殖医学专家曹澜心带着她的小团队也来了。 许关自然是没有本事能把曹澜心请过来的，这不是有王敬先吗？ 俗话说，家有一宝，如有一老……哦，不对，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敬先虽然不是许家村人，但现在早就被许家庄的一切征服了，鱼塘、食堂、大黄狗，对了，还有许开。 老头儿现在俨然对许家庄有了很强的归属感，主人翁意识爆棚。 许关拜托他邀请一个靠谱的生殖学专家过来，他直接就把曹澜心请过来了。 大佬出手，端的不同凡响。 曹澜心是省妇儿医院生殖医学科主任，今年50岁，是省内首屈一指的生殖专家。 王敬先是省内医学界的大佬级人物，门生故旧无数，他的面子曹澜心是必须要给的。 本来只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看看，但当她听说许家庄整个村子十数年来生育率极端偏低的情况，立刻来了兴趣，这是个很好的研究样本。 不仅她自己要来，还组织了一个十几人的小团队，决定展开手脚好好调研一番。 随着曹澜心及其团队的到位，许家庄全村体检计划也随之开始了。 现在是12月初，到2月初过年还有2个月。 按照许关的估计，现在趁着体检的机会对全村育龄人群进行针对性的基因治疗，绝大部分人一个月内就能恢复正常的生育能力。 其中的幸运儿过年之前差不多就会有好消息，怀孕这种事情，除了好身体，还得靠好运气。 运气好的，一两个月就能中奖；运气差点的，三四个月怀上也算正常；运气超级差的，一年内怀上也有可能。 按照医学上的说法，一年怀不上才算不孕不育。 曹澜心现在对许家庄低怀孕率、低出生率的现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过，她应该查不出太多的东西，因为环甲基丙酰亚胺不是生殖医学检验项目。 曹澜心和王敬先商量后，针对许家庄不同的人群制订了不同的体检策略。 针对育龄人群，分别制订了男、女生殖生理检查套餐。 针对老年人群则侧重于慢性病、心脑血管检查以及肿瘤筛查。 至于儿童，是村里的宝贝疙瘩，村医院有条件的项目都查查，没条件的就送到新州的专业体检机构代检，一两天就能出结果。 所有人的检查项目中都需要抽血，待全村人的血液样本收集完毕后，许关花了两天的时间，给全村已婚育龄人群每个人都制作了改造生殖系统的基因药剂。 这些基因药剂只是针对大家受损的生殖系统进行修复，其实就是普通的基因疗法。 并非改造力量、速度等项目，跟大哥的改造原始干细胞也不一样，所以基本上不用担心副作用，即便有也是轻微到忽略不计。 如何把基因药剂注射到大家体内，也不难，都体检了，顺便给大家检测一下过敏原也很合理吧？ 这年头，过敏原千奇百怪，很多人都会过敏的情况，最常见的比如杨絮柳絮、花粉、动物毛发、食物、药物等，检测一下，知道了过敏原，以后生活中多多注意就好了。 检测过敏原常见的办法就是做皮试，就好比注射青霉素等抗生素之前要做皮试一样。 把一点点药水注射到皮肤里，看看是否有异常现象。 如此，给育龄人群改善生殖系统的工作就在悄然之间完成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治疗身体可以帮忙，下面的工作别人就无法帮忙了，一切都要看那些夫妻自己的运气。 现在，许关算是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希望那些比较“幸运”的村民，过年之前就能有好消息吧。 又是两天过去了，送到新州代检的项目也都出来了。 全院医生加班加点，热火朝天帮村民整理体检报告。 尤其是几个老专家带来的学生和实习生，都是做这些工作的好手，精力也旺盛。 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就把全村人的体检报告赶了出来。 曹澜心一直在研究村里育龄人口的检查报告以及以前的病历，越研究，她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不应该啊，这不科学。 从病历及体检报告看，许家庄的育龄人群之所以不孕不育，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殖系统的疾病。 但这些病都很常见，比如女性的什么炎症、粘连、不排卵、输卵管堵塞之类，男性的少精、弱精、无精、死精以及梗阻等。 这些都是生殖医学上很好治疗的疾病，可为什么村里人全都久治不愈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本着追根究底的精神，曹澜心检测了村里的空气、水源、土壤，甚至针对村里人做了基因方面的检测，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端倪。 曹澜心不服气了，就这么邪门吗？ 本来曹澜心只是临时过来坐诊几天，负责这次体检，体检完了，这次行程也就结束了。 可是遇到这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曹澜心的倔脾气反而上来了，不解开许家庄集体不孕的未解之谜，她不甘心灰溜溜一走了之。 问了王敬先和许家庄的合作模式后，曹澜心找到许关提出了要留在村里继续工作的想法，每个月至少来两次，注册多点执业也可以商量。 但前提是她要针对村里的育龄人群进行重点研究，希望村里人能够多多配合。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好事儿，许关自然是求之不得，从此村里多了一个大佬级别的主任医师，还是“现役”的。 至于真相，许关肯定是没有办法告知她的，曹澜心如果能自己发现，那许关也能配合她“震惊”一番。 医学圈里，大佬们的动向是藏不住的，曹澜心受聘于许家庄医院的事情很快传开了，这让山南省整个医学界都震惊不已。 很长时间以来，很多三甲医院、高级私立医院为求曹澜心进行多点执业，不惜提出各种优厚条件或者重金，她都没有松口。 这许家庄医院是何方神圣？这医院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第184章 医学界奇迹，大哥转醒 老实说，许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感觉曹主任好像是被自己“骗”着留下来的。 而且，等一两个月后，村里怀孕的情况会急剧增多，估计曹主任会再次迷茫。 集体不孕的原因还没找到，咋就又集体怀孕了呢？她会不会“道心崩坏”？ 但许关不能解释这一切，因为必须有一个生殖专家充当这个角色，不是曹澜心，也会是李澜心，不然之后许家庄人集体怀孕的事情无法解释。 对不住了曹主任，以后尽量多多补偿您的精神损失吧。 …… 这天，许关正在实验室忙碌，忽然接到电话，说是许开醒了。 许关呆了一瞬，继而大喜，整理好实验用品便往医院飞奔。 许家庄医院。 病房里有王敬先等好几个神经学专家，爷爷和大伯一家已经在了。 几位专家一边给大哥检查，一边做各种测试和刺激，不时点头或摇头。 点头是因为情况不错，摇头是无法理解。 许国顺老爷子在人群圈子外围，进不去，但还是很开心，露出了久违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看到许关进来，老人家终于控制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落下泪来。 许关忙抱住爷爷，轻拍后背，好半天才把老爷子哄好。 老子擦干眼泪，不住地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就知道，阿开肯定没事。我将来去了那边，也可以跟建林交代了。” 建林是许关爸爸的名字，母亲的名字叫青时，许建林、陆青时。 王敬先看到许关来了，笑着道：“恭喜啊许村长，虽然他现在说话及运动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但意识已经清醒了，对各种刺激及测试都有很好的反馈。 “我们虽然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但还是恭喜你们。 “这几位都是我以前的同事，今天正好过来。” 许关摆摆手，真诚地向王敬先鞠了一躬，道：“王主任，大恩不言谢。” 王敬先忙扶住许关，道：“嗨，别这样，其实我也做什么，能醒来全靠他自己，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他，让我见到如此一个罕见的病例从我手上苏醒。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人的大脑很神秘，我们研究了不到1%，只要人还在，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这个奇迹出现了，我们可是既高兴又郁闷啊，啥都没研究出来。” 许关：“那我哥能彻底恢复吗？” 王敬先笑了笑，耸耸肩：“你哥情况太特殊了，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最大的奇迹已经发生了，下面再出现什么情况也就不算啥了，对吧？我的同事们可能有些……热情，你别怪他们。” 许关摇摇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他们是一群可爱的老头。” 王敬先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形容很不错，确实是很可爱的老头儿。” 许关继续问道：“王主任，我哥要多久能开口说话，以及走动？” 王敬先沉吟了一下，拍了拍许关的肩膀，道：“我个人还是挺乐观的，随着神经系统的逐渐恢复，身体大部分功能和行动能力可能恢复。 “至于恢复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观察。不过有一点是好的，你大哥昏迷的时间不算太长，不到半年，而且这段时间你们护理得很好。 “被动的运动也做得不错，你应该每天都会帮他进行各种运动吧？看样子强度还不小，你也是辛苦了。 “这很不错，他的肌肉、肌腱几乎没有萎缩的迹象，只要神经恢复良好，他的行动能力应该影响不大。 “至于开口说话，可能还需要几天，要看神经的恢复速度，以及他本人还需要重新适应这些新连通的神经。 “再多的信息，我们需要观察几天才能有答案，不要着急。” 过了十几分钟，一群专家得到了需要的数据和反馈，纷纷出去了，一个个既兴奋又迷惑，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许国顺和许关这才有机会来到病床边，许开已经能睁开眼睛，转动眼球。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迷惑，但很快认出了自己的家人，瞳孔的大小有所变化。 这说明他是有一定的意识和记忆的，好现象，许关放下了一大半心。 许国顺抓着许开的手，像抓着一件宝贝，许开的情绪明显激动，眨眼睛的速度明显增加。 …… 走出病房，许关拨通了一个电话。 “阿关，怎么给我打电话？”对面传来崔青韵的声音。 许关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韵姐，我哥醒了，恢复情况很不错，专家估计再有几天，就能说话了。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一声。” 对面似乎愣了一瞬，然后才开口：“那……还真是……太好了，恭喜啊，也谢谢你及时告诉我。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许关把刚才王敬先的说法复述了一遍，然后道：“预后应该很不错，医生也很有信心。” 又聊了几句，崔青韵道：“我这几天走不开，不好马上回来。阿关，等你哥能说话了，麻烦你再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回来跟他谈谈。” 许关：“好的，韵姐，我后面会及时联系你。” 放下电话，许关也是舒了一口气，从崔青韵的语气来看，她确实是惊喜的，也乐于见到现在的局面。 之前，她也是数次来看望许开，回到新州之后，还打了几次电话询问。 作为一名相亲认识的对象来说，做到这个地步也算很难得了，不能要求更多。 通过简单的接触，许关对崔青韵的观感也不错，他也很乐意看到大哥娶到这样一位嫂子，不但个人层次高，而且人品也不错。 现在，就是希望大哥快快恢复吧。 新房马上就建好了，新娘子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要他本人能恢复个九成以上，这段好姻缘就算成了。 …… 村里人听说许开醒了，都想过来看，但是医生说需要静养，等再恢复一些才能正常探望。 村民们也都理解，纷纷把礼物放下就走了。 这就是农村的习惯，探望病人不送花，一般送牛奶或水果，直接送钱的也有。 照着过年的礼物送一份，总是没错的，比如土鸡蛋、方便面、火腿肠、8宝粥以及9个核桃。 啥？9个核桃是赝品？不不不，9个比6个多50%，补脑效果肯定更好！ 不管病人用上用不上，吃不吃，送是一定要送的，这是老传统和人情味儿。 第185章 新草莓开卖，价格小贵 好事一来就扎堆，吃过午饭的时候，许关接到陈冬生的电话，说草莓差不多了成熟了，可以采摘了，让他凑空去看一看。 许关一拍额头，这些天千头万绪，太忙了，好几天都没有去看草莓的长势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可以采摘了。 挂了电话，许关当即就带着许莓去了陈铺村，打算让许莓多拍点素材，好发视频。 陈铺村，草莓田。 3000亩简易小拱棚连成一片还是挺壮观的，简直一眼望不到边。 在陈冬生的陪同下，许关钻进了一个简易小拱棚。 一进去，就感觉棚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许多，湿度也更大。 一边角落里还有燃烧过的灰烬，那是为了给棚里增加二氧化碳。 市面上有更好的增加二氧化碳的方法，但是需要钱，村里人就烧点柴火，麻烦点，但省钱，效果也不错。 搭眼望去，草莓长势很不错，各种绿色的、红色的草莓密密麻麻，都要连成串了。 陈冬生有些自豪地道：“阿关，怎么样？村里大部分草莓田都是这样的，大家照顾得都很好。 “村民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不想让被别人看扁了，别人要是一亩地见1万斤，我就要见1万1，呵呵呵。 “草莓大家都是第一次种，不过这玩意儿好像还挺好照顾的，水肥跟上，注意好温度和湿度，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棚里不长草，也基本上不生虫，好管理得很。” 许关心道，我的种子自然好管理，你换个品种，包准让你们种得怀疑人生。 种活可能不难，但做到高产、不生病、品质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稍微一盘算，许关发现这批草莓比预计的成熟期晚了10天左右。 应该还是温度的原因，即便有着小拱棚，11月以后的气温还是越来越低，导致生长速度随之变慢，不过影响不大，可以忽略不计。 随即，许关点点头道：“是挺不错，可以开始卖了。 “冬生叔，现在就通知大家吧，明天开始采收，价格就按说好的，10元一斤。这个价格，大伙还满意吧？” 陈冬生答应道：“满意满意，肯定满意！道理我天天跟村民讲，许家庄是租地，我们只是帮着种。 “10元一斤是我们的租地费和劳务费，而不是草莓的价格，许家庄卖多少钱一斤跟我们没关系。大伙心里都明白着呢。” 许关也很庆幸陈铺村有这么一个村长，太清醒了。 “那这样，晚一会儿我就让村里人把筐子送过来，这次我们订购几万个筐子，收了草莓就直接装筐里，我们派车过来拉。” 陈冬生道：“行，一切听你安排，下午发筐子，明天开始收！ “对了阿关，你们打算卖多少钱一斤？叔就是好奇，呵呵。”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叔，这不是啥秘密，都是公开卖的。我打算卖110块一斤！”。 “啊——” 之前因为有爱心大草莓的价格打底，陈冬生对这个价格倒是没有太惊讶的感觉，只是有些不解。 “阿关，不是说这个健康草莓比爱心草莓更好吗？能助眠、能降糖啥的，怎么只多了10块钱？这110的价格有啥特别的意思没有？” 许关随口摘了一个草莓，象征性地用嘴吹了吹，吹去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尝了一口，口感不错，比爱心大草莓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冬生也有样学样，摘了一颗，吹了一下丢在嘴里。 很多人摘东西吃都会吹口气，或者在衣服上擦擦，也不知道吹些什么东西，而且衣服比东西脏多了。 “冬生叔，市场上那些带‘雪’字的品种草莓，像什么雪兔、雪原、白雪公主啥的，动不动150、200块一斤。 “他们为啥敢那么贵？不过是因为是新品种，好看、稀少。 “普通草莓是红色白籽，这些品种则是白色红籽，大家也就是图个新鲜，要说口味比普通草莓好吃多少，也不一定。 “咱们种植这个健康草莓，口感好，功效强，这么好的东西，卖个两百块也不算多吧？但我并不这么想。 “那些新品种草莓也就是靠着新鲜劲儿，赚一波快钱，随着种植规模的增加，价格会慢慢降下去。 “我们要的则是细水长流，价格有一点点的高，但又不是高得离谱，不会让大家望而却步，这样才能长久热销。 “至于110块一斤嘛，没啥特殊意义，就是图个方便，好算账。” 陈冬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把嘴里的草莓喷出去，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啥特别意义呢。” 许关对着后面的许莓道：“莓莓，别光顾着吃啊，拍视频去！” 许莓嘻嘻一笑，一边吃一边拍，开始各个棚里到处乱窜…… …… 傍晚时分，许家庄抖音号再次发出售卖公告—— 视频里，各种角度拍摄的草莓非常诱人，不仅个儿大，而且颜值超高。 比那几个“雪字辈”“玉字辈”的品种草莓还要好看，在水珠的映衬下，简直就是草莓界的初恋脸。 三款新品健康草莓正式开售啦 朋友们，是不是等了太久？许家庄再次上新啦—— 三款新品草莓，统一零售价110元\/斤，健康多多，诚意满满。 助眠草莓：适合睡眠不佳、高血压人士。 降糖草莓：适合高血糖、胰岛素抵抗人士。 抗初老补血草莓：适合初老、贫血及备孕女性。 三款草莓已取得专业机构检测证书，有需要可以向客服索取证书图片。 心动不如行动，明日正式上架开售，量大管饱，欢迎尝鲜。（注：明天8：00正式上架，大家无需凌晨熬夜等候抢购，早点睡觉，保重身体哟） 顺风包邮，1000公里内次日达，1000公里外隔日达。（特别区、湾湾省及海外暂未开通邮寄业务） …… 一石激起千层浪，时间隔了将近2个月，很多人差点把健康草莓给忘了，现在公告一出，帮助大家提取了“遥远”的记忆—— “呜呜呜，我终于等来了，失眠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我等得花都谢了！” “恭喜恭喜，你不用凋谢了。” “是不是价格更贵了呢？我恐高！”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这颜值，比那些雪啊、玉啊、天使、红颜……不差吧？那些草莓卖多少？好几百！这种带着功效、又好看的草莓才卖110一斤，贵吗？我觉得有点太良心了，白菜价。” “确实白菜价，你嫌贵说明你不是这些草莓的目标客户。在失眠患者、高血压患者以及减肥女士、备孕女士们的眼里，这就是她们的灵丹妙药，千金难求。”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不现在就上架？要等到明天早上8点？” 第186章 量大不管饱，瞬间售罄 提出这样的问题网友，估计应该是着急想买的，大约不是失眠患者就是减肥困难人士，其他的人群不会这么急迫。 许莓看到这条评论，正打算解释一下，一个叫“农二代”的网友已经率先发出了评论—— “朋友，你想想，不都说‘存在即合理’吗？现在之所以不上架，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会儿就算上了架，也发不了货，因为草莓还没摘下来。摘下来之后还要称重、收购、运到许家庄，然后检查烂果、打包、收寄。许家庄人不加班，要发货最早也是明天8点以后了，所以，现在上架和明天8点上架没啥区别。” “咿？楼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农二代：“因为我是陈铺村的村民呀，我家种了4亩的草莓，我现在正在地里摘着呢！人家许家庄不允许加班，但是我们陈铺村可以加的！” “噫……瞧你这语气，加班还加出优越感来了是吧？” “那可不？毕竟可以‘监守自盗’嘛，自己种的，吃几个怎么了？！” “老实说，我也想免费去加班，去帮村民摘摘草莓，让他们少加一会儿班，不要太辛苦了。” “瞧你那算盘打的，我在被窝里都听见了，你是去加班吗？都懒得揭穿你！” “不——我不服！为什么许家庄在这个节骨眼上新？我现在不在国内呀！海外竟然不邮寄！家人们，谁买点给我寄过来？我暂时回不去！” “666，好新潮的白嫖手段！”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许家庄就用大货车去陈铺村拉货了。 草莓一车车被拉走，村民们眼睁睁地看着，就好像在看出嫁的女儿。 可不是咋滴？一车“女儿”就是一车的“彩礼”，他们好像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流进自己家的口袋。 现在刚开摘，还不是盛果期，一亩地大约只能摘四五十斤。 不过几亩地加起来也有一二百斤，一天收入一两千元！ 等到了盛果期，产量估计能翻倍，每天三四千，还不美死？ 草莓果期长，能持续采摘好几个月！ 等这茬结束，下一茬正值盛夏，成熟更快，所以一年两茬轻轻松松！ 除去两茬的生长期，一年至少能摘8个月，也就是240天。 就算平均每天只有1000块，一年也有20多万！ 如果平均每天2000块，那就是40多万！ 哎呀妈呀，再往上，不敢想了！ 这种美事儿，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陈铺村的村民们觉得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每天就是到地里伺弄伺弄，比种庄稼轻省多了。 不仅不累，还不用背井离乡去打工，这样挣钱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 许家庄这边，已经提前找好了打包工，都是从周边村子招的人。 产量太大了，许关彻底放弃了线下销售以及进田采摘业务，实在没有那么多人手。 索性统一线上销售，大家都在抖音上买吧，反正包邮，不让你们跑路，还不用多花钱。 线上销售就得靠快递公司，装盒打包的工作得由许家庄完成。 所以成本也就上升了一丢丢，陈铺村的收购费、包装费、邮费、人工费，加上各种损耗以及工作人员“偷”吃，许家庄最后的纯利润大约在90元左右。 许关并不阻止大家吃，任你吃能吃多少？别往家拿就行。 开食品类工厂的老板们应该都有经验，再好吃的东西，员工吃几天就不吃了。 吃多了还可能吃伤，看见或者闻见味儿就反胃，为此离职的员工也有不少。 …… 今天从陈铺村拉过来的草莓大约一共是12万斤多一点，不到13万斤。 平均每亩40斤，对于普通草莓田来说，算是比较高产了，可能盛果期才勉强能达到这个量。 但对于许家庄的健康草莓来说，40斤只是刚起步。 据许关的估计，盛果期的时候每亩每天可达100斤以上，不算高得太离谱，但也算非常优秀。 总共只有不到13万斤，那么就只能上架12万斤了，还要留下几千斤供应村里呢。 不过大家还是低估了网友们的购买热情，12万斤竟然还是秒没！ 早上八点，当许家庄的小黄车上终于多了三个新品链接的时候—— 很多人可能被“量大管饱”四个字迷惑了，就没有去拼手速，然后他们就后悔了。 当他们点开链接，想要下单的时候，却发现点不动了。 购买的按钮已经变成不可点击的浅颜色状态。 有抖音购物经验的网友们瞬间明白了，今天的份额没了，售罄！ 这么快的吗？太离谱了吧！ 说好的“量大管饱”呢？ 量倒是比爱心草莓大，可也不管饱啊？！ 饱什么饱，连一口都没吃到？气饱了！ 有些着急的粉丝便冲到了那条预告视频的评论区@莓莓： 莓莓，你给我出来！你们到底摘了多少？仅仅一秒钟，怎么就没了呢？是不是搞饥饿营销？ 不一会儿，谴责的评论被刷了好几百条，还在不断增加。 莓莓怕引起误会，跟许关沟通后连忙发了一条评论解释： “诚恳向各位家人致歉！ “昨天草莓第一天采摘，大约采了12万斤，感觉还挺多的。 “之前爱心大草莓每天只有3万多斤，不还能撑几个小时吗？ “谁想到这12万斤就撑了一秒呢？ “是我们坐井观天，低估了大家的需求，实在抱歉。 “现在还没有到盛果期，撑死了每天大约也只能采摘15万斤左右。 “所以，并不是我们惜售，而是产量限制。 “以后随着产量的提升，过一段时间后，每天的产量就可能达到25-30万斤以上，相信一定不会再‘秒没’了。 “另外，明天起，会限制一个账号最多拍100斤，希望可以让更多的朋友尝到新鲜的草莓，么么哒。” 随着这条评论的发出，评论区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大家也都从刚才的激动中平静下来，并不是产量少，也不是许家庄惜售。 而是第一天销售，大家都比较亢奋，很多人的购买欲望比较墙裂。 不排除有些人想要多买一些，除了自己吃，还可以送人。 以后应该不会天天如此。 但也不得不说，第一天确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187章 爆炸式增长，未来可期 12万斤秒没，实在有点意外。 许关看到抖音商城后台的数据，也不由得感叹。 健康草莓的价格不算太亲民，但它的目标客户群体也算庞大，因为它能精准地解决某些群体的难言之隐或者说“痛点”。 很多人都被失眠、血糖、胰岛素抵抗等情况所困扰，长期以来无可奈何。 健康草莓并不是药物，无法治愈他们的根本问题。 但可以让他们在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不会造成情况恶化，甚至还有所改善，这才是这几种草莓的真正价值所在。 于是乎12万斤秒没！ 仅这一项，许家庄抖音商城的后台就俏生生地多了1320万！ 不算其他品类，仅三种健康草莓就已经创了日销售额的新高。 而且，今天可能从今以后，村里收入最低的一天。 说一句爆炸式增长也不为过。 许关估计，加上椰子树苗以及治污荷花，村里今天一天的总收入可能接近或超过2000万，将之前的最高日收入翻两倍有余。 新草莓下来了，许关打算给亲朋好友们先送一点尝尝鲜。 许关叫了几个跑腿小哥过来，把几份打包好的草莓拿给他们取走。 一份30斤，三种草莓各10斤，里面的包装上都贴好了标签。 何以安、向远方、李文辉、王伟各一份，让他们都尝尝新鲜。 大哥的准岳父家，许关也打算去送一份。 陈明磊就不送了，想吃自己回村里摘去吧。 村里的医生就不用专门送了，来食堂吃饭的时候可以随便吃，量大管饱。 …… 不多一会儿，收到草莓的几人陆续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向许关致谢。 向远方：“我亲哥，有啥好东西都想着我！提前享受新品种，我这也算是vip待遇了吧？” 许关：“你不是vip，你算家属。” 李文辉：“谢了兄弟。让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东西卖得挺贵的，我前几天去看阿开也没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伟：“多谢多谢，分给同事们吃了，也算是给你介绍生意啦，哈哈。” 最后一个是何以安：“谢谢许大哥，草莓很好吃！我打算再拍一些给我大哥送去，让他和战友们也尝尝。” 许关讶道：“战友？你大哥是军人吗？” 何以安：“现在不算了哦，消防员现在不算军人了。我大哥他在新州当消防员，一年只能回家一次，一般都是我和爸妈去看他。 “他今年过年不能回家了，所以明天我和妈妈就打算去新州一趟，看看他。” 许关想了一下，道：“抖音上拍可能来不及，我一会儿给你多送一些过去。” 何以安：“许大哥，你再这样就会把vip惯坏了。我妈都说我了，天天收你的礼物，都要还不起了，今天这几筐草莓都要好几千呢。” 许关心道，以你对许家庄的贡献，怎么送都不过分好吧。 “自己地里见的东西，其实不能这样算钱，在我看来跟几斤麦子花生没啥区别。如果你怕你妈说，你就跟她说已经给钱了，我给你作证！” 何以安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的，许大哥，谢谢！那我就等着收货了，你再给我准备30斤吧！” 许关：“你大哥多少战友？30斤够他们分吗？” 何以安：“人还挺多的，不过再多我们就拎不动了。” 许关：“那行，再给他们寄就好了，你把地址给我。” ----------- 面对网友们强烈的购买需求，许关决定还是改进一下销售策略，不能等每天采摘结束统计好产量才上架。 太被动了，影响发货效率，他打算去客服部找梦梦商量一下上架的策略。 随着业务不断增加，梦梦负责的客服部又进行了新一轮的招兵买马。 客服部现在已经有10名员工了，6个售前，4个售后. 两班倒，早班8点到15点，晚班15点到22点。 工资也比较任性，基本工资2000元，加1%的提成，一般每月差不多能拿到8000以上。 运气好的时候能拿到多，比起河阳平均2000左右的工资来说，绝对算得上高薪。 也别羡慕客服的高工资，挣得都是辛苦钱和窝囊费，脾气不好或者耐心不足的人根本做不来，时不时碰到个极品还得受气。 来到客服部，许关看到梦梦正在和人聊，就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儿。 看着客服部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许关也不得不感叹，客服的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除了脾气和性格之外，还要懂得沟通，打字速度也得跟得上，要求还挺高的。 很快，梦梦结束了聊天走了过来。 “关哥，你找我？” “梦梦，昨天采摘的12万斤已经没了，很多网友没拍到，一会儿再上架15万斤吧，今天各项流程都熟悉了一些，估计能多摘点。 “至于明天上架多少，根据今天的采摘情况再调整吧。” 梦梦答应道：“好的，关哥，今天需要全部发货吗？” 许关没多考虑便说道：“看情况尽量发吧，晚上8点之前能发完就发完，早点发更新鲜。 “记得做好考勤发加班费，同时通知食堂给大家做夜宵。” 梦梦笑道：“关哥，你真不适合当老板。” “我本来就不是老板，我是村长，也是家人。”许关一语双关地道，“希望你也把我当村长和家人，早日真正融入我们村。” 其实许关也不知道许非和梦梦的事情有没有进展，许非太腼腆，从来不主动说。 许关也不想多问，缘分的事情别人可以帮忙，但不能插手，让他们俩自己处理吧。 梦梦似乎听懂了许关的意思，但也没有明说：“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许关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距离上次总结会也过去一个月了，11月份的总结会暂时没有时间开。 “你这边工作怎么样？治污荷花的销售有改善吗？” 第188章 销路打开了，五千多万 提起这个，梦梦眼睛一亮，有些小得意地道：“关哥你等下，我去拿文件给你。” 很快，梦梦把一个文件夹拿了过来，道：“我早就把数据整理好了，但11月的总结会一直没有开，我正打算找个机会向你汇报呢。” 许关饶有兴致地道：“11月份的总结会估计是不开了，马上年底了，我们直接开全年总结会。你先简单说说吧。” “是这样的关哥，你给我提供了思路之后，我就想，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呢？是从小景区、不知名景区开始尝试，还是从比较知名的大景区着手呢？ “小景区可能好谈一些，但他们影响力小，缺乏带动作用；大景区可能比较难，但影响力大。 “后来我想通了，小景区就算啃下来作用也不大，要啃就要啃硬骨头。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杭城的西湖景区，把你那套说辞甩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并不排斥。 “后面谈了几次，我把咱村里以及陈铺村里荷花池的照片视频不断甩过去，渐渐的，那个负责人都惊了。 “都11月份了，西湖的荷叶基本上已经全部凋零，看到我们这里的荷叶还是郁郁葱葱，他们就有点心动了。 “对面负责人说，他们决定新开辟一片10亩大的常青荷花景点，这样冬天的时候，整个曲院风荷景区就不再是一片枯枝败叶了。 “虽然他们引进治污荷花不是为了治污，但总算打开了局面。 “有了西湖景区打样，我再跟其他景区谈，就顺利多了。 “尤其是那些位于山上的景区，治污、排污成本高，难度大，但是一般并不缺乏水域。 “一个月来，我们客服部一共谈下了200多家景区。 “加上其他方面的客户，11月共计售出治污荷花种子5000多斤，销售额5000多万。 “怎样样？关哥，这个成绩还行吧？” 许关点点头，肯定道：“确实挺好，给大家按规定发提成。另外，基础工资再加1000吧，大家的工作属实有些辛苦。” 梦梦激动地右手握拳挥了一下，道：“谢谢关哥，关哥万岁！” 许关讶道：“你家境还不错，应该不缺钱花吧，怎么这么激动？”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好吧。我以前在抖音上刷了几十万，都是家里给的零花钱。 “现在这几万却是我自己挣的，感觉肯定不一样啊！照这个速度，我明年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嘿嘿嘿！” “那加油！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好的，关哥，你慢走！” …… 许关刚离开客服部，走了没几步就迎面就碰到了许苗。 “关哥，我正找你呢！”许苗神色有点不忿。 “出啥事儿了？”许关好奇。 许苗的语气像是在告状：“关哥，芝麻村来了一群教授博士，说是什么流浪的博士团，要对芝麻村进行试点帮扶。” 许关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流浪博士团？你没听错？不会是‘流动’博士团吧？” 许苗一愣，继而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对对，是流动的博士团。” 许关不以为意地道：“你着什么急？管他是流动的博士团还是流动的芝麻团，关我们什么事儿？” 许苗眼睛圆睁道：“我就是生气啊，这些教授博士的，怎么就看上芝麻村了？ “附近哪个村不比他们村强？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看我们不爽，故意选的芝麻村。” 许关安抚道：“你想多了，我们跟他们又不认识。平常心一点，人家选什么村是人家的自由。 “反正我们村也不需要帮扶，只要不妨碍我们，不必理会。” 许苗噘着嘴道：“怎么不妨碍？会妨碍！听说那博士团要在这一带扶持个什么基地，中药材基地或者育种基地什么的。 “听说可能要发展好些村子一家加入呢，他们要是把周围那些村子都吸走了，我们以后找谁合作呢？” 许关丝毫不慌，如果这个博士团也能搞出一亩地收益十万八万的项目，自己反而乐见其成，他自认自己并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怕只怕不可能，不顾实际情况大干快上，最后反而搞得一地鸡毛。 “没关系，人各有志，我们还没有跟周围的村子签订协议，他们找谁合作是他们的自由。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村子的事情处理妥善，眼前的第一大事是建房子。 “安居才能乐业，住上新房子才算吃下定心丸，别想那么多。” 许苗想了想，道：“好吧，关哥你说的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最重要。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那什么芝麻博士团儿确实跟我们没啥关系。 “不过，哪个村要是跟他们合作，就是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们的损失！” 许关看了看许苗心里还是有些不忿，劝道：“年纪轻轻的，别那么大气性。 “你这种情况就是网上所说的内耗，你再生气、再郁闷也是白生、白闷，人家芝麻村又不知道，对人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其实你仔细想想，芝麻村那边，不管什么合作，都肯定搞不起来。” 许苗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 许关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她答案，他就是要许苗去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从而忘记内耗。 许苗这个姑娘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大，容易内耗。 在这一点上，许莓就做得很好，有气就当场生，生完了就没事了。 而许苗则要记很久，私下里翻来覆去地“复盘”，俗称“生闷气”。 “自己好好想想吧！” 许苗撇撇嘴：“哼，想就想，我就不信我想不出来。” 看着许苗走远的背影，许关也不由得叹口气，村里人对芝麻村的怨念真的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全消除的。 不过也无所谓，以后随着两个村子的差距越来越大，这种怨念就会慢慢变成不屑一顾。 许关本人虽然对芝麻村也很不喜，但他的下意识里，芝麻村不配当许家庄的对手，所以对他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村里人不一样，他们不会考虑两村的差距，就是单纯地看不得芝麻村有一点好。 这是人之常情，许关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蔑视归蔑视，许关还是给向远方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他这个博士团儿到底怎么回事。 第189章 现场签约会，催人睡下 作为发改局局长，向远方对流动博士团的内情自然是门清，把能说的都说了。 说白了，就是由国家某部委牵头，组织那些农林方面的教授、博士们下乡扶农、助农，帮农村解决实际问题，寻找致富门路。 当然了，也不是白干的，事后在评职称、荣誉、科研经费等方面都会有所倾斜。 有些人可能对这些不屑一顾，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些就是他们毕生追求的东西。 前些年倒还好，真正帮农村做了些事情，但是后面就有些变味了，甚至成了一门“生意”。 博士团的事情还能理解，让许关有点惊讶的是，这团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熟人”——晟郧舟。 这家伙先是在佳禾分公司溜达了一圈，佳禾倒了，就摇身一变，成了博士团的一分子。 不知道是诺克萨斯大学的名头响亮，还是博士的头衔好用。 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芝麻村呢？ 全县四五个行政村，随机选择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二。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巧合。 许关就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这些所谓的“熟人”，总会往自己眼前和周围蹦达呢？ 自己就长了一张招“熟人”的脸吗？ …… 接下来几天，芝麻村来了一群教授博士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有说是县里请来的，给农业县指点指点，说不定过几年就能脱贫了。 有说是主动流过来的，因为名字就叫“流动博士团”，人家肯定是随机流动的。 还有的说是都是犯了错误，或者面临下岗的，被国家发配到乡下来戴罪立功的。 谣言确实很离谱，关键是居然还有人信。 芝麻村的村民似乎知道一些内情，这几天渐渐有了底气，甚至有些趾高气扬。 之前“丢过的人”似乎在慢慢找回来，这么一大群教授，还干不过一个许关？ 这次肯定能来个大的，说不定比许家庄跟陈铺村搞的合作还要厉害。 于是，芝麻村的村民开始幻想起来，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地为自己村造势，有的甚至跑到许家庄的抖音评论区耀武扬威。 许莓也不惯着，见一个拉黑一个，心里不断吐槽。 这些人真是失心疯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搞不出什么名堂，你们就不怕再丢一次人？ 周边有些村子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就觉得声势还挺大的，出于好奇，不断有人去芝麻村去打探情况。 到了芝麻村一看，确实能看到不少陌生人在芝麻村出没，搞各种测量、研究。 除此之外，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的，消息终于明朗了。 流动博士团在芝麻村考察了几天之后，确定了要在芝麻村搞几个实验性的项目。 芝麻村的耕地很肥沃，但农田基础设施一般，土壤污染问题也比较严重。 建立药材基地以及高品质绿色农产品基地不太合适，会导致药材及农产品品种不佳，不过可以建设粮种基地以及苗木基地。 为此，博士团牵头，联系了好几家农业方面的企业过来，计划采取公司+村集体+农户的模式进行合作，打算在芝麻村开一个双向签约会。 双向签约会，意思就是企业和村民相互筛选，就好像招聘会一样。 会上，让企业现场宣讲自己家的项目及合作方式，如果村民觉得不错，就可以和这家企业签订合作协议。 …… 许家庄。 “关哥，想了好几天，还是想不通，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搞不成？” 许苗回去“苦思冥想”了好几天，想得都快掉头了，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方想要扶农，一方有帮扶的需求，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吗？ 县里也很支持，怎么可能搞不成？ 许关道：“这不是马上就要举行签约会了吗？你到时候去看看呗。” 许苗疑惑地看了许关一眼：“关哥，难道你要找人去搞破坏？” 许关作势要敲她的头，许苗敏捷地往后蹦了一跶，躲了过去。 “想不通就别想了，要是真的很闲就去客服部帮忙呗，这几天咨询量暴涨，客服部都忙晕了。你要是谈成单子，也给算提成。” 许苗一听来了兴致：“真给？” “肯定给啊，不过……你好像很感兴趣啊，很缺钱吗？马上年底了，可以发分红了。” 许苗摆摆手：“不不不，钱不钱的不重要，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聊天。” “说实话。” “咳咳，听梦梦说，网上的极品太多，她快被气出结节来了。我去帮她怼一怼，顺便发泄发泄。” 许关“……” ------------- 签约会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县里也进行了报道和宣传。 很快来到签约会这天，县里还派了农业局的一个副局长过来“主持大局”。 芝麻村的打麦场被布置成了一个大会场，县农业局领导、教授、博士、各公司代表都坐在了主席台上。 晟郧舟赫然也在其中，不过今天他似乎很低调，一语不发。 台下则是密密麻麻的村民，有抱着签约的想法来的，但大部分都是观望甚至看热闹的。 这个签约会也算是最近河阳县的一件大事了，县融媒体中心也派了记者过来，还有小自媒体来取材。 上午九点，签约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开始cue流程。 各路领导、专家、企业代表轮番发言，个别人的发言又臭又长，简直是催人睡下。 人群里，悄悄过来看热闹（找答案）的许苗要不是站着，几乎都快睡着了。 她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球球啦，快点进入正题吧，我等得花儿谢了。 一个多小时后，流程终于到了企业自推环节，第一家企业的代表开始上台宣讲—— “大家好，我是新州市新农种业的代表，我今天代表公司参加这个现场签约会，感到十分的荣幸。 “我们公司今天带来的项目是新品种小麦育种。 “这是我们公司最新培育的冬麦11号，具有高产、优质、抗倒伏、抗病虫害等多种优点……” 这时，一个声音粗犷响亮的妇人打断了新农种业代表的话。 第190章 懵逼的价格，希望落空 “我说这位代表啊，你别恁些长篇大论，你是来合作育种的。 “你麦种有啥优点，跟俺其实没啥关系，你又不是要把麦种卖给俺。 “要合作，你就直接说价钱、一亩地能收入多少就妥了。 “你让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一出，代表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再听台下的纷纷议论，似乎都在说有道理。 代表有点不自然，心里已经把大妈埋汰一遍。 台上的一位领导发话道：“肃静，肃静，大家耐点心，听代表把话讲完。” 代表感激地看了领导一眼，也不再废话了：“我们公司给出的收购价是3元\/斤，希望大家满意！” 这个价格一出来，台下的人群瞬间沸腾了，简直是群情激愤。 满意？满意你爷爷的烟袋杆啊？ 这是什么破价格？！ 人家许家庄跟陈铺合作的草莓，亩产万斤，一斤10块！ 你这什么破麦种，居然才3块钱一斤。 亩产能有多少，1500斤不得了吧？一亩地4500块？ 刨掉成本，不算劳动力，能纯赚3000不？ 连人家的三十分之一都不到。 也怪不得村民们好像被闪了腰，之前，那么满满的期待，无限拉到了阈值，简直想要对标许家庄了，结果你就给我来个这？ 就好像期待着金母鸡下蛋，结果给拉了泡大的。 人群里，许苗听到这个价格，再听到周围村民的议论，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这合作搞不成，原来原因竟然在这里。 这就叫预期违背，或者叫希望落空。 有许家庄这个标杆，普通的合作根本达不成，因为大家会对比。 如果一亩地能收入个两三万，虽然比不得陈铺，但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两三千的话，那就差得太多了，村民们宁愿闲着，也不给你种！ 听到台下巨大的喧哗声，新农公司的代表以为村民被价格惊喜到了，也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个价格确实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在其他地方，公司的回收价大致是2.2-2.5元\/斤。 而公司老板跟河阳有点渊源，加上博士团的面子，才给到3元\/斤，这些泥腿子高兴惨了吧？ 新农公司代表不无得意地道：“大家不要激动，我们给出这个价格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方面是博士团牵头组织，另一方面我们公司老板曾经在河阳工作过，对河阳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个价格比市场上的小麦价格价高了两倍，足见我们公司的诚意。但因为这是小麦种，所以我们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条件的。 “来年回收的时候，麦种必须保证含水量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大致保持在12%左右，上下不能超过2个点。 “另外，纯净度方面也要达标，也就是说，等小麦种抽穗后，大家要把其中混杂的大麦、燕麦、普通小麦等杂种提前人工拔除，杂种率控制在0.5%以内……” “我呸！” 新农公司的代表正在得意地滔滔不绝，就听见刚才那个粗犷村妇骂道： “啥杂种？这年头卖粮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杂种。 “含水量多少我们也不懂，俺就知道晒干了就能卖，什么含水量，天天拿机器给你量啊？ “给的价格不高，要求还不少嘞，谁愿意种谁种，反正俺家不种！” 周围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 “是啊，要求太高了，还不够麻烦呢，我种点菜都比这个挣钱多。” “看着不像来助农的，就是来找人打免费工的，3块钱一斤也好意思来。” “种一茬麦子，要耽误好几个月，劳心劳力大半年，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就挣回来了。” “想白嫖，还是换个地方吧。” ……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他们感觉不只是希望， 甚至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之前那么多天，一大群专家教授在地里踩来踩去，又是测又是算的，还以为多有本事，没想到是一群骗子！ 面对这种情况，新农公司的代表有点措手不及，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博士团也懵了，县农业局的领导也有点不理解。 3元的收购价还不高吗？普通小麦一斤才1块多，两三倍的收入他们还不满意吗？ 新农公司的代表讪讪地道：“这位大娘，我是哪里说错了吗？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以提出来，我们慢慢商量嘛，我们公司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大娘一脸嫌弃：“商量个屁！要求那么多，才3块钱一斤，你们拿我们寻开心呢？ “隔壁许家庄租陈铺村的地种草莓，收购价一斤10块呢！ “要是一亩见5000斤，那就是5万；一亩地见斤，就是10万。 “你们3块钱一斤，一亩地小麦撑死了一千多斤，撅天了赚3000块，还不到人家的零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这时候，台下的大呼小叫不断，很多人的语气都是冷嘲热讽的，还有的非常气愤。 尤其是那些跟亲戚朋友炫耀过的，刚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子的牛都吹出去了，村里估计要发达了，现在你跟我说3块一斤？ 你们一会儿拍拍屁股走了，我吹飞的牛怎么落地？ 人群里，许苗差点笑出声来，怪不得关哥说搞不成，果然是因为自己村的缘故。 10万vs3千，谁受得了这个落差啊？ 如果这些企业代表知道有陈铺村这样一个高耸入云的标杆，估计人家肯定就不来了，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新农的代表更懵了，这都啥跟啥啊？啥草莓，10块一斤多吗？咋就一亩地10万了？开啥玩笑呢？ 这时候，一个貌似知情的工作人员附在新农公司代表耳旁说了几句。 那代表一脸的不可置信，把手机拿出来搜索了一番，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然后，那个代表无语地摇摇头，把情况又和其他几个公司的代表说了一遍。 另外几家公司的代表闻言，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脸色也都变得极其难看。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新农公司的条件已经算是不差了，自己公司大致也差不多，还有说出来的必要吗？ 县农业局的领导也有点坐不住了，场面咋就突然失控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1章 合作变闹剧，去而复返 副局长扭过头去，询问几家公司的代表到底怎么回事。 新农公司的代表低声把陈铺村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无奈地道： “领导，不是我们没有诚意，实在是隔壁把大家的期待感拔得太高了，实在奉陪不起啊。 “关于合作，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厉害的村子，合作何必舍近求远呢？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实在对不起，你们也看到情况了，再不走恐怕村民都要暴动了。 “合作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几个公司的代表陆续走了。 很快，县农业局的领导也走了，临走意味不明地瞟了刁旺启一眼，看的刁旺启心里发毛。 刁旺启也觉得好冤，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啊。 博士团一行闹了个没趣，纷纷离开。 晟郧舟依旧一言不发，跟着博士团离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现场签约会就这样结束了，就像夏日里的一场暴雨，来得快，去的更快。 真是好一场大戏啊！许苗看的心满意足，之前心里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随着人群悄悄离去了。 …… 就在所有人撤离之后，刁旺启正在和村里几个大姓的主事人围在一起商议善后。 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三十多岁男子凑到几人面前，掏出一包华子，开始给几个人散烟。 刁旺启疑惑地接过华子，没有抽，卡在了耳朵上，问道：“你是？” 男子掏出名片，给几个人都发了一张，自我介绍道： “刁村长好，各位大哥好，我是新州耀农公司的代表，我叫郑友信，大家叫我小郑就行。 “我刚才就在几家受邀的企业当中，大家可能没有太注意到我。 “刚才新农公司的代表一说，其他几家都走了，我也只好跟着走，希望各位见谅。” 刁旺启点点头，道：“可以理解，不过你又拐回来是有啥事吗？” 郑友信笑吟吟地拿出一沓资料：“各位可以先看看我们公司的资料和项目，如果方便的话，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众人眼睛一亮，莫非还有转机？ “小郑经理，莫非你们公司有什么好项目？” 郑友信指着资料介绍道：“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总部，地址就在新州市银河路55号。 “这些照片是我们公司在山南省各地的种植基地，以及一些合作过的村子。 “我们公司是省里‘助力乡村振兴’行动的试点企业，主要从事订单农业。 “主要项目有铁皮石斛、铁棍山药、稀有菌菇、药用芦荟等等，都是省农科院重点扶持项目。看，这是我们的证书。 “还有这些照片，都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和省里面的领导、省农科院的教授的合影。” 刁旺启一众人看得有些眼睛发直，这公司高端啊，连省领导都去考察调研，还有农科院重点扶持，不得了。 郑友信继续介绍：“我们公司不搞牲畜、家禽类的养殖，养殖对技术的要求太高了，死亡率也高，没有经验的村民朋友根本把握不住，容易给大家造成损失。” 几个人纷纷点头，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庄稼汉了，对这些是很了解的，觉得这家公司还挺实诚。 “我们公司主要从事高附加值种植，有省农科院做技术支持，小投入，大产出，风险低，价格高。 “就比如这个铁皮石斛，目前的的回收价高达200多元每斤，稀有菌菇的价格按种类不同，从数十到上百元不等。 “还有这个药用芦荟，我们主要用来取胶，芦荟胶听说过吧？一般用来做化妆品的。 “我们合作的企业都是知名大企业，像百鸟羚、孜然堂、相依偎、磕颜氏等等。” 刁旺启和侯满囤、齐卫群等几人看得有些心动，不由得问道：“小郑经理，你们一般都是怎么个合作法呢？” 郑友信一脸灿烂笑容，耐心解释道：“一般来说，需要先签合同，不然以后出现纠纷不好处理是不是？ “然后我们公司会派技术人员过来，帮大家进行技术指导，从栽种到收获，一个月至少来来两趟。 “就比如这个芦荟吧，我们提供种苗、专用肥料、纳米薄膜等等，都是市场最低价，每棵种苗仅需要1元钱。 “一般一亩地可以种4000-5000棵，成熟后，公司负责收购。 “按品相进行分级，每株的收购价是15到20元，株形特别巨大的可以达到25到30元。 “综合下来，一亩地的纯收益可以达到10万到15万左右。 “我们在河阳县也有合作的种植户，大家有空的时候不妨去参观一下。” “嘶——” 刁旺启几个人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听起来好靠谱啊，比起许家庄的草莓的收入也不低。 几个人逐渐热情起来，刁旺启道：“小郑经理，你看也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铁皮石斛我知道，是个中药，我们这里的气候和环境不太适合，倒是这个芦荟挺不错。” 郑友信满口答应道：“那好，等会儿我再详细地给几位老哥介绍一下，说起来，芦荟这个品种公司把控得还是挺严的。 “不过我这里还有上千亩的名额，就是看上了咱们这里良好的土壤条件。” 侯满囤问道：“小甄经理啊，我听说这个芦荟是南方种植的，在咱们这里是不是不好过冬啊？” 郑友信道：“这位老哥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研发的这款芦荟不是用来入药的，而是用来提取芦荟胶的。 “当年种植，当年收割，根本不用过冬。每年三月份移栽，生长期6到7个月，10月底就可以收割了。 “这样做也省去了盖大棚的钱，压缩了成本，对公司、农户、企业来说都有好处，真正做到了三赢。 “这样虽然产量略低一些，但是效果最好。我们公司十几年来从不打广告，全靠口碑，那么多大企业都乐意找我们公司合作。 几个半大老头儿越听眼睛越亮，跟郑友信越发友善起来，连拉带拽往芝麻大饭店而去。 第192章 卖青储饲料，合作谈妥 芝麻大饭店，老板薛宝平看见刁旺启、侯满囤等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了，顿时两眼一黑。 沃日特dei，这姓刁的狗东西，现在儿子（女儿）不来了，换老子来了，今天估计又要白干。 侯满囤还没进来就开始大声喊：“宝平，宝平，赶紧安排一桌，捡好的上，今天村里要招待贵客。” 薛宝平挤出一个笑容，把一众人迎进刁玉坤常用的那个包厢： “村长，几位老丝儿里头坐，马上安排，包准满意！”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桌，包间里的气氛便更加热闹起来，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喝到半酣，芦荟这事儿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但刁旺启还是保持着一份清醒： “小郑经理啊，你们公司的条件确实不错，我们也都很满意。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地里都种着麦子呢，要合作也得等收完麦子，那时候都6月份了。 “我记得你刚才说，3月份移栽，10月份收获，这要是6月才栽，可就来不及了呀！” 郑友信自信满满地一笑：“刁村长，那你的意思呢？是想今年就开始合作，还是等到明年呢？” 刁旺启眼睛睁大一些：“肯定是……今年呀！村民致富最重要，旁边的许家庄一天比一天有钱，咱村民只能干看着，心里可不好受。 “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总不能把麦子铲了吧？老百姓下不去手啊！ “芦荟虽然挣钱，但毕竟不是现钱，没人包麦子损失，他们肯定不会铲的！” 郑友信道：“理解理解，不过我可以给刁村长出个主意，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几个老头儿一听，难道真有门儿？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去听。 郑友信也不卖关子：“麦子白白铲掉，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可以卖青储啊。” “清楚？啥清楚？” 几个老头都是种地的，以前也养过牲口，但都是春夏秋喂青草，冬天喂干料，哪里听说过什么青储，就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郑友信耐心极好，给大家解释：“简单说，青储就是青饲料，把新鲜的青草或庄稼收割起来，通过发酵保存，留着喂牲口。” “还能这样？” “也没听说啊，不会发霉、沤烂吗？” “多少钱一斤啊？能比麦子值钱不？” 几个老头问得七嘴八舌，郑友信继续解释：“我们这地方少，外地多，咱内地没有草原放牧，就得用人工饲料，青储饲料就是其中的一种。也不是按斤卖的，就估堆儿，按亩卖，一亩地1500到2000块。” 刁旺启眼睛瞪大：“真这么高？那不是比卖麦子还挣钱？” 郑友信道：“是比卖麦子划算。小麦青储一般到抽穗、灌浆的时候收，但咱们急着种芦荟，肯定等不到那个时候。 “咱们最晚拔节的时候就要收，也就是二月底三月初，这时候肯定没有抽穗灌浆的时候产量高，也没有那时候营养价值高，大约只能给到一千三四吧。” 刁旺启犹豫了一下，道：“中！问题不大！基本上卖麦子也是这个价了。村民的工作我可以去做，不过这个我们也不认识搞青储的呀。” 郑友信道：“刁村长，各位老丝儿，这事包在小郑我身上，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我尽量帮大家把价格谈到1500一亩，就当我们公司的见面礼了，恁看中不中？” 几个人一听大喜过望，纷纷举杯要感谢郑友信。 郑友信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意越来越重，但脑子越来越清醒，心情也不由得更好了。 --------------- 许家庄新庄。 经过大半个月的忙碌，新庄基地现在已经彻底换了模样，佳禾公司的痕迹只剩下了那片办公楼和实验室。 4000亩的自有土地，加上租种七里庄、杨树村的3000亩地，已经全部种上了榴莲苗。 虽然已经是12月了，但渐渐变凉的气温对榴莲苗没有丝毫的影响。 数千亩幼苗依旧茁壮成长，绿油油，肥嘟嘟，壮实得有些不像话，就像一头头绿色的小猪崽。 而且生长迅速，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让周边的村民都啧啧称奇。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榴莲苗之所以长得又壮又快，除了品种本身之外，还因为一个大杀器——玻璃复合肥。 现在，玻璃复合肥已经投入使用，其带来的肥力加成远远超过市面上所有的复合肥、矿物质肥料。 尤其是配合农家肥使用，效果更是惊人，榴莲苗就好像不知道饱的鱼一样，拼命吃，拼命长。 许建康现在对于许关已经五体投地，当初许关让他收购玻璃，说要做肥料，他心里自然是有些疑虑的，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亲眼见证了玻璃复合肥的功效，他彻底服了，就算许关说要让他收购空气，要从空气中提取粮食，他也不会犹豫。 玻璃都能做肥料，空气为啥不能做粮食？ 说不定祖宗早就用空气做粮食了，不然为啥西北风可以喝？ 这些天许建康过得也挺惬意的，平时除了出去跑一跑收玻璃的事情，也没有太多事情要忙。 跟李盆混熟了，没事儿的时候就被李盆拉过去一起喝点小酒，也不多喝，小喝怡情，解解乏。 这天，李盆和许建康喝小酒，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道就怎么聊起了榴莲苗的长势。 “康弟，老哥我有点好奇，你们给榴莲苗上的到底啥肥料啊？我种了大半辈子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肥料，跟打激素似的的，小树苗蹭蹭长。” 许建康听见这话，酒意下去了不少，他以前虽然是收废品的，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个生意人。 老实的面相之下却有一颗玲珑的心，怎么能听不出来李盆的意思？也想买这种肥料！ 肥料的秘密肯定是不能说的，但也不能直愣愣地说话，于是他看上去变得“更醉了”—— “老哥，说起这肥料啊，说实话我也奇怪嘞，你说，同样是肥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所以说呀，这时代变了，种地不能再用以前那老一套了。 “啥精耕细作、合理密植，啥间作套种、轮种休地……咳咳，你累死累活一整年，管啥用？还不如一把肥料效果好！ “这以后啊，不管是种地还是做生意，那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得靠科技，靠脑子。” 第193章 考察荷花池，想买肥料 许建康醉意渐浓：“盆儿哥，咱们这些老辈子人，跟不上时代了，该养老享清福啦。 “你看我，现在基本上就是养老状态。 “有事就去溜达一圈，没事就跟老哥你喝喝小酒，这日子过得，美滴狠！要是没有俺村长，哪有这舒坦日子？ “老哥啊，你也是劳碌命，六十多了还没人接班。 “说实话，你干的还挺不错，不过我还是得给你提个意见。 “恁村里这个卫生啊，差了点，垃圾到处飞，污水到处流。 “你再看看俺村，在街上找个塑料袋你都找不到。 “你有空去看看嘛，看看俺村是怎么处理污水和垃圾的。 “这环境好了呀，人的心情就好，就健康，长命百岁。这都是功德，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继续享福。” 李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小老弟今天怎么醉那么快？ 还越醉嘴皮子越利索了，几句话的工夫就从种地扯到长命百岁、积德投胎上了？ 但许建康的话里有几句却让李盆却上了心。 作为村长，农村污染问题他比谁都清楚，但问题是没有能力处理。 能带领村民挖几道河沟子就不错了，总归得有个地方排水。 至于污染，那没办法，村里没钱。 现在听说许家庄有很好的处理办法，李盆的心里便痒痒了起来。 然后，李盆就真的去了一趟许家庄，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荷花池的位置。 这片荷花池大约五六亩的样子，12月了，竟然还是满池的碧绿，绿得人睁不开眼。 荷叶不仅大，而且高度比一般的荷花要高，平均足有2米，比人还高。 李盆走了一圈，找到了下水道的排水口，确实看到正在往池里排污水。 不过那些污水进了荷花池，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很快就消散了，整个荷花池基本没有任何异味。 不多时，李盆还看到许家庄的人拉过来一车花花绿绿的东西倒进了荷花池。 李盆以为是什么肥料之类，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经过粉碎的固体垃圾。 这么厉害？连固体垃圾都能处理？ 这个时候，李盆心里对荷花池越来越感兴趣，不过他也看到了现状，必须配套下水道才可以使用。 荷花池好建，但下水道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 过了几天，李盆又来了许家庄，没有去看荷花，而是直接去找许关。 看见李盆过来，许关赶忙把人让进屋里，给他倒水，有些惊讶地道： “李村长，稀客啊，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盆掏出烟来，想要递给许关，忽然想起许关不抽烟，又把烟塞了回去，自己也没吸。 今天他来，除了荷花池，肥料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弃，许建康有些不靠谱，那就直接问许关好了。 “许村长，是这样的，我发现你们地里上的那个肥料啊，是真的好。 “小树苗蹭蹭的长，叶片绿油油，肥嘟嘟的，看着喜欢人，不知道许村长从哪里买的？ “咱村里也想弄一些，来年小麦返青、拔节和抽穗灌浆的时候上几遍，肯定能增产不少。” 原来是这个事儿！ 许关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肯定会有人问起，玻璃复合肥太离谱，只要用了，就会被人发现异常。 但卖是不可能卖的。 一方面是效果太惊人，小麦一亩地干到两千多斤，岂不是吓死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来手续也不全，连个包装袋都没有，没法卖，卖三无产品可是有隐患的。 直接拒绝也不太好，许关对李盆和七里庄没有恶感，李盆求购也只是为了村民，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李村长，说实话吧，这肥料啊，别的地方还真没得卖，是我们自制的。” 李盆更加惊讶，心道，许建康说的还真没错，以后种地还真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自己种了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配置肥料，也配不出来，没有那个文化程度，搞不来。 “那……不知道产量怎样，方便匀一些吗？ “当然了，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许村长你别介意，我就是喜欢瞎操心，看到好东西就想问问。” 许关理解李盆的心理，也钦佩他对待村民负责的态度，不过玻璃复合肥真的不能卖。 “这些肥料是我们自制自用的，也没有任何的手续和检测数据，你要是不介意这些，匀一点倒是可以，只是……你们用，有点不划算。” “不划算？”李盆没理解。 许关解释道：“成本有点高，价格略贵，我为种榴莲专门研制的。 “用在榴莲上面没关系，因为榴莲价格贵，以后能很快收回成本。 “但如果用在普通庄稼上面，可能就不太合适了。” 李盆没想到是这样， 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价格……具体是多少？” 许关道：“你们村以前都用过什么肥料？一般什么价格？” 李盆是种地老把式，对这些如数家珍：“无非是氮磷钾，好点的也用复合肥。 “尿素便宜一些，零售价差不多2000块一吨；磷肥、钾肥、复合肥贵一些，基本上都要3000多一吨，好点的要4000多块。” 许关点点头，道：“我们这种自制的肥料，算是矿物质复合肥吧，氮、磷、钾都有，微量元素也不缺，既全面又平衡，专门为榴莲研制的，至于成本呢，大约是十几万一吨吧。” 收购玻璃的价格是400-500块一吨，加上运输费和人工费，最后肥料的成本差不多是550-600块一吨。 当然了，这是不算嗜硅酸盐菌的价格。 但嗜硅酸盐菌的这部分价值属实不好说，说10万也行，说100万也不过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许关也不算骗人。 许关也没指望靠肥料赚钱，定价低了不合适，还不够麻烦的，高了也不行，没人买。 玻璃复合肥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价值无法估量，价格自然也没法计算。 干脆报一个高高的价格，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也省得一个个解释。 第194章 借调老丝儿，压缩成本 “嘶——” 李盆倒吸了一口凉气，成本就10多万一吨，那要卖多少钱一吨？ 15万还是20万？ 这哪里是肥料，这简直就是金坷垃！ 一亩地撒上几斤不解渴，撒上几十斤就要亏钱了。 一亩地的麦子钱也就买个十几斤，还是别用了，成本都不够。 “那还真是……” 李盆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能够理解，只有榴莲这种高附加值的农产品用了才划算。 他也不奢望了，连忙转移话题，本来他主要也不是为了肥料，早知道就不问了，简直有点自己找虐。 小老头的面上闪烁了几下，有些吭哧瘪肚地道：“其实吧，许村长，我本来也不是冲着肥料来的。” 许关：“那是？” 李盆干笑两声，道：“前几天跟建康兄弟喝酒，聊起了荷花池的事情，我挺感兴趣的。 “就来你们村里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有搞头，就想在我们村也搞一搞。 “荷花种子我们可以自己买，不过呢，这个荷花池吧，需要配套下水道。 “这对我们村里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和村民商量了一下，搞是可以搞，但没有那么多钱。 “我们就想，这下水道我们自己挖，自己买材料。乡下人嘛，力气不值钱，这样可以省点钱。 “只是我们需要一点技术上的支持，你看能不能介绍个老丝儿过来指点指点。 “他说什么挖我们就怎么挖，他说怎么建我们就怎么建。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能用就行，能省一点是一点。 “只要老丝儿过来，我们按天给劳务费，还好吃好喝招呼着，你看能不能行？” “老丝儿”其实就是“老师儿”，不是教学的老师。 而是山南一带对“各种师傅”“技术人员”以及陌生人的一种尊称或客气的称谓，发音就叫“老丝儿”。 许关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李盆说的也是一种办法，村里自己建，除了材料费，其他费用就很有限了，说不定能省一半。 确实，前些日子许关赔了他们不少钱，但那是赔给部分受灾村民的，大部分村民是没有的。 要让大部分村民跟着掏修下水道的钱，属实有些困难，但是要让他们出力，那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肥料的事情许关没法帮忙，但是请个“老丝儿”问题却不大。 现在万家建筑公司和许家庄的合作正处于蜜月期，派个技术员过去指导一下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技术员本身也是有工资的，到七里庄算出差，再拿一份“感谢费”，估计也会很高兴。 于是，许关当即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们村的大部分建筑工程都是万家公司的，我回去跟他们负责人说一声，问题应该不大。 “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技术员随时可以到位。” “感谢啊！”李盆有些激动地和许关握手，“许村长，感谢感谢。” 许关有点受不了这种热情：“李村长客气了，以后咱们合作的日子还长呢。” 李盆得到了想要的许诺，心满意足地回去筹备了。 通过和李盆的交谈，许关也对榴莲苗的长势有了更多的信心。 只要王伟那边谈妥，榴莲苗随时可以供应移栽。 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王伟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来确切的消息呢？ …… 河阳地邪不是说说的，有些人就是经不住念叨。 没过两天，王伟就推了一个人的绿泡泡给许关，让他添加一下。 “许关，这个老先生是我爸的朋友，算是我的一个叔叔吧。 “他叫钱振华，老家跟我是一个地方的，两家的关系挺不错的。 “这位叔叔早年也是从政的，当年在溪县的时候，因为引种榴莲失败，导致仕途蹉跎，后来就早早退休了。 “不过他的家族在南方能量挺大的，退休后他在溪县搞了一个农业研究所，研、产、销一条龙，很有成效。 “你们俩可以先谈一谈，能不能合作，怎么合作，你们自己决定。我个人是非常乐见其成的，祝你们合作顺利。” 许关添加了绿泡泡，钱振华的绿泡泡名字叫振兴中华，好吧，名字扩展型名字，挺好，寓意也好。 绿泡泡很快加上了，许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钱老，方便视频吗？” 对面很快回复：“许村长，不要叫我钱老，叫老钱吧，随便点。可以视频，我也懒得打字，呵呵。” 看来是个挺随和的老头。 视频接通，对面出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年男子，脸型很消瘦，跟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退休老干部差不多的造型。 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坐在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好像在开会一样。 “老钱你好，我是许关。” “许关你好，我是老钱。” 说完，钱振华忽然觉得挺有意思，哈哈哈笑了几声，道：“有意思有意思，就好像接头一样。 “许村长，你是小伟介绍的，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交不靠谱的朋友。 “另外，我通过网络了解到不少你的信息，对你本人也很好奇，对你们许家庄的发展也很佩服。 “对于这次合作，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不妨讲一讲，如果我们观念契合的话，我还是很期待合作的。” 看来这老钱还挺认真的，也很坦诚。 许关也正襟危坐，认真地道：“老钱，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开门见山了。 “现在我手头有一批改良的榴莲苗，专为华国气候研制，全国大部分地方可以种植，目前随时可以起苗移植。 “如果明年1月种下，6个月内就可以达到成株，株高约10-15米。 “明年8月就可以开花，然后结果成熟，年底就可以上市销售，口味不会输给东南洲猫岭王。 “两年后达到盛果期，单株年产量不少于1000斤，亩产2万斤以上。 “感不感兴趣？敢不敢搞他十万亩？” 钱振华越听越觉得离谱，眉毛都拧成一团了，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身体前倾了一些：“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195章 当年的故事，榴莲狂人 许关毫不避让那双犀利的眼睛，眼神笃定。 这让钱振华也有些意外，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老钱，如果要吹牛，我起码吹一个让你觉得靠谱的牛，对不对？ “你刚才说已经调查过我和我们村，那么，我吹过的牛是不是都实现了？我画过的饼，是不是最后都能吃上？” 老钱忽然撤了气势，有些颓然地躺回椅子的靠背，点了点头：“但确实挺离谱的，已经脱离了基本常识，换作其他人也不敢相信。” 许关点点头道：“老钱，你不妨换个思路想，如果是一般的榴莲，毫无可取之处，我还有必要拿出来？ “要跟东南洲的榴莲竞争，口味、产量、价格，总要有一样是要碾压的吧？” 