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绿空》 第1章 监视 第1章 监视 做着不得不做的工作,遇上不得不爱的爱人。不得不的事情,很重要吗?—耵香 n市的一处公寓内,灯光昏暗,电视机内播放着有关地球植物群落的纪录片,视角时而是宏观的,时而是显微镜的角度,伴随着解说人浑厚的,令人安心的声调以及轻巧灵动的音乐,展现一切有关生灵的美好。 男人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仔细听着。 他的名字叫做殷池,在地空已经生活了很久,对这的一切已经有了与当代人同等的认识。 “植物,这就是地空的人对我们的称呼吗?” 耵香在监控摄像头下捕捉到了这个男人轻蔑一笑。作为n市情报机构的一名普通员工,她被指派监视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然而他总是沉默不语,没有任何社交行为,更极少出门,除了太阳出来时候会站在窗边,一脸沉浸其中。 “为什么他会被定为危险的对象呢,他看起来,好平静。”耵香在桌前皱了皱眉,摸了摸在电脑屏幕前的仙人掌刺。忽然想起好久没有给它浇水了。她已经想不起来买这盘小小仙人掌的日期,工作的压力以及生活其他的大小琐事已经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20度的温水浇到了仙人掌头上,耵香没有注意到,屏幕上男人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 “您还好吗?”一旁静立的仙茅对殷池关切地问。 殷池沉默不语,喘了口气,继续恢复原来的模样。 “我不理解,为什么您在知道您本命物的情况下,还要故意把它放在监视您的人手中?” 殷池把目光移到监控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又看向仙茅修长又柔滑,如女人一束马尾一般的叶子上,只有他能看见的青蓝色微光在叶脉中游走。 “可可,我们还需要再等等。”殷池闭上眼睛静静地说。 就在不久前,a机构盯上了身体功能异常的殷池,他的情况在车祸后被医院秘密登记上报于a机构所属的研究中心,由于不愿意干扰这一“自然现象”,机构决定采取静观其变的手段。专家组虽然恨不得抓住他来实验观察,但每一次一接触他,他身体上的异常就在任何检查设备中无从捕捉。 这名男子的身体在严重受损后氧气含量处于极低值,心跳速度降低到了每分钟一次。即便如此,他却安然无事的走出了医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无任何异常情况。 耵香作为新上任不久的调查员,没有资格知道此事的原因,只负责每日在监控屏幕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机械化的工作让她时而备感无趣。然而这是世人眼里前途大好,稳定高薪,又体面的工作。 “您看,她似乎总有不快。工作的时候总是如此机械和心不在焉。”可可用青蓝色的光编织出耵香监控殷池的画面。 地空的主宰在全力地保护和伤害自然,人们常常自我欺骗,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地做着没有任何用处的事情,这里是属于殷池所能掌握知晓的最落后的时空。然而就是这个时空里的不起眼的角色,控制着他绿空子民的本命物。原计划是在拿回本命物以后返回,但是他却失去了再次打开时空之门的能力,或者说,时空之门失去了效力,他被反锁在了地空里。 父亲曾经告诉他,他在这里有一个好友,名叫里安。这位叔叔辈的人物在这里位高权重,他的名字在市井平民之内却无人能识。车祸与住院,都在他吸引这个人关注的计划之内。那个监视着他的女人,和里安有关系吗。 这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女人,掌控着他的生命。殷池初见耵香,是在一处市郊的花店。他找到他本名物的时候,那盘仙人掌正被她打包带走。当时的他曾想阻止,却任意它发生了,这样的意图犹如一辆超速的汽车,突然遇到来往的车辆,用尽了力气踩刹车,却停不下来。也许是他对巧合太过敏感,一切事件的发生他都认为是目的与巧合的结果,对于每个巧合出现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帮他走向下一步。就像一滴偶然从屋檐滴下来雨水,遇到了刚刚被人端出门的咖啡,而后又被饮用的人喝下,里面是什么东西,什么物质,会对这个人产生什么影响,一切都命中注定似的,又如此难以察觉。 “您究竟是怎么了?”可可问。 “可可,我的意识并不由我掌控,无论我是谁。”殷池平淡地说,似乎已经洞知他的命运一般,“宇宙之大,心灵之广。茫茫天地间,试图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都将功亏一篑。” 斜歪着的仙茅继续不解地垂着头。 “有人来了。”它忽地提醒。 五分种后,殷池听闻敲门声,不问是谁,便打开了门。 未成年的小妹妹,不要把书里的故事代入现实。现实里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对于帅哥的诱惑要克制住啊! 第2章 考验 第2章 考验 我努力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耵香 “您好,我是房屋公司派来调查一些屋内管道通风设施情况的维护人员。”门口站着一名素雅又娴静的女子,声音和头都低低的。耵香有些害羞,面前的男子比屏幕上的更加好看,更加安静,有一股充满抵制的力量,让她不敢直视他眼睛太久。 殷池礼貌一笑,带着略微看透的嘲讽,这进门的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以为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别人就能接受了。 “您好,我叫耵香,您是殷池先生对吧。”耵香今天临时接到了上级的指令,让她近距离接触殷池,她亦没有多加思索其中的目的,便找借口进入了殷池的家。她就是这样的平凡人,给人做事,不经思考,不愿发问,如同电脑里打了回车键就运行的程序。能够进来殷池的家,亦不是她做了多全面的思考,而是无意间从一个圈套进入了另一个圈套。 殷池的单身公寓一尘不染,简单陈旧的家具,使得那株绿色的不知名植物显得有些突出。他的神情比屏幕上更加泰然和友善,让人容易给予信任,放下戒心。 “耵小姐客气了,我们不必互相尊称,你随便看吧。” 耵香走去了卫生间通风道,火灾烟雾报警器等等地方,尤其是在监控摄像头安放之处仔细检查了一遍,并且做了记录。她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她的弟弟伦司,是一名出色的工程师。在他出国后留在家中的书籍里,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有关的知识。但至于如何检查,她并不知道。而且她侥幸地潜意识里,殷池也应该不知道她知道的东西。迷迷糊糊,大概也许,是耵香工作生活的特色。 这个得过且过的女人,把东西都想的太容易了。攀爬于墙面的常春藤根已经穿透了部分墙体。如果不除去,长久之后,这座房子就住不了人了。这本是网上搜索一下就能了解的知识,她却也毫无兴趣了解。殷池对这个女人又看轻了几分。 “殷池先生,我以为你是抱怨水管堵塞的住户,看来是我不小心搞错了。”耵香以为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与此同时亦无意间萌生出了些许的,对这个男人的留恋。不料耳朵里的通话装置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既然如此,耵小姐,那就此别过了。”殷池试图打开门,门却紧紧地锁住了。 “这,怎么回事?”耵香来之前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自己在机构里无足轻重的地位,自己的身世,自己对于生活的厌倦,亦未曾给过她如此鲜明的感受。是她被发现了吗?她狐疑地望向殷池,自己亦着急地试图打开门。 “耵小姐,不是我。”殷池注意到,这个房间的氧气浓度在迅速流失。自然于他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这个女人,恐怕就没有那么轻松。一个人缺氧而死的样子吗,他也想看看。对方对他心地下的赌注,恐怕会输。 耵香似乎相信了他的话,不准备继续怀疑他,但是戒心依旧是存在的。 殷池继续思索,如果她最后死在这里,他需要立刻搬离这里吗,他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和“惊喜”吗?这结果大概会在他救活她后更令人期待吧。 “我会试图联系物业,稍等。”耵香试图完美掩饰自己的身份,并试图联系外界。在拨通上层领导的电话后,她失望地挂掉了电话。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 “耵香,这是领导对你的考验,也是你任务的一部分,你必须坚持到最后。” 第3章 绅士 第3章 绅士 我轻轻地伸出手,她便扑过来倒在我面前,闯不进我的思绪。—殷池 “怎么样了?”殷池问,似乎有点想看看她如何继续表演。 耵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一种受制于人却带有欢喜的感觉传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不过就想安静平稳地生活,难道不上进的结果就是当炮灰吗?虽然她心甘情愿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的感觉难以掩饰,但是对自己无比失望的感觉亦无法消除。 “殷先生请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久留。虽说物业暂时来不了,我相信这门早晚会打开的。等到明天,我便打电话通知开锁公司。”耵香转念一想,现在一定也有24小时服务的开锁公司。于是她上网查找,一切却如想象般惨:无信号,无网络。 “耵小姐。”殷池伸手想安抚一下她慌张的情绪,不想她虽然没闪躲,却显得十分不自在。 耵香勉强一笑,她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个男人却也讨厌他,如讨厌陌生男人触碰她一样。当然,她的弟弟伦司除外。 殷池显然看出了她的不适,有点讶异,却没有深究的兴趣。 “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你。如果你愿意,就先在沙发上坐会吧。” “嗯,多谢。”耵香在他令人安心的话语中,平缓了情绪。 紧接着就是长达几个小时的沉默。二人没再过多的交谈,殷池回到房里去,留耵香一人在客厅。他亦不懂得像一般绅士一样,把卧室让给女客人,亦不会像一般流氓一样,出尔反尔,对女客人动手动脚。 耵香虽然渐渐地感觉浑身不适,却越来越喜欢起他来,他的真诚甚至木讷,他的不解风情。分崩离析的家庭让她失去了对男女关系的安全感,她的弟弟伦司更是让人见识到了花花公子的本性,在他一旁的女人,都是幸运又极其不幸的人。在耵香渐渐沉睡过后,感觉有人默默地为她盖上了被子,为她失重的脖子送上了软软的枕头。通常在夜间兴奋的耵香在缺失的氧气里渐渐昏厥。 殷池望着耵香熟睡的脸,心想:她这样死去也并无任何痛苦,但他能借此引出他想要的人吗?救她亦或是不救她,都避免不了他的特异之处被发现。只要他还活着,无非就是再次证明他已于常人而已。如果救了她,倒是令人对他的了解更多了一些,或者说,他们早已猜测出他这方面的能力。这个女人,不过就是用来测试他的小白鼠而已。如果他继续没有任何动静,对方又没有作为,只能说明它们是可以轻易用一条人命做实验的机构。对他来说,更不能被这样的机构发现和利用,他会宁愿一走了之,因为他知道,和父亲结盟的人,不会是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耵香只觉自己进入了难以清醒的梦境。尽管她一直试图清醒,却一直困倦着。她来到了自己久未涉足的地方,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呢。 第4章 姐弟 第4章 姐弟 我是一只怪物,命运在我脖子打上了死结,又赠给于我最好的食物,就在不远处。那拴我的绳子长度刚刚好:我能嗅到,观望到,但是得不到。—伦司 在耵香的家庭里,她一直是一个外人。继母是个修养极高的人,对待她虽然视如己出,但她却感觉她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父亲生性开朗,是一名多愁善感,又善变的艺术家。在耵香三岁那年,父亲离开了人世。继母带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她,又嫁给了另外一个身份显赫的男人。伦司在那之后出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在这之后,她这个外人就更加突兀了。 有时候,她在家中望着一家四口,不知该感谢继母让她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是埋冤命运让她处于这样寄人篱下的境地。 伦司,眉眼是他父亲的样子,嘴角带着继母一样的隐忍和疏离,聪明又上进,好强又狡猾。 那时候,伦司总是一如既往地回了家,分秒不差地关上了房门,第二天早上又准时地在桌上吃早点。 “伦司,你为什么这么努力,爸爸的事业,早晚是你来接手,趁着年轻,你应该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多放松,学会享受生活。”耵香像以往一样对伦司唠叨着。不知道何时开始,他就不再同她亲近,甚至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然而伦司只是放下碗筷,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忍不耐烦,收拾好了书包就出门了。 耵香一言不发,愕然坐在原地,忽然被手机信息铃声惊醒,那是伦司的信息,她认真看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网站地址,并且附文:姐姐,我的公司上市了。她看后欣慰地笑了,随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的伦司终究还是离开了她,去了更远更好的地方,这诺大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他们以后会越来越生疏,不能再经常见面了。 她似乎感觉到强烈的生的疲惫,努力睁开眼睛,梦中的一切仍然不清晰,她的呼吸亦没有更加顺畅。 房间之内,除了仙茅还有殷池,没人注意到那修长的叶子尖头,在慢慢地焦枯。空气越来越干燥,表面依旧看着平静优雅的仙茅,实际上已经奄奄一息。植物对外界的反应本不会如此迅速,仙茅是殷池从绿空带来的随从,并且因为能力不如殷池而无法将自己的人形一并带来,只能寄居于本命物内。本命物本是喜温暖阴湿的植物,在本体被寄生之后,不仅可可的能力会增强百倍,仙茅对环境地感应也会如此。 “可可,我会救你的。”殷池坚定地说。 仙茅认为自己的脆弱会使得殷池的计划暴露,尽力拒绝,然而他却再也发不出一丝信息。 与此同时,伦司乘坐在飞往n市的头等舱内,眉头紧锁,心跳得飞快。手机里传来了信息,他焦虑地看了一眼,又懊恼失望地扔在一边。随后手机又响了,看到显示出的名字他更加不耐烦,“碰”地一声把手机砸向地板。 一名男子走进来,低头低声说:“老板,是夫人的电话。她找不到您,似乎很着急。还有……” “你最好只说重点。”伦司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前来报信的人额角出了冷汗,在飞机的一阵颠簸中似乎就要站不稳。 “您的姐姐最后消失在昨天中午,出了家门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伦司愤怒地咬紧牙关。不可能,在里安手底下做事,怎么可能会有事情?他已经给上层领导暗地送了许多钱,难道这还不够吗?时速接近一千公里的飞机现在在伦司眼里,慢得如同一只蜗牛,他不禁感慨自己所接触的世界是多么落后,根本无法满足他最迫切的需求。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好,太过无能了。 作品在审核通过后到现在拿到了六张推荐票。丰富了我孤独寂寞的夜晚,笑得合不拢嘴。但是我的欢乐就是别人的赞赏吗,这是可喜还是可悲呢。 第5章 重逢 第5章 重逢 我的生命里有两次重逢至关重要,一次被爱人安排,一次被亲人欺骗,谜底揭晓之前,我的欣喜千真万确。—耵香 来到耵香小区楼下,伦司匆匆地上了楼,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深吸口气,推开了她公寓的门。他看到耵香的房间后想,一切摆饰都是她喜欢的样子,他还是了解她的,而她也依旧没变。但公寓空无一人,这让他的思绪忽然混乱而张狂了起来。不,他一定要找出所有线索。家中的角角落落,不论是抽屉或者是衣柜,甚至是衣服的口袋,厨房里的锅炉都被他仔细地翻了个遍。 还是什么都没有,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奔波终于让他感到疲惫而瘫坐在沙发上。只听到“砰”地一声,他朝地上看去:原来是一盘仙人掌勾住了他的衣角,花盆随着他坐下而碎裂到地上,土壤撒了一地。 明明今夜无风,窗外的树却摇得厉害,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一切却没有引起伦司多大注意,他可以赔偿耵香一仓库的仙人掌,只要她回来,一切就都有了意义。 n市情报中心。 “不好,耵香和殷池都昏迷了。”前来报道的人头冒冷汗,他曾收取了伦司的礼物。如今伦司的姐姐被他推举去见殷池,他本想借此泄愤的,因为看不惯伦司那副明明年轻却又高高在上嘴脸,却不想真的出了难以解决的岔子。 “什么!?”里安难以置信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快,救人。” 救护车迅速前往殷池所在的小区。随之一男一女被抬出,里安坐在黑车内从远处望去,百思不得其解地拍着方向盘,“直梓,伊思……我以为,我快找到你们了。难道和你们的经历,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医院中,耵香在接受治疗后,慢慢苏醒。 “殷先生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回答道:“耵小姐,您的弟弟似乎在找您,您还是先回去报个平安吧。殷先生的病情很特殊,这儿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们。” 耵香喝了口水,青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加地楚楚可怜。是的,本是萍水相逢之人,她确实不该过问这么多。于是便收拾起了行装,拿起手机时,发现了伦司的未接信息与来电,但手机马上就因为电量不足关机了。 回家时,发现公寓里的灯亮着。有她家钥匙的人,除了她,应该没有第二个人,难道是有小偷?于是她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房里传来浓浓的酒味与烟味,一个突地从背后出现的人,让耵香吓得叫出声来。 “姐,是我。”伦司难以置信地抓住了耵香的胳膊。 看到是久别重逢的弟弟,耵香悬着的一颗心掉了下来。他更结实和英俊了。都顾不上思考他为何能进得了他的房门,耵香心中便已经被一股喜悦和安心充满。 伦司亦然是欢喜的,长年养成的习惯却让他迅速收敛起情绪。 “哦。我正好来n市出差,接到警察的消息,说你的公寓被偷窃了。”这个借口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家里被他翻得一团乱。 耵香慌忙走进屋,见屋内确实一片狼藉。 “哎,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 此时伦司收到短信:耵小姐从第一医院回家了,另一位随行的男子还在医院。 “伦司,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就在我这休息吧。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大老远过来。”耵香很自然地收拾起了屋子,亦忘记了自己昏迷时的梦境。 伦司点点头答应。不好意思吗?伦司自言自语地在心中盘问,他们之间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 “我来帮你。”伦司随手捡起掉落地仙人掌,将散落在地的土壤小心装回了新的花盆里。他的手指被仙人掌刺痛了一下,流出的血液渗入了仙人掌的刺里,他并没有多在意。 “你快睡吧,大忙人!我明天不用上班,自己会收拾的。” 伦司在耵香的催赶下回房睡觉,他躺在床上,脑袋里回想着一切细枝末节:工作,失踪,医院,陌生的男人。随后,他拨通贴身助理的电话。 “我发给你的文件都查得怎么样了?”伦司问。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耵小姐只是接到一份调查物业的工作,不,是以此为掩饰的工作去调查一名叫殷池的男人。这个男人现在才刚刚出院。” 伦司挂掉了电话,从钱包拿出一张他和耵香儿时的泛黄的合影,久久地看着。隔壁传来的耵香的动静让他感觉释然而幸运。他闭上眼,似乎很久没安心睡上一觉。他认为,他有机会,也有资格天天过上这样的日子。 第6章 欢祭 第6章 欢祭 节日是命运的转轮,把所有的生灵都卷了进去。混杂的欢喜与悲哀,都会在次日,亦或是来年春天消散,只是那些情感,都不再属于同一批人。—殷池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到了,n市的圣诞气氛并不浓烈。脸色苍白的殷池打开家门,见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陌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他,熟悉是因为他了解他身上血液的味道。 “殷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耵香的弟弟,伦司。” 殷池打开着门,没有阻止伦司进来的意思。然后,若无其事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饮下。 “伦司先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殷先生不必故作姿态,我知道我姐姐来的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作为至亲,我只希望我姐姐将来平安无事。”伦司侵略又居高临下地直视殷池,“你愿意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殷池平静地把原本看向杯底的目光与伦司对视。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让耵小姐回答?我只能说,她来以后,我们的房门便被反锁,而后我们便都昏迷了。” 伦司审视着眼前这个人,认为他的确没有说假话,但是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藏着他不知道,很诡异的东西。 “不论如何,请不要再与我姐姐接触。” 殷池望向窗外其他住户阳台上的圣诞树,心里想到了别的事情。许久以后,他才说:“伦司先生,多谢提醒。只是我好奇心强,想多了解那个调查我的人一些。” 听后伦司笑了起来。那真是一种愉悦的笑,对方狂妄的坦诚让他感到有趣和新鲜。 “圣诞快乐,殷先生。我们会再见的。”伦司离开时说,他发觉面前的人在他说完圣诞快乐以后脸色一变,似乎感到了不快。这个人很神秘,不好好研究,让他非常不放心。他很清楚,目前他没有那个实力去调查里安,这个殷池是他唯一能入手的对象。看来这一阵子,他要很经常回n市了。 伦司走后,殷池缓缓喝下用冷杉的针叶泡出的茶水。这一天是地空西方族群的节日,也是绿空冷杉一族的忌日。 “我差点也与冷杉一族同去,那个男人伤害了我,也救了我。他的血液里,有着夜来香的味道。他是一个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寻找乐趣的人,非常特别。” “再优秀的男人,活在最落后的时空里,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能主宰决定我们命运的生灵,不代表他们能直接主宰我们。”可可愤愤不平地说。 “嗯,可可,但这样的比较并没有意义。” “殷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的本命物取回,否则危险来了,谁也救不了你。” “是吗?你还是太心急了,可可。”殷池嘴角微微上扬,“在我救自己,救你,救耵香之前,便有预感—我所面临的难题,会在一个人的到来后迎刃而解。那个人就在刚刚来过,他将会是我的盟友,我们会一起战胜很多困难。” “可是……” “你亦可以选择私自行动,把我的本命物取回。但我猜测,伦司会发现你,他不会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而不经意间甚至会露出他的尖牙,刺伤你。”殷池清理掉了仙茅土壤上白色的硬块。地空的水质越来越差了,他对可可和其它绿空人的现状更加担忧起来。 第7章 感受 第7章 感受 我们总怀着各自的思绪,并对彼此的想法一无所知,亦无兴趣发问。我们总认为这个世界,和我们所感受到的没有不同。—耵香 n市疗养院。 疗养院被隔绝于城市之外,隐于山丘之间,尽管空气清新,风景如画,却还是因为精神病院的身份让当地人望而却步,甚至成为笑柄。 “他们二人如何了?”里安站在疗养院的后院里,穿着病服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 “都没有大碍,耵香的弟弟伦司去见了殷池。”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继续了。另外,给耵香放一个月假,升一级。” “是。” 里安无奈地坐下,心里满是空虚与寂寞。难道对过去如此鲜明的感受,真的只是他个人的臆想?他看了看直梓临走前留下的信物,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伦司在耵香家过夜后很快又飞回了b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感到食之无味,工作亦无兴致和成就感,半夜醒来,身边身影和耵香相似的妻子让他时而欣喜,而她转过头的一瞬间,他的厌烦又更加厉害。 一天夜里,他在阳台上对着夜空下了一个决定。他知道这也许很残忍,但是不对别人残忍,不对自己残忍,命运早晚会扼住他的咽喉。 此时的n国已经是白天,在拿着刚涨的薪水给继父和继母买补品时,耵香收到了伦司的短信,它是一份工作地点在b国的职业推荐信息。 耵香回复:“明天在家视频吗,妈妈也在,我在视频里跟你说。” “没空,这个月内给我答复。”伦司想起家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便感觉一阵疲惫。他不需要这些亲密的联络作为对心灵的慰藉。他有足够多的财富,足够多的情人,蒸蒸日上的事业,就差一个难以完成的心愿。 n市的夜在冬天黑得飞快。今夜的雾气甚浓,耵香有些分不清前方人影,究竟是在朝她走来,还是在离她远去。困倦的她在咖啡店里买了咖啡,走出门时,发现室内外的两颗植物竟然长得一样好。 “不会如此容易吧。”她想,“在室内的热带植物应该长的更好才对”,在用手摸了摸叶片之后,发现原来这间咖啡店里的树都是用塑料做的。她竟然也没有知觉,明明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看起来竟然比她家中的仙人掌更有活力。 “耵小姐也对植物感兴趣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耵香回头一看,是他!他竟也会出门。虽然她最近因工伤升职放假,但是还是有将他的活动记录下来的冲动。 “殷先生,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嗯,还不错。你呢?你提着好多东西,我帮你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从医院出来后,我便放假在家休息,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耵香礼貌地推辞。心里暗想,原来油嘴滑舌的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两人便在夜里的雾气里一同行走,耵香已经很长时间没和这么“正常”的男子单独相处,一时间有点失神和羞涩。毕竟,他长得还可以,她也是个孤单的单身女性。 忽然她手里提的东西在她胡思乱想和失神之下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殷池慢慢地一点一点捡了起来,笑着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里?” 耵香说出了她的地址。她知道,她家和他家就隔着一条路,她现在的房子就是因为工作需要而免费得到的。虽然只是暂时住着,公寓的地段和装修都让她很满意。 “没想到我们是邻居。”殷池回想起耵香住的高档小区,那里生长着这一带最脆弱的树木草木。开发商试图短期内为产生最好的效果,进行了不合理的栽植,以便卖掉更多房子。那所谓的好效果,所谓的绿化,也和真正的美毫无关系。 耵香则在意的是另一些事情。她在揣测着,这样一个和她工作相关的人进了她公寓,会不会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发生。至于绿化,她在入住的时候,还开心地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重新回顾这二人的初识,便觉接下来的一切都那样理所当然,又不可思议。 第8章 救星 第8章 救星 先伤我,再救我,是他的习惯和策略。—耵香 雾气浓重的天气,树木之间传递信息更加迅速,一路上,路上的生灵都在像这位绿空的大人物问候,对他旁边的女人充满了好奇,甚至羡慕与嫉妒。风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那是小女生的窃窃私语。 耵香家的门一打开,她的脸便红扑扑起来,此时还未开灯。殷池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屋里的仙人掌身上,他已经能感觉到它生命的一切活动。 “谢谢你,殷先生。要进来坐坐,喝杯茶再走吗?” “不要一直对我这么客气,叫我殷池就好。”进屋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能量,那是绿空的最强者梦寐以求,又无法获得的能量。这样的能量,他在当时花店初次找到它时也未曾有过。 “那个,殷池。刚刚你问我,对植物是否感兴趣,我其实对它们了解的并不多。我只是刚刚看到,那两颗植物,一株在室外,一株在室内,却生得一样好。不禁感到奇怪,后来发现,它们原来是假树。” “那你是更喜欢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假的或许更持久,更不需要照顾,但也失去了很多功能。我目前家里就养了仙人掌,它能够帮我抵抗辐射,也不需要太多照顾。” “听起来,很有道理。我的亲戚中有从事花店生意的,因此我对仙人掌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他们的确不需要太多照顾,在冬天,也不需要浇水或者施肥,但一定要放在离窗户很近的地方,让它得到足够的光照,以便更好的生长。”殷池很有耐心地说,原谅了她的无知。 “是嘛?!”耵香回想起自己的行为,不由得吃了一惊,“可是为何我常常浇水,大约一周一次,它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啊。” “因为植物与人不同,没有嘴巴可以说话,等到有迹象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殷池内心暗自补充,而且这些信息网上都有,她不过是成日心不在焉,对身边的事物关注太少而已。 “你说得对。”耵香说,“不止是植物,一些不善言辞的人也是如此吧。” 殷池在听完这又与人有关的话题后沉默了,只是抿嘴一笑,并没有把他的轻蔑表示得十分明显,他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耵香,你早点睡吧。” 耵香内心涌上了小小的失望,却对他更感兴趣了。 “哦哦,慢走,晚安。”耵香送走了殷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寂寞孤独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她还是没忘记把仙人掌放到了窗边的位置,之后,喝了咖啡的她也困得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她即将迎来的是一场冗长又可怕的梦境。 “好热,好渴……”耵香呻吟着,此时此刻的她没有任何装备地出现在一片沙漠上,她脚步蹒跚地行走,前方出现了一个拱圆形类似温室的建筑。她朝那个方向走去,她想,有建筑的地方,应该有水喝,应该更凉快。 她慢慢推开门,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只想赶快逃离。那是一片巨型的仙人掌,高的有两三米,宽的有一两米。她被挤在长长的刺的缝隙中,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穿身体。她想往回走,那扇门却已经不见。 各式各样的仙人掌用凌虐的目光看着她,长长的带毛的犹如一条巨蛇,圆圆的光滑又带刺的普通铁球,甚至有叶片形的仙人掌,要将她缠绕。 闭上眼,还是能看到这些怪物,这一定是梦,她试图把眼睛睁开,亦无济于事。 环境的煎熬和仙人掌的压迫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那濒临绝望的一瞬间,殷池出现了。 “殷池,救我。”耵香绝望地喊。 殷池一如既往地,平静而友善地向她走来。 “耵香,没事的。拉着我的手。” 耵香信任地伸出手,那交握的一瞬,她浑身的不适感便消失了。她望向身边的男子,一种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主动地抱紧了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梦境随之消散,冬日的一缕阳光唤醒了耵香。 “殷池……”她默念这个名字,梦里的事情她还记得,心里隐隐有一丝丝地满足。她和殷池在梦里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她是主动的一方,她感到他有点惊讶。 “做这样的梦,难道是她真的一个人太久了吗?”她望向沐浴在阳光下的仙人掌,有些幸福地笑了,虽然不知道,这幸福来自哪里。 第9章 贵客 第9章 贵客 很久以前,我在餐馆里遇到一个很帅的男人,他帮我买了单,留下了电话号码,他似乎有急事先离开了。可惜后来,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他或许出了什么意外吧。—匿名女子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配图是一盆仙人掌。伦司直直地盯着耵香这条朋友圈看了许久,忘了给他的情人发短信,而是只身一人坐在高级酒店的门口。那座酒店高耸入云,最高的地方是这个酒店的名字。暖黄的灯光映在广场的磨砂瓷砖,混凝土台阶划破了中间的位置,他坐在这个空旷明亮的广场,环绕着茂盛发草,光滑无棱角的混凝土长凳上,无人能在远处看清他的表情。随后他迅速站起来,走进了酒店内,服务台的小姐露出的礼貌神情又多了一些崇拜和欣赏在里头,这座高楼似乎从来未迎来与它如此相称的客人。 n市。 次日,耵香来到了殷池家门前,手里捧着那盆仙人掌,她迟疑着是不是该按下门铃。缩回手的时候,门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和她梦里一模一样的,清冷却更加清楚的脸。 “耵香?”殷池看着耵香,心里却更为惊讶地看着那株小小的仙人掌。 耵香依旧还是一惊一乍地,看到他的时候,她总是会脸红。 “那个殷池。我在想,既然你照顾植物那么内行,不如我就把这株仙人掌送给你,这样,对它也更好。” 殷池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她会这么做,但还是愿意收下它。 “这样吗,那我就收下它了。当初在花店遇到你的时候,我便和你看上了同样的东西。也就是它。” 耵香仔细回想,却记不得见过他,想着有这样的巧合,又想起梦中的场景,她心里暗自欢喜。 殷池接过耵香手中握有的仙人掌,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微微把耵香拉近了一些。耵香感觉暧昧极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此时的耵香忽然觉得天上阴云消散,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她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抬头望向殷池的双目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开玩笑的。”殷池松开她的手,“我刚刚来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愿不愿意有时间带我转转?” 听完这话,殷池特殊的身份让耵香小心了起来。他们之间,是谁吸引了谁,谁对谁怀着更多目的,如果她把这样的情愫带到工作中来,会有好结果吗? 但是她还是回答:“好……” 随后,他们便告别了彼此。 耵香走后,殷池拿着他的本命物,他对地空和绿空的感觉都更加强烈了。 他不明白为何他在这里也能仅凭借他的身体,一副躯壳就能如此轻易俘获女人的芳心。虽然她是第一个不知道他的身份权势就这么主动的女人。但不论如何,凭感觉和理性,她都和绿空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可可,你觉得呢?” “殷池,我不是在拍你马屁。但你身上的精神气质不是地空或者绿空的任何男子能够模拟的。你的果断,安静,直接和正直,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而不是二……” “够了,就此打住。”殷池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那个前些日来的名叫伦司男人,或多或少也会让他回想起他弟弟衫来。 不管伦司在何处,他总是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帅气,多金,才华横溢。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今天伦司来到了一间由玻璃建造的饭店,这个时候客人很多,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淹没在嘈杂的讨论声里。 伦司挑了一个靠窗的双人桌坐下,点了一杯tanqueray。流利的发音让侍从感到一些吃惊。心思缜密,观察细致的侍从知道,如何分辨本地出生的“外国人”和之后来的外国人。他见过limetten也发不准的小姑娘,也接待过举止唯唯诺诺的成年外国男性,他们身旁总是有一堆成群结伴的人,并无独来独往的勇气,即使点单也情愿让其他人上,生怕自己哪里出错会出丑。而在这儿出现的本地外国人,从言谈中便可轻易听出,其母语也是稍稍略微带有当地口音的,不同于这个客人,说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他不知道,这个客人会给多少小费,看起来应当不会是故意在朋友面前为了面子给非常多,也不会佯装作不知当地风俗而分文不给。 这位侍从表面上忙里忙外,实际心里却打着不少心思。给着这位客人上酒时,他心中竟有隐约的紧张和喜悦。 伦司直视着前来的侍者,看到侍者眼睛在同他对视后又躲避开,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他。 “谢谢,我能换个座位吗?我刚刚发现这里总是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他让侍从看了看手上的水渍。 侍从不明所以地往上一看,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立马说了没问题。毕竟这是让客人满意的最快办法,其他问题事后反应给经理即可。 “我想坐在中间那个位置。”伦司指了指中间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他把烛台和其它餐具推给侍从,在侍从转移好后,才走去了新的位置。 趁着侍从忙活此事之际,他见到新座位旁边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穿着朴素的女人,瞬间心生了一丝怜悯。 “旁边那位女士的单我一并买了。”伦司和侍从低声说道。 侍从有些失望,原来这位看起来很特别的先生和大多数寂寞单身男士没有什么不同,独自来到餐馆吃饭不过也是为了寻花问柳罢了。他遵循客人的指示,给那位女士留下了客人的电话号码。女子受宠若惊地望向了伦司,看到是如此俊美又有丰度的男子,她的激动和欣喜在侍从眼里就如同捡到百元大钞的穷光蛋。 然而伦司并没有和这位女士共进晚餐,而是喝完酒后便走了。 侍从看着这位客人留下的小费,好一会回不过神来。那是那位客人佩戴着的钻戒。他是应当收下,还是提醒他忘了重要的东西呢? 第10章 夺食 第10章 夺食 当我伸手想碰到我最爱的食物时,他踩住了我的手,夺走我的食物享用起来。—伦司 伦司在黑夜的公园之下,拿着刚到手的货,尽情享受着。 此时的n市正狂风大作,殷池在家看着有关毒品的纪录片。纪录片描述了毒品可卡因的主要产地南美银三角,又播放了它的提取与制作过程,最终报道了深受其毒害的瘾君子们。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风刮得越来越猛。可可担忧地说:“这次飓风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域的人。连十几米高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了。” “可可,你看古柯树,即便在飓风后受伤严重,也因为自己的价值而得以保护,并且不断繁衍。绿空里人们的命运,飓风只属于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因素之一。” 可卡因来源于古柯树叶中的古柯碱,古柯是域城里最底层的人在这个世界的化身。域城最底部拥挤而肮脏,那里人的怨念化作了地空里让人成瘾的毒物。这样的毒物因为人性的脆弱而无法完全消失,它铸造了属于自己的价值。对应的后果便是,底层的人永无休止地循环存在着,永不会有消失的一天。 飓风撞击着窗户,随之一阵混合其中的敲门打断了可可和殷池的对话以及思考。 是她来了。殷池敏锐地感觉到了来者的身份,由于本命物与其经常朝夕相处,他对她的气息是再熟悉不过。 门一打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站在门前。看来她今晚是回不了家了。 夜晚灯光把室内的氛围营造地有些浪漫,耵香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向别处。 殷池坐下来,离耵香不过一指距离,让耵香更紧张了,男性的荷尔蒙在她的心跳和呼吸上萦绕。她想到了那个令人羞涩的梦境,一股想主动一些的念头冒了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何不可呢? 殷池转过头,和耵香面对面。 啊,他的五官为何如此称心如意,他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磁性,让她想拥抱他,融进他。 “晚上你就在我房里睡吧,我睡在沙发上。” 耵香并不惊讶,但总觉得,他相比自己被动了一些。于是,耵香缓缓地伸出手,想去触摸他。 “那个……”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那是耵香专门为家人设置的铃声。耵香下意识地联想到什么急事,慌忙地接了电话。 “喂,伦司。怎么了?” “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伦司在电话里语气含糊,似乎喝醉了。殷池能清晰地听到,但是耵香以为他没有听见。 “你又喝多了,有什么事情,说吧。” “你会嫁给我吗?” “什么?”耵香难以置信地问。 “我爱你,耵香。我是真的爱你。”伦司的语气带着哭腔。 “你们聊,我去房里。”殷池是真心不想听到这些隐私之事,尤其是男女之事。但那个叫伦司的人,让他觉得更有意思了,看来他是可控,是有弱点的。 伦司听到了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已经这么晚了,他的姐姐和谁在一起,为什么助手没有告诉他?醋意,恼怒,懊悔让他清醒了过来。他马上查看了手机,提示信息里写着:老板,今晚您姐姐去了殷池家,是临时工作需要吗? “不,不可以!”伦司一人在寂静的公园中大喊。没等耵香回复他便挂掉了电话。 耵香担忧地回拨了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先前的兴致荡然无存,而被猜测和不安取而代之。 飓风越来越大,本市的航班都只能暂停,风雨交加的夜晚,雨水冲走了大量的泥沙,草木在雨中夭折,树的枝干被吹断裂开。 “先去睡觉吧。”殷池缓缓地关上房门,门在空气间停住了一会儿,殷池改变了主意。他从背后拥抱耵香入怀,并亲吻她光滑的脖颈,霸道的力道让她难以挣脱。她慢慢放弃了抵抗,回忆起方才的心跳,主动地给予了回应。 他从未和地空的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但这次触摸让他觉得如此特殊,奇异。这是她的关系,还是所有不同时空之人的接触,都是如此?飓风呼啸的夜,他感受到了黑夜里有一颗果实在她身上跳动,他认得这种果实,这颗果实形如人的心脏,人称人心果。他为什么能在她身上发现人心果的气息呢?而且每当他的亲吻越贴近她的胸脯心脏位置,这种气息就越强烈。 耵香在这欢愉中沉沦睡去,她的梦里,殷池是一国的大皇子,他的国度等级森严,最有权势的人住在高耸如云的最高层,而最没有权势的人则挤在类似防空洞的地窖里,她小心翼翼地攀附着连接到第一层窗户入口的绳索,生怕掉下去,淹没在肮脏而嘈杂的人群里。入口处有人向她伸出了手,那是她的弟弟伦司,就在她放心伸出手的一霎那,一阵爆炸般的声响打碎了她的梦境。 半夜时分,殷池家的门被撞开,吵闹声中,殷池打开房门,发现了躺在地上,被撕裂成两半,在踩踏下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可可。他被人心果的事情分了心,来得太迟了。 来不及自责,对方抡起棒子就要朝他脸上挥去。棍子在突然前来阻挡的女子面前停了下来,女子闭上眼睛,脸上交织着惧怕和无畏。 在确认自己还活着后,耵香慢慢睁开眼睛。来的人有五六个,其中一些人她觉得很面熟。 来人中的高个子一挥手,后面的人便上打算挟持耵香,但动手很轻,生怕伤了她。 殷池把耵香推入卧室里,反锁了房门。此时窗外传来了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黑衣人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等到看到脚下的常春藤时已经太迟,他们在顷刻间被牢牢锁住,丧失了行动能力。 殷池伸出手,掐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在黑衣人惊恐的眼神里,又掐死了另一个。直到他们都停止了呼吸倒在了地上,常春藤将他们卷起,与它们一同消失在了黑夜里。 耵香只听得到门外一阵微小的动静,殷池打开房门,说:“没事了。” 她走出来,只见客厅一片狼藉,黑衣人们都不见了。 “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殷池便打断说:“我想静静。明天天晴了,你就回家吧。” “也许我能帮你收拾。” “不用了。”殷池小心拿起了可可的遗体,放入了垃圾袋里。 耵香失望又不解,回家路上,满是殷池冷漠的神情,尤其是在男女之事过后,她的空虚失望感更重了。晚上她夜不能寐,那些黑衣人熟悉的脸在她记忆里闪过,殷池对她的霸道和温柔,事后的保护和疏远,让她无力进食,没有兴趣做任何事情。 第11章 对峙 第11章 对峙 现在对比起和他的初次对峙,更体现他的人格始终如一,一言不合便动手,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殷池 第二天,伦司打来了电话。 “喂,伦司。”耵香有气无力地说。 “你现在怎么样了?”伦司知道她已经回家了。 伦司的话让她再次想起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告白,突然间她恍然大悟。 “你,你叫来了爸爸的人?!” 伦司沉默。 “这是我的私事,你疯了吧!” “他太特殊,你不能和他继续接触了。就这样呆在家里,我马上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你,你一直都在监视我吗?”耵香感觉浑身不适,一阵恶心。她气得挂了电话,伦司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伦司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无奈地挂了电话。 “老板,夫人她,不肯签离婚协议书。”身边的助手小声地说。 伦司懊恼又烦躁地接通了他现任夫人的电话。 “伦司,我做错什么了,你有那么多女人,我也未曾干涉。我只奢求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没想过我,至少也你想想你的孩子吧。” “蕊儿,我以为你至少是了解我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你开个价吧,我的律师会和你谈的。” 伦司叹了口气,处理女人的麻烦让他最感到劳累。他闭上眼睛,马上又想到了耵香和殷池那个风雨之夜里的独处,应该是他想太多了,耵香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她都单身那么多年了。 伦司在飓风停止后的第一时间搭乘了飞机,飞往n市。 他来到殷池家时,正有工匠在修理被损坏的门和家具。此时的殷池不在家,他叫来了工匠来家里,也完全不担心有贵重物品被偷窃。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伦司的手下也没有追踪到他的位置。 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伦司止住脚步,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低沉苍老,又威严的声音。 “儿子,看来你遇到麻烦了。你从我这借去的人,都死了。他们可是经验丰富的打手。” “那说明你养了一群废物。”伦司听后咬牙切齿,那个殷池,真的不好对付,“尸体找到了吗?” “嗯,倒在被飓风吹折的大树下,是被活活掐死的。” “哈哈哈,掐死的?”伦司对这荒谬的结论不屑一顾,两只手怎么可能同时掐死那么多人。他一定用了其他的方法,“先别处理,我要亲自查看尸体。” “我知道你的脾气,尸体都堆家里呢。也好,没这事我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你,我们父子俩正好叙叙旧。”伦司的父亲心里有些酸楚,儿子对继承他的家业不感兴趣,早早地就出国留学,学习什么工程,工程师能挣几个钱。 “我还有事,再说。”伦司挂了电话。 在这之前,伦司还未认真地审视过殷池所住的房子。房子只有五层,建筑年代大概在三十年前,空调外机的表面已经生锈,外立面不久前经过新的粉刷,却也遮不住这座居民楼的老旧和破败。在那个年代建起来的房子,由于经济刚刚起步,房子的质量差别很大,很多楼房的建筑质量都得不到保证,房子的寿命大概只有二十到三十年。他走下楼去,来到了楼的内侧。他在墙壁看到了一丝裂缝,应该是地基逐渐开始下沉的关系。他慢慢沿着缝隙的方向朝上看去,殷池家窗户周围,爬满了绿色的植物,绿色的藤蔓以他家为中心向墙面四周延伸,覆盖了雨水管道。 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伦司思索,随之上楼来到殷池公寓里这个窗台的位置,并没有发现种植绿植的土壤。理论上来讲,立面绿化不应该这么随机地出现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的墙面上,而且这柱植物,也不是从殷池房里生长出去的。 “稀客。” 伦司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并未马上转过头去,而是把手插入裤子上的口袋里,眼睛看向窗外,如没有听到一般。 殷池送走了维修工人,关上了新装好的门。 “你和我姐姐昨晚.......” “嗯,她的初夜已经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一阵肉搅声传来。 原来是伦司迅速地从口袋里抽出了刚刚顺手从维修工人那里拿来的工具刀,往殷池的心脏精准地插了下去。身手之快,是前日那几位黑衣人无法比拟的。 血溅在了殷池苍白的脸上,殷池却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好快,你没有让我失望。但为什么不扎准一点,觉得我还对你有用处吗?”随后他抽出了工具刀,扔到了一边。 伦司内心更加警惕,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挨了这么一刀还能这么稳地说话。 伦司看着伤口,流出了几滴血液后,血渍便不再扩散。他不信法术鬼神,也不相信上帝,他觉得他就是他自己的上帝。正因为如此,他前往理性着称的国度学习工程,他能拥有他今天的一切,靠的是他强大的逻辑能力,推理能力,还有毅力。生命之中,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和失败。难怪里安大费周章地监视他,里安一定知道他的秘密。 “你的姐姐好像,爱上我了。”殷池故意说得很慢,想看看伦司能承受多少压力。 “你想干什么?”伦司的声音没有波澜。 “里安,你认识吧。”殷池坐下来,“我要见他。只需要帮我这个忙,那你姐姐就还是你的。” “你要见的人,我也要见。我会知道怎么杀了你的。”伦司轻蔑地朝殷池看了一眼,离开了。 第12章 故事 第12章 故事 我努力地讲故事,因为他似乎真的感兴趣。—耵香 耵香对周围居住的地区和人,已经越来越不信任,和她有过一夜情的男人似乎没有对她负责任的意思。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搬离她住的地方。 她提上行李箱打开门的那一刻,发现她日思夜想的人在靠在楼道的墙壁上等着她。 殷池冲她笑了笑,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箱子。 “无处可去了吗,那就住在我家里吧。可惜没有你这里舒适。” “不,我不介意。”耵香不知道殷池怎么摆脱那些人的。但是现在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也就只有他了,而且,她也一直期待着他。 “走吧,等他来了,你就麻烦了。” 伦司的车刚到耵香家楼下,耵香和殷池前脚刚走。伦司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耵香的随身物品都不在了。他坐下来,回想着今天的奇遇,一定殷池把她带走了。她竟然真的讨厌起他来,抛弃了他,去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在一块。那个男的什么都没有,殷池的存在如此荒谬又那么危险,姐姐跟着他,一定会被伤害的。 一个户头没钱,没有女人,没有社交,更查不到任何背景的人,却说,他的挚友兼助手被父亲的人杀死了,当天死的,除了父亲的人,也没有别人了。就当他不是人,那他身边也应该藏着和他一样的同类。伦司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殷池的客厅里,究竟缺了什么东西。灯虽然碎了,但也被重新装回了原来的位置,排气扇,暖气片,电视,都没有问题。他的专业知识让他只能记得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就是他所熟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由人制造设计,没有生命。 “生命?”伦司忽然想起了殷池窗户周围显眼的绿色藤蔓,脑海里犹如晴天霹雳般的产生了一个联想,“没错,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它还是在的,绿得非常显眼。”殷池力量的来源,一定和植物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伦司马上召开了会议,竞标了殷池家周围可能的一切土地,并组织了由专家构成的质量检测团队,对周围现有的房屋,地下管道进行勘查。由于审核的标准极其严格,而伦司的父亲在当地政府又有亲信,所以一些原本不需要拆迁的房屋也被定为了危房,不出三个月,推土机就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附近最近动静好大。”耵香因为这些敲敲打打的声音感到一阵心烦。她看向殷池,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又在想着某些事情。 殷池心想,伦司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等到所有附近的草木都清理掉,应该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伦司没有去找里安,不是他不认识他,而是他目前没有和里安谈判的筹码,也不愿意让更只手遮天的人来搅局。归根结底,他还是担心他的姐姐。伦司是目前殷池唯一的线索,但是他并不愿意听他差遣。想到这他想了自己最大的筹码—那个闲来无事就做在窗台前发呆的女人。她除了身上跳动的人心果,究竟哪些地方吸引了伦司了呢? 耵香回想起从伦司那里收到的,殷池和另一个女孩暧昧的照片,心里极度委屈,但不知道和谁诉苦,这些事情,真的有讨论的必要吗?朋友们又能把殷池怎么样,无非就是劝说她放手。可是她生活里好不容易出现了的波澜,即使带着苦涩,也总比一个人的寂寞空虚来的好。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她什么也没有,失去亲生父母,失去伦司这个唯一亲人的亲近,间接性地振作与堕落,每日她都活在混沌之中。既来之,则安之吧,她想。 殷池为了知道耵香身体里和人心果的秘密,和地空的不同女性都发生了关系,她们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出现了和耵香类似的情况。 “你知道吗殷池,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是某个国度里的大皇子。” 殷池听后断了对伦司后一步举动的思考。停了一会,他问:“还有呢?” 随后耵香的描述,不论是情况还是建筑,都和域相差无几。 “算了,你也不会感兴趣。我只是觉得日子太过平淡无奇,谈谈生动的梦境也挺好的。” 殷池慢慢地走进耵香,看着她无辜甚至呆滞的眼睛,伸手拦腰抱住了她。为什么这个如此一般的女人会知道他这么多事情?他必须要重视她了,也许她背后的指使者就和里安有关。 “我想听。” 耵香给殷池描述了殷池第一次送她回家那个在沙漠里看到许多仙人掌的梦。但这并不是殷池想听的,殷池觉得,耵香露出马脚后,开始撒谎了。 “我想听别的。”如果不是她身份的谜团这么多,殷池是不会有那么多耐心的。 “我做的梦都断断续续。但都是那些有关比赛,残酷的竞争的梦。昨天我就梦见,我和一些人被要求游过一条长长的峡谷,当时好多人都溺死了。紧接着就是一串又一串的考验。还有一个类似盛会的场景,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去度过各种难关,那里有亭台楼阁,有灯红柳绿,还有水波荡漾。” 殷池听后笑了笑,抚摸了耵香苍白的脸颊。这些内容又不是非常符合绿空了,也许她就是说错了而已。一个随时会被当作牺牲品的员工,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秘密。 “还有,你在我梦中,总是处于无边无际的沙漠里。我今天逛街时候为你买了盆栽,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殷池朝盆栽方向看了看,立马就认出了是天宝族的一员。 “沙漠玫瑰。”殷池说。他抚摸着绿叶,从中看到了这株玫瑰在绿空里对应的人物,只可惜能力太低,无法与他交流。 “哇,你真厉害!”耵香崇拜地看着殷池。 “你眼光不错。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它吧。” 第13章 开启 第13章 开启 她对我用处极大,除了失去至亲,我要想想如何再让她心碎。—殷池 伦司在父亲的帮助下,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前期的工作。他独自一人呆在最高层公寓楼里,透过落地窗俯视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夜生活。此时他不再想着耵香,而是在他视角下,这些铺张浪费的建筑存在的意义,即觉可笑又感可悲。 有着这样一个除了权势金钱,傲视其他一切的父亲。他以为他可以自己掌控一切,最终在这片土地上还是要靠父亲。他是如此厌恶父亲家里恶俗的装饰,他不愿意变成父亲这种样子。 于是他踏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建立了自己的人生观。然而殷池的出现,使他的世界被强行地打破了。殷池比父亲更令人有好感,只是他们不幸地敌对了而已。如果有下辈子,他们也许会是知己和挚友。 “呵呵,生命吗,反常吗?”不论这个世界如何发展,伦司不会有任何的畏惧,他的安全感全然来自于他自身,他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的目的很明确,如果有人比他更强大,他就一定要超越他。 在真正的反击开始实施之前,伦司不得不搭乘飞机去往b国。即便女人千万而不值得留恋,但儿子毕竟是他的,儿子出了严重的车祸,需要他的陪伴。 伦司坐在飞机舱内看着儿子的照片,心里想,儿子,如果你熬不过去那就是你的命,能不能主宰你自己的命运,都要靠你自己。此时伦司正想闭目养神一会,只听到一阵急剧的爆炸声。随后传来乘客们恐慌的声音。爆炸声越来越响,天际里的飞机瞬间消失在雷达的搜索范围里。 伦司当日在b国饭店遇到的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拨通了伦司的电话,这次得到的不仅是忙音,而是暂停服务。饭店的侍从常常期待这位特别的贵客再次光临,但还不还戒指他还在犹豫。 “伦司!”耵香看到了继母的短信,难以置信的扔掉了手机。她的心脏似乎被撕扯开来。此时的殷池在洗手间里,感知到了一阵强大的波动从卧室里传来。他赶到卧室时,耵香正被一圈绿色的光芒笼罩着,在夜色里如同萤火虫一般。 “殷池大皇子。”有声音从殷池耳畔响来。 “您是?” “我是耵香的继母。”从耵香身体中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返回绿空的时光之门。” 殷池沉默,仔细聆听。 “那门就藏在耵香的心里。只要她心碎了,门就会打开。” “心碎?!” “是的,她的至亲,我的儿子伦司搭乘的飞机坠毁了。”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是殷池也意想不到的。 “我的前夫,也就是耵香的父亲来自绿空。他曾经告诉我,打开时空之门的办法。” 原来如此,殷池久而不得的谜底终于浮出了水面。 “殷池大皇子,能不能请您帮帮我的儿子,把他的灵魂也一并带到绿空,让我之后有再见到他的一天呢?” 殷池思索着其中的方法,他并不是不能感觉到游荡在人间的灵魂,但他到现在都没有伦司的灵魂气息。最吸引伦司灵魂的人,除了耵香,也没有其他人了。况且,耵香对他来说,更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利用价值。 “我可以带您的儿子前去,但是我给需要耵香在一旁,否则您的儿子不会找到我的。” “大皇子,耵香的身份如此特殊,如果您带走了她,请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后悔?殷池一时间也无法洞悉继母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捧着自己的本命物仙人掌,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耵香的心脏前侧,随后,耵香的躯体也不见了。 各位读者,我在小说里运用的建筑和植物的专业知识都是非常浅薄,没有百分百可信度的。考试的时候,千万别被这部小说的内容带歪了。 初识乱 第14章 初识乱 初遇初失心上人, 用入瓮的敏感猎物, 摩擦最危险的易燃品。 蓄势待发的掠夺, 失声于夜晚高空的烟火。 情窦初开的人只有一位, 咫尺的爱人, 冰冷过远方的丧音。 第1章 觉醒 第15章 觉醒 第一次遇到二皇子的时候,我不认为他会是我的对手,更不用说为其效力。—伦司 伦司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片无尽的荒漠。他仍旧存有飞机失事的记忆,他死了吗?可热浪和干燥又是如此真实,他不相信天堂是这个样子。 阿登发现了坐在岩石旁边,灰头土脸的伦司。善良的阿登从未在荒漠里见过这样虚弱无力的人,她的善心趋使她向他走去。 “你还好吗?”阿登问。 “水......我需要水。”伦司用沙哑的声音说。 阿登甚是奇怪,为何他需要水,荒漠的人们很少需要它。但她还是取来了水,递给了伦司。这水是她储藏在自己身体里的。 伦司一饮而尽,浑身舒爽了许多。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登。你呢?”阿登好奇地看着眼前俊朗又威严的男子,虽然他看起来很脆弱,却依旧有着让人敬畏的威严。 “伦司。我是一名工程师。”伦司笑着说,他很久没和别人这么介绍自己了。 阿登更加不解。 “什么是工程师?” 不等伦司回答,阿登便痛苦地呻吟起来,随后便晕倒在伦司怀里。 伦司看着阿登纤细的身躯,一时想不起他上一次和女人有肌肤之亲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殷池出现之前吧。这个女人能凭空变出水来,说明他不在现实之中,又或者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但那又如何呢? 伦司把阿登安置到一旁,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此时天色已晚,他感觉十分寒冷,却也十分清醒。他能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做什么呢,他能再见到耵香吗?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有机械运作的声音传来,闭上眼睛,他甚至能看到大概的画面:高耸如云的建筑,越往上越窄,越往下越宽。那建筑之中似乎有许多管道,好多好多的流动声从管道里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他睁开眼睛,顿时察觉在流动声最响的时候,身下有一阵轻微的震动蔓延开来。 “砰”一声,管道炸裂,一个戴着面具浑身黑衣,头发金黄的男子在电石火光之间窜到了地面。灰烬散去,这黑衣男子在伦司面前逐渐清晰,他面对着伦司,像是为他而来。 伦司依旧坐着一动不动,他在月光下揣摩着来者的用意。 黑衣金发的男子一步一步靠近伦司,亦注意到了旁边沉睡的女子。 “你不是绿空的人。你是谁?”面具男问道。 绿空?伦司记下了这个新鲜的词汇,但一天做这么多次自我介绍他也累了。他不打算回话。 “你是哑巴吗?”黑衣男语气里尽是不耐烦和粗鲁。看到伦司依旧不回应,他的身体里忽然幻化出海藻般的黑色长链,慢慢在黑夜的月色下向伦司靠近。 伦司本能的嗅到了危险味道,他想反抗,那反抗的力量被地下管道所响应而震动,震动传到了地面,沙子无规律地滚动着。伦司为这前所未有的知觉而吃惊。 “别靠近我。”伦司强忍身体里的异动说。 “哼。”黑衣人的长链继续靠近,直到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破碎的管道忽而组合起来,组成了完整如新的管道,在短时间内互相交织,建立起一个钢制的屏障,防卫在伦司前。海藻般的长链在这个地方毫无前进之地。 他竟然能控制钢铁,他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在思索的同时,竟发现自己的钢制面具亦响应者对方而碎裂。 伦司看到了对方的真正面目,五官立体而精致,是他留学国度里本地人的模样。他尝试着控制一些管道被炸裂的碎片,他们之前在隐隐地运动,却似乎无法与他流畅地沟通。 “你是谁。”这次换做伦司问道。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说完,黑衣人便在月色下化作一缕普通暗色丝绸般嵌入了沙漠里。 伦司不以为然,他已经见过足够多这样自命不凡的人。等阿登醒过来,他就要启程去寻找姐姐了。 投票和收藏,给我的一天带来了期待,也带来了失落呢。我妈说的对,我确实有许多错别字。这母亲节发布的小说还是要听妈妈的话,认真修改。 第2章 特殊 第16章 特殊 未解之谜太多,我只挑对自己有用的解答。—殷池 殷池在跨越时空之门后,回到了他久违的土地,这里的一呼一吸都和地空没有区别。 只是在绿空,人们再也见不到植物,这是一个没有植物的世界。那么人们靠什么存活呢,这里的人还是靠氧气支撑生命吗,如果是的话,他们赖以生存的氧气又从何而来?殷池在去过地空以后,才意识到绿空的谜团太多了。 绿空里没有国家,只有一个个随机组成又随时会瓦解的城邦。而域从未瓦解,反而逐渐坚固壮大。那高耸坚固如云的城墙就是域城力量的象征。 绿空东西南北中,坐落着势力最大的五大城邦:分别是北部暮城,南部驿城,西部焉城,东部镜城,还有绿空之主殷池所在的中部域城。 殷池的宫殿在域城最顶部,那里是绿空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战斗实力在绿空是对人的第一评判标准,财富与身份次之。当然了,反叛军除外。春风吹又生的反叛军,一日又一日地侵扰着绿空统治者的安宁。平定反叛军也因此成为了最高统治者们的日常工作。 殷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平定反叛军的事务都落在了他弟弟衫殷爵身上。而等到他回来之后,衫则继续了对他的刺杀。 殷池把耵香轻轻放在了他的寝室床上,撤走了所有的侍卫和仆人。耵香的到来,很多的能人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来者不属于绿空,他们的存在气息就会极端的特殊而强烈。但是耵香,她有一半是属于绿空的,别人也会像察觉到地空人一样地察觉到她吗? 殷池看到空旷的天空上有一道坠落的光,那是其他时空的人进入绿空的象征。 “伦司,是你吗?”殷池喃喃自语。 耵香听到伦司的名字忽然眉头紧皱,胸脯的起伏越来越大,仿佛一口气憋在心里,就是吐不出来。 殷池伸手拿起耵香的手腕,看着那手无力地滑落,殷池眼波里是同情还是猜忌,连空气也猜不透。她其实也爱着伦司吗?这些东西与他无关,他却必须关注。因为耵香的身份太特殊了。 耵香至今未醒,他刚刚回来域城,震惊了这里所有位高权重的人。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他消失已久的重新出现,而是他重新得到的,能摆平所有人的力量。 二皇子衫殷爵派来刺杀他的人,都瞬间死于他密集而尖锐的刺之下。他知道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有着一众精通时空穿越之术的高手在旁辅助,在二皇子找到他本命物之前,他要借用耵香的力量,壮大自己的羽翼,最后控制整个绿空,甚至是整个宇宙。 在近日,域城权势能力最高之人,殷池的父亲病逝。从此绿空之内,群龙无首,其他城邦纷纷引起了骚乱,而域却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这多少减缓了一些其他城邦的动荡,但焉城除外。它处于河流交汇之地,楼宇坐落于水流之间,焉离域甚远,以一年一度的龙王节闻名天下。每到这个节日,四海八方的人都会赶来这里,有的为了参加节日获得奖励,有的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而获得赏识,更多的人则只是因为看热闹来到了这里。 域的最高掌权者逝世后不久,上一任龙王节的霸主挑战起了现任绿空之主殷池的位置,他发下狠话,若打败不了殷城主就永不踏入绿空,把自己的灵魂永恒封印在地空里。 这样的赌注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导致这一届的龙王节更是人满为患。大家都想看看,这些口出狂言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第3章 元素 第17章 元素 我要逃离我的宿命。—耵香。 耵香醒来后,跟随殷池来到举办龙王节的焉城。她原本不想来的,她小心地拒绝,殷池却还是在第二天像没有听过她的想法一样把她一起带上了,脸色似乎比前一天差了许多。自从那天起,殷池对她的话就更少了。 殷池的出行很低调,即使在绿空,他的穿着也简洁朴素。他没有驾车,但是行动依旧迅疾如风。若不是带着耵香,他到焉城的时间定快上两三倍以上。路上,殷池不知今日心中的郁闷从何而来,一向对他温柔顺从的耵香,一直都很依赖他,离不开他。在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之后,对他的钦慕也与日俱增。殷池用搜寻术搜寻到了伦司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打算带上最吸引伦司魂魄的耵香去查看。而她在绿空醒过来之后,看他的眼神便奇怪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东西,却不愿意告诉他。不过,他没有兴趣探究,耵香一直都很心不在焉,每日都有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思。这次她不愿意和他出去,想必是沉浸在第一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中里了。 焉城类似于地空某国的水上古城,也有红色的灯笼张灯结彩般地点缀这晦涩的夜晚。这里没有人认识新的国王的模样,对于每年来的外地人,本地人已经是见怪不怪。 到达焉城之后,耵香在一处灯笼下停驻。那暖色的灯光没有给她一丝温暖,反而渗着血腥的气味。她看到殷池已经继续往前走,他稳重而健朗的背影一直让她心醉。 忽然殷池回过头来,眼里不带任何的柔情,仿佛在告诉她不要拖拖拉拉,该继续往前走了。 “殷池。”耵香唤住他,“你为何把沙漠玫瑰也带到了这里?” 殷池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来他还是低估耵香无趣的程度了。沙漠玫瑰是她送给他的,自然就是他的东西,他为何不带过来?但是殷池不会浪费口舌在无关紧要的解释上,他不说一句话,转身不等耵香就自己往前走了。 耵香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她已经决定要试一试离开殷池的身边,在殷池走之后,她先默默地跟了上去。她在观察殷池日常作息之后,发现他每天午时都会闭关冥想三个时辰。于是,在有一天午时,她便悄悄地逃走了。而殷池也如此确信耵香对他的迷恋,在发现她不见之后,起初也只是以为她迷了路而已,在第一天安心地睡下了。 而在这时候,焉城郊野路上有一个神情恍惚,举止散漫的女人,她似乎不知道她要去向哪里似的,却也强装匆忙地前行。她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紧皱,有着重重的心事。耵香不知道自己为何成了这幅模样,她在窥探过殷池与她的宿命之后出逃了,离开了殷池之后她便觉得浑身不适,度日如年,仿佛回到了地空时未遇到殷池前的时光。 原来在昏迷时,耵香知道了她名字和生存的意义,看到了她和殷池的宿命,和殷池在看着她死去一瞬间而无法挽留的事实。命运就如同物理化学的原则,她和他都是其中的一个元素,由此产生的规律,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耵香在殷池之前看到了他命运的轨迹,却在之后要天天面对他,宽恕他,喜欢他,爱他,怨恨他,又再次宽恕她,这是她要受的折磨。直到耵香在他面前被绞死的一霎那,他会回忆起很多东西来。在这之前,他惊讶于她死亡之前脸色里的担忧,她的眼泪里,没有失望和不被爱的愤恨,懊悔,而是一望无尽的担忧,尤其是她的目光朝着远处居高临下的他望来的时候,那担忧,让总是刺穿人的他尝到了对方的痛。 殷池在他生命里终究会遇到许多他不在意的人,他的判断从未出错,他认为不值得交往的人,一定就不值得认识,信任,更不用说是爱情。在耵香出现在他跟前的时候,他的本命物却比他更加地被耵香吸引,但他的本命物却也一点也表示不出他见到她时的欢喜。一株带刺的仙人掌,又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一见倾心呢? 他不会明白自己痛苦的缘由,他并不爱她,他怜悯过可怜的,弱小的人,但未曾有过这样的痛苦。晚上的时候,闭上眼睛,总是想起在地空和耵香见面的场景,她的脸庞显得比初见时更加可爱,她护在他前面的时候,有令人敬佩的勇敢,他内心暗暗赞誉她的勇气。他觉得她的闲散和在他面前的紧张都令他着迷。殷池的眼角划下泪水,他在耵香消失之后会极度地悲伤,甚至有些恐惧和无助,因为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离奇的事情。他将来到耵香被实施绞刑的刑场,不停的流泪会令他的精力和能量枯竭。这是绞死灵魂的刑场,他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耵香。他这样落寞的场景,在耵香刚刚来到绿空后就早早地被看见了。但如何与他述说呢?这本是令人词穷的事,也更像是一个在爱情里求而不得的疯子说的话。 我深陷在自己的欲望里,企图让作品的主人公帮我,帮你们也找到答案。 第4章 入场 第18章 入场 随波逐流,向死而生。—耵香 如同受到了诅咒,她成日独自叹气,感觉背负着命运成千上万吨的枷锁。她如同一个前世对人犯下过罪行的罪人,必须在她生命里经过一重又一重的劫难,她无法享受春日夜晚节日的欢愉,她总觉耳边有人在像她低语,告诫,背后有人在推搡,胸前被人群压迫。她想只要逃离了他,他的世界,或者她自己的世界,她就不必如此辛苦而受着折磨。然而事实是她在来到另一个时空之后,离自己那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的痛苦又更近了一分。她瞬间明白,死亡犹如梦醒,如果自己不振作,痛苦只会循环往复地负压在永恒的时间里,而她并不会消失。 喘息之际,苟活之瞬间,她理不清这世间的道理。后知后觉的瞬间,她踏入了自己察觉不到的领域。直到周围人的侧目才使得她清醒过来。 一个身材魁梧,面相正义凛然的少年正站在她的身侧。他长相十分硬朗,虽然他身后许多面相严肃的人也看向了她,她却只注意到了他一人。 “既然参赛者都已聚集,那么我宣布,龙王节的竞技现在正式开始!” “竞技?”她并不惊讶,不管它是什么,她就按照要求去做好了。总之这漫漫人生的长路与痛苦的折磨不管怎样都不会消减。她总觉自己有东西没完成,总觉自己不够好,平庸的态度是她对自己的保护,她知道她潜在的需求是更高的位置,否则她亦不会痛苦。 她和其他人来到了一个类似鬼屋入口般的地方,而大理石的装潢和精致的灯饰却人感觉自己更加华贵了。她在接待处的地方看到了两个女人,一个面相冷漠,一个则看起来很和善。在她们背后燃烧着熊熊的炉火和雕刻的石像。 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少年在前台处报了姓名。 “夙岚,域城人。” 不等她烦恼,便轮到她报上姓名,来历。 “耵香,来自地空。” 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周围的一阵寂静,随后则是互相讨论的喧闹和嘲笑。 耵香即使被影响到了,也没有兴致去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命指引的道路,走就是了。从路口进入之后,眼前的地方空旷明亮,是一个规模如同候机楼的大厅,不是什么阴曹地府,甚至还能看到许多来往行进,穿着正式的人。忽然地,一阵声音传来说即将发生地震,这引发了在场的人的恐慌,大家都在找地方躲藏。耵香也不例外。她在幸运地藏在桌子底下之后,看到了一个人,他的目光比她更加胆怯,甚至就快流出泪来。 直到一声巨响,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只是一些具有钢架外型的塑料泡沫。大家如释重负地舒展了一口气,耵香亦是如此。场地上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外人对龙王节的危险不过是夸大其词,这不过是休闲的冒险游戏罢了。” “哼,无知小儿。” “不管我今日能否活着出去,我的家人都不会受到损失。” “你也加入了那奖惩机制了吗?如果你死了,他们会赔你多少钱,活下来的话你组织又会奖励你多少?” ...... 大厅内的嘈杂声驱赶着耵香走出楼外,她往回看,只见这建筑坐落在一片海域的岛屿之上。天空上除了海鸥之外隐约出现了遥远的崖顶。这个岛可真漂亮啊,她如果有朝一日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该多好呢。 此时,崖顶上孑然站着两个保持适当距离的人影。 “殷殿,好久不见。”中年男子在强烈的海风中稳稳地站着,微笑地在高楼顶处向到来的贵客问好。 “我在找人,她来自地空。” “这好办,地空能参加这个节日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可能太……”中年男子微微面露难色。 一片纸条上缓缓地从崖顶飘落下来,浮在水面上,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纸条上的字迹被海水浸没,上面所写的“第二幕”逐渐被冲淡。 一刻钟后,远处有百米高的海啸极速袭来。 第5章 寻得 第19章 寻得 当时我想看看直梓的儿子,未来绿空的领袖会是什么样子,和我的儿子比如何。结果让我大失所望。—库拉 殷池已经知晓了大概情况,龙王节愈来愈动真格和残忍的趋势,让他猜测到了耵香处境的危险。他不等库拉回答,便已经只身离开去寻找。 库拉留在原地,不屑地看着殷池的背影。原本他还以为是殷池个多犀利的角色,没想到这么少言寡语,这么性急,好歹也威胁他下再走。库拉挥手召来手下,几声吩咐后,他们便各自散开寻找去了。 所谓第一第二幕,正是背后操纵者制作的关卡。参赛的人听过了关卡出过人命的传闻,而在经历第一幕之后,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传闻毕竟只是夸张的谣言。走出大厅时,那远处急驰而来的几十米高的巨浪马上引起了人恐惧的惊呼。 海浪卷走了大部分人,但依旧有人逃过了这一劫,比如躲进了随身驾驶的先进车船之内,而有人在水里则毫发无损,行动自如,无惧海浪的威压,身形敏捷。 天逐渐黑下来,一旁的建筑亮着红色微光,似乎是为了响应龙王节的气氛而设,而现在晚上,水面上漂浮的尸体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和诡异。 一个少年乘坐着巨蛇,潜入水底又浮出后,怀里多了一个躺着的女人。她尚有呼吸,浑身湿透,冰冷的风让她瑟瑟发抖。 耵香抬头看着少年结实的胸膛和棕色的肌肤,发现是先前那个惹人注目的男孩子。他敞胸露背,却没有感到寒冷的样子。 “你醒了?”男子说,“你就是那个地空人,有人在找你。” “不!”耵香似乎推测到了背后的人,忙挣脱起身,想逃脱,但是放眼一看,自己深处在一处楼宇的最高处,眼下只能看到云层。她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退缩,想往下跳。 可她的身体马上被巨蛇束缚缠绕住了。 “没用的。”少年在她背后说。 耵香随后放弃了抵抗,神色忧虑地抱着膝盖坐下。 随后赶来的人让她有些放松,他看起来很和蔼。 “人给你带到了,我走了。”少年看到了这个长辈,不但不问候,还十分没有兴致与其继续交谈,马上就要走。 “臭小子,你也算将功补过,为父就暂且原谅你擅自参加龙王节这件事情。” “我不稀罕。”少年又乘坐巨蛇,消失在了夜空里,话音在他消失后才缓缓落下。 耵香因为寒冷潮湿感到了心疼与胃疼,看起来十分羸弱。 “小姐,你没事吧。”库拉正要伸手触碰她,他的目的更是想看看眼前这个人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他,殷池的身影逐渐在夜色里显露。库拉忙缩回手,露出和蔼微笑。 “殷殿,人找到了。我看她似乎病了,浑身发抖。” 殷池和耵香许久以来第一次对视,耵香眼里的躲闪和惊恐让他怀疑,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 “多谢,再见了。”殷池意味深长地看了库拉一眼,拉起耵香纤细的胳膊,发现她浑身冰冷,那颗人心果也跳动地很疲惫。 若是库拉触摸到了耵香,必然也能感觉到她的异常。但是目前为止,耵香在库拉眼里就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地空人。 在库拉眼里,爱情是个奇特的东西。但他是绝对不会爱上来自低等时空的人的,希望他那唯一的不听话的儿子不要出这种事。 耵香回到殷池身边,见他没有询问和责怪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二人在回程中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她已经了解了这个继承绿空最高权利的男人,他不愿意解释或者询问任何事情,即便别人发问他也只会挑他觉得重要的东西回答。 穿过一层层的云层,域逐渐进入视野。他们二人去到了云层最顶端,耵香看到了她之前居住的房间的窗户,那个地方令她陶醉,也令她恐惧。 来到殷池的寝宫里,这里与以往一样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榻上,愁眉莫展。 “找到伦司了。”殷池面对面坐在了耵香旁边。他的语气并无愧疚,责怪,或者急躁于弥补过失的痕迹。 耵香听后惊喜不已,充满希望地望向殷池。 “他也去了龙王节。你放心吧,他没事。” “他知道我在哪里了吗,你,你有告诉他吗?”耵香的语气里带着着急和小心。因为她知道,殷池不会轻易原谅她出逃一事,他的报复总是如同慢性的毒药。 第6章 濒死 第20章 濒死 传言中残暴的二皇子,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阿登 “他会来域的。”殷池没有透露的是,只有在最后幸存的人才能来。凡是扛不住库拉所设的巨幕的人,都将消失于这个时空里。 “战斗?!”耵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殷池嘴里的战斗是什么意思,但是联想起自己在龙王节的经历,她断定所谓的战斗不在如同地空一般,不是职场的竞争,不是体育的竞技,而是直接危及生命的斗争。她一定要去看看,她不能再一次失去伦司了。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处在绿空里,就要遵循这里的规则。”殷池伸手抚摸耵香的肩膀,手从胳膊上慢慢滑下,接近到心脏的位置。 耵香感受着殷池的抚摸,微笑着收住了忧伤。她想,殷池,究竟我们对对方的了解,对命运的把控,谁更多一些呢?绿空,绿色的时空,没有一丝绿色。伦司,你在这还会和在地空时候一样无敌,优秀吗?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绿空?”耵香明知故问道。 殷池的手松开了耵香的肩膀,侧过身,看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云。 “为了我自己。” 周围忽然传来了震动,伴随着的是一阵哀嚎。 女人的声音逐渐变的微弱。 耵香心中一紧,那是衫,他又在审问虐待犯人了。殷池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模样,为什么不阻止他? 此时的衫正在审问当日和伦司在沙漠中同在的女子—阿登。 “哎,又是一个痴情人。”衫揉了揉手腕。目光从被撕裂成碎片的阿登身上扫过。他唯一的对那个男人的线索已经断了,但是他并不会因为所谓的线索就饶人性命。因为他知道,线索,无非上是搜寻的人眼睛不够亮,就是有人在故意隐瞒,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浪费时间。 在这之前,伦司在等阿登醒来之后,就与她踏上了找寻姐姐的道路。 阿登就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样,在和伦司接触以后,就对伦司产生了好感,日子久了,这样的好感慢慢变成了暗恋。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伦司,想在送伦司的路上多陪着他一些。 伦司久经情场,怎么会不明白阿登的心意。但是他初到绿空,还是需要可以信任的人的帮助,于是,这层薄纸,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戳破。 阿登把伦司带到了龙王节,她说,每五年的四月中旬,就是龙王节开启的日子,所有绿空最有能耐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而来到这询问便不愁不知道他姐姐的下落。 伦司进入龙王节区域内,正是在耵香进去的前几天,阿登在伦司的劝说下,守在龙王节的界限外,和其他观众一样,通过一个主幕观察里面的动静。 然而龙王节开始之际,域却传来要召见她的消息,她隐约猜到了几分本是无名小卒的她被召见的原因,二皇子的残酷和暴虐她从族人的口里已经有听闻,若她逃跑,受到审问和折磨的人必然也是其他的族人。她并没有选择。 阿登看到二皇子的第一眼,他正在似笑非笑得审视着她。他长得如此英俊而且自信,隐隐约约似乎有伦司的影子。她问自己,如果这样的人暴虐地对待自己,她是否真的会憎恨而不是畏惧而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真的不肯说吗,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阿登闭上眼睛,她知道,她的生命就要走向终结。只有她的牺牲才能换来她所爱一切的安宁,她并不后悔。 于是,在瞬间之内,她丧失了一切知觉,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她的灵魂在域中飘荡,那个用海藻长鞭撕碎她的人原来封住了她的痛觉。再往上一层,一男一女正在谈话,忽然那个女人注意到了她,她亦觉得这两个人似曾相识。 在越来越接近高空的时候,她觉得她被一股力量撕扯了回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净的脸蛋。 第7章 极力 第21章 极力 复活节,是所有不甘死亡生灵的新生。—夙岚 “你好。”耵香温柔地握着阿登的手。殷池坐在不远处,手边是一株他从地空带来的盆栽,那是耵香赠予他的礼物—沙漠玫瑰。 “我,我在?”阿登疑惑地问。 “别担心,你没死。”耵香温柔地回答。她多少了解到为何殷池要苦苦在地空寻找他的本命物,因为只要绿空的人获得了自己的本命物,它就几乎等同于是不死之身。殷池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这个盆栽也一并带到了绿空,也因此救了一个无辜的性命。 阿登在耵香身上感受到或多或少地空人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们认识伦司吗?”她本是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却因为这一个问题而加深了她和这二人的联系。 从耵香惊异的眼神里,她知道了她所要的答案。因为是救命恩人,她没有丝毫回避地讲述了她与伦司的前因后果。 此后,二人在闲暇时光常常如同好友般地洽谈。 “伦司在你们地空是什么样的人呢?”阿登饶有兴致地问。 “他啊,他是会为了达到目的,竭尽全力的人。”耵香露出了一丝自豪的微笑。 “什么是竭尽全力?”阿登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就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尝试了所有的途径。”耵香说。 “我不是很理解。”阿登垂下头来。想起她醒来后,一直走到龙王节伦司对她说过的一句句话。他的目的虽然明确:找到姐姐。但是他却只是听从着她的话。他并没有看起来如此尽力的模样,他一直和她在一块对她言听计从,认为她说的话就是指引他前进的唯一道路。 “这也只是我对他的理解罢了。”耵香又回想起伦司对她的表白,十分无奈地试图撇开这个想法。她如果不是他朝夕相处的姐姐,如果不是遇到了殷池,也许他们就已经愉快地在一起了吧。而现在,她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听闻他存活的消息。 “阿登,我想问你,能从龙王节胜出的,究竟是什么人?”耵香考虑再三,决定不把伦司的情况透露给阿登。 “能从龙王节胜出的人吗?”阿登说,“绿空里权利最高的人,都胜出过,除了……” “除了?” “除了殷池殿下。” “原来是个竞选继承人的竞争。”耵香转念想,难道,如果伦司胜出之后,殷池就要与他敌对吗? “龙王节的胜出者,往往不止一位。但是是否其中之一的人是否会谋求王位,就要看他们个人的志向所在了。” 此时的伦司,如果能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知道是否会心潮澎湃。殷池不就是他一直想战胜的对象吗?然而处于龙王节的他,随时都将命悬一线,他亦不知道,殷池就是这个时空的主宰者之一。 龙王节的装饰在伦司看来,和古代n国的建筑结构极为相似。不同的是,它省去了很多不具有功能性的物件。伦司一眼就能辨别哪些结构属于承重柱,哪些是为了抗风排水而产生的部件。一场大水过后,这里的看似如同木材的物体却没有水的痕迹。伦司试图像在沙漠般感知周边物体的存在,从而加以控制。然而周围的物件林林总总,数不胜数。他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扫描研究一遍吗,恐怕到下一场考验的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即使他有时间,他也很可能在消化如此之多的运用的同时,错过更重要的事情。 第8章 自知 第22章 自知 我自认为对所有事情都很了解。—伦司 伦司被无尽的细节和思绪逐渐吞没,他似乎伸手就能抓到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又无法完全掌控它们。这个世界让他感觉如此地失去控制,又充满力量,让他想要极尽全力投入,而同时又被无意义的想法包围。他遇到过许多所谓的弱者,总是无法坚持完成自己的计划,更在许多关键的事情面前抱有投机和侥幸的心理,模糊于时间上的计划与安排。这样的人却也总是做出一副就要应付不来,而后又最终排出万难解决了问题的样子。 他也没有教育或者揭穿他人的兴趣,他知道他能完成的事情,他要完成的目标。但是他知道,不论他达到哪种程度,那也都是他计划之内的,因此,他失去了所有的兴奋,愁苦,侥幸,担忧的情绪起伏。他不断地用自律充实着自我,提升自我,却也只总是得到意想之中的结果。如同机器一般的生活,拥有如同机器一般的效率。他做到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谁服务?金钱他已经轻松地拥有了,女人亦是如此。他能够依靠他的智慧在任何领域里畅通无阻,达到顶尖的水准,只要他愿意。 现在的他在龙王节一幕又一幕的游戏之下已经浑身酸痛,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幕会在何时发生的他,无法计算出自己还能休息的时间,只能时刻保持警惕。想起来,还是和阿登在一起的日子更让他安心。虽然来了这里,看到了许多以往闻所未闻的事情,但是似乎他的心态不改变,所经历的事情就与以往不会有本质的区别。也许他的命运里就没有安逸二字,只有程序般的前进,索取,壮大自己到无法吸收的程度。不论怎样,他命运里不被所爱之人爱的坎坷大概不会如他所愿地轻易被化解。 经过一幕又一幕的试练,他和其他几个零零星星的人似乎走到了最后的关卡。他对这世界里材料结构的掌控又加深了几分,只是他仍旧是地空的身体已经被透支到边缘。 “又是一个地空人。”一个少年乘着巨蛇看到伦司说。 “哼,地空人从未在这里出现过,难道那里的文明终于或多或少进步了一些?”另一个人继续议论道。 伦司不去理会这些议论,他只是逐渐地感觉到了一股与重力的反作用力,让他们在不断的上升。所有人立即赶到了极度不适,有人耳膜破裂,有人内脏出血。无事的人除了骑着蛇的少年之外,还有两名伴随其右的女子,正在对受伤的人做着什么。 蓉儿把手按在送来病人的伤口处,那女孩在痛苦地抽泣,她左部腰间不停的渗出血来。此时蓉儿聚精会神地试图作用她所习得的疗愈技能,而丁儿见状,索性也试着自己新习得的悬浮技能,把病人腾空而起,使得其受伤的后背不至于被闷出炎症来。 “少主,她似乎快不行了!”蓉儿无奈地说。她奉命和丁儿跟着得然少主,少主一路上安然无恙,却一直在做大好人。 得然听后,蹲下身,轻轻地扶起这个女孩子,问她:“喂,你快死了知道吗,这么弱为什么来龙王节?”这个问题他仿佛在对所有在这个节日里被淘汰的人发问。 女人紧紧攥着的手送开,手心里是可爱又圆圆的叶子,它在地空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若歌诗。她用尽了最后力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救,救它……” 话音刚落,她就失去了意识。这绿色古怪的东西,得然从未见过。正要伸手去碰,丁儿便拦下他说:“少主小心。”她亦未曾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这关卡本身,也说不准。 然而得然不理不顾,用手触碰了那个绿色的东西,滑滑的,厚厚的。 “喂,对面的。”伦司见到这一幕,内心已经做好了利益交换的权衡,“想救她?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得然见多了这样投机的人,他已经失去了最初对其鄙夷和指责的兴趣,而是直接心平气和地回答:“只要我知道,就回答你。” “你见没见过一个叫做耵香的人,我是说,地空人?” “呵,这个人可真特别。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她。”少年不屑地说,他知道他第一次救的人,就是耵香,她是殷殿寻找的人,“她已经被人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域的宫殿里。” 听到这,伦司确信,殷池在这里也不是一般的人,甚至位高权重。耵香一定是和他在一起。可是,殷池并不爱任何人。在耵香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第9章 伪装 第23章 伪装 我为父亲赎的罪,救的是要弑君的爱人。—得然 “我会救活她的。”伦司笃定地看向了那株若歌诗。这必定是一个知道了绿空与地空连结秘密的人,她不是地空人,却伪装成地空人的样子。 伦司用自己在绿空获得的新生力集结了附近最富养分的土壤,把这株小小的东西移植在了里头。这真是特别无聊的举动,他从未做过类似的粗活。然而这种粗活,在绿空人看来却如此新鲜,神奇。这使得伦司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又抬高了半分。 几个小时以后,在龙王节里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而原本晕厥的女子已经慢慢苏醒了。 “不可思议!”蓉儿感叹道。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苏醒的女子说。 “还是谢谢少主和这位先生吧。” “你……?”女子看像伦司,她能辨认出,他是地空人。但是,一个地空人,怎么会救得了她?随后她转头看到了一个绿空人,那个她曾经最想要亲近熟悉的人。这不是在做梦吧?得然竟,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身边的人在看到她苏醒以后就各自走散,不再聚在她的身旁。她是绿空里,屈指可数的认识到绿空和地空关系的人。她依旧记得那种得到了得然关注和喜欢的心情,虽然他们曾经相互喜欢,他曾对她做过了可怕的事情,可她知道她还是忘记不了他,即便他现在已经认不出自己。 而今的得然已经不是以往清秀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小麦色的皮肤和硬朗的身躯。 夙岚如今虽然换了面貌,但是执念未去,在用面容身份交换到本命物之后,她逃脱了库拉的控制。她只身来到龙王节。她要获得胜利,因为她背负着族人的委托,可年少时候的恋情,依旧埋在她的心里。 不知不觉中,在场的人除了本就是掌管着龙王节的丁儿和蓉儿之外,其他人的心性都被龙王节设下的局所转变,他们都被套入了对方阴郁的心魔世界里。 伦司感到他失去了对周遭的控制,仿佛又回到了地空,他的特殊能力已经消失。他却依旧漫步在绿空这毫无绿色的时空里,在一间琴房内。他看到一个男人,孤独地弹奏着没有结尾的旋律,仔细倾听,自己慢慢变成了那个男人似的,闭着眼睛,努力克制着什么情感,一种会摧毁一切的情感。这和他自己掩埋的那一部分是如此地相似。 “你来了。”弹琴的人说。 第10章 情关 第24章 情关 谁能过情关。—库拉 “你和那个男人,不是同一个人。”伦司看着这个和得然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你错了,我才是真正的他。”他停止了弹奏,严肃地说,“没想到我的命劫是一个地空人。”他手臂裂开,流出了鲜红的液体,一点点地蔓延到伦司的脚下。 “你想伤害我吗?”伦司察觉了地面上红色液体的灼热,依旧纹丝不动。 “我必须杀了你,我才能苏醒。” “荒谬。只要你愿意,没人能使你沉睡。” “你不懂的,地空人,这是我们绿空的法则。你看起来弱不经风,我也不知道,为何你是我的命劫。” 这样的轻蔑伦司从未听过。 “我有恩于你,救活了那个你想救的人。” “我不也透露了你需要的信息吗?”红色的液体没有停止蔓延的趋势,已经在灼烧伦司的脚底。 “孰轻孰重,你心里很清楚。我既然能随意地将她救活,也能随时终止她的生命。”伦司毫无惧色地说。 “我救过许多人,他们的命运,我只能做到自己能做的地步。其他的,也不过是他们的命运罢了。” 伦司回忆起了他在见到得然救起那个女子的经过和那个女人看向得然的眼神说道:“是吗,她似乎认识你。” 伦司试图仔细地回想起那个女子的名字,她的本命物,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信息。 此时的得然收住了往外溢流的血液。他的脑袋似乎被某种东西桎梏住了而难以完成接下来的举动。 原来心魔本体之间也会相互影响。得然的本体在进入夙岚的心境后,受到的损伤让他的心魔亦随之退化。 “阿岚。”得然只身停在一片广袤无尽的海平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坐在岩石边陌生女子的名字。 “别过来,恶魔!”夙岚用厚厚的屏障将自己包裹。 然而得然仿佛被人指使一般,依旧试图穿透这厚厚的屏障。 “你和你父亲,都是如此恶心,下作。什么龙王节,都是你们用别人的性命取乐的工具!” “不,阿岚!”得然强忍着委屈,他的眼角含泪,“我和我父亲不同。” “哼,不要以为你位高权重,就能让我随你摆布。总有一天,我会获得更多的力量,超越你。”夙岚的眼里充斥着不甘和怒火。 此时的得然已经被重重的屏障压着而不自知,依旧往压力的中心走去。 同一片刻,走入伦司心魔的夙岚被一片绿色笼罩着,先前的悲伤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知名物体所驱散,她穿越过一片又一片森林和高山。 她听说过龙王节的最后一关,心狱。顾名思义,便是己方被置入随机一人的心魔之中,只有和他人的心魔达成和解,才能够活着出来。 “可是,我们本毫无关系,又何来的和解呢。”夙岚自说自话。 透过反射出刺眼阳光的落地窗,在一座威严耸立,钢筋混凝土砌成的高楼最高层,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那是她苏醒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地空人。 第11章 俱伤 第25章 俱伤 三人心中皆是地狱,只因彼此相通而瓦解。—库拉 他与当时见到的时候的衣衫褴褛不同,此时的他,穿着整洁的制服,站在落地窗前,仿佛是在俯瞰被他征服的世界。但是他那征服一切的眼神从未因为衣着而改变过。 “看够了没有。”他锐利的眼神忽然转到她的方向,但又毫无怒色。 “不好意思,我无意闯入你的心境。”夙岚不卑不亢地说。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你打算怎么还?”伦司笑着对在空中的夙岚说。 “总归还是要你来决定。你能救我,必定也能再置我于死地。”夙岚在阳光下靠近了伦司办公楼的落地窗,和伦司的距离仅仅一窗之隔。 “帮我找一个人,如何?” “我在绿空无权无势,除了一些障眼法,没有其他的本领。”夙岚说,随之变出了各种面貌,“你可以让我读取你的想法,变成你思念的人。” 伦司看着眼花缭乱的面庞感觉有些头晕,他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映入他眼前的,是他日思夜想的面庞。 伦司的眼中含泪,用手戳破了坚厚的窗。窗户的碎片刺伤了他的手,也刮伤了夙岚的脸。伦司把夙岚拉到跟前,看着这个耵香眼里,没有任何对他任何怜爱,亦没有寻常女子那样的崇拜与羞涩。他吃惊了,她是谁,她似乎和他有一样的目的,她似乎也有着他的困惑和哀伤。 夙岚看到眼前的伦司消失了,夙岚知道,他的心魔已经在得到而失去的反复中被她击碎。 此时在得然心魔中的伦司在受自己心魔的影响下终于叫出了那个名字。 “不,她不是耵香,她,她是阿岚!”伦司在女子脖子上刻有文字的链子里看到了她真正的身份。他能够感知这个时空里所有材料的信息,现在他甚至发展出了认知出材料记忆的能力。“阿岚”这两个字,刻在名贵的钻石项链里,而刻的主人,正是得然。 随而,得然的幻影在听到阿岚的名字,又看到伦司眼里,伪装成地空人的夙岚面目以后,伴随着那侵蚀人的血液一同消失了。 伦司和夙岚都走出了幻境,他们再次遇到对方也只是沉默不语,彼此都知道了一些对方的秘密,却没有兴趣询问揭穿。他们似乎都需要一些时间,再次等自己被揭开的伤疤痊愈。 现在还在心狱里的,只剩下得然了。他依旧生死未卜,而剩下的参赛者,都被困在别人的心狱中被慢慢折磨死去了。他如同其他死去的参赛者那样,心甘情愿地赴死,即便他的心魔已经告诉了他,夙岚现在的身份和样子。他是如此地绝望,但又如此庆幸,自己经年累月在龙王节替父亲恕的罪,终究还是回报了他。造物主原谅了他,让他救了他的爱人,而在他爱人心里,终究对他是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如果只有他的死亡才能证明他的信念,他愿意现在就做到。然而,他在走向夙岚的最后一步后,没有如预料死于心魔之中。他眼前的夙岚倒下了,灰飞烟灭。 他回到了现实,映入眼前的是另一张脸庞,和夙岚毫无相似之处,他却已知道,这是现在夙岚的样子。 夙岚看着他,眼中含泪,没有说话,暗自想:然然,你也走出来了,太好了。 或许又是父亲动的手脚,得然想。他对自己的胜利因为父亲总是毫无自豪感可言。 夙岚似乎在得然的眼神里听到了他的所想,不禁感慨:然然,不要妄自菲薄,这是你自己的胜利,和你父亲无关。不论如何,她都不会看着他在她面前死去的。但是这些话,她无人诉说。 第12章 三人 第26章 三人 她的相貌和身份虽已失,但她的举止行为,始终是我喜欢的样子。—得然 “阿岚,你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有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得然的眼光充满落莫和罕见的脆弱,他握着夙岚陌生的手腕,力道越来越紧,“怎么,变了模样,话都不会说了?” “你先冷静。”夙岚没有解释任何事情的意思。而是抽出手,后退几步,到了伦司身后。 此时的蓉儿和丁儿一同出现,一其作揖:“恭喜少主又一次通过龙王节试练。”虽然在祝贺,二人的额角却冒出了冷汗。她们知道,少主因城主的缘故,对自己的成绩永远都不会满意。现在看到他的脸色,又比往年更糟糕了。 伦司在出入了得然的心魔,又见到了那刻有得然心上人名字的钻石之后,对这二人有着同病相怜的感受,却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看着有意藏到他背后的夙岚,他猜想,或许夙岚也和他不愿意面对耵香一样,有着而不愿意面对得然的苦衷,他得帮她一把,毕竟夙岚在打破他的心魔后,也抓住了他的软肋。 “够了。”伦司伸手挡住了得然。 得然先是不解地看了二人,又回想起伦司在他心魔里的话,他叫她阿岚,难道他们…… 得然从迷茫转向妒恨:“阿岚,你和他,你们?”得然似乎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后又被拽下了深渊,他感到头昏脑涨。他深呼吸后,便带着蓉儿和丁儿离开去了远处,吩咐了蓉儿和丁儿一些事,她们便离开了,只剩下得然笔直地坐在远处,他的影子在篝火下晃着,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夙岚低头对伦司道谢。 伦司把夙岚的本命物若歌诗归还给了她,让夙岚又惊又疑。 “你?” “你走吧。”伦司侧过身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夙岚拿回了自己的本命物,心中感慨万千。她终于可以成为绿空里最强大的一群人之一。她欣喜地想,她离她的目的,又更进一步了。尽管她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此,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容貌,失去自己身为绿空人的身份,这是咒术的代价。在她的族人被赶尽杀绝之际,她要参加龙王节获得至高无上的名誉,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克制自己不去回望得然的方向,而后朝域城的方向动身。有了本命物后,她对自己移动的控制又提升了百倍,她能召唤出绿色的藤蔓,并驾驭它们飞行。 然而不出几步,一个乘着蛇的身影拦住了她,然后把她按在了沙漠的悬崖峭壁之上。得然满是怒色的脸在褪去的尘土里展现出来。 ”你又想去哪里?” 夙岚有点心慌的同时,又感叹于绿空上层人物能力的强大,他们甚至不需要本命物,就能追上她,打败她。 得然很准确地没有伤害到哪怕夙岚的发梢,反倒是自己砸向峭壁的拳头渗出了血来。 夙岚望着得然流出的鲜血,心疼不已,却还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你说呢?得然少主。”夙岚冷漠的眼睛和回答像利箭一样刺穿了得然的心,“让我走的是你,拦着我的也是你。”当初那可怕的事件过后,得然让她滚的神色,她记得一清二楚。 得然握住夙岚的腰,在月色的沙漠中慢慢地从峭壁上,无力地滑下。风沙吹过峭壁的摩擦声丝丝作响。 他松开了夙岚的身子,落寞地低头说道:“阿岚,你还是生了我的气。我做了什么呢,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还想问她,是不是他的告白把她吓跑了,是不是她当日看起来的欢喜,都是为了敷衍他,还有她,为什么看起来像爱上别人了呢?但是因为所谓的自尊心而迟迟没有开口。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的生命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是有尊严的。”夙岚在句尾强调。 得然听后压抑于心的怒火一触即发,他把夙岚逼退到岩石边上,捏着她的肩膀,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他一字一句地用沙哑的声音问: “你和他,睡了吗?” 第13章 恐爱 第27章 恐爱 我从未如此厌恶沙漠与月光。—得然 夙岚回避了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静默不语。是的,她厌恶极了这试图掌控一切,霸凌一切的眼神,哪怕这出现在她最爱的人身上,都会勾起她惨痛的记忆。 得然开始疯狂起来,眼前这个人对于他如此熟悉又陌生,即可恨却又令他怜爱。他强行扒开了夙岚的外衣,贪婪地在她脖子上吮吸起来。他就是要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那又如何,再多的亲吻和触摸,都无法弥补他对她的思念。 夙岚挣扎着,害怕他会发现她的秘密,然而却太迟了。在夙岚的背上,得然感觉不到任何丝滑,而是一条一条的多达五厘米宽的疤痕。得然停止了亲吻,他惊异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伤疤,他见过受过父亲刑法的人,他们身上的伤疤就是如此。 “不,我父亲他……我和他说过了的。”得然失声道。 “不是你父亲,伤我的人。”夙岚的眼睛直视着得然,“是你。” 听罢,得然松手后退,仿佛出现了幻觉,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别人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毫无印象了呢? 夙岚整理好衣服后,轻轻地抱住得然冷静地安慰道:“然然,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夙岚的恐惧,在很早形成。 她在每次练习之后都想着那些万一的情形。要做对一半才算通过的测试,她即使在成年后竭尽全力也只能完成及格的水平。她每日都在担忧中度过,总是想着如何跨过这条线,而不是题目或者练习本身的意义。 她在一场匿名的试练当中,本是充当重要的暗杀角色,却因为两次遭受到对手的攻击,而胆怯地躲了起来。她知道队友在咒骂她,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出去,也是送死。她认为她无法成为合格的反叛军中的一员,而她作为反叛军队首领的儿女却不得不充当这样的职责。 “该来的还是来了。”夙岚在终极行动开始前队自己说。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因为她的父亲早在多年前焉城一战中战死,她的母亲则了无音讯。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她爱的是诗书琴画,不是无情的屠杀。 当时的她藏在一处己方的洞穴里,用听觉判断到来的人数。她不知道有一束血色光线已经在无形之中瞄准了她身边一名苟延残喘的大将,在片刻之后,她的大将便死于干净利落的枪声之中。她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么精准,不仅仅是瞄准的位置,甚至是那血红色弹药的用量,也丝毫没有浪费。 “阿岚,投降吧,保住性命!”将军在临死前的遗言让夙岚至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年少的她擦干眼泪,勇敢地走进这片硝烟里。 很久之后,她都没有听到枪声回荡。在烟雾散去后走出一个和她一样稚嫩的少年,那是得然年幼时的样子,带着满脸的自信和胜利的骄傲。 “既然你认输了,那本少爷就不为难你。你走吧!”他洒脱地挥了挥手,又再次消失在烟雾里。 夙岚以为自己走了好运,松了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转身便撞到了一个雄壮的身躯。她吓坏了,那是大名鼎鼎的库拉城主。 “你,想去哪里呢?”库拉玩味地问。这语气,和发疯后的得然一模一样。 随后她便被库拉监禁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院子里,和断石残骸度过了自己的青春。 在成年后的某一天,门突然被撞开了。得然推开满是尘埃的门,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躺在一处破垫子上,刚刚起身,仿佛睡眠被打扰了似的。 得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一个女孩子关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这么久,他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本是英雄一般,但在那天开始便被蒙上了阴影,而后越来越差。 得然好心地把夙岚转移到了得然在郊外的住所。这又是一个夙岚不知道的地方,但她亦无能为力。这种对无能的厌恶,一天一天地在她心里生起了根。 第14章 知音 第28章 知音 做了坏事,道歉就好了。不道歉就算了,还想杀人灭口。还挺可爱的。—得然 一天院子里的侍从告诉她,少主要来了。她不知道少主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目的而来。她只是接到了消息后,便开始继续做着日常的事物以及她那见不得人的秘事。 随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琴声。 “好干净,纯粹的声音。”她被声音吸引了,于是慢慢试着随着声音走过去。从门缝里她看到一个少年背对着她,在弹奏着她向往的琴键。 “你可以进来的。”得然停止了弹奏,温柔地说。 “打扰到了你,不好意思。”得然陪笑,他不知道,这也正是夙岚想要开口说的话。 “你放心,我父亲不知道这里。”得然真诚的双眼让夙岚春心荡漾。 “嗯,好。”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回答,然后站在他的身旁,听他弹奏。 琴声落下,得然问夙岚:“你想试试吗?” 夙岚不好意思地看向得然轮廓分明的脸,他的眉目英气十足,头发清爽干净,坐姿笔挺。这让她在沉浸其中的同时,不知不觉想起自己身边瘦弱的同类,她想到这,那股自卑感和不甘,又消极地蔓延开来。 “我不会。”夙岚拒绝了,她收回了对琴那渴望的眼神,低声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得然看到了她脸色从羞涩转向了沉闷,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了,便说:“好吧,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告诉丁儿和蓉儿,她们会帮助你的。” 他看着夙岚纤细的身躯和雪白的皮肤,及腰的长发,他心里除了对她身世的同情,又生出了怜爱和钦佩。她不需要任何的装饰,就美的如此自然,处在这样绝望的境地,也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 夙岚从琴房里走出来,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女子,猜想这就是蓉儿和丁儿。前者面向和善,后者则十分冷漠。她想,堂堂焉城大少主一个人确实伺候不来,一个类型的女人也太过枯燥,需要不同性格的在身边缓解寂寞。 两个人抱着对彼此的第一印象在琴房相遇,又在琴房里分别,各自怀揣着小心思。 “少主。”蓉儿在回程途中打断了得然对美人的思索,“你不想让她碰你的琴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反叛军之女据他们内部传言是绿空之内琴艺最高的人,这也是除掉反叛军后在搜寻他们住宅时发现的。只是她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一直用的是化名。我刚才还想倾听一番呢。” 丁儿听完嫌弃地看了蓉儿一眼,仿佛在说:有毒,整天这么八卦。 得然听后,回想起那句“我不会”,先是疑惑,而后有些生气地自我怀疑起来,最后则是更加疑惑和生气。是夙岚认为他的琴艺不配听她演奏吗? 大蛇此刻调转了方向,朝得然郊外的住所驶去。 得然在离住所不远处,正要进门,那琴房里传来的音乐让他停住了脚步。 沉浸于琴声中,他终于明白了绿空之最的称号从何而来。这样能击穿人心的琴声,平静地揭穿了所有人身上都有着的执念,它曾不被任何人发觉,而束缚着每一个人。它似乎也不尝试化解它,而是不停地循环着,在达到枯燥之前,奋力地将其打碎。 曲终,夙岚走出琴房,看到得然已经现在门口,心想:完了,如果发现她先欺骗了他,又擅自动他的物件,他会杀了她的。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博一博,顺便试试这个少主是不是只骑蛇的纸老虎。于是,她抢先一步,快速移动到他跟前,用锋利的刀刃,刺向了他心脏。 生无音 第29章 生无音 鞭与蛇席卷而过的夜晚, 羸弱挣扎的逃亡者将用来献祭。 哪一种生更值得? 是挑断琴弦后, 卷入的硝烟战火, 还是左拥右抱下, 无她的清醒冷落。 墓地中攀爬着创痛的音符, 钻石溶解在月色中的夜, 猩红的谎言安扶无痛的伤口。 在血腥而喜乐的光里, 爱杳无音讯。 第1章 真爱 第30章 真爱 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失去痛觉的原因。—夙岚 “你?!”夙岚的刀刃落在地上。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愚蠢。”丁儿在门外,她感知到了夙岚的杀意,却不觉得少主需要她的协助。绿空之内,敢这么冲向少主的人,一种是绝顶高手,一种是无脑花痴。 “哈哈。”蓉儿笑着说,“人各有所长嘛。” 得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场刺杀来得有些突然。环顾四周,周围的侍卫都被迷晕了。 夙岚才知道,自己和得然竞技水平的差距。看来,她今天必死无疑了。可惜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咒术就要实现了。她闭上眼,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折磨。 她感觉到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没事了。”得然慢慢明白了她为什么方才会不想弹琴,会想刺杀他。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其他人对她太差了,而她又太坚强了。 夙岚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眼前的人看起来很温柔,这是假的吗,他想变相整她,边笑边打的那种?夙岚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夙岚,你怎么了。”得然慌张地松开手,“我不碰你了,行吗。” “哼,要杀就杀。不要婆婆妈妈的。” 得然听完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夙岚将信将疑地扫视着这个少年,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但……我骗了你。” “那你就当,我留着你,想找你学琴?”得然不记得自己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 “可以。”这个理由,夙岚勉强能接受。 得然也松了一口气。 长此以往,得然总是一有空就来这里,他们在琴声里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而无忧的岁月。夙岚逐渐相信了得然。她从蓉儿口中得知,蓉儿和丁儿是得然在龙王节救下来的人,他还从他父亲手下,救下了很多人。她对他的信任已经逐渐变成了喜欢和依赖,她总是盼望着得然的到来。 她不记得她是如何盼望的了。只知道她在一个个皎洁的月色和时而出现的烟花之下,一个人度过了大部分的时光。那烟花在这头绽放,而回声则在另一头回响。她想,如果她的愿望也能这样得到响应该多好呢。她曾经的友人,在她被关了禁闭之后依旧用族人的语言和她维持着通信,然而最近也逐渐没了音讯。她常常被白日的枯燥侵蚀,被夜晚的孤独淹没。她等待着的人,亦没有跟她承诺过归期。 最后一次见得然,天灰蒙蒙的。得然拥抱了她,对她说:“阿岚,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好。”她安静又幸福地回答。她还想请他更经常来看她一些,可是,这似乎太多了。 “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钻石项链。”得然把项链挂在了夙岚脖子上,在夙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二人的脸蛋都泛起了红晕。 “希望你会喜欢。” 这珍贵的钻石是得然近来苦苦搜集和打造的,这也是他很少有时间过来的原因。他知道夙岚经历过太多磨难,他必须要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伤。有了这个钻石在身上,她就能至少在受到伤害时,免去身体上的痛苦。 夙岚看着项链,并没有多欢喜。她不是不高兴,钻石虽然珍贵,可对他来说,却是伸手即来的东西。她在他心里,大概只是一时之欢而已。 尽管如此,夙岚依旧时刻把项链戴着,小心地护着,思念得然的时候就摸一摸。 在给夙岚戴上项链之后,得然的手忽然僵住,眼里失去了光。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而后流出了好多好多血液。 “得然,你怎么了?”夙岚惊吓不已。 此刻忽然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 夙岚想唤来蓉儿和丁儿,但也只是徒劳。 得然的血液汇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上有着鲜红的刺,他在闪电之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怕。此时的得然已应不得话,而是将辫子狠狠地朝夙岚挥了过去。 “不,不!”夙岚的哀嚎和痛苦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了雷电和雨水里。 第2章 撕扯 第31章 撕扯 我翻阅了许多古书,才看到这一条:克制钻石项链守护之力的是制造者本身。—库拉 得然总觉自己的思维在被长期地撕扯着,不论他做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你父亲在帮助着你,你一定要超越你的父亲,然后才是一个独立的人。 他时常感觉疲惫,尽管他自幼爱好音乐,乐于弹琴,在街头乔装卖艺,也会吸引很多人来观看。但是来自父亲的压力总让他喘不过气来,在做完一部分任务之后,还有新的任务,新的试练,这就像一段不断枯燥重复着,不断原地盘旋着的曲子。他听闻同辈出身平凡的人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而加官晋爵的消息,总是试图忽视,却也忍不住去想,他和别人究竟差在了哪里,才导致自己现在这样陷在了漩涡里。 他所崇敬而无法超越的父亲,在一次清除反叛军的战役里,让他大失所望。他悄悄地跟着父亲打探到了他藏匿夙岚的地点,那里竟然就是母亲的墓地。 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恐让他想要拯救这个可怜的女孩。这样的初衷让他亦步亦趋地走离了父亲,建立起了自己的亲信。他与父亲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如同他在远郊独立设置的住处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能够主导整个龙王节进程的父亲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本事,正是那通天的本领,让他的作为看起来像耍猴戏一般的可笑。 “然然,我在你父亲的眼里,就是历练你的工具之一罢了。”夙岚回忆起过往,憔悴而无奈。 “那我鞭打你一事又……”得然说到“鞭打”二字忍不住顿了顿,她疼吗?不,有项链在,不会疼的。 “因为你父亲发觉了我们之间的情感,用某种力量控制了你,试图使我离开。” “呵呵,控制?!不从未消失过吗?” “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我也不清楚。”夙岚说,“但是,得然。如今的我已经今非昔比,我不需要再感到恐惧和忧虑。我们终究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阿岚,你疯了吗?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能力,但是以一己之力,想扞卫绿空的统治者,无疑是飞蛾扑火。更何况,你连我都打不过。你心里为什么总是装着那么多的恨和欲望呢?”得然的情绪亢奋起来,“我,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没有……” “好了得然。”夙岚打断了得然要说的话,“你让我走吧。我们已经没有联络的必要了。”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不如词里行间中的坚定。 “这是你的东西。”夙岚把项链摘了下来,放在了得然的手心,“现在物归原主了。” “不,我不接受!”得然严肃地说。 “那我就扔了。反正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钻石项链被夙岚丢弃在沙漠里。 得然心里一酸。她不知道吗,她还不知道吗? “夙岚,它能为你免去身体上的痛苦。”得然蹲下捡了起来,“我们之间情义没了,但它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夙岚愣住,她一直以为她失去痛觉是因为咒术。 “可是,可是你打我的时候……” “可是,什么可是?该死,你不要再说了!”得然推测到了可能的情况,失声怒吼。是这样的,项链对制造者是免疫的,他早就该知道,可依旧不愿意去相信。 “得然,你别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夙岚拍了拍得然的肩膀,也蹲下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得然自言自语地。 “谢谢你的心意。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夙岚心疼地流泪了,“我们,终究还是不可能的。” 慢慢地要被人物带着走了。似乎有点虐。 第3章 助手 第32章 助手 放弃绿空人的身份,改变容貌?为什么我身边一个了解我的人都没有?—衫殷爵 域城第二层,紫光浴场。 穿着浴袍的衫殷爵走进空荡的浴场,这里水汽缭绕。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他的能力才会发挥到最好,他的思路才会达到最清晰的程度。 衫收到了来自焉城龙王节的最终结果。去年这个时候,赢的人只有一个带着面具的金发男子,他本人。 “三个人算什么赢家?”衫泡在水池里,水池里蒸汽滚滚,令他闲适而松弛。回想起去年龙王节,他虽然赢了,殷池却消失了。到今年,他又突然回来了,他几次想要伤害他,都没有成功。他似乎又变强了。而他的本命物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他无奈地在心里叹气,哎,那群废物。 说来就来,衫的参谋们也来了浴场,看到这大理石砖组成的浴场,紫色的灯光微弱,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表面连连称赞,心中却排斥着这个有着怪异癖好的二皇子。 “衫殿,有线索了。”其中一个参谋卑躬屈膝地笑脸相迎。 “说吧。” “想要穿越时空之门,到地空去,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在大海沿岸的一个精通法术的族群里,流传着一种咒术。通过这种的咒术,能够用自己身上的东西,换取一个愿望。但是代价极大,有可能,您会失去容貌,失去绿空人的身份。” 衫听后哈哈大笑。笑声终止之后,那个参谋便被一束海藻紧紧困住了身体,掐住了喉咙,海藻越勒越紧,参谋将要被活活勒死。 旁边的人见状失声惨叫,跪倒在地,请求衫饶过他们。 “太怂了,动的还不是你们就嗷嗷叫。”比上次那个沙漠的美人叫的还大声。想想他现在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力道轻一些,他也只是想吓唬她而已。但是还是收不住手,断送了一段艳福。大概有的人就是不喜欢湿漉漉的海藻。 “衫殿,衫殿,请允许我们将功补过!我们还有消息!” “嗯。” “殷池的宫殿住进了两个女人,一个叫阿登,一个叫耵香。” 听罢,衫在水池中迅速起身离开,一转眼消失了,溅了参谋满脸的水花。 第一层。寝殿。 阿登房中休息,自从死而复生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神清气爽,能感知到许多很远地方的动静。最近二皇子又在折磨人了,他那里的气息让她感觉真不舒服。 “怎么越来越近了。”阿登自言自语。殷殿如以往带着耵香出去了,不在第一层。她一人在这里,万一有突发情况,她该如何应付? “砰”的一声,她的房门被踹开了。 她看着周围,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但是她很肯定,衫殷爵就在这里。思索片刻,她说:“二皇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活过来了,但是这个原因,只有殷殿才清楚。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就在我的身后往西二十厘米处。这样的能力我在复活前是不具备的。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衫从阿登身后慢慢走出来,他看到阿登的就这样活着站在他面前,已经明白了大概发生了什么。殷池还是先了他一步,掌握了时空之门的钥匙,他一定已经得到了它,以及他想要的任何绿空人的本命物。 第4章 师父 第33章 师父 我的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他一点也不像谣言中的那样。—阿登 “你的本命物在殷池手里。只有夺回它,你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衫说,“我可不知道,那个无情的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二皇子,您说的确实不错。认识您以后,我才知道,非黑即白地断定一个人的品质是一种错误的观念。您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坏。”阿登说到这,她注意到衫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我愿意效力于您,只要您答应,保住我族人性命。”阿登还盘算着,只有在二皇子身边,才能最及时的了解伦司的安危。而且,她在殷池身边也有好一段日子,总感觉他并不爱耵香,她暗自也觉得,殷池是个无情,不值得信任的人。 “另外……” “什么另外?”衫不悦地问,难道她还想再提一个条件? “能不能……”阿登听说二皇子风流成性,害怕他把自己的效力也将男女之事包括在内,“我是说,我对您的效力,不包括为您暖床。” “哈哈哈哈哈。”衫很久没这样发出不是嘲笑的笑声。她确实很漂亮,是一等一的美女。他笑自己的坏名声,也笑这个女人的单纯。他是好色,但是不好心里已经有人的类型。更何况,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排队能排到焉城。 “您这样笑,是同意了吗?”阿登问,“我相信您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衫结束了笑声后点点头说:“称呼我为你,不要总是用您,太肉麻了。” “好的,衫殿。那我现在收拾一下,就跟你走吧。”阿登心情平和,没预料到之后要去的衫殷爵的宫殿和这里有着天壤之别,“你把殷殿的门撞坏了,我得收拾一下,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女人才二十多岁就跟中年妇女似的念念叨叨。不过内心还挺正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收拾吧。我们在二层竞技场见。” 衫离开了,留下阿登一人。她收拾好被打碎的门窗,不知道该给她的救命恩人们留下点什么。她很喜欢耵香,可是,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也许能给她留下一些信物。这样的思想流过她的头脑,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粉色的东西,娇嫩可爱。 “本命物,你就是我的本命物吗?”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是感觉惊喜万分。她把这朵沙漠玫瑰放在了耵香的枕头旁,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和对她幸福的祝愿。 “咚咚咚!”她又感应到了衫的召唤,看来他不打算等她太久。于是阿登收拾完毕后,匆匆地来到了二层竞技场。 第二层。竞技场。 竞技场没有紫光浴室那样,阴暗潮湿,却也充满了水蒸气。 “你要教我东西,那你是我的师父了吗?”阿登看着坐在对面的衫,“师父,你这里很不舒服,到处都是水汽。” “别废话。我今天要教你怎么控制别人。” “哦。” “你把你的念想聚集在一个中心,然后试着注入所有力量。” “哦。” “接着,再用意念把它推到我身上。” “好的。师父。”阿登闭眼凝神。 衫看到许多粉红色的物体萦绕在阿登周围,再看到它们被聚集成一团,那团光震动着,化作一个巨大的球体,蓄势待发。 “很好,现在把它们……”话还没说完,那个光球就朝着衫飞快地袭来,把衫的座位炸了个粉碎。 阿登睁开眼睛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伤了师父,忙跑过去查看。 “师父,你怎么样了!”阿登奋力呼喊。 “别叫了。”衫把光团运转在手心,想不出为什么这个被自己鞭打过,伤害过的人,或者徒弟,会这么担心自己。 “太好了,你没事。” “嗯,我还是你师父,你还得加把劲。”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练得那么强呢?”阿登不解。 “对我来说,为了权利,名誉,尊严。对你来说,或许就是为了爱情。”衫意味深长地看着阿登。 “我……我哪来的爱情?” “你留在我身边,不也是为了伦司吗?” 阿登像踩漏了一阶楼梯般,又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父,你都知道了。” “你被他利用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喜欢他,他假装看不出来罢了。” 第5章 底层 第34章 底层 是不是我在想要多了解她一点的时候,都会把她弄丢?—殷池 在域的底层。 耵香伴随在殷池身边,看着他这几日更加少言寡语,对她也是不闻不问,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就这样把她带上,也不说明缘由,她就像他的随身物品。 很多时候,他更是一句话都不回答。 “殷池,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 一直到她提起他在乎的事情,他才有了回应,他回过头,向她投来一个想要了解事情原委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你太冷漠了。”耵香找到了一个很像理由的理由。 殷池听后,依旧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已经把伦司的情况告诉她了,如果她有所隐瞒,也应该说出来,让他更愿意吐露她伦司现在在龙王节更多的情况。可她居然有这么大的秘密,连让她心碎的伦司都不能让她愿意妥协。殷池忽然觉很烦躁,于是他只身离开了,把耵香一个人留在了人群涌动的宽大走道上。 域的底层,肮脏而嘈杂。这里的人瘦弱不堪,每日的愿望就是争抢食物。耵香看到殷池走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她看着四周的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什么殷池会来这里。 耵香想,即使殷池去的是风流场所,也不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对于男欢女爱,在绿空本就和吃饭一样正常。再说了,只要在绿空,不管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许久,她终于走出了这拥挤的人群。她打开了一扇门后,差点一脚踩空。 原来这不是域的最底层。在这之下,还有一层。 她往下望去,瞳孔缩小了,那正是她梦中的情景,好多肮脏不堪的人在下面吃着食物残羹,而她进来的门已经关上锁住,她唯一的道路就是爬上连接到上一层的绳索。 耵香在狭窄的地方站上了好几个时辰,就快累倒了,但是她不能倒下,她倒下后,就会被下面的人蚕食。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沿着绳索朝对面爬过去。 那绳索太细了,她无法完全固定住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预知梦里,她会得救的,只是来救她的人是谁,她记不清了。应该是殷池吧,他不会让她死的。 “姐!”伦司在另一头出现,大声呼唤着。 “伦司……”耵香看到伦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伦司,我没事,你等等我,我马上过去了。”看到弟弟就在另一头,耵香鼓足了勇气,慢慢地从绳索上爬了过去。 伦司朝她伸出了手,在手心重合的一霎那,她才知道,她的伦司真的回来了。 此时的殷池走入了一家古董店。 “您,您是……”古董店的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板,你好。我听说,你这里不仅卖古董,还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古董店老板的秘密被城主发现了,他看起来十分慌张。 “别紧张。”殷池说,“我只想向你咨询一件东西。” “请您尽管吩咐!”老板松了口气。能为殷殿效力,是他这样底层的人八辈子也走不来的好运。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宝物,能读取人心?” “这……”老板为难了,“有是有,只是,非常难得。” “嗯?” “读心之术,很久以前,在欠发达的地空被叫做心理学。这门学科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发展成了控制心神,读取心神,以及疗愈心神的法术。” “这个我知道。” “殷殿果真见多识广,那老朽就不废话了。” “现在绿空里想要习得这门法术的人众多,但真正掌握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焉城的库拉殿下。” 殷池心想,难怪他能操持龙王节这么多年。 “能习得此术,又不将自己完全耗损的,绿空之内,我只听过他一人。” “老板,回到正题上。”殷池说,“我问的是宝物,不是法术。” “至于宝物,那就更难了。它名叫流石,和那罕见的能抵御痛苦的钻石一样,处在虫谷。”之所以提起,是因为多年前,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向他打听过钻石项链的下落,不想他之后真的取到了,还特地向他道谢。 “谢谢。”殷池在详细咨询了流石的位置后,和老板告别。 老板恍惚坐下,觉得自己开的小铺子也不错,即便深处底层,还是有许多上层人物靠它打探消息。殷池这个新城主,看起来和他父亲真像,但是似乎更不近人情一些。 第6章 主仆 第35章 主仆 没有蓉儿和丁儿,就不会有今日的我。—夙岚 得然和夙岚此刻还在沙漠里朝域行走,不知道域城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他们两人沉闷地度过了好几天,却没有人要离开对方的意思。 直到蓉儿和丁儿赶到,在得然面前,小声报告了一些事情。本就听力敏锐的夙岚,在这无人之境把情况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之前得然吩咐她们二人,是为了打听她的消息。 “至于那个地空人还有那绿色的生物,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蓉儿在报告完毕后,看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夙岚。 丁儿在知道夙岚的情况后,心中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女子。为了生存和她的族人,改头换面,放弃了绿空人和大乐师的身份,沦落至此。 “蓉儿,丁儿。”得然严肃地问,“我失控的那会,你们去哪里了?” 蓉儿和丁儿察觉事态不妙,立马低头。 “我们……”蓉儿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少主,我们被主人带走了。主人以我们其中一人的性命要挟,我们不得不离开。之后的事情,我们便一无所知。”丁儿心怀愧疚,但是依旧平静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少主,我不忍心看丁儿在我面前死去,若是要我二人性命,我们在所不辞!”蓉儿难过地说。 得然的脸色暗了下去,他相信蓉儿和丁儿不会骗他. “那你们知道,他这样支走你们,有多少次了吗?” “在你认识夙岚姑娘以后,我和蓉儿常常被他召见,他利用读心术,了解了我们所有的情况。主人虽然精通读心之术,但是据我所知,主人的读心之术,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丁儿说。 “是的。”蓉儿补充,“主人的读心术,仰仗着生于虫谷的晶石,他每年都要去那里采集晶石,以滋养他摄取人心所需要的力量。” “但是,他对我的做法,不像是读心。”得然在二人疑惑的表情里陷入自己的思绪。 夙岚在一旁,听到了所有的对话,也在思考,能这样控制得然行为的法术,也有可能是控制了得然的本命物。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得然有关本命物的事情,这只会把事态往不好的方向推。 “还有,阿岚。”得然用长辈般责备的眼光望着她,“你,你居然用了咒术。” “好久不见,蓉儿,丁儿。”夙岚不理会得然道训斥,和两个熟悉的人儿打起了招呼,“谢谢你们,在龙王节救了我。” “哇,夙岚,真的是你吗?”蓉儿看着这陌生但依旧漂亮的脸。 “夙岚,别来无恙。”丁儿说,“我们还另外打听到了一件事,知道你总是在抚琴时施展法术。”丁儿挥手拿出一个迷你琴,那琴慢慢变得和正常的琴一样大。 夙岚又惊又喜地看着这琴。那是曾经在得然住所里的那一把。 “我和丁儿不想再被主人控制,做背叛少主的事情了。请你帮帮我们,”蓉儿诚恳地请求。 丁儿无奈地撇了蓉儿一眼,嫌弃她这么卑躬屈膝,明明这是一件等价交换的事情。 夙岚抚摸着琴,轻声说:“我,会竭尽全力。” 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那是得然的手。 “阿岚,不要再想打打杀杀这些事情了好吗?”得然罕见恳求的语气,让蓉儿和丁儿感到一阵肉麻,又怕被少主责备,于是便自动告退,不愿打扰这复杂的二人世界。 “得然,你想跟我打一架吗?”夙岚问。她心想,也对,连得然也打不过,凭什么打过其他人。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得然的语气又弱了一番。 没等得然继续解释,夙岚已经抚起了琴。 “然然,我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了,有了本命物和琴,你还能打败我吗?” 第7章 自尊 第36章 自尊 是谁造就了她如纸一般薄的自尊心?—得然 夙岚在拨弦之际,感应到了周围奇怪的响声。于是停止了对得然的挑衅。 沙漠之中,有一股股蠕动的力量传出。 “是虫!”夙岚和得然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虫谷的虫会突然出现在沙漠上,他们来不及解释便被一只又一只虫子包围。那虫子多种多样,体积虽小,模样甚是吓人。 夙岚先于得然冲到了虫子里去,她的身手已经比先前敏捷万分,但是虫子的位置眼花缭乱,她试图用琴施法,却还是太慢了,让虫子爬到了她身上来。 她感觉一阵恶心,集中精力后,她把她长有毛的藤蔓蔓延开来,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她开始抚琴,施展了她们族群流传的秘术。 在秘术的作用下,所有被意念视为敌人而波及到的生灵,都会被瞬间粉碎。 一刻钟后,周围的动静消失了。夙岚便从藤蔓内走了出来。 “我的法术奏效了。”她想,来者也不过是平庸之辈。 她抬头,望见一条比自己遇到的还要巨大百倍的虫正在遭受着红色光束的的攻击。难不成小镇的居民也加入战斗了吗?随后,那条巨虫慢慢瓦解,陨落。有一束红光正在朝她袭来。 “不好,居民们把攻击对象弄错了。”夙岚想,但是此时再逃也来不及了。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为自己支起了一道屏障。 她的屏障看来奏效了。在硝烟中,她走出来,犹如一个百经沙场的女战士。她对她这样的状态还是很满意的。 在在红光里面走出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阿岚,你没事吧。”得然在消灭了要啃食居民的巨虫后,第一时间向夙岚走来。 原来那些炮弹,是得然的身影。他居然这么快解决掉了巨虫。而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这巨虫的来临。她内心希望得然忘了她向他发起挑战的事情。 得然看到夙岚附近小虫子的尸体,对夙岚露出欣赏的眼神。 “这些虫子,看起来像是虫谷里逃出来的。”得然说,“阿岚,你会使用窥视他们出逃原因的法术吗?” “嗯,可以。”夙岚尽管内心生出了不情愿的感觉,还是扶起了琴。 一阵琴声在这虫子的尸体们浸染而过,夙岚得到了他们还未离开的灵魂的回答。 “他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我们除了出逃,别无选择。” “他是谁?” “绿空之主。” 琴声已停。夙岚看着得然期待的眼神,不禁觉得自己非常有能耐起来。她把获得的消息透露给得然以后,得然一脸恍然大悟。但是他却不说,他究竟得出了什么结论。这让她觉得很憋屈,凭什么她要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一切,而他却不对她做同样的事情。 “阿岚,你告诉我,你往域城的方向前进。是为了弑君吗?” “不完全是。” “现在的绿空之主殷池已经不在域城,他在虫谷里。”得然看夙岚还不肯完全坦白,便给予了她更多线索。 “然然,我要杀的人,是二皇子。” 第8章 怀抱 第37章 怀抱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登。 “师父,我不敢!”阿登抱紧了衫的腿,在几千米的高空。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但是……这真的太高了,我害怕!” 衫把阿登的手掰开,让她坠落下去。 阿登的心脏猛跳,不断的坠落让她不知道做什么好。衫真的会救她吗?现在似乎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处在虫谷的殷池,怀里的沙漠玫瑰出现了异动,他无暇顾及,目前找到流石对他是重中之重。 衫看到在离地面百米的刹那,阿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便朝阿登的方向飞驰而去。 在衫怀抱住阿登的一刹那,阿登的背后和脚下开放了满满的粉嫩花朵。 “师父……”怀里脸色惨白的阿登说。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异样。 衫看到周围的花瓣很高兴,他很少见过悟性这样高的人。 “你还想在我怀里多久?”衫问她,也问自己。其实,他抱过的女人无数,但是这样奇异的感觉,对他来说,是第一次。 “不好意思,师父!”阿登缓过开后马上就从衫的怀里钻了出来。 “好了,今天训练结束。”衫对萌生而起的复杂感情有些迷惑,只想快点回他浴场里一个人呆着。 “谢谢师父的教导!”阿登看出衫对她成绩的不满,而想要失望独处的心情,感到了一阵愧疚。她现在每日忙于练习,也没有时间去思念和担忧伦司了。 衫回到紫光浴场,他谨慎地对自己奇怪的感觉进行了分析,结论是他太长时间没碰女人导致的。于是,他唤来了域城里最漂亮的女人们,前凸后翘,明眸皓齿。 她们来到这紫光浴场,个个都对这昏暗的灯光心生恐惧。这被衫看在了眼里,他又忍不住想起阿登在这里的时候,毫无恐惧地对他说这里太潮湿,很难受的样子。 “二皇子。”其中一个女人正要脱衣,被衫的一个手势阻止了。 “你,过来。”衫指着一个和阿登比较相似的女人说。 那女人有些受宠若惊,又藏不住自己的害怕。 “二皇子,您,您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想抱抱你。”衫说。 这要求让其他女人们面面相戚。 “是。”被挑选的女子有点害羞的躺到了衫的怀里。她看着衫的肌肉,感受着衫无与伦比的权威,如同在做梦一般。 衫把这女子搂到怀里,她全身都是浓浓的香水味,不像阿登,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是,怎么会没有那样的感觉呢?衫把女子又用力地搂在了怀里。 “师父,我现在已经能……”阿登走进紫光浴场,看到了衫正在和一堆美女在一起消遣,便止住了话。 衫注意到了阿登,那个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有点充实,又有点欢愉。 “对不起,打扰师父休息了!”阿登立马拔腿就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意看到了大人亲昵的画面。 衫来不及止住她,看着她远去,他那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只剩下一股失落。 “你们走吧。”衫说。 一堆美女感到奇怪,今天的工作居然这样轻松。 “包括你。”衫看了看还躺在他怀里的女子。 那女子听后也慌忙地起身随着其他女人离开了。 “奇怪,太奇怪了……”衫躺在池子里自言自语。 阿登则回到了第二层她专属的房间里,想着师父风流倜傥,有权有势,能力又强,虽然表面邪恶,内心却善良。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发现自己没有在做梦,她的确是成为了这样优秀的人的弟子。那伦司呢?不管怎么说,师恩重于一切,她现在的心里,是向着她师父的。 第9章 忠心 第38章 忠心 我喜欢上了师父吗,还是随便一个比我好的人,我都会喜欢呢?—阿登 衫在浴室里,越想越困惑。索性走出浴场,在阳台上凝神修养。他知道阿登的房间就在一墙之隔,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她还在练习吗?看着阿登盘腿打坐的背影,他若有所思。他入神地注视着阿登旁边时不时有花朵盛开,既美丽,又圣洁。 “师父,救我!”阿登在练功时不禁喊出了自己内心的呼唤。 这被衫听到了。他暗自高兴,原来自己在阿登的心中,是像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阿登练功许久疲惫了,便直接躺在了阳台上。 衫见到这样的情景,以为阿登晕了过去,便无所顾虑地来到阿登的阳台,查看她的情况。 “阿登?” “师父,你怎么来了。”阿登睡眼朦胧地起身。 “你这功练得也太次了。我没见过练功也会睡着的人。” “师父,我知道我天赋不足,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不要只是努力,要学会思考。” “思考……”阿登想到自己近日休闲时间的思考,都是在担忧师父会失望。 “而且你不够专心,心里还想着其他人和事。”衫猜测她还想着伦司。 “我会尽力改进的,师父。”阿登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心虚地低头。 “你喜欢上他什么了?”衫装作不在乎地问。 “谁?”阿登确实一时不知道,衫问的人是谁。 “算了,不说也罢。”衫故作严肃地说,“你要知道,龙王节的赢家,是极有可能来域城挑战为师的。到时候,你可别背叛我。” “背叛?不,绝不可能。”阿登认为她的血液里,就没有背叛二字。更何况,是教了那么多东西给她的师父,至于师父之前对她折磨拷打,她虽然没忘记,却也已经原谅了师父,因为现在的她,已经理解了师父的实力,也知道,师父当时确实已经是用了最小的力气,尽量减缓了她的痛苦。那些伤害,对现在的她来说,如同皮肉之痒。 “不到最后关头,我可不信你这些花言巧语。”衫满意地离开了。 阿登看着衫离开,被师父的不信任困惑着,一夜没睡。她竟然到现在还得不到师父的信任,真的太失败了。左思右想,她断定,这不信任一定是她对伦司的一时迷恋引起的。 “不行!”阿登决意第二天一定要及时表面自己的忠心。 一夜未睡的不只有阿登,这个第一次尝到暧昧滋味的二皇子,也满脑困惑,无法集中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他来到浴室,把水温调到了零下,试图在这冰冷中重新清醒。 莽莽撞撞的阿登来到了紫光浴场,她知道衫在洗澡,于是在外耐心等待,紧张地准备着说辞。 半个时辰后,她发现水流声还在继续。她从小讨厌水,佩服着这个能泡在水里这么久的人,也许绿空之内,应该也就只有师父了。 一个小时后,她心急了。表示忠心的说辞已经重复了千万遍,但是衫还是不出来。难道,他出了意外?!可能性虽然很小,却也不是不可能。万一有坏人在水源里下了药,迷倒了师父,而她在危机关头拯救,这不就是行动胜过一切的证明? 第10章 好色 第39章 好色 师父看来也无法免俗。—阿登 “阿岚。你目前还不是二皇子的对手。”得然考虑再三,原本想说永远,改成了目前。 “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夙岚说,“你看起来对他很了解,说来听听?” “他就是上一届龙王节的唯一赢家。” “我和他有什么不同,我也是龙王节的赢家。”夙岚抬了抬头。 “衫殷爵,绿空里仅次于殷殿的人物。以心狠手辣,风流多情闻名。”得然无奈地看向夙岚,他无法想象衫折磨夙岚的画面,又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 夙岚看着得然的神色,或许她让他为难了,因为毕竟,焉城和二皇子的来往很密切,她这样做,无疑是把得然放在了两难的境地。 “然然,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么多。”夙岚低头,看起来有些愧疚。 “不,阿岚。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得然忙说,心里一边庆幸,还好他知道了她的目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夙岚摇摇头,“我知道,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我也会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得然摸了摸夙岚的头说:“好,我知道了。”他很无奈,又觉得自己爱的人,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他们二人朝着域城的方向又近了一步。得然就这样守在夙岚身边,有时候他怕自己又被父亲控制,便总是离夙岚远远的,并吩咐蓉儿和丁儿,一定要保证他被控制后,夙岚的安全。因为夙岚精通秘术,也解决了蓉儿和丁儿临时被库拉调走的问题。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都尽心尽力为对方努力着,殊不知,这样的诚心,也在帮助他们自己成长。 然而在这方面毫无天赋的阿登与衫,就这样在浴场里坦诚相对了,这速度,对于得然来说应该是梦寐以求的吧。 衫在冷水的冲洗下,闭眼凝神,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自己,是的,他的目的,绿空之主,本命物,这才是他该思考的事情。徒弟,不过是为了培养羽翼罢了,他也是看中了她骨子里的老实和忠心,以及过人的天赋,才收她为徒的。但怎么总感觉她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耳边一直听到“师父师父”的呼唤,连现在,他都错以为阿登站在浴室门口。他已经有这样荒谬的思想很多次了,再说,他的紫光浴场,没有他的允许,谁敢私自进来。 阿登鼓起勇气打开了淋浴室的门,看到了她备受尊敬的师父,浑身肌肉,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 “师父。” 衫失落地想,那声音怎么又来了,那身影怎么越来越近了。 “师父,你干嘛闭着眼睛,你怎么了。”阿登伸手触到了衫的肌肤,担忧地摇了摇他的身体。 衫被触碰后本能地发起了攻击,黑色的海藻入八爪鱼般的触角散开,捆住了阿登的身子。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娇小的,衣服被他的海藻撕碎的身影,她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的恐惧。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看穿的样子。 “你……”衫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想他应该杀了她,但是她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秀色可餐? “师父,我,我来是想告诉你……”在衫的压迫下,阿登原先倒背如流的说辞,已经忘得一干二净。阿登的心跳得特别快,她忽然才意识到,她的师父远看帅,近看更帅。 “告诉我什么?”衫松开了她,有点担心她受不住这么长时间被捆着。 “你,你好帅。”阿登脸红了起来。“不我其实是想说,我虽然喜欢伦……” 阿登的话没说完,嘴巴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她有点高兴,有点害怕,但更生气,她师父,居然不信守承诺,想要与她进行男女之事,她师父,原来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好色之徒。 衫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吮吸了许久以后,他才放开了阿登。 “啪!”衫感觉自己的左脸被摸了一下。但阿登确实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打出了这一巴掌。 “无耻!”阿登喊完就跑掉了。她断定这一巴掌和贬低的话一定提醒了师父行为的不当,接下来的事情她无法面对,先跑再说。 喷头的冷水一直流着,衫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回想着那句无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地上。 我靠,写得我心脏要跳出来。 第11章 醋意 第40章 醋意 区区一个地空人。—衫殷爵 得然和夙岚已经进了域城,夙岚要立马去二层刺杀二皇子,被得然拦下,以多种说辞才成功说服了她,延缓了计划。 “阿岚,不急。我们先在底层打探一下二皇子近来的消息。”得然在想,得有个终极的办法,否则,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头。 “你说的不错。”夙岚扶起琴来,琴声所到之处,她都能获得那里的消息。 得然惊讶地发现夙岚原来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本领,虽然她不擅长战斗,但是如果她能把她的本领妥善的利用,也有成为一等一的高手的潜质。 “然然,我捕获到的消息说,二皇子近来没有特别大的动静,风流的生活减少了不少,就是收了一个女徒弟。奇怪的是,他自从收了那个女弟子以后,便没有任何折磨人的消息传出了。那个女徒弟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把他的恶行掩盖得这样严严实实。” “嗯,看来前路凶险。”得然忙补充说。 “不过,越是危险,才越有意思。”夙岚认真地笑了笑。 得然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此时,这个传闻中的女徒弟,正在熬夜书写着衫的恶行,并且引经据典,证明了上下级之间发生男女之事的严重后果。最后她表示已经原谅了衫的行为,还附加了表示自己一直想表示忠心的那段话。后来,她想起了耵香教给她的地空的东西,非常适合在这尴尬的时期使用。 衫一个晚上都看着阿登房里的灯亮着,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想什么。看到阿登终于走了出来,他便躲了起来。 随后,一只牛皮纸飞机落在了他的脚下。这个形状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漠北的风俗和域城这么不同吗? 他正要拆开纸飞机,有侍卫急急忙忙地前来禀报消息,因为有两个身份特殊的人进了域城,这可是他得到提拔的重磅消息。 衫不满地把纸飞机藏到背后。 “衫殿,我有……” “滚。” 这个倒霉的侍从话还没说完,就吓得跑走了,他真的不该在衫殿心情不好的时候报告消息。 侍从走后,衫打开纸飞机,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会这样不带讽刺地笑。看到最后那表示忠心的话时,他的笑容凝固了。 “师父,虽然伦司是个特别有魅力的男性。他魁梧,温柔,果断……任何一个女人碰到他,都会产生好感,我也不例外。这不是我的错,但这样的好感,就像我对你在浴室里的好感一样,仅仅是弱小的人对强大之人的向往,是十分浅薄的喜欢和爱慕,还有一点天然的生理本能在背后作用。是,我就是容易被你们这样有魅力的人吸引,但是这无疑证明了,我是多么弱小。而你带给我的,是让我摆脱弱小的东西,我无法形容自己对你的感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看到“终身为父”这一行,衫把牛皮纸给撕了,扔了出去。他看到刚刚那个倒霉的侍从,把他重新唤了回来。 “三天时间,给我伦司的位置。”衫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堵住了侍从接下来要报告的消息。他知道他亲自找到伦司不难,但是他今日被本命物的事情绊住了手脚,离不开身。 侍从听后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第12章 证明 第41章 证明 原来我苦苦要证明的是其他东西。—阿登 侍从盘算着时间,只能以地空人这个线索在域城里疯狂寻找。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和地空人有关的就是最底层,那里发现地空人的概率最大。于是,他从二层走到最底层,这样半天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他这样没有天赋的人,不像那些强者,能够随意在不同层宇间快速穿梭,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这次任务,他非完成不可。 此刻的伦司和耵香正坐在底层郊外,好多天了,两个人在短暂拥抱以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你……” “你……” 不愧是曾一起生活多年的姐弟,连拉开话题都异口同声。 “殷池呢?我要杀了他。”伦司先开门见山地说。 耵香听后叹口气,他果然还是她弟弟。 “我不知道。”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伦司嘲讽地问。 “别笑我了。”耵香想起那个可怕的预知,想到既然自己总归会消失,为什么还要这样与至亲的人如此隔阂? “伦司,我想抱……”耵香话被伦司打断了。 “别动,有人在盯着我们。”伦司起身,环顾了四周。但是那个人影却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伦司拉起耵香,朝上一层走去。 侍从又费了半天时间,才又爬到了第二层,跌跌撞撞地遇见了阿登。 “见过阿登姑娘。” “你怎么了?气喘吁吁。” “话不多说,我得去见衫殿,有特别重要的消息。” 阿登对这个努力的人印象深刻,心想,师父品质高尚,他的身边,果然都是一些勤奋又忠诚的人。什么重要消息,近来师父可没有跟她提过什么重要的事情,看来师父对她依旧心怀成见。 “嗯,师父跟我说了。你告诉我就行。”