钱振华看着自信满满的许关，不由得陷入了回忆，数十年前，自己似乎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吧？ “许关，或许你是对的，我现在虽然看上去是个倔强而强势的老头，但我早就没有了当年的自信和勇气。 “当年我32岁，任岭西省溪县县长，几乎是当时最年轻的县长。 “第一次主政一方，我意气风发，想着大干一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溪县的情况，山多、水多，但没有名山名水，交通不便。 “发展经济只能从农业入手，后来我经过多方考察和选择，看上了榴莲，这是一种有着特殊魔力的水果，一旦成功，就有无限可能。 “我知道榴莲周期长，即便成功挂果，也是五六年以后的事情了，我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那可能就是年轻人的意气和自我感动吧。” 钱振华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神情很复杂，有缅怀，有后悔，还有一点点感伤。 “第一年，我邀请了一批农林专家进行技术攻关和试验种植，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榴莲成活率高达90%！ “可惜我后来才知道，这次成功只是偶然，只是因为那片试验地所在的山谷，气候非常适合榴莲的生长。 “但所有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觉得榴莲不过如此，外界传言的高种植难度可能是以讹传讹。 “于是，第二年我们就扩大了种植规模，在全县范围内发展了数万亩，不料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当年榴莲树死亡率高达50%以上。 “但我没有放弃，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死亡率50%算高吗？多补种几次肯定行！ “于是第三年我们反而加大了种植面积，还尝试了当时新研究出来的嫁接矮化技术， “结果，我又挨了第二棒。当年气候异常，气温也波动很大，包括前一年的榴莲苗，加上当年的，死亡率超过80%。 “连续两年通过行政命令强行推广，结果死亡率超过80%，开花结果更是遥遥无期。 “不仅给当地政府和农民造成巨额的损失，最后还闹出了群体事件。” 听到这里，许关也不由得有点唏嘘，真是一个榴莲狂人啊！ 现实中，和钱振华类似的例子也不少。 都是脑袋一热，屁股一拍，项目就上马了，最后弄得一地鸡毛。 老百姓被折腾得够呛，但那些始作俑者无非换个地方上班罢了。 钱振华算是比较倒霉的，因为出了群体性事件。 那就必须有人负责，如果没人背锅，那就自己亲自背上。 “作为主要责任人，我被撸了，如果不是家里还有点能量，我的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但我终究失去了进一步的可能，后来在别的地方蹉跎了几年，有些心灰意懒，就早早退了。 “这些年，榴莲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心结，后来就成立了一个研究所，一直在进行相关的研究。 “成果还是有的，我们对榴莲品种进行评级和局部气候适应性试验，并研发相应的肥水管理、栽培方法、嫁接、病虫害防控等一整套技术。 “但是这些年的努力，终究是进展不大，每年结果都是稀稀拉拉，根本够不上商业化种植的最低标准。 “我有时候就怀疑，我们华国的土地和气候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种榴莲？ “榴莲这个钱就只能让东南洲那些人挣吗？” 钱振华缓缓讲述着，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从他微红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很遗憾，也很不甘心。 这或许就叫“心结”，如果没有特别的契机，有些心结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许关心里有些唏嘘，或许老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从政者。 “老钱，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顾虑，但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什么。不如这样，你如果有意合作，我们就签个对赌协议吧。” 钱振华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伤感只是那么一会儿，很快调整好情绪，颇有兴趣地道：“怎么说？” 许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搞到10万亩。如果低于这个数，我反而可能没有什么兴趣。” 钱振华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道：“年轻人，你比我当年还狂啊！我当年最多就搞了不到8万亩，你张口就要来10万亩。 “老实说，10万问题不大，20万亩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研究所的大本营在溪县的栖梧镇，当地啥都不多，就是山多，大都是矮山丘陵，稍微一收拾就能种树。 “但前提是，你要给我一个定心丸，让我打消顾虑。 “我年纪这么大了，经历不起再来一次当年的故事，那样我可能就要带着遗憾进棺材了。” 许关：“所以才要签对赌协议啊。以1年为限，如果不能结果，我个人负责这一年的全部投入。 “树苗算我送的，地算我租的，人工算我请的，人情算我欠的。如何？” 嗯？这么莽吗？了不起！钱振华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那我们岂不是一点风险都不要承担？ “开发10万亩榴莲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1个亿，你图什么？” 第196章 签对赌协议，弥补遗憾 许关并不讳言：“我就想给自己出口气，你信吗？” 钱振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那你如果赌赢了呢，你要什么？” “我还能要什么？要钱呗。纯利润我要一半，不过分吧？” 钱振华瞪眼：“你倒是挺敢开口的，好几千人辛苦一年，投入无数人力、物力，最后还要销售出去。你一个人张口要一半？这合适吗？” 许关不答反问：“老钱，你先别着急。我问你，种榴莲，你预想中一亩地能赚多少才能算是合格的商业化种植，也就是说，有赚头？” 钱振华稍微想了想，道：“一亩地纯利润怎么也得有个十万八万吧，不然没啥搞头，还不如种更稳妥的甘蔗或者砂糖橘。” 许关开始讲事实、摆道理：“我培育的改良榴莲一年挂果，第二年或者第三年进入盛果期。 “普通的榴莲五六年才挂果，10年以后才能进入盛果期，你觉得能节约多少成本？” 钱振华沉吟不语，良久才道：“起码省一半的成本，如果时间也算成本，可以节省百分之七八十的成本。” 许关继续问：“如果产量上和东南洲榴莲持平的话，你算算利润能有多少？” 钱振华“嘶”一声，好像有点牙疼：“恐怕一亩地二三十万轻轻松松。” 许关图穷匕见：“那把你期望中的10万利润给你，剩下的全给我怎么样？” 钱振华想也不想就拒绝：“那怎么行？你刚才说了，亩产可达2万斤，几乎是东南洲榴莲的一倍，这说明利润可不止二三十万！” 许关故作为难道：“平分你不愿意，我给你保底每亩10万利润你也不同意，那你让我怎么办呢？” 钱振华忽然发现自己被许关带节奏了，老脸一拉，道：“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欺负老人家。 “差点被你忽悠了，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础上，如果不能成功呢？” 许关摊摊手：“所以更要签对赌协议呀，以上这些内容和条款都可以写入合同。 “所有投资算我的，然后保底给你一亩10万纯利润，剩下的全是我的，这样总行了吧？ “我这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风险全是我的，你们只负责出地、出人、销售，然后坐等赚钱，旱涝保收。” 钱振华狡黠地嘿嘿笑了两声：“不不不，还是各50%吧。既然合作嘛，就要共甘共苦，有亏一起吃！” 许关心里吐槽，真是个老狐狸，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 不过许关也无所谓，钱振华以为自己不担风险，其实许关这边基本上也没什么风险。 只要榴莲成功挂果，狙击佳禾大老板的目的就能达到，赚多赚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出口恶气。 一个亿而已，对现在的许关来说，真不算什么大钱。 何况最终也一定是赚钱的，既赚钱又能出气，对赌协议也就是走个过场，让老钱那边安安心。 或许目前有很多人靠着榴莲进出口贸易赚钱，这件事多多少少对他们有所影响。 但是许关觉得，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冤，多年来榴莲的高价肯定是他们跟东南洲各国联合起来推高的。 让华国人吃了这么多年高价榴莲，每年赚走几百亿，吐出来一点也不过分吧？ 以后进出口做不了，但可以拥抱国产榴莲嘛，照样可以做生意。 在许关的设想中，这10万亩榴莲第一年或许结果不多，顶多几万吨，但第二年、第三年以后就多了。 以后还可以扩大规模，过不了几年，国内榴莲产量数百万吨不成问题。 不仅品质佳，而且口味好，批发价还比东南洲的外国进口榴莲低一大截，彻底断绝东南洲榴莲的进口之路。 这时候，佳禾公司老板的数万亩榴莲就烂在东南洲本地吧。 “咳咳，咳咳咳……” 这时候，对面的钱振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最后身子都咳得蜷缩起来，脸色肉眼看见变得有些苍白。 “老钱，你怎么样？”许关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钱咳了半天，画面外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以及焦急关切的询问声，老钱把来人劝走，说自己没事，然后继续对许关说道： “没事，老毛病了。” 许关有些疑惑地道：“老钱，这你不像是普通的小毛病。” 老钱擦了擦嘴角，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肺部有些结节。 “不是我跟你卖惨，如果真的发展成恶性，我的日子估计就要倒计时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嘛，就是还没有能够弥补当初犯下的错误。 “你的出现，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跟你讨价还价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想给溪县的老乡多争取一点，多弥补一些我当年对他们带来的伤害和损失。 “我这辈子遗憾太多，活得也不够通透，这次算我老头子道德绑架你一次，如何？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的合作问题，以后就算我不在了，我的家族还在，我的子孙还在。 “他们会接受这边的一切事务，让合作可以长久继续下去。我保证，从长远来看，你也不会吃亏的。” 钱振华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切，似乎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微微有些喘气。 许关很意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老钱刚才锱铢必较的原因。 他肺部有了结节，以为自己时间不多了，希望为溪县百姓多争取一点利益。 许关原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赚多少钱，现在得知了真相，对这次“道德绑架”反而感觉很受触动。 年轻时犯的错，其实只能算工作上的失误，而且三十年来也一直在弥补。按理说，早就算是补上了。 但他心里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或许，榴莲带来的遗憾，其他东西是弥补不了的，只能由榴莲来弥补。 许关认真地道：“老钱，据我了解，其实结节不都是恶性的，只是有恶化的可能，你也不用太悲观。 “好好养身体吧，你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满山榴莲飘香的场景。 “过几天我就过去找你签合同，你在哪个城市？” 钱振华摆摆手道：“过几天我打算去溪县看看，咱们在那里签合同吧。你随便看看那边的环境，心里也有个数。” 许关点头答应道：“好，我尽快去溪县。” 第197章 第一次出差，加速原理 数天后，许关只身自驾来到了岭西省溪县，还带了几十株榴莲苗“样品”。 许关在溪县的栖梧镇见到了钱振华，老头儿精神还算可以。 钱振华指着自己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儿子钱尽责，现在替我打理这边的研究所。” 许关和钱尽责握手，开玩笑道：“老钱，莫非您还有一个大儿子叫钱尽职吗？” 老钱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总板着脸也会开玩笑，我家老大叫恪守，钱恪守。我还有一个女儿，叫钱自持。” 嗯……怎么说呢，名字都起得挺体制内的！ 许关道：“我只是不爱笑，但不耽误开玩笑。” 钱尽责笑道：“许村长，你还挺反差的。” 钱振华指着周围的矮山丘陵道：“溪县平地不多，水稻种植面积少，种得最多的就是甘蔗和水果了。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研究所联合多方建立了一个水果产、销网络。 “全溪县几乎三分之一的水果甘蔗都由这个网络外销，年销量超过150万吨。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镇子叫栖梧镇，面积可真不小，将近700平方公里，比某些小县的面积还大。 “栖梧镇可供开发的低山丘陵多达500平方公里，也就是75万亩，目前也就开发了60%左右吧。 许关点点头：“我这次过来还带了几株样品，先给你们看看。 “等这边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了，树苗随时可以运过来。” 钱振华好奇地拿过树苗，观察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道：“许村长，这树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也就是肥壮了一点，真就一年挂果？” 许关解释道：“老钱，动植物的进化是滞后于环境变化的，这个说法你同意吗？” 钱振华父子齐齐点头，这一点是同意的，但是不知道许关要说什么。 许关继续讲道：“一种植物的生长速度是由很久以前的环境所决定的。 “后来环境产生了变化，但植物依旧保持之前的生长速度，不是不需要改变，而是还没有来得及改变。 “也就是说，植物的生长速度是可以改变和调节的。 “我做的事情就是从基因层面加快榴莲的生长速度，原本榴莲需要5年才能达到成株，开花结果。 “现在通过改造基因，让榴莲在半年之内达到成株，一年之内开花结果。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钱振华父子大受震撼，但还是点头同意。 钱振华问道：“那如何加速植物的生长速度呢？” 许关拿起一株榴莲比划着：“不管动物还是植物，生长发育靠的是细胞的分裂，一分二，二分四。 “所以，要加快生长速度，就要加快细胞的分裂速度。” 钱振华恍然大悟，感叹道：“对呀！” 钱尽责摇摇头，解释道：“爸，没这么简单，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加速细胞的分裂速度，那植物其他方面的情况也会随之改变。 “如果不能做好平衡，很容易导致机体崩溃，能不能成活都是问题。” 钱振华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禁哑然失笑：“确实，我有点想当然了。” 钱尽责又道：“许村长，从理论上说，植物和动物一样，其一生中细胞的分裂次数都是固定的。 “如果加速细胞分裂速度，那岂不是会减少寿命的上限？” 许关点点头道：“确实，一般榴莲大约是六七十年的生命周期，盛果期可以持续四五十年左右。 “而我培育的这种榴莲，因为前期加速细胞分裂，寿命可能减少十年左右，盛果期也会缩短到三十到四十年。 “不过，我们的树苗可以敞开供应，随时可以补充老化的植株，然后两年达到盛果期，还在乎减少的这点寿命吗？ “或许，根本等不到它们老化，我们就有了更好的树苗，要更新换代了。” 钱家父子不由得再次点头。 良久，钱振华叹息道：“我们以前搞研究，都是不断试验各种土壤、气候、温度、湿度，技术上靠杂交、嫁接、水肥、病虫害防治等等。 “你这直接从基因层面研究，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呀。唉，我们真是有点不赶趟了。” 许关对这个老头儿还是很有好感的，不忍见他伤感，于是安慰道： “老钱，你也别太感叹，这个世界总体就是在不断进步的，每一个时代的技术手段都是当时最好的。 “只不过世界发展到现在，催生了基因技术的进步和应用，不是个人的成败，更不是技术的高下之分。 “说到底，植物生长，无非就是水、肥、阳光、空气、温度寥寥几项。 “光靠基因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能提供不同的方向，挖掘出更多的可能性。 “基因研究者也不过是站在前辈们的肩上而已。” 钱振华闻言，挑了挑眉毛，拍了拍许关的肩膀道：“谢谢啦，这些话很中听，让人很安慰。 “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就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你们大胆地往前闯吧，我钱家负责兜底。” 许关伸出手，和钱家父子分别握了一下，道：“有老钱这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结果如何，咱们明年年底见分晓！” 接下来几天，许关大致考察了栖梧镇的情况，发现这里的气候条件真的特别好，唯一的缺陷就是地形。 “地无三里平”是形容隔壁贵省的一句话，放在栖梧镇也特别适用。 无所谓，榴莲对地形不太挑，只是可能采摘或者运输的时候费点事儿。 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把当地的交通稍微改善一下了，问题不大。 …… 许关没有在岭西省待太久，因为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佳禾和贾创鑫似乎准备干一票大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具体什么事情没法打听。” 第四条匿名短信！ 许关看到短信内容，眼睛里的阴沉几乎要凝出实质来。 佳禾还真是不肯消停吗？ 如果是针对自己还好一点，但自己现在不在河阳，要是他们针对自己身边的人或村里…… 必须赶紧回去。 只是没想到，许关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在他刚刚踏上河阳地界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来，出事儿了。 第198章 疯狂的歹徒，作案动机 原本这是一个普通的周一，但就在下班高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河阳县的宁静。 下午17时30分许，有群众报警，称有一名歹徒携带易爆物品闯入星光路幼儿园，并挟持了多名人质。 案情重大，情节恶劣，接到报警后，局长李文辉果断命令，安全部门迅速出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部署。 几乎同一时间，何岳庭也接到了报告，那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因为女儿何以安就是被挟持的三个老师之一。 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现场，在作为临时指挥部的一辆应急指挥车里，何岳庭见到了李文辉，以及省安全处的王伟。 “现在什么情况？”何岳庭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李文辉不敢怠慢，立刻汇报道：“下午17时30分，一名歹徒携带易爆物品闯入了幼儿园。 “今天天气不好，预计有大暴雨，提前半个小时放学，因此只剩下4名孩子还未接走。 “另外，还有三名老师，一名门房。目前，所有被挟持的人质被集中在一间活动室内，只有一个门，一个窗户，易守难攻。 “歹徒似乎做好了僵持的准备，把幼儿园里面各种器材、桌椅、展板、教学设施堆积在活动室前面。 “不但阻挡视线，而且增加了进攻的难度，现在完全无法看到人质的情况。 “更关键的是，歹徒有易爆品，种类不详，威力不详，不能贸然强攻。” 何岳庭面沉如水，双手握拳：“歹徒什么身份？他有什么诉求？” 李文辉：“目前歹徒没有诉求，也不肯出来谈判，似乎在等。” 何岳庭：“等什么？” 李文辉：“我们分析，是在等事件发酵，现在各种传言已经满天飞了，这有些不正常。 “所以，我们怀疑这件挟持事件并非独立事件，而是有组织、有预谋、有目的的重大恶性事件。 “具体的作案动机尚未可知，但如果舆论剧烈发酵的话，恐怕将会引起社会恐慌。” 何岳庭眉头拧得更紧了，道：“现在有什么计划？” “目前我们很被动，歹徒不肯谈判，不透露任何信息。 “我们只能做好基本的应对和部署，继续尝试和歹徒沟通。 “幼儿园北、西、南三个方向的周围建筑里人员已经全部疏散，并部署了狙击手。 “幼儿园东面是星光湖公园，水面上布置了人员警戒。” “另外，我们已经给市局打了电话，请求谈判专家和心理专家支援。” 何岳庭也有点头疼，有回应才好商量，有诉求才好谈判，但歹徒完全不予回应…… “继续接触，争取让歹徒早点开口。” “是！”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过去，十几分钟后，有工作人员进来汇报：“报告，挟持者提出了诉求，他说要见许关。” 几人同时动容，许关？为什么要见许关？这人跟许关什么关系？ 何岳庭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叫，把许关叫来！” 李文辉立刻道：“何县长，我马上给许关打电话。” …… 此刻，许关正开着那辆国产车风驰电掣往河阳赶，一路上他都有些心神不安，将近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休息。 李文辉的电话彻底把他的不祥预感变成了现实。 “知道了，文辉哥。我刚从外地回来，已经进入河阳，到达县城大约需要……30分钟。” “好，你尽快。你把车牌号给我一下，我通知交管部门，一路给你开绿灯。” “好！” 此刻，许关的内心的焦虑和疑惑不亚于何岳庭，谁会劫持幼儿园？为什么点名见自己？谁和自己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许关一边思索，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果然一路上全是绿灯。 进入县城，一辆警车向他打了一个双闪，然后开始在前面开道，更是一路通畅。 20分钟后，许关在指挥车里见到了何岳庭、李文辉以及王伟等人。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许关直接问道：“何县长，请问现场什么情况？” 何岳庭就差把“想打人”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歹徒大概率是你惹来的，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清楚，歹徒点名要见你。别耽误时间了，你赶紧过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保证所有人质的安全，歹徒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 说完，何岳庭满脸复杂地把许关叫下车，走远一点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你可能有一些特殊的本事，如果有可能的话，优先保证‘孩子’的安全。” 何岳庭的重音在“孩子”上，许关愣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何岳庭的意思—— 幼儿园的孩子是孩子，他的孩子也是孩子。 人性都是自私的，何岳庭也未能免俗。 或许此刻他的内心也是挣扎的，谁的命不是命？ 一个身份是县长，一个身份是父亲，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或许，他既希望自己听懂，又希望自己没听懂。 “放心吧，我保证。” 许关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优先保证何以安的安全。 何岳庭有顾虑和包袱，但他许关没有。 当然了，如果有机会，他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安全，除了歹徒。 何岳庭招了招手，旁边一位工作人员就过来帮许关穿防弹衣。 许关摆摆手，拒绝了。以他强悍的身体，如果能炸死，穿上防弹衣也照样死。 进入幼儿园的院子，许关也不由得有些皱眉，院子里太乱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摞起老高，把那个房间的窗户和门几乎完全遮挡，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许关扒拉着杂物走到近前，冷声喊道：“我是许关，里面的是谁，说话！” 听见许关的叫喊，何岳庭心跳都漏了一拍，你来沟通谈话的还是来踢馆的？语气那么冲，不怕歹徒炸毛啊？ 李文辉和王伟两人则是面面相觑，发出探寻的目光。 他们多少有点了解许关，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应该不会无故莽撞，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第199章 挟持案真相，因果循环 许关这样做确实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歹徒点名见自己，可见双方之间肯定是有仇怨或龃龉的。 就算好声好气说话，也不会让歹徒的态度有所变化，还不如冷言冷语，说不定能把歹徒的“仇恨”和注意力拉在自己身上。 另外，如果自己好声好气的，歹徒就会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可能会“发挥”的更好，更难缠。 许关就是要不给歹徒这种心理优势，让他惊讶、猜疑，甚至愤怒，如此才更可能露出破绽。 活动室内，何以安听到许关的声音，眼睛里亮出一丝喜色。 度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何以安现在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从小经历了好多次的惊险危机，她也算练出了一颗大心脏。 上次在幼儿园门口，她当时想的也不是自己要如何了，而是担心身旁的一群孩子。 况且，她手上还戴着许关送给她的“底牌”，她内心里并不是多么惊慌。 但她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她完全不了解歹徒身上捆绑的易爆物品，怕弄巧成拙，她自己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房间里的其他人可就…… 之前听闻歹徒要见许大哥，她心里就踏实了，只要许大哥一来，这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狗东西一定死定了。 所以，她一直抱着一个孩子不断安抚着，静静地等待许关的到来。 现在，许关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何以安彻底心安。 …… 歹徒终于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用一种阴狠仇怨的语气道：“你说你是许关，你有什么证据？” 这话让所有人都听懵了，何岳庭、李文辉、王伟：？？？ 什么？他不认识许关？ 你都不认识人家，你叫他来干什么？搞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许关正待询问，耳麦里传来何岳庭的声音：“你说话尽量温和点，不要激怒歹徒。” 许关没有理会他，用比歹徒还要嚣张的语气道：“你是不是有病？点名见我，却不认识我？” 歹徒声音有些嘶哑，几乎破音：“少废话，让外面把大灯关掉，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歹徒话刚落音没几秒，明亮的照明灯就被关掉了，幼儿园院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许关也是无语，关灯有什么用？关灯最多让人肉眼看不清你，红外线和热成像是吃素的吗？ 许关：“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要钱还是要车？” 歹徒：“我要你的命！” 许关：“你为什么要我的命？是你想要还是别人想要？” 歹徒：“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拜你所赐！” 许关：“我给你身上绑了易爆物品？我指使你来挟持人质了？” 歹徒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我当初冒充你只不过想要蹭点流量，又没有为非作歹，你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不但让人打我，还把视频传到了我自己的抖音账号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但把我送进牢里，还让我被列为劣迹主播，身败名裂，再也没法开播。 “你彻底毁了我，难道我不该找你报仇吗？你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许关闻言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是那个主播卫小至。 当初的事情他已经了解内情，其实是向远方“指使”陈明磊去搞一搞卫小至。 而陈明磊又找了社会上混的薛伟，去具体实施，为此，薛伟还蹲了几天。 许关心道，他们俩应该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现在卫小至把罪魁祸首当成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此时的何岳庭听到这番话却有点不是滋味儿了，简直是如遭雷击，难道……他就是那个蹭流量的主播？ 回旋镖隔了这么久，又回来了？真是因果循环啊！ 确实是自己当初考虑不周，让那个不着调的向远方去处理这件事。 当初那样处理，爽倒是有点爽的，就是有点小荒唐，更没想到“后遗症”会应在这里，可怜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刚才歹徒点名要见许关，何岳庭还以为是许关惹出来的祸，现在看来并不是。 原来他何岳庭跟向远方才是“罪魁祸首”，许关只是被凶手误会了，被动背锅。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岳庭也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这个卫小至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要报复许关，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操控或利用了，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卫小至可能是死到临头，有些不顾一切了，想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想带着遗憾死，想跟许关做一个“了结”。 这时，里面的何以安也是愕然不已，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许大哥做的啊，歹徒为什么把责任扣在他的头上？明明就是老爸……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何以安现在也有点理顺不清楚了。 许关默认了这件事，继续道：“自己心术不正，还怪别人揭穿？ 你身败名裂不能上网，难道线下也没有办法工作？ “当过主播，又品尝过流量的甜头儿，你只不过是习惯了圈钱的容易，而不愿意接受打工的苦累而已。 “你拈轻怕重，好逸恶劳，有什么脸面说别人毁了你？ “你如果老老实实去工作，不管是搬砖还是打螺丝，不管是送外卖还是当保安，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你只不过是想挣快钱、容易钱而已，毁掉你的不是我，也不是网络，而是你自己！” 外面的人听了许关这番话，都深以为然。 卫小至闻言，不服气地大吼：“不，是你，就是你！你不要妄图给我洗脑，我的一切不幸都是你带来的，反正我现在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果然被激怒才更容易产生机会，许关感觉等待的机会来了。 “既然如此，你要不先把人质放了，然后我们俩一起同归于尽，可好？” 对面沉默了片刻，卫小至忽然把一卷厚厚的胶带扔过来，落在许关的旁边。 “好好好，有种！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你先让人用胶带把你缠起来。 “手脚都要缠上，把这卷胶带缠完，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人。 “不要耍花样，我身上的易爆物品威力巨大，且很容易触发。 “一旦触发，最多延迟3秒就会爆炸，所有人都跑不掉。 “所以，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耍任何花招，不然，就会死更多的人！” 第200章 曼陀罗烟花，没有遗憾 许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低声对着通讯器道：“东边湖上有没有人，有人的话请尽快撤离。” 何岳庭、李文辉、王伟不明白许关的目的，但还是依言照做。 快速把湖面上及湖周围的人员撤远了，同时把彻底把整个星光湖周围戒严，不让人靠近。 卫小至有些不耐烦：“不要磨蹭，快点缠上，缠结实，不然后果自负。” 此刻，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都对许关充满了担心。 尤其是何以安，听见歹徒这种要求，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当初那件事情的真相她是了解一部分的。 此刻她根本没法说话，呜呜了几句，自己都听不明白。 歹徒听到动静，随即大吼：“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他！” 何以安看了看歹徒怀里的小朋友，不敢动了，这个人也太丧心病狂了，把一个小朋友绑在了自己身上，此刻小朋友应该是哭累了睡着了。 何以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声撕扯胶带的声音，刺耳异常。 她似乎能看到胶带在许关的身上一圈一圈地缠绕，每缠一圈，他距离死亡就更进一步。 旁边两个老师手脚也被胶带缠着，没法移动，只能身体轻微碰触何以安，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快点，不要拖延时间。”卫小至似乎也想早点结束这场疯狂。 许关回应道：“卫小至，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及无辜。” 身旁的工作人员满脸的复杂，给许关缠着胶带，手不自觉地有点哆嗦。 渐渐的，许关的双手、双脚、双腿缠得好像木乃伊，直到一大卷胶带全部缠完。 许关：“卫小至，可以了吗？” 卫小至哈哈大笑，颇有些凄厉：“许关，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今天必死！” 说完，卫小至转回头，把房间里几个人身上的胶带划断，指着何以安道：“除了她，其他人赶紧给我滚！” 两个老师和门房大爷都惊呆了，为什么不让小安离开？ “不要墨迹，赶紧滚，不然都别走。” 三个人目光复杂地看了何以安几眼，目光里尽是不舍。 外面，此刻不了解里面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围观的群众也是越来越多。 “现在是否有强攻的机会？”何岳庭忍不住问道。 李文辉摇摇头道：“危险性极高，我们不知道易爆物的性质，有些易爆物引爆机制特殊，就算人死了也是有机会引爆的。” 何岳庭闻言更加黯然，在通信器里问许关：“许关，你怎么说？” 许关很平静：“请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见机行事的。” 何岳庭犹豫了几秒，无奈道：“好吧，你尽量保护好自己。” 这时候，活动室的门开了，两个女老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门房大爷抱着两个，一行人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从杂物上往外爬。 被绑了太久，他们手脚都是麻的，软绵无力，爬得很辛苦。 然而，后面没了，后面再也没有人出来。 李文辉命令工作人员道：“过去接应。” 很快，七个人质被工作人员扶了出去，四个孩子的家长哭喊着扑了上来。 其他人的家属也和自己的亲人泪流满面地抱在一起，哭声不止。 何岳庭心沉了下去，他的乖宝没有被释放。 卫小至到底想干什么？连我的乖宝一起杀？！ 许关：“还有一个人呢？” 卫小至：“她也必须死！” 许关：“你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说好的释放所有人质，然后和我同归于尽呢？” 卫小至：“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你们两个认命吧！现在，你进来，我们一起死。” 外面，何岳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个卫小至的话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办法？ 他果然是被人控制的，他要把许关和安安一起杀！ 背后控制卫小至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什么目的？ 许关大脑飞速思索，然后带着一丝希望喊道：“何老师，还记得我送你的礼物吗？ “我现在进去，你‘立刻’拿给我看，好不好？ “能和你一起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孤单。” 听到许关的话，何以安感觉心脏好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许大哥像是在临死告白？ 她低头看了一眼食指上的戒指，瞬间听懂了许关的意思。 许大哥的意思是，他一进来，自己就“立刻”发射曼陀罗烟花。 外面，何岳庭此刻看上去还算镇定，但内心里已经老泪纵横，濒临失态的边缘。 真的就走到这一步了吗？许关啊许关，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倒是救救你自己和我的宝贝女儿啊！ 如果你能救下她，以后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原地结婚都可以，我以县长的名义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 院子里光线很暗，还有遮挡物，何岳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许关模糊的身影。 何岳庭之所以没有彻底绝望，是因为他隐隐觉得许关或许有办法可以逆转这一切。 不然他刚才为什么要让人疏散湖面？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这是何岳庭唯一的希望，也是支撑着他不会崩溃失态的最后理由。 李文辉和王伟也是一脸的复杂，情况似乎已经无法逆转了。 警戒线外，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议论纷纷，都在关注幼儿园里面的情况。 网络上的消息也是满天飞，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加紧处理。 沈明澈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来到了外围，但是有警戒线她进不来。 距离现场太远，加上嘈杂的人声，她根本无法得知院子里的情况。 唯一的知道的就是，其他人质获救了，只有女儿还在里面，另外还有一个许关。 沈明澈想哭也哭不出声来，只是泪如泉涌，模糊了视线，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被旁边两个大妈护着退到了一旁。 女儿从小就不顺，三番五次遇险，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安安过几天日子吗？ 许关，你能再救她一次吗？ 第201章 伤亡总数据，数百条鱼 许关的话让卫小至听得眉头直皱，都死到临头了还卿卿我我，膈应人，不由得嘲讽道： “许关，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我这也算是成全你们俩了，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死鬼吧！” 许关双臂、双腿被胶带缠了几十圈，只能蹦达，他装作行动不便、异常笨拙的样子，磨蹭了好久才进入房间。 这样的表现让卫小至很满意，发出低沉瘆人的怪笑：“原来只是一身蛮力，协调性差了点，下辈子记得好好练练。” 刚进门，许关就猛一用力，双臂双腿上缠着的厚厚的胶带瞬间被崩断。 那些胶带似乎变硬了，也变脆了，就好像一层冰皮被许关的巨力撑碎，发出声清脆的脆裂声，变成碎屑纷纷落地。 原本胶带是很坚韧的，尤其是缠了几十层的情况下，坚韧程度更是加强好几倍。 即便许关超出常人几倍的力气也不可能挣断，何况双臂双腿并拢的情况下也难以发力。 不过许关有的是办法，基因剪映改造过的东西都会存在于素材库中，随时可以导出使用。 在工作人员给他身上缠胶带的时候，许关就把治污荷花分泌的一种强效“水解酶”趁机涂抹在胶带上。 胶带材质一般是聚酯、聚氯乙烯、聚丙烯等塑料，水解酶正是这些东西的克星，也是治污荷花可以分解塑料垃圾的根本原因。 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无法彻底分解，但水解酶强力的效果仍然足够破坏胶带的韧性，让其发硬变脆。 刚才之所以故意磨蹭，就是为了给水解酶起效争取时间。 这个陡然发生的变故让卫小至极度惊愕，他的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飘落在地的胶带碎片。 一整卷胶带缠上去，恐怕一头牛都挣不断！胶带是假的吗？ 几乎同一时间，一直在准备着的何以安举起了右手，小巧的机关轻轻触发，对着近在咫尺的卫小至面部发射了曼陀罗烟花。 一道无形无质的光纹闪过，尚未缓过神的卫小至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间不容发之际，许关一把抄起昏迷中的卫小至退出房间，把人朝着幼儿园围墙外不远处的星光湖里甩出。 数秒后，卫小至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耳旁尽是呼啸的风声，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状况。 “什么情况？” 卫小至仅仅清醒了不到一秒钟，然后就陷入了幻觉，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没有重量，在天空中游泳。 下一刻，卫小至落入了湖水中。 “轰——”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大片湖水裹着卫小至残破的身躯飞起半空，化作漫天水雾，在爆炸火光的映衬下，带着一片妖异的红。 接着，湖水像海啸引发的波浪一样，卷向岸边，越过堤岸，席卷了马路和路边停着的车辆。 随后，湖面上出现了大片翻着白肚皮的大鱼小鱼，估计有数百条。 很多鱼已经不再完整，就好像现在的卫小至。 鱼：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情况？” 巨大的动静把幼儿园外所有人都惊呆了，发生了？ 爆炸了！？ 湖面上！ 何岳庭感觉心跳都要停滞了，呼吸变得困难，他再也忍不住，踉跄着冲进了院子。 身后，一众人员紧随而至，也冲进了幼儿园。 发疯般扒拉开面前阻挡的杂物，何岳庭刚好看见许关抱着女儿走出那扇门。 女儿双臂紧紧抱住许关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而那许关，浑身都是断裂的胶带，颇为喜感，也很震撼，这……家伙果然力大无穷。 冲进院子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呼喊指挥着，现场立刻变得嘈杂无比。 何以安听到动静，从许关怀里探出头看情况。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看看周围，又看看许关，表情有些呆愣。 何岳庭虎目含泪，差点掉了下来，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去打断女儿“赤果果、直勾勾”的目光。 走到两人跟前不远处，何岳庭“嗯嗯”两声，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何以安扭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老爸，再也忍不住，从许关怀抱里下来，哭着扑向何岳庭，失声痛哭。 她心情有点复杂，倒不是因为被挟持这件事本身，而是刚才她和许关“联手”消灭了一个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李文辉和王伟走到许关身边，急切问道：“阿关，什么情况？歹徒呢？” 许关扭头，用下巴朝星光湖的方向指了指：“湖里呢！” 李文辉、王伟：？？？ “可能良心发现了吧，跳湖自杀了。” 两人脸上的问号更多了，良心发现？跳湖自杀？ 幼儿园东边围墙外面是草地和绿化带，距离湖面还有好几米呢，怎么跳？你这说法站得住脚吗？ 李文辉无奈地道：“阿关，卫小至已经切断所有电源，监控也没法看，你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点的解释，不然事后报告都没法写。” 许关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当我开个玩笑。其实是……我挣开了胶带，歹徒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打晕扔进了湖里。 “我把他扔到湖里，是想着减少爆炸的风险。他可能有点想不开，自爆了。” 李文辉露出狐疑的目光：“几十层的胶带？一百多斤的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许关不肯改口：“可能胶带质量不好吧，另外，卫小至虚胖，不沉。” 李文辉听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在满口胡邹，不过他也不打算问了，道：“行吧，有解释总比没有强。” 这时候，何岳庭跟何以安走过来了：“许关，今天多谢你。我们先回去了，先让安安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许关没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好，让何老师先好好休息。” 何岳庭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混小子，还说不是处心积虑？ 自己平时称呼沈明澈就是沈老师，你连称呼都跟着我学！乖宝也真是的，家里什么事儿都告诉他？！ 何以安对着许关惨兮兮、委屈屈地笑了笑，面色不似平时那般明媚，有一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许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许关心里闪过一阵异样的情绪，一时之间他难以辨别这种情绪的性质，答应道： “何老师，回去好好休息吧。把地肤放在床边，可以助眠安神。至于这里的事情，怎么解释都交给我，你全然不知道，好吗？” “好的，我听你的，许大哥，拜拜。” 嘴里说着告别的话，何以安的脚步似乎挪不动一般。 何岳庭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许关一眼，轻轻拖拽，把女儿牵走了。 现在，何岳庭终于能够确认，女儿确实是彻底沦陷了。 第202章 大老板失望，最后机会 何岳庭走到李文辉旁边，低声道：“现在网上谣言满天飞，一定是有人恶意带节奏，利用这件事制造混乱，居心不良。 “县局要尽快发个简单的公告，把这件事盖棺定性，避免引起社会恐慌情绪，防止不法分子浑水摸鱼。” 李文辉立正，认真地道：“是，何县长，保证完成任务！” 何岳庭走后，工作人员开始各司其职，处理善后事宜。 许关简单做了笔录之后，也回去了。 还没到家，许关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李文辉发来的—— “县局对今晚的事情做了定性，这是公告，你看一下，统一一下口径。” 许关看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通告就写了出来，而且措辞还相当的“春秋笔法”： 关于12.15重大挟持人质案的通告 12月15日下午17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陈某某（艺名卫某某）携带易爆物品，流窜至星光路幼儿园，挟持了三名老师、四名儿童以及一名门房。 据了解，陈某某因事业、生活受挫，遂产生报复社会的心理，意图引发社会恐慌，性质极其恶劣。 在和犯罪嫌疑人对峙的过程中，热心群众许先生帮助警方实施了劝降。 经过许先生的劝说开导，犯罪嫌疑人心理崩溃，跳湖自杀。 除犯罪嫌疑人陈某某外，8名人质无一伤亡。 因犯罪嫌疑人系引爆易爆物品自杀身亡，导致星光湖中鱼类大量死亡。 请周边群众勿要前往打捞或围观，以免出现危险，等待市政部门处理。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望广大市民及网民不信谣不传谣，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共同守护河阳的和谐安宁。 特此公告。 …… 许关觉得如此公告也算比较合适，基本上属实，但具体过程可能跟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 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有自己跟何以安知道，周围的布控点因为视线遮挡，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幼儿园的电源和监控系统早就被卫小至切断，根本没有监控可看。 所以，真相就到此为止吧。 ------------- 河阳县局的公告刚出来不久，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贾创鑫就看到了，他顿感不妙。 卫小至这狗东西真的是靠不住啊，费尽心机给他请老师搞培训，帮他搞到了易爆物品，帮他侦查好合适的作案时机……结果这蠢货就炸死了一群鱼？ 就算把易爆物品绑在一头猪的身上，也不至于只有这点战果吧？ 大老板一定很失望，贾创鑫有点惴惴不安，不过还是要赶紧打个电话汇报情况。 “老板，晚上好啊！” “你觉得呢？” 贾创鑫感觉自己要出汗，老板的语气为何如此平静？ 还想等他多想，对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贾，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妥的人。 “这次，你说利用卫小至去搞何岳庭，其实我还挺感兴趣的。 “如果能把事情搞大，引发全国性的舆论风波，或许真能把何岳庭赶下台也说不定。 “但结果呢，似乎有点让我失望了。” 贾创鑫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有些心虚地道：“老板，我也没有想到卫小至这么靠不住啊。 “没想到他死到临头，居然画蛇添足去‘公报私仇’，把许关招过去了，所以才导致任务失败。” 对面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小贾，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借口为自己辩解呢？就不能老老实实认错吗？ “其实，你打理佳禾的前几年，我还是颇为满意的。 “但似乎从榴莲项目开启后，就一直不是很顺？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你飘了呢？ “让你杀个小小的研究员，折了两个人也没杀掉。 “让你搞个抗寒榴莲，本来可以借此推升公司估值，现在却搞成了全行业的笑柄。 “让你给姓何的找点麻烦，你找的什么鬼东西，不去和人同归于尽，跳湖去炸鱼？ “你每次都用的什么人啊？笨蛋杀手，朱吉祥，卫小至，都是什么臭鱼烂虾？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贾啊，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我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小贾，可能是我错了吧，不应该太念旧情，不应该对你寄予太多的希望。 “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来，你的长进在哪里？全长在年龄上了？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时代发展太快，不与时俱进，你连个流氓都当不好的。” 听了这番话，贾创鑫只感觉汗水汩汩往下淌，如果不是隔着电话，此刻他已经跪下了。 可是以前自己也是这么干的啊，社会上的事情不就是那一套吗？ 恐吓打杀、栽赃陷害、威逼利诱、钱和女人……不就那么几招吗？怎么现在就不灵了呢？ “老板，老板，对不起，我错了，请您一定要再给我一次机会。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戒色，努力长进，戴罪立功。” 老板叹了口气，悠悠道：“小贾啊，我要的不是一个只会道歉的机器。 “你跟了我快20年了，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有小毛病小缺点，但大问题没有。 “我说了，我是个念旧的人，人生有几个20年呢？ “你今年已经50了吧，我也快60了，人生匆匆几万天，我们都过了一半了。 “要珍惜余下的日子啊，说不定哪天，‘啪’的一声就没了！ “命，是个一次性的游戏，玩完了可就没有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好自为之吧。” 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感觉。 但贾创鑫感觉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尖尖的，扎得自己好疼。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也很暗，贾创鑫似乎能听到自己的汗水落地的声音。 是啊，人生短短几万天，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投入老板的门下，是为什么？富贵、名利、美色？ 现在一切都有了，但是为什么和以前穷的时候一样，活得并不轻松？ 第203章 挟持案动机，调查佳禾 看完公告，许关继续开车回许家庄。 不过他有些不相信卫小至的话，就因为当初搞了他，让他开不成直播，就要这样报复？可能吗？ 且不说那么威力巨大的易爆物品哪里来的，就以卫小至的性格来说，也必不可能。 当初那个视频里，薛伟仅仅揍了他一顿，卫小至立刻就胆气全无，服服帖帖，可见是个毫无骨气、内心怯懦之人。 现在却因为这件事要挟持人质、报复社会，要杀人？这动机合理吗？ 反正许关不信！ 而且他还有家人，因为开不成直播就走极端？可能吗？ 许关忽然想起在岭西溪县收到的第四条匿名短信，说佳禾要搞大事。 难不成就是卫小至这件事？ 如果卫小至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佳禾手里，或者是严重得罪了佳禾。 然后就被佳禾控制或者要挟，去做了这件事。 不干？杀你全家！好吧，我干！ 这样一想，反倒合理了。 佳禾，贾创鑫，幕后大老板，好得很，旧怨添新仇。 被坑不反击不是许关的性格，虽然说已经有十万亩榴莲等着给佳禾大老板一个惊喜，但眼前这事儿，许关有些忍不了。 许关想起之前朱吉祥说过，佳禾公司跟河阳签约失败后，把目标对准了山北省的新丘县。 许关没想过要去提醒新丘县的领导，自己跟人家不认识，根本说不上话。 姑且就算新丘相信了，不合作，可还有老丘、旧丘、东丘、西丘…… 佳禾公司可以去找其他的地方去寻求合作，或者干脆换个方式继续行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将佳禾公司起底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皮包公司。 还想上市？上吊去吧！找一棵柿子树去吊，也叫上柿！ 许关在佳禾公司工作了8年，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些，只是因为没有朝那个方向想，更没有调查过，所谓“只缘身在此山中”。 现在回想起来，加上朱吉祥的“口供”，这才发现处处都是破绽。 许关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清查佳禾的资料，首先就是佳禾公司那200多项专利。 如果专利都很牛逼，且有变现的可能，那么就不说了，这家公司就是真的。 但如果专利很垃圾，甚至是胡编乱造的话，那么，大概率这家公司也是垃圾。 查专利很容易，比如知识产权局官网、专业专利检索平台等，都可以查，只不过要费点工夫逐条检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对于外行人来说，很多专利光听名字可能非常唬人，比如一种用于小麦、玉米、水稻等农作物防御艾思病的疫苗。 第一眼是不是觉得很厉害？艾思病疫苗哎！ 但是仔细想想，农作物需要预防艾思病吗？ 或者说，吃了打过疫苗的小麦能够预防艾思病吗？ 并不能！ 那研究这种疫苗做什么呢？不知道，反正牛逼就完了！ 再比如，一种专门用于烹饪、饲料用途的茶叶新品种专利。 猛一看，是不是一头雾水？专门用于烹饪或饲料的茶叶新品种？ 仔细一想，那不就是只能用来煮茶叶蛋的茶叶吗？ 为什么只能用来煮茶叶蛋呢？质量太烂，不能泡着喝呗！ 实质上就是“茶叶蛋专用茶叶”或者“饲料专用茶叶”。 另外还有“一种在无水旱地进行水稻育苗的技术”。 很多北方人可能一听确实牛逼，水稻育苗居然不用水！ 事实上，水稻育苗本来就可以旱育，不需要多少水，很多不了解水稻的人只是一下子被唬住了。 是不是觉得这些专利很扯淡、很离谱？ 其实这些还算好的，起码还算“言之有物”。 那些真正奇葩的专利，绝对会让人三观碎掉。 佳禾公司之所以弄这么多专利，也是和国情分不开的。 华国人很认专利这个东西，不管是各种评比还是认证，专利都是一个绕不开的“指标”。 尤其是要评选国家认可的“高新技术企业”，专利是其中的一项硬性指标。 对于很多不太懂技术的投资者来说，专利就意味着高科技，意味着自主产权，甚至垄断，无形中也会增加企业的估值。 一旦评选上国家高新技术企业，不但是一项硬荣誉，还能获得不菲的补贴，这也算是一种官方认证，无形之中再次推高估值。 佳禾从哪里弄这么多专利呢？买或者造假呗。 有专门的中介机构提供这种服务，可以一口价包过“高新技术企业认定”。 这个一口价可能也就几百万，甚至几十万，服务内容不仅包括申报高新技术企业的所有流程，还包括为编研发立项报告、编研发项目验收报告、编造专利等。 怎么编造专利？只要企业提供一个专利名称，然后等着收专利证书就可以了。 就好像很多年前，那时候考驾照还不是很规范，只要交钱就行，根本不用去驾校上课，在家里等着收驾照就行。 许关仔细数了数，佳禾公司的217项专利中，狗屁不通的有210项，剩余的几项虽然多少也算有点技术含量，但基本上没有变现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200多项专利全部都是垃圾，都是滥竽充数的。 除了专利，许关记得朱吉祥还说过佳禾公司财务造假的事情。 他并非专业人士，于是把许苗叫过来请教了一番，一个企业如果财务造假，可能会从哪些地方入手，采取什么手段。 许苗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狠狠地给许关科普了一番财务知识。 按照许苗的指点，许关继续寻找蛛丝马迹，果然从一则新闻中查到了一些端倪—— 佳禾公司大力发展“订单农业”，积极响应山南省组织的“百企扶千村，消灭贫困村”的支农扶农活动。 即组织100家重点农业企业，对口扶持1000个贫困村，帮助这些村庄的农户脱贫致富。 多年来，佳禾公司成功打造了15个“佳禾村”，采取公司+农户的方式，向农户提供农产品订单，然后高价回收，累计帮助数万农户脱贫致富。 根据这条新闻按图索骥，许关在佳禾官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批“佳禾村”的名单，然后一个个村子去查。 竟然真的让许关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204章 发短信的人，目的不纯 许关为什么要查这条看似普普通通的新闻呢？ 因为一眼假。 有时候，不是造假者不走心，而是缺乏常识，尤其是编造的内容距离自己生活太远，或者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很容易露出破绽。 比如编造这条新闻的作者对新闻写作可能就是个门外汉，他的生活范围也可能距离农村太远，不仅对一般村子的规模没有概念，对一个农户代表几口人也没有概念，更是对农村整体的情况没有概念。 瞅瞅新闻里面的关键词和关键数据：15个村子，数万农户？ 首先，“数万”这个数据就非常不符合新闻的写作常识。 帮助了多少农户就是多少，肯定是有确切数据的，要么是3万，要么是5万，不应该存在数万的说法。 新闻作者也根本意识不到数万这个数据有多离谱，我们取个比较保守的数字，3万户吧。 像河阳县的苹果园村，一共1800多户，已经算是县里农户数量排名前几的村子了，这种人口大村的数量其实并不多。 当然了，合村并镇合起来的那种村子不算。 一般的村子，三四百户算常态，七八百户算多的，1000多户的村子那是凤毛麟角。 如果是山区，估计这个数据要减少一个0，几十户、不到一百户的小山村才是常态。 现在仅仅15个村子，就帮助3万多农户脱贫致富？ 平均每个村子2000户？一户就算4个人吧，平均每个村8000人？而且还必须全村都是贫困户！ 山南省全省的人口大村全部找出来，符合条件的恐怕根本凑不够这么多，或许根本就没有。 如果一个村子足够大，有大量的人口，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是贫困户。 所以说，这条新闻的水分太大了！ 更要命的是，许关发现居然有几个村庄在地图上根本查不到。 查不到的意思，很明显，这造假造得太敷衍，明目张胆。 这已经不是水分大的问题了，这里面全特么是水！ 虚构了这么多的村子和农户，目的何在？可不能是单单为了吹牛吧？ 这可能只是佳禾公司财务造假的冰山一角，可惜造假太不走心。 如果走心一点，可以选一些真正的村庄，村里随便扶持一两户。 然后在这些真实信息的基础上进行“虚增”，虚增农户，虚增收入、虚增项目都可以，真实度和可信度都会高很多。 是不是觉得上市公司造假一定都很高大上？账目完美无缺，连税务部门都发觉不了？ 那一定不是！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能对上市公司有滤镜，有时候这些公司的手段粗劣得令人发指。 有一家上市公司造假，公司100多份销售合同，其发货日期均早于签合同日期。 其中跨度最大的，发货日期早于签合同日期190多天。 也就是说，公司大半年前就“知道”有这么一桩生意，就“提前”把货发给人家了。 更令人无语的是，其中居然还有好多合同找不到相应的订单，没有订单，自然就没有账目。 那么这上市公司怎么做财务报表呢？自然就是瞎几把编呗！ 前几天的新闻，有家大型金融机构的内部报表的“页眉”上赫然竟是一家同行公司的名字。 他们连内部报表都能抄来抄去，页眉信息都不改，直接拿来用，就更别说其他方面了。 至于其他的虚构荣誉的事情就不说了，全华国的企业或机构多多少少都会做类似的事情。 其实算不得太大的把柄，许关也就不费力去查了。 许关不是专业调查这些的，其他更详细、更有力的证据和信息已经查不到了。 不过仅仅这些所谓的专利以及15个“佳禾村”就足够让佳禾公司原形毕露了。 对于冲击ipo的企业来说，这两条足以把它锤个半死，让上市遥遥无期。 近些年，有关部门对于上市的管控越来越严，对于“带病上市”的企业零容忍，无限追责。 那些金融机构和上市公司已经收敛多了，大家都怕秋后算账。 如果山北省新丘县的领导看到这些还要一意孤行，那就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许关认为，能当上县领导的人应该不会糊涂至此。 几天后，许关把相关材料整理完毕，正要通过境外的匿名邮件网站发给上市管理机构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自己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许关想起了那个给自己发匿名短信的人，他曾经问过朱琣颀，朱琣颀表示了否认。 但自己似乎还在怀疑是朱琣颀，真的一定是朱琣颀吗？万一不是呢？ 细数全部四条信息，真的很耐人寻味。 第一条，提醒榴莲发芽。 第二条，提醒榴莲出事。 第三条，提醒朱吉祥被关押的地方。 第四条，提醒佳禾要搞大事。 这个人每次提醒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很重要很及时，但其实也不重要，就比如前两条，就算不提醒，晚些时间自己也会知道。 第三条，朱吉祥是死是活，自己并不关心，告诉自己干什么？他什么目的？ 第四条，自己确实是看到信息急忙从岭西赶回来，避免了一场悲剧。 但再看短信内容，这第四条根本就是语焉不详的，既没有说什么事，也没说什么时间，还是事到临头才提醒。 万幸自己一天一夜没休息赶了回来，如果没有赶回来呢？自己会不会找佳禾报复？ 似乎，这个人只想让自己知道事情是佳禾做的，却不给自己阻止或挽救的机会？ 许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像是故意在挑拨，或者诱导自己去搞佳禾，最好去跟佳禾去拼命！ 想到这里，许关终于觉得大致通顺了。 许关有个倔脾气，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催或提示，自己也会做。 但是如果有人利用自己去做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偏就不想做了。 我报仇是一回事，如果你利用我想报仇的心理去做一些事情，那么对不起，我会连你一起恨上。 这个人是不是想利用自己？也很好测试，等等看就行了。 如果自己一直不行动，这个人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动作。 这个神秘人或许跟佳禾也有仇，不管是敌是友，真诚一点，直接跟自己说，想报仇，想搭个便车，可以。 但是这样暗戳戳地躲在背后玩弄手段，太过下作。 许关暂时把材料搁置起来，打算等过些天再说，反正对付佳禾不在于这三天两天的。 第205章 新村庄雏形，宅地面积 县城，华业兰亭小区，何家。 这几天，何以安感觉还不错，基本没什么太负面的“后遗症”。 有曼陀罗烟花傍身，她本就没有多少恐惧，只是担心几个孩子和几个同事。 事情的结局还算不错，只是可怜了被殃及的池鱼…… 几天过去了，这件事也逐渐地平息下去，网上没有引发进一步的讨论，更没有上热搜，这对于河阳县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天晚饭的时候，沈明澈试探着问道：“安安，要不，改天请许关来家里吃饭吧？” 何岳庭闻言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反对。 何以安吃饭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拍，然后随口道：“许大哥可能不会来。” 沈明澈讶道：“为什么？他不愿意？” 何以安似乎没有注意到老爸变化的神色，一边淡定地夹着菜，一边不紧不慢地道： “许大哥别看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他可腼腆了，不太喜欢来家里，可能觉得不自在吧。 “其实，我跟他差不多，吃饭的话也觉得外面更自在一点。” 何岳庭和妻子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泄气。 双方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女儿根本没有get到请人来家里吃饭代表的含义，她还以为就是单纯吃顿饭呢！ 傻闺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多长点心眼子，以后别让许关那家伙欺负了才好！ 算了，先不说了，等火候到了，或许他们会主动来家里吃饭……的？ 然后，何岳庭、沈明澈不知道的是，他们被女儿骗了。 何以安的浑不在意和淡定自若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她心里慌得要命，只能用吃饭来掩饰。 那天，歹徒爆炸后，她被许关公主抱了。 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跳如鼓。 事后回忆，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当时的心跳也不知道来自惊吓和后怕，还是来自那一抱本身。 那种心脏剧烈挣扎一般的心跳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她不知道那是纯粹的心跳，还是心动，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 每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的心跳还是会加速，似乎还有点面红耳热，好像感冒发低烧。 现在，她也听明白了，父母似乎已经对自己和许大哥的关系误会已深。 请人来家里吃饭，代表什么意思她其实是明白的。 为什么父母的误会越来越深，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没有想过用谎言去掩饰或解释，因为她知道，一个谎好撒，但撒着撒着就肯定撒不下去了。 谎言最后怎么结局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谎言揭穿之日，就是“母慈女孝”之时。 自己对许大哥一定是喜欢的，但是，到底是哪种喜欢呢？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何以安完全搞不懂，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她根本分不清楚。 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对许大哥的感情好像有点“变质”了，跟最开始时已经有所不同。 下一个周末，还要去许家庄钓鱼吗？ ------------ 许家庄。 村里现在的主旋律是盖房子，在村食堂的旁边，一座崭新的三层大楼已经封顶了，进入了装修阶段。 这座楼层数不高，之所以叫“大楼”，是因为面积很大，占地面积有一千多平米。 当初开始建造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要扩建食堂吗？ 但是许关暂时没有讲，算是给大家留一个小小的悬念吧，过年之前给大家来个惊喜。 村民们的房子，具体怎么盖，设计师、盖房师傅和村民相互商量着来，许关不会插手。 至于自己家的房子怎么盖，也早就“定稿”了，按图施工就行。 大哥如果恢复得快，春节前就能如期结婚，兄弟俩也是时候“分家”了。 大哥婚后，兄弟二人再住一起就不方便了，所以需要一人一个院子，爷爷也会有自己的小院子。 在乡下，如果家里老人行动还方便，还是习惯一个人住。 爷爷的院子、许关的院子、大哥的院子以及大伯家的院子相互距离也就几十米，很方便。 村里这次统一新建房屋，在原来的布局上做了一些不小的调整，不再出现两家共用一堵墙的情况。 每家每户都会是独立隔开的院子，中间都有小巷子隔开。 此举得到了全体村民的同意，不仅可以保护隐私，同时，也让大家更加自由。 有些喜欢建围墙，有安全感；有些喜欢栏杆，觉得视野开阔。 还有些人喜欢在院子里种菜养花，没有围墙更方便，也不遮挡阳光。 这么做是不是比村子原本的宅基地总面积要增加？ 其实不然，因为很多久无人住的闲置院子和宅基地被重新利用起来，整体规划下来，村庄的宅地基总面积比以前还少了一些。 省出来的这些土地，可以留着以后搞其他建设。 等房子建设完全结束后，村里再统一更换宅地基证。 前不久上面实行了新的政策，要把“宅基地证”更换为“房地一体化不动产权证”，许关就打算把这件事情一起做了。 谁不想要一个更大的院子呢？村民们都有类似的需求。 按省里最新规定，宅基地面积按照人均耕地面积，分成130平、160平两档。 特殊情况下，可以放宽到264平，比如山地、荒地以及盐碱地、风沙地。 许家庄并非山地，但从历史上看，这里曾经属于盐碱风沙地。 究其原因，是因为旁边的大河多次决堤，造成泛滥区。 历史上河阳县多次遭受大河泛滥，积累了大量的沙土，且盐碱度很高。 一直以来，河阳县虽然耕地面积多，但并不算肥沃，风沙盐碱太严重。 也就是近几十年来，经过不断地改造，才把盐碱风沙地改造成了沃野良田。 而许家庄也才摆脱大沙丘不过几十年，现在称这里为盐碱风沙地也不算过分。 所以，许家庄的宅基地理论上可以分到264平米，直接顶到上限。 但这还没完，许关又想了一个歪主意，变相地给大家增加宅基地面积。 第206章 大草莓下架，改种西瓜 许关让设计人员把街道留宽，将近20米。 农村街道需要这么宽吗？肯定不需要！ 许关的“骚操作”就是，这个宽度其中只有一半修成柏油路面，剩下的一半充当绿化带。 如此一来，街道两旁的两家人能各自分到4米宽的绿化带。 至于这4米宽的绿化带，怎么种，种菜还是种花，各家自己做主。 无形之中，相当于每家又多了几十平米的“自留地”。 如此一来，村外的田地也就不再给各家各户分“自留地”了，等于把“自留地”移各家门口。 这样不但方便管理，而且不会剥夺大家“种地”的习惯和乐趣。 随着工程的不断推进，新许家庄的雏形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按照目前的工程进度，约摸春节之前所有人都能够搬进新房。 村里不差钱，为了赶工期和健康，各种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装修方面也是如此，争取把甲醛等问题降到最低。 有年前或年后准备结婚的，优先建房，优先装修，保证不耽误婚期，大哥的房子也在优先建造和装修之列。 许关自然是希望大哥能够早日康复，顺利完婚。 当然了，一切都要看大哥的恢复情况，以及崔青韵那边的想法。 许家庄现在蒸蒸日上，是时候多一些喜事来锦上添花了。 …… 这天，许关到村外田里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问题。 随着12月的到来，气温的降低不可避免地对爱心大草莓造成了影响。 毕竟没有进行防寒处理，草莓也算娇贵的农作物，产量下降有点严重。 爱心大草莓每天的亩产量，已经从高峰期的百余斤下降到不到40斤，足足下降了一半多。 许关想了想，既然陈铺村那边已经有了3000亩健康草莓，村里这几百亩似乎也没有必要强行保留了。 铲了吧！ 至于铲掉之后种什么，许关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盖上简易的拱形小暖棚，种西瓜！ 种西瓜也不是许关突发奇想，也不为赚钱，他早就想种了。 对很多人来说，西瓜就是童年的一部分，许关也不例外。 小时候，许关最喜欢的三种农作物：西瓜、桃儿、红薯。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偷着吃，感觉很刺激，还似乎更好吃。 许家庄这一带，其他水果种的不多，桃子算最多的，是孩子偷摘的重灾区。 许关上小学的时候偷桃子已经学会声东击西了，让小伙伴从另一个方向过去，故意造出一点动静，让主人家追赶。 许关则趁机从容摘桃子，等主人家追完回来，这边已经摘了桃子跑远了。 至于红薯，许关倒不是多喜欢吃，挖红薯、烤红薯的乐趣更大一些。 而且不要用工具挖，就用手挖，挖得指甲盖里都是泥，乐此不疲。 许关最喜欢的是西瓜，很多记忆都和西瓜有关，很多美食也和西瓜有关。 可以说，就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吃西瓜的。 许家庄以前也有种西瓜的传统，只是近些年不怎么种了。 现在村里有了条件，是时候种点西瓜吃了。 另外，许关要种的西瓜可不是普通的西瓜，他也研究了好久了，到时候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于是乎，许关一声令下，村里迅速行动起来，几百亩爱心大草莓提前寿终正寝。 不多时，许莓在抖音号上发了一条草莓下架的视频—— 哈喽，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爱心大草莓！ 亲爱的朋友们，随着气温的下降，我已经不堪重负，难以为继，请原谅我要暂时退场啦！ 分别是更好的相遇，明年，我将带着更多、更优秀的小伙伴，来和大家相会，再见咯！ …… 爱心大草莓是许家庄第一种水果，也很有特色，不仅个儿大，而且是心的形状，搭配各种礼物都很合适，所以是有一批忠实粉丝的。 现在突然说要下架，很多人不禁有些舍不得，评论区凭空起了一阵波澜，有挽留的，有抱怨的。 不过吵吵闹闹一阵之后，大家很快平静下来，也能理解。 这批草莓是露天生长的，能坚持到12月份，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能要求太多。 再过几天，寒潮就要到来，就算不铲掉，肯定也活不过了多久了。 明年就明年吧，反正还有陈铺村那边的健康草莓呢！ 许关的工作就是提供西瓜苗，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通过基因剪映导出来，节省了不少育苗的时间。 按照预览功能的推算，春节前几天正好开始陆续成熟。 这批西瓜，许关没有打算对外出售，主要供应村里，所以也就没有让许莓发预告。 村里以前也种过西瓜，好几个叔伯都是种西瓜的好手。 从整地到栽苗，又快又利索，没过几天，几百亩西瓜已然安安静静地开始在塑料拱棚里面生长发育了。 这几百亩西瓜是按批次种下的，成熟时间也会错开，不至于一起成熟，摘不过来。 到时候，每过几天就成熟一批，村里可以慢慢摘，慢慢吃。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2月下旬，马上就是新的一年啦。 回首望望这半年，许关也是很有感慨。 许家庄的改变不如说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也算是焕然一新，今非昔比了。 大哥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好转，恢复迅速，王敬先说很快就能独立行走了。 说“独立行走”好像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 这天，许关像往常一样去看大哥。 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眼眶发热，大哥已经丢掉了拐杖，正在一步一步往前移动，虽然慢，但还算稳。 “大改！” 许关忍不住喊了一声，打心眼里为大哥高兴。 “阿关，你来了，来来来，扶我一下，走多了，我有点腿软。” 许开心情不错，伸开双臂，像一个想让人抱的孩子。 许关走过去，紧紧和大哥拥抱了一下，然后架着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许开发现了弟弟的异常：“阿关，你现在力气怎么变这么大？感觉骨头都要被你搂断了。” 许关愕然，刚才过于激动，没有太注意力道，幸亏大哥耐受性比较好。 “可能是基因突变吧！”许关随口解释道。 “哈！” 许开心情不错，“邦邦”给了弟弟两拳，笑道： “阿关，你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也学会开玩笑了。” 许关看了看大哥的笑容，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大哥，和以前几乎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所担忧，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大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第207章 出事的真相，有人偷袭 听到弟弟这么问，许开以为是许关在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愣了一下下，然后双手握拳，用力做了一个标准的二头肌隆起的动作，笑着道： “能有什么不对劲？我现在感觉好得很！ “还要多亏了你这么长时间的被动训练，我的肌肉量并没有损失太多，更没有萎缩的迹象。 “等我恢复正常训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你就放心吧。 “等我恢复恢复，我就可以继续干活了，把这半年躲的懒都补回来。 “嗨，不过呢，我在部队这么多年，各种技能学了不少，可惜，就是没学会怎么挣钱。 “在这一点上，大哥真的不如你。以后，你就好好的干这个村长，大哥给你打辅助，听你指挥，保证指哪打哪，哈哈。” 许关默然，大哥肯定是没有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的，但也不能明着告诉他。 不过也多少能看出来一点，大哥现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妥。 这说明，大哥被改造后即便有一些副作用，也并不严重，因为大哥几乎没有察觉。 至于这个村长，大哥应该是肯定不会干了。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说出这话基本上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不过也好，就像大哥自己说的，在部队那么多年，技能学了不少，就是没有学会怎么挣钱。 当然了，他刚才说的这个“挣钱”的意思是“挣大钱”，也就是如何带领村民致富。 以大哥的个人能力，不管做点什么，都不愁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但是要让他带领一个村子走上致富路，可能确实稍微有点困难。 许关想了想，商量道：“那行吧，那我就继续当这个村长。 “至于大哥你呢，你看这样行不行？前不久，村里在七里庄那边买了一块地，大约4000亩，取名叫‘新庄’。 “现在那边的事务都是建康叔在处理，他一直觉得有点吃力，招呼不过来。 “我就想着，如果你恢复好了，明年可以去新庄那边，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4000亩？”许开没注意弟弟让他干什么活，却对数字非常敏感，听得惊讶不已，“咋能弄那么多地？” 之前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许开属实被惊讶到了，简直有点不可思议，4000亩几乎是许家庄全村面积的两三倍了。 许关就把那4000的事情从头到尾大略说了一遍，听得许开时而愤怒，时而担心，时而惊讶，最后语带歉意道： “阿开，真是难为你了，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感谢老天爷给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以后大哥帮你对付佳禾，给你报仇出气。” 听大哥说起报仇，许关忽然严肃地道：“大哥，佳禾的事情先不着急，我也已经有安排，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事儿。” “我啥事儿？”许开不解，看着弟弟严肃的目光，他忽然明白过来，遂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出事的？” 许关点头道：“前几天你刚醒，还没恢复，我也就没问这件事。 “根据我的观察以及打听到的各种信息判断，你这件事很不对劲，我不信那是意外。” 许开表情也变得严肃，他点点头，回忆道：“是，确实不是意外。 “那些天碰到连日大雨，加上刁玉坤作妖，鱼塘出了险情，我就带着人天天守着，不停加固塘堤。 “出事儿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和几个叔伯分开守着那段塘堤。 “我们相互之间差不多距离二三十米的样子，但雨太大了，根本看不见左右的人。 “我当时确实听到了脚步声，但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以为是哪个叔伯来找我。 “可是最后那脚步明显刻意放轻了，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肯定是个练家子，速度很快，我没能躲开，后脑勺被狠狠砸了一下。 “我被砸得有点懵，反应变得迟钝，那人毫不犹豫又补了一下。 “然后我就趴地上了，虽然没有彻底昏迷，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隐约感觉那人开始铲塘堤，塘堤本来就岌岌可危，铲不了几下水就漫出来了。 “你知道的，只要有一个小缺口，随着水流的冲刷，缺口就会越来越大，鱼塘应该就是这样垮掉的。 “最后，我感觉那人在我身上扎了一下，像是打针，然后一脚把我踹进了水里，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许关听得双拳握起，心头各种念头闪过。 根据大哥的讲述，基本可以判断袭击者不是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大哥就算一开始没警觉，后面也不至于一点反应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何况那人还给大哥打了一针，针里会是什么？ 许关不用怎么想，也能猜到了一些。 对方不想节外生枝，惹来警方调查，就想把大哥出事伪装成意外落水，所以才没有直接痛下杀手。 为了防止大哥命大不死，那人又给大哥注射了一针。 许关觉得，这一针肯定和大哥昏迷半年，差点醒不过来有关系。 如果不是自己有基因剪映，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大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也就会永远被埋没在那个雨夜中。 “大哥，你还能想起那个人更多的信息吗？” 许开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了，偷袭发生得很快，前后也就几分钟，我全程也不是很清醒，记得的信息并不多。 “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村里人。，那人肯定练过，不仅力气大，而且击打很迅速、很精准。 “然后注射的手法也很熟练，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村民。 “主要是，村里也没有跟我仇怨这么大的人，就连最不对付的刁玉坤，也只会暗地里耍点小把戏。” 忽然好似觉得有点哪里不对，许开眯着眼仔细感受，露出疑惑的表情，渐渐又变成了惊讶： “阿关，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忽然感觉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 第208章 脑里的东西，意外之喜 许关再次紧张起来，脑子里多了东西？瘤子？不过这是能感觉到的吗？ “大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看着许关一脸紧张，许开赶紧解释：“没事，不是什么东西，是记忆！ “但问题是，这些记忆我以前根本没有印象！ “就好像我兜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可是我不记得自己往兜里放过这些东西。” 许关闻言，心里一松，担忧放下大半，只留下少许忐忑，还有点惊喜： “大哥，其实这也不算太奇怪，人类的眼睛、耳朵和鼻子有时候会‘自动’记录一些东西，这种现象被称为感官记忆，也叫无意识记忆。 “所以本人才没有印象，后面不知道什么契机之下，这些记忆就会被从脑海深处翻出来。” 许关听懂了大半，但没有完全理解，忽然，他有点兴奋地道： “阿关，我似乎翻出来一些关于气息的记忆，闻起来很让人讨厌，很可能是那个偷袭者身上发散出来的气息。 “我觉得，如果再次遇到那个人，闻到这种气息，我一定能认出那个人。” 许关有些错愕，大哥这个“感官记忆”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当时下着大雨，人的气息本就被大雨冲刷，变得异常稀薄。 加上大哥又处于半昏迷状态，感官能力会被极大削弱。 这样的情况下大哥居然还能闻到，并记住一个人的气息？ 大哥这鼻子是狗……不，是大黄同款的鼻子吗？ 有数据说，大黄的鼻子嗅觉是人类的几百倍，还有的数据却说是人类的几万倍。 许关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倍，但是人们夸别人鼻子灵的时候，都会用大黄来比喻。 由此可见，在人们的意识中，大黄的鼻子是最灵的。 许关知道，所谓的感官记忆，更多的是短期记忆，以及重复基因引起的条件反射，或者是联想记忆。 比如闻到某种熟悉的气味，某种花香或饭菜香气，会触发人脑海深藏的记忆，让人陷入对过去的回忆，甚至记起一些之前不曾注意或者印象不深的细节。 但是大哥这个表现似乎有些过于强悍了，这已经属于超能力的范畴了吧？ 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大哥基因改造的后遗症？ 我去了！不管是不是，许关都有些感慨，确实有点厉害！ 普通人的嗅觉记忆其实也很强大，小时候闻过的气味，可能几十年后还记得，一旦再次闻到就能分辨出来。 但是大哥这个嗅觉记忆有些不一样，首先要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息，然后才能把这种气息记忆下来。 大哥不但闻到了稀薄得不能再稀薄的气息，还将其变成记忆保留了下来，这简直就是超级嗅觉记忆。 这说明两点：第一，大哥可能本来就有超级嗅觉基因，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现在大哥的这种能力突然表现出来了，很难不怀疑是基因改造造成的“后遗症”。 这也算一个小小的因祸得福吧，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比那些会让人变得暴躁或者降低智商之类的后遗症好多了。 想及此，许关继续对许开说道：“大哥，找人的事情先不着急，现在你最要紧的是恢复身体，等身体恢复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你记得那个偷袭者的气息，就还有机会找到他，除非他永远不在你周围出现。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我有100种办法让他生死两难。” 许开意外地看了弟弟一眼，他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不反对暴力，也不讨厌以牙还牙，但弟弟这么轻易说出“生死两难”这种话，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许开不无忧心地道：“阿关，你现在的性子似乎变得有些暴躁了呀？可千万别乱来，我不想你因此搭进去，不值当，村里你不管了？” “大哥，不是我暴躁，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必须要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没有把握我不会动手的。” “大哥，报仇的事情先不急，其实你现在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情要马上做。” 许开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儿？” 许关一本正经地道：“你的婚事啊！爷爷还等着抱孙子呢！” 许开恍然，继而迟疑道：“过了这么久，崔家那边……没啥变化？” 许关就把当初中秋节的时候，自己去崔坝村商量的结果给大哥说了一下，然后道： “其实，前几天你刚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韵姐了，她说近期就会回来一趟，和你商量你们的事情。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韵姐不？” 许开面色有些赧然，但瞬即又褪去，在弟弟面前，他没什么好扭捏的，刚才的赧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说实话吧，我在部队那么多年，也没有机会谈恋爱，恋爱经历几乎为零，在这一点上，你倒是跟我差不多，哈哈。 “网上不是有句话吗，单身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的。何况崔青韵确实很漂亮，也很符合我的审美。 “当初相亲遇到崔青韵，我第一眼就很心动，我不太清楚那是一见钟情，还是单身久了对优秀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 “不过出了这件事情，拖了这么久，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等她回来我们谈谈再说吧。” 许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哥，你别担心，我觉得她对你挺有好感的。 “等她回来，你们好好谈一谈，争取年前结婚，明年这个时候办九天！” 办九天是河阳一带的风俗，生了孩子，要办酒席。 不分男孩女孩，一般是在出生的第九天办席，寓意长长久久，健康平安，俗称“办九天”。 许开听到弟弟的话，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虽略消瘦，但仍显得雄壮，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放心吧，大哥一定会尽力的，争取把你她留在许家庄。歇够了，我再起来走走。” “大哥，不要太着急了，慢慢来。” “没事，我心里有数，这点运动量比起当初在部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刚好转，悠着点总没错。” “你怎么变婆妈了？当村长的后遗症？” “听我的吧，循序渐进。” “不是让我给你娶嫂子嘛，早点恢复，早点行动。” “……” “别光说我，你自己也要抓紧，我听爷爷说，你现在也谈着呢？小姑娘既年轻又漂亮，还很懂事，爷爷很喜欢，但你自己似乎不太上心？” “啥啊大哥，她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阿关，别这么说话，这明显是渣男语录，咱许家人可不兴当渣男，不然我揍你！” “……” 第209章 间接式改造，顿顿有鱼 大哥现在精神状态不错，也在不断恢复中。 但医生也说了，大哥也有一定概率无法100%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毕竟躺了几个月。 许关在想，有没有办法让大哥100%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甚至有所增强呢？ 再次进行改造？许关第一个排除了这个选项。 目前大哥出现超级嗅觉这个后遗症已经算是万幸，如果再次改造，导致出现其他不太“正面”的后遗症，反而弄巧成拙，画蛇添足。 思虑良久，许关想到一个假设。 直接改造，会有一定概率产生后遗症，不太可控。 那么如果是间接改造，会不会好一点？ 比如给大哥吃一些经过力量、速度改造的动植物，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大哥的力量和速度？ 小说里通常会有类似的情节，主角吃了天材地宝或者异兽灵物，通常功力大涨，甚至脱胎换骨。 其实这些也是可以解释的，有些人之所以天生神力，那是基因层面决定的，这种人的肌肉纤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拥有更多的快速收缩型肌肉纤维以及极高的肌肉密度。 即使肌肉看起来不突出，但这些肌肉纤维的发达程度使人能够迅速产生强大的力量，对力量和反应速度都会有极大的加成。 所以，肌肉才是提升力量、速度和反应力的关键。 让大哥多多补充经过改造的优质肌肉纤维，能不能一定程度上提升大哥的肌肉强度呢？ 毕竟，基因的秘密许关也不敢说了解全部，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许关决定实验一下。 现在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握已经到了可以按斤来计算的程度。 一袋粮食许关用手一拎，就能知道大概的重量，上下不会差半斤。 如果吃了改造过的动植物，能增长力量和速度的话一定会有所觉察。 许家庄最多的就是鱼，用鱼做实验也最方便，鱼变得再凶残，也不至于在空气里逞凶。 接下来几天，许关就在不断的实验中度过。 之前，鱼塘里的鱼力气大，那只能算是改造生长速度的副产品。 力气增加的幅度也不多，最多一两倍，因为并没有专门针对力量和速度进行改造。 现在，许关要做的就是从基因层面，针对鲫鱼的力量和速度进行改造，依旧把改造的幅度限制在5倍左右。 这天，许关捣鼓了半天，几条被强行催长的鲫鱼被他做成了一盆红烧鲫鱼。 看上去卖相还行，闻起来也很香。 许关并非不会做饭，只不过水准一般，能吃，但距离美味可能相去甚远。 不过现在只是做个试验，倒也不用太讲究。 许关抽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品尝了一下，嗯……关于厨艺的部分，只能说尚可。 但是鱼肉本身的味道就有点不可思议了，肉质的紧实和鲜美程度比之前的速生鱼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就连许关这种厨艺平庸的人做出来，也堪称美味。 真是意外的惊喜。 鱼塘里那些速生鱼其实味道和普通的鱼差不多，口感方面几乎没什么提升，不退化就不错了。 这道理也很简单，40天的速生鸡，其口感肯定不如一年的溜达鸡吃起来那么有嚼劲。 现在，这条改造了力量和速度的鲫鱼虽然也是催生长大的，但其肉质紧实，韧而不柴，口感比起那些昂贵的鱼类丝毫不差。 这说明随着基因的改造，这条鲫鱼不管是肌肉纤维还是细胞强度都有所增加，然后这些提升就明显地体现在了肉质的口感上。 这也不算转基因食物，转基因一般是把外来基因嵌入不同的物种，而基因改造则是自体基因的复制和重新排列，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转基因就相当于器官移植，把别人或其他物种的器官移植过来，容易产生排异反应，危险度很高。 而剪映的基因改造则好比是自体皮肤移植或者自体脂肪填充，都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不容易产生排异反应，相对安全。 因此，这种鲫鱼吃起来相对是安全的，至少比转基因的要放心。 不多时，一大盆红烧鲫鱼只剩下一堆鱼骨和鱼刺。 满足！ 但从肉质上来说，这应该是许关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 吃完红烧鲫鱼不久，许关就惊喜地感觉到动静，他感觉到自身有微弱的力量增加，即便微弱到甚至可以按克来计算。 成了！ 现在，许关本身的力量已经很恐怖了，再继续增长难度可想而知。 而这仅仅一盆鲫鱼，总共也不到10斤，却让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增长。 这么说，间接改造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 至于速度方面，幅度实在太小了，察觉不到。 但既然力量可以增长，那么速度也应该也没有问题。 之后几天，许关又连着猛吃了好几顿鲫鱼，彻底确认了这个办法可行，而且没有觉察到明显的副作用。 接下来一段时间，许关打算每天拉着大哥一起吃饭。 每顿饭变着花样做鱼，美其名曰补身体。 众所周知，鲫鱼大补，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许关不再自己做了，交给许建斌去做，他水平实在一般，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食材。 作为厨师，许建斌食材的不同还是挺敏感的。 不用尝，仅仅通过用手接触、改刀时的触感，以及烹饪时散发的味道就能感觉到，这鱼有点不一般。 亲自品尝了一口，许建斌立刻对这种鲫鱼惊为天鱼，这是什么品种？绝了呀！ 但许建斌也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许关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而且每次都是亲自改刀，亲自掌勺，从不假手于人。 问那么多干什么？阿开给他亲大哥吃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况且，许开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吃点好的补一补怎么了？ 至于许开，弟弟这些天总和他一起吃饭，还顿顿有鱼，且必须有鱼。 鱼是很好吃，可许开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他没有证据。 第210章 年度总结会，即将召开 几天吃下来，许开可能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逆来顺受”了。 每天吃饭就像打工人上班一样，按部就班不迟到，中规中矩没激情。 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慢慢在他身上发生，但许开还没有开始加大训练强度，暂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改变。 不过，许开还是惊讶地发现自己恢复速度加快了，已经不需要再让人送饭到医院。 他可以自己走着去食堂吃饭，一日三餐，许关就陪他在小单间里吃。 对许关来说，大哥恢复身体、增强实力是第一要务，一定要盯着大哥“好好吃饭”。 这天中午，许开又来“例行公事”，一进单间就问：“阿关，今天吃什么？” 话还没落地，许开就惊喜地发现今天的食谱有了些小小的改变。 虽然还有雷打不动的鲫鱼，但增加了一大盆鸡汤，一大盘白煮蛋，还有一大杯白乎乎的液体，还冒着热气。 许关看见大哥进来，赶紧招呼道：“大哥，今天给你加菜了。 “鲫鱼虽然很好吃，但我感觉你也快吃够了，就给你额外多准备了几个菜。 “这盆鸡汤，建斌叔熬了两个多小时，里面加了不少中药材，大补，全是你的。 “还有这筐鸡蛋，用人参汤煮的，也全是你的。 “另外，我还给你专门调制了蛋白粉，喝了可以快速增肌，以后每顿饭都要干一杯。” 鸡是改造过的高级鸡，蛋是高级鸡下的高级蛋，都是高级货。 鸡蛋可能有点，但许关不喜欢吃，爷爷不适合吃，只能给大哥吃。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大哥长身体呢，多吃点鸡蛋，没啥坏处。 至于蛋白粉，也不是普通的蛋白粉，是改造过的各种小虫子晒干磨成的粉，全是超级蛋白。 全是我的？弟弟不陪自己“同甘共苦”了？ 许开不甘心地问：“那你吃什么？” 许关随口道：“我正常吃，你别管我。” 许开感觉不太对劲，你正常吃？那我继续不正常吃？ 确实，这也太不正常了，跟以前农村女性坐月子似的，吃的基本就是这些—— 鲫鱼豆腐汤、鸡汤、白水煮蛋……至于这蛋白粉，四舍五入算是牛奶……简直是蛋白质开会！ 这也太补了！再补下去，搞不好男人也能下奶！ 许关出了包间，很快把他自己的饭端了进来，杂烩菜、白馒头、小咸菜、鸡蛋汤…… 很简单、很普通的一顿食堂大锅饭。 但许开却有一种想跟弟弟交换的冲动，看着配料料丰富的杂烩菜、松软白嫩的大馒头、漂着芫荽的蛋花汤，他开始分泌不争气的泪……口水。 “大哥，你赶紧吃啊，一会儿就凉了。” “哦！” 许开开始剥鸡蛋吃，吃一个鸡蛋，看一眼弟弟。 大白馒头就杂烩菜，一定很香吧？ 真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早日摆脱这种进补的日子，不然时间长了，说不定要抑郁。 …… 时间一天天过去，12月份的气温越来越低了，但许家庄的建设热情却一天比一天高涨。 转眼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天。 上午10点，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彻许家庄的上空，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 在村子最东边，电工许建强家的房子上梁了。 按河阳这一带的习俗，房子上主梁、封顶都会鸣炮庆祝，图个好彩头，祈祷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下午，许建功家以及许开的房子也要上梁了。 为什么是这三家呢，因为春节前后，这三家要娶新媳妇了。 要办喜事，自然一切都紧着这三家先来。 上梁之后就是封顶，一封顶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许关让万家公司采购的都是最高档的装修材料，不计价格，首重环保，以便让装修好的房子可以尽快入住。 排在这三家后面的，是家里情况特殊，比如上有老，下有小，或者有病人的。 左右也就年前这两个月，一定能够让全村人都搬进新房。 待最后一下鞭炮声结束，所有人开始热烈鼓掌，尤其是户主许建功，激动得恨不能把手掌拍烂。 这时候，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嗓子：“今天是个好日子，阿关讲两句呗。” 这人一喊，不少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讲两句，给大家伙打打气，哈哈哈。” “打什么气，还不够有劲啊？我看就你天天莽哩狠！” “哈哈哈，他确实莽得很，不用再打鸡血啦！” 这个“莽”可不是鲁莽、冒失的意思，而是“干劲足、有劲头、很积极，很卖力”的意思。 见大伙起哄，许关也不以为意，摆摆手道：“那行，我就说两句。 “当初全村扒房重建，确实略微有点仓促，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好，把村里该修的、该建的，一次性全部解决。 “以后就是小修小补，不用像城里那样天天挖沟，天天修路。 “早忙晚忙都要忙这一遭，今年忙一点，明年就轻松了，是不是？ “按照目前的进度，过年之前，全村人都能搬进新房。 “家里老小就算是安顿住了，咱们没了后顾之忧，明年就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从7月份到现在，小半年了，大家也都很辛苦，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上村里召开年度总结大会，咱们村的大礼堂都还没有完工，这个会就在食堂开。 “还有，晚上还要宣布分红的事情，忙了小半年了，也算是要见到成果了。 “大家伙有空的、想去听听的、想去凑热闹的，都可以去听听，我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 “总之，今年一定让大家过个好年，明年一定比今年更好，以后一年比一年好！” “好！” 许关的话刚落音，周围就响起一片叫好声。 许家庄的村民就不说了，那些来许家庄干零活的，以及万家公司的工人们也都跟着叫好，鼓掌，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羡慕。 大家都知道许家庄这小半年挣钱了，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挣了多少。 不过估计不会少，家家户户怕不得分上百万？ 第211章 许建群汇报，不知直播 晚上6点多，许家庄大工地已经基本安静下来，这里没有加班的规矩。 许家庄的村民、万家公司的员工，以及外村一些打零工的村民，吃过晚饭干脆就没走，打算留在食堂等着看热闹。 不到7点钟，食堂已经挤满了人，不用开空调都不会觉得冷。 那些没座位的，有的就找个地方随便一蹲，或者搬几块砖头，凑合着坐。 食堂也没有特别布置，就拉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上红布，就算是主席台。 此刻主席台上坐着几个人，都是一会儿需要汇报工作的。 其他不需要汇报的都随便坐，大家也不讲究那么多，显得轻松而随意。 背景墙上也没有拉横幅，只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了一行大字：许家庄有限公司年度总结暨分红大会。 另外，还写了两个大字，贴在了一侧：禁止吸烟。 并非许关本人不吸烟才禁止，这么多人，如果抽烟的话，估计很快那些不抽烟的就坐不住了，不中毒也要窒息。 食堂也会被弄得乌烟瘴气，影响吃饭。 其实现在村里人已经有了不在室内抽烟的意识，这张纸也只是走个过场，算是声援一下公共场所禁烟的号召。 以上种种，都显得非常随意，把“草台班子”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关也是有意如此，如果一切搞得板板正正，大伙会有一种无形的隔阂感，会不自在，这会开起来也不热闹。 谁说有钱了就得“正规”起来？讲排场有什么意思？许关觉得自在、舒服更重要。 许家庄的礼堂、祠堂已经在建了，还有新的村委大院。 以后办白事在祠堂，办红事在礼堂，开小会在村委，开大会在食堂，简直完美。 现在，几百平米的大食堂被挤得满满当当，因为屋顶修得高，倒也不会拥挤和憋闷。 外面的气温已经零下了，但大食堂里却显得很温暖。 梦梦被委以重任，充当本次年度总结大会的主持人。 “喂，喂喂！” 梦梦走到讲话台，试了试音，也是提醒大家大会马上要开始了。 “各位村民，各位朋友，大家请安静，许家庄本年度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梦梦的提醒，村民及外来观众们立刻停止了交谈，像蜂群一样的嗡嗡声很快消失，现场很快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讲话台。 梦梦毫不怯场，用标准的河阳话对着麦克风道：“各位村民，各位外来的朋友，欢迎大家参加许家庄年度总结大会。 “我叫梦梦，是许家庄有限公司客服部经理。 “今天有幸主持这次大会，希望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欢乐的夜晚。 “下面进行大会第一项，由许家庄有限公司各部门主管汇报本年度工作。 “首先有请钓场主管许建群做汇报。大家欢迎！” “哗啦啦”一阵掌声响起，许建群搓搓手，又揉了揉脸，带着一丝不自然走到讲话台。 许建群有些不自然，倒也不是怯场，只是很少经历这种场面，不太习惯，他一上台，自己先忍不住，笑场了，笑得很憨。 许建群一笑，台下所有人跟着哄堂大笑。 气氛一下子活泛了，许建群反倒放开了。 “喂喂喂，大家好啊，我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 “前几天，阿关说开年终会，我也要做汇报。我还以为跟前几个月一样，在小会议室里讲讲就过去了。 “没想到弄这么大排场，嘿嘿，我真没想到。咱都是泥腿子，也不太会讲话，今个儿讲到哪是哪，大家都别挑理儿哈！” “不挑不挑，快讲吧，许总！” “哈哈哈，许总！” 许建群被调侃，立刻反击：“去去去，起啥哄，总啥总，我一巴掌给你呼肿！” 河阳话，平舌音翘舌音不分，“总”和“肿”发音是一样的。 人群里又是一阵大笑，差点要把屋顶掀翻，这还是开大会吗？ 主席台上，除了许关，几个部门的主管、许苗、许莓以及梦梦全都忍不住大笑，几个女孩子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许关摇了摇头，暗自好笑，恐怕全世界都没有这么开会的。 主要是旁边还有摄像机开着直播呢，这次许家庄恐怕又要“出名”了。 本来许关没打算直播，但是许莓建议说，许家庄几百万粉丝都希望看看许家庄的年底总结大会。 反正也没打算讲什么秘密的事情，网友既然爱看，那就看呗。 只不过直播的事情没有告诉大家，比如建群叔、建斌叔、健康叔，怕大家讲话不自在，严重的估计讲话都讲不好。 只是没想到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节目效果”有些过于好了。 正如许关想象的那样，此刻，许家庄的抖音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数万网友都快笑疯了—— “额滴那个神啊，这是开年终会还是演节目呢？我们公司年会的小品都没有这么好笑。” “哎哟，不行了，我肚子好痛痛，这位大叔太能整活儿了！” “我是走错片场了吗？这是哪里的草台班子……哦，许家庄呀，不好意思，失敬了，请继续！” “这位大叔是钓场及鱼塘的主管？这听起来也太不高大上了，我觉得应该叫‘许家庄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水产事业群总经理’。” “哈哈哈，啸死，你让大叔挂上这样的工牌，他也不像呀！” “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在那个位置上。就好像一群村民夺了江山，大伯是皇帝，二伯是丞相，堂叔是吏部尚书，当过保安的远房亲戚就是御前侍卫大臣……”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有画面了，建国建得急，皇宫还没完工，这帮村民兄弟就在御膳房召开军机大会呢！” “噗——你们太损了，许家庄有这么磕碜吗？” “不过，热闹成这个样子，他们是不是不知道在直播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知道，大叔可能不会放得这样开。” “噗啊哈哈哈，莓莓也太皮了吧，这是坑爹坑爷坑叔呢？” “可惜镜头对着台下，看不见主席台上几个人的脸，这位讲话的大叔也只能看到背面。” “哈哈，还有呢，这台下什么鬼？有人蹲在角落里，还有人坐的是砖头……我的妈呀，许家庄这也太真实了，一点都不背着人。” 第212章 惊人的收入，许苗汇报 许建群终于进入正题：“钓场从8月20号开业，到今天为止，4个月零11天，134天。 “共计接待钓客余人次，门票收入145万。后面的零我给抹了，亲戚朋友没算数，也没收门票！” “建群叔，后面这句话可以不提。”许苗忍不住笑着道。 食堂里以及直播间里又是一阵大笑，这大叔也太好玩了。 许建群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念稿子：“然后，呃……这里写得不太清楚，让我戴上眼镜再看！” 哈哈哈，食堂里又是一阵大笑，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笑得都想捶桌子了。 这大叔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虽然也没什么梗或者包袱，但就是莫名觉得好笑。 许建群从衣服口袋里把眼镜盒拿出来，然后戴上了眼镜，顿时斯文了一丢丢： “好了好了，继续啊。累计出鱼150多万斤，每斤的价格是5元，收入一共是750多万。 “除了钓场，我们鱼塘还面向周边出售四大家鱼，累计出售100余万斤，销售收入1000多万。 “另外，鱼塘还面向本村食堂供应鱼类3万余斤，还没结账呢。 “建斌兄弟，开完会赶紧给我结账啊！” 许建斌：“……” “哈哈哈，赶紧让他下去，我笑得快受不了了。” “我也是，一个大叔认认真真地做汇报，为啥就这么好笑呢？” “或许这就是反差吧。所以说，别把那些大公司大企业想象得多么高大上。或许在你们眼里，你们的总裁、ceo、经理、总监也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们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他们在富丽堂皇的会议厅里讲话的时候，你们不敢笑罢了。” “扎心了，老铁！我就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是家族企业，老板就是个大老头，领导层都是乡下的亲戚，他们讲话我确实不敢笑。” “那可不？你敢笑，老板就敢马上让你哭！” “许家庄随便笑，我就是许家庄的。现在这位做汇报的是我二叔，他确实不知道在直播，哈哈哈哈。我已经录屏，回头给他看！” “哈哈哈，真是叔叔的好侄儿！”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你是不是在趁机占我便宜？” “你想多了，没有，绝对没有！” …… 许建群的汇报终于结束了，再不结束，大家就要抽筋了。 接下来，许建斌汇报了食堂的工作，莓莓汇报了抖音帐号的工作，梦梦汇报了客服部的工作，许建康汇报了新庄的工作。 几个人或多或少也闹出一些笑话，虽然效果没有许建群那么“炸”，大家还是看的津津有味，比看某些直播有意思多了。 莓莓和梦梦的出场则引起了一片的惊叹，原来新媒体部和客服部的主管这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许家庄真的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尤其是这个梦梦，既年轻又漂亮，不姓许，说明不是许家庄人，难道是许家庄的媳妇？ 最后，来到了重头戏，许苗的财务汇报。 这也是所有人最感兴趣的汇报，毕竟跟钱有关的，总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许家庄“叱咤”抖音小半年，好几次上热搜，很多人都想知道许家庄到底赚了多少钱。 许苗的汇报相比较前面几个人就正规、严谨了许多。 “各位村民，各位朋友，我现在汇报一下许家庄本年度财务工作。 “从8月初开始，速生蔬菜累计种植了三茬，各种青菜以及香菜（芫荽），累计销售收入9500余万元。 “爱心大草莓从8月20日开始销售，至12月中旬下架，累计销售4个月左右。 “排除天气因素影响，整体销售情况良好，累计出售340万斤，销售收入3.54亿元。 “温带椰子7月底开启预售，8月20日正式销售并开始发货，累计销售120余万株，销售收入2.52亿元。 “观赏荷花10月中旬上架，截至今天累计出售余斤，销售额2.11亿元。 “三种健康草莓12月初上架，一个月累计销售880万斤，销售额9.68亿元。 “其中支付给陈铺村的租地费和劳务费共计8900余万元。 “其他方面，鱼塘、钓场、食堂对外营业收入累计2500余万元。 “许家庄医院方面，开业以来，已经初步达到收支平衡，以后会继续保持，不以盈利为目的。 “综合以上各项，许家庄今年7-12月，累计实现营业收入18.8亿元！” “嘶——” 随着许苗的汇报，现场和直播间里都不时响起嘶哈声和吸气声，越听越心惊。 尤其是听到健康草莓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3000亩健康草莓，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卖了9个多亿，简直像是抢钱！ 虽然这9个亿不是利润，但这销售额也挺恐怖的，粗略算一下，净利润也有将近8个亿。 其中给陈铺村带来收入近9000万，亩均1.8万，这仅仅是一个月的收入！ 如果按年计算，那肯定会远远超过10万！ 此时此刻，陈铺村看直播的村民也不少，大家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 许家庄给他们结账都是当天现结，他们各自收入多少，再跟许家庄的数据一对比，自然是大致不差。 周围其他村看直播的村民都惊呆了，许家庄是挣了不少钱，但是对合作伙伴也很大方，还都是现钱！ “沃德天，这是一个小村子半年不到的收入？已经颠覆了我的想象！我们公司几千人，说不定还没有许家庄利润高！” “简直逆天，这竟然是在没有工业和商业的前提下完成的业绩，全靠种植业！” “我的妈呀，嫉妒使我面目全非，许村长，现在移民还来得及吗？” “有一条捷径：嫁过去！” “哇塞，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不知道可有办法？我是女的。” “去钓鱼啊，至于最后能不能顺便钓个金龟婿，看你自己本事喽！” ……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许苗继续汇报，很快就到了大家期待的净利润及分红部分了。 第213章 许关的股份，莫名争议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听到许家庄半年劲收18.8个小目标，大家都不淡定了。 18.8，要发发，这个数字也太吉利了。 许苗继续汇报：“支出方面，租地费、劳务费、快递费以及办公费用、建设支出、购地支出，7-12月份累计6.55亿元。 “截至目前，许家庄本年度实现净利润12.25亿元，归属于村集体的净利润为1.84亿元，归属于全体村民的净利润为6.12亿元。 “根据村委会的决议，本年度全体村民的分红金额为6.12亿元，村集体的净利润不予分配，留做公司运营、村庄建设以及其他非经常性支出。 “按照各农户持有股份计算分红金额，稍后会有详细的分红数据在村里进行公示，并在三天内分红到账。 “另外，村民们提前下发的生活费、村民向村里的借款会进行扣除，大家记得仔细核对，以免错漏。 …… “卧槽卧槽卧槽，好多上市公司也没这么能挣钱！” “短短半年，人家许家庄不知不觉已经人均百万富翁了，牛逼！” “足不出户，不用背井离乡，种种地，养养鱼，一年分几百万，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却已经是别人的日常，羡慕得辗转难眠。” “感谢芝麻村当机立断、大公无私的退出，才有了如今许家庄的繁荣富足，所以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芝麻村。” “楼上你也太损了，每次都把人家芝麻村拉出来鞭尸一顿，真就那么快乐吗？哈哈，确实很快乐！”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购地支出’？不会是指1块钱买下佳禾公司基地的事情吧？唉呀妈呀，区区1块钱也要专门拿出来强调一下吗？哈哈哈，我啸死！” “你可别说，这4000亩地可是许家庄今年最重要的‘成绩’之一，1块钱让村庄面积扩大三四倍，还不能单独拿出来‘炫耀’一下吗？” “言之有理，这才是真正的‘1’本万利！必须大书特书，简直是神来之笔！许苗这报告真讲究、真严谨！” “许家庄这小半年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这才是万里征程走完了第一步。资料表明，中国目前最富裕的村子，gdp高达上千亿，就比如东南省花溪村，人均存款估计在1000万以上。许家庄，加油吧，争取早日超过这些土豪村。” “估计有点悬，许家庄全靠农业，没有工业。俗话说无工不富，没有可靠的工业产值支撑，怎么能达到上千亿的gdp规模？” “那可不见得，许家庄可谓是资金密集型种植的典型代表，单位面积的产值不比工业差！” “难！土地的面积始终是有限的，想达到上千亿的gdp，那就太难了。” “你们就别为一群百万富翁操心啦，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有对象了吗？车、房买了吗？上个月的花罢还了吗？彩礼和嫁妆凑齐了吗？” “你别说了，不然我哭给你看哦！” “喂喂喂，大家请注意！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总利润12.25亿，归属村集体的净利润1.84亿，归属于全体村民的净利润6.12亿，那么剩下的4.29亿去哪了？消失了吗？” “嗯？对呀，还有4个多亿去哪了？” “你们难道把村里的大boss忘了？说不定是村长的股份！” “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很有道理，不然他图什么？免费给大家打工吗？” “卧槽，一个人占35%？这合适吗？” “全体村民辛辛苦苦干了小半年，一共挣了12个亿，他一个人就拿走4个多亿，这有点过分了吧？现在不都讲共同致富吗？他的收入是普通村民的上百倍，这算什么共同致富？”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利用村民的劳动赚取剩余价值，这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别忘了，许家庄现在也叫许家庄有限公司，村长就是董事长兼总裁，其他人都是普通员工，董事长拿大头不就合理了吗？” “好奇，村长具体拿多少？高管们又拿多少？村民们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有什么办法？胳膊拗不过大腿！” “就好像出去打工，你会跟老板讲这些吗？就算讲了，老板会理你吗？在外打工不想干还可以走，在村里不想干你往哪去？” “这么说，还不如在外面打工呢？” “确实能分不少钱，但感觉这钱拿得憋屈，都是用乳腺结节换来的，跟窝囊费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当个流浪汉躺平呢，都光着身子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当流浪汉和亿万富翁也没啥区别。” …… 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股邪风，很快吹歪了评论区的舆论。 有些人渐渐觉得不对劲，这些发言看似有那么一丝道理，但总觉得不对劲。 他们抓住一个很多人都很关注的敏感点——分配问题，不断地刺激大家的神经。 不过，明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很快有人反击了，想要挑破这些人卑劣的语言陷阱。 其中有一个id叫做“何以解忧，唯有爆护”，评论一条一条地发出来，很多人都看呆了，这手速—— 何以解忧，唯有爆护：“哪里来的歪理谬论？还乳腺结节，还躺沙滩上晒太阳，你咋那么有生活呢？ “有开发价值的沙滩早就被圈起来盖酒店、建度假村了，里面躺的都是亿万富翁，流浪汉根本进不去！ “躺平也没什么不好，但也要分情况。 “有些人是主动躺平，是一种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躺得潇洒，躺得心安，不影响别人，也不被别人影响。 “而你却是被动躺平，因为你无力改变自身的处境！ “被动躺平也还好，那是你自己选择的生活，别人无可置喙。 “可是你反过来嘲讽努力的人，嘲笑积极追求更好生活的人，其心简直可诛。 “自己不好，也不想别人好，让所有人一起躺平，一起摆烂，才是你追求的终极目标？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呢？” 第214章 暂时不用管，堵不如疏 “何以解忧，唯有爆护”的发言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和共鸣—— “怼得好，那些人就是心理有病，自己不想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心理扭曲至极。” “哎哟妈呀，笑死劳资，居然有人说许家庄人还不如出去打工？哈哈哈哈！人家许家庄人均百万！来来来，你给我介绍一下，在哪里打工能挣这么多？” “还胳膊拧不过大腿？村里人说话了吗？” “还扯到共同致富上面去了，这些人都是卖杠的吧，这么能抬？难道村长收入1000、村民也收入1000才算共同致富？” “那不是共同致富，那是共同贫困、共同受穷。” “我是许家庄人，我可算有发言权？许家庄是贫困县里面的贫困村，去年人均收入只有1万多块。我刚才查了查数据，河阳县作为国家级贫困县，人均收入2.3万！山南省人均收入3.1万！全华国人均收入4.1万！最高的几个省已经超过了8万！现在，村长把人均纯收入从1万增加到几百万，请问他该拿多少？” “说得好，如果我们有一个这样的村长，让我年入百万，别说他拿3成，他就是拿9成我都没意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宁可一起受穷，也不愿意别人多拿，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我是旁边陈铺村的村民，就是那个幸运的第一批租地的村。不黑不吹地说，我现在对许家庄和许村长有强烈的认同感。如果要是现在许村长发话，让我们村并入许家庄，让我们也享受年入百万的‘被剥削’生活，我求之不得。” “哈哈哈，总归明白人是占多数的，刚才那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会是故意来拆台的吧？” …… 直播间里面的巨大动静很快被许莓发现了，她走到许关旁边悄悄汇报了情况，然后问道：“关哥，肯定是有人故意带节奏，要不要暂时关闭评论区？” 许关思忖一瞬，摇头道：“你先不用管，堵不如疏，关了评论区反倒让人以为我们心虚了。继续开会，我一会儿亲自说这事。” 接下来，许苗又汇报了下一年度的财务预算安排。其实只是一个大概的预案，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时会改。 许苗最后总结道：“目前，全体成年村民已经办理了银行卡，各农户的分红会在三天之内打进账户，12月份的工资以及补贴也会一并汇入。 “根据村委会的决议，从明年1月份开始，村里不再提前发放生活费。 “老人、婴幼儿以及学生的福利待遇翻倍，公司所有领工资的员工待遇翻倍。 “目前财务人手有限，精力有限，可能会出现错漏，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 “我的汇报完毕，谢谢大家！” “哗啦哗啦！” 这次的汇报引起的掌声比之前更热烈一些，汇报的内容太过劲爆，大伙太激动了。 梦梦再次走到发言台，继续cue流程：“谢谢苗苗的汇报，对于村里今年的成绩，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 “激不激动？” “激动！” 梦梦：“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婶子，现在别太激动，村长还没发言呢，别一会儿没力气鼓掌了哈。下面掌声欢迎村长讲话！” “哈哈哈！” “哗啦啦！” 大家伙一边笑，一边鼓掌，随着许关的上台，大家鼓掌更热烈了，有些叔伯婶子几乎都要把手拍烂了。 这场面看得直播间里网友们惊讶不已，这许村长的威望也太高了吧？村民们似乎已经到了狂热的程度。 许关之前本来只打算简单几句，大会就算结束了，但现在直播间里起了波澜，被人恶意带节奏，他就改变了主意。 道理不辩不明，事情不说不清，关于村公司的股份分配，这件事情迟早都会暴露在公众面前。 刚才许苗的汇报也有点遮遮掩掩，或许她也是担心引起有些人的误会和对比。 现在既然被人直接点出来了，许关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说开了反而更好。 许关把话筒调高了一点，然后摆摆手，让大家停止鼓掌： “现在直播间里估计有几十万网友正在观看我们的直播，是不是很期待我会说些什么长篇大论，或者发布什么激动人心的计划？ “可能会让大家失望，我事先并没有准备什么稿子。” “哈哈哈哈！”现场村民开心大笑，许建群、许建斌几个人却面色大变。 啥？开着直播呢？怎么没人告诉我们呀？我们刚才岂不是把洋相都出完了？搞不好全国人民都看到啦！ 几人不由得纷纷扭头去看许莓，满脸的怨念。 许莓心虚地用手扶额捂脸，扭过头去，不敢看几位叔伯。 几位叔伯无处发泄郁闷，也只能跟着低头扶额捂脸。 看着这个场景，台下很多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却弄得直播间众网友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他们为什么又笑？现场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场有村民在直播间里解释，网友们也不由得纷纷发出欢乐的弹幕，就是好可惜不能亲眼看见这有趣的画面。 许关继续道：“刚才有人在直播间里提起股份的事情，我个人不在乎你们怎么说，但是关乎到我的村民和家人，那我就把事情展开讲一讲。 “当初和芝麻村因为村名的分歧，我们选择了分村。 “分村后，许家庄承担了鱼塘的全部损失，共计120余万，另外，我们还承担了鱼塘、砖窑厂大坑的修缮费用。 “当时村民们手里没有钱，所以我个人承担了上述全部费用，并以此入股，加上我个人的多项研究成果，作价35%股份。 “村集体占股15%，全体村民一共占股50%，按照户数计算，每家每户大致占股0.5-1.2%左右。 “股份多少不一，但并不存在谁家占便宜、谁家吃亏的问题，很公平。” 听到这里，网友们不禁好奇，股份不一样多，怎么保证公平的？ 第215章 笑死直播间，含笑九泉 “因为股份多少主要是根据当时各户劳动力数量、土地亩数、农机等情况来确定的，大家都是认可和接受的。 “网上有一些网友对此不认可、不接受，甚至还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你们的意见很宝贵，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们许家庄只需要一点便宜而真诚的祝福就行了。” 这话一落地，现场的村民们都笑了，有人笑得直拍桌子，而直播间的网友也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牛逼，宝贵的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 “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搞笑的一句话了，本身不搞笑，但是放在这里，就感觉特别的搞笑。” “哈哈哈，许村长的语气好可爱，嫌弃中又带着点傲娇。” “不好意思，问一下，‘便宜而真诚’的祝福是什么样子的？许村长，我打算给你来一份！” 这时候，正在家里看直播的何以安笑得肚子疼，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许村长威武霸气帅！” 何以安不知道的是，另外一间卧室里，何岳庭跟沈明澈也在观看这场直播。 刚才前半截也把两人乐得不轻，许家庄也太敢了，居然把这种原始状态的年终总结会搬上直播！ 许关双手往下压了压，继续道：“刚才，还有网友好奇我们许家庄‘高管’们的工资，别好奇了，我下面就向大家曝光一下。 “你们刚才命名的‘许家庄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水产事业群总经理’，月工资5000块，月生活费5000块。 “每月1万，看起来很多，但生活费是他自己的钱，会从分红里面扣掉，所以他每月只有5000块。 “5000块在河阳算是不少了，但在全国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跟他的付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他不在乎。 “为什么他不在乎？因为对养鱼的喜欢和对村子的热爱！你要是现在理解不了，那你就永远理解不了。” “另外，新媒体事业部总监、公共关系部部长、首席财务官cfo、后勤部部长、交通部部长兼司机、御膳房总管兼大厨等人员，都是每月5000块。 “上面的部门及职位名称都是刚才你们在直播间里取的，我只是拿来用一用。如果直播间被封了，责任都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 “哈哈哈哈，别人都是帅锅，擅长帅；许村长却是甩锅，擅长甩！” “许村长除了‘甩’，还擅长‘不甩’，根本不甩黑粉，有意见可以，你自己保留！” “高冷村长，偏偏又那么好笑， 唉呀妈呀，我要不行了。” “哈哈哈哈，我今天非得笑死在这个直播间里。” “小姐姐放心，你死了我负责把你埋在这个直播间里，让你死得瞑目，含‘笑’九泉！” “哈哈哈，楼上你直接杀了我吧，含‘笑’九泉，太搞笑了，哈哈。” …… 许关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们许家庄在某些人眼里，可能真的上不了什么台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那又怎样？ “我们自娱自乐，并且把我们的快乐分享给也想寻找快乐的朋友们。 “这就是真实的农村，全华国一半的人口都是这个状态。 “但我为我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们的学问并不高深，能力并不突出，但他们用辛勤的劳动和无比的团结，支撑了许家庄将近20亿的gdp。 “就问刚才发出质疑那些人，你们为自己的单位或家庭贡献了多少gdp呢？ “gdp也分高低贵贱吗？你们制造的gdp是高雅先进的？我们制造的gdp是粗劣落后的？ “另外，还有网友拿其他村子跟我们村比较，为我们加油鼓励。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 “gdp的多少不是衡量幸福感的唯一标准，我们为了更幸福的生活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更好看的gdp。 “总而言之一句话，希望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gdp高低，你幸福就好！” …… “哈哈哈哈，许村长杀疯了！” “没想到许村长不仅仅是个科学家，还是个嗑学家，唠嗑的嗑，他可是真能唠啊！” “许村长的语言系统为什么和我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发明这些‘有内很’的词汇？高雅的gdp，哈哈，和郭老师‘喝咖啡就大蒜’的梗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均400万vs4万，杀人诛心啊，因为我今年可能真的只能带回家4万！” “别提了，我连4万也带不回去，豫杭这地方，这里挣钱这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1” …… 许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在分村后，我曾在村民大会上说，要让家家户户住上大别墅，让家家户户开上小轿车，免费吃饭、上学、看病、养孩子。 “这番话当时在周围一些村传得很广，肯定有不少人说我在画大饼。现在回头看，这是不是饼？ “别墅正在建，而且在陆续完工；免费吃饭已经实现，免费上学、养孩子正在实施。 “村医院已经正式开业一个月，村民看病拿药不用再花钱。 “至于让家家户户开上小轿车，不是没能力实现，而是还没有来得及。这不是刚分红吗，钱还没到手呢。 “直播间里不知道有没有车企或者开车店的朋友？ “我们村明年至少会添置50辆小轿车，以及数辆不定的大巴车、商务车、运输车辆等等。 “欢迎大家前来洽淡，我们村刚脱贫，请务必给点优惠，一定要带着诚意来谈！” …… “哈哈哈！第一次看见这么买车的：我懒得找卖家，你们自己来谈，自己报价，还必须优惠！许村长太搞笑辣。” “你就说行不行吧？人家这一单起码六七十辆，甚至上百辆车，也算一笔大生意了。” “还真是！如果是4s店，这一单谈成，起码顶半年的业绩。如果是一名销售，这一单够他吃好几年的！ “关键是这单生意会备受关注，广告效应拉满，有想法的车企可能已经蠢蠢欲动了。” “鹊食！许家庄现在是河阳顶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抖音上也算知名度不低，这种合作一定是共赢，拭目以待！” “确实是双赢的做法，佩服许村长，随随便便讲个话就是一次力度拉满的营销方案。可叹我们这些搞策划的，天天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好的想法，难道这就是天赋的碾压？” “楼上的，还有更扎心的，许村长的老本行是基因研究，副业是村长，他从来没有搞过营销，连兼职都算不上。” …… 许关的讲话还没有结束：“可能还会有人好奇，你们村下一步会怎样？准备干什么？” 第216章 不再画大饼，吃现成的 食堂里，回响着许关掷地有声的话：“许家庄已经基本实现共同致富了，吃喝不愁，生活优渥，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似乎没有什么追求了。 “这话对，也不对。我们村今年确实是脱贫了，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村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但是，往后就不再画饼了，因为我们现在有能力吃现成的。” “呵呵呵……”人群响起一阵轻笑，许关没有停顿，继续道： “不过呢，我可以给邻村的乡亲们画几张饼。明年，我们村会再次发展5-10个合作对象。 “可能比之前的打算要多一些，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因时制宜。 “至于怎么合作、怎么种、收入能有多少，暂时可以参考陈铺村。 “我不认为这是单方面的扶持或照顾，更不是单方面的剥削和利用，我们是合作，是为了共赢，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认为，评价合作是好是坏的唯一标准就是：是否能用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多的收获。 “今天的年终总结大会到此就接近尾声了，感兴趣的朋友明年请继续关注。 “到时候我们就可能不再这么仓促、寒酸了，高低给大家整几个小节目，再抽几个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现在我宣布，许家庄本年度总结大会到此结束，明年再见！” …… 随着许关的讲话结束，许莓也是恰到好处地关闭了直播。 很多人都觉得意犹未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直播，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不只是新鲜有趣，而且节目效果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最后许关的讲话，绵里藏针，一句脏话没有，却把黑粉（别有用心者）骂了一圈，把一场可能发酵的风波扼杀在萌芽状态。 而且许关不时说出一些让大家觉得很有趣的词儿，比如“高雅的gdp”“意见这么贵，你自己留着吧”“不再画饼，吃现成的”…… 整个河阳县、乃至全省全国不知道多少网友看了这场直播，各种心思不一而足。 …… 大会结束，还不到九点，现场很多村民没有立刻回去休息。 大伙的精神状态大约有些亢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什么，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许开慢慢地从人群中走过来，锤了弟弟一拳，道： “阿关，讲得不错，你刚才大大方方地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就很好。 “自己说出来，肯定比别人提出来更好，这就叫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些带节奏的也就无话可说了。” 许关感受着大哥的力道，虽然他没有用力，但是从走路的姿势还有出拳的力道感觉，他恢复得很不错。 “大哥，你别夸我了，我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因为在直播才多说了几句，向网友们多介绍一点我们许家庄。 “大家了解得越多，以后负面的信息、谣言就越少。反而是遮遮掩掩，才容易引起别人的胡乱猜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自己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但争议多了，负面对了，总归影响村里的买卖。” 许开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就该这么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村里，都要该出手时就出手，甚至重拳出击。 “对了阿关，还有一件事。最近几天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我想尽快去新庄那边看着，你觉得怎么样？” 许关刚才感觉大哥的情况不错，但还想让他再养养：“大哥，再恢复一段时间更保险，那边的条件肯定不比村里。” 许开态度很坚决：“阿关，现在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高，就我一个人闲着，我也不得劲。 “新庄那边也没什么重活，我在那边养着也是一样的。” 许关终于松口：“既然这样，那先试试看吧，不过平时的锻炼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要以为我不看着你就放飞自我。” 许开无奈地耸耸肩：“放心吧，你现在跟我们指导员越来越像了，特别能说，特别啰嗦，跟个老妈子似的。” 许关：“……” 他想说，谁当村长谁像老妈子，你和村民不可能时刻心意相通，大部分时候还是需要靠言语沟通，如果缺少沟通，好事儿也可能变味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呢？” 两人闻言一起转身，发现竟是崔青韵，正站在两米外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许开发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订婚对象。 崔青韵的装束、发型和相亲的时候都有些不同，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小半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崔青韵，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然后才笑着打招呼：“回来啦？” 现在大哥处于一个尴尬期，这段时间里，连称呼对方都是一个小问题，主要原因就是“亲密度”。 直接叫“崔青韵”，显得太生疏；叫“青韵”或“阿韵”，好像还没有那么“熟”，叫不出口。 所以，干脆就是不叫称呼，直接省略。 农村就是这样，基本上都是趁着过年相亲，相完之后不久就各自外出打工了。 如果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基本上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平时最多打打电话，发发视频，直到结婚都可能不是“太熟”。 崔青韵走近两步，笑道：“嗯，今天刚回来。前段时间手头有一个很大的案子，现在终于弄完了。” 许关也打招呼：“韵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来”指的是“来到这里”。 “我一开始就来了，在大后面呢。全程观摩了你们的大会，开得很不错，厉害！” 说着，崔青韵还给许关竖了一个大拇指，但视线却是望向许开的。 许关了然，果断道：“韵姐过奖了。要不你和我哥出去走走？我还有点事情忙。” “行，你先忙。” 许开和崔青韵慢慢踱着步往鱼塘的方向去了。 环鱼塘的小路很适合散步，装了路灯，晚上的景色看起来也很不错，微风吹过，水面漾波，树影婆娑。 看着二人走着走着，肩膀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许关心里有了谱，看来要开始帮大哥筹备婚礼了。 第217章 在线签合同，二十万亩 第二天中午，许关在食堂见到了大哥，颇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味。 这下，估计事情应该没跑了，恭喜大哥！ 吃着午饭，许关把新庄的情况更详细地给大哥讲了一遍，然后道： “大哥，目前为止，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现在的重心就是榴莲苗。 “还有一些更细节的东西，以及肥料厂的情况，你去了之后再问建康叔。” 许开一边吃饭，一边听，默默地情况记在心里。 午饭还没吃完，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兄弟俩的谈话。 电话刚接通，钱振华爽朗的笑声就从手机里传来：“许村长，恭喜啊，你们村现在可是出名了。” “老钱，何出此言啊？”最近村里也没什么大动作吧，难道是昨晚的直播？ 果不其然，钱振华呵呵笑道：“你还装糊涂呢？昨晚的直播我是看到了，挺好。 “你们很有想法啊，把年终总结会搬到网上，让广大网友见证、监督，让大家见识到农村人真实的一面。 “悄悄告诉你，不少领导也看了哦，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许关有些意外，哪里的领导这么闲？会注意到我们一个小村子的总结会？ “老钱，不会是你把直播推给领导的吧？” 老钱不承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推到了家族群里，还推给了几个老朋友。 “至于都有哪些领导看了，其实我也不完全知道，嘿嘿嘿。” 好嘛，一个老顽童！ “老钱，你不是专门跟我来讨论直播的吧？” 老钱收住了笑声：“那肯定不是啊，老人家我日理万机，哪有这么闲？这不是来向老板汇报工作来了吗？” 许关被吓了一跳：“停停停停停，老钱，你这个‘老板’说的是谁？” 老钱：“当然是你啊！” “不对吧，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连合同都没签，我可算不上什么老板。在村里，我也只是个村长。” 上次去溪县因为收到匿名短信，许关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加上又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和新的想法，双方需要重新商议合同内容，直到现在还没有签。 “怎么了许村长？你很排斥老板这个词儿吗？” “不，我不排斥老板这个词儿，我排斥老板。” “你为什么排斥老板？” 许关从毕业，只经历了一位老板，过程和结果都谈不上愉快，他自然排斥“老板”： “老板跟渣男渣女差不多，都喜欢从经济上限制，精神上pua，甚至身体上折磨，最后你身心俱疲，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把最好的年华给了他\/她，最后还把你一脚踢开。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钱振华听得津津有味，被勾起了好奇心：“最惨的是什么？” “被老板渣。” “哈哈哈哈，许村长，你到底是被老板渣过还是被对象渣过？” 许关没法继续这个话题：“老钱，玩笑开完了，说正事吧。” 钱振华收起笑意：“按照你的建议，新公司已经筹备完毕了，现在只需要签个合同就可以了。 “你有可能是大老板，我提前叫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许关不解：“老板就是老板，为什么‘可能’是大老板？” 钱振华解释：“因为这是一份不确定的合同，之前我们谈的内容都写上去了，另外，研究所、销售渠道也整合进新公司。 “明年……不，是今年，今年12月，如果榴莲如期挂果，你就是老板，占股51%。 “如果榴莲没挂果，那么，合同作废，公司注销，你的一个多亿投资算是打水漂。 “也就是说，在12月之前，公司以及你的权力都是暂时的，一切还是看榴莲的情况。” 许关对这个没有异议：“那不知道老钱你们现在谈下了多少地？” 老钱继续“调皮”：“你猜猜看。” 老钱看样子心情不错，还挺骄傲的样子，许关就往大了猜：“15到20万亩吧。” 钱振华愕然：“你怎么猜到的？” “你这心情不错的样子，我也不敢往小了猜啊。” “行吧，算你猜对了。我们和栖梧镇一共谈下了20万亩坡地，均价是一年200元。 “如果今年12月份成功了，后续还有15-20万亩可以商量。小子，你怕不怕？一开始就搞这么大，真的不怕失败？” 许关自信满满：“没关系，我失败得起。” 规模小了，起不到效果，那还不如不做。 20万亩，按照基因剪映预览功能的估计，第一年平均亩产可以达到3吨左右，也就是6000斤。 第二、三年进入盛果期，亩产可达5吨以上，也就是斤。 20万亩，第一年60万吨，算是给国内水果商一个信号，不想赔钱的赶紧掉头，拥抱国产榴莲。 第二年就是100万吨以上，对东南洲榴莲的打击就会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去年全华国进口了150多万吨榴莲，至少能把一大半东南洲榴莲拒之门外。 继续头铁，那就擎等着赔钱吧！ 价格，更低；品质，更高；口味，更好。 全方位的碾压，过不了几年，保证东南洲的榴莲一颗都进不来！ 到时候，就看佳禾公司幕后大老板如何抉择了。 “老钱，合同怎么签？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年轻人，你这就外行了吧？所谓术业有专攻，你不知道现在可以签电子合同吗？” “嗯？电子合同？”许关对这个还真的不了解，“怎么个签法？能保证法律效力吗？” 钱振华终于抓住机会埋汰许关几句：“真是的，你可是年轻人，咋还没有我这个老人家懂得多？ “放心吧，现在电子合同已经很完善了，国家也早就出台了相关的法律法规，保证没问题。” 许关摇摇头，对于这种东西，自己确实不了解，只能去求助许苗，看看这个合同应该怎么签。 许苗对电子合同倒是很了解：“关哥，我们村早就准备了电子合同账户，电子印章也是现成的。现在都流行电子合同，我也注册一下，有备无患。” 许关感叹，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一个小小的电子合同和电子章他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当初大可不必往岭西跑那一趟，差点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签完合同，许关问道：“老钱，现在榴莲苗可以运了吗？