阿登知道撒谎不对,可是她不能错过每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平日阿登对侍从们都不错,而他们也知道,阿登是衫殿身边的红人,所以对她也不会有什么顾忌和隐瞒。 “衫殿在寻找的地空人伦司的下落已经找到,就在一层西南部的郊外。但是他似乎发现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往哪个方向转移。” 阿登听到伦司的名字,心里对师父的忠心敲着警钟。 “时间过去多久了?”阿登问。 “半天已过!衫殿不知道为何,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侍从满头大汗。 “你放心,我有把握!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多谢阿登姑娘相助!”侍从知道阿登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抢走他的功劳,反而总是会如同往常一样,在衫殿面前为他们说话。 “伦司,我来了。”阿登露出坚决的眼神,飞快地朝底层转移去。她和伦司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的去向,他的弱点,在域城,除了她,还有谁更清楚呢? 衫在傍晚如往常一样走到阳台,想看看阿登是不是又在写东西。但是她的房里却空无一人。 他闭上眼睛,感觉不妙,他的第二层,居然没有了她的气息。一股慌张袭来,堵住了他的心口。她背叛了他,逃走了,她被人抓走了?不,不可能。衫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这样的心情,他竟从未有过。 他唤来了所有的侍从,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因为他们知道,一不小心,就会在衫暴怒之下,失去性命。 衫注意到了那个努力的侍从,冷笑了一下道:“说吧,保你不死。” 听到侍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阿登的去向,他简直要瞬间发狂。但是阿登每日对他良好品行的称赞让他现在克制住了杀人的欲望。 侍从鼓起勇气刚刚抬起头,发现衫殿已经不见踪影。 第13章 热闹 第42章 热闹 我的自以为是,究竟要害死多少人?—夙岚 伦司擅长控制钢铁,发现自己处于险境之后,一定会去向钢铁最多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除了倒数第二层,也就是钢铁层,没有其他。阿登在自己猜想中的地点着落,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但是他身边,怎么耵香也在? 阿登想,伦司对她应该没有防备,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但是这样利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也不是英雄的本色。 思考再三,她还是作出了选择。 域城郊外。 夙岚在底层抚琴探索周边动向。近日的信息有些异样,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向底层靠近。速度快得惊人。她说给得然听后,得然马上就反应道那是衫殷爵。所以,他绝对不能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流星吧。” “然然。”夙岚看着这个从不擅长撒谎的男人,“我知道了。那我们晚上就许个愿望,早点睡吧。” 夙岚又抚琴一首,得然则在琴声里睡去了。 倒数第二层。 “伦司,站住!”阿登出现在伦司背后,声音坚定。 “阿登!”耵香看到故人,面露喜色。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伦司感到了阿登的不寻常,却不动声色。 阿登在手里集结出一团光,充满了压迫感。 伦司的判断没有错,这个曾经对他有好感的女子,如今在为某个人做事,某个,很讨厌他的人,他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阿登,你……”耵香不明所以地看着阿登。 伦司有耵香在身边,不愿意现在发生争斗,他害怕会误伤到她。但是,跟阿登走的话,他就不能陪在耵香身边了。 “姐,你先到底层等我。我马上回来。” “可是……”耵香有些迟疑。 “快走。”一束光团正在往伦司袭来,伦司操持起旁边的钢铁,挡住了光团的攻击。这个阿登,究竟是日近千里,还是当初深藏不露。伦司也搞不明白了,但是他并不想真的与阿登战斗,更不想伤害她。 耵香跑到了一层原先和伦司小坐的地方。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感觉今天会有人死去,她担心极了。 不,她必须去阻止战斗继续发生。刚要离开,一张冷漠的,带着邪恶笑容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想去哪里呢。”衫看到这女子,虽然头一回见,但她的气息很特别,在第二层他就时常有所察觉。他断定,她,就是耵香。 “衫……”耵香被这可怕的二皇子吓退了一步。 “殷池的女人。”衫玩味地笑着,“不过,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你。”衫指着上层,他知道伦司和阿登在上层战斗,但是耵香的气息太复杂,让他走错了层宇,“本殿今天要开杀戒了,你也来看看吧。”衫抓住耵香,往上层飞去。 夙岚在底层,跟随着琴声透露给她的位置一步一步,小心往一层走去。对,她必须要给衫殷爵出其不意的一击,并且一击就要制胜,不能有任何出错。但走到一半,她发现衫的位置变高了。而且,当初救了她的地空人伦司,似乎也在上面,和别人打斗着。不过,她现在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夙岚已经给得然施行了一天一夜的催眠,但是得然半个时辰后就醒了。他看到夙岚不在身边,又看到了也同样晕倒在地的蓉儿和丁儿,断定大事不妙了。 第14章 错杀 第43章 错杀 原来如此,我的命里只能有斗争。那偶尔的甜头,不要也罢。—衫殷爵 伦司和阿登激烈地战斗着,阿登猛烈的攻击让伦司几乎挪用了所有不破坏建筑承重的材料。 “阿登,停手吧。我不想伤你。”伦司在硝烟里说。 “那就和我回去见师父!”阿登在身体四周盛开出一朵朵沙漠玫瑰,准备像伦司发射出去。 伦司看到了阿登这次不再使用光团,而是用了新的攻击形式。不行,再不出手,他就得挪用承重柱了,这层一塌,下面的人都会死。 伦司看到了阿登顶部的钉着的螺丝,他意念集中于它,螺丝在不经意间动了起来,这螺丝被伦司控制住,朝着阿登的肩膀刺去。 阿登被暗器袭击了,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动的攻击。阿登的胳膊软了下来,血液从上臂流出。 “你没事吧。”伦司走过去,扶起阿登。 远远望过去,两个人看着像在叙旧似的。衫在此刻感到,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世间有这样虚伪阴险的男人,打完女人还安慰,看到他的手碰到了阿登,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两条长长的黑色海藻极速地向伦司蔓延过去,捆住了伦司的身体,把他摔到了墙上。 “师父!”阿登像他投来了期待的眼神,让他感觉非常美妙。这个女人,总是叫得这么夸张。他发现阿登的眼里出现了恐惧,这可从未有过,是他今天看起来太阴森了吗,他可还没动一根手指头呢? “不……”阿登捂着受伤的手臂,冲向了衫身后。 衫听到身后传来了肉绞声,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但也不是那个可恶的地空人的。他那可爱的徒儿在这个时候去哪里了呢? 手无寸铁的耵香,被夙岚迷晕在地。夙岚颤抖地把手从插进阿登心脏的刀里抽出,她惊得捂住了嘴巴。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担心衫会发现而灭了她,而是她苦苦经营的复仇,竟然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她看起来那么甜美,那么正直。而那用剧毒之物炼制的刀,居然把她毫无挽留地刺死了。夙岚无力地跪了下来。 “阿登!”捆住伦司的海藻在听到伦司呼喊这个名字的时候松开了。 衫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回头。 阿登捂住心口,用脆弱地力气,揪了揪衫的衣角,轻声呼唤:“师父。” “站起来,活过来,否则我们恩断义绝。”衫扬了扬头,忍住泪水,命令道。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我说谎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似乎阿登已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衫也感觉不到衣角的动静了。 直到现在,衫也没有回头。 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之际,衫的身影连同阿登一并消失了。 得然赶到之时,看到了跪在地上哭泣的夙岚,和一脸沉默,陪在耵香身边的伦司。打斗的痕迹,让他知道衫来过。他感慨道:没想到,衫的战场,还能有幸存者。 再这么写下去,还没虐读者,我自己先被自己虐死。哎,唯美,要唯美,不要虐啊。 弑则逝 第44章 弑则逝 她是谁? 在扭曲苦涩的汤里撒下糖果, 又变出彩虹融进阴毒的泡沫。 无意间种下的小苗开出一片片刀叶, 无意识地四处毁灭撕碎之后, 天空下便起了淡粉色的花瓣雨。 仇恨,嫉妒,爱慕,忠心, 一直在谷中的回声中交织。 一直到尸骨无存。 到所有人的愿望, 无一残留。 第1章 拿来 第45章 拿来 在绿空里,有一个可怕的地方,叫虫谷。虫谷之中,有一只非常邪恶的巨虫。—底层店铺老板 殷池在虫谷,找到了掌管流石的巨虫。这个巨虫有气节,不像其他虫一样,遇到危险,拔腿就跑。 “我可不管你是谁,想要流石,就必须我心甘情愿给你。否则,它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你想要什么?” “新鲜的东西,比如,你兜里的。”巨虫用一只触角指了指殷池身上的沙漠玫瑰。 “没问题,给你。”他知道这是阿登的本命物,也是耵香给他的礼物。但是面对更大的利益,就要舍弃小的利益。 回到域城一层之后,他才想起耵香被他扔在了底层。但是底层能出什么事情呢?她也该学点自卫的技能了。不过,他还是保险起见去找找她吧。 殷池刚踏出大殿不到半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挡住了他。 殷池见衫今天看起来很不高兴,好奇又有谁惹他生气了。 “拿来。”衫冷漠地伸出手。 “你需要什么?” “阿登的本命物。” “沙漠玫瑰已经给了虫谷了。”殷池不咸不淡地答,这又不是衫的本命物,他要这个有什么用呢。而且,他什么时候认识阿登的?总之他是没有兴趣多了解。 “虫谷……”衫深吸了口气,克制着自己最可怕的想法,“殷池,我现在还治不了你。不过如果我愿意,我可以与你同归于尽。”说完衫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匆匆离开了。 殷池愣了愣,衫要与他同归于尽他是信的。但是为了阿登,一个不起眼的女人,难道她身上也有时空之门? 虫谷最近不得安宁。 逃出的虫子们好不容易重新回家,却又迎来了一个更恐怖的角色。这个人比上次的要可怕多了,来势汹汹,抓着一只巨虫就问沙漠玫瑰在哪里,答不出来的虫子都被撕烂了。 于是从那以后,没有一条虫不认识沙漠玫瑰这个名字。 “衫殿,别杀了!”掌管流石的巨虫走了出来。他有点害怕,没了先前在殷池前的威风,“它在这里,不过后……” 脸上沾满绿色液体的衫笑着打断了巨虫的话:“不过?!不过我还可以卸掉你一半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巨虫吓得缩紧了触角,连声道歉,“我只是想提醒您,在我这停留过的东西,只有用东西来换才有效果,而且必须非常珍贵特别。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绿空的规则!” “你一只虫子,欲望还挺多。死了去天堂不挺好的,那里什么都有。”衫虽然这么说,还是宁愿相信虫子的话。 “这个沙漠玫瑰您可以先拿走,但是,要使用它,必须要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衫接过了这盘小小的植物,看到沙漠玫瑰的真容,他终于感觉有些快乐和安心。这玫瑰,长得和她还挺像。 “说吧。” “我想要,一个地空和绿空混血之子的灵魂。”虫子羞涩地提道。 “死虫子,你要我杀人就直说。”杀人对衫来说轻而易举,“混血之子,怎么找?” “混血之子的气息很特殊,既不是地空人的感觉,也不是绿空人的感觉。” “气息特殊?”衫回想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 巨虫看到衫笑了,一阵毛骨悚然,虽然,它没有骨头。 “你这只怪虫子,心眼真的不是一般的坏。”衫带着沙漠玫瑰消失在了巨虫面前。 巨虫哆嗦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看到衫不在了,才悄悄地答:“彼此彼此。” 第2章 告白 第46章 告白 第一次杀人心中有愧。—衫殷爵 衫回到二层,看到侍从们守着阿登的尸体在抹泪。 “她还没死就哭成这样。”衫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 那个努力的侍从哭得最伤心。 “衫殿,都是因为我。” 衫看这些侍从是真的伤心,不像是装给他看的样子。看来他这个徒弟,蛮有威信的。如果死的是他,这群人也会这么哭吗,笑还来不及吧。 “你。”衫示意那个伤心道歉的侍从道,“去打听耵香的下落,如果你想让阿登复活的话。你见过她,她当时和伦司那个烦人精在一块。” 侍从仔细回想,当时确实有一个女人。 “是的,衫殿。”虽然侍从不明白,衫殿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衫殿,有一条过时的消息,当时您在气头上,我没法告诉您。” “什么?” “反叛军的遗孤夙岚还有焉城少主在前几日进了域城。” 衫听过后又想发火,不过想到如果不是他脾气太暴躁,太残暴,给下人造成了巨大的恐惧,他也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 “刺死阿登姑娘的刀,刻着反叛军的印记。反叛军,正是您当年亲手剿灭的。”侍从看衫殿不发火,又大胆多说了一些。 衫听过后,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你们走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侍从们拿白布盖在了阿登脸上,正要把阿登也带出去。 “停。”衫克制住了内心想要喷火杀人的欲望,“阿登留下,其他人滚。” 侍从们感觉不妙,快速地溜走了。 沙漠玫瑰被摆在了阿登旁边,阿登看上去却没有任何好的气色。 衫鼓起勇气,看向了阿登身上的伤口,那个伤口的剧毒非常致命,很深很深,看来夙岚是恨死了他。还有肩上,被钉子刺穿的地方,这个死地空人,下手太重了。可是比起当时他对她的毒打折磨,真的算不了什么。 “阿登,你活得好辛苦。但是你得活过来,再帮帮我,我被困住了,我知道我在自食恶果。等你活过来,我一定会做一个脾气温和,心地善良的师父。不,我们还会在一起,会很快乐。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衫压抑不住哭腔,低头掩面。 衫看像那沙漠玫瑰,原本开着的花儿,竟然又多了一朵。 “但是,我还必须要再杀一个人,就再一个。” 沙漠玫瑰听后,开的花又谢掉了。 “哼,你反应还挺快。” “那个人,也许你和她是好朋友,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你,每日不练功,躺着睡大觉。” 沙漠玫瑰听后谢掉的花更多了。 “她叫耵香。看起来很弱小,感觉你和她关系,似乎也就那样,萍水相逢。” 此时的沙漠玫瑰已经掉光了所有的花。 “我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再说,我和他,早晚要打一仗的。”衫咬牙切齿地吐出了最后一话,“凭什么,他能毁了我所爱,而我不行。” 沙漠玫瑰已经开始出现了枯枝。 “没用的阿登,你就在这以死相逼吧。你已经死了,活蹦乱跳的你,已经死了,你可没有任何威胁的资本来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本命物是杀不死自己的。” 衫摸了摸沙漠玫瑰,没有擦去脸上的泪,便离开了二层。 第3章 训斥 第47章 训斥 我在你眼里,是透明的吗?—得然 夙岚在刺死阿登后失魂落魄,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有好多天。 蓉儿看到得然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和丁儿看守夙岚失误,实在罪不可赦。正要去请罪,丁儿拦住了她。 “别傻。少主缺的不是我们的道歉,而是另一个人的。与其说那么多废话,不如想想如何化解夙岚的迷阵。” “哎,说得也是。” “蓉儿,丁儿。”得然忽然严肃地对二人说,“你们这几日暂时不要过来。” 蓉儿担心地想:她们这是被开除了吗? 看着蓉儿担心的表情,得然笑笑解释道:“别担心,以后将功补过就是。” “多事。”丁儿拉上蓉儿的胳膊,把她拖出了门外。 “哦,另外。”得然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帮我找促进怀孕的药来。 “啊!”蓉儿在门外吃惊长大了嘴巴。 丁儿点头作揖,便又把蓉儿拖走了。 得然舒了口气,起身走到了夙岚的房间门外,轻声唤道:“阿岚。” “然然,我现在不想见人……” “不,你必须见我。”听到房里没动静,得然索性闯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锁住。 夙岚惊了一下,那可是她用秘术封住的门,居然就这样被他推开了。她有心事的时候,可不喜欢别人打扰。 “那我出去。”夙岚冷冷地说。她走过得然身边,眼角余光见得然低头不语,不知道生了什么气似的。 还没回过神,她就被得然一把抓住,推到了床上。 夙岚惊恐地想,难道,他父亲又…… “阿岚,我……”得然喘了口气,多日抑郁于心的愤怒在此刻终于忍受不住,“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因为我打过你,所以你就一点也不肯接受我了吗?” “然然,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的选择有太多太多了。” “借口!都是借口!”得然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又开始解开腰带,“先是咒术,再是迷药。接下来,又一个人去送死。” 得然一手抓住了夙岚的两个手腕,用腰带绑了起来。这个操作,与当时鞭打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得然的眼睛这次不是红色的。 “如果你要证明,你的心里有我,首先就要把身体给我,为我生儿育女。你不要我,还能不要你的孩子吗?” 夙岚浑身又发抖起来,对血鞭的痛苦记忆,让她对愤怒的得然极度害怕。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和那个伦司睡过了。你也别想他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被你迷晕的女人。”得然的语速越来越快。 “看你这没经验的样子,你们似乎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得然看到夙岚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把眼睛睁开,你都几岁了,该不会连男性的身体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得然抚摸着夙岚。 夙岚睁开眼睛,愤怒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见过很多女人的裸体。真看不出来,难道你女侍卫的裸体都被你看过了吗?所以你现在才经验丰富!” 得然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没想到,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守身如玉,不是为了他,还能为了谁呢? “阿岚,对不起。我以为你……” “禽兽。”夙岚一边骂,一边为这到来的奇异美妙感觉羞红了脸。 “我承认,在遇到你之前,我有挑不完的女人。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卑躬屈膝,就忘了我也是堂堂的少主,也是有很多人爱慕的。但是,遇到你之后,阿岚,遇到你之后,我除了你,谁都不想碰。你大概没发现,我每一次次看到你时充满欲望的眼。为了你,我都忍了。可是换来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你对我的不信任。还有,我很久没和女人上床了。” 夙岚想,原来看男人有没有经常上床还可以这样判断。 “你笑了,阿岚。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呢?” “不……” 发点糖糖 第4章 风情 第48章 风情 被很多人视为情敌对我来说不是新鲜事。—伦司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呼,阿岚。”得然松开了夙岚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问,“怎么样,人生第一次的体验?” 夙岚气得转过身,虽然觉得确实不错,但她还是倔强地说:“不过如此!” 话刚刚说完,得然的手又摸了上来。 “不要了不要了,已经很好了行了吧!”夙岚害怕地说。 “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得然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你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然然,我在想,用本命物救阿登的性命。我想去见衫。” 得然收回手,沉默了。本命物,他头一回听说。又想起刚救起夙岚时候她手里的东西。得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个个细节已经让他推测出了夙岚使用咒术的原因。 “不准。”得然生气地别过头。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整天头脑里都塞了多少他来不及研究的念头。 “你为什么不好奇,什么是本命物?”夙岚本想显露一下自己知道的这个惊天大秘密。 “一定是某种非绿空的,能让绿空人的能力倍增,超越生死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好奇,你的本命物是什么?”算给这小灵光猜对了一个,但是第二个,他绝对不知道。 “和我能力形态相似的,有血色汁液的,属性和你手里那绿色东西相关的东西。” “嗯,不错。那你好奇,它叫什么吗?” “不好奇。”得然说完,让夙岚全没了兴致。 “阿岚,既然伦司能救你,必定也能救阿登。让他去见衫,更合适。” “然然,你怎么这么聪明!” 得然盘算着,让那个男的去送死,别打扰他和夙岚的二人世界。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会听我的话的。而且,他是个不错的,有真情的人。” “你和他有什么秘密?!”得然生气地说。 “秘密就是秘密。”夙岚得意地笑了。这下他终于充满求知欲地发问了。 “不准单独见他,我要和你一起去。” “嗯,你也来吧。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能力极强的地空人。”夙岚谋划,得然是要好好交点朋友,以便帮助他摆脱他父亲的魔爪。 “我不觉得。”得然看到伦司就一肚子火。现在是夙岚一提到这个词他就想去和他打一架,看看谁的能力更强,“而且,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的名字。” “这是不可能的,然然。”夙岚认真地回答,“他注定会是一个绿空人尽皆知的角色。” 得然气得起身离开房间。 “哎,然然生气的时候也是可爱。不过我说的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第二天,夙岚通过她自己用秘术留下的气息,很快找到了伦司和耵香的位置。 “你们好。”夙岚友善地打了招呼。原来,这就是伦司梦里女子的真身。 “夙岚,别来无恙。”伦司想到,夙岚误伤了阿登,一定是想来找他寻求帮助的。 得然在一旁冷笑,别来无恙。这就是破了他心魔,和他老婆不清不楚,他老婆特别崇拜的地空人。 “你,就是耵香吗?”夙岚对这个素雅的女子产生了好感,“对不起,我迷晕了你。” “听说没有你,伦司就走不出龙王节了。我应该要谢谢你才是。”耵香温柔地说,“而且,你也不是有意的。” 夙岚难过地垂下了眼帘道:“是我不好。今天我的来意,相必伦司已经清楚。”夙岚信任地与伦司对视。 得然醋意又涨,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清楚,他也走进过她的心魔,为什么他和她就没有任何默契。明明龙王节获胜,他也有份,这个小子,只字不提,心机颇深。 “夙岚,不是我不想。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阿登的本命物在哪里。” “衫一定知道,甚至已经拿到。”得然补充,“你需要当面和衫沟通。” “衫不喜欢我,我和他在一起,会打架的。”伦司看清了得然的目的,顺水推舟地说,“也许你可以试试,我听说二皇子和焉城连结密切。” 得然不觉得伦司和衫合不来有什么奇怪,每个有妇之夫都会对这个男的敬而远之。但夙岚在这里,他哪有退却的道理,便答道:“我去自然没问题,那你呢?” “我要去杀殷池。”伦司的话音刚落,就被耵香揪了揪衣角。 得然在心里笑出了声,表面还是平静地赞扬:“不愧是夙岚口中有勇谋的人。祝你成功,不过还是要先救阿登要紧,办完此事再去,以防万一。” 夙岚看到这二人如此投机,甚是欢喜地提议:“伦司,不嫌弃的话,可以经常去我们家做客。” 伦司蛮喜欢夙岚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他笑笑说:“一定。” 第5章 线索 第49章 线索 如果不是得然,我差一点就会犯下大错。—衫殷爵 域城第二层大殿。 “他们怎么又聚到一起了,殷池不在耵香身边吗?”衫听完汇报,躺在石床上,随意地问。 “不在。” 殷池确实一直在找耵香,但是不晓得为什么,耵香的气息消失了,他很着急。 “呵呵,要么是陷阱,要么有个高人在给殷池使绊子。既然是个机会,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衫正要出发,听到焉城少主登门求见的消息。 “这个时候来找我,不见。”衫就要消失,却被得然握住了手臂。 “衫殿,我有救阿登的办法。”得然冒然进殿,拦住了衫。 衫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硬朗挺拔的男子,能把他的出行拦住,他还是第一个。这小子,长这个模样,比他爹顺眼多了,他不屑地答:“说吧。” “伦司能救她。” 衫呵呵一笑,直摇头说:“不,我是不会让他碰阿登一根手指头的。” “我以焉城少主的名誉担保,他确实能做到,而且他碰的不是阿登,而是阿登的本命物。我大胆猜,它应该就在你身上。”得然想,果然没有一个男的会喜欢伦司这个大众情人。 衫的脸上露出一丝狐疑,问:“你知道本命物?” “仅仅了解一些皮毛。” “那你知道,你的本命物在哪里吗?”衫看得然毫无兴趣的样子,“算了,没空管你们的家事” 家事!得然心中一惊,难道他的本命物,在父亲那里?这样他被控制的事情,也就想的通了。衫给他透露了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多谢你。” “把伦司带过来吧,你会知道更多。”衫听到有其他不用取人性命的途径,心怀期待。虽然很讨厌那个小子,但是这股气他为了阿登也会忍下去,到最后如果真的实现了,他立马就去虫谷把那只信口开河的肥虫宰了。 “是。” 得然走后,衫左思右想,发现他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关系。反叛军之女,焉城少主,这两个人估计是一对。不然阿登死了,干这个少主什么事情,他是来替他女人赎罪来了。现在,伦司又一直和耵香在一块,耵香失踪的事情,伦司应该办不到,能办到的,就只有夙岚了。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耵香藏起来,和绿空之主作对呢?按理来说,他应该辅佐他的姐夫才对。 “姐弟,姐弟。”他默念,怀里被沙漠玫瑰刺了一下。 “嘘,阿登。这很重要。我可不是无聊八卦,是敌是友,还是要分清楚。你和那个女人生活过,知道些什么吗?” 只见沙漠玫瑰的花瓣落在他的手心,上写了四个字:“殷殿,无爱。” 对衫来说,殷池的无情一直如此,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让伦司和他作对。 又飘来一片花瓣,上写着:“无决定权,愁苦。” “无决定权?殷池这个阴险小人。域城的美女这么多,非得强迫人家就在他身边,还是个混血之女……”衫说到这,恍然大悟。 “阿登,我知道时空之门在哪里了。” 此时又飘来一片花瓣,衫担心她写这么多会不会损耗过大,于是让她别写了。但是沙漠玫瑰还是没有停止写字的意思。 最后一片花瓣,飘到了衫手上,让衫呵呵大笑起来。 “你要早告诉我,我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那花瓣写着:“姐弟,非亲生。” 第6章 勇气 第50章 勇气 不卑不亢,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我最欣赏。—殷池 “什么!”得然拍了拍桌子,他感觉自己头又大了,“你居然帮伦司藏了殷殿的女人。” “嘘~!”夙岚低声说,“安静。”在得然的逼迫下,她不得不说出那个秘密。 “不要再插手他们的事情了。快把耵香的气息还给她!”得然预感大祸临头了。 “不!这样等于是羊入虎口。”夙岚严肃地说。 “伦司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要这样帮他?” “得然,你不懂。伦司对耵香,是真心实意的。”夙岚才发现自己就要不小心说露了。 “废话,那是他亲姐姐。” “嗯,不错。”夙岚假装赞同地点点头。 “不对,我感觉不对。”得然看着夙岚的神态,“他要杀了殷池,我要杀了他。这样的冲动,不会对亲姐姐有。” “什么你要杀了他?” “原来如此。”得然如梦初醒,这就是你们的秘密。他对伦司的厌恶瞬间瓦解了一半,“但是这依旧是别人的家事。” “得然,你总是这样置身事外。如果你今天没有因为阿登,去找衫殿,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知道你被控制的秘密。”夙岚严肃地说,“所以别人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别人的事情。” 得然被说得无言以对。 “无助的感觉,是非常非常痛苦的。而且依我的直觉,虽然耵香不想回到殷池身边,可眼里还是看得出来,她是爱着殷池的。她对伦司,我总觉得,只有姐弟之情。还有,然然,我要拉拢伦司,对抗你父亲对你的控制,取回你的本命物。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他。” “你……”得然没想到,夙岚想得这么远。她的计划,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心里一阵暖意。 “我在这里等你,你和伦司要去见衫,一路小心。我怕衫不愿意看到我,就不去了。” 得然想,那个恶魔的地方,夙岚是万万去不得。他留恋的看了夙岚一眼,总觉得还是很舍不得这个勇敢的女孩子。蓉儿和丁儿还没回来,她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阿岚,我不和伦司去了。我担心你。” “不,你不去,我怕伦司一人,应付不过来衫随时的暴怒。万一没有救活阿登,他该怎么办?你可要去帮他呀。” 夙岚今天的话,今天在得然耳里都特别有道理。如果他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一定不会听信这个女人的任何一句话。 得然走后,夙岚一人在家。 她感到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一直在靠近她,她非常不安。耵香在伦司身边吗?她应该也独自一人,不会再回到顶层去,否则不就给了殷池可乘之机。 门外传来响动,她推门出去一看,浑身是伤的蓉儿和丁儿被扔了进来。蓉儿的手里还拿着一包药。 “夙岚,快走。”蓉儿苟延残喘地说。 夙岚见状,她怎能留下他们二人一走了之。 “殷殿,你出来吧。”夙岚平静地走到门外,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这就是殷池殿下,生得如此英气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知会勾走多少女子的心魂,典型的隐形浪子。 “我会与你走的。但请让我安置好蓉儿和丁儿,并喝下我爱人为我抓的药。” 殷池欣赏这个女孩的勇敢,就是不幸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她的爱人?殷池看到丁儿和蓉儿腰间的令牌,焉城少主得然的女人,难怪胆子这么大。 “快一些解决。”殷池声音诚恳温柔,让夙岚有些吃惊。难道不应该是另一种暴虐的打开方式吗? 她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给蓉儿和丁儿留下暗号,这样耵香才有逃跑的机会。 药喝毕,她大步地跟着殷池走了。 第7章 报答 第51章 报答 我的救命恩人,我来救你了。—伦司 得然和伦司来到第二层,一路上,得然语气十分诚恳,而见到衫的时候,衫更是无比和善。 “伦司,之前是我太鲁莽了。”这一句道歉,直接让侍从们目瞪口呆,“快去我房里。我估计,你们二人也不想在我这消耗太多时间。” 伦司想,这两个白痴,这么晚才看出来,他对他们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 伦司看到平躺在踏上的阿登,眼里满是柔情,这是他在绿空的救命恩人,他说什么,也要救活她。 衫看到此景,尽量说服自己冷静下来,都是自己多想了。这个小子,有时候看别人女人的眼神,就是单纯地令人想揍他。 伦司用当时救夙岚的方法试了一下,对阿登完全没有效果。 “夙岚的刀,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伦司问得然。 “一种天山下矿石制成的刀,尖锐无比,凝聚毒物的能力非常强。”得然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衫。 衫有些着急了,这个伦司,到底行不行,还有那只虫子,到底有没有在骗他? “可是,沙漠玫瑰里,并没有毒,所以它还活的好好的。当时夙岚,是她的本命物也一并受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衫的语气低沉。 “请不要打断我的思路。”伦司冷冷地答。 衫觉得,他讨厌这个男人,不止是因为女人,而是这个男人,非常嚣张,嚣张到他无语凝噎。 得然想,今天来这里做个和事佬还是很对的。衫和伦司若单独在一起超过一个时辰,一定会打起来。 “巨虫说过,它要耵香这样的人的魂魄,才能让这柱沙漠玫瑰起作用。”衫认为自己的信息,很关键。 “呵呵,虫的话你也信。”伦司的回答直接把衫逼走了。不过刚才衫说,耵香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得然忙追出去安慰衫,留下伦司一个人在房里。 “小虫子,吃叶子。嗯,确实是他们要忌惮的对象。”伦司蹲下来,用手触摸了阿登的伤口,里面确实有矿石的残留元素。 伦司问矿石:“你们从哪里来” 矿石回答:“天山。” “天山和虫谷的距离近吗” “很近。” 一条破虫子为什么能把这些一顶一的高手糊的一愣一愣的。本命物的作用机制,应该是物在人在,物亡人亡。阿登当时在沙漠里就晕倒过,就是因为本命物出了问题。这株沙漠玫瑰,原先应该已经不健康。 “沙漠玫瑰,我在哪里见过你,听过你。” “殷池家。耵香的礼物。”花瓣飘落,写着这句话。 “啊,那就说得通了。”伦司内心暴躁地情绪涌起,又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还想害多少人! “你们进来吧。”伦司喊,“我要把这只沙漠玫瑰切开。” 衫刚踏进门,就听到这句刺耳的话,他的海藻已经凝聚在手心。 “衫殿,先听他分析。”得然劝道。 “这株沙漠玫瑰,原本是在殷池地空家里,后来被殷池带到绿空第一层,这对它来说,不是很好的生活环境。那里太高,温度太低了。所以阿登当时在沙漠才会无故晕倒。” 衫想起了阿登常常抱怨的环境,不得不开始相信伦司的话。 “然后,殷池又把它带到了虫谷,也就是天山矿石旁边的地方。那里的水源的含矿量应该非常高。在虫谷的时候,阿登的本命物就已经吸收了矿石。这本对她没有影响,但所有作用在她本命物身上的不适合元素,都会给她本人带来相似的命劫。现在,沙漠玫瑰表面上看起来很健康,我只要一切出来来,里面必然有很多矿元素。她的表皮太坚硬了,不切开,我强行取出,她会浑身是伤的。” “那,会不会很疼?”衫心疼地问。 一片花瓣飘落,上写着:“师父,我不疼。” “当然会疼了。阿登是个逞强的女孩子,能在你这潮湿的地方呆这么久,相必也是有意不告诉你她不舒服。因为你的本命物,必定喜欢潮湿的环境。所以,你才会喜欢。” 衫摸了摸沙漠玫瑰,心里叹了口气。 “别摸它,你手上可能含有海藻元素,对它不利。”伦司冷冷地支开了衫的手。 第8章 徒劳 第52章 徒劳 不得不承认,殷池的装修品位,确实不错。—伦司 得然在旁边,直流冷汗。 这时的衫竟然不生气了,他背过身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她肩上,打进了一颗螺丝。这又是怎么来的命劫?” 伦司听后,看向那个伤口,笑道:“面具人,你终于帮了阿登姑娘一次。我们不用开刀了。”伦司转过沙漠玫瑰,吸引寻找那个洞。然后竟由那个洞,吸出了许多白色矿石粉末。 这让得然和衫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衫看到阿登身上的伤口慢慢开始愈合起来,心里的希望冉冉升起。 “我听耵香说,你经常鞭打人。应该也包括阿登姑娘吧,在你对她严刑逼供我的信息的时候。” 衫沉重地低下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受的伤,都会在本命物里展现出来。逻辑推理而已,你们这些追求本命物的,都慢慢领会吧。” 衫看到沙漠玫瑰的表面,确实有很多疤痕。难道,阿登身上也有吗? 一片花瓣飘落,上面写着:“不许脱我衣服。” 衫忙推开了二人把花瓣藏了起来。 又一片花瓣飘落到三人眼前,上面的字密密麻麻:“谢谢你,伦司,你真的太聪明啦!”言语之多,以至于要缩小字体,才能写得下。 “阿登,我也算报答了你对我当时在沙漠的救命之恩。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得然看着这个地空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才认为夙岚之前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衫送别伦司与得然到前厅。 衫回想起这惊心动魄的一切,犹如从一场噩梦里苏醒过来。不过,他可不想欠人家人情。 “得然,你的本命物是龙血树。它被锁在只有你父亲知道的密室里。还有,你的那个所谓姐姐,是地空与绿空混血之女,掌握着时空之门的钥匙。你们快回去吧,殷池不会被夙岚拖住多久。” 得然和伦司听后都后背一凉。 “扑通”一声,夙岚浑身是伤的身体被扔进了殿内,殷池从后面走了出来。 “阿岚!” “把人交出来。”殷池背着双手,稳稳地说。 “殷池,你!?”得然看到殷池的所作所为,不敢相信,这是绿空之主会干的事情。 “你先去处理夙岚的伤势。”伦司拦住了得然,然后对衫说,“这里也没有你的事情。” 衫真的被这个人的狂妄震惊了,原来,他对每个人都如此狂妄。 “想单挑是吗,去你的一层。我要重新布置我的宫殿,别在这里吵。”衫忽然厌倦起了打打杀杀。 “殷池,带我去看看你王的宫殿吧” 域城第一层。 “伦司,你母亲想再见到你。”殷池说。 “不只是我,是我和耵香。” “时空之门开启的条件是耵香必须心碎。你飞机出事之后,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这,是你母亲亲口告诉我的。”殷池说,“你很优秀,就在我身边,辅佐我。通过耵香,你能随时穿越地空和绿空。” “辅佐你?心碎?”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他不会相信这男人会冷漠无情到这个地步。 “我会亲手杀了你。” “可以实现。然后呢,娶耵香吗?”殷池笑了,“你自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过去的事情,我还需要重复吗?” 伦司抬头看了看殷池这里的装潢,品味很不错。但是却有许多他和耵香亲密接触的信息传来,这让他感觉一阵作呕。 伦司的青筋暴起,隔空拆掉了头顶四周墙壁的承重柱,第一层摇摇欲坠。 殷池内心更加欣赏他了,好可怕的进步,好敏锐的头脑。但是,又是一个站在他对立面的人。 “哎,太可惜了。”殷池正要出手,看到得然赶来。 “别打了。” “滚开,不然连你……”伦司的杀意正在高潮。 得然冷冷地说:“耵香死了。” 此时两个正要战斗的人双双朝得然看来。 “在哪里?”殷池神情依旧冷漠,“如果你骗我,我就屠掉焉城。” “那她也回不来了。”得然满足地让殷池品尝着失去爱人的滋味,“她被巨虫掳走,啃食了。” 话毕,伦司和殷池便一同往虫谷的方向奔去。 第9章 巨虫 第53章 巨虫 我已经说过了,虫谷里真的住着一只很邪恶的巨虫。—底层店铺老板 蓉儿和丁儿在稍微恢复过后,拿着夙岚留下的信息,找到了耵香的位置。 “耵香,你得快想个办法藏起来,这是夙岚给你留下的方法,你快看看,否则,殷殿马上就会抓到你。” 耵香打开纸片,上面写着一串咒语,附言:虫谷,假死。语句简洁,耵香看不懂。 她念起了这段奇怪的咒语,只见一只巨大的虫子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一阵恶心。 蓉儿直接尖叫起来。丁儿也努力不去看这庞大的躯体。 “啊,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巨虫拍了拍触角,“你是混血之女!” 耵香吓得后退几步说:“你,你想吃我吗?”耵香记得,她应该是死在一处刑场。 “没有啊,我就是想闻闻你灵魂的味道,感觉好臭,我不想吃。” “哦,是吗……那你,认识夙岚吗?” “夙岚姐姐,你就是夙岚姐姐要我帮忙的人。” “她似乎想让你帮我假死。” “啊,好复杂!不过,我会!”虫子得意地说,还是跟女孩子说话比较舒服,“我来计划一下时间,地点,再捏个逼真的假人,涂上你的气息。” “等等。”丁儿阻止了它,“夙岚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你这个坏女人,我和夙岚姐姐一族感情这么好,帮忙怎么会需要条件!” “我不信。”蓉儿说,“虫谷的巨虫为人做事,都是要帮它实现愿望的。” “嘻嘻。”巨虫说,“我确实又许了一个愿望,那个愿望之前没有实现,不过现在已经实现啦,夙岚姐姐果然没有骗我!” “那我之后,要怎么藏起来呢?” “啊!好复杂,让我想想办法!”巨虫说,“就藏在我的肚子里怎么样呢?” “你这死虫子,想把耵香消化掉吗?”蓉儿生气地说。 “蓉儿,没事,我感觉它不会骗人。就是有点淘气。”耵香又对巨虫说,“殷池和伦司知道你吃了我,不会放过虫谷的。你们到时候,怎么办呀?” “啊!对哦好可怕,怎么办怎么办……哦有办法了!”巨虫说,“你写遗书,让他们放过我们!就说,你是自愿赴死。” “小虫子,你真聪明,我现在就写。” 耵香提笔,她觉得不论如何,都该写封遗书了。 殷池和伦司几乎一同赶到了虫谷。巨虫害怕地递上了遗书,又用触手指了指旁边的尸体。 耵香遗书-致伦司:亲爱的弟弟,对不起,我走了。不要怪罪这只可怜的虫子。是我让它带我走的。你不要再去找殷池麻烦了,答应我,好吗?你帮帮他,他一个人管这么多事情,真的很辛苦!你也帮帮得然少主和夙岚姑娘,让他们幸福。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我爱的人,只有殷池。殷池是一个温和的人,他不是故意对我这样无情的。伦司,忘了我,去寻找你新的爱情吧,姐姐永远在你身后陪着你! 殷池扫视了一下四周,先伦司一步,带着耵香的尸体离开了虫谷。 “姐。”伦司看完遗书,不打算再去追殷池了,“你也比较想和他待在一块吧。” 在虫子肚子里耵香看到伦司落莫地身影,忍不住啜泣。 “嘘,别哭,他会听到的。”巨虫在肚子悄声说。 “虫子!”伦司满脸泪痕地喊它,“我姐好吃吗?” 巨虫感觉一阵尴尬地说:“怎么形容呢,臭臭的。不过你可不能不遵守姐姐的遗嘱,杀了宝宝。” 第10章 咨询 第54章 咨询 恐怖的父辈,究竟还要毁掉我们多少?—殷池 看着耵香的尸体躺在他的面前,他反复检查了很多遍,这确实是耵香的尸体。没有了丝毫灵魂的残余气息,而被虫子吃掉的灵魂,亦没有转世。 他手里捧着流石,却不知道该问什么。终于殷池不情愿地打开这遗书,他在没阅读之前就不愿意相信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耵香遗书-致殷池:殷池,我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但是这是你我的命运。我不阻止你,你也不会杀死无辜的虫子们。但请你也不要用慢性的手段折磨它们。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我的未来,看到了你的痛苦,而且看到你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它封锁了你情感的一部分,你一定要解开它。解开它之后,你才能获得幸福。趁现在我们的感情还没有更深入,彼此忘记吧。阿登给我留下了一朵沙漠玫瑰,如果你愿意做点什么,就将她带到我的墓前,与我作伴。 “秘密?情感封锁?”殷池苦笑,“我的性格就是如此,我就是无法爱你,能有什么秘密。你真是想得到我的爱想疯了。” “流石,如果可以,帮我问问她,打算藏到什么时候才出来?”流石只能对灵魂问话,它搜索了整个绿空,都找不到这个灵魂。 殷池见流石毫无反应,心中的阴郁更加重了。 “耵香,耵香。”刚刚苏醒的阿登拖着虚弱的身体,带着哭腔朝耵香的尸体走来。这个曾经与她朝夕相处,善良温和的女人,竟然自尽了。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也为了她弟弟的未来。 “你的花呢,给我。”殷池想到了耵香的话。 “殷池,请你好好看看,耵香就是被你害死的。”阿登带着泪痕,生气指责殷池,“我是不会给你的。” 殷池默不作声。起身带耵香的尸体离开。 “找到的话记得放在她的墓前。” “你打算把她埋在哪里?” “她没死,只是想死,随便立个墓碑即可。人不必埋进去。” “你疯了吧,现在她的灵魂也没有了。你为何这样,她已经对你无用了!你让她安息吧。” “你不要再来一层了。要我送你回去吗?”殷池投来的目光依旧冷淡。 半夜,殷池忽然睡不着起来,他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耵香的话。未来,命运,秘密……随后,一个抱着人的黑色人影离开了域城第一层。 焉城城主府邸。 “库拉,我有事要问你。”殷池深夜来到焉城。 “殷殿快说,我竭尽全力。” “第一,有没有可能造出一幅一模一样的人身出来,如果有,谁能这么做?第二,你认识的我父亲,他是否有与你请教过任何有关情感封印的秘术?” “这第一条,不是没有可能。但人做不到,只有虫谷的虫子做得到。” 听完第一条,殷池冷冷地笑了一笑,他就知道。 “第二条嘛……” “犹豫,那就是有,他不让你说。” 库拉正要补充什么,被殷池打断了。 “你过来看看这具尸体。这是虫谷的虫造的吗?” 库拉看到又是那个女人,过去伸手想查看。 “别碰,用看。”殷池简短地命令。 “确实不是人身。”库拉已经在龙王节见过了无数真真假假的尸体,这样的他断定完全不是。 “好了,谢谢。”殷池正要离开,他又留下一句话,“明日,我会发兵焉城。除非你能告诉我破解禁锢情感之术的办法。” 库拉被殷池的果决和突然吓了一跳,忙拦住殷池说:“这,老城主是为了你好,我也不能……” “记得为你儿子准备好丧事。他今日必死。而且他的本命物龙血树,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 库拉被吓得几乎内脏出了血。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殷池拿出了得然的本命物,库拉看到,目瞪口呆,那确实是得然的本命物。 “说吧,解除我的封印,或者我现在就捏死它。” “不,殷殿息怒。我替您解!” 殷池大大真的是好帅气哦! 第11章 恐怖 第55章 恐怖 那是我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天。—殷池 殷池从焉城出来,回到域城的第一层。他没察觉自己的感觉有任何变化。不过,库拉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儿子命在他手上,不敢骗他。 殷池决定去热闹的二层咨询一下他情场丰富的老弟。 “怎么是你,二层不欢迎你!”阿登大声说。 “对不起,阿登。但是耵香是假死。”殷池走了进去,留下僵住的阿登。 衫看到殷池便说:“你走吧,我今天没兴趣打架。”然后便扭头就走。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殷池问。他忽然想到,当时衫急急忙忙来要阿登本命物的样子,和他当时内心里那些十分不屑的心里活动。他现在开始发现自己以前的思绪的确非常奇怪。 衫饶有兴趣地回了问:“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死了老婆,心疼啦。” “她是假死。”殷池再次重复。 “嗯,你已经出现了幻觉,我遇到这个情况也拼命往好处去想。” “她就是假死,你不许再提死这个字。”殷池愤怒地看向衫。 “好,她还活着,人呢?”衫问。 殷池心里咯噔了一下,耵香一定还在虫谷。于是他拿起流石,往虫谷驶去。 他已经看不到伦司了,这个他一直很欣赏的人,怎么今天想起来,有些反感。 巨虫看到了殷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耵香,我知道你在这里。”殷池在虫谷喊道,“出来吧,我的封印解除了,我们可以再试一试。” “殷池殿下,你来迟一步。”巨虫伤心地说,“耵香姐姐,她被库拉殿下带走了。她,她说这就是她的命。” “不,不是的。”殷池感觉胸中有怒气,心里快碎了,原来这是心碎的感觉,原来他,从未心碎过。 “去了哪里,有说吗?” “耵香姐姐一直说,她会死在绞刑架上。” 绞碎灵魂的刑场吗?这次,是来真的了! “库拉,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殷池在内心愤怒地嘶喊。 焉城灵魂绞刑场。 耵香跪在地上。这一天终于到了。烈日之下,她很平静。这一生,她走得很安稳,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安稳。看来,她的预期有误差,殷池不必看着她死去。她爱上了这样一个强大又温柔的人,她已经满足了,他对待她也尚可,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眼睛一闭,连同灵魂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什么都记不得,带不走。生,不过如此,死,又有何惧? 库拉在城墙上笑着,他知道殷池在来的路上。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这个年轻人,还是太莽撞,连他儿子的本命物都敢拿。 “父亲,住手,你快放了耵香!”得然得到消息慌忙赶到,他通知了伦司,不过应该已经来不及了! “儿子,为父今天就是要好好给你上一课。” “库拉,快动手。”耵香喊道。 “急什么,时机未到呢。”库拉哈哈大笑起来。 “那现在呢?”殷池忽然出现掐住了库拉的脖子,“今天,你杀不了我的女人。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还给你。” “殷池,你为什么还是来了……”耵香淌下了泪。 殷池远望到在绞刑架上的耵香,几乎要晕厥过去。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不是无敌的吗? “耵香,别怕。”殷池望耵香的方向看过去,他要切断束住她的绳索。 “没用的,殷池。这个绳子,你是切不断的。”库拉得意地笑了。 “耵香,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我不相信命运,我再也不会相信命运!”殷池流泪了。 “儿子,看见了吗?女人,就是弱点。”库拉试图使用读心之术,摆脱殷池的控制,却发现失效了。 “父亲,不要逼我。”得然在从殷池手中获得他的本命物后,识破了父亲的读心术,用血块封住了库拉的七窍,“殷池,快去救她,我来对付他!” 殷池迅速松手,冲向耵香的位置。 耵香看到了,就是这个眼神,殷池还是不幸地爱上她了。不过为什么她总是要如此担忧,她要给他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一个温暖的微笑,也算是对命运的反抗了。 殷池一直看着耵香的脸,她为什么笑了?她为什么…… 绞刑架上,耵香还是被吊了起来,死时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伦司此时赶来,切断了绳索,但是还是太迟了。 殷池停住了脚步,接住了落下来的耵香。 他已经没有心可以碎了。 他满脸泪水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耵香失去气息的身体。她竟然笑了,大概离开他,对她是件不错的事情吧…… 殷池再次不甘地落了泪,任凭悲伤贯穿肺腑。 “不……”他对那摆布他命运的造物主坚决地说。他要去找绿空里最好的巫师,他们一定能把她救活。 随后,殷池便抱着耵香离开了焉城。 第12章 血池 第56章 血池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这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的世界。我要做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伦司 “她灵魂已碎。”绿空最好的巫师对殷池说。 “不要跟我讲我知道的事情,我需要方法。”殷池抱着耵香,心疼地察觉她一点重量都没有。 “只有在另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你们才能短暂相聚。而且,你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精力。这是一门阴毒的巫术。而且,她不会记得你。” 殷池想,太好了,这样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到底要怎么做?”殷池急躁起来。 “需要一个池子,里面需要有源源不断的争斗,死亡,并且里面的人只能陷入争斗,死亡,又在血池里的复活。只有这样的怨气,才能拼凑破碎的灵魂,而拼成的灵魂,只能待在里面,担任看守者。” “血池……那不就和龙王节类似。” “也不算是。血池,就是在人在战斗中,被搅成碎片后,也能复原人的池子。但是那里的人,生命里只有战斗。如果你造了血池,还要营造一套战斗法则,而且如果你自己进去,还要小心,因为你很有可能出不来。” “不管多大的力气,我都会把它造出来。”殷池被这死灰复燃的希望拯救了。 “但是,你那里去找那么多,愿意永远陷入战斗的人?” “他们必须去。”殷池狠狠地说,“你快告诉我,血池的材料在哪里找。” “这才是最难的。我们绿空非常缺乏对材料有所了解的……” “不用说了,我有人选。” 域城第一层。 “血池?!”众人听到殷池的计划,感觉他已经疯了。 “对,库拉的部下,必须全部进去。” 得然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的人例外。”殷池对得然说。 得然知道当时殷池对夙岚没有下重手,却弄得非常残忍的样子,他默默地认同起这个领袖。 “我一定能找到材料的。”伦司自信地,坚定地说。 殷池不禁感叹他之前的预感,原来他的预感到的得力助手,帮的并不是他的其他事情,正是他失去的爱人,从未尝过的爱情。 众人觉得伦司也疯了。 “我也要去血池战斗。”夙岚刚刚开口,得然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战斗这种事情,必须有我。我要制造很多怒气,重建耵香的灵魂!”阿登充满信心地说。 衫也无奈地低头,那他不是也要去。 “需要多少时间建这个游泳池。?”衫问。 “三天。”殷池说,“三天以后,血池不形成,耵香就会魂飞魄散。今天我去打一些高手回来,游戏规则得然来做。伦司去找材料,画图。第二天开始建造,第三天开始运转。” 伦司早就已经不见了。殷池开始想起这个恋姐的人,也不听他的命令,让他心里又对伦司多了一丝忌惮和厌恶。 夙岚佩服想,君主风范,我等只能拜服。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得然,我与你一同制作规则。而且血池,我一定会去!” “哇,高手!师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得然和衫听后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第13章 结拜 第57章 结拜 伦司,男人公敌。—殷池 建造血池的进展已经如火如荼。在伦司的工作和指挥流程里,夙岚和阿登,就犹如两个小迷妹一般,他们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工作时候,这么有魅力。而且他会的知识,非常新鲜,她们都闻所未闻。因此,伦司的活,两个姑娘都抢着干。 但这个情况,伦司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迷妹,对他来说,完全不新鲜。对他来说,现在重要的是,一定要拼凑好耵香的灵魂。失去记忆,那对他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没了姐弟之情,他们又能重新认识了,而且,她姐姐的遗嘱,可没有说她失去记忆以后,还会爱着殷池。他,势在必得。 殷池外出打了十几个绿空一等一的高手回来,看到一堆女人围着伦司打转。他和伦司的眼神短暂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在考量对方。伦司纳闷,殷池对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明显的敌意,以前则是藏不住的欣赏。 殷池看到衫和得然一脸不悦。 “怎么,女人跟别人跑了?”殷池问出了他原本丝毫不关心的问题,“伦司,很受女人欢迎?” “你不是一直很欣赏他吗?我们可是顾忌你,才不在那说三到四的。那个该死的东西,跟他说不了三句话我就想勒死他。” “他,不会说话。但情话很会说。也许地空人说话的男人都这么不检点吧。”得然也忍不住吐槽一句。 “我以前很欣赏他吗?”殷池自己问自己。疯了,不可能。想起在地空的场景,这个恋姐癖还电话骚扰耵香,“我绿空这方面人才匮乏,他也刚好进血池里练练。” “殷池,等进了血池,我和你要公平竞争!”伦司神气地站上已经快造完的血池,对殷池指了过来。 “看。”得然和衫不理会伦司,给殷池使了眼色。 “我也觉得,他,真的越来越讨厌了。”殷池喃喃道,“耵香失踪那段时间,都和他在一起吗?” “就是他出的馊主意,把夙岚拉近了这趟浑水里,隐去了耵香的气息。” “是吗?心术不正的人,觊觎别人老婆的人,我为什么要欣赏,等进了血池,我也许会杀了他。”殷池想到他和耵香独处的不堪画面,紧紧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伦司,等我用完了你,我就除掉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姐姐,替你说情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衫嘲笑道,“有勇有谋,实力惊人,敏锐果敢,差点夸上天。” “师父。” “然然。” 阿登和夙岚看像彼此,接而说:“我和夙岚就在刚刚,已于伦司结拜为异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个进展,让这三个本来想一起商量弄死伦司的男人,无言以对。 阿登和夙岚看到众人满脸赞同,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好的决定。 “啊,伦司哥,你来了。”阿登叫道。 衫听后差点窒息。 得然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伦司哥,我们和他们已经说过了。他们非常同意我们结拜。”夙岚一板一眼地介绍。 “各位妹妹们,伦司哥入了血池,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得然和衫都不悦地捏紧了拳头。 殷池想象不出,身边这两个男人太没脸了。这发生在他身上,伦司离他的死期也就剩造完血池了。 “但是伦司哥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我要去追血池里的一个女人,耵香,做老婆。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嫂子。” 夙岚和阿登刚想点头称是,发现气氛不对。刚刚听到的名字,是耵香。 “伦司哥,我和阿登还有要事要探讨。先告辞了。”夙岚说,现在伦司哥要面对殷池的压迫和攻击了。她们不能在这,拖伦司哥的后腿。 “得然,你要帮帮伦司哥。”夙岚语重心长地把手搭在得然肩上。 第14章 复生 第58章 复生 我的第二次生命,还是一个人在工作吃饭,但是,我非常快乐。那座岛里,风光很美。似乎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耵香。 “师父,你也是,伦司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知道了,我会的。”得然和衫看到阿登和夙岚走后,发现伦司已经被殷池摁到了墙角。 “我们挺你。”衫和得然对殷池说。 殷池用密集的刺刺向伦司,伦司被逼得节节败退。殷池的攻击锋利得如同千万把利箭,但却是仙人掌的刺做成。伦司根本无从下手。 忽然,血池起了动静。 “殷池,快停下,血池打开了。”得然喊道。 “你是故意的。”殷池瞬间明白了,“你在积累怨气,开启血池。你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快进去,救耵香要紧。”伦司浑身是伤,“记得,一定要把姐姐救活。” 衫不得不暗自赞叹起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又有真情。 “衫,是我们太狭隘了。” 殷池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也心急如焚,带着耵香的身体,进了血池。 得然已经告知了殷池制定的规则,又相继把昏迷的高手也送进了血池里。 “这些怨气,够吗?”伦司感觉自己缺少一个标准,只能越多越好。但是不知道,太多怨气,会不会适得其反。这个,只能由殷池自己控制了。 血池。 殷池醒过来的时候,耵香的身体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起身张望着,这血池没有血色,天空大地,应有尽有。 “年轻人。”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战战兢兢起来,是她! 他回过头,眼前复活的耵香,相貌声音都没变。但是,看到她不再向他投来钦慕的眼神,那样的失落感,真的太难受了。 “没规没矩,去后面排队进入。”耵香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她醒过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感觉她的工作已经让她习以为常,是她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但其实,这是她第一天上班。 “呵呵。”殷池笑了,“原来她是这样的人,没有第一次见面那样拘谨了。” “不好意思,我马上去。” “这位先生,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后门进的。”耵香无奈地说,哎现在的男人,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能到处诱惑别人,以为血池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带着流石的殷池,已经听到了耵香所有的对话。他感觉心里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这样的感觉,太美好了。 “好了,说了那么多次规则我也累了。”耵香坐在凳子上乘凉,“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们,互干,干赢了出去。最后一名还得留着,陪我说话。” 殷池想,原来血池的难度在这里。赢对他,太轻松了。而输,他该怎么输呢? “你,长得还可以的。你先来。”耵香指了指殷池的方向。殷池欣慰,看来不管多少次,耵香都会对他一见钟情。 他正要踏步出去,又被耵香喝住。没想到,她嗓门这么大。 耵香叹了口气。 “年轻人,你不要再乱动了,这里很危险。” 后来殷池后面的人走了出来,他看到殷殿,大惊失色,不是已经被打过一次了,怎么还要被打。 殷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叫长得不错,耵香的品位降低了不少。 “打我吧。” “这……” “听好,不准让我赢。” “这……” 耵香不耐烦地摇摇头。 “你们是不是男人,唧唧歪歪地。赶紧弄死一个到血池里复活去。” 殷池没有想到,耵香的本质,竟然如此天然凶。 第15章 耐心 第59章 耐心 与君初相识,耐心已尽失。—耵香 从黄昏,到日暮,血池里积累了少量的怨气。而怎么也打不死的殷池,担心地看着这少量的怨气。 “喂,你过来。”耵香像殷池招了招手。 殷池有些不确信起来,问:“你说我吗?” 耵香的心里又开始说话了,这个帅哥,看起来不是什么浑水摸鱼的货色。 殷池笑了笑,当然了。 但是看起来,又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又整天皱着眉头看着血池,一幅不得志的样子。我得给他发个特质的奖杯,让他回去炫耀炫耀,增长自信心。 殷池欣喜地走了过去,还有特别的礼物,他很高兴。 “你……”耵香吞吐起来。他在这里,赢了那么多次,却到现在还不出去,太浪费时间,大材小用了。 “不,不要赶我出去。我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那里。”殷池指了指对面,“还有好几个和我旗鼓相当的对手。” 耵香坐下来,看了看这人的姓名,抬头不耐烦地说道:“殷池阁下,你不要以为我瞎了。你知道我能在这个位置上做这么久,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吗?” 耵香见殷池依旧不说话,也不离开,便继续说:“好吧,你想留,就留下来吧。待会天黑,我就下班了。下班还要看到你们这些人,我真的很有压力。” 殷池听后开心地说:“那,你睡哪里,我和你一起过去聊聊天。” 接着,殷池便听到耵香心里骂了一句:色狼,神经病。 “殷池阁下,我不是有意拒绝你的邀请。我给人工作,就要公私分明。那便那么多人,我干嘛只跟你一个人约会?你先出去吧。我这上级的规则天天改,估计我今晚又要熬夜。” 殷池内心埋怨得然来。 “好吧,那晚安了。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耵香不自在地一阵肉麻,心想,你怎么不说你明天就来干我。 殷池笑得很开心,这个流石对他真的很有用。 域城第一层大殿。 “得然,你的规则给我看一下。今天定了以后,就永远也不要改了。”殷池微怒地看了得然一眼,站起身,“我现在要再去抓一把高手,因为池里的怒气很微弱。现在的人,能力都太次了。” 伦司听了殷池对耵香的描述,他笑了笑说:“她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殷池听后一阵不爽,问道:“你不想去见她?” “不用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伦司知道耵香活过来,就已经很满足了。剩下的,从长计议,他要想一个更完美的方案。 哼,这个伦司,神神秘秘。殷池从来就认为这种行为古怪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而衫在第一层寻找阿登。 “她自己闯进去了,跟夙岚一起,拦不住。”得然已经放弃了。 衫后脚也跟了进去。 衫也见到了复活后的耵香。她面无表情地坐着整理名册。她的气质,变了很多,可是还是能感觉,是一个人。 “那边那个金毛!” 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没看到你的名字,竟敢没登记就进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耵香麻利地拿出一张牛皮纸,放到衫面前。 耵香看衫一动不动,心中抱怨最近真的来了一堆怪胎。 “我,域城二皇子……”衫还没说完。 “我是说你爹妈给你取的名字。”耵香打断了他的话。 “……” “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我每天面对你们这些嘴炮,真的要失去耐性了。写不写,不写你弄死我也进不去。” 殷池在后面听着,不禁笑出了声。 “我找阿登。我的徒弟。” “我管她是谁,你要找她就自己找。我透露给你,就是作弊。别跟那个殷池似的,整天色诱我,以为我会给他多打几分。” 第16章 读心 第60章 读心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自己心里的样子。—耵香 耵香无语地看着殷池,整天在那里,笑得跟傻瓜一样。殷池仿佛能听到似的,忽然不笑了。 耵香左思右想,支走了衫,唤来殷池,慢声严厉地威胁道:“你在偷窥我心里的想法,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拿出来。” “规则里没说不能用。”殷池狡猾地拒绝。 “很好。你读吧,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没偷,而没抢,老老实实领我的工资。” “你还有工资?”这他可要和得然问清楚。 “你没有工资?!”耵香一阵轻蔑,没有工资就要泡妞,打打架没有稳定工作就想搞七搞八。 “可是我,我有工作。”殷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行行行,去打架吧。别跟那个疯子说他是什么皇子。我靠什么年代了,皇子。现在的人,说谎都懒得打草稿了。” 殷池叹了口气。现在,他连身份都不被相信。以前耵香可是会梦到他。 “别叹气了,那个二皇子看起来也挺厉害,去会会他,说不定,真能把你打死。” 殷池安静地说:“好,我去。你会看吗?” “不会。我太忙了,别再跟我说这文邹邹的话了,我受不了。” 殷池走到衫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回头看到耵香坐着嗑瓜子,她还是有看这边的。 “受死吧,衫。”殷池的刺突然地到刺向衫的后背。 “殷池,你疯了吗?”衫差点没避开,阿登还没找到,就被这家伙缠上。 耵香看到对方的战况,时而出现海藻,时而出现长刺。 突然那个见殷池的男人被海藻怪击穿,落尽了血池里。 “啊,他死了!”耵香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好担心他。 衫后来发现是殷池放水,这个想得女人怀抱想疯了的人。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家伙昏迷,沉浸水里。血池对他有作用吗? 原来死亡是这个感觉,殷池浑身在血池里浸泡,血肉生疼,然后又被重组了。那耵香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殷池从海岸边醒过来。看到耵香在一旁烤火鸡。 “你输了。只有一只火鸡吃。今晚你出不去了,别太想家了。” “你不想家吗?”殷池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似乎问错了问题。 “这里就是我的家呀。这里不美吗?”耵香自豪地说。 “很美。” “好了。吃完滚到草丛那边去睡。本人已经陪吃,不提供陪睡。” “很多男人都在这里睡过吗?”殷池对这个游戏规则真的唾弃万分,得然那个呆子。 “与你无关。”耵香扑通一生倒到草甸子里睡着了。 这四个字还是冰冷地刺痛了殷池的心。不过能这样看着她,已经很好了。 夜晚,殷池害怕耵香着凉,给她盖上了自己的衣服。 “殷池,别走……”耵香说这梦话,脸色愁苦,那似乎是前世遗留的记忆。 “我在。”殷池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走了,耵香。” 耵香忽然睁开眼睛,把他吓了一跳。 “就知道你会动手动脚。”耵香拿出排名表,“吃看守人豆腐,所有战绩清零。两周不得入内。哈哈哈,你没想到吧。我老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你老板,是得然?”殷池试探性地问。 “老板身份,岂是你等闲杂人等能知道的,什么居然得然。” “老板明日就要来视察我。我今晚要早点睡。否则……” “是伦司?”殷池一脸阴沉。从耵香的反应,他已经知道就是伦司,他就知道他心术不正,在血池里动了手脚,“我不会出去的。” “你居然认识我老板那样的人物,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耵香,我是你的爱人。殷池无奈地对耵香笑了一笑,说道:“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人罢了。” “你,你别笑了。” “为什么?”殷池又笑了。 她感觉好奇怪,她觉得她认识他。可是……耵香想不起来了。 “你没忘记我!”殷池把耵香拉过来,紧紧抱住了她,“不管伦司跟你说什么,你一个字也别信。” “你一个无业游民,居然想让我失业。”耵香推开了殷池,“现在最大的可能,你就是老板派来考验我是否认真工作的人。老板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殷池对这个男人的讨厌,已经到了极致。 不过,孤男寡女,他还这么帅,这么强,还喜欢她,何不就,顺水推舟,享受一下这男女之欢。老板,应该不会就这样,开了她。否则,他现在应该来阻止她了。糟了! 耵香尴尬地望向殷池。 “耵香,我求之不得。我会对你负责的。”殷池想,他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的。不过这个耵香,原来这么寂寞。要是今晚是别人,就糟糕了。 “别。”耵香拒绝。 “我是认真的。”殷池坚持道。 “我不是。”她以后遇到的帅哥还很多呢。 “啊,老天。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好色?”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这男人很多。” 殷池想,是他的错。下次一定要多找女的进来,男的要严厉禁止。 “够了!”殷池卸掉了流石,喘了口气。 哈哈哈,小样这你就卸掉了,耵香得意地想,然后轻声问道:“殷池,我是不是,长得和你喜欢的人很像?你好像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而且,殷池现在已经越来越喜欢耵香了。 “好吧。”耵香说。 “什么好吧。” 耵香想,哎呆子。 “做吧。” “别对自己那么随便。”殷池想到她那些小心思,头都要大了。 “那我睡了。别突然反悔,我的睡眠特别重要。”耵香严肃地说。 第17章 看守 第61章 看守 原来我一直是被爱着的,那个人爱我的人,是我自己。—耵香 海边的早晨,十分舒适。 殷池一整夜都没把耵香吵醒。 “哎。”耵香打了个憨,“又要工作了。”不好今天老板要来了,得早点到岗。 “不,你慢慢来。我先去见见我的故友。” 又把窃听器带上了,可怕的偷窥狂。还故友,能和老板称兄道弟,还挺能拍马屁的。 殷池已经对伦司对耵香的蛊惑恨得咬牙切齿。等见到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杀意,然而,那个可恶的男人真的来了。 “伦司,不要真以为你是个东西。” “殷池,你按照规则,应该现在出去,否则,会损坏血池的。”伦司轻蔑地笑了,这种只会打架的人,还想骑在他头上。 “血池,那可是你的心血。刚刚当的老板,我不出去,你应该更着急。” 二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耵香整装待发,特地把自己收拾得十分漂亮,以获得老板的提拔。接待处,又迎来一个陌生人。他会是老板吗? “我是焉城少主得然。” 耵香确认完毕,她老板绝对不会这么文绉绉的,他绝对不是老板。 “你就是那个居然所以然?” “啊?”得然一脸雾水,“我要找夙岚,你知道……” “停。”耵香已经完全对这些儿女情长失去了兴趣,今天老板查岗,她一定要表现出色,“这里没有看守者给你找人的规则。年轻人,要么打仗,要么死了再起来打。整天找女人,还练不练功了?” 得然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规则,明明就是他定的。但他确实漏掉了这一条,可是殷殿已经不让改了。而且,耵香,居然这么……他还以为她是那种温柔可人的类型。难道是因为灵魂破碎重组,性情大变? 得然耳边逐渐传来了伦司和殷池越来越响的吵闹声。 “我只是告诉了她让她快乐的事情,你以为她变得那么阴郁,是谁造成的?你个恶毒的禽兽。我今日就要在血池你把你千刀万剐。”伦司气愤地说。 “前面的年轻人,分贝太大了,扣两分。”耵香看到了前方新来了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哼,他怎么会是老板,一点啤酒肚都没有。 伦司愣住了,长久的悲伤和思念,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他知道不该这么叫,可是还是忍不住。 “姐!?你看起来比我老那么多好意思叫我姐?叫什么名字,怎么又没登记就闯了进来。” 伦司幸福极了,她的姐姐又回来了。 “我是伦司。” “啊!”耵香吓得站起身。 “见过老板,没想到你这么风流倜傥。刚才真的就是我压力过大的过失,平时我对来的人,都是极其尊敬的。”耵香毫无愧疚地说,对那群白痴,她已经尽力了。 殷池看到耵香这卑躬屈膝的模样,断定伦司也精通蛊术,给耵香下了蛊。 他来到得然跟前,对得然说:“你看到伦司那个不知廉耻的人做的好事了吗?等你找到夙岚,一定要问清楚。” 得然听后感慨,殷殿现在的骂人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 “我……”伦司一时有些紧张。 “耵香,你不是她的员工。”殷池拉过耵香,“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告诉你。免得你再受他蛊惑。” “他是你的弟弟。” “弟弟,我有个弟弟,是老板?”耵香如同中了彩票一样高兴。 “这是你写给我的遗书,你自己的笔记,还认不出来吗?”殷池接而对伦司冷笑,“她给你写的,不妨也拿出来看看。” 伦司想,这个殷池,看来也不是只会打架。毕竟一空之主,还是有点谋略。 “这个字,确实是我的字。但是我在老板的督促下,已经苦心练字,字早已不是这样的水准。而且,这写得也太狗血了,我真的说不出这样的话。”耵香看着遗书的句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到底给她惯了什么药?”殷池无力可施,忍无可忍,用长满刺的双手,掐住了伦司的喉咙。 “啊,老板,你如果进来干架,我该怎么记分?”耵香见状激动地说。 伦司感觉自己就要窒息,流血而亡之前还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努力地吐出一句话:“药?无非就是简单快乐,和我在一起,而没有你的日子!” 殷池用力一掐,把伦司扔到了血池里。 耵香看到伦司已败,殷池也毫无折磨地速战速决了他,再次肯定这殷池真的有点能耐。 一天又过了,伦司从血池里爬了出来,浑身湿透。他看到耵香和殷池已经坐在岸边闲聊,大步前去,说:“耵香,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的过往。现在的你,不是很快乐吗?” “老板说的是。”耵香低头作揖。快乐个头,美男泡不得,还整天忙得要死。 殷池在一旁会心地笑了。这个不自量力的蠢材。 “老板说的,我都懂。您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是。老板的话对我而言,就如同父母之言。”她说着一边暗想,去你的剥削资本主义,没那几块钱工资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说走就走。 殷池笑得越来越开心。 伦司有点诧异,之前给里安,她也是这样工作的吗?或许,她现在的性情,停留在了某个,不阴郁的时期。 “那我和他同时追求你,你选谁?”伦司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耵香犹如捡到了大便宜。难道,不能一天一个吗。 殷池仿佛被呛到了。 “老板,你我职场关系,不宜暧昧。” 这还差不多,殷池舒缓了身躯。 “而殷池阁下,守身如玉,我不敢冒犯。” 守身如玉??? 耵香做了总结说:“总之,我们都不合适!而且我现在,一个堂堂血池看守者,男色对我来说,轻而易举。金钱嘛,整座岛都是我的,足够了!老板,领你的情敌出去吧。本看守今晚累了,无法做风花雪月之事。” 伦司亦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回去途中,他和殷池都沉默不语。 第18章 女人 第62章 女人 女人还是要以合作为主。—耵香。 阿登与夙岚在血池中,藏在人烟稀少的草坪里。只有这里才能一时不受得然和衫的影响。 她们二人出身平凡,那些出身便带有良好战斗基因的人,根本不知道,从底部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痛苦和艰辛。甚至以爱为名,整天装出自己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真是太过烦人了。好不容易可以死个无数次,她们对这历练,真的是求之不得。 “夙岚,你当日想刺死我师父的帐,我还没跟你算。”阿登漫不经心地说。 “你想怎么样?”夙岚答。 “我们两个人打一架,死的人,必须传授给对方一个绝技。”阿登心里盘算着。 “好,一言为定。”夙岚打心底认可阿登这个女子,很有战斗力,非常适合当她的对手。 夙岚的本命物若歌诗和阿登的本命物沙漠玫瑰都在他们各自手上,两人的实力更是已经因为各自的阅历今非昔比。 夙岚操起了琴,琴声所到之处,万物沉睡。阿登则用光团,为自己隔离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夙岚,你的谋略虽然胜我一筹,但是实战能力实在太弱了。我当你是姐妹,速战速决,送你上西天吧!” “阿登,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精通秘术咒术,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只有实战能力次于你。等到我的藤蔓将你的身躯团团围住,你便会被迷晕而死。” 二人终于对对方发起了进攻。 然而,定神的煞那,发现自己面对的完全不是预期的对手。 阿登面对的是已经掌握本命物的得然。 而夙岚面对的,则是她一直要杀的人,衫。 “多事,你们太多事了。”阿登和夙岚异口同声地说。 得然和衫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居然暗自较劲,还偷偷摸摸来到血池,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太可怕了,谁知道血池能不能复原,能复原多少,这个三天由地空人造的血池,谁知道管不管用。也就她们这样的纯情少女,才会傻傻地信了那个伦司哥。 “阿登姑娘,夙岚不是有意刺你,你为什么放不下呢?我不想伤害你,但请你也不要伤害她。”得然真诚地说。 “你杀了阿登,今日还想杀她。究竟是为什么?”衫一点也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好奇地问。 “少废话,去死吧。”阿登和夙岚又异口同声地说。 得然的手臂露出鲜血来,阿登从未见过这样的得然,如果死在他手上,又复活过来,一定能积累很多经验。不过,面对强敌,怎么能马上就想到死呢。虽然是会复活的战斗,虽然对方是好友,但也要竭尽全力,抓住每一次提升自己的机会。否则,师父的仇人那么多,她会无能为力的。 “阿登,我不想触怒衫。但是你再过来,后果会很严重。” 阿登用尽了全部法术,全部力气,全部的知识,把无数只沙漠玫瑰,发射到了得然那里。得然本应被炸得粉碎,然而,得然却把他们都吸收了,他的鲜血化作一缕长鞭,长鞭上长满了刺,朝她挥来。 不,阿登凝神想,她不能死在他的鞭下。否则,她和夙岚慢慢地就会在衫和得然强大力量的笼罩下,失去壮大自身的欲望。她一定要至少挨上二十鞭才昏死过去,她不能输给她自己。 “来吧,你打不死我的。” 得然被阿登眼里的战意折服了,这是一个最强女战士才会有的战意,她不愧是衫最心爱的徒弟,她的潜力,太大了。 但得然依旧迟迟不敢下手,直到衫的声音出现在了他旁边:“打吧,这是她求的东西。但是如果打死了,你的女人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于是得然收小了力度,朝阿登身上挥去。但是她,居然消失了。 “去死吧,得然!”阿登飞速转移到得然的背上,对得然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使出了一击。 得然浑身被沙漠玫瑰的花瓣飞镖狠狠地穿透,而飞镖上,是夙岚用的剧毒!她们两个人,居然合作了,不是刚刚还在打架吗?!随后,得然晕死在了血池中。 耵香拿起白板,给阿登加上了一分,一边吐槽道:“这群蠢货,以为女人很好应付似的。接下来死的应该是那个二皇子了。” 第19章 男人 第63章 男人 我讨厌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赖账的,另一种还是赖账的。—耵香 “反叛军是我杀的。他们不听话,难道不该死吗?”衫露出不是很邪恶的微笑,其实,他也不想惹得然那个不省油的灯。 “师父。”夙岚伪装成阿登,悄悄来到他的身后。 “别装了,你的障眼法,骗不了我。”衫对这样低能的战斗已经失去了兴趣。 “师父,真的是我。”声音又继续传来。 衫看到前面两个阿登,一个确有沙漠玫瑰的气息,一个没有,于是,他用长长的海藻困住了那个假的阿登。 “快求饶吧。”衫懒散地说。 “师父,我是真的阿登。”夙岚喊道。 “哼,叫得还挺像。”衫又把那个假阿登勒紧了。 此时旁边的阿登,在衫不注意的时候,把迷药注入了衫的身体。 衫对阿登毫无防备,受了迷药的注射,浑身开始发软。他不知道如何分辨了,难道他在弄死的,真的是他徒儿吗?衫在迷药的作用下越来越不清醒。 随后,夙岚趁机挣脱了衫的海藻。她身体上生出一条条藤蔓。 “夙岚,不要让我师父太疼!”阿登急切地喊。 “放心吧,我不会的。”话音刚落,夙岚还是用藤蔓丝丝勒住了衫,“哼,还挺重。衫,接触到我的藤蔓,你活不过今天了。” “阿登,你竟敢背叛我!”衫浑身无力,“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药?” “师父,对不住了。本来就是你和得然有错在先,怪不得我和夙岚。”阿登心疼地望着衫掉进血池里。 耵香喝了口血橙汁,给夙岚又多记了一分,感叹道:“无聊,哎,又是这种自大男放水最后遭殃局。” 傍晚,衫和得然双双从血池里爬起来,都看到了对方。 “她居然害我!”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两位,高度酒今天两折,啤酒三折。”耵香不由佩服起自己的商业头脑。 “所有的好酒都上来!” “还是二皇子有酒量!”耵香高兴地想,今天要发了。 “我对她……”衫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了。 得然喝了口酒,说:“看来上了床还是没用。整天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肚子里也没消息,我都怀疑她在吃打胎药!” “得然,你,是怎么让那种脑子缺根筋的人,心甘情愿和你……” “咳咳咳!”耵香咳嗽,“色情话题血池是禁止的啊!” “殷池可比我风流多了,耵香。”衫故意说。 “啊!那个说喜欢我的人?” “你现在真的失忆了,不过看起来开心多了。”衫想,他干脆把自己搞失忆算了。 “二皇子,爱她就干她。” 得然和衫又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何必犹豫,女孩子,最喜欢硬来了。”耵香自豪地说。 “哦?”衫和得然来了兴趣。 “本看守看你们两个人还算真诚,就多少透露一点。”耵香如是说,“你们的老婆,很爱你们,也很聪明。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管得太多了。” 衫和得然恍然大悟。 “耵香姑娘继续说。”得然期待地看着耵香,“我们只是想保护她们而已。” “错,大错特错。”耵香摇摇头,“敢进血池的女人,不管多弱小,都不喜欢有人限制她们。你们也是做得太过,步步紧逼,否则她们不会出此下策。看着你们挨刀,比自己挨还难受。” “她们已经有我们了,还整天想变强干什么呢?”衫不解。 耵香又开了一瓶酒给衫,虽然他没点。 “因为,她们终究是人。是人,就有想守护的人。不是自己会的东西,基本都不会有安全感。” “耵香姑娘不愧是殷殿喜欢的女人,见识真的和一般人不同。”得然赞许地说。 “又是他,能不能不提他?”耵香烦躁地扔了空酒瓶。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殷池殿下了吗?”得然问。 “殷池殿下??”耵香奇怪地问。 “他是绿空之主,域城的城主,殷池殿下。” “那你这个二皇子,也不是瞎掰的喽。” 衫神气地点点头。 “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惜了可惜了,那晚,我本可以多主动一点,说不定就成了个王妃。” “你本来就是。”衫问,“你为什么不好奇之前流失的记忆?” “二皇子,你这个问题,问到我的心坎上。”耵香又开了一瓶酒,倒给了衫,“我现在好快活,好像之前的我,不想让我记起那些东西。” “你的性情已经大变,之前的你,眉毛总是皱着。那小子也对你很差。”衫说。 “我竟然也有为男人温柔可人,多愁善感的一面。太没用了!这样的记忆,不要也罢。”耵香便说,“好了,陪聊结束。结了帐就去对面睡觉吧。不许打鼾干扰本看守的睡眠。” 衫和得然都身无分文,说下次再付。毕竟,他们真的没有亲自付账的经历。 “你们,你居然还说你是二皇子,你还是什么少主。钱不付,别想走!” 第20章 住手 第64章 住手 那时他们夫妻打架,我和衫继续睡觉,却想不到,自己也会有那一天。—得然 耵香立马用秘密通讯工具联系了老板。 “喂,老板,我是耵香。这里有两个人赖账居然还想跑。” 殷池在伦司的衣服里听到了耵香的声音。太可怕了,居然还有私人联络的工具。于是殷池立刻进入了血池,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赖账人。 “你们走吧。”殷池说。 “啊?”耵香回复,“你说走就走,凭什么?” “嫂子想法不错!”得然和衫相继拍了拍殷池的肩膀,完全忽视了耵香的话,相继离开去草丛睡觉了。 “耵香,你该不会和他们两个也?他们是有爱人的人了。”殷池忽然觉得耵香特别不可理喻。 “给钱,然后滚蛋!”耵香说。 殷池一声不吭,也不给钱。 “殷池,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坏了我血池的规则。”耵香用棍子挑起殷池的下巴说,“刺阵是吗?出手吧。” 殷池看了看,一根棍子?耵香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地空居民。 “那我出手了,殷池。”耵香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忽然间海面风驰电掣,狂风大作。大海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耵香,我绝不对你出手。”殷池不知道耵香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她似乎能够唤起血池的怨气,并用利用它们进行攻击。 “我管你是不是我前世的爱人,坏了我的规矩,就必须受到惩罚。”耵香说完,血池的水化成一柱柱冰柱,朝殷池的身体袭来。 袭击过后,殷池的身上,插满了冰柱,流出了许多血液。 “你,为什么不躲?看守者的攻击,无法通过血池治愈,你知道吗?” “耵香。”殷池说,“这些算什么呢,比起你为我承受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殷池拔出了一根冰柱,仿佛丝毫没感觉到痛苦。 耵香忙走到殷池跟前,担忧地说:“哎,别拔了。” “你在关心我?”殷池开心地问。 “我没想要伤你如此的重。”耵香有些愧疚。 “皮肉伤罢了。”殷池又拔开一根冰柱。 “听说你,你和之前的我?已经那个了?”和这么牛逼的人的欢乐她竟然也忘了! “我们当时,不是很欢乐。我当时,利用了你。”殷池叹了口气,人心果,他以前为什么脑子里会塞满这些东西? “然后呢?”耵香问。 “然后,你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被人利用会没说什么?也许我不觉得自己被利用呢?”耵香窃笑。 “你,被人害死。”殷池感觉往事不堪回首,“我必须救你,而救你的方法,就是造血池,可惜你只能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了。” 耵香听后,感觉还挺有逻辑。 “别担心,耵香。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可怕,你太可怕了。”耵香退后几步。“你的言语之中,你爱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玩物。” “怎么会呢,耵香,我付出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再见到你。”殷池抓住耵香的手,“请你不要再往我心里捅刀子了,好吗?” “你,你先歇着。我去拿点药。”耵香一溜烟跑走了。耵香越想越可恶,有古怪的法术,把她困在了这里。不过,她好像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她得先跟这个有权势的旧情人套套近乎,取得他的欢心,至于出去,她是肯定会有机会出去看看的。 “脱吧,我要包扎。”耵香拿来了一团布。 “你帮我。”殷池狡猾地说。 耵香把殷池湿漉漉的衣服掀开,这身体,她怎么,这么熟悉呢? “住手!”殷池听到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殷池,你个阴险的东西。趁我研究血池之际,一直进来跟我姐套近乎。你这样不受规矩,血池坏了,她再魂飞魄散,你这条狗命真的承担不起!”伦司看到了耵香的私人信息后,不想再让地空里的事又再一次重演,他便放下所有事情赶了过来。 第21章 打扰 第65章 打扰 如何阻挡殷池半夜敲门,是我和衫近来商讨的话题。—得然 殷池好不容易要和耵香进一步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如何那么心平气和地把伦司激怒的。现在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火中烧。殷池已经把拳头都拧出了血来。 “老板,他受伤了。你带他出去疗伤吧。”耵香欣慰,老板其实对她这个偏远的员工还是很关心的。 殷池不得不去相信伦司的话,血池一失,他就又回到零了。 “耵香,他们欠你的钱,我替他们带来了。”伦司把一叠钞票递给了她。 殷池看到耵香突然开心地像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就是钱吗,她这里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呢?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啊。 “老板的恩情,属下没齿难忘。”耵香拿着钞票,感动地快落泪。 殷池摇头叹息。蛊术,一定是蛊术。 殷池和伦司两人离开途中,依旧不对彼此说任何一句话。 第二日,大半夜,得然家来了位贵客。 “殷池殿下。”夙岚恭敬请礼,“这么晚来寒舍,莫不是血池出问题了?” 得然无语地走出房门,刚想实行耵香的建议,现在又泡汤了。 “夙岚,现在耵香一直叫伦司老板。伦司给他钱,发给她工资,她开心地不行。伦司说什么,她就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夙岚生性聪慧,又曾到过伦司的心境,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殷殿问我算问对人了。”夙岚邀请殷池进入门里。这样的贵客,这样难得的关系,一定要妥善维持,既不能伤了和伦司哥的关系,更不能触怒殷池殿下,她一定要和殷池彻夜长谈,解开他的心结。 “然然,你先回房休息吧。焉城不是还有好多东西,等你处理。”夙岚故意提到焉城,让殷池知道得然十分刻苦用功。 得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想要坐下来旁听,只听殷池对他冷漠地说道:“你进去吧。”这个得然和衫,居然也和耵香相聊甚欢,还是那种话题,真的太烦人了。 得然无语地回房了,心里嘀咕,他们家又不是心理咨询中心,强权真是即可畏,又可恨。 “殷殿,我在龙王节,去过伦司的心魔里。”夙岚慢慢地说,希望多拖点时间,“他对耵香的了解,对她喜好,对她的耐心,我都了如指掌。你也许只知道,耵香是个爱你的人。我问你,你可知道,她的人品,兴趣,爱好?” 殷池知道耵香本质善良,以前很温和,现在很,很直接。但是兴趣爱好,他确实不清楚。 夙岚看到沉默的殷池,站起身来说:“兴趣爱好,阿登一定了解的比我多,因为她和耵香长期相处过。但是人品,你漏了一条。” “什么?”殷池有些期待,又急切地问。 “她爱的不是钱,是和她的付出对等的回报,更不会亏欠于人。这样的人,我夙岚非常欣赏。当时我第一眼见她,以为她就是一个弱小温柔的女子,可是,与她相处之后才发觉她的人格里,有极其吸引我的品质。所以,我愿意冒着死亡的危险,替她隐去气息。” 得然在门后听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夙岚的想法了解得太不透彻了。 “总听你们说,她性情大变。我和阿登却不觉得有何不同。为什么,她只可以温柔如水呢?耵香这个人,不管温柔还是豪放,都对世间的东西,有着非你我能达到的豁达态度。”夙岚想,除了报名,还没真的和耵香深入交流过,改天得深入谈谈,不然没词可用了。 殷池听后,回想起了耵香的遗书内容,关于对虫谷的说情和对阿登那份情谊的珍惜,还有以前的一些细节,认为夙岚说得极为准确。得然的女人,看来悟性也是异于常人。 “多谢你,夙岚。”殷池告别夙岚后,觉得还有一个地方得去。 域城第二层。 衫正想着耵香的建议,打算今晚得和阿登尝试一下,不然关系会迟迟难以进展。 “殷殿来了。”侍从报告。 “不见。”衫回绝道。 接着,他的门被一脚踹开。 殷池快步走进来,问道:“阿登呢?我有话问她。” “你见阿登干嘛?”衫疑惑不解又生气地看到他被砸坏的门,“一定要现在这么晚?” “我有事问她。”殷池看着这个和耵香聊过那些事的人,一脸鄙夷,“你先回避吧。” 衫可没得然的好脾气,他最受不得殷池这个语气。 “回去?除非我死。” “殷殿!这么晚还来和我们畅谈。”阿登走了出来,这,怎么把门踢坏了?殷池不愧是连师父都拦不住的人。 “阿登,跟我说说耵香的兴趣爱好。”殷池说,“你们不是相处了好长时间。” “可是,你怎么现在才问?”阿登不解道,“她好像,经常跟我说你太辛苦了。还担心她弟弟伦司的安危,还说让我一定把本命物带在身上。你们最后离开前,她还跟我说,她感觉会有幸运降临到我身上。结果,我师父就来找我了。” 衫听到后想,没想到,那个弱不经风的耵香,直觉这么灵敏。 殷池有些怅然,现在也没人心疼他辛苦了。 “这不是兴趣爱好,你以后在血池帮我多打听。”走之前殷池没忘留下一句,“以后把你师父管好,不要再去和有夫之妇暧昧。” 阿登听后,愣在原地,“有夫之妇?师父,你?我,我先回房了。” “喂,阿登,你误会了!” 第22章 试试 第66章 试试 多疑是一种毛病吗?—衫殷爵 衫推开阿登的房门,看到阿登已经上床睡觉了。衫已经对殷池无话可说,这么被打扰搅浑,他的幸福会被毁为一旦。看来还是要去地空找到本命物,不然就得一直受殷池的制约。 “阿登,我不知道殷池为什么这样说。他最近很反常。你别误会我,好吗?”衫想,就这样,静静地过去,然后实行耵香的建议。 看到阿登还是没有说话,他就继续说:“我们既然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不觉得,少了什么点吗?” “师父,我困了。请你出去。”阿登还是没转过身,“我们师徒关系,太多只会影响训练。” 衫拍了拍额头。看来,漠北的人,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教育。 “我今晚,不走了。”衫还是有些忐忑,默念着耵香的建议,希望能奏效吧。 阿登忽然起身,面对着衫开口道:“师父……” “不要再叫我师父了,好吗?” “衫殿。”阿登改口。 “……也不是衫殿,就是普通情侣之间的称呼。” “可是,我不能接受太开放的关系。我觉得,你太开放了。”阿登想,他口味太重了,居然勾引有妇之夫。 “你觉得,什么程度,才不算开放?”衫认真地问。 阿登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们不如,今天试一下,再做定夺?”衫又循循善诱。 “衫……我,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阿登小心坦白道。 衫循循善诱的表情瞬间冷淡了下来。 他起身,语气变得冰冷。 “那你干嘛给我装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衫顿觉自己有点愚蠢,居然误认为世界上会有不入俗的贞洁烈女。 “那就不是我留下来了。”衫抓住了阿登的身子,“是你跟我走了。” 他拖着阿登到了他房里去,把她扔到了床上,然后开了一瓶高度酒说:“阿登,我现在回想起来,感到很不对劲。” 衫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把我糊得一愣一愣的,为你提心吊胆。而你,当日还是用自己不知道从哪里研究来的秘药,背叛了我,致我于死地。” 衫越想越生气,但想起耵香的说辞,又觉不无道理。 “衫,不是的。我……”阿登百口莫辩。 衫突然俯身,压在阿登身上逼问:“你以为,我不敢再杀了你吗?你是不是想要让我帮你变强才靠近我的?” 阿登仿佛想起了很痛苦的事情,流下了眼泪。 这时候的衫才想到,她曾为了他挨了一刀。力量才慢慢松了下来。 阿登想起了自己不堪的往事,说出来也只会成为笑柄,她为什么要跟衫说这些呢? “既然不是纯情少女,那你会什么,今晚就为我做吧。” 等了许久,阿登还是什么都没做。她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 “该不会,那个人,他也什么都不会吧?”衫故意在阿登耳边讽刺地轻声说,“你太没有用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要我教……” “衫,你为什么要伤我?”阿登水汪汪地大眼睛,让衫好心疼。 “你走吧。”衫无力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登看到衫这么失望,于心不忍,于是就主动去亲上衫的嘴唇和脖子。 “我,我可以的。”阿登努力地抱紧了衫。 阿登感受到发生的一切后,才知道,这才是完整的流程。原来,她对这些事情,竟然一无所知。 “解释一下?”衫示意了一下阿登。 “那个,我以为,单纯一起睡觉就是发生关系了。”阿登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当时和伦司哥睡在一个地方,我们就会有孩子。伦司哥当时离我那么近,我们都能感知彼此的呼吸,他都不碰我,真是个正人君子!” “你说呢,衫?”阿登回过头,发现衫已经不见了。 血凝魂 第67章 血凝魂 绝对重要的物件, 化成揣在怀里, 随时能拱手相让的信物。 一直欣赏的, 处于对立面的人们, 不足以唤醒最终的孤独。 稍稍试图检验, 那自以为是的预言后, 便被剖开心扉。 碧海蓝天下的誓言, 甘愿沉沦的考验。 哪里来的命运, 哪里来的爱情。 忘却的记忆, 或许只为了相互爱上而已。 第1章 放手 第68章 放手 学会放手之后,很多事情,就没那么难解了。—耵香 域城第一层,白天。血池旁。 “伦司!”衫看到在血池旁坐着闭眼思考的伦司,“和我到血池去。” “不去,血池出问题了,我要检查。” “你和阿登同床共枕过?”衫继续逼问。 “有病吧你。大白天过来骂我,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伦司不理会这个粗人。 “为什么你当时要跟着她的指引,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衫继续问,他非要问清楚不可。 “救了我命的人,她还受伤了,我能怎么样?”伦司无语。 “为什么夙岚和阿登都那么喜欢你?”衫又不情愿地问,他最近感觉身体十分不适,一定是这个男人把他给气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整天觉得我在抢你们老婆,争风吃醋,一点正事都不做。”伦司看到衫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中的猜疑更大了。 “正事?” “有很多正事可以做。这个绿空,问题重重。而你们这些人,整天纠结这些没用的儿女情长,吃饱了撑着。”伦司看了一会图,又补充说。 衫听到伦司的语气,忽然觉得,这语气和现在的耵香很相似。难道,这是从小长大的原因? “我要把耵香从血池里带出来,然后回到地空里。”伦司说,“所以,别打扰我。” 衫却依旧不走,一直呆在血池旁边。 此时的耵香,正在安慰一个失意的人。 “做不到,就别勉强!我知道你在上面花费了很多心血,但是,该放手时不放手,你对你自己勉强和莫名其妙获得的东西,也不会满意的!”耵香拍了拍这个输了很多场战斗的男人的肩膀,“不要觉得别人会嘲笑你,因为嘲笑别人的人,都是内心十分脆弱的人。” “谢谢你,耵香姐。”那个失意的男人说,“今天我又是最后一名,我,我想家了。我不想一直出不去。而且,他们打我打得,真的好疼。我不想再死了。” “你别难过。”耵香说,“这样,我和你去散散步,让你暂时忘记今日的失败,以恢复勇气,迎接明天的失败。” 那个男的哭了,哽咽地说:“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耵香举着烤好的火鸡,不知道怎么办。他看起来,也不喜欢吃火鸡。 “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好。可怜的人儿。但哭也没用,我不会给你多记一分的。” 她一时对这好男儿的哭声无所适从,拨通了老板的手机。 “喂,老板,这里有个人,他好像很想出去,但是出不去,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此时在第一层的伦司接通了耵香的电话,而殷池刚刚从殿内走出来。 “耵香,你作为看守者,就是不能让他偷跑出去。心软的话,就是擅离职守。”伦司严肃地说。她如果让他出来,怨气就会消散,她就危险了。 “哎,老板,我已经跟他共处了这么久,他一点也不帅,我牺牲了这么多,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耵香在角落里抱怨道。 伦司发现自己手里空了,传音器被殷池劫走了。 “耵香,我是殷池。”殷池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耵香听到那个猛男贵气帅哥的声音,小声说:“你和我老板离得这么近,千万别跟他说我在工作时间对你想入非非的事情。” 殷池故意把传声器举到伦司面前。然后,他补充说:“耵香,血池是我和伦司共同建造的。我也是你的老板。他的工资,都是我给他的,然后他再给你的。” 耵香想,难怪她工资这么低,原来被伦司做了回扣。 “殷池,别再动那个传声器,否则我就立刻引爆它。”伦司虽然这样说,但那个传声器,真的太不好再重新制作。两个结界的联系,需要法术的支持,也需要工艺上的支持。夙岚说过,那个法术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 殷池完全不理会伦司,柔声对耵香说:“耵香,我很想你。” 耵香听到后,有些愧疚于自己之前攻击过猛,便询问道:“殷池,你好些了吗。” 殷池有些哽咽,这个语气,他好怀念。 “你们总说,我不能出去。但是如果我出去了,会怎么样呢?”耵香疑惑。 “耵香,你现在千万不要出来。”殷池后悔给耵香讲了那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后来,一阵忙音传来。殷池责备地看着伦司问:“怎么没有声音了?” 伦司撇他一眼,什么也不说。殷池和衫这两个神经病,正事不做,一直瞪他一天。 衫走到殷池跟前说:“你污蔑我的事情,我暂且原谅你了。但是如果你什么时候,要弄死伦司,不要一个人动手。” “污蔑?”殷池不屑一顾,“你和得然跟耵香聊什么聊成那样?” “哈哈,你说的有夫之妇是她?”衫有点明白事情的原委。这个殷池,怎么现在对这些没用的事情这么斤斤计较起来? “不然呢?”殷池看到其他地方,期望一个不同的回答。 “殷池,你看上她,我现在认为,一点也不奇怪。她真的是个人生导师,我改天,还要和得然像她请教请教。”衫想起昨晚的甜蜜,不禁笑了。 “人生导师?”殷池预感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她不是和你们讨论了那些龌龊的事情吗?” “龌龊?”衫有点不解,“她给我和得然传授了很多只有女人知道的东西,为什么会龌龊?” 殷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逻辑,似乎被嫉妒扭曲了。 第2章 闺蜜 第69章 闺蜜 有两个好姐妹在身边,我好幸运。—耵香 耵香为了安慰那个失意的男人,一夜没睡。她的工作也太剥削了,这加班费,都不知道该怎么算。 “哎,今天,就给你安排一个比较弱的对手,让你能早点出去。”耵香看了看花名册,“阿登,夙岚。一天到晚都有你俩的名字。但这两个人还是比他强了一些。怎么办呢?耵香深思熟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美男身影。 殷池看到那个每天能跟耵香过夜又不违反血池规则的男人,心里满是羡慕。他必须要跟他请教输的方法。 耵香忙完一天,她发现血池里爬出来两个同归于尽的女人。耵香想,今日要转变经营策略,不是卖酒,而是…… “你们同归于尽了一天,一分也没拿,今晚出不去了。”耵香想,这下那个苦命的男人可以出去了,这两个女人,真是她的救星。美女总比屌丝来的强。 “耵香。”阿登热情地拉住了耵香的手。她不敢在报名的时候打扰她,现在好了,她们终于有了当日独处的时光。 耵香想,这两个女人,前天刚合作弄死了丈夫,今天又弄死了彼此,真的是十分善变。在这女人之间的谈话拉开之前,她得翻开笔记看看她前天跟他们的丈夫说了些什么,以便不自相矛盾。 耵香故作姿态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在前天,还能打败两个排名前三的人,怎么今天就……” 夙岚和阿登双双皱眉。 “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反正本看守看的人太多,谁家的事情早就记不清了。”耵香把笔记本扔到了草丛里,“今晚我陪聊又陪睡,你们就睡我旁边,比较暖和。” “耵香,我……”阿登想起前日的事情,吞吞吐吐。 “说吧,趁我还不困。”耵香其实已经困了。 听阿登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不,是几乎把每个细节都仔细描述之后,让耵香太羡慕了,这样令人心跳的虐恋情节,她夫复何求。 不过有一点,她要指出:“不要在衫面前提别的男人,别说是哥了,公猪都不行。” 耵香继续认真地说道:“受到这自然规律的影响,男人,就是忍不了这些,一点点也不行。”随后,耵香指了指夙岚。 “小妹妹,你呢?” 夙岚看到耵香这悠然自得的姿态,以及她现在的谈吐,让她佩服不已。 “我总觉得,得然看不起我。”夙岚低头不语。 “你说那个排行前三的少主吗?”耵香翻了翻册子,“得然,嗯,好随意的名字。” “耵香,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样的心态呢?”夙岚恳求地问。 “夙岚姑娘。”耵香沉思片刻,“到底是他看不起你,还是你看不起你自己?” “我……”夙岚看着耵香,犹如一位人生导师站在自己面前。 “小妹妹,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和他真的差太多了。我要是有这么强的老公,祖坟都开花了,而你还在自寻烦恼。”翻翻排名表,耵香一语重地,“但是你何必跟他比战力呢,你干嘛事事都要和他比呢,你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可以做吗?” “耵香,我本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却总是感觉有人逼着我做这件事情。我爱的事情,只是琴棋书画而已。”夙岚看起来有些落寞。 “给我弹一曲吧。”耵香故作威严地命令。 “我的弹奏水平,绿空无人能及。但是,绿空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夙岚说。 “弹吧。我听听,但给你们加分是绝对不可能的。”耵香虽然这样说,还是期待着夙岚的琴声。 夙岚的琴声响起,不仅仅在血池,也传到了血池之外。音乐的力量,是令人难以估量的。 “耵香,我今天的曲子,是为你而做的。”夙岚拨开第一声,那声调如此地平缓。 而后,依旧是平缓如涓涓细流一般,慢慢地,那流水声中总有堵塞的感觉传来,循环往复,循环往复,后来流水声戛然而止,长久的停顿后,曲调回转,乐声开始变得轻快动听起来,它们如此不同,却依旧能让人辨别出,是同一首曲子的风格。 夙岚的琴声传过了结界,传进了殿内。 得然正要去血池找许久没有音讯的夙岚,被琴声止住了脚步。 “阿岚,你竟又开始抚琴了。”他很诧异。即便是他,也无法说服夙岚再次弹奏纯粹不带秘术的音乐。 第3章 旧情 第70章 旧情 他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丽丝 殷池看到第二日阿登和夙岚走了出来,推开了要前去慰问的衫和得然,自己先一步走到二人跟前。 “阿登,我交待的事情你做了吗?”殷池有些急切,她们二人和耵香同处一晚,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啊,什么事情?”阿登的回答让殷池大失所望。 “那你们聊什么了,她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殷池又问。 “殷殿,不急。”夙岚见这是个机会,充满诚意地表示,“改日深夜来我府上,我细细跟你说。” 衫在一旁内心窃笑,太好了,这样他就清净了。 得然来不及懊恼,便想起件重要的事情,问道:“阿岚,谁让你又开始弹琴了。” “然然,除了她,还能有谁。”夙岚认为自己和耵香相处的时间还远远不够,她还有无数的人生问题要找她请教。 殷池听闻,好奇心更强了,回答道:“夙岚,现在就和我到殿内跟我仔细说说。” “殷殿。”阿登发话,“耵香她为我和夙岚,解决了一些私人的困惑。因此,没有空提到你的名字。” 衫听到私人,那不是指自己,还能有谁?他今晚得让阿登说清楚她们讨论了什么。 “伦……”阿登这名字刚要脱口而出,又想起千万不能在衫面前提男人的名字,便朝着伦司说道,“那边那位,耵香让我传达对你的祝愿,还让我委婉地向你提涨工资的事情。”其实,阿登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弄清楚,伦司究竟吃了多少回扣。 夙岚内心暗自叹气,这阿登果然没有任何谋略的天赋,这说好的互相传授,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伦司笑了笑,说:“不,这得让她亲自跟我谈。” 殷池已经察觉,只要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不管内容是什么,他都会萌生起强烈的杀心。 “殷殿,我今日有些不便,耵香还与我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我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告诉你。”夙岚的话,吊足了殷池的胃口。 一个侍从的报到终于化解了现场尴尬的僵局。 “门外有一女子,声称要入血池。” “让她进来。”殷池答,血池正缺女人,她来得正好。 女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强者都在此,心里非常激动。她做梦,都想融入这样的圈子里。而旁边那两个不知名的女人,运气也太好了。希望她们不要与她的最终目的—殷殿,起上任何冲突。 殷池看到她,辨认了出她地空人的身份,感到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 “走吧,我跟你一同进去。”殷池说,看向众人,“你们还有谁要进去?” 阿登和夙岚今日要回去实践耵香的建议,便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衫和得然内心对耵香的感激无以言表,耵香真的有魔力,难怪殷池和伦司非她不可。衫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没杀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伦司看到那个女人,也觉面熟,她的那种气质很像他在地空的妻子,让他头大。 “不去,我要研究血池。反正我随时都能和耵香通话。”他故意这样说,但那传声器的使用次数,是有限的。他宁愿留给耵香,在危急时刻联系他用。 殷池无奈地和那女子进了血池。 耵香坐在太阳伞下,看到了殷池和一个美女走在一起。她不知道,心里为何消沉起来? 殷池看到耵香今日没有往日有精神气,开始担心了起来。怨气又不够了吗?看来伦司所言不错,只能很想出去的人呆在这里才有意义。他看到旁边的女人,也许她是留下来的最好人选。 “那边那个新来的。”耵香冷漠地看那个女人,心想,打架还化那么多妆,喷那么浓的香水,“别站得离那男的那么近,你以为血池是来钓金龟婿的吗?” 女子心中听了不屑地想,这个看守好粗鲁,谁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她可不会这样,在她良好的教养和谈吐下,她是不会与这种人一般见识的。 “你好,我叫丽丝。”丽丝写下了她的名字。 这个丽丝和殷池站在一起的画面,耵香一瞬间感觉她似乎曾经看到过,还很难过。 殷池读出了耵香心里的想法,百口莫辨。他又仔细地看了看丽丝,还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地空人,他从未在绿空和地空女子…… “还有你。”耵香的话打断了殷池的思绪,“血池严禁亲吻和任何与生殖行为有关的男女之事!” 耵香误会他了,殷池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他皱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耵香看到他那默认的样子,越来越来气地喝道:“都滚吧,下一位。” 殷池只能一步一回首地离开了。 战局拉开。 耵香对这个叫丽丝的地空人格外关注,虽然她的战局并没有什么悬念,但总觉得她有本事没有使出来,故意一次一次受伤在殷池旁边。 “死女人,晚上别想吃火鸡。就让你减减肥,多装装柔弱。” 丽丝浑身是血,站在殷池面前,几乎要晕倒。 “殷池……”丽丝虚弱地呢喃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你叫丽丝。早上我们见过。”殷池看着这个女人浑身是血,还有股气在,直接用刺穿透了她的心脏。 看着丽丝逐渐失去跳动的心脏,殷池沉思片刻,苦笑道:“原来是这样。” 第4章 巧合 第71章 巧合 我要江山,也要美人。—殷池 夜晚,耵香躺在岩石许久,看到丽丝从水里如同一条美人鱼一样走了出来。她感慨道,这女人身材可真好,难怪殷池想泡她。 “看守者,没有你的允许,我就真的不能出去吗?”丽丝漫不经心地拧了拧头发,神情里带着挑衅。 明知故问。耵香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了。这个女人,明明是有问题请教她,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急什么,你想钓的汉子,明天还来呢。一晚没睡到他就怕他跑了?” “不是我钓的他,是他自己来找得我。”丽丝想起那夜的缠绵,心怀向往。但是他白日对她如此无情,让丽丝无声叹了口气。 耵香听后,心仿佛被割了一刀。 “你今晚要是敢踏出血池半步,我就把你的肉剁成浆,送给你的情郎。” “哼,看守者。你生什么气,我还没走呢!”丽丝看着这个言谈狂妄的女人,语气里透露着嘲笑,“该不会你也爱上殷殿了吧。” “他本来就是我前男友。”耵香说。 “哈哈哈。”丽丝小声笑道,“别逗了!” 耵香很想现在把她干掉。那个殷池,这么风流成性,原来骗小姑娘的技术这么好,她差点就被他勾引。还好当时一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否则,可能会染上不干不净的疾病。 “我要去睡觉了,没事别打扰我。”耵香没兴趣面对她,转身离开了。而在夜晚,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第一层大殿。 殷池看到伦司又在血池旁边,扶手思索。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被伦司拦下。 “殷池。”伦司说,“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面熟吗?” 殷池诧异,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后来他又想起白日耵香的心理活动,那一定和伦司分不开关系。 “我怎么觉得,她和你在地空水性杨花的某个对象,有些相似。”伦司蔑视地看了他一眼。 殷池明白了过来,伦司当时一定跟踪偷拍了他,又告诉耵香了。但是耵香怎么当时没说,还肯跟着他?殷池心情又沉闷了起来,不理会伦司,打算离开。 “你最好多多注意她。”伦司补充道,“她很有可能和里安有关系。”伦司的逻辑在这种千分之一的巧合里告诉他,这里头有问题。 殷池虽然没有停下脚步,还是听进去了伦司的话。地空里能开启时空之门的人,几万分之一都不到。当日,他正为了探索人心果的秘密,便去找地空女人试验,看看是否会出现耵香身上的异样。就在他到了风月场所之时,便已经有一个女人朝他主动走来。 当时酒吧里人声嘈杂,音乐声亦很大。在霓虹灯的闪烁下,丽丝穿着暴露,朝他搭讪。 “嗨,你好。”丽丝投出了一个微笑。 殷池微微一笑回礼,说:“你好。开房吗?我可以付钱。” 丽丝惊讶于这个男人的直接,但是他长相如此英俊,她早已春心萌动。在酒店里,殷池对她温柔地抚摸,她睡醒朦朦胧胧听到,殷池在念叨:“这个也没有……” 丽丝刚要起身发问,就发现他已经带上门出去了。 殷池推测,这个只和他有过一次鱼水之欢的地空女人,就刚好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看她今日的行为举止,她十有八九是为了他而来。如果她真的和里安有关,他必须要重视。里安是父亲的挚友,又是地空最神秘和有势力的一群人之一。而地空的植物,关系到整个绿空的安危。 第5章 辩解 第72章 辩解 看着他下沉,我心都快碎了。—耵香 血池。 第二天下午,战局已经基本结束。 耵香看到殷池朝她走来,故意不去与他对视。她心想,这种三流货色,也配当她前男友,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巧言令色。 殷池忙说:“耵香,你误会了。我和丽丝就是睡了一次而已。而且,我是有目的的。” 耵香看到殷池已经承认了,心里更失落了。他说有苦衷她还信,但是目的?一边追她,一边还睡其他女人,除了泄欲,还有什么目的。 “不,我和她的事情,在我在地空跟你在一起时就发生了。”殷池话一说完,就觉不如不说。 “殷池,你居然背叛我!”耵香的郁闷已经在此时化为怒火。之前的她究竟受了什么蛊惑,这样的男人,她都要委身于侧。 “耵香,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我对你的感觉,都被秘术封印了。”殷池诚恳又着急地解释。 耵香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只经验极其丰富的海王。这样不可思议的理由,他也编得出来,说得还跟真的似的。她冷笑地要威风地推开殷池,却发现,推不动。她索性掐住了殷池的脖子。 耵香的力气比以前大了非常多,这样的肌肤之亲让殷池很幸福。 “你想死吗?”耵香冷漠又愤怒地说,“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殷池想到看守者如果违反规则无辜杀人,也会被处死,他这样不出手,似乎也不是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耵香的手慢慢松开了,她整个人也晕了过去,落在了殷池怀里。 殷池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耵香怎么了,他什么规则也没有违反,为什么,她就这样晕倒了,她还活着吗? 她背后,走出丽丝的身影。 “殷池,你没事吧。”丽丝匆忙地走来,扶着殷池的手臂关切地安慰,“你放心,我已经把她打晕了。” 殷池看到了这个女人,来不及生出厌恶就怀疑,这就是他在自食其果吗? 这个时候,丽丝的手被耵香握住,反手一挥,丽丝疼得直叫,但还是被耵香扔到了远处。 “就你会装柔弱吗?”耵香鄙弃地看了远处的丽丝一眼,然后看向殷池,“奸妇已除,轮到奸夫了。” 殷池不可思议地看着耵香,欣喜她的苏醒,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她的进攻。 耵香唤起了血色的海水,怒气冲冲地说:“我今天,就亲手杀了你这负心汉。” 血海化作一束,困住了殷池,把他卷入了海底。 殷池只觉慢慢失去了呼吸。他会死吗?也许会吧。他本可以挣脱的,但是他觉得累了,原来爱这样的迷人,也这样的危险。他已经在这危险的沼泽里感觉厌倦。难怪父亲要封住他的情脉,想必,父亲也经历过这样的痛吧。 海水里,殷池感觉自己的嘴被亲上,又有了空气。他睁开眼,是他渴求的那张脸。这是衫说过的幻觉吗? 被耵香带上岸以后,殷池看到浑身湿透的耵香身影,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醒了?”耵香温柔地问。 殷池点点头,眼里满是柔情。耵香还是不忍心杀死他,他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些。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耵香温柔地问,她不得不去再次相信他,他真的始终如一,从不对她出手,“你,你真的,是真心喜欢我。我好开心。” “耵香,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改变的。”殷池把耵香抱在了怀里。 “殷池,哪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呢?”耵香慢慢地也伸手抱着他,“只要你多想着别人的感受,也就不会受什么秘术影响了。我有你的爱,太幸运了,可是那些不受你关注的女子,也不代表,她们就要被你利用。只有这样,你才能确保自己以后,不管受了什么秘术影响,都能做出不后悔的行为。” 殷池抚摸着耵香的脸颊,原来他自己从未真的了解过她,之前对她的偏见,也都只是自己内心的映射罢了。 “耵香,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要等我。”殷池抚摸着耵香的手说。 “嗯,我会等你的。”耵香点点头,内心暗喜,太好了,出去之后,她就能一解她的寂寞,她就能和殷池那个了! 他听到耵香心里又泛起了小心思,不禁感慨,她真的太色了。当初遇见她,给她制造了一个想要吓唬一下她的仙人掌之梦,她也是主动投怀送抱,但是表面总是很拘谨单纯的样子。她究竟是喜欢他的外表,还是也喜欢他其他地方呢…… 第6章 巫术 第73章 巫术 没人能给我制定规则。—伦司 众人又聚在了一层殿内。 “耵香不能一直呆在血池里,得想办法带她活着出来。”殷池这样对众人说。看到伦司这几日耐住性子研究,不去找耵香,认为这个男的虽然狡猾,却一直都在为长远做打算。殷池从未这样丧失方向过。以前的他,是怎么做到时刻都保持冷静的? 伦司不屑地说:“现在才知道,前几日忙着干嘛去了?”趁虚而入,是这混蛋擅用的方式。 衫和得然两个用耵香的建议,刚刚尝到甜头的人,想到自己接下来在血池里单独找耵香咨询的几率几乎为零,都纷纷赞同殷池和伦司的计划。而夙岚和阿登就更是点头称是,耵香一直在里面,想要和她深夜促膝长谈,就要她们彼此就要经历一天的打斗。打斗的时候无法专心取胜,而是要想着怎么同归于尽,这也太离谱了。她们还有很多私人的问题,要请教这位有经验的前辈。 殷池很欣慰,不爱掺和别人私事的衫和得然,这次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血池里林林总总为保护血池,保护耵香而设的规则,在限制别人的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行为。他现在开始领悟为何血池是阴毒的巫术。 “夙岚,你先说,这方面你最擅长。”殷池不愿意去问伦司,虽然他知道,能给予最有利意见的,只有他。但是他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夙岚看到自己已经得到了殷池的赏识,深感一切都在自己计划之中,她按耐住自豪的语气说:“我虽然用破除结界的秘术与伦司哥合作制作了一个紧急联络需要的传声器。” 此时尴尬的得然拉了拉夙岚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但是,要破除这阴毒的巫术的方法,我知道的,只有咒术。”夙岚不禁想起了她的往事,和她失去的面容与身份。 殷池听说过咒术,代价极大,可他又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殷池,夙岚因为用了咒术,失去了自己的容貌和绿空人的身份。”得然责备地看了夙岚一眼,“她现在的寿命,身体素质,都和地空人相差无几。你是绿空之主,你要是失去了你的力量,身份,绿空会大乱的。” 殷池听后对衫说:“衫,我明日传位给你。夙岚,告诉我咒术的方法。” “好了好了!”伦司打断众人,“别再搞什么咒术巫术了。”伦司看到殷池这样果断,开始认为他对耵香确实是有感情的,但他可不想给殷池为耵香做那么多的机会,耵香要是知道了,管他变成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跟他一辈子。 “我近来仔细研究了这个血池工作的原理。” 伦司刚一开口,夙岚和阿登就露出了一脸崇拜和期待的神色,陷入思考的伦司哥,真的太有魅力了。 “血池本不是什么邪物,真正让它变得恐怖的,是与它捆绑着的规则。解开血池的关键,就在于解开这些规则与我们自身欲望的矛盾。”伦司说出了多日总结出的结论。 “伦司哥,你说的我闻所未闻。如果有方法,为何巫师不告诉我们?”夙岚充满了求知欲。 “所以,她才叫巫师。”伦司有些无奈,为何这些人,虫子和巫师的话都跟信条一样遵守,“你觉得,为什么巫师要给你这个方法?惧怕你们的力量吗?如果她能构造出血池这样的矛盾复杂的空间,那她为何要惧怕你的权威呢?” “或许,她也受益于血池的怨气?”衫补充。 “不。”伦司说,“她受益的,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人,这样的控制感,是维持她存在的关键。所谓巫师,无非是抓住人性的弱点和欲望,搬弄是非的小丑罢了。” “绞刑架会搅碎灵魂一事,也是她利用人心的工具。”殷池被伦司点醒,很可能灵魂根本就没有破碎一说。 “也就是说,耵香在血池里能活着,靠的不是怨气,而是你去找巫师的时候,耵香的灵魂就被巫师封印住,而她的兴趣,就是看人互相残杀,看人绝望。她抓住了人对生存,祈求强大欲望,还有畏惧孤独的弱点。”伦司补充。 他在寻找血池材料的时候,便发现这些材料都是一些很容易得到的东西。他在地空,从未建造过这么次的东西。伦司摸了摸血池一角问:“夙岚,你听过有关意识的结界吗?” 夙岚从对伦司头头是道的说辞的崇拜中,回过神来答道:“难道,我们在里面能够复活,都是因为进去的是我们的意识,而不是躯体。这样看来,只需要非常简单的法术,因为,这和人做清醒梦并无区别。” 阿登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觉得大家讲得都很有道理。 第7章 方法 第74章 方法 让我来会会绿空最好的巫师。—夙岚 “那该如何解释看守者能杀死所有逃跑者的规则?”得然对所有不得不写进的以及能够自主写进的规则都了然于胸,“而且,即使是意识,那些受过耵香攻击的人,出来的时候确实不是完好无损。” “然然。”夙岚这一声叫得让众人倍感肉麻,而得然却非常享受,“你说的不错,但是绿空最好的巫师,有这样的本领我并不奇怪。她只需要在结界的通道处,伪造耵香曾施加过的攻击即可。” 听到夙岚的言辞,伦司更近一步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对众人说:“现在的解决方法只有两个:第一个,把巫师抓来审问,第二个我们自己破了她的阵法。” 殷池听后便起身前往了巫师的住处。 伦司想,那个蠢货终于走了,这样他的思维会不受干扰而更加清晰。 “得然,你一直是制定规则的人。告诉我,你制定这些规则的初衷是什么?”伦司发问。 得然说:“不让怨气消失,保住耵香性命。” “就是如此,你的规则,本身就建立于巫师的规则之上。怨气,不是维持她性命的关键。我多日以来观察了战况和血池的动态,详细记录比较,它们虽然趋势相同,但血池的动态的反应总是比战况要晚那么一些。”伦司想,他在商场里多年,已经遇到过太多试图混淆他视听的数字和词语,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就骗骗这些相信绿空规则的白痴,虽然他刚开始也入了这个陷阱。 阿登打了个憨,有些疲惫,她不明白,就这样提问回答下去,何时能破巫师的阵法,伦司哥的关子也卖得太久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现在才说?”衫愤怒于这个把别人蒙在鼓里的巫师,又想起那只耍了他的肥虫,但是他还是更讨厌这个装模作样的地空人。 “我还未想出破阵的方法,我知道的关于绿空东西,毕竟是有限的,更不想太早打草惊蛇。”伦司回看了衫一眼,衫今日起色比往日又差了许多。 “为什么不让耵香自己走出来呢?”阿登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众人看向阿登,面露惊喜之色。 “不可以。”殷池已经抓到巫师,匆匆赶回来,把巫师扔入殿内。他听到阿登提议要让耵香独自破阵,但耵香一人绝不是巫师的对手,太危险了。 巫师看到众人朝她投来了忌惮和充满敌意的目光,这群人,到现在才发现了她的圈套吗?她感到很可笑,就这样的人,也能统治绿空? “开个条件吧。”殷池坐上主座椅,对巫师说。 巫师看到这位绿空之主被戏耍依旧冷静,有些失落,但依旧沉默不语。 伦司打量着这位阴毒的老巫师,断定她今日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这种人能要什么,要的就是戏耍和统治别人的欢乐。 “让耵香自己走出来,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看守者,就是此阵的中心,是我们所有人想要维持怨气的根源,她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此阵必然瓦解。”夙岚看到这位巫师,断定她亦不是会轻易投降之人。玩弄人心,她倒要和这位绿空第一的巫师比比。 巫师见夙岚一个地空人,却能在这群位高权重的人里发表言论与见解,疑惑之余又倍感趣味。 殷池听夙岚也这么说,他也只能强压自己的担心妥协了。 随后,伦司用传声器告诉了耵香事情的始末,突然这传声器便在众人的惊异中炸裂了。 殷池深吸了口气,强忍着镇定。巫师还在他手上,她什么时候动的手,为何他全无察觉? “不是巫师干的。”夙岚意味深长地看了巫师一眼,仿佛在对她说:巫师,你休想制造恐慌。“传声器的使用寿命,已经到了尽头,所以自然瓦解。” 接下来,众人便陷入难熬的等待里。 第8章 偶像 第75章 偶像 总感觉自己越来越配不上阿岚了。—得然 耵香看到手中的传声器已经消失,思索回味着伦司的话。她看着天上的白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道巫师为何要给她这种贵宾级别的待遇。走出去之后,她还能再回来吗,她还是很喜欢她这份工作的。耵香散步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血池门口。她这样一脚踏出去,会发生什么呢?她伸出一只脚,什么也没有发生。 血红色的通道里,一个老女人正等着她。 “你就是巫师?”耵香说。 “看守者,你不能出来,否则会魂飞魄散的。”巫师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现在要回家找我男人了,明天再来不可以吗,我也有私生活,不能整天工作。”耵香解释。 “那你试试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巫师继续说。 耵香继续往前走,她的脑海里似乎被灌入了很多东西。她的破碎家庭,她的远走的弟弟,和曾经对她无爱的殷池,以及她预料之中的死亡。她先前的记忆,在慢慢苏醒。 出口就在前方,她已经看到了正在大殿里的众人和面露难色的殷池,正要踏出去,那门不见了,她的身体也不见了,她看得到所有人,却没人能看到她。 血池的结界在顷刻间消失了。然而,却没有耵香的影子,只有一些原本在血池剩下的人。 巫师哈哈大笑起来。 殷池提起来的心被拧碎了,他无力垂下头。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很低落,阿登很后悔,如果没有她的莽撞,耵香就不会消失了。但是,有一人除外。 “耵香,我知道你看得到我们。”夙岚打破了沉默。巫师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区区雕虫小技,也能骗得过她夙岚的眼睛,她平静地说:“虽然不知道,你把她的身体藏在哪里了,但是,不就是身体吗?” 夙岚看向殷池,殷池已心神领会。 耵香也明白过来,她只要进入当日假死的身体之中,就能清醒过来。很快,其他闲杂人等被遣走后,当日巨虫为她的伪造身体已经被运到大殿中,她平静地躺了下去,半晌没有动静,她就又挪了挪位置,直到她的灵魂与身体完全重合。 小虫子给她做的身体好僵硬,眼皮重得都睁不开。 “耵香!”伦司和殷池同时兴奋地来到耵香身边,彼此都认为对方特别碍事。 巫师看向夙岚,从惊讶到钦佩:“地空人,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得然为自己出色的老婆感到十分骄傲。 “我是绿空第一大乐师,夙岚。”夙岚回味着耵香的话,认识好自己的角色,果然就能放开心里那份对自己反叛军卑微身份的执着。 “什么!?”巫师吃了一惊,脸色大变。除了得然之外,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夙岚,“要知道是您的朋友,我绝不会动这些手脚。”巫师想起自己家里收藏了好多夙岚的音乐合辑,那是她孤独寂寞的陪伴,绿空大乐师,原来也精通法术,难怪她也找不到她的真实身份。 “巫师,你心中有结,交出耵香真身,我便替你作曲。”夙岚说。 巫师犹如一个激动的小粉丝,她没想到,大乐师的心胸竟然如此开阔,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衫在一旁感慨,这样不费力气,靠名声就能取胜的战役,他可从未有过。 第9章 本我 第76章 本我 不存在不被风化的岩石,也不存在不被压抑的本性。—耵香 耵香在巫师的帮助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里。她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她想起了自己在血池里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倍感丢人。 “那个,我想静静。”耵香压低声音说。 殷池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其他人都出去了,伦司除外。 耵香不好意思地看着二人,温柔地说:“你们也出去,可以吗?” 殷池和伦司也不得不离开了。耵香怎么了,难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他们二人亏欠过她的事情? 耵香屏住了呼吸沉思:她不知道,原来她的本性是这样豪放,这样好色。现在,殷池已经知道了她这么多缺点,还有流石能读她的心思,该怎么办呢?还有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郁郁寡欢,小心谨慎,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伦司知道耵香恢复了记忆一事,心灰意冷地去别处买酒解闷了。 到了晚上,耵香听到敲门声。 “耵香,是我。我要进来。”殷池说,他等得寝食难安。 耵香打开门,看到殷池,有些羞涩,咳嗽了几声。 殷池看到耵香那对他倾慕的目光又回来了,他的心里便盛开出了一朵朵小花。 “殷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耵香倒了一股茶,里面下了夙岚给的迷药,“来,先喝口水。”耵香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对话,企图不让殷池知道,她要偷走他的流石。 “给你。”殷池把流石放在了耵香的手心。 “殷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水性杨花,我只是,我只是……”耵香忙害羞地低头辩解。 殷池暗想,这个女人,太深藏不露了。不通过血池和流石,他对她真的就停留在表面的了解上。但是,为什么她习惯这样演绎温柔的姿态呢? “耵香,我喜欢的,不仅仅是那个温柔的你。”殷池握住耵香的手说道,“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做你自己。” 耵香尴尬地腼腆一笑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你不是要出来和我进行男女之事吗,我能开始了吗?”殷池抚摸着耵香的肩膀。 “这,不好吧。”耵香把手抽出,“我不是很喜欢这些事情。但既然你苦苦哀求,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你能不能先出示一下你的健康证明,你睡过的女人,也太多了。” 殷池很委屈,不知道怎么办,他勉强地说:“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这不就是证明吗?” 耵香又把添加迷药的茶水递给了殷池,说道:“这不是又多了个丽丝。” 殷池想到了丽丝,又想起了伦司的话,联想到了里安和绿空,开始沉默起来。他拿起耵香的茶水,喝了下去说:“你想让我睡,我就睡吧。”殷池原本的意思是,他愿意为耵香昏迷。 耵香失落地皱眉,他竟然要睡那个贱货,还说是遵循了她的指示,他怎么一直这样被动? 迷晕了殷池之后,耵香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先是宽衣解带,后是各种亲吻,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她自觉已经占尽了便宜,她太满足了。 这时候装睡的殷池看到耵香停止了小动作,就翻开了她的被子,进行了他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 完事后,耵香困得睡着了。殷池叹气,这样的感受,太不一样了,原来和爱的人做男女之事是这样的感觉,他因为他的父辈,错失了太多幸福,太多经历。但是有了对耵香感情以后,他确实常常分心,不能真正地判断状况和时局。而这一点,伦司却做到了,他不能在这一点上,输给这样具备巨大威胁的对手。丽丝的谜团,他要亲自解开。 第10章 融入 第77章 融入 他们为何都排挤我?—丽丝 第二天,耵香抱着殷池的胳膊,睡得特别香甜,怎么也不肯醒来。在殷池要起身时,她故意闭着眼假装说着凄惨的梦话:“殷池,别走……”然后,殷池果真就留了下来。 门外的侍从喊道:“殷殿,丽丝求见!” 殷池起身,告诉耵香:“我去去就回。” 耵香依旧在装睡,心里已经被醋意和怒火搅得翻天复地。她有朝一日,要亲手剁了这个贱人。殷池明明知道她生气,为何却一句话也不说呢? 殷池来到殿内,看到这个女人,又想到她曾经打晕了耵香的场景,心怀怒气,却不得不强压下去。他告诉自己,情绪化做出的判断,没有好的结果。 “您好,殷殿!”丽丝紧张地说,“当时在血池看到您受看守者进攻,没能帮到您,我特来道歉。” 殷池想起耵香的话,自己必须善待所有的人,体谅别人,才不会被秘术摆布。于是,他又忍住了刺死这个女人的冲动,微笑说:“没事。” 丽丝来劲了,自己果然还是在殷池心里占有了一席之地,便继续陈述道:“我本是地空人,来到绿空,就是崇尚绿空远胜于地空的发达与活力,我想要效力于您。” “可以。”既然她自投罗网,他何必阻止,直接送她去地狱得了,“你去做二皇子的助手吧。” “二皇子,可……”丽丝吞吞吐吐,有些不情愿。 “那你想要哪个职位?”殷池才发现,这个女人好拖拉,好烦,想想自己竟然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内心一阵恶心。 “我想在您身边辅佐。”丽丝羞红了脸。 殷池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他的助手?他的贴身助手已经早死于地空人之。 “你先走吧,我考虑一下。” 丽丝心里很高兴,殷池没有拒绝她,那就是默许了。她已经为成为这圈子里的一员倍感期待。 “等等。”殷池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你有什么本事?” 丽丝骄傲地回头,说:“我虽是地空人,却出身于显赫的科学世家。我虽然与绿空并与关联,但只要我往自己身上注射专门的药剂,也能控制我的本命物—紫叶酢浆草。” 殷池来了兴致。地空人也有本命物,那那一株紫叶酢浆草的主人去哪里了呢?丽丝当初在血池,没见她使用过,是因为药剂只能作用于身体,而不是意识的关系吗? “你就留在一层吧。伦司旁边的房间还空着。”殷池想让伦司先试试水,他再动手也不迟,那个自命不凡的混蛋不是主意很多吗? “是!”丽丝十分欢喜。 伦司的房间旁边,就是一处酒馆。丽丝参观了这巨大的一层时,路过酒馆,看到了当日在血池旁思考的人,而他,与她身份相同,也是地空人。丽丝有些好奇,也许要融入他们这群人,就要抓住每一个可以社交的机会,这个地空人与她身份相当,必定是其中最好接近的一个。 “你好,我是丽丝。”丽丝伸出手,又露出她妩媚的微笑。 伦司在酒精的作用下,晕晕乎乎,还是认出了这个当日和殷池鬼混的女人,他也忘了什么里安的事情了,这个女人站在他面前,让他极其地烦躁。 “你想干嘛?”伦司轻蔑地一笑,女人的招数,他太清楚了。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认识一下。”丽丝有些担忧地想,这个人,为何语气如此自命不凡? “我没空。”伦司又给自己倒了一瓶高度酒。 丽丝悻悻地离开了,她很不满,在地空,想要和她套近乎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在这里,却连一个地空人也看不起她。这个愚蠢的家伙,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能跟她攀亲带故,而他,却如此以自我为中心,错失交友的良机。 丽丝想到了当时在场的位高权重者,除了殷殿,旁边那个金发的,应该就是二皇子,他长得和她叔叔里安年轻时候可真像。而另一个小麦色皮肤的英俊少年,就是焉城城主唯一的儿子,得然。这两个人,她必须要好好了解,营造好关系。 第11章 偷听 第78章 偷听 绿空第一女战士,生得也不过是淹没于人群中的样子。—丽丝 衫近几日夜晚常常发烧,找不到病因,让阿登担心不已,今日便偷偷跑去询问对本命物知晓甚多的伦司哥。 看到伦司在酒馆里喝酒,她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接着发现伦司旁边还坐着当日那个自愿进血池的地空女子。 丽丝看到阿登,心里失望,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阿登。”伦司注意到阿登,心里好受了一些,“你找我,有事吗?” 丽丝很受屈辱,伦司居然这样明目张胆地忽略她。 “别挡着我。”伦司对坐在她和阿登之间的丽丝说。 丽丝怒气更甚,硬是坐着不动。 一身酒气的伦司索性离开了座位,朝阿登走去。他有预感,她要说的事情和衫有关。 二人来到前庭角落,阿登对伦司说:“伦司,不好了。衫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担心他在地空的本命物出了问题。” 伦司虽然喝醉,但思路依旧清醒。他说:“现在在地空海水里的植物,没一个没问题。” “那怎么办,怎么去地空,而且海洋这么广阔,我该怎么找?”阿登心提到了嗓子眼。 “衫需要自己去,他才能凭借气息和感觉找到。而且阿登,你不能泡在水里太久,否则你会死的。”伦司严厉地警告说。 “不,我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去。我水性不好,我可以练习的,我很刻苦,很有毅力的。”阿登几乎是祈求地道。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另一个打开时空之门的办法。”伦司说。他知道耵香心里的人心果碎裂是打开时空之门的方法之一,但是至今他和殷池无人主动提过也避讳谈论这件事,耵香自己也不知道。 “你也可以试着练习一下,就知道你的水性有多差了。”伦司想,血池结界虽然破了,血池还在,可以改成游泳池用。 “太好了,伦司哥!”阿登的眼中燃起希望和动力,后来又想到了什么,有点难为情地说,“这件事情,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能让衫知道我来血池练习水性。” 此时的衫已经站在前庭的后侧,听到了之前全部的对话。 丽丝看到衫站在那里,刚要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便看到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以及衫冷漠地一声:“滚。” 伦司已经知道衫在偷听,故意点点头。阿登兴奋地往回走去,衫便化作一缕黑色的烟往第二层去了。阿登回到二层后,看到衫还躺在榻上休息,便不做打扰,自己回房了。 耵香心胸烦闷,出来前庭散步,遇到了一个她早晚要面对的人。 “伦司,你又喝这么多酒。”耵香朝伦司走去,没注意到殷池已经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二人。 伦司的脸颊微醺,他抬头看到耵香走来,心又开始酸疼。 耵香坐在伦司旁边,保持着距离说:“姐姐真没用,每次心情不好或有危险,都想找你说话。可是我……” 殷池在角落,默默地听着。 伦司打断了耵香的话说:“说说你的本性吧。我知道不是遇到殷池后,而是不知道何时起,你就把你自己藏了起来,变得阴郁,这是为什么?” “当日在最底层,我在绳索上好害怕。殷池把我丢了,我以为他会来救我。没想到,来的人还是你。”耵香心酸而感动,眼里有泪花打转,“这最底层,像极了我们上学的时候,我在绳索上辛苦地爬啊爬,而你却能飞檐走壁,和我越来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心里很在乎你,我怕我再也高攀不起你了,你一走,还走得那么远,我好怕你永远不回来了。” 殷池听到这,想起了耵香心碎的原因。她对伦司,原来不止有姐弟之情。 伦司听到这愕然。当时的他,很抗拒自己的情感,故意对耵香不闻不问,没想到先伤害她的人,是他。 “耵香,我不是故意的。”伦司咬了咬牙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了好久才明白了自己的变化,而且我现在因为血池的那一段经历,变得更加开朗了。”耵香笑了笑,“而且,伦司。我对你,没有那种冲动,也许是在一起生活太久了。也许我和殷池在一起久了,也会没有那种冲动。不过那又如何,绿空的帅哥,实在是太多了。” 伦司和殷池对耵香思维和情绪的跳跃,以及这豁达而令人担忧的人生观,感到很迷惑,但是都对自己的外表开始认真审视起来。 “姐,你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 “哈哈哈,你真的好没有幽默感哦!”耵香拍了拍伦司的背。 殷池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也是时候要叫停他们了。 “耵香,回房吧。”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伦司的表情。 伦司看到殷池来了,就握住了耵香的手,不舍地说;“姐,明天见。” “我今晚就在这坐着,不回去了。”耵香说。 殷池强拉开了两人的手,把耵香拉回了房里。 第12章 沉默 第79章 沉默 我总是沉醉在他无声的爱里。—耵香 殷池在房内,一言不发。 耵香很清楚,这个男人一生气就一言不发,用流石也读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她转头要上床睡觉,被身后密集的刺挡住了去路,伸出手,要去摸刺,那刺却节节后退。 “我们得谈谈,再做其他事。”殷池坐在对面,半天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耵香坐在殷池对面,看着他这么帅,把早上的事情都忘了,只想着他性感语气里的其他事。 “姐弟之情。”殷池稳稳地说了这四个字。 “你说话能不能说一个完整的句子。”耵香无语。 然后,殷池又一言不发,一直到半夜。 耵香趴在桌子上,打算睡觉。 殷池便把耵香抱起,进行了其他事后,又拉到椅子上坐着,一脸不解地望着她,期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耵香依旧什么也不说。 殷池的眼里已经在逐渐失去耐心后,有了杀意。 “你听好,我到现在都不杀了他,全因为他只是你弟弟。” 耵香望着这个先做了坏事,还很有理的人,她对他的感情,他还不清楚吗?都经历那么多了,半夜跟她吃这种陈年老醋。 殷池无心睡觉,起身离开了房间,关房间门的时候,声音大得惊醒了第二层的衫。 次日,域城第一层,血池(游泳池)。 “阿登,你首先要学会在水中长时间闭气。”在血池有经历的耵香亲自传授阿登游泳。 阿登一脚下去,只觉得浑身冰凉,像被冻住,动弹不得,即便她有忍耐力,也依旧无法移出一步。 “不好意思了,阿登。”耵香在她背后一推。阿登便沉了下去,又因为耵香抛出的特质游泳圈浮了上来。 “好了现在你试着吸气换气。我先歇歇,过会来检查。”耵香无奈自己看守者的语气已经在她身上打上了烙印。 “耵香,我不要游泳圈。”阿登自己把游泳圈解开,一下子沉入了水里。接而她的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半,好多水灌到了鼻腔之内,她试图忍住疼痛,屏住呼吸。 耵香直摇头,她都说了她想歇歇。这个臭屁二皇子教出来的徒弟,对自己也太狠了,跟她师父走一样的路线,可惜属性水火不容,还偏要一起打仗,不知道情侣不适合同队的吗? 耵香把阿登拉出来,问她:“你不要命了!这么拼!” 阿登急得啜泣:“我怎么这么没用,衫快死了,我要去地空,拿到他的本命物!” “阿登,别慌。我去问问殷池关于时空穿梭的方法。水与火不同,你不能硬来,慢慢学习换气是首要的。”耵香说。当初来绿空,殷池说是为了他自己,而且,还把意外死亡的伦司也带了过来,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到了日落西山,耵香不知道殷池气消了没,她敲了敲殷池私人的房间,问:“殷池,我有问题想问你,你有空吗?” 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了丽丝。 耵香看了丽丝一眼,心里骂了一句贱人,随即看到殷池也在里面,便推开了丽丝,大步走了进去。 “丽丝,你走吧。”殷池说,“你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是。”丽丝甜甜地回答,她看到耵香来这里,感觉古怪,这个说殷殿是她前男友的看守者和殷池,真的很熟悉吗? “慢着。”耵香阻挡了丽丝的脚步。这个丽丝是地空人,问问她,说不定也能有穿越时空之门的办法。虽然听阿登说,衫审问过的地空人,都说自己是莫名其妙因为遇难进来的,对时空穿越一无所知。 虽然不是殷殿的命令,但丽丝还是被这居高临下的语气给叫住了。 “你可通晓穿越时空的办法?”耵香补充说。 殷池原以为耵香吃醋了,要问他和这个女人说了什么,没想到她却问出这个他不堪回首的问题。 “殷殿,她是?”丽丝充满素质地问。 “我的妻子。”殷池答。 耵香被这句话乐开了花。 丽丝的心如同五雷轰顶,她竟然真的是殷池的情人。曾经她以给予调查殷池为由,让叔叔里安把她送到了绿空,叔叔也给了她回去的办法,但叔叔说这办法是机密,不能透露给别人,否则会天下大乱。 “里安叔叔,天下大乱?”耵香用流石读着丽的心思,“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了,既然你叔叔都那么说了。” 丽丝更加窘迫,吃惊而害怕,她竟然能读她的心。 “殷池,那你呢,你当时怎么去的地空,又是怎么回来的呢?”耵香望向殷池。 殷池听到耵香读出了丽丝的心里话,心里想,她真的和里安有关,又让伦司料到了。 “是我父亲送我去的,我不知道。回来是因为……”殷池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耵香的秘密,因此没有继续往下说。 耵香使用流石,耳朵里尽是丽丝的心里活动,殷池断了话后,她听到了她其实不想听的秘密。 丽丝越不去想就越是会想到自己不愿意想到的事情。丽丝想到了里安给她的戒指,有了那个戒指,她就能用它穿梭回地空。 “哎,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就先走了。”耵香说完,就去血池看阿登了,一边有点邪恶得盘算着怎么偷那个戒指。 殷池看着耵香远去的背影,想起之前他留她在身旁的初衷。当初她问他为什么带她来,他不过多解释,她也没有继续问,而今日,她又问了,他吞吞吐吐,她依旧没有继续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殷殿。”丽丝叫了叫出神的殷池,“如果穿越时空对您这么重要,那我愿意告诉您。” 第13章 启程 第80章 启程 去吧,开启和心爱之人的旅行。—耵香 阿登在耵香不在的时候练习换气,手脚也慢慢适应了水中的感觉,但是比起陆地,还是慢了了一半的速度。 看到耵香回来了,她便对耵香说:“耵香,我已经会换气了。接下来要练习什么呢?” “今天的练习量已经够了,接下来的明天再做,你得养好身体,才能持续发展呀。”耵香看到这执着的阿登,看来她对衫用情确实很深,也非常有潜力。她和夙岚解救她于血池,她必须要帮她达成愿望。 阿登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是还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看到耵香走后,她坐在血池边沉思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能救衫,她宁愿就在水里淹死,她也不相信,她的属性就是被先天注定的。 “在水中麻木是吗?”阿登对自己的手脚说完,集起一团花瓣,往自己的皮肤上割开了无数的口子,血液逐渐渗出,随后扑通一声朝血池里跳了进去。血池,如今真的成了血池。 她在痛苦里好清醒,几日以来的烦闷终于发泄了出来,而不是积郁在她的胸口,可是,不管她怎么尽力,她总是够不着水面。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一条黑影如鲨鱼一般游过她身旁,把她从水中抱起来,安放到自己怀里。 阿登睁开眼,是师父来了,师父又来救她了,但是他马上就要消失了,她再也没有一个时刻护着她,爱着她的衫了。 “衫……”阿登的眼里流下了泪水,“放我下去,我要练习。” “阿登……”衫话还没说完,阿登就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出了衫的怀抱,从血池里踉踉跄跄地逃走了,她不能再在血池训练了,她要去更大,更深的,更像大海的池子里。 “阿登,你去哪里?!”衫已经追不上阿登,他身体的疾病又发作了,他艰难地从泳池中起身,唤来了周围的侍卫。 “追,快去追!”衫的话音刚落,便晕倒在了地上。 伦司听闻血池的动静,赶到的时候,殷池和耵香已经到了。 “伦司,阿登不见了!”耵香手里拿着偷来的戒指,“她一定是怕衫干扰她的训练,去找更大的水域了,快带我去找她。” 殷池看到耵香到伦司来才露出焦急的神色,仿佛盼到了一个她最可靠的人。而他就现在她身边,她却不肯跟自己说一个字。于是,他索性抓住耵香的手,前往了她所说的更大的水域。 耵香完全没空理会是谁带她的,她现在只急着要找到阿登。 殷池的判断很准确,他即使寻不到阿登的气息,来到了第四层的水域后阿登就在这里。 耵香看到阿登浑身流血的背影,大声喊道:“阿登,快回来。我有办法了!” 阿登回过头,看到耵香和那个在她旁边沉默不语的男人。办法,如果耵香说有办法,那她是不会骗她的。 阿登朝耵香望去,问她:“什么办法?” “这是穿越时空之门的方法。”耵香拿出戒指,放在阿登手里,“快与我回去,衫昏迷了,生命很垂危,为了救你,他已经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耵香承认,她说得有些夸张。 水珠从阿登眼睫毛上滴下来,混着她的泪水,不等殷池和耵香带回她,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一层衫的身边。 “衫,你醒醒!”阿登在衫独自躺着的房间啜泣,“我们这就去地空,拿回你的本命物。” 阿登的话音刚落,他们二人的身影便在光芒中隐去。 果随因 第81章 果随因 霓虹灯下的紫叶不知源头, 有关背叛的辩论喋喋不休。 种子随着风儿飘散, 控制不住自己的落地点。 一些成活下来,打开了无望大门, 一些奄奄一息,使守护的人深陷泥沼。 还有一颗已经逐渐变质, 毒素慢慢扩散, 激起妒恨的波涛, 在制裁者的血液里翻滚。 第1章 不许 第82章 不许 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殷池 殷池和耵香回到大殿的时候,已经见不到衫和阿登了。在路过后院,殷池看到了晕倒在地的丽丝,旁边还有那根当日在血池耵香用来指着他的棍子。耵香已经离开血池,是怎样打过她的,因为丽丝确实已经给他展示了她控制紫色酢浆草的能力,那样的丽丝,耵香绝不是她的对手。耵香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此时伦司也在大殿,他说:“耵香,你说的不错。我帮你拿到的戒指,果然能穿越时空。现在,就看他们两个人在地空的造化了。” “又是你。”殷池阴沉的声音,让耵香不安起来。 “殷池,我们回去吧。”耵香对殷池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但是耵香只听到殷池粗重的呼吸声,那是他忍耐了很多愤怒和不满的象征。 “姐,他能把我怎么样呢?在地空,他能为所欲为,可在绿空,他是打不死我的。”伦司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 “你快回去,不要再说了!”耵香严肃而愤怒的神情让伦司的态度出现了妥协,让他不得不先不情愿地回到他的住处去。 伦司走后。殷池低沉的声音依旧:“你着急了。耵香,你怕我杀了他。” “殷池,你怎么了。解开了情感的封锁,你却只对我一人有情感了吗?你看不到伦司他一直在帮我们,帮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吗?”耵香提高声音斥责道。 “你太在乎他了,我不允许。”殷池说。 “允许?!”耵香听后冷笑了两声,退后几步,“殷池,我已经不是你的物品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若敢动伦司,我绝不与你站在一起。”随后,耵香便气得走开了。 半夜,得然终于说服让夙岚也为他弹奏一曲,门口又想起了敲门声。 从来人的气息里,得然已经知道是谁,他打开门,看到殷池的脸色极差。 夙岚心平气和地把殷池请进了门,心想,原来男人吃醋的时候,都这么可爱,连殷殿也不例外。 “什么?!”夙岚惊呼一声,让其他两人吓了一跳,“你居然让你的旧情人也住进了一层?” “她身份特殊。”殷池说,“她的叔叔里安,是我父亲生前唯一的挚友。而且,她掌握着穿越时空之门的戒指。” 得然听后理解了殷池,换做他,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也不会愿意断掉。 “换做是得然,他是绝对不会对我这么做的。”夙岚坚决地说,让得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对伦司不单单是姐弟之情。”殷池期望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复。 “殷殿,就算是,那又如何呢?我感觉,你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夙岚看着这位高贵的绿空之主,也要找她咨询,甚是自豪。 “她现在很重要的事情,也只与伦司商量,不与我商量。”殷池憋屈地看向别处,“她和伦司,偷了丽丝的戒指,把阿登和衫送到了地空,寻找本命物去了。”戒指的事情,他刚刚从丽丝口中得知,正要借此与她和解,她却这样迫不及待地去找伦司的帮助。 “殷池,你刚刚说,他们二人,去了哪里?”得然难以置信地发问。 “然然,他们度蜜月去了。”夙岚微微一笑,心想,耵香真的是个很值得交往的人,等阿登和衫回来,她也要和得然去地空转转。 所有人,为衫一直担心得死去活来的,也只有阿登了。 第2章 海岛 第83章 海岛 阿登,你怎么又不见了。—衫殷爵 阿登抱着衫,在一处海岸上醒来。阿登四处张望,满目的绿色,她真的来到了地空。 “衫,你先歇歇,我们在海边降落,必定是因为受到了你本命物的指引才来到这里。”阿登看到周围有穿着奇怪衣服,背着罐子潜水的人,这难道就是伦司哥描述过的潜水服吗?阿登的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那个即将要潜水打探消息的士兵,被阿登拦住了。机警的士兵马上拿枪对准了阿登,等待她举手投降。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潜水服可以借给我。”阿登好奇地盯着枪口,这个武器她从未见过。 士兵不知道在海岛的战役上哪里冒出来了一个美女,看着也不像本地的居民,而且在枪口子底下,还能悠然自得。 他索性朝她边上开了一枪吓唬她。 “哇,原来你的武器是这样用。”阿登有些羡慕,但是现在潜水要紧,“你没有潜水服了吗?” 士兵想,不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他今天是别想完成勘查任务了。于是,他把枪口对准了阿登的腿部,扣下了板机。 枪响以后,他以为会听到惨叫声,没想到,阿登竟然抓住了子弹,她的身下,还开出了花来。 “给你吧。”阿登把拿颗子弹放在了士兵颤抖的手心。 随后,士兵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看到阿登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我求求你了,借我潜水服吧,我没有时间跟你玩游戏了!”阿登恳求道。 “好,好吧。”潜水兵就拿来了一个女士装备,让阿登带上。 “多谢你的慷慨!我一定会再拿回来还给你的。”阿登穿上潜水服,戴着装备,潜入了海底。她不再感到僵硬,而是如同在陆地般轻松。看来,看来耵香说得对,只要先学会换气就行,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她看到了海底世界的美妙,原来,能这么自由自在地呆在海底,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她转念一想,伦司哥说,衫的本命物,应该是海藻,而且被污染或者被采摘当食物使用了,她顺着伦司哥对海藻的描述,以及与衫相符合的气息,在海底仔细寻找着。 今年的这座海岛不太平,它被b国挑选为试射海底导弹的靶场。居民们能撤离地都撤离了,而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还在海滩上休闲地沉睡。 衫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虽然昏迷,他只是不能说话,阿登在旁边和他说过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阿登……”衫找不到阿登,像上一次一样恐慌的心情又席卷而来。 “喂。”有人踢了衫一脚。 “你还不走吗?”一个士兵明显把衫当作了同行,因为他看起来如此健硕,一看就是当兵的,“哥们,别睡了,今天吃完最后一顿,大家都要撤了。”那个人又踢衫一脚。 衫起身,刚要一拳打死这个人,他却给他递来了一碗食物。 “新鲜的海藻,趁食堂还有,吃了再走吧!” 这气息好熟悉,他不理会这个呆子顺着气息走去,走到尽头,看到了一簇被水洗后晾干的海藻。 衫顿觉自己的听觉和嗅觉以及视觉相比以往灵敏了上千倍。他触摸到他的海藻,感觉很特别,死气沉沉,却还让他如获重生,如果伦司那个小子在就好了,可以帮他解答一下这些困惑。但他和阿登,又是怎么来到地空的呢? “二,二皇子!”一棵椰子树注意到衫,吓得掉下了一颗椰子。不好,衫殿来到地空大开杀戒了。 “刚刚在我旁边的女人去哪里了?”衫明白了,他能听到所有周围的绿植的信息,那他在地空,就如鱼得水了。 “那个刀枪不入的女人吗?”椰子树回想起来,“她穿上潜水服,潜入海底了。”椰子树觉得自己的汇报还算详尽完整,却看到衫的表情扭曲了。 “位置?”衫挑了挑眉毛,盯着椰子树。 椰子树吓得又掉了一棵椰子,这么多椰子树,为和要它来承受这一切。 “西北。衫殿,那里去不得,有潜……”还没说完,那个魔头便不见了。 第3章 无敌 第84章 无敌 在水里,我是无敌的。—衫殷爵 在衫潜入海底之时,那浑浊的污染让他几乎窒息,而越靠近海底,他就越是神清气爽,可耳边总有一阵电钻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位形似阿登的潜水者的身影若隐若现,便毫不犹豫地朝那个地方驶去,即便他内心很奇怪,为何在地空,他再也察觉不到沙漠玫瑰的气息了呢? 此时位于海岛附近的衫已经被潜艇瞄准。将领们开会讨论,试图辨别这究竟是什么人行怪物,能在水里呆这么长时间。 衫寻找阿登的焦急心情已经被这电锯般的声音撩拨到了不耐烦的顶点,他本来就是一个容易不耐烦的人,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人,不想让他好过呢? “先不要研究这只怪物了,导弹试射是最要紧的任务。”其中一个将领说。 “可,可是,那边还有潜水员在。”一名部下小声说。 “你有没有脑子!”将领骂道,“到底是导弹的发展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部下听后,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那个奇女子,还是颤颤巍巍地按下了发射键。 此时的阿登,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处在导弹攻击的范围内。她在海底,看到了一株长达60米的褐藻,她心里在想,这会是衫的本命物吗?不管怎么样,她要先带走它。 阿登使劲把海藻拔出,但它却坚韧无比,无法被撼动,这让阿登越来越相信,它一定就是衫的本命物,她又使出了浑身力气一拉,这褐藻终于到了她的手上。正在要返回时,她忽觉不对,有一个物体,正在朝她飞速逼近。她转过头,那是一个宽达二十多米的巨型物体,有着尖尖的头部,好像早上见到的子弹的放大版。 阿登试图用光团把自己团团围住,但是在水底,这却没有一点作用。她试图逃跑,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身躯。 衫看到穿着潜水服的阿登,第一时间便感到很滑稽。而阿登看到衫,在惊喜之余,立马把褐藻放到他的手心。 “衫,快跑,这里有危险!”阿登用眼神这样对衫说,她含着管子,不能说话。 “阿登,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衫抚摸了一下阿登在海里散开的头发,审视了一下她手中的褐藻。阿登给他的,确实是他的本命物,这个徒弟,他也算没有白教。 “衫,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登不知所措,只能挡在衫面前。 “阿登……”衫看到了已经瘦了一圈的阿登,心里好难受,“你受苦了。” 他看到了阿登身后袭来的巨型导弹,轻蔑地一笑,伸出手,低声喃喃道:“地空人,终究还是太次了……” 阿登只听身后一阵巨响,回过头,那奇怪的东西竟然就停在她面前,没有一丝往前的动力。 “阿登,你不是想在水里练习吗?”衫用手挡着导弹说,“击退它吧,用尽你的全力。” 阿登在震惊衫真正的实力之余,也遵从着他的指令,把所有的精力和力量都注入于掌心,瞄准导弹,蓄势待发。 “慢着。”衫笑着说,感觉实战教学还是挺需要耐心的,不能一下子就把全部的东西弄死,据耵香的说法,这会伤了阿登的自尊心,所以,他现在还是要收敛一些,“我不是让你击退它,它还是我来处置比较好。我让你攻击的,是发射它的地方,那个地方,更难对付。”衫承认,他说谎了,可是现在又有谁能揭穿呢? “是!”阿登听到了衫的指示,闭上眼睛,找到了那艘潜艇的位置,然后从手中发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柱,发射完后,她便晕了过去。 “阿登!”衫愤怒地呼喊,看着被他拦截的导弹,仿佛那就是害了阿登的凶手。 “都去死吧!”衫在获得本命物后,增长了数千倍功力的海藻缠住了导弹,以那艘潜艇为目标发射出去。 一阵爆炸声传来,衫耳边的电钻声终于结束了。 第4章 在意 第85章 在意 这落后而愚昧的地空。—衫殷爵 c国的电视台在早间的新闻发布了潜艇试射导弹失效的消息,又在午间的解密频道报道了其水域不知名的水怪。台长对今天的新闻点击率非常满意,让员工继续跟踪报道,做成纪录片,但是却没有员工自动请愿这么做。 衫把阿登重新带到了岸边,脱去了她的潜水服,她身上满是伤口让他心疼得不行。 “阿登,你怎么这么傻呀。” “恭喜衫殿找回心爱之人。”那颗倒霉的椰子树说。 “这里附近有没有知晓疗愈术的法师?”衫问,因治疗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对这方面也毫无兴趣,便从未自学过疗愈之术。 “回衫殿,整个地空都没有。”椰子树觉得自己的回复已经十分完整。 “好吧。那你有办法记得通知我。”衫专心地看着阿登,这个世界上,唯一会为他赴汤蹈火的人。 椰子树震惊地又掉了两颗椰子,衫殿,居然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这个人的力量好可怕,他一出现就拦截了导弹,而整个岛上的植物也因他得救。 “阿登。”衫抱着阿登的身躯,亲吻了她的额头,“我已经没事了……” “师父。”阿登的精力慢慢恢复后逐渐苏醒,看到衫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阿登,我们回去吧。”衫说,“我想家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嗯……”阿登唤起了戒指的功能,两人又在海岛上的不见了,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绿空,域城第一层。 四个男人聚在一起开会。 “衫,你也挺有能耐的,连潜水艇的导弹都被你拦下了。”伦司对刚刚回来绿空的衫说,“不过,这群人也是该打。” 殷池看了这个自以为主导局面而大放厥词的男人一眼,心中又是一阵不快。 衫并没有往日得意神气的样子,即便他已经获得了自己的本命物,他低声说:“阿登的气息,我找不到了。” 殷池朝得然看了一眼,让得然毛骨悚然,他忙说:“夙岚虽然有隐去人气息的本领,但是也不至于对阿登这么做。” “她们两个人在交换各自的本领,阿登最近的训练里我已经看到了,有些东西不是我教给她的。”衫看了看得然,“你老婆还挺有能耐的。” 得然直视了衫的眼光,听了他的话亦觉不妙,夙岚要是学会阿登的本领,以她现在地空人的体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但他还是为了夙岚的脸面解释道:“衫,我不是夙岚,她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我先走了,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伦司留下这句话,离开了这个不属于单身狗的会议。 殷池想,特别的日子,难道是耵香的生日,随后也紧随着伦司的脚步离开了,留下衫和得然面面相觑。 “地空就这么无聊吗,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得然饶有兴致地问,因为听夙岚说想和他去地空旅行。 “岂止无聊。”衫不屑地说,“不过,伦司说的没有错。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绿空会有很大的问题。” “此话怎讲?” “得然,我们之所以能位高权重,不就是因为拥有拥戴我们的子民。虽然我们现在都找到了本命物,衣食无忧,亦无畏惧于生死,那其它无法掌控自己本命物的人呢?”衫继续补充,他也没有料到,他会在意其他人的生死。 刚刚看数据发现我的读者竟然大部分是男生 第5章 爱你 第86章 爱你 如何说我爱你。—殷池 伦司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今天是地空历五月二十日,代表着我爱你。他准备好了给耵香的礼物,敲响了耵香的房门。 “姐,开门。”伦司说。 耵香打开门,看到伦司的手里令着一个盒子便忙小声说:”伦司,你别在这里找我,殷池发现了会生气的。” “那又如何呢?”伦司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信用卡。 耵香看到后一阵欢喜,虽然绿空刷不了卡,但是还是她弟弟最知道,她想要什么东西,她高兴地说:“伦司,你对我太好了!” “姐,这都没什么。等回到地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伦司傲慢地说,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殷池。 “可是。”耵香说,“我不是特别想回去。我,我想和殷池在一起。” 殷池听到这句话,心中如同春暖花开。 伦司虽然失落,可是依旧不妥协地劝说:“姐,你不想妈妈吗?” 耵香想起善良却疏远的继母,一时无话可说。 “现在既然已经拥有了穿越时空的戒指,你为何不和我回去看看她?”固执地伦司一直在劝说,却不知道阴影里已经蔓延出了一根根刺,朝他袭来。 “这也不是不可以。”耵香想想伦司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我想带殷池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伦司的身体便被无数的刺刺穿了。 耵香伸出双手,接住了伦司逐渐失去力量的身体。 “伦司!”,她的眼角泛出泪来,接而,一个她如此熟悉的身影,从黑暗里慢慢浮现。 “我说过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殷池看到耵香跪倒在伦司前的身影,倍感舒服。 耵香看到伦司身上一个个被刺穿的伤口,仿佛是在做噩梦。 “姐……”伦司喘息着最后一气,“和我回去,好不好?”然而,他的喉咙此时,也被一根坚硬的刺刺穿了。 耵香嚎啕大哭,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对她始终如一的人,会是这样的下场? “伦司,弟弟,你醒醒,我和你回去,我会和你回去的!” 殷池把伦司的身子从耵香怀里扯开,冷漠地说:“别哭了,回房吧。” “殷池,你究竟怎么了,他什么也没有做啊?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相依为命的弟弟啊!”耵香试图抓着伦司失去生命迹象的身体,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一直为她付出的灵魂似的。 殷池微笑否认道:“不,你相依为命的人,是我。”然后,他把伦司的尸体丢到了远处,“耵香,现在已经没有人打扰我们了,我们回房吧。” 满脸泪水的耵香看到伦司被丢到远处,心如刀绞。 “怎么,你又要为他心碎了吗?”殷池看着坐在地上的耵香,“如果没有我,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绿空活过来,他早就在地空的空难里死去了。” “殷池,你放过他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你快救救他吧!”耵香抱着殷池的腿,边哭边祈求着。 殷池看到耵香如此难过,他的嫉妒和恨意就更上一层。 “可以。”殷池说,“只要你们从此不再联系,不再见面,我就救他。” “我答应你,我发誓,我绝对不再见伦司一面!”耵香急切地说,“你快去救他,你把他刺得好严重,他好像已经死了!” 殷池又一次看清了伦司在耵香心中的位置,现在所有人,包括衫,都认同着伦司的言论和所作所为,这就是凄凉和孤独的滋味吗? 重新修改小说错别字还是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自己的小说,一章接一章。 第6章 俗套 第87章 俗套 我拒绝俗套的情节。—耵香 得然和衫感觉到了后院的异动,赶到的时候,伦司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被刺穿,血液不断涌动出来。 “蓉儿丁儿,快!”得然示意二人过去救治,他在龙王节救过很多人,像这样严重的伤,他第一次见,殷池下手真的太狠了。 “少主,伦司经脉全断,五脏六腑俱碎,无药可救。”丁儿慎重地说。 衫和得然的神情凝重,这个他们一直说想要置于死地的人,真的倒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毫无欣喜之色,反而对殷池生出了埋怨之情。伦司一路走来,性格狂妄,我行我素令人讨厌不假,而他一次又一次救了他们心爱之人,也是事实。他亦不介意帮助他们获得本命物,救了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衫,他甚至可能以后会对绿空有极大的帮助。这样的功高盖主的人,殷池作为一空之主,终究是容不下,不只是因为耵香,还因为他无与伦比的能力与魄力,以及不把殷池放在眼里的狂妄。 “衫,我们回去该如何交待?”得然已经想到了夙岚得知此事的表情,她好不容易说今晚要为他弹奏一曲。 “交待?”衫的脸色严肃,“该给我们一个交待的,是那位容不得人的绿空之主。当初伦司空难,是殷池把伦司连同躯体一并带到了绿空,我在沙漠看到伦司的时候,伦司已经遍体磷伤,皮肤有飞机残骸烧灼和割伤的痕迹。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如何把伦司带到绿空的吗?很有可能,他又把伦司在死亡之际送回去了。如果殷池真的掌握了这个方法,那说不定有一天,被送走的就是我们了。” 得然认同衫的话,而且,他不相信,殷池是会草菅人命的人。这样能让人在两个时空之间穿梭的方法,他如果不打听出来,殷池对自己的威胁就真的太大了。 二人眼神相对,已经默认了接下来即将拉开的战局。 殷池房内。 “耵香……”殷池把手搭在耵香肩膀,轻声说。 “你不要过来!”耵香拿开了殷池的手,忽然察觉自己在刚才到现在哭叫得很俗套。想起初中时偷看的言情小说,男主因为嫉妒痛扁女主心爱之人的桥段屡见不鲜,那种酸酸爽爽的情节,她当时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女主常常以死相逼,却不得不屈服于男主的淫威之下,再找机会逃跑,男主追妻后误杀妻子,接而痛苦不已,她和殷池这样的发展无疑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殷池看到耵香沉默不说话,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有点后悔把流石给了她。 “算了,你过来吧。发泄你的嫉妒之火吧。”耵香扑通一声躺到了床上。 这波操作,让殷池摸不着头脑,欲望全无。她怎么不再让他去救伦司了呢? “其实伦司……” 殷池正要解释,便被耵香打断了。 “死都死了,提他干嘛。” “我是想说……” 殷池的话,又被踹开的门打断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手持血鞭,经脉暴起的得然和浑身被黑色海藻萦绕,露出着标志性邪恶微笑的衫。二人气场不同,目标一致。 “我的房,你们也敢闯?”殷池在二人强烈的杀意面前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耵香庆幸地想,来得刚刚好,她从床上起身,抱着新买的枕头默默走出房门。 “你们悠着点,打坏的之后都要赔的啊!”然后快步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爆炸声。 最近在思考一些战斗情节。。。 第7章 王者 第88章 王者 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殷池 “殷池,你心胸竟如此狭隘,若不说出解救伦司的办法,我和衫不会停手的。”得然把所有的力量注入血鞭之内,往殷池的方向挥过去。 殷池在得然和衫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看来获得了本命物的衫和得然,和当时他为积累血池怨气面对的高手已经不是一个级别。 “还不认真应付我们吗?殷池。”知道殷池真正实力的衫在地面上化作一条又一条的黑影,逐渐飞速接近殷池的身边,试图打他个措手不及。 殷池一直在躲闪回避,试图在这个间隙找到二人的破绽,再一击牵制住他们。 得然在瞬间的移动下来到殷池跟前,而殷池的移动速度更快,躲过了他凶狠的一击,又在得然蓄力之余,向他发起了密集的刺阵。殷池知道,只要碰到衫的海藻,他的行动就会失去自主权,所以,他必须非常小心。衫的攻击形势是出了名的出其不意,诡计多端,他该如何趁虚而入,控制住衫呢?防御和暴击是他的强项,但是突袭,他是比不过衫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取得了他的本命物。而得然的优势除了进攻,也和他具备着同样的防御能力,他无法拖住得然太久。 当初为了血池的怨气,他尽可能地集结了所有绿空的高手,以一敌十,他并不是无敌的,之所以他能如此轻松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不过是他从未提起那些生死交替的瞬间罢了。哪怕剩下最后一滴血,他也找机会躲藏逃离,养精蓄锐,瞄准最可能上钩的猎物,他在战斗中,无比冷静,只为了那一个字—赢。 他是如此的孤独,凄凉。昨日的兄弟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想起了耵香的遗书,她说他真的很辛苦,便不禁泪目。为何最懂得他的她,如今也不再与他同行了呢? 但是这不是他向任何人低头的理由,他除了赢之外,还有一出生就被赋予的责任,那是他必须完成的责任。 这位孤独的王终究还是被衫抓住了,得然也在刺阵中缓和过来,朝着被衫捆住的殷池挥去用尽全力的一鞭。 鞭落,殷池却不见了踪影,而衫则被消失的殷池扯到了鞭下。 “衫!”得然知道事情不妙,却也收不住手。 那一鞭,着实地打在了衫的身上,而衫也因此爆发出千百条黑色海藻,出于自卫地束缚住得然的血鞭,二人被双方束缚住,而殷池也因此而脱离了战斗。 “收手吧。”殷池在一旁说,“他不会死的。” 听到这句话,衫和得然才慢慢各自收手,心中亦更觉殷池绿空之主的地位不可撼动,即便他们二人拥有本命物后联手,也打不过殷池。 “他需要一个更好的身体。”殷池看着二人,本来他不屑解释这一切,但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打斗,他还是耐心地说,“伦司的全部潜力,在一个地空人的身体里是发挥不出来的。” “这,那为何需要杀了他?”得然听后更加不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褪去所有地空人的体质之后,他才将会迎来真正的新生。”衫补充说,这样的说法,他还是听说过的。 “没错。”殷池答,“我正有此意。我总觉得伦司知道我的心思,他在我攻击他的时刻,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我推测,他很早就发现我的目的了。” “我和衫一直认为,你又把他送到地空去了。”得然说,“可是事实却是这个样子。” “当初能把伦司带到绿空,一是因为耵香心中的人心果,二是因为他们姐弟二人的联结。”殷池缓缓道来。 “人心果?!”衫和得然吃惊地问。 “是的,穿越时空的另一种方法,便是人心果碎裂,也就是让耵香心碎。”殷池心中的愧疚不由得地蔓延开。 衫和得然听后沉默了,一边因为殷池愿意透露这个秘密给他们而更加信任殷池,另一边则因为殷池的理智和无情而滋生了对他的恐惧。 “我的情脉在耵香假死之前被父亲封住,之后我用得然的本命物逼着库拉解开了这个封印。这就是我近来性情大变的原因。”殷池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很珍惜他的兄弟,在这样多的误解之下,他只能这样被动地解释。 得然和衫听后便无话可说,沉默地看着这个孤独的王。 本人天生优柔寡断,不擅长打打杀杀,关于情节不合理之处,在咨询游戏玩得666的发小之后,会在之后即时补充修改。 第8章 心腐 第89章 心腐 为什么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我总是来不及。—殷池 耵香来到伦司的尸体面前,一时间忘了许多执念。 “伦司……是姐姐害了你。”耵香懊悔不已,心如刀割。 “你的确是个害人精。”丽丝从耵香身后走来,紫色的叶片在她周围环绕。 “你想干什么?”耵香收起泪水,依旧紧紧抱着伦司的尸体,头也不回地回答。 “看看你这粗俗不堪的样子!有人教你怎么坐,怎么站吗?”丽丝满脸不屑地对坐姿随意的耵香说,“殷殿,真的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种货色。” “我现在没空理你,你走吧,我要和我弟弟单独在一起。”耵香冷漠地说。 “凭什么,你就能讨得殷池的欢心,凭什么……你我都是地空人,而你就能融入这么好的圈子。”丽丝不甘地说。 “我不知道。”耵香被刺骨的悲伤浸泡着,完全无心应对这个女人,“请你离开。” “你让我离开?!你还真以为你是王妃了!”丽丝对耵香的语气嗤之以鼻,她把紫叶酢浆草回旋在手心,积聚了她所有的力量,朝耵香的心脏射去。 此时的殷池得然与衫三个人,正往伦司尸体的方向走去。 “你是说,伦司的躯体,在你的法术之下会发生异化吗?”得然正询问着,忽然看到眼前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影子偷偷溜走,“她是?” 丽丝在这里干什么?殷池心中惴惴不安。 殷池走到耵香背后,郑重其事地说,“耵香,我并没有杀了他,我只是……” 只见耵香的身体无力地在他面前如同一尊雕像般倒下,她的心脏之处,插满了紫色酢浆草。 殷池看到这种情形,第一反应是耵香在与他开玩笑和恶作剧。 “别闹了,耵香,好多人在呢。” 然而,他脚下的耵香依旧毫无生气地与伦司的尸体躺在一起。 “殷池,她……”得然摸了摸耵香的脉搏,正要说些什么。 衫想起了那个畏罪潜逃的凶手,便随着气息追随而去。 得然看到殷池只是抱起耵香,朝殿里走去,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殿内。 殷池看着仿佛失去生命气息的耵香,平静地说:“你也太没有耐心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继续推推耵香的肩,声音沙哑又带着悲伤和愤怒,“你为什么,又走了呢……”他感觉到耵香身体上的人心果在慢慢腐烂,像是经受了毒液的侵蚀。 耵香的眼睫毛似乎动了动,殷池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耵香睁开她机灵的大眼睛,把殷池吓了一跳之后,殷池才相信她确实没死。 “你有什么话没说完?”耵香拔掉了她心脏上几株毫无毒性的酢浆草。 “我……”殷池发觉自己又被耵香耍了,很不乐意,又打算开启沉默是金的模式。 此时,衫已经抓到丽丝,并把她带回了殿内,扔到了殷池跟前。 “殷殿,是她偷我戒指在先,你要为我做主!”丽丝委屈地说,随后恶毒地盯着耵香说,“不要以为你能一直安然无恙,你的心一定会慢慢腐烂的。” 耵香摸了摸自己的心,丽丝说的很有道理,她的心似乎越跳越慢了。但是这个丽丝作为反派,也反的太明显了,太没意思了! “你的心是能打开时空之门的人心果,就是因为这样,殷殿才把你留在他身边的。”丽丝继续说,这可是方才她好不容易偷听来的重要消息。 耵香看到殷池皱起的眉头,心想,嗯,这才有点意思。于是,她顺水推舟地说:“什么?殷池,你,你居然?” 丽丝看到二人出现了隔阂,终于露出痛快的笑容。 殷池认识这个装腔作势的耵香也算很长时间了,装死他信,可刚才那句责备,他可不信。 这个女人的声音对衫来说比当时在海岛电钻声还烦人,所以他就离开回去第二层了。 “是,我利用了你。”殷池努力心平气和地说,好像心里压着的那块巨石被放下了。 “好吧,这也没什么,下次注意就行。”耵香看到殷池额角的冷汗,和他身上的伤痕,心里好心疼,他今天一定很累,做了很多事情,她怎么忍心为这些陈年旧事为难他呢? 丽丝一脸懵逼地跪在原地,不知道耵香这女人竟然如此没有原则,被人利用也心甘情愿。 耵香走到跪着的丽丝跟前,把戒指还给了她。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不好意思,我偷了它,因为我太着急用了。” 殷池看着耵香,沉醉在她一如既往的善良温柔里。 “啪”地一声,耵香狠狠地扇了丽丝一巴掌,让殷池有点跟不上节奏,“这是你害我的惩罚,从今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谁也不欠谁。” 丽丝捂着红肿的脸,放声哭泣,可是殷池还是跟耵香走了,而她也被永远逐出了域城。 关于域城建筑和一些武器以及人物的穿着服饰风格还在酝酿之中,以后会进行详细补充描写。 第9章 寿尽 第90章 寿尽 害我同胞者,绝不轻饶。—阿登 得然回到家,正要跟夙岚诉说今日的所见所闻,却看到夙岚在默默服着什么药。 “你在干什么?”得然猜测夙岚在服避孕或堕胎药,语气也僵硬了一些。 “然然,我……”夙岚看到得然严厉的神色,觉得一直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在吃续命的药,否则我活不久了。” 得然马上忘记了他要说的事情,他被夙岚那句“活不久”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 “因为地空人的身份是吗?可你不是已经有了本命物,你不会有事的。” “嗯,我的寿命在换作地空人以后已经减半,一起减半的也包括我的本命物。”夙岚说,“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得然听后崩溃了,什么听天命,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究竟还有几年时间?” “几年?”夙岚笑道,她比出三个手指,“三个月,然然,我只有三个月可以活了。” “阿岚,你别再开玩笑了,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笑!”得然言语间带着愤怒。 在夙岚长时间的沉默里,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刚到家的得然又掉头回到第一层,他要找到伦司,让他一起为夙岚的寿命想办法。可是走到一半他才发现,伦司已死,殷池说的解救,也不知道何时有着落,他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情急之下,他又去了第二层。 “怎么又是你。”衫打开门,打了打哈欠,“我困了,不想见客。” “衫,夙岚她……”得然语气里有些哽咽。 “夙岚她怎么了?”阿登凑了上来,被衫白了一眼。 随后,得然进了二层大殿,诉说了夙岚的具体情况。 阿登眉头紧锁,想着她们一直以来尽情的切磋,和她授予她的隐去气息之术,而她却对她自己的情况只字不提,阿登的泪眼朦胧,时不时地啜泣。 “问问她那个粉丝不就行了?”衫忆起当日那个棘手的巫师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夙岚泪眼朦胧又拜服的模样,倍感荒谬。 “别问了。”夙岚强压下喘气声的声音传来,她和得然到现在还住在域城郊外的客栈,殷殿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他们在第一层开间客房,“然然,你跑慢点,我追不上。” 得然原想让夙岚在家休息的,没想到她这样的体质,还是这么快追了上来,她的能力又进步了。 夙岚看到得然出乎意料又充满欣赏的眼神,心里暗自感谢阿登教她的瞬间移动之术。 “衫,巫师不是一个喜欢别人打扰她清净的人,而且,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心结要解开,不要再冒昧地去打扰她了,当日殷池不由分说将她直接抓来,已经更加重了她对绿空强权的怨念。” “阿岚,现在不是考虑别人感受的时候!”得然知道夙岚又要开始讲大道理了,她除了他的感受,谁的感受都考虑到了。 “阿登,我看你和衫殿去过地空,好生羡慕。我想在我生命的最后三个月,和然然去地空旅行。”夙岚充满向往地说。 “夙岚,你……我不想你死!我们还有好多地方要互相学习!”阿登着急地说,“我去问问伦司哥,哦不,是那个人,他一定有办法!” 得然听后,立即看了看衫,发现他一脸难色,原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和阿登描述伦司的死。 “夙岚,阿登。伦司他……”得然说。 夙岚探查四周,第一层伦司的气息已经找不到了,她问:“伦司哥又一个人去底层了?” “他死前经常去看吗,为什么,那里有何蹊跷?”衫问,又后知后觉地认为,他的死被自己太轻描淡写了一点。 “衫,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说话注意发音标准一些,吓我一跳了呢。”阿登抚摸了一下心口,“那个人曾说域城的底部结构有问题,他需要检查。” 得然和衫有些怅然,亦不知道如何接下阿登的话。伦司,他一个地空人,却为了绿空,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不管了,我先去底层找他!”阿登起身要走,一只手拦住了她。 “阿登,先去拦住丽丝,以解耵香的心腐之毒。夙岚和伦司的事情,我需要衫和得然的协助。”殷池走进二层大殿,扛着伦司浑身是血的身体。 阿登看到伦司奄奄一息,又听耵香中毒,丽丝这个女人的名字,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丽丝,就是当日那个自愿进入血池的地空人,就是她,将她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害得这么惨。 “是,殷殿,我一定会将丽丝带回!”阿登的语气坚决,话毕便利用夙岚教于她的搜寻气息之术,朝丽丝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0章 判断 第91章 判断 爱上一个人,我们便会自动失去对其安危的判断力。—耵香 衫见状愤怒不已地说:“人我不是已经抓来了吗?殷池,你究竟在想什么?万一阿登有闪失,我去哪里找她!” “耵香放她走的。”殷池把伦司的躯体放到地上,“你放心吧,丽丝对紫叶酢浆草的控制力很弱,不是阿登的对手。事不宜迟,我现在要换掉伦司地空人的体质,给他绿空人的身体。” 得然庆幸自己没有站在殷池的对立面,殷池知道的事情,似乎永无止境一般,而今后没有他的帮助,夙岚就完了。 “这女人在血池一副秉公无私的样子,怎么关键时刻还是心软,而你也竟然就这样由着她去!”衫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衫,别抱怨了。阿登可以的。伦司救不活,你也无法跟她交待。”得然说,“殷池,我们该怎么做?” 衫不悦地扫了得然一眼,得然这个人,心机颇深,不是她的女人,他自然怡然自得。他急着想尝试殷池的方法,更是为了救夙岚,他今日也是说不过他了。 “我们必须各自将自身的血液注入伦司体内,重新复原他被打碎的五脏六腑。”殷池用刺刺穿了自己的手心,将自己的血快速注入伦司的伤口内,“得然,你的血液是龙血,血质特殊,阳刚浓烈,而衫你的血则阴郁冷淡,邪气萦绕,你们二人的血,必须与我的血适量中和,才能让伦司的体质达到他最适合的状态。” 得然和衫面面相觑,原来这才是殷池重创伦司的真正目的。 “好吧,动手吧!” 衫用手里萦绕的海藻在手心上割了一个大口子,一股股酒红色的血流出。而得然也若无其事地让经脉爆裂,鲜红色的血液如同涓涓细流,流入衫的血中,与衫的血逐渐融合成殷池血的朱砂色。 “然然,你割的太大口了,你这样会失血过多休克而亡的。”夙岚见状,忙发声制止。 殷池和衫感到一阵肉麻,这种程度的失血流个一年他们都生龙活虎。得然却满足甜蜜地露出笑容。 域城郊外。 丽丝手拿戒指,一路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回到地空去,她可一件心愿都还没有实现,难道,她就是没那三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好命吗?想到这,她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个身影身姿矫健,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丽丝,跟我走!”阿登指着丽丝的脸,严厉命令道。 “我以为是谁呢?”丽丝笑了笑,三角形的紫夜酢浆草已经在她周围旋转围绕,“不要以为在衫殿身边,你的实力也能跟他平起平坐了!” 阿登有些不明白,为何一个人打斗前要说这么多话,而且,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明白,但是她似乎已经拒绝了要跟她走,还要对她发起进攻,才想到这里,只见一叶大片的紫色叶子向瞄准她飞来,速度却极慢,跟当日在地空遇到的子弹一样,但三角形紫色叶子击碎了它所到之处碰到的岩石,在她躲避之后,惊讶地找不到丽丝的身影了。 “我在这呢,小妹妹。”丽丝的身影在一瞬间来到她身旁,心想这个女的,不仅没姿色,实战实力和衫更是天差地别,而她起码还能接上衫一招。 “去吧,紫叶之雨”,紫叶听随她的召唤,汇聚成团,往阿登的方向进攻。 第11章 谎言 第92章 谎言 我愿意为殷池效力,是因为他从不说谎,为嫂子说的谎除外。—得然 因为距离缩短,阿登躲避紫叶的时间越来越短,而刚刚躲过现在密集的紫叶,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处于那片大的三角紫叶返回丽丝手心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她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有雨,这个女人,原来是个善于说谎迷惑对手的人,她根本就没有召唤雨的能力,看来,她不能被丽丝的话分散注意力,而是要专注于破解她的攻击。 “你是跟不上我的,小妹妹。”丽丝的身影在阿登眼中如此难以捕捉,她在等着阿登受到攻击减缓速度,把她带入她的紫叶之阵中,再一击制胜。 阿登躲躲藏藏,没想到这人生中第一场正式的对抗外敌的战斗,打得这么憋屈不痛快。索性,她停了下来,直面飞来的叶子。 稀疏二声,阿登被叶子割伤,而后惊喜发现这叶子的攻击力好弱,她在持续被割伤后,闭眼凝神,想起了夙岚授予她的找寻气息之法时的话: “阿登,你要找的气息,不是用看,不是用闻,而是要用听!去专注于那空气中,某个角落里,非同寻常的波动,那个你似曾相识的波动。” 丽丝看到阿登受伤且闭上了眼睛,心想她可真没用,这么快就投降了,但她可没有兴趣保住她的性命。 “丽丝。” 丽丝瞳孔紧锁,她背后有股可怕的力量正在瞄准她,是衫殿来了吗,一定不是阿登,她还依旧站在她面前呢!但是,为何又是她的声音呢?她战战兢兢地回头。 手中蓄势集结了光团的阿登,不等丽丝求饶,便一击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左肩,偏离心脏的位置。 “啊!”丽丝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落倒在地。 “丽丝,你学艺不精,还爱说谎唬人,以后这个毛病,必须改掉!”阿登严厉地看着丽丝。 “我何时说谎?”丽丝不解地问。 “还敢狡辩,你喊紫夜之雨,我却不见一滴雨!”阿登双手抱怀,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可恶。 “哈哈哈~”丽丝说,“你可真傻,那不过是我给自己的招式取的名字罢了。” 阿登看她又再狡辩,没兴趣再与她争辩,便索性拖拉起她的身子,往域城第一层飞驰而去。 域城第一层。 衫看到阿登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阿登看到伦司的伤口和气色已经好转,不由得佩服起殷池起来,但是她没想到,丽丝这样的实力,也能把伦司哥伤成那样,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总是满嘴谎言,蒙骗了伦司哥。 “人已经带到。”阿登骄傲地说,“她还偷了耵香的戒指!我也一并拿回来了!”不知道衫一直盯着她浑身的伤口看着。 “那本来就是我的戒指。”丽丝忿忿不平地说。 “你给耵香下了什么药?”夙岚看到衫又要大开杀戒折磨人的样子,忙抢先一步询问,以免衫一不小心又把人杀了,这种控制局面的场合,没有她真的不行。 “你们不是很小瞧地空吗?那是我叔叔实验室里的药,除了我叔叔,无人能解。”丽丝得意地抬头。 “里安……”殷池在口中默念。 衫已经不止一次从殷池口里听到这个名字,他也开始思索起来。 “丽丝,你真是冥顽不灵!方才在战斗中骗我,现在是不是又要编故事骗我们大家?”阿登忙揭穿这女人虚伪的嘴脸。 夙岚无奈地想,这个阿登,性子太耿直,和衫一样收不住脾气。万一激怒了丽丝,丽丝来个鱼死网破就糟糕了。 “丽丝。”殷池微笑地看着丽丝。 夙岚想,还是殷殿更顾全大局。 电石火光之间,传来丽丝一阵惨叫。 殷池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丽丝的左臂。 “你的手,你叔叔应该认得。”然后他给旁边的侍从使了眼色,侍从便带丽丝去狱中了。 除了衫和殷池,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衫摸掉了喷在他脸上的血迹,这些他司空见惯的场景他已经很久没做了,手刚刚痒得不行。可气的是,殷池又抢先一步。 “殷池!你个负心汉!等我出去,绝对饶不了你们!”丽丝的声音萦绕在一层的走道上,把熟睡的耵香吵醒了。 耵香走到大殿,看到了满地血迹,又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和躺着的伦司。 殷池见状,拍了拍衫的肩膀说:“衫,以后审犯人下手轻一点。” 得然和阿登汗颜,没想到,绿空之主说起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 “伦司……”耵香正要朝伦司走来,看他的情况。 “别忘了你的承诺。”殷池冰冷的声音叫住了她。 直到伦司被转移到其他处,耵香才被允许进入大殿。 “原来如此。”听夙岚和阿登讲解了来龙去脉,耵香心里对殷池,衫还有得然产生了好多的感激之情,当然也有愧疚在里面,她就知道,她耵香的人生剧情,不会那么俗套。 “殷池,事不宜迟,我们开始为夙岚换吧!”得然焦急的心终于按耐不住。 “我做不到,你们也做不到。她需要女人的血。”殷池看向阿登。 如果眼神能杀人,衫对殷池的投去的眼神已经杀了他无数次。 第12章 舍得 第93章 舍得 单身的幸福,就是有丁儿的陪伴。—蓉儿 衫忍住杀欲,对得然说:“她要和伦司一样,经脉全断,五脏俱碎,你舍得吗?” 得然的眉头紧皱,不知道如何是好。 夙岚淡定地抿了一口水,说:“放心吧。只要得然不出手,我就不会有痛觉。” “钻石项链……”得然低语,夙岚说得是不错,可是万一不行呢,万一失败了呢?他如何能看着别人对夙岚下此毒手? “我来伤你吧,夙岚。”阿登说,“我在血池之中,已与她交手数次,孰轻孰重,我最清楚。” “是个不错的建议,我还提议,我也可以为夙岚输血,别忘了,我不是纯粹的地空人。”耵香说,“或许我也有绿空人的能力,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更何况,人心果的营养价值是很高的。” “我不同意。”殷池斩钉截铁地说。 “反对无效。”耵香接道,“阿登与夙岚的本命物虽然属性相近,她的血对于夙岚来说却还是太干烈了一些,我的血液更加湿润,正好弥补这一缺点。但是不管怎样,它都需要更冷的血去中和,因为若歌诗不耐高温。” 听耵香讲得头头是道,殷池不禁怀疑她什么时候偷学了这么多东西,她原来不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不好奇不感兴趣的人吗? 得然低头思索,更冷的血……丁儿的脸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的本命物就是耐低温的植物。于是,他唤来了丁儿和蓉儿,讲明事情缘由,取了几滴她们的血做比较。不想,竟是蓉儿的血更冰冷幽暗。 丁儿看着蓉儿要去献血,冷漠地走了,还说:“我在三层烤肉店等你吃饭,补元气!” “丁儿,你就这么走了,我好怕!”蓉儿大声喊。 马上,阿登就废了夙岚的七经八脉,五脏六腑,推开门,看到迟迟不敢进去看的得然。 “进来吧,蓉儿。我都废干净了!”阿登完全忽略了得然心痛不已的神情,把蓉儿领进门。 得然也匆忙前去查看,他也没料到,蓉儿不等他的命令,便用刀割裂了自己的手腕,丝毫没有方才在丁儿面前害怕的模样。他对他的贴身侍从,也许真的了解太少。 “蓉儿,好胆量。”阿登使出光团,不等衫喊一声等等,便往自己脖颈上的动脉切去。 “阿登,你切手腕就可以了,你切脖子是做什么?!”衫焦急又气愤地拍碎了桌子。 耵香其实很怕疼,但是看到眼前的勇士们,还是拿起了一个注射器,往自己的脉搏里慢慢抽血出来。她的血,如今竟然是橙色的。 这让众人有些惊讶。 “殷池,你先看看,我的血是否有心腐之毒,否则注入到夙岚体内,就不妙了。” 得然内心又称赞起耵香缜密的思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小的输血,还要用注射器? “无毒。”殷池不情愿地说。他知道耵香很怕疼,特地给她找来了注射器,可是这样一针一针地刺下去,她心跳本来就虚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心腐之毒,在心不在血,和果实腐烂的原理竟不同。”耵香思考半天,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在给夙岚输送完这三种不同血液之后,夙岚的气色逐渐好转起来,但是无人知道,她现在是需要哪一种血液更多一些。 “你的血液特殊,不宜再加入。”殷池扔掉了注射器。 “阿登,你已经输了那么多,再输你就晕死过去了!”衫充满指责地扶住阿登已经因为快速失血过多儿而站不稳的身子。 “各位殿下,少主。你们放心,我的血液充足,又和夙岚的最合适。”蓉儿祈求这种虐狗场合赶紧结束,她要马上去和丁儿吃烤肉了。 得然感激地看着这个没有男朋友的女侍卫,她这次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之后一定会为她推举各路英才作为夫婿。不过,蓉儿的确是她们之中最合适的,她的能力是为人疗愈,自愈能力更是绿空之内,几乎无人能及。 “谢谢你,蓉儿。待会在烤肉店多吃点,钱都算到我头上。” 殷池注意到,耵香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他又想到伦司送耵香信用卡的时候,她也是这个表情,他这才看出,原来她心里是这么财迷。 新生还 第94章 新生还 褐色在深海渐渐复苏, 爱的心意终将无人能挡。 用语言来抒发太过苍白, 不如置之死地揉碎, 可憎的焦急模样。 咒语与毒物下, 剩余的寿命各不相同。 来不及接受, 新生儿们的感激。 便匆匆回到故土, 祈求归还, 还未抱紧的爱人。 第1章 武器 第95章 武器 再次看到了那往日常露卑微之色的面容,我知道,她现在很勇敢,无所畏惧。—夙岚 “我们必须去地空找到里安。”殷池对众人说。 “是你。”衫无情地答道,“我对落后的时空没有兴趣。”随而,还是忍不住浮现起了那个地空士兵递给他海藻的画面。 “衫,你不去,我去!”阿登看到衫这样消极,觉得好丢人,她义正言辞地说,“我一定会救耵香的。” “阿登,你现在还……”衫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衫,莫看轻我!终有一日,你会被我的战力折服!”阿登指着衫那漫不经心的脸,他越漫不经心,她就越是来气,“我不也摆平了那个丽丝,你为何总觉得自己比我更好?” 得然看到此情此景,仿佛看到了夙岚当日那自不量力要杀衫的画面。丽丝对于衫,不过是一只蚂蚁一般能捏死的角色,而阿登会战于她,依旧还是受伤了,衫的担心,他并不奇怪。 “你们安静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子从房中走出来,这对得然来说却再熟悉不过。 “阿岚,你!”得然看到夙岚恢复了往日的面貌,欣喜不已,这可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啊! “夙岚,你醒了,太好了。这就是你原本的模样吗?”阿登握住夙岚的手,激动地说。 “不,我如今,有两幅模样。”夙岚一挥手,她的脸又变成了原来地空人的样子。 “哇!你好酷,这么酷的变身能力,改日有时间,一定要教我!”阿登期待地说。 “耵香的血,很特别。”夙岚说,“因为她,我才能如此自如地变换模样。” 耵香在一旁听着,感觉自己好牛逼。但是夙岚都醒了,伦司怎么还没醒呢。 衫和殷池看到夙岚越发强大,心里亦在盘算,获得了绿空三位最强者综合体质的伦司,究竟会发展到哪种地步。 “我先回房了。”耵香想,也许是因为她在这里,殷池才故意隐瞒伦司的信息。 “不,姐!不要走!”伦司的声音从房里传来,震惊了所有人。 殷池暗想,这个混蛋,诡计多端,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东西。他亲自入房查看,发现伦司只是在说梦话。 耵香听后,不舍地看向伦司,还是先回房了。 “你再晚一分钟醒来,耵香就多一分危险,在地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殷池对还在沉睡的伦司说。看伦司还没有动静,他索性发号施令,“明日,不管他醒没醒,我们都要去地空,找到里安,解掉心腐之毒。” 伦司依旧沉睡着,体内的变化让他不知该如何醒来,有两股不一样的力量在他身体里相克相生,直到听到心腐二字,他才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有好多熟悉的人围着他,阿登,夙岚,衫,得然,还有殷池,未独不见那个他魂牵梦绕之人。 醒来之后,伦司感觉自己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力增强了千倍,自己似乎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直到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他才明白了一切:他不再是地空人了! 殷池竟然,愿意为他做这一切,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姐呢?”伦司毫无感激地看着殷池。 “正在死去。只有里安能救她。” “你个窝囊废!”伦司愤怒地抓住殷池的衣领。 殷池认为他所言属实。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了。”殷池扯开伦司的手。 “不。”伦司看着手里还空空的夙岚和阿登,“等我铸造给夙岚与阿登的兵器完成后再走。” 衫和得然听后又惊又喜。 “伦司哥,你对我们太好了!”夙岚和阿登若不是被衫和得然拦住,差点扑到了伦司哥怀里。 衫和得然又对伦司厌恶起来。 “那耵香呢,你给她准备了什么?”殷池饶有兴致地问。 “她不需要我准备。她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伦司笃定地说,看着这些对耵香仅停留在表面了解的人,包括殷池。 “你们以为她很弱吗?耵香……”伦司叹口气,“也许她是因为我对她太过疏远而懈怠了自己。” “是吗?那最好。”殷池哼了一声,这个小子,一醒来就让他想把他再揍晕过去,但是听他这么一说,耵香对他隐瞒的东西就更多了,这个女人,该不会想玩弄他吧? “我们先走了,要启程的时候通知便是。”得然带着夙岚赶紧撤了,不想理会别人的家事。 “看在你为阿登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本殿就决定帮帮你姐姐了。”衫笑笑说,拍拍二人的肩膀,“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别还没去地空,就又打成个两败俱伤。” 随后,他也带着阿登离开了。 第2章 姐姐 第96章 姐姐 我姐是个能力极强的人,只是别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罢了。—伦司 伦司在底二层抚摸了他根据历史描述锻造的红缨枪,对在一旁激动不已的阿登说:“阿登,这是我给你做的红缨枪,它在地空,已经有很久的历史。” “伦司哥!你太厉害了!”阿登看着红缨枪,满眼放处了星光。 “战斗之中,你的光团之气和花瓣防御之术都可融于此枪之内,它的锋利将为你锦上添花!我已经试过,它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重。”伦司看着他得意的作品,自豪地说。 “伦司哥,那我呢?”夙岚在旁边兴奋地等待着。 “一把剑。”伦司把一把银色皎洁的剑从铸造炉中取出,“夙岚,你虽力量不足,但这把剑轻盈无比,用它,你可自卫,亦可将法术融于其中,甚至不经意间给予人致命一击。” 夙岚看到这把剑,无论是从重量还是外观,它都与她如此相配,她又一次对伦司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第一层酒馆里,坐着三个忧愁的男人。 “他又回来了……”衫饮尽一杯高度酒。 “殷池,你怎么想的,他还不够威风吗?”得然醉醺醺地谴责殷池。 殷池虽然也喝了很多酒,但依旧在平静地说:“她喜欢就好。” “你太没用了!”衫指着殷池的脸,“绿空之主!哈哈哈哈~” 殷池放任衫嘲笑着,反正这个绿空之主,他早就厌倦了,绿空,这个可笑的时空,除了争斗,不知道究竟还剩下什么,而他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守卫绿空的职责,他的情感也因此被封印,如果不是伦司的帮助,他的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孤独和无尽的悲哀中度过了。 “地空也有地空的规则,你们两个人,今后在地空不要轻敌了。”殷池说。 衫和得然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把殷池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因为真正在地空长期待过的绿空人,只有他。 “殷池!”耵香走到酒馆,嫌弃地挥去这三个男人身上的酒味,“你竟然喝这么多酒!” 衫和得然玩味地笑了笑,期待着殷池被骂回家的场景。 耵香坐下来说:“喝这么多酒,居然不叫我!”她用一个酒瓶麻利地开了另一瓶酒,这是她在血池一个人经常做的事情。 三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曾经温柔似水的女子。 “二皇子,焉城少主,你们当日在血池中欠我的钱,是伦司替你们还了。你们还给伦司没有?”耵香饮了一口酒,“不要以为,伦司不说,我就不会追问!” “这……”衫和得然无言以对,因为他们口袋里确实没有这么小的金额,而这种小事,他们早就抛之脑后。 “耵香,你毒性未解,不能喝这么多。”殷池认真地拿开了耵香手中的酒瓶。 “殷池,你若不把酒瓶给我。”耵香用充满挑战地眼神看着殷池,“我就把你那见不得人的丑事透露给他们!” “丑事?!”得然和衫来了兴致,殷池居然有见不得人的丑事。 殷池虽然不知道耵香说的是什么,还是有点被发现隐私的感觉,想起伦司说过的话,这个耵香说不定真的有非同小可的能力,便把酒瓶还了回去。 “这还差不多。”耵香又咕噜咕噜饮了一大口酒,煞有介事地说,“我弟弟,为你们的女人做了那么多,还为你们还钱。可是,你们终究还是克服不了自己内心的嫉妒!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被一语中的的得然和衫顿时无话可说,停止了喝酒。 殷池听到耵香又提起伦司,心里又堵得慌。 “还有你!”有些微醉的耵香扯住殷池的衣领,“不要再用我弟弟来威胁我,否则!” “否则?”殷池不做任何反抗地问。 “否则我就带着我腹中的孩子,一走了之!”耵香脱口而出,事后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嫂子,我们先走了。”还有一丝清醒的得然拉着喝得不成人样的衫走出酒馆,生怕衫再发出那种渗人的笑声。 酒馆里只剩下殷池和耵香二人。 “耵香,你很清楚,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除了你。”殷池看着耵香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耵香在殷池殷切的注视下,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殷池继续问。 “你杀死我弟弟那天。”耵香索性直视着殷池的眼眸,“殷池,你休想再耍我!我必须要见到伦司,我也要与他联系,你休想再阻止我!” 怀孕不能喝酒!我再次强调! 第3章 分离 第97章 分离 对其他女人无情的男人,终有一天也会对我如此。—耵香 “耵香,你可以如你所愿。但不能一走了之。”殷池淡淡地说,压抑着内心的悲伤。 “殷池。”耵香摸着殷池的脸,想到了他为伦司做的一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能失去我的弟弟,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伦司,什么都没有。” “那我呢?”殷池愤怒地问,“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我只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吗?”马上他又收住了情绪,“你别激动,你现在身体不好,千万不要激动。” “殷池。”耵香看着殷池,心里好温暖,这个男人的温柔,大概任何女人都会沦陷吧,“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我确实,怀了你的孩子。可是,我自己可以养它的,你不要嫌他多余,我不会像丽丝一样找你麻烦的。” 殷池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她心中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样子,他失落而难过,为何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 “殷池。”耵香继续握着殷池的手祈求,“我知道,也许我对你只是露水情缘,有了孩子,我也算有了寄托,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它啊。”耵香还想问,为什么绿空的避孕知识这么贫乏? “耵香,你为何到现在还是这样不信任我?”殷池委屈不已。 耵香想,不然呢,她为何要相信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被其他女人骂负心汉,而她只是因一时头脑发热而爱上的人。 “好,我信你。你走吧,我们现在分房睡,我现在要专心养胎,我还中毒着,没法和你讨论这些风花雪月。” 殷池落寞地离开了。他和耵香的孩子,他不由自主地一直在想着这件让他开心又担忧的事情。 不过几天,殷池耵香一行人就要准备进入地空了。 “也不知道这次会降落在哪里?”阿登想起当日海岛一战,还心有余悸。 “阿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地空的样子了。不管在哪里,我都兴奋不已。”夙岚说。 “哈哈哈哈,到了地空,我和伦司就是导游了!”耵香神气地说,还是不太敢在殷池面前和伦司对视。 戒指在殷池的召唤下慢慢发出光芒,他温和地念道:“带我们去地空,去当时我在地空的城市。” 慢慢地,三对情侣和伦司这一只单身狗,便在这光芒中逐渐隐去。 伦司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在耵香公寓旁边,看到了得然,衫还有殷池,却不见其他人的影子。 “她们不见了。”殷池的喘气声又粗重起来,“里安一定通过戒指发现了我们,并把她们劫走了。” 得然和衫眉头紧锁,眼神里尽是杀气与愤怒。 “老,老板”,伦司昔日的助手在殷池家附近管理当日被伦司竞标的工地,看到了伦司,“你没死!!” “嗯,我没死。你现在立刻去找当日殷池接触过的女人,以及她们所接触的人,还有,我要耵香工作机构近期的全部资料。”伦司说,同时感受到衫和得然对他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仿佛不觉得他真的会是老板一样。 那个助手立马接受了任务,心想,伦司老板真的做鬼的时候发布任务也这样有威严,让他不得不去执行。 “看什么看,地空是老子的地盘,你们这些少主皇子,准备尝尝平民的滋味吧!”伦司不屑一顾地说,丝毫没有感激得然和衫给予他绿空人身份的意思。 而此时的耵香,阿登与夙岚三人,处在这个密室之中。她们醒来的时候,除了四周洁白的墙壁,没有任何的东西。 “啊,地空竟然这么简单,好无聊的感觉!”夙岚先发声,“然然他们,怎么不见了?” “夙岚,地空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明显被困住了!”阿登严厉纠正说。 “哼,又是这种无聊的操作。”耵香慢慢站起身,看到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头发银白色,面相酷似衫的人走了进来。 “绿空人?”那人微微一笑,看着这三个女人。 “错,我只是半个。”耵香善意地提醒了眼前老眼昏花的老头。 “把她们带到实验室去。”老头对他的助手说。 “等等!”耵香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助手竟然就停了下来,耵香内心不禁嘲笑,真是个只会言听计从的东西。 “我得跟你们普及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耵香说,“实验室,顾名思义,就是做实验的地方。如果我们到了那,很有可能被大卸八块,也很有可能被拿走意识,注入新的意识。总之,就是为他人所用。” 阿登和夙岚都认真地听着,感觉好可怕的样子。 老头看着这个自称一半绿空血统的女人,查了查资料,她之前是为他监视那个可疑人物的属下,也是当时莫名其妙失踪的人之一。 “你……你竟然是我的老板!”读出老头内心想法的耵香,不禁辩解,“老板,我,我不是故意擅离职守的!” 老头惊奇不已,她在读他的心吗? 第4章 炮灰 第98章 炮灰 那天在大街上出现了四个男人,他们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找我打探消息的男人。—卖菜大妈 殷池一行人行走在绿空的大街,常常迎来许多少女甚至少男钦慕的目光。 “哇,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好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一样。” “天啊,我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最帅!” 有一群人除外,菜市场上卖菜的大妈。 “大婶,我想跟你打听点消息。” 大妈投去一个不愿意的眼神,还不知道想买她的菜不,就想和她打探消息。 “最近你附近,是否有看起来很特殊女人的人出没?”伦司拿了一颗菜,以表他光顾的心意,并递给她了阿登夙岚以及耵香的画像。 大妈觉得这个人还算懂理,就真诚地回复了一声:“没有。”看起来特殊的女人,不就是那些讨价还价的女人吗? “好,谢谢,如果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伦司把一叠钞票垫上,随后和其她三人在一个公园处坐下。 “伦司,你这样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们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她们的气息,问了周围的植物都一无所获,你问一个卖菜大妈,有什么用呢?”得然坐在石阶上,无可奈何地说。 衫也抱怨道:“早知道我就把阿登绑在家里。” 殷池一直沉默不语,额头上时不时出了冷汗,一尸两命,他不知道他能否承受这样的最糟结果。 伦司却在四人中最处之泰然。 “我们现在要分头行动,给你们的手机号别忘了,手机也别忘了充电。得然,你去南部,那是里安机构的仓库;衫,你去北部,那里是里安培养人员的基地;殷池,你和我去东西部制造混乱,引来里安的人手。” 衫和得然虽然不愿意听从伦司的调遣,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不听他的,只会更糟。于是,他们二人便分头行动了,剩下了伦司和殷池二人。 “你还不走,怎么,你不信我?”伦司看着殷池一如既往平静的姿态。 “伦司,耵香怀孕了。”殷池说。 伦司听后,心如同巨石沉落了大海之中。 “她很想你,她说必须再见到你。”殷池走进了耵香昔日的公寓,“我错了。只要能找到她,我不会再阻止你们见面了。” 伦司回答说:“我自己的姐姐,我绝对,肯定会找到的。”随后伦司便离开,往西边走去。 殷池看着这昔日他来过的公寓,仿佛就在昨天。耵香她,虽然不是很整洁,也总是把公寓维持在一个差不多的状态。之前,他的本命物在书桌前,和她度过了漫长而枯燥的岁月。她也不爱看书,书柜就是摆设,上面的书寥寥无几。她以前,就是在这里监视他的。殷池感伤之余,看到了耵香的书柜上,还放着一本素色的册子,一看就和工作无关,否则早就被销毁了。殷池打开册子,第一页除了耵香的签名,什么也没有,而第二页,则是一个用素色的铅笔勾画的,站在窗台前的男子,旁边还有两个小爱心心。 殷池的嘴脸浮起一丝笑意,原来她工作老走神是因为这个。他继续翻阅,看到日记本上写着:“今天第一天搬来上班,这里的小区好高级,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接过钥匙,心里更加不安了,小心翼翼地把备份钥匙放进抽屉里,更注意不碰坏这里的任何家具。我打开高级的电脑,看到了监视对象,他真的太帅了!!!我只要记录他每个小时的举动,就能免费每天看他,这工作,也太轻松愉快了吧!” 殷池收起这个册子,决定制造完混乱后再慢慢细品,正要离开,他的目光扫过了桌下的抽屉,以及一处被碰坏的桌角,想起了耵香日记里的话。殷池心里已有猜想,但并不确定。他收回脚步,拉开了抽屉,里面果然整齐地放着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殷池果断拨通了其他三人的电话:“你们先回来,我有线索了。” 殷池审视着耵香的公寓的每一处角落,看来,当初她早就知道自己是炮灰,这样不动声色,差点把他也骗过了。 第5章 注射 第99章 注射 我们脑海里无时不刻地想着爱人,如此不动声色。—耵香 老头打量着耵香,看着好像真的挺胆小,不像其他两个人,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 “老板,请问我失业了吗?”耵香小心翼翼地问。 “叫我里安。”老头被这恭维叫声搞得有点不舒服。 他就是里安!夙岚和阿登被这句话震惊,她们竟然这么快就入了虎穴,里安是怎么做到的? 耵香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她现在不仅仅要失业了。 “里安,我们并无恶意。你的侄女丽丝说,只有你能解耵香的心腐之毒,所以我们才冒昧地来了地空。”夙岚平静地解释,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场合。 “即便交出丽丝,你们也别想再走了。”里安露出了老奸巨猾的笑声,“你们看着能力不错,定能为我所用。” “你为什么要用我们,休想让我们和你做男女之事!”阿登气愤地说,没注意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 “哈哈哈,你们还挺有意思的。”里安笑了,这个笑声让阿登觉得好熟悉。 里安,虽然耵香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但是他一定还是忌惮殷池他们的,所以才先只抓了他们中能力最弱的,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们各自之间的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带走吧。刚好我也试试我的新药。”里安挥了挥手。 阿登正要挣脱,被耵香拦住。 “里安,我们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对实验室感觉很害怕,请你不要分散我们。”耵香心中虽对实验感觉恐惧,但又亦觉这个一直给她发工资的人,不是什么恶魔般的角色。 夙岚也在谋划着,这个四周雪白的地方,她无法搜集和发散出任何气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我答应。”里安看到这三个人在一起,感到很羡慕,他回忆了往日的时光,心里默念直梓和伊思的名字,他们三人终究还是走散了。 耵香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新信息,和夙岚阿登一起跟着里安一众,走向了实验室。 n市耵香公寓。 四人齐聚,等着殷池解释所谓的线索。 “伦司,我知道你在地空读取金属记忆的能力已失。”殷池拉开抽屉说道,“但是这两把钥匙,应该一把上有耵香的指纹,一把没有。” 伦司看到殷池先他一步发现了耵香的心思,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承认这条线索至关重要。 “我知道了。数据库那边,我有人脉。” “如何能确定,给予耵香钥匙的人,就和里安有关呢?”已经潜入过里安仓库的得然,也有自己的发现要汇报,“里安的仓库里,满是工人,却无人知道里安这个名字。” 衫点点头,表示赞同说:“在北部办公楼也一样,一个都不知道。” “我翻阅了耵香的日记。”殷池不顾伦司听后露出的鄙夷表情,“她的日记里,虽然没有详细说明,却一直有这个递给她钥匙的人出现。他应该不是一般人。” 伦司虽然气愤,但是以他对耵香的了解,他认为殷池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们四人暂且先住在了耵香的公寓里,计划等事情有了进一步进展之后,再采取行动。 三日之后,检查结果出来,确认了那人的身份—却是个女人。 伦司想到耵香故意混淆视听的本事,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我去会会她,你们先别轻举妄动。” 伦司话毕便离开了公寓,而留下的三个人,并不打算不轻举妄动,而是根据各自的判断,前往了自己要搜寻信息的目的地。 深处不知名实验室的耵香一行人,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各种的结果。 一个看似医护人员的人朝耵香走来,对她亲切地说:“你怀孕了,我不会给你注射太多剂量,但是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耵香点点头,这个人好温柔,让她十分心甘情愿地接受注射,也忘记了对针头的恐惧。 夙岚拉着左边和右边耵香和阿登的手,平躺着,看着注射人员走过来,她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胳膊上被蚊子叮了一下。她注意到,阿登的手已经慢慢垂下。 “她怎么了?”夙岚问。 “她只是比你更早接受了注射,昏迷了而已。”医护人员细心地解释,“你们虽然之后也会昏迷,但是明天都会醒过来的。” 夙岚听后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改之前的文字,就像改图,每看一遍都能看到好多错误。 第6章 怪物 第100章 怪物 最棘手的不是生死,是被遗忘的爱恋。—耵香 衫继续来到里安培训人员的基地找线索,这里的人如同机器人一般的作息,严厉的纪律,让他更觉里安行为手段的恐怖。 这是一间工厂,工厂里的人,他们穿着整齐干净的白色工作服,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有条不紊地劳作着。 衫捏爆了监控器,打晕看守,换上他们工人的制服,继续往工厂内部走去。这些瓶瓶罐罐,他还是头一回见,他感到有东西在呼唤他,便随着牵引走去,到了工厂深处,他看到了被密封在瓶的褐藻,他正要把瓶子拿起来看看究竟,耳边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为何不工作,在这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衫回过头,这不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吗?可是她现在的状态,似乎被人控制了。衫回忆起得然所诉说的他被控制的经过,怀疑阿登的本命物已经落入里安手中。 衫把罐子放到生产线,对阿登露出了笑容说道:“阿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随后衫转移到了工厂外部,他知道,阿登一定会追上来。他要在郊外把阿登擒获,以免打草惊蛇。 阿登如预期般追了出去,没等衫落地,便已经抓住了他。 “别想跑。”阿登手中换化出了伦司所做的红缨枪,对准了衫的咽喉。 这不可能,她竟然抓到他了。衫对阿登短期反常进步感到无比惊异而可疑。 “快报上名来!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阿登对衫的眼神里冷漠严肃。 衫终于体会到了殷池当时面对耵香的无奈,可是阿登,她会恢复过来,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吗? 衫瞬间握住阿登的红缨枪,而后又唤出了许多海藻,将阿登牢牢捆住。红缨枪在几百米外落下,阿登被海藻束缚住,本是软绵绵的海藻,在她身上却犹如铁链。 衫正要过去,看看阿登是否受伤。不想阿登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等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衫发觉红缨枪又听了阿登的命令,朝他刺来。 “呵呵,受死吧,怪物!”阿登笑到,她在衫分心之余,挣脱了海藻的束缚。 怪物?衫的自尊心受挫,她竟然叫他怪物!面对导弹也无畏惧的衫,一支红缨枪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是那是阿登最爱也最需要的武器,他不能摧毁它。于是,衫又躲开了红缨枪的攻击,循序渐进地引诱阿登往耵香的公寓方向去。 阿登被衫一直引到了耵香公寓楼下,此时天已快要黑,想起机构天黑前就要回总部的命令,她不得不停手,正要撤离,衫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看到了衫邪魅的笑容。 “海藻怪,今日我就饶你一命。我们明日再战!”阿登手握红缨枪,嚣张地指着衫的鼻子,“明日别再躲躲藏藏,你这样躲下去,算什么男人!” 衫被那句“算什么男人”还有“海藻怪”刺激得头晕,他不知道,海藻怪竟然是自己在阿登眼里的第一印象,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既然她说要回去,那不正合他意。他也要趁机看看,这个里安,究竟给阿登灌了什么药? 第7章 格斗 第101章 格斗 他现在看起来更有魅力了。—睿安 伦司在获得那个神秘人的住址之后,迅速赶到了那个人居住的公寓。他正要按门铃,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她虽然没有任何的装束,那样的姿色,用倾国倾城来描述也不夸张。 “你终于来了。”身材性感的女人说。 “你究竟是谁?”伦司看到这个女人,感觉她似乎认识自己。 “当日在酒馆,你为我付了账。”女人说。 伦司已经记不清楚他在地空为女人付账的次数,因此还是没有记起。 “记不清也是正常。”女人笑道,“我叫睿安,你呢?” “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伦司对这个漫不经心的女人的戒备心越来越重。 “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睿安把伦司请进门,“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随后睿安又喝了一口红酒。 伦司想,好傲慢的美女,这样真正高傲的美人现在很罕见了。 “你在为里安工作?” “是。”睿安轻柔地说。 “她们人呢?”伦司握住睿安要再次那起酒杯的手,微笑轻声地问。 睿安脸红了,不单单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她摇摇头说:“这些秘密,我无可奉告。”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伦司握紧了睿安的手,拉到自己身前,几乎要把她的手捏碎。 “打败我,我也许会告诉你。”睿安把手从伦司手里抽出。 伦司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平庸之辈,他在获得绿空人的体质之后的力量,她竟也能轻易地抵抗。 “你想怎么打?”伦司站起来,一边居高临下地问,一边感叹这个女人好妖娆,好美。不管是柔顺的长发,还是那鲜艳的嘴唇,光洁无瑕的皮肤。可惜了,他今天竟然要弄伤这么美的女人。 “呵呵……”睿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早就不打架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伦司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想……”睿安的手已经按住了伦司的胸口,猛烈一击。 伦司被这攻击击退到三尺之外,他的格斗水准,能一人打赢父亲黑帮里的五个人,但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难道,他是被她的外表迷惑而轻敌了吗? “伦司,我喜欢你。”睿安依旧笑着,含情脉脉地对伦司说。 伦司站起身,踹开了旁边的椅子说:“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既然你先出手,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睿安笑着用皮筋卷起了长发,漫不经心诱惑着伦司说:“来吧,伦司,打赢你,我们可继续当日的约会吗?” 话音未落,睿安打碎红酒杯,将玻璃碎片火速朝伦司投去。 玻璃在灯光的反射下,伦司一时难以确定它们的位置,他根据现在敏锐百倍的听觉,才勉强躲过,脸上还是被化了一道血痕。 “哎呀不好意思。”睿安呵呵地笑起来,“不过你受伤后看起来更帅了。” 伦司在地空已经失去对各种材料的控制力,否则,这些碎片,现在早就落在了睿安身上。而睿安看似也没有控制本命物的能力。这场打斗,将是一场纯粹,只有技巧,力量,没有任何武器法术加成的格斗! 睿安会是合适伦司的人选吗? 第8章 幸福 第102章 幸福 幸福就是,回到老地方,和爱人喝着咖啡,看着她在我怀里沉睡。—殷池 在衫和伦司陷入焦灼战况之际,殷池手握耵香的日记本,来到了当日与他刻意与耵香偶遇的咖啡店。他看到了门口耵香向他提过的塑料假树,想起了他们的对话。翻开日记本,对应到那一天,只见耵香写道:“他叫住我时,我的心几乎漏跳了一拍。在这个城市里住着他,让我每日对每个街角都充满了期待。看来以后出门不能偷懒不刷牙,不洗头。白马王子,还是会从天而降的。今天他送我回来,竟然没有和我继续进展的意思,一定是因为我今天头发没洗,恶心到人家了。他的手怎么这么修长,他的声音怎么这么性感,我好笨,当时怎么不懂诱惑他一下,煮熟的鸭子都能给飞了!!他不仅帅,还学识丰富,对植物了解得这么多,这种人,我居然让他给跑了!下次遇到他,我要直接砸晕带回。” 殷池正在甜甜地发笑,同时感到后背有棍子向他挥过来,他也懒得躲。 “碰”地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殷池转过头,看到耵香失神坐在了地上,是他又出现了幻觉吗? “我……”耵香没想到,老板给她的目标竟然这么难对付,她回去怎么交待,这个月的奖金怎么办!不过,耵香读着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他认识她,他在想她的不明出现,想她是不是被人控制,思考着这是不是里安的陷阱。 殷池已经知道,耵香在读他的心,她又在盘算着什么东西呢,她又忘了他了吗? “殷池。”耵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逃出来了。夙岚和阿登还在里安手里。刚刚有个人要用棍子伤你,被我拦住了,你没事吧。”耵香不管这人想的是真是假,先将计就计,骗到他的信任再说。而且,维持她生计的,终究还是她的老板,哪有不给老板效力的道理! 殷池听后,呵呵一笑,这个女人好机灵,不管什么时候都知道变通。接而,他封住了自己的思脉,这是他新研究出的对付读心术的办法。 “我没事。里安在哪里,我们一起去把夙岚和阿登救出来吧。”殷池拉起耵香的手,发现她的心腐之毒还在,而且耵香的心跳已经比往常又慢了几拍。 耵香的手被殷池触碰的时候,脸红了。 殷池得意地看着她:“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脸红呢?” 耵香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往殷池脸上亲了一口,看到殷池也脸红了便说:“你不也是。” 殷池摸了摸脸颊,倍感幸福。 耵香边拉着殷池的手,边想:机构规定,绝不能暴露总部的位置,这样把他带回去是不行的,她要尽快想办法脱身,因为天黑之前,不管完没完成任务,她和夙岚阿登都必须回到总部。她看向这个男人,一脸幸福,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感觉不是简单能应付的角色,也不知道夙岚的迷药对他有没有作用。 “我去给咱们买杯咖啡喝,待会好更有精力面对里安。”耵香直视着殷池的眼睛。 “嗯,去吧。”殷池说,又要对他下药,这种烂招,她也真是屡试不爽。 殷池把晕过去的耵香抱回公寓,发现公寓里已不见衫和得然的身影,而伦司那边也还没有消息。 天色,渐渐暗下,耵香慢慢苏醒,觉得头痛欲裂。 “啊!”耵香难受地叫出了声,“殷池,我记起来了!” 殷池现在已经不知道,她究竟说得是真是假。 “快,和我去拦住得然和衫!”耵香拉着殷池的手,“否则他们就完了!” 殷池依旧站着不动,那两个人,还能完了? “殷池,你还站着干什么?我们三人被注射了某种可怕的药剂,天黑之后才会苏醒恢复记忆。现在夙岚和阿登应该已经回去,得然和衫也会尾随其后,这样就全中了里安的圈套了!” 殷池冷哼一声,原来如此。里安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配做父亲的朋友,但是他父亲对他自己的儿子,也用过这样的方法。 “耵香,别急。”殷池抚摸着耵香的肩膀,“等伦司回来再说。得然和衫,不会有事的。” 写得忘记去眼镜店了。 第9章 少主 第103章 少主 当日我在血池,远远望见了一个骑蛇的少年,他的名字和样貌无人知晓,但去过龙王节的高手,都说他就是那个总救人性命的人。血池里有人去挑战他,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死在了他的血鞭之下。—有血池经历的绿空高手 三人中最耐心的得然也在公寓中坐不住,已经在前往里安仓库的路上。在路上,他为了掩人耳目,只用走,并没有用大蛇为坐骑。 他感觉远处传来了阵阵琴声,和夙岚弹奏的风格如此相似,便忙往那个方向赶去。得然看到在草丛中,站着一个持剑的女子,她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不过,这是陷阱吗? “看来不用我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夙岚用手抚摸了剑,而后剑直指得然,“和我回去,否则,你必死!” 得然已产生了和衫一样的想法,夙岚现在,已经认不得他,而且,还是和往日一样的自不量力。 “阿岚,出手吧。”得然淡定地说,没想到夙岚的剑已经在顷刻间刺穿了他的左臂。 里安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的进步如此之快?他来不及发问,夙岚又跳到上空。在刚刚显露的月色之下,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顷刻之间,夙岚的剑在空中朝得然劈去。 在荒郊野外的得然,徒手握住了夙岚的剑。好锋利的剑,里面既有夙岚精心炼制的毒素,又有剑超越自身的力量。 得然的手上渗出好多血来,而夙岚眼里只有更加猛烈进攻的欲望。 “阿岚,你醒醒!”得然呼唤着,但迎面而来的又是另一剑。 夙岚的移动速度不仅快,移动的方向更是难以琢磨。 得然在惊异夙岚现在的实力之余,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直躲避,但是躲避不是他的强项,如果他体力耗竭,夙岚的剑伤到他是早晚的事情。 最终,得然在长时间的躲避之中体力已经枯竭,而夙岚似乎还有着源源不绝的体力。 “哼,竟到现在也不展现你真正的实力。”夙岚收回剑,“这样的人,不配死在我的剑下。”于是,夙岚抓起昏迷的得瑟,启程返回,认为自己也算七八十分完成了任务,对方还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她怎么也下不了杀手。 返回总部路上,夙岚遇见了阿登,看到阿登空手而归,担心她受伤,忙问道:“阿登,你没事吧。”夙岚 “没事。明日我会再去会会那个怪物,他一副躲躲闪闪,不想与我打架的意思,真是没意思。”阿登看到了夙岚手里昏过去的得然,对夙岚投去佩服的眼神。 “阿登,此事定有蹊跷。”夙岚说,“我拿下的这个人,似乎是故意被我拿下的。他在战斗中,也是一直躲躲藏藏,害怕伤了我。” 佯装昏迷的得然听着,他已经感觉到了不远处衫的气息。 “不管,我们先回去,说不定耵香已经到了,她点子多,我们问问她就行。”阿登说服了夙岚,二人朝总部的方向走去。 里安坐在椅子上,看到天已经快黑,局势的发展,不知道是否会是他计划的那样。他看到远处阿登和夙岚的影子以及她们旁边昏迷的人,欣喜不已。直梓,他是你们的后代吗?他很想认识他们,问问他们关于他和伊思的消息。 哈哈哈得然少主发威啦 第10章 虎穴 第104章 虎穴 衫殷爵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我们十万大军,当时原本无所畏惧,直到他在顷刻之间把我们卷入冰冷幽暗的黑暗漩涡以后,才明白强大这两个字的含义。—反叛军幸存者 得然被运到了实验室内,听到了工作人员的对话: “这个绿空人,体质比先前那个多些女人强太多了。不知道里安会不会也对他用新药。” “里安的思维,你我不懂。”一个工作人员拿起新药,准备去夙岚阿登那里注射,“不说了,我得去给那两个回来的人注射了,天已经黑了,其中一个闹腾得厉害,另一个倒是安静乖巧,她好像和另一个女人一样也怀孕了。可能明天就要打掉,不然会影响工作。” 话毕,那个沉睡的绿空人睁开了眼睛,挣开了那面条一样柔软的锁链,用血鞭捆住了二人的脖子。 两个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得然用血鞭勒得休克过去。得然从未对弱小的人下过如此狠手。什么工作,什么影响,为何生而为人,能对一条未出生的生命如此冷漠,想到这,父亲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得然找到夙岚和阿登的时候,衫已经在他之前打死了一路的工作人员,来到二人身边。 “衫,你怎么又杀人了!他们也只是在为人工作而已。”阿登责备地对衫说。 “一群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衫看到这里的仪器和装着各种动植物的标本的瓶瓶罐罐,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然然,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快走!”看到得然的夙岚忙说。 得然看着夙岚的肚子,责备地说:“孩子的事情,我出去后再找你算账。在这之前,我和衫,会血洗了这个地方。” 夙岚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呵,你个呆瓜,终于开窍了。”衫得意地看着这个一直做大好人的得然。 “你们快走!”伦司的声音在此刻传来,“这里马上要爆炸了。” 阿登看到伦司身上被绑着炸弹,擒住他的,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睿安依旧淡定妩媚,看着这些叫嚣着要血洗总部的人,不屑一顾地拿起打火机。 方才,伦司与睿安打斗得不相上下,一直到了天台处,伦司看到睿安的体力和注意力与自己一样无穷无尽,格斗技巧也不输于他,她仿佛是命运给予他的另一个对手。 睿安后退一步,准备从几百米高的楼层一跃而下,伦司的手伸了出来。睿安露出了她招牌的笑容,她迅速反手压制住伦司说:“你输了。” 随后,睿安便接到里安的命令,让她火速前往总部支援,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还站着干什么,快走!”伦司看到他们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炸弹的威力似的,但是他看到衫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又想起来他在地空拦截过导弹的说辞,没有亲眼所见,他也是将信将疑。 “哎,伦司,你也有今天。”衫抿嘴笑了笑,把阿登拉到怀里,“阿登,别怕。有我在呢。” “衫!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没看到伦司哥命悬一线吗?”阿登已经拿起红缨枪,准备刺向那个女人。 “引爆吧。”得然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不起眼的炸弹,对睿安说。 睿安看到这怡然自得的二人,她高傲的自尊心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她愤怒起来,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伦司身上的炸弹。 “砰”地一声,声音极小,那炸弹被得然握在手心,灭掉所有威力后,扔到了实验室外。 “然然!你没事吧,你手流血了。”夙岚惊呼,来到得然跟前。 这惊呼让衫浑身肉麻,为什么他的阿登就从不担心他会受伤。思索之余,阿登已经跑到了睿安身后,红缨枪在瞬间挑断了伦司身上剩余的炸弹。 睿安趁势一脚踢在阿登腹部,力度如此强大,让原本因为药物消耗过多的阿登吐出了一口血来,若不是意志坚定,她早已倒下。 “阿登!”伦司和夙岚同时呼喊,他们看到衫已经被一团黑色的漩涡围绕。 “哎,既然如此……”衫对睿安露出了狠毒的笑,“那我也不陪你们继续玩儿了。” 睿安看到衫身上的漩涡越来越大,所有的实验器材都被卷入到这个漩涡之中,而她也被这可怕的力量拉扯过去。 得然唤上大蛇,带上了所有该带的人,准备在衫吞噬这里的一切之前离开。 “慢着。”伦司看到已经快被卷入漩涡的睿安,“把她也带上!”随后,他伸出去,抓住了睿安的手。 “你个臭小子,救她?!”衫一边生气质问,一边把漩涡越放越大,直到它包围了整个实验大楼。 “里安还未现身,她必须留着!”伦司把已经昏迷的睿安扶上蛇身,躺在他怀里,感觉到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衫,可爱又迷人的反叛角色。 第11章 情起 第105章 情起 我逢场作戏,也守护着内心的真,直到她的出现,瓦解了我对爱的执念。—伦司 殷池在感觉到衫爆发的气息后,和耵香匆忙赶到里安的总部。总部已经只剩下残骸,在许多救护车和媒体赶到之前,伦司一行人已经转移到郊野其他的区域。 和伦司等人会面后,殷池问道:“抓到里安没有?” 已经苏醒的睿安听后哈哈大笑道:“抓住里安?凭你?” 伦司看到这个比自己还猖狂嚣张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严刑逼供她。 殷池走到这未曾蒙面的女人前,想着废了她的舌头,又见耵香在,便对睿安说:“你有三个选择,第一,说出里安的下落,第二,解掉心腐之毒,第三,衫会割掉你的舌头。” 衫又无辜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复道:“神经病,要割自己割,整天拖我下水。”他怀里的阿登已经累得昏迷过去,他已无心顾及其他人和事了。 大家都没事让耵香一阵安心,又见到这个极品美女和伦司那意乱情迷的姿态,甚是欢喜。 “睿安,我们单独谈谈。”耵香走到睿安跟前,试图读取她的心思,却发现一片空白。 “姐,还是我来吧。”伦司说。 睿安端详着这个面相素净的女子,她就是伦司的姐姐吗?她很感兴趣。前几次在公寓作为交接人见到她,她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别,我来。”耵香拒绝了伦司。这个傻小子,入了爱河自己都不知道,他能问出什么东西,别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把这傲慢的大美女糟蹋了。 殷池想要说些什么,迎来了耵香回绝的眼神,便领着其他人撤了,留下耵香和睿安二人,但他还是很小心地守在不远处。 这个大美女,耵香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她和伦司登对。第一次在入住公寓和她见面时,她便感觉她十分好看,而这无与伦比傲视一切的气质,除了他弟弟,还有谁能配得上。 “睿安。我能读心,你是知道的。”耵香感受着睿安空白的心,“但是读不到你的想法。我在想,你是不是,也被里安的药给控制住了。” “呵呵呵……”睿安的笑声传到了伦司耳朵里,他又联想起睿安令人又爱又恨的脸。 “我看你是伦司姐姐的份上,可以告诉你。”睿安撩拨了秀发,“我是自愿跟随里安,也绝对不会背叛他。” 耵香佩服起这有骨气的美女,当初丽丝让殷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戒指的信息,而她看起来喜欢伦司,却一直坚守着她的底线。 “是丽丝伤我在先,我的心腐之毒,你真的不能解吗?” 睿安摸了摸耵香的手腕,感知到了她逐渐衰落的心跳,还有那极其特殊的人心果气息。 “你是时空混血之女?” “嗯。”耵香暗乐,她的称号听起来好牛逼。 “里安救不了你,我也救不了你。”睿安皱起眉头,想起那个令人头疼的丽丝,“丽丝她本是里安收养的地空人,我已给予了她我的本命物,她却还是这样心术不正,丢脸丢到绿空去了。” “本命物……你是说,你是绿空人?”耵香吃惊地问。 “哼,什么绿空地空,一堆愚蠢无聊的定义。”睿安轻蔑地说,后又回到正题上,“要救你,还是得找到你的本命物—人心果。” “原来如此。多谢你的帮助,我已经怀有身孕,这样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对我腹中的胎儿,也是折磨。”耵香继续卖惨。 “哎,你们竟然是因为此事毁了里安的毕生心血。”睿安说,“如果你们心平气和地和里安谈,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耵香相信睿安的话,她的老板,怎可能是素质如此低下之人。 “好了,我累了。要睡会儿,睡眠对胶原蛋白很重要的。”睿安起身离开,在一旁的草丛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耵香望着睿安,这弟媳她是越看越满意。 其他人看到耵香出来,尤其是殷池,都向她投去了想知道答案的目光。 耵香微微一笑,说道:“无事,自己人。” 然后她拍了拍伦司的背,打趣地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她已经睡了,你想搞暧昧得等明天了。” 伦司被耵香说得无地自容,争辩道:“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某些时刻对睿安起了非分之想。 不错,这样确实不错。 第12章 赐予 第106章 赐予 原来,命运在夺走,也在赐予。—伦司 在里安总部被毁后,其他人都回到了耵香公寓,在殷池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不得不搬出去,暂时住在酒店里。 在郊外草丛,睿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伦司一人。 “伦司。”睿安从背后抱住了伦司,“你当日说走就走,也没有留下来陪我吃饭。那毒品,就比我还吸引人吗?” 伦司被撩拨得浑身发热,好不容易才努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欲望,恢复了理智。而毒品这个词让他想起那个在b国饭店的夜晚,那个令他抓狂崩溃的夜。 饭店里,她当时就坐在那里,看起来形影单只,楚楚可怜,她看破了他的伎俩,却不揭穿。而他则自以为是地为她买了单,试图掩盖自己来这个饭店的真正目的。 只见睿安从身后拿出来了当日伦司留下的戒指,戴在了手上慢条斯理地说:“这枚戒指在我手上,很合适。” 伦司想起了他离婚未成的妻子,和当日因为空难未来得及看望的儿子,挣脱了睿安的手,厉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和往事诀别,做我的男人。”睿安狐狸般妖娆地眼睛笃定地看着伦司。 这个张扬又风流的女人让伦司心烦意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先走了,这里有得然的蛇在,你逃不掉的。”伦司拔腿就要走,身后则传来一声呻吟。 “啊,我的头好疼。”睿安装做痛苦的样子。 伦司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查看睿安的情况。 不想睿安却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前,二人的呼吸都如此的近在咫尺。 “别再走了,伦司。”睿安主动给伦司献上了一个吻。 之后便发生了难以描述的事情。 事后,伦司心烦意乱。为什么他好像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真心,为什么他在全心全意爱着耵香的同时,还和其他女人那个了,这风流成性的毛病,不是早在空难后改掉了吗? 他起身正要走,听到一声娇弱而带着嘲笑的声音传来。 “呵呵呵,不就是睡了一觉。看把你紧张的。”睿安又笑了。 伦司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是看到得然和衫,还有殷池都抱得美人归,他因太寂寞而产生了错觉。 耵香公寓。 殷池看到耵香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傻笑,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你中彩票了?”殷池问。 “我要有弟媳了,哈哈哈哈。”耵香笑出了声,“今天叫大家们来家里吃火锅吧,一来就打打杀杀,我还没和伦司和他们正式介绍地空呢!” “我不会做饭,我们也绝不吃蔬菜水果。”殷池说完,还是给得然他们发了信息:有急事,速来。 “没事,让伦司来。”耵香拨通了伦司的电话,“你,带着睿安,过来准备火锅。” “你没病吧,现在?”伦司又想起了那令他心跳又尴尬的事情。 伦司说不过耵香,还是回头去找了睿安,二人在其他人到之前,先来了耵香的公寓。 “呦,吃火锅。你们对俘虏的待遇可真不错。”睿安昂首挺胸地走进屋,仿佛这是她的t台。 “还愣着干嘛,伦司,快带人家熟悉熟悉厨房,洗肉切肉去,注意别放菜!”耵香吆喝道。 伦司无奈地走进厨房。 殷池看到这个场景,看到这狂妄不堪的伦司对他姐姐如此听话,仿佛就是一种生来的习惯似的,对耵香和伦司的过去也越来越好奇起来。 此时,门铃响了。 休闲时刻。 第13章 夜宵 第107章 夜宵 衫和得然怎么什么好事都不叫上我们!—阿登 殷池打开门。 “怎么了,嫂子没事吧。”得然接到信息后匆匆赶到。 “有事才怪。”不情愿地赶来的衫在殷池闲适的神情上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啊,你们来了。请进!”耵香露出温柔居家的笑容,心想,来吃白饭,居然不带礼物,“伦司和睿安在做饭呢,我们先聊会天吧。诶,夙岚和阿登呢?” “睡了。”衫和得然同时说,其实他们是根本没和她俩提起这事,他们哪里知道这急事只是吃个饭而已。 “好吧,那也好。我这小地方,哪里容得下那么多人。”耵香说,“你们随便坐吧。前几日碰坏了我这的家具,我看在殷池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衫不满地说:“我们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些一碰就碎的破烂。” 得然尴尬地看向殷池面无表情的脸。 “嫂子,你找我们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得然礼貌地问,心里盘算着,今天说不定还能从耵香口里探听夙岚更多的小心思。 “得然,多谢你的诚意。”耵香拿出了一个平板,“不过,我今天只是想大家聚一聚,一起玩玩游戏吃吃火锅之类的。你们这么能打,要不要试玩一下地空的游戏呢?” “哦?”衫和得然来了兴致,地空的游戏? 耵香给二人分别注册了账号,一个起名为臭屁的二皇子,另一个起名为乖乖的大少主。 “耵香,我也要玩。”殷池在一旁插话。 “不,你已经会了,之后才能加入。”随后,耵香没收了殷池的手机。 衫和得然尝试起这上帝视角的游戏来。 “哈哈哈,什么东西,还能死那么多次。”衫一边玩一边嘲笑,“我在里面发的招居然还对友军无效……地空人的脑子真的要把本殿笑死。”可衫玩着玩着,又觉还真的挺好玩。 “确实,我还能查看敌军的装备,太不符合逻辑了。”得然接道,“玩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耵香听到这些话,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伦司,你听到没有。我当初就让你不要玩这些没用的东西!” 在厨房的伦司听后只是吹了一声口哨,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睿安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笑道:“你也打游戏,我以为你没有那个时间呢?” “我的时间,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伦司切下了一块肉,“而且,打游戏对我利大于弊。” “你们地空人,真的挺有意思!”睿安又呵呵地笑起来。 “我们地空人?”伦司停住切肉。 “你姐姐还没告诉你吗?我是绿空人。”睿安盯着伦司的眼睛,在她眼里,伦司既神秘又充满了异域的魅力。 伦司忙躲开了她吃人的眼神,一刀下去,切到了自己的手,这个女人,是绿空人。那她为何没有本命物作为战斗加持? “哈哈哈哈。”睿安又发出了铃铛般的嘲笑,“又害羞了!” 耵香听到厨房传来笑声,开心不已。 “里安的人,狂成这个样子……”衫想起那女人当日对阿登那一击,恨得不得进去把这个女人撕了。 “你们当时谈了什么?”殷池发话了,他一开口,必是最重要的事情。耵香回来一字未提,现在大家都在,看她还说不说。 耵香意识到衫对睿安怨念很深,思索良久,还是把对话内容还原给了三人。 “事不宜迟,不要吃了。我们必须立刻去找到你的本命物。”殷池又和衫和得然说,“这次行动你们也必须加入,我们分头在地空人心果出没的区域行动,用手机联络。” “其实也不用的。”耵香看到殷池又把这小两口扯了进来,有点不好意思。 “嫂子,我会帮你到底的。”得然说,夙岚现在怀孕了,他不能做任何影响她情绪的事情。 “哎,你们事情怎么这么多,整天要我出手相助。”衫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他不插手,阿登也不会放过他,肯定又整天在闹腾。 “姐。”伦司从厨房走出来,“火锅的东西准备好了,我们吃完这顿再出发吧。”他从睿安口中已经获悉了所有。 殷池见这一直不听命令,无耻觊觎姐姐的家伙身边站了个女人,心里舒坦多了。 “好,睿安。一起吃吧,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 我饿了 露悬殊 第108章 露悬殊 猝不及防, 藏于暗处伸出的软软爪牙, 将所有人猛拉进了深渊之中。 最强更强在此时失去了意义, 自我怀疑在此刻到达了顶端, 只有失去牵挂的人毫无遗憾。 切莫切莫, 用无生命的试探, 招惹尚存呼吸的生灵。 戒骄戒躁不成, 天崩地裂的反击后 天差地别的观念下, 你我终将互相追逐挤压, 短暂的满意无力支撑到明天。 第1章 审问 第109章 审问 我们一直寻找的另一半,和我们拥有着相似的灵魂。—伦司 “不管丽丝是不是还在你们手里,里安都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睿安喝了杯酒说,“因为你们摧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 “他和我父亲直梓的关系,你了解多少?”殷池看到很多肉在锅里,却没有任何食欲。 “你就是直梓的儿子?”睿安吃了一惊,又顺道看向衫,“那你不就是……”而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又不说一句话了。 殷池看到耵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抱起她,把她放回房里,自己又走出来客厅,毫无征兆地用刺把睿安钉在了墙上。 得然看到殷池这么做,又想起实验室人员要对夙岚做的事情,一向仁慈的他并不打算阻止。他又吃了一块肉,沾了沾酱,感觉地空的酱料可真不错,一旁的衫也被这酱料转移了注意力,没空理会殷池审问人。 “殷池,放了她。”伦司看到睿安的肩膀和脚踝都被刺刺穿,他受过殷池的攻击,明白这种钻心的痛,不忍心看到睿安遭到这样的折磨。 殷池似乎没有听到伦司的话一样,站在睿安跟前,继续问:“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说?” 睿安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依旧高傲地抬着头。 伦司看到睿安的样子,犹如看到另一个自己,他对殷池说:“殷池,你这样暴虐,不要以为我不会告诉我姐。我说的话,我姐是绝对会信的。收起你的刺,让我来审她。” 殷池听到此话,不由得把刺收起,他还真是狡猾又碍事。不过既然他是为了其他女人,他也就默许了吧。 “睿安,你刚刚已经确认了殷池的身份,却在看到衫的时候迟疑了。你想维护的人,应该是里安。衫和里安的关系,我猜,应当就是父子。”伦司如果能看到里安的面貌,他一定不会说我猜,而是我断定了。 “哈哈哈哈~”睿安又笑了起来,“伦司,你好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此时在吃肉的衫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又看到得然不自在的神色。 “我和衫,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殷池默念,“里安也是绿空人……但他为何一直呆在地空。” “因为绿空的竞争法则,可笑至极,因为绿空,早晚要先于地空毁灭。”睿安咬牙切齿地说。 衫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与殷池迥然不同的外貌,终于明白为何这一切会是这样。 “他既然能穿越时空,又是绿空人,为何当日依旧认不出我,还调查我?”殷池提出了他认为最难解释的地方。 “因为他废了他自己绿空人的身份,废了自己的作为绿空人的记忆。而穿越时空,他既然已经脱离了那个苦海,又为何要再踏足呢!”睿安说着,眼里有泪光闪现。 “苦海?”得然不由得重复这个词,“绿空在宇宙之中,已是极其发达的时空,为何在里安眼中,会是一片苦海。” “你们会知道的。”睿安不愿意再多透露更多,也因为流血过多晕厥了过去,倒在了伦司怀里。 “可惜,我还未问她是否知道耵香本命物人心果的下落。”殷池整理完头中的思绪说,“我明日会继续审她。伦司,别再沉浸于女人的温柔乡里,耵香撑不了多久了。” 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用失落还是喜悦来形容,我小说里的人物,会帮我找到谜底吗 第2章 固执 第110章 固执 我有什么错?—殷池 耵香公寓客厅。 伦司为睿安被刺伤的部位包扎好了伤口,他看着这个傲慢的女人,又再次想起了当日在绿空对殷池出言不逊,毫无畏惧的他,而她已经没有了本命物,明日她若再固执一字不说,殷池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伦司,你对我真好。”醒过来的睿安看到伦司就在他身侧,欣慰地说。 “你不怕死吗?”伦司问。 “死?”睿安笑了笑,“灵魂不死,我便永生。” 伦司回味着这句话,看着天马上就要亮了,他竟然比睿安还要着急。 “不,睿安。殷池来的时候,你瞎编一个地方也好,绝对不要沉默。” 睿安笑了笑说;“伦司,你在担心我。” “睿安,你别再耍花样了!”伦司厉声道,他还是不得不回避了睿安充满魅力的笑容,他担心他又会沦陷进去,不能自拔。 耵香房内。 耵香慢慢醒来,看到旁边还在熟睡的殷池,她安心又幸福地一笑,正要起身前往客厅。 “耵香。”殷池唤住了她,“你身体不好,多睡会吧。” 耵香狐疑地看了一眼殷池,感觉他今日似乎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没说出来。 “你昨日是不是伤了我弟媳?”耵香严肃地问。 “我……”殷池吞吞吐吐,“我今早还要继续审她。” “殷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卸掉了丽丝的胳膊。她做错什么了,她不过是一个钦慕你的人而已。”耵香情绪有些激动,像是回到了自己爱而不得的时光,“你知道伦司重新喜欢上一个人,有多不容易吗?你理解孤独又不被爱的痛苦吗?!” “耵香,你先冷静。”殷池看到耵香情绪激动,很是着急。 “她知道的,已经都跟我说了。我的本命物,找得到是幸运,找不到,那也是我的命。你不要再逼问她了,停手吧!”耵香气愤地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不。”殷池想起昨日审问的结果,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一定还有所隐瞒。耵香,你不能再把我一个人抛下了。”现在一想到自己救不了耵香,他便要停止呼吸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耵香看到殷池这样难过,亦是心痛,但殷池一直是个残忍的人。而她知道,她也不会这样一直幸运下去,一个能随意卸掉女人半只手臂的人,她担心有一天,她失去了殷池的宠爱,也会遭此毒手。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妄想动睿安一根头发。” “我昨晚已经把她钉在了墙上。”殷池冷冷地说。 耵香听后,对殷池的行事手段已经心如死灰,她为什么没有任何力量,去阻止她不愿意的事情呢?她太弱小了,她被她自己的弱小激怒了,只是今日,她已不能再唤起血池里的海水,为自己和他人保驾护航。 “去吧,继续审问她。”耵香笑了一下说,“折磨她,让她不得不随意说出一个地点,然后你辛辛苦苦赶去,一无所获。” 殷池固执而悲伤地说:“耵香,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我现在要一个人静一静。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耵香看向窗外,已经有了打算。 殷池走出耵香的房门一刻,便觉得非常不安,他回首重新推开门,耵香已经无影无踪。 第3章 温柔 第111章 温柔 原来我们对彼此的温柔,都有着很深的误解。—耵香 殷池看向窗外,耵香应该是从那跑走了。可是她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他竟一点她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别找了。”睿安揉了揉刚刚包扎好的手说,“里安来过了。” 殷池还是往十几楼高的窗外跳了下去。 “你放心吧。你姐姐不会有事。”睿安看向露出焦急之色的伦司,“殷池和他那两个兄弟,倒是要小心了,呵呵,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有我在呢。” “他们三人怎可能会有事。”伦司疑问,莫不是里安的手下里有更强的角色,但为何他们跟随里安呢? “绿色生命与钢铁燃气,究竟哪一边更胜一筹呢?”睿安全然不顾脚上的伤,闲庭信步地在客厅走着。 这几日,耵香已经感知到里安的气息很久,却没有与众人说,因为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背叛了老板,心怀愧疚的原因,才能先于她身边的高手们察觉到里安,她谋略不如夙岚,战力不如阿登,她的话,一定无人相信。 早上和殷池的争吵,让她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不能再这样甘心于脆弱,任凭其他人来决定她所期望的世界和人生,而唯一能帮到她的人,也许只有那深不可测的老板里安了。 她朝着那个气息寻觅而去,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攀爬在高楼的墙壁之上,手握着雨水管往下走,冷风中,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你也太弱了一点。”里安突然腾空出现在她旁边,把耵香吓得松开了手。 等耵香回过神来,他们二人已经坐在一处绿草茵茵的公园处。 “老……不,里安。”耵香试图读取里安的心思,却发现在他身上与在殷池身上一样没有了效果。 公园里有孩子们在玩耍踢球,有情侣在散步。里安看着这自称地空绿空混血之女的女子,问:“为何自投罗网?” “里安,衫和得然也是不理解你,才毁了你的一切。你别对他们怀恨于心。”耵香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你能不能解我心腐之毒,教我自力更生的本领,我愿意从今开始效力于你!” “呵呵,你和那个男人吵架了吗?”里安笑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沉醉其中。 “里安,我不屑与看不起我,怜悯我,不尊重我的人为敌。除此之外,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耵香想着,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提工资的事。 “你的人心果,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你的能力似乎很低微,我的新药对其他二人起作用,对你却没有。短期之内,我不知道怎么提升你。” “里安,你给夙岚和阿登的药,和拔苗助长有什么区别?你这样做,对她们的身体可能会伤害很大。我会踏踏实实地学习,长进,我不需要特效的药剂和特殊的待遇。” “嗯,你挺有诚意的。就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吧。我不会让你与你的朋友为敌,但你也不能干涉我对他们要做的事情。”里安想着派出去的三个手下,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里安,你太通情达理了!”耵香看到里安正要走,“可是,我还想问一下关于我的待遇。之前我不是被升了一级,我的工资奖金,还有假期……和之前比如何?我已经怀有身孕,需要为孩子将来的幸福多存点钱,因此才大言不惭地跟你开这个口。” “呵呵,你们这几个女人都挺有意思的。给你提百分之五,但是你还有很多需要学,所以没有假期。”里安说。 “里安,这,嗯,确实不错……”耵香感觉好委屈,百分之五,通货膨胀率都不到,还没有假期。 “我走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别让你的相好太着急了。”里安在耵香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耵香拨通了殷池的电话说:“殷池,别找了,我马上回去。”而对方那一边,似乎刚要回答,就传来了忙音。 又要开打了。 第4章 机甲 第112章 机甲 慢慢地,那一处绿色,会在时间的长河里侵蚀掉所有压制它的重量。最后,它会挣脱你的束缚,植根于你身上,生生不息。—殷池 殷池在一处地势甚高,人烟稀少的科技园附近,接到了耵香的来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而现在他对面站着的人,打爆了他的手机,他看起来,不像人类。里安的人吗?他看到那个人留着及腰的长发,性别难辨,浑身散发着刺鼻的燃气味。 “你……” “我?”殷池笑了笑,继续往那个人面前走去,“告诉我人心果的下落。” “人心果仍然在找寻当中。”那个长发人说,“今日我奉命取你人头。” 他话音刚落,空中便有无数的刺瞄准他袭来,但他并不躲避。 他受到殷池的攻击后,安然无事地从刺阵中走出,浑身的燃气味更浓了,长发人向殷池投出了黑色的物体,那物体速度和刺阵相差无几,朝着殷池的位置落下。 殷池正要躲避开,而那要袭击他的物体瞬间爆裂,炸伤了他的手臂。长发人不打算给他休息缓过神的时间,黑色的物体被源源不断地发射,每到落地之处,都会自动引爆。 殷池虽然敏锐地躲避开,身上还是有多处被炸伤了。 长发人要追击,看到自己周围地面瞬间有无数又粗长又尖锐的刺破土而出,他被囚禁在了一个刺阵之中,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殷池看到长发人发射黑色物体的速度越来越慢,明白他的体力已经快被他耗尽,于是,他抓住长发男松懈的时机,蓄力生成一个几十米粗的长刺。 “告诉我人心果的下落。”殷池又重复道。 “正在寻找中。”长发人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地回答。 “碰”地一声,长发人被长刺刺穿,他自身的引爆装置也已经启动,三秒之内,这个科技园被夷为了平地。 殷池躲开了,但是他看到那些因这场战斗而无辜被炸成碎片的人和植物,升起无尽愧疚。他必须想一些其他的办法,去压制里安派来的人。 他回到家里,看到耵香安然无事在家,心里舒坦了许多,但是他的衣角已经被炸碎,浑身都有血迹。殷池看到耵香先是满是心痛和担忧地看着他,而后又收起情绪,他本能地生起了某种猜想。 “浑身脏兮兮回来,我刚打扫完的地板又被你弄脏了。”耵香说,“快去洗个澡吧,你真的要把我臭死了。” 殷池非常听话地去洗澡了,他泡在浴缸里沉思,任凭伤口被水刺疼。他断定,耵香,现在在为里安做事了,和之前一样。 突然他的头被某个不明物体砸了一下,一看是一瓶消毒水。 哎,耵香。你还是太心软了……殷池无奈之余把消毒水涂抹在伤口上,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拉开浴帘,看到耵香就站在他跟前。 “今晚我有重要行动,先走一步,锅里的肉记得不要烧糊了。”说完,耵香扔给殷池一条毛巾,快步离开了。 殷池擦了擦脸,冷笑一声。 “重要行动?你可真不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说完还是去看了一下锅里的肉,才跟随耵香的脚步离开了公寓。 哈哈哈这对cp嗑得我心花怒放。 第5章 距离 第113章 距离 从那以后,她做家务越来越认真了。—殷池 耵香跟随里安的指示来到地点,这里是一间郊外别墅。她想,在这里,要怎么训练,要完成什么任务。 里安打开门,说:“你来了。挺准时。开始工作吧,从打扫卫生开始。” “啊。好,好的。”耵香想,打扫卫生?能练出个屁来?练出个更加标准的家庭主妇吗?想到工资已经准时入袋,她还是踏入了这间别墅。 两个小时下来,耵香心力有点衰竭,气喘吁吁,终于把各个角落都清扫擦拭了一遍。 她差点累倒在地。 “好了,时间已到。你下班吧。”里安打开门,请她出去,“你男人在这附近兜兜转转很久了,有人接你回去,我就放心了。” “等等。”耵香唤住里安,“你还没说对我的工作满不满意。” 里安笑了一下说:“虽然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进来我机构的,但是这样的水平,是过不了试用期的。而且,应该是你自己要满意,而不是我满不满意。” 里安看了看角落里存留的污垢说;“做事情,不能急着做完,要做彻底。要么,不要自不量力接那么多事情,要么,在规定时间做到万无一失。” 随后,他关上了门。 耵香愣在原地,原来当时枯燥无味的工作,很可能是伦司叫人帮忙,她才能得到的。她真的,这么差吗?打扫房间……她也做不好吗?她昔日自我否定的心情又席卷而来,眉头刚要皱起,她心里的一股力量却让她大声朝门内喊:“里安,你自己交待得不清不楚。我的标准不可能完全合你心意,你看起来也不是洁癖,胡子没刮,脸也没洗。我对我今天的工作,极其以及非常的满意!” 说完,耵香转身离去,留下里安在屋里,不可思议地回想着刚才的话,他这是在培训员工,还是在供祖宗?然后去浴室,刮了胡子,认真洗脸了把脸。 耵香看到殷池就在不远处等她,心中一阵暖心,工作是辛苦,但有爱人如此,她已知足。 “你干什么了?”殷池看她一副狼狈虚弱的样子,又急又气。 耵香只是微微一笑,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夫妻之间,你浓我浓就好,也不是工作伙伴,聊什么工作内容。想起来,对夙岚和阿登,她也要从今日起保持距离。 殷池看到耵香对他如此沉默,恨不得把她的嘴撬开,现在即便他偷来她的流石,也读不出任何东西来。里安从父亲身边抢走了母亲,现在又要插手他的事。 到了小区门口,耵香看到夙岚和阿登在门前,也只是沉默不语地笑了笑,然后径直上楼了。 “耵香!~”阿登热情地喊,却没有得到以往一样热情的回应。 “殷池,你们又闹矛盾了吗?”夙岚又一语中地,“我们今日二人前来,不是要故意打扰你们。衫和得然昨日起就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很担心,所以来与你商量对策。” “应该是和里安的人纠缠住了。”殷池话毕,便朝得然和衫的气息飞速前去。 “这,也还什么都没商量呢?殷池今天好急躁的样子。”阿登无奈地说。 “能不急吗?”夙岚说,“阿登,我们现在只是看起来相安无事而已,危险,已经在慢慢逼近了。” 今天吃了烤肉,谈天说地,非常快乐。 第6章 自毁 第114章 自毁 学习和周而复始的麻烦共处,因为那是自身欲望和需求的产物。—里安 昨日夜黑风高,得然和衫在大排档喝完一打啤酒后,正要起身离开。他们明明付了账,却还是有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正在醉酒中的得然与衫心情开阔,只是推了推二人打算离开,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绿空人,今日我们要拿走你们的筋骨血液。”挡在得然与衫前面的二人说,“实验室的损失,你们必须负责!” 城市的夜,办公楼区,街道无人,草木无声。 “衫,你的亲生父亲,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得然看到前面的二人说,“我们还要再打吗,还是和解为上?” 衫冷笑一下,这样突如其来的父亲,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懂和解。”话毕,衫融化入一个黑影里,窜到了对面其中一人的身下。 原本的二人只剩下一个人,而剩下的这个人,浑身被钢铁水泥包围,让衫想起了当日在沙漠中遇到的伦司。衫用海藻捆住了对方,他自己却也在被钢铁刺骨的冰冷侵袭。 于是,衫收手,又用一卷又一卷地黑色丝带如同瀑布迅速穿过那钢铁人的身体,而钢铁人则原地不动则阻挡了所有的攻击。 “没用的,我的身体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钢铁人瞬间化为两半,即将把衫活活夹死。 “有点儿意思。”衫笑着说,“看来地空还是有几个能挨打的。”然后,他的身影又像水滴一样滴落在地面,在钢铁人四处张望之际,化作一个如龙卷风般的极速电钻,刺向钢铁人那渺小但坚硬的身躯。 另一边的得然则一直在躲闪一个玻璃人不断发射出的尖锐玻璃,他在揣测玻璃人的构成,同时又在考虑如何在最小的破坏下把它击破。 “你太笨拙了!”玻璃人张狂一喊,发出了最后了一片百发百中的玻璃,那玻璃尖锐无比,直指得然,得然的心脏之处如同有磁铁在吸引着它,它把得然一直逼到了一处玻璃幕墙前。 得然在确定附近没有任何草木之后,徒手抓住了玻璃,而他手中却没有血液没有滴落,那血液,反而从玻璃人的心脏之处渗出来,把他浑身的玻璃铠甲腐蚀殆尽。 失去铠甲的玻璃人落地,被得然手下留情的他,迅速触发了某个按钮,片刻后,那玻璃栋大楼以及周围十里的任何生灵,都被化为了灰烬。 得然和衫汇合后,双双在救护车和媒体到来前撤离了现场。 殷池听到这两声巨响,停住了脚步。还是太迟了,绿空,又要凭白死去一群无助的人了。 耵香公寓。 耵香在家,看到殷池,得然和衫坐着谈话,她带上耳机,一边在一旁拖地,一边听着今日的新闻报道。爆破,这事衫也许会做出来,但得然绝不会做,而衫销毁敌人的方式,也不是这样。难道这是自杀式的袭击?她看到殷池朝她看来,怕殷池以为她是那种偷听的角色,便拿起拖把,改到房中拖地。 “嫂子很贤惠,最近很忙吗?也不坐下来聊聊天。”得然想起夙岚近日抱怨与耵香联络太少,不禁问一句。 殷池想到耵香好几日不跟他说一句话,头疼欲裂。 “你爹干的好事。” 衫莫名其妙地看着殷池这个傲娇的受气包转身离开,才发现自己应该打道回府了。 “衫,听殷池的语气,耵香现在在为里安工作。”得然若有所思地和衫走出公寓,“这样看,她和我们保持距离也是她逼不得已。”得然心想,这事一定得和夙岚细细讨论,她一定感兴趣。 “引爆……”衫自言自语,确实是亲生父亲,手段都和以前的他如此相似。 我也得来做做家务。 第7章 正式 第115章 正式 谈判的最高难度,在于遇到制服版的他。—耵香 耵香又干了一天的家务,看着家里金光闪闪,这样的成就感特别美妙。但她总觉得,做家务就是在不断重复一个动作,不断重复清理会再脏乱的地方,方法简单,却没有终极的解决途径。她思索这个哲学道理之余,看到殷池竟然在翻她的日记本。 于是,耵香走过去,推了推殷池,伸出手,要拿回日记本的意思。 “差不多可以了!”殷池把日记本放到一旁,然后一拳砸烂了床头柜。 “殷池。”耵香忙开口,“别气。想听什么故事,我都可以跟你聊。只要与我的工作没有关系。”耵香看着她今日辛苦擦了半天的床头柜,感觉坏了也好,这样她明日就不用擦了。 “读。”殷池指了指旁边的日记本,又蹦出了一个字。 耵香拿起日记本,翻开来,啪得一声打在了殷池头上,正要溜,便被抓了回来。 殷池抱着耵香,眉目愁苦地说:“耵香,你的心跳越来越慢了。找人心果如同大海捞针,我好着急。” 耵香拿出今天里安给她的本命物,人心果,放到了殷池手心说:“心腐之毒已解。” 殷池露出了惊异又不相信的神色。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只字未提,他压住被戏耍的怒气说:“明日,我要带所有人回绿空。” “我不回。”耵香语气坚决,身子转到了另一边。又想到自己到现在才告诉他,确实不对。因为他们很大原因是因为她才继续留在地空的。然后,耵香又转过身,给了殷池安慰的一吻。 然后,她得到了非常不可描述的回复。 事毕,殷池穿衣起身,深夜出门,去往衫和得然居住的酒店。 伦司半夜收到了夙岚发来的酒店破碎大门赔偿的账单和耵香心腐之毒已解的事,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的姐姐始终还是那么有能耐,不管什么问题,都能够自己解决。然后看了看枕边的睿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做了这种事。 酒店。 “戒指不能用了。我们要和里安亲自谈。”殷池看着这枚戒指,而后把它捏成了粉末。 “殷池,现在和里安有直接联系的,只有耵香了,你去请她出面,她为何不会帮我们?”得然问,便迎来了夙岚欲言又止的阻止神情。 衫虽说不在意,也一直对他的生父很好奇。但是,殷池会是那种会拜托老婆的人吗? “殷殿,你们二人是伴侣,立场不同,多有不便之处。耵香她,需要正式公开的场合,不避嫌地去与我们谈判。”夙岚分析道。 “有道理。”阿登点点头,想起衫,总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又是师徒,又是情侣,太不清不楚。总有一天,她必须出师,才能像今天的耵香一样,受到正式的对待,“对面的楼不是那个人的吗,也许可以在那里看起来非常酷的会议室谈。” 殷池感觉怪怪地,不甘愿地拨打了耵香的电话,听到自动留言,意思是,有工作上的事请拨打她的工作手机。他竟然不知道她还有工作手机。无奈之下,他只好问了伦司。 “哈哈!”伦司给了殷池号码,一边嘲笑一边说,“你最好穿得正式一些,别又把她惹毛了。” 殷池挂掉电话,心里默念着“正式”二字。工作中的耵香,他是见过的,难道耵香也想看看,他工作时的样子吗? 第8章 谈判 第116章 谈判 结婚那天,我们都很正式。—耵香 耵香在半夜被工作手机的铃声惊醒,她睡眼朦胧,一接电话就说:“喂老板,我真的不能再加班了。” “是我。”殷池独特的深沉声音传来,“明日中午十二点,c楼505见,请你代表里安,和我谈判。” 耵香还没回答,就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她微微一笑,心想,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天,耵香穿上以前的白领工作装,买了一杯咖啡,带上自己做的关于里安吩咐下来的笔记,感到自己很牛地走进了那高大的写字楼。 耵香提前到了会议室门口,看到好多人在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今天只化了淡妆就这么美丽吗?她还是好奇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淡定从容接受所有注视的男子,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咖啡也掉在了地板上。但是她在工作,不管对面的人是人是鬼,她都不能笑得跟周围无脑的花痴一样傻。 “开始吧。”殷池微微一笑,没了往日对她宠爱有加,担心不已的眼神。他先她一步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会议室最显眼的位置。 耵香把地板上的咖啡清理干净后,扔到垃圾桶,也慢慢走进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在另一个殷池对面显眼的主位置坐了下来。 “我要穿越时空之门,回到绿空。”殷池开门见山地说,“开个条件吧。里安,还有你,想要什么?” 耵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迷妹的冲动,被今天的制服版殷池迷得走了神。 殷池看到耵香那个色眯眯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他站起身,走到耵香座位旁边坐下来。 “没听清?现在能听清楚了吗?” “请坐回你的座位。”耵香严厉地说,“我听得很清楚,但我也需要时间思考我要说的内容。” 殷池又回到了座位,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耐心的时候,确实倾向于用武力威胁这些最直接有效的措施解决。如果今天对面坐着的不是她,他又会怎么做呢? “有人心果以后,我可以随时让你们穿越时空之门。”耵香说,“可是衫和得然毁了里安研究攻克人类癌症的实验室,我们需要再次获得大量特殊的褐藻素,还有其他类似的物质。实验室,必须被重建。方法很简单,我们仅仅需要衫用他与其本命物的直觉,帮我们在地空重新找到这些海藻。” “我知道了。”殷池已经知道衫的回答,但没有说。褐藻也关系着一条条绿空的人命,地空人的命,为何就比绿空重要,难道耵香也赞同这样的逻辑吗? “你在考虑的问题,我已经能回答。我们已经研制出了不伤害褐藻生命又能提取褐藻素的方法。自曝的机器人已不再生产,我们会尽可能估计到绿空的生灵。”耵香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殷池,“你可以回去仔细阅读,明日给我答复。” 殷池很高兴有一个能这样懂他的人在身边,哪怕是在看似对立面。但是,她到底为里安做了什么事情? “还有。”耵香终于迎来今日的高光时刻,“这是你们破坏掉的仪器,设备,以及公共设施的赔偿账单,必须完全偿还完,否则,我不会为你们开启时空之门。” 殷池想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地空财阀伦司弟弟,觉得这也不是问题,便点头同意说:“好,都没问题。那你有什么条件?”殷池问。 “我要待在地空,继续为里安效力。”耵香坚定地说。 “绝对不可能。”殷池站起身,俯视着她,“谈判结束。”于是,他要准备离开。 “我的意思是,白天在地空。”耵香看殷池要走,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殷池听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到耵香又羞红的脸蛋,原来她是这样打算的。 “只要我能随时联络到你,随时找到你,这个条件我便接受。” “啊?哦,这我问问我老板,他应该有办法。”耵香被这霸总的情景吓得一愣一愣,心扑通扑通。 “还有一个条件。”殷池故意走进她身边,“晚上,你必须在域城,必须在我房里。” 耵香觉得自己要被这典型的霸总情话震晕了,这又不是卖身,她难道要老土地接受吗?万一她晚上有任务呢? “你说得好像,要娶我,但是又不像要娶我的样子。如果是,那得登记结婚……” 耵香的手被殷池拉住,径直往外走去,一直拉到了民政局。殷池走进去,办理了所有材料,签了字,把结婚的协议书放在耵香面前。 “签吧。” “我,我还没有跟家人说。”耵香拿着笔发抖。 殷池拨通了伦司的电话,递给耵香,淡定地说:“说。” “喂,伦司。”耵香说,“我该不该和殷池结婚啊?我们现在,在民政局。” “什么?!你们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伦司惊讶的发现,他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不再生气嫉妒,反而心生祝福。 殷池抢走电话,挂掉,接着对耵香说:“说完了。签吧。” 于是,耵香颤颤巍巍地签下了她的名字。 “走吧。”殷池又拉起耵香的手说。 “啊?干嘛。”耵香说。 “法定婚假,你已经下班了。”殷池说。 “不行,我得先和老板请示,你先回去吧。”耵香收回了手,揉了揉,挺疼。 殷池看到被捏红的手腕,心疼的眼神又回来了,算了,他还是依了她吧。 发糖糖啦 第9章 速度 第117章 速度 急什么,学无止境,一下子懂那么多,赶着去死吗?—里安 伦司在耵香一事告一段落后,又回到了他在n国的分公司。 “老板,欢迎您回来!”n市大厦底楼大厅站着一排整齐的革领丽人。伦司的回归已经在n市的商界传来,难以置信之余,都被当时空难是假消息说服了。 伦司看到这些唯唯诺诺的员工,整日循规蹈矩地工作,不禁又想起已经离开回到里安身边的睿安迷人高傲的脸来。 他整理好思绪,刚要电梯前往他最高层的办公楼,眼睛余光撇到了该层的逃生通道平面图,停住了脚步。他走上前去,徒手拆掉了图框,撕掉了这张图。一众人等被伦司现在更火爆的脾气和力气吓了一跳。 “今天内我要一张新的逃生平面图,明天下午模拟火灾检验逃生图的功能,如果还行不通,就一直改到行得通为止。改完之后,暂时终止和这家公司的所有合作。”伦司摇摇头,现在有了绿空人的体质,他对周边的一切错误都更敏感,他感觉他做不完的事情越来越多。 “这,火灾怎么模拟,万一真的烧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 不顾众人议论,伦司和助手登上电梯,来到最高楼办公室。桌上一大叠文件和报告等他审阅签字。 助手看到一目十行翻阅文件的伦司脸色越来越差,又晴转阴。然后,他面前被扔了一叠抽取的文件过来。 “这里头的段落我在x权威网站见到一模一样的,去查查,如果是抄袭,直接开除。”伦司又继续看着,忍不住抱怨,“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翻了十几页没有一句讲到重点,通篇废话,一堆正常人都知道的理论和现象反复描述定义,越讲越复杂!” 助手看到boss发怒,忙拿起文件去工作了。 伦司在公司里一直忙到了半夜。地空的夜晚城市里霓虹灯璀璨,不如绿空一般,喧闹和斗争都潜藏在每一处的阴暗角落里。他忍不住开始想着自己以来努力追求的一切,在这转瞬即逝的光年里是否值得。人内心的矛盾,也正是阻碍人前行的屏障。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感觉生命更有意义。休息的片刻,亦因为未完成的事情而无法安宁,似乎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完成别人下达的命令,为了处理外界给自己的压力,而之后的享受更是迷迷糊糊,心里的空虚似乎无法用任何东西填补。 里安别墅。 “好,耵香。你做的不错。”里安在耵香汇报了与殷池的谈判工作后说,“想自如开启时空之门,除了人心果碎掉,只有你自己想办法把它打开,我能助你的,只有为你提供资料。” 里安把一叠厚厚的书籍放在了耵香面前说:“这些你都拿去看吧。” “里安,这么多的书,我需要很多时间钻研。绿空没有殷池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再不回去,绿空会大乱的。”耵香看到这些书感觉自己要晕厥过去。 “怕什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里安笑道,“而且乱了就乱了,哪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呢?” 耵香感到自己压力沉重,这么多的书籍,她刚刚翻开第一页,就被那繁文缛节,晦涩难懂的句子搞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那种无力和空虚感又席卷了她的心头,她该怎么做,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获得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信息呢?她从未能像弟弟伦司一样一目十行过。她刚刚要叹气,叹到一半又停住了。不,她不能再这样,每叹一口气,她心中的消极和挫败感就会更多一分。大不了最后把自己的心捏碎。在这之前,她必须跟自己说,自己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是那字怎么每个都看上去如此相似,怎么每句话都像在说同一个意思。在这么多细节面前,她的重点究竟在哪里,如果只选择自己觉得重要的去深入,她会错过其他隐藏又重要的信息吗? 上一天班下来,耵香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看到殷池又闭着眼睛悠闲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休息还是在思考。她忽然有个主意。既然她老公这么厉害,管这么多人,那一定有他日常的一些细节可以让她偷偷学习。 “耵香。”殷池慢慢睁开眼睛说,“不好意思,今天没去接你。我临时有事。”他没和她聊他与衫和得然的对话,因为这不是正式的场合。 耵香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打扰你冥想啦,你继续。”她还是盯着殷池多看了一会儿,默默在备忘录上写下总结:“1.多冥想,多静坐。” 第10章 聪明 第118章 聪明 因为不安才需要聪明起来吗?—耵香 “过来陪我。”殷池看着耵香的肚子越来越鼓,想到她怀孕了还要给那个深不可测的里安做事,他一定要设法亲自见见他,把事情搞清楚,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忍受。 “好,但我要先静一静。”耵香说,随后去房里静坐。 耵香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国的王,自己有很多事要处理,有很多烦恼,那些想法如同千军万马,马上要把她撕扯淹没,而她要在这些光怪陆离的想法里,找到最重要的那一些。她又想到了人心果,想到了那些对如果万一的惧怕和焦虑。解决方法,究竟藏在哪里? 耵香回忆起当日殷池面对众人时淡定自若的目光,想到他总是言简意赅,直入重点的语言表达方式,这是她要学的地方吗,还是,她应该也有自己的风格呢? 睁开眼,殷池正躺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看她手机。耵香想,他在看什么呢?她现在抢不过他,只能由着他乱来。 “看完了记得充电。”耵香学殷池随意淡定地语气说。也许有些事情,好像她不拿它们当回事,不把它们想得很辛苦,这难题就会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伦司说你以前比他还聪明。”殷池把手机放到一边,“为什么要对我有所保留?” 耵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除了伦司,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 “你也没有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别人对你的评价如何?” 殷池想了想,他很小就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听到的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真心夸赞。 “我不记得了。除了你,别人对我的评价,我不感兴趣。” “呵呵,我觉得,你很棒,比我厉害多了。”耵香真心地说,她遇到他,现在能得到他的爱,真是走了大运。 “别让我发现你在耍我。”殷池看她还是这副样子我,语气生硬起来,把身子转到另一边,继续翻耵香的手机。 “翻吧。”耵香早就料到会如此,便在回来之前把容易引起误会的都删了,该锁的也锁了。 她钻进被窝,关灯睡觉,还不忘温柔地说:“别看太久,伤眼睛。” 耵香闭上眼,听到一阵手机被砸碎,某人又半夜出门的声音。 伦司深夜正要回家与远到的儿子相聚,半路出现了他姐夫。他冷哼了一声:“干嘛,又要我借你们钱,又跟我姐吵架了?” 殷池在夜里的冷风里说:“我不会让里安一直控制住她。想听听你的看法。” 伦司思索片刻,说:“里安的确是个问题,他现在只手遮天,神出鬼没,却又不愿意真正与我们为敌。但耵香她,不会有事的。她小时候一直是很聪明的,但再聪明的人,父母双亡,又被至亲冷落,被最爱的人利用,一层层毒打之下,她的天赋一直被打压着。可是,她的本性,已经在血池中重生,已经在慢慢苏醒。” 殷池的眉头紧皱着,耵香确实在血池一事后处事的方式和以往不同了,但是这也不是耵香一直对他有所保留的借口,他和她已经是夫妻,能聊得深入的话题却少之又少。 “让衫去会会里安吧。他不是马上就要出面帮他寻找褐藻素了吗?”伦司又想到了睿安,“还有睿安,她知道的很有可能比里安自己还多,把她也带上,我也会在一边的。”伦司想到又要见到睿安,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期待。 “你要追求她?”殷池笑了笑,“你的婚还没离呢?” 伦司不耐烦地看了殷池一眼说:“不关你事。” 第11章 不会 第119章 不会 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耵香 第二日,耵香来到里安别墅继续探索破解开启时空之门的办法,但是她不选择继续看书,而是做起了家务。 里安正要出门与衫会面,看到耵香这么做,不禁问:“怎么,这就放弃了吗?” “不读了,我不会!”耵香说,“到时候直接把人心果切开吧,记得给我打止痛针,然后再用你的药物把果子复原。” 里安哈哈大笑道:“你这不是已经会了吗?”他打开门,看到殷池就站在门前。 殷池看到耵香挺着已经鼓起的肚子提着水桶擦地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情绪。 “年轻人,你的悟性很高,这么快就找到这了。”里安并不惊讶的样子。 耵香忙脱去手套,走到门前说:“殷池,我有话跟你说。”接而给里安使了个眼色。 里安趁此空档人已溜走不见。 “你刚刚说要切什么,切了你的心吗?”殷池语气极其阴沉,捏坏了门框。 “住手!你知道这里的门多贵吗!”耵香厉声说,“你欠伦司的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还呢!” “我会在你之前打扫完之前毁了这里。”殷池夺门而入,刺阵已经从木地板上穿出。 “我肚子疼,殷池。帮帮我!”耵香捂住肚子蹲了下来。 “别再耍小聪明了。”殷池没有停止破坏别墅的趋势,一会儿后,还是听不到耵香的动静,才停了下来,只见耵香倒在了地上,地上流出了橙色的血来。 殷池忙跑过去查看,扶起耵香关切地问:“耵香,你怎么样了?” 他看到她手里捏碎的果实发出了当日荧色的绿光,而那血正是从果实里流出来的。 “殷池,快,快去看柜子旁边书籍里让果实愈合的办法。我看不懂,请你帮帮我!”耵香忍着痛苦说。 殷池忙取来柜子旁边的书,那书里贴满了便利贴,写着关键的内容点。顺着这些关键字,他很快找到了耵香所说的那个章节。这个愈合的原理,与当日他被伦司刺过一刀所运用的愈合原理相差无几。他立刻对人心果施展了同样的愈合之术,那绿色荧光才慢慢消失,耵香苍白的脸才恢复起了血色。 “殷池,你好厉害!”耵香向他投来了钦慕又佩服的神色,“这下,时空之门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耵香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 殷池则蹲在地上,一言不发,一声不吭,也不继续搞破坏了。他已经被这个女人的心机气得快内脏出血。 “你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殷池,我昨日已经查阅过,这果子只损害我的心脏,不损害其他部位。对不起,我刚刚叫错了,我想说我心脏疼。” “什么叫只损害你的心脏!你不要再这样任性下去了。”殷池站起来抓住耵香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怀里,声音沙哑地说,“耵香,请你不要这样惩罚我。” 耵香慢慢地用手回抱住殷池,心平气和地说:“可是殷池,我想帮你,我怕你太累了。现在有了这个方法,至少我们能回去了,不用再受制于人了。你放心,里安是个好人,是个好老师。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殷池搂紧了他最爱的妻子,心里又暖又感动,她为他做的,他一直都没有察觉。而后他又想起什么,反应过来,愤怒地说:“还是不可以。他既能用戒指,为何要让你切了你的心!” “因为维持戒指运作的仪器,当日也在实验室被毁。那个仪器所需要的元素提取于一种珍稀植物,现在,这个种类的植物在地空已经灭绝了。”耵香遗憾地说,“如果打了止痛剂,也没什么的。一点也不疼,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是失去亲人和爱人的心碎,才是我无法抵挡的痛苦。殷池,你教我如何封住痛觉以及让人心果的愈合之术,我们面临的困难就真的是小事一桩了。” “那你为何现在才求助于我?”殷池不开心地说。 “不到逼不得已,我绝对不寻求你的帮助。”耵香直视着殷池的眼睛,她差点说她就是看不惯他又拽又专制的样子。 “好吧,那今日我就教你。封住痛觉需要了解人的穴位,掌握精准的位置和合适的力度,这个需要非常扎实的基本功,而基本功的练习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不合适。至于愈合之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懂,书里的内容已经很清楚,这个方面,你要多和得然的女侍卫蓉儿请教。” “呵呵,那不等于没有教我,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建议!”耵香开心地挽住了殷池的胳膊。 “还有,打扫卫生是怎么回事。”殷池继续逼问。 “难以和你说明,这是里安锻炼我的方式。”耵香说。 “闻所未闻!”殷池又生气了,但还是收住了拳头。 “我已经从中悟到了很多道理。等过了试用期,他就给我放假了,放假后的工作内容,一定会不同的。”耵香摸了摸殷池的手,安慰了这只傲娇的小狼狗。 “几天假?” “两天……”耵香低下头说。 随后,这个倒霉的别墅还是被刺成了千疮百孔。 第12章 和解 第120章 和解 我要泡的妞,没一个逃得过。—伦司 衫在自称高级游艇上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里上阿登的信息,发现他发的信息,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回复,每次都只是ok,要么就是一个笑脸。他郁闷之际,这艘对他来说秒速五厘米的游船终于到达了和里安会面的地点。 对岸上站着一个头发银白色的老人以及他的助手睿安,他的面容和他很相似,只是神色更加和蔼从容,似乎已经看淡了所有的儿女情长。 他就是他的生父,一个完全自愿放弃知道他存在的人。衫在一丝愁绪中回过神,看到睿安手里拿着一瓶小小的玻璃容器,里面是一株气息当日和实验室相同的褐藻。 伦司率先走下船,故意回避与睿安对视。 “伦司,又见到你了!”睿安的声音热情大方。 伦司听后尴尬地回礼一笑。 “你好衫殷爵,我是里安。”里安对衫伸出手,“谢谢你们愿意和解。” 衫张扬霸气地握住里安的手,感受到了里安身体里可怕如黑洞般的力量。他的生父里安,和昔日的绿空之主直梓至少是平起平坐的对手。 “你好。废话少说,那褐藻n国没有。” 里安见衫和他年轻时候很相似,很喜欢衫的霸气直接,如果他也有这样一个平日能和他斗嘴的儿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里安手里出现了一个水晶制的地球仪,对衫说:“在这里,试着指出你认为可能有的地方。” 衫观察着这个地球仪,仿佛他所在地空的迷你版。但又不单单只是形状,连各种气息也被以同等的比例浑了进去。衫很快确定了自己的位置,顺着自己熟悉的气息找去,锁定了当日与阿登登陆的海岛。 他想起被他拦截的导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老头,你欠我一个人情。” 睿安见到这个无礼的衫对里安对他自己的父亲也如此出言不逊,微露愠色。 伦司明白了过来,说:“当日你拦截的海底试射导弹,也救了那里里安需要的褐藻。” 里安满脸欣赏地看着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毁掉他实验室的人,绿空可真是人才辈出。 “不过,你们实验室连胎儿都不放过,让我们如何相信,你们不会真正地伤害那里的褐藻。”伦司想起平日性情温和的得然与他说过的话,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不说我还忘了。”衫又想起了阿登的那句海藻怪,一肚子火,“那些该死的药剂曾让夙岚和阿登失去记忆,短期功力大增,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这不是里安的指示。”睿安冷哼一声,“那些那鸡毛当令箭的蠢货,和丽丝一个德性。” “是我领导不周,给你们道歉。”里安寻思,也许他真如耵香所说,下达的命令太不清不楚。 他听到丽丝的名字,补充道:“希望你们能归还丽丝,她还太小,不懂事。” “看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殿下次来检察褐藻生死的时候,就还你一个完整的。”衫说完沉思:哎,这老头也是可怜又可笑,他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不要,捡来那种破烂养成个宝。 伦司犹豫地看了看睿安,他不是很想就这样与睿安就此别过,于是提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当作和她继续接触的借口:“我有一个想法,实验室以及n市被摧毁建筑的地方已经被毁,与其让我们赔偿,不如我们继续合作,把它们打造为地空和绿空交流互助的中心。” 睿安满是欣赏地看着这个聪明绝顶的男子,那眼神,要吃了人似的,她赞许地说:“这个主意我赞同。” 里安思索片刻,打量了伦司一会:“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看过伦司的资料,不过是因空难而进入绿空的,有工程师背景的有钱商人而已。 伦司笑了,一时没有回答。他是什么人?他也一直问自己。在里安面前,他的丰功伟绩也许真不值得一提。 衫拍了拍伦司的肩膀,打趣又严肃地对里安说:“他是绿空里最拽最狂的人。” 睿安听后对伦司的兴致更浓厚了。他在绿空,究竟都做了什么,让衫也为他说话。 里安听后呵呵一笑,说:“好吧。睿安,以后和他们的事情就你来处理吧。” 伦司表面微笑,内心窃喜,他的计划又达成了。 迫对立 第121章 迫对立 各自, 无奈下滋生私心, 为了必要达成的目的, 千万的阻挡也不曾畏惧。 单独, 重重的屏障下难以跨越, 缓慢与杂乱充斥的洪渊。 双方, 谈判桌上, 焦虑头绪抵不过, 他与她对视的眼。 用最笨拙的方式, 对付谜题的无解, 让爱河里的人心结。 敌人, 用简单随性的口吻问候, 以深思熟虑的方案挽留, 和解会迎接来了解她的曙光。 第1章 军师 第122章 军师 域城军师的来历,要从一颗来自地空的流星说起。—底层店铺老板 殷池一众在处理完里安的事后,聚集在了n市的一家ktv里。 伦司转着话筒,想着要不要叫睿安也过来。他也没要她的电话,总觉她会再打给他,可是等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伦司,今晚和我们一起走。”殷池说,他的域城如果能继续得到伦司的帮助,便是如虎添翼。 “你急什么,他忙完修建基地的事情再去绿空也不迟。”耵香看到弟弟那张略带愁容的脸,他心里的小九九,她能不知道。 “我们离开绿空已经一个月,现在绿空的状态我们完全不了解。”得然想到焉城和被他重伤卧床的父亲,五味掺杂。 “哎呦,不要这么忧心忡忡。”耵香递给得然一杯啤酒,学起了里安的话,“哪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呢?” 阿登新奇地玩着点歌台,完全没注意其他人的谈话。 夙岚试听了一些歌曲,有的让她感觉头疼欲裂,但是有的确实也很独特,带给她许多新的创作灵感。 “衫,你会唱歌吗?”阿登问在沙发上坐趟着的衫,看起来和在泡澡似的。 “不会,一边儿玩去。”衫最近一直想到里安,心神不宁。他预感绿空有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秘密。 “阿岚,我思考良久。你现在白天和耵香暂时一起留在地空,一同往返。你有身孕,我不想你现在这个时候到绿空去。”得然拿着酒瓶,有些遗憾今晚没有肉吃。 “然然,你考虑的很周到。耵香暂时不会疗愈之术,我的钻石项链,也可在她打开人心果时使用。”夙岚摸摸自己的肚子,点点头。 “夙岚,耵香。你们放心,我一有空就会来和你们唱歌!”阿登不想离开衫,她觉得衫少了她就如同少了左膀右臂,他仇人众多,处境危险。 “无聊,你们都不唱歌,我也不唱了。现在就回去吧。”耵香拿起水果刀,掏出人心果。 “明天见。”伦司拿起外套,不想看这画面,准备离开。 三个男人看着伦司,对这个昔日的地空人起了不舍的留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夙岚忙把钻石项链挂到了耵香脖子上。 “我送你。”殷池也不忍心看,随着伦司走了出去。 片刻后,房里发出了绿色荧光。 今日,殷池对伦司又重新露出欣赏之色,他说:“伦司,保重。我不在的时候,耵香拜托你了。我们在绿空,永远欢迎你。” 伦司也有不舍的情感蔓延,他和那三个给予他新生,给予他如此多不可思议力量的绿空人,也不知道何时才有重见的契机。光是因为想他们就去找他们喝酒,这事他可没脸做。 “殷池,多注意域城底部。有急事用当日血池中使用的传音器联系我,带有夙岚秘术的琴声,是两个时空沟通的桥梁。”随后,伦司递给了殷池他又重新制作改进的传音器。 殷池接过传音器,对伦司露出感激之色。 “伦司,你是耵香的弟弟,现在耵香是我的妻子,也是域城的王后。而你从今开始,就是域城的军师,你将与我们,共同守卫域城和绿空的安宁。” 伦司哥,别走!我好舍不得他哦。 第2章 情敌 第123章 情敌 原来真正的情敌是这副样子。—得然 殷池一行人回到了绿空域城的第一层。 “我要睡觉了,拜拜。”耵香想到明天还是需要夙岚的协助,便说,“夙岚,得然,你们也住第一层吧。以后行动方便一些。” 夙岚心喜,还是耵香更懂人情世故。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说好。 得然不满,在第一层破坏了他和夙岚的二人世界,他一点也不赞同这个想法,便推辞道:“不必了,我和夙岚住在郊外已经习惯,而且来回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夙岚很生气,他需要几分钟,但是她可是需要快半个小时。 “得然,我们还是留下来吧。耵香已经这么说了,我不能拒绝。” 耵香已经猜到了得然的用意,于是指了指离殷池寝宫最远的房间说:“那个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也很舒适,现在就给你们用。” “多谢殷妃!”夙岚拽着得然的手往那房间的方向去了。 耵香听着这殷妃的头衔,心里十分过瘾。 “你回去睡吧,我有事情处理。”殷池抱了抱耵香,“多睡会,半夜我可能会把你吵醒。” “啊……”耵香愣在原地,“可是,结婚协议书上没有这一条,我需要充足的睡眠。”她还没说完,殷池就不见了。 殷池来到书房,衫和得然也在此。 “情况不妙,说说你们的看法。”殷池坐在座椅上,准备提他感受到的异动。 “我知道有人在底层制造骚乱,需要及时制止。”衫揉了揉太阳穴,“我在地空消耗太多了,需要歇会儿。”但其实他是想回去和阿登在一起探讨一下关于她对他信息回复冷漠的问题,还想说说他最近关于他生父的困扰。 “我去看看吧。”得然站起身,希望这个麻烦今晚就能被解决,明天他才能和夙岚一起吃早饭。 “去吧,伦司叮嘱过底层的问题,你也要一并注意。”殷池现在非常喜欢得然夫妇,他很后悔当初伤了夙岚,“你父亲那边,我来处理。” 得然领命后,只身来到底层。他发现有人打开了底层通往上一层的通道,这个人的气息独特,他很快就追踪到了他的位置。 “得然少主。”一个身材魁梧又英俊的人发现了得然的跟踪。 “你是谁?”得然依旧耐心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那英俊的人转过身,“重要的是,你必须把夙岚交出来!” 得然被挑衅到了。这个人,和夙岚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必定也是当年夙岚所属反叛军的一员。 “夙岚在顶层,你是进不去的。”得然心平气和地解释,“你走吧,放下所有怨念。” “我和夙岚青梅竹马,兴趣相投,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她与我早就结为连理。”那个人的语气稍带愤怒,“我今日,一定要把夙岚带回!” 得然不得不赞赏自己自动请缨的决定,对于夙岚的迷弟,他本来就必须亲自清除。 那人见得然还不为所动,便发起了进攻。 “宇凯,住手!”夙岚匆匆赶来,气喘吁吁。 宇凯见到夙岚,收起了所有攻击。 得然看到二人似乎是老相识,而夙岚也有意维护他的意思,他不由得想起当初让他吃醋的伦司来,连伦司那么狂妄的人,都未曾说出结为连理这样自寻死路的话来。 宇凯已与夙岚十几年未见,再次见到她,发现她比往日更加美丽大方了。他温柔地问候:“阿岚,你还活着,太好了。” 阿岚?得然暗自冷笑,这个昵称看来不止他叫着。 “宇凯,我是自愿待在得然身边的。反叛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夙岚努力解释,她看到之前一起学琴的师弟宇凯,亦倍感亲切。可是他一来就破坏域城秩序,与得然针锋相对,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阿岚,你必然是受了他们的要挟。今日不带走你,我绝不会走!”宇凯继续蓄势待发,在手中化出了一把长枪,朝得然刺去,在刺中得然的肉体之后,枪头又生许多长刺,以飞快的速度旋转搅杀得然的腹部。 “然然!”夙岚见得然浑身是血,刚刚复活不久体质虚弱的她便因为受惊晕了过去。 得然握住了正在旋转的长枪,将其碾碎成两截,又把那开出刺的枪头从身体拔出,他的本命物龙血树告诉他,这样的特质属于丝兰属植物。宇凯攻击力强,爆发力足够,身手矫健,但是没有本命物的加持,他不可能打败他。 “阿岚!”宇凯抢先一步把夙岚搂在怀里。 “宇凯。”得然忍住杀意,不想因为伤害夙岚的故人而伤了夙岚的心,“放开她。” “做梦!”宇凯见得然挨了他致命一击依旧安然无恙,也毫无退却之色。 得然想起底层的动乱,有了主意。他唤出长蛇,把紧紧抱着夙岚的宇凯一并卷起,带往第一层大殿。 面对真正的情敌,得然会怎么做呢? 第3章 心机 第124章 心机 得然是我们四个男人中,心机最深的一个。—殷池 殷池处理完绿空一个月以来的大小事务之后,正期待满满地要踏入温柔乡中,不想大殿里被扔进来了一个人。他想,他也许之前不应该深夜打扰得然和衫,因为这样的举动感同身受后,真的令人发指。 “你为何要破坏底层的秩序?”殷池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始作俑者,他想赶紧问完,不然耵香明天就不在了。 “因为你们不配当绿空的主人!”宇凯被大蛇束缚着,“你们把阿岚藏哪里去了?” 得然已经不愿意再听到阿岚这个词从宇凯嘴里发出,便做出告辞的姿势说:“殷殿,人已经抓获,我先回去休息了。”随后得然便离开了大殿。 殷池无语地看着得然离开的背影,心想都在热恋当中,也不互相体谅一下。 “带他去牢里,我明日再审他。”殷池吩咐侍卫,“还有,把丽丝的手臂重新接上。” 第一层得然房内。 得然守着夙岚,看着她慢慢苏醒。 “然然,你没事,太好了。”夙岚握住得然的手。 “他是你的谁?”得然拿开夙岚的手。 夙岚叹息一声,缓缓道来:“宇凯是我学琴时的师弟,琴艺了得,乐感的天赋卓绝。唯一与我不同的是,他的武艺也十分精湛,是反叛军里的佼佼者。” 得然内心冷哼一声,埋怨当初衫人杀人没杀干净。 “他现在在殷池手里,我帮不了你。” 夙岚坐起身来,气愤地说:“宇凯本性不坏,我知道你介意我和他的关系。但是你也不能直接把他交给殷池那只披着羊皮的狼!”夙岚想起当日丽丝被废掉一条手臂的场景,心里一颤。 “先睡吧,我不想讨论他。”得然躺倒在床上,把夙岚紧紧抱住。 夙岚夜不能寐,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和耵香讨论此事,不要把事情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二天早晨,得然与殷池夫妇在后院吃早膳。 “殷殿,宇凯他是我的师弟,他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才在底层发起动乱。”夙岚说,“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客气一些。” 殷池听到得然咳嗽了两声,还是说:“我会看着办的。”他看到耵香已经拿出了人心果和水果刀,不明白里安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样迫不及待地想去地空工作。 “夙岚,我上班快迟到了,要扣钱的。我们快走吧!”耵香想到自己现在还是要别人协助,依靠别人才能自由行动,对自己不满意起来。随后这不满意又消散,因为她的本性告诉她,别人愿意协助自己,也是一种有能耐的体现。 夙岚和得然拥抱分别了一下,把项链挂在了耵香脖子上,而耵香则快速地切开了人心果。 殷池想到那就是在切她自己的心,心里还是一阵发慌,想着为何耵香也不抱他一下安慰他。 “我们走了,晚上见!”耵香和夙岚的身影在绿光中消失了。 “殷池,宇凯能否让我来审?”得然恭敬地请命。 殷池好不容易在和耵香的初次离别中回过神来,马上就听到有人要为他分担工作,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第一层牢内。 得然审视着坐在他前面的宇凯,他的理性判断告诉他,宇凯不是会屈打成招的人,其实不论是对谁,他都不愿意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夙岚是我的妻子。”得然清晰地表述,“再过半年,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看到宇凯的表情因此变得极其消沉起来。 “不要再找域城的麻烦,夙岚已经为你求情,只要你不再踏入域城一步,你便能离开这里。”得然补充说,一边在宇凯分心之余,在他身上安置上了在地空伦司送他的跟踪仪,一个比气息更精准可靠的追踪工具。 随后,得然走出牢外,将牢门打开,又撤走了所有侍卫。不久之后,牢里空无一人。 “阿岚不是你叫的。”得然望着那空空的牢房自言自语。 得然,别气了。干正事去! 第4章 预知 第125章 预知 新来的下属,天资平平,要求却多多。—里安 耵香从绿空来到地空,还是走错了市区,得再等半小时公交车。她心想,今天迟到了,得工作久一点,将功补过。夙岚今天去听音乐会,也没那么快回来。 她来到里安的新别墅前,这个别墅不如被殷池毁掉的那样现代,而看起来像一个中世纪留下的古老欧式建筑,可惜花园已经荒芜,野草丛生。 “耵香,你来啦!”里安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快来帮我修剪篱笆。” 耵香狐疑地走过去,看到里安辛勤劳作的背影,他为什么在除草?那在绿空可是一条条生命,她怯怯地说:“我不剪,我可以给你打扫新房子。” 里安直起身来,把除草机放到一旁,对耵香说:“你试用期已经过了。不必再打扫了,我现在要教你一些真正对战需要的东西。” “那和我修剪篱笆有什么关系?”耵香问。 “我明白你的顾虑。”里安说,“但是我不喜欢自己的花园杂草丛生。杂草在绿空就像源源不断的反抗力量,只能控制,不能根除。而让你修剪树篱,也是为了它更好的生长,否则,一些病枝的存在也在浪费它的养分,不利于它本身的生长。” 耵香听完,思絮万千。她感觉她之前似乎因为很多让人悲伤的事情得了心病,那消极的思维至今都时不时在她脑海里出现。难道她的身上,也有需要修剪掉的病枝吗? “你愣着干嘛,手脚麻利点!”里安呵斥。 “好的!老板。”耵香拿起长长的剪刀,看着树蓠,不知道如何下手。这个树篱的名字,应当叫做扁柏。她在入手前,还是先在网上查找了一下知识,免得像当初误伤了殷池本命物一样,误伤了它的主人。 “你为何总是这样犹豫不决,小心翼翼。这一点,你得向你丈夫学习。”里安在手持剪刀的耵香背后如是说。 耵香气愤地转过头说:“老板,你一边跟我说不要急,要妥善做好每一件事,现在又拿我丈夫与我比较,让我心生焦虑,急于求成,这也太不妥当了!” “好了好了。随你吧!”里安不得已走开,他也只是善意提醒而已,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冲,一点都说不得,可那狡辩的理由,还真让他无话可说。 到了下午,耵香终于满意地修剪好了那扁柏,也不知道,他在绿空会不会感到疼痛。 里安坐在阳光下的花园里悠闲地喝咖啡,这让耵香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继承了大笔遗产,每日才能如此清闲。 “你也来休息一会吧。”里安说。 “不用了,你还有事吗老板?”耵香问道。她想,现在让她休息,万一工时不够,她岂不是放假要加班。 “你有预知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对吗?”里安喝完了咖啡继续说,“虽然你弱不经风,但若你能锻炼出预知对手攻击目标的能力,就会像一个杰出的守门员一样,给你的队友制造出无限的机会与坚强的后盾。” 耵香想起了穿越时空时她预知自已命运一事,暗暗叹了口气。这狗血悲哀的剧情她总算翻篇了。 “是这样的,老板。若你能教教我,我会感激不尽的。” 里安已经习惯了“老板”这个称谓,他现在是越听越舒服。他拿起一根木棍,砸向耵香的脑袋。 耵香一时没躲开,被砸得头晕眼花。 “预知能力与敏捷力不同,在我出手之前,你就应该要遇见我的攻击。”里安说完又拿起了一根木棍朝耵香砸去,他看她怀有身孕,也没有特别用劲,更尽量避免了她的腹部区域。 一天下来,耵香在花园里躲来躲去,体力终于在下班时刻消失殆尽。 在与夙岚一起回绿空的时候,她浑身淤青,她生怕殷池看到又会破坏公物,便让夙岚施障眼法,为她隐去了伤口。她见夙岚眉头紧锁,不等她说话,便自然地问:“宇凯他招惹得然啦?” 夙岚惊讶不已:“耵香,你从何得知宇凯的事情?” 耵香自己也吃了一惊,老板的锻炼果然有用。她现在不用流石,也能自然地预见对方要说的话来。 “夙岚,我的预知之术今日也是刚刚起步。但是我感觉宇凯将是绿空里的大麻烦,你可千万不要心软。”耵香的脑海里浮现出宇凯将域城底部打穿的画面,心惊胆颤。 第5章 邀请 第126章 邀请 打架只是我的爱好。—睿安 耵香回到绿空房内,看到殷池已经在床边做着等她。 “殷池,你今天也忙完了?”耵香问,他想起里安的话,再补充道:“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殷池见耵香今日虽然身体无恙,神态却极其疲惫,不由得担心是不是愈合之术的作用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他今天干掉了几个反叛军首领,但这也算不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于是,他说:“没有。你呢,还在打扫卫生吗?” 耵香不愿意多说细节,只是说道:“不是,里安今日教我了预知之术,而且我颇有所成。”耵香忽然觉得白日被打伤的胳膊一阵疼痛,原来是殷池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臂。 “他打了你。”殷池在触到耵香手腕的一刹那,便看穿了夙岚的障眼法。 “你明日必须辞职。”殷池愤怒地一手要打碎桌上的茶具,却发现扑了个空。 耵香抱着价值连城的茶具,躲到了远处。 殷池若有所思地看着耵香,她是怎么做到的?绿空之内,能从他手里拿走东西的人屈指可数。 “预知之术?”他继续喃喃道。 “是。”耵香抱着茶具躲在角落,“殷池,你不要再破坏公物了,这些东西也都是细心做出来的。” 殷池看着耵香怀里的茶具,一时想不起它们来自哪里。 “过来躺在床上休息吧。我不生气了。”殷池破了夙岚的法术,看到耵香上半身全是淤青,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自讨苦吃,她是认为他保护不了她吗?他落寞地在床边坐下。 “殷池,你别难过。这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你看到了,我一直在进步,我也喜欢这个感觉。”耵香揉了揉殷池的肩膀,“我的预知之术也不是总是起作用,所以我还是需要学习和锻炼。” 耵香慢慢感觉,他好像要做那种事,于是卷起铺盖说:“今晚我需要静养,咱们明晚再亲热。 “什么时候休假?”殷池还是抱住了耵香问,“你再过一阵就绝不能再做这样事情,对宝宝的安全不利。” “放心,里安有分寸的。”耵香想起她的遥遥无期的假期,“假期我还没申请呢。” “后天是我的生日。”殷池说。 “真的吗?那我一定明天就和里安申请!”耵香第一次从殷池口里听说他的生辰,她第一次给它过生日,礼物一定要十分特别。 “把伦司也叫来。”殷池有点想他的军师了。 第二日。 里安新别墅。 “里安,后天我想要休假陪我丈夫过生日,有什么事情,我后天之前都会尽量做完。”耵香诚恳地请求。 “你去帮我看看新实验基地的情况。睿安最近受伤住院了。”里安看起来有些难过,殷池的生日,不就是直梓与他最后分别的日子吗?他总觉得殷池直梓有着某种相似之处与联系,“假期我允许了。我有一件小小心意,当作礼物。你帮我送给他吧。”里安把直梓当日留给他的纪念物从口袋中取出,递给耵香。 “好,谢谢你,里安。”耵香看着这个四方形的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她想着睿安住院的事情,也忘了问里安这个东西的来历。 新实验楼工地。 伦司站在混凝土混合机旁审着施工图,机器作业声音嘈杂,但丝毫没影响他的专注程度。 “老板,你的姐姐来了。”助手前来通报。 她来干什么,大着肚子来工地吃沙土吗?伦司把图按到助手胸前说:“这图画得很不错,改天给我看看这个建筑师的资料。我先出去了,这里你照看一下。” “老板,建筑设计师……就是睿安小姐。”助手有点八卦地说。 伦司从未打听过睿安具体的职业,以为她就是里安的打手。难怪睿安近来一直没有联系她,原来忙着画图呢。他看到耵香,发现她浑身淤青,于是担心地问:“你怎么搞的,被打啦?打回去了没有?” 耵香笑了笑,他弟弟可真了解他。 “我没事。” 她想起了睿安,便说:“伦司,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后天到域城参加殷池的生日会,还有,听里安说睿安受伤住院了,所以我今天才代她来了解新实验楼的情况。” 伦司听后马上问:“知道医院地址吗?” “嗯,我问了,离这里很远,接近a市。”耵香把地址纸条递给了伦司,“替我问好。” “知道了。实验楼进展很顺利。虽然是极短时间完成的图纸,但是没有任何问题。”伦司心里又多了一分对睿安的倾慕和想念。可是她,却受伤了,还故意住在那么远的医院,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去看看她。 配,太配了。 第6章 关心 第127章 关心 想得到一个人的爱,不是只要爱和付出就可以了吗?—伊蕊姒 伦司飙车赶到了a市睿安所在的医院时已接近夜晚,后面的警车穷追不舍。好不容易追到了,车主已经看不到踪影。小小的罚单被贴在了金光闪闪的豪车上。 伦司已经认得睿安的气息,他凭借自己新的体质,迅速找到了睿安所在的病房—icu。伦司又惊又急,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伦司轻轻推开门,看到了面无血色的睿安正在平静地看一本建筑设计书。 睿安见伦司来了,露出了微笑,但是她苍白的脸终于让她不再有妩媚妖艳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如同当日在饭店初见般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来了。”