如果没问题，我马上让人起苗。” 第218章 专用除草剂，不合逻辑 钱振华道：“可以运，但不用着急。这边人手有限，种完估计至少需要一个月。起苗时间太长，会提升死苗率。” 许关不怕榴莲苗会死，用玻璃复合肥滋养过的榴莲苗健壮得可怕，起苗后坚持三五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行，今天我就让人开始准备树苗，从明天开始，每天两辆卡车往岭西省运，你让那边做好接货准备。” “行，那就先这样，我去安排一下。” “好！” …… 吃过午饭，兄弟俩就出发去了新庄。 许开的到来，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许建康。 这下他算是解放了，他可以专心处理收购玻璃的事情，这是他的老本行，也是他的“舒适区”。 许关把许开介绍给了李盆和杨铁理，然后跟两位村长说了要开始起苗的事情。 李盆和杨铁理当即表示回去组织人手。 许开还是第一次来到新庄，见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榴莲苗，大感震撼。 “阿关，这是4000亩？” 许关道：“不止，还有租种七里庄和杨树村的，一共7000亩。”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榴莲苗田深处走。 忽然，许开停住脚步，好似在仔细闻嗅着什么。 许关奇怪：“大哥，你闻到什么了？” 许开沉声道：“我闻到了那个人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人。” 许关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大哥说的就是那个偷袭者。 “那个人在这里出现过！”许关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肯定不会是来欣赏风景的。 “大哥，现在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许开苦笑道：“没那么容易，这个人只有在一个地方待上足够的时间，我才能嗅到气息，不可能真的像大黄一样循着气味一路寻过去。” 许关沉吟道：“现在至少能证明这个人还在河阳！只要还在就好说了，不然华国这么大，真的不好找。 “那人不知道大哥的特殊能力，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情，大哥，没事，我们慢慢来。” 许开点点头道：“找人不能急，不过这个人来新庄做什么？” 许关分析道：“新庄除了榴莲苗，只有玻璃复合肥了，这个人的目标无外乎这两样。 “大哥，你先在这附近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去肥料厂那边看看。” 许关在肥料那边没发现什么端倪，大哥打电话过来了： “阿关，我在不远处闻到了某种药水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留下来的。 “刚才我拜托两个村长找附近的村民问过，说是听到了嗡嗡的声音，疑似是无人机。 “这一带距离县城不远，经常有人在这边玩无人机，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阿关，你说那人是不是可能用无人家喷撒了某种药水？” 许关挂断电话，赶紧跑了过去。 在许开的指引下，他确实看到了轻微的喷药的痕迹。 但通过观察和闻嗅，他完全无法判断是什么药液，也基本上闻不到什么味儿。 看来，虽然自己经过基因改造，但和大哥的超级嗅觉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许关想了想，道：“大哥，这样，你帮我收集一点药味儿比较明显的枝叶，我带回村里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我并不太担心，我研发的这种榴莲拥有超级耐受性，耐旱、耐寒、耐盐碱、耐病虫害，耐药性也不差。 “那人如果是想破坏榴莲苗，那就打错主意了。” 许开道：“那就好。不过还是赶紧检测一下，了解是什么东西才好放心。” 许关看着大哥开始收集带药的枝叶，好奇地问道：“大哥，你嗅觉太过灵敏，会不会很痛苦？比如闻到臭味？会不会放大？” 许开闻言，摇摇头：“阿关，你想多了，并不会！我的嗅觉应该有一种过滤机制或者加强机制。 “会把多余的、过重的气味过滤掉，让我既能闻到气味，又不至于难受。 “然后把轻微的气味儿加强，让我可以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东西。 “这是我这几天慢慢摸索研究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是很明白。” 许关大致明白了，嗅觉加强很好理解，就好像ai修复图片的功能，能够把不清晰的图片变清晰。 但过滤机制就不是很明白了，但这不重要，大哥不难受就是好事情。 很快，许关带着枝叶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许家庄，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这似乎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药液，许关一直实验到夜里，才初步得出了结论，然后给许开打去了电话： “大哥，这不是普通的农药，也不是毒药，应该算是一种专用型的除草剂。” 许开不明白：“啥？除草剂？这个人只是来喷除草剂？” 许关解释：“大哥，不是普通的除草剂，而是专用型除草剂。对其他植物无效，也没有危害，只对榴莲有效，是专门用来除榴莲的。” “什么？”许开更惊讶了，“还有这种鬼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许关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不是东西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也难以相信。 “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研制出来的，涉及到生物学、植物学、细胞学以及基因层面的知识和理论，研制难度比通用型的除草剂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一般来说，除草剂的原理有三种，通过抑制光合作用、抑制呼吸作用以及抑制细胞分裂等原理对草木进行杀灭。 “但不管是哪种原理，都是会杀灭好多种草木，不可能只对一种草木起作用。 “这种对单一一种植物起作用的除草剂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这有点不符合基本逻辑，典型的费力不讨好，换句话说，纯属吃饱了撑的。” 许开很快想明白了弟弟的意思：“这种除草剂是专门对付榴莲的，难道就是为了除掉我们的榴莲？” 许关的声音更加严肃：“大哥，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219章 没那么简单，细思极恐 许开暂时没有想到更多的东西，不禁惊讶问道：“这已经很可怕了，还有什么？” 许关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但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大哥，通用型的除草剂研制起来相对比较简单，因为可以从作用机制去倒推原料，也就是从结果推导原因。 “比如抑制光合作用型的除草剂，从抑制光合作用的机制出发，寻找和研发能够抑制植物光合作用的物质原料就行了。 “这种专用型的除草剂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要达到只杀榴莲、不伤及其他植物的效果，就要从榴莲这种植物本身出发，从细胞层面和基因层面进行解决。 “所以，其研发的困难程度比通用型的除草剂要高不止十倍，绝对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研究出来的。 “我们的榴莲才种上多久？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研制药剂，说明什么？这东西是早就存在的！ “另外，其生产成本也会比通用型除草剂高上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谁没事去杀榴莲玩？这么贵的东西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研制出来干什么呢？除了做坏事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许开越听越心惊，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研发难度很高，成本很贵，是不是意味着不太可能是某个人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玩的？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团队，而且要研究很久？” 许关神色严肃继续道：“确实不寻常，在农业和基因行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单杀某种植物的专用除草剂，这可不是一般的脑袋可以想出来的东西。 “大哥，你可以想一下，如果这种东西已经存在了很久，华国的榴莲一直发展不起来，这中间有没有联系呢？ “先不说榴莲能不能结果、产量高低的问题。 “单说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种子培育还是嫁接培育，华国榴莲的种植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原因在哪里？ “仅仅是气候和水土的问题吗？那榴莲该有多高贵？只能在东南洲几个国家生长，在华国的土地上就不能长？” 许开同意弟弟的分析：“从常理上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太合理的。植物换个地方，气候、水土条件也相似，最多长不好呗，哪能连种都种不活？ “那什么太国、岳南，跟华国接壤，怎么，就隔了一道国界，榴莲就种不活了？搞笑呢？ “是华国的水土不行，还是华国的人不行？我看都不见得！而是‘华国人在华国种榴莲’这件事不行，有些人不允许！ “阿关，这个猜测有点可怕了啊，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不正常吗？” 许关回答道：“大哥，不好说的，有时候身在那个环境中，会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失败得次数多了，会越来越怀疑自己，而想不到其他。 “况且专用除草剂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也很难进行检测，我也是费了很大工夫，才能发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如果是在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情况下，几乎无从检测，很难发现。 “另外，在大家的印象中，榴莲树娇贵，从幼苗到成株，中间不知道要打多少药物，施多少肥料，就更难发现专用除草剂的存在了。 “最关键的是，我国的榴莲种植区非常集中，只有那寥寥几个地方，非常方便动手脚。” 说到这里，兄弟俩都有些沉默，虽然刚才的想法还没有被证实，但越想越有可能。 如果从榴莲这件事，再往其他的农作物品种去推，会不会存在其他类似的事情？ 不一定是专用除草剂，也可能是其他卑劣手段。 简直是细思极恐！ 良久，许开艰难开口道：“阿关，这太耸人听闻了，这种行为是极大的犯罪，不啻于投敌叛国。轻轻一喷，就能抹杀无数研究人员几十年的心血，这些人真该死啊！” “大哥，为了利益，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的，犯罪算什么？连亲人都能反目。再说了，能做出这种事情，骨子里还是华国人吗？ “对水果这种非生活必须品下手还算好的，如果是对我们的主要粮食品种呢？ “比如几十多年前，美丽坚为了阻击我们的大豆研究，雇佣几个小混混抢劫杀害了我们大豆研究方面很权威的一位教授。 “再后来，他们为了狙击我们的大豆，发动了大豆之战，几乎对华国的大豆产业造成灭顶之灾。 “这里面还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华奸卖国贼呢！？” 许开的思路彻底被打开了，脸色变得有点苍白：“阿关，你说，十八年前，爸妈的死……” 二人的父母许建林、陆青时也是从事大豆研究的，据说已经小有成果。 这么多年来，许关一直对父母的死因存在疑虑，但是他无从得知真相。 有关部门给出的解释是外出调研时遇到了意外，被追认为烈士，葬入了河阳陵园。 但许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被送回来的时候只有骨灰？别说遗书，就连一件随身的遗物也没有，连父母开的那辆华飞牌越野车都不见了。 这绝对不正常，难道人去世了，连随身的遗物都要火化吗？ 但许家人没有能力去质疑，更没有能力去调查真相。 …… “大哥，先不要声张。这件事不难猜，谁不希望华国的榴莲产业发展起来，就是谁干的。” 许开有点担心地道：“阿关，这些榴莲苗明天就要起运了，被喷了专用除草剂，还能活吗？” 许关安慰大哥道：“哥，别担心！专用除草剂是从基因层面发挥效用的，但我们的榴莲的基因序列已经改变了，所以，这种专用除草剂已经失效。 “他们恐怕还以为再次得手了，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些榴莲种起来，等大量的国产榴莲上市，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不过现在需要跟老钱通个气，虽然证据不是非常充分，但必须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也注意留心防备其他的破坏手段。” 第220章 县长的计划，清净河阳 电话很快接通。 “许老板，什么事啊？” 钱振华的心情依旧很“不错”，还在继续用老板这个梗开玩笑。 许关很严肃地道：“老钱，我要跟你通报一件事，有点严重，你身边有没有降压药或者护心丸？” 钱振华以为许关在开玩笑：“老钱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可不是厦大的。” 许关没有接茬：“老钱，正经大事，稍后我会把相关的检测结果发给你。 “你可以自己评估，也可以让专业的人士看看！” 钱振华这才意识到许关并非在开玩笑，立刻收起笑意：“啥玩意儿？你先发过来看看。” 十数分钟后，老钱的电话拨了回来：“卧槽他祖宗啊！许关，这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许关：“检测结果不会骗人。 “你可以让人去其他的榴莲种植基地去查、去测，如果是真的，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另外我建议，一定要加强对栖梧镇榴莲基地的保护。” 钱振华心情沉重，语气严肃：“如果经过调查属实，我一定会上报的。许关，我代表大家感谢你。” 许关道：“老钱，不要说这样的话，查清真相要紧。” 挂了电话，许关又针对榴莲苗做了一系列的检测，发现这种专用除草剂对自己的榴莲无效才彻底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带着问题运到岭西，也是白运。 ------------------ 第二天，许关没有去新庄那边，因为何岳庭提前打电话，说他要来。 对此，许关有点意外，何岳庭来做什么？而且还是独自前来，没带何以安。 堂堂县长，找一个小村长还要亲自上门？ 何岳庭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就他一个人。 许关干脆把人请到了食堂的一个包间里，很快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十菜两汤，规格很高。 何岳庭一直没有制止上菜，只是笑道：“过于丰盛了，有点超标。” 许关随口道：“您就当是来走亲访友的，我们乡下走亲戚就是这个标准。” 走亲戚？这小子是不是意有所指？何岳庭感觉自己似乎被将了一军，意味不明地笑笑：“那也行，吃！” 尝试了几个菜，何岳庭笑道：“唉，怪不得以前小安每周都要往这里跑，这菜的味道确实顶呱呱，国宴大厨也不过这个水平了。” 许关谦虚道：“不至于，建斌叔这厨艺算是祖传的吧，家里几代人都是村厨，也不拘泥什么菜系，各种宴席都做，算是取众家之长。” 何岳庭继续大吃，速度不慢，竟还能从容说话：“之前的直播我看了，搞得不错。” 许关愕然，大县长也有兴致看直播？ 不知道何县长这次来许家庄……” 何岳庭盯着许关看了一眼：“以后私下里叫我一声叔吧，叫何县长太见外了。” 许关一愣，什么意思？叫叔合适吗？不怕被叫老了？ “何叔，您这次来……” 何岳庭不等许关问，主动道：“前几天我去七里庄调研了，发现他们的下水道系统确实搞得很不错。 “修建标准不算多高，质量嘛，马马虎虎，但能用。 “村里人出力出工，不给工钱也不管饭，人力成本约等于零。 “大部分砖石、管道是在村里预制的，比起整个工程对外承包，包工包料，至少省一半。” 许关没说话，等着何岳庭继续说，他来估计跟这件事有关。 “农村的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治理迫在眉睫，我们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充满污水和垃圾的乡村。 “治理农村污染有一定的现实困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资金问题。各地政府不是看不见，而是没有钱。 “但也不能因为没有钱就什么都不做吧？钱少，就少做点；钱多，就多做点，慢慢往前推进嘛！你说是不是？” 你问我？我还能说不是吗？ “嗯，您说得对，不能等到有足够的钱再一起做。” 何岳庭意外地看了许关一眼，用前半截手掌拍了一下桌子边缘，道： “我就是这个想法，以县里现在的条件，不能一下子在全县全面铺开农村污染治理，但我们可以以点带面。” “我们？”许关被说愣了，怎么是“我们”，还带上我了？关我什么事儿啊？ 何岳庭自顾自道：“我让人整理了一批村庄，一共有100个，大约占县里行政村总数的20%，我们就先从这些村子开始。 “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只要一直向前推进，总有一天，河阳全县的农村都会普及，彻底治理农村污染。” 许关越听越不对劲，真把我带上了？ “何叔，您的意思是？” 何岳庭终于“图穷匕见”：“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的，姑且叫做‘清净河阳’工程吧！ “希望许家庄给县里一些支持，配合县里，分批对这些村庄的下水工程建设进行帮扶，主要是做技术上的指导。 “县里已经表决通过了，这项工作是今年县里的重点工作之一，年底之前要把这第一批村子的工程结束。 “至于买荷花种子的钱，县里出一部分，他们各村自己出一部分。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许关道：“我这里自然没有问题，出人出力都可以，这不算什么大事，您也不用专门跑一趟吧？” 何岳庭摆摆手，但面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要跑的，主要是县里的钱有点捉襟见肘，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村今年还没有交的税都已经被规划好了。” 还没交就规划好了？县里都穷到这个份上了？许关：“……” 何岳庭继续道：“县里确实有一定的困难。这100个村子，平均至少需要30-40斤荷花种子，总数就是3000-4000斤，总金额就是4500-6000万，县里出一半，至少也是2000多万，县里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许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何不会是来化缘打秋风的吧？ 怪不得要亲自跑一趟。 第221章 突然的灵感，杨柳绝育 何岳庭似乎洞悉了许关的想法，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想直接找你打秋风，这不合适。 “不过在公平的基础上，县里可以和许家庄展开一些合作，公共服务、资源环境、生态保护、基础设施、城投建投都可以谈。 “另外，县里的公共绿化，尤其是行道树，也要更新换代。 “如果许家庄可以参与进来，可以谈一谈。” 许关不解：“这合适吗？” 何岳庭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县里可以做事，许家庄可以挣钱，这不是好事吗？ “县域经济引入社会资本是允许乃至被鼓励的事情，一切合理合法，都在国家政策的框架范围之内。 “况且，整合县属国有资本、国有企业，进行资源、资金优化配置，也是提高经济效益的必经之路。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是双赢、甚至三赢的事情。” 许关思忖了一会儿，道：“合作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担心。” “你担心什么？还怕我坑你不成？” 许关摆了一下手：“您是一县之长，还是何老师的父亲，我自然是相信您的。 “但是，官员都是有任期的，等您不在河阳了，合作还能继续吗？政策还有持续性吗？我们之前的投入会不会打水漂？” 何岳庭没想到许关会提出这个问题，确实，他不能保证自己一直会待在河阳。 政策是否有持续性，也是投资者是否敢于在一地投资的重要考量。 “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答复你，但是最近四五年之内我还是能保证的。” 许关摇摇头：“5年还是太短了，很多投资或者合作可能刚回本，还没有来得及挣钱呢，我不能拿着许家庄的钱和未来去冒险。” 何岳庭叹息道：“那你什么想法？” 许关道：“灵活合作，零散合作。” 何岳庭颇感兴趣，不知道许关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许关道：“县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可以讲，我们许家庄可以给出一定的方案或者措施。 “就比如这绿化树，你需要什么树，需要多少，我们都可以提供，但合作完了，这事儿就结束了。 “跟其他的项目没有关系，也不影响其他的项目。 “咱们就是把整体的合作，零敲碎打，分成一个个小项目，分别合作，不捆绑，也不彼此影响。 “就算有一天，你突然离开河阳，影响的也只是正在进行中的一些项目。 “对于已经完成的，或者还没开始的项目，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各自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即便有限地让渡一些利益，或者提供一些便利，都是可以的。 “但是让我们无偿提供或者单方面付出，或者承担一些不确性，那不太行，因为许家庄不是我一个人的。” 何岳庭听了许关的一番话，仔细考虑了一番，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了，也理解，我也觉得这样做更好。” 许关道：“对了，我还有个地方不理解，县里不是没钱吗？怎么还要换行道树？这个很紧迫吗？” 何岳庭耸耸肩，无奈地道：“这不是被逼的吗？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县里的行道树，柳树、杨树以及悬铃木（法国梧桐）居多，都是带毛或结球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每年一到飘絮季，医院里就人满为患。 “要么是过敏的，要么是被飞絮影响视线出事故的，还有因为飞絮引起火灾烧伤的。 “飞絮问题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安全隐患太大了，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不好估量，群众的意见也很大。 “我翻看了以前的材料，河阳政府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群众投诉，但不管是县政府还是各部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实在没有办法解决。” “今年春天还没来，投诉已经提前到了。对此，你怎么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事儿啊？许关感觉并不难，但还是那句话，怕县里没钱：“公是公，私是私，我不免费。” “真有办法？”何岳庭随即义正辞严地道：“怎么可能让你免费呢？ “县里没有现金，但是有资源，比如闲置土地以及县属林场，你可以种植一些经济林木，和跟县里分成，直到收回你的成本和利润。” “嗯？”许关被何岳庭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到了，“这也行？” 何岳庭一脸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行？各取所需嘛。” “……”许关觉得有些词穷，真的没问题吗？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何岳庭继续道：“凡事都是可以迂回解决的，有钱的时候是一套办法，没钱的时候是另外一套办法。我既然说了，就肯定能行，你不要担心。” 许关摇摇头，道：“何叔……您不觉得太麻烦了吗？”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许关不但嫌麻烦，还有点看不上那点钱。 何岳庭有点好奇：“哦？你有更好的办法？” 许关：“我可以给那些树做个特殊的‘治疗’，让杨树柳树不再长毛，让悬铃木不结那个毛茸茸的小圆球，这样就不用换树了，可以给县里省不少钱。” 许关也是突然来了一点“灵感”，他想到了之前榴莲苗被喷了专用型除草剂的事情。 既然专用“除草剂”都能研制出来，那么研制专用型的“绝育剂”应该不难吧——对自己来说。 何岳庭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杨絮、柳絮、梧桐树球果可是世界性的大难题，国内尤其严重。 “好些大城市使尽浑身解数，每年都要花费巨资，也没有彻底解决飘絮的问题。你真有办法？” 许关：“我骗你做什么？又没什么好处。” 县里穷得叮当响，都懒得挣你的钱，还用得着骗你？ “具体是什么办法？” 何岳庭好奇许关的办法，就连京城对待这些长毛毛的树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给杨柳做绝育，但效果嘛，真的一言难尽。 或许有人奇怪，明明知道这些树长毛毛为什么还要种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原因也很现实，不是一两句可以讲清楚的。 第222章 基因绝育剂，免费提供 有人说，华国是世界上过敏人群最多的国家，抗过敏药市场规模超过500亿，飞絮等“过敏原”越丰富，这些药企就活得越滋润。 这么说就有点阴谋论了。在自然界，杨絮柳絮等过敏原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是因为它们太明显，其危害才被无限放大。 春天万物繁殖，不管是人工作物，还是野生植物，有几种不开花、不产生花粉的？还有很多也产生飞絮的，比如蒲公英。 杨树、柳树、法梧有这么大的缺陷，还被大量种植，是它们的优势和价值远超过缺陷。 所以，华国种植了很多这几种树，有的甚至已经成了城市的符号和名片，比如法梧，不能说换掉就换掉。 再说了，换树不也得钱吗？就连河阳这样的小县城换一茬树估计至少也得几千万，更不要说大城市了。 许关解释道：“这些飞絮，其实就是种子的一部分，相当于种子的翅膀或降落伞，可以借助风力让种子飘飞好远，以便传播繁殖。 “我刚才说给树做个治疗，就相当于给它们做‘绝育手术’，让它们变成太监，失去繁殖能力，自然就不会产生飞絮了。” 何岳庭皱眉道：“县里每年也给树做绝育，可惜效果不大。再说了，一棵一棵地做，要做到什么时候？” 老何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因为现在各大城市给树做绝育，都不是很“省事儿”。 第一个办法是打针，比如“安絮净”；第二是给树剃头，过了繁殖期，再重新发芽就不长絮了；第三个还是剃头，剃完头嫁接不长絮的品种。 办法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结果都不太理想。 “何叔，您想岔了。植物的绝育手术跟动物不一样，动物需要动刀子，但植物不用。 “我们可以从基因层面配置绝育药剂，然后用喷雾器或者无人机进行喷洒就行了，整个县城的树几天就能喷完。” 还能这样？基因绝育剂啊，听起来有点高大上啊，会不会很贵？贵了，效果再好、再方便也用不起。 “成本多少？” “我没打算要钱。” “为什么？”何岳庭很意外，这家伙不是死要钱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许关神色诚恳道：“何叔，说句实在的，县里不是没钱吗？ “基因绝育剂肯定价值不菲，要少了没意义，要多了县里也拿不出来。 “其实可以换个角度考虑，我帮县里免费绝育，如果效果好，县里就相当于给我当代言人，打广告了，我也不吃亏。 “除了做绝育，还有一些树种的病虫害污染问题，我也可以解决。” “病虫害污染？”何岳庭有点听不懂了，绝育很好理解，就是人工制造太监，但这个病虫害污染什么鬼？到底是病虫害还是污染？ 许关没有让何岳庭继续疑惑，解释道：“病虫害污染是我自己总结的词汇，很多病虫害不但会造成树木生病死亡，还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比如栾树，容易生蚜虫，一旦生虫，树下就会滴落大量虫子的分泌物，弄得地面上像下了‘黑雨’一样，很难清理。 “踩上去不但粘鞋，滴到衣服上、车上还很难清洗，这不就相当于‘污染’吗？” 何岳庭听得惊讶不已，不过县里好像没有类似的情况，他也就不太感兴趣，他对基因绝育剂的价格更感兴趣。 “咱先不说免费不免费的事情，我就好奇，那个基因绝育剂成本到底多少？” 许关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想一想。 不是真的在计算成本，因为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他是在想说多少比较合适。 “成本确实不低，但应该比直接换树便宜，一座县城喷下来，估计需要几百万吧，大约相当于换树成本的10%左右。” 何岳庭点点头道：“如果你的办法真的好用，我还真能给你介绍一些客户。” 许关心头一动：“要不要我分你一点介绍费？” 何岳庭扭头看过来，把脸一板：“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老何似乎误会了，许关解释道：“您想哪去了？我可没说要给到您个人，我的意思是给县里。 “您也不用直接给我介绍客户，县里给我当试验场和代言人就足够了。 “除了免费给县里提供绝育剂之外，我还可以捐给县里2万斤荷花种子，基本上可以覆盖全县的农村了。” 何岳庭一想也挺好，哈哈大笑道：“行，我这趟没有白来。不过，这会儿怎么又这么大方了？刚才还说许家庄不是你一个人的呢。” 许关一本正经道：“此一时彼一时，县里给我们当试验场，一旦打开销路，许家庄就能大赚一笔，给县里一点赞助，也算各取所需，礼尚往来。 “许家庄不想当一汪污水池里唯一的一朵荷花，那样的‘独美’没有意义。 “许家庄应该成为一池荷花里面的其中一朵，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家乡才是更美的家乡。” 何岳庭闻言一愣，这个比喻很不错，他很快明白了许关的意思。 如果全县范围内都是被严重污染的乡村，他许家庄再干净有什么用？ 这家伙是有想法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家乡。 许家庄是他的大本营，而河阳也是他的老家，他想让全县父老和许家庄村民一样，都能呼吸纯净的空气和品味泥土的芬芳。 何岳庭有些感慨，此刻，他心里算是彻底接受了许关。 放下筷子，何岳庭把碗一推：“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和小安好好的，别欺负她。” 说完，何岳庭重重地拍了拍许关的肩膀。 许关有点愣神，我们本来就好好的，还要怎么好好的。 她是我们的vvvvvip，就差供起来了，谁敢欺负她？ 送走何岳庭，许关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客服部主管梦梦打来的。 “关哥，刚才做咨询的时候，有一位自称焜耀汽车营销部总监的人想要和你谈谈，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吗？” 第223章 焜耀求合作，品牌定位 焜耀汽车的大名，许关自然是听说过的，简直还熟得不得了，因为之前他购买的几辆车都是焜耀这个品牌的，包括那辆校车。 焜耀汽车在华国不算太知名，实力排在十名开外，不过却是一个纯国产血统的汽车品牌，是在一家老牌国产汽车公司的基础上重组的。 规模虽然不算大，但野心挺大，不但制造轿车、轿跑，还涉及客车、校车、货车等多个车种，数十个车型。 最让人惊讶的是，焜耀公司在发展新能源车的同时，也没有放弃燃油车。 众所周知，目前华国汽车的大方向是新能源车，承担着和外国汽车产业竞争的重任，是华国汽车弯道超车的希望。 对小公司来说，发展新能源车的同时，还兼顾燃油车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投入大，产出低，那就只能理解成情怀了。 “确定是焜耀汽车吗？”许关确认了一遍。 梦梦：“是的，对方提供了证件，确实是焜耀汽车的营销部负责人程旭，在网上也能搜到对方的照片和信息。 “他说是因为你在年会上提了一句，想买车，他们通过研究，打算找我们村商谈合作。” 许关有些意外，他在年终总结会上提了一嘴，只是想到哪说到哪，内心里也没抱太大希望。 有更好，可以省事儿不少；没有也不失望，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话。 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汽车品牌找来了，还是焜耀汽车，属实是有点凑巧了。 “那就把我的电话给他吧，我先跟他谈谈。” “好的，关哥。”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您好，许村长，我是焜耀汽车营销负责人程旭，冒昧打扰请见谅。” 许关：“你好，程总，不知道贵公司找我们想要怎么合作？” 程旭有点意外：“许村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公司想邀请您做我们的品牌挚友，进行长期合作。 “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其实我们也想为您提供更高层次的合作身份，但那样可能工作量会多一些，要求会高一些，担心您没有多余的时间。” 许关对于什么层次合作角色并没有多少感觉，不管是代言人、品牌大使还是品牌挚友，都无所谓，他只是有点好奇： “程总，恕我直言，我其实就是一个农村糙汉，知名度、颜值以及带货能力方面都没有特别可取之处，贵公司为何会找上我？” 程旭：“许村长过谦了，其实我们经过调研，许家庄和许村长的大名在互联网上已经拥有很高的知名度。 “许家庄抖音号也有了近千万的粉丝，您是有一定的粉丝基础的。 “我看了许家庄年会的直播回放，觉得你是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年会后，也有不少热心的网友建议我们公司和您进行合作，我们因此就讨论研究了一番。 “如果处理得当，我本人也觉得这会是一次很好、很有意义的活动，不纯粹是为了营销。 “许家庄现在拥有不错的知名度，是新型乡村的典型代表，跟你合作，这或许是我们公司深入农村市场的一次积极尝试。 “另外，据河阳焜燿专卖店反馈给公司的数据，您之前已经购买了多辆焜耀汽车，其中包括轿车、校车、面包车以及大货车等。 “您可谓是我们焜耀汽车的忠实用户，对此我们也是深感荣幸。 “基于以上两点，我觉得我们双方有很好的合作的基础。” 许关略一思考，道：“感谢贵公司和程总的信任，我当初也是出于支持国产的想法而选择了焜耀汽车。 “至于合作，我也不排斥，不过找我本人合作似乎有些缺乏营销爆点，我觉得贵公司可以换个思路。首先，我想先问程总一个问题。” 程旭态度依旧恭敬：“许村长请讲，我洗耳恭听。” 许关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当初选择焜耀，是因为焜耀的纯国产血统，这一点以后会继续保持吗？” 程旭立刻答道：“当然会，这是我们老板的情怀和梦想，纯粹国产汽车。” 许关继续道：“梦想、情怀都是好东西，但车企要活下去，总归还是要发展壮大的。 “恕我说一句交浅言深的话，感觉焜耀距离国内前十总差那么一点点，你们想过是为什么吗？” 程旭略一思考：“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燃油车，分散了研发资金和研发人才，拖累了公司的发展。” 许关：“或许有吧，但也不一定全是如此。燃油车是一种情怀，是男人的浪漫，发动机的声音对很多人来说就是美妙的音乐。 “但依我个人浅见，是贵公司对自身的定位不够清晰。” 程旭姿态放得更低：“请许村长不吝赐教。” 许关也不托大：“不敢当，不嫌我班门弄斧就行。既然要合作，我自然是希望贵公司越来越好，不然为什么要合作呢？ “至于定位问题呢，比如奔马，定位是极致的驾驶体验；疾驰，极致的奢华体验；而国内龙头逐梦汽车的定位是绿色、环保、安全。 “而焜耀的定位是什么呢？贵公司一直以纯国产为营销卖点，但恕我直言，这不叫定位。” 对面程旭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许村长能否为我解惑？请略作提示。” 许关：“贵公司的品牌名字就很有趣，焜耀。据我所知，焜耀是萤火虫的一个别称，萤火虫的寓意或者说虫语是什么呢？我觉得可以发掘一下。” 程旭被问迷糊了：“请问什么是虫语？” 许关：“抱歉，这是我自己琢磨的词儿，花有花语，虫也可以有虫语。 “萤火虫的虫语是希望、光明、浪漫、爱情、责任，贵公司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出发，进行品牌定位及品牌建设。” 程旭有一种恍然之感，但似乎也没有全部明白：“许村长的说法很有意思，在国人心目中，萤火虫是一种很特殊、地位超然的虫子，意义不凡。 “我回去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谢谢许村长的提醒。那么合作的事情……” 许关：“合作的事情，我觉得贵公司可以换个思路，寻找代言或者合作不一定非要拘泥于人。 “一个代言人如果不是人，会不会更吸引眼球？” 第224章 委婉的拒绝，胡言乱语 “这……” 程旭狠狠惊讶了一把，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即便找神仙姐姐代言，大家顶多惊叹一声，哇，好有实力，并没有多少稀罕的地方！ 但如果不是人呢？比如猫猫狗狗猴子大象，起码比人更“吸睛”吧？ 不过总要跟品牌有一定的契合度才行吧？更重要的是，按照法律的规定，不管是形象代言人、品牌大使、品牌挚友，都不能是动物。 许村长到底什么意思？他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点？ 许关继续道：“程总觉得‘许家庄’作为贵公司的品牌挚友怎么样？” “嗯？”自己没听错？程旭有点麻爪了，刚才他还以为许关说的是种动物什么的，没想到许关说的不仅不是人，甚至连生物都不是！ 这能行吗？谁家找一个村庄当代言人的？ 许关继续娓娓道来，证明自己不是胡言乱语：“许家庄虽然不是人，但它是法人，法人也是可以当代言人的，对吧？ “首先，焜耀汽车和许家庄有着类似的经历或者说历史，它们都是从旧的前身脱胎换骨而来，这一点上，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其次，许家庄和焜耀汽车都有着自己执着的情怀和朴素的认知。 “许家庄为了自己的名字，不惜背负巨债也要分村；而焜燿为了坚持纯国产和发展燃油车，牺牲了大量的利润。 “综上所述，虽然一个是汽车，一个是村庄，但二者有着同样的精神内核，我个人感觉是非常契合的。” 程旭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人麻了，他完全分不清许关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似乎很有道理，又似乎很荒诞，代言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许关继续阐述着：“另外，焜燿的营销可以从名字上面进行一些尝试。 “萤火虫在华国文化中也是一个特殊的意象，内涵非常丰富，自古以来都深受老百姓的喜欢，文化潜力大有可挖。 “或许在合适的时候，焜耀还可以建一座萤火虫主题公园，商业、文化两不误。” 程旭越听越惊讶，之前看许家庄的直播，就明显地感觉到许关天马行空的思维以及奔放不羁的性情。 今天这番话几乎有些颠覆他的营销观，许村长简直就是一个被种地耽误的营销人才呀！ 消化了好一会儿，程旭才开口道：“许村长，说实话，您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太大，我要回去和老板谈一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许关：“不要客气，我今天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了，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品牌。” 程旭感激道：“哪里话，真的谢谢许村长，那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结束了跟程旭的交谈，许关松了一口气，忽悠人也是一个力气活。 焜耀的车开着确实挺舒服，颜值也很高，以后许家庄的车全部选择焜耀也是可以的。 许家庄并不需要所谓的豪车撑面子，开着舒服就行。 但代言之类的合作，许关并不是多感兴趣，他本人没那个想法，许家庄也不缺那点代言费。 喜欢吃鸡蛋，直接买鸡蛋就行，不必和母鸡交朋友，更不必亲自下场帮母鸡卖鸡蛋。 刚才把许家庄拿出来“顶包”，只是不想拒绝得太干脆、太直接，人家好声好气地来求合作，冷冰冰拒绝有点不太合适，所以他才天马行空地胡言乱语一番。 程旭应该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吧？他最后似乎都不提合作的事情了。 解决了程旭，许关开始考虑研究“基因绝育剂”的事情。 对于何岳庭提出来的飞絮问题，目前国内一般使用的是前面说过的几种办法，但都不是一劳永逸的措施。 比如打“安絮净”，必须一年一打，而且不是100%起效。 能减少70%的飞絮就算效果好的了，如果打过量，还可能直接把树打死。 一个城市几百万棵杨树、柳树，且不说成本的问题，一棵一棵打针，累都能把人累死。 更要命的是，“安絮净”这药不能提前打，而是要等飞絮下去之后才能打，今年打，明年才见效。 这就有点难受了，明年见不见效不知道，反正今年的飞絮必须再忍受一次。 许关受到“榴莲专用除草剂”的启发，打算直接从基因层面给杨树、柳树、悬铃木做绝育。 针对每一种树，炮制不同的绝育药剂，只针对这一种树起效，而不会影响其他的树种和农作物。 不然，要是打药时有风，药液被吹到庄稼上面，让庄稼减产甚至绝收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而且，制作成药剂进行喷洒也会把劳动量大大降低。 现在都有无人机，只需要几个人操控，短短数天之内就能把全县的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全部实现绝育。 一次绝育，终生不孕，不再长毛。 …… 两天后，在基因剪映的帮助下，许关把三种树的绝育药剂全部配置成功。 在基因剪映里面预览，其绝育效果几乎100%，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全部变公公，再也不开花，不长毛。 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何岳庭派来的工作人员就到了，也就是县长秘书张春峰。 张春峰对许关的大名耳熟能详，也知道县长千金和他关系匪浅，所以面对许关，他的姿态放得非常低。 事实上，张春峰也是个“资深”的过敏患者，每年的飘絮季都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为此他错失过不少“上进”的机会，直到何岳庭来了，他才盼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对于许关的绝育剂，他也是充满期待的，真心希望有用。 取了药剂，张春峰问道：“许村长，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许关嘱咐道：“这些是药剂原液，必须用水至少稀释1万倍进行喷洒，不然就太浪费了。 “但也不能稀释超过3万倍，不然效果可能打折扣。 “喷洒工作尽量在2月之前完成，让树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吸收和起效。 “这上面我已经贴上了标签，几种树木专用，切不可弄混了，不然还是不起作用。” 张春峰点点头，认真地道：“好的，我记住了。谢谢许村长，那我就先走了，您的话我会传达给何县长。” 下面，就等着看结果了。 第225章 准备新品种，奔着钱去 秘书张春峰带着药剂走了，许关也告诉了他们注意事项，接下来的喷洒工作自然由县里安排。 现在新的一年开始了，之前说好的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确定了合作的村子，等六月麦收后，立刻就可以开种了。 下一步许关打算种植的品种是绿化树种，而且这些树种很多人已经见过了，就长在许家庄新村路的绿化带里。 新村路刚修通的时候，大家除了感叹新路本身之外，对绿化带里面的各种昂贵花木更是印象深刻。 按经验判断，又好看又没见过的东西一般价格都不菲。 事实也是如此。 一条村路而已，有绿化带就不错了，有必要种那么多昂贵的花木吗？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很多人以为是许家庄挣钱了，装土豪，充门面。 事出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其实，那些昂贵花木都是许关特意让人从各地搜罗过来的，基本都是国外的原生品种。 他打算合适的时候对这些品种进行改造，并出售苗木。 温带椰子也算是绿化植物，但跟这些昂贵品种比起来，只能算牛刀小试。 毕竟椰子不算什么稀有树种，虽然有抗寒的属性，但也卖不上价。 一开始，许家庄一介小穷村，自然不好直接卖昂贵品种，没有流量基础和信任基础，很难打开销路。 说白了，温带椰子就是噱头品种，是用来引流的。 如今，许家庄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粉丝基础，再出售昂贵品种就容易多了。 这次第二批合作的村子就种植这些品种，差不多年底就能上架。 市场上，这些树种之所以卖得很贵，动不动就上万元一棵，自然是有原因的。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昂贵根源基本都是“稀少”。 稀少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比较难以培育，太娇贵，或易生虫，导致品质不佳，不长虫就是小甜甜，长了虫就是牛夫人。 第二种则是纯粹因为长得慢，很多树种一年只能长几厘米，自然是株形越大越贵。 当初选择昂贵花木的时候，许关也是研究了全世界各国的绿化植物，并结合华国的国情和市场接受度，从里面挑选了10多种，原则就四条：价格贵、难培育、颜值高、有市场。 说白了，就是奔着钱去的！ 不挣钱，搞出来干什么？ 比如这里面有一种树叫做“拉维亚紫杉”，原产南美拉维亚，是稀有的紫色树叶树种，颜值非常高。 但生长速度极其缓慢，从发芽开始，10年的时间只能长到1米高。 这种紫杉幼苗期模样平平，需要长到3米以上才能表现出无敌的颜值，进而价格狂飙，卖到数万元一棵。 而它自然长到3米至少需要20年的生长时间，这样一算也就不显得那么昂贵了。 再比如千金枥，原产澳洲，因为叶子是金黄色的，加上价格昂贵，所以叫千金枥。 千金枥非常耐修剪，可以随意设计形状，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百变女王”的称号。 但美中不足的是，千金枥生长速度更加缓慢，价格自然更贵，越大越值钱，1米小苗1万\/棵，3米大苗5万\/棵！ 还有红花娑婆榄，四季叶子颜色都不一样，春天红、夏天绿、秋天黄，冬天棕，四季变换，极难培育，20厘米直径的成株市场价5万一棵。 银叶树，秋天树叶会变成银色，极其瑰丽，移栽成活率低于1%，好看不好栽，好几万一棵，有价无市。 七叶白花，市价3万一棵，号称最娇气的树，自来水不能浇，因为自来水含氯，浇了会死，必须浇雨水或纯净水。 …… 可能有人疑惑，为什么不是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 很简单，这些小众而昂贵的树在华国有自己的生态。 许关可以自己种点玩一玩，但不想毁了它们，让其成为烂大街的东西。 上面那十几种绿植，其实在外国的地位和处境就跟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在华国差不多。 许关改造起来毫无顾虑，对国内又没啥影响。 至于影响了外国怎么办？影响了就影响呗，还能怎么办呢？ 没死就活着，死了就厚葬！ 这些国外的名贵树种，确实是一种比一种好看，但也都有着各自致命的缺陷。 许关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的缺陷一一修复，让它们变得好种好养不生虫，并失去繁殖能力。 不然，别人买去自繁怎么办？许家庄后续就卖不出去了。 之前不管是蔬菜还是草莓，说到底还是赚个辛苦钱。 现在这些树，一般人是不会买的，目标客户其实就是高端住宅、私人会所、星级酒店、大型商场、植物研究人员及植物爱好者等。 如果能出口就更好了，赚外国人的钱可是比赚国人的钱有意思多了。 经过对比和考虑，许关最终从里面选定了十个品种。 然后，许关用基因剪映将这些品种导出一批小号盆栽样品，方便拍照，上架的时候需要照片展示。 -------------- 在许关对着外国昂贵花木进行大刀阔斧改造的时候，河阳县里境内多个地方，无人机嗡鸣，似乎在喷洒什么。 自然是在喷洒绝育剂。 在何岳庭的安排下，河阳县开始集中对城区主干道、环城路、县道、国道、公园、绿化带等场所的杨树、柳树、悬铃木进行集中绝育。 县里一共租用了20架无人机，多个地段齐头并进，县城主城区以及县城周边的喷洒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结束。 至于各乡镇、各村庄的喷洒工作，都交代给了各乡镇，让他们自行解决。 河阳县县城的主干道叫建设路，从南到北贯通整个县城。 有些人以为之所以叫建设路，是因为路上有一家建设银行，其实不是的。 而是因为华国人民搞建设热情高涨，所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建设路。 河阳的建设路两旁种的行道树是悬铃木，也就是发国梧桐，是这次绝育行动的重点绝育对象。 不少县城百姓好奇地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平时树木打药啥的，都是春夏秋，有虫了或者要除毛。 现在这种大冬天就打药的情况，属实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用的小飞机打药。 一个穿着粉色棉睡衣的大妈问道：“小伙子，你这小飞机是在打农药吗？” 第226章 喷洒绝育剂，百姓质疑 操控无人机的小伙子纠正道：“阿姨，这不叫小飞机，这叫无人机。” 大妈烫过的卷发有点激动地晃悠：“小飞机就小飞机呗，还强调一下无人干啥？那么小一点，也坐不了人呐。” 小伙子露出无奈表情：“阿姨，你别跟我说话，我要专心操控‘小飞机’，不然我一会儿走神，掉下来怎么办？” 大妈满不在乎：“没事，我才不怕它掉下来，那么大一点，还能搞出来个九幺幺不成？你们到底喷什么呢？大冬天的，又没虫！” 小伙子：“阿姨，我们喷的是绝育剂。” “啥？”大妈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声音都尖了，“啥绝育剂？要给全县人搞绝育啊？” 小伙子被大妈的脑洞都要气笑了，解释道：“怎么会呢，这是树木专用的绝育剂，人不会绝育的。” 大妈还是不放心：“你咋能保证呢？能让树绝育，里面肯定有化学成分，喷到人身上，能保证没事吗？” 小伙子心累，植物的绝育剂，怎么可能给人绝育呢？还化学成分，你身上穿的都是化学成分，让你绝育了吗？ “大妈，这是专用型的绝育剂，只对悬铃木一种树起效，不仅不会对其他树造成绝育，对人不起作用的。” 大妈不信：“咋可能呢？只要跟绝育俩字沾边的，多多少少都会对人有点妨害吧？ “万一真的有哪些副作用，整个县城岂不是都不孕不育了？ “太吓人了，我儿子刚结婚，我儿媳妇还没怀上呢……你们可不能这么乱搞啊！” 大妈的嘴好像机关枪，周围的其他大妈大爷也纷纷加入了质疑和讨伐的行列。 “就是就是，绝育的东西咋能说打就打呢？经过验证了吗？” “这天上还刮着风呢，不定刮到哪里去，刮到吃的东西上可咋办？” “……” 大妈大爷们七嘴八舌，说得小伙子道心不稳，无人机连着晃了好几下。 不能这样下去了，大妈们太厉害，几张嘴就能把飞机打下来。 小伙子跟同伴打了一个眼神，同伴秒懂，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喂，领导，我们要报告一个情况啊！ “对，对，领导，围观群众太多了，大家都在质疑。 “尤其是一些大妈大爷，对这个绝育剂不了解，情绪很激动。 “还有大妈正在拍视频呢，说是要传到抖音上，让大家评评理，青天白日的在大马路上打绝育剂，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好好，那我们先暂停了，等领导安排。” …… 建设路上出现的情况在其他几个无人机小组那边也多有出现，喷洒工作纷纷中断。 秘书张春峰很快把情况汇报到了大领导何岳庭这边，何岳庭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笑道： “时间不等人，春季树木发芽前一个月必须要喷完，喷洒工作肯定不能停。 “老百姓之所以质疑，肯定是因为不了解情况呗。百姓不了解情况，那就让他们了解。 “做工作不能太机械，许家庄开大会都敢上直播，你们喷药为啥不上？ “主动开直播解释，总比让百姓拍了视频上传强吧？ “去找县融媒体中心的马主任，让他组织工作人员，尽快把直播开起来。 “好好向大家介绍一下这种新型的绝育剂，我这里有相关的资料，给融媒体中心送去。” 张春峰领着任务去了，心里不停地感慨，老板对许关真是信任啊。 本来低调地喷了就完事了，这县融媒中心一旦直播，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 到时候这绝育剂万一无效……老板怎么下得来台？ …… 两个多小时后，河阳县融媒中心的官方账号“看河阳”开始直播了，还投了抖+，定向推送给河阳县的观众。 不一会儿，好几千人涌入县融媒中心的直播间。 一个年轻的主持人正在进行户外直播，正是河阳新闻的主持人晓莹。 “欢迎大家，这里是河阳融媒中心，我是晓莹。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就是南环路，这是一条新修不久的环城大路，道路两边种植的行道树是杨树。 “自从通车后，这里每年春季杨树飞絮都会泛滥成灾，成为附近过敏人群的渡劫期，以及行车事故的重要原因。 “但是从今年开始，这种情况将成为历史。 “大家请看，我身边不远处这台无人机，这是一架专用型农药喷洒无人机，工作人员正在操控它喷洒绝育剂。 “这是一种专为杨树研制的绝育剂，能有效抑制杨树繁殖，从根本上杜绝飞絮的产生，有效率达99.99%以上。 “这种绝育方案来自许家庄，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那个许家庄，许家庄出品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另外，还有柳树专用绝育剂，悬铃木专用绝育剂，也都在同步喷洒中。 “也就是说，从今年春天开始，河阳县的这几种树木不会再产生飞絮了。 “大家再也不必忍受飞絮带来的过敏和不便，给大家一个清清爽爽的春天，对大家出行、游玩都是一个好消息。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种专用型绝育剂。顾名思义，专用型就是只对这一种植物起效，对其他树种、植物、动物乃至人，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 “所以，请广大市民朋友有序围观，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妨碍工作人员操控无人机，以免造成危险。 “一会儿呢，大家请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看看另外一条道路上，喷洒悬铃木绝育剂的场景。” 随着直播的进行，直播间内已经汇聚了数万的观众。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定向推流进来的河阳县百姓，还有不少其他地方无意中刷进来的网友。 此刻，直播间里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褒贬不一。 “我去，真的假的，莫非这是什么高科技？” “高科技诈骗吗？单一树种专用型绝育剂，听都没听过。” “看清楚了，这是河阳县融媒体中心‘看河阳’的账号，正儿八经的县级事业单位，代表着河阳官方！” “代表官方咋了？官方就不能上当受骗吗？” 第227章 绝育剂上架，质疑不断 “我是搞林业的，对树木绝育有一点点研究。据我所知，目前给树木绝育一般都是‘马后炮’，也就是等这一茬飞絮结束之后再进行药物注射或者嫁接等操作，而且是通过针管将药物注射到树木体内。但是像这种提前喷药，尤其是在光秃秃的冬天，对枝干进行喷药的方式，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真的需要打一个问号。” “哈哈哈哈，楼上就差直接说是诈骗了，偏偏说的那么委婉。” “这叫大胆假设，合理质疑，有理有据，并非胡搅蛮缠，无的放矢。” “好好好，你成语多，你有道理！” “别忘了，这是许家庄出品！之前你们被许家庄打脸还少吗？” “高科技在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不被理解的，不然县里为什么要直播呢？不就是为了向大家解释清楚吗？” “想法是好的，就怕会变成一场闹剧，现在距离飞絮季还有两个月，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就一目了然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过确有道理，春天是万物发情的季节，但骡子生育率低下，一般都会提前绝育，所以基本不会发情，自然一目了然。” “哇，感觉楼上既博学又流氓。” “有文化的人有几个不流氓的？要么流氓，要么闷骚。” “泥们也是垢了，是不是歪楼了？” “不得不歪啊，这什么专用型绝育剂都没有听说过，怎么聊？聊不起来啊。” “那就等着看呗，两个月还是等得起的。” “如果是真的，我还真是希望我所在城市也能引进。” “你们还真信啊？这事儿明显就不靠谱好吗？全世界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居然在小小的河阳县出现了。用你们睿智的大脑想一想，如果真有这种牛逼的好东西，那些大城市怎么没有？京城、浅圳、下海、狭州、单庆、地津等等一线或超一线城市为什么没有？这些地方也存在飞絮的困扰好吧？即便是南山省搞出来的，省会新州呢？为什么不用？为什么河阳县是独一份？” “楼上，凡事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因为你忽略了一个事实，河阳县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 虽然说直播间里质疑声不断，但河阳县的老百姓算是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也就没人继续阻碍喷洒工作了。 河阳县百姓的议论声算是消下去了，但网上的质疑还在此起彼伏，似乎还越演越烈。 ------------ 许家庄。 许关也看到了县融媒中心的直播，直播中还提到了许家庄，他不由得有些小小地惊讶。 融媒中心，其实就是之前的县电视台、广播、报纸以及新媒体整合在一起的产物，跟官方直接发声没什么区别。 对许家庄来说，这基本上就相当于一次“硬广”，官方直接背书，打广告，这肯定是何岳庭的做派！ 既然何岳庭都指示县融媒下场为自己打广告了，许关必须抓住机会，不然就对不起老何的“一番心意”！ 直接上架！有人只要敢买，他就敢卖，三无产品？ 许家庄卖的是树木绝育咨询服务，而不是卖的绝育剂，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很快，许家庄的抖音小黄车里面又多了几个链接—— 【常见树种绝育方案（信息咨询）丨杨树、柳树、悬铃木（发国梧桐）丨绝育、除飞絮】 咨询费：杨树、柳树10元\/株，悬铃木50元\/株 打包价：以城市为为单位，制定整体打包绝育方案，更划算，具体请咨询客服。 除此之外，许关还让梦梦添加了几种树的链接，供客户自由选择——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杨树】天然绝育，不生飞絮，株高2米左右 价格：2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柳树】天然绝育，不生飞絮，株高2米左右 价格：2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预售丨天然绝育版悬铃木】天然绝育，不生球果，株高2米左右 价格：100元\/株 发货时间：4月中下旬 与此同时，许莓也在抖音帐号里发了上架公告。 公告里明确提出“按照规定剂量喷洒，达不到绝育效果，退一赔十”的承诺，很快引来了大量的看热闹网友。 这也是一个保留节目了，许家庄每次上新都会引起大量的网友围观，不买也要看看热闹。 今天这几个链接尤其让大家觉得有意思—— “哇，了不得了，许家庄这是要发力了吗？以前上链接跟挤牙膏似的，几个月上一次，一次上一个。今天一下子上了四个链接，不容易！” “让我看看到底上的啥，要不要消费一把？这是啥？绝育剂？绝育树？额滴神，怎么有一种鸡鸡的凉意和蛋蛋的忧伤。 “由此可见，人和植物也是可以共情的。” “楼上666，无fuck说。”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退一赔十呀，嘶——百分之一千一的利润！” “你别嘶，你以为许家庄的钱那么好拿的？” “许家庄设置的这个预售时间和发货时间还真是巧妙啊，4月中下旬发货，那时候飞絮基本上已经下去了。这不是逼着人非得买他们的绝育方案吗？” “不用过度理解吧，之所以预售，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没货呢！” …… 许莓看着纷纷出现的评论，问许关：“关哥，你设置的这个预售时间真的像那个网友评论的那样，有‘心机’吗？” 许关摇摇头：“我可没有那么无聊，现在种树苗的地还没有腾出来。” “地还没有腾出来？你打算种在哪里？” “新庄那边！那边的榴莲苗已经开始在运了，腾出来的地就种这三种树苗。” 许莓“哦”了一声，又问道：“关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管是卖绝育方案，还是直接卖树苗，目标客户都是各地政府。 “不是说，政府采购或者各种工程都需要招标吗？我们这样上架，政府能直接下单吗？” 第228章 自媒体质疑，不禁要问 “许莓莓，你是不是撒？”许关也是服气了，问的什么破问题？ 许莓一脸愕然，继而有点不服气：“咋了？我问的这个问题不专业吗？你看看，政府采购，招标，下单，网购，都是专业词汇，我平时很爱学习的！” “你的脑子剪视频的时候顺手剪掉了吗？如果政府不能下单我还上架，那岂不是说我撒？” “哈！”许莓撒笑了一声，道，“关哥你肯定不撒，我撒！” 许关解释道：“既然上架了，就肯定能卖。一般来说，招标是为了公平公开公正，避免暗箱操作。 “但招标主要针对的是存在竞争对手、有多个提供商可供选择的情况。 “现在这种绝育服务和绝育树苗只有许家庄一个供应商，他们招什么标？多此一举。 “这种情况下，适用的是‘单一来源采购’这种采购方式，不需要招标，直接买即可。 “线下买或者网购都是可以的，只要有正规审批手续就行。 “我们许家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直接下单就行。 “既不需要谈判，也不需要签合同，还省他们的事儿了。” 许莓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门道真多。不过……真想搞小动作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是不是‘单一来源采购’还不是有些人一句话的事儿？” 许关想敲她脑袋：“小姑娘家的，心思咋那么复杂？老胡思乱想，小心掉头发！” ---------------- 河阳县融媒中心的直播解决了河阳百姓的疑虑，议论声消失了，可是互联网上，质疑的声音却不断涌现，甚至愈演愈烈。 愈演愈烈的结果是流量的倾斜，关于“绝育剂”“飞絮”“官方背书”等词条的搜索量和关注度持续上升。 每次的社会热点对互联网来说，就是一场流量的盛宴。 网友、从业人员、科普博主、大v、自媒体，甚至c边主播，都难以抵挡流量的诱惑，纷纷参与其中。 “新闻辣评”，一个粉丝两千万的博主，就是这种依托社会热点而生的自媒体，前几年赶上了风口，靠着利索的嘴皮子一炮而红，迅速崛起。 每次出现社会热点新闻辣评总能及时出来发声，视频中的她，满脸正气，言辞犀利，观点鲜明，直指痛点，被网友“尊称”为“辣姐”。 这次的绝育剂事件，新闻辣评又抢到了前排，率先发动。 视频标题里全是热搜词和敏感词，一眼就能吸住网友的眼球—— 标题：力捧网红企业，政府亲自下场？ 近日，关于“绝育”这个词儿的搜索量一路猛增，很多人还以为是国家又实行计划生育呢？ 其实不然，这次的绝育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行道树。 据了解，山南省河阳县许家庄推出一款行道树“绝育剂”，声称可以针对杨树、柳树、悬铃木等多种行道树进行绝育，让其不再产生飞絮，彻底解决飞絮困扰。 我们不禁要问，整个华国几十年都没有解决的大难题，一个小小的村庄为何敢说彻底解决？他们到底有何凭证？有治好的实例吗？ 并没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 该县融媒中心亲自下场背书，通过自身影响力以及政府的公信力向外界传递信号，为许家庄这个网红村庄站台。 如果没有上级的首肯或指示，在没有治好实例的情况下，利用官媒身份和影响力进行实质性的推广行为，这合适吗？ 而且，据我们所知，这种绝育剂的售价并不便宜，单株树木价格是10元，整城打包价从数百万到上亿不等。 我们不禁要问，如此高昂的定价，依据是什么？经过物价局的审核了吗？河阳县购买此项服务手续完备吗？为什么没有相关的采购公告？ 如果再发散一下，许家庄取得如此高额的收入，足额缴税了吗？ 对于树木绝育的问题，我们采访了相关的专业人员，目前针对杨树、柳树等树木的绝育主要使用嫁接、注射药物、人工打岔等方式，所谓的“绝育剂”从来不曾出现过，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先例。 我们不禁要问，许家庄为何如此自信，把绝育剂包装成“树木绝育方案”进行出售？取得了相关的资质和认证了吗？ 为何河阳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力挺绝育剂呢？并且官媒亲自下场，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 此外，我们还得知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这是许家庄在年终总结大会上向外界透露的数据，许家庄的百亩鱼塘累计出鱼250万斤。 据我们了解，一般来说，每亩鱼塘平均每年出产两三千斤鱼已经算是高产，请问许家庄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能将产量提升十余倍？ 这个鱼，它们正经吗？许家庄到底向公众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关注“新闻辣评”，带你了解更多真相！我们将针对此事持续关注。 …… 这条视频下面，很快堆积了不少的评论，都是对此有所不解和质疑。 “新闻辣评”的视频发出不久，又有很多自媒体大v，以及一些偏植物方面的科普博主纷纷下场，发表视角不同、观点不一，但都饱含质疑的视频—— 1000万时评博主“华点锐评”：“专用型树木绝育剂”？我们今天再次学到一个新的词汇。 官媒如此笃定地公然站台，是有恃无恐还是火中取栗？是手段过硬还是嘴巴更硬？ 我不知道人需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冒着被拆穿的风险作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绝育剂能不能为树木绝育我们不知道，但真相不应该被绝育。 用真相戳穿谎言，用事实占领舆论。关注我，带你关注社会热点。 500万博主“神农讲百草”：我不知道是噱头还是炒作，我以十余年植物专业科普作者的身份表示，从来没听说过！炒作要有限度，闹剧要适可而止，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200万博主“志武说植物”：植物学是一门严肃的科学，即便要进行一些商业上的尝试，也要讲究逻辑和基本的科学素养。 …… 互联网上波涛汹涌，但许家庄风平浪静。 争议和质疑才是流量的来源，许关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没有那些自媒体不遗余力的传播，绝育剂怎么出圈呢！ 许关暂时不予理会，只是让许莓默默地把那些视频全部保存下来。 第229章 咨询量暴涨，成交稀少 对于网上的舆论，许家庄这边，许关没感觉到什么压力。 但县里，何岳庭就不一样了，他必须面对一些来自上面的关注和问询，几天来，有些疲于应对。 何岳庭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对许关也是充满信心，或许是因为这半年来，许关给了县里太多的惊喜。 现在的许关，跟他何岳庭实质上是一条绳子上的，一荣俱荣。 不管于公于私，何岳庭都必须扛住压力，一条道走到黑了。 刚放下一个电话，手机又响了，何岳庭感觉耳朵和嘴巴都有点累。 “爸！”何岳庭有些意外，这个电话居然是老爷子打来的。 何家老爷子何知行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每天过着花鸟虫鱼的生活。 “老三，你这几天什么情况啊？”老爷子语气还算平静，没有质问，只是询问。 “爸，你也听说了？”何岳庭心里叹息，把已经退休的老爷子都惊动了，这事儿该有多火啊？ 何知行没好气地道：“你爹是退休了，又不是去报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听不到都难。” 何岳庭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安抚道：“爸，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何知行叹了一口气道：“老三，你们兄妹四个，数你脾气最执拗了，你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动。 “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不管了，你以后做事要再严谨一点。 “要做实事，也要谨言慎行，爱惜些羽毛，三思而后行，别到最后没法收拾……” 这时候，老爷子的声音中断，一个慈祥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 “老三，小安快放假了吧？放假了就让她回家，我都小半年没看见她了。 “你说说你们夫妻俩，去哪里都要带上小安，怕我们照顾不好她呀？ “你们天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陪她？让她待在京城不好吗？非要带去河阳，真是的！” 何岳庭扶额：“妈，不是我们硬要她跟着过来的，是她自己想来的，不然我们还能绑着她过来啊？ “先不说了，我这会儿工作真的很忙，等小安放假了我就让她尽快回去。您二老保重身体，再见啊！” 结束电话，何岳庭心累，父亲退休了，还是喜欢说教。母亲不喜欢说教，但总能指出一些问题来，埋怨一通。 -------------- 许家庄，客服部。 几天以来，许家庄客服部全员都在高负荷工作。 和之前情况差不多，每次上新链接都会迎来一个咨询高峰，这次也不例外，甚至犹有过之。 但绝育方案以及绝育树苗这种东西，客户群体不多，大部分都是看到了网上的议论，出于好奇过来咨询一下，问得多，买的少。 所以几天来，基本都是零星的客户在买，最高的一单也不过万余金额，估计是出于好奇或者研究的目的下单的。 客服人员开始有疑虑，绝育方案、绝育树苗真的会有大客户买嘛？真的有政府方面的客户下单吗？ 但是许关毫不担心，绝育剂是以前没有出现的东西，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卖出去多少。 等两个月后，河阳的事实摆在面前，销量自然会打开。 这是属于是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产品。 再说了，就算某个城市购买意愿再强烈，也要走流程，也要审批。 按照一般城市的效率，三五天的时间可能还在讨论研究呢，十天半个月能通过就不错了。 不过，真有想法的城市，也会加快效率的，因为绝育剂最好在出毛毛前的一个月喷洒。 也就是必须在2月底之前完成，不然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不过，客服部工作人员虽然有疑虑，但并不懈怠，因为许关针对绝育方案这个链接制定的提成方案太香了，提成奖金是0.5%。 0.5%看起来不多，但是这次的绝育服务方案极具想象力，每一个咨询者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客户，代表着一个城市，说不定能带来数千万甚至上亿的订单。 如果真的拿下一个这样的超级大客户，一单最多可能拿到上百万的提成，谁不心动？ 这天，梦梦正在亲自接待一名客户，刚开始的时候，跟其他客户差不多，有些好奇又有些疑虑地提问—— 早上八点：有人在吗？ 客服001：在的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早上八点：亲？这就是你们这一行的称呼吗？ 客服001：是的亲！在我们的理解中，亲就是亲人、家人、亲密朋友的意思，我们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如果您觉得不适，我们也可以换一种称呼，比如先生女士、客人、贵宾、老师、大哥大姐。 早上八点：哦，那倒不必了，还挺新鲜的，感觉拉近了和年轻人的距离。我这边呢，是想问问这个三种树绝育的打包价，大概是多少。 客服001：好的，亲。关于打包价呢，分为两种：第一种，主城区打包，只针对主城区范围内的树木进行绝育，根据主城区面积及人口进行估算而进行打包。 比如我们河阳县，主城区建成面积42平方公里，主城区人口35万，两个数字相加，再乘以价格系5，那么主城区打包价就是385万。 第二种是全区打包，不但包括主城区，还包括附属的区县及乡村，是第一种价格的两倍，仍以河阳县为例，全县打包价就是770万。 早上八点：哦，假如一个城市主城区面积500平方公里，人口500万，那主城区打包就是5000万，全区打包就是1个亿，对吧？ 客服001：对的，亲。 早上八点：小同志，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贵啊？ 客服001：亲，不算贵了。这可是永久性绝育方案，一劳永逸。比如您刚才举例的城市，假如有200万棵树需要绝育，如果采用传统的绝育方式，那么每年至少也要2000万的经费，而且是一年一次，5年就是1个亿。也就是说，用传统方式，1个亿只能管5年，但用我们的方案，却是永久性的，再也不用额外花钱。所以，您觉得那个方案划算呢？ 早上八点：嗯，有点道理。可是按照面积和人口算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呢？毕竟城市大小、人口数量和树木的多少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对吧？ 第230章 好事一箩筐，扎堆怀孕 客服001：亲，您说得对，这个方案确实不是很科学，但是很合理。首先，我们无法一一统计每个城市的树木数量，但人口和面积在一段时间内是有明确数据的。其次，面积和树木的数量是有一定相关性的。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不都说‘以人为本’吗？购买树木绝育方案的最终目的是服务当地的百姓，是为了优化他们的生活环境，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以人口为主要量化对象，不是很合理吗？ 早上八点：哈哈哈，你这个小同志很会说话呀。 客服001：您过奖了，不过这番话是我们村长说的，我个人也感觉很有道理。 早上八点：哎呀，不得了啊，你们村长很有见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确保有效呢？ 客服001：是这样的亲，我们已经在明显位置注明“无效退一赔十”，你可以提前取证。如果今年春天飞絮季未能达到预期效果，您可以索赔，或者直接起诉。 早上八点：确实信心满满呐，那好吧，我被说服了。请问怎么下单呢？ 客服001：感谢您的信任。请您说出所在的城市，我会为您专门制作一个链接，您用对公账号拍下链接付款即可，稍后我会全程和您对接，直到全部工作完成。 早上八点：嗯，好的，这个流程很简单，很清晰，谢谢你呀小同志！我所在的城市叫石州，去年主城区常住人口总数是580万，城区面积是550平方公里，我们需要全市区的整体打包方案。 客服001：好的，请稍等……专属链接已经做好，由于您是第一个大客户，可以打九折，抹零后的总价是1亿元整。谢谢您和您所在城市的信任，我们将为您服务到底。 早上八点：多谢多谢，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喽！ …… 结束和早上八点的对话，梦梦忍不住尖叫，把大家吓了一跳。 “怎么了梦梦？成交大单了？” 梦梦激动不已：“大单！第一个大单，成了，芜湖——” “多少？” “哪里？” 梦梦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大声宣布：“石州，总价一个亿整！” “哇——” 众客服一起围着梦梦尖叫起来，这说明什么，绝育方案有市场！ 而且现在一些动作迅速的城市已经走完审批流程了，后面绝对值得期待！ 果不其然，就在梦梦的单子谈成后的第二天，就有另外一名客服成交了。 虽然只是一个总金额1000多万的县城单子，但这真的说明，绝育方案有销路，很多地方都想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不亏，退一赔十呀！ 接下来几天，许家庄客服部时不时地就能传出几声尖叫和欢笑。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累计谈下20多个大单，订单总金额超过8亿元。 不到10天的时间，客服部拿下400万提成，马上就要实现人均百万富翁的目标。 许关猜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何岳庭介绍的客户？ 河阳也刚喷过没几天，距离出结果还早着呢，现在就下单的客户比自己想象中要多。 也或许，“无效退一赔十”的保证也很有吸引力吧。 不管怎样，都是好事情。 …… 这天，许关接到了曹澜心的电话，让他去村医院一趟。 曹澜心作为新州市妇儿医院生殖中心主任，兼许家庄医院妇产科主任，最近往许家庄跑得很勤。 到现在为止，许家庄集体生育力低下的课题她已经研究了近两个月了，但让她有些气馁的是，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在，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情况出现她的面前：许家庄的育龄人群似乎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的生育力。 十几天来，已经有9名妇女怀孕了，年龄从24岁到44岁不等。 一开始，曹澜心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有人怀孕是好事嘛，就按规定为其做检查，建立档案。 然而接下来，几乎每天都有妇女因为月经延迟过来检查，然后基本上都是怀孕了。 随着怀孕人数的不断增多，曹澜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许家庄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如果一个两个，也算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半个月内，9个！ 许家庄的适龄已婚妇女，年龄在20岁到45岁之间的，总共也就二十几人，不到三十人。 现在短时间内一下子三分之一都怀孕了，这是啥情况啊？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一般来说，如果生育力正常的话，也不一定就能一个月怀上， 三个月五个月怀上都算不错的概率了，一年之内怀不上才算不孕。 像这种短时间内集体怀孕的事情，绝无仅有，简直不可思议。 曹澜心询问了大家，果不其然，全都是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的。 因为之前许家庄人集体难孕，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懒得采取保护措施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就集体中招了。 从集体难孕，到集体怀孕，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澜心作为一名生殖医学专家，面对这件未知而诡异的事情，既高兴又无奈。 行医几十年，助孕上万例，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问了很多怀孕的妇女，从饮食、作息到夫妻生活，把人家都问得不好意思了，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乎，曹澜心就给许关打了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想从许关这里得到一点什么线索，她一直觉得这位村长神神秘秘，不简单。 “曹主任，什么事？”这会儿没有病人，许关直接敲门走了进去。 曹澜心揉了揉太阳穴，把一叠病历递给许关：“你先看看吧。” 许关接过去一看，一大叠病例、检查单子，b超检查单、血尿hcg检测。这是……都怀上了？ 怀孕时间都大致差不多，均是一个月左右。 许关惊讶地道：“都怀上了？” 不怪许关惊讶，他确实不知道村里已经有这么多人怀孕。 农村人可能都比较内敛，怀孕了也不会大肆宣扬。 而且还有一种说法，怀孕的前三个月最好先瞒着，不往外说，等稳定下来再公开，这样有利于保胎。 所以，村里这段时间怀了这么多，但许关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曹澜心揉了揉眉心，找不到原因，她有些郁闷：“是，都怀上了。 “不过我很奇怪，之前都怀不上，现在却扎堆儿怀，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许村长，你最近有觉得村里有哪些异常情况吗？” 第231章 爷爷要提亲，把事定了 许关内心既觉安慰，又如释重负，一直以来这件很重要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但他面上不显，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曹澜心，只是一味地“安慰”她： “曹主任，这有什么好苦恼的？这可能就是您带来的好运气。 “几十年来，您助孕上万例，造福万千家庭，称您是‘送子观音’也不为过吧？ “您来了没几个月，我们村里的好孕气就来了，这肯定是您调理得好啊。” 曹澜心又好笑又好气：“许村长，你也拿老太婆寻开心啊？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心里没数吗？ “医学也是科学，需要严谨，许家庄从集体难孕道扎堆怀孕，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对于很多不明原因的不孕不育患者来说，这可能就是怀孕的希望，不知道能造福多少家庭呢！ “我要是查不出来一个结果，就是我当生殖科医生的失职。 “许村长，请你好好想想，最近几个月村里是不是有异常的情况，或者说有那些改变？” 许关故作认真地想了想，道：“曹主任啊，村里的改变可太大了，可以说天翻地覆，焕然一新。 “最大的变化不就是村里富裕了吗？家家吃喝不愁，存款百万，日子好过了呗！ “您不是说过，长期不孕也有可能是心理层面上的原因吗？现在许家庄人日子好了，心情自然也好，心情改善了，生育能力不就改善了嘛。” 曹澜心苦笑着摇摇头，道：“许村长，心理层面的说法过于玄学了，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而且事实证明，所谓的心理性不孕最后都能归结在生理上，只是当时没有找到病因而已。 “算了，既然你也不了解情况，那么我只能自己来了，我想邀请国内一些权威的不孕不育专家来这里调研，有时候可能需要村民们配合做一些检查和询问，许村长方便吗？” 许关自然求之不得，谁还嫌弃专家多？只要不是鞋盒那种4+4的大博士就行，太吓人了。 “那有什么不行的？专家们尽管来，食宿方面不用操心，我们村里会给大家提供最好的条件。不过呢，农村人嘛，毕竟比较内敛，所以也不太好直接说是调研。 “咱们就委婉一些，说是您邀请来的妇产科专家，为大家做产检的，这样大家更容易接受一些。您觉得呢？” 许关心里有了决定，或许“环甲基丙酰亚胺”这种物质的危害性是时候被曝光了。 虽然不能告诉曹澜心真相，但“环甲基丙酰亚胺”这种致人不孕不育的毒物可以借此机会被曹澜心及一众专家“发现”。 至于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许家庄，大家“不知道”，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环甲基丙酰亚胺”从此可以顺理成章地列入不孕不育检查的检测项目，再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工具了。 曹澜心立刻同意道：“许村长说的有道理，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谢谢许村长的大力支持。” …… 从医院出来，许关回到临时的家，看到爷爷许国顺正在喂鸡。 房子扒了之后，这几只鸡一直养在笼子里。 养得久了，老爷子就舍不得杀了，留着下蛋。 许关随手搬了一块砖，立起来，坐在了爷爷的旁边。 “有事？”许国顺的胡子眉毛都几乎全白了，但眼神并不显得浑浊，依然有神，一眼就看出小孙子心情不错。 许关确实心里高兴，这件事之前他只跟爷爷说过，现在也要第一时间跟爷爷分享这个喜讯。 “爷爷，那件事过去了。” 许国顺没反应过来：“啥事儿？” “不怀孕的事儿。” 许国顺喂鸡的动作停住，惊喜地望着孙子：“治好了？” 许关点点头，低声道：“嗯，毒之前已经解决了，现在村里人也正常了，怀了好几个。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许国顺有点激动，使劲拍着许关的肩膀道：“解决了就好，好啊。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你大哥也好了，马上就要结婚，说不定今年爷爷就又有重孙子抱了。你呢？” “我？”许关有些措手不及，“我怎么了？” 许国顺吹胡子：“你这孩子，又跟我装糊涂是吧？你马上32了，不打算结婚啊？” 爷爷的矛头转向这么快吗？ “爷爷，我不着急，等村里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再说。 “现在村里还是兵荒马乱的状态呢，起码等大家都搬进了新房，村里的祠堂、礼堂、敬老院、村委大院等工程都完工了，我才有工夫找对象不是？” 许国顺不悦：“净胡说，这些东西跟你谈对象结婚有什么关系？ “小何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你年纪可不小了，抓点紧，趁爷爷还能走动，咱们啥时候去姑娘家把事儿给订了。” “嗯？”许关望着爷爷久久无语，“爷爷，你说什么啊？什么小何，什么订了？” 许国顺瞪眼：“你当爷爷瞎啊？你当村里人都看不见啊？还藏什么藏？ “现在这年头，谈恋爱，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谈得越久，结婚越难！那些谈了七八十来年的，就没几个结婚的，要结早结了！ “所以，该结婚结婚，结了婚也不耽误继续谈，生了孩子还能谈。幸不幸福只在于婚后怎么经营，不在于谈了多久。” 许关惊住了：“爷爷……您这观点，还挺前卫！其实，我跟何老师真的没有……” 许国顺打断他：“没有什么没有？小何姑娘每周都来，你们每周待一块干啥呢？总不是拜把子吧？” 许关实在无话可说了，这小半年，自己跟何以安是走得有些近，但真的没有谈恋爱……吧？ 在许关看来，谈恋爱至少要有一个正式的、明确的开始，要表白，怎么能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但自己跟何以安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次“牵手”也不算牵手，那是她在安慰自己。 要说自己对何以安的情感，许关现在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他仔细想想，有点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说是“朋友”，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状态了。 但现在爷爷居然说要去何家提亲，甚至定亲，这属实有点激进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爷爷，这事儿不能急，我们俩关系是挺好，但之前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 “您和村里人肯定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真的没有到那个份上，不可能直接就去提亲的。” 许国顺不太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您干什么？” 许国顺叹息，有些小失望，催道：“那你还不抓紧？那么好的姑娘，让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爷爷，您先别管了，这种事情讲究顺其自然，您老还是先操心操心大哥的婚事吧，没几天了。”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真是万能挡箭牌！我看你就是不上心，真是的，难不成你还想让女孩子主动啊？好好想想，抓点紧，别让自己后悔！” 许关：“……” 第232章 第二批村庄，量化数据 接下来几天，网上对于许家庄和绝育剂的质疑还在继续，那些自媒体也借此吸到了流量，更是乐此不疲，加大马力。 许关不予理会，只是一味地让许莓保存视频。 网上是一种热闹，许家庄则是另一种热闹，几天来，村里鞭炮声不断。 每一串鞭炮响起，就代表着一座别墅宣告竣工，或者代表着一个家庭迁入新居。 现在，村里新修了路，新盖了房子，下水道、自来水、天然气、网线统统入户。 距离过年还有好多天呢，估计过年之前全体村民就能全部搬进新房子。 祠堂、礼堂、新的村委大院的建设也基本到了尾声，食堂旁边那座三层大楼也已经开始装修了。 另外，村里现在还掀起了考驾照的浪潮。 以前不考驾照，是因为没车。 现在情况变了，是因为没有驾照，才没车。 …… 现在按照农历已经进入腊月份了，外地打工的村民已经在陆续返乡，选择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要开始进行了。 待第二批村庄确定了，下面还要进行下水道改造、荷花池建设，到了五月底六月初冬小麦收割之后，立马就可以展开种植了。 这天，陈铺村村长陈冬生来了，骑着小电驴，拎了一个公文包。 许关赶紧把人让进屋里，端茶倒水：“冬生叔，怎么还亲自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陈冬生嘿嘿笑道：“你现在肯定比我忙，这么近一点路，谁来谁去有啥关系？我这次来呢，是关于第二批合作村庄的事情，我是来给你送资料的。” 说着，陈冬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许关。 “这么快？”许关饶有兴趣地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这是一份非常漂亮的总结报告，对周边报名合作的几十个村庄进行了翔实的总结和对比，竟然还进行了量化分析。 报告里，各个村庄的面积、耕地数量、人口数据全部清清楚楚。 对村庄的公共环境、基础设施、种植结构、农作物平均产量、人均收入、高中以上人口比例、村庄荣誉等数据和指标都进行了量化处理，折合成一定的分数。 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数据，占据80%的高权重，也最能反映一个村庄的治理水平。 如果村里有个不上心的村长，这些数据肯定一团糟。 如果村长管得好，那么起码说明人不错，也更好打交道。 对于村民风气、村庄凝聚力、负面事件等难以量化的也按照一定的规则折合进总分，这些信息不可能很完善，所以只占据20%的较低权重。 最后，根据分数将这些村庄进行了一个排名。 最高分就是崔坝村的88.92分，最低分是姜楼村的79.76分，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虽然对上述项目进行量化也不是100%的科学，但是就目前为止，这也算是最公平的方式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冬生叔，这份报告谁做的？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太专业了，数据也非常的翔实。” 陈冬生笑呵呵地道：“还真行啊，那就好，那就好。是明磊媳妇玉雯做的，她是县一中的数学老师，就喜欢搞这些数据。 “我其实也不知道行不行，当初听说你把筛选合作村子的事情交给了我，他们夫妻俩怕我不好做，就说帮我想个办法。 “然后，玉雯让我跟那些来谈合作的村庄要来这些数据，然后整合在一起，前前后后做了两个多月吧。” 许关有些感慨，陈明磊这厮真是有福气，娶到这么厉害的媳妇。 上次4000亩地出事儿时候，在电话里他听到崔玉雯和陈明磊的悄悄话。 那个让他去找向远方合计拍地的主意应该就是崔玉雯出的，只不过被陈明磊无耻地“据为己有”了。 真的不能小看高中数学老师，水平稍差一点，真的教不了高中数学。 小学、初中的数学还好，毕竟难度不高，但教高中数学，真的需要真才实学，不然就会直接体现在学生的成绩上。 许关感谢道：“果然是专业的，就是辛苦弟妹了，冬生叔帮我谢谢她。” 陈冬生摆摆手道：“阿关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帮了我们陈铺村那么多，今年给我们带来将近一个亿的收入，之前还帮明磊保住了烤肉店。 “要说感谢，我们更应该感谢你才对。所以，以后还是不要说见外的话了。” 话虽如此，该感谢还是要感谢，有了这份报告，选择村庄的事情基本上就没啥需要犹豫的了。 “好的，冬生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按照这个名单往下排，选择前十名。 “麻烦冬生叔回去对这几十个村庄进行解释说明一下，今年没选上的，明年还有机会。如果大家都有空的话，明后天咱们开个小会吧，把该说的事情都说说。” 陈冬生点点头道：“中，我回去就处理。” 又说了几句闲话，陈冬生也没吃饭，就告辞离去。 …… 第二天晚上，陈冬生就把选中的十个村子的村长请到了许家庄。 这十个村子分别是崔坝村、老王集、苹果园、小河湾、刘寨等几个许家庄周围的村子。 以及李堂村、堤弯村、道口村、吕庄村、岳王庙村等五个距离稍远的村子。 另外，许关还把七里庄的李盆也请了过来。 食堂，几张饭桌被拼在一起，上面铺了红绸布，摆上了水果、茶壶，算是临时的会议桌。 在陈冬生的介绍下，许关一一跟各位村长打招呼认识后，小会议正式开始。 “欢迎各位村长来许家庄做客，之前之所以拜托我冬生叔在中间联络，也是事出有因。 “一方面，我确实太忙了，村里这段时间千头万绪的，大家也看到了。 “另一方面，我之前多年不怎么在家，跟大家也不太熟识。 “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希望咱们大家合作愉快，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办好，给咱们的村民真正带来好处。 “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开个小会，把合作的细节跟大家捋顺一下。” 众村长都很客气，纷纷说许村长太客气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大家一定尽力配合。 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合作的前提是治理污染，这一点想必冬生叔已经跟大家讲明白了。 “修下水道对农村来说不是一个小工程，投入很大。 “不过呢，也有办法减少投入的。 “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七里庄村的李盆村长。 “下面请李村长简单给大家讲一讲‘省钱’经验。” 第233章 要富先修路，合作共赢 李盆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开门见山道：“修下水道对咱农村来说花销不算小，现在也不兴‘提留款’那一套了，村里真的没钱。 “所以为了省钱，我们村里把能省的地方都省了。 “挖荷花池的挖掘机是村民亲戚家的，就收了个油费。管道是村里买沙子、水泥、钢筋自己预制的。 “人工全部来自村民，连外地打工的都叫回来了，每天干完活各回各家吃饭。 “请了建筑公司一个老丝儿全程指导，最后人家也没收钱，只管一天三顿饭。 “另外，荷花种子是许村长赞助的，我们也没花钱。总体而言，至少能省下一半以上的钱。 “我们村已经完工了，旁边的杨树村还在施工，大家如果有感兴趣，可以去观摩一下。 “以后大家要施工，我们村有经验的村民也可以帮大家参谋参谋，管饭就行，哈哈。” 众村长也是笑起来，纷纷表示要去杨树村去观摩。 李盆讲完，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其实最近县里也打算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农村污染治理工作，主要措施就是修下水道跟荷花池。 “既然我们村要跟大家合作，所以这事儿就不麻烦县里了，咱提前开工。 “跟七里庄一样，大家的荷花种子我也免费赞助。 “另外，合作的流程，冬生叔应该跟大家说过了，我就不啰嗦了。 “我就讲讲咱们这次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我计划种植的品种是景观树，也可以叫绿化树。 “种树跟种草莓不一样，产量没有办法按斤称，各村要种的树种也不一样，所以跟陈铺村的合作模式稍微有些不一样。 “采取保底+提成的方式，保底一亩地1万，意思意思，大头还是提成。 “按照我的预计，一亩地一年差不多有10万左右，前提是，树苗要好好照料，如果坏苗多了，可能就达不到了。 “跟陈铺村比的话，可能稍有不如，毕竟种草莓和种树的劳动量是不一样的，希望大家能理解。” 村长们纷纷激动起来，原来就是种树啊，居然一亩地有10万！ 种树能有多累？肯定比陈铺村种草莓轻松多了。 村里耕地多的村子尤其开心，比如苹果园村，全村近7000亩耕地，在河阳县至少能排进前三。 7000亩地能赚多少钱？苹果园村村长魏连增激动地掰着手指头算，7千乘以10万…… 他越算越心惊，这是多少个零？这是7000万还是7个亿啊？啊？ 魏连增还没算完，就听许关继续道：“各位村长，另外我还打算做件事。 “现在我们各村之间，都是有路的，只不过都是3.5-4米宽的村级水泥路。 “以后如果要经常运输大量货物的话，要走大货车，水泥路不仅宽度不够，强度上无法承受。 “所以我计划在夏收之前，改造一下咱们各村之间的村路。 “放心，修路不让大家掏钱。只不过现在我许家庄也是刚刚起步，没有太充裕的资金，修路的标准可能没有许家庄的高。 “大致跟旁边的国道标准差不多，双向两车道，带非机动车道。” 啥？修路？ 众村长又惊又喜，要修连接各村的路？国道的标准？ 旁边的国道虽说比许家庄的新路差了点，但对于3.5米的水泥路来说，简直就是鸟枪换炮。 崔坝村长崔和平难以置信地道：“许村长，这也太破费了吧？这十个村之间的路修下来，投资怕不得上亿？让大家怎么好意思？” 其他村长也是纷纷出声，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许关摆摆手，解释道：“崔村长，各位村长，请听我解释。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不修路，货车不好进出，大家种了树也运不出来是不是？ “说到底，是我们许家庄更需要修路，就像许家庄医院一样，首先是我们村里有需要，其次才方便了大家伙。 “所以这路首先必须要修，其次不好让大家掏钱。 “再者说，咱们是合作，不是雇佣，我许家庄就不能只顾自己吃肉，别人连汤都喝不上，对吧？” 众村长被说得感动不已，许家庄给了大伙好处，却不让大家觉得不好意思，实在太厚道了。 说完修路的事情，许关最后道：“各位，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咱们今天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快过年了，下水道的事情大家也不用太着急，先好好过个年，年后再开工。如果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咱们及时沟通。” ------------ 搞定了第二批村庄，许关的忙碌算是告一段落，他心心念念的西瓜差不多成熟了。 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距离铲掉大草莓改种西瓜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许家庄这一带早年就有种西瓜的传统，主要还是被迫的。 以前没地方打工挣钱，也就没有多少额外的收入。 单靠那点耕地，粮食如果留着吃饭，就没有钱花；如果粮食卖了换钱，饭就不够吃。 就只能种点可以换钱的东西，有些人种芝麻，有些人就种西瓜，还有人种菜。 以前大家都穷，买西瓜很少用现金，都是用粮食换，比如麦子。 麦子价格比较稳定，可以当饭吃，也可以卖钱。 只不过西瓜的价格不稳定，种不好就会赔。 有些年头，种西瓜的多了，价格上不去，甚至能低到几分钱一斤，一袋麦子能换一车西瓜。 现在日子好了，反而没人种西瓜了。 因为现在有地方打工挣钱，如果不是大规模包地种西瓜，不仅不如打工挣钱多，也不如打工稳定，西瓜种不好反而会赔钱。 …… 之前种西瓜的时候，许关就打算种点不一样的西瓜，不仅要满足口腹之欲，更要考虑健康问题。 许关记得西北有一种富硒瓜，外观光洁，花色均匀，味甜皮薄，价格不菲。 其与普通西瓜的核心区别就在于种植在沙质戈壁上，瓜中硒元素等微量元素的含量显着更高，具有一定的健康价值。 硒是一种和健康关系很密切的元素，能够抗衰老，提高免疫力，修复受损心肌，对肝肾病、哮喘、妊娠高血压等病有一定的预防和保健作用。 尤其还有一点，硒元素有“抗癌之王”的称号，能明显抑制肿瘤扩展。 硒有这么多的优点，多补充一些富硒食品岂不是再也不会得癌症？甚至百病不侵？ 其实没那么简单。 第234章 大西瓜成熟，仅供村里 硒确实是好东西，但要达到保健的目的，必须有足够的剂量才行。 比较容易吸收的硒元素按重量算，一克需要几十万。 从这个价格来说，确实是物以“硒”为贵，绝对比黄金贵多了。 想通过食物补充硒元素，现实可能很骨感。 一般的富硒食物确实可能含有硒元素，但具体含量有多少，那就说不清楚了。 比如富硒西瓜，主打“富含硒元素”，据说只有在西北某些特殊的环境下才能种植，土壤、水源、气候缺一不可。 只是，这瓜里面具体含有多少硒元素，能不能起到健康保健的作用，那就见仁见智了。 不管人家的富硒西瓜是不是真的富硒，但许关种的这种确确实实就是富硒西瓜，因为许家庄有玻璃复合肥这个大杀器。 玻璃复合肥里面除了常规的氮磷钾，各种微量元素比起其他肥料更加丰富，可谓天壤之别。 现实中，玻璃的用途很广泛，人们为了让玻璃拥有各种各样的属性或功能，或者达到某些效果，就会往玻璃里面添加各种微量元素。 大家一般能想到的元素都有，想不到的还有，人类已经快把玻璃玩出花来了。 在嗜硅酸盐菌的强烈分解作用下，玻璃里面这些微量元素都变成了很容易被植物吸收的无机状态。 含硒玻璃就是其中一种。 硒是一种重要的玻璃添加剂，可以增加玻璃的透光性和耐热性。 可以让玻璃染色或脱色，大家最常见的红绿灯的玻璃就是富硒玻璃。 为了种西瓜，许关让许建康专门收购了一批富硒玻璃，这批玻璃制作的肥料基本上都用在西瓜上了。 在玻璃复合肥的“催长”下，短短两个月不到，种植最早的一批西瓜基本已经成熟了。 来到西瓜地，许关看着简易拱棚里一地的碧绿，和一个个硕大的西瓜，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建华叔，帮我挑一个尝尝，看看熟不熟，熟了咱就摘了送去食堂。” 许建华是种西瓜的老手，这段时间以来，这一大片西瓜地都是他带着几个兄弟在打理，把西瓜照顾得妥妥帖帖，长势喜人。 “好嘞！” 许建华笑着答应，走了几步，挑了一个绿油油、圆滚滚的大西瓜，看上去足有二三十斤。 许关接过来，用旁边的清水洗了洗皮，然后接过许建华递过来的西瓜刀，一刀捅了进去，然后划拉一圈，大瓜就被切成了两半。 许建华等几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哪有这么切瓜的，跟捅人似的，皮。 两半分开，红彤彤的瓤露了出来，充足的汁水氤氲在表面，似乎随时要溢出来。 “好瓜！” 众人纷纷夸赞，这瓜好不好吃，其实从切开那一刻就能看出来一些。 不但颜色正，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甜之气，萦绕在鼻尖，诱人垂涎。 三下五除二，许关把一个大西瓜切成了几十块道：“几位叔伯这一个多月辛苦了，你们先来尝尝这第一口瓜吧。” 许建华几人嘻嘻笑着，一人拿起一块西瓜，一口就咬了下去。 “甜！” 第一口下去，冰冰凉凉，一股凉意和甜味直冲天灵盖。 “爽！” 这瓜饱含汁水，有些脆脆的，口感似乎还会变化，富有“层次”感。 许建华赞道：“阿关，这瓜确实不错，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瓜。 “你不是说这叫富硒西瓜，能治病吗？这一斤不得卖上好几十才行？” 许关也拿起一块瓜尝了一口，确实口感极佳：“建华叔，这西瓜我们不卖，一共才种了200亩，不算多，咱就留着自己吃吧，再给亲戚朋友送点，也没多少了。” “自己吃？”许建华几个人有点意外，纷纷建议道，“阿关，这多贵啊，不如留着卖钱吧。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咱们也吃不了多少。” 许关很能理解许建华几个人的想法，村里陡然乍富，大家的消费观念一时之间还没有转变过来，很难改变那种勤俭节约的习惯。 在他们看来，把贵的卖了，买点便宜的，不是一样吃吗？ 但这就背离了许关的初衷，这瓜种出来就是给村里人吃的，尤其是老年人和孕妇，对这两类人有很强的保健防病作用。 许关解释道：“建华叔，我种这些西瓜本来就是咱村里自己人吃的。 “尤其是最近，咱村里有不少怀孕的，好孕气来之不易，必须把她们照顾好，吃可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光吃草莓可能会腻，现在有了西瓜，大家可以来回换换口味。 “另外，村里很多老年人身体也不好，也都吃点西瓜补补，能强身健体，预防疾病。” 许建华这才点点头，道：“对对对，我听说有好几家的都怀孕了，也是稀罕了哈，今年咱村一富裕起来，啥好事儿都来了。” “许是心情好了吧，哈哈哈。” “也有可能，我当初也去看过不孕，医生说要放宽心，我放宽心个屁啊，没钱，这心啥时候都放不宽！” “哈哈哈……” 众人说起以前一孕难求的事情，不由得唏嘘，唏嘘完了，又都高兴起来，村里的好孕气都回来了，以后肯定人丁兴旺！ 许关道：“几位叔叔，以后每天先往给食堂送500斤吧，不够再添。除了直接吃，还能做菜。” 许建华忽然感叹道：“阿关，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隔几天种一批了，原来就没有打算往外卖呀。” 许关点点头道：“是啊，没打算卖，这样我们就可以慢慢吃。这块地吃完，下一块地基本上就接上气儿了，每天都吃新鲜的，不用摘下来存放。” …… 当许关用电三轮拉着500斤西瓜来到食堂的时候，就被围观了。 尤其是那些钓客，大冬天的兴致不减，肯定都是热爱生活的人，看见一车大西瓜就有点走不动道儿。 没听说许家庄种西瓜啊，哪里来的大西瓜？看上去分外诱人。 “许村长，你这西瓜卖吗？给我来几个，我带回去吃！” “这么大，这么圆，什么品种啊，没见过！你们自己搞出来的新品种？” “肯定是刚摘下来的，瞧那新鲜劲儿，瓜叶子还支棱着呢！” “许村长，什么价啊？说出来，好让我死心……” …… 许关制止七嘴八舌的吃（钓）客：“抱歉啊各位，这瓜不卖，我是送过来让食堂做菜的。” “不卖？为啥不卖啊？” “许村长，别啊，少卖点也行啊，就感觉这瓜不错，大伙想尝尝。” “你开价，咱们肯定不还价，这瓜看着就让人眼馋！” “是啊是啊，遇上了就是缘分，给大家匀一点嘛！” 这也太热情了，看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西瓜都是水果中的c位！ 第235章 西瓜黄豆酱，香掉舌头 这些钓友大多是钓塘的常客，很多人跟许关都混了个脸熟。 面对这群热情的钓客，许关自然也很客气：“各位，实在抱歉，西瓜种的不多，勉强够供应食堂，没有多余的可以匀给大家。 “今天第一天收获，见者有份，一会儿我让建斌叔给大家送个果盘，尝尝鲜！ “以后食堂会用西瓜做菜，大家有兴趣可以品尝一下，果盘就不对外供应了，希望大家见谅！” 许关说得很诚恳，看样子是真的不卖，钓客们也不纠缠，刚才本就有起哄开玩笑的成分在，不说不笑不热闹嘛。 只是看着诱人的大西瓜，大家还是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真的好想抱一个回去。 许建斌听到动静出来了，看见许关拉了一车西瓜，惊讶道：“阿关，这是……瓜下来了？” “下来了”在此地方言里就是“成熟、收获”的意思，是简略的说法，补充完整就是“摘下来了，收下来了”。 许关“嗯”了一声：“给食堂添个菜。能吃凉的，就直接吃，不能吃凉的，就做成菜。建斌叔你看着办吧，西瓜皮也别扔，也很有营养的。” 村里被荼毒那么多年，村民的身体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损伤，多吃点富硒食品益处多多，抗氧化，提高免疫力，防癌防病。 再加上其他健康营养的食材，时间长了，大家亏空的身体也就慢慢补回来了。 许建斌笑呵呵地不住点头：“中中中，我知道，西瓜皮可是好东西，炒菜好吃的。 “不能吃凉的也没事，西瓜能做好多菜呢，还能做成西瓜豆酱。” 不多时，食客们都拿到了赠送的果盘，看着鲜红的西瓜瓤，喉头不自觉地吞咽。 不知道是谁率先咬了一口，瞬间，沁凉的甘甜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那人不由得呜咽出声：“我劝大伙别吃，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为啥？” 其他钓客正准备吃，闻言暂时放下，一脸不解地看着那钓客。 那钓客一脸又满足又遗憾的表情：“实在太好吃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西瓜，这次的瓜真的口感特别好。 “可惜许家庄不卖，以后岂不是牵肠挂肚，辗转难眠？” 其他钓客：“我靠，你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这家伙惯会忽悠人。”说完，那人就不信邪地咬了一口。 很快，他的表情从惊讶到满足，从满足到遗憾…… 一群钓客如出一辙，吃完西瓜，个个回味不已，又摇头叹息。 好吃，确实好吃，但太少了，一人一小份，还没咂摸过来味儿呢，就没了。 总之就是一个意犹未尽，这么好的瓜，为啥不多种一些呢？ …… 第二天中午饭点，村民和钓客们纷纷来吃饭。 刚一接近食堂，就闻到了一股浓稠的馥郁之气，似乎是一种酱香。 进去一看，果然是酱，许建斌熬的西瓜黄豆酱！ 山南这一带，一般在夏季腌制西瓜黄豆酱，需得把黄豆煮熟，然后拌上面粉进行发酵。 发酵好的黄豆，混合西瓜瓤、盐、调料水，拌匀后装入陶缸，用白布封口。 放在太阳下暴晒半个月左右，如果延长到一个多月，酱味会更加醇厚。 这跟晒酱油有几分相似，不过酱油过程更复杂、时间更长一些，加盐更多，还要加入接种曲霉菌等。 现在是冬天，温度低，无法暴晒，许建斌熬制的西瓜豆酱是简易版本，黄豆不需要经历发酵和暴晒的程序。 这种西瓜酱更鲜、更香一些，但在味道的醇厚上和色泽上不如发酵酱，算是各有优点吧。 许建斌用鲜西瓜酱和肉末做了炸酱，用来吃炸酱面。 拎上香浓的肉酱，加上几根黄瓜丝、胡萝卜丝，喜欢吃葱的还可以撒上一点葱花，香味更加丰富。 另一种做法是用葱花、尖椒爆香，刚出锅的松软的大馒头蘸上香味浓郁的炸西瓜酱，简直是人间美味。 尤其是最上面的飘的一层油花，蘸在馒头上，香得简直能让人咬掉舌头，不知不觉好几个馒头就吃下去了。 另外，还有清炒西瓜皮、西瓜皮炒肉丝，一个清淡甜香，一个脆爽浓香，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菜。 这一顿饭虽然没有多少大鱼大肉，但所有人都吃得很满足。 尤其是馒头蘸酱，不知不觉就吃多了，而馒头是会膨胀的，所以最后很多人都得肚皮溜圆，那样子，跟刚吃完自助餐没什么两样。 许关让许建斌帮他专门熬了一锅酱，用小陶罐分装好，再摘一车西瓜，往县城里送了一圈。 这次的礼物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尤其是何岳庭。 相对于西瓜，他更喜欢这种西瓜豆酱，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河湾乡的日子。 那时候条件还不太好，西瓜豆酱算是不错的下饭菜。 他最喜欢油炸豆酱最上面的一层油，还有里面的葱花，用馒头一蘸，香喷喷，红彤彤，想起来就流口水。 如果能再喝一碗玉米糁子或者甜面疙瘩汤，那就更满足了！ 自从离开河湾乡，何岳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西瓜豆酱了，真是久违的味道。 这天，何岳庭难得吃撑了一次，吃饱喝足，何岳庭不禁跟妻子女儿讲起当年河湾乡的趣事，对他来说，也算是一段“峥嵘岁月”吧。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大哥许开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婚礼前的各项筹备和程序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逐项进行，有条不紊，虽然不像早年那么程序严谨复杂，但一项也没落下。 在婚礼的前几天，婚纱照也出来了，许开和崔青韵又选了个好日子去领了结婚证。 至此，万事俱备，只等婚礼了。 腊月十六，嫁娶大吉。 如今村里条件好了，又是久违的喜事，所以办得很隆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发了请柬，只有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有发。 自从母亲陆青时去世后，和那边的关系基本上就断了，十几年来没有来往过。 陈明磊、向远方都来了，是来帮忙的，不算客人。 何以安早就知道日子，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从来没有近距离感受过农村的婚礼，来瞧热闹（搂个席）。 还正经八百地随了200块份子钱，让记账先生把名字写在了礼簿上。 第236章 内心的想法，无法抑制 安排好一切，迎亲的车队就出发了。 车队一共10辆车，都是陈明磊和向远方找来的车，主婚车是一辆外国豪车，几百万的那种。 现在都讲究一个排场，也是图个吉利，婚车有门路就借，没门路就租。 许家庄也没有必要标新立异，随大溜，热热闹闹把事儿办了。 迎亲的线路是规划好的，从村里向南走新村路，到陈铺村绕一圈，然后上国道向北到崔坝村，接上新娘后，从崔坝村向南，走新村路回到许家庄。 按照风俗，迎亲不能走回头路，所以就绕了一个大圈。 婚礼就在许家庄刚落成的新礼堂举行，礼堂是多功能用途，可以开大会，也可以办婚礼，办酒席。 礼堂外面的院子里，摆放着许开和崔青韵的婚礼海报，充气的拱门上贴着横幅——恭贺新郎：许开\/新娘：崔青韵 新婚?禧！ 气球、彩带把现场布置得非常喜庆。 院子的一侧，一辆披挂着彩绸的新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是崔青韵的嫁妆之一。 河阳这边的婚礼仪式可谓是古今结合，很有特色，分成前后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是拜天地，在司仪的主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 不是真的要入洞房，而是回到更衣室换一件方便行礼的衣服，出来继续婚礼的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是给随礼的长辈磕头或鞠躬。 现场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旁则是两张靠背椅子。 八仙桌上放一只?斗，里面装满小麦，插上一杆秤(带铜盘的秤)，寓意着以后日子称心如意、五谷丰登。 长辈和亲戚们按照辈分和亲疏关系，以夫妻为单位，依次坐到八仙桌两旁的椅子上，接受新人的磕头或鞠躬，同时，长辈们把礼钱扔在桌子上的喜盆里。 何以安站在许关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今天她穿着一身镶嵌着红色条纹的国风冬衣，布料似是某种锦缎，挺括而不失柔软，领口和下摆处都点缀的白色的绒毛，温暖而不失灵动。 她看着许开和崔青韵在给长辈磕头鞠躬，感觉非常新奇：“许大哥，河阳的婚礼好有意思哎，除了拜天地，还要磕头，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个了。” 许关解释道：“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仪式，现在很多新人也穿西服和婚纱，不过这个传统程序还保留着，算是古今结合吧，我觉得挺好的。” 何以安点点头道：“全盘学习国外的婚礼我见过不少，不过还是觉得我们传统的婚礼有意思，。 “将来我要是结婚，我也要办这样的婚礼，最好穿上凤冠霞帔，弄个八抬大轿把我抬进去，哈哈哈。” 许关看着何以安笑得开心，心情更是好上几分，提醒道：“想法很好，那你最好提前锻炼一下。 “你应该没有坐过轿子吧，很晃的，搞不好会像晕车一样，晕轿。 “还有，凤冠霞帔也很重，一整套足有十几斤，要是没个好身体，一场婚礼办下来几个小时，恐怕你要累惨。” 何以安偷瞄了许关一眼，声音不自觉带着一丝羞意：“那我回去就练，就是想试试。” 听了这话，许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猛跳了一下。 …… 婚礼后就是宴席，各种美味佳肴流水般端了上来，负责端菜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 按照以前的规矩，宴席上，新郎新娘要挨桌向宾客敬酒，还要敬司仪、厨子以及其他帮忙的。 许关参加过好几次婚礼，总觉得这个环节不太卫生。 新郎新娘敬酒，用小托盘托着一瓶酒和一对酒杯，从头敬到尾，没法换酒杯，也没法清洗。 或许有些人也会觉得膈应吧，但规矩如此，你又不得不喝，用一次性杯子又似乎显得不够端庄。 许关便跟大哥许开和大嫂崔青韵商量，建议取消挨桌敬酒这个环节，改成在司仪的主持下，全体宾客一起干杯，也就过去了。 宴席的菜式是许建斌领衔操持的，大部分菜式都是河阳一带办酒席的传统菜式。 但是有许建斌的亲自掌勺，味道自不一般，全体宾客都吃得很满意。 宴席结束，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就顺利结束了。 宾客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至于晚上闹洞房、听墙角那一套已经没不时兴了。 现在跟过去不一样，所有的事儿婚前早就都办完了，还有什么好闹的、好听的？ 参加婚礼一般都有一份回礼，大部分是一个装着各式糖果的小礼盒。 但现在谁还吃糖啊？ 许家把糖果礼盒换成了草莓礼盒，草莓红彤彤的，比糖果还喜庆，好吃又应景。 宾客们惊喜不已，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盒。 盒子不小，里面装了足有两斤草莓，可谓心意满满，不少人都在拍照发朋友圈发抖音分享。 …… 宴席结束，何以安没有走，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直到一切收拾完毕。 此时，差不多下午四点多了，何以安该回去了。 何以安是自己开车来的，是一辆焜耀的迷你小电动。 两人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刚才婚礼上的趣事。 某一瞬间，看着何以安娇美的侧颜，清澈的双眸，不时浮起的微笑，许关感觉心跳明显有些加快。 自从上次幼儿园爆炸事件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何以安没有来许家庄，许关也很忙，两人见面很少。 见面少了，许关反而能更清晰地感知自己的内心，他对何以安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愫。 尤其是爷爷跟他谈过之后，许关似乎越来越肯定，他喜欢何以安。 因为和她待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是喜悦的。 有些情愫和想法，一旦确认，就会疯涨，再也无法抑制。 刚才，在大哥的婚礼上，许关听到何以安那句话，他的心彻底不平静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平复下来。 “何老师，我们能谈一谈吗？” 何以安闻言停住脚步，惊讶地回头看着许关。 许关的眼神有点炽烈，很快，何以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平静的心跳陡然加速，脸颊发热： “许大哥，你……要跟我谈什么？” 第237章 骗一个拥抱，反向表白 心脏是一个高度自动化的器官，其跳动并不依赖于大脑的直接指令，主要跟人的状态、情绪有关。 此刻，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不过许关还能勉强保持声音的平稳：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不是很有条理，失去了以前的那种有条不紊，一闲下来，就要想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不断有人提醒我或者告诉我，我们俩之前有些不一般的情况。 “说得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对你有很特别的感觉？ “确实是有的，但我不确定的是，这种感觉是别人说了之后才产生的，还是产生了之后别人才这么说的？ “我就是那种别人所说的母胎单，之前的十几年，我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做好很多事情，唯独不擅长处理感情。 “何老师，我想知道……” 何以安静静地听着许关的一席话，一张小脸越来越红，和洁白的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越发娇艳。 直到许关说到最后一句，何以安有些慌张地打断他：“许大哥，你先听我说…… “其实……其实这些天，我心里的感觉和你差不多。 “这几个月来，你对我一直都很好，甚至是偏爱。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能体会到你的心情，能帮你做一点点事情都会开心很久。 “我渐渐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周围人似乎也是这么觉得，他们都认为我们俩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线。 说到这里，何以安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她转过身，轻轻吐气，用手轻轻在脸颊旁边扇了扇，这样似乎好了一些： “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我一直在努力积攒勇气，鼓励自己去分辨，去确认，甚至去试错。 “在县城那个小饭馆，我听你讲述少年时候的事情，就有一种感同身受，恨不得和你一起承担那份痛苦，甚至要自不量力地保护你。 “上次在幼儿园，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当时的心跳快极了，几乎都要飞出来。 “事后我一直在想，那心跳是惊吓后的反应，还是和你相拥的悸动。 “许大哥，我想再确认一下，让心跳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何以安转回身，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许关。 一番温柔缱绻的话，像一层一层轻纱笼罩许关，眼前的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自己这是被“反表白”了吗？ 他上前两步，轻轻地把何以安搂在了怀里，轻轻用力。 何以安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她伸处略微僵硬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许关的腰。 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然后就感受到那宽阔的胸膛里传来剧烈的心跳。 心跳似乎会传染，何以安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不受控制了，它想飞。 “许大哥，能……再抱紧一点吗？” 许关闻言，稍微用了点力。 “有点紧了。”何以安轻微地“嗯”了一声，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拥抱的力度又减弱了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以安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这怀抱让她很舒服，也很温暖，跟上次在幼儿园时的感受不完全一样，但她不想松手了。 许关感受着怀里的人从颤抖到平静，呼吸从急促到平稳，他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心安和喜悦。 “何老师，我有答案了，你有了吗？” 何以安轻声细语地说着，语气轻柔而欢喜：“许大哥，其实我早就有了答案，我只是想骗个抱抱！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两个人各方面差别有点大，前一段时间，甚至连我爸妈都这么认为，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劝我慎重、矜持。 “他们确实是为了我好，但我心里想着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我或许有些任性，但我有自己观点和判断，我不在乎他们罗列的那些所谓的‘差别’。 “我喜欢一个人，只在乎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我的在乎仅此一条。 “刚才，就在大哥的婚礼上，我一直在幻想，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和你在这个礼堂里，举行一场这样的婚礼，所有人一起举杯，祝福我们。 “那不是一时的冲动幻想，而是我脑海里浮现过很多次的场景。 “许大哥，我们在一起吧！” …… 晚上六点多，华业兰亭小区。 何以安回到家，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和老妈打招呼：“妈，我回来啦！” 女儿的心情似乎好得有些过分了，沈明澈不由好奇地问道：“这么开心吗？以前去参加婚礼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何以安也不答话，把草莓礼盒递给沈明澈：“妈，吃草莓。” 沈明澈嫌弃，没接：“哪买的，包装这么喜庆？跟上次许关送的那种很像，你倒是洗洗再给我呀！” 何以安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这是今天婚礼的回礼，已经洗过的，放心吃吧。其实不洗也能吃，都是大棚里长的，没什么脏东西。” 沈明澈惊讶了下，道：“哟，回礼啊？还挺有想法的，比糖果有意思。哎对了，婚礼按说早结束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干啥去了？” “晚吗？还不到七点呢！”何以安故意装糊涂，但是嘴角的笑意有点压不住。 沈明澈狐疑：“一下午是不是都跟许关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比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还开心？” 何以安脸上微微有些红，撒娇道：“妈——不一样好吗！亲情和爱情不是一回事。” 沈明澈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女儿额头：“你呀，真的看好了吗？毕竟是终身大事，不再考虑考虑了？” 何以安扭开脸，喜悦又羞涩地道：“妈，没法再考虑了，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啪嗒！” 门口，刚刚推开门进来的何岳庭手里的公文包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响。 第238章 女儿主动的，心情复杂 不就是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吗？怎么就尘埃落定了？ 这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岳庭顾不得公文包，鞋都没有换，满脸惊讶走进客厅，焦急地道： “乖宝，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今天不是去参加婚礼去了吗？” 爸爸怎么这么大反应？何以安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明澈也处于呆愣状态，尘埃落定是几个意思啊？ “爸？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饭呢？何岳庭焦急更甚：“乖宝，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真的和那许关……” 何以安脸上有些怯怯的，还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没有打算瞒着：“爸，你先坐下嘛，我慢慢说。 “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吃过酒席，收拾完场地，许大哥送我的时候忽然说想跟我聊聊，然后自然而然就……” 何岳庭感觉不可思议，有些不甘心地问：“然后你就答应他了？就没有多考虑一下吗？” 何以安有些心虚地解释道：“也不是啦。一开始，确实是许大哥提起来的，但他没有谈过恋爱，嘴巴也比较笨。 “我好歹也算个老师，他不会说，那就我来说呗。 “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层窗户纸了，谁主动不都一样吗？ “所以我就说要和他在一起，许大哥自然是肯定就答应我了嘛。” 何岳庭听完这番话，如遭雷击，呆坐不动。 老天爷！我的乖宝被那许关欺负了。 虽然说你们之间相互喜欢，但这也太快了吧？ 最让何岳庭无法理解的是，女儿啊女儿，你咋那么不矜持呢？居然还是你主动！ 这让为父情何以堪？ 沈明澈也是满脸震惊，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事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安安，你怎么就主动了呢？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男的主动吗？作为女孩子，你不觉得应该矜持一点吗？” 沈明澈有些亡羊补牢地说着，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是有些不甘心，也不放心。 以前她经常教育女儿，要这样，要那样，唯独忘记了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男女关系中把握节奏和进度，谨慎对待男女之事。 看着父母的表现，何以安有些不安，爸妈似乎不同意自己和许大哥在一起？许大哥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父母的认可吗？ “爸，妈，这种事情谁主动有什么关系吗？这很重要吗？重要的不应该是在一起吗？再说了，喜欢是相互的，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主动呢？” 何以安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隐隐的湿意，她兴冲冲地回来要和父母分享自己的喜悦，他们怎么就不高兴呢？ 何岳庭心里复杂，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忍心苛责女儿，只是有些不满意。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这么快就进行那最后一步，实在太快了点，难道你们就确定以后一定会结婚吗？ 初恋是最让人难忘的，如果将来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而不能在一起，就很可能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 可惜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许关那家伙不要辜负我的乖宝。 何岳庭心绪有点乱，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想吸几口冰凉的空气平静一下。 何以安看见爸爸心情不佳，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无奈地看着老爸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明澈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抱在怀里，语重心长地道：“安安呀，爸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是不喜欢许关。 “只是……你们这样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呢？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很多人的前车之鉴已经证明，男人太轻易得到的就可能不太懂得珍惜。 “即便是感情到位了，这种事情也一定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之后，感觉水到渠成了，做了也就做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现在，你们毕竟才刚开始谈，感情基础还没那么深厚，怎么能那么着急呢？ “还有，你们做保护措施了吗？你们还没结婚，可不能……” “嗯？”何以安懵住了，老妈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她什么意思啊？咋就太快了？咋就不矜持了？什么保护措施？ 何以安仔细复盘了刚才这一番谈话内容，下一刻，两片红霞瞬间飞上双颊，她再也坐不住了。 “妈，你说什么呢！” 何以安站起来冲进了自己房间，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可恶的老爸老妈，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太坏了！呜呜呜…… 客厅里，何岳庭、沈明澈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有点不知所措。 良久，何岳庭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说啥了？安安反应这么大？” 沈明澈看了女儿的房间，不解地道：“不应该呀，刚才我说话很委婉呀，不就是跟她讲了讲这方面的道理吗？” 何岳庭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毕竟热恋期，我们这样说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好像我们不祝福她似的。” 沈明澈埋怨道：“你刚才那表现像是祝福她的样子吗？脸都快拉到地上了，一言不发，吓死个人。” 何岳庭倏然一惊，不相信地道：“有吗？我刚才只是有些着急，好像也没有发火吧？ “我刚才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太冲击了，安安看上那么乖，她今天这件事做得真的挺让我……想不到。” 沈明澈叹了口气道：“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啊？想开点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安安已经算是乖的了，21岁才谈恋爱，已经不算小了。 “许关虽然比她大了几岁，但人还是挺靠谱的，别太担心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试着接受呗，不然，你还能真跟女儿置气啊？” 何岳庭觉得冤枉：“我没置气好不好？都说了，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没有转过弯来。” 沈明澈道：“算了，等晚些时候，她平静下来，我再找她谈谈。唉，安安以前很少这样发脾气呢！” 第239章 许家庄放假，超市开业 夫妻俩还在发愁叹气，这时候沈明澈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女儿发的绿泡泡信息：“妈，我今天跟许大哥表白了。只是表白，什么都没有。” 啊？ 沈明澈大脑有点宕机，女儿所说的“主动”是“主动表白”的意思？ 刚才那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说了些什么？ 何岳庭看到沈明澈的异状，奇怪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瞬间，县长大人也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他低下头，用手遮住了额头和眼睛。 而后，何岳庭透过指缝偷偷打量了老婆一眼，看见老婆也是这个造型在打量他。 下一刻，夫妻俩很默契地扭开头，客厅里陷入长时间的安静…… ------------- 现在阳历1月已经过完，距离过年已经不足半个月。 许家庄和很多地方一样， 开始慢慢进入放假状态，准备过年了。 这段时间以来，绝育剂销售情况有些超预期，下单的城市（包括县区）超过了40个，销售额突破15亿元。 健康草莓持续火爆，每天产量已经达到30万斤以上，许家庄每天进账3000多万，净利润2700万。 附带着，陈铺村每天收入300多万，种植户们家家每天都进账数千元。 每天好几大车草莓从陈铺村运到许家庄，然后打包邮寄，送往全国各地。 看得周围一圈村子眼馋，恨不得将冬小麦铲掉，直接开始种植许家庄的订单。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温带椰子，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考验，就连东三省都能活得好好的，温带椰子名声大噪，订单激增。 可惜许家庄的椰子育苗田也就那么点，加上冬天生长缓慢，椰子苗已经供不应求。 鉴于这个情况，加上很快就要过年了，干脆暂时下架不卖了。 暂时只有绝育版的杨树、柳树、悬铃木预售情况不温不火，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因为现在大冬天的，还不是植树的季节，二是还没有经过验证。 综合以上几项，许家庄1月份的财务报表非常靓丽，营业总收入16.49亿元，差点赶上去年半年的收入。 草莓每天都在成熟，所以销售不能停下。 除了草莓，许家庄其他工作基本上都进入了歇业状态，让劳碌了半年的村民和员工放假休息，好好过个年。 …… 腊月二十三，又叫祭灶节。 按照风俗，这天要祭祀灶神，还要打扫家里的卫生。 许家庄全部都是新房子，自然不用打扫，大家都挤在食堂旁边的那座大楼前面看热闹。 许家庄超市正式开业了。 食堂旁边的那座占地面积很大的楼现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许家庄超市！ 直到前些天，超市开始装修、排货，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村里要开个超市。 分村后，许家庄就没了买东西的地方，别说超市，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村里人口太少，撑不起一家小超市，村民们买东西都是去国道边的超市。 可是国道边那家叫“胖都来”的超市真的让人一言难尽，虽然价格便宜，但这超市不仅货品不全，质量方面更是参差不齐。 不仅名字很山寨，甚至连货品都很山寨，比如康帅傅、雷碧、九个核桃、午栏山、蓝月壳、咏动、安墓希、母牛插座、加乡宝等“知名品牌”。 分村后，断了路，村民不仅买东西不方便，山寨货还膈应人。 为了方便村民，一段时间以来，都是食堂进货的时候帮村民把所需的东西捎回来。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加上来村里钓鱼的客户、干活的工人都有购物的需求，许关才萌生了开个超市的想法。 不仅仅方便许家庄的村民，也能辐射到周边的村子，赚不赚钱无所谓，只求摆脱那个可恶的“胖都来”。 按照许关的打算，许家庄超市不以利润为目的，能维持运营就好。 主营食品饮料、蔬菜水果、日常生活用品等，至于家具、家电、数码产品等大件商品就算了，还是去县里买吧。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许家庄超市从筹备到开业，简直就是神速，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许家庄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许关借助了“外力”的帮助。 通过向远方家里的关系，许关联系上一个开正版超市的大佬。 这位大佬体形略胖，是个小胖子，留着短短的头发，平时喜欢上抖音开个直播，说一口让人亲切的家乡话。 在抖音上玩得多，大佬也知道许家庄，加上向远方的关系，就把许家庄超市的筹备工作全盘接了下来。 在大佬的帮助下，许家庄超市从无到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开业准备，终于赶在年前祭灶节这天开业了。 前几天，莓莓就在抖音上发布了视频，预告了超市开业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距离开门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超市外面就挤满了四邻八乡的村民。 或许都是被“胖都来”这个山寨货坑怕了，都想第一时间来看看许家庄超市到底是什么样子。 许家庄的停车场上，车辆很快就停满了，后面来的车辆只能停到许家庄村里的路上。 好在村里的路够宽，如果是以前那种3.5米宽的小村路，现在就要堵上了。 这个情况也让许关有些没有料想到，现在农村的轿车越来越多，加上其他各种大小车辆，一旦人群聚集，交通恐怕会是一个大问题。 一阵劈哩啪啦的鞭炮声过后，许关站在超市门前的台阶上，拿着话筒开始讲话：“大家好，我是许关，欢迎大家来许家庄超市捧场。 “许家庄超市是在正版超市的帮助下开的，共同他们的进货渠道，所以质量这一块是绝对有保证的。 “之所以开这个超市，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的日常生活，不图赚钱，也不会开分店，价格已经打到最低了。 “所以，今天就没有开业大酬宾活动了哈，没有特价商品，也没有鸡蛋送。” 听到这话，人群一阵大笑，大家好像都知道“送鸡蛋”是一个梗。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听说过正版超市的大名，一听到许家庄超市是跟正版超市合作的，不禁又惊讶又欢喜。 看来这下可以放弃那个该死的“胖都来”了，名字起得就让人讨厌！ 以后那破超市，谁愿意去谁去，反正自己不去了。 许关的讲话还在继续：“超市外面有公告，注意事项都写上去了，大家有空的可以看看，我在这里挑重要的讲几句。” 第240章 床上四件套，不是四套 “首先，咱们这个超市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的生活，每天营业时间就没有那么长。 “营业时间从早上9：00到晚上6：00，5点半以后就不进人了，大家注意好时间，别来得不凑巧。 “其次，咱们超市欢迎所有的朋友来超市购物，不管本村的还是外村的，钓鱼的还是过路的，都欢迎。 “但是不欢迎不遵守秩序的顾客，如果有恶意扰乱秩序的，故意为难咱们营业员、收银员的，超市会拉入黑名单，以后禁止进入。 “一切都有规章制度，遇到问题不要跟营业员争吵，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去超市门口的售后处进行解决。 “再次，咱超市里面一般商品都是食品类，为了保持卫生，所以不允许宠物进入。咱提前说了，以后就不能再挑理儿了哈！ “好了，就说这么多，下面，正式开业，大家请进，注意不要拥挤！” 随着许关的宣布，大批的顾客涌进了超市，随后，大家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弄得有些眼花缭乱。 很多村民其实没有去逛过大型的超市，都是在电视里才见过。 现在许家庄超市让他们感觉不只是新奇，关键还是价格，不仅比县里的超市低，甚至比国道边的山寨“胖都来”还要低，简直都让人怀疑能不能够本。 许家庄超市跟正版超市的做法一样，把进货价格和销售价格都明明白白地写上了。 大家也是一目了然，确实是利润率超级低，能维持运营就算不错了。 ---------- 除夕前两天，最后一户村民也搬进了新居。 许家庄这一带的乡村，没有举办“乔迁宴”的习惯，都是一挂鞭炮了事。 可能是以前日子不好过吧，办来办去要花不少钱，能不办的宴席就不办了。 如今许家庄日子好过了，但还是没有人要办。 大家都乔迁新居，办来办去，恐怕一个月都办不完，光吃席了。 还是干脆大家都别办了，在大门上方扯块红绸布，然后放一挂鞭炮，左邻右舍一起呱唧呱唧鼓鼓掌，既喜庆又省事儿。 许关也不例外，搬入新家的时候没有举办乔迁宴，但还是收到了好兄弟的礼物。 向远方送了一幅山水画，附带一副对联，是他的老丈的作品。 许关虽然不懂书画，但看着确实挺不错，很有章法，一打听，原来他老丈人是个小有名气的书画家。 陈明磊送了一套厨房锅具和餐具，是专门定做的，质量不错。 许关虽然不怎么做饭，但也挺喜欢，现在不做，保不齐以后做。 王伟送了一个文艺摆件，像是一个创意灯罩，挺漂亮，礼轻情意重。 最后是何以安，她的礼物让许关有些小意外。 当她从车上往下搬礼物的时候，许关还以为她搬家呢，大包小包好几个。 “何老师，你这是……” “你这不是搬新家吗？新家新气象，作为女朋友，我不得给你送礼物呀！” “什么礼物？”许关有点好奇何以安送什么。 “床上四件套！” “额——”许关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多？” 何以安很认真地道：“四件套，当然就是四套啊！为了这四套，我挑了好久呢，既要好看，又要亲肤！ “你看看你现在床上这些，就不行，布料不够柔软，也不够亲肤，冬天的时候感觉就很凉，要暖好久才能暖热乎。” 许关一时不知道说啥，何老师，你是这样理解四件套的吗？！ 四件套，一对枕套、一个被套、一条床单，重点是四件，而不是四套好吧？ 看她兴冲冲地来送礼，许关就懒得纠正她了，两个人相处，无伤大雅的事情就不要扫兴。 何以安一趟没拿完，许关就把剩下的拿回屋里。 来到许关的卧室，何以安一边拆着四件套，一边道：“之前我问我妈，你搬家我要不要送你礼物。我妈说，送不送看心意，要送就送点实用的，最好送点我自己以后也用得着的，呃……” 说着说着，何以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上微微有点红。 她有些羞赧，整个人扑倒在许关的床上，用冰凉的被子给自己的面部降温，自己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叫“自己以后也用得着的”？ 许关听得有点好笑，你是这样理解“实用”和“用得着”的，是吧？为什么你的理解总和别人不一样呢？ 看到何以安那个鸵鸟造型，估计自己把自己说害羞了。 许关就不“雪上加霜”了，当作没听到她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何老师，中午饭是去食堂吃，还是在家吃？” 凉被子还是很有效的，何以安很快“降温”完毕，一翻身，从被子里露出脸来，道： “当然是在家吃了，我是来祝贺你乔迁新居的嘛。 “搬进新家第一天一定要开火做饭，最好是烧点火气旺点的饭菜。 “一定要让食物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让油烟在空气里飘，让灶火真正燃起来，这个家才算有了‘烟火气’，日子才能红红火火，家宅兴旺。” 许关讶道：“还有这些说法？哪里的规矩啊？我们这里没有这些讲究，都是放一挂鞭炮了事。” 何以安笑道：“嘿嘿，在小某书上查的暖房攻略，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 “河阳这边倒是挺简单的，红事、白事、开工、竣工、开业……不管什么事儿都是放鞭炮。 “真是万能的鞭炮呀！鞭炮厂生意火爆，你们每个人都有重大贡献。” 听到何以安的“吐槽”，许关顺着话茬道：“可不就是万能的鞭炮吗？除了各种寓意，比如驱邪避灾、祈福庆祝之外，鞭炮还有两个明显的优点呢。” “什么优点？”何以安有点好奇，停止了拆四件套动作。 许关：“首先是它很响亮，动静大，农村人很含蓄，很多事情不好直接大肆宣扬，一放鞭炮大家就都知道了，目的就达到了； “其次就是便宜，十几块的能放，几块钱的也凑合，劈哩啪啦一阵响，仪式感十足，性价格很高。” 何以安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赞同道：“许大哥，你说的挺有道理！说得我都有点想放炮了。” “想放就放，我给你去拿一挂。” 何以安叫住他：“我看院子里有鞭炮碎屑，这不是已经放过了吗？” 第241章 初三祭先人，父母遗物 许关无所谓道：“又没说只能放一次，想放就放。 “大黄也很喜欢放炮，但它老是喜欢用嘴去咬那么鞭炮，放炮之前我就把它赶出去了。 “我去给你找根竹竿，你用竹竿去点炮捻，安全一点。” “怪不得没看到大黄，咬鞭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它不怕炸疼吗？”何以安嘲笑完大黄，又道：“竹竿好，用打火机点我有点不太敢。” 许关到爷爷院子里找了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从白抹布上撕下一条，缠在竹竿的顶端，倒上一点花生油，点燃后递到了何以安手里。 何以安举起竹竿，既新奇又好玩：“许大哥，像不像个火把？” 许关“嗯”了一声：“小时候，我们就拿竹竿或木棍当火把玩的。 “我们这里过小年的时候要点小红蜡烛，没烧完的小蜡烛我们就收集起来，塞在竹竿里，或者是放过的烟花筒子里，点着了当火把，可以烧好久，满村子跑，什么时候烧完才肯回去睡觉。” 何以安有些憧憬：“那感觉还挺有趣的，我也想玩。” “等小年你来玩，只不过现在村里小孩子少，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何以安有些遗憾地道：“小年不是刚过去了吗？” 许关解释：“我们的小年和有些地方的小年不一样，我们把元宵节叫小年。” “这样啊！”何以安转憾为喜，“那好，等过小年的时候我再来玩。” 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会扯根绳子或一根长长的铁条，用来晾晒衣服、被子。 许关把那挂标着响的鞭炮挂在了铁条上，撕开红色的蜡纸，露出密密麻麻排列的鞭炮和引线来，道：“你点这下面的红纸，别直接点炮捻，免得跑不及！” “哦哦哦！”何以安眼睛亮了一下，“我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点纸呢，每次都跑得好狼狈。” 待许关走开，何以安小心翼翼地把竹竿伸过去，尝试了三次，终于把红纸点着，红纸含蜡，烧得很快，火苗猛地往上一窜。 何以安低呼了一声，把竹竿一扔慌忙跑开，一头撞进了许关的怀里。 与此同时，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大片带着硫化物味道的烟雾升腾而起。 大门外，许国顺听到响动跑过来看情况，只见小孙子跟小何姑娘抱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 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胡子，晃晃悠悠地走开了，顺便拉走了出来看动静的大儿子许建业。 “放个炮有啥好看的？