睿安放下书。 伦司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神色凝重,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已经是朋友,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告诉我的。” “哈哈哈……”睿安又笑起来,但是笑声有些凄凉,“朋友?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情人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伦司吞吞吐吐,他从来没有这样说不出话来过。 “行啦,我也不在意这些。”睿安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今日我可无法与你寻欢作乐,虽然我也很想念我们的那些春光。” 睿安毫无意料地迎来了一个深深地吻,伦司俊美的脸和鼻梁就贴近在她的长卷的眼睫毛前。 “睿安。”伦司握住睿安的手,“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是真的关心你。” 睿安抽出她洁白光滑的手,从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中清醒过来,她直视着伦司的眼睛:“你若关心我,我为何会受伤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小刀,在伦司的心里割了一个小口子。 “你走吧,我累了。想歇会儿。”睿安掀起被子,躺下闭上了眼睛。 伦司无奈起身,走出门外。他修长的身影在医院里的走道上前进地很慢很慢。也许他从来不知道,相爱是什么样子,与纯粹征服的欲望有什么分别?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古怪又小心的脚步声,那声音正在往睿安的病房慢慢逼近。 他忙赶回去,睿安的病床前站着的,竟是他未离成婚的妻子—伊蕊姒。她正举着一把匕首,对准着睿安的心脏。 看到睿安微笑着睁开眼,伊蕊姒吓了一跳,当伦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手抖得更厉害,最终匕首掉落在地。 “和我出去。”伦司拉起伊蕊姒的手,三两步走出了医院。 到医院门口,伦司把伊蕊姒强行放进副驾驶座,自己则发动了豪车。 伊蕊姒享受着伦司的霸道,她又坐回了她本该坐的位置,她和伦司,终究是因为误会才闹的矛盾,伦司对她的冷漠,都是虐恋的情节。她和他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伦司,你真的没死,太好了。”伊蕊姒流着眼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公安局。” 伦司在一路伊蕊姒的哭闹里头疼欲裂,这噪音比工地的嘈杂声还有干扰力,让他不能冷静思索伊蕊姒究竟对睿安做了什么,和她还要做什么,她还是他唯一儿子的母亲,他和这个歇斯里底的女人一辈子都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他简直快疯了。 到了公安局,伦司面无表情地坐在警察对面,双手抱怀,仿佛他才是审犯人的人。伊蕊姒看到更有魅力的丈夫,心中的爱慕更深了。 “报案。”伦司右手拿起手机将屏幕朝向警察,里面是方才迅速用手机拍下的照片,“伊蕊姒,杀人未遂。” 伊蕊姒露出绝望的双眼说道:“不,不是的警察。我们是夫妻,我们只是吵架了,这是家事。” “好的,伦司先生。我们会仔细调查。”警察看着这个方才飙车的男人,才明白他是为民除害去了。 他示意人把伊蕊姒拷起来后,又善意提醒说:“罚单记得缴一下。” 伦司打电话给助手,让他来办理这些繁琐的破事,然后对警察说:“请务必调查她和照片病床上女子伤势的关联。” 走出警察局,伦司的耳朵终于清净了,他喘了口气,双手掩面,蹲了下来,又站起身。这件事情,他一定要亲自调查清楚。 第7章 心软 第128章 心软 幸福就是,看着心软软的她。—殷池 第二天上班,伦司做在办公桌前,看着睿安的图纸。他和睿安在b国初遇,睿安的建筑很有可能也是在那里学习的。但是他为何查不到她的信息呢?里安也把她藏得太深了。 “老板。”助手匆忙赶进来。 伦司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见到助手的脸。 “查到什么了吗?” “确实是您妻子做的。她从国外听到你还活着,就赶了回来,通过您父亲知道你和睿安来往密切,就动用了您父亲的人。” “他妈的!”伦司把桌上的文件和水杯都扫掉在地,把办公室外的员工都吓得不敢继续摸鱼。伦司很后悔近来自己忽略掉了这个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角色,“蛇蝎妇人。她动用了多少人手?” “二,二十个。”助手吞吞吐吐,“被睿安小姐打死了十八个。” “二十个?!”伦司又咆哮了起来,父亲的人手那么狠毒,又不认识睿安,该把睿安打得多惨,折磨得多惨,“把剩下两个也做掉,狠狠地做掉!” “老板,他们现在已经残疾……”助手直流冷汗,老板喜欢的女人,竟然是比老板还可怕的角色,“还有……睿安小姐她,已经病危,您要不要……” “啊我的天啊!”伦司后退几步,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个月给这个没一次会说重点的助手发那么多工资。他拔腿拿起车钥匙便往a市驶去,在路上,他由伊蕊姒联想到丽丝那个害了耵香的女人,为什么会有女人这样狠毒,不过,他想起了什么,本命物,绿空! 伦司从医院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睿安,直往耵香家驶去,到的时候,正好快到下班时间。 他一脚踢开了耵香家的门,看到夙岚和耵香已经在了,而且还没走,就松了口气。 “姐,我有急事,我们快去绿空!” 耵香刚刚跟夙岚说着自己的预见之术,说今日这门可能会被小偷踢坏,所以她才提前赶回来,没想到来的是伦司。 “睿安……”耵香看到没有任何血色,浑身是伤的弟媳,和夙岚一样心惊不已。 片刻后,四人便来到域城第一层。 伦司把睿安轻轻放在地上,寻着丽丝的气息往牢里飞奔而去。他见丽丝还活着,而且还在绿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军师。”侍从们见到伦司行礼,恭敬地打开了牢门。 丽丝的手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还原的手臂又被伦司揪起来,一直揪到了大殿。 殷池的生日只邀请了衫和得然夫妇,他们看着昏迷的睿安,已经知道伦司遇到了急事。 大殿上。 丽丝被伦司一脚踢得跪倒在地。 “交出睿安的本命物。”伦司不愿看到丽丝那讨厌的脸,转过身对丽丝命令。 丽丝看着这个平日极其傲慢,又深得里安宠爱的女人今日躺倒在地,不由得心生愉快。但是她注意到,那个她一直想融入的圈子的几人今日都在,而且现在都因为睿安神色肃穆,为什么?难道睿安可以融入他们的圈子,她就不行?就因为她是捡来的无名小草吗? “凭什么?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 夙岚见到殷池和伦司,包括衫都面露杀意。和里安的关系,还有和地空的关系,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又毁掉了。 没想到是耵香率先走了过去,狠狠地打了丽丝一巴掌,她揪住丽丝的衣领:“丽丝,你要再不说了” “哼,你又能怎么样呢?”丽丝想到本命物已经植入了她的手臂里,她不说,没人能感应到,能知道,因为能感应到的人现在已经快气绝身亡了。除非……啊糟了,她忘记耵香能读人心的事情了。 耵香把还未还给夙岚的钻石项链戴在了丽丝脖子上,转头对伦司说:“快,在手臂里。我下不了手,你来开刀吧。” 丽丝吓得直哆嗦。 衫摇了摇头,耵香还是太心软了,当初就是心软放走了这个女的,害得阿登浑身是伤。不就是开个刀,以为她疼别人也就疼。他看向殷池,他目视耵香,满足地笑着。他三岁以后,就没看到这个男的这样笑过。 “我来。”阿登手里升腾起几十朵粉色花瓣,飞速地割向了丽丝的手臂。这个女人,竟然连本命物都不是自己的,满嘴谎话,当日一直念“我的紫叶我的紫叶”,真的要把她气疯了。 丽丝惊得尖叫,闭上双眼,手臂上鲜血直流,却没有预想的疼痛,难道是殷殿保护了她吗? 伦司看到了那一株紫叶酢浆草,忙取了出来,放在了手心,并且集结了土壤将它包围。紫叶酢浆草一直泡在丽丝血液里,也促成了睿安前日因为殷池与今日因为伊蕊姒的血光之灾。希望这草还有救,拜托了,伦司内心呼唤道。 第8章 噩梦 第129章 噩梦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地空人,想过上没有攀比斗争的日子。—睿安 得然看到他给夙岚的定情钻石项链还在丽丝脖子上,不由得提醒:“钻石项链……” “稍等,得然。”耵香走到丽丝跟前,“她的伤口还未愈合。” “这个傻女人!”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迎来殷池一个恶毒的眼光。 丽丝看到是耵香在帮她,觉得她是故意在装大好人:“谁稀罕你的帮助,虚伪的女人。” 耵香不与理会,将精力集中于丽丝到的伤口,努力回想着施行愈合之术的细节与重点。她闭上眼睛,伸出左手靠近伤口。是的,重点不是“愈”字,而是“合”字。她要努力想象出手臂复原的感觉,复原的样子,再念出咒语。 睁开眼的时候,丽丝的手臂已经复原。但她耵香岂是因为小小进步就欣喜若狂的货色,她淡定地摘下项链,物归原主,还给了夙岚。 夙岚对耵香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及高尚的品质佩服不已,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耵香抽不出手来,只是看到殷池一脸不悦。她知道这个受气包又以为她跟他有所隐瞒,隐藏实力了。 阿登想到明天好不容易和衫再去一次地空,却是和丽丝同行。不过送走她也是件大好事,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在地空找睿安和耵香的麻烦。 殷池吩咐侍从把丽丝带走,感受到丽丝含情脉脉,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他还没开始过生日宴,就一阵反胃。 “怎么样了?”耵香关切地来到睿安身旁。 “已经有气色了。姐,太谢谢你了!”伦司激动地说。 “睿安和我们未来都是一家人,别客气。生日宴还有一会才开始,你和她就先去客房休息吧。”耵香指了指那间隔音效果第二好的客房的方向。 客房内。 睿安逐渐苏醒,看到伦司守在一侧。她感知到自己本命物后,自己没死的原因已经找出。但是她的本命物,又是怎么被救活的呢?如果是在地空,再精湛的技术,都不能瞬间让植物起死回生。难道……她扫视了四周苒苒火苗下的耀黑岩石和……她的噩梦,不就是这个样子? “睿安,你醒了。”伦司正开口。 “带我出去!”睿安直起身要下床。 “睿安,今晚你就先留在这。你还很虚弱,不宜走动。”伦司的声音很轻柔。 “不,我一定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睿安很少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控制,然而她现在却快要失控了。她试图挣脱伦司的控制,却无力抵抗,这可怕的无力感,这可怕的绿空又要困住她了。 “够了!”伦司一把把睿安按在了床上,“你别再闹了。”她对绿空为何如此抗拒,她这样高傲的人,竟然也会如此惊慌失措。她脆弱的样子,也好美,好性感,他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享受一下征服她的美妙,“睿安,你别怕。有我在,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伦司忍不住吻上了睿安的嫩唇。 睿安狠狠地咬了伦司的嘴,疼得伦司直叫。 “你……睿安,你为什么?” “在绿空,我不相信任何人。要么取我性命,要么立刻消失在我面前!”睿安又使劲地揣了伦司一脚,避开了他的关键部位。 见到睿安马上要从房间里逃出去,伦司隔空取来一座石雕,挡在了门前。 睿安看着这一幕,惊呼道:“你,你在绿空,竟然能操控材料。这简直毫无道理!” “睿安,你先平静下来。今天是姐夫的生日,我姐姐救了你,我们今天先不要破坏他们的生日宴,好吗?”伦司努力心平气和地和睿安交谈,嘴角的血还没干,没有一个人,让他连这样的羞辱都能忍。 睿安想到了耵香,那个混血之女,在为里安做事,而且拥有这穿越时空的能力,她今天也在这里,她的心终于安下了一半。 她恢复到往日高傲自信的神色,走到伦司跟前,回吻了他。 第9章 试探 第130章 试探 在殿外,耵香见伦司和睿安已经完事,伦司的嘴角还有血痕,赶紧拿起纸巾往他嘴上一抹:“丢死人了你!完事也不知道整理一下。” 伦司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耵香,谢谢你。”睿安平和地看着这对姐弟打闹,很是羡慕。她环顾四周,这就是域城第一层,绿空最强之人的领地。现在是夜晚,看不到白天才能看到的云层。她曾经,也如此梦寐以求地想站在这个地方,俯瞰所有不如她,欺负过她,看不起她过的人。她往前院走去,看到前院有一个亭子,那个亭子好特别,不像是绿空的建筑风格,单调而肃杀。它有着淡白色云朵状的顶部,可却不单单复制云朵,而是让人在棱角联里想到了云朵的轻盈与美妙,它的下方由线条流畅而连续的支架支撑,支架的形状整体纤细,也不单调重复,犹如一根根树枝,它和亭子的顶部都完美地融入了这高空威严凛冽的大殿里,好像是为这里寂寞孤独的主人,造了一处能够自由放松的空间,它的存在,竟然也减缓了她对绿空的恐惧。这真的是难得的佳作,它的设计师,她有朝一日定要结识。 睿安从众人向她聚焦的眼神里从对这亭子的回过神来,她露出招牌的微笑:“殷池,生日快乐。来不及带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伦司一边欣赏睿安在人群中的从容,一边对她在绿空不像夙岚称呼殷池为殷殿若有所思。毕竟,她行事周全,也不是阿登那样心直口快的人。 “无碍。”殷池回答,处在耵香赠予他的亭子之下,感动幸福之余,又觉耵香这个女人的水太深了,他为何完全摸不透她真正的天赋和实力呢? “睿安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阿登说,“你看到这个耵香送给殷池的云亭了吗?我觉得好可爱,好温暖!” 睿安心中一惊,竟然是她!耵香一直看起来如此弱小,甚至有些世俗,不想她的造诣如此之高。 伦司似乎并不惊讶,只觉自己的姐姐又给自己脸上长了光,还是在自己的妞面前。 “多谢。”耵香礼貌地回礼,这是一空之母应该有的风范。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笑得前俯后仰。 “然然,衫殿,我特地带来了地空的烤肉和酱料。”夙岚优雅地邀请衫和得然看她带来的烧烤架。 “谢谢你,阿岚。”得然现在每次唤夙岚的小名,都会想起宇凯。等时机成熟,他得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他。 “耵香,你是在哪里学习的设计?”睿安好奇地问。 “我在n大学了学了一些无聊的东西,后来也没从事相关的工作了,只是在闲暇之余,看伦司留下来的书,自己斗胆摸索出来的。”耵香就是要这样,让别人感觉自己深藏不露。可她又瞟向殷池,看到他脸色不好,便说:“我学的是植物,也有一些和设计规划有关。” 殷池的脸色更不好了,既然植物学是她的专业,为何当日还假装什么都不懂地看着他,听他讲解。他郁闷地对众人说:“你们明日还要送睿安和丽丝到地空,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殷池这个傲娇的受气包,先起身回了房。 众人不明所以,又想确实明天要应付那个让他们头大的丽丝需要很多精力,便回去各自隔音效果不同的房间里了。 殷池房内。 耵香看到殷池又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便去安慰道:“今日摔什么都由你,千万别把他们的礼物摔碎了。” “你究竟要提防我到何时?”殷池的语气僵硬无比,“耵香,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绝不会害你。” “我不是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吗?”耵香百口莫辨,殷池也没问她学什么的,而且大学的那些知识就如同滚滚长江东逝水,不复西归。她只是因为最近知道绿空的事及时回顾去读,而遇到殷池的时候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那我就自己试试。”殷池手中生出刺来,“你,要命的话,就好好躲。” 耵香吓得后退一步,“你方才还说……”话还没说完,一根无情的刺就朝她袭来。她躲过去,竟发现那是她预见的刺,而殷池的刺则晚来了几微秒。 “绿空之内,除了衫,无人能躲过我的刺,耵香,你究竟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即便你已经学得预知之术,但也绝不可能日近千里。”殷池又蓄势待发,将刺生得比原先粗壮两倍。 “殷池,你为何,不信我呢……”耵香在恐惧中流下了眼泪,面对长刺,她闭上眼睛,但却什么也没发生,是殷池停手了吗? 殷池看到他的刺在耵香闭上眼睛之后,偏离了方向,朝窗外偏离。 “这不可能。”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和他经历过如此多事情的女人,他被她蛊惑了吗?从在地空一开始,他就中了她的圈套了吗? “殷池,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耵香睁开眼睛,看到殷池难以置信的神情才醒悟,原来他刚刚是铁了心地要伤她。 第10章 天赋 第131章 天赋 你看不到自己的天赋,我也没有办法。—里安 伦司和睿安刚刚的男女之事进行得有些匆忙,正要继续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伦司打开门看到殷池一脸不愉快。他曾听得然和衫说过这个人会半夜敲门碍事,当时的他还不太相信。 殷池今天没破门而入,自觉已经给足了伦司面子。 伦司和殷池来到前院耵香为殷池做的云亭之下。 “和我交代耵香在遇见我前所有的事情。”殷池明明打扰了伦司的天伦之乐,却还是大言不惭地下了命令,“她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我都要知道。”殷池继续补充道。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殷池,不要觉得她在骗你,她只是自己也还没发现她的天赋而已。”伦司感觉殷池真是不可理喻,他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事情,结果却还是这些儿女情长。 殷池见伦司如此笃定,便和他说了今日试探的事情。 “你完了。”伦司说。他不忍心说耵香以后绝对不会再信任他,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 “伦司,我是绿空之主,承受不起任何的背叛。”殷池继续冷静地陈述,“如果她以后露出了马脚,我会将她连你一起杀死。” “她绝对不会背叛任何人。”伦司气愤地回复。殷池还是这样多疑冷酷,他真为耵香担心,但还是掉头回了房,因为那里有事没做完。 殷池仰望着云亭,他开始怀疑起来:“这也是她骗取我信任的工具吗?即使是,也足够尽心了。” 第二日。 众人汇聚一起吃早饭。 耵香和殷池二人沉默不语,互不和对方说话。 夙岚猜想他们二人一定又闹了矛盾,但此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化解,因为得然最近还一直因为宇凯的事情生闷气。 “睿安,回去之后,我还有很多实验楼施工上的问题要找你探讨,你记得腾出时间来。”伦司郑重地说,仿佛这是真的似的。 “呵呵,我会的。”睿安依旧笑容满面,心里却担心着,耵香今日气色不好,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打开时空之门。 衫让侍从把丽丝带了出来,他用海藻把丽丝的双手捆住后说:“今天最后一天了,你安分点。千万别说一句话,不然我怕我撕了你。” 耵香拿出人心果,没等夙岚拿来项链,便一刀切开。 “你……”殷池忙封住了她的痛觉,但是昨日的事情依旧让他十分不爽。 他故意抬头对丽丝说:“丽丝,你保重。” 耵香听后狠狠地把吃饭的盘子摔到了地上,拿起水果刀一副要切烂人心果的样子。 众人见状,感觉不妙。 殷池出手拦住了耵香,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我们再战,不见不散。” 在睿安期待又急切的眼光下,那绿光总算又泛起。她终于能回去了,她绝不会再踏入绿空一步。 耵香来到地空正要去里安那里上班,才发现自己忘记转交给殷池里安赠送的礼物了。 而睿安刚刚复工,就接到了伦司公司要面见她的消息。 阿登和衫带着丽丝前往海岛查看褐藻的现状,在确定没问题后,才会归还丽丝。 得然一直暗中观察宇凯的动态,等时机成熟,他就要下手。夙岚则在地空播放着这里传统的音乐,每日继续钻研琴艺。 殷池呢?这位绿空之主在想着他的王后早上吃醋的举动,心里爽爽的,甜甜的。 第11章 独白 第132章 独白 只有弟弟相信我的独白。—耵香 睿安在家反复审视自己做的图,却一直找不出错来。难道伦司真的要以工作为由,多与她见面吗?可是,这对她来说,除了短暂即逝的男欢女爱以外,还有什么用处呢?不如她就借此,多打听他姐姐的事情,寻求今后的合作。 “睿安,n集团总裁到了。”睿安的助手这样通知。她肯为睿安工作,正因为她这里永远平级的原则,不把人分做三六九等。 睿安看到伦司走进来,恭敬地站起身,向他问好。 “睿安,你不要再与我这么客气。”伦司差点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可是还是怕吓到睿安没有说。而且他今日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伦司,我没看出我的图有任何问题。”睿安敲了敲桌上的图纸,期望得到一个解释。 “你的图我们待会再看。当务之急,能否告诉我你如此惧怕绿空的原因?”伦司继续说,“我知道你会说这不是工作上的事。但实验楼以后会成为地空和绿空合作交流的场所,这件事情,我不得不问。” “好吧。”睿安悠闲地把图纸挪到一边,“可我有个条件。”睿安转了转铅笔。 伦司有点小期待和小激动。难道,她是要让他做她的唯一床伴吗? “我想多了解你的姐姐,耵香。坦白说,我想和她合作。”睿安靠在沙发椅上,犹如一个下达命令的女王。 又是他姐姐?伦司第二次听到这要求,第一次是因为殷池的怀疑,而第二次,他猜测是因为睿安对耵香的设计起了兴趣。 “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伦司笃定地说,但是还是心里有点怕耵香会责怪他。而且他只跟睿安透露,不跟殷池透露,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想知道,她从何时起开始显现方面的天赋的,除了云亭以外,她是否有其他的作品?” “第一个问题我无从得知。但是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回答,除了云亭,她没有其他作品。”伦司想者早知道也跟殷池这么说就好了。 “她如何一个人建造云亭,又搬到绿空,那虽不是庞然大物,我也能看出那精细程度所耗费的精力与时间。”睿安又问。 “她可以完成她想做的一切。”伦司确定地说,“这就是我对她的最直接了解。但是至于她如何做到,我可以帮你问问。” 伦司又继续追问:“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也该坦白了。” “我们私下聊吧,工作时间,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睿安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伦司,“你可以来我的住所。” 伦司淡定地收下名片告别离开,内心却波涛汹涌,她邀请他去她的住所,这就说明她已经进一步接纳了他。 伦司回到公司,看到谁都觉得特别顺眼,进入办公室,他甚至边工作边哼起了歌来。不过,他还是得先问问耵香云亭的来历和制作过程。 耵香下班回到公寓,看到伦司的豪车停在楼下,气急败坏地上了楼。这小子,又要踢坏她新修好的门了。到了公寓门口,她见伦司就乖乖站在门外,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哪里的风,又把你刮来了。”耵香调侃道。 “姐,我专程赶到就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伦司郑重地说,“你的云亭,是怎么设计,怎么制作,又是怎么移到绿空的?” “哎,别提我的伤心事了。”耵香打开门,无力地走进房里。 伦司已经趁机拨通了连接殷池的传声器。 殷池还在远郊雪原平定叛乱,听到伦司的传声器,便停掉所有事情接通了,他听到了耵香的声音。原来,伦司是在暗中让他听见他与耵香的谈话。 “他到现在也不相信我,我前日把人心果切切合合了数次,才把所有的云亭的部件一个人搬到绿空去。”耵香有些哽咽,“我没有与夙岚说起此事,因为我想自己一个人为他完成一些事情。我每切一次,心就疼得不行,我只能忍着,用蹩脚的愈合之术将它勉强愈合。至于真正的愈合之术,我也是在殷池生日当天才学会的。伦司,我心里好疼,心里好累呀。”耵香在伦司怀里啜泣。 “姐,你为何这样极端?他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伦司想起耵香那切心之痛,还有相比之下殷池的冷漠,有些后悔今日瞒着耵香帮起殷池起来。 “至于设计,想来也是可笑。那本是我与他初识的时候光怪陆离梦境里的一个幻影,我曾与他提起过,讲过好多的故事,只不过,他都忘了而已。” 殷池在远郊雪原呼啸而刺骨的风里听着耵香的独白,后面有人挥刀向他砍来,他也完全忘却了。 “切心数次……”传声器里传来殷池沙哑的声音,还有他被一刀劈下,血肉绞合的声响。 谢谢你文十二double又给我投了四票.今天的我因为你的继续认同而开心。 第12章 受伤 第133章 受伤 爱情在绿空里,终究还是太奢侈。—殷池 “殷池!”耵香听到那可怕的声响,心中极其不安,“不要等夙岚他们回来了,我得现在就去绿空。”她拿出人心果,不由任何人阻止,直接捏碎了。 “姐!”伦司也要随耵香去,可是她速度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 “人心果,把我带到殷池的位置。”耵香在心中默念。 她刚睁开眼,便施加愈合之术,让人心果重新恢复,那痛觉终于慢慢淡去,袭来的是无尽的寒风。殷池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他的本命物本不适合这样的环境,他真的太辛苦了。 她顶着寒风,看到前方走来一名不畏风霜的男人,他的刀下,是殷池的血!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雪原?”男人问道。 “我是你刀下人的妻子。”耵香知道自己无法战胜任何一个绿空里的人,还是这样固执地说。 “你被冻傻了吗?”男子说着,扶起了耵香,“你好像怀孕了,去我的帐篷里避一避风吧。” “你个混账无赖,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耵香的语气比寒风更冰冷,“快把他交出来!否则……”耵香也不知道,否则她能如何,但是她一定要让自己说话充满气势。 “你是来找那个受伤的人吗?他也在帐篷里。”男子补充说,有点不明白为何这个看似温柔的姑娘这样来势汹汹。 “你手里的刀是捡来的……”耵香通过预知之术窥探了他要解释的一切,忙与这位男子朝帐篷的方向跑去。 “殷池,殷池……你怎么样了?”耵香看到殷池平躺在地,眼泪一直流着,几乎快要流干了。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对他施展预知之术。 “他已经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男子为难地说。 “这个伤口一定有毒,否则他不会这样就倒下的。”耵香翻起殷池的背部,随之惊呼,“天啊,我的天啊。”那刀差点就把殷池劈成了两半,为何会有人这样地恨他,他每日都要面对这样狠毒的进攻吗? “这附近有没有医师。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耵香感觉自己的泪要流干了,她的眼泪不断地滴到了殷池脸颊上,“殷池,你一定要挺住。” 男子抓住耵香的手,殷池的眼皮出现了略微的波动。 “你先别急,我有办法。” 殷池不小心挨了一刀,他很久没犯这样的失误,他想借此机会在试探一下耵香对他的真心,也许那段录音是她和伦司一起共同谋划的。所以在耵香快要发现他时,他依旧佯装昏迷了过去。可惜这个电灯泡就是不肯给他二人世界,怎么也不肯离开。 “快说啊。”耵香嘶吼,让殷池都觉有点太大声。 “首先,你要一直抱紧他,不要让他在雪地里失去体温,然后,我去找附近的医师,他在我们一族的名声很好,绝对能救他。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抱紧他,给他足够的体温的。”耵香带着哭腔,抱紧了殷池冰冷的身躯,“殷池,没事了,不冷了。” 殷池在耵香的怀抱里假装慢慢苏醒。 “殷池!”耵香兴奋地喊道,“你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了。” “耵香。”殷池望着这张着急的,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他已经不知道,他为何一直要这样怀疑她,“回去吧。没事了。” 耵香被殷池抱在怀里,感到有很多风呼啸而过。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域城第一层的云亭。 “又是你的试探和考验吗?”耵香在殷池温暖的怀抱里失望而庆幸问。 “现在我信你了。”殷池怯怯地说,希望耵香不要让他卑微认错,他一定会以后加倍对她好的。 “你没事就好。”耵香起身,不愿看到这个她费尽心力制作的云亭,“你背后的伤太深了,我还是好心疼。你每日都要受这样严重的伤吗?” 殷池想说这样的伤千载难逢,却很享受耵香为他的担忧,于是沉默不语。 耵香在他面前伤心地哭了起来,泪流不止。 “耵香,你别难过,我……”殷池正要安慰,只见耵香一溜烟跑回房里哭了。 孤疑叛 第134章 孤疑叛 深牢里, 病房中, 云亭下。 放走的情敌终将被玩弄于手心, 何故去表白无须关心的病人, 或者, 再把往来的祝福忽视于凛冽的寒风里。 被驯服的她会拥抱初醒噩梦中的惊艳, 虽然针对背叛的考验从未停歇。 只是只是的辩解, 一定一定的付出。 手起刀落, 晶莹剔透的白雪之间, 谁又证明了什么? 第1章 地下 第135章 地下 为什么绿空的人都这么爱说不可能?-伦司 伦司从殷池那得知一切都好,安然无恙,便径直把车来到了睿安的新住所。 睿安换了住处,与当初他刚通过数据库找到她所在的高级公寓不同,她现在所住的房子破旧简陋,比殷池在地空的老居民楼更旧。 伦司踏步正要上楼,被一熟悉的声音轻柔地唤住:“你去哪里呢?” 他原本已经有所察觉,心里还是不信那在地下室的气息真的是睿安的。伦司回过头,睿安真的就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上。 伦司的豪车在这个地方停留,引来了许多居民的议论。而伦司自小住惯了豪宅别墅,从来没有踏足过这样狭窄潮湿的角落。 他坐在老旧灯泡一闪一闪地照耀的桌前,面对着淡然的睿安。 “公子哥,喝水吗?”睿安用老旧但是清洗得发亮的水杯倒了一杯白开水。她可没空因为一个花花公子耽误自己每小时补水的日程。 伦司看到墙壁上已经有发霉的痕迹,这样破旧的房子,怎么有她这样沉鱼落雁般的美人甘愿住进来?莫不是睿安的经济上遇到困难,却又和上次一样不告诉他?这也不太可能,里安的财富和人脉远远多于他,他的下属至少都是中产的级别。 “睿安,你很神秘。”伦司想半天,只有这个结论。 “哈哈哈。”睿安翘起了二郎腿,露出性感的臀部曲线,把伦司又迷得头晕眼花,忘了他今天来到底要问什么。 “这里,就是我给你对于绿空的答复。”睿安喝了口水。 “贫穷与富裕,阶级的分裂吗?你追求的若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为何还待在地空。”伦司又问,“绿空的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睿安收敛起了笑容说:“它剥夺了我的爱情,我的追求。” 她的爱情?伦司心里滋生醋意,她在绿空已经有无法终成眷属的心上人了吗,那他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呢?他没了耐性,直接地问:“我离婚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睿安并不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认真地点点头说:“伦司,我很喜欢你,我当然愿意,求之不得。” “我不信。”伦司说出这句话,才明白了殷池当日的心情。 “那就算了吧。”睿安无奈地摆摆手,“露水情缘,点到为止。” 伦司抓住睿安地手,语速加快地问:“睿安,你对人认真过吗,还是你心底有着爱而不得的人?绿空没有剥夺你的爱情,你看看衫和阿登,得然和夙岚,还有我姐姐和姐夫,他们的爱情不就是在绿空里发生的吗?” “伦司。”睿安把伦司的手贴到脸颊,“我没有骗你。我也不曾爱过任何人。但是我再重复一次,在绿空,不可能有爱情,也不可能有艺术,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争斗。” 伦司看睿安认真的语气,他信了她的说法。他无法想象他的好朋友们和亲人们会拆散互相争斗的情形,他无畏的心依旧坚定,亲吻了睿安的额头后,他说:“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睿安笑笑,“今晚愿意屈尊留下来吗?这里给了我很多灵感,想必也有别样的情趣。” 伦司迫不及待地把睿安抱起来,扑进了这幽暗地下室的温柔乡里。 完事后,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回想这睿安的那句“这里就是答案”。这里和底层很相似,难道绿空的秘密,就藏在底层里?睿安不愿意多说的事情,一定和自断记忆的里安有关系。不知道殷池对底层的情况掌握得如何了,他这周必须亲自抽空查看。 停电了。吓宝宝一跳。 第2章 仁心 第136章 仁心 得然少主,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底层店铺老板 同一天晚上,夙岚没有和耵香回去,她把钻石项链借给耵香,又已嘱托她转告得然,而她则只身一人来到她盼望已久的演唱会现场,现场人潮涌动,热热闹闹,让她倍感新鲜。 夙岚看到登台人时她愣住了,那个人朝她投来了爱幕的眼光。宇凯怎么会在这里? “今晚我有一首歌,要献给我最爱的人。”宇凯戴着海豚面具,拿着话筒,在台上享受着许多人的拥戴。 原来宇凯就是最近登上榜峰的那个匿名歌手,他总是戴着一个海豚面具,帅气又神秘。 宇凯开始唱起歌来,那歌声让台下的人无比沉醉。而夙岚却敏锐地察觉到,宇凯在歌里用了他们一族的秘术,那歌声会穿过时空之门,在绿空起到作用。 夙岚想起耵香当日在穿越时空时的警告,顿觉不妙。但是她现在又无法返回绿空,该如何是好呢? 歌声落下,聚光灯投射到了夙岚的位置,把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夙岚,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宇凯面向夙岚跪地,在一阵阵尖叫和媒体的聚光灯中朝夙岚深情的表白。 “她不愿意。”得然站在夙岚身后,把她拉到背后。 从他轻而易举抢来的话筒里,他又继续说:“我是得然,是夙岚唯一的丈夫。”得然见人群众多,不愿意现在引起骚乱,便带上夙岚往耵香公寓转移去。 一路上,夙岚小心翼翼,不敢吱声。 “阿岚,放心吧,没事了。”得然继续说,他来到耵香公寓里,耵香已经切好果子在等他们,便二话不说地带夙岚往绿空前去。 域城第一层隔音最好的客房。 “我……”夙岚支支吾吾地坐在床边,看到得然若无其事地换洗沐浴,准备睡觉。 “怎么,阿岚,肚子不舒服吗?”得然疑惑地问。 “我没事。”夙岚躺下身,看到得然也过来他身边,静静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抱住了她。 夙岚想起了宇凯施展秘术这一重要的事情,又开口:“宇凯……” “嘘~”得然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夙岚心里叹气,她担忧地想:也不知道宇凯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半夜,一个乘着蛇的人影从第一层飞出,朝着底层方向驶去。 第一层殷池房内。 耵香从地空二次返回,看到桌上摆了一堆补品。 “去哪里了?”殷池咳嗽两声,摸了摸后背。他发现苦肉计对耵香屡试不爽,以后他一定要多挨几刀。 “帮大少主追妻去了。”耵香走到殷池旁侧,担忧地看着他的背,“今天换了药没,我帮你吧。” 殷池内心吐槽心机巨深的得然,盘算着扣掉他这个月的俸禄。 “忘了。你还是再看看吧” 耵香不忍心地再次看着那深入骨髓的伤口,惊呼道:“殷池,为何愈合之术对它无用,为何它到现在都没好?” “你别担心我了。”殷池无心多解释雪原反叛军的事情。 “那些记得吃。”他指了指他从虫谷打获的珍稀食材。 “殷池,你现在伤得这样重,怎么还去弄这些东西!”耵香拍拍桌子,头疼不已,“我不吃。你自己吃!” “不准。”殷池蹦出了两个字后又说,我喂你,我们一起吃?” “色狼!流氓!”耵香回过神来大骂完,快步溜开去洗漱了。 殷池无语,她整日不是一直想泡美男,到了关键时刻却胆小得不得了。他还注意到,得然的气息不见了,一定是去暗中做掉宇凯了。耵香告诉他过关于宇凯打碎底层的预见,如果真是如此,他现在也得去看看。 第3章 傻子 第137章 傻子 绿空最强女战士,常年隐居于漠北,无爱人,亦无子嗣。—底层店铺老板 在同一天,阿登和衫带着丽丝来到了上次与里安会见的山谷湖畔。但是来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里安,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年轻女郎。 “缇妍娜,怎么是你,我父亲为何没来?”丽丝看着这个里安的得力助手,委屈地感到自己被里安忽视了。 衫见到缇妍娜的第一眼,便起了莫名其妙的好感,那是一种想和她认识和交流的欲望。 “人已经带到了,褐藻现在如何了?”阿登发问。 衫看到那个名叫缇妍娜的女人对他和阿登毫无惧色,亦没有睿安那样高傲的气势,亦没有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他总觉她的眼里,有着和他生父里安一样的秘密。 “安然无恙。”缇妍娜拿起当日里安手里的水晶地球仪说,“谢谢你们的配合。衫殷爵,我很久没回到绿空了,这次能否和你们一起回去看看?” 衫依旧不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头发和他一样是金色,而皮肤雪白的女人。 阿登从未见衫这样盯着其他女人看过,她感觉心里一阵发酸,可是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瞬间,她感到他们二人看起来好般配。 “可以。”衫点点头,没注意到阿登瞬间落寞的神色。 第二日,在丽丝被缇妍娜带回去之后,缇妍娜便与衫和阿登来到了耵香公寓。耵香看到缇妍娜这幅新面孔,一时有了她像是和衫同根同源的错觉。她又看到一旁不如平日里勇敢而自信的阿登,产生了某种偶像剧般小三出现情节的猜想。 “你好,我叫……”缇妍娜话还没说完,便被耵香打了叉。 “好了好了,别啰嗦一起走吧,不然今晚又不用睡了!”耵香不耐烦地切开人心果,不想理会衫这个花心大萝卜的情妇。 缇妍娜从里安的口里听过这个混血之女,她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讲礼貌,可是里安却依旧对她疼安有加,悉心培养,也许这就是君心难测吧。 第一层大殿。 来到绿空后,缇妍娜拜见过了殷殿,在衫和阿登要回第二层时,拦下了衫说:“衫殿,里安托我与你商议一件事情,不知道我今后是否能住在二层,方便你我议事?” 衫打量了缇妍娜一会儿,便同意了。 耵香看到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当日里安赠予殷池的礼物又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感觉缇妍娜目的不纯,又说不出是为什么?里安给殷池的礼物,她庆幸她当日忘记给殷池,因为那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更有可能无意间让殷池处于不利的境地。 殷池看到耵香站在大殿前发呆了好长时间,便朝前走去,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可耵香却撇开了殷池的手,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在殷池不知所以的眼光里转身离开。 域城第二层。 缇妍娜在客房里住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衫殿。”缇妍娜穿着睡衣,打开了房门,同时借助自己的本命物喇叭状的龙胆花将她与衫的气息放大了数倍。 衫站在缇妍娜的床前。他没注意到,这样的身影已经在火光之下,被察觉到二人在一块气息的阿登看得清清楚楚。 阿登不明白,也不愿意深究,她现在就想去耵香那里问一问,她为何这样地心痛。 “衫殿。”缇妍娜穿着睡衣,走近衫的跟前,“你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衫冷笑,看着这他司空见惯的色诱画面,逢场作戏地握住了缇妍娜的胳膊说:“告诉我里安派你来的目的,我就不杀你。” 缇妍娜优雅地一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然后把双臂搭在了衫健硕的肩膀上,她知道,在阿登眼里,这将会是亲吻缠绵的画面。 阿登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目睹这样的画面,她感觉有人在围剿她,而自己好像一个趋炎附势的傻子,她似乎从来就不配拥有衫,拥有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衫不告诉她,而是她自己误会了而已。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待在这里,她好羞愧,好害怕,她为衫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随意一个人都能做到?最终她还是不敢在继续看下去,在夜黑风高的夜晚,离开了域城第二层。 本人绝对不写虐文!唯美,请保持唯美.! 第4章 梦醒 第138章 梦醒 师徒之恋是场梦,醒来后我还是一个人。—阿登 缇妍娜在察觉阿登气息消失之后,满意地笑了笑,放在衫肩膀上的手马上松了下来,说:“衫殿,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衫狐疑地看着缇妍娜,又一边探索者周边的不寻常。他早已失去了阿登的气息,因此也察觉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无聊的女人,我没兴趣跟你耗了。”衫离开了缇妍娜的房间,往阿登的房间走去。 衫敲了敲门,低声说:“阿登,我今天有事情来晚了,你睡了吗?” 然而衫却没有得到任何地答复。也许她睡了吧,他悄声推开门,期待着看到那个他疼爱的徒儿,而留给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床铺,和意犹未尽的沙漠玫瑰的香气。 衫心里那可怕的不安又席卷而来了,阿登又不见了,不过他一定会像上次在地空海岛一样找到她的。最关键的是,他一定要让夙岚教他破解隐息之术的办法。但是,这次阿登的消失,一定和那个目的不明的缇妍娜有关系。衫果断地返回缇妍娜的房间,却发现缇妍娜的房间也空无一人。 衫站在缇妍娜房间外,思索着这个女人今日的一举一动,主动来地狱般的二层,穿着性感睡衣色诱他,还有那初次见面莫名其妙的亲和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明天阿登会回来吗? 衫被自己的思绪扰乱得不可救药,于是想起了那经常半夜踹门而入的殷池,便往第一层殷池房里疾驰而去。 殷池房内。 “耵香,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殷池抱住耵香的身子,准备逐渐进入正题。 “还不是因为……”耵香没想到,这次轮到她的话被打断了。 不仅房门被踢破,连桌子都被震碎了。衫闯进来,坐在唯一幸存的椅子上。 殷池感觉他最近因为被耵香的性格感染而太过仁慈了,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他坐起身来,对衫说:“说吧,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 “阿登不见了,缇妍娜也不见了。” “哈哈哈哈!”耵香笑起来,“你活该!” 衫不明所以。 “我去找阿登,至于缇妍娜,我可不负责。”耵香收拾起行装,准备半夜出动,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往何处走。她今晚可能要打扰到夙岚和得然了。 殷池不理会衫,跟着耵香前去。 仍然在沉睡中的夙岚被耵香摇醒,她睁开眼,见不到得然的身影。 “夙岚,阿登不见了。”耵香急切地说。 “可是然然也……” 殷池接道:“你们先去找阿登。我和衫去找得然。” 他看到已经赶到的衫,便补充说:“衫,阿登不会有事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底层。” 衫见到夙岚,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冷冰冰地说:“把阿登的气息还给我。” 夙岚则不卑不亢地回复:“除非她同意,否则你休想。” 衫听后正要出手,被殷池拦住了。 “去找阿登吧。”拦住衫的殷池对耵香说。 于是,耵香和夙岚便启程寻找阿登的下落去了。 夙岚带着耵香,二人凭借各自的预感和气息察觉终于在漠北找到了阿登。 “阿登!”夙岚呼唤道。 阿登抬头,见是夙岚和耵香,便放松了警惕。 “阿登,衫找你找得好着急,快随我们回去吧。”耵香握住阿登的手说。 “我……”阿登想到方才缇妍娜与她说的话,便狠心地说:“我不会回去了。师父他,劝他放手吧。” “阿登,你不要被缇妍娜那个小三迷惑了,衫对你是真心的!”耵香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补救。 夙岚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三这样的事情,她居然因为演唱会错过了。 “我不会回去的。”阿登继续重复,“代我向师父问好。请不要告诉他我在何处,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姐妹的话。” 耵香和夙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愣在原地。 “我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阿登神情落寞地说,“你们有空记得来看看我,但我不会再回去了。” 第5章 手心 第139章 手心 整个绿空都在我的手掌心里,更何况是你。—衫殷爵 衫和殷池来到底层却依旧不见得然的踪影,便再次回到了第一层,正好和刚刚回来的耵香夙岚碰上。 “找到了吗?”夙岚和衫异口同声地问。 从对方沉默的表情里,他们都猜出了结果。 衫心事重重地回到第二层,一个不知死活的侍从挡住了他的去路。 衫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很努力的,一直为阿登担心的侍从。 “报告衫殿,我方才跟随阿登姑娘出去,就看到新来的那个金发女子接近了她,还和她说……” 衫喘了口气,不过是说句话,能怎么样呢? “她对阿登姑娘说,您和他本命物相克,即使相爱,也没有孕育后代的可能。”侍从伤心地说,“然后阿登姑娘就走了。她似乎很难过。” 衫听后庆幸,原来阿登只是误信谗言躲起来了,不是被坏人拐走了。这都是误会,他找到她后,一切都会被解释清楚的。随后他吩咐侍从:“把那个金发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衫路过阿登的房间,看到阿登的房间依旧空荡荡的,心中的气愤早已淹没在酸楚之中。 而此时在漠北的阿登,躺在沙漠中央,伴着夜里冰冷的风,她颤抖着,从未如此的清醒。她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那让她伤心欲绝的画面,却还是流下了泪,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好像衫的亲吻,如此地温柔,又如此地短暂。她本就不属于域城,这荒芜的沙漠才是她的根和归宿。 忽然间,在她耳边有一阵温和深沉的声音传来:“阿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收走你爱的能力,让你不再痛苦。” “你,你是谁?”阿登往黑暗地四周张望。 “我是昔日的绿空之主,直梓。别怕,阿登,我只是想帮你而已。”那声音继续回荡,“我知道你留恋域城的朋友们,但是你如果想要更加强大,就不得不走上孤独的道路。” “孤独?强大?”阿登的头脑发昏,感觉几乎要晕过去。 “让我收走你爱的能力,你会变得绝对理性,也会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直梓的声音继续在阿登耳畔回荡着,“你不是已经感受过爱情了吗,它不让你心痛吗?为何你还是要留着它呢?” “我……”阿登回想起衫和缇妍娜亲密的场景,泪如雨下,她不允许自己这样脆弱。 “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直梓的声音继续回响。 “我可以不要爱情,但是我不想背叛师父,我不想和他敌对。”阿登低下头,忘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问题。你们会依旧是亲密的师徒,但爱情,再无可能在你们之间产生,正因为如此,你也将不再因为他而哭泣。” “我,我不想这样。”阿登依旧拒绝了。 随后,直梓的声音便不再出现。 夜里沙漠干燥的风吹干了阿登的泪,她回归了原先的生活方式,回到了她族人的身边。 第6章 支柱 第140章 支柱 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殷池 殷池与衫追赶到得然的时候,得然与宇凯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但这里却不是底层,而是焉城。 殷池与衫都惊愕不已,为何得然伤得如此之重,他手持血鞭,几乎浑身都有被绞伤的痕迹,而宇凯则毫发无损。 “你们来了。”得然心里一笑,来的正是时候。 宇凯在一旁得意地笑着,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也太成功了。 得然抚摸心口,吐出了一口血,说:“你们不要为难他,他是夙岚的师弟。” “我一直怀疑你脑子有问题,今天我算是确认了。”衫发动起海藻,一击就把宇凯死死捆住,这样的角色,也能把得然伤成那样。 “得然,你休想再霸占阿岚!”宇凯被衫捆住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阿岚她是我的!太好了,她现在不在域城,因为今日,就是域城化作灰烬的日子。” 殷池听到后想,原来如此,调虎离山之计。他也不着急,只是烦恼地想着耵香的预言又说中了,她的能耐怎么越来越大了? “衫,放了他吧。夙岚和他自幼相识,犹如亲人一般,你要是杀了他,就是与我为敌。”得然继续说,心里发问,衫怎么还不下重手。 “关我什么事?”衫捆住宇凯的力道又紧了数倍。他琢磨,这宇凯和夙岚是师兄师妹,必定与夙岚一样通晓气息隐去之术,留着他的命,对找到阿登有利无弊。 殷池没兴趣再看老狐狸得然上演苦肉计,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因为这就是他即将常用的伎俩。 “回去吧,守域城要紧。” 得然有点不明所以,衫为何留了宇凯的性命,但想到域城的安危,还是和二人一起回去了。 域城底层。 耵香和夙岚回到了域城,二人都为阿登的事情懊恼不已。刚要往第一层走去,却见底层的墙壁在震动。 “不好,大事不妙!”耵香当日看到的画面和眼前的场景如此相似,又想到伦司在绿空的本领。 她惊呼道:“伦司……只有伦司能帮我们!” 夙岚在底层已经察觉到了宇凯秘术的气息,这个底层已经长年累月被宇凯破坏,她之前因为复仇和血池的事情疏忽了。到今日,底层已骨架尽碎,无可挽回。还没在焦急的情绪中回过神,见耵香已经拿出人心果准备切开。 “等等,耵香。我知道你要找伦司,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夙岚严肃地说。 耵香听后一阵绝望,内心对着人心果默念:“伦司,如果你在就好了!域城要塌了,你快来吧!” 此时的伦司正从公司里走出,心潮澎湃地准备去找睿安探索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他的脑子里却传来耵香的呼喊,嗡嗡嗡,让他好晕。他好不容易站稳,投降似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别再念了。我马上去。” 伦司的助手也正要下班,也许是加班太久,他看到伦司老板的身影在一闪即逝的绿光中不见了。 “伦司!”耵香和夙岚看到眼前的人,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别叫了,退后。”伦司看到底层即将坍塌的局面,也没心绪思考他如何到绿空来的了。他现在脑子里必须构建起工程力学里那些重要的知识,否则凭借他一人对材料的控制力,绝对支撑不起整个域城。 伦司闭上眼睛,回想着他一直以来对底层的观察结果,它问题的起点,以及它现在的面貌。 等到殷池一行人赶到之时,高耸入云的庞大域城之下,站着那个昔日自信狂妄,今日更加果敢有魄力的男人。他闭着眼睛,手心里有破碎的石块在旋转,他的身后,底层墙壁几乎已经不复存在,而域城,依旧稳如泰山! 殷池在远处微微一笑,军师终于来绿空上班了。 第7章 蝼蚁 第141章 蝼蚁 我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所以不介意再多一件。—衫殷爵 底层塌陷一事在域城,在绿空已经传来,而伦司的名字从它开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域城因为他的加持,动乱几乎减少了一半。 殷池感到很满意,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军师,他都特别满意。开心之余,他准备叫上衫和得然一起喝酒,被耵香拉住了袖子。 “衫最近心情不好,得然也受了重伤,你别去叫他们了。”耵香想起阿登,还是怅然若失。 殷池不解地停住脚步,衫的心情有好过吗?得然沉浸在温柔乡里也够长时间的了,两个人陪他喝喝酒而已,有什么不妥。不过,老婆的话,听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呢? 域城第二层大殿。 衫面对着被他折磨得浑身是血的宇凯,准备接下来开始截了他的腿。 “慢。”宇凯喘着微弱的气息,“我愿意帮你。” 衫轻蔑一笑。这没骨气的东西。他又想到初次见到阿登,他也是这样折磨她,几乎要捏碎了她,但脆弱的她是那样的勇敢和坚定,无惧死亡和痛苦的来临。想到阿登,他思绪又不稳了,心在意识到可能会失去她的一刻又慌乱着。 宇凯解除了阿登气息的封印之术后,便被关押到了第一层的牢房里。躺在夙岚怀里的得然察觉到那让人作呕的气息又来了,不禁头疼欲裂。 漠北。 阿登在镜子面前,看着穿着嫁衣的自己,又想起了缇妍娜当日的话:“你和衫本命物相克,不会有孩子,即使有,也只会是死胎。” “死胎?”阿登在默念。也好,没了衫,她不需要再努力变强保护他,她可以结婚生子,过上正常人该过的日子。还好,她也不是那么的差,刚到漠北,就有人追求她,向她提亲。那个人看起来挺老实的,她就答应了吧。 简单的婚礼,没有观众,但是主角新郎新娘不少就可以。阿登走出沙漠的帐篷外,眼前是了迎面而来的未来的夫君。 “阿登,你真漂亮。”她的丈夫抚摸她的脸颊,她本能很抗拒,可还是勉强接受了。不就是男女之事,和谁做不都一样吗,衫不也这样和缇妍娜做了吗? “我们喝交杯酒吧。”她的丈夫递给了她一小杯高度酒。 阿登毫不犹豫地喝下,也忘了交杯的流程。 这位夫君看到阿登微醺,兴致盎然地把她抱到了塌上。 “衫……”阿登在迷药的作用下,意识不清醒起来。 “你就是衫殿一直在找的女人吗?姿色真是不错,我今天先享用你,再把你交给衫殿邀功。”夫君说了好多话,一边宽衣解带着。 “衫,你今日话好多呀。”阿登迷迷糊糊地说着。 那夫君的手刚要碰到阿登的衣服,却发现手不见了,只剩下一截一直在流血的残缺的手臂。他瑟瑟发抖的回过头,夕阳的余晖下,那传说中心狠手辣的二皇子,衫殷爵,就站在他面前。 “衫殿饶命!我也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才出此下策!”夫君颤抖着跪下。 衫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人,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憎恶的东西。折磨他,弄死他都是对一般人的待遇。他看起来这样猥琐下贱,不堪一击。 “你们今天是第一次吗?”衫不想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 “我,我发誓,之前就只是亲了她摸了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那夫君的头一磕再磕。 “哈哈哈。”衫不敢相信地慢慢发出渗人的笑声,“我没听清楚,你再说得具体一点。” “就是,亲了嘴和脖子,摸了身子”夫君低声说,内心还回味着那感觉。 “不。”衫缓缓地摇摇头,捂住了嘴巴。他的女人,居然被这种蝼蚁糟蹋了。衫一直为阿登压抑着的暴虐在此刻苏醒了,他把错归到了阿登身上,她的族人身上。他好恨她,恨她所谓的正义凛然,恨她还有一个家乡和族群能让她躲起来。她必须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 “拿着它。”衫蹲下身,递给了那夫君一把刀,“干掉你们族里所有人,你就自由了。” 夫君磕头道谢,衫殷爵也不如传说中那么恶毒,毕竟杀的是其他人而不是他,他拿起刀,畏畏缩缩地跑走了。 我……怎么会写出这么……肉麻的文 第8章 拿走 第142章 拿走 我也曾有过天真烂漫的时光。—阿登 紫光浴场。 衫泡在水里,看着阿登慢慢睁开眼,脑子里全是那猥琐的男人亲吻她抚摸她的画面。 阿登意识到自己又回到这个湿漉漉的地方,这个她一点也不适应的环境里。衫就在一旁,他必定很生气,因为她是他的宠物,不该私自离开。 衫不知道阿登经历了什么事情,她看起来不像当初因为药剂而不认得她,可是她为什么现在醒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认错吧,我会原谅你的。”衫准备给她台阶下,低声说。 阿登依旧不看衫,而是站起身,准备走出这个让她不舒服的环境。 “阿登!”衫一丝不挂地从浴池里起身,抓住阿登的身子,把她拖到了浴池里。紫色的光下,她的衣服被水浸湿,身体迷人的线条更加明显。 “衫殿自重,我已为人妇。”阿登穿好衣服,准备再走出去,忽然想到了她的夫君,回过头来,直视着衫的眼睛问,“他人呢?” 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对他的眼神变了,她好像不再那样率真纯洁了,她为何这样看着他? “我可以任你使用。但你不能动他。”阿登冷漠地提出条件。 衫已经没有耐性了,他唤来侍从,示意他报道漠北的情况。 “漠北一族,已全部死于那位男子手里,请问衫殿,他该如何处置?”侍从从未进过紫光浴场,在这幽暗的紫光下吓得双脚发抖。 阿登如同受了晴天霹雳。她的族人,因为她,都死了吗,衫在开玩笑的吗? “阿登,你的夫君实在恶毒,我必须凌迟处死他,才能报你族人被灭的仇恨。”衫让侍从领命退下后,迎来了阿登充满杀意的眼光。 “我要杀了你。”阿登狠狠地说。 “呵呵,阿登。你与我的差距,你自己不清楚吗?”衫捏住了阿登的下巴,暧昧地靠得很近,“杀我,你舍得吗?” 阿登在这紫光之下,满眼含泪注视衫将她玩弄于手心的表情。差距,舍得?她忽然想起了当日在漠北直梓的话来。她在心底流着血,默念着直梓的名字,坚决地说在心里说:“直梓,全都拿走吧,爱人的能力,我再也不要了。” 一束深蓝色的光从阿登的身体里流出,又飘向了不知名的远处,而阿登则晕倒在了衫的怀里。 “阿登……”衫抱着阿登,哽咽地亲吻她紧闭的双眼。阿登这样反常,是在当日把丽丝交给缇妍娜后开始的,谜底,一定就藏在那个女人身上。 第二日,阿登在衫旁边平静地穿衣起身,利落地拿起了红缨枪,准备开始今日的练习。 衫见她醒来,自己也慵懒地起了床。 “衫殿,男女之事,你记得要多加练习,我昨日十分不舒服。”阿登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去了竞技场。 衫在半晌后才,回过神,她为什么突然现在跟她说这个,她以前不是很舒服吗? 他跟着阿登来到竞技场,她平日练功的地方,看到她拿着红缨枪在发呆,没有任何要训练自己的意思。 “衫殿,我不能一个人继续练下去。我需要至少五个和我旗鼓相当的对手,每日与我一同训练。”阿登继续说道,“你和殷殿牢里不是关着许多叛军,就拿他们来。” 衫意味深长地一笑,她脑子是突然堵了还是突然开窍了,她明明知道他不会看她受伤,还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你不同意。”阿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那我就自己和自己练。不过,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我,我要回到漠北,“阿登拿起长枪,没等衫开口便说:“你不是一手遮天吗,那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关于男女之事,你需要我时,传唤我即可。” 衫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任由阿登离开了。 第9章 作贱 第143章 作贱 喜欢看忧伤时的你们。—缇妍娜 夙岚得知宇凯被关押在第一层深牢内,于心不忍,准备趁得然有事前往焉城之际,悄悄借助耵香的帮助探望宇凯。 现在衫正找殷池有急事洽谈,这正是她与耵香行动的最佳时机。 “你先进去,侍卫都被我支走了。”耵香不禁对自己这个一空之母的地位沾沾自喜,她如今竟也是能使唤别人的角色了。 夙岚见宇凯经脉全断,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差点惊叫出声。 “宇凯,何人对你下了如此的毒手?”夙岚想,得然她最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 “阿岚,你来了。”宇凯带青的嘴角苦笑了一下。 “宇凯,我这就为你疗伤,你挺住。”夙岚将自己的钻石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运气施加愈合之术。 “不必了,得然已经用血鞭击穿断了我浑身的血脉,五脏六腑,我的死期不远了。”宇凯咳嗽了几声。 “不,然然他不是那样的人。”夙岚试图纠正,可是那伤口上,确实是血鞭的痕迹。 “阿岚,你别傻了。库拉不会生出一个和他截然相反的儿子。”宇凯拖着声音慢慢地说,“我们的军队就是一个又一个死在他的血鞭之下的。你为了生和荣华富贵,就这样甘愿作贱自己的人格,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不,不是的,当时是因为库拉控制了他的本命物。”夙岚被突如其来的贬低羞得无地自容,“得然他放走了我,他一直在龙王节救人,他救了丁儿和蓉儿,她们二人可以作证。” “呵呵,这样的鬼话你也信。他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为他作证?不信的话,你自己去了解一下这位少主在焉城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宇凯冷笑了一声。 夙岚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肚子疼痛不已,往下一看流血了。 “阿岚,你怎么样了?别管我了,快去看看大夫。”宇凯的声音急促。 耵香在门外听到宇凯的叫声忙赶紧来,见夙岚几乎站不稳,忙把她带出深牢,回到客房中。她看到夙岚腿上的血迹,惊得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万一孩子有事情,她怎么和得然交待。耵香正要去唤殷池过来,手却被夙岚抓住了。 “耵香,带我去焉城。用你新习得的人心果转移之术,立刻把我送到的得然的位置。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夙岚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可是……” “我求你了。”夙岚已经带着哭腔。 无奈之下,耵香只好照做。 夙岚隐去气息,被传送到了焉城地牢里,她在角落里,偷偷望向了她爱人的背影。 得然跟前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妇女,她怀着身孕,似乎失去了求饶的力气。她浑身是血鞭的痕迹,那伤口极深,几乎能看到她的骨头。 这个可怕的恶魔是谁?夙岚问自己,她要崩溃了,她感觉自己就会是下一个被他毒打的人。可其间一定有误会,她不能这样误会得然。 “丁儿。”得然吩咐,“打掉她的孩子。” “是。”丁儿冷漠地回答。她手起刀落,血溅到了夙岚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夙岚跪在了地上,不小心弄倒了一旁的刑具。她忙哭着爬着快速逃掉了。 “少主,有人!”蓉儿正要去追,被得然拦下。 “我去就好。你现在先把她的伤治了吧。她的障眼法已经失效,“得然顺着声音消失的方向追去。 “无聊的女人,动都没动你就摆出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蓉儿不甘心地为这金发女人治伤。 “呵呵,又一个任务打卡完毕。再见了两个可爱的小侍卫。”缇妍娜挣脱了绳索,瞬间在地牢的黑暗中隐去。 第10章 恐惧 第144章 恐惧 原来我恐惧的事情,是不得不与你为敌。—夙岚 得然顺着脚步声往地牢深处追去,他走到地牢尽头,看到柜子里一个熟悉的裙角。不可能,夙岚在域城,自己一定是太挂念她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他打开柜子门,里面坐着他的再熟悉不过的人,她头冒冷汗,浑身抱膝,瑟瑟发抖,身下则流着血。 “阿岚!”得然拉住夙岚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流血了?” “没,没事我过来看看你而已。”夙岚的手一直发抖,她发现她对强权的恐惧竟如此深重,她竟然没有一丝提起刀剑的力气。 “快和我去找蓉儿疗伤。”得然把夙岚从柜子里抱起,她的眼神一直躲闪他,夙岚她究竟怎么了? “得然,我没事。你去忙吧。”夙岚从得然怀里勉强挣脱下来,她早已给耵香发去消息,希望她此时就能用人心果召唤她回去,远远地离开这个恶魔。 “我忙完了。不行,你现在急需医治。”得然握紧了夙岚的手,正要前去,却发现抓了个空,原地只有一丝丝绿光在萦绕。 得然觉得越来越不妙,殷池与他说了缇妍娜的可疑,他发现她行踪以后便赶来焉城,可是他才离开一步,怎么夙岚就这样子了,她为何要迫不及待地让耵香帮她过来到他身边?联想起今日进来第一层的可疑人不仅仅是缇妍娜,还有宇凯……糟了!得然反应过来,马上往域城敢去,途中同时收到了丁儿传来的缇妍娜失踪的消息。 域城第一层。 夙岚又回来房内,颤抖地跪在地板。看到耵香已经赶过来扶起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耵香,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必须赶紧跑。绿空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求求你,把我送到地空吧!”夙岚发疯似地乞求。 “夙岚,你……”耵香不知所措,还是不敢把她送到地空。 “完了完了,得然回来了。我要装作睡着。这里危险,你快出去吧。”夙岚二话不说把耵香推出了门外,自己则装作无事躺在床上。 耵香见形势不妙,便跑去找殷池的帮助了。 得然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见夙岚在榻上安然地睡着,血迹似乎已经干了。他放心了许多,夙岚方才那么害怕,一定是看到了那个缇妍娜伪造的妇女,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现在她平静下来,他最好不再吵她,于是他便关上门,准备去和殷池探讨关于缇妍娜和宇凯的事情。 听到得然的脚步声已经走远,夙岚才松了口气。空气里,忽然有个声音在对她说:“夙岚。你的孩子已经快要没了。” 夙岚又收到了惊吓,可她今日已经受够了惊吓,还有什么人能比得然更恐怖呢? “来者何人?”她收起情绪,平静发问。 “昔日绿空之主,殷池的父亲,直梓。” “原来是直梓殿下,你的魂魄为何至今还不轮回转世。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吗?”夙岚又想起有关孩子的事情,“你说孩子快要没了,是什么意思?” “夙岚,为了根除你的恐惧与怯懦,不妨交出你爱的能力,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否则,你会失去你的胎儿,还是你已经不想要它了?” “不,我要孩子,它是无辜的。”夙岚哭腔渐浓,“爱人的能力,我本不该拥有,我已经铸成大错。它是所有问题的原罪,将它永远收走吧。” 一丝深蓝色的光从夙岚的身体里流出,流向了黑夜高空的深处。 第11章 封印 第145章 封印 对爱人的记忆与感觉,哪个更重要呢?—直梓 得然来到第一层大殿,见宇凯已经被带了出来,尤其瞩目的,是他脖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宇凯不仅刺杀之术高明,而且也与缇妍娜一样精通障眼法,把自己浑身的伤伪装成血鞭的模样,夙岚的障眼法与其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他看到衫凝重的表情,知道阿登一定也出事了。 三人仔细交流,断定了这是某个强敌的离间计。 “不符合逻辑。”殷池念道,“不离间我们三人,或者我们和伦司,反而从你们的女人下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要先回去看看夙岚了。”得然走时又不情愿地看了宇凯一眼,顺手扯走了钻石项链。 第二日清晨,夙岚在得然的怀里苏醒,她看到得然英俊的侧脸,失去了以往那种陶醉而幸福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想法则是她要如何顺理成章地离开他。她在误刺死了阿登后已经不再有报仇的想法,但她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她仇人的身边。她现在只是想带走孩子,一个人远走高飞,最好是去地空,远离绿空的杀戮,专心研究音乐的奥秘。 “阿岚,你醒了。”得然在夙岚额头前亲吻了一下,笑容融化在清晨的阳光里。 夙岚冷静地看着他,真是可怕的双面人。不过那是他选择过的人生,与她无关。 “嗯,得然,你也醒了。”夙岚起身,手被得然拉住。 “你生什么气了?”得然打趣地问,抱住夙岚的后背,她今天竟不叫他然然了。 “请你松手,勒疼我了。”夙岚被得然束缚着,今日的她失去以往被爱的幸福感,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甚至恶心。 “阿岚……”得然松开了手,想起了那个离间计,“你是不是因为宇凯和缇妍娜误会我什么了?他们身上的伤不是我……” “好了。”夙岚下床,准备洗漱,“不用解释那么多了,我不感兴趣。”这个人,越解释让她越觉得他虚伪做作,一想到还要一直与他共处一室,服饰他的日常生活,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得然,我现在怀孕,想一个人住一间房。是你搬出去,还是我搬出去,由你决定。” “阿岚!”得然生气地关上了本来夙岚已经打开的房门,“你今天究竟哪里不对劲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好好沟通吗?” “我没有兴趣和你沟通,把门打开吧。”夙岚径直走到他跟前,看他生气的样子,想起了他殴打孕妇的场景,如果他也有一天这样对她,她也只能认命了,她以前以为她会很心痛,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你!”得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 夙岚以为她会怕,会躲,原来直梓说得对,对得然没有爱情,就不会有恐惧,恐惧这爱的背后可怕的背叛和谎言。 “又要打人?自己的孩子也要打死你就打吧,我不拦你。” “我的天,阿岚,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得然感觉天要塌了。 “得然,我劝你在严刑逼供毒打之外,可以考虑其他的劝说方式。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手段。”夙岚推开了得然,径直走出门外。 第一层小酒馆。 得然与衫互相交流了各自的悲惨遭遇,感觉彼此不是兄弟,兄弟之情却更深了。 “太可怕了,这比在地空的短暂失忆要可怕万倍。”得然饮了一整瓶高度酒说。 “她们不像是那么绝情不讲理的人。”衫喝了两瓶酒,总觉得他遗漏掉了某些地方。 两个人看到耵香路过,犹如见到救星般把她请了进来。 耵香仔细地听着,琢磨着,最后说:“我怎么感觉,你们现在的心情,和殷池情感封印被解开之前我的心情,如此相似。” “你是说,有人对她们用了情感封印之术?”得然和衫恍然大悟地想起当日殷池与他们提起的事。 “很有可能。不,是只有这种可能。”衫愤恨地捏碎了酒杯。 “我父亲当日解了殷池的封印,但是他现在已经被我……已经无法施行任何实质性的法术。”得然有些懊悔。 “不急。我可以问问里安。”耵香若有所思地说,“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 “希望如此。嫂子,谢谢你。”得然感激地说。 “殷池怎么不担心你也被封印?”衫问。“可能是还没轮到你?” 一个玻璃杯朝衫砸开,他差点没躲开。 殷池出现在酒馆,拉住耵香的手,想起了父亲对他做过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看着悲剧再次重演。 第12章 无解 第146章 无解 那个人究竟是谁?—耵香 次日,耵香又来到里安的别墅上班,准备找机会问一问阿登和夙岚的事情。里安又在喝咖啡晒太阳,巧的是,今天睿安和伦司也在。 睿安率先看到了她,朝她投来了友善又欣赏的目光,问侯道:“耵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睿安。”耵香打了声招呼,注意到睿安与伦司二人手拉着手,她十分满意。 “耵香,你的云亭我已经听睿安说过了。今日起我的后院就由你来出出主意。”里安喝了口咖啡,“你站着干嘛,坐下来,聊聊天。” 耵香还是警惕地站着。 “好了,这段时间算进工时,不算休息可以了吧。”里安无奈地摆了摆手。 耵香这才坐了下来。 伦司笑了笑,庆幸还好他没有她姐这样的员工。 “老板,我不随便给人设计东西,殷池是我的丈夫,我才肯费心思做的。除非……”耵香放慢了语速,“你告诉我解除情感封印的方法。” 睿安听后觉得耵香很可爱。而伦司则不明所以,殷池的封印不是已经解除了吗,她打听这个做什么。 “可以。不就是那种三脚猫的功夫,我当然可以告诉你。”里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耵香先前不知道夙岚和阿登的事情,和里安究竟有没有关系,她现在可以肯定没有了,否则里安不会答应得这样爽快。 “哎,绿空那些人,又在搞事了。”睿安喝了口白开水,瞟了伦司一眼。 伦司顿悟过来,难道这就是睿安说的,绿空里不可能有爱情的缘由?他忙问:“为何绿空里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些神秘的人有什么目的?” “目的?更好更强呗,能有什么目的。”睿安不屑地说。 “情脉封印,确实在过去用来让绿空里的人看破红尘,专心于自身的发展。这是一门失传的法术,除了绿空昔日最顶尖的那群人,也包括我,现在已经无人知晓。”里安回忆起过去在绿空的时光,他只能想起最忘不掉的那二人,还有在绿空所学的一切,具体的情节,过去的他已经删掉了,不愿意让现在的他知晓。” 耵香细细讲述了近日发生在阿登与夙岚身上的事情,还着重提到了缇妍娜。 “她?呵呵,原来她主子不只一个。”睿安讽刺地嘲笑着。 “我听你的叙述,她们二人应当是中了圈套,自愿让自己的情感被封印住。这和你的丈夫情况不同,这样的情感封印,只有封印者本人能解。但他会是谁呢?”里安揣度着,当日那些人,现在应该都不在了呀,难道是直梓还活着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板。你的后院我会尽力看管的。”耵香认为这摸鱼的时间太长了,不好意思地告别几人回到别墅工作学习去了。 伦司听完里安的叙述,难以想象现在衫和得然遭遇的困境,也许他得空,还得去看看他们,一起想想办法。 漠北。 阿登来到漠北,却发现族人依旧活着,就是不见她的夫君。衫殿看来是故弄玄虚,要让她自乱阵脚,这样的心理战,她必须学会,太高明了。 “阿登,你回来了。”披着头巾的隔壁大婶对她说。 “嗯,我以后就定居于此。”阿登说,“你们最近如何?” “最近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我们有了新的房子,听说是域城衫殿为我们修建的。” 阿登点头,她当日果然没有错看师父,有朝一日,她要不仅要学习他深不可测的功力,还要学习他深藏不露的品质。 “对了,婶婶。这附近,是否有竞技场,供我练习用?”阿登看着四周,似乎什么也没有,她也不想破坏这里的一切。 “阿登,这里是没有的。如果你要修炼,只能去离这里很近的虫谷,可是那里很危……”大婶话还没说完,阿登就不见了踪迹。 终情故 第147章 终情故 她说, 那里欢愉的苗头都轻薄。 她说, 过去甜蜜的光影都飘渺。 她说, 一直笃定的信任都廉价。 无解的封印下藏着, 悄然无声的萌发。 第1章 虫谷 第148章 虫谷 虫谷有一个排行榜,比龙王节的赢家更权威。—底层店铺老板 阿登来到虫谷,看到了看守在门口的一只小肥虫,她礼貌地问:“你好小肥虫,我想进竞技场,请你带路。” “啊!你你你……”小肥虫认出了当日衫殿大开杀戒一直寻找的沙漠玫瑰的主人,“我,我不敢,衫殿会撕了我。” 阿登一阵怨恨,她这个师父,就是对她太不严格,才让她完全不能进步,便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心狠手辣。给我开路,我便在与他进行男女之事之际,替你们说话,他必定会答应。” “啊……”小肥虫的触角被她的话震得僵住一动不动。 “是,这就是我与他的利益交换。”阿登往前走的眼神无比坚决。 小肥虫仿佛得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捂住了嘴巴,默默地带路了。 阿登跟随慢悠悠的小肥虫,来到虫谷深处,这里没有火焰照明,有的只是那从顶部透露出来的一丝阴暗光线。虫谷的峭壁是深黑色的,陡峭嶙峋,上面的岩石锋利无比。 她朝上看去,许多名字和数字在闪闪发光,她只能看到下面的一些她不认识的名字,而最上面的,她完全看不清楚。 “沙漠玫瑰姐姐,这是虫谷的排行榜,越往上的人越强哦。”小肥虫对自己精心打理的排行榜无比自豪。 “衫殿在哪个位置,我在哪个位置?”阿登好奇地问。她知道她和她师父虽然差距很大,但是现在就要直观见到,难免心中激动。 “稍等。”小肥虫触动他的触角,把排名榜往上翻了好久,终于翻到第一页,“衫殿还是第二,你的话,我得启动搜索功能。沙漠玫瑰姐姐,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的代号吗?”阿登看着“衫殷爵”那排在殷池二字下方的三个字,果断地说,“绿空最强女战士。” “报告!沙漠玫瑰姐姐,找不到。”小肥虫挠挠脑袋,“说说你的本来名字呗!” “我的名字,就是绿空最强女战士。如果没有,请你登记进去。”阿登握紧了红缨枪,她信誓勃勃地看着排名榜,动力十足。 “好的。”小肥虫噼里啪啦登记了进去,然后指了指后面的门对阿登说,“沙漠玫瑰姐姐,那里是入口。” “多谢!”阿登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小肥虫见阿登已走,忙通报巨虫们这一可怕的消息,让他们即时通知衫殿前来英雄救美。通报完后,他唤来了其他小肥虫,准备分享这个只有他一只虫知道的大八卦。 耵香公寓。 夙岚在白日依旧待在地空,思前想后,她今晚决定不与耵香回去。她在那个时空,留恋的人除了阿登,一无所有。可是耵香一定碍于得然的脸面不会这么做,她该如何是好呢? “夙岚,我回来了。你今天不是去听音乐会了吗,回来得这么早。”耵香推门而入便预感到夙岚今日会有不寻常的举动。 “耵香,我……”夙岚刚要开口。 “夙岚,我认识附近一家很有名的产前护理疗养院,你要不要就住到那里,专心养胎?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和得然说的。”耵香耐心地解释。 夙岚收住了她要对耵香施展的秘术,对于这求之不得的待遇,她当然点头答应。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吧。”耵香带着夙岚,去了她偶然在街上看到的店。 来到门口,耵香走到角落,拨打了伦司的电话:“伦司,我今日要先把夙岚安排进a疗养院,你和它有商业上的往来吗,如果有,能不能多派几个人手在这里看着她?” 伦司打开平板,查了查这家疗养院,说:“没有,但不是什么大事,我会看好她的。”然后把疗养院的地址发给了他的助手,附言:把它买下来。 耵香在安置好夙岚后,准备打道回府。公寓门前,站着一个等了她许久的人。 此时回顾我去年的文章,我怎么会写得这么幼稚啊! 第2章 心意 第149章 心意 连问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殷池 雪原。 殷池继续平定叛军,他干掉了剩余的首领之后,在俘虏里看到,当日救他,把耵香引过来的电灯泡,如今也是叛军的一员。 “你走吧。”殷池收起刺对他说。 那个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日那个姑娘,还好吗?”那个人低下头,“我带医师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不见了。” 殷池冷笑。她好不好,关他什么事情。 “你还不走吗?”殷池冷冷地说。 那人却塞了个精心制作的手链在殷池手里,急切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她。但是你们似乎是情侣,我本不该打扰的,我会走的,但能不能请你把我的东西转交给她,我虽然平凡,但是也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随后,那人便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殷池审视着他手里的东西,把它捏得粉碎。他的疑心又起了,耵香在雪地找到他之前,是不是和那个男人暧昧了?但他并不奇怪,在血池里,他就知道耵香是个会四处留情的女人。今日回到域城,他非要问明白不可。 耵香公寓。 “丽丝,你来这里做什么?”耵香毫无兴趣地问。 “带我去见殷池。”丽丝如同皇后般发号命令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耵香手无寸铁,感到好无奈,和里安学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学会任何手刃情敌的招数。和她互相毒打,她又是里安的养侄女,万一打不过,自己头发还会被拔了,真的得不偿失。 “好吧,我们一起去。” 域城第一层。 殷池推开房门,正要发问,而房里却没有耵香的影子。 他四处搜寻她的气息,发觉她已不在一层。 “殷殿。” 殷池听到这恼人的声音,预感越来越不详。他转过身,丽丝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殷殿,我……”丽丝柔声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就拜托耵香带我进来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殷池没有和她继续说过的欲望,头也不回地离开去往得然客房的方向。 殷池立马询问了得然,得然说:“她刚刚与我解释了夙岚的住处和情况之后,就走了。” “去哪里了?”殷池继续问。 “说是去找阿登了,她从里安那里似乎探听到了重要的线索,说必须要和阿登亲自谈。” 殷池想,阿登不是一直在衫身边吗?可是二层也没有耵香的气息啊。 “阿登去了漠北。”得然和衫在酒桌之后已经对彼此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衫在接到阿登去了虫谷的汇报之后也刚刚起身去了漠北,也就是虫谷。”得然不禁庆幸,还好夙岚没掺和进去,虫谷,多么可怕而危险的地方。 “你为何不拦着她!”殷池愤怒地抓住得然的衣领,得然这个宠妻狂魔,一心一意就只有夙岚的安危,而保护着夙岚的耵香,他却不管不顾。 “你快去吧,否则来不及了。”得然苦笑,心想,殷池不能怪他,若当时殷池能阻止夙岚与宇凯见面,他与夙岚也不会有今日。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耵香那个神秘而深不可测的女人,会出什么事情。 虫谷。 耵香用瞬移之术找到阿登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是血,却依旧勉强站立着。 “小心!”阿登见耵香突然出现,又处于怪物的进攻之中,便朝耵香的方向扑过来,为她挡住了怪物的撕咬,用尽最后力气扔走了怪物。 “阿登,阿登!”耵香几声呼唤,阿登还是昏迷了过去。 她回望四周,这里漆黑而诡异,一双双大小各异的眼睛盯着她,正朝她一步一步逼近。她现在只能再次切开人心果,把阿登也带到地空去。 她切开了人心果,惊异地发现那绿光不再闪现。在虫谷原来时空穿梭之术并不会起作用,又是这该死的写得很小字的,她从未注意到的绿空规则。 “你们不许过来。”耵香指着周围的怪物们,怪物们仿佛听懂了似的,警惕地看看耵香想使用什么可怕的招数。 “我,我有更好吃的东西。”耵香掏出了她今天在里安别墅里拿来的饼干,这原本是她的公粮,她还是忍下心往远处了撒了开,“吃吧,很好吃的!” 怪物们小心翼翼地往饼干方向望去,嗅了嗅,闻了闻,香香的,他们之中一人尝了一口,那美味让他们叫得欢呼雀跃。 趁怪物们不备,耵香拖着阿登的身子,和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悄悄地挪到了她认为的出口处。 第3章 无援 第150章 无援 孤立无援的日子,开启我真正的人生。—阿登 殷池和衫在接近虫谷之际,听到这一阵怪物的欢呼声,更加心急如焚。殷池追上了衫时,衫刚刚好赶到虫谷门口。 小肥虫从未同时见到过两个绿空最强的人,它马上逃跑写遗书去,因为它知道虫谷马上会被灭掉。 “肥虫,站住!”衫喝道,“她去了第几关的竞技场?” 殷池无语,明明是她们,明明耵香也在里头。 “回衫殿,现在已经在第二关。”小肥虫蜷缩了起来,看起来更肥了。 第二关?殷池和衫脸色阴了下来,他们还是来得太迟了,虫谷第二关,只能自己走出来,救援是不可能的。 “给我们看战况。”殷池对小肥虫说。 小肥虫战战兢兢地织起了一幕巨大的映像,上面展现着的是耵香背着浑身是血和伤口,昏迷的阿登。 “其实她们战绩不错,尤其是绿空最强女战士。”小肥虫小声嘀咕,希望能缓解僵局。但好像局面更糟糕了。 “阿登你真的要气死我!”衫的脾气又上来了。 “去问巨虫让我进去第二层的方法。”殷池命令小肥虫道。 “那个,巨虫,也不知道。”小肥虫紧张地蜷缩起来。 “那我亲自去问。”殷池准备闯入虫谷。 “殷殿息怒,我马上去问,请您和衫殿不要再破坏虫谷了。”小肥虫哭着蠕动着身躯跑走了。 殷池专注地看着小肥虫织起的实时战况,耵香挺着有点圆圆的肚子,背着阿登,在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歇息。 “还好我们走出来了。阿登,这里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耵香安慰着阿登说,她自己也累了,打算闭着眼睛歇会儿,她抱着阿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她居然在第二关睡着了!”衫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这就是你教给你女人的招数?殷池,你醒醒吧,绿空是容不下这么弱的人的,更何况她还是你作为一空之主的妻子!” “少安毋躁。阿登马上就要醒了,二层对她没问题的。”殷池不骄不躁地安慰衫,不理会一堆黑色海藻在他周围萦绕,蓄势待发的样子。 衫见阿登的确醒了过来。阿登是很善战,但这也不是她一个人扛下一切的理由。 “你未成年一人就能闯过的第二关,怎么,教出的徒弟这么次?”殷池继续说,他自幼的兴趣之一就是让衫抓狂生气。 第二关内,阿登逐渐醒来,耵香闭目养神之后也苏醒。 “哦?一个孕妇,一个残废,竟然也想闯第二关?”关卡守护者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 “啊,怎么这里是第二关!不好意思,我们走错了!”耵香拉着阿登要回头走,却看不到门。 “我今日必过第二关。”阿登在短暂昏迷后体力已经恢复一些,她忍住酸痛,用有些失去控制的手再次拿起红缨枪,对准了黑暗,“出手吧!” “哈哈哈,真是两个同力不同心的队友。闯过了第二关,你们才有权选择选择继续还是出去。”那黑暗中的人感觉到耵香身体的特异之处,正要说出那句“我想尝尝混血之女的味道”给虫谷带来灭顶之灾,便被耵香提前料中。 “我是绿空之主的妻子,域城军师的姐姐。”耵香先插话说,“请你看在他们的面上,放过我们。” 这话传到衫的耳朵里,引来他轻蔑地一笑,他和殷池的品味果然相差甚大。 而殷池郁闷起来,报他的名号还不够吗,怎么连伦司的名号也要报。 温室里的沙漠玫瑰要在狂风暴雨里继续绽放啦! 第4章 精准 第151章 精准 我的精力是有限的,三十分就能及格,我多得那一分做什么?—耵香 “哈哈哈哈哈……混血之女,怕我吃了你才出此狂言。”不过,巨虫里确实流传着混血之女已成绿空之主妻子的说法,真怪他太不八卦,没了解清楚。于是他也犹豫,不打算再吃她,“你就继续做白日梦吧。” 说完,一束暖黄色的光照亮了前方,一块块破碎的巨石诞生于滚滚岩浆之中,组成了通往对面的道路。他们的位置和高度一直在快速变换着。 “耵香。”阿登抱起了耵香,还好不是很重,“我们可以的。”这姿势有一些些暧昧,让殷池产生了奇怪的联想,耵香该不会真的也喜欢女人吧? “慢!”耵香止住了阿登,问道,“尊敬的看守者,我也做过类似你这样的工作,更佩服你秉公无私,不畏强权的作风。但是通关的规则具体是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看守者满意地听着这发自内心的恭维话,便决定网开一面,说得清楚一些。其实像她这样会发问的人,寥寥无几。 “只要能走到三分之一,就算及格,也就是通关。但你们的战力不会有任何改变。” “太好了,阿登!”耵香眼里燃起希望,“我们有救了。” “但是……”阿登有些不情愿,“我需要提升战力。” “啊,为什么呢?你恢复过来一定能做得更好的。”耵香摸了摸阿登的秀发和伤口,这样的举动让衫也感觉很怪异。 “因为排行榜……”阿登又说,“因为我是绿空最强女战士,我要挤入绿空前十位。” “挤入之后呢?”耵香把头靠在阿登怀里,体会阿登那争强好胜的心,那与以前某个阶段的她十分相似。 “我不知道,我只是对自己的弱小忍无可忍。”阿登低下头,闻到耵香身上阵阵的体香。 “排行榜一点都不准,玩玩就好。你也可以隐藏实力,以避免不必要的挑战和追杀,让对战中的敌方轻视你,也是一种策略。”耵香说得头头是道。 殷池冷笑了一声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对他,她一直都不是以诚相待。 衫叹气,这深不可测,古灵精怪的女人,以后别把阿登给带歪了。 “快点,别再讨论了。岩浆很贵的,知不知道节约能源。”看守者吐槽了一声。女人,就是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当年年幼的二皇子和大皇子过来,他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一闪人就不见了。 “开始了。”阿登被耵香说服,集中精神于岩浆道路的三分之一处,率先跳到了第一个石块上,那个石块很小,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正不断往外沉。 “看守者,若我们能精准到达三分之一处,请给她的精准度也加上几分吧。”耵香猜想得然为血池制造的规则应该与虫谷大同小异,那些专业术语,人物属性,她还没忘光光。 “阿登,我看到了,就在前方第五个大石块的二分之一处。”耵香为里安研究那狭长的后院,找了无数的例子。为了达到视觉上同样的美感,她锻炼了些许出肉眼判断例子中物体长宽高比例的能力。 阿登的脚几乎已经要淹没于岩浆之中,她奋力一跳,终于在第三块岩石上稳稳落下,第五块岩石上下起落与左右移动的速度极快,也无规律可循。还好第三块岩石足够大,给了她们更长的判断时间。 “太快了,我无法看清。”耵香感觉头晕目眩,在炙热的岩浆之中,她大汗淋漓,十分口渴。 阿登回忆起了当日被里安注射药剂后,抓到衫到画面,她当日是如何抓住衫的呢?她灵光一现,当日红缨枪被衫打到远处,她念了一串咒语,红缨枪便能听她号令自由移动,并且回到她身边。 “红缨枪,去,把第五块岩石牢牢固定住。”阿登默念勉强记起的当日的咒语,闭上双眼,红缨枪慢慢地晃动起来,升到空中。她想象自己就是那尖锐无比的枪头,而岩石在枪威力的逐步逼近之下变得缓慢,“二分之一处,我看到了!”阿登睁开眼,红缨枪正中岩石二分之一处,岩石有挣脱束缚的趋势,却耐不住红缨枪的坚固以及那已经将它刺穿,枪头融入岩浆中取得的更大能量。 随后,阿登抱住耵香,稳稳地落在了红缨枪旁。 第5章 货色 第152章 货色 枯燥无味日子里的唯一波澜,为何要放弃?—衫殷爵 “呵呵,还真是差不多差不多呢。”看守者看到已经及格通关的二人,“报上名来吧。” 阿登感到一阵被透支的眩晕,又要晕厥过去,还是轻喃:“绿空最强女战士。” 耵香接住了阿登的身体,心忧又心疼。 “你呢?混血之女。”看守者又问。 “我不参加排名。”耵香说,这里的看守者也真是次,她连登记都没有就让她进来试炼。 “可是你已经通关了,就已经参加了。”看守者拿起登记簿,左思右想,“我就给你取一个,嗯……深藏不露的小机灵。” “哈哈哈……”衫在巨幕前笑得前俯后仰。殷池感到头疼,但也忍不住笑了,这个称号确实很适合她。 耵香和阿登从虫谷中出来,见小肥虫不见了,而是两个笑容满面的熟人。 “殷池,小肥虫呢?你们不会又乱杀无辜了吧。”耵香不由分说对殷池和衫扳起了脸。 此时的小肥虫匆匆赶到,见到两个女人已经出来,松了一口气说:“报告殷殿,我问了许多巨虫们,都说没有进入第二关的方法!” “就是有也不能与他们说。”阿登气愤地看着衫和殷池,这两个自以为是,多管闲事的东西,今日以后她来虫谷,必定困难重重。 “你没事就好,小肥虫,多谢你的相助。”耵香低头摸了摸小肥虫的小脑袋,它让她想起了住在巨虫肚子里的日子,“替我向巨虫们问好,就说我是耵香姐姐。” “是的。”小肥虫点点头,感觉待在衫和殷池旁边随时有生命危险,便蠕动着溜走了。 “阿登,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一件正事。”耵香看着阿登的眼睛,“你是否自愿与某个高人交易,交出了你爱人的能力。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们,好让我们助你解掉这封印。” 阿登笑了笑,忽略了衫焦急的神色说道:“我现在很好。而且,我是自愿的。” “阿登,你不要闹了,那都是误会!”耵香比衫还着急。 “即使是误会又如何呢?”从头到脚都是伤痕的阿登把眼神转向了衫,“衫殿,我不爱你后,我损失了什么呢?爱着你的我,才总是承担着最大的损失。” 衫不知道为何阿登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谁知道他的心在被刺伤之后,又迎来了阿登冷不伶仃的一句:“我劝你也封了情脉,不要再为这些儿女情长分心了。不就是男女之事,和谁做不是做呢?你特地赶来,我便与你回去做男女之事,虽然我有伤,但我这方面还是有需求的,而且,你也不是什么看起来特别不入流的货色。” 阿登每次提男女之事,都会让旁边的人尴尬不已,而她不论是在封了情脉之前还是之后,都讨论得无比自如。 殷池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知道被封了情脉之后的人会理智无情到这种地步。他以前也对耵香说过同样的话吗?可怕的神秘人,他不能现在继续试探刺激耵香了,万一她也自愿被封情脉,他的下场不堪设想。 “阿登,你怎能对衫说出这样的话来。”耵香谴责道,“你现在已经鬼迷心窍,等你回想起你说过的话,对他做过的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了。” “耵香。”衫在落寞里止住了耵香的劝说,“阿登,你愿意来我这里,随时可以来。你想待在哪里,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再干涉你了。” 阿登听过不知道这个绿空第二的人物为何会这样对她这样的人物低三下四,也许耵香说得对,排行榜的可信度真的值得怀疑,她的师父的内心,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强大。 “那最好,我今日便随你回去,满足你的一切需求。”阿登面无表情地说,心里还是有点期待与衫的肢体接触。 耵香一惊跌在了殷池怀里说道:“少儿不宜的谈话,为了不吓到宝宝,我们先撤了。” 第6章 生产 第153章 生产 来自雪原的新人漫夜,一夜跻身于虫谷排行榜前十名。—小肥虫 半年后。 夙岚依旧在疗养院中静养,感觉她的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她周围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孕妇,手无缚鸡之力,对她毫无威胁,她听着耳机里的曲子,里面的人深情地唱着:“不论你走到何处,我都会奔跑到你面前,只为了再见你一面。”夙岚的眼里流下了泪来,她不是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为何在听到有关爱情的音乐时,还是会潸然泪下呢?得然似乎默许了她的行为,一直以来从未打扰过她,也没有来与她见面,好像一切都符合着她的期望,可是她的心,好像有一个角落被掏空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弥补。 夙岚躺在床上,鼓着大肚子,她知道,宝宝马上要出生了。和那个恶魔生出的宝宝,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那个恶魔,灭了她族人的,满口谎话的恶魔。她努力不去想他,可是总是会想起他,有时候她会有某种错觉,觉得他不是那样的坏,他是无辜的。后来她的理性和亲眼所见的情景,总是又把她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她在这样矛盾的思绪里进入了梦乡,她的梦里,总是有得然的影子,她在梦里似乎很幸福,可是醒来之后,她又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如果夙岚有上帝视角,她会发现,每日在她的房间窗外,都有一个沉默的人默默地坐着,他不敢发声,不敢露面,只希望能陪着她,知道她一切都好。 得然已经半年没有和夙岚说过话了,他亦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的思念,他只能用他与夙岚的回忆来温暖自己冰凉的心。今日,他依旧坐在夙岚房间的窗外,而夙岚的脚步越来越靠近窗前。 夙岚挺着大肚子走到窗外,对着空气发问:“得然,我好像还是忘记不了你,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是那样卑贱的人,我也不愿意爱上仇人,直梓,你当初究竟有没有把我的爱情全部带走,如果有,为何我今日还会这样哀伤呢?” 得然在窗下,几欲站起身将夙岚拥入怀中,可是却被直梓的名字引开了所有注意力。原来一切都是昔日的绿空之主做的,他还没有死,他的魂魄,还在绿空之中! 里安别墅。 “耵香,你怎么设计的,你看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样子。”里安看到自己后院凌乱的景象,对耵香抱怨道。 “老板,我只负责设计,不负责维护,你自己吝啬叫人来修建护理,还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真的……”耵香肚子发疼,她的羊水在这个时候已经被里安气破了。 “喂,120吗,这里有孕妇要生产。”里安见状,十分淡定地拨打了急救电话,还八卦地问,“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耵香扶着阶梯,疼痛难忍,还是潜意识里要回答老板的提问:“你管的太多了老板,我,我还没想好呢。” “喂,伦司吗?你姐要生了,快通知你姐夫吧。”里安打了另一通重要电话以后,又回到树下坐在摇椅上,安静地喝咖啡了。 雪原。 雪原上在半年前重伤殷池的叛军首领虽然已经被歼灭,却又有了新的继承人。 殷池在呼啸的风雪中屹立不动,等着那个新继承人的出现。 “殷池。”风雪里迎来一个熟人,殷池在当日放走了他,“我不想反叛,我只想再见耵香一面。” “去死吧。”殷池记不清他是谁了,也没空听这些说辞,最近耵香正要生产,雪原还是有叛军让他不得不离开域城,而他又提起了让他最担心的事情,实在是自寻死路。 那似曾相识地人自如地躲开了殷池致命的一击,他移动到殷池身侧。 “殷池,我要见耵香一面,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殷池从耵香即将生产中的思绪里稳定下来,看来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还是有待训练,一个雪原叛军,现在的他都不能一击致胜。 “她好像晕倒了,我很着急。”男子皱起眉头,自言自语。 随后,殷池身上的传音器响了起来,他立即接通,便听到了宝宝的哭声。 第7章 糊弄 第154章 糊弄 域城小公主与焉城小少主同年同月同日生。—底层店铺老板 伦司守在耵香的手术室前,抱着他的可爱的外甥,跟殷池汇报着一切都好。 “是个男孩子,和你非常地不像。” “谢谢你伦司。我现在有事,耵香醒过来后,记得一定给我来电。”殷池长久以来的紧张和焦虑终于在那孩子的哭声里化解了,耵香有伦司守着,一定没有问题。现在,他能专心办事了。 “耵香生了吗?太好了!”男子似乎听到了殷池与伦司的对话,他高兴之余,却迎来一双阴毒冷漠的眼睛。 “去死吧。”殷池没兴趣再问他和耵香的事情,重复了方才的攻击,攻击力度和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十倍。 “我的本命物由耵香在看管,你是杀不死我的。”男子无惧地走进入了刺阵之中。 “去死吧。”殷池又第三次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发动了更猛烈地攻击。 最终,男子被剁成了肉泥,血水融进了雪地里,结成了红色的晶石。 地空a市医院妇产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护士急忙从产房跑出来,“我抱错了。这个女婴才是耵香女士的孩子。那个男婴是夙岚女士的。” 伦司才刚把这外甥的名字想好,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得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女婴,他看到女婴的第一眼,察觉她那与自己毫无共同点的血液气息,差点以为自己成为了绿巨人。 他们二人注视着各自怀里的婴儿,感觉这个美丽的错误可真是滑稽好笑。 “这两个人可真是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真不知道,以后是要在地空,还是在绿空生活。”伦司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个还在沉睡的产妇。 “伦司,我虽然不愿意,但夙岚的情脉未解,她恨透了我。我的孩子,还有夙岚,在地空就拜托你照顾了。”得然狠心地把孩子放回了摇篮里,“还有,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一周后,耵香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抱着她可爱的女儿迅速来到绿空,里安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两周的产假。她很想殷池,她知道,殷池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和他的女儿。 “殷池。”耵香迈入房内,不见殷池的身影。 “把他放摇篮里吧。”殷池走进了房内,丝毫没有任何看她和孩子的兴致,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孩子,还好是他的,但怎么不像伦司说的是个男孩?算了,他懒得问。这两个姐弟,整日鬼话连篇,尤其是耵香跟雪原那个人的事情,不知道她又会编出什么故事来蛊惑他。他真是不明白,伦司和耵香这两个地空人,为何每次撒谎骗人都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他不愿意去与耵香柔情又无辜的眼神对视,否则他一定又会心软。 “你……”耵香见殷池情绪不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预知之术,对殷池即将说出的话似乎从不管用。 “殷池,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她放低了声线,“你有主意了吗?” “你定。”殷池压低了声音。 “受气包,谁又惹你啦?”耵香凑到殷池面前问。她猜想,难道殷池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子? 她看殷池还是不说话,便继续说:“那就叫殷妮叮吧,你主意不错。” 殷池直视了耵香的脸,见她最近因为生产气色差了很多,都有了黑眼圈,又于心不忍跟她继续较劲。 “可以。雪原那个人,你怎么解释?” “殷池,你又去雪原了?”耵香想起当日殷池的伤,紧张不已,“哪个人,你说伤害你的那个人,还是?” 殷池看耵香这装聋作哑的样子一肚子气,拉开耵香的身子,径直往第二层走去。 第二层大殿。 阿登刚刚与衫做完利益交换出来,穿好衣服,便见到殷池站在门口,随后,得然和伦司也来了。 “见过各位,我先告辞了。”阿登话音刚落,人就没了。 得然一边不知所云,一边惊叹阿登的进步。但是他想今天要讨论的事情,她在场也不合适。而伦司许久没见阿登,只觉她越发果决。殷池则完全没注意刚才谁出来了,谁又走了,他只想赶紧和衫吐槽他心中的不快,谁知道伦司和得然这两个外人来了。 第8章 难得 第155章 难得 我难以得到的她,从来不是因为绿空之主有多强大。—漫夜 伦司在哪里都觉得自己是第一个说话的人,于是毫不犹豫地先开口:“今天我……” “今天我要查一个雪原的叛军首领。”殷池打断伦司的话,“我已经做掉他数次,他却屡屡出现。他自称,他的本命物由耵香看管。”殷池说完看向了伦司。 伦司直视殷池怀疑的目光,想当初耵香切心数次为他制作的云亭,也依旧没有换得他的信任。殷池真是个注孤生的君王。 “她不一定知情,近来她一直在为里安看管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也许那人的本命物就在后院中。而且当初你故意试探刺杀她,仙人掌刺自动偏移,也很有可能是你们的本命物相爱而不能相杀的关系。不信的话,衫可以和阿登试试,阿登也许能伤了衫,但是衫绝对伤不了阿登。这是睿安告诉我的。”伦司继续逼问殷池,“你究竟要怀疑我和她到什么时候?” 得然见情势不妙,马上发动自己和事佬的终极功能:“先不要讨论这些。关于情脉封锁,我有线索了。” 其余三人洗耳恭听,期盼地看着得然。 得然叙述了他从夙岚口里得知的来龙去脉。 “居然是他?”衫回想着这个继父,他对自己总是比对殷池更宽厚,但他总觉得,他也因此更不受直梓的重视。 “阴魂不散。”殷池咬牙切齿地说。 “现在看来,要托夙岚问绿空最好的巫师,有什么方法能找到直梓的魂魄。”伦司开启了他的脑洞,“但是她自己必定不愿意去问。而巫师也只听她的话。” “找到又如何?”殷池冷冷地反问,同时回想起他那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父亲。 “或者托耵香向里安求助。”得然的甩锅技术一如既往的娴熟。 “可以,但我要亲自去。”殷池发声。伦司的话把他点醒,后院,后花园。有道理,原来那个雪原的小子和耵香日日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看着她工作,陪着她头疼烦恼。那本来是他的福利,看来是他的名声不如衫的狠辣,才给了别人这种自寻死路的空档。 “阿登人呢?”衫寻不到阿登的影子,她每次完事后都跑得很快,他也不见怪了。但是今日这么多人,她平时很爱热闹,为何却也不留下来? “急急忙忙去虫谷竞技场了吧。可惜了,夙岚生产后很想见她。”得然一边想着夙岚在窗台前的话,一边暗自神伤。 “看样子得恭喜你了得然,做爸爸了。”衫得知此事,突然想了起缇妍娜对阿登有关死胎的叙述。 “还有我。”殷池冷冷地求了存在感。 衫故意忽略了殷池,这是他的爱好所在。 “一起去地空吧,我也想再见见我的生父。” 虫谷。 阿登一如即往地来到了竞技场入口处,见到一个男人也在等着入场。 小肥虫见到男人,开心地喊了一声:“漫夜哥哥,你来啦,许久不见你。今日要闯哪一关?” “最后一关。”漫夜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最后一关若闯过,我的排名能上升到第一吗?” 小肥虫为难地摇摇头,说:“只能勉强进几个名次,真的要到绿空第一,还是要去挑战域城第一层的。” “是吗,那我就不进去了。”漫夜回过头要离开,一个手持红缨枪,精神抖擞,气质不凡的红衣女子就站在他身后。 “年轻人,排名榜算个什么东西?”阿登没想到今日她也会以耵香的口气说话,“重要的是进步,不断超越自己的,无穷无尽的进步。” “女侠你是?”漫夜听后不以为然,礼貌地问。 “我吗?”阿登笑了笑,“为何要告诉你?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肥虫见到阿登,也十分开心,这位绿空最强女战士,已经进了排行榜前二十名。是它的偶像之一,几乎仅次于漫夜哥哥。 “我是漫夜,我想见一个人。如果你能帮我,我们之后就是朋友,你遇到困难时,我也会帮你。”漫夜诚恳地说。 “说吧。绿空之内,我的名号还是有一定作用的。”阿登热于助人的心在此时已经燃烧。 “我想见绿空之主的妻子,耵香。”漫夜慢慢地回想着耵香的气息,和她一次又次护理他的样子。 阿登一愣问道:“你是她什么人,为何要见她?”她怀疑着,因为想到耵香在绿空除了她和衫那群人,本应无任何亲戚朋友。 “我只是一个,想要感激她的人。”漫夜微微一笑,收起了心里的万般情感。那些奢望,终究是不可能。他是如此地了解她,她的忠诚,她的敬业,她的始终如一。 第9章 父亲 第156章 父亲 我的儿媳妇很聪明,也很贤惠。—直梓 耵香听说殷池一行人要与她去见里安,回想起了当日和殷池谈判,殷池穿着正式的霸总场面,脸红心跳。 “你怎么脸红了,做错事了?”殷池低下身,靠近耵香问。他已经忘记了他当日夺走了多少人的目光。 “我我我,我得和老板先通报一声。他很忙的,不一定有时间见你们。”耵香羞涩地低下了头。她忽然发觉她的老板似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喝咖啡以及对她的工作发表意见,她老板时间好像太多了。 她心虚了。殷池心里想着,不管她有什么秘密,他都要挖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不必通报了,伦司已经和睿安说了。” “是吗?那最好,那我们走吧。”耵香想既然弟媳已经只会过,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不知道,殷池会不会再穿得那么帅。 里安别墅。 殷池一走进后院,便察觉到了那雪原之人的气息,他把目光锁定在了树篱上—扁柏,这就是那个人的本命物。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大人物都来到我这个小地方,担当不起呀。”里安看到殷池与衫还有得然三人说。 “里安,好久不见。”殷池勉强逼着自己客套了一下,“我们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情脉的事情是我父亲直梓做的,你可有方法破解?还有,我今日要把你院子里的扁柏全部带走,你需要什么补偿?” “直梓?!”里安又听到这个名字,难以置信地看着殷池,“你是直梓的儿子?” “里安老先生。”得然礼貌地问:“绿空众所周知,直梓已经去世。可是他的魂魄似乎还尚存。您可知道,他的魂魄可能藏于何处?” “这……”里安在惊异之中回过神,直梓,他依依不舍的名字,而他仅剩的记忆里,只有他给他的那个方格子。 他还没说,耵香就把方格子拿了出来,问道:“里安,我猜你在殷池生日要送给他这个的礼物里,就和直梓的魂魄有关。你把它交给殷池,是不是本能地想打听直梓和伊思的下落?” 殷池不明白,为何耵香到现在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她究竟站在哪一边? “不要再吵了。”一阵回声从空气里传来,直接把众人带入备战模式。 “父亲。”殷池认出了他父亲的声音,直截了当地说,“收手吧。” “耵香,殷池一直不信任你。你为何不把你爱人的能力也交给我?那你就不必常常经受切心之痛,不必在一个人的时候为他流泪,你的天赋很高,你可以在那之后成为一个能力极强的混血之女。”直梓忽略了殷池的发言,直接对耵香发起了问卷。 殷池在难以忍耐地沉默里哽咽,为何他会这样对耵香,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为了他的安全感,也为了整个绿空。 “绝不。”耵香斩钉截铁地回答,“父亲。”耵香就是要叫他父亲,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儿媳,这一声叫唤,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我不要什么强大的力量,我不害怕任何后果,我第一眼见他爱上了他,失去记忆之后又爱上了他,我会一直爱他,哪怕他不要我了,我都会一直,一直地爱他。”耵香说到这,控制不住流下了泪来。 殷池听后很感动,虽然他依旧不信她,但他现在像是一个被当着全班表扬的孩子一样。 直梓被耵香的坚决打动了几秒,便继续说道:“可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父亲,你不要再说了!”殷池忍无可忍地对空气发怒。 直梓又忽略了殷池,继续对耵香说:“你,夙岚,还有阿登,都没有资格。绿空的主人们,不需要这样羸弱的伴侣,你们的存在,只会毁了绿空而已。” 得然和衫听后,也对这个昔日的绿空之主升起了怨恨,可是却无从发泄,只能忍受着这样的教唆。 里安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自己当初会自断记忆的原因。 “直梓,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你。你一直藏在方格子里,陪着我,谢谢你的陪伴。” “里安……”直梓理直气壮的声音在叫里安的时候似乎枯竭了。 第10章 豪杰 第157章 豪杰 谁会做偷情这种浪费时间的破事?—衫殷爵 直梓的声音因为里安的话而不再响起了。殷池不好意思地看着耵香,她刚才毅然决然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老板,他又不说话了。我们该怎么办呀?”耵香没有注意到殷池此刻的情绪,对现状充满担忧。 “实在是对不住各位。”里安说,“我要去午睡了,你们的事情我会和耵香尽快处理的。” 随后,得然去医院看望夙岚,而衫则回了绿空,只留下耵香和殷池在后院。 耵香想起自己刚才那矫情的表白,不禁觉得自己让殷池在众人前丢了颜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殷池,我,对不起。”耵香在殷池面前,羞愧地低下了头。也许直梓说的是对的,她的存在对于绿空就是灾难,但这个一空之母,她还是想再当会儿,感觉可牛了。 殷池无话可说,耵香的能耐深不可测,更把他的心像过山车般时而甩高时而甩低,现在她又跟自己道歉,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此狡诈善变,能把他的情绪玩弄于掌心,看来除了她,也无人能胜任绿空王妃的位置。 “我要把这里的扁柏带回。” “为何?”耵香精心护理的扁柏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病害中恢复,她对她精心护理的扁柏,可谓是在花园里用情最深刻的,“它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而且别墅没了它,会失去很多魅力的。到时候,我和里安怎么交待?” “买新的。”殷池回答,他又多说了一句,“你日日夜夜看护的扁柏,是现在雪原叛军首领的本命物。” “原来如此。”耵香感慨命运弄人,她竟然养着一个谋杀亲夫的凶手。她对殷池近来的闷气有了突破性的理解,他定是怀疑自己背叛他了。也罢,她已经习惯他这样疑神疑鬼的。 “没问题,你都拿走吧。赔偿事项我来和里安谈。” 殷池把扁柏连根拔起带上,看耵香答应得如此爽快,心里又高兴了一些。离开时,他走到耵香跟前,亲了她的嘴巴,说:“谢谢你一直爱我。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耵香被突如其来的亲吻羞得满脸通红,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咽了咽口水,还没告诉殷池工作时间不能搞暧昧,殷池就走掉了。 域城第二层。 “衫殿人呢?”阿登因为漫夜的事情心有顾虑,打算与衫商量后再考虑帮不帮漫夜,便早上从第二层到虫谷试练完,反常地又回来了第二层。第二层见不到了那和与以往一样一直在等着他的衫殿师父,便问努力的侍从。 “阿登姑娘,你怎么突然来了?衫殿现在和以往一样在训练呢。”努力的侍从回答,他们衫殿,也就肯为阿登姑娘腾出时间。 “哦,有事。他竞技场是吗?”阿登转身要往竞技场方向走去。 “不是,他在紫光浴场。”努力侍从疑惑,难道衫殿到今天也没告诉阿登姑娘,他从来不在竞技场训练的吗? 他正在想着要不要拦着阿登,阿登便已经来到了紫光浴场入口。她在这里,想起了当初她无意间见到衫洗澡那花痴单纯的心情,不禁莞尔一笑。 阿登往衫的气息方向前去,只见衫把自己泡在水中,那水温在极寒于极热之间相互切换,衫闭着眼睛,仿佛十分享受一样。阿登的心一紧,他对自己好狠!那极寒的水会把他的身体器官冻结差点冰,在浑身要碎裂之际,身体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而那极热的水则又在那临界点一瞬间给予他高温,这无异于把水洒进加热到烧焦的铁板之上,又给他身体带来百倍灼烧的折磨。 “怎么……”衫从水里做起来,“早上还没尽兴?”他喘咳了一下,这种强度的训练后,他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 “不。”阿登见衫咳嗽,忍不住关怀询问,“师父,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你每日都这样往死里练自己。”阿登以为衫已经住到了第二层,与殷池关系改善后,他对强大已经不再执着。真不愧是她的师父,是她几乎不可能超越的角色。她每日都在进步一小步,而他也从未停止过。 “师父?”衫笑了,他感觉很不错,她好像又尊敬起他来,“你以为呢,除了你,谁能占用我那么多时间呢?” “师父,那我以后不主动打扰你了。”阿登愧疚地说。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衫打算日后再跟耵香请教一下怎么跟阿登这种天生缺乏男女情感天赋的人聊天,她有情脉可封吗? “今日我有事问你。此事和一名名叫漫夜的可疑雪原男子有关系。他似乎和耵香认识,他想见她,想请我帮忙带他去第一层。”阿登皱眉,“不知道他为何不直接请见殷池,而是让我帮他。我不想给殷池夫妇二人添加麻烦,也不想错过与英雄豪杰结交的机会。” 衫纳闷,她考虑别人的事情怎么就如此周全,漫夜应该就是前日听殷池一直除不去的雪原叛军首领。还有,结交英雄豪杰? 第11章 权威 第158章 权威 我可以。—耵香 殷池摇着摇篮,看着他的女儿,妮叮在安静地沉睡。她的眼睛很像他,她的性格会是什么样的呢,她应该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殷池在对未来遐想里失了神。 “我回来了。”耵香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摇篮面前,殷池温柔静静坐着注视妮叮的样子,让她如此的心醉。 “得然和夙岚的男孩也有了名字,叫做……”耵香刚要和殷池分享今日的所见所闻,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殷殿,殷妃。衫殿求见。” “不见。”殷池回答,暗骂衫越来越嚣张了。 “见吧。”耵香担心着汇报侍从,怕他无法完成任务,受到衫的毒打。 第一层大殿。 殷池和耵香走出来。 耵香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后,欣喜地说:“是你!” “耵香,好久不见。”漫夜说。 “殷池,你又欠我人情。雪原叛军的首领我给你亲自带来了。”衫戏谑地说,不顾旁边阿登惊讶的神色。 “殷池,误会了。他不是叛军,是当日引我去找你的那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耵香匆忙解释。 殷池不理会耵香的话,走到漫夜跟前,他比漫夜高半个头,故意俯下身逼迫地问他:“你是谁?自己说吧。” “耵香,我成为反叛军首领,只为了有再与你相见的日子。为了表达你对我本命物悉心照料的感谢。”漫夜说。 “漫夜!你竟与我隐瞒你反叛军的身份。”阿登最讨厌被骗,生气地指责漫夜。 “你叫漫夜是吗?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本命物的事情本就是我工作范围。你不必特地谢我。我对你的照料,也算报答你当日助我找到殷池的恩情了。”耵香握住了殷池的手,有意让他收敛。 “耵香,我能不能和你单独待会儿?”漫夜似乎没有听进去耵香的话。 “不能。”耵香前进一步,“你走吧,做回正常人。反叛军一事,也就此打住,不要再制造骚乱了。” 就此打住?殷池暗自想,这个女人真当自己是绿空之主了吗? “阿登,没我们的事了,回去吧。”衫拉上阿登的手返回了第二层,包袱甩掉了,也不用亲自浪费时间精力干掉他了。他现在觉得有个有能耐的哥哥还真的不赖。 “反叛的下场只有死。”殷池把漫夜的本命物扁柏扔到地上,打算狠狠地捏烂了它的根,不想耵香却抢先他一步抱走了它。 漫夜对耵香露出了欣慰而感激的神色。 “来人,把漫夜关进深牢。”耵香对侍从说。 侍从们得到殷池认可的脸色,才把漫夜押了下去。 殷池坐下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耵香。她的预知术又进步了,真是让人头疼。 “放下它,过来。” 耵香抱着它退后了几步,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但她要尽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那你,就和它一块待着吧。”殷池抓住耵香的手,“但不是在这里。” “你,你要做什么。我过几天就要上班了。”耵香抱紧了扁柏。 “没有我,你一辈子也到不了第一层。”殷池一字一句地说。他抱住耵香的身子,从第一层的窗户一跃而下。 殷池从耵香身上取走了她的本命物人心果,而后又把她怀里的扁柏抢来抛向黑暗之中。在坠落的气流里,耵香害怕地缩进了殷池怀里,将他紧紧抓住。 好几分钟后,他们二人总算落地。殷池把耵香生硬地从身边拽开,耵香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耵香,从底层一层一层地爬上去吧。”殷池期待着耵香的求饶,手里把玩着她的本命物。他蹲下来,“和年幼的我一样,打败第一层以下所有人,你才有资格,干涉我的决定。” “不殷池,我还想再见到妮叮,她还太小了,需要母亲。请你不要这样快把我和她拆散。”耵香几欲哭弃。 她只想见女儿,那他呢?殷池越想越气,起身就要离开。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可是背后却没有任何她的声音。他一言既出,是从未对任何人反悔过的。她必须要认同他的威严,不能借着他对她的爱一直利用他。他不能再心软了,他要管的是整个绿空,而不是受制于任何儿女情长。 权未分 第159章 权未分 挂心的局外人细心观察, 揭开却看不清无辜的真面目。 无情和有心的新星升起于, 不被关注的低谷。 生命诞生于风平浪静的误会里, 灭绝于风起云涌的争夺中。 守护者的诚心与善, 试图分割无处落地的赤诚。 人微言轻依旧不值得愁苦, 更来不及在夜空的寒下冷颤。 是时候抬头来发问, 向着天空里至高无上的权威, 和一捏即碎的理想与爱一起, 一步步往上, 永不停歇。 第1章 水源 第160章 水源 底层人们能喝上第一口干净的水,得从那趴在窗户上的神秘女子说起。—底层店铺老板 夙岚在疗养院里,满是幸福地逗着她的小胖丁。她和耵香共同给他起了一个名字:重生。象征着夙岚新生活的开始。夙岚回到耵香公寓后有点不解,为何她到今日还未归来,她应该已经要上班了。 谁知不一会门铃响起,打开后伦司着急地走了进来。 “她不见了,殷池的传音器打不通。一定是那个小心眼把她控制住了。”伦司在里安的来电后证实了自己当日在绿空对殷池不详的猜想。现在他进不了绿空,心急如焚。 而在绿空第一层大殿。 “什么,殷池,你怎么能把她放到底层?”得然慌张无措,没了耵香,他怎么日日去地空陪着夙岚,他的妻儿如何能在有朝一日回到绿空? 殷池沉默不语,不打算解释。虽然耵香的本命物在他手里,他也绝不会因为得然的私人要求把人心果切开的。只要他掌握着人心果,他就能掌握耵香的死活。当日他还是忍不住封住了她的痛觉,害怕她受伤会疼。 阿登今日刚好得空,准备去看看夙岚刚出生的儿子,却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殷池,伦司哥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她像当日耵香假死后大言不惭骂完殷池,便寻着耵香的气息去找她。 殷池不屑一顾。他就不信,没了耵香,第一层还能一团乱。 域城底层。 耵香再次见到这人群拥挤肮脏的环境,恐惧已不如当日在绳索上一般,因为她现在结结实实地站在底部,也不怕会再往下掉。她想,伦司还是在重修底层的时候失策了,居然忘记了给域城修个电梯,直达顶层。 “年轻人,你过来。”耵香指了指一个面目憔悴的男子,她有着自己就是底层的看守者的错觉,那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男子不知道耵香是什么角色,这样的威风,便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去上一层怎么走,给我带路。”耵香继续命令。 男子惊异,她为何问他这个问题,如果他知道,还能待在底层吗?他慢慢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也许这个女人,不过是只纸老虎。 “我奉命替殷殿在底层选拔一些能干的人到一层当侍从,看来今天不到天黑任务是无法完成了。”耵香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去问另一个人。 她刚要走,那人便拦住了她,说道:“姑娘且慢,底层人多嘈杂,又是所有层宇里面积最大的。同往上一层的秘密,我们无人知晓。只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活在这肮脏恶臭的地方。这里的食物紧缺,如果不和别人掠夺,很快就会饿死,渴死。”他解释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万一耵香说的是真的,他或许能得到她的赏识,去到那乌托邦梦寐以求的第一层,当个小侍卫。 “多谢。”耵香回答了这个说了等于白说的男人,这种整天散播谣言,制造恐慌的招数她早已见怪不怪,因为这是她惯用的招数。她环顾四周,除了肮脏以外,还没有任何秩序。只是人挤人,往前往后看都是一片人海。至于食物,她刚做完月子,也想减减肥,没有吃的最好。但是水呢,这里哪里才能喝到水?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人,竟然在舔地上混杂着尿液的污水。为何这里没有阳台,没有厕所,为何这里没有天然的雨水,殷池治理城邦的能力就只有这种水平?看来他也只是天之骄子,根本不知道底层人民的心酸。殷池在她心中的印象分被这情景狠狠地打了折扣。 看来,关键时候,还是少不了她这个绿空之母的作用。她必须帮助殷池,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域城与绿空。 “各位!”耵香奋力一喊,竟然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原来培养组织力不管是硬件软件都需要。她头疼着,慢慢地在那所有底层人都能见到的顶层灰白色石壁上找到了解决的途径。 耵香回忆着当日误入的门的位置,在一处角落寻到了它。她打开那扇门,慢慢地爬上昔日的绳索,通往那当日伦司出现的窗口。耵香想按计划把绳子用力折断,却发现她咬也咬不断,拉也拉不断。“真是良心工程!”这底层与最底层的结构是如此的荒谬:没有任何隔间,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底层没有窗户,但是最底层却有,接近与绳子同高处。 此时殷池在最底层外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关注着耵香的一举一动。 耵香又再次爬上了这条绳索,她的预知能力已经让她提前预告到绳子摇晃的动向,因此也比第一次攀爬绳子要更来得安稳。在终于到达窗户的时候,她猛地把窗打开,一阵清新的空气串了进来。耵香累得趴在窗沿上歇息,她手里紧紧撰着绳子,在这烈日下开始闭目养神。 第2章 隔间 第161章 隔间 打扫完肮脏混乱的地方,总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耵香 “又睡着了?”殷池不知道她是晕了还是睡了,晕了的话也不可能手里还拽着绳子,打算睡了的话,那也太不应该,她应该要着急往上走才是。 耵香在窗口趴了一天一夜,她口渴得不行,可是老天却不降一滴雨。殷池也暗中守了一天一夜,在他正要前去把耵香接回来的时候,天色忽然晴转阴,下起了暴雨。 耵香在暴雨中酣畅淋漓的同时,也不忘记把绳子用力地往外面拉,让绳子尽可能浸满雨水。雨水顺着绳子滴入了最底层。最底层的人已经有人开始用手接来自天空的水。 有人发现了在高空处的耵香,一个接着一个知会了更多人取水的途径。最底层和底层通过一个斜坡相通,很快底层的人也赶来最底层,寻找从未有过的清洁水源。 耵香终于赢得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她比了个“嘘,闭嘴”的手势。而最底部的人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竟能带来稀缺干净水源,于是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逐渐停止。 这简直就是一演唱会的即视感,耵香在众人的注视下有点紧张,在说话前,特地脑海里过了一遍要说的内容。 “本人收殷殿所托,特来改善底层和最底层人民的生活质量。” 殷池在远处听后,一边无奈地一笑,一边传唤了底层与最底层的层主。 最底层的人们又发出熙熙攘攘的议论声,看到耵香像指挥家一样,挥手摆出暂停的手势,才又逐渐安静下来。 耵香靠在窗户旁边的一个仅能容下一只脚掌般大小的地方,抓住窗沿以免掉落。她在上空看着最底层熙熙攘攘,分布不均的人群。这样大的空间,首先要把功能区划分好,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宜。但是要怎么以最快速度分区呢,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呢?她扫视了四周,见到了一些只有在地空才能见到的物体。它们一定是伦司在重建底层的时候安装上的。她乍一看,竟然还有监控器。也许,她要考虑拆解利用最底层顶部的这些设施了。可怜了伦司的辛勤作业,她就要像小时候故意踢塌他搭建的乐高一样,把他的心血一点一点拆毁。 耵香尽力伸出手,终于够到了那顶部通风口的一角,她试图用力抓住,却因为距离太远而使不上力。她见底下那黑压压的人群,如果她掉了下去,非砸伤一堆人不可。于是,她改变了主意,故作威严地对底下的人说:“看到我刚刚试图取得的东西了吗,是否有人自愿来帮助我?” 底下的人又议论纷纷,终于只有一个人举出了手来。他似乎知道耵香如何达到那个位置一样,打开了那扇门,从绳子上平稳地走到了耵香身侧。 “底层层主旭绒,见过殷妃。”那人在细细的绳子上,对耵香行了一个礼。 耵香打量了他一会儿,这厮,她不用读心和预知术就知道是殷池派来的。 “免礼了。你上去,把所有顶部那方形的玩意儿拆除,放到底部去,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旭绒领命后,以飞快的速度拆掉了顶部风口的排气罩,放到了最底层地面。 耵香见后感叹,这种人,她怎么斗得过,怎么域城一个最底层的层主,实力都这样的强呢?她又慢慢地爬上绳索,这次的她比之前更加熟练,很快就到达对面,来到了最底层。 “嗯,这个高度很合适。”耵香摸着那被拆下的部件,给旭绒指了指各种它们需要安装的位置,她有点不确定该如何把这些作为隔离物的东西如同墙一样牢牢固定住。 只见旭绒到达了指定位置,将那部件往地下一摁,那些部件就被强行插入了地下。 “停,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再往下,高度就不够了。”耵香没想到绿空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直接粗暴。 各种任务完成后,耵香便吩咐旭绒把人依据他们各自的特点分散开,一些已经满员的区,则不再收人,而是把这些人暂时安排在底层。 旭绒完成任务后,对耵香说:“殷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殷殿吩咐过,让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但不能放你进入上一层。除非,你能打败我。” “嗯,多谢你了。”耵香故作姿态地学习那些皇后的威严挥挥手,“我也没那么快要上去。你带上几个人,好好打扫底层和最底层的卫生,我明日要检查。” “是,我知道了。”旭绒从未接过如此匪夷所思的命令。 “有啥吃的没?我饿了。”耵香摸摸咕咕叫的肚子。 “我这就做掉几个人,给殷妃享用。”旭绒想,这个命令还算正常,打扫卫生这种事情,看起来就像在摸鱼。 “等等。”耵香止住了旭绒,“你过来。”她摆摆手,示意旭绒过来,“告诉我,你这个层主,是怎么做上的。” 第3章 幻影 第162章 幻影 学了的又能用到的,才叫做本领。—耵香 “回殷妃。”旭绒见殷妃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自己光辉的历史,“我在虫谷竞技场进入了前一百名之后,便取得了这层主之位。” “又是这排名榜。”耵香摇摇头,这个排名榜,完全没有挑选出任何能够治理人民的人,而是一些急功近利的粗野之人,“别去抓人了,我对人肉不感兴趣。” 旭绒着急,怎么能让殷妃饿着,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于是他切开了自己的手臂,接下那股股的鲜血,又从手中幻化出一个红色的果子,精心摆盘,递到了耵香面前。 “殷妃,小小心意,请笑纳。”旭绒怕耵香不肯收,便匆忙告退了。 耵香拿起这似曾相识的红色果子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这血液里的味道。这不就是她大学时候害她挂科的植物,古柯吗?古柯碱,麻醉,毒品,令人又爱又恨,让考生无从入手,说好说坏都不是。原来这个小子的本命物是古柯,当年为了补考付出的心酸,她可是历历在目呢。 她现在没了人心果,不能瞬间让任何人来帮她,转移术和预知之术也因为没有人心果大打折扣。果然人就是要时刻做好面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否则到要用时,后悔也来不及。她的笔记本也不在绿空里,这里也没有手机和网络,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了她刚刚出世的女儿,她的心就如同被掐住一样。 在耵香公寓中。 伦司接住夙岚的秘术,打开了他在绿空唯一留下的监控器,见到耵香在肮脏不堪的底层发愁的身影,他对殷池的责怪越来越深,越来越后悔没有阻止她嫁给那个冷酷无情的混蛋。 耵香的身影在一阵电波的干扰后消失不见,夙岚则不得不终止秘术,她感觉头疼欲裂,不得已吐出了一口血来。 伦司见状也无空担心耵香了,急忙把夙岚送去了医院。 域城第一层殷池房中。 耵香虚弱地靠在床边,见殷池就坐在面前注视着她。这个受气包,今天又要玩哪一出。她快饿死过去了,这房里也没有妮叮的身影。 “假传我的授意,也是重罪。”殷池站起身来,走向耵香。 耵香浑身一惊,难道,他要罚她与他做男女之事,这也太便宜她了吧。她要不要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不要被他发现她其实也非常想与他做这种事? 殷池看到耵香那不知道要高兴还是要防备的样子,呵呵一笑道:“傻女人,我现在没有那兴致。” 耵香听后失望又羞愧地转向别处,殷池真是个没有情趣的男人。 “不过你也是为了域城的子民着想,我不与你计较了。你每晚依旧可以在我房中睡下,但是白日依旧要到底层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殷池背过身,说了好多话,来掩盖他想让耵香夜里陪着他入睡的事实。 “妮叮呢?”耵香急切追问。 “在你有一日白天到达顶层的一刻,才是你们母女重逢的日子。”殷池继续回答,他认为他把威慑力和宽容掌握得恰到好处。 “既然如此。”耵香起身走进窗前,打开顶层的窗户。 “既然如此?”殷池转过头,耵香人已经跳往窗外无尽的黑暗里。 他往前追去,被窗外的得然拦住了脚步。 “对不住了,殷池。”得然说,“我已经把妮叮交给她了。” “方才窗外的影子,是她的幻影。”殷池回过神来,松了口气,还好她没这样跳下去。 第4章 松懈 第163章 松懈 失败就在你松懈的下个一瞬间等你。—殷池 耵香庆幸自己终于发起幻影术之余,偷偷抱着妮叮一直往下一层走去。她想,她在逃脱殷池的掌控中一直都非常顺利,不管是投奔于里安,还是从他的眼皮底下拿走任何东西。她觉得,她今日的成就,都是她日复一日辛勤练习的结果。 她悄悄地又打开了同往下一层的大门,亦步亦趋地往下走去,一直走到她累了,孩子的睡眠也似乎有些受到干扰了。她才在某层楼道停了下来歇息。 “妮叮呀妮叮,你好好睡吧。”耵香亲吻了女儿的脸颊。她自己也困了,准备靠着墙壁打个盹儿,这歪头一靠,一阵熟悉的体香传来。她也是太累了,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且还是清醒梦。 “殷池……”耵香往那肩膀上蹭了蹭,继续呢喃,“我还是好喜欢你呀,你别厌倦我。起码,和我享受一下鱼水之欢再走呀。” “耵……”殷池刚要开口,便被耵香的唇堵住了嘴巴,让他的心跳加快了好多。 耵香想,既然是她饿晕了做的清醒梦,那她一定要把自己的甜头勇敢地尝尽。她睁开眼睛,发觉真的是殷池,这清醒梦也太真实了。但是这在楼道上,虽是在梦里,她也不好进行下一步动作。 “你……”殷池见耵香已经亲吻完毕,小心翼翼地打算问话,却忘记自己要问的内容了。 “殷池,你知道吗?”耵香摸着殷池的脸颊,“你的绿空遇到我,真是三生有幸。为了表达对我的感谢,你必须在某些事情上顺从于我。” “比如?” “比如……”耵香的厥词还未放完,便饿晕了过去。 “耵香,耵香!”殷池急切地把孩子和耵香抱起,往第一层赶去。 域城第一层。 殷池捂着脸,坐在主座位上。得然也一直无法入睡,坐在了殷池旁边的客座之上,盼望着耵香千万别出事,否则他的幸福生活就完了。他注意到殷池现在警惕放松了下来,眼角余光注意到他身边那个一直作响的传音器。 “得然,怪不得我。她逾矩了,我不能任由她来。”殷池皱着眉头,在等待医师诊断的焦急中终于开口。 “殷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得然愤愤地教训道,走到殷池跟前,推搡着他的肩膀,严厉地谴责,顺手牵羊,带走了那个传音器。 医师在此时匆匆赶到大殿,行了个礼说:“殷殿,得然少主,殷妃虽是饿晕了过去,大概明天会醒过来。但是现在不宜马上恶补,最好是逐渐增加食量,才好重新恢复。” “饿晕?”殷池不由得提问,又挥手让医师先下去。 “她的体质一半是地空人,耐饥饿的能力很弱,当时的夙岚也是如此,一天没吃就会饿。”得然拿到传音器后,若无其事地接话。他想起夙岚母子孤单在那触不可及的地空中,心酸不已。 “她为何从来不告诉我?我很少见过她吃饭,除了在血池的时候。”殷池又发问,想起了血池的那只火鸡。 “殷池,你可曾带她去过好吃的饭馆,你问过她喜欢干什么,需要什么吗?”得然看着这个对爱懵懂的人继续问,然后又缓慢起身,打算趁他回过神来前,赶紧离开案发现场,“焉城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而这些问题并没有得到殷池的回答,他只是沉默不语了很久,也没注意到得然已经离开。 在房内,耵香已经醒来,发觉自己又在第一层了,一阵挫败感袭来。她怎么能在楼道中就睡去了?真是个一进步就骄傲自满的大傻瓜。 殷池坐在床边看着耵香醒来,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问题,他提问道:“当年在地空,为什么和我同居的时候,你几乎不吃饭?” “怕你觉得我贪吃。”耵香回答,她当时好像也没什么食欲,饿了就在外出的时候随便买了点小吃吃。因为自从有了殷池,她的内心不再那样空虚,在那之前,那空虚需要用无尽的食物来填满,“而且我怕我经常去的那些餐馆,对你来说太奢侈,太贵了。” 殷池听后不服又不解,他在地空那个时候,看起来有那么寒酸吗?不过是居所和服饰比其他地空人简单朴素一些而已。地空的规则是权利和财富大于一切,不像绿空一样注重身体素质的培养,真刀真枪,强者为尊。不过,有伦司那样浑身名牌,身体素质又罕见的好的弟弟在身边,也难怪她因为表面的东西而对他产生了刻板印象。 不行,他要问问伦司耵香喜欢吃什么。他刚想拿出传音器,却摸了个空。殷池仔细回想起刚才那只老狐狸得然便有了答案。他得出结论,看来在绿空,他一刻都不能松懈,什么吃的喝的都是浮云,而耵香作为他的妻子,也必须要习惯这一点。 第5章 绝技 第164章 绝技 道魔高一尺,我高千万丈。—殷池 “伦司。”得然在暗处接通了传音器。 “怎么是你,得然。我姐怎么样了?”伦司守在医院夙岚的病床前。 “她没有大碍,饿晕过去了而已。”得然反过来问,“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去地空,夙岚母子俩还好吗?” 伦司听后,见到已经逐渐苏醒的夙岚,不想现在告诉得然他与夙岚用秘术使用监控器的事情,便回答:“她没事。你放心吧。” “那就好。你放心,我会拿到人心果的。”得然心安了一点,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他日思夜想的轻柔声音。 “原来如此……”夙岚轻喃,无情的殷池,拿了耵香的本命物,又将其置于底层孤立无援的境地,他是想逼着耵香求饶,以让她认同他作为一空之主的威严,“伦司哥,可否把传音器给我,我有话要对得然少主说。” 得然听到得然少主这四个字,委屈而难受,但是听到夙岚长达半年以来,终于有话对他说,亦是激动不已。她想说什么呢,她对他的态度,会有所缓解吗? “得然少主,别来无恙。你的孩子名字叫做重生。我和耵香共同取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希望你见谅。”夙岚怀着虚弱的口气继续说,“你一个人去偷人心果,太过冒险。叫上阿登,衫殿必然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得然佩服地答应,他的妻子,不管什么事情都考虑得这样细致周全。他想起她当日破了血池结界的那一幕,对她的崇拜越来越深。 “还有,蓉儿与丁儿的本命物我已经找到,我会通过秘术将它们在底层交给你。”夙岚又咳嗽了两声。 “阿岚……”得然担忧又心疼地说。 “请称呼我为夙岚。”夙岚缓过神来继续说。他特地从殷池那里拿走传音器,表面上看也许是关心她和他的儿子,实际上他变态扭曲心性里也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夙岚,谢谢你。”得然真诚地感谢。 “若要表示感谢,便放了宇凯。否则,你的谢意,我绝不接受。”夙岚话毕,便把传音器还给了伦司。 伦司见这小两口僵成这样,安慰得然道:“得然,别太消沉了。等我去绿空我们一定能商讨出对策。”伦司发现自己迎来了夙岚怀疑而不解的眼光,马上补充道,“商讨出你能来地空的对策。” “我知道了。”得然补充,“我推测,缇妍娜和宇凯也知晓如何穿越时空,尤其是宇凯。你给我的跟踪器在他身上已经不起作用了,他在地空的活动,你务必要查清楚。” 伦司和得然告别后,安置好夙岚,想起宇凯的事情,马上去找睿安了。 第二天,殷池房中。 耵香吃完了索然无味的火鸡,立马觉得自己精神百倍。她正要走出门前往最底层检查并完成自己的规划,被殷池拉住。 “我送你?”殷池躺在床上低声说。 “别了,我恐高。我还是走下去吧。”耵香看看时辰,还是起得够早,不耽误时间,“难怪你每天能赖床那么长时间,能直接跳下去,也真的是很省事。” 殷池笑了笑道:“我没有赖床,我在思考。与其像你花这样多时间在路上,我会多想想怎么更快地达到目的。” 耵香走出门的一霎那,被殷池的这句话一语点醒。她找侍从要来了几百米长的绳子,一端紧紧固定在第一层城墙上,自己则顺着绳子,沿着城墙慢慢地滑了下去,越滑越快,她感觉很刺激,很兴奋。一路上,通过窗户,每一层光怪陆离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第二层大殿。 阿登寻找耵香无果,来到衫这寻找办法,她仿佛见到窗外有一个和耵香很像的人滑了下去,以为自己眼花了。 “别找了。”衫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阿登终于来了。她因为找耵香,已经很久没来了,“你当然找不到她了,她的气息已经和当时一样被隐去了。” “怎么会?”阿登惊异地想,那不是只有夙岚与她知道的绝技吗,而夙岚不是一直在地空吗? “他不会给任何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有牵制他的机会。一旦发现了,他必会在短时间学会,破解,甚至运用得更甚一筹。”衫想起那些他派人刺杀殷池的日子,后悔不已。什么招术都让他学起来了。 不都是这样吗?自以为的绝技,别人用滥的招数罢了。 第6章 规划 第165章 规划 据说,殷妃在虫谷排行榜的代号叫做,深藏不露的小机灵。—底层店铺老板 耵香来到最底层的窗户门口,首先查看了今日的卫生情况。虽然有了清洁的水源,污水也被集中到一个区域之中,但是如何排掉和利用污水成了下一个细节关注的问题。昨日她把儿童,老人,成年人与青少年人分隔了开来,最底层马上呈现了出严重的老龄化倾向。而且老年人中,有人在自言自语,有人形容枯槁,一副吸毒过量,神志不清的模样。 绿空无树,因此没有纸,所以用法术在空气中写字,正如她当日在虫谷看到的排名榜一样,是这里稍微有点教育程度的人都必须要掌握的东西。她在里安那里忍着睡意翻阅好多典籍,不知道何时里安要考她,便用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语言,把一些重要术语都纹在了她的手臂下面, “旭绒见过殷妃。”旭绒平衡地站立在绳子上面,“昨日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请您做下一步指示。” “跟我说说,你这里的人除了互相蚕食争斗,可还有什么产业,比如有没有学校和幼儿园,美容院或者杂货店?” “底层只有一家店铺,店铺老板是底层最富有的人,他会派底层的人去收集信息,宝物。几乎所有上层或者其他城邦的人,要打探重要消息,都会来到底层的这家店铺。”旭绒自豪地说,“但是最底层,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耵香又暗自吐槽一句殷池这个城主,怎么能让这么多人一直处于这毫无希望的地狱之中。耵香在空气中使用咒语,勉勉强强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底层的平面图,它的形状,也就是最底层的顶部形状,耵香对旭绒说:“我现在要继续划分功能区。在底层,划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仅供人居住,占的面积最大。第二部分是发展商业的区域,面积大概是居住区的三分之一,具体细分我还要再想想。第三部分,占地最小,用于教育游乐。三个部分之间可以有一些交叉重合的区域,因为居住区的面积必定是不够两层的人居住的。一定不能再人挤人,哪怕层数搭到了天花板,也要保证每个人独立的生活空间。” 旭绒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词,也在一旁勤奋做着笔记,生怕漏掉关键的地方。 “至于最底层,它的优势,就是它直接接近清洁水源的天然地理位置。我们要设法把底层的废水从最底层排除,如果可以,要进行再处理,进行进一步利用。最底层主要核心是工业,它可以把水卖给底层人,从底层店铺老板那里获得先进的法术,则能给这里的人创造合适的生活条件。但注意隔离最底层居民区与工业区产生的噪音与污染。” 旭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依旧认为这个主意有些乌托邦和异想天开,他说:“殷妃,你的想法很不错。” “但是?”耵香接了旭绒的话,已经知道他的顾虑,“我清楚,他们必定会为了争抢底层最舒适的居民区而发动骚动和纷争。这就是你这个层主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你守在底层与最底层的交界处,把情绪最消极的人,能力最弱的人安排在最底层做苦工,但是要挑选出最能干的一群人,在最底层发展与水源有关的工业,并且让他们受益最多。其他碌碌无为,贪生怕死,得过且过的人,便安排在底层。再让那些为底层老板办事的人,脱离于对底层店铺老板的依赖,发展起自己的商铺,但是他们又必须是底层店铺老板的下线,不能损害他作为底层富翁的利益。如果他们有觊觎之心,你就必须发挥你的职责,严厉处置。” “殷妃考虑真是周到,这样一来,我就不会破坏底层店铺的声誉,而是在更加壮大他势力的同时,制约着他。”旭绒连声称赞。 “我是地空与绿空混血之女,与地空联络颇深,你与你的子民的血液物质之中,有极具毒性的物质,但是如果妥善利用,我也可帮助你与地空做成生意。”耵香想起了古柯碱的麻醉功能,又提出一个建议。 “多谢殷妃!”旭绒吃惊地作揖,原来殷妃竟就是那个传说中通晓时空穿越之术的混血之女。这殷殿身边的人,真的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一定要妥善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殷妃,你的叮嘱和任务我已经牢记在心。只是要建造屋宇,哪怕是一张床,都需要钢铁。底层店铺老板只有无穷无尽的情报,至于钢铁,只有上一层最多。我的能力不及倒二层,也就是钢铁层层主,这该如何是好?” 耵香故作难色,原来如此,钢铁层,就是当日阿登能一举寻到伦司的秘密。她拍了拍旭绒的肩膀。 “我或许可以一试,你如此为域城尽心尽力,就大胆让我上去,殷殿那边,我来替你说情。” “多谢殷妃!”旭绒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便立马施法,将耵香送到了钢铁层。 第7章 旧人 第166章 旧人 消化记忆里别人对我的蔑视,需要多长的时间呢?—阿登 阿登在咨询过衫殿也寻找耵香无果后,心事重重地去了虫谷竞技场。她看到小肥虫欢喜地迎接着她,心感温暖。 “小肥虫,你最近好像瘦了。”阿登关切地问。 “沙漠玫瑰姐姐,还不是最近排名榜变化得太快了,我是废寝忘食地整理呢。”小肥虫琢磨着,最近漫夜哥哥都不来,反而来了个叫尼亚的男子,又是一夜间排名飞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尼亚已经站在了阿登身后,准备入场。 阿登见到小肥虫一直望向她身后,便转过头去,她的心在见到尼亚的时候,漏了一拍。 尼亚也见到了阿登,认出了她,却不加以理会。 阿登充满自信的心情被在见到尼亚的一瞬间击垮了,他就是她年少时候与她暧昧过的人。尼亚还是这样神气,有着不容侵犯一分一毫的自尊心。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很可能就是她今日一直不断前进的原因之一。 当日在沙漠里,年轻的他们一起仰望着夜晚天空的繁星。阿登询问尼亚的近况,她听说他去了龙王节,还幸存了下来,对他的钦慕更深了。她又问他,那些连报名都报不上的人,又是为什么呢?她这样问,是因为她当初偷偷跟随他去,被面试的人直接拒绝了。 “蝼蚁般只能进行机械操作的人物罢了。龙王节不是那些只能从事简单活动的人能去的地方。”尼亚头头是道地解释。 蝼蚁?阿登在心中默念。她就是蝼蚁吗? 今日她已经做到了很多,却在这个昔日无意伤害了她自信心的人面前,又自卑起来。仿佛她需要他再次的认可,她失去的自信才能回归。 她在陷入回忆的沉默中被尼亚插了队,尼亚已经先它一步进入了虫谷。 “沙漠玫瑰姐姐,沙漠玫瑰姐姐!”小肥虫提高声线让阿登回过神,小肥虫感觉阿登和尼亚好像有什么联系,如果它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衫殿,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奖励呢。 “啊,小肥虫。”阿登被拉回现实,低声说,“我今日状态不佳,想直接回去漠北。明日,我会再来。”她失了神一般往漠北的方向去了。 小肥虫望着阿登失魂落魄的背影,马上给域城第二层发去了密电。 努力的侍从接到密电,也觉得这是一个极其重磅的消息。因为阿登姑娘从未停止过每日在虫谷的训练,而今日却刚去虫谷就返回了漠北。他立马禀报了正做完训练,准备看些法术书籍的衫。 “能理解。她找不到她的好友,自然无心练习。”衫翻开了第一页书,无所事事地回答。他埋怨这个努力的侍从也真是不会察言观色,这点小事都要来打扰他进修。 “可是,衫殿。她似乎不是因为殷妃,而是因为在虫谷门口遇到了一个叫尼亚的故人才返回的。”侍从小心地补充。 “男的?多大了?”衫又翻了一页书,他不相信阿登那个缺根筋的女人会给他制造那么多情敌。 “据属下调查,尼亚与阿登在漠北很早的时候就结识,而且他在未成年时就成为了往届龙王节的赢家。” 衫合上书,站起身来,穿上了他的黑色外套,感慨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本殿对他很感兴趣。”但是他可没兴趣去虫谷竞技场那种他年幼玩耍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漠北,错过了刚刚要来找他的得然。 第7章 依赖 第167章 依赖 我爱她从未自知的美。—衫殷爵 衫来到漠北,见到从不饮酒的阿登在一处岩石边,落寞地喝着酒。 “师父,你怎么来了。”阿登头也不回地说。 衫走到阿登跟前,蹲下来与她对视,问道:“阿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这是我的私事。”阿登又喝了一口酒,“只手遮天的二皇子,为何你我的命运就如此不同呢?” 衫从未见阿登如此沮丧,她以往总是充满了自信与必胜的骄傲,为何在此时,她如此怨天尤人,还拿她自己与他做比较呢? “师父,你被人看不起过吗?”阿登终于直视了衫关怀的眼神。她见到衫不回答,又继续断断续续地说,“我……如果你我没有男女之事的利益关系,我是不是连虫谷都进不了,我现在自以为是的成就,是不是你让虫谷的人故意帮我的?”阿登抽泣着说道。 “阿登,没有,我没有让任何人帮过你。”衫抱紧了阿登,原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样的敏感脆弱。他回想着阿登的问题,即便是殷池,对他也忌惮不已,但有一人除外,“我在血池里,也被看守者忽视过,嘲笑过。” 阿登听完衫的话,想起了耵香当日在血池中对夙岚的话来:究竟是别人看不起你,还是你看不起你自己呢?而后她又联系到耵香现在束手无策的局面,她和耵香亦在殷池的强权下手无缚鸡之力,便哭得更大声了。 衫打算回去对小肥虫和努力的侍卫重赏,这样躺在她怀里哭泣的阿登简直千载难逢,他心里美滋滋的,安慰阿登说:“不哭了,阿登。耵香已经到了钢铁层,她没有问题的。” “就是当日我和伦司哥打斗的那一层吗?”阿登收起了泪花,顿时反应过来,“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的,为何到现在才说?” “我不想你去管别人的家事。殷池他自有分寸。”衫无奈地想,阿登怎么不多管管他呢,整天操心别人的事情。 “衫殷爵。”阿登推开了衫,“你真以为你是我的谁了?我再重复一遍,没有人能管得住我,没有人能以任何形式击垮我,不论是你,还是尼亚!”说完,阿登便以飞快的速度往域城的钢铁层赶去。 尼亚,又是他?衫望着阿登离去的身影,也没有追的打算。钢铁层层主不是阿登的对手,他现在最有兴趣见的人,是那个让阿登自信心崩溃的男人。 虫谷竞技场。 “哎呦!”小肥虫见到来人的身影,吓得缩成一团,“衫,衫殿,你怎么亲自来了?” 衫看了看小肥虫做的排行榜,找到了尼亚第十五名的位置,“肥虫,尼亚现在在哪一关?” “倒,倒数第二关。”小肥虫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在它再次睁眼的时候,衫已经到了倒数第二关的位置。小肥虫八卦的心驱使它打开了巨屏,观看情敌互斗的场景。 衫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到了倒数第二关,他看到了尼亚,一个相貌平平,不论哪里都比不过他的男子,正对着倒数第二关的魔兽发愁。 尼亚也注意到了他身后一股强大气息的靠近,他回过头,一个金发的男子正不屑地看着他。 魔兽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便大吼一声,却被一卷重若千斤的海藻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衫殷爵。”尼亚饶有兴致地认出那可怕的黑色锁链后问,“什么风,把你刮到了这个小池子里?” 衫听后审视了尼亚一眼,笑了笑。这尼亚临危不惧的魄力和观察力,也是足够迷倒一些无知的少女了。怪只怪,他比自己先一步遇到了阿登,他问:“你突然来虫谷做什么,龙王节赢家的头衔,还不够你的下辈子风光吗?” “衫殿,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尼亚礼貌地回答后,考虑着究竟是否要答得那样具体,“我来除了要提升自己的排名,还因为要再见到一位故人,如果她符合我的期待,我便娶她为妻。” 符合他的期待?衫差点又发出渗人的笑声,不过在得然的再三提醒和劝告下,他终于慢慢改掉了这个毛病。他又耐心地问:“那个人是阿登吗?” “衫殿认识她?”尼亚疑惑地问,“看来她这几年没有像以往一样懒散,竟也得到了您的重视。” 衫近来已经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游刃有余,忍住了他的脾气,任由尼亚把阿登说得像他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衫继续装模作样地问:“我是很赏识她,打算提拔她作为域城层主。怎么,她还有懒散的过去吗?” “您算是问对人了。”尼亚神色高傲而不屑地说,“我和她自幼青梅竹马,在漠北一起长大。可是她总是依赖于我,不肯自己努力,仿佛攀附了一个龙王节赢家后,自己也能得道升天似的。但是她现在已经改过,我也原谅了她之前的不作为。现在,她起码也是能与我并驾齐驱的人了。”尼亚盘算着,妻子是域城层主的头衔确实不丢人。 衫听后,把魔兽勒得更紧了。他没想到阿登的身边,净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但是他今天的询问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不需要再开杀戒了,因为他是一个仁慈的,受徒儿尊敬的师父。衫放开了魔兽,在他忍不住做掉尼亚之前,迅速离开了虫谷。 总感觉自己需要恶补运用汉语标点符号的知识。 第8章 障眼 第168章 障眼 我会爱上他,千千万万遍。—夙岚 域城第一层。 得然正要去往深狱中审问宇凯,半路遇见殷池手持人心果,似乎在等着他来。 “传声器给我。人心果你便拿走吧。”最近耵香达到了钢铁层,而他察觉到第一层有股奇怪的力量在盘旋,没有空一直分心担心耵香的情况。 “多谢殷殿。”得然作揖,“但我还是要见宇凯。放他出去,是夙岚的意思。”得然希望听到宇凯已经被殷池折磨得尸骨无存的回答。 “他不见了……”殷池神色严肃,“在这几天我分心于耵香的事情上发生的。人我已经在找,你先去找夙岚吧。” “是。”得然收到人心果,心中对宇凯的芥蒂已越来越深。 夜晚,耵香公寓内。 夙岚翻阅着她托耵香在里安那里借回的典籍,内容和障眼法有关。她知道宇凯会运用障眼法,但是他会的东西她也会,她当时为何看不出来,而得然本来就不精通这些秘术,怎可能一眼就看出那鲜血淋漓的孕妇是缇妍娜的障眼法?她是能破解血池结界的人,她不会看不出破绽。如果不是得然说谎,又能是什么原因呢? 这些问题她已经和耵香提过,在耵香的建议下,她还是翻阅了一些典籍,尽管潜意识里,她不愿意相信她因为自己的无能和疏忽,误解了得然的事实。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夙岚已经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在指尖触着的最高阶障眼法的章节里,她已经有了论证她与得然谁是谁非的主意。 夙岚不回应敲门声,把自己化成了宇凯的模样,推着婴儿床。 得然听不到声音,也无力察觉夙岚的气息,心中担忧莫不是母子二人遇到什么危险。他推开门,看到了那个本该在狱中的男人,在婴儿车旁温柔地看着婴儿。 “得然少主,别来无恙。”夙岚不仅仅身形和姿态都与宇凯相差无几,就连语气也如出一撤。 得然面色冷酷,没了之前的担忧与柔情,以及再次见到夙岚的期待,冷静地问:“夙岚呢?” “她在哪里,你管得着吗?”夙岚继续挑衅,她的猜想已经被一步步证实:得然是无法破解障眼法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得然狠狠抓住了“宇凯”的身子,往窗外跳出去。他注意到,这宇凯的体重很轻,在空中没了当日战斗的稳健,眼神还略微对地面心生恐惧。难道是因为坐牢坐太久,功力与身体素质退化所致? 得然把“宇凯”带到小区附近一处人烟稀少,隐蔽的,已经关门的小杂货店内。他也不破坏任何的门窗与监控器,径直撬开门抓着“宇凯”走进了小杂货店里一个存放废旧未清理物品的房间里。 “说出她的下落,你今日便不用惨死。”得然的手臂化作一条长长的血鞭,往“宇凯”的身上劈去。 夙岚见到那血鞭,恐惧已经不如昔日,可是那鞭子太快了,几乎瞬间消失在了房里窗户通过来的,唯一若隐若现黑暗月色中。这一鞭下去,她非死即重伤不可。于是,她忙叫停道:“住手,我说便是。” 得然立马收住了鞭子。他感觉眼前这个“宇凯”越来越不对,虽然宇凯当日也投降在衫的折磨之下,但是怎么今天一点点的反抗之力都没有,还这么好说话。他走上前去,眼睛贴近了“宇凯”的脸。 夙岚心跳加速,试图用手推开得然,但是她感觉自己摸到了得然的腹肌,昔日的那些亲密让她含羞地脸红了。 “你怎么脸红了?”得然看着这个“宇凯”越来越不对的姿势和神态,心里断定又是类似缇妍娜的女角色施加的障眼法。他轻蔑地一笑,把“宇凯”推倒,压在了桌子上,故意把鼻息凑得很近很近。 “你是缇妍娜,还是什么其他人?” 夙岚心跳得更快了,不敢看得然的眼睛,他看破障眼法了!缇妍娜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接而她感觉脖子被用力掐住了。 “我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得然起身把“宇凯”摁到了废旧物品堆里,“宇凯”的身体被后面的杂物刺中,流出了很多血。 夙岚浑身疼痛,还是不肯罢休。得然虽然没有骗她。但是在知道“宇凯”是女人后,还是口是心非手下留情了。他知道是其他女人,还和她这样暧昧,靠得如此地近。她一定要继续伪装下去。 “我,如果我以身相许呢?” “哈哈。”得然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一天和衫发出这样渗人的笑声,“真是不可理喻,我现在就废了你的脸和舌头,让你不要再到处花言巧语,勾引有妇之夫。”得然语气果决,却有点不明白自己身体上的反应,是他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怎么对着一个住在男人身体里的女人,也起了和对夙岚一样相似的感觉?那可不单单是欲望,还有莫名其妙的怜爱。他在理智的驱使下回过神来,还是挥起了手,生出无尽的血钩,往“宇凯”脸上劈去。 “嘭!”得然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之后,把拳头砸在了离她一寸的木板上。夙岚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声巨响过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在。 “然然……”夙岚不敢看得然现在的表情,随后,她便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 “阿岚,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做了。我刚才差点没收住手。”得然听到久违的那一声“然然”哽咽了,“现在你总算肯信我了。” “对不起。”夙岚眼里尽是心疼,她为何会误会这个连公物都不愿意破坏的男人。即使是打架,也宁愿选在这废物间里。都是她自己太小看他了。 得然摸着自己手上的血液,那是从夙岚被木块插进的后背里流出来的。他又恼又悔,为何他没早点看出来她的身份,他在这方面还是太弱,太过松懈了。他把钻石项链重新挂在了夙岚脖子上,见夙岚已经慢慢用疗愈之术恢复了自己的伤口。 “然然,我有你真好。”夙岚踮起脚尖,给了得然深情的一吻。 做女人,就做得然少主的女人! 第9章 迷茫 第169章 迷茫 为实现理想的行动细分下来,千丝万缕,无从入手。因为它们对我都特别重要。—耵香 域城钢铁层,看不出黑夜与白天。 耵香重获人心果,送走得然后,重返了故地钢铁层,这里人烟稀少,硝烟缭绕,除了噪音弥漫,依旧和底层有着天壤之别。她想用人心果传伦司过来,攻破此层对于他应当轻而易举。只是听得然说,伦司在和睿安打听宇凯的下落,她前思后想,便决议不打扰伦司,自己要在为底层争取到利益的同时,也再继续上到上一层。 现在,耵香不仅有底层与最底层的事情要做,还要独自一人攻破钢铁层。更棘手的是,她得在空余时间研读那些不知所以的咒语,猜测并着重学习可能需要对钢铁层层主用到的那些。 耵香在钢铁层中,思绪混乱,底层的规划她还未深化,她还有好多点子,而现实确是她必须要为了自己想要创造的世界,为了能够有资格影响一空之主的行动,阅读一些枯燥无味的咒语,以便寻求那稀缺的通往上一层的机会。 这期间,钢铁层层主说不定会突然出现,扰乱她的思路,让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整理思绪。她现在好想吃点好吃的,喝两罐啤酒,再打个盹,放松自己一下,可惜这里什么也没有,她在迷茫的背诵这些咒语,充满无尽的压力的时候,拿什么解压呢?耵香注意到脚下滚动的铁球,心情极其郁闷,便拾起来往远处扔过去,又一边注意不要损坏这里的机器。 “如果都这样简单就好了。什么烦恼,一扔就没有了。”耵香叹了口气,又马上止住了,她千万不能叹气,她还年轻,得等老了叹气看起来才牛。她联想起殷池来,他整天在烦恼些什么事情呢,他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域城第一层,大白天。 殷池站在云亭下沉思,他找不到那股力量的踪迹,短时间内,他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也许下一个被转移走的人是耵香,或是妮叮,他连家门口都守不住吗?这样的挫败感他也不是第一次有,而是每一天都会有。他已经习惯默默地去战胜,焦虑和不安很少完全占据他的思维。无衔接适应新的困难和压迫,是父亲自幼就在培养他的能力,而却没有教他如何与自己的父亲为敌。他想起了宇凯,想起了里安别墅里父亲的声音。 “是你吗?父亲。你究竟要做什么呢?”殷池自言自语,将搜寻术的力量又加强了十倍,他的手心已经滴下了血汗来。这样的搜寻术只能保证他在那人行动前能作出最即时的反应,但是他如果不找到方法,就会在几天内耗尽精力。 那股力量没有回答他,只是依旧如同太阳的光斑一样,若隐若现,一碰即空。 “殷殿。”一阵熟悉腻味的声音从殷池身后传过来。 殷池一句话也不想回复,哪怕回头,他都觉浪费精力。 “请一定听我禀报。”丽丝低头继续说,“今日顶层的不明行踪,我已经有了头绪。” “说吧。”殷池很不喜欢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断他,但他无解的时候,还是希望对方会说出一些有用的话来,不像他的妻子一样,关键时候,只会给他惹事,让他心忧。 “它的来源,就在这个方格子里。”丽丝举出了她在里安别墅里,偷听众人谈话后而偷来的方格子。 殷池转过身,触到丽丝的手,接过那个原本耵香已经给里安的方格子。