你要是没事干，跟我去超市转转去！” 许建业：“……” ------------- 大年初三，按照河阳的风俗，要上坟里祭祀先人。 许关、许开先是跟着大伙去祖坟里祭祀了一番，给奶奶烧了纸，然后一群人又去了河阳陵园，给陵园里几位长辈扫墓。 初三这天，河阳陵园是开放的，守陵人李岁平还在坚守岗位。 许关每次来，都会给李岁平带点小礼物，这次带了两条中档的黄叶子，这种烟在河阳算是销量最大的。 没送太好的，太好的烟估计他不舍得抽。 李岁平感动得不得了，推让了好久才收下。 陵园里现在管理严格，不允许烧纸，大家就带了鲜花过来。 崔青韵作为新媳妇，也要过来给已故的公公婆婆磕头。 磕完头，许开看着父母的墓碑，感慨地道：“阿关，我现在也算成家立业了，下面就看你了，抓紧点时间。等我们都安顿住了，爸妈放心。” 许关道：“大哥，你怎么学会爷爷那一套了？结了婚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许开一本正经地道：“爸妈不在了，爷爷年纪大了，我不得多替你操点心啊？ “爸妈虽然没有留下遗言，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有未完成的心愿，除了我们俩的终身大事，还有他们生前做的事。 “这两件事我都帮不上忙，催一催你还不行吗？” 许关用肩膀顶了顶大哥，道：“大哥，你就少操点我的心吧，终身大事讲求水到渠成，催也没用。 “至于爸妈生前做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计划，他们生前没有实现的事情我会替他们做到。 “可惜他们没有遗物留下来，不然可以代替他们见证那一天。希望他们在天有灵可以看到吧！” 许开闻言，感伤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阿关，其实爸妈是有一件遗物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爸妈去世之后，你就失去了表情功能，我没让看那件遗物，就怕你病情加重。” 许关讶道：“是什么？” 许开一脸肃容道：“当年，爸妈的骨灰送回来的时候是混在一起的，他们俩只有一个骨灰盒，还是个质量很差的骨灰盒，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就用自己平时攒的钱买了一个好一些的骨灰盒，给他们换了一个小家。 “在换骨灰的时候，我在他们的骨灰里面发现了一颗灰白色的小珠子，就好像小说里写的那种舍利一样，我就收起来了，留个念想。” “小珠子？像舍利？”许关知道，所谓的舍利，不过是体内的矿物质在高温下的结晶，并非那些虚无缥缈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舍利，就是一个灰白色的不规则的珠子，有些粗糙，直径大约两厘米不到吧。” “现在在哪？” “在家，我用一个小盒子装着呢。” “走，回家，让我看看。” 灰白色，不规则？粗糙？这几个关键词怎么有一种熟悉感？ 大概率不是舍利，舍利一般表面光滑，甚至有光泽，外观规则，近似椭圆，有的还是透明的。 回到家，许开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许关：“就是这个，你自己看吧。” 许关打开小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灰白色的不规则小球。 瞬间，许关的眼睛眯了起来，熟悉的小球！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跟之前许立在荷花池里挖出来的那枚小球几乎一模一样，不管是材质还是色泽，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直径略小一些！ 许关禁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之前那个硅酸盐纤维小球果然不是偶尔的，也确实和父母有关！ 只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父母的骨灰里？ 第242章 父母的遗书，部分真相 许关之前研究过，这种小球的材质是硅酸盐纤维，然后用特殊的工艺进行了泡发。 形成了类似气凝胶的材质，内部原子排列方式非常巧妙，可塑性极强，冷却后具有重量轻、耐腐蚀、抗高温、抗高压、抗氧化、韧性强等诸多优秀特性。 当即，许关把之前发现另外一个小球的事情跟许开说了。 许开大为惊讶，继而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阿关，荷花池里面那个球里面包裹的是那种细菌，你说，这个球里面会不会也是？” 许开点点头，道：“大哥，走，我们去实验室，把球打开看看。” 许开犹豫了一下，这可能是父母唯一的遗物，真的要打开吗？ 不过他很快就抛掉了犹豫，只有打开，才有可能得知里面是什么。 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再沾上就行了，没什么关系？ 实验室。 在有机玻璃真空无菌操作箱中，许关很快用切割机打开了这个小球。 没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有东西，似乎是一团被揉成小球的纸。 在机械钳的帮助下，许关小心翼翼地把纸团摊平。 纸看上去还很新鲜，毕竟在近似真空的环境里保存，几乎不会有任何氧化和损毁。 小纸条展开，发现这张纸条长宽不过三四厘米，里面竟然还包裹着另一个小纸团。 纸上有字！ 是父亲那熟悉的字迹，虽然很潦草，可兄弟俩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叫许建林，是山南农科院的大豆研究员，我的妻子叫陆青时，也是我的同事。这是我们的遗书，如果有幸被您看到，请把里面这张字条送到河阳县许家庄，交给许国顺或其直系亲属。拜谢。” 许关和许开对视一眼，竟然是父母的遗书，两兄弟瞬间眼红。 许关震惊，很快想明白了一切：“大哥，我想明白了！爸妈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把遗书保留了下来！ “这是一种抗高温抗高压的材料，他们肯定是把遗书用这种材料包裹住，然后吞入了腹中。 “如此一来，尸体如果火化的话，这份遗书就可以保留下来。” 许开抽了抽鼻子，道：“这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中间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纰漏，这封遗书就难以重见天日。 “比如爸妈的尸体没有被寻回，或者被火化后骨灰没有送回来，我们就永远也看不到这份遗书。” 兄弟二人沉默，父母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要使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留下遗书？ 良久，许关操纵着机械钳慢慢把里面的第二张纸条打开，这张纸条展开后比外面那张稍大一些，但长宽也不过五六厘米。 再大就装不下了，硅酸盐纤维小球的直径也就两厘米不到。 纸条上又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字体很小，正反两面都写得密密麻麻，一点空隙都没有—— 我亲爱的家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和青时已经陷入了绝境，在这里和你们告别。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进行大豆研究，偶尔听一名驴友说起在西部见过一种高产野生大豆，就过去查看。我们带着两条狗驾车去了西部，幸运找到了那片野生大豆。跟普通的大豆非常不一样，不但植株高壮，而且硕果累累，按亩产估计至少能比普通大豆高产50%以上。我们一开始没有找到高产原因，后来通过观察根部，发现这种大豆的根瘤非常粗大，我们通过简单检测，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根瘤菌，分解矿物质和有机质的能力非常强。我们就猜测，这种大豆之所以高产或许并不是大豆品种的原因，而是因为这种根瘤菌。 这一面只有这么多字，许关就翻到另一面继续看—— 我们还来不及继续深入研究，就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歹徒的袭击。在两黄狗的拼死保护下，我们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抢了一棵大豆驾车逃走，行李全丢。青时为我挡了一刀，很快去世。我想去最近的县城报警，却发现我们上了通缉令。我意识到我们可能陷入了阴谋和危机，这时能相信的人只有家人，就驾车往河阳开。歹徒一路穷追不舍，我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虽然马上就要到河阳，但我已经坚持不住了。为了以防不测，我把仅有的硅酸盐纤维材料分成了三份，其中两份包裹住两份根瘤菌样本，让两条狗吞下，赶它们回家；另外一份我包裹了这份遗书，自己吞下。希望三份遗物至少有一份到达许家庄。建林、青时绝笔。 看完这封遗书，兄弟俩长时间沉默，内心百感交集。 许关多年来的猜测被证实了，父母的去世果然不是正常死亡，他们是被人追杀至死的。 父亲可能就死在距离河阳不远的地方，甚至就在河阳境内。 而不是上面所说的在西部某地做调研时遇到意外身亡。 怪不得回来的只有骨灰，并非正常死亡，他们不敢留下尸体。 而且这件事牵涉一定很广泛，因为还有一份通缉令，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诡异的是，当年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通缉令，而且父母是以烈士的身份送回来安葬的，绝对不可能有通缉令这回事。 这份通缉令要么是假的，要么事后被人抹除了。 许关很难想象父亲最后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最后又是怎么去世的。 根据之前掌握的信息，加上这份遗书，许关可以大致复原父母生前的遭遇。 父母带着两条大黄（也就是现在的大黄的狗爹狗娘）去西部寻找高产的野生大豆。 找到大豆后就在附近安营扎寨，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还没有研究明白，就被歹徒袭击，母亲当场受伤去世。 父亲想报警，但发现自己上了通缉令，意识到一切不寻常，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往家赶，想要把手上的根瘤菌样本交到家人手中。 一路被追杀，父亲最后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就留下了遗书，还把根瘤菌分成两份，分别让两条大狗吞下，自己则吞下了遗书。 后面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父亲还是被杀了。 不过幸运的是，两条大黄对老家有印象，成功回到了村里。 后来，两条大黄应该是通过排泄把两个小球排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球估计排在了村子北面的田地里，后来天长日久，小球终于在去年破裂，让许关发现了蔬菜异常的增长、速生现象。 而另外一个小球则排在了村子里，然后落在了那个垃圾污水大坑里。 最后修建荷花池机器把小球挖了出来，被许立发现，拿给了许关。 而父亲吞进去的小球，经受住了火化时的高温保留了下来，后来被大哥许开在换骨灰盒的时候发现并保留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大致的经过！ 现在总算知道了当年的部分真相，至于父母为何遭遇追杀，现在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第243章 晚会后遗症，吐槽翻车 听完许关对整件事情的猜测，许开面沉如水，恨声道：“阿关，在那种情况下写的遗书，很多信息和细节肯定来不及写，可能事情比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更加复杂。 “那伙人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不然不会那么大费周章，不但千方百计要阻止爸妈跟外界联系和求援，还要毁尸灭迹。” 许关深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事应该和那片野生的大豆有关。 “大哥，还记得当年爸妈骨灰被送来的时候上面的说法吗？意外！ “把追杀说成意外，对真相只字不提，就连那片大豆也没有任何后续。 “如果不是爸的遗书，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这里面的事情，一般的仇怨绝对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对方如此丧心病狂，处心积虑，说不定涉及内外勾结，杜绝华国大豆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许开回忆道：“怪不得当年那两条狗是自己回村的，而且身上有伤，神情悲伤，原来它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只可惜它们不会说话。 “阿关，这么多年来，村里被人阴谋算计，和当年追杀父母的人会不会有关系？ “还有那天在鱼塘边偷袭我的人，和这两拨人又有没有关系？ “阿关，我真希望亲手把这些人统统送到地狱。” 许关攀住大哥的肩膀：“大哥，一定有机会的。 “只不过，父母的事情可能有些复杂，而且我们能做的、能查的非常有限，合适的时候还是需要让有关部门介入。” 许开点点头：“阿关，我明白，刚才只是气话，找出幕后黑手，查清真相更重要。” 许关道：“现在线索还是太少了，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事情，让对方露出更多的马脚才行。” ------------ 兄弟二人得知了部分当年的秘辛，但很快整理了心情，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像其他村民一样，享受春节的假期时光。 许关暂时没太多的事情做，可以去找何以安约会。 但许开不一样，他比不过年的时候忙多了。 刚结婚的第一个春节，走亲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各种亲戚都要走一遍，有些亲戚比较多的，能一直走到初十以后。 从初三开始，许开都在不停地走亲戚，有时候一天要走两三家。 也就是和母亲那边的亲戚不来往了，不然这个任务还要艰巨一倍。 而许关则是在吃瓜，吃自己村里的瓜。 这瓜还要从除夕晚会开始说起。 几十年来，除夕晚会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一个过年环节，虽然收视率连年下降，但话题度还在。 很多人虽然不怎么看除夕晚会，但是喜欢看别人对除夕晚会进行吐槽。 各大视频平台上，吐槽除夕晚会的视频层出不穷，大家总能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角度去吐槽，几乎每一秒都能找到槽点。 这些吐槽视频的热度比除夕晚会本身还要高。 其实很多人自己也不知道，吐槽的目的是什么？ 有人说，其实大家吐槽的不是除夕晚会，而是我们内心的一种失落，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每次都怀着好奇心去看，看完了又觉得失望，所以吐槽不断。 这或许就是除夕晚会后遗症吧。 在众多吐槽视频中，有一条视频的角度似乎有些稍微不一样，然后就翻车了—— 这条视频没有吐槽除夕晚会的节目，而是吐槽除夕晚会的祝福环节。 祝福环节也是除夕晚会的保留节目了，节目组会提前奔赴祖国各地，尤其是边远地区、艰苦地区，录制一些画面。 一般都是各行各业坚守岗位的人员或边疆驻守的士兵对祖国和人民的祝福。 这个视频博主的ip地址显示是海外，他截取的片段是边疆某地驻守的士兵送祝福的画面，上面的字幕标着“西北边境某部全体士兵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但是，士兵们身后的背景里除了高山戈壁之外，还有好几棵迎风招展的绿树。 有树很正常，但问题是，这几棵树居然是椰子树！ 明显看得出来，这几棵椰子树还不到成年株，约摸也就四五米高的样子，所以树的全身都得以入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博主吐槽道：“笑死，节目组能不能走点心啊？ “我不知道时间是假的，还是背景是假的，但是很难不让人怀疑，节目组弄虚作假。 “看看他们背后是什么，椰子树呀！ “西北苦寒之地，又是大冬天，椰子树，绿叶葱葱，迎风招展，这是在考验我的眼睛还是测试我的智商？ “没有祝福不要硬送，如此明目张胆地摆拍，张冠李戴，有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大过年的不回国吗？就是懒得看这些虚假和摆拍！” 本来，这只是众多吐槽视频里面的其中一个，但是它很快脱颖而出，评论量激增—— “几棵椰子树就说摆拍？我不知道博主是刚通网，还是故作刚通网，但是我知道，这条视频没有任何问题！看看我身边是什么？坐标黑水省冰城！顶着雪的椰子树照片.jpg” “还‘没有祝福不要硬送’，博主不觉得自己少了点见识吗？没有槽点不要硬吐！” “我家是琼南的，我的哥哥当兵却被分到了北方边疆。后来我就看到了许家庄的温带椰子，费了好大的工夫终于寄到了他所在的地方。前不久，哥哥给我寄来了他和椰子树的合影，小椰树已经在边疆生根发芽啦。打过码的照片.jpg” “顶楼上，好感动哦，虽然一片冰天雪地，但这几棵椰子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相信你的哥哥也能体会到，向他们致敬。” “啊哈，这是我家的院子，大冬天还绿着的只有一种树。你看这叶子，跟那几名士兵身后的树像不像？猜猜我家在哪里？哈哈哈，西疆！就是那个馕里馕气的省份啦！不怕告诉这位博主，塔克沙漠里的绿洲已经有椰子树啦，气不气？” “这位外国博主，看我看我！我这里有数不清的牛羊，有一座座古包，还有星星点点的椰子树。那么问题来了，请问我这里是华国北方大草原还是飞洲中部大草原？” “坐标山南省河阳县，诚信烤肉门前，这几棵椰子树可能是最早出现在县城里的，我见证着它们从2米高长到了6米高。ps：我家就住在对面，视频都是在我家阳台上拍的，(#^.^#)欢迎外国博主来打假！” “坐标河阳县陈铺村，这是许村长赠送给村里的300株椰子树，现在平均已经5米高了，好看不？照片.jpg” …… 随着那条视频的不断传播，热度不断攀升，但也出现了奇怪的现象，评论量超过了5万，但点赞量连500都不到。 河阳融媒中心适时地转发了这条视频，并发出了“温馨的社评”—— 第244章 调查出结果，玩把大的 “抖音晒家乡，这里‘看河阳’！很开心看到来自河阳县许家庄的温带椰子在祖国的四面八方遍地生根。 此刻，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华国人的真实写照。 不管走到哪里，无论条件如何，只要有一丝养分，我们就可以打破生命的极限，落地生根，生生不息。” 很快，华国八大官媒之一的光华网转发了这条视频，并@了河阳融媒和许家庄，配文： 一棵创新树，温暖一颗华国心。 视频下面，不嫌事儿大的网友开始各自发挥起来—— “哎哟，小破村出息了，被官媒点名表扬啦！” “可不能骄傲哦，多出新品，温暖更多的心！” “他们的心有椰子树可以温暖，谁来温暖我这颗潮湿的心？” “这里是官媒，严肃点，别发sao！” …… 许莓没想到会被官媒@，不禁有些兴奋，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随着热度的不断攀升，许家庄的视频评论区却遭受了冲击—— “咦，椰子树怎么下架了？有没有搞错，有钱不挣？” “从官媒那里来，还说买几棵种着玩呢，链接呢？” “小破村你胆子肥了是吧，官媒都亲自‘代言’了，居然关了链接，你们对得起这破天的流量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是何等泼天的富贵？你们这是对钱的不尊重，是对网友购买力的不尊重！” “我这颗潮湿的心迫切地需要温暖，你们居然下架？你们是飘了还是不想在华国混了？快快地，上架，别逼我求你！说的就是你，许关，许大关人！ “真的有人面对泼天的富贵无动于衷吗？还真有！在这里，大家赶紧来看啊！” …… 最新一条视频几乎被热情的网友撑爆了，简直是“群情激愤”，许莓赶紧跟许关报告： “关哥，网友快把我们帐号冲爆了，怎么办啊？要不要上架？” 许关全程围观了这件事，不假思索地道：“不上！” 许莓不理解：“为什么啊？现在上架，估计销量不会少，难道真的有钱不挣的？” 许关：“没必要。” 许莓疑惑地道：“关哥，你不会是怕人说咱们吃相难看吧？担心有人说我们利用大众的情绪挣钱？ “其实这没什么的，大众的情绪本来就存在，和我们挣钱也不冲突啊，你不用想太多的！” 许关：“并没有。” 许莓：“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许关：“很简单，没货！ “而且村里今年的种植计划已经安排好了，椰子树苗面积只会缩小，而不会扩大。 “之前就跟你们说了，温带椰子这是一个噱头，是引流的产品，不可能一直卖，无限卖。 “现在村子有了足够的粉丝量和客户积累，已经不需要椰子树引流了。 “再说了，把一种东西卖到烂大街的地步，真的好吗？” “……”许莓哑口无言，只能小声道，“那网友们怎么办？他们要求上架的呼声很大，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许关：“这么久了，念头还没转过来吗？帐号是你负责经营的，你的地盘你做主。” 许莓一脸为难：“小妹做不到啊，我怕搞不好，大家会脱粉！” 许关想了想，出主意道：“其实完全不必担心，言辞激烈的、带节奏的肯定是极少数，大部分粉丝都是通情达理的。 “你这样想！俗话说‘粉大欺号，号大欺粉’，许家庄抖音号已经是粉丝量上千万的大号了。 “可以不用事事解释，处处安抚，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事情可以不用管，‘高冷’一点并不是不行。 “互联网就是一股股的风，刮到哪里哪里就是流量，但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必担心有什么麻烦。” 许莓瞪大眼睛，啥地方的俗话是这么说的啊？我只听说过“客大欺店，店大欺客”。 关哥，你这……这岂不是渣男行径？以前粉少的时候让人家宠粉，媚粉。 现在，粉多了，就说不必理会？这跟追到手后就变脸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许莓做不出这么“狠心而高冷”的行径，于是就在评论区发了两个字并且置顶：没货！ 许关看了直摇头，你这还不如不发呢！ ---------------- 就像许关所说的，互联网的情绪和流量来得快，去的也快。 新的热点层出不穷，网友们很快把温带椰子抛到了脑后。 大年初六，许关意外地接到了钱振华的电话。 初一那天刚打电话拜过年，这会儿打过来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钱振华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跟接头似的。 许关身边并没有人，回道：“方便，你说。” 钱振华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许关，这事儿大发了。上次你跟我说过榴莲专用除草剂的事情之后，我就联系了有关各方，商量一起联手调查这件事。 “过年期间大家都没有休息，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检测结果及推断大致不差。 “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榴莲产业进展不大，原来真的有看不见的黑手在搞鬼。 “几十年啊，多少人的努力，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就被那些狗日的抹杀掉了。” 许关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听到钱振华的话还是心有戚戚焉。 钱振华缓了口气，继续道：“许关，你说，如果没有这些黑手，我们的国产榴莲很多年前是不是就已经量产了？ “不说十元三斤吧，起码不会大几十一斤，对吧？ “但是现在，别说量产了，我们的进度还停留在提升成活率上面！ “而些年，东南洲的榴莲这不断迭代，品种和口味不断进化，早就把我们甩远了。 “想到外国那些龟孙子每年挣走我们大几百亿，我都心疼得慌！ 确实，仅榴莲一项，外国人每年从华国拿走大几百亿，过几年，每年会不会上千亿？ 为了利益，人类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各种卑劣手段。 尤其是钱振华，许关很能理解他，他的人生，他的一辈子几乎都跟榴莲纠缠在一起。 如果他当年榴莲试种成功，他的仕途，以及他的人生轨迹将完全不一样，现在说不定就是哪省的大佬，甚至…… 许关安慰道：“老钱，不要泄气，现在还不晚，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纠正这一切。” 钱振华嘿嘿怪笑了两声，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苦笑：“我老钱虽然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但这个奇耻大亏我不能白吃。” 许关闻言讶然：“你打算怎么做？” 钱振华：“玩一把大的呗。” 第245章 杀敌不自损，需要冷静 隔着听筒，许关似乎能想象到钱振华的面色不善，隐隐怀疑老钱是不是气过头了。 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听到钱振华继续道：“许关，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东南洲榴莲和华国榴莲，最后只能活一个！ “要彻底绞杀东南洲榴莲，20万亩恐怕不太够，你说呢？” 许关越来越肯定，老钱现在状态不是很对，似乎有点钻牛角尖了，他现在就想来个“大决战”，一把定生死。 “老钱，你先冷静一下。” 钱振华没想到许关这么说，道：“你觉得我不够冷静？哈哈，放心吧，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像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 “是琼南的几个研究所和种植基地也想一起合作，大家一起狙击东南洲榴莲，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说实话，要狙击东南洲的榴莲，光靠溪县一个基地，力量稍显单薄了，人多力量大嘛。” 许关思索了几秒，还是觉得不能太激进，于是委婉地道：“老钱，合作好说，但凡事过犹不及。 “想要增加种植规模，还要看国内的消费市场是不是能够撑得住。 “绝大部分水果，供应量增加后都必然会降价。随着不断降价，又会刺激销量的提升。 “比如西瓜，在华国每年的消费量接近1亿吨，价格对销量的刺激作用很明显，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吃。 “但榴莲不同，它有些特殊，是比较小众的水果，喜欢的人很多，不喜欢的人更多，总的消费潜力是有限的。 “目前国内榴莲的总销量是160万吨左右，降价后肯定能提升到200万吨以上。 “但受众有限，降价带来的销量提升肯定也是有限的，到底能提升多少，谁也说不好，还需要经过市场的检验。 “我们已经上马了20万亩，今年12月初次挂果，总产量可能不到100万吨。 “但是明后年呢，到了盛果期，按照每亩2万斤预计，也就是10吨。 “20万亩的总产量就是200万吨，比现在全国的消费总量还多！ “国内的市场能消耗完吗？恐怕现在谁也给不出答案。 “姑且能消耗完吧，那如果再扩大合作范围，增加种植规模，是不是就是有点冒险了？ “比如种植面积再增加20万亩，让每年的总产量达到400万吨，国内的市场还能继续承受吗？ “东南洲的榴莲肯定会被一棍子打死，一颗都进不来，但那之后，榴莲之争恐怕就变成我们华国的内战了！ “到时候，伤害得可就不只是敌人了，还有我们自己，以及广大的种植农户。 “老钱，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两千’？到时候榴莲价格会降到什么地步？ “没有足够的利润，种植户何以为继呢？ “榴莲产业岂不是陷入另一个恶性循环？ 对面，老钱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道：“许关，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你说得对，榴莲的逻辑和西瓜、苹果、葡萄等大众水果是不同的，它的消费潜力确实有限。 “不能盲目扩大种植规模，不然真的会变成岭西和琼南打价格战，到时候必然是双输的局面。 “许关，谢谢你还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唉，我这么大年纪了，跟几十年前相比还是没有长进。 “好不容易摆脱一个错误，又差点陷入另一个错误，那这件事，我们再研究研究。” 许关挺欣赏钱老头这一点，听劝，不固执。 “老钱，其实榴莲的事情是小事，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还有更危险的事情？ “你也说了，榴莲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我想着，上面是不是需要出手干预一下？ “专用除草剂这一招太恶毒了，简直就是绝户计。能用出这一招，会不会还有其他更恶毒的阴招？ “之前是用在榴莲上，榴莲毕竟只是一种水果，不是必须品，不吃也能活。 “但如果是粮食呢？大豆、玉米，甚至是小麦、水稻？ “不需要年年用，只需要用一次，整个华国的粮食安全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这种阴诡手段，恐怕比什么金融战、外贸战，甚至冷战、热战都危险多了，极具威慑性。” 钱振华闻言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儿，一阵沉默后有点后怕道：“许关，你这个思维发散得让人有点害怕啊。 “最危险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就像几年前的那场瘟疫，就是某国的刻意散播，在全世界引起了极大的灾难！ “虽然我感觉专用除草剂用在粮食作物上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但只要一丝的可能性，我们就不能无动于衷，这件事情确实有必要让上面进行干预。 “不但要粉碎敌人的阴谋诡计，还要把我们内部的蛀虫统统挖出来，不然始终都是极大的隐患。” 许关心里一动，建议道：“老钱，如果上面要干预的话，我建议可以先查查佳禾公司。 “并非我跟佳禾有恩怨才这么说，而是因为佳禾公司相当不简单，跟榴莲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佳禾公司背景不简单，副总裁贾创鑫只是一个明面上的代理人，或者说是牵线木偶。 “佳禾公司幕后还有一个大老板，身份不详，我唯一知道的线索是，这个大老板在东南洲有数十万亩的榴莲种植园。 “藏头露尾，非奸即盗，即便和专用除草剂的事情没关系，估计也会有其他的问题。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需要经过调查进行确认。” 钱振华道：“嗯，这件事我知道，王伟跟我提过。” 许关：“对了老钱，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我之前对佳禾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调研，都是从公开渠道搜集的资料。 “这家公司问题确实不少，为了上市各种弄虚作假，尤其是财务造假，简直是触目惊心。 “老钱，这份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渠道、能力都有限，能查到的东西都是公开渠道获得的。 “或许可以顺着这些资料深入挖掘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到更多的东西。” 钱振华那边传来“啪”的一声，似乎在拍桌子：“这种事情不是个例，每年都有，屡禁不绝，主要还是上市的诱惑太大了。 “你把资料给我吧，我不能保证其他的，但佳禾肯定上不了市。” 第246章 挖沟的河阳，上新闻了 对很多人来说，初五、初六就算过完年了，外出打工的人潮开始汹涌起来。 全国各地的劳动场所像种子发芽一样，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忙碌，河阳县也不例外。 在县里的组织和部署下，“清净河阳”工程正式动工了。 河阳各处的村庄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挖沟、挖坑，机器轰隆，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就像当初计划中那样，七里庄基本没有外出打工的村民了，大家不仅有活干，还能有可观的收入。 一部分村民被分派到各个村庄当“老丝儿”，指导各村挖沟、修建下水道。 一部分在新庄干活，进行绝育版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的育苗工作，数千亩树苗的工作量还是蛮大的。 河阳县这么多村庄一起挖沟，村民们休息的时候就拿着手机到处拍，然后发抖音，吸引了不少网友评论—— “以前在新州打工，新州有有一句老话‘新州新州，天天挖沟’。现在我们大河阳也学到精髓啦！” “河阳和新州挖的可不一样，我们挖沟是为了治污，下水道安排上，荷花池安排上，挖挖挖，往死里挖，挖出一个清净河阳！” “在大大的村庄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荷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评论好像有声音，不知不觉唱出来！” “听说许家庄给县里捐了2万斤荷花种子，牛逼，3个亿！” “我靠，一捐3个亿，许家庄已经牛逼到这份上了？” “听说县里给杨树、柳树绝育除毛的药剂也是许家庄捐的，没收钱。据我所知，隔壁县面积还没河阳大，三种树绝育打包价600多万！” “许家庄致富不忘家乡父老，这格局，啧啧！” “我靠，你们说的这个荷花是不是许家庄卖的荷花？不是观赏性荷花吗？怎么还修建下水道？还要捐？” “恭喜你刚刚通网！这种荷花其实是治理污水的荷花，对固体垃圾也有作用，简直牛逼轰轰，比污水处理厂还厉害！现在好多地方的景区已经出现这种荷花，很容易辨认，比人还高，终年不枯，等过些天开了花，更好看，兼具观赏和环保双重作用。” “我去，这么牛逼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难道我们不需要吗？” “需要，肯定是需要的，主要是有点小贵。” “能有多贵？1000块一斤？” “1000块你看看！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捐了2万斤，价值3个亿！一斤可以种植一亩的面积，大约能治理80个人产生的污水和垃圾。一个2000人左右的村子需要25亩左右，也就是37万。贵是贵了点，不过绝对物超所值！” “卧槽，当我没问，我们肯定用不起。光种子都买不起，更何况还得修下水道，不用想了！” …… 随着村民们不断拍摄视频，也吸引了不少自媒体凑热闹，导致河阳全县挖沟的事情不断扩散，渐渐有了一些热度。 有热度就一定会有争议，华国太大了，许家庄和治污荷花还没有到举国皆知的程度。 很快，网上开始出现不少质疑的声音，不少人认为治污荷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最后河阳县肯定将无法下台。 他们逻辑是：如果这种荷花这么管用，国家为什么不推广？全华国农村的污染问题岂不是可以彻底解决？ 争议大了，就会变成争吵，信的人和不信的人混战一团，各不相让。 不料，这场争吵很快平息了，快得让人有点猝不及防，并且不可思议。 这天，很多网友刷到一则视频，疑似山南省新闻联播的片段—— “多年来，农村污染始终是一个大难题。河阳县积极尝试，勇于探索，走出了一条生物治理污染的新路子。请看本台记者从河阳发回的报道—— 记者出镜：观众朋友们，我所在的位置是河阳县下河村。我们看到，村里正在开挖荷花池和下水道…… 不只是下河村，目前整个河阳，已经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据我们从河阳县政府获得的消息，目前，河阳县已经有超过20个村庄完成了下水道修缮，另外还有超过40个村庄正在施工。” …… 两分钟的新闻不算长，但是调子拔得很高，结尾还升华了主题，指出许家庄捐献价值3亿元的物资，支援全县环境治理。 此外，许家庄先富带动后富，以订单种植为支点，以土地流转为途径，以合作致富为目的，走出了一条‘以点带面，致富共赢’的新农村建设康庄大道。 河阳县政府不走寻常路，勇于创新，大胆尝试农村治理新路子，未来的河阳一定物阜民丰，香飘十里。 …… 很多网友刚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还以为是网友的恶搞，因为这是一个ip地址在河阳的自媒体发的二创视频。 现在网上有一个说法，80后电视放什么就看什么，90后想看什么自己去找什么，00后想看什么自己剪什么。 现在的恶搞剪辑视频太多了，就连各种官方号都加入了恶搞剪辑的大军，重灾区就是各地的文旅宣传号，各种无厘头剪辑简直没眼看。 莫非这条很有“创意”的新闻视频是哪个头脑发热的00后自己剪出来？ “666，现在的自媒体越来越牛逼了，简直是以假乱真！” “我今天已经刷到了无数匪夷所思的视频——甄嬛娘娘骑着扫把巡视皇宫；四爷穿着龙袍开个人演唱会；用《一起摇摆》的调子和嗓音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画面配的却是海军视频……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毒蘑菇世界，只能入乡随俗，一边吃毒蘑菇，一边和这个世界一起癫。” “癫，癫点好啊，不癫不成魔，不癫不成活！好活，看赏！” “不过这条恶搞视频还挺像样的，紧扣抖音热点，文案写得像模像样，配音也是恰到好处，主持人连口型都对的上，毫无违和感，流弊！” “我说，各位，咱就是说，这有没有可能这是一条真新闻？” 第247章 大豆新品种，种植实验 “嗯？真新闻？不是疯癫自媒体开辟新赛道吗？” “我去，真的耶！大家快去看山南卫视的回放，这条新闻就是今晚的山南新闻联播里面的，8分12秒到10分35秒！” “哎呀妈呀，居然是真的！虽然我平时不看新闻，但不妨碍我觉得上新闻很流弊！” “那不是咋滴？我也不看省台的新闻，但遇到感兴趣的还是会看一看的，这就叫与有荣焉。” “牛逼牛逼，治污荷花获得官方认证啦，这下应该没有争议了吧？再质疑就是纯粹没杠硬抬了！” …… 许家庄最先看到这条新闻的人是许莓，想也不想，就发到了许家庄的群里，村民们很快兴高采烈地议论起来。 许关也有些惊讶，省台这么“激进”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媒！ 网上对“清净河阳”工程的质疑还在如火如荼着，省台这就“下场”站台了？不怕跟河阳县一样，下不来台？ 莫非是何岳庭请来的？许关没有探寻过何家的背景，但想想也知道不简单。 不过许关没有过多纠结，反正这对许家庄来说是大好事儿，最明显的好处就体现在荷花种子的销量上。 不管购买者是出于好奇、研究还是用于治污，都是给许家庄增加销售数据，闷声发财就是。 …… 就在山南新闻对“清净河阳”工程进行报道后不久，省里以及市里都对河阳的专项扶持就到位了，专款专用，投入下水道及荷花池建设。 于是，作为农村治污试点县，河阳全县范围内正在开工的的村庄，由40多个变成了100多个，后续还将有更多的村子进行跟进。 何岳庭把这个情况跟许关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沟通，如果河阳试点顺利的话，后面不排除全省大规模铺开的可能，让许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也就是说，荷花种子的供应一定要跟上，不然到时候有锅没饭就尴尬了。 对许关来说，种子肯定不是问题，到时候就看省里是怎么一个章程了。 这事儿还早，不着急，许关就去了新庄，开启了大豆种植试验。 许家庄这边人来人往不清静，并且没有空地，实验理所当然就在新庄进行。 据许建林的遗书中所说，这种嗜硅酸盐菌是一种未经发现的厌氧性根瘤菌，很可能正是因为这些根瘤菌，那片野生大豆才能植株高大，异常高产。 许关所要实验的，就是看看嗜硅酸盐菌对大豆的增产幅度到底有多大。 这或许就是华国大豆崛起的一个契机，以及实现父母遗愿的关键。 如果不用转基因的方式，也能实现大豆的高产，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现在转基因还是存在一定的争议的，国内用来食用的大豆一般是国产的非转基因大豆，而转基因大豆一般用来当饲料或榨油。 现在，新庄的数千亩榴莲苗已经全部运往了岭西省溪县栽种。 腾出来的地，许关打算大部分用来进行绝育版杨柳悬铃木育苗，留出500亩用来进行大豆种植试验。 这次种植试验不但要试验嗜硅酸盐菌，还要试验玻璃复合肥，看看这两个大杀器各自的加成效果，还有配合使用时的效果，会不会起到1+1＞2的效果。 为了增加数据的可靠度，许关选择了好几个大豆品种，其中有华国本土的大豆品种，还有外国的转基因大豆品种。 最后一种则是许关自己改造的大豆新品种，暂时命名为许家庄大豆1号，简称‘许豆1号’。 许豆1号吸取了华国几种本土大豆品种的优点，比如耐寒耐旱、脂肪蛋白质含量高。 同时剔除了这些大豆的明显短板，比如抗病虫害能力弱、易倒伏等。 最重要的一点，许关打算制造出一种低过敏风险的大豆，简单说就是，让对大豆过敏的人群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吃豆腐。 大豆是我国最重要的粮、油、饲兼用作物，大豆制品豆浆、豆腐、腐竹、素鸡、豆豉、豆皮、豆芽等都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食物，豆制品堪称国民食物。 但可惜的是，国民食物也是过敏食物，大豆是六大过敏食物之一，大约有3%的人群对大豆过敏。 轻者出现过敏性皮炎、荨麻疹、湿疹、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临床症状，严重者会发生休克甚至死亡。 很多人都喜欢吃豆腐，但是因为过敏的原因，他们只能对豆腐望而却步。 大豆过敏的主要过敏原是豆类中的特定蛋白质，这些蛋白质在不同大豆制品中含量不同，但均可能引发免疫系统异常反应，导致过敏症状。 此外，如果大豆和某些花粉一起过敏，更是可能加重过敏风险。 怎么解决大豆过敏的问题呢？一般来说，办法有两种：第一，通过基因剪辑，把可能导致过敏的特定蛋白质转化为普通蛋白质。 第二，直接删掉这些蛋白质。 许关选择了第一种办法，因为能够导致过敏的蛋白质含量还挺高的，如果全部删掉，估计大豆的蛋白质含量要降低30%以上。 大豆中如果蛋白质如果含量过低，可能连豆腐都做不成，那样改造就没有意义了。 许关给所有大豆品种都安排了四种种植模式，在每一块试验田的地头都立了标识牌： 模式1，普通种植； 模式2，使用嗜硅酸盐菌； 模式3，施用玻璃复合肥； 模式4，嗜硅酸盐菌、玻璃复合肥一起用。 这样就可以确切地了解每一种模式的产量，实验出许豆1号的产量，以及嗜硅酸盐菌和玻璃复合肥的增幅效果。 另外，为了防止不同大豆之间相互授粉，影响实验结果，还必须把不同的大豆品种隔离开进行种植，中间的隔离地带就种上各种树苗，阻挡花粉随风传播。 好在新庄这边土地够多，才能施展开。 如果搁在许家庄那边，根本就拉不开距离，实验结果就会不够准确。 数天后，500亩大豆全部种完，并且覆盖了地膜，现在才2月下旬，温度还很低，不盖地膜很难出苗。 结果如何，只等三个月后见分晓了。 第248章 激进芝麻村，贷款买苗 这段时间，河阳县的“清净工程”热火朝天，推进迅速，在全国范围内都引起了不少关注度。 似乎只有芝麻村的注意力没有在这件事上面，以刁旺启为首的村委成员们正在悄咪咪地推进着一件大事—— 芝麻村和新州市耀农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芦荟种植合作彻底敲定了。 芝麻村村委。 在众村民的见证下，郑友信和刁旺启签订了合作协议，然后握手，交换合同。 还有村民在旁边拍照录像，场面搞得似模似样，挺有仪式感。 郑友信感慨地道：“历经两个多月，现在终于功德圆满了，感谢芝麻村、刁村长以及各位老丝儿对我们公司，以及我本人的信任和支持，祝我们合作愉快。” 刁旺启呵呵笑道：“小郑经理客气了，是我们更需要感谢小郑经理和耀农公司，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们也没有机会接到这么好的项目。” 郑友信满脸笑容：“刁村长太客气了，我也是来自农村的孩子，知道农民的不容易，致富缺门路，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有意义。 “对了刁村长，按照约定，合作签订后三天之内就要打款了。 “咱们双方的合作面积是2700亩，每亩2000棵苗，一棵苗一元钱，一共是元。” 刁旺启拍着胸膛道：“小郑经理你放心吧，这个项目是我们村致富的希望，一定不会耽误进度的。” 郑友信道：“有刁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三月底村里的小麦青储收割后，公司就会立刻起苗发货，连带芦荟专用的生根剂、营养剂以及专用杀虫剂都会一起送来。” 自从上次和女儿刁玉梅大吵一架之后，刁旺启就觉得村民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搞不好背地里怎么议论。 尤其是上次和博士团谈合作，那些刁民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一个个唯利是图，直接把合作搞黄了。 万幸来了一个小郑经理，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刁旺启幻想着芦荟卖掉后，自己的村长权威重新回来的场景，不由得心情大好。 “谢谢小郑经理，非常感谢，两个月来两头跑，还帮我们联系了新州市农商银行进行贷款，要不然我们还真没有这么多现款。” 郑友信摆摆手道：“刁村长别再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我也要回去交差了。” 闻言，不止是刁旺启，侯满囤、齐卫群和其他村民也一起挽留： “小郑经理，哪能就这么走了？回去交差也急这一会儿，必须吃了饭再走，一定要多喝几杯。不然，咱们怎么过意得去？” 郑友信感动地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不过还是坚决地推辞道：“刁村长，各位老丝儿，吃饭不着急，咱们来日方长。 “等大家卖了芦荟挣了钱，我再来吃饭，怎么吃都中。 “今天我还要赶往邻县，还有另外一个村需要签合同呢，大家就不要客气啦。” 见他这么说，众人才放弃挽留：“那中吧，小郑经理，你一路顺风啊，以后有空就常来村里看看。” ------------- 许家庄，新村委大院。 “关哥，在忙吗？”这天上午，梦梦和许非一起过来了，似乎遇到了难题。 许关看了看面前两人的面色，好像还挺严肃，莫非吵架了，来找自己评理？ “你俩……啥事啊？” 许非不说话，只是拿眼神示意梦梦，然后直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了。 梦梦瞪了他一眼，把手里一份文件夹递给许关： “关哥，是这样的，我在做上个月的考勤和业绩报表，关于客服业绩的问题，我越来越不好处理了。” 许关对这俩人的行为很是疑惑，到底是工作问题还是个人问题啊？ “你先说说啥情况。” 梦梦解释道：“以前，这些问题还比较简单，业绩也好处理。 “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业绩有点爆炸，而且很多都是大订单。 “就说上个月，仅绝育剂一项，业绩就有近10个亿，这个月也不少。 “业绩暴涨，很多问题都出来了，关系到客服的提成，我不得不慎重。” 许关认真听着：“你坐下，慢慢展开说，具体都有哪些问题？” 梦梦依言坐下：“比如这种情况，第一天咨询过后没有下单，第二天没咨询却下单了，算不算该客服的业绩？ “再比如，第一天咨询a客服，没有下单，第二天又咨询了b客服，下单了，这算谁的？ “客服暂时不在，设置了机器人自动回复，顾客跟机器人聊了两句后下单了，这种算业绩吗？ “如果客户本来购买意愿就很强烈，或者已经决定要购买，咨询客服只是为了确定要买的东西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问了一句得到答案就下单了，这样基本上算是‘白捡的’单子，也算客服业绩吗？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如果全给的话，客服的平均提成就得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这么高的提成，我都觉得有点吓人，村里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许关听完梦梦的叙述，短暂考虑了一下，道：“谁会有意见？有什么意见？凭本事挣钱，谁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至于提成，该多少就多少，该给就得给，除了静默下单（不经过咨询客服，直接下单），提成一律要给。 “比如第一种情况，既然咨询了，肯定就是她的业绩。 “两个客服都咨询的情况，看有效回复的条数吧，比如一个人5条，另一个人10条，那么这笔提成第一个客服拿三分之一，第二个拿三分之二。 “自动回复成交、以及确认性的咨询，这种成交有一定的偶然性，不能完全算个人业绩，给个人20%，其余80%算集体业绩，大家平分。 “至于一个月上百万提成，不是很好吗？大家都发财不开心吗？我还怕你们发财不成？” 梦梦不好意思地道：“关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感觉太多了，不敢做主。” 许关有些意外地道：“你是客服部的主管，客服部的一切工作该怎样开展，你说了算，不需要事事问我。 “我并不介意给我提供一些思路，但你作为主管，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第一次在许非家门口看到的你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那天的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自信张扬。 “你问问许非，是不是这个样子？” 许非认真点头：“是！” 梦梦撇撇嘴，又瞪了许非一眼，许非假装没看到。 许关觉得有点好笑，继续问道：“可现在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一张业绩报表为难，犹犹豫豫的？有点不像你的性格。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改变？还有，你和许非这是怎么样了？闹矛盾了？” 第249章 村民的问题，隐患不小 “哈哈哈哈哈！” 梦梦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趴到桌子上，而旁边的许非则是好似心虚般扭过脸去，还在不停用手揉鼻子。 许关有些明白过来，这俩人应该不是闹矛盾了，可能在联合起来给了自己一个目的不明的小玩笑。 果然，只听梦梦继续道： “关哥，我刚才的表演像不像？你信了吗？” “你刚才装的？”许关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梦梦恢复了以往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道：“许非最近发现村民们中间存在一点小问题。 “但是他这个嘴，好像有点不太行，足足跟我说了半个小时我才听明白。 “所以，只能我来说了。刚才演戏只是一个引子，跟村民们的情况有点类似。” 许关看了许非一眼，他在很认真地点头。 也不意外，许非这家伙嘴有点笨，但心细，他发现点什么问题也不算意外。 “你先说说看。” 梦梦似乎早就整理好了语言，脱口而出道：“刚才我是扮演了一个原本家境还算不错的年轻人，陡然面对比自己家财富还多了几十倍的现金流时的某种改变。 “关哥，我们假设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心理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她一开始来到许家庄，因为自身性格原因，所以自信、张扬、大大咧咧、自来熟，很快和村民打成一片，融入进来。 “但是随着村子的快速发展，村里的收入急剧增长，她每天面对的财富和现金流比自己家的财富多了几十倍，不仅原本的心理优势没有了，自信也被消磨了，变得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束手束脚。 “这个年轻人，好歹也是一个经历过高等教育和城市灯红酒绿的人，可她面对陡然增长的财富尚且无法淡定，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村里那些过惯了苦日子的村民呢？几十年都过着勉强温饱的日子，忽然家里有了几百万，会不会反而不会过日子了呢？ “他们的经济状况起飞了，但思维和心态还停留在原地，这是一种背离，或者说割裂感。 “有的村民有钱不敢花，怕别人说自己陡然乍富，开始挥霍享受； “有的村民呢，有钱不会花，还过着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用着以前的老物件，不知道如何用金钱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 “还有的村民，保留着以前的生活习惯，食堂里没吃完的剩菜剩饭会打包回家热热再吃，想着可以替食堂省下一顿。 “殊不知，食堂已经把他们的那份饭菜做了出来，他们不去吃，注定还是要剩下。这到底是节省了还是浪费了呢？” 听着梦梦的讲述，许关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情况都是可能存在的，但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注意到，或者有些灯下黑，视而不见。 梦梦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另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似乎已经有电诈分子盯上了许家庄的村民，尤其是老年村民。 “虽然目前还没有造成财物损失，但只要不解决，出事儿就是早早晚晚的问题了。” 许关听明白了，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暴富综合征？” 梦梦眼睛一亮，道：“对对对，关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许关点点头：“梦梦，阿非，谢谢你们，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会尽快处理的。 “至于刚才关于客服方面的问题，你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还是装的，或者只是用来引出刚才的话题？” 梦梦有些狡黠地道：“有真有假！” 许关：“……” 许关明白了，梦梦的性格和心理改变是假的，但面对数以十亿计的现金流和高额的提成，她有些拿捏不定可能是真的。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家里有点底子，也并非巨富之家，面对巨额资金心态上有所影响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梦梦和许非，许关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 村民们这些情况可大可小，虽然现在看似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但隐患很大。 比如万一有村民被骗了，或者染上不好的习惯，损失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很可能很长时间走不出来，甚至想不开。 发散一下，就算不被电诈分子盯上，也有可能被婚诈分子盯上。 许关不止一次听说过专业的婚诈，一般长得还不错，通过职业媒人介绍那种性格好、比较老实的年轻人或者老光棍。 索取高额的彩礼以及各种礼物，结婚不久就闹离婚，让人家人财两空。 许关也暗自检讨自己，之前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村里的发展和挣钱上，却忽视了村民花钱和管理钱的问题。 村民们大部分原本月收入只有千把块，现在却要去管理几十万、几百万的财富，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们，不出现心理问题已经算不错了。 或许有人质疑，有钱谁还不会花了？这个还真的不见得会花。 举个例子，美丽坚nba的球星们，据统计，退役后破产率高达60%以上，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原本只是家境不好的孩子，或者没有念过太多的书，不懂得如何管理自己陡然得到的巨额财富，不是挥霍，就是被骗，最终的结局就是破产，甚至负债累累。 许家村的村民何尝不是这种情况？许关可以带他们挣钱，但不教他们如何管理钱，如何花钱，这肯定会存在不小的隐患。 许关想到，或许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但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深想。 就比如之前许莓，官媒新光网转发了关于许家庄的温带椰子之后，面对粉丝要求椰子重新上架的要求，许莓有些进退失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种情况跟暴富的村民差不多，许莓做自媒体的心态还停留在她的个人账号粉丝只有几十万的时候。 她内心深处没有意识到，许家庄的抖音帐号已经拥有上千万的粉丝，也算一个大v了。 就像村民不知道管理上千万的财富一样，许莓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上千万的粉丝。 她仍像以前一样，每天花十几个小时制作视频和管理评论区，恨不得每一个评论都要回复，满足粉丝所有的要求或建议。 这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适的。 综上所述，说白了，所有的村民，包括村里那些年轻人，心态的转变、处理问题的思维没有跟上财富增长的速度。 或者说，许家庄富得太快了，没有留给村民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和改变。 接下来，如何解决这个事情还得好好谋划一下。 第251章 找县局合作，慷慨解囊 许关仔细想了想，这事儿虽然急迫，但是不能急办。 瘦子一口气儿吃不成胖子，脱贫乍富的村民一时半会儿也培养不成理财高手。 事情可以一步一步地做，情况可以一点一点地改善。 现在村里要做的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加强村民反诈、防诈的意识，包括电诈、婚诈以及赌诈，避免上当受骗，遭受财物损失。 除了电诈、婚诈，其实赌诈也挺恐怖的，简直防不胜防。 比如有些骗子利用美女头像、变声器冒充美女，用方言发暗号骗赌，几天时间就骗了9万块。 幸亏有一个倒霉蛋报警了，不然不知道还要骗多少人。 第二，对村民加强关于财富管理方面的培训，让村民具备基本的理财常识，学会如何管钱以及花钱。 如果实在学不会，村里也可以采取集体理财的方式，先把钱管起来，让村民慢慢学习摸索。 第三，丰富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充实内心世界，避免因为财富的问题导致的无所适从、内心空虚，乃至心理问题。 针对第一个问题，许关想着能不能邀请县局的工作人员来村里做一做反诈培训和宣传。 至于理财的问题，许关并不太擅长，所以就不指手画脚了，还得找靠谱的专业人士，给村民们做个规划或方案。 第三个问题，还是要先做个调研，问问村民的想法， 大家喜欢什么，想要玩什么，或者学什么。 …… 县局。 对于许关的突然来访，李文辉也很意外，还以为许关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文辉的办公室很简洁，也很整齐，各种办公用品和文件摆放得好似士兵一样。 热情地邀请许关坐下，李文辉问道：“阿关，下次来之前可以先打个电话，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出去了。” 许关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县局领导肯定比自己这个村长忙，大概率不太会一天到晚待在局里。 “抱歉啊辉哥，直接就过来了，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去吗？不然我下次再来。” 李文辉笑道：“没事，不着急。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县局，想必有什么事情吧？”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道：“李局，茶泡好了。” 李文辉笑道：“谢了小刘，我这里正好没茶叶了，才麻烦你。” 小刘客气道：“李局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是许家庄许村长吧？我认识您，常听苗苗提起您呢。” 许关略一回忆，道：“你是苗苗的同学吧，我也听苗苗说过，你好。” 小刘道：“你好许村长，我叫刘伊笑，是苗苗的高中同学。李局，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您在叫我。” 小刘关上门出去了，许关感叹道：“这世界真小啊。文辉哥，怎么感觉您对下属那么客气？” 李文辉呵呵笑道：“也不算客气吧，只是不习惯，我是部队里出来的，可能有些执拗的怪脾气吧。 “大家职务不同，但人格平等，我不习惯让下属兼职当服务员，感觉不合适。 “就比如这个泡茶，我自己也能泡，为什么非要麻烦下属呢？只是不巧，我这里刚才没茶叶了。 “对了，阿关，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啊？先说说看。” 许关对李文辉有点肃然起敬，端茶倒水不管在体制内还是企业里，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儿，似乎约定俗成下属就要做这些事情。 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工作人员不是服务员，他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个社会依然如此，李文辉这样的人反倒是显得另类和格格不入了。 “今天我来找你，勉强也算是公事吧。” 当下，许关把村里面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询问是否方便邀请县局的工作人员，去许家庄为村民进行防诈方面的培训。 李文辉听完，面色放松，欣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为老百姓进行防诈防骗培训，进行防诈宣传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这有啥不方便的。 “这种工作我们一直在做呢，只不过之前工作的重点都在县城以及县城周边。 “一方面是这块区域内经济上宽裕一点，是诈骗分子行骗的重灾区。 “另外一方面，工作人员人手有限，经费有限，我们只能优先针对重点区域进行防范和宣传。 “偏远地带的乡村以及非重点人群，可能工作就不是很到位，这也是无奈之下的办法。” 听到李文辉的解释，许关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管是搞活动，还是各种工作，经费始终是绕不开的一环。 河阳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各个单位的经费都不是很宽裕，县局也不例外。 可能有限的经费还要用在更重要、更紧迫的工作上，对于各种宣传和培训的支持力度就不会很大了。 许关想了想，提议道：“辉哥，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李文辉眉毛挑了一下，做了一个手势，让许关继续说。 “反诈、防诈是县局的工作，也是全县老百姓的需要，那我们不妨合作吧……” …… 数天后，县局和许家庄的合作正式开启，双方合作成立了一个“反诈宣传志愿者服务团”。 河阳县局、各派出所、以及县属各单位公务员都可以自愿加入，深入各乡镇、村庄进行宣传和培训，许家庄提供一定的经费补贴以及物料支持。 另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县局还要跟许家庄合作，建设一个集反诈防诈、消防知识、交通安全等功能于一体的宣传展览馆。 根据许关的初步设想，这个综合性的宣传展览馆包括四个部分：安全知识普及区、互动体验区、案例分析区和模拟报警区。 由县局负责指导建设，并提供相应的道具和资料，丰富展区和互动区内容。 经费方面，因为是许关自己的提议，他不好让村里出钱，由他个人捐赠资金进行建设。 这个设想得到了何岳庭的大力支持，亲自批复了项目以及用地规划。 为了感谢许关及许家庄的慷慨解囊，何岳庭还主动帮了许关一个大忙，解了村里一个燃眉之急。 第252章 许家庄理财，定制基金 何岳庭通过家里的关系，给许家庄介绍了一个理财规划师。 来自京城排名前三的资管公司，同鑫顺达资产管理有限公司。 郭旭阳30岁出头，在资管行业工作了8年，加上实习阶段，已经入行10年，经验也算丰富。 何家和郑家是世交，按照辈分，郭旭阳应该叫何岳庭一声叔叔。 郭旭阳也听说过许家庄的大名，加上许关跟何家的关系，他虽然也算年轻得志，但在许关面前姿态放得很低。 其实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网上办理，也不用郭旭阳亲自跑一趟。 但出于对许家庄的好奇，他还是决定出一趟差，带着自己的小团队一起去。 天天待在办公室，行走的大都市的钢铁森林里，人也会倦怠，这一趟也算是散散心。 许家庄村委。 “许村长，久仰大名！” 郭旭阳一派金融精英的模样，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符合大众对于金融人士的一贯印象。 人家客气，许关自然也很客气：“欢迎郭总来许家庄做客，一路辛苦了。” 郭旭阳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还要感谢许村长，我还有机会出差，欣赏一下田园风光。 “其实我一早就关注了许家庄，对许家庄的田园生活心驰神往，现在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恨不得成为许家庄的村民。” 客气话说的很漂亮，许关自然不会当真：“过奖了，请坐。” 双方寒暄过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许关虽然不是金融从业人士，但也懂得一些基本的金融和理财知识。 如此双方沟通起来就顺畅多了，谈得比较愉快。 作为专业的理财规划师，郭旭阳最怕那种什么都不懂偏偏还要指手画脚的客户。 像许关这种虽然不算很专业，但是很讲理的客户，对他来说就算是优质客户。 和许关商量后，郭旭阳为许家庄制订了双管齐下的理财方案： 第一，针对年轻村民进行理财方面的培训，让他们了解各种常见的理财、投资途径及其风险。 引导他们进行实验性质的自助式理财，但郭旭阳团队会随时进行风险提示，必要时进行干预和托管。 第二，针对年纪较大的村民，除了进行风险培训之外，主要是为他们制定靠谱的理财方案，帮助他们集中理财。 最后，在双方的商议下，京城同鑫公司为许家庄定制了一个契约型私募投资基金，命名为“同鑫·许家庄稳健增利1号”。 也就是为许家庄量身打造一支灵活型的私募基金，许家庄有限公司是该基金的唯一持有法人。 这个基金经过特殊设计，采取双重的持有人结构，第一层持有人是许家庄有限公司，是主账户。 第二层是许家庄全体成年村民，每个人持有一个分账户，让村民用于管理自己的份额，进行购买、赎回等操作。 基金一个月开放一次，供村民进行操作，以确保基金份额的基本平稳，同时具备一定的流动性。 许家庄1号基金的性质为债券型基金，约定了投资范围，主要投资各种债券，比如国债、企业债、金融债以及地方政府债等等。 另外还可以进行一些的确定性较高的交易，比如股票打新、可转债打新、国债逆回购等操作。 总体的设计思路是低风险、稳收益，一年收益率能做到5%以上。 收益率不是目的，许家庄也不是要进入金融行业，目的只是给村民提供一个靠谱的理财途径。 经过介绍，村民们对这个基金还是比较满意的，收益比银行存款高，而且还不太耽误取钱。 主要这是许关亲自操办的事情，又是大县长亲自介绍的人，大家没什么不放心的。 短短几天的时间，基金就募集完毕。 过年的时候，许家庄一共给全体村民分红了6个多亿，除了花掉的，和留在手里备用的，大部分村民把手头暂时不用的钱都投了进来，一共4.5亿。 许关个人的分红资金一共4亿多，他投进去了3.5亿。 属于村委的那部分钱没有投，因为随时可能会用。 最后，许家庄1号基金一共募资8个亿，随后便进入了封闭期，由郭旭阳及其团队进行建仓操作。 随着基金正式运作，村民们也都学会了如何查看持仓。 这比把钱存进银行强多了，因为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钱在增长。 虽然不多，但心里会很高兴，每天的增长率约有0.01%-0.05%，最好的时候也不过0.1%左右。 回撤很小，或者基本上没有回撤，大致的曲线就是一条平稳斜向上的缓慢爬升的曲线。 按照这个趋势，许关估计一年的收益大致6-8%左右。 虽然增长率比较低，但是大家本金多，如果投入100万，即便只增长0.01%，每天也有100块收入。 偶尔还有惊喜，比如中新股或者中了可转债，收益等达到上千块。 这比那些纯货币基金强得多了，现在的货币基金万份收益已经降低至三毛多钱。 100万本金每天的收益也不过三十多块，已经变成鸡肋了。 这种近乎白得的钱，而且每天都能看到，在感官上比银行存款有意思多了，就好像玩游戏一样。 村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也会聊起，有时候谈论得热火朝天。 加上郭旭阳团队对村民的培训，渐渐的，村民们对钱这个东西开始“祛魅”了。 感觉钱财也就那么回事，不管多少，只要人能很好地控制它，它就是一个玩物，或者一种游戏。 对于这个现象，许关感觉很熟悉，货币基金刚刚火起来的那几年就是这样。 尤其是致富宝刚推出鱼额宝的时候，很多同学同事都买了不少，平日里就会讨论，每天的收益率都会牵动大家的心绪。 不过，鱼额宝也就那么两年的高光时候，万分收益最高的时候有两三块。 那是大家和货币基金的蜜月期，看待所谓的基金会有一层光环或滤镜，对基金经理也评价很高，甚至很崇拜。 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一路跌到现在，1万块每天只有三毛多的收益了。 大家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光环也没了，几乎没人再关注了，基金彻底从小甜甜变成了牛夫人，连带着基金经理都被骂的很惨。 这就是“祛魅”的过程，一种东西失去了光环和滤镜，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许家庄的村民现在面对钱财就是经历了这样的过程，由财富导致的心理问题也就不攻自破，迎刃而解了。 解决了反诈、防诈、消防等问题，又解决了村民理财和心理问题之后，许家庄还趁机解决了另一个积累了好长时间的问题，把潜在的隐患消弭于无形。 第253章 同样的处境，无力摆脱 趁着这次邀请县局进行防诈、消防等方面的合作，许家村把积累已久的交通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自从超市开业以来，许家庄的人流量就大了很多，不仅周边的村民都来购物，就连不远处邻县的很多村子都会来。 甚至有些喜欢凑热闹的，竟然会从县城过来购物，顺便游览许家庄，毕竟现在的许家庄实在是太漂亮了。 购物的车辆，观光的车辆，从国道上拐下来的车辆，叠加钓客的车辆，这就导致村里的交通状况每况愈下。 不仅停车场捉襟见肘，而且路上状况频发。 尤其是农村的车辆类型很复杂，小轿车、小面包、电三轮，电摩托、老头乐…… 没有交通灯和指挥人员，所有人过路基本上都是看谁胆子大，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就赌你的枪里没有……错了，是赌你不敢撞我。 如此混乱的交通情况，单靠村民自发疏导已经不现实，出大事是迟早的事情。 为此，趁着这次和县局合作，也包括交通的问题，通过各种办法，总算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首先，县交管部门在许家庄安装了交通灯，并抽调人员设立了一个“乡村交管站”。 这个交管站常驻交警一名，任许家庄交管站站长，由县交警大队的交警轮流担任。 与此同时，从周围村庄招聘数名交通安全员，担任许家庄村路路长，每天协助交管站站长梳理村里交通，指挥车辆。 还在国道下路口设置交通指示牌，禁止过路大货车从许家庄绕路，并对小型车辆进行限速。 另外，许家庄又扩建了停车场，对机动车和非机动车进行分离，完善监控系统。 自此，许家庄混乱的交通问题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 河阳县城。 一条偏僻的街道边，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驾驶位上是一位年轻人，穿着考究的服饰，面色肃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个戴着遮阳帽、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放下，年轻男子和里面的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如果刁旺启经过这里，他一定会非常惊讶，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那个刚刚上车的年轻男子摘掉了口罩，赫然是郑友信。 而车里面坐着的年轻人则然是晟郧舟。 郑友信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晟郧舟，恭敬道： “晟博士，芝麻村的合同已经搞定，540万货款也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到了我们的秘密账户。请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晟郧舟露出一丝浅笑，颇为亲切地道：“信哥，你没必要这样称呼我，博士是给别人叫的，你就叫我阿舟吧。 “我是刘阿姨照顾大的，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郑友信略一犹豫，不习惯地喊道：“阿舟。” 晟郧舟眼睛微眯，几不可查地瞄了郑友信一眼，手指轻轻地扣在文件夹上，一下又一下，良久才道： “信哥，你尽快离职吧，耀农公司早就积重难返，加上你做的这件事，恐怕很会提前暴雷，老板跑路。 “你尽快出国吧，去东倭，距离华国近一点，生活饮食各方面也更能适应一点。 “这500多万你先拿着花，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郑友信闻言，面色有点发白，迟疑道：“晟……阿舟，其实我可以不出国的。 “这些年我给你做事，用的都是郑友信这个假名字，没人知道我的真名，我留在国内，还能继续为你办事的。” 晟郧舟坚定地摇摇头道：“信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刘阿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几年，你替我做了不少事，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次的事情搞得有点大，你先出国避避风头吧。 “另外，阿姨年纪大了，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万一你出事了，岂不是让她担心？ “阿姨在晟家工作了三十年，我们亲如母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郑友信知道事情已然不可改变，他愣了一会儿，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阿舟，其实有很多办法让芝麻村听你的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呢？” 晟郧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信哥，我的目的并不是让芝麻村听我的话，而是要通过芝麻村接近许家庄，探究一下其背后的秘密。 “许家庄崛起太快了，推出新品种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他们并没有强大的研究团队，这很不正常。 “我见过那个许关，除了故作高深，喜欢面无表情地装酷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我怀疑，许关的背后有一个秘密的团队，许关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招牌，或者说傀儡。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研究员，在佳禾公司8年都没有什么重大的建树。 “为什么在短短半年之内连连出品新品种，带领一个小破村逆袭？这里面问题太大了。” 郑友信点点头道：“确实可疑。如果许关背后真的有团队，就可以理解了，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晟郧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才要接近许家庄，研究它，剖析它，寻找它的破绽，破解它的秘密。 “芝麻村是最合适的跳板，首先，芝麻村和许家庄积怨很深，也最了解许家庄，容易为我所用。其次，芝麻村距离许家庄最近，方便做事。 “当初让博士团选择芝麻村进行试点，是我极力促成的，还以为可以顺利进驻芝麻村。 “只是没有想到，芝麻村的人竟然那么贪婪，生生把合作破坏了。 “我当初让你提前入职耀农公司，就是为了留个后手，作为备用方案，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如果当初博士团跟芝麻村的合作没有被那群刁民破坏，也不用你亲自出手，现在也就不用出国了。” 郑友信听到这番解释，心里有点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埋怨芝麻村的人太刁，还是埋怨晟郧舟太阴。 晟郧舟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做事都会算得很精细，他不允许自己失败，一定要有备用方案，还要留好后路。 郑友信知道自己只是晟郧舟的一颗棋子，或者一枚工具，但他现在无力摆脱。 自己跟晟郧舟的处境似乎差不多，晟郧舟一直都想摆脱他父亲的控制和家族的桎梏，但始终未能实现。 第254章 意外的客人，百亿总裁 河东省历州市。 作为河东省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的重工业趋于没落，历州市也沉寂了一个时期。 现在，在历史大势的轮回下，科技发展，产业升级，历州市似乎又有焕发第二春的迹象。 焜耀汽车建新厂的“暧昧对象”之一就是历州市。 原本，焜耀汽车的总部在京城，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因为焜耀的前身就设在京城。 现在随着京城功能的转变和释放，鼓励重工业外迁，并制订了5-8年的外迁时间表，焜耀汽车自然不能幸免。 几年来，为了寻求新的建厂地，焜耀汽车接触了不下10个城市，但因为各种原因，都未能达成目的。 搬迁时间表即将走完，新的厂址却没有着落，焜燿汽车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也有点着急了。 这次他亲自带队来到河东省历州市，也是抱着极大的诚意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希望尽快跟历州市达成合作。 从区位优势上看，历州市这地方还真不错，扎实的重工业基础，人口密集，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善，配套产业链强大。 但是，现实又给姜孟饶上了一课，很多事情不是光有诚意就能办成的。 历州市当地政府行政效率极其低下，似乎对这次谈判也不够重视，把堂堂百亿总裁晾了两天，才正式开始谈判。 谈判中，历州市不但对于土地供应方面抠抠搜搜，而且对于新企业的税收也不够优惠。 更过分的是，历州市还想入股，张口就要30%的股份。 如果是10%以下，焜耀公司还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但这种狮子大张口式的要求，姜孟饶自然不可能答应。 于是谈判陷入僵局，历州市方面主动提出暂停谈判，似乎吃定了焜耀公司时间不多，最终必将妥协。 姜孟饶既气愤又无奈，现在还有时间继续找下家吗？ “姜总，下次谈判定在半个月后，我们现在回京还是找个地方散散心？”总裁助理李南齐询问道。 姜孟饶有点意兴阑珊，随口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李南齐想了想，道：“我之前查过，景点还挺多的，姜总，您想去热闹一点的地方，还是想去清静一点的地方？” 姜孟饶心里没啥想法，掏出手机翻开了地图，看了看，看着地图上那些所谓的景点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可能是谈判不顺，姜孟饶忽然对历州市这个城市，甚至河东这个省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百无聊赖地道： “算了，咱们还是先回京吧。让大家准备一下，休息一天就回京。” 李南齐答应一声，准备去通知公司其他工作人员。 “等一下。”正在翻看地图的姜孟饶似乎发现了什么，叫住了李南齐。 李南齐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姜总，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姜孟饶道：“这里似乎距离河阳不远，你去通知其他人明天回京，你跟我去一趟河阳。” 李南齐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道：“去河阳要待多久？要不要住宿？我好提前安排行程。” 姜孟饶想了想，道：“先定两天的酒店吧，后续看情况再说。” “好的，姜总！” …… 第二天接近中午，姜孟饶和助理李南齐二人终于抵达了许家庄！ 这是许家庄？ 姜孟饶感觉，河阳县城还不如这里。 因为这个农业县的县城不仅毫无特色，而且显得很破旧，缺少一些繁华气息和生机活力。 而许家庄却是崭新的，而且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许家庄以及许关对于姜孟饶这位百亿大总裁的到来，都是非常惊讶。 许家庄和焜耀汽车是有一点交集，比如买过焜耀的汽车，焜耀的品牌营销人员联系过许家庄。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了。 焜耀虽然不算什么大品牌，市值也有数百亿，其公司大老板不说日理万机吧，肯定也是个大忙人，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来我们村里？ 新的村委大院里，许关作为东道主，热情接待了焜耀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一行，双方进行了友好而客气的会面和交谈。 “许村长，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姜孟饶主动和许关握手。 “欢迎欢迎！”许关不知道这位的来意，不过表面工夫还是做到位，“姜总莅临许家庄，蓬荜生辉。” 在许关看来，这姜孟饶大约三十六七岁年纪，应该跟大哥年纪差不多。 不过跟大哥比起来，他更多一些书卷气，有一丝儒雅的气质。 姜求饶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我来许家庄，许村长是不是很意外？” 许关点点头：“有点，上次跟贵公司的程经理接触后，基本上就没有联系了。 “我以为应该是不会有后续了，没想到姜总现在竟然亲自过来了，我实在想不到姜总的来意。” 姜孟饶笑了笑，道：“许村长有所不知，程经理虽然是个搞营销的，但是为人很正经，做事很认真，不太擅长分辨真话还是玩笑。 “那次跟你交谈后，他跟我汇报了你们接洽的情况，一直在很认真地思考你的建议的可行性，还写了大约1万多字的可行性报告。” 许关愕然，那位程旭经理当真了？那这姜孟饶过来……难道？ 无法断定姜孟饶的来意，许关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姜孟饶怎么说。 姜孟饶笑道：“许村长不必介怀，我知道你当时那么讲其实没有恶意，也是为了给程经理面子，不想他太难做。 “只是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不知道他会把玩笑话当真。 “不过，许村长，程经理会当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难道你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和创意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吗？ “特别是那句，‘法人也是人’，我也是很赞同的，法人是法理上的人，为什么不能当代言人呢？ “另外，你说的从萤火虫的虫语角度去挖掘焜耀的品牌内涵，进行品牌定位的想法也很好，尤其是建萤火虫主题公园更是神来之笔。” 许关抬眼看姜孟饶，发现他一脸的认真，不会吧？他来真的？ 第255章 忽然的想法，撮合迁厂 “姜总，你这是……”许关有些拿不住姜孟饶的想法，他要是来真的，自己应该怎么拒绝？ 许家庄当代言人？你是百亿总裁你任性，但我可不想让许家庄陪你玩这个有些让人社死的游戏。 许关诚恳地道：“姜总太抬举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人对我客气，我会对人加倍客气。 “当初程总来找我的时候，态度极其地友善，我自然不好生硬拒绝，就用开玩笑的方式想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后面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的，实在对不住程经理。” 姜孟饶并不意味一，笑道：“许村长客气了，玩笑话也能给人这么大的启发，更加值得我钦佩。 “尤其是萤火虫主题公园，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 “焜耀的名字就是萤火虫的别称，而现在焜耀的命运和处境跟萤火虫也是极其的相似。 “在自然界，因为各种原因，萤火虫的种群数量越来越少，很多珍贵的品种已经濒临灭绝。 “不少品类已经灭绝，整体生存形势不容乐观。 “而我们焜耀公司呢，面临着相似的情况。 “京城城市功能要优化和释放，绝大部分重工业面临迁出。 “但焜耀几年来运气不佳，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 “政府制定的搬迁时间表还有半年，如果我们再不落实迁入地的话，恐怕要面临解散的危机。 “我就想，如果这次焜耀公司能死里求活，我一定要把这个萤火虫主题公园建起来。 “另外，我还计划成立一个萤火虫人工繁育基地，去保护那些频临灭绝的萤火虫，为它们建造一个庇护所，算是同病相怜吧。 “许村长不如考虑考虑，我们合作一下？” 许关不动声色，一个念头渐渐在脑海里浮现，只是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需要确认一下。 “姜总，感觉你有点疲惫的样子，这可不像是特意来许家庄做客的，之前是去哪里公干了吗？” 姜孟饶苦笑道：“许村长真是慧眼如炬，不瞒你说，我之前去了河东省，跟历州市进行迁入谈判。 “没想到……过程和结果真是一言难尽，可能人家不太稀罕我们这种小车企吧。” 许关心里有了点谱，焜耀一直在挑选城市建新厂的传闻他也是知道的，已经运作好几年了，事情始终没有敲定。 没想到现在能听到“第一手”的信息，当面吃瓜可还行？ 许关安慰道：“姜总不必妄自菲薄，我个人觉得焜耀是一家非常有潜力，以及有情怀的公司。 “不能合作，是很多原因造成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未来规划，只是可能，焜耀不在人家的规划之内。” “呵呵！”姜孟饶被许关的说法逗笑了，“许村长，你这个说法真的有些意思，感觉双方合作好像是在找对象。” 许关继续道：“姜总不妨想一想，择地迁厂这种事情，真的和找对象差不多。 “要看双方是否看对眼，是否门当户对，各方面条件是否合适，然后还要讨价还价，不断磨合，谈规划，谈未来，谈彩礼。” 姜孟饶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像. 忽然，他似乎有些反应过来许关的意思，讶道：“许村长不会是想把河阳县介绍给我们吧？” 许关表情认真地道：“说实话，我跟河阳政府方面还挺熟的，如果我撮合双方谈一谈，姜总可否考虑一下？” 这下轮到姜孟饶愕然了，他突发奇想来许家庄，只是忽然在地图上看到了河阳。 距离历州市非常近，中间只隔了一个邻县，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 所以就想起了许家庄和许关这回事，怀着好奇心过来看一看，顺便散散心，现在怎么忽然就谈到跟河阳县合作上面了？ 他是怎么拐到这个话题上来的？许村长这思维果然很跳跃，怪不得上次把程旭忽悠成那样子。 不是看不起这个地方，也算人杰地灵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许村长这种人才？ 不过河阳县真的合适吗？一个纯农业县，没有任何重工业基础，连轻工业都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工业基础。 可谓是一穷二白，如果焜耀真的搬迁过来，那一切就是从零开始建设，不管是建厂周期还是投资金额，恐怕都会大大超标。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恐怕……都会觉得太为难了。 但是许村长既然说了，姜孟饶也不能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他也有点好奇，想知道许关凭什么这么提议，他到底怎么劝说自己。 “许村长，你有什么高见，不妨讲出来听听？” 许关想了想，开始讲解道，“高见谈不上，咱们就说点实在的。 “姜总，不是我王婆卖瓜，自说自夸，我们河阳真的很不错。 “河阳是穷了点，但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刻意拿乔，绝对会珍视每一位投资者，善待每一位客人。 “不瞒姜总，河阳县的主官是我未来的岳父，我很了解这个人，为人正派，心系百姓，关心经济发展，是个务实派。 “我保证，焜耀只要愿意迈出1步，河阳县肯定就会直接迈出99步，行政方面绝对不会拖后腿。” 姜孟饶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许村长还是县长的女婿，真是……让人有点意外，不过光凭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 “许村长，光有好的主官是远远不够的，其他方面，河阳县还是有所欠缺的。” 这话说得相当客气了，不是有所欠缺，是根本没有！ 许关不为所动，继续输出：“姜总，不妨看一下地图，河阳地处大平原，土地储备充足，不用担心建厂用地问题。 “交通方面也是相当便利，数条国道、高速交汇，还有两个火车站，一个老火车站，一个高铁站，运输能力无懈可击。 “还有，河阳县百姓质朴，民风淳朴，踏实肯干，稍经培训，就是合格的车间工人。 “综上所述，不管是从行政、政策、土地、招工、交通等方面，河阳县都算是上上之选。 “至于你最关心，也是河阳最欠缺的工业配套问题，则是最不需要操心的东西。” 姜孟饶差点绷不住，许村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众所周知，汽车工业上下游产业链很长、很庞杂，配套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不需要操心？ 第256章 硅酸盐纤维，无法拒绝 许关看姜孟饶那表情，几乎就是在说“are you kidding me？”（你是不是在逗我？）。 喝了一口茶，许关不紧不慢地道：“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京城的转型和城市功能释放是必然的，但国内很多中心城市和省会城市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山南省为了经济的第二次腾飞，正在搞新州城市圈建设。 “要打造属于山南省的都市群，增强经济的协调性，以及城市功能的互补性。 “我们河阳虽然不属于新州市，却也算是处于这个城市群的边缘位置。 “虽然整体规划上以农业功能为主，但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说规划是不能改变的？ “有好的发展方向和产业重新布局的机会，政府也不会白白放过。” 姜孟饶若有所悟，不过没说话，让许关继续说。 “这几年，山南省省会新州集中精力搞电子信息、轻工文旅、创新医药等高新产业。 “传统的重工业和制造业早就想转移了，只是没有好的去处和好的契机。 “姜总不妨假想一下，如果焜耀迁到河阳重新建厂，新州的重工业和制造业会不会趁机组团向河阳迁移？ “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在焜耀周围形成基本完善的产业链和工业集群？ “不是有个说法吗，你若盛开，清风自来，搁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一碗毒鸡汤，但是放在焜耀身上，那就再合适不过。 “焜耀不需要迁到产业链完善的城市，而是以自身的影响力，从零开始打造产业链。 “你再假想一下，见此情况，省里面会不会乐见其成，借坡下驴？ “在完成省会新州的产业转型的同时，把农业大县河阳打造成以汽车工业为主干的新工业城市，来个一箭双雕？” “啊？”姜孟饶听了这番长篇大论，彻底被许关这一顿输出给惊呆了，你是真敢想啊！ 跟自己会面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你就把河阳县、新州市，甚至山南省的经济布局给重新规划了？真的不是开玩笑？ 你的想法这么大胆牛逼，你们县长知道吗？ 姜孟饶终于体会到公司品牌营销部经理程旭当时的状态了。 这家伙这么能忽悠，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自己现在感受到的“冲击力”恐怕还要超过程旭。 消化了好一会儿，姜孟饶有些惊疑不定道：“许村长，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许关一脸认真道，“姜总，你就说，我说的没有道理吧？有没有一定的可行性？” 姜孟饶心里没底，感觉整个人的思维在飘，似乎也有些心动，但同时又感觉好儿戏。 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琢磨再琢磨，调研再调研，比较再比较，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但现在为什么许关三言两语把自己说动了呢？要不要这么草率啊？ 姜孟饶心思复杂，犹豫不决：“许村长，你的思维确实有些……张力，很大胆，也有一定的可以考虑的余地。 “不过……你如此不遗余力地游说我，是因为你是县长的准女婿？” 许关摇摇头：“跟我和县长的关系没有关系！说实话，这个想法我也是刚刚冒出来的。 “但我刚才说了，我可以去撮合你们双方谈一谈。不妨试试呗，县里如果有意，那不是皆大欢喜？ “即便县里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答应下来，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就好像相亲一样，又不是非得成功，给彼此一个见面的机会呗，说不定就一见钟情，大功告成了呢。” 姜孟饶忍不住又笑了，刚才他就是这个比喻，现在又拿出来说事儿，实在有趣得很。 “许村长，我不否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无的放矢。 “但是，你之前说的区位优势以及行政环境，很多地方都差不多，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河阳呢？ “似乎缺少一个让我立刻下定决心的理由，为什么非河阳不可？” 许关意味不明地看看姜孟饶，道：“需要一个必然的理由是吧？行，我给你找一个！” “什么？”姜孟饶好奇地问道。 许关站起身，邀请道：“姜总，请跟我去一趟实验室。” “实验室？你还有实验室？”姜孟饶更惊讶。 忽然他反应过来，恍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是研究基因的。行，去就去，看你能给我看什么好宝贝。” 许关现在的新实验室已经建成了，是个二层小楼。 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起之前简陋的实验室（县里的房子以及大哥之前的新房）来说简直是鸟枪换炮。 来到实验室，许关把破开的硅酸盐纤维小球拿给姜孟饶看。 姜孟饶接过去摩挲了几下，只觉得分量轻得过分，还似乎非常坚硬，但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许关解释道：“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材料，我把它叫做硅酸盐纤维。” “矿物质纤维？”姜孟饶对材料有所涉猎，但不是很精通：“有什么不凡之处？做什么用的？” 许关重新把材料接过去，道：“具体用途有待开发，我先简单跟你讲一下它的性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现在演示给你看。” 许关拿出了喷火枪，对着之前切割下的一点点材料猛烧，但好长时间过去了，材料不要说被毁，连颜色都没有变化。 “姜总，你也看到了，这东西非常耐高温，我之前试验过，3500度不在话下，除非你要造火箭，不然做什么都足够了。” 姜孟饶看得有点呆，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比自己公司研发的所有高分子材料的耐高温性能都要高出一大截，简直是吊打。 然后，许关又用液压设备对材料进行压力测试，那一小粒材料都嵌入金属压头里了，却没有发生任何形变。 姜孟饶再次懵逼，这是什么变态的抗压性能？那可是合金金属压头，居然嵌进去了！ 许关继续讲解道：“抗高温，抗高压，更重要的是，它非常轻，比重可以和普通的气凝胶对标。” 姜孟饶自然知道气凝胶，据说最轻的气凝胶比空气还要轻，眼前这种材料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绝对比泡沫塑料轻多了。 “另外，它还非常方便加工，在无氧的环境中，它的原始状态非常柔软，柔韧性和延展性非常好，比软金属还更具可塑性。 “一旦接触有氧环境，它就会短时间内硬化，出现上述抗高温、高压、高比强度的卓越性能。” 姜孟饶越听越心惊，最后，忍不住都有点颤抖了，一脸复杂地道：“许村长，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确实是让人难以拒绝的理由！但这实在……你知道这种材料意味着什么吗？” 第257章 姜总的名字，大有深意 许关一脸平静：“我不知道在其他行业有什么用，但我猜，可以成为制造发动机的绝佳材料。” 姜孟饶内心的情绪还在起伏：“许村长，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最重要的是，它能量产吗？” 许关轻吁一口气：“确切的来源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可能是当年我父母做实验时无意中获得的，只有这么多。 “量产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我自己试制过，制作难度并不算太高，需要超高温、无氧的环境以及一种特殊的催化剂。 “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如果能用来制造出更好的发动机，也不算埋没了它。 “姜总，不瞒你说，我父母生前开的那辆越野车就是华创，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缘份。 华创，华国创造的汽车！ 也就是焜耀汽车的前身，曾经也是国内的老牌汽车公司，有着辉煌的历史。 可惜后来转型慢了一步，被新能源汽车冲击，渐渐凋零。 姜孟饶当初散尽家财将华创买下，重组后改名叫做“焜耀”，可能就是希望这个老牌子“浴火新生，重拾荣耀”吧。 当初许关买车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买了焜耀这个小众品牌，原因无非也是如此。 姜孟饶神色肃然：“原来如此，确实是一种缘分！有了这种纤维材料，我们肯定能造出更好的发动机！许村长，谢谢你的信任。” 许关道：“姜总，客气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姜孟饶毫不犹豫：“许村长请说。” 许关眼睛里露出缅怀之色：“请姜总帮我复原一辆我父母生前开的那辆越野车。 “焜耀全盘接收了华创的一切，那种车型的专利应该还在的吧？想必复制一辆没有问题。” 姜孟饶讶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你图什么？没有这个材料，我也可以给你复制一辆，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许关看向姜孟饶，缓缓道：“姜总，你当初接盘华创，却不放弃燃油车，或许是因为情怀。 “而我复制一辆是为了纪念，如果让那辆越野车用上新材料制造的发动机，岂不是最好的纪念？” 姜孟饶内心涌起一股共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 “既然许村长一家和焜耀的缘份这么深，如果焜耀真的迁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参上一股？” 许关愣了一下，思索了几秒，就摇摇头道：“姜总，谢谢你的慷慨和信任，参股还是算了。 “有人为了情怀花钱，有人利用情怀挣钱。你是前者，我敬佩你这样的人。 “我是个俗人，喜欢挣钱，不为情怀花钱，也不靠情怀挣钱。 “钱，多少算多呢？和以前想比，许家庄已经足够富裕，就算停滞在现在这个程度，全村人也几辈子吃喝不愁。 “所以，不必凡事都要插一脚，朋友挣钱，我们乐见其成；朋友不挣钱，我们也不会冷眼相待。 “况且，我们种地，并不比你造汽车挣得少。” 姜孟饶感叹道：“许村长，我现在可能有点了解你了。你很清醒，也很有主见。不过，我可能有点不服气，你们种地真能比造车挣得多？” 许关耸耸肩，问道：“你们公司去年净利润多少？” 姜孟饶自然对公司数据信手拈来：“去年焜耀营收240多亿，净利润大约有10亿吧，看似不多，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在华国，车企的经营状况有点两极分化，大部分处于亏损状态。 “行业前三名占据了总利润的80%以上，我们公司勉强算是喝口汤，赚得虽不多，但也没有赔钱。” 许关心道，汽车行业还真是挣个辛苦钱，有点不忍心打击他，只能委婉地说： “行业不一样，我们挣钱可能比姜总容易一点。” 但姜孟饶有点“不识抬举”，非要追根究底：“你们到底能挣多少？” 许关只好满足他的好奇心：“我们营收虽然不多，但是利润率挺高的，一个月的利润应该就不止这个数了。” 姜孟饶感觉深受打击，觉得自己有点“自取其辱”：“好吧，我就不该问。 “现在我就想知道，你不想入股，又不要好处，你图什么呢？总不会就为了纪念你的父母。” 许关无奈，只能实话实说：“纪念肯定是主要目的吧，但纪念总不能干纪念吧？ “如果可以让河阳这块土地变得更加美丽富饶，我父母在天上会不会很安慰？ “俗话说‘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我们许家庄日子好多了，但全县从整体来说，还穷得叮当响呢。 “然而，我们许家庄的带动作用始终是有限的，因为种植业产业链比较短，甚至算不上什么产业链，能够吸纳的劳动力并不多。 “所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的说法是非常正确的，要想全县致富，必须发展工业。 “只有工业才有足够长的产业链容纳更多的劳动力，创造足够的就业岗位。 “我们何县长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但没有好的机会，没有好的项目，他纵然想带领全县老百姓致富，也有心无力不是吗？ “既然姜总你这次主动送上门，我不得替县里争取一下吗？” 姜孟饶听了这番解释，不由得有些感慨：“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执念吧。 “许村长，不瞒你说，我算是个所谓的二代，我老爹因病去世后，给我留了价值500多亿的各类资产。 “不是有句话吗，不怕二代吃喝玩乐，就怕二代想证明自己。 “事实证明，这句话太对了，到现在，我全部身家就只剩下焜耀了。 “你觉得现在焜耀能值多少？或许300亿估值都勉强吧。 “这么多年来，我可能就是在一句句‘纯国产’‘不放弃燃油车’的夸奖中迷失了，在‘情怀’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我确实是真的喜欢汽车，喜欢发动机的声音，强劲的轰鸣声让我沉醉难以自拔。 “为此砸进去几百亿，值吗？ “我不知道值不值，但是我不后悔。” 许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给他点一个大大的赞。有些人为了爱好一掷千金，纯玩，纯烧钱。 姜孟饶也是为了爱好，起码不是纯玩，这是实业！ 姜孟饶有些自得地道：“许村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现在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后来改的。 “我原名叫姜耀盛，买下华创之后，我就改名叫做姜孟饶了。” 许关愣了一下，旋即了然，这个名字确实是大有深意。 第258章 哥斯拉太渣，焜耀太快 说起华国汽车工业，有很多贡献巨大的先驱，他们共同为中国汽车工业的诞生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姜孟饶的名字来看，他最欣赏、敬佩其中的二位，一位姓孟，一位姓饶。 都是建国初期汽车工业领域的大佬级人物，甚至可以说是创始人和奠基者之一。 姜可见他确实是一个爱车的人，也是有“情怀”的人，不但“要胜”，还很“要强”。 把名字改成姜孟饶，大约也是表明一种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姜孟饶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道：“今天来许家庄或许真的是歪打正着了，你的游说很有吸引力，你的材料更有吸引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走了，在河阳待一段时间，静待佳音。” 许关伸出手跟姜孟饶握了握，正色道：“我尽快去找何县长，希望你们双方真的能达成合作。 “姜总如果有兴趣，可以在我们村里钓钓鱼，放松一下。 “也可以到河阳到处走走看看，实地考察一下我们河阳的风土人情和区位优势。” 姜孟饶眯眼微笑：“正有此意，先见识一下许家庄的大力青鱼再说！” …… 焜耀汽车的规模在全国来说在10名以后，不算超大企业。 但是对于工业基础薄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河阳来说，简直就是巨无霸。 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但河阳能不能接住，消化掉，二者能不能很好地融合，还需要何岳庭跟县里通盘考虑。 这不是一件小事，许关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打了电话“预约”之后，就去了县政府。 接到许关要过来谈事情的电话，何岳庭取消了外出调研的行程。 他在想，许关要说的事情想必不会小，不然电话里就直接说了，不至于隆而重之地先打电话预约自己的时间。 许关这是第一次来到新县政府，第一感觉是环境不错，如同大公园。 河阳县以前的县政府在县城中心区域，是一个破旧的机关大院。 如果把大门口的牌子拆掉，让人感觉就像一所年代久远的学校。 十多年前，位于河阳县城外不远的一个大型国企的分公司迁走了，留下一片数百亩的办公区兼家属院，环境非常不错，犹如园林一般。 县政府顺势就搬了过来，计划把这里打造成新的行政中心。 何岳庭的县长办公室也很不错，大约是之前那个国企某个高层的办公室，现在改造得更加简约大气了一点。 何岳庭的秘书张春峰是见过的，见许关来了也很热情，打过招呼，给二人沏了壶茶就出去了。 “何县长，我有个事儿想找你聊聊。” 何岳庭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不免疑窦丛生，好好的“何叔”怎么又变回“何县长”了？这是要公事公办？ 何岳庭也不客气，你都叫我何县长了，我就只能叫你许村长了。 “许村长，有什么事吗？” 许关开门见山道：“何县长，您知道焜耀汽车吗？” 何岳庭没想太多，回答道：“当然知道啊，我也是京城人嘛，焜耀的前身是华创，现在算是一家小而精的汽车公司吧。 “我记得你的车就是焜耀的吧？小安估计受了你的影响，她新买的那辆小动车也是焜耀的。” 说完，何岳庭端起茶杯，美美地吹起了茶叶，还示意许关一起喝。 听说过就好办了，可以省不少事儿，于是许关直接道：“如果焜耀汽车从京城搬到河阳，您觉得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 刚嘬了一口茶水的何岳庭似乎被呛到了，一脸惊愕地望着许关，大白天的，发什么癔症，拿我寻开心？ 看着许关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何岳庭意外之余又有点不解，然后心跳有点加速：“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汽车公司投资建厂或搬迁可不是一件小事，看看哥斯拉对下海市的影响就知道了。 不仅促进了产业升级和供应链建设，新增数万个就业岗位，还直接或间接拉动了上千亿的gdp，扩大了内需，增加了数十上百亿的财政收入。 焜耀汽车的体量肯定不能跟哥斯下海超级工厂相比，但是取个十分之一总可以吧？ 焜耀河阳工厂一旦建成投产，河阳县的gdp肯定立马翻番，再过几年，说不定能再翻好几番？ 这种大事情，就算何岳庭也不能免于震惊，许关解释道： “您是清楚国家的政策导向的，京城作为首都的地位和功能不可动摇，就需要不停地调控发展方向和产业布局。 “这几年焜耀汽车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迁入地，可惜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实现。 “现在留给焜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也很急于落地。 “我刚刚和焜耀的董事长兼总裁姜孟饶姜总谈了一下，姜总对我们河阳产生了一些兴趣。 “如果县里有意，可以试着和焜耀接触一下，交换一下各自的想法和意见。 “如果谈得不错，立刻进入谈判阶段也是可以的，因为姜总现在就在河阳。” “焜耀的董事长？姜孟饶？”何岳庭更加震惊，你怎么突然跟姜孟饶搞一块儿了？你们俩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吧？ 许关你这是给县里和我何岳庭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惊”甚至多过了“喜”。 不是我们妄自菲薄，河阳靠什么吸引和留住人家焜耀啊？除了大片平坦的土地，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一家汽车公司，迁厂可不是说着玩的，不应该经过长时间的试探、考察、调研等等一系列过程，才能有所决定吗？ 就比如当初哥斯拉在华国建厂，一大早就开始考察和接触，不过这厮可不是同时只接触一个城市，而是多个城市一起考察。 在之后四五年的时间里，哥斯拉先后经历了和下海市定娃娃亲、邂逅宁涛市、抛弃天堂市、脚踏两条船、挑挑拣拣、分分合合等一系列渣男式极限操作。 最终才下定决心和下海市喜结连理，然后又经历了两年的漫长孕期，好大儿才宣告生产（工厂建成投产，第一辆车下线）。 现在焜耀公司外迁也经历了和哥斯拉差不多的过程，和十几个城市传过绯闻，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只是没想到最终被所有城市抛弃。 现在跟许关仅仅谈了一次，就有在河阳建厂的想法了？这个决定是不是下得太快了？ 家里逼太紧？但再着急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这是什么行为？如果说哥斯拉是渣男，那这焜耀显然就是个不靠谱的快男，这是想闪婚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许关这家伙别不是被骗了吧？ 第259章 大老板住院，原因未知 何岳庭虽然很相信许关的为人和判断能力，但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作为一县之长，他不得不谨慎： “许关，你跟我交个实底，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实在有点太快、太突然了？ “如果河阳是个家，我就是这个家的家长，做出任何决策我都必须谨慎，我很难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许关知道何岳庭想岔了，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了解情况，谁也难以相信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他把之前跟姜孟饶的交谈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这件事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成分，也有运气和偶然的情况。 “如果姜总不突发奇想来许家庄做客，也不会有现在这件事。 “所以，这里面没有太多的玄机，要说略显急躁和草率也是有的，毕竟上面催得紧，留给焜耀的时间也不多了。 “焜耀曾经想让我参股，我没有同意，县里如果有想法，倒是可以谈，象征性地参一股，也能更好地促进双方的合作。”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何岳庭放下了大半的疑虑，答应道：“那行，行不行的，先谈一谈再说。许关，这次多谢你了。” 许关道：“何叔客气了，河阳是我的家乡，谁不盼望家乡好？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有心无力罢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争取一下。” 何岳庭点点头道：“行，这事儿县里先开会研究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许关起身告辞：“何叔，事儿也说完了，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去幼儿园找一下安安。” “嗯，去吧！”何岳庭答应了一声，将许关送出门。 现在，何岳庭早就对女儿跟许关的事情没有任何抵触了。 反而对许关越来越满意，这家伙除了扑克脸，挑不出一点儿大毛病。 而且，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保护女儿，给她想要的生活。 安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和其他家长差不多，一旦接受了孩子的对象，态度就会180度转弯。 盼望着俩人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争取早日修成正果，乃至考虑下一代的问题。 以前何以安跟许关出去，他不免叮嘱一番别玩太晚，早点回家什么的。 现在呢，虽然不至于明着鼓励女儿晚归，也压根就不提这事儿了。 许关离开后，何岳庭拿着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琢磨良久，终于喊道：“小张，小张——那个，通知县里主要领导干部，晚上召开扩大会议，尽量不要请假。” 张春峰忙不迭答应：“好的，何县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天老爷，又有啥大事儿了？张春峰感觉何县长好严肃，真不知道许村长又跟他讲了什么大事。 -------------- 离开县政府，许关去了星光幼儿园，看看何以安，顺便给她送点东西。 接到许关的电话，何以安开心不已，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出去了。 看到许关正等在路边，喊了一声“许大哥”就扑了过去。 许关一把搂住何以安，见她没有穿外套，只穿了单薄的毛衣，就问道：“冷不冷？” 现在才2月下旬，气温还没有上来，早晚还是零下，只有中午时分才来到零度以上。 何以安不以为意地笑道：“不冷不冷，看顾小朋友，根本歇不下来，不仅不会冷，还出汗呢！你看看，我的汗还没干呢！” 说着，何以安仰头让许关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又搂紧了一分，头还扭来扭去，许关怀疑她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汗。 许关看了一眼幼儿园院子里一片充满八卦神色的眼睛，温馨提醒道：“何老师，您的同事和小朋友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吧，又不是没看过。”何以安够不到许关的肩膀，每次都是搂腰，“照顾小朋友很累的，你让我靠着歇歇，吸收一下你的阳气。” 许关帮何以安捋了捋头发，发现确实有些潮，道：“出来也不把外套穿上，别冻感冒了。” 何以安也不解释，反问道：“对了，许大哥，你怎么来县里了？不是说这几天很忙吗？” 许关摩挲着何以安的头发，似乎想要帮她揉干，道：“来县里找你爸说点事儿，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听到有东西，何以安开心地道：“什么啊？” “让建斌叔给你做了点好吃的，还摘了几个西瓜，给小朋友们加个餐后水果吧。” 何以安放开许关，抓住他的双手，捂在自己脸上，感觉暖烘烘的，笑道：“许大哥，你的手好热，给我暖暖。” 许关感受着何以安脸颊的滑嫩，心里有些好笑：“不是不冷吗？” 何以安嘴硬：“就是不冷啊，不过暖暖的，不是更舒服吗？” 这时候，许关的手机响了，是许苗打来的。 “苗苗，什么事儿？” “关哥，那个从京城来的老板进医院了，你回来看看吧。” “怎么回事？”许关心里打了一个突突，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也不知道，我刚得到消息，正在去村医院。”许苗有些喘气，好像在跑。 “那行，我尽快回去。” 何以安听到许关村里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儿，依依不舍地道：“许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周末再去找你。” 许关道：“嗯，你让人帮你把东西搬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许关把东西卸下来，又跟何以安抱了抱就驱车离去。 见许关走了，幼儿园几个同事跑了出来，一边帮何以安拿东西，一边打趣。 “小何啊，别看了，都没影了，再看就变成望夫石了，哈哈哈。”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小何也是会粘人的，哎哟，许大哥，抱抱，贴贴……咋不亲亲呢！” “哎哟，许村长真敞亮，每次来都给我们送东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又有口福啦。” “你别说，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许家庄的西瓜不外卖，一般人还真吃不着，又沾小何的光了。” “唉，别看人许村长人高马大的，还挺会疼人的，又是羡慕我们小何的一天。” “小何，瞧你们这样子，算是板上钉钉了吧？啥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唉，我也好想要这种甜甜的爱情啊！老天爷，快赐给我一个男人吧，有许村长十分之一的好就行。” …… 何以安很快被说得不好意思，求饶道：“各位大姐，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把好吃的分给你们吃还不行吗？村里大厨做的，可好吃了！” 第260章 嚣张自媒体，打算起诉 姜孟饶不仅是村里的客人，还关系到跟河阳县的合作，于情于理，许关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许关开车一路疾驰，一回到许家庄就去了医院，在治疗室外面的走廊上碰到了许苗，还有管鱼塘的许建群。 许关跟许建群打了个招呼，问道：“建群叔，苗苗，具体怎么回事？” 许建群有些自责地道：“京城那个姜老板跟人打起来了，现在两个人都在里面治疗呢，要缝针。” 许关追问：“伤得严重吗？怎么打起来的？” 许建群叹气道：“姜老板是为了帮我，才跟那人打起来的。 “咱们都已经明文提示了，只有钓鱼塘才对外开放，养鱼塘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今天来了一个小伙子，非要进养鱼塘那边，说自己是自媒体，要进去拍摄。 “我不让他进，他仗着身强力壮非要往里闯，和我推搡了几下。 “这时候，姜老板过来钓鱼遇到了，就好心过来帮我。 “可能动作大了一些，火气上来就跟那个年轻人就打起来了，结果就送进医院来了。 “伤得……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姜老板眉骨那里被打出血了，不知道是骨裂还是骨折，可能需要缝几针。” 许关闻言放心很多，不算太严重，又问道：“报警了吗？” 许苗接话道：“报了，乡派出所已经来了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让双方先治疗，等治疗完了他们再过来处理。” 不多时，治疗的两个人出来了。 姜孟饶的样子有点惨，眉骨处包了纱布，嘴角还有些青淤，精神状态倒还好。 对面那个年轻人的样子似乎更惨一些，双眼、嘴角处都肿起老高，一只眼睛被动地眯成一条缝。 看样子，姜孟饶这似乎是“打赢”了，还挺让人意外的，大老板身手不错。 那年轻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多，也算健壮，不过此刻他受伤不轻，说话都含糊不清：“我跟你嗦，这四没完，你萌就等着被告吧！” 姜孟饶似乎不喜欢口舌之争，没有理会对方，看见许关，还有心情笑。 许关走上去，打量了他一下，问道：“姜总，怎么样？” 姜孟饶洒然一笑，神情颇为放松：“问题不大，小意思，好久不动手，有些生疏了，见笑见笑。” 许关见此情形，知道他并无大碍，彻底放心：“姜总打算怎么处理？” 姜孟饶斜晲了那年轻人一眼，然后把视线收回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许关点点头道：“那行，我知道了，那小子似乎要告，那咱也告。 “姜总你属于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不会有任何责任，是那小子非法硬闯，又涉嫌寻衅滋事。 “姜总，是我们招待不周，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们许家庄会全权负责。” 姜孟饶愕然，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这就给安排上了？ 我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吗？算吗？ 那年轻人似乎也听见了，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你萌阻碍自媒体拍摄，动手打人，还特么的倒打一耙，黑涩会啊？” 许关面无表情道：“不错，还能再加一条，诽谤。” 那年轻人闻言气得说都不会话了，用食指点了许关几下，意思好像在说，老子记住你了。 这时候，乡派出所的民警又来了，要把双方带走处理。 经过一系列问询，很快事情调查清楚了，结果还挺让许关意外的。 那个年轻人叫黄浩威，28岁，竟然是自媒体“新闻辣评”的团队成员，负责外出采访调查和外景拍摄。 这次他来到许家庄，就是为了调查许家庄的鱼塘，探究鱼塘“异常高产”的秘密。 面对派出所的调解，黄浩威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我们是媒体，有权进行采访调查，许家庄恶意阻挠拍摄调查，明显就是心虚！ “他们恶意伤人，我不接受调解，我要起诉！” 许关不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个屁的媒体，有记者证吗？ “没有记者证，你就是非法闯入，同时殴打老人，恶意伤害见义勇为者，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黄浩威一脸嚣张：“走着瞧！” 鉴于案情不是特别复杂，双方都有起诉的需求，且身上有伤，可能需要伤情鉴定，派出所放弃了调解，但暂时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 …… 回到许家庄，姜孟饶道：“许村长，看来这件事不能善了，要不要我把公司的法务叫过来处理这件事。” 许关道：“姜总，不必麻烦贵公司法务大老远从京城过来，我们村有法律顾问，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不瞒姜总，我们村之前就被这个叫‘新闻辣评’的自媒体盯上了，现在质疑我们的视频还在置顶挂着呢。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嚣张，竟然跑到我们村里来了。 “你遇上也是碰巧赶上了，不知道该说你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姜孟饶闻言，也是觉得有意思，掏出手机翻了翻那个视频，笑道：“这家自媒体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喜欢蹭流量，为了博眼球，措辞上非常有煽动性。” “刚才那个家伙也是忒不地道，看鱼塘的叔叔都快六十了吧？他竟然也敢下手，简直是不当人。 “我既然碰上了，就肯定不能不管，换作其他人也会看不过去的。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想必这个自媒体的团队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次咱就陪它玩一玩，许村长让我怎么配合尽管说。” 许关觉得好笑，这姜孟饶确实有意思，正义感爆棚。 “姜总，无论如何，多谢你仗义出手，不然我建群叔可能要吃亏。 “这事儿具体怎么办，就让我门村的法律顾问，也就是我嫂子全权处理吧。 “咱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合作上面，我今天上午去了县里，跟何县长谈了谈。 “何县长本人对合作非常感兴趣，对焜耀迁入河阳持开放态度。 “只不过不能搞一言堂，县里还需要开会研究一下，如果有了结果会尽快反馈过来。 “姜总，你的伤要不要紧，如果需要休息几天的话，我就先跟县里打个招呼，晚些时候再接触。” 姜孟饶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伤啊，正事要紧，时间不等人啊。” …… 下午，崔青韵到了，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后，表示案情不复杂，证据链也算充分，基本稳赢，让大家不要担心。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新闻辣评团队比想象中的还要嚣张一点，还不到晚上，就出来作妖了。 第261章 先下手为强，绑架网友 下午4点多，新闻辣评抖音号更新了视频。 平时基本上都是晚上7点更新，今天提早了3个小时，让粉丝们惊讶不已—— 视频开始，“辣评姐”熟悉的大脸出现在视频里，好像还修饰了一下发型，整个人显得更加凌厉。 标题出现：请给真相一丝呼吸的空间！ “日前，我们就山南省河阳县许家庄的绝育剂进行了报道和关注，很多网友一直在追问后续。 作为一家负责任的自媒体，本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精神，我们派出团队前往河阳县进行调查走访，希望把更多的真相呈现给广大网友。 但是让我们团队全体工作人员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拍摄人员不仅被拒绝进入许家庄，还遭遇了人身伤害。 造成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面部肿胀、牙齿松动，目前已经在当地住院，并勘验伤情。 大家请看这位工作人员从河阳发回的视频和照片，以及医院的诊断报告。 不但如此，许家庄方面还要倒打一耙，状告我们的工作人员非法采访、寻衅滋事。 我们不禁要问，许家庄到底是法治社会下的村庄还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不法之地？ 俗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许家庄到底在隐藏着什么真相？如果正大光明，为什么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阻碍我们的调查？ 目前，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报警，团队将为其提供所有必要的帮助，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个人的正当权益。 异地维权，更添难度，但我们不会屈服，一定针对此事争取到底。 关注“新闻辣评”，带你了解更多后续真相！ …… 新闻辣评的视频一出来，不明真相的网友群情激愤，开口就是道德和法律的谴责。 不过很多网友也知道新闻辣评的操行，对此表示怀疑，纷纷留言，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在双方网友的不断讨论中，这个视频很快被顶上热门。 不少自媒体进行了转评，但都是点到为止，不敢轻易下结论。 许家庄方面很快就看到了，知情的几个人赶紧过来找许关，想让他拿个主意。 许建群有点担心，还有点自责，网上的舆论他也看到了，总感觉是自己没有处理好，给村里和姜总惹了麻烦。 他一个普通的农村老汉，哪里经历过这么猛烈的网络舆论？ “阿关，不会有啥事儿吧？我看网上闹得挺凶的，也不知道为啥恁多人站在他们那一边。” 许关安慰道：“建群叔，你别担心，不是啥大事儿，你别管，也别操心，该吃吃，该喝喝。 “吵架不是谁大声就谁有理，打官司是要讲证据的，证据都在我们这里呢！ “最重要的是，咱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家庄了，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有能力奉陪到底。” 崔青韵道：“阿关说的不错，证据都在我们这里，打官司他们稳输。 “在我看来，对方发这个视频其实是走了一步臭棋。” “今天的事情，新闻辣评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居然在视频里颠倒黑白，避重就轻，不是她头脑发热，而是有目的的。 “一方面，他们想在舆论上压我们一头，让网友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占领舆论高地，绑架网友为他们呐喊助威，同时给我们施压。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这时候拿出证据自证，跟他们打擂台，就陷入了他们的圈套。 “他们就是因为不知道我们手里有什么证据，所以才想用这个办法逼我们提前暴露，他们才好做出应对。 “他们团队里或者背后可能有人指点，不过这人水平也不咋地，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角色。 “这种发视频的办法只能在短时间内混淆视听，简直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只要我们不回应，他们的算盘就打不响，而且还会成为他们又一次诽谤的证据。” 这时候，坐在媳妇旁边的许开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念头，但一时也想不通： “这个新闻辣评是不是属狗的？我们许家庄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抓住我们不放？ “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追逐社会热点博流量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次，明明知道自己一方不占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计后果地跟我们对着干？ “以后真相一旦爆出来，她岂不是在网上就混不下去了？她2000万粉的账号不想要了？” 许关闻言，也是忽有所感，一边思考，一边道： “大哥，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新闻辣评的‘猎物’吧。” “啥意思？”许开有些不理解，崔青韵、许莓、许苗以及许建群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姜孟饶都露出探究的神色 许关整理好了思路，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大家不妨想一想有没有道理。 新闻辣评这个人的智商肯定不低，也是懂得如何博流量的，不然她就一个‘新闻复读机’，凭什么积累2000万粉？ “不过复读机就是复读机，帐号潜力是有天花板的，因为喜欢复读机的网友就那么多。 “我刚看了一下，从上次她盯上我们许家庄到现在，粉丝量基本没涨。 “由此可见，她这个复读机账号的粉丝量已经陷入一个巨大的瓶颈，涨粉越来越难。 “要想继续更进一步，她就需要找到一个爆点，或者亲自制造一个爆点，实现账号和粉丝量的跃升。 “许家庄的粉丝量已经超过1000万，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流量了，话题度也够，时不时地还能上热搜。 “只要跟许家庄沾上，就算是‘反派’，也能蹭到不少流量。 “所以就被她盯上了，被她当作制造爆点的素材了。 “大家没有发现吗，上次她质疑许家庄的视频还在置顶呢，那次只不过是做个铺垫。 “这次派人来许家庄，或许就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就是要故意挑起事端，还要把事情闹大。 “不然咋出视频那么快呢？恐怕稿子早就写好了吧？ “现在她还抢占先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自己标榜成勇斗黑恶势力，硬刚河阳地头蛇的正面角色。 “这个伟光正的人设一出来，估计要狠狠吸粉一波了，这是妄图踩着我们许家庄的尸体再上一层楼呢！” 许关说完，屋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懵，是不是想太多了？ 真的有这么多弯弯绕吗？那这个女人也太心机了吧？ 第262章 最大的蔑视，不予理会 许莓和许苗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为了做个账号，至于吗？ 许莓有些磕巴地问道：“关哥，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玩个抖音吗，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网红，用得着搞这么多阴谋诡计？” 许关还没开口，一旁围观的姜孟饶道：“许村长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可别小看网红和主播，头部主播一年的收入抵得上很多上市公司了，净利润方面更是秒杀。 “至于这个新闻辣评，属于新闻类博主，比起直播网红、带货博主来说吸金能力有所不如。 “赚钱只能靠粉丝量的不断积累，商务价格才能继续提升。 “别看她2000多万粉，年收入可能还没有200万粉的直播网红多，毕竟有些大手子打赏起来可是很任性的。” “现在她的粉丝量几乎达到了新闻类自媒体的天花板，粉丝量很难继续大幅增加，他们团队要打个什么歪主意涨粉也不足为奇。” 许莓、许苗对视一眼，不想说话，社会上的人太复杂了。 许关接话继续道：“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预谋；反常的地方多了就不是反常，而是刻意。 “尤其是山南省台已经针对我们县以及我们村做了正面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网红绝对不敢跟官方唱反调，肯定是连夜把当初的视频撤掉。 “而这个新闻辣评及其团队，不仅没有撤视频，反而变本加厉，来村里挑事儿，这正常吗？ “那么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策划了很久，做了很多准备。 “就算省台报道了，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反正已经得罪了，不妨一条道走到黑。 “这年头，做坏事的成本很低，失败了代价也不大。” 许关这么一说，众人若有所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 许苗不无担心地道：“关哥，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吧？” 许关道：“别担心，流量是一把双刃剑，恰到流量是很香，但我们村的流量不是那么好恰的。 “我们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不应对，让他们唱独角戏好了，莓莓继续收集他们作妖的视频和证据。 “嫂子这边尽快整理材料，去县法院起诉黄浩威，不要赔偿不和解，只要他进去。 “村里继续正常工作，过年之前下架的椰子苗继续上架，爱心大草莓抓紧时间移栽，争取早点上架。 “最多一个月，新闻辣评不但要主动向我们道歉，还要身败名裂。” 许莓道：“关哥，这题我知道，一个多月后，杨柳就要出絮了，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不必任何解释，网友就能把她淹死！” 许关给她点了个赞，道：“好了，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离开后，许关看着姜孟饶，问道：“姜总，你怎么说？回县里宾馆还是住院？” “住院？”姜孟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确认了一遍，确实是“住院”。 姜大老板差点“破防”：“不太吉利吧？” 许关：“有啥不吉利的？你不是受伤了吗？受伤住院有什么不对吗？” 姜孟饶被许关的说法噎了一下，有些词穷，还有些疑惑：“我大小算是个老板，还是你们的客人，只有这种选择吗？你们村这么有钱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许关也不心虚：“村里建了一座楼当员工宿舍以及客房，只是现在还没有装修好。 “现在嘛，只能委屈姜总了，要么我送你去县里，要么去住医院病房。 “其实我建议你还是去住院，夜里有护士照看，明天换药也方便。” 姜孟饶不想住院：“你家不能凑合一晚？” 许关毫无愧色：“不好意思，我家也是个新家，没有收拾客房。 “姜总理解一下，其实农村就是这样的，很少有专门准备客房的，一方面条件有限，一方面客人一般不过夜。” 姜孟饶耸耸肩，无奈道：“我让助理回京城了，要去县里还得麻烦你送我，我还是住院吧。 “唉，也是长见识了，人家去做客要么住酒店，要么住主家，我居然要住院。” 许关安慰道：“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历了。另外，我们医院病房条件挺好的。” 姜孟饶哭笑不得去住院：“安慰得不错，下次别安慰了。” …… 晚上九点多，网上关于新闻辣姐和许家庄的“恩怨”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但许家庄似乎不知道一样，除了有些粉丝在评论区讨论，许家庄方面根本不予理会，一个出来回应的人都没有。 很多网友都在猜，许家庄莫非理亏或者心虚？不敢回应或者没法回应？ 就在粉丝们疑惑不已的时候，一则视频发了出来—— “亲爱的朋友们，晚上好！ “因为货源不足以及过年放假，之前温带椰子暂时下架了。 “现在春天马上就要到来，我们也积攒了一批树苗，现在就重新上架了。 “有需要的朋友赶紧去拍哦，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为了保证‘雨露均沾’，每个账号暂时限拍1000棵。 “等1个月后会放开限制，谢谢大家的理解和包容！ “ps：去年暂时下架的爱心大草莓，已经开始移栽了，一个半月后见哦！” …… 这个视频一出来，很多粉丝心里就有数了，这哪里是心虚啊，这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面的一系列动作只是跳梁小丑在自说自话。 “啊哈哈哈，白担心了，咱许家庄什么档次？那什么辣条姐什么档次？也是可以随便碰瓷的？” “纠正一下，不是辣条姐，是辣评姐。” “不重要，差不多，辣条还是辣鸡，在洒家眼里没什么区别。” “666，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 “是这个道理，蹦达啥啊，有理就去报警，有据就去起诉。暗搓搓地在网上发小作文，感觉好low，跟个怨妇似的。” “这波我无条件站许家庄，出事之后的反应高下立判，如果谁叫得响、谁会哭闹就有理，还要警察干什么？还要法院干什么？” “什么辣条姐？不认识！我只关心椰子树苗终于上架了，我已经心心念念半个多月了！” “谁说不是呢？自从在除夕晚会上看到椰子的身影，我就似乎单相思了，可惜那时候椰子树苗已经下架。简直了，浪费了一波大好的流量。”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许家庄从来不缺流量，只会缺货。” “爱心大草莓也要回来了，开心！健康草莓虽然更健康，但我更喜欢爱心的形状！” “哈哈，楼上是恋爱脑，还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捂脸笑jpg” …… 评论区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小黄车这边也没有闲着，订单数蹭蹭地上涨。 第263章 佳禾被举报，媒体石锤 订单如果能被人看见，那估计就像下雪一样，扬扬洒洒飘进抖音商城，化作许家庄的“流水”。 这是一个新的链接，数据从零开始。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温带椰子已经成交上万单，数量近百万棵，金额超过2亿！ 看得后台客服咋舌不已，这些单子绝大部分根本就没有咨询，都是进来就拍，直接付款。 由此可见，确实是积攒了好久了的消费需求，一旦有了宣泄的出口，就集中爆发了。 估计大部分都是在除夕晚会上看到椰子的观众，或者后来看到相关热搜的网友，单纯随大溜凑热闹的应该也不少。、 见此情形，许关指示许莓在评论区置顶了一条评论：“感谢大家的热情，温带椰子属于绿化植物，请大家一定要理性消费，按需消费！” 这年头，人才都藏在网友中间，其中不少都是典型的“老六”，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反而更来劲了。 “工作人员请注意你的态度！既然消费了，那肯定是有需要，你的提醒有点多此一举了！为了惩罚你不合时宜的提醒，我又拍了一单，请工作人员以后引以为戒，减少不必要的发言。截图jpg” “666，大哥任性，您拍那么干什么？种不完，根本种不完！” “别担心，我拍了到大街上发！自己不用种树，还能欣赏满城的热带风光。啧啧，本人聪明如斯，着实恐怖！” “大哥你太睿智了，真是相见恨晚！恨不能和大哥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近距离瞻仰您智慧的光芒！话说，大哥，能给我拍一单吗？我免费替大哥种，这叫‘云种树’，在遥远的城市也有一片专属于大哥的风景！” “言之有理，哥心甚慰，地址发来！” 莓莓看得发呆，这俩人，你们是认真的吗？ ----------- 把姜孟饶送到村医院回来，还不到日常睡觉的时间，许关就左脚搭在右脚上，躺在床上刷抖音。 这时候，一则新闻跳入他的眼帘，是一条关于佳禾的新闻，他不由得乐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因受到群众举报，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公司、新州市佳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上市审查可能遭遇暂停风险。 类似的新闻每年都有，大部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基本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只不过许关平时搜佳禾搜得多，大数据精准地把这条新闻推给了许关。 许关思索着，这个举报者是那个给自己发匿名短信的人，还是钱振华那边出手了？ 或者二者都不是，另有其人？ 年前，佳禾公司的上市步伐已经明显加快，如果没有意外，年后一过审，就能取得批文了。 然后就是刊登招股说明书，刊登上市公告书，到了这里，上市基本就算板上钉钉了。 不过，要狙击上市，这个节骨眼也是最好的时机。 许关需要先确定一下，就顺手把这条新闻分享给了钱振华，等他明天看到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钱振华这个点还没睡。 “你也看到了？”钱振华的信息很快发了回来。 “怎么还没睡？都快十二点了。”许关有点惊讶。 钱振华：“年纪大了，觉都少，我一般都是12点以后睡，早上五六点就起来了。 “我刚才也看到新闻了，正想问你，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许关也不意外，如果是钱振华，他行动之前可能知会自己一声。 “不是我，我还以为是你的呢。既然都不是，那说明还有人跟佳禾过不去，我们可以趁机顺水推舟一把。” 钱振华：“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天吧，我发给一家南港那边的媒体，国内的媒体……嗯，太保守。” 保守？钱振华还挺会用词儿。 许关：“行，既然有人挑头，就给佳禾加把火，能直接烧死最好，烧不死也给他们添点堵。 “对了老钱，溪县那边榴莲长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钱振华：“挺好，严重超出我的预计，现在虽然温度还不高，但生长速度一点不慢，跟竹子似的，天天蹭蹭地长，肉眼可见。 “尤其是你送来的那种复合肥，简直就是大杀器啊，跟榴莲简真是绝配！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估计六七月份就能长成成株，然后开花结果，年底就能吃上咱们自己种的榴莲了，真是期待！ “对了，我上了点那种肥料，把我养的半死不活的花都救活了。我说，许关啊，就算不种榴莲，光卖肥料你也能发财！ “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肥料，有没有想法开发一下？” 许关：“肥料暂时不方便开发，我还在搞实验，等出了结果再说吧。 “而且这种肥料有些特殊，不太方便大规模地量产，我还在改进工艺，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 钱振华：“好好好，不着急，好东西难造是应该的，希望你早点成功。天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就联系南港的媒体。” …… 第二天，随着佳禾公司被举报的新闻不断发酵和传播，网上开始议论纷纷，热度不断攀升。 之前“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的噱头太响亮了，这会儿算是遭到了流量的反噬。 佳禾方面很快反应，想要把热度压下去，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 不过随着南港媒体“孔雀新闻”的突发报道，佳禾造假的热度彻底压不下去了。 钱振华提供的材料实在是太过石锤，在许关整理的材料的基础上又有所深挖，就好像直接从佳禾公司内部拿到的材料一样。 垃圾专利、虚构荣誉、虚报项目、虚增营收和利润……一条条、一件件，几乎都有证据支撑。 于是乎，舆论大哗，网民尤其是股民都有点惊呆，这是得罪人了还是遭报应了—— “我去，这不是那谁嘛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嘛这不是？” “楼上复读机啊？曾经号称华国第一农业独角兽嘛，据说可以对标美丽坚家鸡公司、基都山公司等跨国巨头，有市值万亿的潜力。” “巨头不巨头的不知道，反正之前被一个小破村打破头……啧啧。” “哈哈哈，那件事简直记忆犹新。几乎连底裤都输掉了，听说种榴莲的那个4000亩基地都被小破村买下了。” “我靠，简直是触目惊心啊，这家公司估计就副总裁贾创鑫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就连大老板都是个跨国离岸公司，根本不是人！” “楼上的兄弟，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副总裁也是‘贾’的！” “真特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我上我也行，我家的榨油小作坊包装包装也是独角兽，欢迎大家风险投资，上市百倍暴利，对标‘鲁冰花’和‘金蛇鱼’！” “这项目我王多余投了！” “原来不是独角兽，而是一头黑毛猪。” “别侮辱猪了好吧，头猪好好养，也能卖不少肉呢，这佳禾看起来就是一层假皮，根本没肉！” 就在网友们议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上市管理部门终于发声了。 第264章 不祥的预感，在劫难逃 中午时分，下海市上市管理部门发布了一份通报，称近日已经收到多份关于新州市佳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相关举报，涉及多个方面。 上市管理部门将本着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的原则，尽快对举报材料进行审核。 判断举报内容是否属于监管范围，核实举报材料的真实性和时效性，并将在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 这份通报有些不寻常！ 对上市管理部门那套做事规则有所了解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举报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大约已经基本确定属实。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上市管理部门一般只会发个关注函或者问询函，让公司出面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现在不关注，不问询，直接通报说进入调查阶段，那说明举报材料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具体可信到什么程度呢？大约到上市管理部门就算不想管都不行的程度。 换句话说，佳禾这次有麻烦了，短时间内上市基本无望，说不定还要处理人。 …… 新州，佳禾公司总部。 偌大的公司几乎没人敢说话，也不敢随意走动，气压很低。 只有干活时发出的轻响，以及打印机工作时不堪重负的噪音。 员工们都在忙碌，整理自己要负责的材料、数据、文档、档案以及票据。 整理范围是从公司成立到今年，所有的材料和数据都要理顺一遍，一定要确保没有明显bug和错漏。 因为这次举报，佳禾公司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和数据，去证明自己没有弄虚作假。 但是八年的东西太多了，总部全体员工都忙得焦头烂额，进度还是非常缓慢。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地方修改，后面涉及的所有地方都要跟着修改。 前后数据对不上，要修改；现实情况和材料对不上，也要修改；公司内部材料和官方存档、披露数据对不上，还要修改。 最麻烦的是那些所谓的专利，以及并不存在的项目及合作的农户，从哪里变出来呢？ 贾创鑫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现在事情很棘手，如果处理不好，佳禾公司的上市之路就会彻底断绝。 大老板处心积虑筹备了8年，还以为可以轻松到手数百亿，没想到会倒在最后一刻，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贾创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大老板恐怕不会轻易饶过他，因为他的工作确实没有做到位。 对市场和监管也缺乏敬畏之心，从而导致出现这种极其被动的局面。 佳禾的漏洞有多少、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经不起细查。 估计这次在劫难逃了，要不要提前跑路？ 