不错,父亲直梓的气息就是从中出现的。而且他想到了这气息出现的时间,也刚刚好就在耵香去虫谷,丽丝又出现在绿空之后。耵香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是丽丝威逼利诱了她,还是她根本无所谓他和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丽丝,谢谢你。你这几日都没有房间休息,今晚去我房里吧。”殷池对丽丝露出了和颜悦色的表情,这显然又是一个他能利用的工具。 “是!”丽丝羞涩地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耵香根本就无法长久得到殷池的心,她被殷池发配到底层,就是咎由自取。 耵香公寓,夜晚。 得然与夙岚在公寓内等到伦司的到来,他们如今也顾不上询问对宇凯和缇妍娜的调查结果,只是急切地问伦司,看他是否已经到过钢铁层。 “伦司,传音器已经被殷池收去。”得然的态度愧疚,“我以传音器换来了人心果,再见到耵香的时候,她孤身在钢铁层中,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有了人心果,为何不传唤你去?或者是我,阿登,任何一个能帮她的人?”夙岚在急切的心情中发出疑问。 伦司无奈叹气道:“她就是如此。对于殷池的城,她也许从来都不视任何人作敌人。”伦司话音刚落,传音器便响起,他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辛辣谴责的说辞。 “伦司,告诉得然,顶层的不明行踪已经有解。丽丝把当日集聚直梓魂魄的方格子带到了绿空,宇凯的失踪,一定和我父亲有关。我需要一个人,把这个女人和方格子永远带出去。”殷池在夜色的云亭下下达命令,“还有,我猜你已经帮耵香出了钢铁层了吧。我现在会去接她,你放心吧。” “没有。” “伦司,你话变少了。没有什么?”殷池继续耐心地问。 “她没有传我过去。”伦司捏紧了传音器,准备开口大骂殷池这个乌龟王八蛋,传音器却被得然抢到手里。 “殷池,事不宜迟。钢铁层层主不认识耵香,又以果断犀利着称,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得然话音未落,传音器便没了信号。 第10章 钢铁 第170章 钢铁 没有什么坏情绪是哭不能解决的。—耵香 域城钢铁层,依旧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 耵香在看了无数遍胳膊下的咒语以后,依旧不得其要领,再扔了一个铁球泄气,见那铁球已经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捡起。 “什么人,钢铁层也敢闯?”对面的中年汉子来势汹汹。 “大爷您好。”耵香在这一声重喝中忍住了身体的颤抖,“我叫耵香,前来钢铁层,有两个目的。” “没听过你的名字,你气息很古怪。别叫我大爷,我还很年轻,叫我欧勒。”欧勒挥起他巨长的大铁刀,架在肩膀上,神气而严肃地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欧勒层主您好!”耵香感觉眼前的人好像三国里的猛将,又拜了拜,“我的第一个目的,是想向钢铁层,借用铸造好的钢铁给底层修建房屋。第二个目的,则是希望您能送我到上一层。” “不可能!”欧勒又吼了一声,差点把耵香的耳膜震破,但耵香还是耐心地稳住心情等待他解释原因。 “小丫头片子,你真的是信口开河。我每日的钢铁供养上层都是问题,还供养底层!你是不是旭绒派来的奸细?如果是,今天绝对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欧勒的刀蓄力,发出红色的光。 耵香顿觉这硬汉太可怕了,根本没法商量。她想起今日背的咒语完全无用,又想到要辜负底层旭绒和那里人民的期待,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耵香感觉很委屈,坐到地板上,抱起膝盖大哭起来。 “这……”欧勒不知所措,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哭得这样伤心,那浑厚的杀意也减了一分。 “你别管我,让我哭会儿。我马上就能站起来与你作战。”耵香哭着又扔了一个铁球,砸到了欧勒的脚。 欧勒虽然是硬汉子,心还是很软,见不得姑娘哭,便走到她跟前,递上了一条手帕安慰道:“擦擦眼泪,别滴到地上。我每日打扫地板很辛苦,不要弄脏了。” 耵香沮丧地接过手帕,擦了擦鼻涕,疑惑地问:“你一个堂堂层主,怎么连清洁工都没有?” 欧勒蹲下身来说:“钢铁层的铁元素太浓,除了我,没有人能在这里活着待超过一天。” “啊!你怎么不把规则写清楚,我已经呆在这里快要一天了。”耵香哭吼得更大声了,“我女儿还很小,就要没有妈妈了,她好可怜呀。”耵香忽然想起自己在绞刑架上的境遇,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点也不怕再死第二次。她也可以捏碎人心果,返回地空,但这必定又会遭到殷池的轻蔑与嘲笑。 耵香抹干了眼泪,把手帕还给欧勒后,她站起身来,恢复了平静的情绪说:“开始吧,欧勒层主,我今日,定要打败你。” 夜里,丽丝在殷池房中苦苦等候,却不见殷池的人影。她扫视了殷池的房间,他们不是已经有女儿了吗,怎么没出现在她视野里,让她下下毒呢? 殷池赶到钢铁层的窗外时,见到耵香蹲着哭泣后又站起来的情景。除了因为他的伤,耵香也会害怕得哭吗,她不是深藏不露,什么都不害怕吗,即便哭泣绝望,也不愿意逃跑或者和伦司求助吗?殷池心里的疑问,让他止住脚步观战,期望能寻求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欧勒感觉女人真的很善变,但也马上就进入了备战模式。他正要发动攻击,却见到眼前出现了三四个前往不同方向的一样影子。幻影之术,破解在于寻找最关键那一处的气息,但是那最关键的气息去向了钢铁层的中心,那里尽是一些极其重要的,由伦司军师亲手打造的设备,他是万万损坏不得! “耵香姑娘,即使你躲在那里,今日也别想活着出去。”欧勒声音一落,只听到一声窗户玻璃破损的声音,耵香已经越窗而出了吗? “欧勒层主,你要小心了!”耵香拿起从炼炉里取出的一团团烧炭,在欧勒注意力偏移之后,跳到了炭炉的顶部,“转移吧,附在他的刀刃上,尽情燃烧,溶解掉他的武器。”炭团在绿光之间转移,顷刻间附在了欧勒的大刀之上。耵香立刻又背诵脑海里残留的,那燃烧的咒语,欧勒的刀在顷刻间便被大火包围。 欧勒终于握不住刀,在高温的灼烧中扔掉了了它。 “刀儿!”欧勒心碎地喊着,亦燃起了更加可怕的杀意与战意。他根据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迅速抓到了耵香的肩膀和腰部。 此情此景,让殷池愤恨不已,明明可以抓其他地方,这个老色鬼,却只抓那些他才能碰的地方,他马上就要冲进去,只听到钢铁层中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耵香!”殷池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充满硝烟和热浪的钢铁层里。 只见硝烟退去后,一个女子稳稳地站在原地,手无寸铁。而欧勒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第11章 可以 第171章 可以 可不可以哄哄我。—殷池 “殷池!”耵香见到殷池,激动不已,她用她满是伤痕的手扶起了欧勒,“太好了,你来了。快救救他。” 殷池再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但最关键的是,他此时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合格的层主,便用高阶的治愈之术,将欧勒的伤口慢慢复原。 “殷,殷殿?”欧勒苏醒后认出了眼前救活他的人的影子,也再次见到了炸死他的女人。 “欧勒层主。你不必伤心,你的刀我会让我弟弟伦司再次复原,他一定会打造一个更好的给你。”耵香安慰着这个恪尽职守,刀子嘴豆腐心的大爷。 “伦司军师是你的?”欧勒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二人就不见了踪影。 域城第一层。 殷池领着耵香回来,神色非常不自在,生怕她一不开心也把他给炸了。 “今晚我有事,你去睡客房吧。”殷池留下话后便要走,被耵香揪住了袖子。他心里得意,她总算知道挽留他了。 “殷池,妮叮呢?我可不可以见见她?”耵香的眼睛噙着泪水。她已经看到了殷池房里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女人的影子,希望妮叮没有在殷池房内。 “她今晚我来照顾。”殷池甩开了耵香的手,继续朝前走。 “不。你等等,殷池。”耵香被侵蚀而来的悲伤堵得哽咽,“我可以的,我可以比其他女人更好地服饰你。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但是能不能,不要把妮叮放在你与别人享乐的房里。” 殷池在寒风中停下脚步,回过头,把耵香还未痊愈的身体按在了云亭下的石桌上,开始疯狂地亲吻她。亲完后,也不顾嘴上的血迹,便把她抱起来,往了隔音第一好的客房里走去。 殷池把耵香扔到床上,“碰”地一声关上门。 耵香浑身是伤,见房里没有女儿的身影,又担心地问:“她在你房里吗?那里有生人,我怕……” “你不要再说了!”殷池不明白,那也是他的女儿,那是他们共同的女儿,她对他的猜想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耵香见殷池少有地怒吼,悄悄缩到了床角。 “你还装!”殷池的声调没有丝毫减弱,“你为什么没事,在爆炸过后,你怎么做到的?” 耵香被殷池封住的痛觉已经慢慢失效,她浑身疼痛,毫无力气。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停!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做这些事情。”殷池故意看向别处,眼角的余光还是瞟向耵香雪白的胳膊。他注意到,她的胳膊下方,刺着密密麻麻,他也看不懂的符咒。她竟然打小抄,不就是几句符咒,有那么难背吗? “是一些难背的符咒,我怕里安发现,特地用自己的符号刺了上去。”耵香有点不好意思,又穿上了衣服。 “你同时用了引爆术和护身术……”殷池在片刻后理解了耵香的做法,后又头疼不已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只要念错一个字,就尸骨无存了。你怎么敢用这么危险的法术!” 耵香忿忿地看了殷池一眼,心里抱怨,还不是他逼的,还把底层治理的那么差。她不去底层都不知道,这个域城需要改善的东西那么多。 “都是旭绒,擅离职守把你放了上去。我要革了他的职。”殷池继续说。 “够了。”耵香也憋不住她的怒火,“你自己也不看看底层那个样子!整天因为这些儿女私情,擅用你天生就得到的强权和能力去糟蹋那些认真工作的人。”耵香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殷池跟前,指着他的心口,“你若革了他的职,我就永远看不起你!” 殷池捏住了耵香的手指头,咬在了嘴里,越咬越用力。 “疼死我,你几岁了,还这样顽皮!”耵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说到他的痛处,他被这样说很多次了吗? 殷池的嘴松开了手指,抓住耵香的身子,紧紧抱在了怀里说:“那我不革他职了,都依你。你也千万不要再用那么危险的咒语了。” “殷池,对不起。我无意干涉你的权威,我只是想让自己所处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已。”耵香拍了拍殷池的肩膀,想起他在雪原的伤,感觉自己方才太冲动,话说重了。 “你应该累了,早点休息,耵香。”殷池说完,打算也更衣入睡。 “你,你今晚是在我这里吗?你今晚不会去丽丝那里对吧,不然我就引爆你的房。”耵香酸溜溜地以为殷池要走。 殷池呵呵笑了起来,那个丽丝还是果然还是有点用处,他今天也就现在看耵香吃醋的时候最高兴,他开心地说:“不,我不走。因为你刚刚说要很好地伺候我。” “我……我……” 话没说完,殷池就把耵香给扑倒了。 第12章 得失 第172章 得失 不管是距离最爱还是最强,我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衫殷爵 域城钢铁层。 阿登来到钢铁层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些爆炸后的痕迹,还有一把被融化成小块废铁的刀。作为曾经血池的看守者,即使耵香失去了血池时的力量,也应当因为见过那样多战斗而逐渐打开了她战斗的天分,加上在里安那里学习的经历,这场仗,她应该是打赢了。 阿登见到她昔日为衫挡住夙岚致命一击的地方,她不禁嘲笑自己起来,那真是多余的举动。她为何会害怕,那不可一世的二皇子会避不开这一刀。原来爱上一个人对一个人的理智判断损害这样大。可是她问自己,为何她当时在衫身边的时候,并没有那些自卑和自我怀疑的心情,她似乎有了理智之后,也失去了勇气,那再次为一个人赴汤蹈火,无惧一切的勇气。 阿登拿起在地板上被烧干的手帕,折成了纸飞机,往窗外的黑夜里扔去,就像当时她急忙在衫面前表明自己心意一样。她知道,衫就在窗外。 “师父。”阿登探出脑袋,朝靠在城墙上的衫露出不再干净单纯的笑容,那笑里藏着许多无奈。 “阿登。”衫一手拿着纸飞机,一手摸着阿登的脸,他还是想发问:他的阿登,究竟去哪里了? “你在顾虑什么?”衫问道。她以前从来不会顾虑这样多的。 “衫。你我没有结果的。”阿登回答,“会有更适合你的人,给你更多的幸福。”阿登说完她的心疼了一下,于是果断拿开衫的手,跳出窗外。她有可怕的预感,她必须要离衫非常远,否则她很快会被自己的渺小吞噬。 衫很快就抓到了阿登,直接把她带到了域城第二层阿登的房内。 “阿登!当日我和缇妍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带她进来,纯粹是因为对里安的好奇,还有……”衫话说到一半,又不打算继续说下那下半句:他对缇妍娜,确实是有莫名其妙的好感。 阿登的心又疼了。她的师父飞扬跋扈,没有任何人,会值得让他撒谎。可是她为何还会心疼呢?她不是已经没有情脉的人了吗。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会多看其他漂亮女人一眼很正常。可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负了你的事情。”衫感到他还是只适合说些威胁恐吓的话,辩解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擅长。 “衫殷爵,从此刻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阿登转过身背对衫,她很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那最好!我也不想当你的师父,你以为我为什么收一个你这样,成日让我心烦意乱的徒弟。我从未收过任何徒弟,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别人自生自灭。”衫气愤地把阿登的肩膀拽回来,“那些喜欢你要娶你的人,你以为他们很优秀吗?你以为他们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吗?除了我,根本没有人会这样对你。” 阿登被衫说得更加无敌自容起来,但是又不甘心辩解道:“你胡说。之前我夫君他主动跟我提的亲,还说要对我一辈子好。而且最近尼亚也给我来信,说他要娶我。尼亚不优秀吗?他出身名门,又是龙王节……” “你给我闭嘴!”衫忍住自己差点把阿登捏骨折的力气,“阿登,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不再杀戮,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把那些出卖了你,看不起你的蝼蚁一只只捏死。但是我怕你又离开我,所以我没有这样做。”衫的声音哽咽而沙哑,他靠在阿登耳边发出了一阵比一阵高的声音。 “出卖?”阿登湿润的大眼睛又回归到让衫心软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登。”衫把阿登抱在怀里,“我们不要提那些人了。” “衫。虫谷里还有好多人喜欢我,我不相信,他们都是无情无义,背信弃义的人。”阿登回想起了许多英俊的男子,曾在虫谷对她表示了钦慕和好感。 衫冷笑了一声,停住抚摸阿登头发的手。他终于忍无可忍,暴露出了他偏激的本性:“那从今日起,你便不得再踏出第二层一步。即便你对我没有感情了,也必须做出有感情的样子!” 靠,这对别最后被我写得意难平。 第13章 闲人 第173章 闲人 域城第一层,早晨。 丽丝在殷池房中苦苦等了一夜,也不见殷池到她房里来。她打开窗户,看到了一个不堪入目的情景:殷池竟然和耵香,有说有笑地在云亭下吃早饭。 丽丝无法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耵香这只狐狸精被忽视,便朝云亭走去,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她见到耵香对她警惕而避讳的神色,内心甚是得意。 “早上好,殷殿。对于那不明行踪,你是否还需要我的帮助?”丽丝殷勤地请命。 “早上好,丽丝。今日我正要和耵香去接得然夫妇到绿空,顺便送你到地空去吧。”殷池收回了他沉浸于幸福中的神色,只是一边绕有兴趣地看着耵香的反应。 “可是,殷殿。我暂时还想呆在绿空为您效力。”丽丝听到她马上要被送走,焦急地请求。 耵香一直侧过脸,默不作声。 “老婆,你说呢?”殷池在丽丝诧异地表情下握住了耵香的手。 耵香在一直感叹这个里安的宝贝侄女,整天没事找事,无事生非,闲得发慌同时,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刺激她,万一她再偷到一个什么里安的宝物,情急之下把域城搞得不得安宁就糟糕了。这样的闲人,就是刺激不得,忽略不得,总得给她点事情做,让她觉得自己有用。耵香想到丽丝可怜的身世,又联想起自己和她一样可怜的过去和现在侥幸拥有的一切,更加不忍心对她说一句狠话。 “我在底层还有事情,你们需要汇合到绿空时再联系我。”耵香站起身留下一句话后直接离开了。 丽丝见耵香这回避的态度,心里好过了一些。这个女人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抢了她的男人,灰溜溜地跑走了,不敢面对殷池和她继续的交流。 殷池以为耵香真的生气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和丽丝说话的欲望,丽丝接下来的叽叽喳喳,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嗯,到时候去绿空再汇合。”殷池回应了一句,又情不自禁地跟着耵香的方向去了。她今天又要干什么,他可一定要亲自查看。还好,妮叮已经被他安置在了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丽丝又被又冷又酷的殷池晾在原地,她感觉很不舒服,却又很享受。 域城第二层。 昨日和阿登吵完架的衫心情极其郁闷,偏偏他的侄女又一直哇哇大哭,真的和他爹一样烦人。 “衫殿,虫谷排行榜第十位,尼亚求见。”侍从传达口令后。 衫点点头,总算来个让他出气的。他从妮叮房中走到大殿里,又见到了尼亚那高傲,自卑又自负的脸。 “衫殿,当日在虫谷一遇,你走的十分匆忙,我还没来得及与您喝杯小酒,谈谈着绿空最近的大事。”尼亚自然地坐到了客座上,有着得然的从容,却没有他的谦逊。 “你给阿登写情书了?”衫越看这个男人越来气,便直入主题地问。这个杂碎,竟还枉想和他喝酒谈天。 “衫殿,你怎么提起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尼亚想起了他寄给阿登的情书,不过是在他寄出的模版中改了姓名而已,“是不是阿登没收到我的回复,找了你的麻烦?” 尼亚无奈地想起那些纠缠过他的女人,直摇头说:“哎,女人们就是这样拖泥带水,真的拿她们没有办法。” 衫手中的海藻已经现出了苗头,但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又突破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竞技场切磋一番?”衫学着得然谦逊的语气问道。 尼亚更加自豪,也只有他才能得到衫殿的赏识,去往他的竞技场。这份经历,他又得装模作样地对人吹嘘一番了。 “慢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从殿后走了出来。 “你的对手,是我。”阿登亲耳听到了尼亚的所有言语,那被蒙蔽欺骗的愤怒终于战胜了她被尼亚轻蔑过的自卑。她握紧了自己的红缨枪,指了指竞技场的方向:“随我来吧。” 尼亚见到阿登,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又为何知道竞技场的方向。他转头看到衫带着赞许又看热闹的神色,马上就猜到了几分。但是他还是跟着阿登去了,他不相信,昔日那个对他胆怯崇拜的迷妹,会扛得住他超过三招。 我们都曾经是那自恋又可怜的角色。 第14章 投降 第174章 投降 能让阿登投降的人,是比我更好的人吗?—衫殷爵 域城第二层竞技场,早晨阳光温和地照射进场地内。 阿登率先走进竞技场,她曾经习以为常出入的地方。她看向尼亚,尼亚是如此的桀骜不驯,和衫几乎是一个样子,但她总觉衫和他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开始情不自禁地陷入回忆里。 就在尼亚站立的地方,也曾经站着衫。在第一次练习的时候,衫直直地站在原地,而她不知道如何进攻,仿佛她不管怎么进攻,都会被打趴下。她为这样的挫败感而劳累,失落,甚至泄气。她只敢远远地站在远处,不敢前进一分一毫,恐惧那未知的反击和疼痛。 “我不打你,你过来。”衫温和地循循善诱。 阿登将信将疑地靠近,攻击了衫好几下,他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索性蓄势一击,想着也许能伤到他一些,把他打晕过去。 不想在最后一击时,她便被束缚住动弹不得,犹如踏入了沼泽,在衫的笑声中越陷越深,嘲笑道:“你怎么这么傻,敌人的话你也信。” “阿登,你出什么神。”尼亚张狂地笑了,他放松了之前面对衫的身体,“你过来,我不打你。” 阿登在这相似的话中从回忆里醒过来。她的面前,不过是另一个衫。她只需要忍住自己进攻的欲望,沉着地应对即可。 “你还不动手吗,阿登。你是不舍得吗?”尼亚在发问的同时朝阿登逼近。 衫在竞技场旁边静观其变,继续突破他忍耐的极限。 “尼亚,你为何骗我?”阿登那不甘心被欺骗的怨气涌上来,她在诺大的竞技场下大声发问。声音在空旷无人,有光也寒冷的竞技场下越传越响。 “阿登,你不要再闹了。你这样趋炎附势地跟着衫殿,别真的以为你和他能平起平坐了不成?我看你对他眼神里尽是崇拜,和当日对我的眼神一模一样。自以为挑到了最好的,其实你也不过是我们手中的玩物罢了。”尼亚一点也没有改变他轻蔑的笑容,而在电石火光之间,红缨枪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臂。 尼亚还来不及反应,就听阿登的声音在他后背想起:“为何你打架的时候废话如此地多?”尼亚拔出他手中的红缨枪,阿登的实力比他预料的强多了。看来,他不得不动真格的了。 阿登知道她还未能一击制敌,而尼亚功力的深浅她也一无所知,她便在刺伤他之后,远远地退出了一段距离。 在一旁观战的衫心里不由得发问:阿登是谨慎,还是下不了手呢? 尼亚正在滴血的手臂已经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在冷笑之后,发动了他的进攻:那是一团,具有热辣气味,所经之处即成炭灰的金黄色光圈,他们锁定了阿登的位置,以缓慢却无比压迫地气势扑向她。 阿登被锁定在角落中,只有上空可以逃跑,她往上一跃,却被尼亚狠狠地抓住。她感觉浑身被热浪包围,她所有的水分似乎蒸发殆尽。 “投降吧,阿登。”尼亚的嘴角上扬,他看到衫殿就在一旁围观,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更加断定了阿登在衫心中的无足轻重。 阿登在全身就要被蒸发殆尽的瞬间,听到了“投降”二字。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这样陌生。不论是第一次被衫抓住严刑拷打,还是在虫谷闯关中的那一次次生死一线,她都从未想过这个字眼。那唯一有关投降的事情,便是对直梓,她当时因为衫偏激的行为,彻彻底底地放弃过。 她知道尼亚在诽谤她,尼亚完全不了解她,也完全不了解他自己。 他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她记得,他的母亲对他太过严格,而他母亲自己也包养了很多小白脸。他的父亲娶了很多女人。他跟着他强势的母亲生活,也许时不时还要看着母亲与其他男子寻欢作乐。阿登知道,尼亚的外表下,藏着脆弱而善良的本质,他再恶毒的言语,都无法抹去尼亚在年少时对她眼神里露出的诚恳。 阿登同情起尼亚来,他总是因为他的性格交不到真心的朋友,他总是孑然一身。而她即便没有衫,还有夙岚和耵香。夙岚教予她的秘术,可以让她轻而易地隐去身躯,化作一团烟雾迷惑尼亚,她也能因此得以逃脱,但是她不想这样做,她不想再损害这样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的心。 “尼亚。”阿登在生死攸关地瞬间,用关切地眼神看着尼亚,“我投降。” 尼亚在阿登说完话后收了手,却不知为何,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收起了所有攻击,把阿登轻轻放在地面。他不明白,阿登为何不回复他的来信,为何要投奔一个他无法战胜的对手? “你好自为之吧。”尼亚收起了万千情绪,走出竞技场,告别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衫。 衫走到躺在地上的阿登跟前,看她浑身被烧焦,眼神依旧冷静淡然,问道:“为什么不躲?” 阿登感觉衫多管闲事,背过身,闭上了眼睛,不作回复。 衫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蛮横地拉起了阿登质问:“你为何投降?” 阿登依旧沉默不语,这是尼亚的私事,为何她要跟衫说。于是她只是回应:“他是个可怜人。” “那我呢?”衫继续质问阿登,“我对你付出这样多,却一无所获。我不可怜吗?”衫已经心如死灰,正回头要走,身子却被阿登抱住。 “师父,谢谢你。”阿登感激地投入衫怀里,“我现在才知道,有你这样的师父,我是多么幸运。” 第15章 了解 第175章 了解 对于亲人,我们了解得都太少。—殷池 域城底层窗口。 殷池见耵香在底层,和两层层主有说有笑,差点就拜了把子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也许他为人处事确实不如这个深藏不露的小机灵油滑。耵香在做的事情在他眼里是如此乌托邦,她对绿空了解得还是很片面,对植物也是。殷池不愿意现在干涉她的行动打击她的自信心,有些事情还是要她自己领悟。况且,她因为钢铁层一战精力体力已经耗尽地差不多了,底层和钢铁层事多,她今天也一定不会去闯上一层。殷池深思熟虑后,回第二层去命令衫押送丽丝了。 耵香在不断赞许完旭绒井井有条又效率极高的做事方式之后,又吩咐了又旭绒一些细微的小事,还打算今日去地空带来测量高度和距离的仪器,当然还要有纸。 欧勒见收到许多表扬的旭绒已经离开,也对能获得这位深不可测的殷妃的赏识而对未来充满了动力。时空混血之女,绿空之主的妻子,域城军师唯一的姐姐,他在钦佩耵香不透露自己身份就独自暗闯钢铁层的行为,又惊又怕。看来他得多和底层店铺老板做生意,多打探打探消息,听听最近绿空的新鲜事,这样的微服私访,他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欧勒,我今日要去地空见伦司,你的刀,我定让他尽快腾出时间为你打造。”耵香神气地看着这个嗓门极大的,经过了解后本命物是菠菜的欧勒大叔。早知道她当时多带点豆腐,分分钟瓦解他钢铁般坚强的护盾。 “不急不急。”欧勒心花怒放,还是推辞了一小下。毕竟,他拿刀砍人的机会不多,钢铁层除了炼炉和噪音,也没什么人来观光打扰。 “欧勒,请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耵香学着殷池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我?我只要钢铁层的安稳。”欧勒坦诚地说。 “难道,你不想钢铁层热闹一些,繁华一些吗?”耵香对欧勒的尽职越来越钦佩,仿佛遇到了一个知音。 “您的意思是?”欧勒有点担心耵香又要叫人来微服私访,小心地问。 “不是所有人都在你这层待不上一天。”耵香想起了那些关于菠菜与铁元素的知识,打起了小小的主意,“你放心,现在你只管供给底层和最底层所需要的钢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报。至于对于上层层主们供应不求的问题,我还需要亲自了解一下。你可愿意现在放我上去?” 欧勒忙点头:“当然了,殷妃。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失礼了。”欧勒想,殷妃实力如此强劲,即便那些上层的大佬不认识她,也绝对不是殷妃的对手。再说,殷殿极其关注层主们的死活,昨日就最后关头过来救了他,他也不必担心自己要对层主们的死负责,这种殷妃和殷殿已经默认了的微服私访,他又怎能阻止?殷妃需要通过他的传送,也不过是不想自己突然出现,引发上一层的骚乱吧。 耵香听后感激不尽,今日拿着绳索要直接从上一层的窗户跳进去没有成功,这下好了,她又能再上一层,她离妮叮,又更近一步了。 域城第二层。 衫静坐在院内,他在今日被阿登拥入怀抱后,那小心脏是一直扑通扑通地跳。原来多和得然这位善主学学怎么忍耐,怎么仁慈,对重新让阿登爱上他是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一边庆幸没在竞技场顺手做掉尼亚,一边也在重新发问:现在阿登对他的好感只存在于师父层面吗? “衫殿,殷殿求见。”侍从见衫殿练功练得极其专心,也是迫于来人是绿空之主,才不得斗胆打扰。 又是他?衫不由得憋屈地想起殷池当时因为要问阿登耵香喜好,踢门而入的场景。奈何他现在无心反击,只是想着要是来的人是得然就好了,他跟殷池那个木讷的呆子自幼就无话可说。 “衫。”殷池不等衫回复,就自己踏了进来,直接对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衫说,“今日你需要把丽丝,还有直梓的魂魄一并送到地空里安的手里。这两个东西,绝不能在绿空再次出现。” “知道了。”衫舒缓地睁开眼睛,“得然还在地空吗,什么时候回来?” “今日。他和夙岚已经重归于好,会带着重生一起回来。” 衫又对得然这厮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让那个情脉被封,打胜仗靠名声的大乐师又爱上了他,这其中的秘诀,他一定要尽快打听清楚。 “事不宜迟,什么时候出发?” 殷池奇怪地看着今日性情有些大变的衫,他为说服他计划了至少一个上午的时间,结果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快。 请我吃肉的好朋友说我写的男主在某网站会被骂,她也说他是烂黄瓜。但是我却对这个绿空之主喜欢得不得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梦见得然少主啦! 第16章 和善 第176章 和善 最烦恼从善良委婉的人口中听到劝诫。—耵香 “报!”侍从匆匆赶来,“殷殿,衫殿。殷妃和阿登姑娘现在正在双子层。” 衫的脸色一变,从他的情思中清醒过来,他察觉到阿登在第二层的气息确实不见了。 “去的也太快了,比我都要快。” “转移之术。”殷池喃喃,看来耵香还是耐不住往上走了,到了有两位女层主看守的双子层。召唤阿登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二对二的战斗,“衫,她们二人就拜托你了。我必须在直梓还在绿空的时候守在顶层。” “你去吧,放心。”衫学着得然的语气已经上了瘾。 殷池再次感到极其怪异,这个从小和他对着干的衫性情变得如此厉害,一定是他父亲直梓不知道在哪里又做了手脚。殷池警惕性越来越强起来。 “妮叮我要先带走了。” “嗯,带吧。她很可爱,就在我房里。”衫点点头,便去往了双子层。 殷池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衫离去,接而抱走了妮叮。他今晚如果难以入睡,那一定是因为衫。 域城双子层。 耵香在见到对手有两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阿登传送了过来。毕竟,她自己可不是什么以一敌二的角色。 “耵香,你终于肯找我了。”阿登望着对面两个相差无几的女层主,一个长发及腰,一个则留着凌厉的短发。 “阿登,我没有时间了。我的休假马上就要结束,我必须在上班之前到达顶层,见到妮叮。她还太小,我完全传唤不了她。” “对面的,开路吧。”阿登听后心中咒骂了一句殷池,心胸狭隘,抛妻弃子。 两个层主恭敬地给耵香和阿登行了礼,长发层主说:“我们本是制造药物的层主,为域城乃至整个绿空的病患提供药物和治疗,所以我们不会故意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接着短发层主又说:“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职责要守,域城的纪律森严,如果有得罪到你们的地方,请多见谅。” 阿登头疼,原来两个对手不只是对手多了,要听各式各样的战前宣言也多了。 制造药物?耵香疑惑中猜测着对面二人的能力定和疗愈之术有关,如果她和阿登冒然进攻,她们也许不会被伤到,但她们如果一直能快速自愈,一定会消耗掉她很多时间。今日她还得腾出时间带丽丝去地空,接而带得然一家回到绿空。在思考半天后,耵香问:“既然你们如此尽责,为何底层还是有那样多老弱病残,犯上毒瘾的人?” 阿登感觉不妙,似乎现在不准备打仗,而是开启无尽讨论的谈话模式。 “姑娘。”长发层主说,“你不是第一个有这个问题的人,这也是许多反叛军们常常提的问题。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这是绿空之主的事。离,你告诉她吧。” “我和楼已经给无数人讲过其中的道理,但依旧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发问。姑娘,其中的奥妙以及运行规则,你还需要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多读书。”短发层主友善地提醒。 阿登已经在谈话期间四处寻找通往上一层的入口,不经意间,她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朝那个方向望去,那外面不是那个多事的人还能是谁? 耵香听到楼和离二位层主的劝解,心烦意乱起来。她们二人不是丽丝那样咄咄逼人,搬弄是非,故意贬低人的人。但正因为她们言语举动里的诚恳真实,让她产生了对自己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她转头看向阿登,见她根本没有在听,而是走到了窗口处看风景,如果她能向阿登一样豁达就好了。 “那位红衣姑娘。”离层主见阿登没有注意听,现在人也跑到了别处,好像不想听她和楼在念经似的,她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轻声说,“你在看什么呢?” 阿登在窗前一边生气地瞪着靠在墙上的衫,一边回答:“看风景。” 衫不禁高兴,他现在在她眼里,已经是一道风景,但是注意到阿登生气,还是无辜地给她看了空气中显示的殷池的命令,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错,殷池存在的意义又多了一层,除了替他解决了阿登心中的英雄豪杰,还可以时不时替他背锅。 阿登不情愿地走回,就见二位层主和颜悦色,耵香则面容愁苦。可恶,还未开打,就趁她不在以多欺少,像尼亚一样对耵香先发动语言上的人身攻击。她不屑地看了二人一眼,看来看去,还是她师父更顺眼。 “你们不知道就摇头,不肯说就沉默。我们是来闯关的,不是来听你们说教的。” 耵香听到阿登这话才想起来,类似的话她也和里安辩解过。但对面前这两个人不是给她发工资的陌生人,她却无话可说,没有那样勇敢,这是为什么呢? 第17章 专一 第177章 专一 我还是很想念她,即便不能得到,也要救她于水火。—漫夜 “阿登,别唐突了。”耵香试图缓和气氛,“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吧,对她们二人,硬来不得,我也不愿意你出手伤害她们。” 衫在外面一边听着,一边闭眼凝神。他感觉这一层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气息,若隐若现,要捕捉的时候却无影无踪。他是谁呢?在双子层做什么。 阿登也没兴趣和这样啰嗦的人斗,就和耵香去了第一层,衫后脚也跟了上去,顺便吩咐了侍从注意双子层的动向。 在几人走后,离和楼身后走出了一名男子,把二人一把搂到怀中。 离和楼一同脸红,离说:“漫夜,今日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好对付。” 漫夜笑着说:“明明是三个人。下次她们二人再来,记得只做掉那个红衣服的。” 楼不悦道:“怎么,你有我们还不够吗?” 漫夜收起笑容,松开了搂住二人的手,在内心发问:为何他身边的女人都这样没有自知之明呢,已经肉眼可见他不专一了,怎可能专二?够不够,耵香在里安别墅里,那时他感觉已经够了。直梓愿意救他,一夜间给予它本命物,传给他他魂魄中剩下的力量,大概是他也不认可他亲生儿子掌控下的绿空。他打听到了耵香最近在底部几层做的事情,又听到她说要抓紧去顶层,才能见到妮叮,得出总结:殷池容不下耵香,利用妮叮威胁了她。 “我去查看反叛军的集结情况,你们二人继续去垄断其他城邦的药物供给。”漫夜理清思绪以后,不理会楼的回答便下了命令,递给了二人一卷牛皮纸,“这是雪原第一医师授予我的药物配方,回来之前把药炼出来。” 离接过配方,也没有接受命令的样子,只是觉得她能有这样的男人太幸运了。反叛若成功,她和楼便是王妃了,漫夜也真是的,明明只有他们三人,却要这样正式与她们说话。 漫夜看出离的心思,拉起了离细滑的手腕,逢场作戏般地亲了一下。他又忍不住想起耵香因为照顾他而出茧的手。如果他能有她这样的手下该多好,上下级与公私的界限,她永远划得那样清楚。 楼见状也不吃醋,她与离本属于同一个灵魂,只是投胎转世时被切成了两半,出生在了不同的躯体中。她们相见之时,就知道彼此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人,漫夜对离的好和亲切,与对她并无不同。 地空。耵香公寓。 殷池一行人到了耵香公寓。衫很郁闷阿登没有过来,他竟然要独自一个人面对丽丝。他把弄着那个方格子,思考着把它埋到海底即可,但是丽丝,他要怎么不杀了她而让她意愿永远呆在地空?太难了。 “殷池,你送我回去吧。”丽丝拉住殷池的手说,“我家中很大,就住在叔叔家隔壁。你们都可以去看看。这个小公寓,哪里挤得下你们这样多人?” 丽丝不愧是一开口就能破坏气氛的高手。衫听后的脸色更差了,他起身走出阳台,顺便叫上了得然。 耵香此时也因为双子层层主的告诫心事重重,她对域城的干涉真的太异想天开了吗?这个事情,她还是要去问一下弟媳,她一定对这些事情最清楚,说不定还能对闯关提出意见,或者让伦司直接在域城修个电梯。丽丝的话她完全没听进去,便说:“嗯,你们去吧。我要去看一下伦司,天黑前回来。” 夙岚抱着重生见殷池一脸不悦,她可不要去什么丽丝的大别墅看殷池折磨丽丝,便附和道:“耵香,我和你一块去。” “行,再加上你更好!”耵香带着夙岚,绕过殷池和丽丝三步两步出了门,再见也忘了说。 在阳台上的得然听到关门声,便朝客厅望去,夙岚母子已经不见。他也想跟上去,毕竟母子二人没有他独自在地空太危险,但是衫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他便礼貌地留了下来。 “你别担心。耵香和她们一起,没事的。”衫看出得然的心思说。 得然这才稍微放下心,衫说的不错,地空有手机,他可以待会直接让耵香把他转移过去。 “我听说夙岚的情脉已经自动解了,你怎么做到的?”衫罕见露出谦虚询问的表情。 “因为她本身对于音乐的悟性,还有耵香这位,她少数能信任的人的建议。”得然回想起夙岚因为耵香的话而动摇,去看了高阶障眼法一事,便一五一十地把他与那个假“宇凯”的经历告诉了衫。 衫若有所思,刚要开口便被殷池的传唤声打断。 “你们进来。”殷池在和丽丝尴尬地独处在客厅很久后,实在无法继续在丽丝的话里一个人待下去。 第18章 劝服 第178章 劝服 得然是个很好的人。—丽丝 衫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退出得然模式,露出自己的本我和殷池大干一场。但想到他是耵香的爱人,还是收了手。 丽丝终于能和这三位梦寐以求的强者共处一室,这才是她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 殷池示意了衫一眼,衫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 得然见状先打算发话,他得替这二人赶紧解决这件事,他还要去见夙岚呢!不就是劝人,他的特长就是把人劝得心服口服:“丽丝,我们不是故意排挤你,不让你进绿空去。” 丽丝听道了“排挤”一词,这直戳到了她的痛处,便看着得然洗耳恭听起来。 “绿空最近情况紧张,你呆在绿空,住在第一层,即便能日日见到殷池,也帮不上他任何的忙。”得然语重心长地说。 “那耵香呢,她难道就可以吗?”丽丝皱起眉头问打断了得然的话,“不就是因为她能帮你们穿梭时空,她除了这个天生具备的能力之外,做事毫无逻辑,也没有任何出众的本领。” 殷池听后,想马上走出阳台透透气,但又感觉自己不留下来表明立场丽丝就不会死心。 得然听后犹如在教育一个未成年的女子,神色更加耐心了,这让一旁的衫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和学习的欲望。 “丽丝,对于一个人的评价,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决定的。也许你认为殷池被耵香迷惑了,但你可以问问夙岚和阿登,问问衫,如果你觉得我们因为自己的私利包庇她,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和耵香接触过的,和她没有利害关系的人,对于她的评价,比如从你叔叔里安那里。” 丽丝似乎有被说服,犹豫了一会说:“你说得确实是有一定道理。” 得然见丽安已经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感觉她已经上了他的道:“丽安,夙岚和你一样自幼没有父母亲,出生于反叛军,和你一样没有安全感,她总是很害怕会拖累我,但现实却是我更离不开她了。也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更平静,更有耐心地追求你想要的。” 丽丝并不知道这些,她以为这夙岚就是靠好运和争夺爬到了得然的身边。她的生活圈子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人。 得然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心想也差不多了。他望向衫和殷池,他们都对他投来了佩服不已的神色。殷池已经决定回去在域城让得然当第三层的层主。 “我,我知道了。那我暂时就现在地空呆着。”丽丝有些羞愧地低头,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到楼下。”殷池起身去打开门,听完得然的话,他对丽丝的行为也多了一分谅解和同情。 丽丝有些吃惊,回想着得然的话,他没有骗她,他说得都是真的。 到了楼下,殷池朝丽丝笑了笑,一改了往日的冷漠说:“丽丝,当日在酒吧,我是为了寻人心果才与你搭讪发生关系的。你也是你叔叔派来的吧,以后工作上多专心一些,不要又被诱骗了。” 丽丝如梦初醒,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殷池。原来不是他多情,而是他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感情,丽丝忍住心里的泪水,不知道该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去消化这样的悲伤说道:“是这样啊。那……” 殷池感觉丽丝又要拖拉引开话题,便说完“再见”就转身上楼了。 殷池回到公寓,看到得然已经不见,就只有衫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那个宠妻狂魔,走得这样快。 “耵香。”殷池拨打了耵香的电话,“现在立刻回来,我在绿空有急事。”说完没等耵香回复他就挂了。 衫听后咧嘴笑了,问道:“急事?你是说双子层的异动吗?” “原来他去了那里。”殷池继续补充,“漫夜从狱中失踪后,反叛军呈现集结的趋势。双子层的楼离看来是奸细,你回去记得处理掉她们。” “不不不,我已经没有杀人很久了。”衫的手痒痒,还是推辞,怕阿登又对他失望。 “我要亲自解决掉漫夜。那二人不除,今后军队的后方会有很大问题。不管你愿不愿意,反叛的下场只有死。”殷池冷冷地重复。 “阿登会不开心的。”衫为难地说。 “阿登下手只会比你更狠。”殷池笑道,“我们出发的时候,你以为为什么她不跟过来?” 第19章 备战 第179章 备战 让我的女侍卫,应付最适合磨练她们的敌人。—得然 躺着的衫瞬间站起来扯住殷池的衣领:“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呢,而且我怎么知道漫夜也在双子层。”殷池看着衫终于恢复正常暴怒了,终于心安,“那两个女的只会耗着阿登,打不死她的。至于漫夜,他现在的实力已不同往日。所以我说有急事。” 衫气愤地打碎了门,见到耵香刚要拿钥匙开门。现在好了,他跟耵香的关系也弄不好了,衫无比烦躁起来。 “殷池,衫。对不起。我来晚了。”耵香的身体上自如地出现了绿光,顾不上她破碎的门,想到绿空的急事,她的妮叮还在绿空,她就迫不及待地要赶回去。 随后,耵香公寓便空无一人。 域城第一层大殿。 殷池见来的人多了一个,这不是他的军师吗?他总是来得这么是时候。他又见耵香充满愧疚,沉默寡言地坐在一边,十分好奇。而衫早就不见,去双子层找阿登去了。 耵香率先发话:“殷池,对不起。当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干涉你,我以后绝对不再干涉你治理域城了。”耵香回想起从睿安和伦司获得的消息:地空瘾君子因为绿空底层的改善激增千倍。 “哦?”殷池想,她总算开窍了,“不止这个。你放走的漫夜现在在集结反叛军,不出几日绿空就要生灵涂炭了。” “这……”耵香更加愧疚了,沉重地低下了头,“我太天真了。真是对不住各位!” “姐,这哪里是你的错。”伦司站起来,开启了他的思索模式,在大殿闲庭信步,一副主人的姿态,“我早就说过这绿空问题重重。等实验室大楼建好,一切都会慢慢改善的。至于反叛军……” 伦司顿了顿看向殷池:“我本来来地空是因为要处理实验室和绿空的连接。殷池,说出你的计划,和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吧。” 殷池听后还是很欣赏伦司,他的话是值得听的,因为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反叛军直至域城,不出三日就会到达。衫去除掉双子层的奸细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伦司,你去收集漫夜手里将领的信息,再那以后我们再制定合理的应对计划。” 夙岚抱着重生,小心地问:“请问殷殿,重生和妮叮如何安置,继续放在域城是否太过危险。” 耵香想起妮叮和自己自作自受引发的祸事,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 得然为了避免夙岚参战,忙接道:“我提议,让夙岚和耵香,重生和妮叮暂时安置在焉城。” “好主意。”殷池接道,他看到耵香有些不愿意,似乎也想参战将功补过,便继续说,“你们也可以参战,但孩子便会失守。孰轻孰重,你们自己知道。” 耵香和夙岚听后便无奈地低头。夙岚又想,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无法知道得然的安危,便和耵香对视确认过后说:“我们绝不去焉城。” 得然和殷池束手无策,伦司则并不惊奇。 “我收集信息需要她们二人的协助,让她们在与我行动。”伦司说,“至于重生和妮叮,便暂时放入地空让睿安看管。” 耵香的心结终于有些解开,他弟弟真的太聪明了,他弟媳这样牛,孩子放在她那里,一定没问题。 夙岚虽然与睿安交流甚少,但她伦司哥能认可的人,她便认可。 得然想起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睿安,现在已经是伦司的女人,又听说她一个人做掉了二十个黑帮人手,现在也有了本命物的加持,心里也赞同伦司的提议。 “可以。”殷池回答,他知道伦司不会让耵香出事,而睿安那个女人,据他调查曾经在绿空打进过虫谷前五位,所以他把妮叮交给她他也放心。 众人在谈论过后,便先将妮叮和重生先送到了地空。 域城双子层。 阿登喘着粗气,见对面的二人怎么打都打不死,一时没了主意。 而离和楼被阿登牵制住,完全无法腾出精力去炼制新药和漫夜嘱咐过的任务。她们也试图将阿登毒死,但阿登的身手太过敏捷,她们根本无从入手。 衫在此刻赶到,正要出手,被突然出现的蓉儿和丁儿拦住。 “衫殿,别大材小用了,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您和阿登处理。这两个人,我们来对付。”蓉儿和丁儿接到了夙岚为她找到的本命物,又在耵香的转移之术作用下来到这里。得然少主有令:除掉楼离二人,并检查双子层炼药情况。 衫听后,便化做一团黑雾把正在战斗中的阿登卷走了。 第20章 师徒 第180章 师徒 越恐惧,越渺小。—阿登 阿登被不明不白地掳走,若不是知道那是师父,她必定发挥出近日新习得的技能,和这个拐卖妇女的人同归于尽。 衫在高空中,已经透过云层见到反叛军往域城集结的军队。那规模如此庞大,前所未有。他不能把阿登带在身边,太危险了。等到了第一层,她便让耵香把她暂时安置到地空去。这个想法刚起,衫便觉得自己的怀中一空,只有绿光在四周飘荡。 是耵香把她转移了吗?接着,衫又收到伦司的指令。他见到了在空气中的金黄色发光字体:衫,你的目标是东海镜城城主,夕隆。 又是镜城,衫头疼,他不是已经灭了他们的十万大军了吗?怎么新的城主不知死活还要反。他担忧地想着阿登的去向,正要询问,便随之又收到了伦司的指令:阿登的目标是漠北驿城二少主,尼亚。 衫见后头疼欲裂,这个安排他绝不接受,刚要转身去殷池那里问清楚,自己便在一刹那的绿色光线中,便被转移到了反叛军前线。 域城郊外,反叛军集结处。 衫面前又是和往日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军队,只是这次在前方出现了一股在反叛军中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它坚韧不屈,生生不息,极具侵略性。 “镜城城主夕隆,见过衫殿。”夕隆第一次见到这之前以一敌万的衫殷爵,没想到他竟这样年轻。他今日必然会与他决一死战,本以为会和一个辈分与自己相当的人分出上下,但今日一见,他如此年轻,即使胜了他,也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衫见到这个中年男子,跟得然一样文绉绉的,便来了与他对话的兴致:“夕隆,你为何要反?” 夕隆继续心平气和地说:“为了带领我的族人,入住沙漠。” 衫听后笑了笑,忍住了怒气。这样谈一谈就能解决的事情,夕隆却非要反叛,非要耽误他的正事。 “入住沙漠有什么难的,干掉驿城的城主少主不就可以了。漫夜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夕隆被这年轻人的狂妄直爽语气惊到了一瞬,片刻后马上回过神,他不能在现在说自己的妻儿已经被漫夜要挟,无路可走,便继续说:“衫殿,我无可奉告。三日后,反叛军必须攻占域城,若你一直挡路,我们只能刀锋相见了。” 衫已经戒掉杀瘾很久了,既然有人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不得不欢乐地接受了。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他玩味的微笑里,化作了黑色烟雾,渗进大地之中。 沙漠,反叛军中。 阿登在一处帐篷内突然出现,对面是尼亚在与一个女人亲亲我我。她起初不知为何自己先被衫掳走,然后又到了这里。再看到伦司的指令之后,才知道衫要一人面对那样多的反叛军,而反叛军首领还是一城之主夕隆。阿登作出结论,她现在必须尽快拿下尼亚,才能火速过去支援师父。然而再次见到尼亚,她还是有着同情,他虽然抱着女人,眼里却没有任何幸福的样子。她知道男人幸福时的眼神,比如见到得然和夙岚在一块,见到殷池和耵香在一块时。 “阿登,你怎么来了?”尼亚在惊讶过后,本能地推开了身边的女人,对她说,“你先走吧。” 那性感妖娆的女人扫视了阿登许久才离开了帐篷。 “我奉域城军师之命来捉拿你。”阿登已经幻化出来手里的红缨枪,她在出手之前又忍不住问,“尼亚,你为何要反?” 尼亚听后,走到阿登面前。他断定,这个女人当时在竞技场是故意投降,能够这样深不知鬼不觉来到他的帐中,当日怎可能逃脱不了他的禁锢。 “因为我要做王,而不只是一个小小少主。” 尼亚在当日得知了衫殷爵和阿登的关系后,便终日无法入眠。直到拥有可怕力量的漫夜出现,给予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胜利以后,他便能住进域城第二层,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不甘,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抢走,这样的经历他不愿意在经历第二次。 “尼亚,你我是旧相识。只要你肯投降,我便饶你性命。”阿登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尼亚笑道,“阿登,你现在说话还真的是有板有眼。” 阿登的身影已经在尼亚跟前消失不见。尼亚在重新见到阿登的时候,他已经被一腿踢到了帐篷角落。尼亚站起身,后背又挨了狠狠的一击,口吐鲜血。 第21章 初恋 第181章 初恋 不管过多少年,我的自私与她的单纯总是依旧不变。—尼亚 阿登的红缨枪已经直指在尼亚的心口,她打算迷晕尼亚,再让耵香送尼亚到域城第一层深牢。 尼亚的身上忽而发热发光起来,把那枪头死死定在了原处,而在岩浆中也未曾有事的红缨枪,那枪尖竟就在尼亚的控制下慢慢融化。 尼亚在身体周围汇聚成一道道热辣的金黄色光片,就在阿登要试图控制红缨枪之际,朝阿登极速射去。 阿登迅速躲避,还是在后背狠狠地被割伤一刀,而她要发出的带有夙岚炼制剧毒的花瓣,也在此同时被尽力朝尼亚发射而去。 尼亚在被阿登暴击两下以后,往嘴里吞了一个药丸,那站不稳的身子立刻在顷刻间恢复了行动力。而迎面而来的剧毒花瓣,他随则躲过了大部分,还是有一片割伤了他的脸。 阿登在受伤后依旧站稳,强忍后背被撕裂的疼痛,她试图封住痛觉,却毫无效果。她的血如同泉水般滴到地上,没有止住的趋势。她见尼亚被自己毁了容,显得十分狼狈,感觉自己离胜利又近了一步。这尼亚真狡猾,竟然在偷吃补血的药,就像当日那二位楼离层主。那她下下毒,也没什么愧疚之情了。 “来人!”尼亚发觉自己中毒,而阿登挨了他全力一击依旧相安无事,知道和阿登继续战下去对自己极其不利,便叫来了帮手。 弓箭手已经听到命令一举把帐篷团团围住,弓弩蓄势待发,瞄准了帐篷里那女人的身影。 “交出解药。”尼亚在逐渐不清醒的意识中命令阿登。 “拿去吧。”阿登扔了一个药丸给尼亚,糟了夙岚的毒药,即使解了毒,不到明天他也恢复不过来了。这尼亚,真不是条汉子,意志脆弱,还打算以多欺少。 尼亚将信将疑地看着药丸,问道:“你为何信我会放了你,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救我?” 阿登在直流的血液中望着狼狈的尼亚,无奈地笑了,还是师父好,打架的时候从来没有十万个为什么。她无视了尼亚的问题,径直大走出了帐篷,几百只瞄准她的利箭,齐齐朝她射来。 “慢着!”尼亚正要发声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步。他眼前的阿登后背依旧流血,身体却慢慢在利剑到来前化成无数带着血丝的花瓣升腾入上空。利箭失去目标落下之后,空气中的花瓣在光芒下,把地上的利箭吸附而起,又极速朝攻击者瞄准刺去。 尼亚见帐篷外,沙漠中,灰蒙蒙的天上下起了花雨,阿登从里面慢慢出来,一身红衣,自信挺拔,阳光正气,犹如雨后的初阳。他好像在少年时初见她,爱上她时,她便是这幅样子。 “尼亚,告诉我夕隆在何处?”阿登在制服尼亚,传了消息给耵香之后急忙问。 “阿登。”尼亚吞吞吐吐,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我们不要再打架了,我们,远走高飞吧。” 阿登气急败坏地把尼亚推倒在地,说道:“你再不告诉我,我师父就危险了!”阿登知道耵香绝对不会告诉她,她唯一的希望只有尼亚。 “你师父?二皇子衫?”尼亚慢慢理清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原来如此,阿登进步如此恐怖,是拜了衫殷爵为师。而二人原来只是师徒关系,他误会了,“阿登,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也是一个衷心耿耿的人……” “你不要再劝我了。”阿登打断了尼亚的话,想起了当日在海岛上迟迟不愿意借给她潜水服的士兵,她当时也是急得要掉泪了,“尼亚,这是我方才自创功法的秘籍,还有自己所知道的将毒物融于兵器的方法。”阿登在空气中迅速写了许多小字。 尼亚不解地看着阿登,她为何这样担心衫殷爵,她不知道衫的实力吗?但秘籍和炼制毒药方法对他诱惑还是很大,他知道阿登不会骗他,便指了指更靠近域城的方向。 “夕隆的部队在最前方,现在应当就在焉城与域城的半路。” 阿登听后便二话不说地往尼亚提到的方向转移去。 第22章 气候 第182章 气候 第一次见到这样正直果决的女子。事后才知,原来这就是绿空最强女战士。—夕隆 此时,反叛军前线。 夕隆看着身后已经被吞入黑色漩涡的大军,还有在漩涡中重新走出来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感叹域城真是人杰地灵,英雄出少年。 衫见夕隆依旧无事地站在原地,思索着他嘴里所说的沙漠,好奇起夕隆的本命物来。也好,来点厉害的角色,他一直用同一招一击致敌已经厌倦了。 夕隆在离他越来越近的衫面前,巍然伫立。他意识到风越来越大,已经几乎卷走了附近所有的物体,而那风也极度冰冷,在空中的水汽也已经凝聚成雪。衫殷爵已经能操控小气候了吗,夕隆对衫从赞赏中回过神,又对他起了深深的忌惮。绿空之内,能够做到这点的焉城城主库拉已经被亲生儿子废了一半的功力,现在他竟然又亲眼见到了这几欲失传功法的继承人。衫若继续发展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库拉一样的恶魔。 衫在一处停下,见到那夕隆在极寒的天气下,依旧稳稳地站立,在逐渐形成的漫天大雪之中,夕隆的身上燃烧反而起了火苗,随后那火苗越来越旺,顺着地上黑藻的痕迹朝他燃烧而来。 衫在平定当时的反叛军后,便很少听过夕隆的事情,镜城是夙岚的故乡。关于镜城,他只听闻是精通秘术咒术的人居多,但夕隆在用的,不是什么秘术咒术。衫嗅到那一丝焦味,不是来自他的黑藻,而是来自夕隆的身体。衫不后退,任凭自己的身体被火焰灼烧,那火焰在他身上犹如失去了源头,逐渐熄灭了。 “老头,我没空陪你耗了。”衫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阿登,又见这夕隆神神秘秘的招数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便唤出无数黑色的藻,化成了子弹的形状,往夕隆身上打去。衫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由地空那颗导弹获得灵感而研发出的新招式,这位夕隆城主会怎么接呢? 夕隆第一次见这奇怪的东西,后退一步,生起了一堵十几米高和厚的护盾。但那微小的子弹穿透力极强,速度极快,虽然有一部分被挡住,但到了终点,它们组合起来,形成了一颗极大的导弹,对准了夕隆。爆炸声响,火光四起,夕隆被炸的浑身是伤。夕隆吃下了一颗补血的药丸,才勉强站了起来。 衫看见到夕隆在吃药丸,有些无语。和阿登一样,他感觉这样的行为就像在作弊。 夕隆并不惊慌于衫的力量,现在的困境漫夜早已经料到。他想起自己的被困的妻儿和他接到的任务,镇定下来,明确他的任务就是困住衫,等时机一到,漫夜赶到附近,自然会亲自出手。 夕隆恢复过后,燃烧起了更猛烈的火焰,蓄成火球,往衫的方向直击而去。火借助衫营造出的风势而提高了上百倍的速度,而后火球汇聚成一个半圆形的笼子,死死地困住了衫。行动如此敏捷的衫,这次竟然也没有逃过。 “漫夜,趁现在!”夕隆对大雪中逐渐显露出来的漫夜喊道。 漫夜在大雪里舒适地伸了伸懒腰,他好久没这样精力充沛,他走到被困住的衫面前,捧住了一团雪花,笑着道谢:“多谢衫殿的恩赐。” 随后,他正要发出那致命一击,便被一阵熟悉的,字正腔圆的声音喝住。他为何要停下来呢?那不过是阿登那莽撞丫头罢了。 “撒谎精,住手!”阿登见衫被困住,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又担心又气。她指着漫夜,即使漫夜的气息已经今非昔比,但她依旧义正严辞指地拿起红缨枪指着他骂道,“你们些反叛军,除了以多欺少,作弊吃药,还有什么其他下三滥的招数,就通通使出来吧!” 漫夜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听完这个女人的训斥。而听完之后,还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夕隆叹口气,点头称是。这个小丫头,话糙理不糙。 年轻人,不要被我带歪了。扁柏虽然耐寒,但是最适合它的环境并不是雪原! 第23章 落败 第183章 落败 堂堂域城二皇子,终究还是有败的一天。—底层店铺老板 衫在漫夜失神的一瞬间,徒手捏碎了夕隆制造的火焰屏障。他听到了阿登的声音,知道她还活着,便觉太好了。但是他从火焰中走出来,却见阿登的脚下,一直血流不止。原来她的背挨了尼亚的攻击。她以为那是小伤,但是尼亚那个孙子,竟然没有告诉她,受过他攻击的伤口不会自愈。那血只会不断地流出,直到伤者休克。 衫已经在暗中给殷池发去了消息:漫夜的行踪已经找到,速来。 漫夜知道自己骗过阿登,但她的到来让好不容易被困住的衫逃脱了,真是不可饶恕。漫夜在风雪中,嗅到了阿登伤口的源头。他在阿登不注意的瞬间,已经来到了阿登身后。他要徒手,朝这女人的伤口上再加一击,让她五脏俱碎,血肉模糊。 阿登见衫平安出来,对她露出欣喜的神色,甚至还带着些些的畏惧。她师父,终于还是被他的实力折服了吗?她的师父,居然也有面露惧色的一天呢!阿登正要朝衫走去,却不见了衫的影子。 阿登的身后传来了肉搅声,她忙回过头去,见一只手,穿过了衫的身体,又收了回去。 衫无力地倒下,倒在了阿登怀里。 从未有人能伤他这样重,衫在这股气息中,已经知道漫夜的力量来自哪里。 “阿登,你怎么哭了。我死了,你不是很高兴吗?”衫一边说,一边治着阿登背后的伤。这高阶的疗愈术,他可是在海岛一战后为这个不省心的徒儿特地学的。 “不,不是的……”阿登犹如要断气了,她想起了当时出了虫谷耵香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会后悔也来不及,她为何不信?为何要到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才肯相信呢?!阿登愤怒地看向漫夜,“把你们的救命药丸给我,否则……” 漫夜呵呵一笑。没想到衫也有今天,入了情网,死得其所了。 “阿登,我是不会救他的。他虽然是你师父,但师父没了,可以再拜。你很有天赋,如果你肯断了衫的最后一口气,我便收你为徒……” “不……”阿登打断漫夜的话,带着哭声喊,“他不只是我师父,他不只是我师父!你休想再动衫一根毫毛。”但是漫夜说衫还有一口气,这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衫听到阿登这样说,他一直以来的心结总算是解了。原来,只要一直是对的人,不管情脉是否被封,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对方。 他在感慨高兴之余,感觉到他营造的风雪已经慢慢消散。但是不对的是,似乎是漫夜又营造起了另一种小气候,他为何要营造那样干燥火热的气候呢?总之,殷池再不来,他和阿登就都要挂了。 衫抬起头来,见阿登闭着眼睛,她的身边,有沙子在转动,沙子越来越多,风越来越大。竟然是她?呵呵,偷学他东西的家伙,怎么悟性这样高。 夕隆和漫夜望着冰雪退去,滚滚黄沙现在已经覆盖了四周,周围的水分几乎已经被吸干,热浪一阵一阵地席卷而来。夕隆对那即将到来的东西—沙尘暴,很是熟悉怀念。 漫夜在沙尘暴中浑身不适,心中咒骂道:这个阿登,死性不改。他正要出手废了这对苦命鸳鸯,飞来的长刺在瞬间刺穿了他的手心。沙尘暴里走出来了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影。 “去死吧。” 嘻嘻嘻,殷殿出马啦! 第24章 自由 第184章 自由 为何要以善心为由,逼我认同你们所笃信的一切?—格诺 “殷池,你也太慢了。”漫夜受伤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他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风沙之中,殷池也紧紧跟了上去。 而阿登和衫则在绿光中不见了踪影,风沙在阿登消失后逐渐退去,周围又恢复成域城郊外原本的模样。 夕隆见那神奇的绿光之中又走出了一个人,她向他走来,不带任何武器,并朝他行礼。 “镜城青琐龙族,昔日反叛军首领遗孤夙岚,见过夕隆城主。” 夕隆打量了眼前的人,她与昔日反叛军有关系,是来加入现今的反叛军的吗? “民女愿协助夕隆城主共同救出您受困的妻儿。”夙岚在手中化出了轻盈洁白的利剑。 “你,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夕隆吃了一惊,原来她孤身前来,早有准备地要劝降于他。她究竟是如何知道他妻儿的下落的,他已经咨询过镜城内外所有精通气息搜寻术的高人,都无人能找得到。这绿空之内,除了镜城,还有哪里能出类似的高人? “是绿空第一巫师告知我的,您若是不信,便用窥探术用我给您的地点一试便知。窥探之术是失传的法术,除了您,绿空之内应该只有第一巫师知晓。”夙岚冷静地回答。 夕隆觉得眼前的女子冰雪聪明,言之有理,在实行窥探术后,他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夙岚的话,但欣喜之余,他又在内心发问:她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第一巫师也对她言听计从? “事不宜迟,夕隆城主,我们快去吧。”夙岚主动请命,因为她知道得然就在囚禁夕隆妻儿所在地附近反叛军中部的战场中,她原本的任务只是劝降夕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去看看得然的情况。这次反叛军的力量尤其诡异恐怖,她只需要注意在暗中观察形式,为得然制造优势即可。最重要的是不能拖了得然后腿,让得然发现她,以免他战斗时分了心。 夕隆见夙岚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身穿反叛军军服。他若不是亲眼所见,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原身就是她。 反叛军中部,夜已深,月儿弯弯地探出头来,一切是那样的平静。得然不动声色地做掉了路上的人,直奔那股气息最强大的营房。 得然拉来营帐,营里前方坐着一个淡定自若又英气逼人的女人,身后配有一把看似重若千吨的铁剑。她左侧则是一个男子,浑身肥肉,一直在吃东西。 “各位首领们好。”得然恭敬作揖,“焉城少主得然前来劝降二位反叛军首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胖子看了得然一眼,手中握着鸡腿问对面的女子:“格格,投降吗?” 格格拍碎了胖子的桌子后,亦礼貌地回应:“得然少主,我名叫格诺,我的伙伴叫做旦左。你若能击败我们,我们自然投降。” “格诺,旦左。我不认为武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说出你们对绿空之主的不满,我一定会倾力相助。”得然循循善诱中,他有把握,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他都能一一给予令人信服的辩论。 “我们没有不满,得然少主。”格诺拔出了剑,“你看来也是喜欢用自己的善心关怀着那些渴望着自由的人。我没有心情和你辩论,出手吧!胜者,才能制定一切规则。” 夕隆不费吹灰之力就救出了他的妻儿,接受了劝降退回镜城,并告知给了夙岚许多其他反叛军内部的消息。化作士兵的夙岚在账外倾听到了帐内愈演愈烈的形势后断定,得然以一敌二,太过危险。她既不能添乱,又要能帮到他,就一定要先把对手对战习惯的节奏掌握清楚。思绪未定,她见得然的血鞭已经把帐篷劈开,响声震醒了正在睡觉的反叛军,他们都蓄势待发地朝得然的方向赶来。 第25章 引开 第185章 引开 面对着心宽体胖的强敌,我要从和入手呢?—夙岚 夙岚悄悄混入了前来的反叛军中,她心跳漏了一拍,面对前方魁梧的首领们,她手里的武器又有些握不稳。她对她的能力是知道的,也能感觉到前来反叛军首领们参差不齐的力量。她虽然与阿登学习了瞬移之术,却没有阿登运用的那样连贯。如果她中途断掉被人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突然一个胖墩墩的男孩,他应当就是营房内一直在吃饭的人,名叫旦左,朝她的方向探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们全都退下。”格诺朝前开的反叛军大吼一声,他们便都收住手脚,开启了观战模式。他们对这位女将领很钦佩,二话不说赶来支援,因为她从来不会让无辜的人去送死。 “格格,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先走了,一会见!”旦左提起他的大鸡腿,一摇一摆地走了。 得然长粗的血鞭在空中缠绕,他直视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见到她的所作所为,断定她和阿登是一个脾性,刚正不阿,自身的意志无比坚定。他在血池与阿登短暂交过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有这样气质的女战士。 得然和格诺在相互间猛烈的暴击中不相上下。格诺受了得然一鞭之后,行动力慢慢减缓,如果不是因为单挑,现场刚好没有移动灵活的刺杀型对手在此的话,她想必已经危险重重。而得然则被格诺精湛的剑法,灵敏的身手,以及那重若千吨的巨剑逼得无从下手。他在格诺受伤减速之际,索性将血鞭集结成网,狠狠地从天上往格诺身上盖去。 格诺在血网下动弹不得,但她的身上此时却开出了一片又一片铠甲一般的紫红的鳞片,再盛开的同时,在血网中切出了一个口后,她便极速从中跳了出来。 观战的士兵们看得津津有味,除了那个身旁站着个大胖子的士兵除外。 夙岚站在原地,她没有看向站在一旁的旦左,而是望着得然战斗的方向。她手里的银色长剑已经蓄势待发,她在知道旦左已经认出她后,压住了心中奔腾而来的恐惧,也压制住了颤抖,继续若无其事地处在士兵之中。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离开得然的视线,把这个胖墩引开,以防止他暗中支援格诺。 “走吧,我们二人去宽阔一些的地方。”夙岚冷漠地说。 “啊!美女,你为何要和我约会?”旦左的鸡腿掉到地上,他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好事。 “你心里清楚,不必再油嘴滑舌。”夙岚说完已经朝远离军营篝火的黑暗处走去。 旦左对夙岚很好奇,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到了没有任何照明的地方,人烟稀少,让人能见到路的,只有头顶上的月亮。月色下,夙岚露出了真容,她手里持剑,附上剧毒,剑尖直指旦左,剑身的反光闪现,上面映出了旦左又圆又大的肚子。 “美女,不要怕,勇敢一些!”旦左诚心地鼓励,“刚刚开始打架,没有一个人会不害怕的。” 夙岚听后好不容易逼自己产生的杀意退了一半。她见旦左在真心劝她,看起来还憨厚老实,更不能想象她将他刺得血肉模糊的画面。 “你放心,我不会受伤的,我可以陪你练习。”旦左把鸡腿扔到了一边,继续往夙岚走进了一些。 “只要你投降,我们就不用打架了。”夙岚还是收起了长剑。 “不行呀,我不想和格格成为敌人。”旦左想起此事,才知道格诺还一直在跟得然耗着,那个得然似乎还没真的出手,听很多去过血池的高手都说他很厉害,还有一只巨蛇可以帮助他。格格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得回去帮帮忙了。 旦左前脚刚走,喉部便被银色的长剑对准。 “对不住了。”夙岚迅速移动到旦左跟前,朝他手臂刺上去。 “哎呀!”旦左结结实实挨了一剑,惨叫一声,“你怎么还下毒呢?” 夙岚见旦左中毒,气息又没有弱掉半分,便跳向远处喘了口气,以回避他可能的反击。旦左却不管不顾地往营地跑去,那速度和走也没有什么区别。 夙岚缓过神后转移到了旦左身后,一剑进了他的后背。旦左的后背却流出了许多水,而不是血来。 “你是什么怪物!”旦左的特异之处让夙岚忍不住惊呼。绿空怎么有这样多全能又深不可测的人,这样的危机感让她开始想念在疗养院的时光。 第26章 混淆 第186章 混淆 法术不是完美的,但然然是。—夙岚 夙岚在几次阻止旦左不成之后,打算抚琴开启迷阵,但是她担心得然发现,最终放弃了抚琴。紧要关头,她还是得发挥一下想象力,旦左能看穿最高阶的障眼法,不知道能否也破了她混淆术。 夙岚默默地念起她在当日被殷池破了隐息之术后,为了防止得然靠殷池追踪到她和重生继续钻研的混淆人气息和方位的秘术,但是究竟能否成功,她也只有半分把握。 旦左在秘术的作用下果然去了错的方向,一直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夙岚趁此机会,把旦左继续引向伦司和耵香所在的反叛军队最后方。 成功只走旦左之后,或许是她秘术念得不全对,自己也失去了对方向和气息的掌控,视线也变得极为模糊。她在迷糊状态下,没忘记再把自己变成士兵的样子,朝她认为对的方位移动。 交战声已经越来越接近耳边,那两个身影交替来去,她完全辨别不出哪一个是得然。得然到现在也没有唤来大蛇,想必是遇到了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得然见格诺体力已经比他更先一步耗尽,趁此机会,在格诺所处周围直径十米处,将来自他身体龙血的能量蓄积并分散开来,往格诺的位置如同陨石般极速落去。 关键时刻,得然发现一个士兵也不小心踏入了攻击范围,于是便用血鞭捆住他,把他送到了安全地方。这样的举动自然入了格诺的眼睛。格诺原来以为这个得然少主不过是个自以为是救世主的混账,不想他一直对她的,亦或者是他自己的原则始终如一的遵守。 血色的陨石接二连三地从空中掉落,格诺无惧地站在陨石之中,任凭她被伤得七零八碎。 “格诺,你输了。”得然见格诺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便收了手,即对格诺,也对观战的战士们说道,“投降吧” 夙岚在刚刚被血鞭拉回来后,只觉眼前越模糊了。但她听力依旧敏锐,已经得知了得然取胜的消息,在这场胜负已定的战斗中,她终于松了口气。 得然仍旧有疑虑,当时和格诺在一起的旦左为何现在不在附近了?还有,为什么会有一个士兵突然闯进了他和格诺的战场之中。他望向远处那个士兵,才发现,他是个盲人。得然不禁感慨起战争的无情,他想起阿岚自小就要经历这些,心中便不是滋味。 格诺奄奄一息,依旧不肯吞下漫夜发放的补血丸。她看向那位在她危及时刻奋不顾身走来的士兵,心生温暖。即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旦左,也无法为她做这样多吧。 “得然少主,我自愿投降。”格诺缓慢站起鞠躬说,“多谢你救了我的部下。” 得然又看了看那双目失明的部下,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格诺姑娘不必道谢。你愿不愿意回答我,为何你会效忠于漫夜,加入反叛军?” 格诺想起那旦左,至今未归,也起了许多担忧。 “我与旦左情同手足,自幼一起长大。我们二人都不是漫夜的对手。而漫夜以我们之一性命做威胁,我亦无路可走,只能出此下策。” 得然听后心中的警惕心更甚,漫夜为何会一夜间变得如此强大,难道又是昔日绿空之主的力量吗?不论如何,他现在必须要去支援殷池了。“格诺,你保重。我先告辞。”得然唤来蛇,急速寻着殷池的气息前去。 格诺终于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夙岚化成的士兵接住了她。 “谢谢你,你很勇敢。”格诺露出欣赏的笑容,“你好像看不见了。随我去我营房里,等我恢复过来之后,便帮你疗愈。” 夙岚听后只能点点头。她已经让耵香传她回去,不知为何依旧毫无音讯。夙岚见格诺友善而真诚,便在她营房里暂时待了下来。 第27章 神药 第187章 神药 除了在最关键的时候,域城军师很少在绿空露面。—底层店铺老板 反叛军后方。 耵香焦虑地等待着夙岚和殷池的消息。她见伦司一直专注地研究着什么,便似乎像在审阅报告一样,便不做打扰。 得然刚刚传来消息,说中部的首领已经投降,但有一人失踪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和得然说夙岚也失踪了的事情,这样是否就是在帮倒忙呢?这一切都是她的过失,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一步,担心又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那个畏畏缩缩的她好像又回来了,她不想再回到那对自己的过失总是耿耿于怀的日子。 耵香深深吸口气,抬起头来,略微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对自己说:无事,她不必这样以自己为中心。她的瑕疵,在其他人眼里如同过眼的烟云。最坏的结果就是更不被重视,除了她自己,没人会那样在意她的形象。只有完美的如同伦司一样的角色,才能轻易时不时地占据哪怕一个陌生人的思绪,而这也不是她最终追求的东西。 伦司理顺了每处战局的耗时和缓冲时间后,见耵香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他感恩地想,还是和他姐姐相处舒服,和衫或者殷池在一起他的思绪老是会被打断。伦司把睿安画的绿空大陆地图拿了出来,便吸引了耵香好奇的目光。 “你过来看看吧。”伦司拿起耵香的棍子,指了指雪原暮城的方向,“漫夜在适合他的环境下才能把自己发挥到最好,所以他应该是把殷池引到暮城去了。那里必定还有许多强而有力的反叛军。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反叛军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虽然现在夙岚不在了,没人能用搜寻术指引你,你却也可以试着靠地图感觉暮城的位置,毕竟你对距离尺度的判断已经很精准。在我们被传送到暮城和殷池会合后,再通过殷池找到夙岚,把她送到域城阿登和衫那里。我猜测夙岚应当是去反叛军中部帮助得然了,而中部首领据我调查不是什么恶毒的人,夙岚暂时应当是安全的。”伦司提到衫顿了顿,这臭屁二皇子也会输,看来殷池这次凶多吉少。 耵香点头照做,迫不及待地开启了传送阵。她脑海里忆起了雪原殷池背上的刀伤,怕晚了一秒,就又要见到那可怕的情景了。 伦司再次睁开眼,见自己直接处在了暮城前线五个反叛军首领们的法阵之中,感慨道:不愧是他的姐姐,从小坑他便坑得如此完美。而那殷池也够聪明,早就料到暮城反叛军的势力,提早发兵过来了。 伦司敏捷地避开了法阵里密集的攻击,跳到上空时,望到域城的军队明显处于劣势,域城军队首领亦伤亡惨重,精力耗尽,一直节节败退,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知道那是漫夜的药物对他军队作用下的结果,但那药物不是源源不断的,因为得然的两个女侍卫已经控制住了炼药的双子层。伦司迅速传递给丁儿军队的地点,并让她们立刻赶来支援域城的军队后方。她们二人没有耵香的转移,来到域城所需要的时间,就是他要牵制住暮城这五个反叛军首领的时间。 “来者何人?”其中最粗暴的一个将领喝道。 “陪你玩玩儿的人。”伦司很好奇,自从得到绿空人的体质之后,他还未在绿空战斗过,除了和睿安……不,他现在可不能想她。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粗暴将领提起了一把大斧,朝伦司的脸上劈去。 伦司纹丝不动,任由那把斧头径直在自己的鼻尖停了下来。这把斧头原料纯正,制造精良。斧头上有许许多多人的恐惧,尖叫和不甘。 粗暴将领惊讶地发现斧头裂开成了两半,折回头向他急速射来,他躲过一片,却躲不过第二片,他的心脏在电石火光之间被刺穿了。在其他四位将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被躲过的第一个碎斧又化作了四块碎片,各自朝他们心脏瞄准射去。五人就这样先后倒地了。 “居然这么次。”伦司无奈摇摇头,一边感觉不太对,一边接到了伤兵的来报。 “军师,不出一刻钟,他们便会原地复活。” “这是他们身上的药,你拿回去先问问军医,看看没有什么问题。”伦司递给伤兵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的药丸,同时对药丸里大量金属的含量让他对药的副作用起了怀疑,“另外,现在就带我去看看服用过药的俘虏。” 伦司来到营地中,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雪,他的时间不多,在那五位将领和其他昏迷过去的敌军醒来前,他便要再次赶回去。 俘虏慢慢醒来,便见到伦司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 伦司仔细观察了这个人好一会儿,察觉到他身上生命的气息比其他没有吃过药的士兵更加微弱,取而代之的则是更浓烈的金属气味。难道一直吃这样的药物,就会让自己原本鲜活的身体被纯粹的金属取代吗?这样一来,人还会有自己本来的意识吗? 最後的言叶,你该不会是多按了一个1,竟然给我投了11票。我今天高兴得想请朋友吃饭了!哈哈哈哈哈,投出去的票,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能反悔的哦! 第28章 医者 第188章 医者 医者仁心。—格拉布 传送过后,耵香身旁不见了伦司,自己一人来到了空旷的漫天大雪里先是昏厥,接而便被冻醒了。 四周的雪山轮廓提醒她,她似乎来到了当时殷池受伤的地方附近。 “混血之女,好久不见。”一位年迈,胡子发白的老人的声音传来。 “你是?”耵香在雪地的严寒里颤抖地问,她既猜不出这位老人的心思,也无法预判他接下来的行为。 老人慢条斯理地回答:“当日域城城主重伤,我拨忙赶到,你们却已经不见了。” “原来如此。”耵香打了个喷嚏,努力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保持思维的清醒。看来,漫夜在救殷池之前就已经和这位他要请来的雪原医师交情不浅。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先礼貌地问候一下这位老人家,为当时放了人家鸽子的事情道歉。 “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当时的事情,对不住您了!多谢您特地赶到。” 老人见小姑娘为人嘴甜礼貌,也不再计较当日的事情,便回答:“我是雪原第一医师,格拉布。小姑娘,你虽身份特殊,可看起来也不过像是域城城主的众多倾慕者之一。你叫什么名字?” 耵香琢磨,伦司所说的漫夜叛军研制救命药物的事情,一定和这位医师脱不了干系,她可得好好打探一番。耵香不知道漫夜是不是和格拉布提起过她,便思索最好不要暴露她真实的名字。 “我在虫谷的代号是深藏不露的小机灵。” “哈哈哈哈!”格拉布摸了摸胡子开怀一笑,虽然他不知道这位混血之女为何隐瞒身份,但这个名号他的确从去过虫谷的漫夜嘴里听说过,她承包了虫谷好长一段时间的最后一名,他问:“小机灵,你来雪原做什么?” “我来……,来看望当日的救命恩人漫夜。”耵香嘴唇发白,一边冷得快要再次晕厥,一边庆幸这因为寒冷引发的退缩和颤抖掩盖了她现在对格拉布提问的心虚,和对接下来一不小心就会出错一步的恐惧。 “我徒儿不在这里。但是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格拉布听到漫夜的名字,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思念的神色。 耵香在格拉布的神色里,猜想他很可能不知道漫夜现在在做什么。 “我能问问,他去哪里了吗?” “应该又去虫谷修炼去了。”格拉布自豪地说。格拉布自小独来独往,到现在也没有子嗣。他总是成日在雪原一人生活,直到遇到了漫夜以后,他才明白了那作为长辈的喜悦,也同时有了对于子女的思念和牵挂。 耵香更加一步从这语气真诚朴实的老爷爷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若说出漫夜现在做的事情,不知会不会让格拉布失望伤心。 还没等耵香说话,格拉布又继续补充道:“你要感谢漫夜的话,我会替你带到的。漫夜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他救过的人太多了,来感谢他的人也太多了,但是你的名字很特别,我虽然老了,也一定会记得的。” “格爷爷,我好冷,你能不能带我去你家里避避风。我现在肚子好疼,好想上厕所。”耵香支撑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格拉布这才从对漫夜的思念里缓过神,定睛看看了耵香的气色,便递给了她一盒药丸说:“可怜的小机灵,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你先服下一颗药丸,它能缓解你的疼痛。剩下几颗,请你以后在天寒时候不得已才服用,因为这样见效快的药,副作用是很大的。”格拉布在前引路,本来不想让生人去他家中的,但他更不想让这可怜人在大雪里如厕。 耵香听了格拉布的话,随着他前去。一路上她很是矛盾,望着这位老爷爷瘦削孤单的背影,更于心不忍说出她从夙岚和得然那里获知的,漫夜威逼利诱各城能人集结反叛军的事情。现在听格拉布的说法,那让军队起死回生的药丸也有很大问题。 第29章 解毒 第189章 解毒 某年,无刺的仙人掌被引进到某个大陆作为饲料使用,时隔不久以后,那里将近十亿个足球场面积的土地便退化成了荒芜。—耵香大学学习笔记 暮城宫殿内。 漫夜到达自己的大本营,浑身舒服了许多。宫殿内比外面天寒地冻的气候暖和,亦没有沙尘暴里那样又干又燥的折磨。在这里与殷池一战,他的胜算才是最大的。他不知道为何他如此忌惮殷池,明明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昔日绿空之主的力量,他应该是无惧任何人,他是无敌的才对。 殷池在片刻后也跟了过来,出现在宫殿门口。这个地方他小时候和父亲来过。曾经雄霸一方的暮城城主今日还是又一次败在了父亲的力量之下。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战胜父亲,这样的念头他从未有过,父亲在他心中是一座泰山,他不知道翻过去后的风景,是否会比眼前这威武的泰山更加美丽。 当时重伤库拉的得然,怀着的该是怎样的心情?还好,他的父亲已死。殷池一边看着殿前的漫夜,一边感谢命运的眷顾。 “殷池,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你得到幸福。”漫夜的肩膀后面露出了扁柏叶状的黑色羽翼,他的眼睛发蓝,双脚腾空而起,“不管是耵香,还是绿空的人民。你就是绿空的不幸。” “那又如何?”殷池继续往漫夜的方向走去,他看到漫夜拥有着黑洞般的力量,却不知道该用在何处的样子,感觉父亲也是逼不得已,才把力量传给了他。直梓这次究竟要借此考验他什么呢?他从小对他的考验不断,一直到他死,都不忘把他扔到地空,让他自己找到回来的路。 漫夜比衫还要快了十倍的速度,让殷池失去了对漫夜位置的控制。在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殷池眼前飘下了一片漫夜的羽翼,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黑色的羽翼刺穿全身,洁白的毒汁渗入血水之中,一滴滴落到地面,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个洞来。 殷池不知道衫被漫夜徒手捅穿的时候,有没有也染到父亲本命物的毒素。父亲直梓的本命物是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只要被直梓的毒素碰到,走不了九步就会倒地身亡。 “呵呵,你也就这样的水平吗?”漫夜对自己的顺利有些吃惊。 殷池不理会漫夜的嘲讽,他拿着在漫夜发动攻击前,自己就用隔空移物之术从他身上抢来的红背竹竿草,静静地服用。 在殷池生日以后,他对耵香的怀疑越来越深。他从耵香公寓顺手带来了她大学作业的笔记本,有时间便仔细观看,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多少东西,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的实力。不想耵香做笔记的角度真的与正常人不同。那些考试的重点,她几乎都懒得深入研究。看笔记的痕迹就知道,那些她不感兴趣的内容,对她来说是多么无聊,但她还是逼迫自己抄了几句。在最后一行,她总会写下自己新的发现和感触。 在提到珍稀物种箭毒木的时候,她把见血封喉加了许多着重号,并表示她对这个名字十分喜爱。接下来,她又写道:万物相克相生,那巨毒的解药,就生长在它的脚下。但名字却俗了这样多—红背竹竿草?好歹是解药,还那么酷,那么低调,我得有空给它起个新名字。 漫夜在殷池服下草药伤口迅速恢复之后露出不服之色,这本是只有师父和他才知道的解药,为何殷池也知道,难道是直梓生前就已经告诉了他吗? 殷池不等漫夜反应过来,就生成密密麻麻地刺阵,将他围了起来。 “殷池,你以为这样细的刺能困得住我吗?为何不拿出你在雪原时候的长刺!”漫夜刚要动手,却发现那细如针尖的刺已经准确地刺到了他手臂上每个能引起麻痹和剧痛的穴位中。 殷池在殿里城主的座位上坐下,看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漫夜,深感无敌的寂寞。 漫夜在刺痛之余一边为自己治疗,在还没摸透殷池能力之前,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一步。 “为何不杀了我?”漫夜见殷池坐着,没有动手的意思,“不是一直想让我去死吗?” “她写的果然没错。”殷池自言自语,心里想着耵香的笔记。如果不是他自己去看,他根本不知道,她还藏着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能威胁到他还有绿空的东西。就算她是真心爱着他,但他无法容忍一个这样对他藏藏掖掖的人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漫夜,你为什么喜欢她?”殷池没有注意听漫夜的问题,而是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漫夜似乎被猜中了最深的心事,沉默了一会说:“没有什么理由。” “难道你不怀疑是她对你下了蛊术?”殷池继续问,他怀疑他不是被解开了情脉,而是也被下了蛊术。 漫夜对着空旷的大殿上空呵呵大笑起来,他不禁想,这就是王的悲哀吗?那他还做什么王呢? “是蛊术,那又如何?” 殷池听后,也沉默了。他没了杀掉漫夜的兴致。他没想到,他会因为耵香的信息这样轻易地打败了漫夜。他在地空也了解了很多有关植物的知识,他看的都是地空最权威的人写的着作,那关于见血封喉脚下就生长着解药的信息,早就被证明是谣言,他父亲的毒在这之前也从未以这样的方式被解开过。 殷池极其烦闷起来,如果这个漫夜这样喜欢她,就把耵香送给他算了。但是他不肯,他做不到,光是想想就不能呼吸了。 “你撤军吧,漫夜。在格拉布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之前。”殷池留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漫夜听到了格拉布的名字,脑海里浮现起那个慈祥苍老,瘦削和善的身影,又联想起他一路以来做过事情和得到的结果,心酸地淌下泪来。 第30章 隐瞒 第190章 隐瞒 我以为我隐瞒的东西,可以减少他的猜忌。—耵香 殷池在城墙上俯瞰战场,那成日养尊处优的域城军队方才还节节败退,怎么现在已经重振雄风的样子,也罢,他现在又没兴趣知道那么多了。殷池传下退军的命令,把战局已定的消息告诉伦司他们,自己准备只身回到域城第一层。 殷池才要往城墙上跳走,一颗硕大的岩石便朝他砸过来。 伦司站在殷池身后,不确定地想,他前面的人,是殷池吗?气息是他的气息,但是他的头发,为何变成了银白色? 殷池转过身,他当是谁,原来是军师,问候人的方式都如此别致。这样那莫名其妙被扭转的战局也有了答案。 “不要这么奇怪地盯着我。中毒之后我体质发生了变化,所以才变成这样。” 伦司想,能把中毒描写地这样清淡的,也就只有他了。 “先别回去,得先找到夙岚。” 伦司话音刚落,得然双脚亦刚踏上城墙,他见殷池的头发成了银白色,心想那想必是场恶战,也许殷池也因为这场战斗进化了。 “先回去,我要去看看衫。”殷池想到那毒物,担心起了自己的弟弟,“到时候我确定位置,让耵香把夙岚传到域城即可。” 伦司面对眼前两个难缠的人,心生了些许的愧疚,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耵香的声音在城墙边传来,他才松了口气。 “伦司,拉我一把。我爬不上去了!” 殷池见到城墙边上攀附着的小手,真想上前扒开,看看她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真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把自己的能力遮盖得严严实实。 得然不安又不解,为何夙岚没与二人在一块,为何夙岚需要传送? “殷池,衫没事。蓉儿已经救了他。”得然继续看向伦司,“我认为现在就要传夙岚过来。” “殷,殷池……”耵香在伦司的帮助下爬上来后,看到殷池银白色的头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战斗受伤未老先衰了吗,那她岂不是亏了,要和一个老头共度余生。但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更帅了? 殷池无语地看了看耵香那犯花痴的表情,收起搜寻术,说:“夙岚的位置找到了,你传她过来吧。” 耵香也认为此事是最首要的,便接收了殷池传递过来的位置信息,召唤夙岚过来。 不一会,绿光之下,果然出现了夙岚的身影。得然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抓住夙岚,生怕她再跑掉似的,把夙岚吓了一跳。 “阿岚,你怎么又乱跑了!”得然的语气满是关心的责备。 “然然,别担心。镜城那边,我有急事要做,便与夕隆城主一同回了趟镜城而已。”夙岚波澜不惊地说。在得然私下继续追问她之前,她得想出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殷池想起他发现的夙岚的位置,无奈一笑。得然的老婆知道去默默帮忙,而他的老婆就只会给他不断添堵。耵香刚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从实交代也就罢了,连个慌都不愿意撒。他也不愿意问伦司,这人肯定帮耵香说话。 “姐,你刚刚去哪里了?”伦司好奇地问,“把我传到敌阵中心,自己该不会在某个地方吃雪原烤羊肉吧?” 殷池来了倾听的兴致,他见耵香愁眉不展,想听她会编出什么话来。 耵香从兜里取出一片羊皮纸,上记载有药物配方,她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漫夜救命药的副作用已经有解。这些药需要尽快大批生产出来,否则他们便会在一个月丧失心智,成为行尸走肉。”耵香见一众对她的发现满是欣赏,不由得开心了许多,她总算能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了。 “哪里来的药方?”殷池继续追问。什么不重要,他就是要知道她去哪里了。 “这药方上,印有雪原第一医师格拉布的手印。”夙岚接过药方仔细端详后补充说。 “原来你去见医师了。”殷池回想起自己方才对漫夜的承诺,不禁更加烦躁起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耵香若把漫夜的事情告诉了格拉布,他也不能确定漫夜是否会真的撤军。而且提供制造解药,是漫夜接下来会做的事情,而不是她。 “我就是……”耵香回想起方才漫夜跪在格拉布跟前认错,发誓不再踏出雪原一步,而后又拉着她的手,拜托她一定要研制出此药的情景。她顿时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格拉布声誉极高,他是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我回去将药方给蓉儿一审便知。”得然拿来夙岚手机的药方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域城。”得然拉起夙岚的手,坐上大蛇准备出发。他必须在夙岚编出好理由前,尽快单独问出她为何去镜城的事, 伦司见耵香这样吞吞吐吐,相必她是忌讳在这样多人面前跟那阴阳怪气的殷池吵架闹翻。现在他也先走一步,也让殷池尝尝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滋味。 祸无心 第191章 祸无心 祸起亦情起, 自以为是的奋斗一帆风顺, 求而不得的记忆引火上身, 红杏出墙的嘲笑迎接初吻。 祸长亦情长, 难解于闲人与亲人, 困惑于善意与崇敬, 终结于劝服与绝情。 祸尽亦情尽, 在落败里重拾真心, 在混乱中无惧助力, 在解读后分歧别离。 第1章 逼问 第192章 逼问 我怎么就看上他了?—耵香 高空中,大蛇上的得然怀里坐着夙岚。虽然他见夙岚依旧淡定娴静,没一点做亏心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要去镜城?” 夙岚思考,说谎的人一般都会马上反应过来辩解,所以她要沉默一会儿。片刻后,夙岚说:“当日正逢家人的忌日。” 得然听后,想想也不无道理。但夙岚年少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是因为自知受困于他父亲手里的缘故吗? “明年这个时候,我能陪你一起去吗?我也想见见你的故乡,拜见我的岳父岳母。” 夙岚想,他又还没娶她,就岳父岳母地叫着。不过明年的现在,他应该早就忘了此事。于是夙岚便答应了。 到了域城,得然在送夙岚回房之后便马上召见来了蓉儿和丁儿。 “丁儿,关于夙岚,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务必要尽快查清楚。”得然完全忘记了那件更紧急的关于药方的事情,“我要知道,夙岚所有已故亲人的死亡时间。” “是。”丁儿领命。 “还有,蓉儿。这里有份药方你审阅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在双子层大批量生产出来。殷池已经任命你们二人为双子层层主了。” “是的,少主。多谢少主在殷殿面前的举荐!”蓉儿感激不尽,嫌弃丁儿不懂人情事故。 “我自明日起入住第三层,有什么事情到第三层找我即可。”得然无奈地说,他为何既要当少主又要当层主。 “恭喜少主!我们先告退了!”蓉儿见丁儿又毫无反应,倍感丢人。 暮城城墙之上。 “殷池,我们还不回去吗?你没有受伤吧。”耵香已经在双方长长地沉默中无法忍受天气的严寒,轻声地问。 “不。”殷池回答,他想起她方才的犹豫不决,认为她在格拉布那发生了许多难以言说的事情。 “我遇到漫夜了。他朝格爷爷认错后,格爷爷便把这药方给了我。”耵香看出殷池的心思,言简意赅地陈述,“你在顾及什么呢?” 殷池联想起漫夜在耵香面前装模作样的情景,心情比之前更差。现在他倒宁愿是自己设想的那种情况发生,他还能责备一下她,听听她真诚的道歉。 耵香走上前去,抱住了殷池的身子,才触到了他身上隔着外衣残留的黑色羽翼,她惊得地后退一步。 “殷池,你……你怎么?” “怎么,漫夜的羽翼,你不认识吗?上面是见血封喉的毒素,如果不是看了你的学习笔记,今天我大概就死了。”殷池毫无表情地抽出一根羽翼,放在了耵香手心。 “殷池!你怎么又偷看我以前的笔记,我随便不知道哪里听来看来,乱写的东西,没有任何专家的鉴定,万万是用不得。”耵香又无奈又生气地抓住殷池的手,“现在快随我到格爷爷那里,让他为你再诊断治疗一下!” “不去。”殷池伫立着不动,“别对我用转移术,那对我的身体状况只会雪上加霜。”他不想再见到漫夜那个人。 耵香用力一拉没拉成,摔倒在了地上,格爷爷给她抗寒的药丸袋子滚了出来。 殷池率先捡起那个袋子,用鼻子闻了闻,问:“这是什么?”然后又拿了一颗尝了尝。 “这不是给你吃的。”耵香见状又着急地蹦哒起来,想到殷池生死未卜的伤,还有格爷爷说的这药的副作用,便捏住殷池的嘴巴,一口亲了上去,把药丸给吸了出来。 殷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也许那蛊术又发作了。心跳开始加速,防备意识骤降,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耵香想吐掉也浪费,跟殷池也老夫老妻了,就自己一口咽了下去。 “这是御寒的药丸,你怎么能随便吃!” 殷池深吸口气,才回过神来。但是御寒的药,为什么不能随便吃?双子层大大小小的补药毒药他都亲自尝过。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作关心他。 耵香想起了她好久没见的女儿,还有这脾气古怪乱吃药,一点也不注意身体的丈夫,委屈的泪水充满了眼眶,半晌过后,她无助地说:“殷池,我们分手吧。”然后便转身走远了。 殷池望着耵香独自一人离开的背影,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耵香口中的“分手”压得喘不过气来。蛊术又发作了,他心头肉隐隐作疼,脑海里嗡嗡作响。也许这是老天对他的考验,他能忍过去吗,他能再回到孤独冷静,无牵无挂的日子里吗? 第2章 倾吐 第193章 倾吐 我厌倦了翻来覆去,没有结果的倾吐。—殷池 域城第三层,白日。 丁儿给得然递上了羊皮纸,上写有着夙岚已故亲人所有的去世日期。 得然扫了一眼,确定没有最近这个月的之后,便让丁儿退下了。夙岚竟然骗了他,知道此事后,他心中淤堵不已,打算开门散散心,一张比他更闷的脸迎了上来。正好,他也正想知道殷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还要找殷池请教如何破解她的隐息术。 “我有事找夙岚。”殷池说。 “她不在绿空,和耵香去地空接孩子了。”得然说,“殷池,你能否教我破解隐息术的方法?夙岚和我说了很多耵香的事情,我都可以通通告诉你。” “找到她的时候,她以障眼法化作士兵,藏在反叛军中部格诺的营帐里。”殷池毫无保留地跟得然说了此事,“去第一层吧。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便也教你如何识破她的障眼法。” 得然听后倒吸了口凉气,他当日差点砸死的那个盲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得然和殷池来到第一层小酒馆,看到阿登坐着喝闷酒,估计是因为衫还昏迷着,让她寝食难安了。 殷池想,来的人都正好,阿登也能跟他吐露很多耵香的事情。 “耵香要与我分手离婚,我接受不了。”殷池说完,迎来了阿登与得然惊讶又八卦的目光,“我需要一个接受这件事情的方法。她很怪异,我不能再留她在我身边。” “哈哈哈哈……”阿登作为小酒馆渗人笑声的接班人,完美的继承了衫的语气,“我还一直以为我是我们之中情商最低的呢!” 得然听了阿登和殷池的话后,又想起二人的真性情,叹了口气说:“殷池,我从未听闻阿岚与我说过耵香的怪异。” “或许夙岚也中了她的蛊术。”殷池继续冷静地分析。 “殷池,你怎么这样有意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阿登继续呵呵大笑,给自己倒酒。 殷池不理会阿登,继续问得然:“夙岚对耵香的过去了解多少,她已经在地空与她相处了半年。” 得然纳闷,他们两个在一起,为何没事会讨论殷池和他的女人。 “你的问题不够具体,我无法回答。” “我摸不透她能力的边缘,我要知道她究竟还能做什么,要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威胁到我,更不能威胁到绿空。”殷池说出自己心里话后舒坦了许多,得然不像伦司那样傲慢,他总是特别谦虚认真听人说话,这让殷池很舒服。 “殷池,你有病,得治。我明日要带衫去找雪原第一医师格拉布,耵香给我推荐的。你要不要跟着去?” “阿登,你不要被她善良弱小的外表蒙骗了。”殷池说,“她的身份毕竟和我们都不同,她的话你更不能全信。” 阿登听后不屑地扔掉了空酒瓶,说:“气死我,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她便离开了小酒馆。 “殷池,如果她最终威胁到你了呢,你会除掉她吗?”得然问,“或者,你除得掉她吗?” 殷池在得然一语中的的问题上沉默下来。 “现在的我,不舍得。以后,我不知道……” “她也是不想让你再为难下去,所以才提出分手的。”得然仔细地分析,“你还是先想想,哪一种方式让你过得更幸福。不要想那样多以后的事情,万一出了事情,我和衫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殷池听后在欣慰的同时也在想,那更幸福的方式。他知道的只有先苦后甜。现在和耵香在一起的甜蜜,常常让他感觉恐惧不安,害怕她有朝一日会背叛他,他亦会心甘情愿地像在血池里一样,死在她的手下。他真的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给爱情摆布吗? 得然听到了夙岚和耵香回来的动静,便和殷池停止了交谈,迫不及待地往夙岚那里走去。 殷池见到得然这幅心急的样子慢慢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愿意变成这个样子。 得然见夙岚带着重生一块,耵香也满脸幸福地抱着妮叮,便先告诉了耵香殷池在小酒馆,再让侍从带孩子们去吃饭。接着,终于剩下了他和夙岚两个人。 “然然,你怎么也在这里,殷殿有要事找你吗?”夙岚见得然一脸不高兴,已经猜到了一半。想必是殷池告诉了得然她当日的下落,这个殷池,平日也不见他这样多管闲事。 “你自己坦白吧。”得然在云亭下坐了下来,不跟夙岚对视。在这个关头,他一定要严肃,不能心软。 “我用混淆术支走了旦左,自己却运用不精,双目失明,嗅觉减退,险些入了你的阵内。后来是格诺救了我,她很欣赏你的为人。然然,我真的替你高兴!” 得然差点没缓过气,障眼法和隐息术他还没破,现在又多了个混淆术。他忽然明白为何殷池会对耵香如此忌惮头疼,夙岚这样日进千里,他也开始不安起来。看来从今开始他一只蚂蚁都不能踩死,因为那也很有可能是这个女人变的。 第3章 分手 第194章 分手 再见,耵香。—殷池 “耵香要和殷池分手了,你知道吗?”得然故意转移了话题,“你对耵香现在的能力了解多少?殷池因为不了解,对她忌惮越来越深,她估计受不了了。” “我知道,然然。这地空的民政局很有意思,我们改天也可以去那里盖章结婚,我们在地空的身份我已经伪造好了。”夙岚兴奋地憧憬着,然后才回到了正题,“耵香不是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吗?她的能力,我只能说,如同黑洞吧。她可是伦司哥都尊敬的人。而且,她也不是受不了殷池的猜忌,她跟我说,殷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男人不适合白头偕老。” 得然听后,若有所思,又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然然,记得照顾好你自己。我先去看看重生了,马上就回来。一会儿咱们又有地空的烤肉吃了。”夙岚没等得然转过头就走了。 得然听完那句“记得照顾好你自己”,不由得后背发凉。 耵香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到小酒馆,见殷池一人在喝酒,便坐到他旁边去,止住了他继续喝。 “殷池,你这样不注意身体的人,以后怎么再找到老婆白头偕老?”耵香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殷池面前,“你好好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在民政局关门前去地空签了。” 殷池看了那关于妮叮抚养权与探望权的一行,不禁觉耵香还真是天真。即便他签了,地空的法律又怎能拦得住他。 “这是地空的。还有一个契约是绿空的,我们也要立誓,违反者死。”耵香又掏出一卷牛皮纸,上面带着咒术的痕迹。 “咒术?”殷池狐疑地看向耵香。 “别怀疑了,不是夙岚。是睿安帮我做的。”耵香补充。 殷池想,看来她的同僚很多。那个睿安,早知道当日就把她做掉了,现在她也是伦司的人,要动手就麻烦多了。 “我会遵守地空法律的。但是这绿空的契约,我不会签。” “好吧。”耵香爽快地收起牛皮纸,其实她也不想搞的这样僵,“我信你,殷池。” 殷池听到“我信你”三个字,倍感讽刺。他继续读了几行条款,发现了一行写着:离婚后,不得干涉对方的男女之事,然后,便拿起笔划掉了它。 “你不是喜欢钱吗,怎么里面没有提到财产?”殷池问。 “你也没钱啊,我怎么分?”耵香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 “好吧,我加上一条,以后你来我这里的消费,都不用付钱。” “有什么用,你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消费!”耵香话音刚落,又觉自己说得太过了。 “耵香,我不想亏欠你。”殷池并不计较,继续说,“你以后需要什么帮助,便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耵香见殷池这样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是心疼。他战胜不了自己心里对她的忌惮,但还是对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存留着温情。这样的男人,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都会沦陷进去的。 “殷池,你我虽然露水情缘。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会来到你身边的。” “嗯。” 殷池任凭自己的心被千刀万剐着,这样的离别,为何比看着她死去还难受呢,他们不是露水情缘了,他们明明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为何在她心底,还是是这样子的? “我们走吧。我在绿空的行装已经打包好了。”耵香怕自己反悔,便催促起来,“今日,我把妮叮带过去。就像协议书里写的那样,下周我再把她送过来。” 二人在民政局签字完后,回到了耵香公寓里。 耵香打开了时空之门对殷池说:“殷池,就此别过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再见,耵香。”殷池背过身,心疼了一天,他也该回去休息了。 在把从宇凯那里取来的跟踪器和他从虫谷打来的精灵悄声附着到耵香身上以后,他便回了绿空。 这天晚上,殷池回到了久违的单身时光。殷池想起在一起时二人的争吵和甜蜜,对着黑夜暗自神伤。 殷池召唤出精灵,问它:“她今晚是一个人吗?” “不是。”精灵回答。 殷池听后命令道:“赶他出去。” “她是妮叮。殷妃抱着妮叮入睡了。” 殷池这才松口气。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一惊一乍起来。他摸到床的旁边空空的,还有一缕耵香的头发。 欲望,爱恋,渴望,还有其中很多其他的情愫,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 要哭。殷池老公怎么这样也不挽留一下。 第4章 入学 第195章 入学 没完没了。—耵香 次日,耵香继续来到里安别墅,正要开启日常迷茫而枯燥的工作,便听到里安的一声呼唤。 “耵香,实验大楼已经落成了。我在那里设了一个绿空和地空交流的学院,顺便给你也报了名,你一周得去个两三天吧。” 里安吃了口冰淇淋,注意到了耵香随身隐藏的精灵和跟踪器。 “老板,我不想再上学了,能不能让我去做点其他事情?”耵香想起大学那些枯燥煎熬的时光,现在一听到学院这个词就发怵。 “学费已经交了,我会给你报销的。”里安吃完冰淇淋,便回房间了,没有打算跟她说她被人监控的事情。 耵香下班后,慌忙拨通了伦司的电话:“伦司,里安要让我去学院上学,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照看妮叮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再上学。” “妮叮不是还有殷池照顾,你操什么心。”伦司想着这个提议可是睿思提出来的,他可得说服耵香听从,“实验室的发展需要大量了解绿空和地空的人才,你要是不去,等于是在阻碍妮叮之后生存环境的发展。” 耵香听后犹豫了一会,也觉伦司的话不无道理,便补充问:“你们这个学院是怎样的机制,是不是考试很难及格啊?” 伦司笑了笑,说道:“别担心,他们让一些绿空的能人来地空授课,我也会去听,到时候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呀?” “绿空的能人?”耵香想不出个具体的人来,便问道,“来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有的你认识,有的你不认识。得然和衫偶尔也会来授课一两次吧,毕竟他们得赔偿毁掉实验室的钱。”伦司说,他又想到一个重要的人,那个人虽然已经不是他姐夫,他却也依旧要提一下,“绿空之主,是决定你最后能否及格的人。” 耵香听到“绿空之主”这四个字,又想起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他来。殷池会决定她的能力与成绩,她和他为何还是没有斩断所有联系,她该何去何从呢? “好吧,伦司。”耵香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很想在学院里见到熟人,希望你能妥善安排一下,谢谢你了。” 伦司听后也不奇怪,他的姐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万一让她上了衫或者得然的课,她不得认为自己走了后门。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耵香和伦司通完电话后,便推着婴儿车和妮叮去了游乐场,一待就待到夕阳西下。耵香看着那快乐玩耍的孩子,不知道为何他们如此地无拘无束,只是踩在绳子上走,坐在秋千里荡漾,或者放放风筝,就能快乐一整天。妮叮一定也会如此快乐地成长,即便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一块。 域城第一层。 殷池听完伦司对学院的叙述,知道耵香也会在里头学习,高兴不已。他又有了一个探知她深浅与诚信的机会。但是谁能保证在学院里,她不会再装模作样了呢? “虫谷精灵,她今天做什么了?”殷池忍不住问,其实根据跟踪器他已经知道她的位置,但是还是很好奇她做了什么。 “报告殷殿,她今日和军师通完电话,就和妮叮去公园散步了。散步的时候,经常对相貌姣好的男子侧目,但是出于害羞,不敢搭讪。”虫谷精灵认为,自己之所以会被殷殿赏识,就是因为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殷池又郁闷了,地空除了伦司还能看,哪里还有什么相貌姣好的男子?她竟一点也不念旧情,马上就想找新欢了!气死他了,他现在也去不了地空,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既不能质问她,也不能通过……算了算了,殷池赶走了脑海里幼稚的想法,心想,这样的感觉大概时间长了就慢慢消失了。 新实验大楼。 在新实验大楼开设的学院里,那些昔日里安的部下都来到了报名处,包括今日的耵香。 耵香看到登记处的人,心里发问,当日在血池里她就是这副欠揍的模样吗?那人一副拿鸡毛当令箭的样子,多看一眼她就烦。 “喂,到你了。”后面的人见前面站着一个懵懵懂懂,反应迟钝的女子,不情愿地提醒了一下她。 “啊不好意思,多谢提醒。”耵香赔了个礼,走到报名处去,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翻开第二页,见到好多可以选择的学习区域,而她只有两个选择。那得然必定是会去防御系或者暴击系,而衫肯定是去突击系,最后还有法术系,机械系和辅助系。伦司应该是会去机械系听课,但机械那么无聊的东西她怎么听得进去?看来她的选择只有法术系和辅助系。耵香在选择区打勾以后,便做在那崭新又现代敞亮的等候区内。她环顾四周,倍感骄傲。不愧是她的弟弟和弟媳联手打造的作品,太善心悦目了。如此舒适的环境,她决定睡一觉,以应对接下来所有可能无聊的对话和课程。 第5章 突击 第196章 突击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世界上还存在如此弱小的人。—衫殷爵 域城第二层。 衫的身体在格拉布的调养下逐渐回复,这天刚要在清晨伸个懒腰,呼吸新鲜空气,便被侍从急急忙忙的传令打断了。他在内心暗骂了一句滚蛋,但看阿登也起床了,就没骂出来。 “衫殿,今日是您去地空实验大楼授课的日子。殷妃已经准备好接您过去了。”侍从依旧叫着殷妃,虽然他知道殷妃已经不在绿空常驻,但上级的命令,哪有违抗的道理。 “不去。”衫内心咒骂伦司把他当员工使唤。 “那我去。”阿登从房中走出,恢复了以往精神百倍,斗志昂扬的面貌,对教授别人这样的新鲜事,她是可遇不可求呢。 “你给我回去!”衫斥责,阻止了阿登往前走的脚步。这批实验室的恶鬼,当初拿阿登做实验的账他还没亲自算,阿登如果亲自去,那岂不是让那些人更嚣张。然后,衫学着得然的语气耐心地对侍从说:“你带路吧。” 阿登不满地望着衫离去的背影,又想伦司哥要找的人是衫不是她,她去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便又去虫谷修炼了。 新实验大楼,突击系教室。 教室里今日出勤率极高,哪怕其他系的人也做在地板上抢了位置。大家都想知道,那位当日一手吞了实验楼的老师长的是什么模样。 衫在进去教室前和伦司通了电话,原来伦司并没有透露他二皇子的身份,只是说了他是破坏了旧实验楼的罪魁祸首。这个域城的军师心眼真是坏到家了,这样一来他只能顶着将功补过的名义上课,还得一边看那帮孙子的脸色。 衫走进教室后,马上就听到女人们在窃窃私语:好帅,下课得去要联系方式。 衫摇摇头,跟黑帮大佬一样坐在了讲台桌上。这些地空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像他的徒儿,还没拜师就把这些东西理得清清楚楚,看来缺根筋也是有点优势。 “想知道什么,问吧。”衫无聊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这个导师,连教案都没准备的吗?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问道:“请问,您是怎么一手吞没掉旧实验楼的呢?” 全场的人鸦雀无声,掏出笔记本,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因为我想。”衫回答,“那也不是什么难学的技能,我刚成年就会了。但你们资质太弱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教,我劝你们现在就退学吧。” 全场一片哗然,都担心着自己选错了系。因为不通过最终的考试,他们在里安那里的饭碗就没了。 又有一个人小心举起了手,差点把衫逗笑。这群窝囊玩意儿,举个手说句话都怕得要死。 “那能否请您从最简单的教起?” 衫听后想问自己,最简单的,他三岁学的东西吗,就那些躲来躲去的基本功?天啊,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又不是没人可以教,他的徒儿长相和悟性还比他们好一千倍。也罢,那设计这个教室的人还是懂一些竞技原理的,教室中间刚好有一个尺寸合适的空旷场所。 “你提的问题,你先上吧。”衫坐着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这样能驱赶现在的无聊。 “是。”提问的人悄悄走到竞技场中间,不知道将会来临什么。 衫在前方朝竞技场中央发出了龟速的海藻,不想那人竟害怕得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全场也发出了骇人的惊呼声。 “轰隆”,一阵破碎的声音传来。原来起天花板塌了,一个满脸是灰的女子掉了下来,咳嗽了两声,睁开眼,顺手把龟速的海藻接住了。 衫一眼就认出了耵香,正要上前慰问,便见到了她一个停手的手势。随之耵香一边吐了口血一边说:“对不起各位,打扰了。” 耵香站起来,抓着海藻,根本不知道那是啥,也抓得紧紧地。她在法术课上念了她当日学的爆破与防身术的咒语,因为老师让他们展示自己会的东西。没想到这实验楼这样不堪炸,她改日得找伦司反应相关问题。 衫见耵香迅速走出门去,一眼都没看他,仿佛从来没见过他的样子。他决定晚上回去和阿登说这件事,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一天的教学下来,精神受到严重折磨的衫直接去了第一层,找殷池要来了传音器。 “伦司,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但我实在是没有兴趣跟那群菜……,那些新人耗费时间了。”衫真诚地提出请求。 “不,没用。我不接受。”伦司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血债得血偿,再说他能有什么钱,除非他把地空的银行都洗劫了,这样无非也就是在破坏地空的经济秩序而已。 殷池在一边坐着,听到通话结束后,便问:“可以还给我了吗?” 衫气得差点把传音器捏爆了,但最后他还是把传音器扔给了殷池,并说:“姐弟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什么意思?”殷池问。 衫便和殷池讲述了耵香今日如何从天而降又不辞而别的经过。 殷池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都已经跟她说不要再用了,她为何还是不听! “衫,你不用去地空授课了。以后我亲自去。”说完殷池便走出了大殿。 第6章 听课 第197章 听课 分手后的第一大错觉:对方还没忘记我。—耵香读书笔记 地空实验大楼。 被派来地空上班的老师一直不知道自己如何穿越时空的,但军师和绿空之主的命令下,他们也不敢去再深入探究关于时空之门的奥秘,更不敢再授课之余擅自离开实验室。 地空的大楼让他们眼前一亮,在这样的环境下教学,他们既新鲜又舒服。法术系的一名教授基本功的老师今日到了教室,见学生们都到了,昨天被那笨拙女子炸坏的洞也补上了,便满意地准备上课。她眼睛往后面一瞟,感觉看到了一个新来的,长得跟殷殿还真像,连气息也……不妙,殷殿微服私访评课来了。 耵香坐在中排,手里无聊地转笔,不时还偷看手臂下方的咒语。她见这位老师今天心不在焉,自己也开了小差,打开网络购物网站逛婴儿用品,现在她不在家,妮叮都暂时由保姆看着,她对她每天这样长的工作学习时间很是头疼。 耵香的一举一动被殷池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成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人,会给他那样大的危机感。 “耵香,你来说说法术攻击和法术穿透的不同。”女老师有意挑了耵香,她得在殷殿面前展示地空人愚笨和她工作的辛苦。 耵香无意间听到她的名字,打了个哆嗦,还是故作冷静地站起身,说:“我不知道,不然您打我一下试试,让我感受一下。” 全场学生燃起了看热闹的兴致,老师见这女人如此大胆,殷殿又在,她可不能失了威严。 “好,你走到前面来吧。我略微施加一些小法术,就打在你的手臂上。” “好的。”耵香乖乖地走到了教室前方。 殷池无语,想拉她回来,却不知道用什么身份。 耵香见一束白光缓缓地袭来,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后,她感觉一阵痒痒。再次袭来的一束微微泛黄的白光则让她的手臂发酸。 “我方才第一击,是纯粹的法术攻击。这第二击,便带了法术穿透。”老师瞟了后排殷池的方向一眼,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她的教学方式,“耵香,你来说说有何不同吧。” “一个……是攻击了我,另一个,穿透了我?”耵香小声喃喃,可是她没有提前用任何防御术,穿透怎么还有用? 全场听后传来阵阵笑声,除了那一直阴着脸的人外。 “你回到座位上吧,耵香。”老师摆摆手,为了体现自己的仁爱教学,便补充说,“回去这个知识点的概念你得多钻研复习。” 耵香听到没有惩罚,兴奋地点点头。正转身回到座位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了后排坐着她最近常常梦见的人,她产生幻觉了吗?还是她现在就在梦中。 下课后,老师正要过来给殷池问好,被殷池一个手势支开了。教室里只留下耵香在打包东西,还有坐在原位的殷池。 耵香正要走,看到殷池还在那里。她捏了捏自己的手,竟然不疼。原来她又在做梦,此时不去占点便宜,更待何时? 于是,耵香匆匆地走到殷池面前,狠狠地亲了一下他,又抱了抱,闻了闻,蹭了蹭。她看到殷池的反应还是原来的样子,微微惊讶又幸福。 殷池心跳又跳得飞快起来,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个。他是要警告她,不能再擅自用危险的法术了。 “耵小姐请自重。”殷池一把扯了开了耵香。 这一幕被未完全离去的老师看在眼里,她决定明日要私下和耵香聊聊,告诉她勾引殷殿是什么下场。这绿空之内,殷殿除了殷妃,想勾引的他的女人可是被废过手臂了的。 殷池方才在耵香身上施加的防御术褪去之后,他的拉扯才让耵香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不妙,真的是他!于是,耵香二话不说尴尬地拿起包要溜出去。 “站住。”殷池清晰地说,“不要再用那些法术,你要我说多少遍?” 耵香还是装作没听见,继续溜了。 殷池被忽略后,更加恼怒,便提前在耵香公寓门口等着她匆匆赶到。 耵香见到殷池,感觉她更想入非非了。阴魂不散的家伙,她担心她把持不住。 “我知道了,殷池。我不会再用了,你放心吧。”耵香想着,也许他也是担心她身上这颗开启时空之门的人心果会受损,“有个好消息,里安不久就能借助你们的力量又造出穿越时空之门的戒指了。” 殷池皱起眉头,思索着耵香话里的含义后,更加恼怒委屈。 耵香绕过殷池打开门,捏碎了手里的人心果,绿光在她手里萦绕:“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随后,她转念一想,不对,殷池今天是怎么来地空的。 慢慢地,人心果在殷池的疗愈术下愈合,绿光也随之消失。 “你……已经能自己控制时光之门了?” “是又如何?”殷池先一步于耵香走进门,将她拉入书房内。为了不打扰妮叮,他便把门关上锁死。 耵香想,完了,殷池又开启了令人欲罢不能的霸总模式。但是她可不是一个离婚后还到处接触行走病原体,和前任不清不楚的女人。她对她的寂寞可是有极大忍耐力的。 “你……”殷池见耵香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他也顾不了了。在黑暗下,他浑身燥热,压抑不住自己对她一切的思念,正要上前吻她,不想耵香一下子溜到了房间角落,拿起一本书砸到了他头上。 第7章 孤立 第198章 孤立 我孤单孤独,亭亭玉立。—耵香 “殷池,先喝杯冰水冷静下来。”耵香极力劝说,“你这样和我继续暧昧下去,是没法重新开始的。”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殷池把书捡起来放到一边,他往书面上一瞟,上面写着:一百个忘记前任方法。 原来她也忘不了他,殷池这才冷静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听话,还是对他有成见。他感到一阵心累,便随手打开门,说:“我看看妮叮后就走。”随后便走了出去。 耵香送了口气,心想还好把持住了。最近单身,她都懒得刷牙洗脸,估计都有口臭了。 次日,实验大楼法术系。 耵香来到了教室内,见许多同学都已经有了很多小群体,互相谈天说地着。不一会,老师进来,大家才安静了一些,回到了各自座位上。 “今天开始分组,每四个人一组,锻炼你们的协作能力。期末小组的分数占考核百分之十。” 里安新找来的或者以前的手下都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精英,他们的社交和协作能力在小小年纪就已经得到了充分培养,而观察人的能力更不是平庸之辈所能比拟的。 昨日耵香在台上出丑之后,不仅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笨拙都让旁人把她排除在了同组的考虑之外。她一个人坐着,看周围的人都已经找到群体,便到老师跟前问:“老师,没有人跟我一组,我能自己一个人做吗?” 老师见这个昨日企图色诱殷殿的女学生,不仅天资平平,成日异想天开,还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在社会里维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于是,她把她带到了一个组面前,对组员们说:“你们带上她一组吧。” 耵香见组员们面面相觑,有个女组员还嘟了嘟嘴和另一个女组员表示不满。她不禁庆幸道:看来不看好她的人也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角色,这样的人一般心地挺善良的,是好是坏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也不懂藏起心思。耵香静静地服从老师的安排,也不说一句话,温柔礼貌地笑了笑。 下课以后,耵香在走廊里自己散步休息,感叹自己好多年没有回到这样上下课的时光了。她见那对面楼道的机械系还未下课,便好奇地走了过去。这绿空的机械系,她除了知道绿空焉城在这方面很有名气之外,其他的事情她还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教的内容和地空的有何不同。当日绞死她的刑场,铜墙铁壁,若不是伦司,应该没人能割断那束缚住她的铁绳。 耵香往窗户外望进去,在一众背影里,她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漫不经心地举起了手,微微伸出食指打算作答,在被点到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假名后,便起身去了讲台。 他在讲台上淡定自若地拿起老师正在介绍的绿空武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窗外的耵香后,用平缓而笃定地声调对台下的人说:“我个人认为这模仿地空鸟枪的武器,在制造和功能都有很大的问题和局限性。它虽然能从很远处把人瞄准并射击。” 伦司拿起手枪,瞄准了耵香,见她一脸无辜温柔,心里暗自感叹她惊人的演技,“却仅仅停留在模仿,并没有把每个绿空和地空人的特质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机械系老师无语地看着这个嚣张的地空人,他气息有些古怪,不知道什么来头。而且他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来抢他饭碗的。这位机械系老师头脑也有些机械,在来授课之前终日待在焉城,没兴趣听那些域城军师的八卦。 耵香摇摇头,这个伦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整天拿玩具枪比着她,她还得每次装作受很严重伤的样子躺倒在地。随后,耵香正要走,便本能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要袭击过来,跟当日里安训练她一样,她机敏地提前闪开了。 伦司在发射完子弹后,把枪抗在肩上,对惊掉下巴的老师和同学们说:“看,这把枪一点都不适合我。我明明瞄准了对面那手无寸铁的女人,却还是被躲过去了。” 机械老师经验丰富,他确信伦司开枪的角度没有问题,难不成是门外那气息古怪的女子有着惊人的能力? 伦司神气地笑了笑,把枪归还给了机械老师,便从容地回到座位坐下了。原来得然的焉城有这样的本事,他改日去绿空得抽空去看看。也难怪当初去龙王节的时候,那金属做的材料有着木材一般的纹理,而他即使能控制金属材料,也在龙王节如此力不从心。 伦司在第一天来就用自己的魅力折服了全场同学,机械系分组的时候,他的座位便被围得水泄不通。伦司在人群的缝隙里望向耵香所在的教室,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娴静而淡雅,人如其名,似乎在向他这里散发来阵阵的香味。他想起在域城的夜晚,刚刚从血池中出来的她对他说过的话,现在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一直如此的孤独,而她在别人察觉前,早已接受了这一点。 第8章 异同 第199章 异同 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耵香 耵香在小组讨论得如火如荼之际,安静地听着,到了最后发配任务,她却什么也不需要做。因为没有人想让一个笨拙的人损坏整个组的利益,只能提前默认她到最后白享别人的劳动成果。 现在殷池已经能自己打开时空之门,而在他的协助下,新的时空之门也会在实验大楼设立。时空之门一旦打开,所有的小组就会依次进入绿空特定的竞技场训练。没有到过绿空的地空人,都因此兴奋不已。这些地空佼佼者对更高更好地方的向往,已经达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他们兢兢业业,争先恐后,为的就是更优秀更强。 在小组进入时空之门的前一天,防御系来了位大人物,引来了所有系别老师的登门拜访。 “得然少主,久仰大名。”机械系老师见到已经长大成人的焉城未来城主恭敬地问好。他憧憬这位少主已久,他大义灭亲,牵制住了库拉,给予了焉城光明与希望。 来自暮城法术系的老师也听闻过得然少主在龙王节乐善好施的美名,故也来相继问候。 得然见怪不怪地回完礼后,便赶去防御系上课了,心想他今天一定得准时授完课,才能回域城找殷池恶补那些夙岚会的那些歪魔邪道。 得然进了教室之后,一群迷妹又在窃窃私语:为何最近的老师一个比一个帅气逼人。 今日的防御系课为所有要进入绿空的人开放,因此耵香也来到了课堂上。她坐在了最后一排,见到桌子上有人已经刻上了伦司的化名,又加上了一个爱心。她听完了得然和血池初见一样文邹邹的叙述,忍不住最近因为经常半夜起来照顾妮叮的困意静静地在最后一排睡着了。 得然一眼就认出了耵香,以及刚刚来坐在耵香旁边的殷池。他不由得高兴地想,今日想必下课后就能直接和殷池请教那些秘术的东西,顺便还能在耵香口里探出一些夙岚的秘密。 “以上就是你们在绿空需要注意的事项。”得然教授完迎来了满堂的掌声,耵香被惊醒后也跟着鼓掌。 耵香才要走,转头便发现了那张她魂牵梦绕的脸。若不是最近受名着影响,她差点又要误解这人还对她恋恋不舍。 所有学生退去后,得然也来到了二人身侧。 “耵香,好久不见了。你去绿空的时候记得看看夙岚,她很想你。” 耵香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开口:“嗯,好。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她便领着包走了。 殷池见状懊恼着,为何她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了……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妮叮的父亲。今日不过是因为她又凭白躲过伦司子弹的缘由想再过来质问她一下如何做到的,顺便提醒她接下来在绿空的试炼会很危险,她最好要紧紧跟着她的队伍。不想她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池正要跟上去,却被得然拦住了。 “别去了,殷池。”得然胸有成竹地说,“夙岚跟我说过了,耵香这个时候需要静一静。” “静一静?”殷池狐疑地看着耵香独自离开的背影,她现在的生活还不够静吗? “把那些无法治愈已经化作僵尸的反叛军作为试炼地空人工具的计划,我估计耵香还不知道。她这次去的是焉城昔日龙王节的领域。我虽曾在那救过她一次,但是不知道她最近是否和夙岚一样日进千里,也会了隐息术和障眼法,甚至混淆术,或者就像阿登和夙岚交换本领一样。龙王节机关重重,我若在试炼前破不了障眼法和隐息术,恐怕……”得然故作难色地低下了头。 殷池又一次被得然这只老狐狸给说服了,但是明明就是他被威胁了。殷池无奈地坐下来,手把手传授给了得然破解障眼法和隐息术的办法。 很快,马上就到了要进入绿空的日子。 大白天,耵香在她的队伍之中,又打了个哈欠。这周妮叮由殷池照顾,她也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多操心。 有个组员见到耵香这副懒散的模样,露出鄙夷的神情,甚至不肯与她多讲解接下来要做的事。 耵香见组员们又讨论得如火如荼,而她就像个闲人一样站在一旁,心生尴尬。但好在她已经过了伤春悲秋,因为这屁大点事就垂头丧气的年纪。她对她自己已经更加了解了,这些因为被忽略而对她形成的恐慌,上过绞刑架后的她已经学会欣然接受,顺其自然。 耵香感觉肚子饿了,或者她太空虚孤独了,需要一些其他的慰藉,便打算在去试炼之前在实验室的小卖部买根香肠吃。她见前面排队的人还长着,便先离开了队伍,去小卖部。 “耵香姐,别吃了,来不及了。”一名男子慌忙将耵香的香肠打包,把耵香迅速带回了队伍。 耵香定睛一看,这男人有点面熟。 “耵香姐。”男人眼神露出感激的神色,“血池之后,好久不见你了。”他就是当日一直被困在血池,出不去的男人。今日他有幸被使唤过来当帮手,没想到见到了当日安慰自己的看守者。 “是你……”耵香记起了这个可怜的人,她现在的处境其实和他当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规则与竞争的玩物。 耵香想着,自己确实懈怠了。这样重要的关头,她却跑去买吃的。最近离开了殷池,她下馆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总是感觉心里有个无底洞,只有满满的肚子才能给她带来富足的感觉。 “谢谢你。”耵香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真诚地说。 男人不够,吃喝来凑。 第9章 禁锢 第200章 禁锢 比起授人以渔,地空人更乐意先看对方堕落,最后再施舍恩情。—殷池 地空学生们来到绿空,便对周围那没有一丝绿色的环境议论纷纷。虽然这里没有植物,但是这些水上的建筑看起来又像是木头做的,而这里的红色灯火似乎没有电线就能亮着。各个小组即将用新学到的本领合力击退一群僵尸,但这僵尸是真是假,或者究竟有多危险,他们全然不知。 老师们带着各自地队伍到了那两座雕像伫立,火焰燃烧的入口处。组员们依次进去,在规定时间消灭僵尸数多的小组成绩越高。 耵香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想起当时进去库拉制造的小气候和幻境里惊心动魄的经历,若没有得然,她应该在第二幕就挂掉了。 法术系老师跟耵香小组说明了场内的情况,询问了他们的策略后,感到奇怪:“你们之中得有人要分点事情给耵香做,比如a同学你,给自己定的目标和任务就太多了。” “老师,不用了。我已经有b同学的帮助,剩下给我的东西虽然多,但我有自信,它们对我来说不会棘手。” 耵香听后虽然因为这样侧面的否定而不悦,但她已经对这种场合司空见惯,便对老师说:“老师,我提议,这次我就不进去影响小组成绩了。今天我就请一天假休息,下次再补上。” 法术系老师想,耵香如果要补课,那她岂不是要年年看到她,那她被评为优秀导师不就无望了。于是她说:“无事,耵香。你去吧,我到最后把你的分算少一点,对其他组员也就公平了。” 藏在耵香身后的精灵一边给殷池发着密报,一边埋怨这个老师:“打都还没打,分就给殷妃压低了。” “谢谢老师。”耵香尴尬地低下了头。 远处的机械系老师一直打量着这个躲开伦司子弹的女人,感觉她气息和那个小子一样古怪,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本领,待会他得在巨幕上仔细观察。 虫谷精灵又给殷池发了密电,问:“殷殿,殷妃的小组马上就要进场了,我还需要为她施加防御之术吗?” “不用。”殷池站在远处看着耵香一组进去,吩咐了关押僵尸的人道,“给这一组僵尸数量多加两倍。”殷池对耵香这轻松的态度很感兴趣。 耵香的小组进了衫制造的小气候里。他们发觉自己处在一个类似体育场的地方,地面上结成了冰,走路时稍微不注意就会滑倒。红色和紫色的灯光若隐若现,成为了看清前方道路唯一的光源。 只听一声嘶吼,僵尸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在整个场馆里回荡。 a和b同学吓得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耵香也吃了一惊,一边是因为这怪物,一边是因为这个方才还要带领全队的a同学。完了,她又要自己动脑筋了,这次周围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猪队友,她还从来没跟猪队友合作过。她忽然好想念阿登,那个无时不刻都勇敢坚韧的阳光女孩,她们在虫谷的配合堪称完美。 僵尸一只只地出现,同队的人念着背得滚瓜烂熟的咒语,试图发动攻击击退对方,那发出的光芒和攻击力却小得可以,完全没有阻止僵尸前进的能力。 耵香忽然听到了混战中夹杂着一阵渗人的嘲笑声,听起来像是衫的。 衫站在黑暗角落里施法,一边观战一边笑得前俯后仰,又来了一群胆小鬼,学了那么久也就这效果,他亲爹怎么就雇佣了这么多杂碎。但这次耵香也在里面,不知道这组会不会跟前几组一样怂。 这僵尸没有了生命和意识,耵香的预知术对它们发动的攻击收效甚微。她要以一敌众,除了用爆破和防身术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们现在被紧紧包围着,不像在法术系教室有空旷的环境。所以爆破术一发动,她附近队友也一定会受伤, 殷池在巨幕上见耵香又挽起了袖子偷看手臂下方,正马上要下令停掉一切,随后却见所有的僵尸都停了下来。 耵香默默专注而有节奏地念着咒语,这只是她一个微微地尝试,不料却成功了。 组员们见僵尸一动不动,心想也许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做的,虽然这不在计划之内,他们还是抓住机会各自快速地对僵尸发动了攻击,打了好多下后,僵尸们终于都倒地了。 僵尸被消灭后,组员们如同身经百战,历经千辛万苦,生死一线后获得胜利的战友一样欢呼,抱在了一起。 而耵香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悲悯地看着倒地的僵尸,那曾经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是被迫打仗,为了生存服药,又因为不幸拿不到解药而被当作了靶子,供人练习。命运就这样难以抗拒吗? “耵香,我们该出去了。没事了别怕,我们都已经把僵尸消灭了。”a同学恢复起了领导姿态,关心着这个全队最弱的女人。 “嗯。”耵香心事重重地回头离开。 巨幕前,除了学生之外,只有法术老师知道这场胜利的关键。十几个僵尸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这样的控制力,就是她也做不到,看来她的学生里有着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存在。可是那禁锢术她从未教过,即使是禁锢,也只能控制活人,根本限制不了死的东西,而且还是这样长的时间。 殷池仔细地观看了全程后,思索良久。他令人搬来了被禁锢术控制的僵尸尸体,伸手探了探那尸体的心脏和大脑,里面有两种不同法术存留的气息。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第10章 演讲 第201章 演讲 不是夸大其词,我和殷殿坐在一起听过地空音乐。—辅助系老师 试炼结束后,耵香的小组无疑拿了最高分。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想起了她当日从殷池身边逃走,也是这样垂头丧气,莫名其妙地走进了龙王节。 衫见到耵香,刚要上前去打招呼,请她到第二层做一做,因为阿登最近老是念叨着她。谁知道那个a同学却迎到他面前,恭敬地向他问好。衫已经不说“滚”这个字很久了,他在得然的地盘,更应该有得然的修养。这一来二去,耵香就没了踪影。 许多学生都不被允许在绿空久留,纷纷在试炼后被送了回去。耵香知道殷池一定会来质问她,问她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没告诉他,便放慢了脚步。在殷池到她身后几步的时候,她才回过头去。 “你别问了,我现在没心情解释。”耵香脸色凝重。 殷池其实就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他已经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了。她用了幻境术唤起僵尸的记忆,又在他们失神防备力最弱的瞬间利用冰场的冰,冰冻了他们的身体。 “既然来了,去看看妮叮再回吧。” 听到妮叮的名字,耵香才开怀了一些。可是她晚上还有演讲要准备,便拒绝了殷池。 “我明日有一个演讲,晚上得回去准备。所以我就不去了。” “什么演讲?”殷池好奇地问。 “在辅助系,有关植物的演讲。”耵香回答后,想起了那盘已经不在她书桌前的仙人掌。 “嗯,那下周再见了。”殷池邀请美人入室失败,有些伤感。明天的演讲,他一定要亲自去听。 次日,新实验大楼,辅助系教室。 来自境城的辅助系老师是个中年男子,面相随和。他的教学理念是:要想学好辅助技能,对植物的知识必不可少。他已经讲了一阵子有关植物的大概,今日的演讲他就是要考验一下,这些人对植物究竟理解了多少。 他目视前方,后排多坐了一个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绿空之主殷池来听他的课了!听那法术系老师说起过殷殿非常重视与地空的交流,经常会突击听课,他还以为是这个老师在信口雌黄。 这位辅助系老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稳定了一下情绪,选择了一个他最看重的c学生上来演讲。 c学生上台滔滔不绝,从叶绿体讲到光合作用,从群落演变讲到无性生殖,恨不得把他初中就开始接触到大学修的知识滴水不漏地讲一遍。他一讲完,课堂时间就过去了一大半。 殷池头疼地听着,见耵香又在后排打起了瞌睡,他也想靠过去睡会儿。 到耵香讲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分钟就下课了。她走上台去,面对过底层众人的她已经无畏台下这区区几人的注视。但是她怎么又见到殷池了,难道她做梦都在准备演讲?也好,提前练习一下也不错。 “大家好。”耵香礼貌地问好后,开始了她精心准备的演讲内容,“我羡慕植物,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和潇洒。每时每刻,不管在何处,不管什么样的条件,都无法阻止它们欣欣向荣地生长。它身上的绿色,能给每个堕落失意的人希望。它美得那样地自然,有的稳重安宁,有的可爱活泼,有的虽然带着刺……”耵香说到这里,目光投向殷池,“也依旧迷人。” 殷池在耵香的注视下,心又漏跳了一拍。 “有一首我很喜欢的歌词是这样写,我认为用来描述植物在我心里的样子再合适不过: 当一座城墙,只为了阻挡,所有自由和渴望。 当一份信仰,再不能抵挡,遍地战乱饥荒。 夜未凉,天未亮,我在幸存的沙场,只盼望,此生再,奔向思念的脸庞。 泪未干,心未凉,是什么依旧在滚烫。 忘不记,原不谅,愤恨无疆。 数不清,除不清,魑魅魍魉。 幼无粮,民无房,谁在分赃。 入阵曲,四面楚歌谁独唱。 夜已央,天已亮,白昼隐没了星光。 像我们,都终将葬身历史的洪荒。 当世人,都遗忘,我血液曾为谁滚烫。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 念毕,下课钟声刚好想起。她平静地走下讲台拿起包回家了。 学生们议论纷纷地散开,这是来演讲还是来念散文诗,内容一半还是歌词。 辅助系老师在听完耵香的演讲后,陷入了沉思里,这个平凡地空人看起来像在浑水摸鱼,但为何只有她的话打动了他的心。他从她的语句里,听到了她对绿空人真正的理解和憧憬,也听到了她对绿空存在问题的强硬指控。一瞬间,他忘记了殷殿还坐在他身后。 “她说得怎么样?”殷池问辅助系老师。 “殷殿,她讲得虽然不是我教的内容,但是,我……”辅助系老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这样说下去,会不会被殷殿误认为他要反叛。 “我认为她说得很好,是今天最好的。”殷池说完便上网搜索了这首歌,播放了出来,“一起听听吧,地空的音乐。” 第11章 贵族 第202章 贵族 贵族的生活里美中不足的,究竟是什么呢?—睿安 刚刚做完两个系任务和作业的耵香,决定今天下课要好好犒劳自己。她来到一家以前常常来的自助餐厅,坐下来准备胡吃海塞一顿。 刚拉开包包,她因为包里堆了太多东西,找不到钱包了。因为有在火车上被偷过钱包的经历,她感觉现在十分恐慌,后来摸了半天,才终于摸到了。是她最近顺利得过头了吗?所以她才有着更加担心的感觉,怕自己不留神,就被小偷偷得倾家荡产。 她看着自助餐上各种各样的食物,只有一样来一点她的肚子和心才会满足。现在她取食物比以前小心了,吃也慢慢吃,慢慢品味。之前的她太过急躁了,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吃,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猪肉还是鱼肉,没吃几口便饱了。现在把节奏慢下来,她细细品味,还是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肉,什么样的菜。 为什么她会有吃完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想要下一口的感觉呢?这毕竟不是男女之事。她今日也不赶时间,吃慢点,也没人来抢。她现在明明已经吃到七分包了,还是要吃到十二分,难道她没有其他爱好和追求让她感到充实了吗? “你怎么还是喜欢来这种廉价的饭店?”伦司的声音打断了耵香的哲思。他坐在耵香对面,看这家餐馆除了胖子,就是走在变胖路上的微胖子。然后,他见耵香又心事重重地样子,便问道:“怎么了,离婚后悔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对象?”伦司夹起耵香菜盆里的一块鸡肉,闻了闻,嫌弃地放下了。 “没人比殷池更好了。”耵香轻声说,“伦司,我的心空空的。你丢过钱包吗,你要是丢过会不会以后就有阴影?” 伦司拿起钱包甩到了耵香面前,说:“你自己不想花爸爸的钱,我给你的你也不要,整天在自讨苦吃。遇到我这样的弟弟,你知道你投胎技术有多好吗?” “我知道。”耵香听到投胎二字,又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从伦司钱包里抽出了一张信用卡,说道:“说吧,要拜托我什么事情。睿安怎么了?”耵香有点困,精力不集中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动用预知术了。 伦司见耵香提了正题,便罕见有些无奈地说:“我想带她见妈妈,但是爸爸太土了,很丢人。” “这我能怎么帮你?”耵香想,她继父的土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她无力回天。 “你周末跟我回家一趟。”伦司又掏出了一叠钞票,“这是我给侄女满周岁包的礼金。” “好吧。”耵香把钱塞进了钱包里,现在她的钱包更危险了,“既然你觉得我这么神,我就勉强帮帮你。我用预知术在爸爸吓跑睿安之前,提前带睿安离开。” 伦司感激地望着他的姐姐,他那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些放松了。 虫谷精灵在耵香身后给殷池继续发着密电。 殷池一直回味着耵香那一句,“没人比殷池更好了”,但同时又因为她收了伦司的钱就替他办事的习惯充满鄙夷。下次,他也要试一试这个方法。 周末,伦司家别墅。 睿安从伦司的豪车上走下来,犹如这辆车是她打的地一样。她的穿着和身材比即将到来的夏天还要火辣。脱下墨镜的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栋位于n市最富有地段的别墅。 伦司知道睿安眼光很高,他已经在睿安的打量下因为父亲落后的品味下羞愧起来。 睿安在别墅门口见到耵香的人影之后,露出了欢愉的笑容。她主动走上前去朝耵香打招呼说:“耵香,好久不见。恭喜你又回到单身贵族的生活!” 耵香许久不见她弟媳,见她依旧这样潇洒大方,为伦司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慢慢回味着“单身贵族”这个词。 “我们吃完饭后,我就带你去一个深夜派对好好疯狂一下。”睿安露出狡猾的微笑。 殷池已经回到绿空里,正要去找得然和衫谈事情,便听到了这个消息。睿安这个女的,嚣张程度和伦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精灵下了命令:“在我赶到之前,不能让她去那种地方。” 精灵发来誓死完成任务的消息,又补充:“殷妃拒绝了。她说她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得去里安那里。因为里安别墅的水管堵了,大晚上没人给他修。” 殷池盘算着有空要再去刺穿里安的别墅,但是他现在和里安是合作的关系,和耵香也分手了,没有任何行动理由。他见衫走过来,说道:“衫,你父亲里安出事了,需要你帮忙,你现在先去里安别墅,我和得然等你回来再开始议事。” “出事了?”衫半信半疑,但这个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未曾有机会相认的亲人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 得然在一旁默不作声,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正好,议事之前,他可以再找殷池探讨混淆术的解法。 殷池看着衫前往地空的背影,才发现有一个臭屁成天要造反的弟弟,也不是一件那样坏的事情。 第12章 回家 第203章 回家 在那天之前,从未有一人替我挡过刀枪。—睿安 睿安随着耵香和伦司进了一栋镶金戴银的别墅内,那浮夸的装饰风格和配色仿佛在跟别人说:你大爷我是方圆五百里最有能耐的人。睿安在这恶俗的品味下感到神经有些淤堵肿痛。 伦司的妈妈在知道伦司重新从绿空回来第一次要带女伴回家后,在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期盼地见到她未来新儿媳妇的样子。她的前儿媳妇还从未来过家里,一到n市就被伦司送进了警察局。伦司这狠毒的脾性,和他亲生父亲可真是如出一撤。不过,这新儿媳妇被伦司爸爸的手下打伤了,也不知道原谅他了没。 “妈妈。”耵香看到继母一脸忧愁焦虑,“好久不见!”她抱了抱继母,从她背后望见一个魁梧的,带着金项链的身影,“爸爸好。” 伦司爸爸也没理会耵香,径直看往了伦司的方向,又见到了那个一人干掉他二十个手下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傲慢。不过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建筑设计师,也想跟他的儿子攀亲带故,还不如那个娇滴滴的会讨好人的伊蕊姒,至少她还给他生了个宝贝孙子。 伦司也没跟他爸问好,便带着睿安问候他妈妈了。 刚刚开始的气氛十分尴尬,直到上了餐桌,伦司爸爸才发话了:“睿安,听说你是建筑师。我最近在市中心又收购了一栋大楼,但我对那外观不是很满意。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 睿安听后,端着那款不适合喝红酒的高脚杯,微笑着回答:“伦司爸爸,不好意思。我最近事情太多了,腾不出空来。”睿安委婉地拒绝了。这种品味的甲方,她见到就撤。 伦司爸爸见这女人这样嚣张,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她怎么敢拒绝这样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不过是个孤儿,一个苦苦从底层爬到中产阶级的平民,因为有些姿色被他儿子看上的狐狸精而已。 伦司爸爸一开口,伦司便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致,停住了进食,喝了口水。他在有绿空人体质以后,对食物是越来越不感兴趣。 “睿安没时间就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伦司妈妈试图调解气氛。 “不重要吗?我可不赞同。”睿安翘起了二郎腿,“有什么比美更重要呢?” 伦司爸爸听后便来了气,放下筷子,露出黑帮大佬凶恶的眼神:“你个被我儿子被玩烂的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什么狗屁设计师,自我感觉良好到这个地步,美不美还能你来定吗?我自己的大楼,我想要它是什么样子,它就得是什么样子。” 耵香见伦司火冒三丈,一直捏着拳头,有差点把桌子砸了和继父大干一场的架势,而睿安却依旧坦然自若地摇着红酒杯。此时此刻,耵香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便又夹了一口菜吃。伦司父母家的饭菜她好久没吃了,还是尝不出五星级大厨的手艺和路边摊的区别。 “伦司爸爸。”睿安抿了一口酒,轻轻把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伦司真是你亲生的吗?我感觉一点都不像呢!哈哈哈……” 睿安银铃般的笑声在别墅里回荡,让伦司的气消了不少。还好,她没像想象中的一样一走了之。她是那个无所畏惧的睿安啊,他在担心什么呢? 伦司握住睿安的手,不顾他父亲现在火冒三丈的样子,坚决地说:“我要娶她。” 伦司爸爸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指在睿安脑门,扣响了扳机,“我现在就替你杀了这只狐狸精!” 耵香见状也忘了睿安是个已经拿到本命物的绿空人,便推开了睿安,挡在睿安面前,结结实实地在胸部挨了一枪。 睿安见耵香胸口流出了橙色的血液,也来不及深究这是为什么,便迅速抱起耵香,往里安的住所转移去。 伦司见睿安已经带着耵香消失,已经猜到了她去的地方。他看着他父亲一脸可惜地擦着手枪,却毫无作为父亲心疼女儿的样子,更体会到了耵香一直以来寄人篱下的痛苦。 伦司母亲目睹了一这一幕,看着伦司对他父亲一次比一次更加失望的神情,有些后悔起了当初为了耵香的未来而再嫁的决定。 第13章 博爱 第204章 博爱 专一吗?似乎找不到继续专一的理由了。—耵香 里安别墅。 里安打开门的时候,见到一个让他感觉很亲切的面庞。这位二皇子,恍惚之间让他有见到伊思的错觉。 “不是出事了吗?老头。活得不是还好好的。”衫内心咒骂殷池,他最近真是太松懈了,又被他给耍了。 里安慈祥地笑了,他拍了拍衫的肩膀,说道:“耵香让你替她来修水管吗?这样我可是要扣她工资的了。” 衫无语了,修水管?回去他一定把第一层的水管炸了。殷池这个拧巴的玩意儿,都分手了还想跟耵香拉拉扯扯。但是,里安毕竟也是他的生父,他为父亲做点事情,也算尽尽孝道了。 里安恭敬地把衫请进门,带到了浴室水流不出去的地方,他指了指那出水口说道:“这本不是什么难事。我以前在其他时空的仇人要来杀我,便被我塞到了水管里去,我不能碾碎它,让它污染地空的水源,但是怕取出来,我这别墅又脏了。原本让耵香来,也是想教她一些东西,但是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多说了。你如果能让它消失,又不弄脏我的浴室,事情就解决了。” 衫听到那句“塞进了水管”,更加确定了里安是他亲爹。原来他暴虐的性格是遗传的,是他基因里刻着的东西。为了阿登,他也是太过自律了。 里安见衫引出了一丝丝黝黑细长的海藻,进入了出水口,再出来的时候,一个还在蠢蠢欲动的躯体被死死捆住带了出来,而几分钟之后,便失去了蠕动的迹象。 “衫二皇子,你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属性生物,怎么能这样快地就知道如何致死它呢?”里安赞叹而惊讶地问道,“这些本领,都是谁教你的?” 衫听后,想起了他小时候孤零零的日子。直梓很少带他出去走南闯北,他总是更看重殷池,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他的份。所以他在之前,对殷池的芥蒂才会那么深,怀着不甘,一直为超越他而努力着。后来出现了阿登,耵香,还有夙岚得然以后,他对殷池的感情才起了微妙的改变,发生这样转变的原因,让他也做不出任何总结。 “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哥哥。”衫说道。 “嗯,不愧是直梓的后代。”里安打量着衫,还是无法把他和直梓联系到一起,他们二人的气质和外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衫不想和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头继续废话,正要离开,见到睿安抱着昏迷的耵香赶了过来,看都不看他一眼,着急地对里安说:“里安,耵香中弹了。” “不就是中弹,把子弹取出来再治一治就好了。”里安平静地说。 “可是,她体质特殊。我怕我……还是你来吧。” 不知哪里出现的殷池毫无察觉地从睿安手里抱过耵香,转身便不见踪影。 睿安见这负心汉又来骚扰耵香,气愤地要去追,便被里安拦住了。 “睿安,让他去吧。我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 衫不想再听殷池被表扬,也随着殷池离开了。 域城第一层,殷池房内。 殷池取出了那颗只偏离耵香心脏一寸的子弹,一边治疗着耵香,一边难受地看着耵香闭上的双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对她的牵挂和爱,似乎只增不减。随随便便一个睿安,都值得她这样舍命相救。她的爱太过广博了,她并不像他一样,只专注于她一个人。 片刻后,耵香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她很熟悉的地方,眼前的人她日思夜想,却从未能真正触及。 “谢谢你,殷池。”耵香轻声说,然后慢慢起身,准备去看看妮叮。 “不要走。”殷池的声音有些哽咽。 耵香听后回过头,收起她原本落寞而忧愁的神情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你是何时爱上我的,又是何时不爱的?”殷池不理会耵香客套的回复,继续问。他见到耵香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他最初带她来绿空时候一样,“你真的,比我更懂得如何专心爱一个人吗?” “我不懂。”耵香想起她当日在里安别墅里,众目睽睽下对殷池的告白,她说她会一直一直爱着他,事后还为此怕丢了他的脸而产生了歉意,她想说她没有不爱他的时候,却说不出口,怕他以为她又在狡辩,进而对她施加更多的试探,怕他被他自身的多疑吞噬,而再也不像原来一样爱护他自己的身体,“爱上你的时候吗?好像是当初把仙人掌送给你时,你握住我的手,假装喜欢我的时候。或者是在地空刚刚和你同居时,你一次次看着我,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伦司喜欢的时候。我当时看着你,便有些心疼。明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甘愿为其他事情,牺牲自己和一个自己完全不欣赏的女人待在身边。” 殷池专心地听着,他已经习惯这样了,听她说话的同时忍受着心被凌迟。 “那不爱的时候呢,让你最终提出分手的原因呢,连不爱你的我你都能忍受,为什么现在就不愿意继续待在我身边了?” 耵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含着泪水,又怕它们流出来。 “殷池,不爱就是不爱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14章 放下 第205章 放下 我放不下。—殷池 殷池在漫长的沉默后,在真的确定他听到了耵香说出了“不爱”二字后,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了。这就是他想要确认的,既然耵香已经确定不爱他了,他就不需要整日战战兢兢地怀疑她爱里的假象,也就不用担心任何的背叛。 殷池卸掉了耵香身上的跟踪器,支走了精灵后,对耵香缓缓地说:“你走吧。”他看到耵香走得很自然,无牵无挂。他早该看出来了,耵香只是个心地善良,对谁都关心爱护的人。她对他,或许从来就没有过爱情。 耵香走之后,殷池来到云亭之下,感觉他和耵香的经历,仔细回想总结下来,如此的荒谬可笑。他怎么这样轻易地就娶了她呢?他怎么可以没有看出来她从未爱过他,而一个人傻傻地为她赴汤蹈火,自以为是地沉浸在爱里。 殷池伸出手,还是停顿了几秒,最终,云亭便化作了粉末。 耵香在那一天与殷池分开后,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了。虽然每周她都会来绿空接妮叮回去,但没有一次见到过殷池,就连云亭,也不见了。 侍从们见到了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请安,不再叫她殷妃了。 耵香在那长期撕扯的痛苦里松了口气,殷池他,终于放下了。 地空公园。 耵香一个人站在亭子下,喝着酒,压抑着期待殷池会像之前一样突然出现的潜意识。原来她之前还能撑着,是因为殷池还没放手,她在他的爱里还能很坚强地完成许多东西,包括拒绝他的亲近。现在她是结结实实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走出来。明天学院就要期中试炼,她没有任何劲去准备任何事情。 一个流浪汉走过来,对耵香说:“怎么还是你,你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里?” 耵香看了看他,为这男的和殷池相貌和地位的落差打了个寒颤。她想,如果这个男的,他的谈吐和品质和殷池一样,只是相貌不同,她会爱上他吗? 但流浪汉并不给她机会。 耵香已经礼貌地回复了几句,却引来了无聊冗长的谈话。问她是什么地方的人,问她什么名字,又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介绍自己的喜好,还问她为何不去公园里人多的地方,多认识些人。 可怕,太可怕了。反过来想想,如果当初那美男殷池已这样的口吻和形式展开话题,她也不会对他继续产生那样多好感了。她爱的殷池,惜字如金,目的明确。对和达到目的无关的事情,可没有丝毫的兴趣。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耵香告别了流浪汉,醉醺醺地回家了。 第二天,新实验大楼,法术系。 b同学想到近日耵香在训练里越来越优秀,而且昨天还带了自己做的一个小型六边形模型来教室,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便走到她跟前说:“不就是模型吗,照着教程做谁不会。你带那些小玩意来就是为了炫耀吧。”然后也拿出了一个自己新做的,和耵香做的东西很类似的模型,享受着其他人的围观。 此时很脆弱的耵香,再小儿科的刺激也经受不住,便把拿出来了她做的模型,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她本来以为她和b同学是挺聊得来的朋友,但是即便是熟人,她也受不了这样的指责和贬低。她承认她很记仇,虽然她表面不计较,但她知道她以后每当心情低落,脑子里就会回想着b同学盛气凌人的话,忘了她所有的好。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在对b同学敞开心扉了。 期中试炼的场所在新实验楼旁边一处酷酷的仓库,却比仓库简洁现代的房里。这里的墙壁没有粉刷,保持着原来的深棕色除此之外,跟墙同高的橙色字母作为标记房间的记号,以一种有趣,轻盈的形式装饰着这个空仓库。 不像是睿安的风格,耵香在心里嘀咕着一些和试炼无关的事情,阴郁依旧。 “听说了吗,绿空之主今天会亲自为我们评分。”a同学的话在耵香耳朵里如同一声惊雷。 “怎么办,我好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格。”b同学胸有成竹上90分,却还是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会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是,他会亲自到场。挑选有天赋的成员,作为他在绿空的贴身助手,执行他在地空的特殊任务。”d同学补充,眼里满是憧憬。 耵香的脑门似乎又像被雷击中,本来今天就浑身发软,在殷池面前她怎么可能有心情参加什么试炼?于是,她走到法术系老师跟前说:“老师,我今天身体不适,先回家了。” 没等老师拒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殷池在的地方,恐怖。在他面前丢人,更恐怖。她已经下决心要断得干干净净,别又给他来什么霸总冷酷对待小娇妻,后又爱抚重归于好的情节。 第15章 选拔 第206章 选拔 我几乎已经忘却的她,又和幸运女神一样从天而降。—殷池 还在去新实验大楼路上的殷池很自在,主动避开耵香一段时间后,他感觉昔日那个无牵无挂的他又回来了。今天不过是要在耵香所在法术系挑个助手试试,他和她又不是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况且为了在地空做事情方便一些,他不会让地空的这些学员见到他的真实模样。 殷池在使用障眼法后走进了仓库,站在一个高一阶的平台上往下注视,他已经为再次见到耵香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的心这一次绝对不会漏跳一拍。可是,她人呢? 法术系老师虽然认不出障眼法,还是在殷池提前通知下知道了他的伪装。她恭敬地问候殷殿。 “殷殿,欢迎光临。可以开始了吗?” “人没齐。”殷池冷淡地答。 法术系老师被惊出一身冷汗,看来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殷殿的眼睛。 “殷殿,缺的那个学生,今日原本是在的,后来说身体不舒服就自己跑走了,没规没矩。我一定让她重新修这门课。” “算了。开始吧,快点,我时间有限。”殷池内心一股失望。耵香怎么又这样咸鱼,她不是很认真工作学习吗?即使她不愿意崭露头角,这么重要的试炼,说走就走,也不怕里安扣她工资了吗? 仓库内,学员们轮流在机关的帮助下展现了自己的控制能力,移动能力,以及法术攻击力。殷池终于知道衫为什么不想来授课,就这样的水平,随便一个绿空平民百姓家的幼儿都能轻松胜过。 正当殷池无聊要提前离开的时候,仓库外传来了阵阵异动,两股气息在相互角逐。一股气息应该来自除绿空地空外的其他时空,而另一股,则是耵香的。 还没等他快步去查看,耵香就被一击从仓库顶部打到了水泥地上,地上裂开了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缝来。 这一场景让法术系老师关闭了机关,全场的人都往耵香的方向望去。 殷池来到仓库外的时候,见认不出他的耵香吐了一口血,像在血池里初见他一样朝他喊道:“老伯,快走开,这里很危险!” 耵香艰难地重新站起来,手里凝聚着一些模型碎片组合成的绿光。 天上莫名其妙的怪物也落在了地上,它转头看向殷池的方向,因为它从未在地空察觉过这样强大的气息。 “喂,别走神!打架专心是对敌人最起码的尊重!”耵香把那含有碎片的绿光打入地下,那碎片似乎就这样消失了一般。 回过神的怪物正要往耵香奔去,却被一个个从地下长出来的绿色的,拼图状的坚硬碎片卡得死死的。 殷池从未见过这样形状的东西,又薄又脆,如何能牵制住人呢,难不成里面放了毒物? 耵香站着,发现老师和同学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新同学正期待自己的下一步。她感到有点紧张,一时忘了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到她想起来的时候,那怪物已经挣脱了绿色拼图块的束缚,冲到耵香面前,一口把她吃了进去。 殷池开始慌了,喘气声粗重起来。他如果现在撕碎了怪物,耵香也会死。将怪物打残的时间,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把耵香消化了,他在干什么,为何一直到现在都不出手? 只听怪物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耵香艰难地从怪物嘴里爬了出来,浑身脏兮兮,黏糊糊。那夙岚研制的新迷药可真不简单,对不人不鬼的东西也起作用。 此时的法术系老师终于知道了她的天才学生是谁了,她真是有眼无珠。她走出仓库,正要问殷殿要不要继续看试炼。 “就她了。”殷池指了指耵香的方向,便离开了。 法术系老师愣在原地,才发现她不仅有眼无珠,还差点明知故问。她为何就是接受不了她的班上出现天才学生的事实呢? 里安别墅。 耵香把被迷晕的怪物带到了坐在花园里的里安面前。有洁癖的里安见耵香浑身脏兮兮,马上捂住鼻子说:“别带那东西进我屋子!你也不要进!” “老板,对不起。但是我只是暂时把她迷晕了,我治不了它。” “那把它带到绿空去,衫知道怎么治它!别带到我这里。”里安实在看不下去,嫌弃地走了。 第16章 碎片 第207章 碎片 有朝一日,爱人与挚友,我会选择谁?—夙岚 殷池回到域城第一层大殿,脑袋里反复思索,耵香今天是怎么把那只行动敏捷的怪物控制住的,她到底用了什么法术,那拼图一样形状的碎片又是怎么一回事? 又到了一月一次有关讨论地空绿空交流的谈话,衫和得然来到了第一层大殿,见殷池脸色沉闷。 “怎么了,殷池。没选到人吗?”得然知道殷池很久没和耵香联络,现在又去了她在的系里选人,指不定是思念成疾,为情所困,无心思考挑选助手的事情。 “那群废物。”衫无聊又闲散地坐着,“你该不会选了她了吧?”随后,衫八卦地笑了起来。 得然感觉衫还是太单纯。怎么可能的事情。现在这两个人一直在冷战,互相避开还来不及。 “得然,夙岚最近是不是有在研究新的迷药?”殷池想到了什么似的,便问道。 得然在殷池这样问后,仔细回想了夙岚近日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端倪。如果是,那她也藏得太深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何这样问?” 殷池无语,得然怎么反问起他来?他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就可以了,“我不得不选她。她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 “哈哈哈!”衫笑得越来越大声,“你不是把云亭都砸了吗?” “衫!”耵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因为可能会见到殷池,特地洗了澡,便来得有些迟,怪物在到达大殿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怪物在殿前三人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忽然有些害怕,不敢再上前一步。 “衫,你快制服了它。我先走了!”耵香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殷池不明所以地看着衫,这个人的名气什么时候比他还大了。他看耵香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那股失落又来了。 “又是这种东西。”衫蹲下来仔细打量了这只怪物,发现了它身上残留着附有人心果气息的碎片。衫把它取了下来,那怪物疼得直叫一声。 殷池从衫手里抢过了碎片,仔细观察。没有任何的毒素,只是材料和形状都非常怪异。他明日要叫伦司过来查查清楚。 得然也察觉到了耵香人心果的气息,还有这闻所未闻的碎片。他有些担心让夙岚和耵香继续交往了,怕夙岚又和耵香莫名其妙地研制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 “把夙岚叫来。”殷池吩咐一旁的侍从,不顾得然稍有不满的深色。 夙岚来了之后,见到这从未见过的怪物,很是好奇,便要伸手去摸一摸,刚伸出去就被得然抓住了手腕。 “这是你和耵香一起研究出来的法术吗?”殷池把碎片展示给夙岚,见夙岚又好奇地着这个东西,便放弃了继续追问。 “回殷殿,我与耵香最近很少见面。没有和她研制任何东西,除了我新做的迷药之外。” 殷池向得然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得然牵起夙岚的手,对殷池和衫说:“失陪一下,我过会就回来。”然后把夙岚带往了第三层。 “嗯……确实是今非昔比。”衫拍了拍殷池的肩膀,“恭喜你选到了一名得力助手。”接着,他反手弄死了怪物以后,便回到座位上了。衫想,也许这样的关系才更适合他们二人吧,还是他和阿登的结局更好一些,即便那过程有些坎坷。 殷池阴着脸,把这东西捏在手心里,使了他几乎八成的力气,才把它捏碎。这不该是里安教她的东西。 域城第三层。 “阿岚,你平日除了抚琴照顾重生之外,我没有见你炼制过什么迷药。你和耵香也就她每周把孩子带过来的时候见一次面,你们偷偷摸摸地都做了什么?”得然盯着夙岚,似乎要把她所有的秘密看穿。 “然然,耵香古灵精怪,点子很多。我和她在一起,很有灵感!原来的迷药,已经对许多高手无效了,所以我才有研制新迷药的想法。”夙岚暗自对那方才晕倒在她迷药下的其他时空怪物感到自豪,也许得然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吧。 得然回想起当时在域城郊外夙岚用迷阵把他迷晕,一人去刺杀衫的事情,心慌不已。他说:“阿岚,你不要再和耵香接触了。你知道殷池对耵香疑心很重,我不想你……” 夙岚有些失望地看着得然问:“然然,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也怀疑耵香吗?” 得然面露难色地说:“她的能力太特殊了,现在又在为里安工作,马上又要担任殷池的贴身助手。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她究竟站在哪一边了。” 夙岚听完沉默了,半晌她回答:“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殷殿和衫还等着你去谈话呢,你快回去吧。” 第17章 上任 第208章 上任 这下是彻彻底底走不出来了。—耵香 夙岚在得然走之后,回到房中拨通了伦司哥给她新做的传音器,她得和耵香细细讨论此事。 耵香刚刚回家,便听到传音器响起来。那是她与夙岚和阿登她们通话的工具,她便毫不犹豫地接了。 “耵香,听说你要来当殷池的助手了。这是怎么回事?”夙岚谨慎地补充,“殷池因为怪物的事情对你疑心更重了,你得多加小心!” “助手?”耵香有一点期待,又有一点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即使要让我来,估计里安也不同意吧。” 耵香话刚说完,手机里就收到里安的消息:“耵香,学先不用上了。以后下半周就去给殷池做助手。” “夙岚,我们暂时不要经常见面了。我怕殷池找你麻烦,得然知道了也会不高兴。”耵香继续说。 “可……”夙岚恋恋不舍,因为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朋友。虽然她平日也有阿登作伴,但是她还是对耵香的心生眷恋,想多见见她。 “就这样吧,夙岚。我今天还得打扫卫生,先挂了。”耵香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第二日。 新实验楼学院里的人最近最经常讨论的话题便是期中试炼时,一人击败怪物的耵香同学。只可惜她不再来了。法术系老师有些高兴,她班里终于没有那种另类的人了,而a同学不禁想念起这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子来,b同学则继续念叨没什么了不起的。机械系的老师已经很早就猜到了,但是他可没兴趣四处和人说他的发现。至于辅助系的老师,他在殷池当日对耵香的演讲刮目相看之后,也认为耵香当选殷殿助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耵香今天醒来,发现不用上学,那感觉简直要飞了。可是又意识到今日要去绿空,去见到殷池,还是一天到晚陪在他身边。她的心就跳得极快,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担忧。万一她犯错了,他会不会念旧情不扣她工资呢?他那么帅气迷人,万一她分心了,不知道怎么集中精力工作该怎么办。 在绿空,早晨的阳光在能见到耵香的预设里更美好了起来,让殷池更愿意睁开熟睡的眼睛,迅速从床上起身。他已经早就准备好了该如何面对和调教他的新助手。虽然他也不知道,如果耵香又做出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会如何应付。 域城第一层,殷池书房。 殷池在书桌上看书,听到了敲门声,那是耵香的气息。他还是紧张了,于是合上书,亲自去打开了门。 耵香的头低低的,带着初见时候的羞涩。 “见,见过殷殿。” 殷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感觉却很不错,原来有点权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还是不赖的。 耵香把一叠自己整理的有关绿空和地空合作可能性的笔记呈现在殷池面前,说:“这些都是专业书和古书上的知识,希望能对殷殿有帮助!”她头低得更厉害了,心跳加速,殷池也不知道会不会接受她自己摘抄的东西。 “你放桌上吧。”殷池回到座位上,“我不是故意叫你来的。我要断掉域城底层和他们在地空本命物的联系,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耵香抬起头,鼓起勇气望向这个头发银白色的冷酷帅气老板,感觉她竟然和说话这样有魄力的人有过一腿,真的太牛了。他要整治底层了吗,他是因为听了她的话了吗? 殷池无语地望着这个女人,还是依旧那样害羞,还是一直带着猜不透的小心思。 “殷殿,我定会竭尽全力。”耵香郑重地回答,“不过,你分配任务,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殷池听后,终于知道里安每天面对的耵香是什么样子的了。什么都要老板来动脑子,那雇她来上班做什么? 见殷池不回答,耵香打算给自己圆圆场,因为她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说错话,于是说道:“我能提供的帮助,除了帮殷殿查找资料之外,还能很快地将您传入敌阵,节约您旅程的时间。除此之外,我还能为您打扫战后的战场,保持您的域城干净整洁,如果在您在地空作战,我也能很妥善的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比如,应付新闻媒体,还有警察开的罚单。” 殷池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她怎么整天想着打架。本来他不是有耐心听完这么多废话的人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地,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是很想继续听下去。 “耵香,你会蛊术吗?”殷池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然后拿出一张绿空契约。 耵香不明所以,便问:“蛊术?我虽然不会,但是我很勤奋,可以学的。” “签下这张绿空契约吧。”殷池把在桌上的契约推到耵香那一边,说道,“如果你背叛我,你得以命相抵。” 耵香听到“背叛”和“死”两个字,不由得想起了反叛的漫夜,想起了被殷池废掉一只胳膊的丽丝。殷池的疑心病果然无可救药,但她从未想过要背叛殷池,如果这能让他安心,她甘愿这么做。于是,她二话不说,便在空气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等着名字缓缓落在契约上。 谁知道殷池又把契约拿了回去,说道:“不仔细看看就签,你太马虎了。我不会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的。” 耵香见殷池看清了自己的缺点,急忙辩解:“我方才只是想对殷殿表示忠心,如果您要我看,我看就是了!” 其实殷池是有些后悔把契约上的惩戒写得那样惨,他还想再修改一下,不要什么死不死的,永远都要效忠于他就可以。但这似乎又很矛盾。背叛他,惩罚却是永远效忠于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拧巴纠结了。 “报告殷殿,我已经看完了。契约没有任何问题。”说完,耵香二话不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18章 对策 第209章 对策 击败对方是我唯一的对策。—阿登 夙岚风雨兼程,赶到了虫谷,准备和阿登探讨耵香的事情。她见阿登又浑身是伤却依旧精神抖擞地从虫谷里走出来,忙朝她打了声招呼。 “夙岚,你怎么来了。”阿登开心地说。 “我有要事要与你商量。来,跟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夙岚拉起阿登的小手,往她所说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原来就是类似当日巫师血池一样的结界,只有人的意识才能进入。 “夙岚,你也太厉害了!”阿登进入结界后佩服地对夙岚说。 “此事得然也不知道。我怕他知道了又成日心神不宁。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耵香的事情。”夙岚说,“耵香现在阴差阳错成了殷池的助手。” “这……”阿登被这剧情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但是她不明白,这算什么急事。 “现在得然也开始怀疑耵香了。他表示不愿意让我跟她继续接触下去。”夙岚失望地说,”我怕万一殷池继续试探耵香下去,耵香最后会真的受重伤……” “这两个心胸狭隘的臭男人,我这就去教训他们。”阿登想起当日殷池说的蛊术,她越来越对这些迂腐的人失望起来。 “阿登,你稳重一些!”夙岚真的有点不喜欢阿登这样乱带节奏,便劝道:“你也进了虫谷无数回了,得然和殷池的排名你到现在也无法逾越,你该怎么教训他们。别万一把衫也脱下了水,破坏了他们兄弟的情分。” 阿登泄了气,感觉夙岚说的话永远那么在理,“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夙岚。我们不能看着耵香一次一次羊入虎口呀。” “殷池只是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心比任何人都要冷漠决绝。现在他对耵香使用新招数起了很大的疑心,希望耵香能和他解释清楚吧。我们要静观其变,不要跟耵香走得太近,这也是她的意思。同时,和伦司哥保持紧密的联系。一旦耵香有事,就立刻通知伦司哥。”夙岚看结界消失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现在得然对她的行踪已经比之前更注意百倍。 阿登走出结界后,索性回了漠北,打算闭关思考如何击败得然和殷池。 域城第二层。 衫看阿登到时间了还不回来,刚要问侍从,便听到阿登回到漠北的消息。他有点不安,难道是他又做错什么事情了?最近他除了做掉一只怪物之外,什么人都没动过呀。阿登也是不懂情趣,一点消息都不亲自发给他,一点解释的话都不愿意说。 正当衫郁闷之际,得然登门拜访。 “你怎么来了?” “夙岚去虫谷见了阿登,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自己做了一个结界,外界的人都无法知道结界里的人的谈话。”得然神情凝重。 “我说怎么回事呢……”衫吐槽了一句。这个夙岚真的让他很头疼,整天教阿登一些不三不四的本领,最近又研制出新的迷药,估计去分给阿登了。 “耵香今日不把她碎片拼图的来源说清楚,估计是没办法出第一层了。相必也是因为这样,夙岚才担心,去找阿登寻求对策。”得然懊恼地想,他的话夙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从来就是这样。 衫听后,呵呵一笑。他那个患疑心病又不爱说话的哥哥,耵香遇到了他也是太倒霉了。 “衫,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夙岚和阿登知道殷池伤到耵香。”得然提议后又补充道:“我对耵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因为伦司被殷池刺死那件事情过后,我更加相信殷池的判断和决定了。” 衫回味着得然的话,不能让阿登和夙岚知道,而不是直接去阻止殷池。这不就是让他对阿登说谎吗?万一阿登知道了…… “得然,我最近事情很多。阿登去了漠北,我现在也要去看看她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衫说完便马上离开了,免得他又被得然这只老狐狸说服。 第19章 代价 第210章 代价 我想辞职了。—耵香 耵香签完了了契约,见殷池还是一言不发地坐着,也不让她出去,也不跟她说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会有这种难伺候的老板呢? “殷殿,既然你今日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在书房里查查资料,继续寻找一些可行的办法。”耵香正要往书房内部走去,却被殷池拦腰抱住,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一层的深牢中。 耵香见她所在的深牢四周铜墙铁壁,内部则空旷无物,比宇凯当时在的空间更加清冷幽深。难道殷池想在这里跟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做那种事情?她的脸蛋微微泛红。 殷池见耵香没有丝毫恐惧,还在对他想入非非,不由得认为她仗着他对她的情感和付出,无视了他的威严,有恃无恐。 殷池没有了和耵香废话的兴致,神情恢复成了面对敌人时的阴险和警惕,他拿出当日剩下的拼图碎片问道:“哪里学来的?” 耵香见到了那碎片,不想殷池是因为这件事情把她带到了这里,这些东西,在书房不能说吗?难道他想……耵香暗自施展了预知术,在殷池的长刺到来前,马上躲开了。 “殷殿息怒!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随便研究的东西。” 殷池见自己的攻击又被耵香躲过去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快,当日那挫败感又席卷而来。他又发出了密集的刺,那刺几乎要把整个深牢填满,朝耵香密不透风地盖过去。 “出手吧。耵香,在我面前,再用一次那碎片。” 耵香见这些刺一根根地飞速驰来,她完全没有时间再念咒语了。不想那些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就在离耵香肌肤一寸的地方。殷池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吗? “哈哈哈……”殷池的笑声传遍了深牢,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事情,“又是如此,又是如此!”失去耐性的殷池冲到了耵香前面,用手狠狠掐住了耵香的脖子。 耵香从殷池再一次失望的眼神里,又想起了他生日时候对她的试探,她果真和丽丝一样可怜可笑起来,她为何会对这无情的男人一次次怀抱希望呢?耵香在快窒息之际,心中默念咒语,将随身携带的碎片打入她背后紧靠的墙壁上,随后,那绿光流入地面,一块块拼图状的碎片大小各异地组合到一起,从耵香脚下攀爬到脖子上方。 殷池感到有一股几乎和他一样强的力量在掰开他的手,这是什么东西?来自地面的力量,她靠着某种途径,借助了地面的力量,而拼图形状又代表着什么呢? 耵香趁殷池手微微松开之际,利用转移术把自己本能地传到了殷池房内。她有些怅然,为何她到现在还傻傻认为这里是能给予她庇护的地方? 她正要踏步出去,见殷池便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殷殿,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闯入您的房中。”耵香不慌不忙地致歉。 “耵香。”殷池在床边坐下,轻声唤了耵香的名字,“过来坐我旁边吧。” 耵香已经嗅到一股上司色诱下属的气息,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行为就代表她在殷池眼里,除了男女之事,已经没有其他利用价值,在享尽最后一丝鱼水之欢后,他就会除了她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耵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殷殿饶命!” 殷池已经认识耵香这样久了,但是她一惊一乍的举动他从未真正摸透过,再说,他又杀不死她。 “那你坐在椅子上吧。我不喜欢别人俯看我。” “是。”耵香松了口气。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碎片的事情了吗?”殷池有些不好意思地发问,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委婉地对人问过问题。 “殷殿,这样的事情何须去深牢,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的。”耵香在兜里拿出了许多拼图碎片来,“这些碎片是我用自己的本命物人心果制成的,我将我的本命物切成了小块,为了让它们只是禁锢别人,没有太多尖锐的菱角,便做成了拼图的形状。” 殷池想起自己捏碎的那片拼图,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控制地下的力量和当日控制冰场里的冰有本质上的不同。普通控制术只能控制物体的本来性质,而我让我的本命物进入了地下之后,会在短时间内席卷抽干,或者说,短暂借走土地的力量,那就包括它们的重力,相互作用力,而不仅仅是土地本身。”耵香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方法是从夙岚那里听说了一些咒术的事情后,引发的灵感。 “它凭什么借给你它的力量,耵香,你怎么整天尽研究这些极其危险的事情。”殷池在听完耵香的叙述后马上想到了咒术。 “代价还是有一点点。”耵香说,“每借用一次,我就得给它们一些人心果的养分。” 殷池听后惊出一身冷汗,给土地输送养分?那她自己呢?他方才还逼着她又用了一次。 “本命物拿出来,我要看看。” “是。”耵香将人心果毫无防备地递到殷池面前,让殷池有些暖心。 在检查完人心果的状态后,殷池庆幸地吐了口气,还好只是用了两次,没有太大影响。但是人心果已经被切得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它暂时先放在我这里,由我保管。”殷池说,“你以后每次使用向我请示即可。” “是。”耵香轻声应道,意识到还有一事没有解释清楚,“关于我为何能逃得过和控制住您的刺,我曾经在古书上看过一段描述,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殷池已经厌倦了耵香这种官腔,真不知道她哪里学的。 第20章 下场 第211章 下场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自由为何物。—夙岚 “古书记载,本命物的主人若是相爱,具有本命物属性和形态的攻击便对对方无效。这也正好解释,为何您用刺的时候伤不到我,而却能徒手掐住我的脖子。”提到那情情爱爱,还是和她自己有关,耵香尴尬地补充,“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在相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过不了多久,您的刺针在我身上定能再起作用。” “为何我从未看过这样的古书?”殷池又问,虽然耵香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而且伦司也提到过此事,他因为在气头上,没有多加思索。 “因为这是里安最近新补进去的内容。”耵香又想到什么补充说,“不过您可别让其他情侣来验证,这不太好。” 殷池冷笑了一声,这女人还挺了解他。不过他又对自己之前做过的种种懊悔起来。殷池起身,靠近到耵香身侧,蹲下来看着她,把耵香撩拨得有些晕。 “耵香,你会伤我吗,你现在能不能,用你的碎片击向我?”他想看看,她是不真的不爱他了。 “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伤害殷殿的心思。” “殷殿?”殷池继续咄咄逼人地看着耵香,“现在我允许你下班了。你可以叫我殷池了。” 耵香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跳加速,这么早就让她下班,肯定是要她以身相抵,她可不是这么没用的员工。 “殷殿,没事的话,我回地空了。欠你的工时,有急事的时候我再来补上。”耵香站起来,作出告辞的姿势。 “耵香……”殷池委屈的声音让耵香停住了脚步,“我能不能”殷池的手已经从背后伸出来,要把耵香抱入怀里。 “啪”地一声,碎片击碎了天花板上的灯,趁灯掉下来阻挡殷池之际,耵香一溜烟不见了。 殷池看着破碎的灯,心里甜甜的。她原来,还是爱着他,她的本命物,不忍心攻击他,就像他的一样。这样的证明,是最可靠的了吧。可他又犯错了,这该怎么弥补呢? 随后,殷池本能地去了第三层,见到得然和夙岚二人面面相戚,似乎吵架了。挺好的,凭什么得然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有老婆陪着,连衫也有阿登,只有他这样孤独。 殷池走到二人中间,丝毫不避讳地下达了命令:“夙岚,我要和耵香重归于好。你给我提些建议吧。” 得然郁闷,殷池又要把夙岚掺和进去。殷池现在又开始信任耵香了,是耵香跟他坦白了什么吗?看殷池的样子,也没有怪夙岚的意思,看来耵香还是挺讲义气,没把夙岚卖了。 “殷殿,你走吧。”夙岚轻声又大方地回绝了,“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得然听后尴尬不已,忙挡在夙岚和殷池之间圆场,说道:“殷池,夙岚最近受了风寒,头脑有些不清醒。有什么事情,我和你到第一层说。” “夙岚。帮我的忙,我便答应你任何一个请求。”殷池不理会得然继续说。 夙岚听到任何一个请求,泛起了小心思来。 得然那不详的预感又来了。 “殷殿,我可以试着帮你在耵香面前说说好话,但结果如何,我无法保证。”夙岚故作难色地说。 “无碍,你尽力即可。”殷池回答后路过了得然,仿佛他不存在,“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两个和丁儿与蓉儿实力相当的贴身男侍卫。”夙岚威风凛凛地开口。这下,得然要继续干涉她的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总是三挑一,她吃亏也算是吃到头了。 “绝对不行。”还没等殷池开口,得然罕见地失去平稳的情绪表示反对。 “好,夙岚。我今日就送一批人到第三层由你自行挑选。”殷池又忽略了得然。他认为夙岚的要求不过分,这都是得然把夙岚控制得太厉害的结果。他可要引以为戒,今后要掌控耵香的行踪得更加偷偷摸摸一些。 “殷池,你!”得然气愤地说,看着殷池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然,你看到了。”夙岚平静而威严地说道,“干涉我的下场,就是如此。” 得然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心机重他是知道的,但他犯了什么错,她要把矛头指向他来。 “阿岚,我都是为了你好。” 夙岚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兴趣与你争辩。你不是想学习我的琴艺吗?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你连音乐的门槛都跨不进去的。”随后,夙岚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便吞了吞口水,不敢看得然的表情便走了。 第21章 形影 第212章 形影 区区一个焉城少主。—夙岚。 耵香在担任了殷池一天助手之后,开始思索起她的职业规划起来。当时她投奔里安,直接原因就是看不惯殷池的所做所为,而现在绕了一圈,本末倒置,她却要因此为殷池效力。经历了那样多事情,殷池那无情多疑的毛病还是没改,她这微薄的力量,真的能改变得了什么吗?时空混血之女,绿空和地空的交流使者,这个助手的位置看来还真是非她不可的样子。 她思绪重重地散步回家,见夙岚已经坐在小区的椅子上等她来,此时地空已经是夏季,天气有些闷热,再加上现在夕阳西下,更是燥热不已。 “夙岚,你又来地空听演唱会了吗?”耵香坐到夙岚旁边。 “耵香,我其实这次来,是收了殷池的好处。”夙岚毫不犹豫地坦白后,认真地对耵香说,“他想再请你给他一次机会,他想和你重归于好。我已经传达了他的意思,至于你怎样决定,我不会,也无权干涉。” “哈哈。”耵香在这夏日的傍晚笑出了声,“夙岚,你总是这样正直。你放心吧,殷池那边,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耵香,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勉强你自己。”夙岚有些愧疚,补充说道。 “我知道。”耵香嘴角微微上扬,在刺眼的夕阳下,眯着眼睛,低下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还要回去挑选侍卫,先走了。实验大楼离这里远,你能不能送我一程。”夙岚微微又些兴奋,“我现在和得然一样,也会有两个侍卫在旁。” “啊?”耵香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夙岚,一边打开时空之门,“男的吗?”耵香颇为羡慕地设想着能有两个帅气逼人左右护法的场景。但是那个乖乖的得然少主,真的会这样乖乖地同意吗?她能不能什么时候也和殷池申请一下呢? “嗯。”夙岚的脸颊绯红,十分满足,她一边和耵香告别,一边直接来到了域城第三层。 域城第三层大殿。 得然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个个所谓和蓉儿丁儿水平相当的青年才俊前来报道。他对殷池的选择很不满意,为什么挑的人都长得还可以,而不是歪瓜裂枣?虽然蓉儿和丁儿也不是歪瓜裂枣,但是他是她们二人的救命恩人,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参见得然少主。”来的人恭敬有礼地说,他们从未见过这传说中的焉城少主,今日有幸一见,都激动万分。 “免礼了。”夙岚大方地走进了大殿,见主位已经被得然坐去,索性站在了得然前面,“我是夙岚,今日会从你们之中挑选二人作为我的贴身侍卫。这些想必殷殿都告诉你们了。” 得然无语地看着夙岚近在咫尺挡在他前面的纤细身影。 侍卫们见得然少主就任凭这女子在他面前发话,都默认了这就是殷殿口中的女人。 “我需要的两个侍卫需要分别擅长防御和暴击。你们之中可有毛遂自荐的?” 侍卫们面面相戚,哪根葱那么大胆,敢在焉城少主面前自称自己擅长防御和暴击。他的能力和属性可是在虫谷写得明明白白。 夙岚早已经料到他们不敢大声,于是便转过头对得然说:“然然,你帮我挑吧。这方面,你懂得更多。” 侍卫们被那句亲密的“然然”惊得额角发汗,原来他们要保护的是得然少主的女人。 得然站起来,围着侍卫慢慢地审视了一圈,最后挑了两个最难看的。 “他们两个合适。” 夙岚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两人一眼,走上前去问道:“你们是好友吗?” 二人摇摇头,表示素不相识。 “你们之中呢,可有相互认识的?” 侍卫中有两个人,面容气质相差甚多,走了出来,说道:“我们自幼一起从军,一直形影不离。” “很好。”夙岚满意地点点头,对其他人说:“我已经有选择了。劳烦各位白跑一趟,除了他们二人,你们都退下吧。” 得然的闷气越来越浓。夙岚为何这样对他,明明自己已经有了标准,还要故意让他来挑,最后又无视他的建议。 “你们二人也先退下,明日再来吧。” 那两个侍卫收到了不同命令,一时不知道该留着还是离开。 夙岚内心冷哼一声,抬起头说道:“殷殿让你们服从谁的命令?” 二位侍从听后便不作声地留了下来,他们有点无奈,夫妻吵架还要把他们也卷进去。 得然恨不得一鞭子把这长得还不赖的二人打飞出去,最后顾及到不想和夙岚越闹越僵,自己便离开去了第二层。 第22章 权衡 第213章 权衡 又是周而复始的重新来过。—耵香 得然来到第二层找到衫,又把他带到第一层小酒馆,顺便叫上了殷池。 衫和殷池都很讶异,没想到这位陪酒专业户也有需要人陪的时候。 “衫,你评评理。殷池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得然气愤地撇了一眼殷池。 衫刚刚吃了阿登的闭门羹,从漠北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得然的老婆夙岚。 “也有你自己疏于管教的原因。” 殷池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一边听一边用传音器和伦司联络着。 “伦司,睿安被你父亲断掉所有项目的事情,我一定能帮到你。但是你姐姐那边,还要靠你帮我说说话。她最近怎么样了,我如果去看她,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不是他自找的?伦司转念想了想,当初分手的也不是殷池,而且睿安的事情,他一定能帮得上,再加上他对于睿安在绿空的过去还一无所知,这刚好是一个机会,于是他便说道:“你现在是她上司,最好不要私下来看她。来我这里吧,告诉我所有睿安在绿空的事情。” “没问题。”殷池挂了电话,见得然和衫一脸不悦。 “得然,衫,别喝了。立即帮我打听睿安在绿空的事情。”殷池依旧不理会他们二人的情绪,而是继续补充道,“我给夙岚的男侍卫们都不喜欢女人,夙岚挑中的男侍卫是我的死侍。等事情办好后,我就让耵香劝阿登回城,那两个男侍卫我也会收回来。” 得然和衫的气消了一半,跟殷池办事情,怎么永远都这么爽快呢? “睿安进入过虫谷排行榜前四名,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听说过其他和她有关的消息。”得然皱了皱眉头,里安的手下,调查起来都是有难度的。上次那个缇妍娜,也完全没有消息。 “行吧,那我就亲自去找找。”衫好久没亲自打探消息了。 “嗯。我今天先去趟地空,摆平睿安建筑事务所的事情后就回来。明早,我就要听到事情的最新进展。”殷池像给下达侍从一样命令后便去了地空。 “一直都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衫气得把酒瓶摔到墙上,“我是女人我也躲得远远的。” “呵呵。”得然结了账,笑道:“奈何耵香不是一般的女人。这顿我请你了,下次你记得请回来。”得然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人的观念真的是会互相影响的。连这样不爱理会闲言碎语地他也被耵香的行事风格影响到了。也许殷池是对的,耵香确实会了什么蛊术,把他聪慧过人的阿岚也糊得一愣一愣的。耵香的谜团他一天没摸透,他和夙岚的隔阂就一天不减。现在殷池已经有了时空之门,耵香的作用对于绿空已经没有那样重要。得然在权衡了各方利弊之后,在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地空,伦司爸爸别墅。 殷池从未来过耵香父母家里,虽然这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他还是很好奇。这里有耵香小时候的房间吗?也许他能看到她儿时的玩具或者收藏的芭比娃娃。想到这里,他有些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伦司的父亲在n市黑白两道通吃,伦司即便是他唯一的儿子,也难以摆平他父亲的势力。地空的人文邹邹,现在的伦司即使能胜过任何地空的打手,也逃不出那重重权势的天网,那地空既定的秩序。睿安为里安工作,殷池现在面临的,是连里安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此时别墅的园丁正站在扶梯上给一株高大的绿篱浇水,不知道他是不是今日没有睡好,竟然看见守在门口的保镖都一瞬间纷纷倒在了地上。 殷池来到伦司爸爸的书房前,推门走了进去。 “谁,好大的胆子,没敲门就敢进来。”伦司爸爸掏出了手枪对准来人,他见来的人是个非主流,头发染成了银白色,而这脸他却在哪里见过。 殷池定睛看着这把手枪,是射向耵香心脏的那一把。他在光速之间将手枪唤向自己,握住手枪的一霎那便对着伦司爸爸稍稍偏离心脏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枪声惊醒了别墅所有人,伦司妈妈察觉到了殷池的气息,匆匆赶过来,便见到了心脏中枪躺倒在地,血流成河的伦司爸爸。 “大,大皇子,你……” “伦司妈妈,好久不见。”殷池知道她不是绿空人,也不是地空人。他把这地空人做的手枪玩具扔到了桌上说,:“放心吧,他还没死。” “殷池大皇子,不,绿空之主。”伦司妈妈慌忙改口,“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事情让您大发雷霆,我们不是有意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与你无关。先把他送到医院吧,他醒了我亲自和他谈。” 门外有黑衣人接踵而至,被伦司妈妈喝令退下了,她可不想一天处理那么多尸体。 “带老爷去医院,其他人都退下。” 第23章 房间 第214章 房间 我的过去和现在没有区别。—耵香 “耵香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可以吗?”殷池问伦司妈妈,他内心有些小激动。 伦司妈妈在认识到殷池表面温柔和残忍本性反差的同时,一边说道:“当然可以,殷殿,随我来吧。” 殷池来到一处别墅第三层角落里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隔壁就是杂物间和保姆睡觉的地方,幸好没和伦司同一层。 “这里就是耵香的房间了。原来隔壁是住着保姆的,可是伦司后来离不开他姐姐,就硬是和保姆换了他在第二层的大房间,也搬到了第三层。” 殷池暗自骂了一句伦司这个恶心的恋姐癖。他走进耵香的房内,新奇地四处看了看。这里和她的公寓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殷池又打开了耵香的衣柜,里面是一些小孩子穿的衣服,只是看起来很简朴。他发现一个抽屉上了锁,便轻轻地拉开,那锁也没起什么作用一般,一下子就坏了。 “殷殿,这不好吧。这是耵香的隐私。”伦司妈妈友情提醒。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殷池把抽屉合上,顺手带走了里面的东西。 他又把目光转向书架,上面放着许多言情小说,还有一部分是奇幻和玄幻的小说。耵香做笔记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殷池拿起一本玄幻小说,顺着那写着许多感叹号的书签打开,里面是一个动漫男子,袒胸露背,旁边被画上了四五个小心心。殷池不满地合上了书,他得到的心比一个虚拟人物少了一半,真是不可理喻。 除此之外,耵香的床铺上,柜子间什么也没有什么布娃娃。 “殷殿,你慢慢看。我先去看望伦司爸爸了。”伦司妈妈不知道耵香是怎么和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相处那样长时间的,耵香该不会是有什么苦衷吧,当初她和伦司刚回来那一阵子,也不见她怎么提起过殷池,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呢。 “嗯。去吧。”殷池挥了挥手。他进了耵香的房间后,一直有股奇怪的感觉,他嗅到了一股只有耵香血液才有的味道。虽然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殷池四处查看,便看到床脚的尖上沾衣服一丝丝的血迹,他用手指擦拭了过去,在鼻尖闻了闻。虽然不能像伦司一样读取材料的记忆,但这通过血液窥探过去的秘术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这个方法,他是当初为了找到里安的别墅时学会的。顺着耵香做家务无意间磕破手指的血迹,他才找到了里安用法术隐藏起来的空间。 他闭上眼睛,对这一丝尘封多年的血液询问:“告诉我,你怎么来的。” 血迹在殷池的头脑里摊开,化出了耵香被伦司爸爸推门而入撞倒在床柜上的情景。殷池的拳头捏出了血来,但他却不得不继续看了下去。 “爸爸,不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年幼的耵香痛苦而害怕地嚎叫着。 “爸爸?!”伦司爸爸冷笑了几下,抡起了袖子,一拳打在了耵香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没人要的野种。我不过是想摸摸你,你就打算给伦司和他妈妈打小报告去,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摸都没机会吗?!” 小小的耵香擦去了额头和嘴角的血站起身,收起了脸上的泪水,冷冷地说:“不要脸臭老头,又秃又胖,躺着像条咸鱼,站着像只猪八戒。妈妈可真可怜,每天要被你这只猪亲!” 伦司爸爸听完更暴躁了,抓起了耵香的身子,“碰”地一声摔到了墙上去,随之一顿拳打脚踢,一直到耵香晕过去,他才得意地笑了。 “不,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殷池似乎已经能想象出来,他已经捏碎了床架。 伦司爸爸正要靠近耵香,耵香心脏却闪出一道绿光,把伦司爸爸直接电晕了。等年幼的耵香醒过来,发现了晕倒在地的伦司爸爸,又害怕伦起和她妈妈发现自己被打的事情,便把伦司爸爸拖到了她房门外,自己则从窗外跳了出去。 回忆到此结束。 殷池睁开了红着的眼睛,回想起了自己对耵香那些种种的试探和伤害,他感觉自己完了,他再也得不到耵香的原谅了。他既愤怒又害怕,他知道他现在一定要见到她,见到她对他信任而爱慕的目光,他的心才会恢复平静。 第24章 复合 第215章 复合 有机会也许能以其它的形式陪在他的身边,不是转瞬即逝的幸福,而是平静安稳地走到生命的终点。—耵香 殷池走出了伦司家的别墅,失了神一般来到了耵香公寓门前。他鼓起勇气要去按门铃,不料门却打开了。天色已晚,耵香预料到她的第二大老板今天要来,便提前换去了睡衣,穿上了工作服。 “殷殿,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的吗?”耵香恭敬地说。 “没,没有。不,我确实是有事情。”失魂落魄的殷池现在才回过神,“耵香,我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了。” 月色下头发银白色的殷池在耵香眼里更加迷人了,她想,真的太可惜了,这个人如果不是她老板该多好,她绝对会像是一只饿狼一样扑向他。 殷池一把将耵香拥入怀里,努力不去回想他看到的那些事情。 “殷殿,莫不是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压力过大了?”耵香拿起笔在殷池手里写下了一个网站,“试一试看看这个网站,上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没有的。” 殷池无奈地笑了笑:“耵香,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明天见。” “殷殿还要从实验楼回去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耵香问道,她现在人心果在殷池手上,每次回家都得经过实验楼,特别不方便。 “不用了,我还有事,你先睡吧。”殷池用温暖的微笑目送着耵香把门关上。 耵香在门后,想着殷池今晚的事。她是他在地空的助手,有什么事情,他是不能告诉她的?事情都让他做了,那她不就只能以身相许吃白饭了? 耵香知道,她的跟踪殷池一定会发现,所以她要先动用预知术,预知殷池的目的地,最后在直接用传送术把自己传到那个地方。 殷池来到重症监护室,见伦司爸爸已经醒来,正要拧断他的脖子。 伦司爸爸回忆起这个人来,他就是当时一人掐死他五个手下的人,而今,他也要丧命于此了吗? “住手!”耵香赶到时便见到这一幕,她不知道殷池知道了些什么,她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殷池在耵香的呼喊下,还是收了手。他本想刺死这个人,但还是觉太便宜他了。而千刀万剐,又念着他是伦司的父亲,担心伦司之后对他心怀怨念。 殷池没有回头,只是默默说道:“他对你做的事情,伦司早晚会知道的。” “殷池,不,殷殿。”耵香意识到殷池发现了她最大的秘密,她慌忙地拉住殷池的衣角请求,“伦司千万不能知道这件事,妈妈也不能。殷殿,您网开一面吧,这是我的家事。请您不要再插手了!”耵香回想起那不堪的回忆,早已经满脸泪水。 “可以,只要你与我复合。”殷池拉起耵香的手,摸干她眼角的泪。 “我……” “耵香。”殷池含泪地笑了,“在你眼里,我比他还不堪吗?” “不是这样的。”耵香顿觉自己一脚又踏进了苦情戏的剧本,她真是偶像剧看多了才会说出这种油腻的话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踏入伦司家一步。”殷池说完便拉起了耵香的手直接往实验大楼走去。 绿空,域城第一层,殷池房内。 今晚的气氛很暧昧,耵香脑子里仿佛在播放着一首首关于虐恋的歌曲。 殷池沉默地坐在床边,也不直视耵香。 “殷殿……”耵香话音刚落便迎来了殷池肃杀的眼神,于是她忙改口叫道:“殷池。” 耵香正襟危坐,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你的心意,我已经看见了。爸爸他,也不是……” “不许你这样叫他。”殷池严声打断了耵香的话。 “无所谓的,殷池。我不也叫你殷殿,叫里安老板吗?都是一些糊弄人的代号罢了。”耵香语重心长地解释。 殷池听后又不爽了,她为什么要故意糊弄他?整天“殷殿殷殿”地叫着,他原来还特别享受来着。 “殷池,我长话短说。你要与我复合,我便不当你的助手了。”耵香郑重地说,“因为情侣不适合一起作战。还有,你那乱吃药的毛病,得赶紧改掉,不然我就……” “我改,我肯定改。”殷池紧紧地抱住耵香,生怕她再逃走了,死去了,或者被虐待了,“我本不需要助手,耵香。我只是放不下你而已。” “撒谎,你明明之前就有一个贴身助手,名为可可。”耵香挣脱开殷池的怀抱后,有些嫉妒地拨弄着手指。 “它是父亲给我的。所以我很珍惜。”殷池真诚地说,“我和它在一起,就像能和在世的父亲对话一样。” 耵香被殷池那温柔的语句给说服了,但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眉转过身去。 殷池认真地看着耵香,然后将耵香抱进被窝。 “我……我”耵香原来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没想到实际上她这样胆怯。 “你,你?”殷池把头埋进久违的温柔乡中,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哈哈哈,终于逆转复合了。心疼我的殷池大大。 第25章 天赋 第216章 天赋 我没有爱人的天赋。—殷池 次日,耵香又去里安别墅上班,她担心着继母现在的身体,还有伦司知道了继父被殷池重伤后的反应,他大概也没有料到殷池出手这样狠。 夏日的天空堆起一团团乌云,雨点在雷声到来前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殷池在耵香离开后,便迫不及待地想等她回家。他撤去了耵香身上的跟踪器和虫谷精灵后,也没有再重新装上。他不会像得然试图控制夙岚一样,企图再把她握在手掌心里,这样她只会越想逃离她的控制而已。他是爱她的,她也是自由的。殷池知道耵香没有问题,她不需要他的援助,他的担忧和疑虑都是他的坏习惯罢了。从今往后,殷池已经知道怎样去好好地爱一个人。 地空的n市似乎从未下过这样大的暴雨,耵香躲在屋檐下,想给里安报告她会因为大雨迟到了,让他自己把阳台的衣服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机出现了和最初去检查殷池物业时一样的情况,她的心惴惴不安起来。 摸了摸口袋的传音器,她拨通了夙岚的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安慰自己极度不安的心。 虽然传音器有人接通,对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得然在成功迷晕了夙岚之后,一同发现了她用法术藏于隐密藏于身侧的传声器。她和耵香原来平日都靠伦司造的传声器沟通,这件事情估计殷池也不知道。 得然刚刚要开口,耵香那边除了大雨声之外,又传来了莫名其妙的异动,后来便是传音器爆破的声音。得然知道耵香的情势很可能非常危险,他便马上用传息术告诉了殷池此事。但是得然还是不愿意让夙岚此刻就醒过来,他怕她又傻傻地冲到前方去。 殷池接到得然的消息后二话不说来到地空,他的心在意识到失去耵香气息的时刻沉入了万丈深渊,他将搜寻术扩大到了整个n市,还是没有找到她。 于是,殷池拨通了伦司的电话,不管接的人是谁便用低沉地声音说:“伦司,耵香失踪了。一定是你父母亲做的。” “耵香失踪了?那里安呢,里安怎么会不知道?”睿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带着许多焦急。 “伦司呢,我要和他谈。”殷池直截了当地命令。 “他的母亲刚刚过来,说有急事找他。”睿安回想一下,伦司妈妈方才的神色确实古怪。 “立刻去找,有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殷池挂掉了电话,闭上眼睛,在夏日雨声渐渐淡去的夜晚,一人伫立在小巷中。 殷池沉思着,在地空一手遮天的里安,今日却解决不了他两个属下的事情。当初伦司来找他帮睿安的忙,他便心生疑虑。伦司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里安的对手?而当初能告诉他人心果秘密的伦司母亲,身份在今天看来最可疑和特殊。她不像是会害了耵香的人,正因为如此,殷池才一直到今天都对她没有防备。难道还是因为他伤害了她的丈夫吗?又是以牙还牙的老套路,难道到现在还有人觉得,他会因为害怕报复就畏畏缩缩起来吗? 耵香在瓢泼大雨中失去了意识后,醒来发现躺在床上,被子旁边是另外一个人陌生男人。 耵香卷起被子挣开了那陌生男子的怀抱,退到了墙角。她现在的思绪混乱,无法去辨认这个男的是谁,判断他的弱点和危险,或者如何从他手中逃脱。 “不要害怕。”男子穿上衣服站起来,“你可以走了,我改日再来看你!”他在空中施展了某种法术,黑色的房间便瓦解,周围是荒郊野外的情景,而他的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耵香在一旁看到自己的衣服后,慌忙地穿好,又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一高速公路边,看到了殷池正从前方向她走来。 殷池在发现耵香的气息后便赶来了,他看到耵香神色不对,衣服还十分凌乱,不由得产生了非常可怕的联想。 他越是走进,耵香就越是后退。耵香害怕殷池只要嗅一嗅就能发现那陌生男人的气息,她不能再和殷池靠近了。于是耵香在转移术的作用下,迅速离开了殷池的视线,往绿空夙岚的位置转移去。 “耵香!”殷池来不及抓住耵香,她就已经不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耵香来的方向尽头。 再虐打小手了! 第26章 心计 第217章 心计 她拨弄人心的水平与拨弄琴弦相差无几。—得然 夙岚醒来的时候,看到得然就坐在她的身侧,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然,出什么事情了?” “耵香她……”得然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夙岚摸了摸身上,发现传声器已经不见,便大概猜到了得然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她似乎被劫持了。不过你放心,殷池已经去找她了。”得然有些心虚地坦白。 “劫持?”夙岚难以置信地发问,“然然,你可知道其中的后果!”夙岚跳下床,准备去地空亲自寻找耵香。 “阿岚,你不要再去了好不好……”得然的语气带着请求,好像一个谴责队友故意送人头的资深玩家。 夙岚感觉到了耵香转移术的力量,忙把得然推到了门外去,随后将门锁住。 “然然,我要静静,晚上再聊!” 得然虽然不情愿,但自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随后便离开了夙岚的房间,去了第一层。 域城第一层小酒馆。 得然告诉殷池耵香来找夙岚的消息后,又听殷池描述了他在高速公路上发现耵香的经过,分析道:“你的意思是,耵香受了什么威胁,所以故意回避了你?” “威胁?”殷池鄙夷地反问着,思索着这个下三滥的字眼。明明昨天刚刚复合,今天就什么事情都不解释躲着他。什么样的威胁,以至于她见到他转头就走? 殷池陷入思考的时候,传音器响了,对面传来伦司的声音:“人找到了吗?” 殷池听到伦司的声音,想到了伦司妈妈,便更烦了。因为他即使去找到伦司妈妈,也无法做出和对伦司爸爸一样的事情。上次伤了睿安已经直接导致耵香去为里安效力,而伦司妈妈的软肋,同时也是他域城的军师,他爱人的弟弟。他这次真的束手无策了吗?殷池越想越心烦,没有兴趣回伦司的话,把传声器扔给了得然。 得然拿起传声器,走到了酒馆外。得然因为伦司为夙岚又另外制造了传声器的事情,早已经对伦司心怀不满,他一定要说服那个多事的伦司哥下不为例。谁知道走了出小酒馆,就碰到了衫正要进来。得然见他的脸色沉重,很可能是调查睿安的事情有了线索。 在夙岚房间内,夙岚又用秘术织起当日和阿登用的结界,对着耵香说:“说吧,无人能听到结界里的对话。”夙岚心感不详,她从未见过这样无助的耵香,即便是当时因为复仇的事情,第一次见到那个因为逃离殷池而心事重重的她,也没有今日看起来的狼狈和绝望。 耵香没有说一句话,便抱着夙岚哭了好长时间,过了一会儿,便恢复过来,说道:“夙岚,我没事。” 夙岚见状,责怪得然的心越发强烈起来。秘术消失之后,耵香便说:“我现在要去地空,办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你和阿登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地把殷池拖住,拖不住的话,便在他来之前及时告诉我。”说完,耵香便去往了域城通往实验大楼的传送地。 夙岚立即传息给远在漠北的阿登,让她一起来支援,拖住殷池。看来耵香是遇到了一件绝对不想让殷池见到的事,并打算自己解决。殷池这一次还会像当日因为她隐去耵香气息一事而轻伤她吗?夙岚推断,得然必定会上前阻拦保护她,和殷池或者衫协力,而她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分分钟就会被拦截住。现在还有一个人能倚杖,那便是伦司哥,可现在用于紧急联络的传音器已经到了得然手里。 夙岚眉头紧锁,望向了重生的房间,心生一计。 第27章 奏 第218章 节奏 有节奏地生活非常重要。—夙岚 夙岚来到第一层,见到殷池那三人又聚集在小酒馆,商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每次得然喝酒之后,总是一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要事的模样,把她哄得一愣一愣。她当时也不转个脑筋想一想,人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即使是要事也能弄成破事。 夙岚直接走进了小酒馆,她看到殷池准备出发的样子,已经猜到他掌握耵香去地空的行踪,正要后步跟上。于是,她自然地伸出手挡在殷池面前说道:“殷殿,耵香回去上班了。我有要事请求。” 得然在得知睿安的过往之后还没回过神,就又看见他的宝贝离绿空最危险的人物这样近。他正要发话,便被突然离去的衫引去了注意力。 殷池没想到,耵香的同僚已经多到这样的地步。军师,军师的女人和他左膀右臂的女人,还有那马上就要继承雪原第一医师的漫夜,甚至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底层层主门们,都通通站在了她那一边。 “说吧,给你三分钟。” 毕竟是绿空最强大的人,夙岚被这既定的时间瞬间压得喘不过气。不过,掌握节奏,掌握时间,没有人比她更加有天赋,更加擅长。 “殷殿,我的孩子重生病了。你最见多识广,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不知道能否像你咨询一下?”夙岚已经猜到,他们会怀疑她为什么不直接找蓉儿和丁儿,便继续补充,“重生得病是在最近那不知名时空的怪物来了以后发生的。蓉儿和丁儿已经看过,都束手无策,现在在双子层抓紧研究中。可怕的是,目前也有一些其他层主的孩子出现了和重生一样的症状,也不知道妮叮怎样了……哎。” 得然听后心中一紧,重生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他用搜寻术探索了重生的气息,果然已经微弱了好几十倍! 夙岚露出为难的神色,装作犹豫一会继续说:“算了,殷殿。耵香的安危要紧,那怪物估计也在地空肆虐着,你快先去吧。这里我和得然再想想办法。” 得然用传息术询问了在双子层的蓉儿和丁儿,在她们的回答中进一步确认了夙岚的说法。 夙岚内心呵呵一笑,得然还真的是很天真,什么事情都要进一步找他的女侍卫确认,好像她的男侍卫是吃白饭的一样。 “好。”殷池简短地答了一句,见三分钟已到,便马上离开了小酒馆,往时空之门的方向飞速转移。 “然然,你先去第三层守着重生。耵香与我说过殷池的书房有几本书籍里记载了和这突发病症相似的药方,我现在就去查看,待会再跟你汇合。”夙岚继续说,说得跟真的似的,一边在得然身上顺手带走了传声器。 “阿岚,辛苦你了。你记得早点回家,我担心我不在,怪物会伤了你。”得然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这贤惠的妻子,不舍地离开去了第三层。 夙岚见得然已经走远,心想阿登也应该快到了时空之门门口了。衫已经被她令巨虫制造的阿登尸体引走,但他行动飞快,脑子又灵活,一定会回来的很及时。那个时候,应当正好是阿登与殷池交手明显露出下风的时候。 夙岚拨通了传声器,听到那一声稳重而令人心安的伦司哥的声音,她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 “伦司哥,快来绿空阻挡殷池!耵香有危险!” 此时的阿登已经赶到域城,守在了通往地空的时空之门处。 殷池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样子,直接要走进时空之门。 “负心汉,不许走!”阿登用红缨枪直接往殷池身上劈去。 殷池徒手接住了枪头,强夺过来阿登的枪,并用禁锢术阻止了她的行动,联想起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事,说道:“你和夙岚知道耵香的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耵香的指示?” “哼!”阿登不屑地看向别处,不愿意理会这个成天对耵香使坏,道歉完又继续使坏的负心汉。不过,耵香的秘密她和夙岚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得阻挡殷池去地空,否则耵香会陷入危险,“告诉你也没用!”阿登浑身升腾出粉色的花瓣,化作一片片尖锐的飞镖朝殷池射去。 最近给自己的小说做了一个专属网站。上面有图和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发网站名字。 第28章 不变 第219章 不变 除了没有更加爱我,她哪里都进步了。—杉殷爵 殷池用刺编织成一堵薄薄的屏障,而那屏障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下慢慢碎裂开。殷池见到阿登今日的实力,既惊讶又赞叹。他初次在地空通过沙漠玫瑰见到的阿登,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沙漠少女,现在她的一切都进步得那样快,不论是速度,力量,都已经是虫谷前十名的高手才有的水准。但对她来说,达到这一切才用了短短不到一两年的时间。哪怕是他自己或者衫,都未曾有过这样的进步速度。这个女孩子难道真的会成为绿空最强的女战士吗?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总以为她的一切一大半都是靠着衫得到的,所以也一直没日没夜地努力着。 殷池的屏障被瓦解之后,阿登也同时挣脱了禁锢术。继续几场战斗下来,阿登见殷池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但也没办法摆脱她到地空去。阿登想,殷池早晚会出手的,现在不过是看在衫的面子上,对她下手轻了百倍。 殷池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追上耵香的最佳时间,心急如焚,发动的攻势也越来越狠,但这阿登却次次都能躲避开,而且似乎有着源源不断地战意和体力。而且,他竟然没办法将她一击牵制住了。耵香的狐朋狗友真的令人头疼,都和她一样一天比一天更难对付。 阿登最近在漠北闭关思索,试图探究殷池的弱点究竟在哪里,与此同时也思考了她自己的弱点。什么样的东西,曾经让她在战斗中走了神,放弃了继续抵抗?那个人是尼亚,是她记忆中的枷锁,他激起了她对自己的不自信,而后又是对他的同情,那是对尼亚深入理解后产生的。殷池不会对她产生同情,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那如果,她试着和夙岚和耵香一样,在战斗中多说几句废话呢? “殷池,你不要去地空。我便告诉你耵香的事情。” 殷池立马停了手,他认为阿登的话还是很可信的,她不是会说谎和玩弄心计的。 “说吧。” “耵香方才在夙岚房里哭了很久。”阿登说,她可没说谎,问心无愧。 哭了?她上一次因为挫折哭泣,还是在钢铁层,想不出办法来的时候。殷池的心瞬间柔软下来,他心疼地想,耵香一定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之后又到处毁灭一切。可是,如果她肯劝劝他,他是不会一直一意孤行的。归根结底,她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阿登知道自己没有话可说了,于是便沉默了。 殷池见阿登沉默,便又猜测耵香一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他说:“阿登,告诉我,我会妥善处置的。我知道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阿登!”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二人之间,化解了阿登无话可说的僵局,“你又和夙岚联合起来骗我!” 阿登感激地看着衫,犹如看着一个救美的英雄。但是后来一个身影的出现,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激动地喊道:“伦司哥!你来了。” 殷池望向伦司,一眼看出了他此行的用意。他走到伦司跟前,一字一句地重复表述了他的推断:“你妈妈有问题。” “你妈才有问题!”伦司气愤地推开殷池,说道,,“绑走耵香的人是岩空人。” “岩空?!”这个莫名的词汇让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嗯。不过,她现在应该已经去找他算账了。”伦司瞪了殷池一眼,这个男的,说要帮睿安的忙,结果直接一枪把他老爹崩了,还能刚好弄得半死不活,这么爽的事情居然被他做了,“殷池,你别去了。她没问题的。” 殷池思索着“岩空”二字,联系到了伦司在绿空集结土壤和材料的能力,对于那没有头绪的伦司妈妈有了进一步的猜想,“告诉我更多岩空的事,不要阻止我去地空。衫会告诉你睿安过去的事情。”耵香看来是想和别人静静,这他可忍不了。 伦司听到睿安的名字,有些动摇。 “我……” “这就是你崇拜的伦司哥。”衫笑了起来,在阿登耳边低语。 “这不是很正常吗?伦司哥本来就是重情重义的人,他不过是为了更多地了解所爱之人。”阿登奋力辩解。 “她的人心果还在我手上,我去交给她后,便不会干涉她接下来的行动。”殷池又拿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 这下,阿登和伦司也担心起了没有本命物在身的耵香来。 第29章 无效 第220章 无效 我的业余爱好是挑战别人最擅长的领域。—殷池 耵香回到公寓中,看了许多竞技游戏的攻略教程后,便半夜出门去了周围位于半山腰的公园。 没错的,就是这里。耵香在夙岚房间施加的预知术告诉她,那个流氓会在今天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 “小香香!”那流氓从一辆豪车下走出来,发出了那句肉麻的呼唤,浑身便被蓝绿色光芒的碎片束缚住。 耵香还是鼓起了好大勇气才看向了这人的眼睛。他五官俊俏,带着自信的微笑。这就是这人穿上衣服的模样,看起来人模狗样。没错,名着书上说,和男的发生关系后,不管对方长得多丑都会对他产生莫名的好感,当然,也有所谓受害者所患斯德哥尔摩症的作用。 “臭流氓!无凭无据,不要以为你脱光了我的衣服,我就会相信你把我睡了!”耵香喊得特别大声,还好是半夜,除了那流氓,以及刚刚到达站在黑暗角落的殷池,谁都没有听见。 “哈哈哈!小香香,你好凶。我叫颇!你可以叫我颇颇。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录像哦!”颇毫不费力挣开了碎片,那碎片在他身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效力。 耵香见碎片对他无用,便同时念起了爆破和防身术,没有想到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她知道能莫名其妙把她掳走的人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但是没想到不仅不简单,还难成这样,她竟然一招都使不出来。 “哈哈哈,小香香,我们是做过约定的。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借用我的力量后,就把你的养分给我。你可不要不守承诺哦!”颇得意洋洋地走向耵香。 “原来是你!”耵香惊呼,看来这是她乱用法术咒术引来的报应。怎么办呢,今天看的游戏攻略好像也派不上用场,看来今天报复失败,她得先跑再说。 于是,耵香在唯一起作用的转移术作用下,把自己转移到了山顶一处小树林里躲了起来。 山林里一片寂静,除了风吹过来的稀稀疏疏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耵香悄悄地探出脑袋,却感觉撞到了一个熟悉的胸膛,她抬起头,看到了黑夜路灯微光下依旧闪耀着微光的银发。 “殷,殷池。你……”耵香心虚地退后了几步。 殷池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眉宇间带着微微的怒气。 “我,我和那个人,我,我不是故意的。”耵香有些无措地啜泣起来,她知道殷池一定已经听到了她和颇的谈话,所以才有现在的表情。耵香想想还是觉得丢人,便又后退了几步,想在殷池赶她走前离开。 “耵香。”殷池一把将耵香楼在怀里,温柔地说,“别担心,没事的。”他嗅了嗅耵香的气味,更加确定了颇信口开河的话是谎言。耵香的本命物在她失踪时一直在他手里,如果有什么异样,他不会察觉不出。 “小香香!”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起和我玩赛车吗?不要躲了,我们都那么熟了。” 耵香的身体忽而被土壤中传出来的岩石锁链捆住,她被硬生生地拽离了殷池的怀中。 “哈哈,抓到你了!”颇开心地说。随后他便见到了一个银白色头发的男子,那正是他一直察觉到的强大气息的来源。 耵香见殷池现了身,害怕颇拿自己要挟殷池,便急忙说:“颇颇,我也喜欢赛车,我们一起玩吧。” 殷池已经总结出了经验,他越收敛,事情就会越糟。如果他前日不自以为是地给予耵香自由,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我也加入。”殷池随手打开了旁边一辆车的门说道,“终点就定在对面的山顶。如果我赢了,你便把她还给我。” 颇兴致盎然,欣然地答应了。竟然有人敢与他飘车,他在一次次独孤求败后,早就期待着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呢。对面这个神秘人似乎和小香香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且知道绿空人的法术对他无用,所以才提出用飙车来解决问题。颇带着耵香坐上了他的敞篷豪车,发动了引擎。 “可以,放马过来吧!” “开始吧。”殷池第一次开车,还是很快熟悉了开车的方法。半夜附近的车辆稀少,他的选择只有这一辆手动挡的普通车,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地空的车不管多好,他眼里都一样的龟速缓慢。 若不是伦司告诉了他岩空人的特质,他又亲眼目睹耵香的法术在颇面前失效,他是不会有耐心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的。即便不是用法术,在耵香面前他最好还是不要再做出什么徒手撕人的事情,因为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太紧张了。 第30章 习惯 第221章 习惯 赢是他的习惯。—耵香 颇把耵香放在了驾驶位上,自己则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对面的,你的车这么差。公平起见,我就让香香开车咯!” 耵香握住了方向盘,紧张地看着前方殷池的车,殷池可从来没有碰过车,他可以吗?现在所有的法术在颇面前都没用了,他万一冲下了悬崖,她在颇的监视下还能把殷池转移过来吗? “嘀嘀!”耵香只听到了殷池摁了摁喇叭,有些不耐烦,似乎在问为什么还不开始。 颇握住了耵香的右手,开启档位,然后又把她的大腿按了下去,油门发动。 比赛正式开始! 颇凭借着自己在地空丰富的驾车经验,控制着耵香顺利先发制人,超过了殷池的车向前驶去。 耵香被捏得肌肉酸痛,车子行驶得越来越快,遇到弯道差点要冲下山崖,又被颇熟练地刹车漂移转回来。她感觉自己要吐了,但是还是怕颇的车太贵,她赔不起,便一直忍着。殷池车的动静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哈哈,他好像还没有驾照呢!”颇开心地在风中回望还在山脚下的殷池欢呼。 颇现在在耵香旁边,犹如耵香生活里源源不断麻烦的化身。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了,研究出了保护自己的方法,战斗的秘诀,却还是出错了。这样的挫败感让她灰心丧气。虽然她有自己能再次解决颇这个麻烦的预感,可是那过程依旧会煎熬,一点一点的尝试,把所有可能性都试一遍,刚刚放弃了无用的方法,又因为没有其他选择而只能继续尝试下去,直到那千分之一的奇迹出现。为什么她解决问题,总是要经过这样多磕磕碰碰呢?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快地,更直接地达到目的的方法吗? 敞篷跑车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殷池的车突然发动了。 颇的神色严肃起来,他感觉有一辆车在极速地垂直开向山顶。 “不可能……” 颇揪开了耵香的手和脚,自己一脚踩死了油门。他的车到达山顶的时候,殷池刚刚从车里走出来,见到颇和耵香纠缠在一起的暧昧姿势。 殷池在颇余惊未退的时候,打开了颇的车门,把耵香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 耵香即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地看着殷池。他真的,和她不同。每日,甚至每时每刻面对新的困难,新的挑战对与殷池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似乎对于威胁和未知有着可怕的定力,他没有兴趣和时间哀怨无助,因为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猎物和目标。 殷池正要带耵香离开,便听颇在身后喊道:“喂!听好了!我们下次再战!” 殷池不做理会,只是责备而苦恼地看着耵香浑身被捏得淤青的地方,说道:“今日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耵香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好生气委屈,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所以就来了。我以为我可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殷池在山路上边走边问,他一直想问她的都是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有事情总是瞒着他。 耵香又想起了那件丢人的事情,停住了脚步。 “你怕我打不过他?”殷池继续问。 “不是,我怕……”耵香吞吞吐吐,说不出来那句“怕你离开我”。她担心她会在这你浓我的情话里失去洒脱。 “耵香,不用怕了。”殷池温柔地握住耵香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过时悔 第222章 过时悔 问题多样下的主题只有一个, 确定她还属于我。 回答多样下的目的只有一个, 否定对他的眷恋依旧。 在众望所归的群体中, 越孤独的人越显眼, 越勇敢得到的凶狠越多。 在不知轻重的局面下, 越无需援助的人越值得奔走。 当博爱的心机对抗专一的质疑, 收买,探寻,报复, 起起伏伏, 都将在下一站, 付之东流。 我们何过之有, 那都是未经证实的过错。 直到失去后升腾出的未知, 覆盖了视野里的大片天空。 我们何过之有, 但愿会如重生一般, 重新来过。 第1章 失望 第223章 失望 少想想自己,也就不害怕随时都会到来的,仅仅围绕自身展开的失望。—耵香 衫在殷池走后,与伦司面面相觑,看着他一副领导要听属下报告的姿态,更没有兴趣再跟伦司再讲那么多。 “岩空的事情,是睿安告诉你的?”衫推算,应当是他爹告诉睿安,睿安再告诉伦司的,“你听完她在绿空的事情,可能以后她的一句话你都不会信了。” 伦司被衫卖的关子耽误地更想快点知道了。 阿登见状揪了揪衫的手臂催促道:“快点说呀,我也想知道。” “我不想再说一遍了。这是沾有睿安血迹的物件,本殿就略施小计让你亲自去看看好了。”衫将一道紫色的光注入了伦司的脑内。这种可怕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阿登知道,不然她跟着那睿安学坏了可就不好了。 伦司信任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那血迹刚刚生成的时间。 此时,被夙岚耍得团团转的得然罕见地不再找夙岚辩解,一个人离开了域城。丁儿和蓉儿愧疚地站在第三层殿外,而那两个男侍卫在殿内嚣张地看着她们,审视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手下败将。 “刑儿,影儿。丁儿和蓉儿是我的朋友,她们不会伤害我的。谢谢你们今日的帮助,我必将在殷殿面前为你们进言。”夙岚的一席话让形影二人卸除了防备。他们在与丁儿和蓉儿交手之后,不禁佩服得然少主眼光如炬。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堪一击,没想到却能挡下他们二人那么多招。而他们可是绿空域城经殷殿千挑万选的死侍,还好侥幸控制住了她们,办成了夙岚姑娘的事情,否则他们也不用在第一层,不用在绿空混了。 “夙岚姑娘,你如此伤了少主对你的信任。他这次是真的难过了。”蓉儿担忧地看了看夙岚,又看了一眼依旧把一切置身事外的丁儿,心急如焚,“少主他该不会去夜宴阁了吧……” 丁儿听到后嫌弃地看了蓉儿一眼,她很想知道哪里有卖结实的胶布,她才能必要时候严严实实封上蓉儿的嘴。 “哦?”夙岚听到“夜宴阁”这陌生的词汇,向形影二人投去疑问的目光。 “夜宴阁,焉城,也是绿空之内最有名的风流场所。”影儿自觉的汇报,他曾经为了打探消息经常出入那里,因为那里除了不三不四的人,还时长会有达官显贵和大人物出没。 焉城少主去自家的地方休闲,天经地义。刑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他不知道为何夙岚的脸色不好了起来,难道她以为得然少主那样位高权重,能力出众,追求者众多的人会只对她一个人一心一意吗?但她看起来很稳重实在,没有那样天真。 夙岚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随后对蓉儿和丁儿说:“你们回双子层吧,最近不是和地空的合作加紧了,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做呢。” 丁儿拉着蓉儿走了之后,马上想给得然报信,告知少主夙岚可能也会去夜宴阁,但是这不就把蓉儿给卖了?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夙岚见蓉儿和丁儿已经退下,收起了笑容,对形影说道:“带路吧,好久没去焉城了。” 域城第一层。 阿登看着伦司哥闭上眼睛那么久,而她只能这样干看着。看来衫是有意不让她知道睿安的事情。现在的衫又进步了,他已经能通过别人的血液读取记忆,而她还做不到。这个缺漏,她得有时间找夙岚和耵香想办法突破。如果她有朝一日学成,也能偷偷看看衫在遇到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会在哪里流下他的血迹呢? “你别痴心妄想了,除了当日被漫夜伤到,至今没人能让我流一滴血。”衫看穿了阿登的心思,得意地说。 阿登嘟起了小嘴,不服气地别过头。 这个场景让衫很心醉,他的阿登永远都这样可爱,有她在旁边的日子太幸福了。他的过去有什么值得知道的呢?枯燥无味的训练,循环往复,永无满足之日的征服罢了。 衫发现阿登好像突然变了神色,是有人传息给她了。 “我有事,先走了。”阿登接到夙岚的密电,忙起身前往焉城,速度之快,让衫一句你浓我浓的告别话都来不及说。 “阿登,对你来说,到底是夙岚重要,还是我更重要呢?”衫在完成法术以后,把伦司一人留在了第一层,自己也顺着阿登的行踪去了。 第2章 高低 第224章 高低 夜宴阁的音乐一直很好听,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味道。直到那天再次遇到阿登,那熟悉的感觉又回响在了耳畔。—尼亚 得然前脚刚踏入久违的夜宴阁,后脚阁主就跟了过来。 “参见得然少主!”阁主战战兢兢,焉城少主自龙王节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今日突然前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阁主不用见外。我只是想来弹弹琴,带我去后台吧。”得然礼貌地回复,他看着这里恼人灯红酒绿,形形色色妖艳又不合他胃口的美人来来往往,不明白为何他在所谓自己的地盘总是感到水土不服。 “是,少主放心。还是原来的乐队,他们早就一直盼望您的再次到来了。” 得然来到后台,走到他失去夙岚的日子里常常陪伴他的琴旁边坐下。他想,夙岚说他对音乐还不够通透,也许他是该多加练习深造了,大概领域到更多的层面,他才能免去这些世俗情爱的烦恼。 夙岚在音乐响起的时候进入了夜宴阁中,她化作了衫的模样,引得形影二人一阵惊慌。他们二人又对得然少主身边人的能力有了重新认识。 “阿登。”夙岚唤住在阁内四处张望的阿登,“是我,你快过来。” 阿登吃惊地看着这如假包换的衫,突然有了如果衫不在了也没事的错觉,因为夙岚能随时给她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夙岚,你为何要变成衫的样子?”阿登在越来越响的音乐下,依旧小声地问,生怕破坏夙岚精心计划的行动。 “哼,他和得然越来越亲近,说不定也来过这里。我就是想替你也把把关。”夙岚一边品着人群拥挤的舞台上传来的音乐,一边说道。这从后台现场传来的音乐嘈而不杂,有一个技术高的演奏家在控制着基本的韵律,低调而沉稳。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阿登拽着“衫”的胳膊,在娱乐兴奋的氛围下也燃了起来。她点了两杯烈酒,随着“衫”坐到了形影安排的宽敞座位内。 这风月场上的女子,似乎没有人认识衫。但阿登却注意到了对面座位的一个熟悉人影,尼亚。 尼亚左拥右抱,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衫和阿登就坐在了他对面,亲亲我我。他从女人堆里站了起来,朝阿登和衫的方向走去。那个不可一世的衫殿,今日和他的徒儿手挽手,犹如一个刚入爱河的少年,身上的威严魄力也不复存在了。 “尼亚……”阿登在当日反叛军一战与尼亚分别后又一次见到了他,他看上去颓废了不少,胡渣都没刮干净,可怜了这里的陪酒美女们。 尼亚抓住阿登的手腕,拉到自己的嘴边亲吻。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顾不得衫会怎么做了。 夙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是他似乎喜欢阿登。也许她应该意思意思,做出衫应该会有的反应。 “住手。”夙岚故作冷酷地说,感觉到尼亚身上强大的气息,她还是露出了些害怕。 阁主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二皇子,他在惊异为何今天大人物如此多的之余,担心衫殿把他的阁给吞了,便慌忙上去劝架,还忙令人去通知得然少主来帮忙。 得然正弹到伤情处,感到自己的困惑终于要被抒发出来的时候,一个碍事的传话筒打断了他的弹奏。只可惜衫不在,不然他又能看衫骂人,自己也解解气了。 “得然少主,衫殿和驿城二少主似乎起了冲突,阁主请您过去帮忙。” “哦?”得然疑惑不已,衫怎么有心思来这种地方。而且他的气息那么特殊强大,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得然从后台走出去,看到那个所谓的“衫”正和阿登手挽手。是他识破障眼法的技术在殷池的指点下进步了吗?也许,他的阿岚障眼法再深,估计也难以模仿衫那独一无二的气质吧。 夙岚见得然走出来后,那股后台传来的音乐便变了质,才明白了那个高人是谁。她又低看了得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他琴艺不精。明明在最初,得然最先吸引她的,就是他的琴声。 得然走到尼亚面前,挡住了“衫”,赔礼道歉说道:“衫殿息怒。”然后把尼亚扯回了座位。他庆幸还好衫不在,不然他真的会在这里把尼亚撕了,闹得鸡犬不宁。但他也郁闷,因为他是来借弹琴消遣的,不是来解决这些琐碎的杂事的。 夙岚坐回座位,回想些得然方才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认出她了没有。阿登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她怀里直接睡了。 得然看到那个“衫”一直时不时朝他看过来,不禁感觉很好笑。本来是会让他毛骨悚然的行为,却因为那是夙岚而变得好玩而有趣起来。 第3章 美丑 第225章 美丑 美和丑都是工具。—睿安 等殷池和耵香到达第一层小酒馆时,闭上眼睛的伦司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他似乎坐着噩梦,却无法醒来。 耵香担心地上前去握住了伦司的手,又马上被殷池扯开。 “他只是在观望睿安的过去。”殷池内心叹口气,他知道这对伦司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睿安很小的时候因为长相出众被卖到了夜宴阁。到了夜宴阁她不知道为何发胖起来,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胖子。她因为她的体型一直受阁主的嫌弃,重金买来的不是国色天香,而成了一只女猪八戒。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属下,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瘫到了她身上。 伦司第一眼见到那肥胖憨厚的睿安,内心并没有产生嫌恶,而是在睿安前后的转变里,体会到了她强烈的自律意志和生而为美的希望。 睿安的那丝血迹来源于一名醉汉的掌掴,那醉汉打了睿安一巴掌后,又用脚死踹睿安的脸,直到把她踹得几乎要晕厥,最后走得时候嘴里还碎碎念着:“他妈的,花这么多钱来这里还要见到这种肥猪。” 伦司对睿安的怜悯更甚,原来她的外貌受过这样的屈辱,这就是睿安一直追求美的缘由吧。 可是惊异地,伦司发现那胖胖憨厚,嘴角血迹未干,被踢得鼻青脸肿的睿安脸上露出了和她今天一样不屑于所有人的笑。他继续跟着踉踉跄跄的睿安走去,只见她进了厨房,开始无休止地进食,尽管她看起来并不饥饿。她在故意让自己变胖,变丑。伦司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小小年纪的她,在被送到夜宴阁后便有了应对各种色狼的计策。 后来,一个和衫极其相似的男子把睿安从夜宴阁里赎了出来,那个人应该就是里安。 这一丝血迹里只有这一小段故事,却已经让伦司对睿安的一切更加着迷。她的秘密他还未读透,她的厌恶绿空的秘密一定不仅仅和夜宴阁相关,还与里安自愿放弃的记忆有关。 伦司现在已经能确定,其他人的厌恶和钦慕对于睿安来说无足轻重。只要能够达成她的目的,她可以把自己打造得魅力四射,倾国倾城,也可以自毁容貌,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这一切,都来源于她对自己灵魂所需坚定不移的追求和笃信。 可睿安知道,他最爱的不是她美丽的躯壳吗?还是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只要他还可以利用,因为他是一个出色的工程师,可以完美地完成她构思下的任何作品,或者她的目的是与他的姐姐耵香合作,一个她真正欣赏的,与她一样充满灵气的人。 伦司逐渐在万千的思绪中醒来,眼前映入了耵香的脸庞。 “伦司,你还好吧!”耵香关切地问。 “嗯,我没事。”伦司拿起他的高级外套失神地说道:“我先回地空了,有事再联系。” “伦司。”殷池叫住了他说道:“记得多留意岩空。” “我知道了。”伦司懒得看殷池,怨恨他明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要给他布置任务。 耵香恋恋不舍地看着伦司离开,心里一边发问:殷池这样关注岩空是为了什么? “耵香,你先去看看妮叮。我去找得然和衫商议一些事情后就回来。”殷池露出暖男的微笑,平静地跟耵香道别。 “好。”耵香点点头,也没有兴趣他要谈什么事情,殷池这样不计较她和颇的事情,让她放松了不少,看来殷池的心胸真的比以往面对伦司的时候开阔了。 我是不是太自恋了。整天看自己写的东西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明明就很冷门的一部小说,难道我的趣味也十分冷门? 第4章 喜恶 第226章 喜恶 那不需要批评施威,心甘情愿让人听话的领导者。—夙岚 焉城,夜宴阁。 一向早睡早起的夙岚在软皮坐垫上发困了,她的障眼法也慢慢消去。在她正要趴在阿登身上睡会的时候,真正的衫出现,把阿登抱了出去。而夙岚在睡去的时候,隐约感到这个地方似乎笼罩在一个强大的法阵之下,她不认识这个法阵,却能感觉这法阵在试图封印着什么东西。 “躺在那里的是夙岚吗?”一名女子对着她的伙伴们说道。 “真的是她,她怎么还活着,还来到了这种地方。”另一个人也在起了疑惑。 夙岚被这熟悉的声音扰乱了心绪,她打起了精神,抬头望向来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当日在反叛军中的叛徒。同时,她注意到得然还在刚刚骚扰阿登的男人尼亚那里,更没有看向她。难道是因为同族同源的关系,所以他们识破了她的障眼法,而得然还没有? “好久不见了,各位。”夙岚努力做出笑容,她设想如果是耵香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做出如何的反应,面对昔日的“战友”,夙岚瞬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 很早以前,夙岚在反叛军中便已笨拙闻名。她对于队友对她的嫌弃与咒骂已经从闹心到习以为常。以前她常常听到的句子有很多,比如:“你会不会,不会就不要掺和进来。”或者,“就这样,你还反叛”地字眼。虽然每次在实战训练之后都很失落无望,却也觉理所当然。本来她就是不好,哪有不被指责的道理。她注意到了一个给她造成心理阴影面积很大的大姐,她在不训练打仗的时候,对她一直是不错的。可是在打仗的时候,她总是摸不清楚这个人想要的是什么效果。不管她怎么做,这位大姐总认为她有错。难道是传说中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夙岚打了声招呼后一个人有些尴尬地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耵香在地空怎么样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给她传了息,希望她能过来一下。如果她就这样回去,就不能看到得然接下来会干什么了。 域城第一层。 殷池前脚刚刚踏出去,便见到某个本应该在家看娃的良家妇女在域城消失,去向了他正要前去的方向,与此同时,殷池接到了伦司的消息,放下传音器后,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命运,终究还是把所有人都往前继续推了一步。 耵香到了夙岚给她的位置,夜宴阁。她感觉这个地方太酷,这不就是她一直想去却不好意思一个人去的场所?没想到绿空也有这种地方。 透过一个跳钢管舞的舞娘身影,她看到夙岚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过去。可是,她干嘛和得然坐在不同位置呢? 夙岚见耵香看她的眼神,才意识到她的障眼法真的消失了。没想到得然还是这样的沉稳和不动声色,看来她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她又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耵香坐到夙岚旁边的时候,想起那殷池应该是要去找得然和衫的,那他岂不是一会就要来这里。 夙岚在耵香来后,安心了不少,她看到她昔日的同僚走向了得然和尼亚那里,若有所思地问耵香:“耵香,我好像遇到了即可以信任,心里却又不真正喜欢的人。我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排斥她。” “哦?”耵香被夙岚两个帅气逼人的男侍卫吸引了目光,“你不喜欢得然啦?” 夙岚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她的故事该从何说起。 耵香熟练开酒瓶直接一口一瓶的方式,又让形影感叹他们做死侍太久,对外界的事物了解得都极其片面。一直听说殷妃聪慧过人,温柔如水,更心怀百姓,不想她也有这一面,不知道他们要不要给殷殿打小报告。 得然见这他和夙岚吵架的导火索来了,心里那郁闷更重了。这女人一直喝那么多酒,好像也正要劝夙岚喝似的,也不知道又跟她说了什么。偏偏这时候一堆人又走过来把他的视线挡着了。 “见过得然少主,尼亚少主。”夙岚昔日的队友分分作揖行礼,他们认为自己当日投奔了焉城,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焉城的富庶能俯视绿空其他一切城邦,而未来的焉城城主又平易近人,实力强劲,在他手底下做事,总是如沐春风一般,信心满满,干劲十足。 “坐吧。”得然轻声说,内心产生疑问,为什么他们能站得这么密不透风。 “这……”站着的人都不好意思,犹犹豫豫,把得然闷坏了。 忽然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拨开了人群。他们有些不满,似乎不知道有谁那么大胆,得然少主的手下也敢动,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有个人直接害怕又惊讶地小声对旁边的人说:“是,是殷殿。” 得然少主是尔等没有节操的叛徒能够觊觎的吗?哈哈哈哈。 第5章 跟随 第227章 跟随 原本以为殷殿他们已经是绿空的天花板。—形影 得然见殷池有要事找他的样子,便带他去了一个隐蔽的密室里。不想这隐蔽的地方早就被衫发现,他把喝醉的阿登带到这里,打算图个清静后再出去把尼亚做掉。 而夙岚见得然不见,也带着耵香偷偷摸摸地跟了上来。 “都进来吧。”殷池对后面的人说。 夙岚和耵香这才没头没脸地走了进去。耵香一身酒味,而夙岚很少碰酒精,今天也喝了不少。 得然还是没和夙岚说一句话,他在等待夙岚真心实意的道歉。 “里安传来消息,岩空有异动,结果关系到地空绿空的存亡。伦司已经随着睿安先去了,但是那条道路在地空对每个人只能用一次。在绿空也一样。”殷池随后看向耵香说:“通往岩空的时空之门就在夜宴阁,我需要你的协助打开它。” “我们去岩空,是要做什么?”夙岚小心又好奇地问。 “我们?”衫笑了笑,还好阿登睡着了,不然她肯定要像夙岚这只跟屁虫一样跟着。 “你们三个不用去。”殷池想,岩空那个未知之地,连他都了解甚少,法术如当日在颇面前完全失效是极有可能的。她们三个去太危险了,尤其是耵香和夙岚。 “嗯,绿空也需要人守护,你们放心去吧。”夙岚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便佯装点头同意,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得然不知道夙岚这装模作样的又要干嘛,浑身不安。为了保险起见,他得先发制人。于是,他伸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夙岚脖子晕脉上一打,夙岚便晕了过去。 耵香并不惊慌,她方才就已经用预知术告知了夙岚今日会被得然打晕的事情,她知道夙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至于岩空,那个流氓颇的故乡,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这口恶气她只有在打败颇后才能咽得下去。 “喂!”阿登迷迷糊糊看到夙岚被得然打晕,气得瞬间清醒,“得然,你为何要打伤夙岚!” 得然平静地看着阿登,心想,急什么,马上到她了。 衫在阿登后面举起手,准备一掌朝她的晕脉击下。阿登没有躲过,也晕了过去。 “殷池,你别打晕我。我不跟着去便是,我还得照顾她们二人醒来,这里没人认识她们,万一她们被掳去跳钢管舞就糟了。”耵香解释道。 得然和衫被耵香的话说得心慌慌。 “形影还在,有事找他们即可。”殷池还是不相信耵香的鬼话,等时空之门一打开,他一定会把她打晕。 “嗯,你说得对。事不宜迟,开始吧。我该怎么帮你?”耵香对自己能去岩空信心满满,她不相信殷池他们能真正阻止得了她们三个人。 “我破了法阵之际,你便用转移术把人心果覆盖到法阵之中。你的人心果我会继续保管,回来的时候,再用相同的方法帮我们回来即可。” “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消息,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伦司的传音器还管用吗?”耵香有些着急地问。 “用夙岚的琴声。”得然说,关键时候没他老婆就是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 殷池聚精会神地将封印在夜宴阁的法阵开启后,耵香便按照他的方法做了。空气中露出了一个缺口,闪耀着棕色光芒。 “殷池,你们保重啊。”耵香眼睛含泪,让殷池有些不舍得打晕她。最后,他还是忍住不舍击中了耵香的晕脉,把她抱到了密室的床位上,将形影二人传唤进来后,他才和得然与衫进入了棕色光芒之中。 三人走后不久,夙岚率先睁开了眼睛,伸手解封了阿登与耵香的晕脉,这操作迅速连贯,让形影二人目瞪口呆。 “夙岚姑娘,你,你们?” “我们快走,殷池说这个门只能开一次!”苏醒后的耵香拉上夙岚,还有不明所以的阿登二人,飞奔向了那即将消失的棕色光芒里。 形影追上去,却在空气里扑了个空。 第6章 狂妄 第228章 狂妄 他的狂妄一出生就刻在了骨头里。—殷池 殷池一行人从时空之门出来之后,便来到了一出巨大的由白色岩石建成的角斗场入口中。周围有许许多多看热闹的观众,他们在角斗场热烈的战况里时而欢呼雀跃,时而唏嘘哀叹。 一阵解说声响起:“这位绿空来客睿安小姐,已经打赢了好几个我们的王牌选手,她会是今日的mvp吗?她能凭借一人阻止岩空对地空的侵略吗?” 衫饶有兴趣地从先往角斗场中走进去,一来就能杀人,也太爽了。 一阵解说声又激昂地响起来:“又一位绿空来客到此!这位来客相貌不凡,颇有当日角斗场霸主里安的影子!请问这位来客尊姓大名,今日来挑战和阻止多少岩空英雄呢?” 观众把目光都投向了这位新秀,只见这位新人没有丝毫的惧色,稳步而霸气地走进了角斗场中。 衫面对正在播报的解说员,好像回到了血池里跟耵香报名时候。他想了想,域城二皇子的头衔在此处应该也不管用了。于是,他说:“我叫衫殷爵。你们还有多少,都上来吧。” 解说员被衫的傲视刺激得更加兴奋,他对着话筒喊道:“衫殷爵要挑战今日所有还能战斗的岩空英雄,各位观众,本日的重头戏已到,请拭目以待吧!” 观众的欢呼声愈演愈烈,伴随着衫的战局拉开,睿安从自己的战局中走了出来,望向那里安的唯一儿子。她对在观众席顶端的伦司投向了一个微笑。伦司因为地空人的身份,资格不够被禁止参赛,他现在应该很不是滋味吧。可惜这里的人法术不精,无法辨别他身上那一半的岩空人气息。 随后她看到殷池和得然也走到了了伦司旁边,三人有说有笑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衫的样子。 睿安走到出口处,又看到了三个熟人。 “睿安!”耵香见到睿安,十分激动。她这个英姿飒爽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好久不见。你们三个还是偷偷跟来了,可真是有意思。”睿安呵呵地笑了,她见到当日为她挺身而出的耵香,心里很高兴。 “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何绿空人要和岩空的人交手?”夙岚疑惑地问道,岩空这个时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气死我了,他们居然真的一个人欺负衫,不行,我要去帮忙!”阿登见状马上要冲进角斗场,耵香差点没拦住。 “膨胀了呗,岩空原本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时空。一部分人后来获得了他们本命物在地空的消息,便打算征服地空了。里安一些有力的手下当日都死在殷池他们手里了,所以现在也慢慢压制不住他们了。”睿安整理了一下头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在这里,绿空人的法术都没有效果吗?”耵香想起与颇的精力,担心地问。 “嗯,岩空人掌握着植物赖以生存的矿物质,所以我们绿空人的法术对他们无效。他们之中有些格斗能力不错,但是法术运用不精,所以与他们的战斗,基本就是纯粹的物理格斗了。” 阿登听后着急地想,那衫会不会有危险了呢。 “耵香,我要去看看。” 睿安哈哈大笑起来,阿登的耿直让她喜爱,她有些后悔当日踢了阿登一脚。她和衫很登对,估计也互相非常喜欢,不然衫也不会一怒之下把实验室给毁了。 “行行行,我们去高一点的地方看。”耵香依旧拉着阿登说。 “去我那里吧,我估计你们也不想让殷池他们发现。我今天赢了一间总统包间,视野非常好。”睿安骄傲地说。 夙岚满心期待地跟随睿安来到总统包间,这里很舒适豪华,让她倍感新奇。 阿登的脑袋焦急地往角斗场衫的方向探去,只见衫的旁边已经倒了一堆人。 解说在一旁激动地旁白:“十五个了,哦不,十六个了!看来今日的mvp要易主了。衫殷爵的移动速度之快,下手之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这就是我们与绿空的实力差距吗?” 衫不耐烦地又徒手扔掉了一个人到后面,对解说喊道:“喂,小点声,吵死了。”他很无奈,这岩空人的能力原来比地空人还差,难怪他从来没听说,就这还想征服地空,控制本命物,这动手前也不先治治脑子。 衫殿是匹上等马。 第7章 无名 第229章 无名 没一次能认出她!—得然 角斗场中,风刮得越来越大起来,原本的艳阳天,已经逐渐发灰,乌云密布。 伦司仔细观察着这角斗场的结构,各种工程构造都没有达到地空的水平,充其量是地空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的样子。他经肉眼判断,这个角斗场的建材主要由洞石,凝灰岩以及混凝土组成。但是依据绿空不存在植物的原理,如果岩空人的本命物在地空,那这里的建材也不应该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些材料。他敏锐地在建筑的顶部察觉到了端倪:一般来说,建筑的屋顶应当要有避雷装置,但是这里没有。现在照天气看起来,岩空应当也有风雨雷电,难道他们的人对雷电也是免疫的吗? “伦司,你的母亲是岩空人。”殷池在逐渐肆虐的狂风中说出了自己在来到岩空以后便得到证实的判断,“你能在绿空掌控所有的材料,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因为你工程师的背景。” 得然听到殷池的话,从角斗场的战斗里回过神来,他看到衫似乎倍感无趣地出了赛场,便朝他示意来到高台处。 伦司听了殷池的话,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结论,却也找不到推翻他言论的理由。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推理,他是半个岩空人,能控制绿空里的所有与矿石材料有关的东西,读取它们的记忆,而绿空人能在地空控制植物并与它们对话,那以此类推,能够控制岩空物体的人,不就是地空人? 不等伦司结束自己的思考,那解说员的声音便洪亮地响彻阴云笼罩下的角斗场:“大家不要以为今天的重头戏就这样结束了!刚刚岩空之主的小皇子颇亲自点名了几位来自绿空的女英雄,而他也派出了出了自己的死侍们。到底哪个绿空女英雄会率先出场呢?我们岩空的最强力量,难道真的连绿空无名的女英雄都打不过吗?” 解说员得声音在见到入场的人时更加惊讶了:“是地空人,地空人竟然也能被允许进来角斗场!” 观众席在天气的阴霾下原本热情减了一半,现在又燃了起来,这个角斗场还从未有地空人出现过。 颇在夙岚身后说道:“你既然能,也自愿变成地空人,我就不拦着你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得带上面具。”颇把面具扔给了夙岚,心想这样最保险,她和耵香认识,必然也和当日赛车中打败他的殷池有往来。殷池原来就是绿空之主,如果不是小姨告诉他,他还真的以为那个内敛的家伙只是一个赛车高手呢。现在绿空的最强人物已经聚集在此,他不能让绿空统治者们知道耵香和她的朋友身处危险,否则说不准他们就联手毁了角斗场。现在他哥哥不在,他行事得多加小心。 夙岚很无语,这个所谓的岩空小皇子,连基本的障眼法都不会用,而是让她戴这碍事的面具。她把面具戴上去后,强装镇定的走进了角斗场。 在高台上的殷池一众,还有刚刚到来的衫都被这个戴着面具的地空人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夙岚是借助耵香当日给予她的血液转换身份的缘故,所以她不需要动用障眼法,也能轻易地变成她当日地空人的样子,因此就没有被破解一说。 而在岩空,搜寻术和隐息术都没了作用,现在高台的众人实实在在地把这个女人当作了地空来客。得然强压住那女子熟悉的身影中传来的不详预感想,他一定是被夙岚糊弄过头了,所以才会见到一个人就以为是她变的。现在的夙岚在绿空,应该已经醒过来回第三层和重生在一块了。 伦司在远处感知到了那女子脖颈上不属于岩空的钻石项链,又看到这女子和以往一样不管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都挺直了胸膛的模样,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他在心中发问:夙岚,难道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蛤,居然进了某网站日点击前十。这可不是我自己点进去的,我今天一直在努力地工作呢!今天我屋顶绿化的设计图通过啦!看来有眼光的人真不少。 第8章 鬼火 第230章 鬼火 绿空无植物,岩空无矿石,地空无鬼火。控制的秘密就在,你无我有之中。—夙岚 “颇!你欺人太甚,竟然选我们之中格斗能力的弱者,去对抗你们岩空的精锐!”阿登现在无力施法打败颇,还是瞪鼻子上脸地指着颇一顿痛骂。 颇见到阿登这样大言不惭,没有教养的样子,他很是喜欢,他就是很喜欢豪放又放荡不羁的人,于是他说:“你不知道地空里田忌赛马的故事吗?以最次的马应付对方的上等马马,再以中等马赢过对方的下等马,到最后再用上等马,对付敌方的中等马。阿登姐姐,待会上场的,就是你了,我最好的死侍,可是特意为你留着的。” 阿登也不知道这颇唧唧歪歪说了些什么有关马的事情,她明明在问他问题,他却跟她扯七扯八,这种人,她真的是一看就来气。 “阿登,不要急。”耵香握住阿登紧进捏住的拳头安慰道,“夙岚不会有事的。”同时,耵香也不愿意与颇对视,颇一出现就让她感觉浑身不适,“颇,睿安虽然刚刚下战场,体力不支,但也绝不会被你的人托住多长时间的。” “小香香,你……干嘛这么凶。”颇有些傲娇地抱怨。 “还小香香?!”阿登瞪圆了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不要脸的臭流氓!” 战场里“轰隆”一生巨响,引开了二人的注意力。耵香朝战场内望去,只见外面已经下起了灰蒙蒙的大雨,战场上一处地方被雷击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只是那火焰的颜色很不寻常,幽蓝而没有温度。 夙岚在战场之中,被对方迅捷而猛烈的攻击力逼得无处躲藏。她想要反击,却因为对手的凶猛而迟迟不敢往前,这不是因为恐惧,而且真的无计可施,她没有了最擅长的法术,去了也是死,如果躲躲藏藏还能多撑一会。而那幽蓝色火焰升起,仿佛在召唤她一般,她便已经慢慢地验证了她在从耵香口中听到“岩空”二字后的猜想。她等待的机会,真的来了。 殷池看到那幽蓝色火焰,便知道胜负已分,便不打算再继续看下去了。他也要去排队报名了,早点解决早好。除了衫有效率一些,接下来这些人速度都太慢了,他如果还不出手,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绿空和耵香还有妮叮团聚。 得然还是心神不宁的看着那个节节败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晓得她能撑到何时。场上阵阵的嘲笑和戏谑声,她似乎已经见过很多次一样忽略掉了,反而不以为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像是在仔细谋划着什么事情。一次次的被击倒后便转移到另一个更难入手的角落。 衫暗自吐槽岩空给他安排了那么弱鸡的对手,给这个地空女人却一副杀鸡用牛刀的架势,看来这个时空如此落后是因为天生脑回路畸形。 阴雨一直下着,一直到月亮探出头来。那幽蓝色的火焰似乎被人驱使一般,游离到了那占尽上风的岩空战士四周包围起来。岩空战士在越燃越压旺的火焰里失去了视线,因而被迫只能在原地打转。即便那火焰温度低,但岩空人的体质让他们对火源十分敏感畏惧。 岩空的火又叫鬼火,因适应这里人们的体质而不同于绿空和地空的红艳炙热的火焰,协同进化成了阴暗低温的形式。 一下子逆转的战局让角斗场瞬间鸦雀无声,那不起眼的戴面具地空女人,竟然能控制鬼火! 岩空战士已经看不见头顶的月亮,他即将被鬼火吞没了吗?只见挡住月亮的鬼火被驱散开,附着在了一把银色利剑之上,像是来自天神的审判一样,即将宣布他的死亡。 “投降吧。”夙岚轻轻地说道,“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死侍呵呵大笑,他出生的命运就带着一个死字,今日不死,他明日或者未来也依旧有可能为保护小皇子而战死,早晚都是一死,有何区别呢? “地空人,死之前,我想看看你的模样。”他知道这是颇的指令,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夙岚安然无恙地穿过鬼火,在鬼火的包围下,一个将死之人面前,摘下了面具。 “呵呵……”死侍笑了,他看到这个地空人生得这样娴静,面容温柔而优雅,他哪曾想过,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会是这副模样。接着,他又注意到了女子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那上面竟有大皇子的气息,这会是大皇子苦苦寻找的本命物吗?但是,它怎么会在她身上,大皇子的本命物,应当遗失在了绿空才对。即使是的话,为什么小皇子还不采取行动呢? 夙岚把钻石项链摘下,戴在了死侍的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借助鬼火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希望它对你有用吧。” 解说员的喉咙已经为了解说今日变化多端,此起彼伏的战局而沙哑,喊不出声来。虽然干解说员这样累,但也总比当岩空十战九死的战士们强。 冲冲冲! 第9章 名字 第231章 名字 新取的代号寓意自我鼓励,也为了把别人叫我时的咒骂当作赞美。—夙岚 夙岚戴上面具,取回钻石项链后,想想她现在以地空人身份大获全胜,而这里的人又想必对矿石极其敏感,为掩人耳目还是先不要戴上,便放进了手袋中。 夙岚正要走出去,便被解说员的激情发问给叫住:“这位地空女英雄,可否留下名字再走呢?我相信观众们都很想认识认识你。”此时天已经全黑,角斗场上亮起了昏黄的灯火。 夙岚顿了顿,名字?她做地空人的时候,需不需要有一个其它的名字呢?阿登和耵香都有自己的代号,她也要给自己取一个响亮的名字。于是,夙岚走到了解说员面前,写下了自己深思熟虑想出来的代号。 解说员看到名字后有些不解,还把纸反过来看了看。 “这位地空人的名字原来是……” 全场寂静地等待,已经做好了讨论那名字是哪一个谐音字的准备。 “六六。” 衫扑哧一声笑出声,跟得然说:“第一次听到名字比阿登还随意的。” 得然却没有笑,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在地空打地空游戏的时候,和夙岚讨论队友发的消息666的意思,他们以为是什么特定地暗号,后来询问了耵香才知道,原来六六六是形容一个人表现出色的意思。他越想越奇怪,这个戴面具的人,真的不是夙岚吗?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得然走后,伦司对衫发话了:“得然真是管得太紧了。明明夙岚什么事也没有,就急急忙忙地去关心了。不过你们终于想开了,肯让她们出来磨练一番,我也很期待看到阿登上场呢!” 衫听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便见到了角斗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红衣身影,她一出来就把面具摘了扔到一边,走到解说员的位置,抢来话筒。阿登拿着红缨枪指着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字正腔圆地大声介绍自己:“岩空小贼你们听好了,我是绿空最强女战士,你们有什么马都通通放过来吧!” 颇听到阿登的声音,开心地笑了。那个出乎人意料的弱女子夙岚,已经让他兴奋不已,看来绿空的人真的都是卧虎藏龙!这次他让他最器重的死侍兼坐骑与阿登一决高下,这一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人与兽的战斗。 衫见一只嘶吼的怪物从对面入口处走了进来,它生得和当日他为里安和耵香除去的怪物很相似,就是大了十倍,这样的体积他除去都费劲,更何况是不能施法的阿登呢?卑鄙无耻的岩空人,竟然这样来阴的。明明耍阴招是他的工作,到底是哪个幕后主使抢了他的活。 衫正要动身,便被伦司止住了:“太晚啦。这是你父亲里安他们之前和岩空定下的规则,所有角斗场里的战斗都不能干扰,否则参战的人就会永远消失。” “放屁,那老头的法术怎么就奏效了!?” “也许不是他的法术,是岩空之主的。而且这已经是最大减少伤亡以及保持岩空绿空平衡的方法了。” 衫听到“平衡”二字,才领悟过来:如果把岩空人都灭掉,那地空里的植物生存也就无望了,而这也等于是灭掉了绿空。 “看,阿登的打斗节奏很灵敏,斗志十足,但比起睿安还是差了点沉着冷静。”伦司得意地说。他和殷池一样都很喜欢惹衫生气,这家伙可真好玩,跟汽油似的一点就着。 高台附近的观众们正愁看不清角斗场那最强女战士的身影,身后就有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还甚是精彩,引得他们纷纷回头观看,以为是买票随机附赠的福利。 666 第10章 绝对 第232章 绝对 挑战绝对,是女战士的本色。—阿登 在场观战的不仅有岩空人,还有很多已经打斗过,里安手下的绿空高手,比如缇妍哪和宇凯。 “你看看,直梓的做法还是正确的。她现在早就不是那还有所牵挂的傻女孩了。”缇妍娜望着阿登在庞大怪物下灵巧敏捷又力量饱满的身影,对宇凯说道。 宇凯回忆着自己在绿空的经历,对那衫殷爵的狠毒折磨历历在目,他终究在绿空还是不堪一击。虫谷那起起落落的排名好似操控他的心情的主宰,每日他关注的就是他是否处于他所期望的排名之内,落了几名便开始自我怀疑,直到看到他名字达到理想的位置,他的心才能获得短暂的满足和安宁。即便现在走出了绿空,才发现那排名是如此的可笑而没有意义。证明自己是最能打的人又如何呢?还不是被每日的自责与不满充斥,做到的事情觉得是理所当然,每日耿耿于怀的就是那做不到的事情。 不知道夙岚是不是也已经对那个装腔作势,在他手下故意受伤的焉城少主心灰意冷了,虽然缇妍哪说她任务已经完成,但他一颗心还是悬着,他知道夙岚那无与伦比的灵性,即使是因为情脉被封,也不一定能阻止她继续受到得然的蛊惑。 阿登在怪物身上上串下跳,她在虫谷日积月累的实战经验让她的身姿看起来如此娴熟,再加上相貌身材出众,霸气中带着点天真,观众席下已经有岩空人倒戈,不论是男是女,都直喊“老婆加油!” 只有阿登和一些善战的高手才知道,阿登现在正处于下风。那怪物在受到阿登攻击看起来似则节节败退的背后,其实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实质性的伤害。类似消耗体力的对手阿登当初在双子层的时候已经领教过。对这样的对手,如果她没有致命的一击,任何一点他们能缓和的时间都可能让她前功尽弃。 在衫还刚刚是她师父的时候,就曾经对她说过:“所有的战况都独一无二。没有范例可以借鉴。”这一名言警句一直都被她刻在了脑海里,她的脑袋必须跟随身体灵活起来,想出最适合眼前对手的方法。 怪物忽然在阿登陷入沉思分心之余,猛然用爪子抓住了她纤细的身躯。 “阿登!”夙岚和在高台的衫同时担忧地大喊,此时夙岚的面具被一双手从背后伸来的手摘下,她回过头,迎来得然的脸。 得然握住夙岚的手,生怕她再去战场,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没事,但是她还活着真的已经是万幸。这月色还有夙岚地空人的模样,勾起了他当日在沙漠与她重逢不好的记忆,和他对自己无能的自责与无奈。 “得然,阿登好像不行了,我们能不能帮帮她?”夙岚着急地问。 “不可以,规则就是规则。”得然虽然不知道违反规则的后果,但制定过血池规则和见识过巫师能力的他知道,任何一点小动作,都绝对逃不过背后始作俑者的眼睛。违反这样重要两个时空角斗场规则的后果,肯定非常恐怖。 衫见阿登被爪子死死的勒住,那样子和他最初逼问她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他要这样无力地看着阿登死去吗,这是否又是命运对他暴行的报应呢? 但现在阿登无畏的眼里已经比起以往多了十足的坚韧与不屈,她用手死死抵抗。这个怪物不会说话,反而让她在战斗过程中更加集中。 阿登想起了她与衫本命物属性的绝对相克,想起了水对她的绝对压制,直梓对她情脉的绝对封锁,不禁对眼前绝对的力量不屑起来。耵香在来的时候在时空隧道里,最后一次动用预知术告诉过她对她在岩空的预知:阿登,我看见有一股力量在摧毁你,摧毁你身上一直禁锢着你庞大潜力的枷锁,在它们被释放后,你会得到足以与衫相提并论的力量。 她被禁锢的潜力?阿登依旧毫不松懈地抵抗着怪物越来越紧的爪子,她感觉自己又要像当初一样,如同一只小白兔被捏死了。当初是耵香和殷池靠她的本命物救了她,她的本命物还在她身上,这株沙漠玫瑰也会被捏碎死亡吗?阿登的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令人屏息凝视的战局中,阿登把一株小小的绿色盆栽从空中抛到了地上,土壤碎落一地,沙漠玫瑰的根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阿登松开了抵制的力气,在怪物的用力一捏后失去了呼吸,松软单薄的身体从空中落于地面。 心碎而六神无主的衫马上要动身前往底部战场,便被伦司拦住,伦司慢条斯理地说:“急什么,还没结束呢” 解说员激情澎湃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绿空最强女战士就这样败了吗?我们岩空今日终于能打赢一场胜仗了吗?……不!她站起来了,她竟然又站起来了!” 原本伤心的部分观众欢呼雀跃,似乎那头怪物不是岩空的一样。 厉害了我的老婆! 第11章 羞耻 第233章 羞耻 第一次见她我便感觉,她的弱点就在那薄薄的羞耻心上。—颇 夙岚见阿登抛出的沙漠玫瑰已经把根植入到了岩空的“土壤”中,岩空的土壤里必定没有金属元素,并且属性极其特殊。之前伦司能利用土壤救了她和阿登,一定和他所集结土壤的特殊属性离不开关系。阿登今日破格又出奇不意的举动,等于是给接下来具有本命物的绿空战士也开了一条获胜的康庄大道。 阿登收回沙漠玫瑰,重新站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她每次击中怪物一次,身体上的蓄力就更近一层,怪物在收到攻击后露出了惊愕的眼光,它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登又猛击了怪物头部几下以后,怪物已经头晕不已,就在这千载难逢的良机,阿登蓄力挥起红缨枪在怪物头上连打三下,又一枪猛地了它的胸口。 战局已定,胜负已分。怪物在最后一声喘息中化作了灰尘,让阿登有些失落。她并没有想刺死它,只是想让它受重伤脑震荡而已,难道这角斗场上的输家,都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赢啦!” 解说在发自内心欢呼呐喊之后,才发现他所在的一方其实是输的,于是忙改口:“我们虽然输了,但是也在今晚见识到了绿空最强女战士的实力,女战士,可否在战场上留下您的签名!” 衫无可奈何地看着现在越来越威风的阿登,现在她可如愿了,名声都传到了岩空去了,而岩空人还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呢。 颇见自己最得意的死侍也败了,而那阿登又几乎给接下来有本命物的绿空人开了一条必胜的道路,便知道形势不妙,这角斗场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岩空进击地空的渠道了,如果不跟绿空来个你死我活的群战,他们这辈子是别想越过他们,从时空隧道征服地空了。 现在,唯一能利用的筹码耵香还在他手里,颇知道自己挺喜欢这个被夺走的猎物,小姨也嘱托他绝对不要让她再回到殷池身边,要好好保护她。为了十全十美,既不伤到耵香,又不失去主动权,他只能故技重施。 于是,颇慢慢走近一直静静坐着的耵香,她似乎一点也不像之前一样因为他受惊害怕,真是无趣了起来。 耵香感受到颇慢慢的靠近,知道准没好事,她好不容易背了那么多咒语到现在屁都用不上,真的背到家了。耵香见颇手上凝聚着由法术才能产生的光团,那心中的绝望更甚。 “小香香,对不住了……我之后一定会修复你的容貌的。”颇伸出手,黑色光团遮住了耵香的视线。 角斗场高台。 伦司见对面高台上出现了一个相似的人影,她被什么人抓了起来悬空着,忽然轮到他不安起来。 “急什么,她没那么脆。”衫在一旁故作安慰。 伦司掏出手枪,瞄准了对面那个抓住睿安的男人,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后,观众都慌乱地四散逃跑,一天的失败积攒下来让他们以为强大的绿空人已经要开始征战岩空了。 伦司见高台对面的男人中弹以后,面不改色,像极了当初挨了他一刀的殷池。 “他们看来狗急跳墙,不打算单挑了。” 衫补充说道:“所以你最好千万别打扰我作战。” 高台对面的人松了手,睿安便从高台上掉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她没有想象中一样的疼痛,而是被稳稳接住了。她以为会是伦司,但是那阵阵婴儿的体香透露了这个人的身份。 阿登把睿安放在地上后,对着高台破口大骂:“王八蛋,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她骂完见角斗场的阴暗路口处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臭流氓的身影,然后继续咄咄逼人地问:“臭流氓,你把耵香藏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阿登,你怎么这么可爱。”颇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踹到了角斗场另一边。 衫还是有点不习惯不用海藻攻击别人,这样他就会弄脏自己的衣服,真的太折磨了。他这洁癖应该也是从里安那里完美遗传下来的。 衫才拍干净裤子上的灰,灰头土脸的阿登便朝他扑来抱住了他,说道:“衫,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衫特别沉醉幸福,在阿登的体香里,洁癖算什么呢? “哥哥,救我!”颇朝着高台喊道。 高台上那原本擒住睿安的人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扶起口吐鲜血的颇。他望见睿安被方才瞄准着他心脏对他开枪的男人带走了,已经派了最得力的手下去追。原本是听了颇的消息来寻他的本命物的,不想角斗场的局面已经演变到了有史以来最差的地步。 “大皇子,群兽现已将钻石项链的主人六六,以及她身边一个一直不肯离开的绿空男人包围。”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呵呵。”衫又笑出了声,原来皇子听起来真的这么滑稽,他又想起了在血池里被耵香鄙视的场景。 阿登听后则心急地往周围群兽嘶吼地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颇,住手! 第12章 兄弟 第234章 兄弟 别走。—殷池 现在空旷而幽暗,灯火昏黄的角斗场中,只剩下了衫与颇,还有大皇子三人。 “哥哥,替我打回去,这个人实在是嚣张可恶!”颇摸了摸来生疼不已的肚子说,大皇子看得一脸心疼。 衫看了这如胶似漆的兄弟关系,莫名地羡慕。同样是皇子,他和殷池怎么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也没有这样相亲相爱的局面,不就是爹不同吗?现在殷池一定是发现阿登来了之后,知道耵香肯定也来了,便去找耵香了,留着他一挑二,问题是不大,但是真的缺了那么点意思。 大皇子正要对衫使用法术,在岩空法术是只有最高程度的人才会的东西,面对这种能一脚把颇踢成那样的强敌,他必须要重视并且运用最强的招数。 此时,颇大喊一声,便被拖入了地下,只露出一只手。此时他不远处的土地皲裂,殷池从皲裂的土地中现了身,踏过颇的手,对大皇子说:“把人交出来。” 大皇子从未见过来势如此迅猛的人,神出鬼没,出其不意。他是绿空人,为何能在岩空使用遁地术?看着弟弟再过一会就要气绝,他内心着急,却依旧不慌不忙地问:“什么人?” 衫听到这大皇子的说话风格,那话比殷池还少,他不补充几句解释一下行吗? “他的意思是让你把耵香交出来,这个人你弟弟认识。” “先放了他。”大皇子继续安静地说道。 殷池把颇的手一拉,让颇的头露了出来。颇直咳嗽,吐出了好几口土,看到是殷池对他做的,他更加来气了。 “她自己不想见你,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 “在哪里?”殷池平静地问。 “颇,你知道的话就告诉他。”大皇子继续说。 “她跑了,我不知道,我不会搜寻术。” 殷池把他从土中拉了上来,说:“没问题,我教你。” 衫见殷池似乎现在还没有打架的意思,也随意地坐在了角斗场边,阿登那边有得然和夙岚在,应该不需要他,反而是殷池更需要他的援助,这大皇子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他和殷池不仅身份地位相似,连气质和相貌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竟然比起他更像他的亲兄弟。 大皇子见殷池这样果决传授,已经估量出了那个叫耵香女子的利用价值,他绝对不能让殷池找到她。 “会了吗?”殷池在讲解完问颇。 “我听懂了。”大皇子接话。 “告诉我,找到人后我就把颇交给你。”殷池把颇拽起来,马上准备出发。 于是四人都朝着大皇子指引的方向去了。 在离角斗场不远的河边,耵香在水面的倒影中,见到了自己被毁容后的面貌,她抚摸着那一处处结痂的疤痕,还有黏糊糊的不断往外渗出的脓疮,她即失望又畏惧,本来就长得普通,这下就真的完了。她又不禁开始回想起那些怕胖怕老的,无病呻吟的日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随后,她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还有殷池喊她的声音,忙一下子跳进了水中,屏住呼吸。水渗进了她脸上的伤口,让她感到很是疼痛。 “耵香?”殷池感觉有人跳进了水里,便忙赶到河边去,等他赶到的时候,耵香已经用她如当日仅能使用的转移术将自己转移开了。 “她又走了。”大皇子说,“她是什么人,会转移术?” “地绿空混血之女。”颇答道,现在回想起来,她会转移术,还是因为她的两个朋友一直留在他身边,没有逃跑,看来也听讲义气的。 殷池眼神无光地叹了口气,强忍住了所有的怒火望向颇,明知道他不会回答还是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颇被殷池的眼神盯得心虚,便不再与殷池对视,而是对大皇子说:“哥哥,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的本命物。” 然后又对殷池和衫说:“我哥哥叫让,是岩空的大皇子。黎明之后,用你们绿空的军队,和我们一决死战。儿女情长的事情可之后再谈。” 让有些奇怪,他们二人是绿空什么人,凭什么带领众多绿空战士?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叫殷池的男人,和他一样是绿空的皇子,而这个衫,应该是他的将军或者结拜的兄弟。 殷池见他现在对颇亦无可奈何,他是找到耵香的唯一线索,他现在不能动他。既然他要打仗那就打吧,但是为何等到黎明以后?这样耵香早就跑到天南地北去了。这岩空的规则怎么这样拖拉。 “走吧,去看看得然他们,顺便召集一下绿空战士。” 衫见殷池没什么斗志,而且很失落,还是很能体会的,还好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他已经度过了这一劫,踏入了圆满的幸福爱情生活中。 第13章 剩下 第235章 剩下 诺大的岩空,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殷池 此时,夙岚和得然被团团怪物包围着。夙岚仔细观察这些怪物,体积虽小,却个个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和凶狠的眼光。此时的得然已经不能施法唤来大蛇援助,蓉儿和丁儿就更不可能,看来这次他非常需要能控制住鬼火的她的援助。第一次和得然光明正大并肩作战,她感觉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会拖了他的后腿。 “然然,我……”夙岚话还没说完。 “停,你就站着别动,也别变成怪物的样子。”得然已经忘记了在岩空夙岚已不能施法,只觉自己已经对她七十六变的能耐产生了巨大的阴影。现在他要时刻保持她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一阵撕裂声传到了夙岚的耳朵,怪物的血喷到了她脸上。她睁开眼的时候,得然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越弄越脏了。” 夙岚定睛一看,得然竟然已经撕掉了一半的怪物,他怎么不留活口了,他不是菩萨心肠吗?怪物的性命也是命啊。 得然有想过把它们打晕,但是岩空未知的一切对他威胁太大,夙岚还在这里,如果留活口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夙岚也没看清得然的身影,只知道那些怪物已经化作了血水。 此时阿登已经赶到,见得然这样英勇善战,投去了十分佩服的目光。只是她来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告知:“夙岚,你的钻石项链是岩空大皇子的本命物。你要给他吗?” 夙岚和得然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夙岚握紧了那项链说道:“我不给。” 这样的反应让得然十分满足。 “得然,究竟怎么回事,你这条项链到底怎么来的?”阿登好奇地问,她进进出出虫谷那么多次,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夙岚见阿登问了她一直想问,又因为过去的事情而一直忌讳问的问题,便迫不及待洗耳恭听起来。 得然不紧不慢地叙述:“当时过了虫谷所有关卡之后,我在巨虫指引下去了虫谷一个特定角落,那里陨石错乱堆积,气息也很混乱,时不时会有妖兽和其他怪物出没,不过这也没什么,就是寻找到正确的钻石耗时和需要耐心而已。至于如何辨认正确钻石,是巨虫告诉我的。”得然说到这里,想起了当初伦司破解了阿登的死,还有耵香假死迷惑殷池的事情,忽然有种自己也被这巨虫耍了的感觉。难道它是故意让他找到岩空大皇子的本命物,然后才在其上施加了特定免去痛苦的秘术? 他们三人还来不及多讨论,角斗场便震动起来,灰尘四散,睿安和伦司从前方赶来。 睿安见不到耵香,罕见慌忙地说:“其他人呢?时空之门出问题了,可能是今天反常的战斗太多,触发什么禁区。我们现在要马上从岩空通往地空的通道离开,否则可能要永远被锁在岩空了。” 衫和殷池也被角斗场的异动吸引过来,来的人中没有耵香让睿安非常失望。殷池听到了睿安的话,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先走。” 伦司见殷池寻耵香无果,也陷入了两难。里安说过的话,应当不会错。当初这个时空之门的建立前提,就是为了维持各个时空的平衡,每个绿空人只被允许往返岩空一次,以免岩空人重复败在绿空的强者手里而灭绝。至于多次使用的后果,时空之门无效大概只是最轻的。 “殷池,耵香的事情可从长计议,但是你要以绿空为重。”得然不得不承认,他这样说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他不想让夙岚继续和耵香接触下去了。 “绿空衫可以管。” “殷池,想想妮叮吧,她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了。”夙岚想起重生,无奈地接受她必须要抛下耵香的现实,“我在方才已经在岩空听到了带有秘术的琴声,我有信心,回去之后,我一定能用琴声穿越时空之门,打探到耵香的消息。” 殷池听到妮叮的名字,坚定的神色有了动摇。什么失去母亲,她只是躲起来了而已,她也许还是不能原谅他,想借此逃跑了而已。 “来不及了,快走吧!”睿安一声呼喊。 衫拽着殷池,跟随其他人的脚步往通往地空的时空之门快步跑去。 殷池还是念念不舍地回头,直到那完全化为灰烬的角斗场消失在黑暗中。 你的话,会怎么选择呢? 第14章 查阅 第236章 查阅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殷池 殷池来到地空后,第一时间和伦司来到了伦司家。此时的伦司妈妈见到殷池,稍稍有些心虚。 三人面对面坐在光洁无瑕,形状颜色老土的大理石桌旁,桌上摆着一盘精致的假花。 “颇和让是你什么人?” 伦司听到殷池又是一副审人的样子,而对方又是他妈妈,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这让他很不满。 伦司妈妈笑了笑,说道:“回殷殿,我是他们的姨妈。” 伦司听后汗颜,这种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说,看来她和他沟通太少了。 “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耵香被困在岩空了,我们也进不去了,你既然是岩空里位高权重的人之一,为何当初不去和解,这样也就没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伦司妈妈端起镶金戴银的茶杯,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和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交集了。我说的话没人会听的。” “颇听你话。”殷池冷冷地揭穿。 “殷殿,颇他不懂事,可能惹怒过你。但是他和让都是好孩子,不会对耵香怎么样的。” “所以呢?”殷池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满意,这女人难道要让他接受耵香永远被困在岩空的现实吗? “耵香她自己有穿越时空之门的能力,只要她愿意,有朝一日一定能出来的。” 殷池见这女人又在说胡话,没有耐性地起身离开去往了里安的住所。 殷池走后,伦司妈妈叹了口气,对伦司说:“伦司,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对耵香爸爸的爱,不允许我把他的女儿交给一个不会爱的人。” 伦司听得云里雾里。 “那你不爱我爸吗?” “从未。”伦司妈妈苦笑着,“我嫁给你爸爸,就是为了给耵香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生长。” 伦司听到这如同晴天霹雳的话,一时缓不过神来。耵香的爸爸是什么人,能让他的妈妈,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耵香的生父是绿空人,他是怎么死的?” “死于绿空本身。”伦司妈妈脸色暗淡下来。 伦司再一次从除睿安外的另一个人嘴里听到了对绿空的控诉,这是他至今都无法想明白的问题。 里安别墅。 晚夏慵懒的午后,里安坐在树荫下品尝咖啡,他听睿安说耵香被困在了岩空,真是令人头疼,这下他的别墅可没人打扫了,这丫头好不容易才学会如何一丝不苟地保持他居所的整洁呢。 “告诉我再次通往岩空的方法。”殷池出现在树荫下,把这颗年迈的老树吓了一跳。 “我没有办法。”里安放下咖啡杯。 “那就想办法。想出办法后,我会告诉你我父母伊思直梓的事情,那些事情即便你恢复了记忆也未必知道。”殷池说完话,看了看原本里安别墅中耵香所在的工作室已经空空如也,心生空虚,于是,他径直走进别墅。 里安被这男人的话吸引了十足的注意力,难道直梓的性情也和他儿子一样吗?他确实也很有兴趣跟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但他见殷池不经允许就闯进别墅,便又急又气地提醒:“记得换拖鞋。” 殷池回想着伦司妈妈的话,她说耵香会自己走出来,那想必耵香一定在里安这里学习过相应的打开时空之门的法术,他先一查她的工作室探探究竟,只有这样他才能进一步确定,她究竟是自愿留在岩空,还是被迫的。 殷池打开耵香书房的们,一股扑鼻的丁香花气味传来,让他心神安宁了不少。他见此处藏书众多,却没有一处像当日为学习治愈术而贴上笔记,而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些典籍时不时透露着异动。 里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正在岩空查找资料呢,这是一种人心果独有的跨时空查阅术,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开发完成的。不然她胳膊底下没地方打小抄了。现在,她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易容术?”殷池拿出异动最明显典籍自言自语,她易容要做什么? 忽然间,所有的异动都消失了。 “嗯,估计被抓包了。”里安不咸不淡地说,然后做出送客的手势,“你走吧。我想出办法后会通知你的。” 殷池卷走了所有典籍以后,便离开了。 殷池大大的行动就是迅速,但我不确定让会输给他哦,我可没说殷池是主角哦哦。 第15章 朋友 第237章 朋友 朋友不会嘲笑或者讽刺你,不论是有心还是无心。如果你不及时止损,而是怀疑自己的敏感,那便是自作自受了。—让 耵香在查找易容术有关咒语,对自己施加无果以后,失落地靠在了岩石边。她转移到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小溪潺潺,这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让她放心了不少。 她刚刚抬起来头,便见到一个威严而沉稳的身影,这让她差点以为那是殷池,直到看到那棕色的头发后才平复了她的心情。 让见这殷池苦苦寻找的女子不仅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还生得奇丑无比,面目溃烂,但是他还是不避讳地直视着她的脸。自古以来,即使是王子和公主的结合,也不一定能幸福,所谓男才女貌以及身份地位上的相配,也不过是虚无缥缈,迷惑世人的笑谈罢了。 “你是耵香。” “你……”耵香为这男子对她的丑恶相貌的豪不避讳而放下了一些心防,多了一分信任,“你是谁?” “我是岩空大皇子让,颇是我的弟弟。”让直接地坦白了身份,“如今殷池他们已经不在岩空。你故意留下来,是不是为了投靠岩空?” 耵香一听,不由得被自己的人生剧本给震惊起来,但是一个大皇子她都消化不来,更何况再来一个。 “不是的。我不想和绿空或者地空为敌。” “那你就去兵部后勤工作吧。”让说完便把耵香抱了起来,他看到耵香一直把头别过去,似乎对自己的相貌很不自信,便安慰道,“耵香,不要介意。我只是想更快地把你送到兵部。你在接受到我给你的地点之后,把我们转移过去便可以。” “可是,我的转移术在这里只能一人……” “先试试再说。”让继续说道。 于是耵香发动了转移术,他们二人真的来到了一处兵营前。 让把耵香放到地上,对她说:“前方就是后勤部,你往那个方向走,他们会出来接待你的。” “谢谢大皇子,给我一份填饱肚子的工作。”耵香低头道谢后便离开了。 让看着耵香有些单薄瘦削的背影,亭亭玉立,令人心生怜悯,就是不知道她那可怕的容貌从何而来,她如果恢复正常的容貌,应当是一个看起来温柔素雅又娴静的美人。 耵香来到兵营中,马上察觉到其它人见她的眼神不同于让的平常,而是带着些许的排斥和怪异的审视。 一个负责人走了进来,她看到耵香的时候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她还以为大皇子特地交代的会是什么特殊的人,看来是因为大皇子心善,要给这个因为相貌找不到活干的丑女一份工作吧。 “你会什么?”负责人充满威严地问道。 耵香听后,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会什么?一些她自己都摸不透的法术,打扫卫生,还是…… “听说你是地空人,地空人不是有大学。你学的是什么专业?”负责人继续给这吞吞吐吐的胆小鬼了点提示。 “我学了一些有关植物和设计的东西,但是……” “好吧,那你就去药品房协助配药师吧。”负责人想,设计是什么玩意儿,设计不是人人都会吗,还用学。地空人怎么成天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 耵香心里很高兴,去了药品房,说不定她脸上的脓疮和疤痕就有救了。 于是,耵香就在药品房开始了她的工作。带她的是一个老师傅,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助手。 其中一个女助手平易近人,和耵香很快就相处得很融洽。 有一天,她们混熟了,那女助手便开始调侃起耵香的容貌来。 “哎,耵香。我要是脸变成你这样,肯定就不敢出门了。” 耵香听后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觉那就是玩笑话,一时没往心里去。 后来这个女助手又指着一株植物问:“这是什么植物,你知道吗?” 耵香看了看,认不出来,便摇摇头。 “那你在地空都学了什么呀?”女助手带着一些嘲笑和开玩笑地语气讥讽道。 耵香听后更不舒服了,但是她每天工作和她面对是在所难免,只能忍着,她很清楚,如果她的底线一旦被突破,她会做出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她有些想念夙岚和阿登,也许她生来到现在,真正的朋友也只有她们二人了。 接下来,她们二人便前往了城中心购置药材,那个店铺离让的寝宫很近,让在她们进去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耵香。 进了店铺,耵香便被这巨大的店铺搞得晕头转向,到最后走出去的时候,她见那女助手已经率先走出,跟其他一个女助手攀谈着什么。 “哎,她刚刚还好像要跟我闹别扭的样子。不是跟在我后面,她根本不出来。”女助手看到耵香走出来,故意提高了声调。 “参见大皇子。”耵香望见远处来的让,低头行礼。 是的,想到这些曾经认可的朋友,心就堵堵。离开那个环境后,才发现身边的人也可以这样不拧巴酸溜溜,谈论的话题除了说别人的坏话,就是怨天尤人。多和可爱又和善,处处为人着想的人相处,能让你的人生更加美好,充满阳光。 第16章 不信 第238章 不信 新的时空之主,新的运转法则。—殷池 “见过大皇子。”其余两个女助手也连声作揖。 “耵香,你随我来。”让没有理会那二人,对耵香说完,便把耵香带到了自己的寝宫。 耵香有些疑惑,难道这个岩空大皇子口味这样重,她已经长成这样他也下得去手? 来到让的宫殿,这里很朴素大方,和殷池的相比,少了盛气凌人的感觉。 “颇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何不跟我说呢?”让的手遮住了耵香的脸,施加了还原术。 露出真容的耵香,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花,这位见过无数美女的让也在这巨大的反差中顷刻失了神。但是她的头还是低低的,没有什么自信的模样。 耵香摸了摸自己重新变得光滑的脸蛋,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 “谢谢你,让。我本以为,你是知道的。” “你怕殷池见了你的丑态而不再喜欢你吗?”让问道。 “我……”耵香语气吞吞吐吐,默认了这一点。 “耵香。”让背过身去,对耵香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他给了你这样的感觉,那他也不值得你去爱。” “不是的。是我想太多了,他不一定会嫌恶我。”耵香知道让出此言是别有目的,试图离间她和殷池的关系,以更近一步抓住他的把柄,但是她不由得也认为,让的话有几分道理。 “你真的不愿意站在岩空这边吗?”让继续问,“如果不肯,你可能终生会在药房里被闲言碎语淹没。” 耵香固执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道路不同,我不会为你做事的。” 让转过身来,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 “耵香,我想娶你。” 耵香后背一凉,马上发动了转移术,消失在了空气中。 让微微一笑,今日又要用搜寻术了,岩空还是太落后了,他连搜寻术也是殷池教的。有了耵香,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改变岩空的命运,让他的时空子民强大起来,获得他们应有的尊严呢?现在同往地空的通道锁住了,绿空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他要做点什么,刺激殷池耗费一切代价把通道开启。 让唤来侍从,吩咐道:“明日我要成亲,新娘是时空混血之女,现在就把消息散布出去,尤其是在掌握秘术的琴师们那里。” 耵香来到角斗场废墟处,用查阅术不断搜索有关时空穿越的信息。而在绿空的殷池,也感应到了书的动静,终日寝室难安的他在此刻才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她在试图回来。”殷池心安了几分,但是他现在帮不了她,这让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感自责。 此时,夙岚和得然匆匆赶到。夙岚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该怎么报告她用琴声听到的消息。 “殷池,明日岩空大皇子让要和耵香成婚了。”得然率先说道。 “我不信。”殷池见一旁的典籍已经没了动静,拿起传音器,接通后说,“伦司,告诉你的母亲。明日之前我若去不了岩空,便会在三日之内销毁地空所有的矿石。” “你疯了吧!”伦司的声音很大。 殷池还是不管不顾地把传音器扔到了一边。 得然也觉殷池鲁莽了,如果没有矿物质,他们绿空人的本命物在地空还怎么活。还好他不知道夙岚的钻石项链就是让的本命物,不然他现在一定就直接捏碎了它。失去钻石项链事小,岩空群龙无首,秩序错乱事大。 “等时空之门一打开,你和衫便随我发兵去岩空,取走所有岩空供绿空人本命物更好生长的土壤。”殷池站起身,径直往地空的伦司家走去。 “殷殿的思维果然灵敏!”夙岚赞叹不已。 “夙岚,你忘了那一人只能去一次的规则了吗?”得然担忧地说,“这是上一辈时空之主定下的规则,违反的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我也不信,哼! 第17章 避免 第239章 避免 我不喜欢善后。—殷池 耵香又被让擒获抓回了他的寝殿中,她厉声对让说道:“我已经是有夫之妇,和殷池还有一个女儿。我绝不会与你成婚的,你休想毁坏我的名声。” “颇与我说,你们已经离婚了。”让说道。 “大皇子,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殷池如果知道此事,一定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你收手吧。”耵香焦急地走到让的身侧,继续说:“你要实现宏图伟业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一定要慢慢来。你这一做法实在是太冲动了。” 让饶有趣味地听着,分析着耵香的话后回答道:“看来你很了解他。耵香,你究竟在担心谁呢?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谁又给你了这样兼顾天下的使命呢?” 耵香听了让的话,哑口无言起来。她没时间和让继续耗下去了,她方才的查阅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明天之前,她必须要离开岩空,“好吧,大皇子。明天见,今晚我便一个人先静静了。”说完耵香淡定缓慢地轻轻地合上门,以免他发现自己在耍什么花招。 她听到让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便继续尝试起不同的穿越术来。她是一半的地空人,她所施加的法术中应当也有和转移术一样起效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直到眼前闪现出一丝丝绿光出来,她要成功了吗? 在越来越亮的光芒里,她勇敢地走了进去,消失在了黑乎乎的房间中。 第二天,让打开房门,已经见不到了耵香的身影。他用搜寻术去寻她,亦一无所获。沉思良久,他依旧决定按时举行婚礼,并且挑选了一位和耵香相似的女人,与她一起进行仪式。 绿空域城第三层。 夙岚止住抚琴与岩空琴师的交流,闭目思索着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可能原因,情况不过三种:第一女方对男方不够专情,但这种情况在耵香身上可能性很小,第二是女方被逼无奈,收到了胁迫,而让并没有能威胁耵香的东西,第三则是这个消息是让故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刺激殷池打开通往岩空的时空之门。现在看来,第三种情况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怎么样了?”夙岚见得然走来便问道。 “殷池说无事,现在也没有其他动作。”得然进了门,继续说道:“你不用操心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他还想问为什么她一直要掺和殷池和耵香的事情,现在在她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他和重生才对。 夙岚已经不再愿意相信得然息事宁人的说辞,便直接走出了房门,前往了第一层。 得然被当作空气经过之后,心里的不满,尤其是对耵香的不满,也可以荒谬地说是嫉妒更甚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论耵香能不能回来,他都要尽快把夙岚带离域城,回到焉城去。 域城第一层大殿。 夙岚来到第一层大殿,见到了已经在场的阿登与衫。 “人已经不见了。”衫手里还拿着殷池从里安那里带回来的典籍,这本原本还散发着强烈异动的典籍在吸引他和阿登的到来后便失去了动静。 “他不再想打开去岩空的通道了吗,耵香在今日已经…”夙岚继续怀疑地问,她不太相信她的预期也有出错的时候,也许殷池只是独自一人去了,可不带上她和阿登也就罢,得然和衫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没有不知会他们一同前去的道理。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衫合起书,打断了夙岚的话。这个夙岚,又要在阿登面前胡言乱语,他再不加以干涉,阿登可能又会听信她的话,自发跑去岩空做什么讲义气的蠢事。 “耵香她也不会的。”衫没有想到,阿登语气比他更加坚定。 哎呦,还有一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书友,又给我投了一票,我真的是很欣赏你这种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第18章 时代 第240章 时代 不久以前,有三个人来自绿空的人,终结了岩空的最强时代。—让 耵香进入那绿光中后,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建筑楼上微露的暗黄色光影。 “有没有……”她刚要发声询问,就被熟悉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耵香回过头,虽然夜色漆黑,还是掩盖不住眼前人独特的气场,这除了她正牌老公还能是谁?看来她回到绿空了。不过殷池干嘛对她比“嘘”的手势,难道他想给她一个回归的惊喜?总之她安心了许多,便拉起殷池的手,刚要靠在他肩膀上,却被一下拉走了。 殷池察觉到了有人过来的异动,迅速带着耵香躲在一个草丛旁隐蔽的角落中。 这里的草木提醒了耵香,她还未回到绿空里。而眼前走来的三人里,有一人的模样与衫酷似,直到听到一个女子对他的称呼,她才明白过来她现在究竟在何时何处。 “里安,你一个人没问题吗?”一个声音轻柔,眉宇与殷池酷似的女子对年轻的里安发问。 “我不是你能操心的,快去水族馆吧!”里安年轻时候的声音和衫一样飞扬跋扈。 “里安,你多加小心。”空气中忽而浮现出和殷池一样的声线。殷池和耵香都对这声音十分熟悉,这和当日从放格子里传出的,直梓的声音相差无已。 随后,里安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伊思和直梓二人留在原地。随后,直梓开口对伊思说:“你自己一人水簇馆吧,我要去支援里安。” 伊思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还是无奈地说:“我知道了,直梓。你也要多加小心,骷髅泉眼,我们谁都没有去过。” 伊思随后便和直梓朝两个相反方向离开了,伊思往幽深地巷子里走去,而直梓则随里安其后进入了砖墙建筑内部。 殷池和耵香互相对了眼色,二人确信,他们来到了里安的年轻时代。但是现在往哪里去呢,殷池见耵香看往了伊思消失的小巷方向,知道她和自己有了同样的想法。 耵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为何她感觉,直梓看伊思的方式,不像是夫妻呢?里安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直梓死于晚年,至于伊思的死期,也未曾听殷池和衫提起过。 随着白色探照灯的范围慢慢往殷池耵香二人的方向移动,他们二人便快速离开了。 马上就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凌厉的警戒声,广场上走来了许多还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站在天台高处的一人,望见了两个不按照命令集合而从巷子里溜走的身影,他先对群众一声令下:“有可疑人物闯进了培训部地下的骷髅泉眼,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说完,他便朝那离开的人影方向转移去。 殷池和耵香一直紧紧跟着伊思,在她来到那里安提过的“水族馆”停了下来。 “你们出来吧,不要再躲了。”伊思望向二人藏身的方向说。 殷池第一见到活着的母亲,罕见地紧张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和衫自记事起,就从只听过母亲的名字。他所知道的关于伊思与直梓的更多的事情,是他通过流石上遗留的血迹窥探到的。那些里安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尘封在流石的记忆,在他和耵香干扰了时间秩序之后,还会存在吗? “妈妈。”耵香走出来,第一次见到婆婆,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这让殷池不知道是喜是忧,这声妈他和衫都还没叫呢。 “呵呵,你可真胆小呀,妈妈都叫出来了。可是你不是绿空人,你是谁?”伊思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尾随她的人。 “哦不,婆婆。”耵香忙改口,“我和殷池无意间从未来穿越到了你们的时代里,我叫耵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殷池是你未来的儿子。” 殷池很高兴有耵香在身边,这样他就可以一句话都不用自己说,虽然他还是挺想叫一声妈妈。 伊思见多识广,不是完全没听说过穿越到过去与未来的事情。眼前两个人,一个身份难辨,一个是绿空人,对她应该没有恶意。只是那个被叫做殷池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他儿子,那会是她和谁的儿子呢?她来不及思索,便意识到又有人跟过来。 “你们快随我来。”伊思带上殷池与耵香,进往了水族馆的里。 后面跟来的人也立刻进了水族馆,他见水族馆里空无一人,气息却十分混杂,既有绿空人的,又有地空人的,而且其中一名绿空人的气息极其强大而特殊,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 第19章 担心 第241章 担心 那些失望的瞬间,我是如何一次次忽视掉的呢?—伊思 跟来的男人施展了某种召唤术,许多怪物被召唤到了水族馆里。随后,原本骷髅泉眼所处的楼宇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让他不得不暂时离开水族馆回去查看。 “你们要小心了。现在已经无法从入口出去,唯一的出口应当是屋顶处的天窗。”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那一声“妈妈”殷池还是没能叫出口。 伊思感觉这个叫殷池的人,说话方式和语气都和直梓有七八分的相似,她不由得往自己认为的好处联想:难道他会是她和直梓的孩子吗?随后,她暂停了白日梦般的思绪,回答道:“毁掉藏于馆内的所有岩空法术记载。” 耵香听后震惊而大悟,原来岩空法术一直失传,是被伊思给毁掉的,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因为巩固绿空的强大吗? “走吧,水马上要灌进来了。”伊思在脚逐渐被浸湿后说道,“进了怪物看守的入口,我们便见不到彼此,能不能达到屋顶,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那我们不进去。”殷池安静地回复,他抓住耵香的手,却发现抓了个空。耵香已经率先用唯一能在岩空使用的转移术把自己转移了,但是她又如何知道屋顶的出口在哪里? “转移术。”伊思喃喃道,回想着这个有些呆萌的少女,“她是时空混血之女吗?但是没有用的,出口的位置被最高阶的隐匿术藏起来了,她这样进去,很危险。” “告诉我方法。”殷池望着这看似晶莹剔透,实则却被最高阶禁闭术封的严严实实的水族馆,在岩空没有法术加持的他,凭武力无法拆毁这里。 “殷池,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吗?”伊思跳过了殷池的请求问道。 “妈妈,告诉我方法。”殷池收起了命令的语气,心中的着急难以掩饰。 “你的父亲,是直梓吗?”伊思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是。”殷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脾性和他相似的父亲,不会爱上母亲这样的女人,这对他来说太拖拉了。但是在流石的回忆里,为何父亲和母亲看起来那样恩爱呢? 伊思在震惊之余又有欣喜的神色,她说:“殷池,方法只有一个。你我在水族馆被水注满,耵香窒息而死之前,破了隐匿术。你必然知道,我们在岩空不能施法,但是破解法术,不一定就需要......” 伊思话音未落,殷池就已经进了由怪物把守的入口,她慢慢走了进去,感慨道:“下一代的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一些......”他想起方才直梓沉稳的,对她毫不担心的神色,她心中是失落的,但马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浮躁地表现担心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想必直梓也是这样想的。 岩空,骷髅泉眼。 里安走进地下骷髅泉眼所在的地方,这里分布着数十处散发着黑气的紫色泉水,里面堆满了被水蒸腾着的骷髅头,泉眼旁则燃烧着微弱阴暗的鬼火。这里面是无尽精通法术的绿空魂魄,他们的灵魂被蛊术封印在此,为岩空的培训部提供源源不断的绿空法术奥秘。里安的目的明确,他身型敏捷地往封印住骷髅泉眼的蛊术中心飞奔而去。他的本名物是巨衫,虽在岩空无法施法,但他的武力值与行动力依旧丝毫不减。然而在飞奔的途中,泉眼的一只白骨手伸了出来。 “里安,小心!”直梓为了吸引追着伊思前去的人的注意力,方才引爆了培训部的前操场,而后他进入此处,便看到里安即将陷入危险当中。情急之下,他割裂了自己的脉搏,将自己身体上的流出的白色毒液输送到了所有泉眼处,此时蠢蠢欲动的白骨们才慢慢停止了动作。 谁会故作不担心呢? 第20章 光束 第242章 光束 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耵香 里安到达蛊术中心,回过头见直梓来了,而不是陪在伊思身边,他顿时不安而疑惑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直梓回答。 “她呢?”里安忘记了毁掉蛊术法阵,急切地问。 “现在应当还和刚才偷听我们讲话的人在水族馆里。”直梓回答,他来到里安身侧,率先击碎了刻有蛊术法阵的墙壁,“伊思没有问题的。那个绿空人也很强,会帮她的。” “你……”里安不解地看着直梓,不是已经说好了的计划,而且他怎么能把伊思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绿空人留在一起? 一个迅捷的身影闯入了骷髅泉眼,径直冲到了里安和直梓之间,一下把里安打到了充满直梓毒液的泉眼中。 “里安!”直梓焦急又愤怒地喊,他迅速地朝里安奔去,却被一股强有力的法阵束缚住。 “我的泉眼今日又要有口福了,哈哈哈。”那抓住直梓的人狂妄地笑起来。他看起来和直梓里安一样年轻,一样无所畏惧。 “博,你想死吗?”被法阵限制住行动的直梓一字一句地警告。 “哈哈,死?我数到三,你的好兄弟就要气绝了。”博伸出手指,倒数着:“三,二......“ 就在博数到“一”时,“碰!”殷池徒手打碎了水族馆顶部的隐匿术的中心,一个明亮的巨大天窗显现出来,透露进了黎明的光。 此时水刚好淹没到了耵香的人中处,她在阴暗的通道里苦苦寻找出口无果的时候,天花板上透进来了一束若隐若现的光,于是她便朝着光的来源游去。 还泡在水里的耵香本不想这样冒然进入的,但伊思话刚说完,她就不受控制地来到水族馆的中心。她的身后有怪物在追赶她,她只能不断往楼梯上爬,爬到了楼顶无路可走后,便从扶手间的空隙再次跳到了底部,甩开了怪物的追赶。但底层的水越来越多,马上就从脚底漫到了腰间,几分钟后又到了脖颈。耵香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无路可走的情况,她已经淡定了许多。 耵香想,如果伦司或睿安在就好了,他们对建筑内排水结构一定很清楚。她仔细嗅了嗅这水的气味,似乎带着微微的泥土香气,这些水的来源是雨水吗? 如果是在户外想要把雨水排走,可能性有不少,但是她记不清楚了。印象深刻除了直接从地表排水,让雨水直接下渗到泥土之中,也可以先蓄水后再排放到地下雨水管道,最后再流到大江大河或重复利用。她在里安以及实验大楼的学习经验告诉她,法术之中,即便是最高阶的小气候术,也没有能在一瞬间呼风唤雨,又蓄积如此多雨水的法术。如果这是意识上的假象,那又何来那清新自然的泥土气息呢? 注入的水清澈见底,像是已经被净化过滤过一样。如果找到过滤雨水的地方,是不是更接近这水源了呢? 她不知道那束光来自哪里,顺着光线,她亦步亦趋地往前游。因为水的浮力,她离水族馆顶部越来越近,慢慢地,水面没过鼻梁,她不得不一直努力抬头,才能维持呼吸。在眼角的余光中,她注意到了方才追赶它的怪物已经一步步逼近。她在新实验楼中被怪物吞到肚子里过,出来后脏兮兮,回去洗澡后浑身上下被冲走了许多污垢,甚至连一些被蚊虫叮咬的地方,还有那小小的痣,也都在洗澡后不见了。难道这岩空里的怪物,自身就具备着净化雨水的功能吗?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特地把雨水净化后,才注入到水族馆中呢? 水没过了耵香的眼睛,她在水中闭气睁开眼,有土壤的颗粒在水中漂浮。当日在角斗场上,阿登本命物在岩空土壤中重获新生后提醒了耵香,刚刚来的人,莫不是害怕雨水里的土质会让身为绿空人的殷池和伊思能力倍增,所以才过滤了雨水? 面对已经尽在咫尺的,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耵香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伸出胳膊,抵挡住了怪物的獠牙,在怪物的撕咬下,她的血液在水中弥漫开来。而她的另一只手,则通过那牙齿与手臂间小小的空隙,伸入了怪物的喉咙里搅动了几分,怪物感到一阵恶心,便呕吐出了许多东西,随后,许多棕色的颗粒便充满了整个水里。 耵香趁机忍住手臂的疼痛,往光源强烈的地方游去。她的人心果还在殷池手里,现在的她对于这些土壤并没有什么反应。而在另一个结界里的,携带着本命物欧石楠的伊思,在寻找到岩空法术记载处,正对破解其上结界一筹莫展之际,被突如其来的能量来源激发了更多的潜能,她在闭气达到极限的前一刻,终于破除了法术记载处上的封印。 天亮了,率先到达屋顶的殷池焦急地等待着,期待那天窗会传来异动。终于,天窗上传出了敲打的声音,没等他赶过去,伊思便率先打破了天窗跳了出来。就如殷池刚刚出来时一样,那天窗在被打开后,马上又自动封死了。 “不用担心,殷池。我已经做掉了所有怪物,现在水应该已经流出了。”伊思完成了使命,不知道直梓与里安的情况如何,便和这个自称是她儿子的男人告别,往骷髅泉眼的方向匆匆赶去。 如果相信该小说里的排水知识,期末可是会挂科的哦! 第21章 心腹 第243章 心腹 心腹心腹,开心剖腹。—博 骷髅泉眼。 博数到一的时候,便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把里安接住,平安无事地送到了岸上。那背叛他,背叛岩空的女人墨又来捣乱了,博在愤怒之下,把束缚住直梓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梓的毒液就把那缠住他的,由禁锢术召唤出的骷髅链侵蚀碎裂了。他迅速抓住博的咽喉,右手则精准而快速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博!”救了里安的女人失声大喊,她感觉大事不妙。 此时处于现在的伦司妈妈正在睡梦中,闭上眼睛的她难受得喘不上气来。她又梦到了博被直梓杀死的场景,妹妹因她失去了唯一的爱人,岩空因为她销声匿迹。为了自己追求的东西,她任凭自己的罪恶感伴随着一意孤行。床边经常令她反胃的人的触摸,总是在提醒着她做错的事情。 女人把里安安置于一旁后,赶过去抱住了博的身体。 博即便被剧毒穿心,还是坚持留着一口气,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很重要的话没有说。 “墨……”博在墨的怀里奄奄一息地说,“没用的,你所爱的那个绿空人已经化作骷髅了。你从一开始,就已经错的。” “不……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墨看着博心上一直涌出的血液,焦急地使用着疗愈术。 “呵呵呵……”博发出凄惨地笑声,而后他发出最后一丝力气质问,“爱情比你的尊严更重要吗?比岩空的子民更重要吗?” “不是的,博。”墨眼里对这昔日兄长般的人噙满了泪水,“我只是不想……”墨话还没说完,眼前便走来了一个阴郁可怕的男人。 “直梓殿下,请你网开一面吧!”墨祈求道。 直梓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毫不留情地伸出血迹未干的手,慢慢地靠近博。 博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了墨,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说道:“绿空人,一起灰飞烟灭吧!” 墨见博的身上起了若隐若现的雾气,他似乎在发动什么连她也未曾见过的秘术。 