特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谁在搞自己？搞佳禾自然就等于搞他贾创鑫。 以前，上市就是一场门槛高一点的游戏，你好我好大家好，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散每人分担一点点，一场盛宴就结束了。 手段再粗糙，财务再混乱，但最终不都是罚款60万了事？ 最多退市罢了，反正蛋糕已经分完了，有什么所谓？ 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现在怎么忽然不行了呢？ ------------- 新闻辣评的事情许家庄暂时搁置，许开继续去新庄那边看着。 树苗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500亩大豆试验田，还有玻璃复合肥厂，都要尽量保证别出问题。 一段时间以来，为了加强安保，许家庄在新庄这边增添了不少摄像头以及其他安防设施。 人力毕竟是有限的，还是摄像头比较省事一点。 只是摄像头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不可能做到完美地无死角，不然几千亩地的范围要装多少摄像头？ 凌晨时分，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应该是多云或阴天，偌大的新庄漆黑一片。 正在熟睡的许开忽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似乎本能地被一种不安的感觉唤醒。 也不全是，他在睡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虽然极其微弱，但还是被他超级敏感的嗅觉细胞给捕捉到了。 这股气息实在太微弱了，只能引起他的警觉，却不足以让他分辨出来属于谁。 许开没有耽误，简单裹了件衣服，拎了一根棒球棍就走了出去。 夜里有轻微的风，但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许关停住脚步，仔细聆听和感受一番，朝着玻璃复合肥厂的方向快速奔去。 现在，许开早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有点习惯了。 不仅力量大了很多，就连速度也几乎比在部队时快了50%。 如果去参加百米赛跑，恐怕博尔特只能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 不用问，许开也知道，一定跟弟弟这段时间给自己的“加餐”有关系，因为实在太反常了。 短时间内效果可能不是太明显，但日子久了，那作用就越来越明显，许开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去问弟弟到底怎么办到的，目的是什么。 弟弟给的东西，就拿着；弟弟让自己做的事，就去做。 他肯定有他的考虑，而且肯定不会害自己。 现在，许开感觉身轻如燕，速度奇快，比普通人百米冲刺快多了。 但双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却不大，风吹树叶的声音稍微大点就能掩盖掉 随着越靠近玻璃复合肥厂，那股气息就越明显，那股气息如此令人讨厌，是那个人！ 那个雨夜里在鱼塘边偷袭自己的人，他再次出现了！ 许开感觉有些兴奋，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抓住那个人，一切疑团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接近玻璃复合肥厂，许开放慢了脚步，让脚步更轻一点。 他几乎已经通过气息的来源判断出了那人的大概位置，就在玻璃复合肥厂里。 不好，那股气息有变化，人似乎动了。 要离开了？ 那怎么行！ 许关不再刻意隐藏身形，加快速度冲进了厂里。 刚进去，许开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一个冲刺，蹬着围墙跃上墙头，几乎没有停留就消失了。 许开愕然，特么的，跑这么急，肯定是发现了自己才要溜的！ 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手还那么利落，难道比自己这个经过弟弟改造的人还牛逼吗？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第265章 偷袭者出现，莫名其妙 许开很快反应过来，用尽全力朝对方追去。 对方的速度不慢，比普通人快了不少，漆黑的夜晚，复杂的地形几乎也没有对那人造成明显的阻碍。 数十秒后，许开越来越惊讶，甚至有些震惊，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几乎已经大幅增加，居然还是追不上那人！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武功吗？那人是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在部队那么多年，许开从来没听说过这些，肯定是小说里面虚构的。 现实中有搏击高手，也有套路高手，但不可能连速度都这么快。 他是怎么练的？ 跑这么快去为国争光啊，名利双收不好吗，当什么坏人啊！ 许开眼见对方越跑越远，感觉是追不上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人竟然主动停了下来。 那人一停下，那股熟悉的气息更重了，也更加让许开觉得厌恶。 包准没错，就是那个袭击自己的人。 那人带着头套，只露出眼睛，身形瘦削，大约1米75的样子，以一种怪异的站姿面对着许开。 “你是谁？”许开全身戒备，慢慢走过去，“你到底什么目的？” 那人并不答话，不待许开继续走近，就化掌为刀，朝着许开劈了过来。 这一掌速度极快，连人带掌就好像闪现一样出现在许开面前，直取颈部动脉。 如果是以前的许开，可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现在，这种速度对许开来说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许开冷哼一声，棒球棍瞬间挥起，既是格挡，又是攻击，从下至上，想要挑开那人的手掌。 血肉之躯如果能硬扛棒球棍，许开认栽。 “当——” 棒球棍挑上对方的手掌，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人手上戴着手套，但手套里面似乎还有一层东西。 棒球棍从下至上，发力不充分，被那人的手掌弹开。 许开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狗东西力量不小，甚至可能超过自己。 “我靠！” 许开快速变招，挥起棒球棍横扫过去，带起呼啸风声。 那人也不怯战，主动迎了上来，用手臂硬接一棒。 “当——” 又是沉默的撞击，许开只觉得虎口和小臂震得发麻，惊讶不已，这人果真力大如斯？ 不过那人似乎也不好受，只是这一接触，他就随即借力跳开，转身就跑，很快跑出好几米。 “靠，他又不打了？” 许开来不及反应对方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目的，本能地将手里的棒球棍直接朝那人背后扔了过去。 那人听到风声，想要躲避，可惜速度太快，无法变向，只能微一低头，避开脑袋这个要害。 “嘭——” 一声闷响，那人被砸中后背，巨大的力道使得他朝前猛扑，眼看就要跌倒。 只见看人就地一滚，卸去大半力道，然后长身弹起，继续狂奔，不料一个小袋子掉落在地。 那人身形一滞，明显停顿了一拍，随即继续朝前飞奔，速度太快了。 许开已经追之不及，只剩下满脑袋疑惑，这人力量大、速度快、身手好，绝对不是一般人。 但他为什么一会儿跑，一会儿不跑，一会儿打，一会儿又不打？ 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许开也看到了那个掉下来的小包，他慢慢走过去，用棒球棍拨了拨那小包。 没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也没什么明显的异常，里面有东西，像粉尘或者颗粒，但不是很重。 刚才那人明显想捡起来但又放弃了，可见不是故意留下的，许开也就没多犹豫，把小包捡了起来。 这是个拉绳的小布包，把袋口的绳子解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玻璃复合肥。 原来那人的目的是玻璃复合肥！ 许开知道，玻璃复合肥是弟弟搞出来的东西，产量虽然不大，但肥效强得离谱，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难不成对方是想搞一点回去研究？ 只是有些可惜没有能够留下对方，那人的实力有些夸张了，不像是正常人。难道也是被某种方式改造过的？ 动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弟弟吧，许开不想猜。 许开很快也想开了，没能抓住对方，但不算毫无收获。 至少知道了对方的大致身形，也知道了那人还在河阳没有离开。 还知道了对方是个练家子，身手强的有点离谱，估计只有阿关才能轻易留下他。 “建康叔！” 许开忽然想到，许建康还睡在在肥料厂那边的宿舍里，不会出事吧？ 千万不要有事！ 万幸！肥料厂宿舍，许建康并没有事情，他还在熟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许开放下了心，可能对方的目的只是玻璃复合肥，并不想节外生枝吧。 许开没有打扰许建康，回去查看监控。 监控里没有发现什么价值的东西，那人过来的时候似乎刻意避开了监控。 那人逃走的时候，估计顾不了那么多，才被监控拍到。 只见那人从厂房里冲出来就直奔围墙，脚尖在围墙中间某处点了一下，就借力跃上围墙，然后毫不停留，跳下围墙消失。 确实利索！ 许开自问也能做到，却可能不像对方那么游刃有余。 …… “嗡——嗡——” 许家庄这边，许关被手机的震动声从睡梦中叫醒，一看，是大哥的来电。 大半夜打电话，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许关快速清醒。 “大哥，什么事？” “阿关，那个人出现了，我还跟他过了一招！”许开的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惋惜。 许关自然能听出来“那个人”是哪个人，在他们俩这里，“那个人”就是特指那个藏头露尾的偷袭者。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没有！”许开补充说道，“那人果然是个练家子，我用一根棒球棍，勉强跟他徒手打了一个平手，不过他手上和胳膊上应该是戴了东西。” 许关又问道：“大哥，具体怎么回事？” 许开简单讲述道：“我的超级嗅觉似乎还有预警的作用，那人可能在我宿舍附近经过，我的鼻子捕捉到了那人的气息，我就醒过来了。 “然后我就在玻璃复合肥厂那边找到了那个人，那人不知道怎么发现的我，立刻跑了。 “但是跑到半截，眼看我追不上了，那人却又回过头来攻击我。 “老实说，那人应该比我还要厉害一点，可是只过了一招那人又跑了，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许关听完大哥的叙述，沉吟了一下，道：“大哥，那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许开不解：“啥意思？” 第266章 真正的目的，欲盖弥彰 看看时间，天也快凉了，许关干脆不睡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大哥，你想，那人并不是打不过你，但一发现你就跑，一方面可能是心虚。 “另一方面可能是不想跟你打照面，免得你通过某种细节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但后来追逐当中，他可能是发现你速度不对劲，远超一般人，也远超你以前，所以就想试探你一下，是不是实力增加了。” 许开之前完全没有朝这个地方想，现在听到弟弟的分析，感觉很合理，不由得恍然道： “怪不得呢！我说呢，这人行为很奇怪，不像正常人的做法，马上跑掉了又回头。 “只是很可惜我没办法留下他，只用棒球棍砸了一下，估计受伤也不会很重。 “阿关，我猜他应该是来偷玻璃复合肥的，被我用棒球棍砸的时候，他偷的那一小袋复合肥掉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许关听到这里，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是来偷东西的，肯定会妥善装好的，而且那人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轻易让到手的东西掉落？ “大哥，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说详细一点，小细节也不要遗漏。” 许开不明所以，但还是就把自己记得的经过及细节全部说了一遍。 许关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严肃地道：“哥，这事儿恐怕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许开不知道弟弟又琢磨到了什么：“又咋了？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许关道：“刚才你描述了一个细节，那人在复合肥掉落的时候，仅仅停顿了瞬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后就继续跑了。 “这不太符合人的正常反应，哥，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比较重视的东西掉了。 “就算在比较紧急的情况下，你能做到仅仅只停顿了瞬间吗？ 许开若有所思道：“恐怕做不到，要么下意识地想去捡，要么犹豫不决，这个时间至少也会有零点几秒，甚至一两秒钟。” 许关道：“对，就是这样！那么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仅仅一瞬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呢？刻意的！或者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的！ “这姑且算是一种可能性吧，但他并不是打不过你，就算把东西捡起来，也不至于跑不掉，那他为什么还要把东西留下呢？” 许开听明白了，讶然道：“阿关，你是说，他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 许关道：“不无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这个人心思深沉，缜密，但却表演过头了，有点欲盖弥彰。” “如果他是专门来偷玻璃复合肥的，那么就必不可能轻易地把到手的东西留下。 “那么，他把肥料留下，有没有可能，目的就是让你觉得他是来偷肥料的？用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许开陷入思索：“真正的目的？那他还能做什么？” 许关道：“我暂时也想不到，现在天也快亮了，我马上过去。等会儿我们到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对了，建康叔没事吧？我记得他一直睡在肥料厂里的。” 许开：“没事，那个人没有惊动建康叔。” 许开松了一口气：“大哥，肥料其实没那么重要，秘密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揭开的。即便被偷走也没什么关系。 “上次来破坏榴莲苗，这次来偷玻璃复合肥，可见这个人没有离开河阳，说不定以后还会搞什么幺蛾子。 “以后不要让建康叔单独睡在复合肥厂那边了，安全第一。” 许开“嗯”了一声表示答应：“那先挂了，等你过来再说。” …… 大早上车不多，许关开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新庄。 看到大哥一切如常，许关才彻底放心，对大哥道：“大哥，我们先到处检查一下，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不妥。 “其实我更希望那人是来偷肥料的，要是真的有其他目的，找不到的话就可能有麻烦。” 许开道：“这个狗东西，只可惜我没能留下他，不然啥事儿都没有了。” 许关安慰道：“大哥，没事，只要他不离开河阳，我们就还有机会。” 当下，两人一起从复合肥厂这边开始检查，这边确实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许开到处查看，同时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决，最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阿关，我想问你一件事。” 许关随口应答：“大哥，什么事儿？” 许开：“这段时间以来，你借口给我补身体，逼着我吃了一些鱼、鸡、蛋白粉，以及其他各种东西。 “我现在的力量、速度、反应力都比以前增长很多，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许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哥，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不舒服？” 许开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笃定地道：“并没有，除了身体素质上的提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阿关，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吃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大哥，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现在为什么要问了？” 许开犹豫道：“如果没有发生夜里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打算问的，就一直装糊涂呗。 “只是，今天和那人交手，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练的，但事实就是，他比我强，比我厉害。 “以前在部队上，我的格斗和综合素质也算是排名前几的，但和现在的我相比，就差太多了。 “如果昨夜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那人估计一掌就能把我拍死。 “大哥想变得再强一点，但完全通过训练是不太行了。 “训练的上限是人的基因决定的，这一块的潜力大哥可能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再提升，幅度也不会大。 “所以，阿关，你能不能用你那个办法再给大哥再提升一下？ “至少要强过那人，这样，下次遇上了才好应对。 “这个人抓不住，一切谜团都解不开。” 许关沉吟道：“大哥，食材上肯定没有问题，但我怕提升幅度太大，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会不会损伤你的身体？” 第267章 入侵的痕迹，太狡猾了 许开考虑了一下，建议道：“阿关，那我们就慢慢试验着来呗，一旦不妥立刻停下，就算有事也不会太严重的。” 看着大哥希冀的眼神，许关终于松口道：“大哥，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就继续，再补一段时间。 “不过你每天要仔细观察和感受自己的身体，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停止。” 另外，许关打算再制造一批曼陀罗烟花送给大哥，再遇到那人，即便到时候身手还是不如他，也能自保，甚至反杀。 不过曼陀罗烟花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只能作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许开兴奋道：“行。” 兄弟两人把新庄各个地方查了一遍，重点查看了肥料厂、宿舍区以及大豆实验田，均一无所获。 许关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太多了？他抬头望天，吁了口气。 就在这时，电线杆上的一个小东西映入他的眼帘——摄像头！ 为了加强新庄的安保，许关让人在新庄一些重要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估计有近百个。 数量不少，但是对于新庄大几千亩土地来说，还是挺稀疏的。 忽然，许关想起大哥之前讲述的经过，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那人提前警觉和发现了，然后就开始逃走。 难道…… 许关拉住继续查找的许开，问道：“大哥，你之前是不是说，那人似乎提前觉察到了你的到来才跑的？” 许开道：“是啊，我当时也纳闷了，我距离还老远呢，脚步也很轻，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还在想，那人是不是有听力或者感知力方面的特殊能力？” 许关摇摇头，指着上面的摄像头，道：“大哥，哪里有那么多特殊能力？你看看那东西！” 许开一看，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阿关，你是说，那人可能入侵了我们的监控系统！？ “我靠，怪不对那人能提前发现我！我脚步再轻也没用，都被人看见了。” 许关道：“很有可能，这可能就是那人用肥料迷惑你的原因吧！ “让你以为他是来偷肥料的，就不会去注意到其他地方了。” 许开爆了句粗口：“这狗东西也太狡猾了。” 许关拍了拍大哥，问道：“大哥，我记得你好像是懂网络技术的，你先检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 这就涉及到许开的舒适区了：“行，我马上去检查，是不是，很快就能查出来。 “网络和通信技术可是我们现代化士兵的必修课，这人简直是班门弄斧。”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监控系统果然被入侵了，最近一次的时间就是今天凌晨。 再往前翻，竟然还有多次入侵的痕迹。 入侵者可能并非专业的黑客，入侵痕迹打扫过，但不是很彻底。 能看出入侵过，只是并不能顺着痕迹找到入侵者。 “艹，果然是这样！”许开有些不忿，又有些自责，“也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些。” 许关安慰道：“没事的大哥，其实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都不会有真正的秘密。 “现在也不必急于处理，免得打草惊蛇，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入侵，你设置好防火墙和预警系统，到时候就能抓现形了。” -------------------- 早晨，河阳某普通而偏僻的小区。 一栋普通的二室一厅房子里，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对着镜子给自己涂药。 他布满伤疤的后背上，一道狭长的痕迹肿起老高，深紫色的淤痕，模糊的血肉，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每一次涂药都让中年男子半边身子近乎痉挛，使得他面目有点狰狞。 受伤部位的皮肤、肌肉组织都被破坏不轻，肩胛骨和附近的肋骨似乎还有点骨裂。 中年人暗自着恼自己的大意，他是听到了破空声。 但对方的反应、力量都远超常人，棒球棍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息便至，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成功完全卸去力道，导致受伤不轻。 历经大半个小时的处理，中年男子终于把伤处清理完毕，撒上秘制的伤药，用白纱布简单缠好，再穿上衣服，也不会露出什么痕迹。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他拨出了一个打到京城的电话。 “先生，早上好。” 对面之人“嗯”了一声，然后话音一转，敏锐地问道：“你的声音不对，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中年男子忙解释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先生。” 对面继续问道：“以你的身手，不应该轻易受伤的，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人不敢怠慢，解释道：“先生，这事儿说来话长。 “前不久，我去破坏了许家庄的榴莲苗，发现他们的榴莲苗的长势非同一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经过一番探查，我发现他们在施用一种特殊的肥料，肥效很是惊人。 “具体功效不知道，就我表面看到的情况，植株非常健壮，似乎还能加快生长速度。 “另外，许家庄在他们种的西瓜上也用了这种肥料。 “我让人去许家庄试吃了他们的西瓜，味道比一般的西瓜要好很多。 “我把偷出来的一点西瓜样品进行了检测，发现其中的微量元素含量高得惊人，尤其是硒元素，是普通富硒瓜的上百倍。 “我认为原因有可能在肥料上。 “我入侵了他们的监控系统，发现了他们那种肥料不是买的，而是自制的。 “我就打算到肥料厂探查一番，顺便弄一点样品出来，想研究一下。 “本来事情很顺利，但那个许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突然醒来，而且发现了我。 “那个许开现在实力似乎比以前增加了不少，我大意之下就被他偷袭了，受了点小伤。 “不过不太要紧，骨头和内脏应该没有问题，都是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面之人静静听完，轻叹了一声，道：“老康，你这次冲动了。” 老康也不辩解：“是的，先生，我冲动了。” 对面的声音继续道：“老康，你知道自己的错误到底在哪里吗？” 第268章 焜耀厂官宣，议论纷纷 老康依旧恭恭敬敬：“请先生训示。” 听筒里传来一声不太威严的“嗯哼”之声，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你在河阳可能太顺风顺水了，就好像一只猛兽在一片丛林里没有任何敌手，这并非什么好事。 “都说温柔乡会消磨人的意志，殊不知，安逸才是最可怕的。 “风平浪静的安逸生活不仅会消磨你的意志，还会让你丢掉警觉性和敬畏之心。 “还有，许家兄弟已经不是过去的许家兄弟了，许家庄也不是过去的许家庄。 而你，却还用以前的心态和方式去对待他们，这次的小亏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如果你不吸取教训，还有更大的跟头等着你。 “许家兄弟实力大增，这里面肯定是有某种原因的，你不调查清楚原因就贸然行事，实在是欠考虑。 “更可怕的是，如果许家兄弟实力大增这种情况可以复制……” 听了先生的分析，老康不由得冷汗涔涔，自己确实没有了警觉性和敬畏之心，依旧用老眼光审视许家庄和许家兄弟。 从内心里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就算不小心挨了一棍，也只认为自己是大意了。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险些坏了您的大事。” 先生冷笑一声：“不至于，不算什么大事儿，这么多年，我自始至终都只当这是一场游戏。 “我要把我遭受的一切还给他们，这样才公平。 “现在，这场游戏的难度确实是变得更大了一些，不过也更有意思了，对吧？ “老康，这次打草惊蛇了，不要再轻举妄动。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正好养养伤。 “我要好好想想，这场游戏下面应该怎么玩。” ------------------- 接下来几天，许开对新庄以及许家庄的监控系统都进行了清理和改造。 原厂的系统以及防火墙确实有些简单了，不说形同虚设吧，也几乎是漏洞百出。 花了好几天，许开为监控重置了系统，修补了防火墙，算是布下一张网，等着那人自己钻。 不过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结果，那人不小心现了踪迹，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 从3月开始，世界好像变了向，换了档，加速开往春天。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总会发生一些让人感兴趣或者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天晚上，好多网友忽然刷到一则新闻，不由得大感惊讶，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 ＜焜耀汽车搬迁尘埃落定，百亿车企最终花落河阳＞ 近日，焜耀汽车与山南省河阳县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焜耀汽车迁入河阳已成定局。 双方将共同出资打造焜耀汽车新总部和装配厂区，其中焜耀汽车原股东占股80%，河阳县占股15%。 其余5%股份将无偿捐赠给新成立的河阳县农村居民养老补充基金，用于提升农村60岁以上居民的养老金水平。 按照焜耀汽车盈利水平的增长趋势，新厂建成三年内，河阳县60岁以上农民居民的养老金水平，将从目前平均每人每月167.5元提升至每人每月1000元以上。 河阳作为传统的农业大县，第二、第三产业一直是薄弱项，基础设施建设及城市化进程滞后。 此次焜耀汽车落户，必将改变该县的产业结构，促进经济转型，成为该县经济建设及招商引资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 嗯？拖拖拉拉、纷纷扬扬传了好几年的焜耀汽车搬迁悬疑剧终于大结局了？ 众多网友，尤其是对汽车感兴趣的车友都惊讶不已，不是惊讶等来了大结局，而是惊讶于“河阳”这个地名。 河阳？河阳是哪里？ 我们只听说过牡阳、奉阳、樊阳、盐阳、黔阳……还有什么阳，没了吧，谁能再说出来一个我就认作他大哥！ 因为京城方面的政策要求，焜耀汽车一直在寻求迁入地，这在业内及车友群体中早就不是新闻。 几年来，焜耀汽车每隔一段时间就传出一段绯闻，“前女友”都积累了十几个。 其中大多是有一定工业基础的中型城市，或者是大型工业城市的卫星城市。 大城市地皮太贵，彩礼给不起；小城市没家底、没陪嫁，纯扶贫。 所以挑挑拣拣下来，符合条件、双方能看对眼的对象还真不多。 现在，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选择了河阳，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跟小说里面经常写的闪婚有什么区别？ 不少网友在纷纷议论，河阳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把焜耀汽车搞定了呢？ 就连很多业内人士和专家都在分析原因，但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这也太快了吧，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就好像完全没有恋爱的过程，直接结婚了。” “这是结婚吗？这是定向扶贫吧？居然让河阳县入股，居然还拿出5%的股份给农村老人发退休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这就面目全非了？你也太容易面目全非了吧？” “焜耀汽车虽然不是顶尖的品牌，但规模也不算小，市值数百亿呢，竟然搬到了一个穷乡僻壤，也不怕当地消化不良？” “河阳重工业基础基本为零，靠什么吸引焜耀？土地供应倒是充足，但谁家还没有几亩地了？应该不是奔着土地去的。” “焜耀焜耀，如果是被绑架去的河阳你就眨眨眼，我就……对你表示同情！” “嗨，差点被闪了腰，我以为你要去救它呢！” “这河阳到底有什么依仗啊？背后有人？” “我查了查，还真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焜耀汽车原本在京城，大老板姓姜，姜总的父亲生前可是京城大富豪之一。而河阳的现任县长来自京城何家，何家在京城也算是大家族，两家之间如果有什么交集也说不定哦。” “虽然有可能，但也不好说，毕竟是几百亿的大生意，不能因为两家关系好就迁过去吧？再说了，县长又不是终身制的，过几年高升就走了，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好说，不好说，我实在想不到河阳还有什么优势能够吸引焜耀落地。除了一个许家庄，河阳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吗？” …… 网友们的评论和猜测很有意思，许关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引发议论也是出于营销方面的考虑，越是搞不明白的事情，大家越是会持续讨论，热度就更持久。 另外，那个农村居民养老补充基金也是许关和姜孟饶商量的结果。 许关和许家庄不要股份，姜孟饶过意不去，提出要拿出一部分股份为河阳县做点事情，于是在许关的提议下就有了这个基金。 主要是许关觉得每月100多的养老金实在有点寒碜，他们那几代人，节衣缩食为国家交了半个世纪的公粮，现在每月领100多块？够干啥？ 许关看了一会儿新闻，正要开始干活，手机响了。 原来是许苗发来了视频通话，一接通就咋咋呼呼地道： “关哥，关哥，不得了啦！” 第269章 许苗要举报，有点奇怪 许苗似乎在村外，视频里都是呼呼的风声，她说话都有点听不清了。 许关奇怪道：“怎么了？被谁踩住尾巴啦？” “关哥，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尾巴？” 许苗一开始听出来许关话里有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在说我像个动物？动物才有尾巴！” 许关：“咋咋呼呼、上窜下跳的，你说像什么？” 许苗“切”了一声：“我才不像猴子呢！关哥，你别闹，我跟你报告一件大事情。” “啥事儿？” 许苗煞有介事地道：“我刚才听人说芝麻村在收麦子，我很好奇，现在麦子刚拔节，连麦穗都没抽出来，怎么收？ “我不信，跑到地头边一看，他们那边真的在收麦子，收割机都开过来了！” 许关也有点奇怪：“你没看错？是收割机吗？” 许苗把视频镜头转过去：“不信你自己看啊！那边那几台不就是联合收割机？直接把小麦贴着地皮就割了，打碎了倒进旁边的卡车里。 “你看，是从咱们村和芝麻村的交界的地上开始收的，已经收了一大片了，看那样子，是要一路收过去的。” 许关看了几眼，道：“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在收青储。” 许苗不解：“啥青储？干啥的？” “青储就是青储饲料，农作物还没成熟的时候就全株收割掉，存起来给牲口当饲料。” 许苗感觉不可思议：“湿漉漉不发霉吗？” 许关道：“要进行无氧发酵的，一般不会发霉，发霉了那是没处理好。” “还能这样？这样不浪费吗？感觉好可惜啊，好端端的麦子就这么割了？不能种点专门的牧草吗？”许苗疑惑道。 许关轻轻叹了口气，道：“看人家怎么想的吧，对于爱惜庄稼的农民来说，是会感觉有些可惜。 “但从收入方面来说，更划算。 “只是我很奇怪，现在这个时节小麦收青储有点不划算啊。” 许苗被搞糊涂了：“怎么一会儿划算一会儿不划算的？到底划算不划算？” 许关解释道：“小麦成熟卖小麦能卖多少钱？一亩地也就一千多块吧。 “收青储呢？一亩地虽然也是1000多块，但可以减少小麦的生长时间啊。 “不仅节省土地肥力，还能节省肥料钱、灌溉电费以及收割费。哪个更划算？” 许苗点点头道：“青储划算！但你为啥又说不划算？” “你想啊，现在还不到4月份，小麦刚拔节，还没有抽穗，更没有灌浆，远远不到最重、营养最多的时候。 “人家收青储的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压价啊，当然不划算了。” 许苗：“那就奇怪了，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现在收呢？” 许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其他品种的青储饲料不够用，临时买一点小麦青储。 “毕竟这个季节除了小麦，我们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收青储。 “你还是别操那个心了，跟你、跟咱村都没什么关系！” 许苗皱皱鼻子，有点不服气道：“怎么没关系？我觉得可惜，心疼庄稼，影响我心情。” 许关觉得许苗似乎有点言不由衷：提议道：“你要是看不惯，就去问问吧，看看上面管不管。 “小麦收青储这种事情上面应该是不鼓励的，青储饲料还是专门的牧草更好。 “或者用玉米或高粱也可以，这些做青储都比小麦产量高，而且营养更充足，还不会影响主粮的产量。” 许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道：“关哥，我可以去举报吗？” 许关更加诧异，许苗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研究去。你不是有公务员朋友么，去问问呗。” “那行，我问问县局那个同学吧。”说完，许苗就挂了视频。 许关越想越觉得奇怪，许苗还真是执着啊，好像她遇上跟芝麻村有关的事情总是那么“上心”。 之前有过好几次了，就像上次，芝麻村和流浪博士团的合作的事情，她还问过自己，后来又专门跑过去现场看热闹。 看到合作闹掰后，她表现得非常开心，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虽然说因为分村等一些琐事闹得很不愉快，大家都对芝麻村没什么好脸色，但许苗似乎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加“苦大仇深”。 难道，她和芝麻村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过节？ 还是得找个时间问问她，免得她钻进死胡同出不来，甚至出点什么事情。 ---------------- 新庄。 许关凑空去查看了那500亩大豆试验田。 之前播种的时候时间是2月份，刚过完年，河阳地区的温度还很低，不适合种植大豆。 但许关为了赶时间，也就不计成本了，让七里庄的村民铺设了双层的地膜，铺成了低矮的拱形，既保温又保湿，还不长草。 等大豆苗长到十几厘米左右的时候，天气基本上也转暖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地膜撤掉了。 许关随便找了一块地，轻轻一弹，把地膜里面附着的密集水珠弹掉。 然后把土扒掉，轻轻掀开地膜的一角，顿时一股混合着泥土气息的潮湿热气扑面而来。 大豆苗已经有差不多10厘米高了，长得很不错，嫩绿，矮壮，生机勃勃。 现在基本上可以定时通通风，降降温，让豆苗适应适应外界的温度和空气了。 等适应得差不多了，地膜就可以撤掉了。 通过观察，许关发现“许家庄1号”大豆比起其他几种大豆的长势要更好一些。 不仅茎秆粗壮，而且个头一骑绝尘。 通常来说，大豆植株高度有限的话，那么产量肯定有限，就算从头到脚长满大豆，产量也是有限的。 所以要大幅度提高产量，增加株高是必然的选项之一。 但增加株高也有风险和不确定性，比如可能会增加倒伏的风险。 所以，还必须增加茎秆的强度和韧性，这样才能承载更大的重量。 不然大豆过早倒伏，就会有减产的风险，甚至能减产50%以上。 大豆营养丰富，脂肪和蛋白质含量都很高，所以想要高产是很难的。 有时候不是大豆本身不努力，而是土地肥力的限制。 实验室里，在充分的营养供应下，大豆亩产超过1000斤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在大田里，想达到1000斤，很难，非常难，几乎不可能，究其原因，就是肥力跟不上。 所以高产品种、肥力是相互关联的，只要有一个条件达不到，大豆品种再有潜力，也无法发挥。 现在对许关来说，这两者都不是问题，他拥有高产潜力的品种许家庄1号，还有最好的肥料玻璃复合肥，另外还有新型根瘤菌。 许关很期待，在玻璃复合肥和嗜硅酸盐菌的双重加持下，许家庄1号大豆到底能有多高的产量。 亩产能不能超过小麦呢？ 第270章 青储被叫停，再次贷款 过了两天，芝麻村的青储还在继续收，许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中午，许关去食堂吃饭，听到有村民在议论。 “芝麻村的收割机咋停了？不收了？” “不是，听说被举报了，县农业局来了人，说政策不允许毁苗。毁麦行为。” “咋就政策不允许了？地是农民的地，庄稼是农民的庄稼，还管农民怎么种、怎么收？” “上面可不这么想，你种地，国家给你种粮补贴，一亩地100多块钱呢！你领了钱就得好好种，哪能半道儿就铲了呢？你看，这是农业局发的传单，附近好几个村都发了，让大家要好好种地，收粮卖粮，不要卖青储。” 许关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传单。 传单是那种粉红色的打印纸，上面是关于倡导不要卖小麦青储的倡议书，还引用了农业部门发布的《青贮饲料生产技术指导意见》，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 “养殖企业、养殖场应优先选用玉米、苜蓿、燕麦、黑麦、大麦、高粱、杂交狼尾草和黑麦草等作为青贮饲料，不建议选用小麦。” 还真的有依据啊！ 许关觉得这些工作人员也真是有水平，啥政策条文都能找到！ 如此说来，不让收青储也算有理有据，比起上面罗列的几种作物，小麦用来收青储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县农业局的动作也算快，芝麻村的收青储行为才进行到第三天，估计连一半都没收完呢 许关不知道是不是许苗举报的，因为不排除还有其他村也有类似的行为。 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收青储行为搞得太厉害了，上面就统一叫停了。 如果是偶然的、个别的行为，估计县里也不会管。 现在连宣传单都搞了出来，恐怕就不是个例了。 …… 收青储的事情被县农业局的工作人员叫停后，刁旺启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刚刚收了不到一半，就被迫停止，实在太难受了。 继续收，那就是顶风作案，搞不好还要挨处分。 农业局也是做的绝，一方面告诫村里不能卖，一方面告诫养殖企业不能买。 村民不好管，法不责众，他们管不过来，就去管收储的企业。 这一招可真是太绝了，你想偷偷卖都不行，人家企业不敢收！ 于是，一个大难题摆在了刁旺启和众人面前：不把小麦收了，怎么种芦荟？ 1块钱1棵的芦荟苗，全村买了400万棵，可是耽误不得！ 小郑那边说已经开始起苗了，因为他们那边的种苗基地也是有“档期”的。 芝麻村的芦荟苗起出来，还要继续种其他东西呢，耽误不得。 怎么办？不卖青储，直接铲了？ 那剩余的村民能乐意？ 前面的都收了，一亩地卖了一千大几，让剩余的“无偿”铲掉？！他们不喷死你才怪。 刁旺启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他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芝麻村村委。 侯满囤、齐卫群等几个大姓的主事人收到通知，来找刁旺启商量办法。 齐卫群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发型已经变成地中海，他索性剃了光头。 此刻，齐卫群摸着自己的光头道：“老刁，其实这件事也简单，没人收也无所谓。 “只要给钱，村民也会自己铲掉，他们铲掉之后是沤粪还是喂牲口，都没关系，要紧的是赶紧把地给腾出来。” 刁旺启为难道：“我能不知道这个理儿？关键是村里没钱，上次贷的款都买了芦荟苗，下月村委的电费都得我先垫上。” “剩下的麦子还有1000多亩没有收，这就需要将近200万，村里上哪弄这笔钱去？” 这时候，侯满囤提议道：“老刁，要不继续贷款吧，反正又不是没贷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等入秋芦荟卖出去，多少钱都能还上！” 齐卫群看了一眼侯满囤，担心地问道：“咱村已经贷了400万了，再贷，人家还给贷吗？” 侯满囤满不在乎道：“银行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抵押，就能贷。” 齐卫群摊摊手：“关键是已经没东西抵押了，上次贷款用的村集体土地的承包权。 “3000多亩地的两年承包权作价400万，还是咱俩去办的，你忘了？ “现在，我们还有啥能抵押的？没了啊。” 侯满囤想了想，道：“咋没有？还有！除了村集体的土地承包权之外，住宅财产权也能抵押。” “啥意思？”其他几个人没有听懂，他们几个虽然都是村委成员，但这住宅财产权是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侯满囤有些得意地道：“我之前无意中看过一份文件，就是前几年印发的《土地经营权和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试点指导意见》。 “你们猜猜里面咋说的？” 刁旺启板着脸，皱着眉：“老侯，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卖啥关子？” 侯满囤不以为意，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村集体的土地可以抵押贷款，大家都知道了，就不说了。 “单说这个‘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不改变宅基地所有权性质的前提下，以农民住房所有权及所占宅基地使用权作为抵押，进行贷款。” “啥意思？”冉和平、柴斌根本听不懂，这解释太官方了，他俩根本听不懂。 “啥意思？意思很简单，房子和宅基地也能抵押，抵押出去了，所有权还是村民的，对方只有使用权。 “到时候就算贷款还不上，宅基地还是村里的宅基地，房子还是村民的房子，对方只能住，拿不走。 “何况，咋可能还不上嘛？只要芦荟能顺利种上，多少钱都能还上，也就相当于拿银行的钱做个周转。” 冉和平拍了一下侯满囤的肩膀：“行啊，老侯，也学会研究政策和文件了，是不是以后要接老刁的班啊？老刁，你觉得怎么样？” 刁旺启琢磨着：“听起来倒是可行，但问题是要抵押房子和宅基地，抵谁家的？村民会同意？ “就比方恁几个，抵押恁家的房子，乐意不？” 侯满囤呵呵笑道：“这还不简单？” 第271章 萤火虫难题，抗病能力 侯满囤捋着自己只有三厘米的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差手里拿一把羽扇了。 “要抵押正常住人的房子和宅基地估计没人能同意，但村里空着的房子和宅基地可不少呢！ “有些是人死了之后留下的，有些是常年在外打工不住的，还有个别已经把户口迁走的，这些都是能抵押的。” 齐卫群还有疑虑：“就算不住，那也是人家的，产权还在人家名下呢，你要拿去抵押，那些人能同意？” 侯满囤满不在乎地：“敢？！敢不同意，我有的是房子治他！ “就说这个人死后留下的，人死了宅基地就是集体的，也就是说，上面的房子可以继承，但地皮是村集体的，村集体自然是可以抵押的。 “如果连临时抵押一下都商量不通，那就是不识抬举，直接趁下雨天把房子给他弄塌，村里就能直接收回来。” “就这么定了！”刁旺启当即拍板，“现在铲麦子是头等大事，谁家敢阻挠，不管是谁，姓啥的，一律就按老侯说的办。 “你们几个分头行动，各自去跟自己本家的去商量，没人住的房子争取都谈下来。 “争取再贷400万，除了给村民补偿麦子钱，还要留一点预备着。” 侯满囤、齐卫群、冉和平、柴斌几个人点头答应，分头去办了。 …… 许家庄。 多日不见的姜孟饶又来了，也没有提前打招呼。 许关有点意外：“姜总，迁厂的事情刚官宣，你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来许家庄溜达？” 姜孟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谁说不是呢？迁厂涉及的事情太多了，简直是千头万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焜耀在河阳会不会水土不服，心里也忐忑。 “我们公司能不能在河阳生存下来，还是需要接受市场的考验。” 许关随口安慰道：“树挪死，人挪活，姜总还是放宽心。” 姜孟饶苦笑道：“许村长这是安慰吗？我咋觉得更没底了呢？树挪死，人挪活，那焜耀公司算树，还是算人呢？” 许关讶然，想了想道：“姜总，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谈合作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吗？” 姜孟饶记不得了：“我们说了很多话，哪句啊？” 许关道：“那句啊——法人也是人，那焜耀肯定算人喽！人挪活，所以一定没有问题！” 姜孟饶听了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许村长，你这个说法简直绝了，我竟无言以对。 “好吧，借你吉言，希望焜耀能够在河阳重新焕发新生。” “姜总，你应该不是特意来跟我谈论是树是人的问题的吧？到底啥事儿啊？” 姜孟饶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许村长已经对我产生了刻板印象，来许家庄一定是有事。那好吧，我就直说了，确实有点事儿。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搞一个萤火虫繁育基地吗？最近我联系了一个国内知名的昆虫研究所，开始筹备这件事。 “但研究所那边的专家说，要搞繁育基地，就必须解决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然人工繁育再多的萤火虫也没有意义。” 许关没有说话，让姜孟饶继续讲。 “研究所里有一位姓温的教授，他已经研究萤火虫多年，他说，萤火虫是一种益虫，可以捕食害虫，也以露水、花蜜为食，能够辅助植物授粉。 “按理说，好虫有好报，但在萤火虫这里却不是这样子，它的这种食性反而加速了它的死亡和灭绝。 “除了人为的捕捉之外，萤火虫死亡的主要原因是环境污染，农药化肥的过度使用。 “这会导致萤火虫的食物也遭到污染，如蜗牛、露水、花蜜等，会沾上有害物质，甚至产生毒性，从而导致萤火虫大量死亡。 “你说，这萤火虫是不是被诅咒的物种？因为发光受到人们的喜爱，却因此被大量捕捉。 “因为捕食害虫，辅助授粉，反而中毒而死。 “双重打击之下，现在还没灭绝也算幸运的了。” 许关静静听完，问道：“那姜总你的意思呢？我能帮点点啥？” 姜孟饶试探着问道：“你之前不是搞基因的吗？我想咨询你一下。 “温教授说，建设萤火虫繁育基地，治标不治本，人工繁育的萤火虫如果进入大自然，结局可能还是不断死亡。 “因为它们抗不过农药化肥带来的荼毒，起不到扩大种群，逆转灭绝趋势的目的。 “那如果通过基因编辑的方式，增强萤火虫的抗病、抗毒能力，能不能增强它们在野外的生存能力？ “另外，进行基因编辑后，会不会对生态环境造成负面的连锁反应？” 许关听了姜孟饶的话，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个课题他有点感兴趣： “姜总，你这个担心是对的，确实存在引起连锁反应的可能性。 ”比如萤火虫除了吃蜗牛等害虫，还吸食花蜜，而自然界依靠花粉、花蜜生存的昆虫还有不少，比如蜜蜂、食蚜蝇以及某些蝴蝶等，基本都是对植物有益的昆虫。 “如果萤火虫获得极强的抗病抗毒能力，那么种群势必急剧扩大，会不会挤占其他昆虫的生存空间？ “其他昆虫如果因此大量死亡，又会引起什么后果？ “这些，我现在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答复你，一个物种经过基因编辑后会产生哪些影响，靠人脑是想象不出来的。” 姜孟饶为难道：“那怎么办？靠什么？” 许关道：“一个是靠实际验证或者模拟验证，这个需要人工制造一个仿真的环境，而且需要很长时间； “另一个办法是靠超级计算机进行大数据模拟，这个嘛，超算我是没有门路的，而且还需要经过复杂的编程，看似节省时间，但难度更大。” 姜孟饶有些头疼：“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许关想了想，道：“我帮你想想办法，回头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姜孟饶摆摆手道：“多谢啦，但这个不着急，今年的重点工作还是迁厂。 “萤火虫繁育基地以及萤火虫主题公园的事情要延后，到年底或者明年再推进，我只是提前咨询一下。” 对于姜孟饶的问题，许关自然是有办法快速验证的，但他不能直接说。 第272章 萤火虫设想，移动监控 基因剪映的预览功能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模拟功能。 简单说，可以模拟新品种的未来演化，能不能在自然界生存，会不会对其他物种、生态平衡造成影响和破坏。 这个模拟功能要在现实中进行，需要的运算力将会是极其庞大的，恐怕全华国的超级计算机都用上，也不一定足够。 可能有观点说，超算可以实现这一功能，科学家还能用超算模拟推算人类灭亡的时间、宇宙的演化，区区一种昆虫算什么？ 但关键在于，谁能保证超算模拟的过程和结果是准确的？ 或许，超算的所谓模拟和推演，不过是ai写的一篇科幻小说罢了。 但基因剪映的模拟和推演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它能找到对萤火虫进行基因改造的最佳“幅度”。 提高萤火虫的抗病、抗毒能力，一定能提升这个物种的野外生存能力，扩大种群数量，但必须有个合适的幅度。 掌握好这个度，既可以让萤火虫很好地繁衍，但又不会过度挤占其他昆虫或生物的生存空间。 要找到这个最佳幅度，以现有科学技术，其他人可能需要研究和试验很多年。 但在基因剪映这里，需要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得出结论的那一瞬间，许关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心心念念很久，但一直无法推进的生物监控系统似乎有着落了。 这不是现成的、绝佳的试验对象吗——萤火虫！ 此前，一直把改造的对象固化在植物上面，因为植物种群数量大，改造起来也更安全。 自己好像有点钻牛角尖了，只要不是改造速度、力量、反应（敏捷）等可以量化的方面，改造动物其实还是很安全的。 更重要的是，昆虫不仅种群数量多，而且还可以移动。 尤其是这个萤火虫，简直就是生物监控系统的完美载体！ 首先，萤火虫可以自主发光，光和电是不分家的，在某种机制下就可以实现完美的能量转换。 四舍五入就是说，萤火虫可以自己发电——拍摄的能量和光源具备了。 其次，萤火虫发光的原理已经清楚，通过腹部发光器中的荧光素与氧气，在荧光素酶催化下发生氧化反应，将化学能高效转化为光能，形成“冷光”，也就是几乎不会发热的光。 荧光素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除了用于发光，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因其优异的光学性能、化学稳定性，可以作为显示剂和着色剂。 “着色”这一点很重要，也就是意味着，萤火虫一旦具备拍摄功能，其拍摄的图像将会是彩色的！ 再次，萤光素酶除了作为催化剂，还有极强的标记作用。 标记作用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就好像智能摄像头，能通过识别和标记功能，实现自动跟随、捕捉画面的功能。 在这个基础上，只需要在萤光素酶中加入萤光素底物，就可以放出荧光，向外发射光子。 光子遇到障碍物反射回来，就可以被光敏感元件捕捉，从而彻底实现拍摄和记录功能。 这就实现了最困难的画面拍摄功能，至于声音，那就更简单了。 昆虫是有听力的，可以直接调用，而且萤火虫的听力相当不错，音质会相当不错。 还有一点很重要，萤火虫的眼睛类型是复眼，视觉范围极大，而且有极强的感光能力，所以在漆黑的夜间也能实现高清拍摄。 想到这里， 许关有点浑身通泰的感觉，停滞了好长时间的一个大难题，居然就在不经意间解决了最困难的部分。 越想越觉得萤火虫实在太完美了，和监控系统实在太适配了，极大地降低了改造的难度。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了，那就是音、画如何从拍摄端（萤火虫）那里传输到终端（视听设备、储存设备），形成可以直接视、听的视频。 其实这一道程序反而是里面最简单的一道，只需要一个适配的生物传感器就行了。 还需要一个换能器和生物传感器进行链接，把机器信号或者计算机信号转成成人类可以识别的画面和声音，然后输入终端进行保存。 换能器是一种能量转换器件，市场上就有卖的。 至此，从拍摄、传输到储存，整个过程就全部完成了！ 许关在大脑中又理顺了一遍，理论上确实是可行的。 理论上可行，但还需要用到萤火虫活体进行验证。 许关在网上搜了搜，居然真的有买的。 不过那些店铺一般都写着“人工饲养”“人工繁育”等字样。 这就给许关整不会了，不是，萤火虫是这么好人工饲养的吗？ 要是这么好养，姜孟饶还会联系国内知名的昆虫研究所吗？ 许关估计这些用于销售的萤火虫应该是野外捕捉的，一则养殖成本高，二则他们没有能力饲养，野外捕捉才会一本万利。 这些萤火虫的生命估计从发货之日起就是倒计时了，普通人是养不活萤火虫的。 大部分人买来可能是为了好奇，或者为了制造浪漫，萤火虫只能沦为一次性消耗品。 其实有点讽刺，萤火虫发光是为了繁衍，但同时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许关花了50块钱购买了10只，跟卖家讲了顺风加急。 然后就是生物传感器、换能器、转换接头、大容量硬盘、电脑，这些东西也都不难买。 对于萤火虫变监控的改造，主要是理论上的自洽比较困难。 这一步需要许关打通所有的关节，然后把改造的具体需求和设计原理传递给基因剪映，剪映才能帮他实现。 说白了，基因剪映只是一种工具，就好像光刻机，人类可以设计各种各样的芯片，但要造出实物来，还得依靠光刻机。 大致上的理论是可行的，细节上还需要不断地调整。 这一步比较繁琐，所以也很慢。 另外，天然的萤火虫在野外的寿命是很短的，许关可不想辛辛苦苦改造出来的移动监控几天就要换一批。 所以，还要给这些萤火虫适当增加寿命。 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如何让萤火虫听话，听从简单的指令呢？不然其作用可就大打折扣了。 第273章 消失的杨絮，冰火两重 许关知道，萤火虫传递信息的秘密还是在于它们的发光。 它们可以通过不同亮度、不同频率、持续时间的闪光来传递信息，实现同类之间的交流，区别异类，警告敌人。 那么只要破解它们的闪光“密码”，就能实现对萤火虫的简单指挥。 萤火虫的密码并不困难，在基因剪映面前形同虚设。 可惜萤火虫的大脑容量太小了，也太低级，不然可以改造萤火虫的大脑，通过同频脑电波对其进行指挥，更有效。 经过数天的不断调试，带有监控功能的长寿萤火虫被许关导了出来。 实验发现，监控功能并不会额外增加萤火虫的负担，不会让它们更累。 只不过萤火虫的“功率”是有限的，信号传输距离会有一定的限制。 最远也就是五六公里的距离，再远，就要就近布置接收终端。 萤火虫也不是乱跑的昆虫，只会呆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直到环境恶化不适合生存，就算渐渐消失，也不会选择迁徙。 这也是它们一死就死一窝的原因，要么都活，要么都死。 许关把第一只改造过的监控萤火虫放生到了荷花池，这应该是萤火虫毕较喜欢的环境。 通过手机，许关立刻看到了萤火虫眼里的世界。 复眼确实很强大，几乎是360度无死角，通过手机软件的操作，可以随意转换视角。 有点过于牛掰了，跟ar镜头有什么区别？比ar镜头范围更大，而且画面和色彩更加真实！ 试验成功，许关又连续改造了不少的萤火虫监控，放生到新庄以及其他合作村庄，并就近布置了接收终端。 许关并不想探视别人的隐私，没事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主动去查看这些监控。 许关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上次新庄那边的事情，如果不是大哥觉醒超级嗅觉，肯定就被那人混过去了。 现在有了萤火虫监控，那人再搞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还会露出真容。 原本的监控系统也不需要拆掉，断电就行了，让那人迷惑和怀疑去吧，是入侵被发现了还是意外断电了？ ----------------- 春天的脚步匆匆，转眼到了四月底。 整个世界和冬天相比，好似泼墨画变成了水彩画。 某城市内，一个名叫“爱情磕学家”的网友像平时那样刷着抖音，忽然她刷到一条有些奇特的视频—— 视频的长度很短，只有几秒钟，文案也只有一句： 画面是拍摄的杨树，清清爽爽的杨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娇嫩青绿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文案：今年的杨树，为什么没有飘絮？ 这么无聊的视频，爱情科学家自然没有兴趣，正要划走，忽然一眼扫到点赞量：223万！评论量：58万！转发量：36万！ 嗯？不对劲？这么无聊的视频怎么这么高的点赞量和评论量？ 简直火的莫名其妙！大家都这么“悠闲”吗？我是最后一个才刷到这条视频的吗？ 爱情科学家怀着无比好奇的心情点进了评论区，从第一条评论开始看—— “怎么回事？杨絮去哪了？杨树自宫了吗？” “别说杨树没有，柳树也没有，梧桐也没有！它们全自宫了？” “自宫干什么？杨逍要练葵花宝典我还能理解，杨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好奇，蹲一个答案！” “别问，问就是绝育剂！还记得几个月前关于绝育剂的那场风波吗？新闻辣评的质疑视频还在置顶呢！哦吼，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打脸剧的序幕了！” “许家庄牛逼，许关牛逼！我所在的城市真的没有飞絮了，真特么的干净，自由呼吸和奔跑的感觉真特么的爽！” “我们这个小城市据说花了800多万，全市范围内搞了一遍，现在基本上没有见到飘絮，偶尔可以发现几株漏网之鱼，等待它们的命运可能就是砍掉！” “很开心，我们这里也进行了全市范围的绝育。不是凡尔赛，现在我反而希望有点飘絮，让我拍个仙气飘飘的美照！狗头！” “本过敏患者现在真的想给许村长磕一个！往年每到春天，我都跟渡劫似的，要么冒着过敏的风险，要么躲在家里不出门。今年我终于可以自由出行了，连口罩都不用戴，嘻嘻！” …… 看到这里，爱情磕学家猛然发现，对呀，这几天自己是正常出门的！ 作为一个严重的飞絮过敏者，往年这个时间，自己不是带着厚实的口罩出门，就是老老实实躲在家里，门窗都都要关紧。 要躲避的不仅仅是飞絮，还有它们的花粉，飞絮好躲，花粉难防。 一旦不小心中招，除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之外， 还要大把花钱，让自己本就不丰满的钱袋子缩水。 对于过敏，爱情磕学家简直是深恶痛绝。 简直比感冒难受多了，感冒了，鼻痒、喷嚏、清涕以及发热的症状不会超过一个周的时间。 可一旦过敏，这些症状会持续超过一周，有时候甚至持续一个月。 能想象吗？一个月的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不好，天天失眠，夜夜噩梦，柳絮妖和杨絮怪要联手追杀自己。 今年，自己也没有注意，不知不觉，春天降临人间，杨树柳树也已经绿意盎然，但是几乎看见飞絮的存在。 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似乎看到市里在大规模地喷药，难道就是喷的那个绝育剂吗？ 爱情磕学家骑着小电驴出门了，拿着手机不能停地拍拍拍，恨不得把整个春天都拍进手机。 到处都是绿意盎然，杨树柳树尤其嫩绿，以往看着讨厌的树种，今天看着是那么的可爱。 晃悠了一圈，拍了无数的素材，爱情磕学家回去之后剪辑一下，上传到了自己的抖音，文案中逮着绝育剂和许家庄一通猛夸。 …… 和爱情磕学家一样，每年被过敏困扰的人不在少数，公开的数据，每100个人当中就有30到40人过敏，其中飞絮是个不可忽视的类型。 他们也都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的神奇变化，不免欣喜，纷纷拍了发抖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更多的城市，网友上传的却和往年一样的“白雪纷纷”，简直就是4月飞雪。 不是冤案，而是众多网友过敏、被阻挡视线，甚至出事儿的惨案。 迄今为止，购买许家庄整体绝育方案的城市以及县、区数量并不多。 也就是说，享受这种干净天空和纯净空气的城市连5%都不到，95%以上的城市和人口还要继续忍受飞絮的折磨。 于是乎，评论区的评论两极分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强烈的对比让少部分网友得意不已，既想笑又不敢笑，怕引起众怒。 第274章 无声胜有声，辣评坐蜡 那些没喷绝育剂的城市，网友们的评论大多充满了哀怨和不满—— “家人们，谁懂啊？春天本应该是万物发……芽的季节，但总有一些敏感的东西让你死去活来，柳絮、杨絮、梧桐毛，总有一款适盒你。” “适盒？不会是骨灰盒吧？狗头！” “冷知识：以前的本土杨柳是不会让人过敏，都是后来引进的那些外来品种造成的，简直害死人不偿命。” “建议彻底铲除杨树、柳树，都别种了，实在‘要命’！” “科学家不能研究研究，让它们别长毛毛吗？！” “许家庄不是研究出来了吗？好些城市已经用上了，人家那边的春天，天空那叫一个碧蓝如洗啊，真跟洗过的一样，一根毛都没有！” “真的假的？我们这边为什么不引进呢？” “要钱呗，总不能白送吧？” “每年收那么多税，为什么连飞絮都不肯花点钱治理？” “因为钱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啥地方更重要？难道比老百姓的命更重要？” “建议更换树种，不然我就要移民了，移到没有飞絮的城市！”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第一次看到这句诗的时候感觉好有意境，甚至有点浪漫。现在？呵呵！要真是雪我也认了，起码不会过敏不是？” …… 很多城市的管理者们发现，今年关于飞絮的投诉似乎比往年更多了一些，措辞也更激烈了。 在这些投诉者的声声“控诉”中，城市的管理者们也了解到了真相。 很多管理者不禁大为惊奇，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不同的管理者有着不同的做法，有的诚恳道歉，坚决不改。 有的积极调查，了解真相，先安抚群众，然后再商议对策。 就在一片纷乱之中，众多网友又刷到了一个爆火的视频，来自许家庄许莓的个人抖音号。 这只是一个搬运视频，好多视频剪辑之后拼接在一起的，不过那些原视频都大有来头。 其中包括新闻辣评、华点锐评、神农讲百草、志武说植物…… 围观过之前那场风波的网友们顿时明白过来，都是之前发表视频抨击许家庄绝育剂的那些博主。 剪辑后的视频画面一分为二，一半的画面是几位博主，个个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天下独醉我独醒，正义感爆棚。 另一半的画面，则是众多网友拍摄的今年春天清爽的天空，绿油油无毛无絮的杨柳，还有不开花不长球的发国梧桐。 一动一静，对比强烈！ 许莓配的文案也很有意思：很少搬运别人的视频，不知道会不会侵权啊？ 看了视频的网友纷纷明白过来，许家庄这是要搞事情啊。 “之前被那么多人质疑，甚至谩骂，许家庄不声不响不回应，就连新闻辣评团队要状告他们许家庄都没有理会，原来在这个地方等着呢！真心佩服许家庄的‘战略定力’，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必须彻底捏死！牛逼！” “这视频做的有意思，一半画面有声音，一半画面没声音，确实是‘此地无声胜有声’！” “好一个‘无声胜有声’，我单方面宣布这一条是今日最佳评论！” “哈哈哈，这阴阳怪气的小语调，简直是虾仁猪心啊！” “侵权？不存在的！非常荣幸能把我拍的杨树视频剪进去！” “不好说！没声音的那一半肯定没人说侵权，但右边那一半就不好说了。虽然打了码，但我们还是一眼能够看出，第一位大姐就是‘新闻辣评’，那慷慨激昂的语调，那‘我们不禁要问’的气势，舍我其谁？” “这明显是一个简单拼接的视频，但为什么点赞量会有200多万？本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原来这一静一动的强烈对比中，我似乎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别误会了啊，我没有在开车，我是把车停在路边打的字。” “朋友们，我刚刚去那边看了看，原视频居然还在置顶呢，这位辣评姐还真是淡定，佩服！” “她视频最后说，要持续关注，带我们了解真相。那么问题来了，她的后续呢？我一直等她发后续，等了几个月，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后续，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里才是真后续，就是不知道辣评姐那边的后续要怎么发。蹲蹲！” …… 此时此刻，新闻辣评并不像网友猜测的那么淡定，反而处于无比的焦灼当中，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现在，有大量网友在她的评论区冷嘲热讽，让她发后续，想要“了解真相”。 自从上次被批吃血馒头之后，新闻辣评已经被巨大的流量反噬了一波，掉粉无数，流量大减。 从那以后，她就谨慎多了，减少国内社会事件的评论， 增加国际时事的评论，通过好几个月的努力，流量和粉丝量算是慢慢缓过来了。 后来好不容易做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策划案，把矛头对向“流量新贵”许家庄。 没想那个决定让她和她的团队再次坐蜡，看情况，比上次人血馒头事件更加严重，粉丝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掉。 四舍五入，粉丝量就是钱啊！新闻辣评心痛欲死。 这个许家庄有毒吧？谁能想到那么离谱的绝育剂居然是真的。 网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要自己发后续！发个屁啊！ 其实关于许家庄的视频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绝育剂无效的时候发出来，再次大赚一波流量呢！ 没想到不但有效，效果还那么好！ 无数的网友都在发视频证实，根本作不了假！ 现在不但发不了后续，反而要考虑原视频要不要删。 新闻辣评纠结无比，删吧，表示自己心虚了，认错了，不但颜面尽失，还要被长时间冷嘲热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删吧，硬气是硬气了，但那就是个活靶子，赤果果的证据，嘲讽只会更多，除非从此不开评论。 但作为一个新闻类视频号，不开评论那不是搞笑吗？没有活跃度，那就等于自掘坟墓。 而且，黄浩威的官司似乎也不太妙，很可能要败诉。 一旦网友知道真相，恐怕自己会雪上加霜。 到底该怎么度过这一劫呢？ 第275章 再次上新闻，村里获奖 思来想去，新闻辣评还是选择保留视频，只是撤了置顶，然后暂时关闭了评论区。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选择淡化处理，让时间慢慢冲刷掉这一切。 上次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相信过不了多久，网友们就会忘记这些。 不过，让新闻辣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经过河阳县法院的公开审理，黄浩威的官司宣判了。 许家庄及姜孟饶方面坚决不谅解，并放弃经济赔偿，黄浩威因寻衅滋事，殴打他人至轻伤，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5000元。 黄浩威及新闻辣评传媒工作室当庭表示要上诉。 这件事，许家庄没有公开，新闻辣评工作室更是没脸公开，但还是有相关的消息在抖音上传播。 有网友想去新闻辣评的抖音评论区看看有什么回应，可是不但没有回应，评论区还关闭了。 新闻辣评现在更不敢开评论了，不用想，肯定不是嘲讽就是谩骂。 她有点搞不懂，这事儿恐怕没有上次的大吧？网友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就是质疑了一下吗？我这是触犯天条了？ 看着粉丝量每天几万几万地掉，心疼得心都在滴血，涨粉如便秘，掉粉如拉稀，特么的真不公平！ 新闻辣评的评论区不敢开，但其他看热闹的自媒体可就热闹了。 新闻辣评的粉丝量2000多万，算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处于“崩盘”的边缘。 一鲸落而万物生，这么多粉丝脱粉后肯定需要“代餐”。 于是，一些同类型的小博主忍不住蹭起了这波流量，开始争抢无家可归的流浪粉丝。 不管博主和粉丝们如何折腾，最大的获益方还是许家庄，不但抖音号的粉丝量蹭蹭地涨，小黄车还迎来了一轮爆发。 今年喷洒绝育剂虽然晚了，但是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可以购买许家庄的绝育版树苗进行补救。 因此，之前一直在预售的绝育版杨树、柳树以及悬铃木订单暴增。 之前预售了那么久，总销量不过3万多棵，基本都是零星购买。 原因也很简单，比普通的树苗贵了一倍还多。 这波流量爆发之后，短短一周的时间，销售量竟然超过200万棵。 其中杨树100多万棵，柳树70多万棵，悬铃木30多万棵。 总销售额6500万元。 目前，销售量还在持续增长中。 现在树苗的高度基本上已经超过2米，也是时候开始发货了。 第一天起树苗，许关带着许莓去了新庄，看看情况，顺便拍点素材。 许莓一边拍素材，一边不停地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关哥，你让我剪视频打脸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把新闻辣评质疑鱼塘的那部分剪掉呢？” 许关反问道：“为什么要解释呢？” 许莓：“绝育剂已经被证实有效，但鱼塘那部分没法证实啊，我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莓莓，记住一点，不管是吵架还是打架，都不能掉进自证的陷阱，那就是陷入了对方的圈套和节奏。 “辣评姐质疑我们的鱼塘，还要我们自己拿证据？这不是搞笑吗？ “你质疑我产量有问题，就把证据甩过来，没有证据就告你诽谤！ “如果对方抓着这一点不放，你就提出她的一个问题，让她自证。 “她如果不自证，那你也就有理由不自证！ “谁质疑，谁举证！坚决不自证，基本上就立于不败之地。” 许莓听完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哥，我学到了，怪不得我以前吵架都吵不赢。 “原来她们太狡猾了，每次都让我自证，我没法自证，所以就输了。” 许关：“别贫了，赶紧拍，拍完回去发个公告，杨、柳、悬铃木绝育版要开始发货了，让客户们做好接货准备。” 许莓道：“好嘞！对了关哥，如果哈，我是说如果那个新闻辣评把视频删了，我们的视频要不要删？” “为什么要删？她删不删跟我们没关系！污蔑了人，把视频删了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许莓嘻嘻一笑，关哥这样一定不叫小心眼，这叫维护许家庄的名誉！ 看以后谁还敢不经过调查就随便对许家庄开炮！ …… 新闻辣评这边还在硬抗，没有决定要道歉，事情的发展让她再次措手不及，河阳县和许家庄再次登上了山南省新闻。 新闻辣评人麻了，许家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几个月之内官方新闻连续两次报道，这是硬捧啊！ 一条领导开会的新闻过后，山南省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继续播报： “据本台记者从河阳县发回的报道，河阳县生物治污工作取得重大进展，“清净河阳”一期工程顺利完工。 截至目前，河阳县累计投入建设资金2000余万元，共计120余个村庄修通了下水道，用上了治污荷花池。 村民们都说，村里干净了，心里敞亮了，日子更美了。 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 据了解，在清净河阳工程中，全县村民自发出工出力，并在自制材料上下工夫，想方设法节约建设资金，为工程添砖加瓦，共同建设美丽乡家园。 河阳县县长何岳庭表示，清净河阳工程得到了全县父老乡亲的大力支持。 尤其是河湾乡许家庄，不仅为工程贡献献计献策，还无偿捐献了价值数亿元的荷花种子，让工程可以提前、顺利开展。 县政府决定授予许家庄‘新农村建设先进单位’以及‘清净河阳工程突出贡献奖’等荣誉称号。” …… 许家庄。 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过后，两块荣誉牌子被挂在了村委会议室里。 很快，许家庄抖音号发出了视频—— “为庆祝我村荣获河阳县‘新农村建设先进单位’以及‘清净河阳工程突出贡献奖’荣誉称号，今日爱心大草莓重新上架，实行半价销售，持续三天。 ps1：新版爱心大草莓进行了代糖处理，放心食用不升糖哦！ ps2：我们栽种了整整3000亩爱心大草莓，这次肯定是量大管饱，不然我就去给大家争取一份神秘小礼物作为补偿！” 让许莓没想到的是，很多网友没有把关注的重点放在3000亩上，而是放在了小礼物上。 小礼物？不少网友开始浮想联翩，许家庄的小礼物能是一般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