此时的殷池与耵香已经跟随伊思,也一步步来到了骷髅泉眼。 “妈妈……”耵香一眼就认出了那泪痕未干的女子。 殷池观察了博发动的秘术,已经知道那限制进入岩空的始作俑者是谁。 “伊思,你来了。”里安见到伊思后露出了欣喜而如释重负的神色,却没有在伊思眼里看到他自己,而是如往常一样,伊思的目光的方向,一直是另一个人。 博被到来的人的气息强烈吸引了,除了他身上有着和直梓不相上下的力量,还因为他身上一直召唤他的某个东西。 直梓回头注意到了殷池,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心里却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他刚要出手做掉博,却见博停止了施法,而心口的伤也慢慢愈合起来。 殷池看着博断定,他就是流石的主人。流石在一瞬间在他怀里消失而去往了博的方向。 随即,直梓与里安对殷池投来了怀疑和戒备的目光,这个身份不明的绿空人,难道是叛徒和奸细吗? 获得本命物的博变得愈加恐怖而失去理智,他周围的骷髅泉眼都随着他的召唤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你们快走吧!”墨一边大声对众人说,一边施法建立起了屏障意图阻止博即将发动的攻击。她看到一个气息不明的女子一直对她露出眷恋和不舍的神色,却也来不及详细了解那么多了。 “走吧。”殷池拉起耵香的手离开了。 直梓三人也在这莫名的威压下打算采取退一步观望的策略。 直梓和里安紧跟上了殷池和耵香的脚步,这两个来历不明又坏事的人,他们一定要弄清楚。 慢点更新了。 第22章 公平 第244章 公平 我们都有得不到的东西,这是很公平的。为何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呢?—墨 墨只牵制住了博一瞬间,然而就在这个间隙,还是让博要一击制胜的人给跑了。 博收起了攻击,走向他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停住了一会,说道:“我教你的东西,最终都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墨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墨,你对我太过分。”博的声音更加低沉而沙哑。他心仪又信任的人,为了一个绿空人,一个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比不过他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而她总是这样沉默,不屑于跟他解释,“我就今天成全你,让你和他死在一起。” 墨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她听着周围鬼火燃烧着骷髅泉水的声音,想起了她所爱之人被这样折磨致死的画面,心痛而期待地要去体验他的痛苦。 “哈哈哈……”博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件更能刺激墨的事情,那一定比把她折磨死更让她痛苦,“你的男人,和一个地空女人有了一个女儿。他没有告诉你吗?” 墨讶异地睁开了眼睛,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博,她人在哪里,她安全吗?孩子是无辜的。” 博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抓住她的身躯怒吼道:“你疯了吧!墨,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快醒醒吧!” 墨见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陷入了回忆里。迷魂汤吗?她微微一笑,想起了遇到他的第一眼。 当年,她被派到地空研究岩空本命物的事情。在久久没有线索的时候,她害怕回去的时候会遭受到博的指责,便一人坐在了公园的木凳上苦恼地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这时的天已经慢慢要黑了,青蓝色天的微弱光线让人还能够看得清五指。街灯似乎接受了什么命令一样一同亮起,这让墨想到了自己在岩空的日子,似乎也像这灯一样机械地言听计从着。 夜幕更深了,她发现眼前的树上的灯笼状花瓣发起了一丝丝的淡蓝色微光。而她对面的长凳上,坐着一个绿空人。 “岩空人,你也在地空找本命物吗?”对面的人问道。不料墨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我叫恩熙,你呢?”恩熙继续问墨,随后指着那发蓝光的灯笼树微笑地说,“这是我的本命物,我找到了,今晚你有幸最后一次见它。明天我就要带它回绿空了。” “我叫墨。”墨看着眼前风趣又自信的男子,有些害羞地说,“那挺好的。” “我能坐得离你近一些吗?”恩熙抑制不住心里对这个安静女子的好感问道。 墨小心谨慎地点点头,她从小到大,便被当作博的暗卫培养。她身边还从未有过愿意和她搭讪的男人,她也不懂得,爱情是什么样子,或者它究竟是否存在。 天上的云慢慢飘过,星星还没有显露出光芒。墨面对着一旁陌生的男人,心里出现了莫名的紧张。 “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找本命物?”恩熙温和地问。 墨不明白这奇怪的人,为何与自己无亲无故,也要帮助自己。她认为,他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墨平静礼貌地拒绝道:“不需要。” 恩熙不是没有见过岩空人,也不是没有见过高冷的女子,可是眼前这个人,似乎又比起他见过的人里,多了一些纯粹和神秘。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似乎不知道很多事情。 第23章 诅咒 第245章 诅咒 岩空里不得种植夜晚会发光的树,这是父亲定下的规则,可能是它会对我们岩空人会有严重不良的毒性吧。—颇 墨许久没有与人这样近距离对视,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不想对方竟拿出了一副画来。那上面有一株在夜里发蓝色幽光的灯笼树,灯笼树下有一个安静单纯的女子,眉头微皱,似乎有着些许的烦恼,她在画面里不是主角,而是温和地融合在夜色安逸的风景下。墨从未见过这样的画,其间的恍惚神秘,无穷与不定,她感到有一股自由而无据无束地力量,在静静召唤着她。 如果当时墨能率先衡量,认识这个男人后给他带来的欣喜和痛苦,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继续被那一副画吸引,从而和恩熙有了后来的一切。她也不会体会到,生活里失去一个习以为常人的存在的空洞,与夜晚里心神不宁的折磨。 恩熙在绿空是个普通的域城第一层侍卫,在跟随绿空之主直梓来到地空寻找本命物的时侯遇到了墨。 那个时代里,风云变幻。里安,直梓,伊思,还有库拉的名字一直到今天都广为所讨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有兴趣问起,绿空第一层大殿的那些雕刻与装饰,都是出自谁的手里。 恩熙知道自己无法将墨带回绿空里,当日夜色下,他对墨温婉而神秘,多愁善感的笑容一见钟情,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笑容的背后有一个他绝无可能战胜的始作俑者。 当时年轻气盛的博作为反叛军首领,除去了昔日的岩空之主后便接管岩空。他不可一世的执政手段终结了岩空长年的战乱,而获得强大权利的他也不再满足于仅仅的一空之主的地位。他的野心蔓延到了地空与绿空之中,对于地空里的本命物,还有绿空可怕的生命力与战斗力都充满了向往与觊觎之心。 在骷髅泉眼,从美好回忆里想到博的墨忽然难受地回过神。教了她一切的博,和给予了她所有不幸与幸运的岩空与绿空,毁了她求而不得的心愿,她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憎恨哀怨。绿空的人把恩熙出卖给了博,被出卖的还有好多好多人,如今都在这骷髅泉眼中,被蛊术下的鬼火灼烧着。不同的是,如今看起来狰狞的他们,灵魂也被永远封印在此,永远回不了绿空里,也不再需要小心翼翼,毫无希望地在无休止的竞争轮回里求生。墨想,这对一生不得志,勤奋而傲骨,拥有着无与伦比艺术天分的恩熙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情。 “泉眼的绿空生灵们。”博眼眶湿润而发红,流下了一滴泪,默念着什么。而墨知道,他在发动可怕的咒术。 “被封印的绿空灵魂们,让你们无所不能的绿空主人们,也尝尝你们的痛吧!他们后代,都将和你们,和我一样得不到任何幸福!” 墨见博身上的流石被刻上了一串串符咒,上面书写了许多她熟悉的绿空大人物的名字,还有一些名字她并不知晓。 蛊术施加完毕后,博便倒下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用性命的代价所施加的咒术吗?”墨手里拿着流石,望着博含泪叹息。 流石之上写着的一段段文字诗行,含义晦涩难懂,透露着诅咒和阴毒的气息: “绿空一直最强的主人们,我宣判你们最终都将被爱人憎恨与遗忘。 正直的双手会挖掘出墓地,消噬渴望自由的琴音; 暴虐的心跳会在复燃之后,迎接来自正义的血洗; 怀疑的思绪将被完全证实,惩戒如约而至的背叛。 一切都将被困在,循环往复的生与死,失而复得的爱与恨的牢笼里,直到绿空完全消亡。” 哎呀怎么又要虐了。气死我。 第24章 匿名 第246章 匿名 不知名的你,我收藏了一幅恩熙的画,如果有一天你我相见,我就把它送给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赞叹这绝世佳作的。—不知名的歌女 岩空的过去被殷池与耵香的介入而搅乱之际,得然以有紧急事情为由,带着夙岚还有重生母子,回到了焉城府中。 深夜,夙岚已经和重生睡下,得然坐在庭院中,心事重重。蓉儿方才来禀报,说库拉城主已经醒过来,他准备了许多的说辞,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父亲。 犹豫良久,他还是推开了库拉的房门。 “你终于肯来看看我了……”库拉的声音虚弱,“我很高兴。” “父亲……”得然来到库拉面前,跪下了双膝,有些哽咽地说,“孩儿不孝……” 库拉笑了笑,他罕见地看起来不再奸诈狡猾。 “你留我一命,真的太好了,我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亲眼看看宝贝孙子。”库拉的眼眶似乎有眼泪在打转,“我听说,他叫重生。重生,这真是个好名字……” 得然继续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让父亲见到重生。 “我当时第一眼见到她,就感觉她和你的母亲真像啊……”库拉陷入了回忆里,自言自语地叙述起来,“所以,我才不忍心杀了她。” “你……”得然愕然,原来这就是父亲把夙岚安置在母亲墓地旁边的原因。父亲从未和他聊过母亲的事情,难道他想把夙岚养大,再成为他的女人? 库拉见得然愈加愤怒的神色,无奈地笑道:“哎,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也太差了。自你母亲死后,我不近女色已经很多年,这你是知道的。” 得然听后,一边感慨他父亲总是能猜透他心思的同时,一边松口气。他刚刚差点起了把父亲再打残回去的心思。 “当时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我还在夜宴阁做卧底执行任务。”库拉想起了那个和夜宴阁毫不相称,冰清玉洁的女人,心中被思念的高压冲击得无法继续平稳跳动,“她的歌喉很美,像一只百灵鸟,那歌声至今都在我耳畔萦绕。” 库拉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可是,我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歌女,歌女在绿空太低级了,歌声能有什么用呢?我为自己萌生的爱慕而羞耻。” “可父亲,你和母亲生前,有许多往来的信件,我看里面的内容,你们似乎有很多共同话题。”得然疑惑地问。 库拉无语,他的宝贝信件竟然被他儿子偷看了,不过既然是他的宝贝儿子,他只能原谅他了。 “当时她是我少年时期匿名的笔友,在我在夜宴阁见到她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们对对方只有浅薄抽象的印象。我经过调查认出了她,她一直没有认出我来,直到我……”库拉说到这里顿了顿,“直到我亲手杀了她那一天。” 得然听后,怀念母亲的悲在顷刻间扩散开来。 “为什么……” “她为救一个画家朋友,作出了背叛我,背叛绿空的事。她不过是一个歌女,得到我的恩宠是何其幸运而不自知。与其让她到岩空受尽折磨致死,我宁愿亲手杀了她。”库拉的眼角见不到泪水,“这些爱琴棋书画的人,就是绿空的累赘。为了自己那愚蠢的信念,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库拉的语速逐渐加快。 “她死前竟然还一直坚持,说她朋友的才华是无价的,绿空不能没有他。” 得然听到这里,冷冷地斥责:“你太没用了,父亲。” “呵呵,我没用吗,那你今日呼风唤雨的地位和能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库拉反问道,“但是说不定也更好,成为一个山野村夫,夙岚也看不上你,那你也就不必承受和为父一样的痛苦和折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得然的心漏跳一拍,似乎一脚踏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绿空的最强者们受到了昔日岩空之主的诅咒,我们和我们的后代,永不能获得幸福。而且你会和我一样,亲手结束掉夙岚的性命。”库拉平静地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儿女情长罢了。大不了我把你情脉封了,对你的发展也是大有益处。到时候,就把夙岚埋在你母亲旁边,她们二人都喜欢那些没用的东西,应该有很多话说。” “这不可能……”得然难以置信地听完了库拉的话,慌张又不安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间,他踌躇不定,随后唤起了大蛇,朝域城第二层飞去。 这波要特别虐我有点害怕。 第25章 青蓝 第247章 青蓝 既然过往和今时的你都无法拥抱,那就在未来与你重逢。—凝 过去式,岩空主城一处的餐厅里。 经过伊思的介绍,众人已经对彼此有了粗浅的认识。 直梓和里安坐在铺着淡黄色桌布的长桌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把伊思唬得一愣一愣的人,已经做好了联手拆穿这幼稚骗局并直接做掉他们的准备。 直梓见这个确实除了头发颜色,五官和他长得都有些像的“儿子”正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猜测此人应该来自擅长障眼法的镜城。他的手牢牢地握着他身边气息不明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应该非常重要。或许入手的地方,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直梓不明白女人有什么好。焉城魔头库拉更是娶了一个歌女,一个绿空叛徒,后来也舍不得把她与其他叛徒一样交给博。若不是看在他亲手杀了她的份上,他这焉城城主的位置也别想再继续做下去了。甚至,连他最欣赏的宫廷画师兼侍卫恩熙也因为某个岩空的红颜祸水,自己白白断送了性命,也许这些画家,以为这样不经思索,冲动行事的魄力,就更能证明那爱情的伟大,这样的天真,着实令人叹息。 里安看着这个自称是直梓和伊思儿子的殷池,心里有些难过。原来在其他人的眼里,伊思和直梓更像是情侣,他即使是在谎话中,也无法和伊思在一起。他原本还想在解决完岩空的事情后,就和伊思表明心意的。 “爸爸妈妈好,老板好。”耵香有些羞怯的问候打破了沉默。 对面两个男人静坐着一脸黑线,只有伊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父亲,告诉我回去的方法。我和耵香不能再继续留下来打乱时间秩序了。”殷池对着年纪和他差无几的直梓说,压抑住了心里对父亲的想念。他看到直梓那熟悉的不为所动的神色,猜到他不信,便继续说:“现在的你,即使和里安联手,也杀不了我。” “直梓,里安。殷池在水族馆帮了我,他的话,应当不假。”伊思在一旁试图缓和气氛。她和直梓的儿子,说起话来,竟比直梓还要斩钉截铁,直入重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殷池见直梓把目光移向了耵香,便说:“不想说的话,我们就走了。”话毕,他便起身拉起耵香往门外走。 耵香也就默默跟上,礼貌地告别道:“老板,爸爸妈妈,再见!” 直梓观察了殷池的一举一动以后,沉思了一会便迅速地往殷池背部击去。 殷池好像有所预兆一样地带着耵香避开了,随后他反手一击,那身型和力道让里安不可思议地起身,他打算支援直梓了。这个绿空人即使用了障眼法,那身法怎么和直梓如此如出一辙,甚至更强更狠。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白热化的局面,“我知道如何让你们回去。” 殷池和直梓收住了手。殷池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握着流石,不同的是,这流石上现在多刻了几行字,那是什么东西? “岩空王妃大驾光临了,怎么,博不敢来了吗?”里安用挑衅地口吻说道。 耵香见到这位岩空王妃姿色不凡,不禁有些自卑,她身为绿空的王妃,今日打扮有些随意,好像有些丢人。 “你就是殷池?直梓的儿子。”这位岩空王妃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殷池的身份,端详了殷池一眼,又看了看流石上的名字,礼貌地伸出手,说道:“我是凝,博的妻子,岩空的王妃。殷池殿下,我愿意帮助你们回去,但也请你们在未来解开流石上的咒术,助我的夫君重生。” “可以。”殷池接过流石,说道:“动手吧。事不宜迟。” “殷池殿下,这门秘术我也只有七八分把握,因为至今在岩空无人用过它。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因为除了你们,现在的绿空人与我们水火不容,已经无人能帮到博和岩空。请你们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凝现在还怀有身孕,身体虚弱,还是勉强地在空气中造出了一个绿色光圈。 在直梓,里安还有伊思三人惊讶未去之余,殷池便带着耵香消失在了空气里,好像原来见到的,即将被证实的,未来绿空之主的存在,是一场夏日午夜的梦。 “殷池……”直梓在心里默念,随后看向里安,无奈地对自己发问:我真的会有一个儿子吗? 会有一个人爱着你,在远方,在未来,在过去。 第26章 强迫 第248章 强迫 在与库拉熟悉之后,我便开始对逐渐遗忘的,记忆里匿名的笔友心生愧疚。为何我会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呢?—漾 地空,b国歌剧院。 伦司打开了轿车后门,里面慢慢走出来了面色苍白的墨,她穿着高跟鞋,扑通一声差点崴倒。她低头一看,才见这里的路面和n市不同,全是由大块的天然石铺成,其间的缝隙有些大,这起伏大的表面适合减缓行车的速度,却不适合行人行走,于是,墨便从车的另一边下了车。 “这就是你大学时候做过的项目吗?”墨欣慰地看着这座既古典又现代的歌剧院,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十分骄傲,便踏步要走进门去。 伦司望着这座他的处女作,也不禁感慨起他从无到有的经历,得意之余,又不得不想起了那打破他一切认知的绿空。才华横溢的睿安也是在这个国度里学习的,不知道她是否也留下了什么作品。不过,他还是不得不伸出手拦住了他母亲的脚步,“妈妈,你走错了。左边才是入口。” 墨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座完美融入于两座古典建筑之间的现代建筑,才慢慢离开了。 在耵香失踪于岩空之后,墨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于是伦司便提出了带墨到b国转一转的想法。 二人坐在豪华包厢内,等待着乐团的演奏和歌剧的开始。今日的歌剧名叫托斯卡,这是一个歌剧女演员的名字。 剧院的暖黄色灯光熄灭,故事拉开帷幕,洪亮而激昂的歌声在剧院中伴随着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回荡。 “这里的歌声,不仅和n国的不像,和岩空的也相差甚远。”墨陷入回忆里,微笑着说,“年轻的时候,我有个好朋友,叫漾。她很爱唱歌。后来去绿空做卧底的时候,被焉城城主娶做了妻子。” 伦司一愣,联想一下,那不就是得然的父亲库拉吗?“那她和这歌剧里的女主角一样,也是被强迫的吗?” “算是吧。我知道她一直有一个常常信件往来的笔友,她很喜欢他。她爱的人,应当不是焉城城主。”墨轻声说道,叹息地摇头,“我一路上与你提到的,有关骷髅泉眼的事,波及到了很多人。漾因为我而接触到了恩熙,他们二人一见如故,如遇知己。一个擅于画画,一个擅于唱歌,对于艺术的理解都超乎常人。漾在知道恩熙出事之后,擅自偷走了焉城城主的令牌,试图在恩熙被运往岩空的途中解救他……但是……”墨说道这里,那梦中与记忆不是很相符的场景又出现了,她感到头疼欲裂起来,她的记忆里博不再是简单地被直梓杀死,而是死于蛊术,而她似乎还看到了殷池和耵香的影子。 “妈妈,你没事吧。”伦司关切地问,他有些担心是不是提起过去的事情又刺激到了墨。 “我没事。绿空那边,也还是没有耵香的消息吗?”墨忧心忡忡地问,她一直不想亲自开口,怕自己不得已再掺和进这些时空之争里。本以为伦司总会或多或少说一两句,可是这个平日对她毫无隐瞒的儿子,却对耵香的消息至今只字不提。 “没有。而且,殷池也不见了。”伦司听墨主动提起,这才大胆地多说了几句。他想起了睿安提到的里安与耵香共同研发的查阅术,还有夙岚告诉他,殷池一直在通过这唯一的线索寻找耵香,而后在让宣布要与耵香成婚之际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典籍停在了时空穿越术的一页,“耵香动用了时空穿越之术,殷池随她而去。他们二人应当是去了其他时空里。妈妈,你放心,殷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无情无义,他能力这样强,有他在姐姐身边,应当没事的。” 墨的脸色更加暗淡了,她的手几乎在颤抖,梦里妹妹凝找她索要流石的场景也清晰了起来。她明白了,原来那所谓的梦,已经成为了现实! “妈妈,我们还是出去吧。”伦司慌张了起来,他安慰人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弱,一个睿安已经让他苦恼,现在墨倒好,直接浑身发抖起来。他什么时候也会开始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墨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见那素未蒙面的姨妈。” 第27章 反刍 第249章 反刍 她一边充当着剧作者的角色,一边又不肯为她口口声声珍视的人,安排完好的结局。—凝 殷池和耵香在凝的帮助下离开了里安时代的岩空,而他们在转瞬以后见到的景象,却也肯定不是地空或者绿空的样子。 此时已月黑风高,夏季的温度不冷不热,微风冰凉而宜人。这里被层层的大树环绕,有木质的屋宇架空于树干之上,温暖的灯光从一座座屋内散发开来。 殷池带着耵香隐蔽进了一处草丛中,躲开了树下来来往往侍卫的视线。那侍卫和角斗场上岩空战士一样的装饰风格告诉二人,他们依旧在岩空之中。 “母亲醒了,快去传医生还有大皇子。”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岩空刚过门不久的王妃。她在结婚后便孝顺地守在突然病倒的凝王妃身旁,而大皇子让则成日不见踪影。 “你是?”凝缓缓地睁开眼睛问道,眼前的人很熟悉,好像是梦里遇见的那个清秀淡雅的女子。 “母亲大人,我是浮,是让的妻子,您刚刚过门的儿媳妇。”浮低声又有些自信地介绍。 “让,成亲了?”凝是最了解她大儿子食古不化个性的人,她在不可思议之余,以她强大的法力感受到了附近藏着两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浮,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凝送走了浮,走到窗边,对着草丛里那气息的源头说道,“你们出来吧。” 眼前探出头的两人人让凝立马又陷入了对梦境的回忆里,那模模糊糊的流石影像,还有她施展的穿越时空之术,究竟是真是幻呢? “岩空王妃,你,你真的把我们送回来了。”耵香望着眼前人不再年轻却依旧优雅动人的身影说道。 “你们……”凝将信将疑地看着二人,她也怀疑自己,是她对博的执念让她出现了幻觉。一切都是她那求而不得,无法排解的寂寞里出现的幻境。眼前这位女子,身型与浮相似,但她看起来更像是她梦境里的真身。 “要救博,就送我们回绿空。”殷池看着凝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亦无心解释,因为解释一切不是他的工作,也对完成事情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博……”凝听到博的名字,更加心神不宁起来。 直到殷池拿出那刻着符咒的流石,凝才彻底清醒。 “这……殷池,你已经进入岩空第二次了……博的诅咒,会在你又一次穿越时空之门的时候吞噬掉你的。”凝为难地说,她确实也束手无策。 “我能破了他的诅咒。”一阵凝极其熟悉,却回避的声音响起。如此可笑,自博死了之后,她就像永远消失了一般,是她把博带走了,还是博带走了她?凝无法知晓。 “姐姐……”凝看着墨朝自己走来,那股受到严重威胁和面对至亲情敌的无能为力又充斥进了她的脑海。她看起来还是那样宁静而美好,一直都还是博心目中的样子。现在的她又多了许多沉稳和大气,以及看破世俗的洒脱。既然已经放下了一切,她又回来岩空做什么呢? “妈妈,伦司!”耵香看着眼前的二人,感觉自己悬空的意识才真正落了地,否则她依旧会像活在醒不来的梦中一般,甚至是殷池,都未能像家人一样给她这样的踏实感。 “凝,你和博……”墨刚要开口,话便被凝打断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凝需要鼓起很多勇气,才能打断墨的话。这是她这些年的成长。从前,墨就总以她自以为是,又斩钉截铁的语气告诉她,她和博没有未来。而讽刺的是,她却也总是持着每个人对他人的看法都能对别人形成心理暗示,从而都能对他人未来造成影响的观念。所以这一切让凝不得不认为,她姐姐是在诅咒着她注定孤独一生。 和墨的回忆又风起云涌般地涌上来,凝感到自己要在这阵思维的反刍中窒息了。她姐姐是善良,冷静而美好的存在,她姐姐有着超乎于常人的悟性。她曾经对她说过诸如那些:你要允许别人拥有与你不同看法的话,现在更成了她思维堵塞的根源。 “好吧,凝。”墨本想问问,她和博是否还有定下什么岩空契约,以便在破解博咒术的时候不伤害她的安危,然而她妹妹如今依旧和往常一样,再也不肯信任她了,“既然如此,我便带他们二人出去了。凝,这是我的儿子伦司,岩地空混血之子,是破解博所施加诅咒的关键。” 所以各位说话多说好话,积点德吧! 第28章 特征 第250章 特征 他是更喜欢价值连城而娇惯的,还是适应性广泛而实在的女人呢?—浮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殷池对原先遮遮掩掩的墨已经逐渐失去信任和耐心。如果当初她出手把耵香从岩空带出来,也不会有扰乱时空秩序这些多余的麻烦。 “殷殿。”墨看了一眼殷池,不以为然地说,“因为你和耵香不合适,今日你和耵香,只能出去一个人。” 耵香见殷池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又从未见继母对她的事情如此顾及,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伦司对这僵局已经在来前就心中有数,并且准备好了对策,于是他看向了殷池阴沉着的脸,说道:“殷池,你先与我们回去。我有办法。” 殷池审视了一眼伦司,他虽然有无尽的办法和对策,但他是墨的亲生儿子,他凭什么相信他? “殷池,不要忘了你对我破解流石咒术的承诺。”凝在这没有结论的僵局里冷声提醒殷池,“你在岩空不能施法,只有出去了才能扭转绿空后代和博的命运。” 耵香听完凝的话,愈加佩服起这个姿态端庄,有勇有谋,心怀真情的女人起来。但是她和继母之间似乎有着不清不楚的纠葛,她的眼神里似乎对继母带着忌惮,崇拜,还有厌恶。难道继母,是昔日岩空之主的爱人?她留在这位岩空王妃身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殷池已经察觉到,耵香的眼神自从见到凝后就几乎没再落在他身上过,这感觉很古怪,就好像看到当日在虫谷她和阿登在一起的画面一样。想起阿登,他便想起了衫来。也不知道他不在绿空,那个脾气暴戾的弟弟能不能处理好一切。 “殷池,你走吧。伦司不会骗我们的。”耵香开口后,发现墨已经先她一步拉住了殷池的手。 随后,殷池,伦司还有墨三人,便在空气里消失了。 耵香对于殷池的离开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更没有想到,一路上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就在此时此刻又不见了。她似乎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很清净,会时而经受虚无的煎熬,会陷入那对自己宿命里无人疼爱的猜想之中,一遍一遍地否定自己,别人对自己的善意和褒奖会被无限缩小,而那些伤害过自己的恶性和批评会被无限放大,反复地在脑子和心里徘徊。 “他们走了,耵香。我吩咐侍从给你一间房,你先休息吧。”凝正要唤来侍从,便被耵香制止了。 “凝王妃,您能不能把我的气息隐去,或者用障眼法隐藏起来。我不想声张。”耵香怕这岩空后宫的人听说过让要娶她,对她来个斩草除根,又怕让再次发现她,给岩空绿空再次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信任我吗,耵香?”凝看着这个小心谨慎的女人,她感觉她的面容和她年轻时见过的某个男人很像,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了,“你是殷池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有事。” “王妃,大皇子求见。”侍从在门外喊到。 凝见耵香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色,心里揣摩着,她的顾忌和让应当分不开,让和她认识吗?她刚刚醒来不久,也来不及打听这些消息。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让耵香更慌了。 “凝王妃!”耵香急得小声催促。 凝犹豫再三,还是施法将耵香的气息隐去了。然而转瞬之间,耵香便化作一道绿光,没了踪影。 “进来吧。”凝不慌不忙地坐到榻上,眼神直视着进来环顾四周后,微微露出失望神色的让。 “母亲,您醒了。”让先问候了一声,然后问,“她人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凝缓缓答道。 “绿空之主的女人,我们对抗绿空的唯一筹码。”让知道母亲生性不善于撒谎,他在凝的表情变化里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推测属实。 “岩空和绿空不需要对抗!”凝厉声地说,“你知道为何我给你取名为让吗?我就是要你学会退一步,不要再执着为你父亲复仇和重振岩空的事情了。” 让看到凝的情绪激动起来,便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母亲你好好休息。我不再提此事了。” 让行礼后走出门,唤来自己的死侍吩咐:“以此处为中心,角斗场到城郊的距离为半径,到各个方向派人去找。” 死侍领命后又问:“大皇子,她的气息难辨,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 “她长得如同出水的芙蓉。”让说完便离开了,就留着死侍独自一人摸索这特征的含义。 第29章 能否 第251章 能否 多大点事就打打闹闹,为什么绿空人都跟小孩子似的?—伦司 地空,白天。 墨带着伦司和殷池二人回到了地空伦司家别墅门口。 “给你三天。”殷池说完他的话后便离开了。 墨当作没听见地回了房,她心悸地摇摇头想,她活着一天,就不能让恩熙唯一的女儿落入殷池的魔掌。殷池的品行和行事风格看起来,和他的父亲直梓的残忍疯狂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伦司知道自己的缓兵之计脱不了多久,便拨打了睿安的电话打算与她商议,不想却传来了一阵忙音。睿安的生活作息很有规律,这个时候她应该不在工作,而是在家休息或者在美容院做面膜才对。难道正如方才殷池所说,时空秩序被打乱,也影响到了睿安了吗?也许现在,他也只能去里安那里寻求帮助了。 里安别墅。 别墅里七零八落,里安对别墅的破坏还在进行着。 睿安,缇妍娜,还有宇凯等里安从绿空培养起来的得力手下,都面容严肃地站在别墅大厅前。窗帘紧闭着,遮住了外面透进来的亮光。 睿安见里安拉下窗帘正要破窗而出,开始继续破坏后院,便忙制止道:“里安,那是耵香的心血……” 里安听到那个到现在都还没岩空出来的无能手下的名字,心里更烦闷了。 此时门铃响起,让除了里安之外的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伦司等了半晌见还没有人来开门,便一脚把门踹开了。 “轰隆”一声响,尘土飞扬又落下之后,伦司咳嗽了几声,看清了屋里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跟每天等他发话的下属没什么两样。而他同时也好奇,为什么平日气定神闲的睿安今天怎么也看起来低三下四的样子? 里安见到了伦司,他就是墨在地空的后代。墨和博在骷髅泉眼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他感觉头痛欲裂,他知道那凭空多出来的见到耵香和殷池的记忆是真的,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愿遗弃的绿空记忆,现在也恢复了。 “怎么了,里安。恢复记忆啦?”伦司闲散地走进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大厅,弹开沙发上的灰在众目睽睽下坐趟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睿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她早就跟他说过不要翘二郎腿,会影响身型,他今天却又不听。 “你,知道往返岩空的方法吗?”伦司忽略了里安生闷气的神色,又继续追问。他在里安和衫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里不禁感慨,原来血脉相同的人生气起来会这么像。 里安平复了情绪,慢慢走到了伦司跟前,开口说道:“我知道。能不能请你带衫来见我一面,我有点担心他。可是我不想再去绿空了。” 伦司对里安反常恳求的语气有些吃惊,他回复道:“当然可以,他最听我的话了。” 众人听后又是双双把目光放在了伦司的身上。只听说过这个工程师是睿安的男友,但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嚣张,和衫二皇子的关系还那么要好。难怪平时睿安这么高傲,原来是个关系户。 里安暴怒的脾气这才冷静了下来,这个衫曾经肯定过的人,应该不会骗他。他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结,因为他对自己记忆的放弃,他的软弱,一次又一次错过了可以和至亲亲近的时光。 然而里安和衫都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二人离相见几近无期了。 第30章 失我 第252章 失我 当我已不再是我,世人亦将为我陪葬。—衫殷爵 域城第二层大殿。 得然依旧在殿中坐等衫来,他知道衫就在第二层的紫光浴场内。蹊跷的是,他已经等了三天,衫从未让他等候过这样久。离开域城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如果域城出了什么岔子,丁儿还在双子层,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目光移到了那原本摆放典籍的桌上,现已经空无一物。自从在殷池的帮助下,他已经破了夙岚的隐息术,平日也能够察觉到阿登的气息,而如今却没有任何的迹象。 在苦恼之际,殷池的脚步声传来,让得然又惊又喜。 “衫在浴场?”殷池似乎也没有和得然解释他在岩空发生事情的兴致,如今耵香被困在那里,他一想到就会走神和焦虑。 得然抬头看到殷池脸色阴沉,便猜到了他应该是没有把耵香成功带回来。但看他又是一副还忍得住的样子,事情应该也没有老婆被掳走和岩空之主结婚那么严重。得然点点头,说道:“我等了他三天,你弟弟不知又闹什么小情绪了。” “这不可能。”殷池凭借着他对自己亲生兄弟了解,不假思索地这样反应。衫的脾气很坏不假,但是他不会平白无故让得然等待这样长。他更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闭关练功,抛下域城甚至绿空的大小事不管。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现在耵香的事情还没解决,不安更进一步侵蚀了殷池的心,他对衫的处境从未如此担忧过。 殷池与得然一同来到紫光浴场,衫就躺在池子里,背对着他们,他看起来似乎身子有些僵硬和紧张。他们二人都确信这不是什么障眼法,眼前的人确实是衫,但是今日的衫为何不再从容狂妄,而是有些畏畏缩缩。 就在衫回过头的一霎那,他看向殷池和得然陌生而敬畏的眼神,让善于察言观色的二人警惕地小心后退了几步。衫的神智今日莫不是受了歹人的控制?不过对方必定不是了解衫的人,他的演技也太拙劣了。 “衫呢?”殷池将衫的身子从浴池里扯出来,狠狠摔到了墙上。那墙被砸得粉碎,而衫则痛苦地呻吟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 得然第一次见到面露痛苦之色的衫,有一点点后悔没把地空的照相机带来,拍摄一张衫现在的样子,日后高价暗中卖给伦司,做做交易。虽然他也焦虑着,愧疚于自己想法的不道德,但逻辑推理起来,衫不可能有过不去的坎。他是那样的自信而强大,是当今绿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次算计他的人,怕是要被灭了九族了。 突然好阴暗的浴室里亮起了闪光灯,总在关键时刻赶到的伦司放下手机,任凭笑声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 “看你醒过来怎么臭屁!”伦司把手插进口袋里,走到被打趴的衫的身侧蹲下来,仔细地端详着一直试图回避他眼神的衫,“你老爸要见你的时候,怎么你却没了……” “伦司,你别闹了。”殷池推开伦司,抢来他的手机,把照片给删了。他现在亦无计可施,打破时间秩序后,闻所未闻的难题一定会越来越多。能把衫的意识抹去这样长时间的人,一定是掌握蛊术,巫术,咒术的高手。这一定是夙岚也不了解的法术,否则她当初刺杀衫的时候就不必那样飞蛾扑火了。 殷池三人把衫先安置在了第一层密室,随后便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得然想到库拉的话,不知在此时此刻适不适合再与二人讨论,如果父亲只是为了让他自乱阵脚信口开河,那他的话也只是添乱而已。 直到殷池拿出刻有小字的流石,看清小字内容,看到自己与衫还有殷池名字的得然,终于心情沉重地将库拉的话转述了出来。 “难怪……”伦司想起了他妈妈当日在剧院里的反应,现在他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妈妈不让殷池与耵香继续相见,其中很大成分也是因为这诅咒。不过,睿安在地下室提到的关于绿空的不可能,和诅咒应当没有直接联系,因为她知道的有关上一代绿空人的事情,在诅咒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征岩战 第253章 征岩战 高低美丑的错落交映下 战斗的号角在大失所望中吹响。 角斗不再是狂妄之人的秀场, 胜利风格在无名与新秀间徜徉。 危急关头, 取舍与轻重徘徊不定, 落寞时刻, 嫁娶解救放肆的野心。 不论如何都要同行, 一起去父辈的故事里冒险。 求而不得的故人们, 不甘失去的种下诅咒, 甘愿守护的结出异果, 嫉妒与无望在哀嚎声中淹没。 时间早已看破末日的无限期, 不如, 让过去重新洗牌, 我会找到你, 在未来, 在现在。 第1章 烂泥 第254章 烂泥 这可怎么办啊,我一个人不行的!—普路 域城第一层密室。 性情大变的“衫”皱着眉头望着东方镜城的方向,忧心忡忡。 就在几天前,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如同往日一样准备起床洗漱,醒来时却见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自己的床边。他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吓得就要叫出声来。 对面的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那神情即便是出现在这克隆版自己的脸上,也让他感觉异常熟悉。但是那个自己为何会看起来像衫殿? “你叫普路?”说话的人,也就是真正的衫,仔细地回想之后,才想起了千万侍从里普路的名字。普路身上的平庸和努力或许是给他印象深刻的重要原因之一。当时寻找伦司的衫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给了他锻炼的机会。 “这……”普路看到了面前自己眼里反射出的金色头发,惊得无言以对。他站起身走向镜子前,那镜子中魁梧而霸气的身姿,正跟随着他的意念行动着。他从未觊觎过衫殿的位置,他不知道为何他会做这样的梦,从始自终,他也只是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已。 “不要怀疑了。”衫压制住了发生此事后他内心的愤恨与不安说道,“有人用咒术将你我的躯体调换了。” “那,那您真的是衫殿!”普路回过头,一向忠诚于衫与第二层的他,忧心地看向衫。无所不能的衫殿,今日竟然屈居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侍卫之内,而自己的能力,又如何驾驭绿空第二号人物的身躯,“衫殿,这该如何是好!第二层不能没有您!” 衫有些出乎意料地望着普路,或者是非常不习惯地看着“自己”做出这样怂的神态,说出这样无力的话。虽然现在他心中亦是焦急,但他从未想过表达自己的软弱。 “得到了我的身体,绿空二皇子的身份。你应该高兴才对。” “衫殿糊涂,我怎能担此重任啊!”最近殷殿不在的消息已经传开,得然少主也回了焉城,域城的动乱已经越来越多。如果咒术不及时破解,普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深夜里死于叛军的刺杀中,以前他就常常处理夜里被衫殿解决掉的叛军的尸体。他死了事情是小,那域城岂不是会乱作一团,他的妻儿老小又如何安置呢? 衫无奈地笑了笑,他不知道普路说得这样真诚,是在担心他自己,还是真的在对他尽忠。衫想起当日阿登死去时普路流下的泪水,不禁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对阿登动了感情。随后又觉应该不是的,他这样努力,不就是为了他的家人吗?一个责任感这样强的人,不应做出觊觎别人老婆的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他为何没有任何对权利的欲望呢? “不用担心。”衫取出了一株小小的植物,将其放到了普路的手里,“这是你的本命物烟草。” 有关本命物的事情对于普路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是衫殿的贴身侍卫,很早就为衫殿打听过他本命物的下落,对于通往地空的时空之门,他也略知一二。 但是普路并没有深入探究的打算,变得强大和他安稳的小日子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有衫殿在,没人能动得了第二层,他要做也就只有守口如瓶而已。衫殿必定是担心第二层的稳定,才将他的本命物交给了他,而寻找本命物绝非易事,衫殿应当是在很早就做好了应急的准备,普路不禁又佩服起他上级的英明神武。 衫在普路对他充满崇拜的眼里没有看到那些绿空高手,甚至包括殷池和他初次见到本命物的渴望和激动,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衫在内心叹一口气感慨道,也许烂泥真的扶不上墙,但他也因此更加信任他这个笨拙的小侍卫起来。 “我要去趟镜城,寻找破解咒术的方法。”衫起身就要离开,不顾普路紧紧皱起的眉头打开了门。衫又想起了阿登,沉思了良久补充说,“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 第2章 遵守 第255章 遵守 有某种从未见过的东西在闪闪发光。—衫殷爵 密室的门被打开了,殷池走了进来。普路从沉思里回过神,心中默念着要忠于衫殿的承诺,和衫殿的约定,即使是绿空之主也不能让他开口。方才被殷殿摔到墙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衫殿身体素质太好的原因,他很快感到恢复了常态。待会如果殷殿严刑逼供,他咬咬牙应该能忍过去。 殷池坐在了普路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普路。 普路被注视得有些发慌,眼睛看向了别处。 “你对我没有恶意。你是谁?”良久后,殷池开口问道。 普路对殷池的行事风格感到有些吃惊。是因为面对着亲弟弟的身体,他才这样温柔的吗?他的能力除了一直像传说中一样挂在虫谷的排行榜上,也被有血池经历的绿空高手一一证实了。就连把衫殿伤得差点断气的人,殷殿也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域城里再也没有过史上最强叛军首领漫夜的消息。但最让普路认为殷池手段残酷的,还是他废掉对爱慕他女人手臂一事,这事在域城传得沸沸扬扬,断了不知道多少殷池殿下迷妹的心。 “衫不让你说。”殷池继续推测,他知道衫的脸皮有多薄。现在很可能他的灵魂已经去了另一副,也就是眼前这个人的躯体里。这个人看起来很弱,衫现在一定很憋屈躲起来了。他那么偏激,别做出什么傻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连亲哥哥也不告诉,这让殷池感觉自己很失败。 普路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心跳得很厉害,不敢再多思考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何衫殿已经封了他的思脉,而殷殿还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殷池又审视了这个人一眼,他猜想这个人应当是衫的死侍,可是死侍也不应该是这个水平。如果不是死侍,只是一个普通贴身侍卫,又为何连在他面前,也对衫这样忠诚?那个人不是很不得民心吗?不过,他只要查查第二层最近走失的侍卫,应当就能大约知道哪一个才是衫。 于是,殷池便用传息术下了调查令。 “殷殿,不要白费心思了。”普路已经猜到殷池要做什么,索性坦白道,“衫殿走的时候,让我遣送走了许多其他侍卫,分散到了绿空的四个方位尽头。您短时间找不到他的。”普路想,衫殿和殷殿不愧是从小斗到大,对于对方的下一步都猜的如此精准。不过他不需要这样料事如神,因为他也没有这样的人跟他相互比较。 殷池听后,想着普路口里的四个方位。要破解这种稀奇古怪的法术,衫不是去了镜城,就是去了第一巫师那里。而衫现在换了身体,没了身份,能力必定也一落千丈,他凭什么还以为自己现在能威胁所有除他以外的人为他做事情,真是太胡闹了!但是他最近消停了不少,也没结下什么深仇。难道是之前受他折磨的宇凯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做的?而宇凯是里安的手下,不会对里安的亲生儿子出手。 “你对他很了解。”殷池继续问普路,“最近他是否有结下什么仇家?” “殷殿,此事我也思考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衫殿的仇家非死即残,要是能知道是哪个可恶的人就好了!”普路愤愤不平地说,“最近他对谁都没什么怨气,脾气还越来越好了。那个喜欢阿登姑娘的情敌尼亚,他也没出手做掉。换做是以前,管他是什么驿城二少主,早就死几百……” “好,多谢。”殷池打断了普路的话,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动身离开前殷池又欣赏地看了这个小侍卫一眼,暗自感慨,也许衫比他更知道选贤任能吧。 普路是一名合格的迷弟。 第3章 新衣 第256章 新衣 时过境迁,连那个女人也会换衣服了。—蓉儿 焉城城主府上。 晴天万里,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方走来了个气宇不凡的女子。来过焉城城主府上沉鱼落雁的佳人无数,他却未曾见过这样气质的美人,身上没有过多的宝石器物装饰,衣服的质量也只是中等,甚至靴子上也落了些可以称作是瑕疵的灰尘,就连那白净的脸蛋和鲜艳的红唇,以及炯炯有神的眉宇,也自然地让人忘记,那也许和其他美人一样,后天修饰而来的。 直到那个女子一直走近,这位侍卫更加看清了她的脸庞,那白里透红而光滑白嫩的脸上,确是没有一丝脂粉的痕迹,他不禁想,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或许才配得上得然少主吧。 “小侍卫,不好好站岗发什么愣呢!”阿登今日挑了一身洁白的衣裳,因为那红衣在岩空一战确实破得有点过头了,“我叫阿登,要见你们得然少主的妻子,夙岚。” 侍卫被这单纯而甜美的声音吼得有些不知所以,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答道:“回阿登姑娘,我们得然少主未曾有过任何婚配,属下亦不认识什么叫夙岚的人。 阿登听后,气得差点小嘴一嘟。想起自己近日的遭遇,便猜想是不是夙岚也被得然欺负了。那她现在来找她就真的太对了,她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我知道她今日就在这里,你不放我进去,我便硬闯了。” “阿登姑娘息怒。”一个穿着华贵,披着雪白色狐狸毛的女子从府中走出来,一股沁鼻的芳香瞬间在门口周围四散。 侍从被香味刺激到吸了吸鼻子,不敢打出那个不礼貌的喷嚏。他对来人作揖行礼,恭敬地问候:“见过席年姑娘。” 阿登见到眼前的人,本能感觉她属于会开启无尽谈话模式的类型,便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回礼,打算退下自己暗中潜入。 “阿登姑娘,你说的人,确实……”席年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就不见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责备地看了这没有见识的侍从一眼,“你怎么连她也不认识,她是绿空最强女战士,在虫谷排行榜前十位,是我们与岩空一战里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 侍从后大吃一惊,因为他平时不爱打听这些东西,也不爱与别人讨论这些传言,所以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知晓。席年责怪的语气让他有些畏惧和无所适从,他也是太大意了,不过席年姑娘很好说话,应该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太怪罪于他,就是那位女战士,不知会不会因此就迁怒于焉城城主对她待遇不周。 “你也别太担心,我四处去找找她,替你赔礼道个歉。毕竟她是二皇子的徒弟,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席年语重心长地对侍从说道,她感觉这样充满担当,救人于水火的角色十分美妙。 阿登寻着夙岚的气息潜入了焉城府内,四处打量张望,这焉城府内的装饰与结构与域城果真大不相同。以军火和商业在绿空闻名的焉城,防范小贼的能力不知道与域城第二层相比如何。 夙岚的气息一直若隐若现,就在阿登以为自己快要找到的时候,忽然有一把尖锐的剑朝她刺过来。 阿登躲过了剑,定睛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此人是得然的女侍卫蓉儿。对方也在看清阿登面容之后忙行礼致歉说道:“原来是阿登姑娘,失礼了。” 阿登在蓉儿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夙岚的住处,她不明白,为何得然要把夙岚藏得这样严实,也在震惊中不敢相信,得然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连夙岚也运用不精的混淆术。 阿登正要打开门走进夙岚的房间内,夙岚已经打门在迎接她。 “阿登,好久不见呀。”虽然也才离开域城没几日,夙岚已经觉得有些想念阿登了。她有些激动地抚摸着阿登的白衬衫,“你怎么新买了一件衣服,看起来还不错呢!” “夙岚,好久不见!”阿登重见夙岚也十分高兴,好像已经和她几年未见了,她又心酸地想着如果耵香也在就好了。接而,她仿佛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你知不知道,这府内似乎除了得然和蓉儿之外,无人知道你的存在?” 夙岚听后,先是微微有些吃惊,随后便说道:“或许是然然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把我藏了起来吧。”夙岚已经在被封情脉一事过后,失去了对得然所有猜忌的心思。 “夙岚,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阿登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地说,“因为衫最近好像不肯理我了,我觉得,他好像移情别恋了……” 第4章 索求 第257章 索求 谁不是试图在无边无际的幻想虚妄中,抓出一些可触及的东西呢?—凝 夙岚听后有些不明所以,她的印象中,衫虽然有着风流暴虐的历史,但遇到阿登之后已经不再如此,而阿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伤春悲秋,敏感多疑的人。 “我刚一伸手他就躲开了,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阿登烦恼地直接坐在地上,“他一定是厌倦我了。可是我除了不经过他允许去了岩空,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 “阿登。”夙岚俯下身来,温和地说,“衫不应该是你的全部。除了他,就没有什么东西能使你平和安宁了吗?” “其他的东西?”阿登大大的眼睛瞪着,有些茫然又带着程度未知的顿悟。她似乎这样努力,就是为了变成一个不让衫失望的人,或许她也想兼顾她的族人,但这也显然不是她一直往前的原因。绿空最强女战士,保卫绿空,就真的是她最终的追求吗? “是呀。”夙岚拉起阿登,坐于重生摇篮的床边,“两个人在一起,甚至是人的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你只要清楚你喜欢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不论对方和外界如何变化,只要你一直在你的路上,你就会很快乐。” 阿登默默地回味着夙岚的话,一时也陷入到自己模糊的索求里。 “阿登,你去趟镜城分分心吧,旅游一下,看看除了第二层和漠北以外的风光。夕隆城主为了感激我们当日在反叛军战役里的救命之恩,特地邀请了我们去他孩子的生日宴。我还要照顾重生移不开身,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好吗?” 夕隆城主,他不是和漫夜是一伙的吗?阿登回想起了当日衫为她挡下漫夜的那一击。 “他是被逼无奈的。夕隆城主是个好人。”夙岚的话慢慢瓦解了阿登的犹豫。 “夙岚,那,我就先走了。耵香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没事的。” 夙岚点点头告别了阿登,她已经从得然那里听说殷池成功地回到了绿空,而耵香还被反锁在岩空里。那与岩空之主成婚一事,确实是子虚乌有。从捕获岩空的琴声里,除了什么岩空王妃苏醒,婚宴即将补办之外,亦没有耵香的消息。 岩空,皇家婚宴。 吊在石壁高处上的灯给这阴暗的,洞穴一般的所谓结婚会场增添了一丝丝温情。被宴请的岩空达官贵人都借着这次机会相互套近乎,拉拢互相的关系。那嘈杂的声音使让十分不适,但是为了把戏演完,他也就勉强接受了。 那个他随意找来替代耵香的女人,他也忘了是谁了,等下得问一下贴身侍卫,以便应付接下来和各方势力的交谈。 侍卫匆匆赶到,似乎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 让立马对侍从作出了阻止的手势,示意他先离开。他不打算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讨论重要的事情。让对侍卫们不懂审时度势的急躁已经见过不怪。他内心又叹息了,不论是战斗能力,还是处事的心态,岩空如今的精锐与绿空都有着天壤之别。 侍从担忧地退到了一旁,他的重要情报不说出来,让他很是难受。 凝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望向今日岩空新娘,她也曾经在这样的繁华下嫁给了博。而幸运的是,与她不同,浮会得到让更多的爱和关怀。因为与博相比,让更重情重义,更愿意相信感情,这从他自幼对他弟弟颇的照顾里就能看出来。 浮的仪态看起来很得体,她面对着一个个前来祝福的人,看到那进献过来的礼品,脸上还是在那么不引人注目的刹那,露出了一丝丝难以捕捉的受宠若惊。 凝见到此景,忽然想到了博曾经对她说过的句话。 “凝,不要闹了。”博在婚后的第一天拿开了她企图抓住他的双手,以抑制她察觉他冷漠后的歇斯里底,“你面临着很多问题,那些是只属于你自身的问题,而你把期望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希望他能解决你的全部:你的寂寞,你对自身的不满,你的自卑,你的无助,你知道这是多么软弱和不切实际吗?” 博那决绝果断的声音在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眼前的菜肴,顿时失了神,亦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一旁服饰的侍女,察觉凝王妃看着食物难以下咽,便多观察了那菜肴几眼,惊得低头认错道:“凝王妃息怒,属下立刻去查谁擅自进了厨房!” 第5章 宽容 第258章 宽容 当初我的婚结得还是太草率了一些。—让 岩空准备菜肴的厨房里走进了一排排侍卫,将出口围得严严实实。 耵香停止了嘴里食物的嚼动,打算在被揪出来之前马上逃跑,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不想她刚要走,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耳边还传来她熟悉又厌恶的声音。 “小香香,看你往哪里跑!”颇浑厚而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厨房。 耵香的转移术在慌乱下失去了作用,她被颇硬生生地从灶台底下拉了出来。 见到一双双盯着她的眼睛,耵香并不畏惧,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她好久没有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过。 颇见耵香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不说话,便先让全副武装的侍卫退了下去,然后对着耵香说:“小香香,我哥哥在找你,你别再跑了!” 耵香鼓起勇气又看向这个先毁了她名誉又毁了她面貌的男人,努力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怨恨。但她依旧揣摩不出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之前听让说过,他是他的弟弟,想必颇在岩空也位高权重,现在她只能静观其变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了。”颇走近一些,耵香就退了一步。 颇看到耵香的嘴角边还有一点酱料的痕迹,笑了一笑,打算伸手去擦拭,耵香便随便抓起身后什么东西,朝颇的脸上砸了过去。 耵香的身手比以往已经敏捷了很多,扔盘子的速度飞快,颇差一点没有避开。盘子砸在了门框上,菜肴则四溅开来,落到了刚刚进门女子的脸上。 浮身穿岩空最昂贵的嫁衣,缓缓擦拭去脸上的酱汁,稳步地踏入房中。 “见过二皇子。”浮轻声地问候。 “嫂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颇问。 “我听下人说厨房出事,便亲自来查看。大皇子的婚宴事关皇室脸面,不能出岔子。”浮低头继续轻声细语地说,随后抬头望见了那扔盘子的人,她看起来很胆小,扔盘子似乎是自我保护的行为,不是有意要伤害她。 “对不起……”耵香见自己扔错了人,抱歉地对浮说。 “无事。你是谁,菜肴出问题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浮用平易近人的语气问道。 颇听后,认为他的嫂子有点傻。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皇室厨房,嘴巴旁边还有酱汁,除了偷吃东西还能是怎样呢? “我……”耵香吞吞吐吐,如果说自己快饿晕了,那就等同于暴露了自己不是绿空人也不是岩空人的身份。她还要撑到等殷池来找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立即转移。 浮见这女子和普通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一样拘谨,心里很是放松,这样的人最好处理。她柔声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只是饿了而已?” 颇听到浮的问话,心里升起了一丝丝怀疑。浮难道是知道了耵香的身份。 除了外貌和身份之外,浮的资质十分一般,因为出身名门,身旁的高手和出色的谋士众多,她也没有习武和钻研谋略的必要,她甚至也察觉不出耵香特殊的时空混血之女的气息。她从小就可以自由地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总是马到成功。虽然她也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和调查就问出了这句话,但她觉只要话语能安抚人心,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 耵香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转移术的咒语,依旧还是不起作用。于是,她只能勉强点点头。 “你走吧。没事的。”浮摊开手臂,作出送客的姿势,“下不为例就好。” 颇一脸不解,浮是替他哥哥发号施令来了吗?他就这样犹豫着看着耵香走出去,对于这新任嫂子浮,还有她和哥哥的关系。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耵香走后,浮和善地对颇说:“二皇子。非常抱歉我就这样原谅她,放走了她。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宽容换来的只会是更多的忠心。我断定,这个侍女,日后一定会更加忠心地为皇室效力。” 第6章 问题 第259章 问题 不安来自于没有根据的爱和喜欢。—博 “嫂子,可她不是侍……”颇话音未落,便见让走来了。 “浮。”让希望自己没有叫错名字,他最近不知为何心烦意乱,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了,“婚宴还没结束,我们先回去吧。” “是,大皇子……”浮发觉自己还没有习惯改掉大皇子的尊称,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想到以后他们二人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会更加亲密,她便心中发甜。 浮先走离厨房以后,让对着颇说:“墨姨妈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让知道耵香刚走,而他已经又能察觉到耵香的气息了,颇这次的动作还算迅速。 颇摇摇头,说道:“她很久没有把我带到地空去了。最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哥哥,我感觉连母亲也变得怪怪的。” “她只是思念父亲了而已。”让想到了颇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生父,替他心酸的同时,也觉这些事情他不知道也是好事。不就是因为不知晓过去,颇才有了这样开朗乐观的性格吗? “哥哥,你打算将耵香怎么处置……上次将她毁容的事情是我太鲁莽了。”颇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也就只有在他哥哥面前,他才会收起他的傲气,“是姨妈吩咐我的,其实那殷池赛车技术还不错……对了,哥哥。就像我与你提过的,你的本命物,确实就在当日角斗场能使用鬼火的地空人六六身上,等明日姨妈带我去地空,我就找出这个女人。” 让听到耵香的名字,瞬间在终日婚宴的稀疏嘈杂里更加清醒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许多他自己也难以分辨的不安。 “不知道,先走了。”让留下这句话后便去婚宴的会场了。 婚宴会场处。 新婚王妃还有大皇子短暂离席的消息已经引起了在场许多心思缜密之人的注意。他们的反应迅速,马上就派了探子前去查看。听说了这新任的王妃如此懂得为人处事,知晓如何管理下属,不由得在心中多了几分敬佩,也增进了与这位王妃拉近关系的渴望。 浮自然对众人的动作心知肚明,她原先也是故意走得有些明目张胆,暗自想引起他人的注目。 让安静地坐在主位上,与来客寒暄回礼,内心倒数着距离这场宴会结束的时间。似乎有一条线牵住了他,试图把他揪离这里,拉去一处不知名又神秘的地方。 那个地方他有充足的理由去,那是一种获得胜利的途径,不过获得胜利的途径有很多种。之所以偏偏朝着那个方向去,还是有莫名其妙的,其他东西的吸引。这样的吸引被难以捕捉的期待混杂着。也不知道最后,他是否能真正获得他所想要的结果。 在原本热闹宁静的婚宴现场,出现了忽如其来的响动,那声音伴随着细碎落下的岩石尘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以及部分人的恐慌。 浮见状亦推测不出什么事情,在强颜欢笑的同时也捏了把汗。她把目光投向让,看到让安然无事的样子,自己也瞬间安心了许多,毕竟,这是她未来的夫君,是岩空里最强大的人物,她有什么理由担心呢? 在婚宴现场被搅乱之前,让正在仔细思索着为何厨房会被轻易入侵的问题。他的侧重点不在浮的宽厚待人以及其中带来的利益上,而是在对岩空后勤部门管理的缺陷之上。如果不是岩空缺少一套完善的管理机制,后勤怎么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轻易扰乱呢? 第7章 展现 第260章 展现 在关键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是上流阶层与生俱来的从容大方。—席年 地空。 今日是n国的团圆日,伦司正在前往父母家别墅的路上, 伦司打开家门,以往迎接他的管家今日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预感中夹杂着一些不妙,轻轻走近了客厅。 只见殷池闭目凝神地坐在沙发上,而墨则躺倒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殷池!”伦司见状愤怒地喊道。 殷池比了个“嘘”的手势,这场景让人难得地将他和衫联想起来。 “伦司。咒术的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对她做了什么?”伦司直接忽略了殷池的问话问道。 “秘术。”殷池回答,“你母亲不会有事。你立刻动身去绿空。我猜测,因为博的咒术,下一个有危险的就是得然了。” 伦司回想起当日在流石上看到的字眼,那些他至今未能全部领会的,关于绿空后代的诅咒……他是答应过殷池要在三天内把耵香带出,但是他没有做到,而殷池今天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他,到底是因为信任他,还是同时在打算惩罚他呢? 然而现在母亲人在他手上,他也只能听从了。没想到和殷池已经相识了这样久,他依旧没把他当作自己人看,用的招数依旧这样令人发指。 “快去吧。你不也一直想去焉城看看。”殷池看伦司这副哑巴吃黄莲的样子,知道他误解了他,他最近也够心累,没心情继续为自己辩解。他和伦司原本还有好多绿空地空的合作可以展开,谁知道中间插进了墨和岩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哪里能料到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角色会是丈母娘。 伦司虽是不甘愿,前往绿空前依旧在大脑里琢磨了许久博的咒术,还有发生在衫身上的事情。哪怕是在受制于人的局面之下,他亦不会慌乱地去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也不会只是纯粹地解决一件事情,而不从中捞取更多的利益。他的思维就像一张蜘蛛网,在那些猎物到来之前,就已经密不透风地在准确的位置等候着,任何突如其来的风吹草动,都会被牵绊在他融会贯通的思维网络里,秘密会被抽丝剥茧般地慢慢浮现出来。此次去绿空,他又要大展身手了。 绿空,焉城。 库拉府中。 席年手捧绿空里最名贵的乐器,缓步走进了库拉府中的议事厅里。 “年儿,许久未见,你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 库拉摸摸胡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心想这黄毛丫头自幼婆婆妈妈,今日不知道又要耍什么无聊又冗长的把戏。如果不是看在她出身于势力庞大的族群,又是得然的同门师妹,他着实是没有兴趣跟她多耗一秒钟。 “多谢库拉城主的夸赞。蒙受您的恩惠,在您府中借住了好些时日,小女子不才,特来献曲一首。”席年见库拉一脸欣赏的神色,便拨动了琴弦。这是她自己作的曲子,在完成之后,她还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演奏过。 琴声响起,便立刻传到了夙岚天生敏锐的耳朵里,这府上还从未有过任何的音乐响起过。还在闭目养神的夙岚安然地睁开了眼睛。 这曲子里的技巧无懈可击,节奏精准无误,但表达的感情里却夹杂着许多不符合乐曲风格本身的侵略和偏执,好像不完美地演奏到最后一刻,就绝不罢休一般。而与它一同开始的伴奏,亦逐渐被它吞没。这是一首会吞噬掉伴随着它元素的曲子,这是一个极度迫切着鹤立鸡群的演奏家。 曲终,席年彬彬有礼地放下了乐器,淡然地迎接了周围侍从们赞叹而欣赏的目光。 “库拉城主,听说得然哥哥前阵子已经回到焉城,但又有急事马上离开了。真是可惜,本以为我俩能再见上一面,如同幼时一样相互切磋琴艺。” “嗯。”库拉应了一声,呵呵笑道,“他没那么快回来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这样啊……”席年的语气里的失望难以掩饰,但依旧不失姿态地说,“小女愿库拉城主身体早日恢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便告辞了。” 库拉熟练地给予回了和蔼的笑容道别,心中期盼,席年的告辞,应该是真的离开城主府了吧。他最近真的很不喜欢看到年轻人,尤其是那种故作老成的。 席年走后,库拉便悠闲地在后院散起步来。得然和殷池除掉了他所有得力的贴身侍卫,反倒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清净时光。他如今可以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沉浸在如今孑然一身的洒脱里。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有些想念他素未蒙面的孙子了,也不知道,得然把他藏在了哪里。他要找找看吗?还是算了吧,这唯一的儿子已经把他想得这样坏。只是可怜了他的孙儿重生,一出生就见不到爷爷了。 有伦司哥在,小三咒语都给我退退退! 第8章 造化 第261章 造化 我也是绿空最强者之一。—夕隆 得然在确定父亲所说一事不是虚言之后,只身一人前往镜城。他在大蛇背上,一路上孤身一人,迅疾的风里他神情凝重。被施加了咒术,他不将夙岚带在身边应当是上上策,现在的他连传息术都不敢使用,就怕有不轨之人因此发现夙岚的行踪。现在域城的双子层由丁儿看管,蓉儿还有形影都陪在夙岚身边,再加上他动用了混淆术,如今父亲重伤还未痊愈,必定找不到她。可是他依旧惴惴不安,他在担心什么呢? 得然还从未来过镜城,夙岚的故乡。他走进一条繁华的大街,果真如传闻中所说,此处的街景与那商业气息浓厚的焉城截然不同。 在焉城,他与友人已经习以为常地对各种各样的物件评头论足,讨论它们的年代,出处,还有现在与未来的价值。他们一个个世族子弟都能在人群里凭借身型气质还有打扮互相认出对方来。在遇到夙岚之前,他也没有与任何镜城人,亦或是他父亲关系网络之外的人接触过。 想到夙岚,得然的心中便对此处的街道多了几分欣赏。这里的楼宇和他的心上人一样,纯净而圣洁,朴实又放松。哪怕是贴在商店门口的言简意赅的文字标牌,都能随意蔑视焉城铺张浪费的大字报。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会诞生夙岚这样清新脱俗,与世无争又才华横溢的女子。 顺着那门牌的地方看过去,得然被一个带着黑色连衣帽子的人稍稍吸引了注意力。他看起来不属于这里,就在那黑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直勾勾投在他身上的眼神让得然忆起了很久之前初到第二层,他拦住衫出行时候,对衫的第一印象。虽然那种印象在熟悉衫后已经消失了。随后,黑衣人便自然地掉头离开,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里。 到了镜城城主府上,得然原本以为自己冒昧的登门拜访,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短时间见到城主不是问题。谁知今日正逢夕隆城主孩子的生辰,夕隆如传闻一般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一直陪在孩子身边,让得然等到了半夜。 夕隆城主赶到的时候,礼貌地和得然寒暄了几句,见到这位焉城少主被晾在一旁这样久,脸上依旧没有愠色,便对得然萌生出了一丝欣赏。 得然讲述了有关流石上咒术以及他爱人夙岚的事情,见夕隆一脸吃惊。 “你是她的丈夫?”反叛军一战,夙岚对夕隆有恩,再加上夙岚能力的出众特殊,早就给夕隆留下了深刻印象。为了报答反叛军战役的救命之恩,他找到夙岚后,便邀请夙岚来儿子的生日宴,但这夙岚也没提过半句有关焉城少主的事情。 “是,我们育有一子。”得然点头,心里揣摩着夕隆与夙岚的关系,该不会,又是一个夙岚的粉丝?但据说夕隆和青锁龙族并没有往来,而且夙岚大乐师的身份,应当没有泄露出去才对。 夕隆慢慢有了头绪,原来是焉城少主的女人,那她会什么稀奇古怪的法术,也就不奇怪了。原来得然少主就是夙岚当日亲自陪他去中部军队的原因。夕隆感慨,现在的年轻情侣,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对方,又黏又腻的。 “得然少主。”夕隆仔细品味了那咒语字里行间的内涵,“我本以为岩空里尽是无能之辈,没想到昔日岩空之主博的文采如此之好。你看这词句之间,对仗如此工整。简简单单的两三句话,就把他对绿空的厌恶抒发殆尽,把三对佳人的命运搅得天翻地覆。” 得然听到后按耐不住着急说:“夕隆城主,此事绝非危言耸听。二皇子衫已经出事了,如果再不采取……” 夕隆挥了挥手,打断了得然的话稳稳地说:“得然少主,在咒术面前,任何企图挽回的努力都是白费。除非……” 得然继续向夕隆投向了期待的目光,在听完夕隆的话后,他神情恍惚地走出了城主宅邸之外。 夕隆随后施加了窥探术,看到了夙岚现在所处的焉城城主府的隐秘位置,喃喃道:“小姑娘,你的心思太单纯了,这么早就嫁人生子。这咒术,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9章 之最 第262章 之最 我是这样瞩目,所以值得最好的。—席年 席年在当天见过库拉之后,夜里难以入眠,便独自一人来到前庭散步。得然哥哥在焉城已经很久不见踪影了。自从那一次反叛军战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到乐师那里去学习,亦从未再联系过她。这院中的红色灯笼高高挂着,水波倒映出的红光里是席年皱起的眉头。 席年的父亲是焉城赫赫有名的权贵之一,她身边聚集的自然是一些优秀的青年才俊。但是得然哥哥是他们里最聪明谦虚,最礼貌英俊的一个。一直以来,她都暗自打听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常常在龙王节里舍身救人,一些焉城高手们则说他们曾在域城血池里见过他的影子,最近则传来他已经入住域城第三层,不知为何又返回了焉城的消息。 席年在这些传言里,对得然的钦慕越来越深。域城层主,那是多少绿空人,焉城富甲一方的名流子弟都梦想得到的位置,而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这样功成名就,集权利与财富于一身。他必定是这些年耐住了孤独,故意不近女色,为了仕途潜心修炼。这是她身边那些整日花天酒地,安于现状的公子哥都不能比拟的。 “席年姑娘,你吩咐的事情,有消息了。”侍从小步赶来,打断了席年的思绪,轻声说道。 席年露出了招牌的微笑道:“嗯,请你与我说说。” “得然少主曾经在龙王节救过两个女侍卫,现在担任双子层的层主。还有……” “两个,女侍卫……”席年的微笑凝固住了。 “嗯。”侍从明白席年姑娘担心得然少主的安危,断定他辛苦打探来的消息一定能安抚她多愁善感的心绪,“他的饮食起居,先是由一位地空人照顾,后来就换了一位绿空女子,也是温柔贤惠,替得然少主生了个大胖小子。席年姑娘,这焉城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席年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她又一遍回想了她听到的话,强忍住崩溃的情绪细声再次问道:“这是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侍从得意地说:“因得然少主基本骑着大蛇在高空飞速行进,靠陆地人一个个打探无异于大海捞针。于是,我联系了镜城精通秘术的朋友,他给一位名为旦左的人做事。他虽在镜城也鲜为人知,但此人的秘术极其高超,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获得了此消息。席年姑娘放心,此事千真万确。” 席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问:“那位绿空女子,还有得然哥哥的孩子,他们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很重要吗?” 席年无奈地让侍从退下之后,失落地坐在池子边,只听见一阵熟悉而低沉的呼唤穿过了夜里冰冷的空气,让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 “得然哥哥……” “席年,好久不见。”得然微微笑了一下,难掩神情的疲惫。他原来想找衫和殷池喝酒,但在第一层已经不见殷池踪影,留下的衫看起来依旧像中了邪似的,见到他就畏畏缩缩。这慢慢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加恐慌于博的诅咒,不得不去想夕隆所说的方法了。得然想,如果伦司在就好了,或者他将夙岚和重生先带到地空去,说不定那诅咒就失效了。 得然思绪万千,也没注意到席年对他含情脉脉的目光,寒暄过后,他打算去找老婆孩子了,没想手却被拉住,他疑惑又警惕地回过头,现在他神经紧绷,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紧张起来。 席年注视着眼前的人,得然看起来更加硬朗成熟了,现在她更加确信,只有他才是能配得上她的男人。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可能只喜欢她一个人的,时不时换女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她可以现在就表明心意,她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不管是身份,外貌,还有和得然共同的兴趣爱好。 “得然哥哥,我喜欢你。” 得然心中“咯噔”一声,联想起了给耵香心脏留下上心腐之毒的丽丝来。难道这就开始了吗?他已经堵死了所有生人接近她们母子的渠道。他记得席年各方面都十分普通,她和她身边的人都不可能打听出夙岚的下落,更别说加害于她,因为她们不可能是死侍的对手,更不要说能破了绿空里也只有寥寥几人会的高阶混淆术了。虽然丽丝也是个普通人,但她能伤到耵香是因为殷池对这些事太粗心了。 席年见得然神情充满防备,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得然恢复了他阳光春风的模样,他要先稳住席年,“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好好一起吃个饭,认真聊一聊,就去你最喜欢的饭馆。” “嗯!” 得然哥哥表示他的迷妹内心戏太多了 第10章 品性 第263章 品性 你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夙岚 送走了席年,得然在从蓉儿口中确定夙岚和重生母子平安后,没有直接到夙岚那里去,而是去了藏书阁,研究了一整晚的秘术和咒术。天蒙蒙亮时,他才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离和席年见面还有几个时辰,在今天之前,从未有战役让他如此焦虑不安。 夙岚许久没见得然,问了蓉儿才知他已经回到焉城,至于在哪里,何时回来则没有说明。她有预感,得然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怕她担心所以才有意隐瞒。她得像上次的反叛军战役一样,偷偷摸摸地去看看情况。因为当初的结局已经表明,她的确有实力暗中援助他。 “夙岚姑娘,你去哪里?”蓉儿上前挡住了夙岚走出混淆术范围的脚步,“少主很快就回来了” “蓉儿,我只是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没事的。”夙岚细心地劝说,不打算再把蓉儿迷晕。 蓉儿深知自己拦不住,便忙通知了得然,自己则守着重生。 此时的得然已经在要去见席年的路上,收到蓉儿的消息的时候,席年的声音便已经在背后响起。 “得然哥哥。”席年欢快地来到得然身边,正要挽住得然的胳膊,得然早已提前向前走了几步。 “席年,我们先走吧。我已经让饭馆提前上菜了。”得然微笑地说,心却已经无可避免地慌乱起来。 饭馆内的人已经在得然的吩咐下提前被清空了。席年文静地坐在得然对面,微微害羞地低下头来,得然哥哥为了她包场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依旧喜不自胜。 “得然哥哥,昨天的事情……” “嗯,你说喜欢我。”得然从容地说,“你是个不错的姑娘,席年。但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想耽误你。” 席年眼里的光忽然消失了,顿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焉城少主的头衔是我生来便有的,没有身边诸多谋士的相助,我不过是个平平之辈。”得然从小已经发过数不尽的好人卡,他对这些应对的话早已倒背如流,烂熟于胸。 “不,不是的。”席年反驳道,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得然哥哥,你太谦虚了。焉城至今无人能在你的年纪,闯进虫谷前三名。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轻易做到的。” 听到“阿猫阿狗”这几个字,得然对席年的感觉从无动于衷到起了反感,他以前怎不曾发觉她有这愚蠢的一面。回想起昨晚在藏书阁对于咒术以及席年本命物的研究。咒术的运转机制,不是改变万物发展的定律,而是在这发展的轨迹里,扔进一颗钢球,在疾驰的列车经过的时候制造摩擦,直到在这微妙的操作下,列车彻底偏离它原本行驶的方向。如果席年就是这颗钢球,那对席年本命物的了解就至关重要,但他肯定不能带席年去地空寻找。他要怎么做呢?如果是伦司,他又会如何直接从席年的品性气质里思考推断呢? “得然哥哥,传闻你已经有了妻儿。”席年不顾得然脸色的骤变,谈论起了她让侍从继续深入调查而获取的结果,“但我不介意的,即使是你真的在忙,我也可以等。听说你身边的那位女子,才华和相貌都很出众。可惜就可惜在,她的出身与你的天差地别。她的家乡是一个我从未听闻过的镜城小镇。你眼里那些她的优点,都来自于她对自己命运的不甘,那是一种拼了命也要出人头地的反抗,她本没有闲心和真心去发展兴趣爱好,那些都是演给别人看,试图吸引你们这些上层人物注意的假象罢了。得然哥哥,你生活的环境太过单纯,所以一时间才会对这样的女子感到新奇,而忽略了她们品格里与生俱来的丑陋一面。即便是以旧友的角度,我也要劝你一句,对她你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啊。” 第11章 一切 第264章 一切 会发生什么呢?当我失去你所欣赏的一切。—夙岚\/衫殷爵 镜城。 衫坐在巷子里的一处角落,回想着昨日得然进入夕隆城主府中的画面。门口的侍卫们在见到焉城少主令牌后俯首称臣地将得然迎进了府中,现在他已经失去二皇子的身份,要见到镜城的最强者夕隆,必然得硬闯。 衫如今住在普路的身体里,即便灵魂里还刻着以往修炼的记忆,出手速度和准确度也已经降到了当初他在地空教那些幼儿园小朋友时的龟速水平。现在的他太容易疲惫,脑子迟钝地处理着不同的信息,甚至有些时候,他都会失了神,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右耳边还经常传来阵阵的耳鸣,扰得他时不时心烦意乱。衫不禁心疼起那可怜的普路来,他是如何用这样的资质,完成了那么多他曾经下达的任务。 就在衫潜入镜城府的过程中,他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落地的时候,周围萦绕着一阵清新的体香。衫的心中一紧,祈求千万不要是她。 “普路,你来镜城府里做什么?”阿登见眼前的人是那个平日温和勤奋的小侍卫,语气温柔了许多。 镜城府的侍卫头目察觉到了动静,带着一众侍卫赶过来。他见到眼前是个因为手下疏忽溜进的小毛贼,这小毛贼气息甚弱,不堪一击,而抓住他的人,竟然就是二皇子的爱徒,虫谷排行榜前十位,在岩空也有无数粉丝的绿空最强女战士。 在这种名人面前出了洋相,侍卫头目气急败坏地往普路腿上狠狠踹了一脚,低头说道:“阿登姑娘,属下失职了,我这就将他做掉。” 衫在方才闯入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力,这一脚着实就要让他跪了下来,他生平第一次不敢回应身边人的目光。 谁知阿登扶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膝盖下的黄金落地,尊严尽失之际,将他扶了上来。对衫来说,美中不足的是,明明知道是别的男人,她还搂得这样近,她究竟和普路是什么关系? “你踢他做什么?他叫普路,是我的好朋友!”阿登不可思议地谴责侍卫头目的行为,“即使是陌生人,你也不能说做掉就做掉,现在二皇子都不这么干了!” 衫郁闷地皱了皱眉。 侍卫头目见自己今日横竖都做得不对,灰溜溜地要走,打算让别人来接这波烂茬,又被阿登拦住。 “侍卫大哥,夕隆城主儿子的生日宴在哪里举办?” “这,您来迟了一步,生日宴已经结束了。夕隆城主提前过了小少主的生日。我现在就立刻通报城主您的到来,哦不对,是您和您朋友的到来。”侍卫头目的头依旧不敢抬起来,“这里附近就有两间客房,你们可先住下,等待消息。” “不用了,一间就够了。”阿登听后扶着普路,往客房方向走去。 侍从头目望向二人远去的背影,见那普路的小毛贼拳头捏得紧紧的,好像还记恨他踹他的那一脚。 焉城街道。 伦司来到了他初次来到绿空时,龙王节的举办地。他本想用域城军师的令牌直接找到得然,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样直接去见他,不也就是多了一张嘴讨论而已。在这之前,他得先看看那白痴绿空人相信的狗屁咒术之下,焉城到底起了什么变化。 伦司放眼四周的建筑物和结构,对建筑结构以及建造形式的了解,让他有了透视藏在墙体之内,地面之下的东西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他依旧能像当初在域城一样凭借意念将任何结构拆开。只可惜他今日不是来搞破坏,而是来做解答题的。 一开始是什么古怪的异动都寻不见,他的目光顺着那微微高出路面几厘米的路缘石游离去。那奇怪的,不符合绿空街道标准的曲线引起了他的注意。 “压力变了……”伦司蹲下身,手触摸到了路缘石的表面。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一阵击穿地面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围观。 处于路缘石下方,用于支撑它的基石在被击碎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同于普通石头的碎裂声,这样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于玻璃一般。 “这人怎么破坏公物,好没道德。” “看着像是地空来的乡巴佬!” …… 伦司对于这些人的议论置若罔闻,拿起一小块发出玻璃碎裂声的碎石,开始从它身上摸索消息。 此时,夙岚刚出城主府门口便注意到了伦司身上特殊的气息,她正寻不着得然的影子,老天就给她派来了这样的救星。于是,她便顺着伦司的气息寻过去。 在熙攘的人群里,夙岚发现了伦司的影子,她喊了声:“伦司哥。”便继续往前走去。她看到伦司看到她后脸色大变,忙做出了阻止的手势,嘴里念叨着什么,夙岚却听不到了。 在迈出了那一步后,她周遭的世界从此开启了一场无尽的默片。 第12章 伪木 第265章 伪木 藏在楼宇里的冤魂,替我做一件事,你们便将得到解脱。—席年 伦司穿过拥挤的人群,将无助站在原地的夙岚带到了郊外一处偏僻的客栈里。 夙岚的眼里尽是茫然无措,她听不见任何声响了,哪怕是说一句话,都如此力不从心。因为她也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话。 “伦……”夙岚刚要开口,便见伦司端来了一杯水,让她饮下。 伦司叫了夙岚的名字,见她依旧一幅不知所以的模样,起了极其不祥却几近笃定的猜测:夙岚失聪了。 在遇到夙岚之前,路缘石下的基石与他诉说了奇异压力的来源:就在前一天,一个故意隐去自己姓名的能人用秘术搜寻一名叫做席年的女子的信息,但这秘术运用不当,引发了对周边地区连带的不良作用。这股力量十分微妙,偶尔发作,时不时会改变房子中一些结构的特性,从而导致了材料之间压力的不正常现象。而这本是极其微小的改变,除了伦司无人会发觉。 就在伦司打穿地基的一瞬间,夙岚刚刚走近过来,那被打穿的地基霎时间跑出了许多黑色的怨气,破碎的地基之中,露出了当初龙王节楼宇里类似木材的物件。 起初,伦司当时在龙王节便观察到,木材的颜色是被真菌感染过才会出现的色泽,而木材的表面也已经出现了因为干燥,雷击,或是霜冻才会出现的裂痕。这样的木材用于建筑材料是绝对不合适的,但直到联想到这是绿空,绿空人的本命物,以及那龙王节湖泊上漂浮的尸体,还有这黑色浑浊的怨气,伦司思绪里还紊乱着的脉络清晰了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呢。”伦司在牛皮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字给夙岚看。 夙岚在失去听觉的那刻便已经预料到危险的来临,在一次次的困境以后,她对于自己身上的磨难已经没有了情绪。现在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得然与重生的情况,纵然她坚强了起来,生命里还是多了难以割舍的软肋,这让她为自己的脆弱无能而着急。 “没事,我先送你去地空,睿安会照顾你。得然和重生不会有事的,“伦司看透了夙岚的心思,在牛皮纸上写下了自己深思熟虑的安排。 夙岚眼里噙着泪水,里面有不得已的接受和感谢。遇到伦司这样可靠的人,是老天给她除了得然之外最大的礼物了吧。伦司哥没有错,现在的她留在绿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累赘。 伦司把夙岚送到地空以后,只身寻到了得然的位置,他一眼就在空荡的饭馆里望见了坐在得然对面的女人。这女人有着和睿安相似的傲气,不同的是,她的妆容和衣着打扮里,透露着一股低级的自恋味道。 饭馆的侍从拦住了伦司,在听到得然的一句“快让他进来”后尴尬地退下了,他感觉做个打下手的差事也好难。 得然听了席年大言不惭的话后,正琢磨着要秘密做掉席年,还在与她冗长的客套迂回里思考着其中的利弊,结果那个他盼望已久的人出现了。他决定,咒术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不会放伦司回到地空去。 “席年,这是域城军师,伦司。”得然认为彰显伦司的身份对于现在的局面尤其重要,“伦司,她是我学琴时候的师妹,席年。” 席年在远处就注意到这名男子的气宇不凡,在听到他的身份之后,马上就对此人更加敬畏,同时也更加喜欢起得然来,因为得然的圈子比她想象中的更高级。于是,席年更加注意起自己的形象和言谈举止起来。 “你好。”伦司礼貌地一笑,内心想着,这种无聊的寒暄过度场景什么时候会彻底从他世界里省略掉。 “你就是域城军师,久仰大名。”席年大方地说,完全没有那种平民遇见皇帝的拘谨。 “席年,我长话短说了。你近来用过类似召唤死亡魂魄的法术吗?”伦司的眼睛直视着席年,他想,她不会因任何程度的审视而慌乱,不是什么没有阅历的小女生了。没有见过世面的同样年纪的女子是不会这样反应的。这也更加让伦司相信,席年是有那样的人脉和资源,去操控藏于楼宇中的黑色怨气的。 席年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不禁感慨,她在绿空的军师面前,确实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军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年慢条斯理地说。 第13章 双裂 第266章 双裂 陪你走过了一段路。—蓉儿 同日,镜城府中。 阿登把“普路”带进了客房,扶着他坐到了床边,关切地问:“怎么样普路,没事吧。” 谁知“普路”不悦地把手抽开,不打算搭理阿登。衫庆幸自己也算因祸得福,有机会看到阿登四处留情的一面。果然人心都不忍直视,趁他不在,阿登就要跟一个侍从住一间房,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普路,你怎么了?”阿登有些无所适从,普路从未对她生分过,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阿登不知所措的样子,衫不得已地承认自己还是想念她了,她今日穿着白色衣裳。如果是以往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他便可以搂着他的腰,拥她入怀里。现在的他只要伸出手,他自己也会忍不住把“普路”的手剁掉吧。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完整的“衫”才能无所畏惧地去爱,去守护他最珍惜的人。 “这是给你治疗脚伤的药。虽不知道衫让你来镜城府做什么。你们不同我说,我也不追问了。”阿登留下了一罐上好的药瓶后便起身要走了,那是丁儿给她的,她一直没机会用上,“我先离开了,伦司哥来绿空了,他有事找我。” 不等衫回话,阿登便已不见踪影。 伦司来了,是殷池请他来的吗?原来阿登对普路没意思,可惜伦司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那么高,能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衫想想便浑身不舒服。衫还是不可否认,伦司的到来让他悬着的心落下了一些,那个只信自己,不信命的男人,到哪里都会给人希望。 衫拿起阿登给的药端详着,这药来自双子层的两位新层主—丁儿和蓉儿。得然的那两个女侍卫,无名无份,炼出来药也没人试过,能吃吗?不过她们看起来倒是比原来那两个只会念咒的菩萨机灵一点。他暂时收了起来,没有使用。不过是一点疼痛罢了,根植于灵魂里的忍耐力不是换了身体就会一并失去的,可惜普路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没有十天半个月伤口恢复不过来。如果不是为了阿登,他绝不会去学习或使用疗愈术那种无聊的东西,他的战斗理念很清晰:整天想着受伤还有救的后路,是杀不了人的。丁儿和蓉儿这二人所擅长的东西,只适合做那些瞻前顾后的人的救命稻草。 阿登收到了伦司的传息,匆忙赶到了夙岚的住处。伦司哥让她查看重生的安危,他说有人会对重生不利,而蓉儿和形影可能应付不过来。她也不知道与夙岚这短暂的一别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她自己被疏远的烦恼也已经被眼前的疑团抛之脑后。 阿登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这气味太浓烈了,里面的气味混杂,分辨不清是属于谁的。等阿登来到夙岚与重生隐蔽的住处时,浓烟萦绕,她看到的只有凌乱残破的屋子以及躺倒在地,奄奄一息,黑乎乎分不清人样的女人。 “蓉儿!”阿登匆忙赶过去,扶起了蓉儿虚弱的身躯。她身上的烧焦的气味让阿登既愤怒又心疼,丁儿给她的药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擅长疗愈之术,她要如何解救她呢?阿登情急之下,正要传息给丁儿,衣角被轻轻地拉了拉。 面目全非的蓉儿费力地摇了摇头,那眼里好似要流泪,却也在酝酿的时候干枯了。 “不,蓉儿。”阿登摇摇头,这尽职尽责的女侍卫,还未体会过爱情的甘甜与苦涩,享受过膝下儿女的簇拥,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不该就这样离开的,“你的本命物,它在哪里?” 蓉儿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右手握紧的拳头松了松。 阿登看到一株黄色的小花被柔出了褶皱,它周围流出来了一股淡黄色的汁液,那汁液所流之处,屋宇上的热气就减弱一分。她明白了:为了抵制住诡异的火势,蓉儿已耗尽了自己本命物的精元,而重生想必已经在形影的掩护下,安全离开了此处。 随着花儿慢慢变黑,变得干脆,蓉儿微弱的鼻息和身体的起伏也逐渐停滞。 这时域城的天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在双子层的丁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蓉儿,她如同往常一样,不自觉地朝焉城的方向望了一会,随后又专心地投入自己做的事情里。 丁儿最近又在域城中部的层宇探索到一家好吃的饭馆。等蓉儿回来,她打算带她去看看,听她说说焉城最近的八卦。丁儿已经预料到蓉儿那副振振有词的模样,总是很喜欢卖关子,丁儿也不知道,蓉儿这个臭毛病何时才能改过。 第14章 送别 第267章 送别 为你送了最后一程。—丁儿 焉城最豪华的饭馆。 伦司收到了阿登的传息:蓉儿已死。他不打算在现在告诉得然夙岚和蓉儿的事情,只是传息给了丁儿,让她为蓉儿准备后事。 伦司对席年接二连三的质问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已经让得然领会到,伦司一定查出并知晓了什么,想必是因为席年就在场而不与他说。他也不能就这样放席年离开,他要控制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伦司。”得然温和地说,“不要咄咄逼人。席年对于我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席年虽在得然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疏离,但他在域城军师面前对她的维护,让她倍感暖心。 伦司沉默了,他早在踏入饭馆前便知道得然的用意,在看了他的表现后,便感叹殷池所言一字不假,得然确实是他们四人中心机最深的一个。 “席年,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这样吧,我们二人今晚去拜访伯父。哪有什么误会,是彻夜畅谈解不开的。”得然示意了一下侍从,买了单,这顿饭他吃的也是够憋屈。 席年自是是喜不自胜,如果父亲知道她把域城军师都请来了,不知道得多高兴。她的计划一向都如预料之中,她想要得到什么就立马出手,布置周全,干净利落。至于伦司这位大军师,想必是上天因为她不懈的努力而赐予她的惊喜。 伦司听后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是往窗外望了望天,再问:“你家离这里远吗?” 席年不知为何伦司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日理万机的人都这般严于时间管理吗?她说:“家父因为不喜喧闹,便将府邸建在了郊外。世外桃源的生活,一直是家父心之所向。” “嗯,可以。”伦司微笑地点点头,“我们可以随时出发。”他懊恼,这些世面见得多的女人,怎么也不知道回答问题要说重点,非得拐弯抹角地彰显透露其他的信息。 三人到达席年府邸时,已经是黄昏。席年的父亲选址很有眼光,这里除了山水,便真的如世外桃源一般,清净而幽雅。仔细一看,发觉不是人烟稀少,而是门口的侍卫都倒下了。 地面上斑斑的血迹让席年惊愕,得然在远处就感知到了熟悉但异常地扩大数倍的熟悉气息,而伦司则依旧无动于衷,好像这府邸本来就该是这副模样。 从府邸里稳步走出来的丁儿,发白的唇上染上了刚溅上不久的血,她的眼里依旧如同平时一般,冰冷而没有丝毫的温情。 “你是什么人?”席年定睛看了眼前的女人,她身上的气质和身型,再加上腰间的令牌,让她联想到了昨晚连夜一并调查出的得然贴身女侍卫。 “杀你的人。”丁儿在夕阳余晖的影子一下流出许多迷你而通透的白花,白色的小花晶莹剔透,宛如地空里用来点缀教堂祭祀的花朵。 “丁儿,快停手!”得然见丁儿为了在短时间获取极大的力量,在以自毁的方式消食本命物的精元。他不能任其自我毁灭,于是便上前用血鞭束缚住了她。 得然与丁儿离得近了一些,从未有过情绪的丁儿,眼框逐渐红了起来。 “少主的朋友,是我的仇人。” “丁儿,你冷静一些。”得然察觉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中的更快更残酷。蓉儿或许莽撞了一些,但他一直以为丁儿和他的脾性是相似的。丁儿无父无母,没有成家,一直与蓉儿为伴,她的仇人……难道蓉儿她?! 得然回头望向眼眸已移向别处的席年,联想到了没有蓉儿守护下,安危未卜的夙岚和重生,恍惚间松开了丁儿的身躯。 片刻之下,丁儿已用悬浮术将席年腾空,碎片般的花儿随之将席年缠绕,只要一个念头的时间,席年便会化为粉末。 呜呜呜 第15章 心态 第268章 心态 父亲曾说,任何出错都在犯罪。—得然 “收手吧,丁儿。”伦司唤起地面上破碎的建筑残留物,刺穿了包围在席年周围的白色透明碎花。 席年依旧受了轻伤,平时不勤于训练的她现在只觉浑身疼痛无力,几欲晕倒。 丁儿向伦司投去了难以理解的目光。伦司一定知道始作俑者是席年不假,为何还要拦住她? “丁儿,不管蓉儿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在呢。”得然说着,想着蓉儿已经出事,他不该再自私地去询问夙岚和重生的下落。 夕阳的余晖慢慢在天际线消散,焉城城中的暗红色灯火在远处逐渐显现。 席年在眩晕中慢慢定气凝神,她回想起方才府中被打趴在地的高手侍卫,料想得然挑选蓉儿与丁儿做女侍卫,原来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风流多情,而是那二人确实有真本事。但看丁儿豁出去的模样,想必蓉儿因她昨日动用家传秘术一事受了牵连。 “丁儿,你太冲动了。这样会破坏掉库拉和家父一直以来的好关系,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席年确实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以至于连域城军师都要来审她。 “真给我丢人。”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丁儿见府内随后来的人一脚踢翻开了挡住去路的侍卫尸体后,瞬间不见了人影。等她在眨眼间看到那个人时,他就已经出现在她上空,一阵可怕的气压出现在她头顶,它周围的天色变得紫蓝,一个个瘤状的物体对准了她,在一阵惊雷声后像炮弹一般朝她击来。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彻了郊野,来的人怕是怀着太多的怒气,以杀鸡用牛刀的架势不给目标任何喘息的机会。 浓烟和扬尘模糊了人的视线,得然认得来者何人,却亦没有来得及应变。他的心态早已在方才搜寻不到夙岚在绿空气息后,摇摆不定得如同飓风之下,基座脱落的旗杆。那是年少时候找不见夙岚的感觉,这次等待着他的孤独与煎熬,会是一生那样长吗? 席年已经提前被攻击的人拉开到了安全范围,她目睹了眼前烟尘褪去的景象:她父亲的攻击被域城军师挡住,伦司的身上流出了只有得然身上才会有的龙血,里头又渗透着一股幽暗黑色的细流,它们形成了一把把弓箭,将父亲的瘤弹一一击穿,又分开成无数的匕首,追随着裂开的碎片,直到将它们一一钉在了地面为止。 “父亲,快住手。他是域城军师!”席年早已听说过这位当初一人支撑住底层的人物,今日一见,才切实感受到差距。 她的父亲坞寺,是焉城仅此于库拉城主的人,如今竟也不能伤到军师一毫,它们焉城看来是太过于专注发展商业和军火,以至于在战斗能力上和域城越拉越大。 “呵呵呵。”坞寺走进了伦司一步,端详着这个气息浑浊诡异的男人,“你就是域城军师?没想到年纪这么小啊。” 伦司并没有如席年所想,分毫未伤。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在接下钨寺一击之后差点移了位,疼痛等级几近当初被殷池刺穿的时候。他把要吐出来的血咽了下去,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吐出血来会有谁怜惜,有谁恐惧。 “坞寺前辈,我的命您拿去便是。不过今天,我一定要取您女儿的命。”丁儿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呵呵,小侍卫,死到临头口气还这么大。也罢,你们这些小喽喽,除了讲那些不找边际的义气还能有什么志向?今日是有域城的军师护着你,他能护得了你一时,不能护得了你一世。”坞寺轻蔑地看了丁儿一眼,虽他这样说,但这女侍卫的气质太冷烈了一些,让他错以为被鄙视的是他自己。 得然在搜寻重生气息也无果以后,终于失去了装腔作势的兴趣,他低声说:“席年,你做了什么,自己坦白吧。” “我……我只是动用了家传的秘术,查询了夙岚的事情。” “你们家传的秘术?”得然想起自己所用的查询席年信息的秘术,如果他们谈论的是同一个法术,那席年就确实是无辜的,因为那秘术不会造成任何严重的后果。 此时的得然没有怀疑或者设想到,他运用的法术,也会有出错的一天。 “少主,她用的是释冤咒,不是秘术。”丁儿补充道,“昔日被库拉城主禁锢于楼宇建材里,龙王节尸体们的冤魂,已经被释放。它们会在完成任务后,毁灭掉所有对城主,还有少主你重要的人。” 大家国庆快乐! 第16章 约束 第269章 约束 自己励志的计划转眼即忘,他人的玩笑当誓言遵守,缺少外界束缚便无法成长。你就是这样的,耵香。—殷池 同夜,岩空。 从厨房偷吃被颇发现后,耵香溜了出来,没有察觉此时隐息术已经被颇破解,失去了作用。 她没有走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隆的响声。回头一看,岩空皇宫最高耸的楼宇正在剧烈的摇晃。发生什么事了,和她有关系吗,她有必要过去看看吗?耵香考虑了一会,思索再掺和到绿空和岩空的纷争里去,自己精神力就要被耗竭不可,而且,她能解决什么事情呢?想到这,她便继续往偏离皇城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察觉不出其他时空人气息的普通岩空人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耵香找到一家普通的旅店,从她在厨房顺手从颇身上带走的钱袋子里掏出了一些她没见过的钱。 掌柜看后,眼睛瞪得老大,生怕自己看错了。 “姑娘,你这是要住个十年半载年吗?有这钱怎么不去买个新房子住,租房也比我这寒舍便宜呀!”老板诚心诚意地说。在岩空的底层普通人都没有心眼,不会在说话前想太多。 这店铺的墙上贴了一幅红衣女子的海报,里面的女子是阿登。现在岩空的全民偶像就是当日来自绿空,在岩空怪物下反败为胜的最强女战士。 耵香有点纳闷,这老板怎么有生意还不做,还好心给她推荐更实惠的方式。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她想起来了殷池在她生命中的出现。 回想从头到现在的经历,犹如一场痛苦与快乐都极其纯粹的梦境。而现在她又一个人了,没有王妃可以做,她又要动脑筋,揣摩那些不太寻常的心思了。也许不如就简单一些,实事求是地和人打交道,不要问十万个为什么,更不要害怕被欺骗。 “老板,谢谢你的好意。我先预付十天的房钱,就在这里住下了。”耵香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和身上都已满是灰尘,于是才挑选了这家看起来普通的客栈。她要是在豪华客栈里遇到什么贵客,那该多丢人。虽然也没人认识她,但经过那些穿着精致,干净利落的人旁边,不论是男是女,都会像一面照妖镜般,映出她毛衣上被勾出来的线,鞋子上擦不掉的灰。 耵香并不认为她也必须要做到这样一丝不苟,给人留下完美的印象。尽管她知道,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获更多的好感。在没有喜欢的人,看起来厉害的人在场的环境下,她就不必正襟危坐,注意自己的姿态,她可以以任何一个自己想要的姿势活动,说话,只因身边的看法对于她无关紧要。 老板听过后也就老实地收下了十天应该拿的钱,看眼前的女孩乖巧,但打扮随随便便,就给了她客栈里最随便的一家客房。那里隔音效果很差,窗户还没有帘。但这女孩子这样随便,应当不会介意这些。 耵香没有多想便去了指定的房里,她在和殷池在一起,为里安做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在的时光了。 岩空婚宴大殿。 碎落的石块砸伤了许多行动迟缓的人,因为行动迟缓的人平日大多数是缺乏锻炼,大腹便便的贵族,因此受了一点皮肉伤之后,边倒地不起,哭爹喊娘。 让为浮挡住了大部分落下的石头,他的额角上也流下了血。 “大,大皇子……”浮是关心让的,见到让的伤,她更进一步确信了让对她的感情,她对任何庇护她的事情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产生感激与报答之情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人群逃出宫殿以后,宫殿的城墙边迅速地踏了,好像是故意在给人一条活路。此时,宫殿外的地面响起了皲裂声,一个银发,英俊而健硕的男子出现在了浮的视线中。 殷池见到让后,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还受伤的他面前,伸手扭断了让的手臂。 见到殷池后,浮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是一个能伤到岩空第一人。—大皇子让的人。 他的样貌英俊,行事果决。他看起来,似乎更没有缺陷。最重要的是,比起让来说,更胜一筹。 更优秀的人出现了,经不住考验的人,会有什么结局呢? 第17章 靠山 第270章 靠山 谁是我的靠山?—耵香 “人呢?”殷池松开了让断掉的手问,他看到了让旁边身穿新婚礼服的女子,她和耵香相似,但不是耵香。他既失望,又庆幸。她逃掉了吗?即使他用秘术偷了墨的精元来到岩空,他还是无法在此施展搜寻术和其他任何法术。 “殷池,放了我哥哥!”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浮在一旁默默听着,察言观色着。 “带我去吧,用搜寻术。”殷池记得这位岩空大皇子的学习能力,他预想他今日必定用得更如火纯青了。只可惜,他也属于那种不听废话,只能硬取的角色。 “她在郊外的客栈里。”让如同没有受过伤害一般,在殷池手上写下了地址。 “谢谢。”殷池说完便离开了。 让见浮坐在原地,望着殷池离开的背影出神,他微微一笑说道:“浮,走吧。” 客栈。 耵香百无聊赖地洗漱后准备睡下,心里盘算着如何在新时空里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她也想回去,但现在毫无办法,她不如在寻找办法独自愁苦的同时,也一边让自己快乐一些。她手里还有余钱,可以去岩空的各种娱乐场所逛一逛,说不定还能认识什么能人,让她再次穿越时空。 耵香走出客栈,先往商铺中买了一幅地图。望着岩空皇城的全貌,一时看得出了神。这地图长达两米,有些地方叠了两三层,每个层有不同的名称和属性,似乎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值得探索,这些地方她何年何月才能探索完?即使她去了,又真的能在保证住自己安全的前提上有所得吗?以前给里安做事,她是不需要考虑这样多的。虽然经常加班,但给能力那样强的老板,规模那样大的公司工作,也让人潜意识中安心了许多。 天气越来越阴暗,湿冷的风让她想躲到温暖的被窝里去继续睡着,梦里就能见到殷池和妮叮了。对里安还有她工作单位的依赖,那像是对这温床的依赖一般。而对于殷池,她现在已经不再有太多奢望,他只是一个对她一时兴起的男人而已,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她对他已不再有初见时的心动。 风越刮越大,快要把耵香手里的地图吹飞了。耵香躲到了屋檐底下,看到天上下起了小雨。她想着雨应该快要停了吧,谁知道它越下越大。这岩空里的雨竟是蓝色的,那幽蓝的天空如同冰块,现在融化了。 耵香现在一个人,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然后慢慢等待着。殷池已经肯再次信任她,越是溜走,或者被人强行抢走的东西他便越不可能放手,而妮叮也有他的庇护,他和伦司一行人定会破解博的诅咒,并且将她从岩空带出去。她从出生到现在,似乎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逸轻松过,她甚至有些后怕,爱她的人多了起来,她可以依靠的人也多了起来,而她即使已经克服过各种各样的压力和困难,还是从未认真想过,自己一人是否能面对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因为害怕淋雨而耽误的片刻,会不会因此就这样错失未来里唯一能解救自己的良机。 慢慢地,雨停了。她想不出该往哪里去后,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出发了。磨磨蹭蹭确实是她的缺陷,爱胡思乱想,瞻前顾后也是她的特点,但有一点她至少是明白的,在计划里的一件件事里,一定要先有开始,才会有后来的一切。 jms们,想干就干,不要犹豫!犹豫的时间都已经做完了。 第18章 草包 第271章 草包 每天都浑浑噩噩,拿捏不住未来,一步接一步地,走向属于我的深渊。—耵香 殷池来到让给他的地址前,望见一处平平无奇的客栈,比起一路上在岩空皇城里见到的住处,它的样子虽然陈旧,亦有朴素简单的美。即便是让不给予他耵香的去处,他见到这样的地方也有种直觉,耵香会住在这里。 “老板,我找人。”殷池来到掌柜面前,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画像问道。 掌柜见到来人气宇不凡,手里拿着的画像画工精湛,非一流画师而不可得,再加上此人仪表堂堂,穿着整洁,一丝不苟,又不虚张声势。此人大概非富即贵,他必须认真应付不可。 “阁下来晚一步,这位女子前几日在本店住下,但很快就离开了。不知为何,连行囊也没有带上。难道……”掌柜心里默念,是故意施舍给本店的小费? “她何时离开,往哪个方向去了?” “阁下,这我也不知道。她身上带着不少银两,昨夜出客栈后便不见踪影,大概不是被抢劫了,就是抢劫后直接被灭口了吧。”掌柜摸了摸胡须,娓娓道来。 “她的房间在哪里?”殷池继续问道。 “在阁楼。”掌柜的老实地回答,也有一些犹豫与难堪在里头,毕竟,他还是想把最好的房间展示给这位看起来高贵的客人的。 殷池来到耵香所在的房间,长期相处而熟知的她摆放东西的习惯,让他确认了她来过这里。殷池在她躺过床上躺下,闭上了双眼。看来,让对耵香和他都很了解,在摸清了耵香行为习惯的同时,也记下了他在岩空的行动速度,所以才无所顾忌地告诉了他耵香的住处。岩空的主人,不是个草包。 再仔细冷静想一想,他放下了年幼的妮叮,放下了生死未卜的至亲衫,还有整个绿空的大小事情来找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一些?她不过是一个难得的时空混血之女,偷走了他闲下来所有思绪的,永远也摸不透抓不住的女人,仅此而已。 “灭口?”殷池嘴里重复着掌柜方才说过的话,逐渐对下一步的行动有了头绪。 深夜,岩空皇城赌场。 耵香抬头望着这高耸雄伟,披星戴月,神气十足的建筑,自己也舒服了起来。她默念着自己也是个和那位凝王妃身份相当的人,这从殷池那里借来的,没有任何根据的勇气让她迈进了赌场的门。而才踏入第一步,她的衣服便被后面伸来的手揪住,扔了出去。 耵香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差点没吐出血。她还是使劲吐了吐,毕竟淤血堵在体内对身体不好。 门口的岩空侍卫头领仿佛忘了自己扔掉一只挡道狗的事,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今晚大皇子要来,要摸鱼等他走了再说!” “是!”侍卫们打起精神,毕竟要认真工作一个通宵,现在就要进入状态才行。 耵香还未站起身,便听到了“大皇子”这三个字。她忙躲进了旁边的大树后,琢磨着这可怕的巧合背后,或许是凝在她身上的隐息术已经失去了作用。如果落到让的手里,殷池不是又要处理一波绿帽子破事,接下来不就又会上演一幕幕男主痛扁男二的老土情节。 “报!”一位传话员用传统的报告方式出现,没有传息术的岩空,也不存在电子信息技术。 “大皇子今晚不来了,他有急事处理。据传闻,皇城内部重要官员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加班取消了的消息一传出,门口的侍卫们开心得像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孩子一样。 耵香当日在角斗场便觉给阿登喝彩的岩空民众,还有那解说员,都透露着一股呆萌可爱的气息,今日这些侍卫的嬉笑更给了她某种错觉:她在很早以前,或者是在血池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心性。可惜她如今不知为何,都无法一直这样纯粹地,专注地快乐起来了。 眼前的岩空,真的是地空之外,最落后的时空吗? 第19章 侍卫 第272章 侍卫 对于我,得力的贴身侍卫,胜过十万大军。—得然 夜晚,镜城城主府,客房。 衫躺在床上许久,思考良久,也不知如何与夕隆城主,这位他当日在反叛军战役里的手下败将,开口询问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目前消息来源只有普路的他,除了知道殷池已经不在绿空,还不知道焉城里发生的事情。他的脚伤迟迟没有痊愈,再三考虑下,他还是用了在蓉儿与丁儿炼制的药物,而如今,伤势已经快速地痊愈了,这药物胜过了之前他见过的所有名贵药材。 过去,衫身边谋士与能人众多,虽然他与得然关系越来越好,但潜意识里那他能力依旧次他一等的观念依旧存在着。他承认,他轻看了得然身边人的同时,也意味着他轻看了得然。 得然带着的两个女侍卫,其中那个叫蓉儿的明显毛躁了一些。他听得然提起过蓉儿绿空里无人能及的疗愈能力,在今日之前他是不信的,因他没有任何机会亲身去验证。而如今,即使他已经学会了高阶的疗愈术,那程度恐怕也只有蓉儿的二分之一。 平时他们三人有要事要谈,这两人就自动告退,透明得像是空气一样。对于他们三人的事,于公于私,都尽职尽责,也从未试图跨越主仆的界限,去融入到他们的集体里。似乎在那二人眼里,他们这些掌握绝对权势的人,还有发生在他们身上跌宕起伏的爱情,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和值得讨论的意义。 如果他永远也回不去他的身体里,他会甘心过上她们二人,还有普路这些小人物的平凡生活中吗? 衫的右耳在寂静的夜又嗡嗡作响起来,让他一时间又断了思路。 此时,空气中显出了来自普路的传息,而夜里突然接近的一股熟悉气息,让衫迅速将传息销毁了。衫这才发现,普路应变能力弱不是他愚笨,即便精通法术到他这样的程度,也只能在这样近的距离察觉到人的气息。来的人是尼亚,已经是反叛军的他,到现在还没被处死吗? 早已暗中换上镜城府侍卫服的衫,迅速从房里起身,远远地跟上了尼亚的脚步。 镜城府在反叛军战役过后,侍卫损失殆尽,因而近来广纳兵力,多出衫(普路)这样的新面孔,亦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 尼亚悄声从窗外潜入夕隆书房中,他如今反叛军幸存者的身份,使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得不遮遮掩掩。但是夕隆却不知哪里来的本事,在漫夜带领的反叛军战役后,不仅安然无恙,还能继续做着城主之位。 “驿城二少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夕隆放下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停止了对书法的练习。 “夕隆城主,深夜来访,请勿见怪。”尼亚行了个礼说,“我此次前来,不是来找您麻烦,而是有要事禀报。” 尼亚知道,家父生前与夕隆交情甚深,所以断定夕隆即使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也不会将他供出去,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入深牢或直接处死。 “你说吧。”夕隆看了看窗外,总感觉今晚侍卫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大概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有消息传,域城城主殷池已经多日未出现,二皇子衫虽依旧在第二层中,却整日不见来客,第三层层主,也就是焉城少主得然,包括他那两个掌管双子层的贴身女侍卫也不见踪影。”尼亚顿了顿,犹豫着是否要提阿登的名字与行踪,“如今域城第三层以下的层主们都议论纷纷,蠢蠢欲动。域城怕是在近日之内,会有大乱。” 衫在外面不动声色地听着,黑暗的天空逐渐下起了大雨。 “你们都进来避避雨吧!”夕隆听到雨声便朝侍卫们唤道,然后对尼亚说,“尼亚,他们都是新人,不知道你的身份。等出去之后,他们便不会记得你我谈话的内容。” 衫应声和其他侍卫走了进去,他又再次见到了这只杂碎。此时的他只想起了在地空时,路过小学教室听到的童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尼亚没有多看这些平平无奇的侍从一眼,只是再次表态道:“夕隆城主,您难道不想反吗?” 除了衫,旁边的侍卫面面相觑,又惊又怕,怎么才第一天上班,薪水还没领,就要当炮灰? “尼亚,我与你父亲交情虽深,但你不了解你父亲,也不了解我。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既然如此,夕隆城主,打扰了。”尼亚正要告退,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衫。这个人的脸让他很熟悉,他好像在域城哪里见过,可那神态和气质,却又大相径庭。 “不送。”夕隆礼貌地回复,随即正要施法,消除这些侍卫的记忆。 “城主,您当日败给了二皇子,十万大军被顷刻间吞没,以致从那时起,镜城民心军心涣散,哪怕是新来的侍卫们都缺乏凝聚力。这是个改善镜城兵力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样错过太可惜了。”衫一边劝住夕隆,一边用微弱的海藻在自己后背上划开皮肉,记录下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夕隆听后,收住了刚要对侍卫施加的抹去记忆法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这位新来的侍卫。 “呵呵,你说的不无道理。难道,你也想反吗?” “不试试,谁也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衫已经刻录完毕,便继续说,“小人也只是一时胡言乱语,多谢城主褒奖。”他认为他只是说出了作为属下该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夕隆正愁没有得力的部下,他见这个年轻人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不同于那些人云亦云,按部就班,只关心自己一人利益的人,便有了想要认识他,了解他的欲望。 “我叫荣丁。”这个名字,是衫因为今天的思索脱口而出的。 第20章 家事 第273章 家事 除了我,谁都有家事。—衫殷爵 夕隆温和地笑道:“荣丁,好名字。是荣誉''荣'',白丁的''丁''吧。你父母挺有文化情操的。它的意思相克又相辅,非常有趣。” 衫纳闷,这老头原来不管打仗还是聊天,都喜欢拖他时间。也罢,他跟库拉那邪门的老头都能相聊甚欢,和夕隆聊天除了注意他现在的身份,多带点恭敬,也没什么其他难度。 “夕隆城主的名字和我也有近似之处,夕阳夕下的''夕'',兴隆昌盛的''隆''。可惜我无父无母,名字是漠北的老伯在捡到我时取的,他不认得几个大字,便挑了世人们最关心的这两个。” 夕隆听完眼神更为专注明亮起来,他越来越发觉眼前这人的不一般。他对其他侍卫施加了法术让其退去后,单独留下了衫。 “荣丁,你的悟性很不一般。我现在有一个任务给你,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我便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夕隆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地对衫说。 “城主但说无妨。”衫从蜗居于普路身体到现在,除了憋屈难受,也体验到了各种第一次的乐趣,比如这次的—接受别人发下的任务。 “近来镜城招收了一批新兵,我知道,也包括你。我现在任命你做一路新兵的队长,里面的都是新兵里能力最次的人,只要你的队伍能在下个月的考核中拿到第一,我便会让你跟随我的左右。”说完,夕隆将令牌递给了衫。 衫犹豫了一会,接过了令牌,说道:“承蒙夕隆城主的厚爱,我定竭尽全力。” 衫告退后,夕隆半晌才发现自己忘了废掉他方才遇见尼亚的记忆。不过,他有预感,这样的人,不会对揭人短感兴趣,更不会利用别人的信任像别人邀功行赏。识人无数的夕隆从他清晰,逻辑通畅的谈吐中,看到了一股透彻的专注和狠劲。 焉城郊外。 在“释冤咒”从丁儿口中脱出后,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则是坞寺率先发话了:“这释冤咒的咒语,本就和那查人秘术的咒语极其相似,念错的可能性极高。我相信年儿也只是无意的过失。” “伦司,告诉我,夙岚和重生现在在何处?”得然在追究过失之前,还是在听说丁儿口中释冤咒效应后无法自持,直接了当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在睿安那里。至于重生,只有形影才能知晓。我已经通知过阿登了。”伦司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说出夙岚失聪的事情。 得然听到夙岚已经去了地空,心便放下了一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释冤咒的威力散播开来之前,找到重生。 “伦司,我父亲很可能也会有危险,拜托你了。”得然唤来了大蛇后,对依旧沉浸在痛恨与悲伤的丁儿说道,“丁儿,不要难过,我们都会想办法救蓉儿的。你跟着伦司,听他指令,不要忘了那些起死回生的瞬间。夙岚还有耵香,包括伦司,他们不都活过来了吗?所以,蓉儿一定也会回来的。” 丁儿听完,转头看向了故作无事的伦司。这个人救了她,为她扛下了坞寺的重击,承受了几倍于当日被殷池刺穿五脏的痛苦。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与他明明毫无交情可言。他已经身负重伤,必须及时医治,否则再过几个时辰就会晕厥休克,不管他是否能救蓉儿,于情于理,她都要留下来帮帮他。 “坞寺前辈,今日丁儿的冒失和过错,我会来日一人承担。”得然赔礼道歉后,看向席年,“席年,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家事。” 席年听后,愣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家事”二字。 “得然少主,既然都是误会一场,我也不会计较今日之事。”坞寺见得然没有怪罪于席年,并且不四处留情,让她徒有幻想,便继续吐露了他所知道的信息。 “要破释冤咒绝非易事。冤魂的死法归咎于龙王节,他们不仅死得凄惨,还都是些极其追名逐利,渴望强权又不得的人。它们与绿空的氛围相辅相成,无法被任何攻击消灭。唯有绿空第一乐师纯粹不带法术的琴声,才能真正超度这些冤魂。然而,她的行踪至今无人知晓,哪怕是你和年儿学琴时经历丰富的老师都未曾见过她一面。得然少主,三思而后行啊。” 第21章 相比 第274章 相比 有朝一日,我将为了捕捉世间的欢乐与美好,而不是为了更胜谁一筹而活。—夙岚 坞寺的话音刚落,伦司的心就更难受了一番。夙岚已经失聪了,这是他的过失。他该如何向得然提起这件事呢? 得然听完坞寺的话点头致谢后,便乘着大蛇往重生气息的方向进发。 望着得然离开的背影,席年那自欺欺人的欢乐终于消散殆尽,也失去了与其他人交流的欲望,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 伦司则告别了坞寺,在接受丁儿治疗之后,带着丁儿一起前往了地空。 地空,睿安的地下室公寓。 夙岚来到这里已经有好些日子,平常睿安去工作,她便一个人呆在地下室里。没有了听觉后的她,除了交流不方便之外,只觉得这世界静得可怕而已。再过一会,睿安就要回来了,她这样借宿在别人家里,当然还是要做点什么,不然太不懂礼貌了。 夙岚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只要是挪动了睿安的东西,便会及时摆到原来的位置。她在厨房里静静地切菜煮饭,在等着饭熟的时间里便一边擦掉目之所及的灰尘。 今天,在她忙碌过后起身,便看见睿安和善微笑的脸。这和夙岚在实验室初次见到的傲慢而勇敢的她有些不同。第二次的对睿安的深刻印象则是在殷池生日时,濒临死亡的她被伦司哥带到地空的样子。当时的她闭着眼睛,浑身伤痕,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微笑。夙岚的眼里,她似乎是个没有情绪的女人,不会因任何事情慌乱生气,更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在岩空的角斗场,她所向披靡,当时似乎也是受了睿安的气场的影响,她才更加勇敢与清醒起来。 在她知道要借宿于睿安家时,还是在心里起了莫名的隔阂。这两三天下来,她也很少和睿安有过交流。 “谢谢你。”睿安在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后,在与夙岚交流的纸上写上了这句话。 夙岚看完只是低头微微一笑。 “夙岚,今天我心情不好,想和你说说话,或许,我能在你这里解开我的困惑。” 夙岚点点头回应。 “你说,所见所闻中美好的东西,就比不上人们日常需要的东西吗?”睿安坐到餐桌旁,写下她的问题。 夙岚看完,思考了良久后写下:“什么是地空人的需要?” 睿安笑了笑,拿起笔继续写道:“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比如,我们的房间正放着音乐,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有的人认为是打扰,有的则无所谓。但是,没人关心我,为什么想在这个时候,听这样的曲子。没有这样的音乐,我也能活着度过今晚,也不会饿死。这就像人们居住的房子一样,不论是现代简洁的新房,还是破旧不堪的旧房,最重要的是下雨了能避雨,寒冬时能取暖,夏日里能乘凉。它的样子如何,是不是相对它的其他功能来说,无足轻重了一些?” 夙岚领会到睿安的意思后,便写下了自己看法:“无足轻重又如何呢?音乐和建筑的感官之美,虽无法决定人的生死,却也是大多数清醒之人的心之所向。美是每个人内在最深的追求。我们是为了享受美,追求自己向往的美而生存,而不是为了生存去刻意捏造美。所谓技术功能,在我眼里,只是为了服务它而诞生的产物。”随后,她还不忘加上一句,“如果伦司哥生得一副你不喜欢的模样,但依旧能力非凡,你还会喜欢他吗?” 睿安看完夙岚的回复,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 她曾听伦司说,夙岚在音乐上的造诣了得,在得知她失聪以后,她本以为迎来的会是一个苦闷抑郁,急需安慰的女人。可在伦司把她带过来后,眼前出现的是那个一如既往,温婉平静的女子。她在她脸上看到了忧虑,然而这忧虑,似乎不属于她自身。 最近文思如泉涌 第22章 迟到 第275章 迟到 老板娘说,只要不是自己驱使自己前进的东西,都是徒劳的。—睿安事务所最佳员工 焉城郊外。清晨,薄雾未去。 阿登顺着重生还有形影遗留的气息,一路追到了焉城郊外临近镜城的地段。 她望见有军队在前方操练,而形影的气息刚好就浮现在前方不远处。她秘密潜入了前方营地后,还未发现形影的踪迹,便看到一个熟人的身影。 “普路”站在演武台上,面对着眼前的士兵。这些士兵看着不像是域城的军队。他站在演武台前,没有了往日的小心谨慎,低头含胸的模样。而是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一样,不带丝毫紧张地审视着台下的士兵们。 正要仔细观看,阿登便被形影的气息吸引,来不及多想,便朝那个方向追去了。 衫站在演武台前,数了数人员的人数,少了一半。他抬头看向天空,朝阳已经探出头来。他没想到,世上真的存在这样天真无邪的士兵,到现在都不起来晨练,站着茅坑不拉屎,还有脸领军粮,期待苟活与胜仗。 “队长队长,对不起,我早上睡过头迟到了。”一个士兵匆匆赶来说道。 “没关系,你被开除了。”衫果断地说,然后指了指下一个迟来的士兵说道,“你的理由呢?” 听到“开除”二字,所有迷糊的士兵都战战兢兢起来。 “我家里偏远,早上还得去办理入营手续,所以就迟到了。”另一个士兵说。 “办事处天还没亮就开门了,难不成你办个手续就直接睡那了。你也滚吧。”衫说完又点问了其他迟到士兵,通通都没有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被遣走的士兵闷闷不乐,满面愁容,而剩下的则为自己今日侥幸的准时而庆幸,对今后的训练起了百倍的重视。 “开始吧,你们谁先上?”衫话音刚落,便想起了自己在地空教学的阴暗时光。如今了解了普路的身体素质后,他的观念被潜移默化转变了。他发现有些东西是天生注定的。以普路的身体素质,不论后天如何弥补,到达的天花板都越不过他的出发点。而要换回自己的身体,他就必须尽全力接近夕隆,取得他的信任。这件事的前提,便是将这群废物的潜力竭力开发到极致,在摸清对手能力的前提下,他的队伍便有可能获胜。 同日同时,地空,睿安的建筑事务所。 睿安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回想着前日夙岚的话。她的事务所成立至今,之所以能维持营业,是因为地空如今经济形势乐观,每个国家的中心城市都在兴建基础设施和高楼大厦。但是这一阵子出现了金融危机,所有的建筑行业也都跟随着慢慢陷入了低迷状态。 如今的甲方,已经不是她能够挑选的,而是她必须请求甲方选择她。如果要继续运营公司,只能去讨好一些名声不好的主。在这些唯我独尊,品味低劣,又喜欢玩弄人心的人面前,她必定要成为他们的玩物之一,失去自己的底线,为一些铺张浪费的奢华助纣为虐。 想起这些即将到来的枯燥而无意义的日子,睿安便忍不住叹了气。她的一部分员工已经因为这个月拖欠的工资辞职了。她招收到的新员工,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对大部分业务都不熟悉。 这个时候,她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睿安,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进来的新员工有些抱歉地说,“今天要做什么事情,我还不清楚。能不能请你指导我一下?” 睿安笑了笑,忽而想起她在绿空的往事来,温和地说道:“没事,我能理解。” 来的新员工对这样的和善有些不知所措,她继续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睿安。我太累了,早上总是起不来。” “是不是早上要醒来的时候,总是有一个懒惰的你,在和一个勤快的你辩论?我也经常这样。”睿安又怀念起自己跟着里安训练的时候,“懒惰的你说''多睡一会,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工作'',而勤奋的你说:''再不起床,就会惹老板生气,就会失去早上最有效率的光阴。'',在这不知不觉的辩论里,你便已经睡过头了。” “你……你也这样吗?”新人对睿安的话深有感触,不可思议地问。 “是这样的。可每天朝九晚五,像机器人一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你得找到最适合你的节奏,才能发挥出你最大的潜力,从而才能给公司带来最大的效益。”睿安继续对这位有些胆怯的新人说,“勤奋和遵守规矩是好的品质,但我更关心你是否愿意投入到你的工作里,你的热爱,你的自知,比任何人的叮嘱和规矩的束缚都更重要。” 第23章 情景 第276章 情景 此情此景,有人选择忽略和进攻,有人选择承受和谅解。而我会怎样做呢?—耵香 在清晨从军营处离开后,阿登一路紧跟着,只觉形影的气息越来越近,到了午时她不知不觉已经越来越接近镜城。 重生和形影的气息越来越近了,阿登在一片竹林前止住了脚步。在这里,他们三人的气息都不见了。 “这是什么东西……”阿登自言自语。这形似绿空人本命物,却不该在绿空出现的绿色。她还未得知释冤咒一事,亦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呵呵呵……”黑暗中的冤魂正要发表阴森的讲话,它的位置已被阿登察觉,它尸体幻化成的竹子,被瞬间劈成了两半。 竹林的竹子越长越茂密,从地下快速破土而出,阿登也敏捷地躲开破土而出的尖锐竹子,她想不出来,这究竟是谁的本命物,威力比殷池的刺阵都要大。 阿登用红缨枪挥砍掉了周围节节的竹子,只见它们又自己重组复原起来。 “哈哈……”冤魂打算继续自己略带嘲讽的阴森讲话,不想这声音又暴露了他的位置,阿登便立刻聚集了团团光束,打碎了那个方向的竹子。 这位冤魂的首领感觉很受挫,好不容易被放出来,怎么想轻蔑地恐吓个女人都变得这么不顺手,刚才那两个抱着焉城小少主的男人在他的威严下可是充满警惕,不敢下手。 于是,他问其他的冤魂,这个女人是谁? “回主上,在刚刚死去的刑影二人记忆中显示,她是阿登,虫谷代号绿空最强女战士,排名前十位,二皇子衫殷爵唯一的徒弟,在岩空角斗场一战成名。我记得,当年要报名龙王节,她被报名处拒之门外。而且,她还是焉城少主妻子的挚友之一。” “哦?”冤魂首领来了兴趣,他思索了一下,对他的手下说,“先把她迷晕,带回基地。这个女人,对我们日后将大有用处。” 地空。 当时夙岚与睿安深入交流后,睿安对夙岚的观点和见解钦佩不已,她没有想到,绿空竟会出现这样的人物。她思前想去,即便夙岚已经失聪,也不能这样浪费了夙岚的才华。 睿安想到她设计过,上一年刚刚完工的音乐大学教学楼,便给那里对她设计极为满意的校长写了一封推荐信,说明了夙岚的情况,希望夙岚能去旁听。 夙岚带着睿安给她写的推荐信,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地空n国最牛的音乐大学里。 她走进一间教授钢琴课的教室,发现自己是来得最早的人。看到地空的钢琴,她很是开心。她听说这个乐器,也听过钢琴曲好长一段时间了,但在今日之前,她从未碰过它。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钢琴的瞬间,手便被人一下拽开了。 迎来她面前的,是一张嫌弃她的脸。很显然这女人叫嚷阻止过她,可她没有听见,所以她才做出了如此粗鲁的举动。 夙岚有些难为情地缩回了手,后退了几步,她看到后面的座位人逐渐到齐了,便也找了个偏远的座位坐下。 那个阻止她的女人开始弹琴了。 夙岚虽然听不见,还是在之前有听觉时便记住了那些按键下音符发出的曲调,从这个女人的指尖弹奏节奏里能想象得到,这音符组合成的乐曲的美妙。 夙岚看到这位女子走下台,十分不满意地和教授抱怨了什么,怒气冲冲,远没有弹奏时的优雅和大方,最后她还指了指夙岚座位的方向。 夙岚感到有趣,为何这种对身边人负能量爆棚的人,弹奏出的曲子反而是大相径庭美好。在看完其他人演奏后,她依旧认为,方才那位气势汹汹,骄傲蛮横的女子演奏得最好。 或许这个女人也有像得然一样,身不由己,情绪失控的时候,但这不妨碍她的作品里出现那样多尽力的细致和无暇的童真。 更有可能的是,她真的在失去听觉后失去了判断力。绿空的大乐师都不一定能受到地空人民的喜爱,更何况是已经听不见的她呢?这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而如今,似乎也没有了。在自我怀疑的时候,夙岚总想像在当初血池里一样,找那位豁达睿智的看守者谈谈心,可她在何处呢? 第24章 主见 第277章 主见 我的想法很珍贵。这点钱不能让我有主见,替你动脑筋。—耵香 夜晚,岩空赌场。 耵香在侍从都走之后,悄悄从路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 她一探出头,便觉脖颈挨了一下,一阵酸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深夜,耵香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处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下,头还是很沉重,晕乎乎的。 “喂喂,你醒啦。”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男子出现在耵香眼里,“快换身衣服,干活吧。不然上面又要发火了。” “干活?”耵香迷迷糊糊地回应,难道她又做梦回到里安别墅了吗? “别问那么多了,我当初也是这样莫名其妙被掳进来了。现在赌场有重要紧急的事情,人手不够。你再不手脚麻利点,待会就要挨打了。” 耵香听到“掳进来”这几个字,出了冷汗后坐直起身。她勉强接过了那个男子递过来的衣服,在更衣室换上后,便随着他往所谓的工作地点赶去了。 耵香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跑腿开始对众人发话了。 “明日,大皇子和他的新婚王妃就要大驾光临,我们必须保证他们在赌场尽兴。既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故意谄媚他们而做局,也不能让他们铩羽而归。”这位跑腿兼领导,故作难色地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先让他们赢几把,中途穿插输局,最后险胜。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建议?” 耵香听后琢磨,不知道这个所谓掳人的组织薪水如何,万一不发薪水,只是剥削廉价劳动力,那她就不花心思提意见了。 她还在琢磨的时候,就有人发话了:“我认为,与其故弄玄虚,不如任其发展。” 跑腿兼领导听后,丝毫不满意地说:“任其发展?!小a,你怎么对所有问题都这么敷衍,到底有没有在为赌场照想?你整天领着薪水期待那些简单的工作,期待我们这些上层的人为你们打理好一切,这是不可能的。” 耵香见那发话的人马上不再说话了。她想,既然他这样忍让了,相必是对这里的薪水满意了。说不定这里的薪水比里安那里还高呢!想入非非的她又被一句建议打断。 “我们或许可以让大皇子赢一半,输一半。” 这位跑腿兼领导听后更无奈泄气了,他对着这提建议的年轻人说:“赢一半,输一半,你说得倒是轻松,人家大皇子察觉不出来吗?你也在赌场两三年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学了什么东西。” 耵香听后明白了个大概,断定这个领导是个瘪三。 “那边那个新来的,你说说吧。”跑腿兼领导指了指耵香说道,“我们这里不论谁都能发表意见。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主见。” 耵香露出了一副她应付领导惯用的嘴脸,用谄媚的语气说道:“您真是深思熟虑,通情达理。我认为,除了您,没有人能更好地解决这件事。” 这位跑腿兼领导听后,满足地笑了笑,宛如一个刚喝过奶的婴儿。 “哎,我最近事情这么多,我哪里忙得过来……算了,这个周末我勉强再加加班吧,生活真的是太难了。”他摆摆手,解散了集会。 散会后,耵香注意到那个唤醒她的男子持续地眉头紧皱,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还好吧?”她关切地问,想顺水推舟地问他这月薪到底多少。 “没事。就是老是觉得,我们头儿都那么努力辛苦,罩着我们的生计,是我太笨了,也不能给他分忧解难和省心。” 耵香差点以为这男的智障,于是还是没问出那句这里到底一个月工资多少的话。 “别难过,我们出去玩玩,散散心。” “玩玩?你没开玩笑吧,我们在赌场混的人,每天任务那样艰巨繁重,怎么还能出去玩?” “也不费多少时间和钱吧……”耵香听到这智障的话出了一身冷汗后继续说。 “我们一个月的俸禄,已经足够普通的吃喝住宿。你也是刚刚来,不应该这样懈怠的。”男子义正严辞地对耵香说。 这时犹如受到五雷轰顶的耵香没有想到,自己的地狱来得这样快。 第25章 自责 第278章 自责 首先你得搞清楚,究竟是你自身的能力次,还是伺候别人的能力次。—耵香 深夜,岩空皇城,议事厅。 厅中的侍卫都低头不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让坐在主座位上,盯着被运上来的岩空贵族的尸体沉思。这些被暗杀的贵族,都曾出现在婚宴现场。他们的共同的特点都是身宽体胖,胆小怕事。 这群贵族不属于同一群势力,因此让更确定了做的人是谁。 殷池只在婚宴上出现了那么短的时间,在专注于自己的目的的同时,也把身边所有人的特征弱点记在了脑海里。在岩空不能动用搜寻术的他,还是在一夜之间找到并干掉了所有他想干掉的人。 他要怎么样,才能赢过这种对手?不管怎样,他要亲自去见见他,施行缓兵之计,否则再这样下去,岩空非死即残不可。 让用搜寻术找到了殷池的位置,只见他的背影正伫立在原本浮邀请他去的赌场前方。让知道耵香就在这四周,但具体在何处他搜寻不到了。岩空这么大,殷池还是找过来了,这使得让心中对他的警惕更甚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让直接了当地问。 殷池回过头,心中默念,因为他比他更了解耵香,比他更具备观察力。但他没有兴趣和义务回答任何与他目的无关的问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地说:“这存在着封锁空间,是你做的吗?” “不是。”让也平静地回答。 殷池直视了让的脸许久,那张不屑于撒谎的脸使他相信他的话没有虚假。 “我会教你破解封锁空间之法,希望你能助我找到她。” 让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屈辱感以及对自身能力不满的自责,点头应允。 岩空赌场。 耵香干了一天擦桌扫地的活,感觉无比亲切顺手。工资少是少了点,但是这种不用动脑的活,干起来也是够轻松,够有成就感。 准备洗漱入睡时,她看到那个唤醒他的人正战战兢兢地给那个瘪三领导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方才在集会的发言没有要求别人的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你知不知道你是全部员工中要求最多的人,我现在因为你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压力。我总感觉你的事情特别的多,在你来之前,这一切都好好的,你来之后就一团乱,大皇子和新任王妃来这的行程都取消了。” “哎,造成这样的后果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说,我真的没有冒犯您,以及给整个集体增加负担的意思。”那位可怜的员工继续点头哈腰。 这样夹杂领导抱怨和下属抱歉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夜晚,以至于耵香暗想,这只瘪三领导的时间真多,看来是业余时间没有女朋友。 她看到这个受到批评的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也没心情洗澡,刷牙,只是开了瓶酒喝完后就倒在了床上。 “你,你没事吧?”耵香要回房间前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能力太差了,不管怎么做都做不好。”那个人愁眉苦脸地说,“耵香,你说我刚刚是不是真的要求太多了?” 耵香摇摇头,不偏不依地说道:“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们领导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曲解了你的意思。况且,我们的精力不可能都投入到取悦领导个人习惯需求里面。我们已经听了规则,也照做了,但是他们每次都能生出一些新的东西,因为他们也在成长,就像是发芽的树枝。” “可是……我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他说过的话,确实也不无道理。也许他也是为我好呢?” 耵香看着这个中毒颇深可怜人,领这么点薪水,做着上刀山下火海的工作,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一直为上级着想,她便于心不忍地继续开启了圣母模式。 “你对别人和自己的能力都不了解,对自己坚定的东西不清楚,你就容易听信于别人,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但是,哪怕是因为不得不听信,那种妥协都不该在你自身的信念上发生。”耵香内心直白地补充一句,领导的话,不是为了工资哪个傻子跟他一样真的往心里去呀。 这位丧气的小弟听后,无神的眼里泛起了些许的光芒。他看向这个新来的人。她似乎和赌场里被掳来的千百人里,有着莫名其妙的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的和善,有着让人特别想要亲近的欲望。 那些在我们陷入无端自责中,过来帮我们解围的人,都是我们生命里的天使。 第26章 反噬 第279章 反噬 别人对我的好,不如就接受了吧。只有那些我对别人的好,才会一再地反噬我,令我痛苦。—得然 镜城郊外。 得然与大蛇在空中停了下来。一路以来,他察觉到的两股难辨真假的形影气息,在这时消失只剩下了一股,而重生的位置依旧有两处。 这是做出关键判断的时刻,他不能出错。只需要保持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便能如同以往一样,战无不胜。而以往的对手只是反叛军或龙王节那些曾司空见惯的手段。今日,他能够对抗咒术影响下的命运吗? 他被父亲操控过,他伤害过他最爱的人,他竭尽了全力,独善其身的同时也尝尽了所有孤苦,怎么还会换来这样周而复始的磨难呢? 大蛇见得然杵在原位不动很久,无奈地垂下头。它还未见自己的主人如此犹豫不决过。 “不追了。”得然的语气异常地冰冷沉默起来。 大蛇依旧不只所以,停在原位发愣。突然地,它的瞳孔缩小,眼眸慢慢被溢散开的血色笼罩。 衫在演武场,抬头望向夕阳染过的暖黄色天空。今日的天空与往日比多了几分蹊跷。似乎有一滴红色的水溶进了这幅风景画里,慢慢的,它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广。 “得然……”衫即便在高空之下与气息相距甚远,还是在这特殊的龙血色泽和那大蛇的身影里,察觉到这是得然来了。衫断定他动用了吞噬术,他竟也会此术,为何他对得然的实战能力总是低估了呢? 吞噬术,衫曾为灭掉反叛军和实验室施展过,可当时在场的人都是千军万马的敌人和无坚不摧的堡垒。而这连蚂蚁都舍不得捏死的得然,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地动用这毁天灭地的法术? 在得然的吞噬术之下,镜城郊外所有男女老少,路过的旅人,不论是平民和士兵,都将被他的血液腐蚀殆尽。 “停!别练了,带上附近所有平民,往城里撤。”衫急切地对在操练的士兵说,让这些士兵以为这又是做不好就要被开除的考验。 因得然是自己的好兄弟,衫也没有传息给夕隆镜城郊外的事变。他担心夕隆来了,得然独自一人应付不了他。今天的情况,衫前思后想,只能力所能及地带着众人先撤了。 冤魂为了迷惑追击形影和重生的人,伪造了一处相同的气息迷惑追击的人。天赋异凛的阿登,虽追踪到了正确的一边,却不敌冤魂神秘莫测的力量,落在了它们手里。 得然吞噬术的范围越来越大,在冤魂们携着阿登正要逃脱其边缘之际,那原本匀速蔓延的血色犹如受到人召唤一般,飞速一跃,缠绕住了冤魂的载体。 “不死不灭的冤魂们,若不想生不如死地活着,便交出我要的人。”得然的身影不再依靠大蛇,瞬间移到这片竹林之中。 “呵呵呵,焉城少主。光天化日之下,竟不顾无辜的性命用了吞噬术。我就知道你与你父亲终究是一个德性。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一直在龙王节救人,如果你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为什么只能救一部分人,而不能救我们全部?”冤魂首领几乎是用咆哮般的语气指责。 得然心寒地冷笑了几声,已经不再屑于回答。他血色的粘液继续朝着竹林蔓延,粘液中对魂魄也能造成痛苦的物质让冤魂们哭天喊地,也渐渐地让被迷昏的阿登苏醒。他感知到了重生的气息,也感知到了阿登的,看来在吞噬术之下,人果真能更好地辨析气息真伪。 “得然少主,我知道在吞噬术下我会损失大半部下。我也不想跟你弄个鱼死网破,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便交出你想要的人。”冤魂首领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谈判着,“否则,你的幼子气息这样微弱,即便你的龙血伤不了亲生嫡系,但只要我轻轻一个手指头……” “成交。”得然坚定地说。 “哦,我忘记说了,我今日只能交出一人。”冤魂的首领笑了起来,“人都说,你和二皇子交请甚好,但我猜,像你一样本质上就自私自利的人,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挚友唯一疼爱的徒儿。” 得然哥哥三思啊! 第27章 选择 第280章 选择 你没有选择。—阿登 冤魂首领话音刚落,便觉自己命门被狠狠一击刺中。那是还在昏迷的阿登的气息,她是怎么发现他的? “得然,趁现在!”阿登在黑夜里用白光破开了一条道路。道路尽头沉睡着一个安详的婴儿。 得然见状迅速地前往了重生所在之处,那白光尽力抑制着无穷的黑,直到得然将重生抱在怀里后,白光消失的速度才愈加迅捷起来,直到四周再次被黑暗吞没。 “阿登……”得然试图再次寻找阿登的身影,那冤魂首领已趁此空档,领着剩余没被吞没的冤魂以及阿登顷刻逃跑了。 得然在救获重生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却也缠绕上了新的阴霾。 他背叛了自己。 在他的吞噬术下,很可能许多镜城郊外无辜的人都丧命了。一直以来,他就只被允许墨守成规,礼让恭谦?可他为了自己的幸福,在无人区闯一次红灯,和每个普通人或者最邪恶的人一样,为自己的私利和幸福争取一回,又有什么错呢? 早晨,地空,音乐学院。 夙岚被音乐学院里系统的教学方式,各式各样的乐器所吸引着。在怀孕那段时间,她已经有机会自己琢磨了一些地空的乐理,如今再继续了解,只觉其中的玄妙不断,让她兴趣更深了。 伦司伤刚刚恢复了一些,便和丁儿来到了这音乐学院门前。他从睿安口里打听到夙岚的下落时,心里是不解的。 为何睿安明知夙岚的痛处,却还将她推荐到了这所大学里。这所大学虽然是n国之最,但能进这所学校的,都是非富即贵,自幼没天赋也被钱砸出天赋来的学生。 丁儿踏进教学楼大门时,从玻璃窗外射进来的暖阳里,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蓉儿的死。听少主说,形影亦都不在了,阿登姑娘也被冤魂所擒。她该如何继续沉醉在这一刻的美好里呢? 她看到远处教室角落中,正坐着抚摸着脖子前钻石项链的夙岚。一脸平静与安详的她从容地望着台上演奏的学生们。时过境迁,她的气质,还是和第一眼见到时没有太大的区别。 “伦司,少主马上就会问起夙岚情况。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伦司回答之际,忽然在夙岚座位旁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夙岚总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她转头一看,身边坐着一个面熟的人。 “六六,好久不见!”颇注意到伦司发现了自己,拽下夙岚手中的钻石项链后便撤。 台下的观众被角落里的动静引得一阵不满,窃窃私语是哪个人这么不守规矩,而这议论声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噪音。 夙岚和丁儿都紧跟了出去,前面两个人已不见了踪迹。 教学楼喷泉广场前。 “拿来!”伦司伸出手,对颇不耐烦地命令。这个他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表亲,哪哪出事都有他。 “伦司,你来得正好。不要忘了你也是半个岩空人。”颇指责道,一边将钻石项链紧紧收起,“殷池那个混蛋,偷了姨妈的精元去了岩空。三日之内,殷池必定回来。到时候,你就和我联手杀了他。” 伦司听后笑了,原来自己大言不惭要杀殷池的样子这么滑稽。 “叛徒!”颇见状更来气了。 “颇,把我的项链还给我。”夙岚和丁儿赶到后,她拿起包里的写字板,写下了这句命令,呈给颇看。 “六六,你怎么不能……”颇奇怪地打量着夙岚。 丁儿手起刀落,在颇分心之际,将钻石项链夺了回来。由于太过轻松,连法术都不必动用,以至于她再次检查了项链的真实性。 “你又是谁?”颇在地空除了他姨妈墨,无依无靠,现在又遇到丁儿这种冷脸的人,被孤立的感觉更加变本加厉了。 丁儿把项链递给夙岚后,便无视颇的问题撤退了。她对于这个气息古怪的人没有任何探索的兴趣,她猜想他或许是和伦司他们身份相当却对立的角色,早晚都会被灭掉的。而且,她自己也没有兴趣跟其他人自报家门。如今占据她思绪的是,她自己已经沉浸在悲痛里,却还要继续把目睹夙岚失聪的惨状报告给得然,平常这些事情都是蓉儿最会说,现在她要怎么委婉地传达呢? 第28章 描述 第281章 描述 声音只是描述生死情爱途径中的一种。—夙岚 在丁儿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际,颇正悄悄地挪步离开。 而战斗经历丰富的丁儿还是察觉到并打算用悬浮术控制他,却没有任何效果。 “让他走吧。”伤势还未痊愈的伦司不想现在就与颇对抗,便这样对丁儿说。他很好奇,难道得然还未曾与丁儿蓉儿二人提过绿空人的法术在岩空人身上无效一事? “他们怎么样了?”夙岚在纸板上写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放心,少主和小少主都平安无事。” 夙岚松了口气,继续写道:“形影和蓉儿如何?” 丁儿和伦司没有想到夙岚这样快问起,那毕竟是下人的安危,除了有需要的时候,谁会真的把这些多如牛毛的侍从放在心上呢? “都死了。”伦司率先答道。 夙岚先是不解地看了丁儿和伦司几眼,她脑中下意识便反应道,这三人的死和致使她失聪的那股黑色气息脱不了干系。而在匆匆赶去上课的学生中间,她知道下一堂她很喜欢的课要开始了。 “是释冤咒,非绿空第一乐师琴声不可解。”丁儿不知这样是否会再将夙岚置于危险里,而且现在失聪的她已经不能弹奏,这样的需求对她来说无疑是多增自责。可是不透露这些,她怎么继续面对蓉儿的死和她心中的恨。 “那我们去绿空。”夙岚继续在纸板上画上了地空的钢琴,“伦司,我需要你们地空的乐器。” 伦司定睛一看,心中推测,难不成夙岚失聪后控制不准确的只是弦乐,对于钢琴这种乐器,她依旧能在听不见的情况下得心应手吗,听力对于音乐家来说,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吗? “夙岚,你先不要去绿空。”伦司思虑再三,这样对夙岚说,“我等伤势过几日痊愈之后,便去绿空查看情况。听方才颇的意思,殷池也应该很快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人聚集了,更好讨论出最佳的办法。” 夙岚听后,觉伦司说得不无道理,便点头应允。 “夙岚,小心颇再来偷你的项链。那是岩空大皇子的本名物,你又能控制鬼火,这几日你就呆在睿安家中,和睿安在一起,不要来学校了。” 夙岚看后不知所以地望向伦司,写道:“她几天前便已经去了你那里,说是你的儿子出事,她才赶过去。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伦司听后停止了对夙岚事情的思索,立马拿出手机,查看了连通家中监控摄像头的录像。 手机上有无数条公司的信息,却没有一条是睿安的。很多时候,伦司都以为睿安只是不习惯用地空的手机通讯来表达对对方的想念,告知自己的行踪与安危,而更多时候睿安给他的只是她从未属于过他的错觉。 监控中,睿安进了伦司家门,片刻后,一位带着面具的陌生男子出现了。他走进门之前,转身抬头看向了监控器所在的位置,微微一笑,随后所有的监控录像便都消失与杂音之中。 伦司公寓。 伦司的公寓就在他公司大楼的最顶层,除了睿安,伦司没有让任何人来过,包括他的父母。至于耵香,她也未曾问过他住在何处,更没有来他公寓的理由,伦司想起耵香对于她那标配商务公寓也十分满足的模样,常常百思不得其解。 在丁儿再三叮嘱之下,身负重伤的伦司依旧只身一人来到了他的公寓。 这里似乎一切如常。这公寓坐落在摩天大楼的顶层,一处精心设计过的屋顶花园环绕着它。 伦司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他来到他儿子的房间,儿子沉睡着,并没有受到过惊扰的痕迹。 没有监控,他从在客厅摆设依旧的状况里,很难发现这里曾有人来过。一定是很了解他的人又把所有东西恢复到了原位,那个人除了睿安还有谁呢? 伦司一直在客厅坐着,没有理会任何公司的信息,从白天坐到了夜晚。他思考着从进入绿空和岩空一直以来发生的种种,企图揪出所有事件里他漏掉的那个关键。 这时儿子从房间走出来,正要说点很着急的事情,话便被伦司一个叫停的手势咽了回去。 伦司儿子自从没了妈妈陪伴,被接到伦司身边后,对自己这从未熟悉的爸爸更加陌生和恐惧了。爸爸之前在国外对妈妈十分冷漠,他原本以为这就是父母之间的样子。直到睿安阿姨来家里后的一段日子,他才慢慢明白了事情并非如此,至于是什么,年幼的他描述不出来,同样描述不出来的,还有对爸爸与她在一起时的反感。 穿着睡衣的他正要返回房间,又被伦司喝住。 伦司只是轻轻地一提,那语气是轻柔而爱抚的。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儿子的耳朵里,他的言语里总是充满着命令和斥责,还有难以释怀的嫌弃。 “过几天我可能会接姑姑的女儿过来,你是哥哥,得对她好一些。” “嗯。”答应过后,伦司儿子匆匆回房了。 伦司看着儿子慢慢长大的身影,他也快到了入学的年纪,却还没有个像样的n国名字。不过,这点小事,等到了快入学再说吧。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 “伦司。”睿安走进伦司的公寓中,对视到伦司疲惫的身子上,永远有神的眼。 第29章 吻别 第282章 吻别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好像对爸爸说了很多话。每次摸摸额头,总觉她留下的吻像妈妈。—伦司儿子 “睿安,你怎么样了?”伦司站起身,关切地问。 睿安注意到,房门后,伦司儿子正偷偷侧着门看着他们。她不动声色地脱掉高跟鞋,将大衣挂在走道间的挂钩上。 “很好。你呢?” 伦司从睿安的故作轻松的脸色里知道,她并不好。想起监控里那个面具人,他不打算发问,他打算听睿安自己说。如果她不说,显然便是出了她不想让他介入的事情。那她还来他这里做什么,发泄欲望吗? “我也很好,就是刚刚从绿空回来,受了点伤。”伦司拉过睿安的手,注视着她晶莹剔透的眼睛,“你真的没事吗?” 睿安拉开伦司的手,在她显露出黑眼圈的面容上依旧挂上了笑容。她平静地说:“有人利用你的儿子要挟了我。我如果不能做掉你,再过两周就会毒发身亡。” “你!?” “我依旧很好。” 伦司有种预感,睿安认识那个要挟她的人,但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故意隐瞒了。而且,她怎么可能会死,怎么能死? “睿安,你随我再去一次绿空。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本命物。” 睿安听后低声笑着,直摇头。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能再回来的。” 睿安收起了笑容,望向灯光辉煌,车水马龙的窗外,强忍着毒素在身体里的发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伦司,你还是不明白,到现在了,你依旧不明白……” “我一直试着理解你,是你总是将我拒之门外。”伦司的语气强硬起来,他本不想谈到这个地步。 “伦司。”睿安转过身,在闪烁的灯火下注视着伦司英俊的脸,神情开始消极起来,“你依旧那么耀眼瞩目。达到今天的成就,我知道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伦司在睿安逐渐消极的神色里察觉到接下来对话的沉重。而他也终于看到了一直以来,他想要看到的睿安。 “如果,没有你父亲对其他人剥削掠夺而积攒到的财富,你还能如此自信地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吗?” 没等伦司回答,睿安又继续说道,仿佛时间不够用了一样。 “如果身为建筑师的,不是你感兴趣的我,你还会青睐我的事务所吗?”她提问的语调更近了一筹,“或许,你会说能,但我也只能信你。因为我们都知道没有这种可能,这些事情无人能论证。” 伦司仔细听着,沉默着。 “当每个女人听到你住在摩天大楼顶层,联想到你在现代简洁,时髦智能的房间里工作时,对你的好感都会更甚一筹。这样的场景可以有很多种:比如你付给了司机路费并且不在意找零的时候,或者比如你随意用新婚戒指打发饭店侍从的时候。在那些无能庸碌之辈的衬托下,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你的身上。可你想过没有,正是那些未曾被人正眼瞧过的行业,没有重大作用的工作,为你带来了无上的崇拜和荣光。” 伦司心绪越来越低迷,于是直接地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结果。 “你想分手吗?” “分手?”睿安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伦司能多少领会到一点,如今她大失所望起来,她现在只想快点走向死亡。 “伦司,你担心的,一直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在担心你。” “不,你在担心一个配得上你的我。除了我之外,与我处境相同的所有人,你都不会当一回事。因为你的意识里,他们和你无关,和你的成就无关。” 睿安话说完,刚被注射过毒液的脖颈让她有些分心,她脸色难看了一些,还是平静下来继续说:“你明明知道,我宁死也不会再去绿空,为何还要提那最让我绝望的事?不就是为了保住一个,没有灵魂的,排解你孤独的躯壳吗?” 伦司一直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伦司。”睿安用没有情绪的口吻说,“我除了与你道别,还想再看一眼你的儿子,他很可爱,也很需要人疼爱。” “他睡了。”伦司低声说。 “放心,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而已。” 睿安轻声走进屋去。 她知道那个脆弱而坚强的孩子已经躲回被窝里装睡了。睿安看着这双目紧闭的孩子,抚摸着他细腻柔软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在心里对他说,亲爱的,不管你生在何处,都不能忘记生长,忘记原谅,更不能忘记,那与你息息相关的众生。 第30章 入侵 第283章 入侵 封闭空间和心灵,有朝一日或许会迎来爱与妒的入侵,而胜利终将属于内部的瓦解,我信心十足。—耵香 岩空赌场。 习惯在为里安工作时工作时间自由的耵香,对赌场里每日机械化的管理,起初只是不适应了一些,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今天晚上,工作一天疲惫了的她刚想打个瞌睡,便被这宿舍的警报声吵醒。 耵香无语,春梦的情节才刚刚有点头目,更何况还是那种她能为所欲为的清醒梦,结果这破单位就给她整了这一出。 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这单位要招个清洁工贴个告示就好,还要明目张胆地把她掳进来;警报声响一下就好了,她们人都聚集了,也还不知道停下来。即便如此,她还是舒展眉头,在脸上挂上了顺从安然的笑容。 “出大事了。”长得像领导的跑腿义正严辞地用低沉语气说。 众人听后人心惶惶起来,担心起他们的生计来。 “关于这件事。还得从老板在赌场所设置的封锁空间说起。”跑腿手里拿了一叠文件,吩咐跟班分发下去。 耵香拿到了这文件,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下面,还有更小的字,以证明这段文字的出处。她有点近视,把纸拿近看清了字,即使认得每一个字,却还是不知道它们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这份文件是岩空的机密,是老板特地在所有赌场往来的上流人士中取得的。这里详细地描述了封锁空间起源来历,以及使用方法。”跑腿严肃地叙述,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上面写有这各种会损害封锁空间的行为,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耵香睁大了朦胧的睡眼,除了一段段文字依旧没看到更多,好像法术咒语都要更好阅读一些。 “就在方才,封锁空间的屏障受损了。我希望,这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无心之过。” 众人又慌张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又无意间犯下了什么过错,于是纷纷仔细阅读起了文件里的每一行,每一字。 耵香也装模作样地阅读起来。这是她为里安工作中期学到的封锁空间之术。它除了从外破解之外,由内破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掉封锁空间内的施法者。 她感慨道,原来不论哪个时空,都有一群自以为是的,把简单事情复杂化的人。为的是用难懂的语言掩盖他们所掌握知识的贫乏和空洞。因为他们知道,众人总是对自己不会的东西耿耿于怀,充满敬意;总是对自己的弱项念念不忘,心怀自责,以为去突破它们,才是获得快乐和自由的唯一途径。 在封锁空间外。 殷池与让对峙着。 正如让所察觉到的,殷池的气息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弱了。思索片刻,他便在学习破解封锁空间之法的间隙,向殷池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她毁容了,你还会来找她吗?” 殷池听到让诚恳,不带挑衅的问话,联想起了耵香动用查阅术翻找易容术的情况。接而记忆中,颇的那句:“自己不想见你,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使他推测当日在河边,他差点找到的耵香或许真有难言之隐。而这十有八九,便是颇做的,这手段就如第一次在地空时的一样。 “会。” 殷池有了做掉颇的打算,但他没有为得一时之爽而恐吓别人的习惯,在他眼里,这就像在汇报工作,而他从不需要像任何人汇报自己的工作。 善于察言观色,心思敏感的让捕捉到了殷池表情的微妙变化,这是他在殷池永远冷淡的脸上第一次见到的异常。他推测:这个猎人在盘算着下一只猎物,它和耵香有关。 他想到当日在厨房一别后,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的亲兄弟,后背一凉。颇在厨房时提过他会找到六六,寻获他本命物钻石项链一事,难不成,之后他就那样快找到了去地空的途径? “颇不懂事毁了耵香的脸,我已经帮助她恢复了容貌。”让开门见山,并继续引开话题,“在这之前,我在郊外找到了她。她看起来很不自信。” 殷池逐渐意识到,这位岩空之主对耵香,远远不止想要利用她来牵制住他那么简单。他平静地回到正题:“再给你两个小时,破不了封锁空间,拿不走我的东西,你会死在颇之前。” 实际上,殷池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不管封锁空间今日能不能破,他都要杀了让。当日在角斗场,面对亲兄弟被擒,他从容不迫地学习着搜寻术,并在几乎是和他学习相同的时间内娴熟地掌握了它。 当时的他已经让殷池惊异,并怀疑起岩空是否真的没有法术的存在。而今日让对空间法术细节的掌握速度和精准度,以及没有重复尝试过的任何无用操作,要么更近一步证明了他无人能及的天赋,要么是他有着瞒天过海的本领。 这样的敌人,殷池留不到明天。 “嗯,我知道了。” 让听完殷池的话,眼眸里依旧没有丝毫情绪。 殷池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恐惧和焦虑,紧张以及怨气。他注视着这个生错时代的男人,心里因为耵香和他的接触,以及可能发生过的长期相处滋生了强烈醋意。 这和伦司当时给他的不同,因为伦司的性格嚣张跋扈,和他的气质大相径庭。可是让,他像是镜子里的自己,他除了没有学习法术的机会,有着和自己相同的一切,甚至还有些他没有的,能够包容耵香的优点。 这是什么感觉?殷池问自己。 他心中见不到的领域,似乎在遭到入侵。 我的一个个心结,都在每一个小说人物的发展里被解开了。 离勿散 第284章 离勿散 长歌不是告别的序言, 更非引人注目的开端。 忠诚的缄默冷落新衣, 逾矩不敌无济于事的宽容。 最相配的只有你我, 不符合都源于无意间。 大人物不允许失误, 小人物无机会分别。 诱人的美餐和温床, 召唤爱慕与忧虑。 那软软的草包终究支撑不起一座山。 紧张与缓和的错位, 汇聚在末路的交叉口。 那无用的主见还是消除不了一道疤。 做一个选择, 在本心与私心之间, 从个人到众生里。 拒绝和最爱的人道别, 不接受另一种完美。 结伴是轻薄的假象, 咒语是现实的投影。 鸣笛,俱惊, 不相干的人, 散落至四海八荒之尽, 再不问相聚之期。 第1章 分量 第285章 分量 美好的视线,也许能给予阴郁的一天片刻的慰藉,加上舒心的音乐可能更有作用一些。可惜对于我,权利与金钱,还有那些摆平一切的力量所带来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总是要更胜一筹。—伦司 伦司匆匆回家以后,丁儿便一直呆在夙岚身边,她进教室听课,她便在门口守着。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继续思索着如何面对得然。 恍惚间,一个亲切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她的跟前,她抬起头,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不自觉地伸出手挡住来人的去路。 “少主,你……” 得然见丁儿吞吞吐吐,认为是她还在失去蓉儿的悲痛里没有走出来,便和善地说:“丁儿,蓉儿本命物精元虽毁,但现在我们知道了岩空的存在。既然那里的土壤拯救过阿登,我想也能拯救蓉儿。” 丁儿的眼神一亮,她从未去过岩空,那场让阿登声名显赫的战役她也只从传闻中听说过,但关于岩空土壤的特质,她从未听少主提起过。不过,少主也没有义务,跟她详细地说那么多事。 “少主请稍等,夙岚她还在听课。马上就下课了。”丁儿念到“听”这个字后,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有些难以继续说完整句话。 “放心,我不会打扰她。”得然眼里泛出期待。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他一定会好好守护她,像保护重生一样,不管咒术有多危险,不顾一切代价。 随后,得然隐去了身形,走进了音乐教室中。 教室外,天色微亮。 伦司没有阻止睿安的离开,之后便只身一人来到了睿安设计的音乐教学大楼前。 在第一次来时,他忙着找到夙岚,没有很好地看过这里。 他不得不承认,睿安近几年在这座城市落成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项目,而他从未真的去仔细地参观过,询问过其中的深意。伦司只知道它们都很美,像睿安一样,美得大气却不孤高,简单而不枯燥。但或许真的如同睿安所说,这不过是爱屋及乌的一种错觉。 他目测了这处学校所处的高低错落地形,最高处与最低处相差接近6米。灰白色混凝土石墙像是从地里生长出来的波浪,伴随着的台阶如同涟漪一般,将教学楼错落有致地分隔开。 伦司走进到夙岚所在的教室前的庭院,这座教学楼大小和位置都适宜的落地窗里散发出了淡暖黄色的灯光。在这空旷又阴郁的天色之下,这半闭合的空间给予了路人一丝漫不经心的安全感,借着屋里的灯光,舒缓了他阴郁的心情。 处于外面的人见到教室里的温暖和敞亮,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反差而很向往里面的空间,或者感觉自己更加寂寞。而是在一片奇妙的和谐下,安然地享受起了自己无处不在的孤独。 不经意间,一段音乐从教室里传了出来,原来是隔音良好的墙体与窗户在音乐响起后,自动打开了一个缝隙。 伦司从庭院往教室里望进去,下课后的音乐教室中间,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 从这个角度,不能感知夙岚气息的普通路人只能从窗口捕捉到她的背影。她的坐姿笔直优雅,呼吸匀称,指间在钢琴的琴键上轻巧地挪动,像是在慰问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伦司和得然,还有音乐学院的所有人都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它融合在微亮而清冷的天色之下,天空似乎为了回应它,下起了零星的小雪。 正在弹奏的夙岚,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庭院形影单只的小树。雪花落在它的叶片上,叶子晃动着宣告,它不愿意在这雪花中与万物一起凋零。 夙岚脑海里一直回味着睿安与她提起过的,有关这些建筑,还有户外景观背后的故事。 这是耵香和睿安合作的第一个作品。 她们怎么样了呢? 曲终,夙岚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才发觉教室门口围满了学生,还有几位教授,都在为她做着鼓掌的手势。 得然也微笑地看着,他的脑海里尽是之后与夙岚谈论她这首即兴创作的画面。 直到一位年长的教授做出了奇怪的举动。他在黑板上写上了:“天妒英才”,这四个字。而他身边的人也纷纷叹息的叹息,抹泪的抹泪。 夙岚只是微微一笑,给予了这些多余的举动他们所期望的回应。 教室里,只剩下了当日那个斥责夙岚摸钢琴的学生,还有隐身的得然。 那个学生给夙岚递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夙岚温柔地接受了她的道歉,她很喜欢这个新认识的同学,她身上有着十分特殊,复杂又迷人的特质。 她相信这个女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相信她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老天给予了这位女学生过人的天赋,也拿走了她的性格里美好的一部分,但这些缺陷,都不足以使她成为一个不懂得鉴别美丑与好坏的人。 反而是那些妄想借音乐谋求名利的演奏家,或者教授们,却极少在讨论高超技巧的时侯理解到真正的感情。他们可以演绎一遍遍重复熟练的旋律,但其中的韵味会逐渐丧失,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里面的画面了,只能在那一处处会犯错的地方揪心注意着,如同在过虫谷的一层层关卡。 夙岚告别这个女学生后离开了,教室里只留着还未定下神的得然,还有和其他人开始通电话的女学生。 第2章 尽力 第286章 尽力 扭转命运进程的不是热情与爱。—夕隆 女学生在电话里和另一人抱怨着:“哎,搞不懂真的为什么有人弹完琴都不懂得收拾一下再走。” 在背后抱怨所有人是这位女学生的习惯和性格里改不掉的污点。而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只是这句话不幸落到了本就非常小心敏锐,如今意识到夙岚失聪后则更甚的得然耳中,便变了质。 得然走出教室门口后,见丁儿还站在那里,便用一种丁儿从未听过的命令语气对她说:“丁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夙岚现在是一个人。” 丁儿不知所以地回答:“属下知错,我现在便去找夙岚姑娘。” 实际上,是夙岚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让她之后再跟上。而丁儿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理由辩解,因为此刻,她犹如面对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或者一个她曾经很熟悉的人。 “不必了。”得然的语气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他眼神示意了身后教室里的女学生后,对丁儿说,“除掉她。” 丁儿先是震惊而不解地抬头看了看得然,她以为得然少主又被主人控制,可现在他看起来神志清醒。 “除掉她,越快越好。并且保证第二天,地空里将不会有她的任何消息。” “……是。”丁儿不得不在上级的命令下接受指令。她心想着动手之前,一定要和夙岚提这件事,让夙岚劝劝少主。 “此事如果夙岚知道,蓉儿便永远活不过来。”得然继续没有任何感情地说。 “少主,你,你在读我的心……难道你已经……”丁儿不可思议地说,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一直认为绿空中,除了库拉城主之外,没有人能再掌握失传的读心术。 “一门法术而已,我需要时便能学会,不需要时便可以不会。”得然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庭院中。 伦司见夙岚一人从教室走出来,神情严肃地在附近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伦司来到夙岚跟前,用疑惑地表情看着她。夙岚总是遇事不慌不乱,他预感夙岚还知道了一些他不曾挖掘出的秘密。 “痕迹。”夙岚在雪地里写下了这两个字。 伦司联想起方才令人心醉的琴声,忽而回过神来那琴声不是纯粹的音乐,里面也带着夙岚的秘术。 夙岚哪里知道睿安和伦司关于建筑谈论得这样少,她以为每对情侣都和她还有得然一样有着共同的爱好。 二人在短暂交流后,伦司的思维网络才在这最关键的线索里连贯通畅了起来。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知道是谁了。 睿安,有救了。 睿安公寓。 夙岚和伦司分别后,回来到睿安家中,只见到丁儿一人站在窗前,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伦司哥说,睿安身受重伤,如今不知去了何处,她用的搜寻术亦不起作用。但是她和伦司哥说了一些音乐楼背后的故事之后,伦司向她道谢,而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可惜他也不告诉她,他究竟发现了什么,还需不需要她的帮助。 丁儿眉头紧锁,那位女学生的命她还没来得及下手,少主便传来即将和席年成婚的消息,而且让她没有特殊需要,只能守着夙岚在地空,不得再让夙岚踏入绿空一步。 “丁儿,你怎么了?”夙岚从未见过丁儿这般模样,她关切地递上了一杯水,又在水杯上贴上了“丁”字,“知道你有洁癖,以后这个杯子就是你专用的。” 丁儿的愁眉舒展了一些,神色更加为难地看向了夙岚。 “得然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夙岚联想起了形影和蓉儿的死,继续写道,“今日教学楼的音乐,是我为死者而做的。丁儿,你感觉到了吗?生死不过一瞬间,只是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让我们活着的人,尽自己的所能。” 丁儿回想起夙岚所做的音乐,想起了蓉儿无所不言的性子来。另一个世界,那她也不会再记得自己,她也不再是这个世界的蓉儿了。尽自己的所能吗?以她微博的力量,她孤单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理由,再去救那些与自己无关的谁呢?矛盾复杂的思绪里,一滴泪珠从丁儿的脸颊上滑落。 “丁儿。”夙岚见状,不忍心现在迷晕她,“先不谈论这些了。你好好休息。” 于是,夙岚在丁儿睡去过后,对丁儿施加了一天的迷阵,只身一人去了新实验大楼。 来到微微泛光的时空之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很早就来这里等她了。 “你……”夙岚一时不知道眼前冷漠地看着她的是何人,难道是什么人伪装成了得然的样子? “夙岚。” 夙岚的脑海里响起了得然的声音,他不再叫她“阿岚”了,这个人定不是真的得然。夙岚依旧不为所动,认真地听着。 “你听觉已失,现在又能听到声音,是不是很高兴?” 夙岚并不好奇,也不欣喜。能将心里所想的话,化作声音进入了脑海的,只有掌握读心术的人才能做到。绿空之内,除了库拉,没有第二个人能掌握此术。 “库拉城主。请您放开对你儿子的控制吧,您这样是何苦呢?” 得然见夙岚根本不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倍感讽刺。 “夙岚。”得然走近来到夙岚跟前,“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昏暗的实验室大楼里,只有路灯的余光让夙岚能时不时看见得然的脸。而经历过许多磨难,并且在岩空之战取胜后的她,早已不再是能被轻易吓唬的小白兔。 面对步步紧逼的得然,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已经不再具有绿空第一乐师身份的资格,自然也不再配得上我了。绿空亦不再欢迎你,请回吧。” 得然继续不冷不淡地说着,伸手取下了夙岚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夙岚伸手抓住了得然的手,在内心坚决而强硬地说:“把它还给我。” 我已经说过了,这波估计会很虐,我尽力挽救!保持唯美!写得我手心出汗,呜呜呜,我的得然哥哥。 第3章 告别 第287章 告别 告别过去,将爱上一个人那件事妥善珍藏。—得然 得然从未见到过夙岚这样果决的眼神,看来她真的不相信这就是他,并且把他当作了敌人。 “还给你?”得然笑了起来,挣脱开夙岚的手,“请你不要纠缠不休,毁了我对你最后一丝好印象了。丁儿还没告诉你吗,我马上要和席年成婚了。所有绿空的人都会知道,焉城少主的妻子是谁。” 得然在夙岚的眼里捕捉到了那丝让他在接下来的日日夜夜里心碎的落寞,还是顿了顿继续说道:“夙岚,忘了过去吧,真正爱你的人不会把你藏着掖着,不肯公诸于众。” 夙岚的内心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她封住了自己的思脉,绝不让眼前的敌人察觉出她任何消极的情绪。她很清楚,这个人心机深重,非常懂得玩弄人心。得然是那样的正直单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走吧,我们好聚好散。” 得然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剑便迎面朝他的心脏方向刺来。 他没有躲开,剑锋在他心脏前一寸停下了。 得然解开了夙岚的思脉,继续在她的脑海里发出声音:“我再说一遍,夙岚。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 夙岚坚定的意志在瞬间逐渐瓦解了,耵香和殷池已经确定过,相爱之人的本名物不会互相伤害。方才她是铁了心刺出的一剑,而她身上的藤蔓却自动蔓延来,逼得她收住了手。 眼前的人,真的是得然。 “得然。”夙岚失神地坐到地上,她的眼里泛起泪水,抬头望向她所爱之人,“一定是你的心魔……” “够了。我是看在重生的情面上,才与你解释这么多,你如果再纠缠下去……” “你会怎么样呢?”夙岚站起身来直截了当地问,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她抓住得然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眼睛直视着得然:“如果可以,那就让我死心。” 得然在下意识的恐惧里,迅速把手收了回来。他背过身去,提醒自己,他已无法在这样的场景下维持太久。 “夙岚,你要的证明,不早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得到了吗?我哪有什么心魔,父亲之所以能控制我,不过是因为,那便是我的本我。否则,你可曾听过第二件类似的事情?”得然整理完情绪后回过身,回到日常平静温和的样子。 “我的确爱过你,但我爱的是才华洋溢的你,所以也愿意为了得到你的青睐,给自己的本性之外附上那么多好的假象。我做些做着,自己都忘了那是假的东西了。” 夙岚在得然所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话里,终于接受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哪怕它们跟过去的感觉是那样的矛盾,她都不得不接受了。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个人的悲欢离合,对于很多大事而言,着实是太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在失去,她又凭什么抱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 “还有一件事。”夙岚想起当日丁儿关于安抚冤魂的话来,“不管你现在如何看我,虽然我听力已失,但我相信我的能力依旧在。如果我的琴声真的能安抚冤魂,你便将我在地空创作的音乐拿去试试去吧。” 得然望着夙岚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悲伤,不卑不亢的样子,一时间又失了神。 半晌后,他才说:“不必了,绿空的事情,你一件也不用管。至于重生……” 没等得然说完,夙岚便打断了他的话:“他的事情,我也不会管的。我和你的东西,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得然以为女人都像耵香那样,会放不开自己的孩子,看来他对夙岚的了解,一点也不深刻。 “那便是最好的。”得然掉头便准备离开,脑海中又传来了夙岚的声音。 “还有,我与你不相同。哪怕你已经失去了你的一切,我也会一直站在你的身旁。我相信,你一直是我心里的样子。既然你感觉打扰,那我便试着忘了你。然然,得然,祝你安好。” 夙岚望着得然的背影在绿光中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话他听到没有。也罢,耵香说过,这种情节经常在地空的偶像剧里出现,到结局很少圆满的,因为不够虐就没人看。不过现实里如果真的不可能实现,她就找个其他人,找个像伦司哥那样可靠又实在的,也不是不可以。 夙岚走后,得然的身影又出现在时光之门的门口。听了夙岚反复的心理活动,得然对耵香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更加忌惮起来。经过丁儿的调查,这女人帮手众多,把绿空之主唬得云里雾里,死活套在岩空里,非要找到她才肯出来。如果她真的从岩空被带出来,或许真的会对绿空是个十足的祸害。 得然握紧了手中的钻石项链,默念着当日在角斗场所听到的,岩空大皇子让的名字,以及丁儿口中那个试图抢夺钻石项链的人。 丁儿说,伦司提起过,那个人是岩空二皇子颇,也是他的表兄。当日耵香出不来,和这两个皇子绝对脱不了关系。而殷池不得不牵制住墨,才能再次进去岩空,说明墨也在给殷池使绊子。伦司给他透露的信息虽然少,但是如今习得读心术,他对于事态的掌控将比以往轻易许多倍。 那些绿空人对岩空人法术无用的传言,对他似乎并不起效果,这样的异常,他当时在角斗场便察觉到了。想到了下一步,得然便朝颇的位置转移去了。至于那什么婚礼,走走场罢了,关键时候按时出现即可。 明天开始就要准备无聊的考试,突然感觉今天份外美丽,于是多码几章。 第4章 困境 第288章 困境 一定要睁着眼睛走过脚下充满荆棘的道路。—耵香 岩空赌场。 耵香在宿舍门口的隐蔽角落,开了一瓶赌场珍藏的无酒精酒,一口咬掉了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 听完那冗长而没有意义的会议,她才在今夜彻彻底底地感到了疲惫。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一个人走出卧室后,思考着自己今日的境遇。 封锁空间,是门难掌握的法术不假。为何有人会在这里制作封锁空间,赌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请。难道在赌场的表面之下,还藏着其他的东西?这东西她最好不要深究,不然捅了马蜂窝,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她。掉脑袋也没事,万一有什么酷刑她可不就惨了。 想到这里,一个带着面具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 耵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酒瓶也落在了地上,砸成了粉碎。 “你……”黑衣人刚要开口,便见耵香非常谦卑地低下了头。 “我真的只是一个打杂的,和你需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黑衣人继续要说点什么,又被耵香打断了。 “请你不要再与我说话,今日的见面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完,耵香一溜烟跑走了。 黑衣人无奈地摇摇头,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都移不开脚步。 耵香飞快返回屋后,躲进了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庆幸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接下来发生的任何大事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在听到隔壁同事的呼噜声后,她也安心地睡了。 赌场封闭空间外。 殷池见让已经差不多学会了,便令他现在就运用于赌场。 让照做后,赌场的警报声又响起了,在封锁空间之术被破解后,赌场门外露出了一处通往地下的阶梯。 殷池在第一时间赶了进去,直到他达到阶梯的终点后,环顾阴暗潮湿,肮脏不堪的四周,他是期望耵香不在这里的。 如果她不在这里,他要再来岩空找她,便不会只是偷走墨精元那么简单了。 耵香在宿舍里还没安然入眠,便被这警报声又吵醒,非常无语地到达了集合地点。 “你们注意了。”跑腿的领导严重地警告,“基地已经收到了入侵,现在,你们必须在每个可能的角落搜寻到入侵者,并消灭他们!” 耵香听后有些心悸,她只是一个打工的,怎么还要干这么重的活?能破得了封锁空间的人,她怎么可能抓得住,更何况是消灭。这瘪三领导估计是自己也没辙,想找个替罪羊而已。 接着,耵香就随着众人四散开,无组织无纪律地寻找那可能的入侵者。她已经决定,如果那个人真的被她找到,她就会立刻投降。 在岩空无法运用搜寻术的殷池,直接如同当日在虫谷一般,喊起了耵香的名字。 而耵香被分配的位置离殷池太远,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只是跟着队伍,小心地查探着,想着出了危险怎么逃跑比较合适。这队伍里的人看着都挺善良,她也不好一个人跑走,而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耵香为难极了。 绿空,镜城。 冤魂头领带着剩余的手下,还有阿登,暂且在驿城郊外寻到了一个安身之所。 阿登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大白天。那原本在她周围怎么也挥不去的冤魂在这个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喂,冤大头!你躲到哪里去了?”阿登朝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喊道。 见四周还是无人回应,阿登便去山里捕了一只火鸡,打算夜里烤着吃。 如今她面临的状况前所未有,敌人的能力和踪迹都未知,夙岚和耵香二人都身处险境,衫似乎已经对她变心,她的心绪起伏不定,也无法期待有任何人来援助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时吃饭,补充好自己每日所需,养精蓄锐。 正当夜晚阿登生火烤火鸡之际,她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朝她迈过来。 老婆每次对人的三字称呼都让我好欢乐…… 第5章 度势 第289章 度势 即使是重复出现的困难,也会有不一样的意义。—得然 “阿登。” 阿登听到尼亚的声音,失望于它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又期望于它给她带来的新消息。 阿登抬头,看到尼亚原本年轻的脸庞已经被胡须占据。她想提醒尼亚该剃胡须了,但这事跟她没关系。 “你怎么在这里?”尼亚从驿城前往镜城的路上外察觉到了阿登的气息,便一路寻了过来,只看到阿登一个人在篝火边悠闲地烤着火鸡。她不在域城,来这里做什么?即使域城真如传言中一样出了内乱,那阿登也该在域城里处理叛军,而不是出现在此处。 尼亚坐到了阿登身边,他想起了年少的时候,他们二人也是这样,在漠北的夜空下烤着火。当时寂静冰冷的夜是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阿登知道那冤大头肯定在暗处看着她,而尼亚又是曾经龙王节的赢家,难不成这些冤魂就是想利用她,把尼亚引出来? “尼亚,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登冷漠的话使尼亚不自在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但他没有真把阿登的话当回事。对阿登本性的了解,让他继续自然地坐在阿登身侧。 “我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不再想和我接触,也是情有可原。” 阿登转头看向尼亚,投去了一个否定他话语的眼神,可也不知道现在要再多说什么话合适。 尼亚对阿登有些愧疚的表情很满意,他对于如何博取这个女人的同情了如指掌。 “你听说了吗?焉城少主明日就要大婚了。而我如今在驿城,只是一个令家人蒙羞的角色,没有任何人再请我去任何重要的场合。” 阿登的眼神由为难转为不解。得然前阵子还把夙岚藏得严严实实,怎么现在就要大张旗鼓结婚了,他不怕这样威胁到夙岚的安危吗? “还好夕隆城主收留了我。知道我还想反后,暗中安排我在他营中隐姓埋名带兵。我坚信,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在镜城东山在起的。”尼亚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忿忿不平地说,“总有一天,现在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得抬着头看我。” 阿登不知道尼亚叽里咕噜说了一些什么,她还是挂怀着夙岚的事情,便问道:“你说,焉城少主结婚了。你可知道新娘是谁?” “焉城最富有财阀坞寺的千金,席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阿登听后,手中的火鸡逐渐落下,任由它在火堆里逐渐烤成了焦炭。 尼亚见阿登失神的模样,很是好奇,便打趣地问:“怎么啦,你也喜欢着得然少主,伤心了吗?那个装腔作势的公子哥,从小在绿空就有一大堆名门闺秀对他神往。我父亲曾说,得然小时候的神态和心智,和库拉城主没有十分也有八分一致。你可别和其他那些蠢女人一样,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都不懂。” “我不信。”阿登在嘴里念叨,回想着和得然接触过的种种。 “爱信不信吧。”尼亚站起身,“我走了,阿登,后会有期。” “我还是不信。”阿登扔掉了手中的火鸡,先尼亚一步离开了。 次日,焉城。 得然从地空回来之后,面无表情地走到焉城城主府前。吉时已到,宾客们纷纷到齐,现在的他只需要换身衣服,走个过场,和一群无聊的人寒暄几句而已。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何如今他连迈进家门一步都感觉劳累? 库拉在大堂远处凝视着得然,会心而得意地笑着,犹如在迎接某位英雄的回归。得然也凝视着库拉,那个他与生俱来的,摆脱不掉的影子,身体越发僵硬。 繁琐的仪式过后,得然走进了婚房中。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无数次,那些所有对幸福的奢望眼神,此刻被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刺得生疼。 “得然哥哥。”席年抬头望着得然,她的眼里是理解了他身不由己的关怀,心中则满怀着日久生情的自信。 得然被这一声叫唤刺激得更加疲惫,只是低声说:“席年,你先睡吧。我还有事。” 席年不是不会审时度势,但也不是甘心言听计从的人。 “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一起听听乐曲,放松一会。有什么事情,是一刻也等不了呢?”席年不等得然回复,便施法播放了她辛苦搜集来的曲子。 背着席年的得然正要离开,在曲子响起的那一瞬间,便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他压抑着烦闷与怒气,声音沙哑地问:“哪里来的曲子?” “你也觉好听吗?听说是第一大乐师的新作。这样的乐声我从未听过,她似乎研发了一门新的乐器,或者去了其他时空。” 当时夙岚在失聪情况下,于地空音乐教室所作的曲子在耳畔继续响着,收敛起心绪的得然神色严肃起来,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席年一番。 那带着戒备与质疑的目光,让席年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她不得不暂停了正在屋内萦绕的乐曲。 “你……你怎么了?” “席年,你听清楚。我不爱听音乐。”得然慢慢地说,生怕这女人漏听或再误解他一个字。 “可……” “要么,你就跟不存在一样睡下。要么,我就杀了你。” 席年此刻亦被激怒了,她大声地朝得然喊:“得然,你发什么神经!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避免自己真正亲人爱人免受冤魂的力量所伤。但我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你为何不肯原谅我无意间犯下的过错,你可知道我说服了爹爹多久,才得到他的允许嫁给了你。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得然任凭耳边嚷嚷着,平静地回复:“原来是这样。”有坞寺在替她撑腰,难怪他迟迟不敢动她。现在,他心中除掉人物名单上又增一人。 “什么原来是这样?”席年继续问,不肯入睡。 得然不理不顾地离开房,径直去了库拉房中。 得然哥哥不要黑化啊! 第6章 撞日 第290章 撞日 从不以武力闻名的镜城,出了一名常胜将军。—底层店铺老板 冬日清晨,镜城郊外军营。 衫的脸上结上了一丝薄薄的霜,在他面前笔直站立的一个个士兵们也是如此。 离月底的武试只有数日,士兵们的成长速度依旧令人堪忧。毕竟不能把人练死,他不得不降低标准训练他们。他授予了许多和天赋无关的窍门,但这些扶不起的阿斗依旧没有任何长进。 衫思考了最后的可能性,他们一定是太缺乏实战经验了。他必须要找到一些活物做试炼的靶子。在吩咐完操练行程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兵营,前往虫谷。 原本打算去焉城一探究竟的阿登,在逐渐联想起那在自己身侧不散的冤魂后,便停下了脚步。她想,如果她去了焉城,岂不是又把这些冤大头带回去祸害别人了。现在最安全的办法,便是她不见任何人。她想,不如现在就到虫谷去。她和小肥虫混得那么熟了,而那些小虫子的消息又那样灵通,她从那里一定能得到什么消息。 阿登来到虫谷后,见到了昔日的小肥虫,便热情地朝它问候。 “小肥虫,你好吗?” 小肥虫沮丧得低着头,慢悠悠地才吐出一句:“还好吧。” “你怎么了,闷闷不乐。”阿登俯下身,摸了摸小肥虫脸上的肥肉说。 “刚刚来了个名不经传的人,我见也没见过他。谁知道他也不报姓名,就直接进了虫谷,还把我的兄弟姐妹们也抓走了。沙漠玫瑰姐姐,我好担心,好难过。” 阿登听后,搜寻了一下四周残留的气息。今天的虫谷,在她之前只有一人来过,那个人的气息她认得。 普路为何最近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呢,而且现在是要先解决小肥虫的事情,还是先问问得然的事情呢?阿登看到平日勤奋又恭敬的小肥虫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便决定必须先帮帮它。 于是,阿登寻着普路的气息,很快就追上了他。 衫在意识到阿登来时,阿登已经唤住了他,他如今能提前思考的时间已经被缩短了十几倍。 “普路,你停下。” 他转过头去,脸上镇静的神色和直勾勾的目光,莫名其妙地使阿登产生了一丝带着崇拜的快乐。难道是冤魂在作祟,她现在对人的感受都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吗? “阿登姑娘。”衫敏锐注视着阿登背后的丝丝黑色雾气,一边思考着那东西的出处,一边学着普路的语气问,“你一路跟着我,是衫殿有事找我吗?” “普路,你抓虫谷的虫子做什么?”阿登直接抢过普路手中蠕动的大袋子。 “训练士兵。”衫早在阿登的气息出现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虫子掉了包。她找普路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帮那群成日满口谎话的臭虫打抱不平来了。但现在他最想弄明白,那飘忽不定的黑色雾气到底是什么。 阿登想到当日在镜城郊外所望见的场景,便明白过来。 “那个人真的是你……普路,你不再为衫殿做事了吗?” 衫走近了阿登几步,如同见到久违好友一般,伸手拍了拍阿登的肩膀,寒暄道:“不错。阿登姑娘,你怎么来这,不在第二层和衫殿一起?” “是师父把你遣走了吗?”阿登听后有些着急地问,毕竟普路已经在第二层呆了那么长时间,为人忠厚善良,没有特别原因,他怎么会离开第二层呢? “不是。是我自己走的。”衫对着阿登,也对着那缕被他逼出面目的冤魂,露出了笑容,“阿登姑娘,话不多说了,我还有事。你保重,有空来镜城,我定好好招待你。” 没等阿登回话,衫便离开了。 离开的途中,衫的神色严肃起来。阿登的身上,竟附着昔日龙王节的冤魂。 有人念了释冤咒,想要让龙王节的操持者不得好死。它们很可能就是当日让得然不昔用吞噬术的对手,但它们和阿登无冤无仇,为何附身于她? 此时,真正在第二层的普路传息过来:“衫殿,近来您的吩咐我都照做了,第二层也还算太平,第一层则一如既往地没有殷殿的消息。值得一提的是,得然少主成婚了,而妻子竟不是夙岚姑娘。而且有消息传出,他马上就要接任焉城城主的位置。” 衫在金色字迹逐渐消失于空气中之后,沉思良久。以他对得然的了解,这些有意为之的行为,必定是为了护他妻儿周全。当日在镜城府上,阿登接到伦司命令匆匆离开的原因,十有八九便是去支援得然一家,支援是否成功虽不知道,但阿登现在可惹上了大麻烦。 再过一会儿,阿登发现虫子是做假的之后,必定会追上来,找他抢回真虫子。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让那些沉浸在失败中不能自拔的拧巴鬼,尝尝胜利滋味。最重要的是或许能借此机会,打醒那些还在吃奶的娃娃兵。 哈哈哈,居然是开卷考。今天我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第7章 跟上 第291章 跟上 队长,你是否有过,永远也做不好一件事情的困惑?—镜城新兵 阿登正要返回虫谷,那冤魂的阴险而狡诈的笑声又在耳畔回响起来。 “冤大头,你笑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情了?”阿登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丝毫不觉得那笑声有什么问题。现在她反而感觉,闲下来有一群人陪她说话挺好。 “亏你还是什么女战士,先被小肥虫唬了,现在又被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卫唬了。”冤魂首领希望自己的讥讽能得到他所期待的回应,他想,也许这女人只是没有分辨笑声的那根筋。 “啊,什么龟什么虎?”阿登继续在冬日正午温暖的阳光下大步往前走。 冤魂首领都来不及生气,一边怀疑阿登是不是没上过学,一边着急地喊:“你别去虫谷了。刚才那个男的给你的是假虫子,他手里的虫子也不是小肥虫的兄弟姐妹,只是一些平日里虫谷关卡肉身不灭的训练虫而已。” 阿登停下了脚步,神情凝重了起来。 “现在知道你自己有多傻了吧。”冤魂首领这才得意了一些。 “没想到小肥虫平日形影单只,原来这么重情重义,把训练虫也当成了兄妹。而普路为了完成训练士兵的任务,依旧如以往一般尽职尽责,为了不让我失望,还特地变出了假虫子给我。”阿登坚决地调转了方向,“我一定要去把训练虫找回来,并且跟普路好好道个谢。” 冤魂首领听后,哑口无言,还是附着阿登随着她去了。长期跟这种缺根筋的女人处下来,有时候他甚至会错以为,他不是那个要利用阿登,等待时机随时要下手的冤魂首领,而是一只仙女旁边飞舞的小精灵。 镜城军营。 衫走在士兵中间,随机挑出了几个士兵和他一起到演武台上。 “开始吧。” 于是,士兵们便拿起长枪,纷纷刺向了衫。他们还未瞄准,衫的身影便不见了。 随后,一阵惨叫声响起,士兵们纷纷被打中各自身体前日的伤疤,枪也握不稳地瘫倒在地。 “队长,你速度太快了,我们完全跟不上。” “没人能跟得上。”衫说完,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之前的二皇子,而阿登现在还处在危险里,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在这逐渐肃杀的寒冬下越来越强了。失败,那两个他绝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的字眼,似乎在静静地召唤他。 他平生第一次,像个操心孩子的父母一样语重心长地口吻,劝诫着自己面前抽一下才会动一下的士兵们:“你们知不知道,当年的反叛军首领漫夜,一人灭掉一座镜城城镇用了多长时间?” 士兵们想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声势浩大而残忍,他们中一些家人朋友也被牵扯进其中的反叛军战役,都沉默了。 衫举起了食指,在空中停留了一会,说道:“一刻钟。刚好是从他们方才拿枪刺向我,到现在的时间。” “你们知不知道,后来那些在战场上输掉的人去了哪里?” 士兵们面面相觑,在凝重的气氛下似乎气都不敢喘一口。 “以为死了就是解脱,就是天堂,就能重新投胎,或者直接变成冤魂,自在飘荡了吗?你们太天真了,无比可笑,无比愚蠢。”衫的声音越来越嘹亮。 “你们早就知道,所有在绿空死去的人,来生的资质和起点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绿空人从不侥幸,只能生生不息,在每一场生存里都会竭尽全力地进取。在大鱼吃小鱼的世界里,输了,你们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甚至对方吃饱喝足,打了饱嗝,还会吐口唾沫,嫌你们的味道不够好。” 士兵们的脸色已经从小心变得严肃,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制点燃了。 “那些在漫夜战场上,所有服用了不死药,最后又因为太过弱小而拿不到解药的人,全部都变成了僵尸,现在在给地空学生当靶子使。” 衫最后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开了士兵们的最后一丝自尊。 衫眺望着远处匆匆赶来,满脸积极微笑的阿登越来越近的影子,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训练她的了。 眼看时机已到,衫凭借记忆,再念了一次释冤咒。冤魂们在咒术的作用下,从阿登的身体里鱼贯而出。 “不好,有冤魂闯入营地。我命令你们,将他们就地赶走。”衫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后又补充道,“冤魂不死不灭,绝不能恋战。记住我说过的话,永远盯着敌人的软肋,永远记住自己的目的,要么保全自己不出手,要么出手便要是最致命的一击。” “是!”士兵们斗志昂扬地回答,然后四散开了来,朝闯入的冤魂发动了进攻。 冤魂有点莫名其妙,这些人不是焉城城主的人,怎么还要打他们,难道他们还不够冤? 衫对士兵们的告诫传到了阿登耳朵里,阿登以为自己是太思念衫了,所以才做了一个梦,回到了衫还是她师父的时候。可是那个人,不是衫。 阿登对着普路暖阳下魁梧而矫健的身躯,发了一会儿愣,便朝着好不容易现身的冤魂首领追去。 衫确认阿登前进的方向后,传息给了夕隆:“城主,大事不好,冤魂袭营。最强女战士阿登前来相助,不敌对手,深陷险战,请您速来支援。” 我老婆怎么就这么神奇而充满欢乐呢? 第8章 附身 第292章 附身 为你扛下仇恨的大山。—衫殷爵 “冤大头,我看你往哪里跑。”阿登手持红缨枪,迅捷地拦在冤魂首领跟前。 “谁打算跑了,女战士。一个被龙王节拒之门外,靠二皇子才声名显赫的人,我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你早就死在我手上几百回了。”冤魂首领在半空中不屑地说。 阿登听后,心想,原来这冤大头对她的过去这么了解,他想利用她做什么呢?蓉儿的死和前日险些被擒获的重生早就让阿登意识到,他的最终目的不是她,而是得然一家。可凭什么他认为,抓住了她,就能威胁到得然?难道…… “喂,你别搞错了。得然喜欢的不是我,他藏起来的人,你一辈子也别想动!” “哈哈哈……”冤魂首领很高兴,他终于能在这女人面前完整地嘲笑了一次,“他不喜欢你,可他的兄弟二皇子衫殷爵在意你,焉城少主的妻子在意你。” 阿登一边对冤魂发起攻击,一边不得不因为衫的名字起了愁容。衫最近已经不再待见她,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坏事,也是不可多求的好事。至于夙岚,她如今行踪未知,但伦司哥一定有办法保她周全。 阿登费尽心力与周折,将冤魂首领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他还是没有任何受挫的迹象。这样的战况对于她已经不是新鲜事,从楼离城主到岩空的怪物,再到这无处入手的冤魂,她不相信,面对同样类型的对手,她的每次取胜都会如此艰难。 “女战士,我和我的同僚们不死不灭。如今的绿空只是我们饕餮进食的餐桌,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们。”冤魂首领得意而居高临下地对阿登宣告着。 此时,一阵紧急的汇报声传来。 “头儿,我们得先撤!这军营的士兵士气太盛,下手过狠,我们损失惨重,如果再这样下去,等再复原过来也会耗费我们太多时间!” 冤魂首领被突如其来的报告搞得有些尴尬。他们要撤到哪里去,最佳的场所便是再附在这女人的身上。 念头刚刚升起,计划刚刚落下。他的眼前便闪现出了一张坚决的脸。原来是那个掉包训练虫,资质平平的侍卫。 “你又是谁?” “普路,这里危险,你快离开。”阿登正要上前阻止,便被身后一强有力的中年人拦住,来者正是夕隆。 衫微微一笑,他看着这冤魂首领,傻头傻脑,长得却还挺英俊。一想到他附在阿登上那么久,和她共同饮食起居,他便由内而外一阵恶心。 “我以前名为普路,现在名为荣丁。是此处军营的队长。冤魂首领,你何故骚扰镜城军营,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士兵们纷纷集中望向队长荣丁的方向,在这彬彬有礼的战前宣言下,他们对队长痛扁首领的情景分外期待起来。 “你这种角色,不配和我说话。”冤魂首领话毕便打算一击弄死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谁知第一击便扑了个空。 夕隆拦住阿登后退到了远处,他此次前来,便被营中士兵的转变震惊。这个荣丁带兵果然有一手,但也显然报告给他了假消息:冤魂们已节节败退,女战士亦毫发无伤。 “阿登姑娘,你认识他?” “您为何拦我?他是我的朋友普路。”阿登不知夕隆用了什么招数,让她在原地动弹不得。见到夕隆后,阿登便自然忆起衫在反叛军战役中,被漫夜徒手穿过胸膛的可怕景象,这使得她更心急如焚起来。 “他原来是衫殿的人吗?”与衫对战过的夕隆,看着前方身影那熟悉却陌生的战斗方式,继续问。 阿登没有理会,后退几步腾空而起,身体消失不见,化作了千万朵花瓣,朝冤魂席卷而去。 夕隆见阿登冲了进去,摇摇头感慨:“二皇子的手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左思右想,还是出手建起了屏障,拦住了阿登的进攻。他推测,荣丁今天唤他来此,并不是为了要请他对抗冤魂,而是要让他拦住阿登的。 衫见阿登被拦,心放下了一半,看来那夕隆老头还是领会了他的意思。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 “喂,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冤魂首领一直捉不到衫,气急败坏地问。 “同您一样的,不甘失败的人。” 冤魂首领听后,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位年轻人来。 “刚刚离军营过近,我不便与您交流。”衫暗自感谢夕隆能隔绝声音的屏障,这样他就不必把这只首领引得太远,“您难道不好奇,是谁动用了释冤咒将你们放出来的吗?” “你……”冤魂首领仔细回想,绿空之内,会念释冤咒的人寥寥无几,更很少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它们才会被困在龙王节那么多年。刚才在营地,除了这身份不明的队长,确实没有任何其他可能念释冤咒的人。 “我跟随衫殿多年,忍气吞声,默默学习着他所会的一切。”衫这谎撒得有些不自在,他倒是希望普路真的会这么做,“但他残暴无度,根本不配当第二层的统治者。我如今投奔镜城,便是想找个地方重建反叛军,等时机已到,就直入域城,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冤魂首领大笑道,“真是有意思,看来二皇子身边果真一个真正效忠于他的人都没有。” 衫默默地听着,想起了普路,百感交集。 “我知道您想利用二皇子唯一的徒弟牵制焉城少主,可惜这层关系终究太远,况且近来二皇子也不怎么待见阿登了。我平日在第二层所见的得然,表面上大义凛然,重情重义,实际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他妻子一个,或许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但也绝对不如夙岚来的重要。” “你的意思是?” “附身于我,加入反叛军,推翻所有凌驾于我们之上的绿空统治者。” 假期的长度等于更新的长度。 第9章 眼眸 第293章 眼眸 我将对镜中的嘲笑一直容忍,直到抓住并揉碎它的真身。—殷池 岩空赌场。 殷池倒数着他在这里仅有的几分钟,杀掉让一分钟就够了,剩下的其他时间还可以用来继续找。只要她的身影一出现,他便能利用墨的精元,带她离开永远地这里。 他检查过了许多空荡荡的房间,这里只有客人们留下的一些痕迹,除此之外,见不到任何值得藏掖的事物。路过一处紧闭的木门时,他用力推开,里面满是灰尘,灰尘散去过后,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画架,上面很多还是第一层宫殿的景象。 “大皇子。”原先耵香遇见的戴面具黑衣人缓慢从视角见不到的角落走出。 殷池审视了眼前的人,确认他认识自己,而且熟悉赌场,知道他在找的人是谁,却不带人来见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时间很多,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切入重点前的废话值得一听。 殷池倒数的时间在敲着警钟,他没空做掉这个人,也没空逼问他,他最后检查完廊道尽头的房间,便回去做掉让。 黑衣人看殷池这幅模样也是无可奈何,在他离开之前便大声说道:“她不在这里,在峡谷。下次我可以带你来见她。” 殷池接受到这条信息,更快地推开了房门,那是一排排拥挤的卧床,而床上空无一人。 只剩下两分钟了。 殷池回头直视黑衣人,也没兴趣摘下他的面具。这种向他提条件的情景对他来说很日常,重要的是对方的要求,而不是对方的模样。 “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她偶尔能见见你。” 殷池明白了,这个人不是在跟他谈条件,而是在重复告诉他,他带不走耵香的事实。真是可恶,又浪费了他一分钟。 等殷池不受阻拦地来到赌场门口,刚好剩下一分钟。 让依旧在门口等着,这让殷池很吃惊。他没有去搬救兵,亦没有躲起来。那干掉这个人,一秒钟就够了。这多出来的多余时间也无法再让他继续寻找了,不过这是他自己判断不足,不能怪让。 殷池很少有兴趣和一个人主动说话,这一次,他率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逃跑呢?” “岩空是我的土地,要逃到哪里去呢?”让的回复依旧很真诚。 “为了一线生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殷池继续说,他凝视着让的眼眸,它们是那样的清澈,他的银发倒映在其中,他感觉自己也莫名轻松了起来。 “殷池,你想过接受现实吗?”让露出平静的笑容,“垂死挣扎的样子,我之前也以为会在她身上看到的。我在想,如果你能带她出来,我便能再见见她,那时我便会很快乐。这是一种奇怪的情愫与期待,它让我愿意不顾一切地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 殷池对于让的好感,逐渐在他的话语中变质。他明白他没有撒谎,这个男人不会撒谎。 “你还不动手吗?殷池。”让继续打破殷池的沉默,“为什么想听得更多呢?也许只是你不够确信自己对她的情感而已,所以才期待着用别人对她的肯定,来证实她真的值得被你所爱。你和我要的东西太多了,我怕有一天,她会被你我粉碎。” 殷池的身体随着墨精元的离开而消逝,让的话依旧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终究没有对让动手。他不能任由这世间,唯一与他有着相同痛苦与爱,却更加清醒的人轻易死去。他要无所畏惧,永不退缩地抵抗,让口中的那一天。 地空,伦司父母家。 墨缓缓地睁开眼睛,见身旁坐着三个互相没有好脸色的年轻人,其中她亲儿子脸色最差。 “卑鄙无耻!”颇对着殷池破口大骂,“穿越地岩空本来是姨妈只为我提供的途径,我哥哥都来不了,你们凭什么觊觎,甚至偷取姨妈的精元!父亲的咒术也太没效果,你都三次进入岩空了,为何还完好无损!” 殷池还惦记着让的话,便被颇打断了思路。不过颇的存在证明了,即便是一个父亲生的,孩子的智力与性情也会大相径庭。 灵感不在节假日爆发,就在工作日死亡。 第10章 途径 第294章 途径 看清途径的多种,目的的多重,真的很难吗?—伦司 “你小点声,这是我家。”伦司已经渐渐习惯了颇的存在,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母亲谈,没心思再跟颇怄气,“妈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墨想,还好殷池也在这,说明他还没把耵香带出来。 伦司这才放心地站起身,联想起他们所有人,还有殷池和颇进进出出岩空的经过,觉得有必要给众人理清一下思路,否则局面又会不可收拾,陷入混乱。 “殷池,在你继续逼问我母亲之前,颇,在你继续谴责殷池之前,请你们先有耐心地坐下来,听听我的分析后,再动手也不迟。” 殷池很有兴致地看向伦司,他好久没听军师分析问题了。而颇则不屑一顾地看向窗外,但还是好奇地坐下听,没有走开。 “位于角斗场的时空之门已经关闭,我们第一次入岩空的途径已经被永远封锁,博的咒术是否在那时候一并受到影响,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颇忍不住打岔:“你这叫什么分析,这谁不知道要你说。” “颇,你先让哥哥说完。”墨很疼颇,半宠溺半谴责地说。 “接着,殷池通过和耵香同一时间使用时间穿越术再次去了岩空,可见时间穿越术能突破空间的限制,而凝姨妈在帮助他们二人重返现在的时候,殷池作为二次进入岩空的绿空人依旧毫发无损,这起码说明了,对绿空人来说,要避开博的咒术,这是一条可选的进入途径。” 墨用满是欣赏和自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存在一直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但她希望他别给殷池透露太多。 “同时,妈妈也带着我进入了岩空,她说我是破解博咒术的关键,这就很有意思。我猜殷池也注意到了这个信息,并且去逼问了……”伦司感觉自己用词似乎不太对,毕竟殷池也是心急着救他姐姐出来,便修改了一下措辞。 “并且咨询了已经恢复记忆的里安,问到了我当日没有得到的另一种途径:也就是借岩空人的精元进入岩空,亦可不被博的咒术干扰,全身而退。” 殷池听得兴致越来越浓,不禁感慨,难怪这家伙迷妹那么多,一点小事都能说得有板有眼。 “这时使得殷池你不得不相信,当日里安的确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事情,作为关键的我,不在隐瞒秘密中起作用。当日妈妈带我去岩空,为的就是带殷池,一个绿空人出来,目的就是要拆散他和姐姐。”伦司说到这里,故意不去看殷池和墨的脸色。 “妈妈能够自如地使颇出入地岩空,而带绿空人出岩空,却必须有我,一个地岩空混血之子的在场。” 伦司话说到这里,殷池也回顾了他现在已有的,能独立完成的,进出岩空的途径,一个会扰乱时空秩序,一个有时间限制,都只是情急之下才使用的下策。这样一来,最好的方式还是得到墨的相助让他进入岩空,而进入时有伦司的陪伴,他便能畅通无阻地返回。墨铁了心不肯帮他,如果不是他从未肯低下头找人帮忙,他何苦另辟蹊径,此时要是得然在就好了。 殷池不信,世界没了墨会停止运转,这世间能人众多,只是寻找的时间未可知而已。他再仔细回想到,那个在岩空赌场跟他提到,能让他进入岩空的人。那间房里关于第一层宫殿的画,还有他对他“大皇子”,而不是“绿空之主”的称呼。殷池推断,他是绿空人,而且是上一辈的人。但他为何能自由出入岩空,伦司与墨,和他是什么关系? 墨有些惊慌,伦司从混乱的事件里整理出了这么多细枝末节,若是让他们发现,如何施展穿越地岩空的法术就糟糕了。 “就在我被这些混乱的事物迷晕了方向,一心想要找到那破解之法的时候。”伦司的脑海里浮现起了那闯入他的公寓,利用睿安性命威胁他的黑衣人,恨意渐长,“一个人的出现,给了我莫大的打击。让我差点以为,博也诅咒了我。然而,当时博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在想,他是谁呢?” 伦司转头看向墨,神色冷峻地说:“妈妈,别说是地空,就算是绿空和岩空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人敢动我的女人。有一种情况除外,那便是那个人,真的恨透了我,想让我死在我爱的人手中。” 殷池无奈地想到了伦司的前妻,在这狂妄的语气下不忍心揭穿。 墨第一次听伦司提起有人要取他性命的事情,一时在突然的紧张和未知里不知如何思考与回答。谁会恨伦司呢?不会是博,博已经死了,根本不知道她与其他男人的事情。而且,自从与岩空断绝了除颇之外的来往,她也没有招惹过任何厉害的角色。 “妈妈,他一定是一个很爱你,却得不到你的人。这对你也许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个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个死于绿空本身的,你永远也放不下的绿空人,耵香的生父。” 伦司哥一来什么问题都是送分题。 第11章 共存 第295章 共存 你们不想共存也得共存。—耵香设计草图签名 “不,这不可能。”墨的声音发颤,“恩熙已经死了。而且他不爱我,他心中更不可能对任何人怀着恨。” “姨妈,你冷静。有我在,你别怕。”颇从未见墨这幅样子,担心地握住了墨的手。 伦司这一句关键推测,补齐了殷池对黑衣人身份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原来他是耵香的生父,昔日以画技闻名一时的宫廷画师恩熙。过去发生的有关岩空的事情早就被销毁殆尽,他从流石看到的恩熙,确实也因背叛绿空,死于骷髅泉眼之中。 “我在岩空赌场中,见到的黑衣人应当和你所提一致。” 伦司听后,更加自信地断言:“时空秩序早已被殷池和耵香的介入扰乱,发生什么死而复生之事都不稀奇。虽不知道恩熙一个绿空人是如何自由出入地岩空的,但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那位始作俑者博还活着,并且帮着恩熙除掉我,也不是说不通。” “你说,父亲他……”颇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惊喜,但不知为何墨会如此难过。 伦司最后总结道:“博施加了两个对绿空人影响最大的咒术,一个限制了他们出入岩空,一个刻在流石之上,诅咒扭转了所有绿空统治者的命运。这背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边灭掉绿空,一边让岩空有时间成长。” 最终,他忆起了那使他灵光一现的音乐教学楼,怅然地望向窗外:“这样此消彼长的迹象,在地空便已经肉眼可见。睿安和耵香合作所建的音乐学院的选址,坐落在市郊的高山旁,她们二人希望通过对地形妥善的处理,用精巧的楼宇布局,合理栽植,达成建筑与植物,人,以及当地山岭的和谐共存。” “她什么时候跟睿安设计了东西?”殷池打断伦司的话,后来又不甘心地说,“你继续说。” “但希望终究是希望。庭院中的树苗因为矿物不稳定的比例而生长不良,在夙岚安抚超度生灵的琴声过后,积雪融化下,土地上浮现出来了许许多多试图寻找新环境的种子。而土地本身,则不得不接受了来自即将夭折树木根系的分泌物。这些分泌物一边给其他散播到此处的种子散发信息,让它们远离这里,一边则下渗入土地,试图溶解所有矿物质,准备和它们同归于尽。” 伦司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个现象,我联想了表面美好下那些不能奢望的共存,想到了妈妈那一代绿空与岩空人的纠葛,还有最最纯粹的乐声下,都无法超度的恨。” “妈妈,你听了这些,还固执地认为你爱的那个人,便是你所想的样子吗?”伦司面向墨,质问自己最爱的母亲,“我曾想过,他恨的是那些阻隔在你们之间的人。但看到至今都相安无事的爸爸,我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最恨的人,是你。” “喂,伦司,你别再说了!姨妈心情不好,你们都出去,让她静静!”颇哪里管得了什么爱恨情仇,将殷池和伦司强制推出房门后,便重重地合上了门。 殷池和伦司没有反抗地退到了门外,二人伫立着,伦司亦觉自己所言太过,低头沉思,点了一包烟。 “别在我面前焚烧尸体。”殷池淡淡地把烟拿过,掐灭。伦司所言让他预感到了那终将到来的与岩空的战争,同时他亦有新的疑问,“你是个出色的工程师,领导者,对信息的掌握速度与敏感度无人能及。今天的你,像个掌控着万物规律的上帝。到最后,你真的会站在我一边吗?” 伦司听后,想想自己被睿安甩掉的沮丧画面,抬头看向殷池,无奈地笑道:“我只是我自己的上帝。你们的纷争,只要火烧不到我身上,我便不参与。” “还没烧不到你身上吗?绿空人要你和睿安死,要让你妈妈痛不欲生。” “谁知道呢,殷池。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等妈妈缓过情绪,定会送我与你去岩空。我姐姐在那里,她说不定,能化解一切矛盾。”伦司提到耵香,心里便立马踏实了许多。 “她?”殷池不解地看向突然快乐轻松起来的伦司,想起也对耵香有好感的让来,心里便堵得慌,“没激化新的矛盾,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可以一天连续写1万字挣脱绿空,但看不下去一分钟考试教材,此局难解。 第12章 重要 第296章 重要 爱情和亲情,对于我都无关紧要。—睿安 “姨妈,你消消火,别生那两个臭男人的气了。”颇倒了一杯茶,放在墨跟前。 “颇,谢谢你。一直这么听姨妈的话。”墨眼框湿润了,“你一直知道,你父亲对我有执念,我是拆散了你们家庭的人。你还肯对我这么好,帮我拦住殷池,我除了三生有幸,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你的感激。” “姨妈,你快别说了。这是我父亲犯下的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颇想起当初年幼的他发现墨偷偷回到岩空看母亲的画面,心里一酸,“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地空这么好玩。” “颇,你是姨妈见过心性最单纯的人。但姨妈不能让伦司失去他的爱人,所以必须送他和殷池再去岩空,请你不要怪罪姨妈。” “哎呀就这点小事,你干嘛这样,肉麻死了。”颇一想到那两个讨厌鬼又要到岩空去,确实很烦,“但是他们怎么知道在岩空就能找到那个绿空人,他的行踪我们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恩熙的思维灵活,行踪不定,但我想,他不会不顾自己的女儿耵香。他们只要找到耵香,就不愁找不到恩熙了。”墨坚定地说,“地空这边,有关他的踪迹,我也会仔细排查。到时候,就靠你来给伦司他们传话了。” “嗯!”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他眼里,亲人的感受胜过任何国仇家恨,只要他爱的人安好,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随后,墨打开房门,不做任何寒暄地将门口二人送到了岩空。 岩空赌场,画室。 睿安睁开眼,再次见到了威胁她的黑衣人,但更吸引她的,是映入她眼帘的一幅幅画作。那些画的笔触自由而清晰,丰富而不混乱,构建出的空间是域城第一层宫殿的样子,却代表不了作家本人。这是一幅幅讽刺的画作,在每一个墙角的描绘中,都在笔画的痕迹里透露着一股不屑的意味。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些手稿,睿安差点以为,第一层的宫殿是某个极度顺从的画师构建成的。 “我想与你合作。”睿安对黑衣人露出妩媚的微笑,即便那剧毒已经让她浑身发疼。 “呵呵。”黑衣人笑着说,“明天就毒发身亡了,还想着合作。” “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一处荒芜的景致增添色彩与趣味,我乐意为之。”睿安环顾了四周破败的景象,拿起一旁的纸和笔,一边认真起草着,一边随意地说道,“不如就从这里开始。” 黑衣人看着眼前人手中诞生出的凌厉线条,它们粗细分明,没有多余的修补和粉饰,很快,一副干净而清爽的草图便呈现在了他面前。它的大小尺寸与现在的画房一致,而氛围感却因为空间的塑造大相径庭:凌乱肮脏的画室变得整洁如新,在故意的留白中,仿佛是有阳光照耀了进来,画架有次序又富变化地排列在房内,最惹人瞩目的却不是画架,而是那个在画架前徘徊沉思的人。 “墨的儿媳妇,确实有两下子。”黑衣人念叨到“儿媳妇”的时候,语气越发地冰冷,“我听说你是里安的人,曾经在虫谷排行榜进过前五名。” “陈年往事。”睿安回忆起过去便眉头紧皱,而后继续面露凶狠地说道,“如果不与我合作,就别打扰我。” 黑衣人握住了睿安的手,说:“你也是绿空人,为何现在沦落到喜爱这些废品的地步?” 睿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来黑衣人的束缚,用平淡无奇的语气回答:“不用你管。你等的那个人,一定会来。而我,从不曾沦落。” “是吗?”黑衣人打趣地问,“当年里安已经背叛了绿空,而你跟随着他,在那落后的地空定居,以什么建筑师的名义讨着生活。我觉得,不如你今天就投靠岩空,为我培养精兵强将,以后岩空的土地,你想怎样规划就怎样规划,岩空的空间,你想如何塑造便如何塑造。这样的条件,你可还满意?” 听完黑衣人的话,睿安思索良久后,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画的作者,你是其他人。” 黑衣人听后在惊异之余,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答。为何这个古怪的女人,会这样快发现他的身份? “我答应你。”睿安说道,“只要我还能创作,我便答应你所需要的任何事。” 黑衣人在此刻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蠢人都一副德行。恩熙,漾,还有如今的睿安,都被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禁锢,忽略了人赖以生存最重要的东西。 第13章 礼物 第297章 礼物 我想拼尽全力,给予他最好的东西。—席年 睿安公寓。 夙岚一直没有伦司哥和睿安的消息,一个人住在睿安的公寓内,实在过意不去,烦恼之余,她便走出了小区大门,前往了她一直向往的音乐广场。 藏在暗处的丁儿,自然是按时给得然汇报了夙岚的行踪,并追随着夙岚的脚步而去。 来到音乐广场,丁儿见夙岚正对着一名在街头唱歌的中年妇女发呆。她也不便打扰,只是在一旁无人注视的角落静静观望。 那演唱的女子拥有着令人留恋而忘返的歌喉,她的歌声像影视剧精挑细选的背景音乐,点缀着这座繁华城市的夜。 夙岚如同被禁锢一般,一直望着这面貌虽老去,却依旧清秀美丽的女子的演出直到深夜。夙岚是听不见,可为何那女人的表情,迫使让她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思念与爱慕,依赖和亲昵,一直到最后希冀的破碎和绝望。 一直到人都走光了,夙岚依旧站在原地。 唱歌完的妇人开始收摊,收完摊后见那个在演唱时对她出神的女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便温和地问道:“小姑娘,天色不早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夙岚迷离的神情让这妇人以为,她是听不懂本国语言的异国人。 此时丁儿即时出现,对那妇人说:“我家小姐自幼便失聪,听不到人话。您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可以了。” 丁儿的突然出现,让夙岚不禁怀疑,难道得然还是在担心她会干扰他的事情,所以才时时令人监督着她的一言一行。 妇人对这女子忽而起了同情心,也在疑惑,为何一个失聪的女人,会比任何其他人都更专注地听着她的歌声。 “你叫什么名字?”夙岚在写字板上写道。 妇人走近夙岚一步,在写字板上轻轻写上了她的名字:“漾,你呢?” “我叫夙岚。”夙岚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后,继续写道,“我会作曲,你愿不愿意,唱我作的曲?” 漾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失聪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真的会作曲。 生分的开端以后,二人还是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回到睿安住处,夙岚一下打碎了那刻有“丁”字的水杯。 这突发情况让丁儿不得不现出身来。 “为何跟踪我?”夙岚的写字板这样写道。 “城主的命令,我无力抵抗。”丁儿如是说。 “城主?”夙岚不解地问。 “得然如今已接任焉城城主之位。” “可我并无再入绿空之心,为何他依旧要监视我?” “属下无可奉告。”丁儿回复完毕后,便又消失在夙岚视线中。 夙岚沉思良久后,不得解答。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后,她便给漾发了信息,邀请她次日来她住处一聚。 焉城城主府。 得然自接管了库拉的位置之后,便更加无聊了。每日,他唯一的快乐便是阅读丁儿给他汇报的夙岚信息。 一直到他看到了“漾”的名字,那是母亲与父亲通信的笔名。他滋生了一种不祥之感,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母亲早就死了。难道是有人故意伪装成母亲,靠近夙岚身边? “城主,丁儿求见。”外面的侍卫喊道。 “让她进来。” 丁儿走进房门,神色拘谨。 “丁儿,你不在地空。今日特地来绿空,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丁儿跪下身来,用祈求的语气说道:“求城主开恩。来历不明的人将夙岚姑娘一夜里间带走了,属下自昨天起就再也寻不得她的消息。” 得然如同走落了一级台阶般,心神俱乱起来,他问:“这可是与那自称漾的女子有关?” “不是的,城主。夙岚姑娘在见到漾之前就不见了踪迹。” 就在此刻,门外有侍卫报道:“席年妃子求见。” 得然令丁儿撤退入帐后,不情不愿地接见了席年。他自继位以后,便断了坞寺所有的经商渠道,他们家如今应当穷困潦倒才对,怎想这席年还是不知足不放弃,硬要成天惹事生非。 “夫君,我今日求见,不是在请求你的宽恕,而是期望,你能看到我对你的真心。”席年唤上侍从,“我给你带来的礼物,你绝对猜不到。为了得到它,妾身可是耗费了十足的精力,只愿能博夫君一时之欢。” 得然依旧不明所以,直到侍从将被打残晕厥,奄奄一息的夙岚抬上堂前之后。 席年得意地一笑,依旧低着头继续说道:“得然哥哥,我知道你喜爱音乐。眼前这个女人,便是绿空第一大乐师。我已将其制服,打断了她除了弹奏所用的经脉。现在,她必定能专心为夫君作曲。” “嗯,我,我知道了。”得然忍住不去看夙岚浑身是血的身子强作稳定地说道,“你先退下吧。” 丁儿在所有闲杂人等退下以后,快步走到夙岚跟前。 “城主。她伤势过重,如果蓉儿在的话,还能完全治愈她。我,如今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得然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将浑身是血,昏迷的夙岚抱在了怀里,小声含泪喊道:“阿岚,你不要有事。是我不好,阿岚……你醒醒,看看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而夙岚依旧没有了反应,除了她还能弹奏的双手,仅存的呼吸之外,她已经失去了行走和再次挥剑的能力。 得然在夙岚依旧平静而安宁的神色里,似乎看不到她所受到的折磨。他想,这一切一定都是场噩梦,是所有他所做的噩梦中,最可怕的一个。只要他抱着她沉睡过去,等到苏醒时分,她的一切都还会是原来的样子。 我们愿意给予的,往往都不是对方想要的。 第14章 牢狱 第298章 牢狱 恩熙说,我只需继续唱歌,便能吸引到要寻找的同类。—漾 丁儿再次来到睿安公寓,整理夙岚的衣物准备带走时,在公寓门口遇到了漾。 “你好。”漾彬彬有礼地说,“你家小姐请我今日来,我便来了。” “她……”丁儿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后,便悲伤又自责得无言以对。 “她怎么了?”漾用她清澈的声音接着问道。 “没,没有。”丁儿缓了缓情绪,走出并换上了房门,“漾女士,我家小姐生病了。今天无法见你了。” “是吗?那我只能祝她安好。我很喜欢她,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还请你及时联系我。”漾再次对丁儿叮嘱以后,便转身离开。 随后,她好像还忘记了什么东西似的,回过头唤住丁儿,在她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后说道:“你们在绿空时,便用它唤我,我一定会立刻赶到的。” 丁儿眼睁睁地看着漾离开,手里捏着那张纸条。眼前的人,识得出她们的身份。可她的气息只是有一点点和普通的地空人不同,她是谁呢? 来到绿空焉城后,丁儿便把这事情放到了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治疗夙岚姑娘。她寻遍了所有名贵的药材,在日落时分,匆匆赶到了城主府。 正要进门,席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丁儿,匆匆忙忙打算去哪里呢?”席年笑着走近了丁儿,“不要再掺和得然的事情,他的事情,从来都轮不到你来管。” 丁儿恢复了以往冷漠而无情的神色盯着席年,这个害死蓉儿的女人,她见一次就想杀一次。可如今,还是城主与夙岚的事情更要紧。于是,她不顾席年阻拦,径直前往了安置夙岚的住处。 谁知途中,一支支弓弩瞄准她射了过来,她猝不及防地躲避过后,还是无法以少敌多,受了重伤。 趴在地上的丁儿的手,又被席年一脚狠狠踩下。 “我当为何会在大乐师的居所找到你的踪迹,原来得然心心念念,一直要保护的人,就是绿空第一大乐师。”席年轻蔑地一笑,继续说道,“可惜那女人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没有用的称号,和那些青楼第一名流没有分别。明明都成了聋子,还装腔作势地欣赏音乐,自以为这样就能融入我们这些上流人士之中,殊不知,这些东西只是我们拿来消遣时间的工具罢了。” 丁儿的手指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她眼前所出现的,除了席年的脚,还飘来了一条写着符咒的纸片。那是漾刚刚留下的,她看起来弱不经风,不像是会懂法术的人。 情急之下,丁儿还是念了那纸条上的咒语。 而纸条只是慢慢腾空而起,燃烧殆尽。这把丁儿最后一丝期望都覆灭了。 她趴下头,闭上眼睛,等待着被席年手下处死时刻的来临。她这一生不苦不甜,既无牵挂,亦无奢望。能走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满足了。 随后,丁儿只听到“丝丝”几声,睁开眼后,所有围剿她的侍卫都趴倒在地,席年则不见了踪影。 她再次醒来之后,见得然站在她身侧,忙坐起身行礼道歉。 “城主,属下办事不周。” “这是真的。”得然面无表情地默念,“丁儿,这都是真的。” “城主三思,一切都还有救,切莫冲动。”丁儿小声劝阻。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而且有人在帮席年。一个能破了混淆术,隐息术,法术作用能穿过时空之门的人。不可能是夕隆城主,也不可能是宇凯,我到底漏掉了谁?”得然眉头紧锁。 “席年的气息不见了。”丁儿查探了城府四周说道。 “被刚刚来救你的人带走了,她身手一流,下手很轻,还留了席年那些侍卫一口气,不会替我做掉席年。”得然提到那些侍卫,有了主意,“丁儿,收拾一下,陪我去审人。平日没有带你和蓉儿见过焉城牢狱的真正样子,让你到现在连个女学生都下不去手,是我的过失。” “……是。”丁儿颤巍地答道。 焉城牢狱。 这次不是什么障眼法,得然血鞭下溅出的血落到了丁儿的脸上,还尚留余温。 被打断了经脉,挖去了双眼,割掉舌头,七窍流血的侍卫们,一个个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城,城主,我们还什么都没有问……” 得然停住了手,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他尽量不去想他费尽心力所换来的,越来越糟糕的结果,而这想法依旧如同蚂蚁一样蚕食着他的神经。似乎有一个魔鬼,一直在把他往火坑里推。他想提前适应一下那更加可怕的画面,更加惨烈的结果,以便他不致于在事件发生后羸弱地倒下。 “没有必要问。”得然闭上眼睛凝神后,施展开了读心术,“在场的人,不反对便是赞同,赞同者便与主谋同罪。你们说,我讲的话有没有道理?” 丁儿浑身发寒,她为性情大变后的得然做事,她也在一起沉沦。 用读心术审问过后,得然便一击杀掉了所有侍卫。 “呵呵呵,旦左?”得然忽然笑了起来,那是当日夙岚化作士兵,初次使用不精的混淆术,多此一举为他引开的那个胖子。没看出来,这憨厚的胖子还挺记仇。 “属下从未听过他的名字。”丁儿的消息向来迅捷而来源广泛,这个名字她是头一回听。 “无妨。”得然回忆起了那位印象深刻的对手,“先找格诺。” 手心颤抖 第15章 帮手 第299章 帮手 埋伏在你身边的岩空女刺客,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更何况是你库拉呢?—博 焉城郊外。 漾坐在席年身旁,心神难安。在焉城城主府短暂的停留,让她明白,她要帮助的人,和库拉有关。 当年,恩熙从骷髅泉眼逃脱后,用她的本命物救了她。从墓地走出的她,失去了原本特意附加其身的绿空人气息,她不能在绿空多停留一秒钟,否则岩空卧底的身份被发现后,她便不是绿空叛徒,而是要再以岩空人的身份被处死。 她想想也觉有意思,本就以卧底出身的库拉,若是发现他身边藏着一个岩空妻子,成日将绿空机密送给岩空的人,她的死法会不会就不那么简单呢? 两边都无处藏身的漾,至今一直生活在了地空。她曾想过回去绿空看看得然与库拉,以任何一种方式都好。可恩熙总说,时候还不到,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永远躲不掉。 那天她依旧在街头自在地歌唱,两个绿空人一前一后地朝她走来。那是危险吗?亦没有什么大碍。她一人在库拉眼皮子地下潜伏那么多年,什么危险没有遇见过,说起来,她手里也流过不少鲜血。 然而在看到夙岚清雅安宁脸庞的第一眼,她脑海里便自然出现了恩熙提过的那个词:“同类。” 在得知夙岚失去听力以后,漾心中更起了无限的同情心。绿空风云变换,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夙岚的柔弱与真诚,激发了漾的不该对任何人产生的保护欲。她听那称夙岚为小姐的丁儿面色难看地说,夙岚病了,又在整理她于地空的衣物。漾想,若是她们二人不再回到地空,她不能再与夙岚彼此深入了解,那该会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于是,她没有任何准备地递给了丁儿那张纸条,心中期待这位冷漠的女子知道求助。 在绿空,人哪里会病了?非死即残而已。危险也不能只蔓延到一个人,漾想,接下来那丁儿必定会出事。 她庆幸地收到求救信号时,也在思考着,前往绿空,继续插手夙岚的事情,会不会将自己推入火坑呢? 漾见这位始作俑者,资质平凡的席年,在她轻轻一击之下,终于逐渐苏醒了过来,心中有些纳闷,难道是她不在这些年,焉城江河日下,那她的得然如今会不会也十分平庸呢? “你是何人?”席年戒备地退后了几步,“连我也敢绑架。我是城主刚过门的妻子,坞寺唯一的千金,席年。” “是吗?”漾微微一笑,没有兴趣回答席年的问题。她心想,库拉可真不要脸,到了这个年纪,还娶这么年轻的老婆,“席年,你为何要害夙岚和丁儿,她们是我的朋友。” 席年听到这两个名字越发来气,不屑地说:“阴险狡诈的女人,被打的时候心甘情愿,背后却另外叫帮手使诈。” 漾想,时过境迁,库拉的性情也变了,竟对这种不会回答问题的女人也起了兴趣。此时,她敏锐地感觉远处有人逐渐靠近此地,便取了席年一滴血后,迅速消失不见了。 席年还未来得及喊疼,库拉便神色匆匆地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环顾了四周,辩不清来人的去向。于是库拉便利用读心术,发问席年来人的身份,却依旧得不到任何结果。 “库拉前辈,您来得真及时,她是夙岚与丁儿找来绑架我的人,还将我弄伤了。”席年委屈地说。 谁知库拉一句话也没有回复,只是又迅速离开了。 焉城墓地。 库拉来到墓地边,掀开了漾的坟墓。漾的身体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原地,没有任何鼻息。库拉倒吸了一口气,深深地望向了那具他费尽千辛万苦保留着的尸体好一会儿,才独自离开了。 坟墓中的漾在库拉离开后,睁开了眼睛,化作了她现在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美丽的模样。原来库拉还记得她。今天是他第一次查看她的坟墓吗,为何辛苦保存了她的尸首,却从来不来看她呢? 今日也算躲过一劫,给自己争取了出去绿空的时间。漾预料到了来人可能就是库拉,而寻不到她后必定会去墓地查看,便提前躲到了这里,化作当日死去的模样。 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漾对库拉的行事手段已经很了解。她也知道,库拉很快就会发现她伪装尸体中的异常,并且发现她还活着的事。这人总是在半夜想事情,想通了就立即采取行动,根本不在意是不是会把她吵醒。那席年嫁给他,一定和她一样命苦。 这次来绿空是因为那恩熙留给她的转移符咒,当日,她也是在恩熙的帮助下才走出绿空的。她听恩熙说,如今地空前往绿空的入口在新实验大楼里,而返回的入口,若不想大海捞针,只能再冒险回去问问夙岚和丁儿了。 第16章 不可 第300章 不可 那是一个既接地气,又赋贵气的新欢。—阿登 半夜,焉城城主府。 得然守在夙岚房门前,伸手挡住了库拉的前进。 “你想问母亲的事情。” “她没有死。”库拉一字一句地说,“她骗了我后躲起来了,应当是做了一件很大的亏心事。” “嗯。那夙岚见到的真的是母亲。她冒死前来帮助夙岚和丁儿,后来的行踪我不知道,夙岚更不可能知道。”得然冷淡地继续推开库拉,问道,“你走吧,还是想和我打?母亲应该还在绿空,寻找出去的方法。你有那么多时间和我耗吗?” “你!?……”库拉无言以对地退开,说道,“让我进去,我能救她,包括她失去的听力。” 得然木讷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些动容,随后,他想到了什么,便冷笑着拒绝道:“不用了。” 得然也想见自己的母亲,虽然他不信任库拉,但也知他对母亲还有感情,便多说了几句。 “我猜母亲不会再来找夙岚,再来焉城府自投罗网。她最可能去找丁儿,而丁儿已经被我派去寻找一些人的下落,你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库拉听后,便迅速地起身往丁儿的方向去了。 镜城。 夕隆在练习书法时,至今回想起那一幕,还依旧唏嘘年轻人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位荣丁常伴二皇子左右,爱上了二皇子所爱的人阿登,无法在域城看那二人继续亲亲我我,便隐姓埋名,投了镜城。荣丁虽体质很弱,但十分刻苦努力,天赋亦异于常人,默默学习了许多二皇子才会的功法。当日他偶然遇到阿登,发现她身上的冤魂后,便将冤魂释放而出,附在自己身上。 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只有这样重情重义,舍身忘己的人,才配当他的贴身侍卫。不过,最后一关还是要过。明日就是武试,荣丁的士兵会取得怎样的成绩,这可真令人期待呢。 镜城军营,武试前夜。 在那日普路被冤魂附体之后,阿登死活不肯离开普路身边,硬要除了他身上的冤魂再走。 “阿登姑娘,我只是要去上个厕所。你不必一直跟着我。”衫被这死心眼的女人缠得无心练兵。 “普路,你可别小看那些冤魂。他们总是会在你耳边聊天,然后不知为何笑得很大声,行为极其古怪。”阿登挡在普路面前,“你明天有重要的比试,若是因此被扰乱了心神就糟糕了。我们快去找夕隆城主寻找解决办法。” 衫在内心暗笑,她听不懂的话多了去了,还说别人古怪。这绿空之内,除了她还有谁能扰乱他的心神。 “阿登姑娘,冤魂没有你想得那样恐怖。城主日理万机,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了。”衫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在第二层的普路。在冤魂的监督下,他断了与普路传息来往,他亦不知道他的情况,第二层若是失守,殷池又还未回来的话,域城便将会大乱。 “可是……” “你不如回域城,衫殿应当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衫发现如今提起自己的名字,阿登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他哪里需要什么帮助……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回到域城后,我便带他来见你,他一定有办法做掉冤大头。” 衫听了美滋滋的,原来在阿登心里,他是这样无所不能。 “不过,他最近应该有新欢了,也不知道待不待见我,听不听我的劝。若他不来的话,我定会找其他人来帮助你。”阿登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把训练虫给我,我得拿去还给小肥虫,我还有事情问它。” 衫十分无奈,这个普路,太过忠诚,没半点歪脑筋也成了问题。他把训练虫递给阿登后,好奇地问:“你有什么事情要问,能跟我说说吗,说不定我知道呢?” “此事你估计不知。我打算问问小肥虫,对得然近日接任城主与成亲一事知道多少。你可知那得然,就是那个经常来第二层与衫殿喝酒聊天的男人。”阿登望着普路一无所知没有印象的表情,费力做着解释,“他和我的姐妹夙岚本是十分相爱的情侣,如今却娶了其他女人。而且他向来与世无争,更不会去接任什么城主。我只想在虫谷确认此事的真伪,若是真的,我就……” “你就?”衫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登坚决地抬了抬头,握紧了手中的红缨枪说道:“我便要从得然手里,抢回夙岚的孩子重生,将那个负心汉,狠狠地揍一顿,从此恩断义绝。” 阿登想起衫对她的辜负,眼里有泪花在打转:“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伦司哥,就没有可靠的男人。” 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走到阿登跟前,小心地说:“阿登姑娘,此事万万不可。那得然少主定是有难言之隐。而且,即使夙岚是你的好友,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不,那是你对夙岚不了解,所以才会这样说。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做,她永远也不会做,也永远不会有人替她做。” 衫正要继续劝阻,一个熟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丁儿!”阿登惊喜地说。 “阿登姑娘,方才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必去虫谷咨询。你所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夙岚姑娘她,她……” 阿登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在听完事情来龙去脉以后,眼里尽是怒火中烧。 惹了我的老婆,此事万万不可 第17章 莽撞 第301章 莽撞 莽撞还是勇敢,拖沓还是稳重,我一个字也听不懂。—阿登 “丁儿,寻到旦左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普路,你明天加油,我们回见。”阿登告别了丁儿和普路以后,立即动身前往了焉城。 衫还来不及抓住她的衣袖,阿登便不见了踪影。 丁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画像,对衫说:“普路,这是你明日最强的对手—格诺。她对找到旦左至关重要,我们要合力擒住她,等候城主的到来。” “嗯,我知道了。”衫接过了那张画像,仔细在记忆中回想此人的来头。 此时,冤魂首领在衫体内发出了声音:“看来不用我们出手,焉城内部就出了问题,那夙岚如今也只剩一口气了,真是大快人心。那位叫席年的城主夫人,可真是我们的贵人。得然要来了,这是做掉他的大好时机。荣丁,你打算怎么做?” 衫合上画像,对冤魂首领说:“就在他与格诺交手处于下风之际,你们便可将所有力量给予我,那时,我便取了他的性命。” “哈哈哈,好主意。你果然比那女战士聪明多了。虽然她还挺可爱的,她走了我特别不舍。” 这猥琐不堪的言语让衫真是又生气又没处撒,随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说道:“傻头傻脑,冲动莽撞的女人,不值得我们关注。” 衫计划着明日的武试,心里还是担心着阿登,她此去焉城,怕是凶多吉少。那个女人的父亲是和库拉实力几乎并肩的坞寺,等武试过后,他必须亲自去焉城一趟。 坞寺府中。 得然和坞寺还有其他名流一起坐着,谈无聊的天,说无聊的地。 “坞寺前辈,您商路被垄断一事实在蹊跷,此事我定亲自查办。”得然露出诚恳的表情,准备这样一步步地,不动声色地除掉他们父女二人。 坞寺很纳闷,为何席年有这样出色的夫君,还成天回来哭闹,说得然待她不好。他也许是太宠她了。 突然之间,大厅的门被一脚踹开。喧闹声停了下来,大家都纷纷望向门口手持红缨枪的,身穿红衣的女子。 得然尚未回头,便知道来者何人。 “席年,滚出来!”阿登不记得她曾在焉城府外见过她,只打听到席年今日与城主回娘家探亲,便直接来到了府上。 坞寺定睛一看,那不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最强女战士吗? 众人也都八卦起来。 “阿登,你快停手。”得然冲到阿登面前,握住了她的枪大声说道,“大家莫慌,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在得到岩空土壤滋养过的沙漠玫瑰,如今早就更加势不可挡。 阿登按兵不动,神情专注,终于在大厅的走道尽头,看到了一个穿白色狐狸毛的女人缓缓走出。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想起来了当日的擦肩而过。 得然见席年现了身,便忙说:“坞寺前辈,快带众人和席年回避。这里我来处理。” 话音刚落,阿登便落到了席年跟前,落地之时,红缨枪已经刺穿了席年的心脏。 席年的血液喷涌而出,随着那红缨枪被抽出,她便失去生息地倒在了地上。 “年,年儿!”坞寺惊呼。 众人也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得然则迅疾地出现在阿登跟前,将她带离开了坞寺府。 得然带着阿登一直来到夙岚房前,而后对阿登说:“你守着她。我来应付坞寺。” 随后,得然便离开了焉城府,再次前往了坞寺府中。 阿登恐惧而紧张,悲愤而难过地推开房门,她从未轻易流出的眼泪,终于在见到夙岚残缺不堪的身体后滴落。 她走到床前,轻轻地握住了夙岚的手,啜泣着:“夙岚,她太坏了。你的经脉,只能我来毁,别人都不行。” 她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走近,回头拿枪便指向了来人的咽喉。 来人并无惧色,只是打量着这拿着枪,泪水未尽便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护着夙岚的女子。那枪上,是席年的心脉血。 “你的性子,我很喜欢。”漾拿出夙岚给予她的邀请条,纸条上有夙岚的字迹,“我是夙岚在地空的朋友,丁儿有难时,我便来帮了她忙。我只是想来问问夙岚,如何出绿空。没想到,她连话也说不出了。” “去地空的入口在域城第一层。”阿登拿出自己的令牌,扔给了漾,“拿了我的令牌,你便可自由出入。不管你究竟是敌是友,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间房。” 漾笑了笑,接过令牌,走出房门,回头不由得再不舍地看了这女子一眼,感觉她很洒脱,又很可爱。 除非是里安与库拉那一代的人,绿空里无人能再识得岩空人的气息,只把她当作了外来某个时空的人,这在绿空屡见不鲜,再加上域城近日群龙无首,于是,漾便这样畅通无阻地返回了地空。 又是手心出汗的章节。 第18章 预备 第302章 预备 看似阴森的路口,走进去却很温暖,看似阴沉无聊的一天,走出门了却倍感活力。—耵香 岩空峡谷。 耵香遥望眼前两道和五层楼高一般的峡谷,峡谷间有潺潺流水,通向一座游泳馆。 离谱却新型的布局,耵香的思绪还未深入,便被那位跑腿的声音引开了注意力。 “今天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给岩空培养预备兵。老板有令,让你们今日下水练习水性。”跑腿指了指游泳馆内说,“跟我来,我们先从基本练习开始。” “老大,我想斗胆地问一句,老板想要把我们练到什么样的水平?”耵香凑到跑腿旁边,小心地问。 “上午做基本练习,下午游一圈峡谷,若是游不过,则不给予援救,直接淘汰。”跑腿在句末,故意加重了语气。 众人们又人心惶惶起来,他们从小哪里有机会学游泳。这下不拼命学习,就要完蛋了。 耵香表面依旧笑容满面地接受,内心则崩溃不已。她虽然在血池里习得了一些水性,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游完这一大圈的峡谷。更何况,那里面波涛汹涌,四处都布满了断石残垣。 这个血腥老板,真的是她遇到的老板中最可恶,工资又发得最少的一个。早在死而复生以后,她便逐渐明白了时间的无限性,人不论学得快或慢,只要有一点点所得便是进步。既然时间是无穷的,进步的空间也是无穷的,那人为何非要在不可能的时间内,让自己达到一个早晚都会达到的水平? “那老大,通过的话,会有什么奖励吗?” 跑腿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耵香的肩膀说:“那是当然。只要通过了,你便是岩空的一名预备兵,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那个荣耀是纯金的奖杯,还是购物优惠券,还是……” “哎,耵香啊。你平时看起来挺聪明,怎么现在就执着起那些物质上的利益来。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民来说,生命与岩空的尊严远远高于物质,这才是一个合格公民应有的想法。你们大伙说是不是?” “老大说得有道理。”随着一人附和,其他人的士气也逐渐高涨。 在跑腿的带领下,一众人等都被带入了游泳馆内。 耵香感觉似曾相识,又继续打量了几番。这里怎么和她当日进入岩空过去时的水族馆如此相似? 在旁人练习之际,她以上洗手间为由,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隔间,来到了一处洗漱区。她确信她来过这里,就在她打开水龙头之际,身下忽然伸出了一双指甲修长尖锐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试图将她拖入地下。 耵香将手奋力揪开,看向她下方,那是一个像是滚筒的洞穴,又一只手窜出来,张狂地想抓住什么。 耵香吓得原路返回,她奋力逃跑,她再次打开那一层层隔间的门,那些无穷的门,差点让她以为她在再见到还在训练水性的朋友们之前,便会被来的妖怪吞没。 “救命,有妖怪!”耵香见到队友和跑腿后便大声地呼喊,“就,就在洗手间里。” 本就神经紧张的众人,被耵香这一喊,有的直接吓得跌入水中,有的则无法继续练习。 跑腿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对其他人说:“你们继续训练,我和耵香去看看。” 此时,耵香那个夜晚见到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出现。只见那跑腿一见黑衣人便作揖行礼,说道:“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 耵香也紧跟着低下了头,原来那天那个长得像贼的人,就是老板。一定是也长得贼眉鼠眼,才需要戴着面具。 跑腿和黑衣人短暂交流后,黑衣人便离开了。而跑腿的神色则十分不好。 “老大,你怎么了?我们具体什么时候去峡谷?”跑腿不知哪里来的气,愤怒地把来慰问他的手下推入了水里,“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跟我唧唧歪歪,这个毛病,你跟了我都多久了,还是改不掉!” 耵香忙将那不慎入水的同僚拉上池边,退到角落。 “你没事吧。”耵香拍了拍那人的背,那个可怜人终于吐出了几口水。 “耵香,你说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别放在心上。老大总是这样阴晴不定,肯定是遇到了他也不能预计结果的事情,所以才心慌了。”耵香一边安慰着这个人,一边对方才来的黑衣人,也就是所谓的老板,更加心存芥蒂。 “老大他也没有错。一直以来没有他罩着我们,我们根本活不过今天。是我作为属下的太过愚笨,总是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耵香将那低头难过的人扭转过身,见那跑腿已经走远,便正对着他认真地说:“人稳固自己地位最容易的方式,便是把别人贬低到尘埃里。在自己巩固的圈子,发明只有自己阶层能懂的语言。你可以说我在胡说八道,但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也不白费口舌了。” “耵香,你……”那个常常自责的人听完耵香的话后,又感觉自己的内心安宁了一些,随后又绝望地流下泪水,“可是,今日短短时间内游过峡谷,根本就不可能的,我们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死很可怕吗?我觉得不是。”耵香对着他,也对着慢慢围过来,和他拥有相同困惑的人真切地说道。 “我们对知识与能力的渴望就像是吃自助餐,我们太焦虑,太饥饿,急切地想吞掉全部。却忘了自己的肚子和脑子,在这个时刻,到底需要多少?要知道,知识和能力的发展是无尽的,遨游在这片海里是快乐的事情,被它淹没窒息也是我们的一种选择。” “所以,如果你能游到最后,便不顾一切,力争上游。如果你感觉要窒息了,便抱紧那坚硬的岩石,让自己存活下来。请你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挽回,都能重新开始。” 本书坚持唯美,化恐惧为美。 第19章 比试 第303章 比试 我永远也忘不了比试那一天。—镜城老兵 镜城,演武台。 各路军队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聚集在此,在击鼓声后,比试拉来了帷幕。 比试的规则是随机抽取各队士兵中的其中一人,相互较量,胜的一方则能获得相应的分数。一直到每个队伍都相互较量完毕,比试才算结束。 衫不知道为何这种斗蛐蛐的情节也要搞得如此隆重,不过对他来说,依旧很有趣新鲜。在各路队伍中,衫除了看到格诺,还见到了那位一如既往洋装神气的熟人—尼亚。这让衫来了兴趣,这个虚伪小人尼亚,带出来的会是怎样的兵呢?他也想看看,当日反叛军战役里,阿登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一场场决斗下来,衫的队伍依旧没被抽中,而获胜的士兵基本来自格诺和尼亚的队伍,而这两个队伍的较量则是好坏参半。 衫想,看来有人在抽取环节中动了手脚,试图用最强的对手来对他产生绝对的优势。谁会这么无聊呢? 终于,一声令下,衫队伍的一名士兵被念到了名字,他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站起身来。在经过衫身边时,他特地看了看衫,试图在这位雷厉风行的队长身上汲取更多力量和勇气。 衫在这位士兵的注视下有些失神。因为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这样看过他。有人曾对他恨之入骨,眼里带着不屑,有人则摇尾乞怜,博取他的同情。来自于这个士兵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呢?那其间交织着的信任和爱戴,真的属于声名恶劣的他吗? “去吧。不计后果。”衫对那为即将上阵的士兵说道。 在那暖阳之下,士兵走到演武台前,面对对手,脑海里过目着荣丁队长对他的所有教诲,和之前所有地狱般痛苦的训练。 他来自一个偏远的镜城小镇,为了家里人的一口饭而应征入伍。没有城里人优越条件的他体质瘦弱,信息闭塞,连说两句话都结结巴巴。他是个文盲,从未有过教他识字习武,无人真心愿意与他结交。他被分配到了最次的一个队伍,为了那一口军粮,他成日认真却找不到目的地活着。 直到遇到荣丁队长之前,他未曾获悉过任何有关生与死,强与弱的意义。而在他出现以后,他的灰暗人生里则被点亮了一盏灯。 现在这一刻,他只需往前,怀着所有队友与队长的期望,迈出那从未奢望的一步,便可战胜所有的未知。 手起刀落,击鼓声中,衫的第一名士兵取得了胜利,而败者,是来自格诺队伍的士兵。 第二名衫的士兵上场了,他比第一个士兵士气更盛,更加勇敢,决胜速度更快了。 在队伍的欢呼声中,衫的士兵无论遇到尼亚队伍或者格诺队伍的士兵都所向披靡,大获全胜。 衫会心地笑了,注意到格诺和尼亚纷纷看向自己。而他的士兵,则比他更加高兴。 “比试结束,荣丁队,尼亚队,格诺队分数相同。” 夕隆在主席位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结果在他微妙的安排下,和他预想的一丝不差。他对众将士说道:“既然如此,便让队长们上台互相较量一番。规则相同,最终控制住对方死穴者胜出。” “我先来。”尼亚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对面那个无名小卒,便指着衫说道,“荣丁,接受我的挑战吧。” 衫平静地望向尼亚,这个本该死千百回的男人,今日终于有机会揍他一顿了,真是三生有幸。 “尼亚队长,荣丁不胜荣幸。”衫来到演武台前,身后的士兵们则纷纷投来崇拜而激动的目光。 尼亚出手的套路,衫早在第二层他与阿登对打时便见识过。不论他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早在衫的预料之中,而尼亚的死穴也非常明显。他是进攻型选手,防御力不佳,持久性不足,只要躲过他最猛烈的进攻,便可从中找到破绽,一击制敌。 如今虽然衫换了身体,但除了在躲避速度上要多加注意之外,和尼亚的战斗并没有任何悬念和难度可言。 “我认出你了,荣丁。”尼亚在和衫交手良久后说,“你原是第二层的侍卫,给我倒过水,你可曾记得?” “不记得。” “你的身法是谁教给你的,二皇子吗?”尼亚笑了,那个天下第二的角色,身边尽是些叛徒,“我想你也厌恶他,和我,和大多数人一样。” “我恨他入骨髓。”衫学着他平日审问过的犯人的语气说道,“他的存在,就是绿空的灾难。” 尼亚收住了手,和衫对视并露出了友好的表情:“那你不想反吗?如果你愿意与我联手,我今日便故意输给你。” 演武台位置甚高,观众都只能见到打斗,而听不清竞争者间的对话。 “联手?” “建立反叛军,推翻当今绿空最强者的统治。如果获胜,我做第一层层主,你做第二层。你看这交易如何?” 衫无奈地想,怎么反叛后他还是只能在第二层。 “若当真如此,荣丁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毕后半晌,击鼓声响起。 “荣丁胜!” 哎,尼亚。我拿你怎么办好呢 第20章 放心 第304章 放心 一城之主,绝非在于以一敌众,而更在于驯服人心。—得然 镜城坞寺府中。 在各路名流退去,坞寺也平复了一些情绪之后,得然黯然神伤地站在席年尸体旁。 “坞寺前辈,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我在娶席年之前,不想让席年干涉我复杂的往事,便是怕她受到牵连。不想如今,因为夙岚对我不去的执念,还有阿登与夙岚的交情,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便是找到席年在地空的本命物。” 坞寺在悲痛中回过神来,说道:“看来本命物一事已经有越来越多人知晓,通往地空的时空之门现如今也已经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可惜小女的本命物,我早就派人苦苦找寻找,依旧一无所获,而她的资质太浅,我当初也不能让她亲自到地空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得然听后,心神安定了下来。原来,坞寺知道本命物一事,却也还没有拿到席年的本命物。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或许我可以尝试带着席年的尸首到地空寻找。当年阿登也是这样,仅仅抱着昏迷的二皇子,便立即锁定了本命物的位置。只是当时,她用的不是现今绿空之主所建的时空之门,而是一枚来自里安的戒指。对于里安,不知坞寺前辈可知晓一二?” 坞寺皱起了双眉,说道:“一个天赋卓绝的绿空叛徒。仅此而已。” “坞寺前辈有所不知,我在域城的那些日子了解到了许多有关里安的事情。他如今定居在地空,而给里安做事的,除了一些绿空人之外,还有殷妃,那个时空混血之女。” “你说,他去了地空?而殷妃也为其效力?”坞寺疑惑地问,心想原来他远在焉城,离主城域城甚远,错过了许许多多关键的信息。若不是有得然这个女婿,他估计会被新时代无情抛弃。 “现如今,唯有去找里安,让他给予我们相同功能的戒指,我们便有找到席年本命物的可能。”得然神色严肃,语气坚决地继续说道,“坞寺前辈放心,我一定会救回席年的命。” 坞寺见得然这样真诚,无言以对。他点了点头,默许了得然带走席年的尸体。 焉城城主府。 得然带着席年的尸体,回到府上,见库拉铩羽而归,心怀闷气地坐在大厅前。 他把尸体随意扔到了一边,对库拉说:“父亲,没想到,猫捉老鼠的游戏,母亲比你更擅长。” “她已经又来过焉城府一次,而且对我的行动时间,目的,计算得极其精准。”库拉的拳头捏得很紧,“原本我以为,只是什么闲杂人等擅闯了城主府,后来则发现,那是岩空人的气息。” 库拉松开拳头,一张被燃烧成灰烬后破碎重组的咒符字条落在了地上。 “她的笔迹,你也认得。” “你的意思是,她是岩空人?”得然又惊又疑。如果漾真的是岩空人,那这代表了他的身份,不将再是一个纯粹的绿空人。 “她必是岩空在绿空安插的卧底,以歌女的身份在夜宴阁获取情报。在她成为我的妻子以后。”库拉不知为何难以继续说下去,“也利用了我,继续为岩空搜集着关键信息。愚蠢至极的是,直到她死在我手里那天,我都单纯地以为她只是个绿空的叛徒。” 得然听后,才知父亲的情路比他的还坎坷,便得到了不少慰藉。 “父亲,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旧事重提了。” “明日我便会去地空,把所有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库拉说完,便离开了大厅。 夙岚房中。 冒险请来漫夜的阿登,焦急地在房外等待着。 漫夜出了房门后,见阿登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她的听力我尚无能为力。” “太好了,漫夜。谢谢你!”阿登兴奋地抱住了漫夜,完全忘了这就是给予了衫致命一击的人。 此情此景,得然在远处也看在了眼里。阿登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致,昔日反叛军的首领也敢叫来。不过,这也比畏首畏尾的他强多了。夙岚如今已经逐渐康复,缺的就是她的听觉。他得再加把劲,想想办法。 漫夜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阿登:“耵香她,怎么样了?” 阿登吞吞吐吐,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她,她困在了岩空,至今没有消息。” “岩空?” “说来话长,总之,殷池已经去岩空找她了。”阿登回答。她学到了一个人与人之间交流最关键的词:说来话长。用这个词,她能省去大部分解释。 “漫夜阁下,今日你对夙岚的恩情,他日我必将涌泉相报。”得然怕阿登又没头没脑地说出太多事情,便走到漫夜跟前对他道谢。 “得然,我已无心于世俗的纷争。当日我确实犯下过大错,夕隆城主,还有格诺和旦左也是受我所迫,才与你们为敌。今日我来,不过是想补偿自己的过失罢了。” “你认识旦左?” “嗯,他或许是绿空之内,唯一能治疗夙岚失聪之症的人。”漫夜缓缓地说。 “不可能,他是害了夙岚的人。”得然否决道。 “旦左不会害人。他的爱好就是帮助所有需要他帮助的人。得然,我想这其中有误会。很可能,他根本不知道他善行带来的诸多恶果。这点你很清楚,不是吗?” 我还是最喜欢得然哥哥 第21章 重游 第305章 重游 耵香的办事特色:思维跳跃,异想天开,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殷池 岩空。 殷池与伦司来到岩空后,半个岩空人的伦司也察觉不到耵香的气息,二人便先前往了岩空赌场。 不等殷池授予伦司破解封锁空间之法,进入赌场查看,伦司便在赌场门口寻找到了他所需的踪迹。 “姐姐又留下了线索,就如当初在她公寓时一样。你也是靠她的线索,才能在不使用搜寻术的情况下找到她的吧。”伦司拿起赌场门口角落捡到的一块地图碎片说,“不过这个方式也太过冒险,谁知道会不会有风吹雨打,或者什么其他人捡走扔掉。” “比没有强。”殷池拿出当日一路收集到地图碎片,他想起那黑衣人,也就是恩熙的话来,便问道,“你手里的碎片上,是不是一处峡谷?” “不是,是一处游泳馆。”伦司把碎片和殷池手中的拼在一起。 殷池观察了游泳馆周围的地形方位,与他和耵香昔日去过的水族馆相差无几。 他们二人来到游泳馆时,馆内已经空无一人。随后,殷池和伦司分头行动。殷池和耵香一样,最先注意到了那原本通往顶步的入口。 穿过一层层隔间,他来到了耵香就在不久前到过的,妖怪出没的地方。 那只妖怪指甲修长手刚刚入了殷池的视线,便被殷池一把狠狠地揪出,拎了起来。 殷池冷漠地注视着这当日被人召唤出来,本应被伊思完全消灭的怪物。 “你还没死?” “啊……你,是你,你怎么也来了?”怪物打了个寒颤,当日执行任务它特地避开了这一看就打不过的目标,怎么这人时隔多年又出现了,除了头发变白,整个人还和以前一样年轻。 很久之前,这只怪物在执行任务时,被一个奇怪的女人搞吐过,后来其他怪物都被灭了,就只有它活了了下来。那个搞吐它的女人原本是它的猎物,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吃,可是后来一个绿空女人要做掉它的时候,她却把它藏了起来,随便把它踢进了这个滚筒里。还好那绿空女人走的匆忙,没有发现它。 “我也来了?”殷池捏怪物手模样触角力道加重了一倍,让怪物疼得嗷嗷叫。 “快,快住手。”怪物喊道,“她刚刚来过这里,我想偷偷救她,她就吓得跑走了。” 伦司听到动静赶过来,忽略了眼前张牙舞爪的怪物,对殷池说:“快走,我找到你说的峡谷了。” 殷池正要拖着这怪物一起走,却听它说:“你们现在去太迟了!人早就被扔到湍流里去了,过会儿到点,我又得去清理河里的尸体,每次的量都很多,我真的很辛苦。” 殷池正忍不住要撕了这怪物,伦司忙拦住了它。 “等等。”伦司见多了这种爱抱怨的下属,便耐心地继续问,“你刚刚说你本想偷偷救她。你原本打算怎么救她?” “哎,就是把她藏起来,和我一样藏到这个洞里。” “你为什么也要藏起来?” “因,因为……”怪物吞吞吐吐,害怕地看了殷池一眼,”我喜欢吓唬人……” “那你方才说来不及,也是在信口开河了。”伦司得意地一笑,认为这只怪物很可能是救耵香的关键。 殷池不理解,为什么虫谷里的虫和岩空里的怪物都一副德行,找死也不换个方式。他松开了怪物的手,别过头去,不肯再说一句话。 “呵呵,被你发现了。”怪物摸了摸它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形的手,可惜为了吓唬人留长的指甲已经断了,“其实,也不用救她的。我刚刚听到她一直在鼓励伙伴,她知道活下来的办法,而且,她也会救人。当初,她也救了我。” “伦司,杀了它。”殷池对伦司命令。 “诶诶诶……”怪物后退了几步,眼前这个人气势好可怕,真的值得他好好学习。 “有办法的,就是打下那峡谷旁的巨石,阻断水流的来源。但我感觉这也不太可能,说了跟没说一样,所以……” 不等怪物说完,二人便不见了踪影。随后,一声轰隆巨响传来。 已经泡在河流里的耵香又被吓了一跳,呛了一口水。她暗自骂了一句,靠,这岩空,不管集合还是集训都要搞得这么大声,她耳膜都快被震破了,没良心的东西。 在出发前耵香的叮嘱后,其他人没有学会游泳的人都和耵香一样停留在起点,抱着岩石被湍急的水流冲刷着。 耵香面对着冲刷而来的水流,心想,可恶的老板,竟然搞了一出逆流而上的旅程,若要真的游完全程,那听起来还真的很励志。接着,眼看有的人体力不支,快要被水流冲走或淹没,她便游过去将其一个个拉上救起。 来回游动,潜入潜出,她浑身已经被岩石嗑得四处是伤,体力也越来越不支了。这样下去,达不到目的也不是办法,只能在这里泡成人肉汤。 不知为何,水流慢慢放缓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 就在殷池和伦司将巨石落下之后,巨石又在谷底被人击碎了。峡谷下站着一个头发飘飘的女人,伦司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能辨别出她的气息。 殷池大大比鬼更可怕。 第22章 构想 第306章 构想 伦司跟他爸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睿安 “你先去救人,这里我来解决。”伦司不愿意让殷池插手,便没有说出那女子便是睿安。 “多加小心。”殷池说完便朝峡谷另一个方向去了。 风吹得很大,伦司跳下悬崖,落在湍急的河流间一个漂浮的碎石上。 睿安的神态依旧安然,她的声音随着湍急的水流声传到了伦司的耳中:“伦司,又见面了。” 伦司见睿安已经没了中毒时的憔悴,安心了不少。但很明显,现在的睿安和初次见面一样,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我以为他提的条件只是让你杀了我,也以为你永远也不会背叛里安。” “哈哈哈,里安恢复了记忆,早就不是原来的他了。”睿安转过身要离开,“现在,请不要打扰我构思新游泳馆,也不要随意破坏自然景观。” “原来是这样。”伦司无可奈何地笑了,“这里哪里来的自然景观,全部都是人造的。看来你对自然理解的并不到位。” 睿安听过停住了脚步,她高傲的自尊受到了挑战。 伦司见睿安上了他的道后,继续说:“睿安,你知不知道很多你的设计,没有我根本无法落地实现。我为了做出你的东西,都拿了好几个国际工程专利,而且为了让它们看起来符合你的标准,我都是用最新最前沿的昂贵材料,亲自严格把关。” 伦司来到尚未转过身的睿安跟前,他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而后才发现,原来她也有皱眉头的时候。 趁势,他伸手指了指四周对睿安说:“你看看这四周,你也有点工程知识,这是多少年前的技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的构想,没有一个极其出色的工程师和商人,赔着钱和时间与你耗,根本无法得到实现。” 睿安站在原地不动沉默着,眼神迷离地看向了别处。 “和我回去吧。”伦司拉起睿安的手,“我一定……” 片刻后,“扑通”一声,伦司被不留余力地踹进了水里。 殷池刚刚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了,让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 “又见面了。”让说完,便在殷池面前便立起了一片封锁屏障,“你过不来的。” 殷池并没有试图去打破屏障,他从来不做无用功,而是直接回头离开。 二人就这样短暂地见了一面。殷池来到巨石破损处,见水流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伦司亦无踪迹,便跳进了水中。 焉城,夙岚房中。 得然依旧站在门口,他在思考着很多事情。 既然旦左不是敌人,那他也不必亲自去镜城,只需要让丁儿请他过来一趟便可以。现在,父亲不在焉城之中,去地空寻找母亲的下落,他自然不宜在此期间离开焉城,同样到地空去寻找里安拿戒指,找席年的本命物。 阿登口中,那已经附在了侍卫上的冤魂,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叫普路的侍卫,莫名其妙地离开衫身边,投靠了镜城,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到这,得然拿定主意,传息给了丁儿:“丁儿,等比试结束后,以我的生日宴为由,请夕隆城主带着普路来焉城一聚,并且特地说明让普路来是阿登的意思,而且二皇子也会到场。” 躲躲藏藏,小心翼翼,得然也没了兴致。如今阿登也在此,他如虎添翼。什么咒术冤魂,都通通消失在这场鸿门宴上吧。 “夙岚,你醒了。不怕,我是阿登。”阿登的声音快活起来,传到了得然耳朵里。他想立马进去,还是犹豫了,继续站在原地。 夙岚睁开眼睛,心怀戒备和疑惑,这里是哪里? 得然用读心术听到了夙岚心里的声音,心花又开放了。这是她第一见到他的房间,她喜欢吗? 夙岚见阿登给她写了一大段的话,她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话了?看完这段话,夙岚理清了一下思绪,头疼欲裂起来。 阿登她太冲动了!怎么能杀了得然刚过门的妻子。夙岚从床上站起身来,穿着睡衣,紧张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她的心跳加速,思考着如何应付这糟糕的局面。 得然则顺势将身影退离了一些到了夙岚视线之外。 “就知道你不忍心,她欺负你欺负得那么惨,我可忍不了。”阿登也不知为何夙岚反应这么大,虽然得然娶了席年,丁儿也说得然最近性情大变,但得然帮她拦住了坞寺,还天天守在夙岚房门外,寸步不离,这让她自然而然认为得然也是站在她一边的。 夙岚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房间四周,马上意识到这里的东西非常贵重。她忙把阿登随意靠在帘子旁的枪和靴子挪了位置。 被打对她来说太正常了,自加入反叛军后,她就没想起来自己有过一场毫发无伤的战役。而且她当时,在被挑断经脉时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痛觉,席年并没有发现。就这样要了人家的命,现在她理亏大了。 第23章 超人 第307章 超人 患得患失的悲与怨,不属于会爱的人。—夙岚 现在得然肯定以为,她在跟他故意纠缠不清,她不能在这等旦左来了。即便恢复了听力,二人的关系也会十分尴尬,她可没空一直在爱情里婆婆妈妈下去,这样她一直以来的计划就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得然在门外听得专注而认真,不想错过哪怕一个感叹号。他终于在习得读心术后,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了。这门法术真的太重要了,他平日与世无争,错过的东西太多了。还计划,她又要计划干什么事情了,她怎么一天到晚有那么多计划,一直认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大超人。 当日阿登在岩空角斗场气绝之时,靠岩空的土壤再次活了过来。夙岚在听说了蓉儿与形影的死之后,便决定找到形影的本命物,再亲自带着三人的本命物去岩空,做最后的尝试。殷池已经一直在寻找合适的通往岩空的途径,等她回地空,便去问问伦司哥,他一定有办法。 夙岚想到这,门便被推开了,得然一脸愠色地走了进来。 “阿登,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夙岚单独说。” “好吧。”阿登穿上靴子,拿起枪直接走了出去,“咣当”碰坏了一个大花瓶。 夙岚表面镇定自若,实际则因为这破碎声更加慌乱了。她不能慌,不论眼前的人要与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能露出任何慌乱,绿空是个幕强的世界。她越是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就会真的很脆弱,从而失去对局面的控制。 “别装了,夙岚。”得然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来,“我们毕竟已经对彼此很熟悉了。” “城主,读心耗费心神,且运用初期若手法不精,容易产生信息的误差。你不必特地传声给我。我们可以用文字交流。” 得然内心冷哼了一声后继续说:“你想去岩空的心事,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认为是真的。” “不错。蓉儿,形影,还有席年的性命……” “不错什么不错?”得然急得差点忘了自己必须在咒术解开之前,要按依照夕隆城主的话,和夙岚保持距离。 “夙岚,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在担心你,我是在强调你的行为,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而最后收拾残局的总是我。”得然厉声地说道,“你能够控制鬼火,只要一进入岩空,便会被岩空统治者盯上。你身上有太多我的秘密,绿空的秘密,一旦遇到一个像我会使用读心术的人,那你等于卖了整个绿空。” “我知道了你和绿空的什么秘密?”夙岚认真思考,却一无所获。 得然真的又要被夙岚气死,劝她的难度太大了。 “岩空人觊觎绿空法术已久,你所学会的各种法术,他们都想要习得。而你在我身边已经很长时间,已经对我的强弱项十分了解。万一两空发生战争,你又在他们手上,局面对绿空会非常不利。” “可是我对你的强弱项并不了解,你在我眼里,没有弱项。之前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一次次忍不住想要帮助你。就算你今天只是我的朋友,你有难了,我也会像帮助蓉儿他们一样帮助你。至于法术,听伦司哥说,是我们绿空人毁掉他们的法术典籍在先。” 得然的头已经疼得发晕。 随后,他把门关上后,用禁锢术死死地锁上了。 “得然,你知道,我自幼便被你父亲囚禁于无人之境,你的行为对于我是多此一举。不论人与人之间实力差距如何,都无人能锁住一颗自由勇敢的心。”然后,夙岚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得然,好奇为何他也在屋内。 “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要多想,我对你早就没兴趣了。” 夙岚心中更绝望了,如果是城主的房间,那一定是整个焉城最贵的。 “得然,我与你虽有旧情,但也不想欠你们焉城任何东西。你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你的妻子才刚去世,尸骨未寒。你便带了前女友来房过夜,即便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我认为这依旧非常不妥。” 得然听后表面无事,实则内心苦涩而低落,想着一直以来自己忍气吞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而如今读了她的心,发现分手才短短没有几天,她就能断得这么轻松彻底,还一点不介意他娶了别人,甚至替席年着想起来。夙岚,真的爱过他吗? 得然直视着夙岚,此时他目光里的寒已不再需要任何伪装。 半晌后,他说:“我是这座城的主人,我认为是对的事情,没有人敢说一个错字。你的冒犯,我不会容忍第二次。” “我知道了,城主。” 得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威胁的语气只在夙岚身上失去了作用,夙岚露出了笑容来,神神秘秘地拿出写字板。 “时晨到了。” 得然一脸不解。 “你的生日。”夙岚展示了写字板上的大蛋糕,“此刻应有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我把它唱在了心里,你注意听。” 夜色下城主府提前备好的烟花绽放得炫丽,得然眼里的寒消失了,温暖的他再次出现,他注视着夙岚清雅知性的脸蛋,沉醉在她的歌声里,就差一个吻,这情景便是圆满的了。 “谢谢。”得然接过她画的蛋糕,“很晚了,早点休息。” 他没有继续留在房间,而是和之前一样,睡在了门外。 第24章 少年 第308章 少年 以前我有一名卧底于焉城的贴身侍卫,他的能力极为出众,战果累累。或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重用,他才在日后的行动中,不顾上级的反对退出了组织。—直梓 同样的夜晚,地空漾的居所。 漾今日在一家酒吧唱歌刚刚下班,在楼道里遇到了伫立在家门前的库拉。他的背影还和少年时候一样挺拔。 库拉转过身去,凝视着漾。有一瞬间,他觉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也忘了他今天来这的目的。 “一起喝一杯吧,今天是得然的生日。”库拉说。 “我还是不喝酒的。”漾柔声答道,“不过今天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二人进了屋,库拉环顾了漾的居所,没有看到其他人的痕迹。 她和他一样,还是一个人吗? 在客厅上就坐后,库拉与漾像在夜宴阁的初次见面一样对视着,只是今日少了旁人的喧嚣。 “你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库拉看着漾从容地倒酒,平静地问。是做他笔友的时候,还是他做卧底的时候,亦或者是在他当上城主之后? “这很重要吗?”漾想了想,还是半问半答地说道。 “这很重要。”库拉饮了一口酒,忽而苦涩更重。 “今日你来,不应该是来说这些的。” “那我会说什么呢?” 漾也饮了一杯酒说:“如往常一样,问对你有利的事。” “什么是对我有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与你谈这些,也从来不对你用读心术。” “自然是你最爱的国仇家恨。” 库拉笑了笑回复道:“那不也是你的最爱吗?” “不是。”漾回答。 “你和恩熙这帮人,总是喜欢为弱者出头申诉,大义凛然,扮演者一个受欺负者的角色。把命运对你的不公,都控诉在所谓的强权之下。如果问你出了什么问题,想要什么,你还是会在那里忿忿不平,喋喋不休,不断发泄自己的哀怨。” “库拉,适可而止吧。”漾的心绪被搅得混乱,便站起身走开,走向阳台透透气。 而库拉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不知进取的人,永远想着互相抱团取暖,幻想着用善良与爱征服世界,指责起人来头头是道,而行动起来却畏畏缩缩。你们过得安稳闲适,从来就没有心思成长,只是试图天天站在道德制高点,以指责世人眼中的坏人来获取心理上的慰藉罢了。” “你该回去了。”漾叹口气后说道。 库拉自然不理会,也来到了阳台,洁白的月亮衬托着夜的清冷。现在,他离漾只有一只手的距离。没错,她在呼吸,她还活着。 他脸上既无欣喜也无伤心,就和她一样,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第一次约你出来时,你也是这么说。那时候我一无所有,和现在,被废了功力后差不多。” 漾吃惊地望向库拉,绿空之内,除了绿空之主,还有谁能…… 库拉看着漾的面庞,她还和年轻时一样一惊一乍。而今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亦还没有褪去昔日的伪装,试图像以前一样洋装纯洁来博取人的怜悯,让已不再涉世不深的他对她放下心防。 漾想发问,却也欲言又止。 “你为何不跑?”库拉继续问。既然她已经那么了解他,为何当日受死时不跑,今天也无动于衷。难道她在等着他自头罗网吗? 漾回忆起当日与库拉的永别,苦笑道:“当时我还太年轻了,以为你会舍不得。” 漾那早已被尘封的心竟然痛了一下,于是,她便回避开库拉的注视。 她没有注意到,库拉的眼里不知何时也泛上了泪光。 “今日我太累了,库拉。你已有新欢,我也无岩空和绿空毫无瓜葛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新欢?”库拉不知所已地从压抑的情绪里回过神。 漾转过身,伸手拿出了席年的本命物,矢车菊。 库拉看到这位刚死的故人便笑了,他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他现在会这样地高兴。 “她是得然的妻子。”库拉露出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调侃神色,“漾,你心里想着别人。所以才认为我也会这样做。” “这,库拉。我没有……”漾看起来很无辜。 “跟我走吧。”库拉温柔地牵起了漾的手。 “跟我走吧。” 漾想起很久以前在夜宴阁里,那个很年轻帅气的大男孩夹杂了勇气和害羞的请求,那句话淹没在喧嚣的周围,依旧和今晚的月亮一样清晰。 那是不是幸福的召唤? 漾忘记了如今周遭的一切,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光。她也慢慢握住了库拉的手,二人的身影在月色下很般配。 这波糖糖大家吃不吃 第25章 救援 第309章 救援 请不要害怕。—耵香 岩空峡谷。 耵香见水流竟逐渐放缓了,便对其他人喊:“会游泳的先游一小段距离到前方的岩石边,不会游的等候我,我来接送你们。” 其他人照做了。 耵香吃力地拖着好几个水性不通的大汉前进,她感觉自己时刻要被压扁了。在送完了一个又一个以后,众人终于都朝前进了一小步,而她也累得快虚脱了。 她不断地思索,该怎么做呢?两边都直接连接了悬崖峭壁,没有岸边可以休息停留。 “救命!”那位一直自责,想要帮助领导的人支撑不住,被水冲走了。 耵香立刻上前去要拉住他,谁知水流又湍急了起来,她被冲回了起点,而那个人则被淹没在了水中。 “喂!大哥,你坚持住,你……”耵香喊了许久,在尸体漂浮上来后,便停止住了喊叫。 随之,更多体力耗竭的人被大水淹没了,他们一个个在耵香眼前挣扎,淹没,最后成为了一具具浮尸。 耵香的眉头还是不得不皱起来了。她抬头看天,那天色越来越灰,滴滴答答地下起了小雨。 气压低沉,雷电在远处闷声作响。 耵香被水浸过的眼眶布满了红色血丝,她的头发和身体都已经湿透,越发的没有生机而冰冷。 “怎么了,你是不是很害怕?”黑衣人立在峭壁旁,没有说话,声音却传到了耵香耳朵里,那声音没有温度,亦没有恐吓和嘲讽。 耵香抬头看向那面目依旧未露的黑衣人,也像在看着天。 这就她的老板,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老板。 她在雨里呼吸着,像一束无法坚挺的小花继续开在愈加猛烈的风里,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这一次的笑和绞刑架时的不同。 “你笑什么?” 耵香只是一直笑着,不做理会和回答。原来对他们来说的峭壁,对老板却是随意站立的平地。有意思,老板能站在几乎90度倾斜的峭壁之上,而她也没看出来他用了什么障眼法。 这样推算下去,如果用法术的不是老板,这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峡谷本身,就被障眼法笼罩着,它的实体,根本不是什么峡谷。 她再次潜入水中,往她仅存活的几个伙伴那里游过去。游到之后,她在一个岩空女子旁耳语了几下。 “这……耵香,你怎么会?”岩空女子亦十分疲惫,还是听从了耵香的话。 岩空女子按着耵香的吩咐,念了一段咒语。谁知那周围的峡谷开始慢慢摇晃,一副要碎落的模样。 “轰隆”一声,一阵电闪雷鸣以后,峡谷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座座正常的阶梯形的,和水族馆形状相称的建筑,而流入期间的湍急水流,呈现出水上乐园的激流勇进一般的状态。那供人停留的“河岸”也显露了出来,甚至分布有悠闲的遮阳伞。 “快,大家快上岸去!”耵香喊道,一边托起那些刚刚被淹死的人也上岸边。 她按在那窒息的人胸前,做着急救的手势。他吐出了几口水,却依旧没有动静。 耵香想,看来是要做人工呼吸了。这人看起来虽然有点胖,但也不是下不去口。她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亲上后,那感觉也不是很差,原来占其他人便宜还可以这样名正言顺。 她刚要往里头吹气,她便被人用双手离掰开了。 “殷池……” 耵香看到了一张虽然没有表情,却带着一点责备和无奈的脸。他竟然没有穿上衣,还湿身了,她感觉好幸福。 “你去救女人。”殷池赶到的时候,耵香正往岸边游去,打算亲其他男人。 他怎么总是这么及时呢? “好主意!”耵香说完便去救人了。 虽然有些人已经无力得救,但还是很多人苏醒了。 耵香和殷池坐在岸边,看着这褪去伪装的“峡谷”,都没有看向对方的意思。 “殷池,你不能一直泡在水里的。你来找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耵香披着伙伴们从游泳馆给她找来的毛巾说。 “你透露给了岩空人法术。”殷池看向耵香,“这不能有第二次。” 虽然,他已经为了找到耵香,也教给了让很多。 雨稀稀疏疏,越下越大。若是没有一把只能容得下他们二人的伞,他们会淋成落汤鸡,也定会有源源不断的电灯泡来找他们道谢。 “我,我也是运气太好了。没有雷电的情况下,这障眼法一定不好解。” “走吧。找到伦司,离开岩空。”殷池站起身,而见耵香依旧坐着,思考着什么。 “殷池,他们呢?我想救他们出去,让他们也过上安稳的日子。”耵香想着和这些岩空人这一起走来的日子,越发不舍了。 “你办不到。”殷池拉起耵香的手,牢牢地握住,“那位替你施法的岩空女子,我们必须利用她再找到伦司,然后杀了她。” 第26章 人物 第310章 人物 老板娘让我们往死里打的情妇,每挨一脚,就必然回以我们成倍的攻击。手无寸铁的她,即便被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时,也依旧让我感到害怕。—黑帮残疾队员 “可……为什么?殷池,我们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 “耵香,收起你的天真,适可而止吧。”殷池想起自己方才救的岩空男人,有朝一日就会成为屠杀绿空人的士兵,便一阵作呕,浑身不适。可他若是不上,她定会冲上去亲,这不就更可怕。 “我知道了。”耵香愣了一会,便顺从地低声答道,那是她一如既往糊弄老板的模样。 那位岩空女子被唤了过来,她在见到殷池健硕的身躯,轮廓分明的侧脸时,心里还是不知觉起了倾慕之情。她观察到,他和耵香手牵着手,这二人好像有着一样的秘密。 “这是要他的血迹。用你方才习得的搜寻术,在一刻钟内,给我他的位置。”殷池拿起他在河底找到的,渗透有伦司血迹的外套,对这位岩空女子清晰地命令。 在施展完生涩的搜寻术过后,这位岩空女子答道:“他……他不在这里了。他在皇城。” “皇城的哪里?”殷池对这女人的能力质疑起来,她看起来比让笨拙很多,不知道使用的法术是不是真的正确。 “牢狱。” “伦司他,他被抓了。”耵香着急起来。 殷池盯着这岩空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在撒谎吗?” “我,我没有说慌。”岩空女子慌乱起来,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杀意,便揪着耵香的袖子恳求道,“耵香,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撒谎的。” “是啊,殷池。她说得没错,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去皇城看一看吧。” “那带路吧。” 随后,殷池便封了那女子的听觉。 他很无奈,好不容易才和老婆独处,又来了个电灯泡。 前往皇城的路上,耵香小心地问殷池:“绿空,还好吗?” “我不知道。” “我在这里可以的,殷池。不论如何,还是绿空更重要。”耵香话说完才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也许人家殷池来这里也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 殷池停下脚步,对有耵香在的时刻又仔细感受了一番。 “我不知道。” “那妮丁怎么样了?”耵香揪心地问。 “她原来被送到伦司那里。现在,我不清楚。” “这……为何她不在绿空,那里有衫,阿登,得然,还有夙岚……”耵香的语气急切起来。 “博的咒术下,一切都变了。”殷池在短暂离开岩空后,也快速了解了绿空的情况,“如今绿空和域城一塌糊涂。” “是不是因为我……”耵香话还未说完,殷池便打断了她。 “绿空需要我和你一起。”殷池说完,快步向前走了。 他不习惯这种场合。 耵香听后,也来不及揣摩殷池字里行间的意思。对妮丁的担忧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问题的关键一直是博的咒术。这个叫博的人,是所有矛盾的根源。 岩空皇城,刑场。 今日,有一位大人物即将被处死,他的名声在岩空还未如最强女战士和六六一样响亮,他在角斗场之日甚至出现过,还被拒之了门外。 “绿空域城军师伦司,因擅闯岩空绝密基地,将于今日被斩首示众。”行刑者对着所有围观的人宣布。 伦司站在刑场前,听到“绝密基地”四个字,感到好笑又不解。他不过是在水底不小心发现了一些小儿科的装置,然后破解了一个非常弱智的密码锁,就进入了峡谷底部的地下室而已。 “啊,竟然是地空人。” “不是吧,地空人不可能是绿空的军师。” “也许是绿空人让我们根本分不清地空人和绿空人,他们太强了。” …… 窃窃私语过后,行刑时间到。 “斩!”行刑官一声令下,心情激动地等待那收尸后下班的时刻。 “等一下。” 悦耳而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刑场。 “她,她是当日那个差点成为mvp的!” “她必定是绿空人没有错的。” …… 伦司见睿安挡在了他和行刑官面前,他只能看到她背影。为何她会出现?在他眼里,她不是一个会反反复复,与前任不清不楚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刑场的秩序也敢扰乱!”行刑官有预感今天又要加班,气得对来者严声警告。 睿安面对围剿她的岩空精锐,气定神闲地掏出了一块令牌,示意给行刑官后淡然一笑道:“大皇子有令,他还杀不得。” “胡说八道,我方才刚接到大皇子的命令!斩首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出尔反尔。” “呵呵,你哪里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不想死的话,通通退下吧。”睿安双手抱怀,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打手。 “给我上!”行刑官被挑衅后对下属命令。 拿着棍棒和刀锋的侍卫一个个朝睿安相继扑过来,睿安的身影已经逐渐在众人的包围下消失在伦司的视线里。 伦司早已想到办法逃脱,只是不料睿安忽然出现。他有些担心她,但想起她踢他入水那狠狠一脚,又有些不服气。既然她早已与自己一刀两段了,他也不必自作多情。 在一个个侍卫被击倒扔出之后,睿安嘴里叼着一把刀,手里持着两根棍从围剿里走了出来。 “呸。”她吐掉了嘴里的刀,身上受了点轻伤。 这情景让伦司回想起了他前妻干的好事,以至于他心情又烦躁起来。 “这岩空的兵以后可真不好带。”睿安说完,见刑场已经逃得空无一人,仅剩下伦司。 “伦司,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她松开了伦司身上的绳索说道。 “我不去。”伦司伫立着不动,他知道殷池一定会来找他。他的位置不能在短期内变化太过频繁。 人物有很多种类型,越坚韧的人给予人的印象越深刻。如果你会一眼就对殷池大大那样的角色痴心妄想,说明你不是在品味身边的人物,而是在解决自己的需求。 第27章 解读 第311章 解读 用文采解读命运的审判。—夕隆 镜城城主书房。 从竞技场回来的衫站在正在练字的夕隆面前已经许久,无奈地想为什么年纪大一点的人都那么拖沓。 方才,就在最后一场与格诺的战役刚要开始时,便被夕隆一声叫停了。 焉城传来了城主生日宴的邀请函,这让夕隆神情严肃起来。他回忆起了他年轻时去过的地方—焉城密室。 当时,夕隆还只是前任城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库拉刚刚当上城主满一年。年轻气盛,桀骜不驯的他出门迎接前任镜城城主时,那洞穿一切的眼光里尽是挑衅,语气的热情中亦带着的莫名的压迫感。 库拉邀请各路城主与能人汇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用自己的实力告诉所有人,谁是仅次于绿空之主的存在。 那天,从密室里被拖出了许多尸体。而接下来的几年,他都会举办生日宴,任何不对他俯首称臣的人,下场都是一样的。 而新任城主,名誉极佳的得然如今也学起他父亲,办起了这生日宴。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目前受制的咒术,恐怕和荣丁身上龙王节的冤魂脱不了干系。故意以阿登的名义邀请荣丁,应当是已经知道荣丁被冤魂附身的消息。他想引狼入室,直接借此机会,除掉冤魂吗?可这样荣丁也会死。 如果今日荣丁和格诺继续打斗受了重伤,明日若有不测,恐怕他一人之力也无法助他逃脱。 “城主,您多虑了。”衫在夕隆与他说了这件事后,安定地说。 看来得然一直都是他的神助攻。他正愁着打不过格诺,这下眼前的难题迎刃而解了。焉城的屠人生日宴他去过几次,不是因为那些契机,库拉老头也不知道天下第二另有其人。 “哦?”夕隆城主饶有兴趣地看向荣丁,“你意思是,你有办法?” “得然城主也一定邀请了衫殿来,我与衫殿还有主仆情谊在,他必定不会让得然伤了我。”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也会在场?”夕隆想到明日就要再见到那个一人挡下千军万马的对手,心中便一阵激动。 “他们二人交情很深,因为一场刺杀相识,之后来往便十分密切。我在第二层看到,衫殿连殷殿都不肯见时,就只肯见得然城主一人。” “刺杀?有意思!哈哈哈,荣丁,有空你得多跟我讲讲这些八卦。”夕隆呵呵一笑,放下笔,走到荣丁跟前,“可是荣丁,你举的例子只能说明衫殿很待见得然城主,而不代表得然对衫也是一样。” 衫听后愣了愣,有些怅然若失。得然确实是一个让任何人都如沐春风的人。自从他出事之后,他的确也不再过问他的事情了。 “或许是这样吧,我的确找不到可以说服您的例子。” “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准备,明日打起万分精神。我听说库拉已醒,而我又有叛军的背景。稍一不注意,你我都将尸骨无存。”夕隆深沉地警告。 “城主可有什么想法,我们该如何准备?”衫想,打探这老头私藏宝物的时机到了。 “你已经被冤魂附身,与冤魂同生同死。他们若是设法救你,那逃出的冤魂便会直取库拉和得然的性命,此时我们便须与他们齐心协力除掉冤魂。我推测,这些冤魂,和得然所提过的咒术有关。” 衫听到“咒术”二字,浑身一震。他竖起了耳朵,怕耳里的鸣声影响他听错一个字。当日得然来镜城府,原来他也遇到了难事,而这件事和咒术有关,也一定和他身体被调换有关。 “荣丁,你快来看看。”夕隆请荣丁来到他所写的字跟前,“你快评一评,施加这咒术之人的文采,是不是非常出色?” 夕隆认为荣丁的文采也很出众,一定也对好词好句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荣丁神情的变化,继续说:“我推测这位始作俑者在写的是三对佳人的命运。从这“琴音”二字,我已经从旦左口里知道,此人便是得然的妻子,绿空第一大乐师夙岚。她的听力已经被冤魂所废,旦左正赶去帮忙呢。可是这其他两句,我原本是不得其解的。” 夕隆直视向衫,使得原本遇事镇定的衫也出了冷汗。夕隆想想还是决定先不戳破荣丁对阿登那点小心思。 “直到你说,衫与得然的交情很好。而衫又一直以暴虐残酷闻名于绿空,我在想,此句指向的会不会就是他呢?至于这正义一词,我感觉用在阿登再合适不过。毕竟二皇子身边,除了阿登,还有什么女子,能称得上正义凛然呢?” “属下愚钝,越来越听不懂城主的意思。”衫在看到咒术后,已经有些忍不住恐慌与愈加加速的心跳。 “哎,荣丁。与我你就不必躲躲藏藏了。你来镜城的原因我早就猜到了。我知道,你也喜欢阿登。爱而不得是常事,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看开了。” 衫在高压下终于稍微松了口气来,还好他还没看出他与普路互换身份一事。 “谢城主关心与提醒。” “荣丁,我很欣赏你。就算你现在知道衫早晚会被阿登刺杀死,看起来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可见你不是一个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迷失心智的人,否则你在投靠我后,早就与我说出许多衫的弱点和第二层的秘密了。我看得出来,衫对你栽培用心,而你对他还是心怀感激的。” “城主,多谢您的赏识。可这和明日赴宴有什么关系?” 夕隆手里指着那“重燃”与“消噬”二词,冷冷地说道:“如果明日,他们不杀你,我自有办法除了冤魂。而若他们决定杀你,我们便顺水推舟,让咒术早日成真。” 下下周放假一周,我何德何能! 第28章 宝贝 第312章 宝贝 小吐司走的那一天,把我伤心坏了。—圭 夜晚,岩空刑场。 伦司拒绝和睿安走以后,睿安犹豫了良久,还是决定出手把伦司打晕。 “等一下。”让走了出来,伸手止住了睿安。 这是伦司第二次见到让。上次角斗场匆匆一别,剩下和这个表亲有关的事,也只是从母亲和颇那听说过。 “伦司,你愿意投靠岩空吗?” “不愿意。”伦司看睿安和让好像很熟了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又烦躁起来。 让擒住了睿安,拿刀架在了睿安脖子上,慢漫往里倾斜,她脖子上有一股血在慢漫渗出。 “现在呢?” 睿安对让突如其来举动的讶异,使伦司看出这不是二人串通好的戏码。 “你想让我做什么?”伦司揉了揉被绳子勒了已久的手腕说道。 “为岩空造武器与战车。” “可以。” 让松开了睿安,他已经察觉殷池耵香的气息近在咫尺,于是他对睿安说:“你立刻带他去军火库,我已隐去了他的气息。” “是。” 伦司注意到,睿安在抹去脖颈的血渍后,看向让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下属对自己领导的否定。她看向里安的眼神从未是这样过的。 一路上,伦司与睿安都互不说话。一直走到枪械库,睿安率先开口:“到了。” 她打开门,说:“进去吧,需要什么就出来找我。” “你守在这里做什么?”伦司想起睿安那要构思的游泳馆,还有她嘴里要练的兵。 “是我向岩空之主推荐你的。”睿安说完,便不做更多解释,把门关了。 伦司环顾了四周的枪械,拿起来查看了几分,又放下了。上过了实验大楼的机械系后,他已经在脑海里有了如何把绿空人优势与地空武器结合于一起的思路。如今他在岩空,那是他母亲的家,而绿空则是姐姐的家。矛盾之下,他有些失落地靠在墙上。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有人在画着什么东西。 伦司好奇地走近声音的来源,在轻轻推开一扇后,看到了一个和他儿子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伦司双手抱怀地靠在墙上,看着这个男孩专心致志画着的东西。他用尺子在测量计算着什么,时不时眉头紧皱,完全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到来。 在算了最后一次后,男孩终于失去了耐心,摊倒在椅子上。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才注意到有人来了。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眼神既带着一些轻蔑的审视,也怀着善意关心的大人。 “叔叔好。”他礼貌地问候了一下,“你是大皇子说的新人吗?” “是,也不是。”伦司走进了男孩身侧,看到他在徒手计算地空早已开始用模型计算的土方。 “你知道怎么算吗?”男孩看伦司对他的图纸专注地看着,好奇地继续问。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算这个?” “为了处理土方,打造新的战场。这是一片昔日绿空人踏足过的土地,据说他们在土壤深处埋了许多炸弹,所以在这片区域我必须特别小心。我不能多挖多埋半寸,因为这里的土壤绝对不能转移到其他地方,而其他地方的土也绝不能运到此处。” “它原本为何就不能成为战场?” “太过崎岖不平,这将使得本就敏捷善战的绿空人更加容易躲藏,而且这里的土壤对有本命物的绿空人极其有利。” 伦司听到这孩子的话,对他这个年纪里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吃惊。他想起自己那个天天还在看动画片的儿子,一时觉得他还是更幸福的。 “你休息一会吧,我看你压力太大了。我给你讲讲地空的故事怎么样?” “地空?”男孩有些不解,实际上,他对于落后的时空并没有太多兴趣。如果是绿空的故事,他倒是很愿意听。 伦司坐到男孩身边,在他的图纸上画了一只机器猫。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它是什么?” “它叫小叮当。是叔叔小时候很爱看的动画片。它和一个小男孩一起长大,每次小男孩被欺负了或者有问题了,总是会很委屈地找小叮当,让它帮帮他。而小叮当总是能从口袋里拿出很新奇的东西,帮他解决所有的事情。” 男孩听了,放下手中的笔,好奇地盯着这只蓝色的可爱生物。 “最后动画片播到最后一集,它要走了,可把我伤心坏了。”伦司笑了笑,“今天开始,你可以把叔叔当作你的专属机器猫。” “你……叔叔,那我该怎么叫你?” “随便你咯。我本名叫做伦司。” “那,我就叫你小吐司。”男孩开心地说。他对今天听到的故事感觉十分满足,他不明白,为何这种小事,也能和为岩空取得成就一样能让他高兴,“我的名字是圭,大家都叫我小圭。” 伦司笑了,看来圭的本性还依旧是个孩子。 “小吐司,你快帮帮我。”圭第一次学着伦司口中那常常受欺负男孩地语气对伦司说,“有没有能够准确计算出土方的宝贝?” 伦司盯着那张图纸,以及那片战场的位置,站起身来。而后在饮水处,接了一杯水,递给了圭。 “小圭,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我今天又看了一次哆啦a梦最后一集,又把我看哭了。 第29章 生米 第313章 生米 先拉进彼此距离,再创造独处良机,最后把生米煮成熟饭。—蓉儿 焉城密室入口不经意地隐藏在尊崇庭院的正中央。得然与贴身侍卫步行至此,那在庭院中央的地块便自然下降。 密室内墙壁由棱角分明,光影交错的金色鳞片组成,这让进来之人一时间会丧失对空间尺度与方向感的掌控。 得然独自一人在密室中,拿起了他年少参加战役时所用的枪。他试图用枪继续瞄准某个远处的目标,找回当时专心致志杀敌的感觉。 忽然瞄准镜里出现的人影让他屏住了呼吸,乱了思绪。他扔下枪,望向空无一人的远处,才发现这是自己的错觉。 他早就记不起与夙岚的初见。他们的初见,不是位于墓地的郊外,而是在战场上。他忘记了他弹无虚发的精准,也忘记了在歼灭反叛军的胜利自豪下,一时高兴放过的女孩。 “城主,夙岚姑娘已经睡下,并且安置于与小少主同处。” “嗯,旦左已经走了吧。” “回城主,他在治好夙岚姑娘听力后就离开了。” “知道了。一会除了出示请帖的人,其他人都不能放进来。若有人要硬闯,能做掉就做掉,做不掉就拖到我来。” 在丁儿退下之后,得然闭目养神。他在猜测今日第一个来的人会是谁。镜城的普路,域城的二皇子,还是更多的冤魂?焉城宴席的消息已经在各城主权贵间里传开了,请帖亦发到了该来的人手里。这也是不得已的下策。若没有请其他城邦的城主和高手,宴会的目的必定使人起疑,日后引来暗探多生事端。 天色逐渐显露出了鱼肚白,府外一阵沉着而稳当的脚步声在密室听来异常清晰。尘土在清晨的冷空气里都运动得缓慢起来,落在了脚步声停止的地方。 此人正要直接穿过密室无出入口的墙体,身体便迅速被一股颇有劲道的力量束缚住。他低头一看,腰间手腕间却空无一物。 “请帖。”丁儿出现在此人面前,将他又往后推了一步。 “我是驿城大少主。”男子出示了手中令牌,正要自报姓名。 “这不是请帖。”这是丁儿第一次见到传闻中驿城的大少主。她本该对他的强弱点,性格喜好烂熟于胸。而这位驿城接班人的信息,属实位于最难记忆的那一群人中,甚至连他的名字,她都记不得了。近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忙不过来的她也忘了再去了解蓉儿负责的这一群人。 “小侍卫,你们焉城城主的宴席,难道在密室之外就要开始了吗?”男子微微一笑,稍微使了劲便脱离了丁儿的桎梏,径直地往她跟前走去。 丁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里好似在阅读着什么。 本来在寻常女子眼里十分俊俏,引人钦羡的男人,在丁儿眼里和寻常生活里遇到的敌人没有分别。 “唯潞大少主。”丁儿通过阅读蓉儿留下的记录后,喊出了来人的名字。难怪她对他毫无印象,这个名字她从未在虫谷前十位里见过。 “叫我唯潞即可。小侍卫,资料查完了,这下我能进去了吧。”唯潞不打算与一个侍卫一般见识,便因此停下了脚步,风度翩翩地说。 “请等一下。我,我……”丁儿见得然依旧未出现,一边回想着那蓉儿记录中的内容,一边想法子在这敌人实力未可知的形势下阻止来者的进入。 “我不想为难你,小侍卫。如果你们城主因此怪罪你,你就投靠我们驿城吧。”唯潞又离丁儿近了一分。 “唯潞少主,实际上,我想向您表达心意。”丁儿像做重要报告一样地严肃地看着唯潞,这话不对人的场景让唯潞十分迷惑。 “嗯?” “十年前我在驿城赛马场见到您,便对您一见钟情。” 唯潞仔细地端详着丁儿,还是想不起来他见过她。赛马场?十年前他确实在赛马场赢过一次比赛。 “这里不方便说话,要进密室便随我来,我有办法。”丁儿见唯潞真的仔细回想了起来,不禁感慨万分。原来她一直不屑和鄙夷的,来自蓉儿的这些鬼点子,还真的挺有效。可至于为什么,她是没兴趣知道。总之,没有请帖的人绝对不能进密室,谁都不能例外。 唯潞将信将疑地跟随丁儿离去,直到他察觉到那股城主府内最强大的气息已经离他更远了,才停住了脚步。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唯潞的语气里没有谴责与恐吓。 “要进密室得通过十几道关卡,规定时间内进入不了的人都得死在途中。”丁儿仿佛没有听到唯潞的话一样,平静地陈述着。她想此人也是怪异,人不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他这说出来是打算给谁听?她也不想上班,最近更是连得然都不想见。 “小侍卫,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你现在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呢?”唯潞闲散地找地方坐了下来,观赏了一番城主府的景色。 “你连虫谷都没去过,焉城密室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蓉儿在评估唯潞能力那一行上写下的“未知”二字,是丁儿至今不敢轻易与唯潞动手的根本原因。因此,她只能已调离和劝退的方式让他自己离开。 丁儿久久听不见唯潞的回复,她转过身时,见唯潞盘腿打坐,双眉间泛着淡淡的白光,而他的身体,也在逐渐由周围向中心消散。 第30章 光影 第314章 光影 两边倒的墙头草。—殷池 夕隆与荣丁来到焉城府前,出示了请帖。侍卫们纷纷行礼,将二人带到了入口处。 “城主有令,一次只能进入一人,等第一人进入下个关卡后才可入第二人,不可二人同时进入。” 衫在四周搜寻了普路的气息无果后,对夕隆说:“城主您先请,我还需要再准备准备。” 夕隆应声入了密室之后,衫则一直地站在庭院中心。 在受邀的宾客纷纷都进入之后,衫还是没见到“自己”的影子。 “怎么,不敢进?”一旁的侍卫们在看到衫站立许久后还犹豫不决的模样,打趣地问。 “怕什么,不会死的,最多也就残废。丁儿姑娘会为你治伤的。” “瞎说什么,治伤的蓉儿姑娘已经不在了,我看这次人得死一大堆。” 衫对此不做理会,再次往门口看了一眼。 此时在密室中的得然,在接待安置完依次进入的客人后,独自到无人的角落中,查看入口的动向。 “普路,荣丁……”得然的语气中带着无所谓,一边抚摸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对丁儿发出信号,“人可以放进来了。” “是。城主,还有一事。”丁儿望向旁边唯潞气息尚存的石凳,额角滑下一滴冷汗,“驿城大少主唯潞,怕是也进了密室。” “我知道了。”得然脑海里浮现出来唯潞模糊的样子。他并不在密室之中。驿城的人里,这位没有什么名声的唯潞少主并不在受邀人之内。 而密室光洁如新的地面上,一只只白色小虫不知从何处蠕动而出。 清晨,岩空刑场附近。 耵香与殷池,以及指引伦司位置的女子离刑场越来越近之时,女子忽而察觉不到伦司气息,脚步踌躇了几分。 “停下。”殷池解开了女子的听觉封印,在注意到女子异常后命令。 从此处到刑场,需要穿过一条蜿蜒的长栈道。不知为何修路的人不愿意开辟一条正常的人行道,而是多此一举,怕伤了这里半分草木土地一样地在灌木丛与稀疏的树干间穿插了这样的人造物。 这栈道引起了耵香的注意,她久久凝视着它的走向,本能地揣测起了设计者的动机。 “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在殷池无声而压抑的凝视下,岩空女子颤颤巍巍地低语。 而耵香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了已经停住不往前走的岩空女子。 “不好意思。”耵香忙道歉,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破坏了原本严肃紧张的氛围。 岩空女子还未说话,殷池也还未继续问,耵香便说道:“殷池,我们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为何?” 耵香注视着那栈道高处屋檐下,那张在晨间微光中颤颤巍巍的蜘蛛网眉头微皱。 “看不清尽头在哪里。” “啊,这……”岩空女子不知所以地答。这辈子她见过的最大地方也就是岩空赌场,死里逃生见到帅哥后,来不及幻想偶遇便受到了要挟,又要替人做事。而这本与她身份相同的耵香,却一副已经掌握住她自己命运的模样。她可以替很多人做事,但听从一个和她本就一样层次的人的话,潜意识中她是无法接受的。 “你们要找的人的气息,的确就在栈道的另一头。”岩空女子单纯为了反驳地反驳道。 殷池不知何时耵香也会和伦司一样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了,她的确做对过许多事,但从来就不够全面可靠。没有一路以来的众多帮手,没有里安级别的老师,以她的资质想带领一个队伍走向胜利,是绝无可能的。 “你带路吧。”殷池对岩空女子说,并示意她走在前头。毕竟是早晚要死的人,栈道有问题让她先挡着,万一有什么闪失,也省得他再亲自动手。 殷池和岩空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他回过头,见耵香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的朝阳微微探出了头,湿润阴冷的空气也逐渐温暖起来。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耵香温柔地说。她心里想,即使是对于任何人的死路,殷池也会一直没问题的。她这种程度的人就不要去自投罗网了。她动了那么多脑筋,干了那么多事,走了那么多路,真的辛苦了,刚好现在歇一歇。 殷池见耵香这幅模样,依旧硬拉着她朝前走去了。 在晨曦的清凉与平静里,三人在栈道间穿行,而这样的美好却不在所有人的享受范围之间。 恐惧和警惕交织在岩空女子脸上,她不得不走在三人的前头。而殷池则先耵香一步从交织的阴影踏入阳光里。 “滋”的一声,那温暖的光先是刺目起来,而后则化成了一条条金属丝线。在它们的领域里,穿透将是现在时。 悦新欢 第315章 悦新欢 藏着秘密的, 悦目与赏心相互低语, 击穿稳如泰山的高压, 抽离穷凶极恶的精灵。 离经叛道的, 青涩欢愉堆成堡垒, 再捏个假人共度, 今夜与往昔。 那虚无缥缈的喜悦为何只是一瞬间, 那些付出为何从未得到礼遇? 不变的是, 旧与新一直在更替。 来战斗吧, 为了不敢再爱的那个你, 开始妥协吧, 为了最最重要的那个你。 勇敢一些吧, 将所有无辜与有关都推进地狱。 罢了, 正当利诱时, 陌路的爱人曾救下我。 过去很久后, 远古的情人还是记起我。 不后悔了, 在理想与冒险的交织中, 重新回到懵懂的年华里。 光怪陆离的计算间, 不完整地知晓了, 更替的意义。 好久不见哦,我春节回家没写书小说就被下架了。没想到现在还能重新上架,哈哈哈。 第1章 清醒 第316章 清醒 有一天我在驿城苏醒,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蓉儿 蓉儿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究竟在哪里。她好像为什么事情鞠躬尽瘁之后,就从那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周围清清冷冷的,雾气很浓,但是体感温度还可以。蓉儿慢慢坐起身,心想这难道又是一个梦,一个没有日常无聊琐事,枯燥地做任务领工资的梦? “这里为何会有本命物?”蓉儿对着身旁一株株萧瑟的树木发呆后,断定这是她的清醒梦无疑。 一想到她已经不在绿空的框架之内,想到她不必再因为焉城拖拖拉拉的破事卖命,她的心情便无比地激动起来。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为所欲为! 她站起身来,踩在雪花刚润色过的地上,这里的土地与她之前感受到的略有不同,而不同之处她却说不出来。那清脆的声响是那样真实,而土地给予她的感觉却更加亲切。 蓉儿继续拨开她眼前的树枝,缓缓地朝前走。不错,这就是清醒梦。她在闲暇无事的时候常常做。每个梦里的细节都是这样的清楚,她可以去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就是一直没有能捏造出心怡之人的光顾。 在坑坑洼洼地土地上,她慢慢走了两步路后,由于实在太黑,她还是被绊倒了。 蓉儿抬起头后,只见这次清醒梦里终于出现了类似心仪之人的轮廓。这次如果丁儿把她摇醒,她绝对饶不了她。 “虽然差了那么一点点,没有摔倒直接吃到豆腐。”蓉儿又自言自语起来,她正要动手动脚,却闻到了一丝丝腐烂的血腥味。 此时,天边的一头忽而闪起了强烈的光线,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而这道光让蓉儿看清了心仪之人的模样。 他的脸上是一道道新旧伤口,淤青和血迹已经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身上受伤流出血液的位置没有规律可循,不像是来自精通格斗之人。 蓉儿还未来得及产生怜悯,那心中的怨叹就脱口而出:“怎么在梦里,我还是要工作!” 天边的光线褪去后,蓉儿摸了摸此人的额头,正发着高烧。她一如既往地开始治疗,默念出烂熟于胸的咒语。 半晌过后,毫无动静的周围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个说疯话的精神病人。 “绿空人。”躺着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轻喃,“带我去见大皇子。” “啊?”蓉儿不知所以,怎么她在梦里也要听人差遣?不行,这下她可要逮住个反抗的机会。 “你做梦!” “带我见大皇子。”那人忽略了蓉儿嚣张跋扈的语气,继续和气地说。 本就乌黑的天色“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雨水渗进了男子的伤口里,冲刷掉了他脸上的血迹。 “你……”蓉儿见此人的面容愈加清晰起来,她的记忆随着落下的雨水泛起了涟漪,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了一个赛马场上的人影。 “你是……” “律。” “律?你不是驿城的……” 眼看男子更加痛苦,唇色发青,蓉儿忙不再追问,用力将躺在沟渠里的男子拖到了一棵茂密的大树冠下。 在阴暗的天色,凄冷的晚风下,蓉儿望着又晕厥过去,失去意识的律,心跳有一些些加速,脸上泛起了红晕。 焉城城主府。 “驿城主,好久不见。今日怎么不见大少主来呢?”夕隆进入密室后,友好地向他的旧友问候。 “呵呵,夕隆啊,你怎么现在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文邹邹的。”驿城城主满面笑容,暗自叹息这夕隆还是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想到这无能小儿也能收到焉城的邀请,他自然是喜不自胜,忘乎所以。这不前日去赛马又摔断了一条腿,想来也来不了了。” 全新的章节开启我全新的人生! 第2章 预期 第317章 预期 当年我除了刺杀得然没有成功外,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律 此时已是深夜,得然草草地听了这二人谈话内容,心系着那被冤魂附身的普路以及迟迟不现身的衫。阿登已前去查看,不知情况如何了。 焉城密室入口处。 阿登按照得然的指示来到这里,既没有见到普路,也没有见到衫。 “小姑娘,又见面了。”漾站在库拉旁边,见到阿登走来轻声问候。 阿登一头雾水,但她并没有弄清楚的需要。这世界上让她一头雾水的事情太多了。 “你们见到普路和衫殿了吗?” “见到了。” “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去了岩空。”漾的笑容依旧从容,语气和声音依旧慢慢的。 “你……”阿登看向二人的目光由好奇变成了警惕。她仔细一想,这看起来是通晓穿越岩空时空之门的人。慢慢地回想起岩空人气息的她,察觉到眼前的人,就是岩空人。 她当日在夙岚病床前伤心落魄,情绪上涌,一时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她放走的是什么岩空的要犯,那她不就是通敌背叛绿空的要犯了吗? “哈哈,阿登姑娘。”库拉见阿登越皱越紧的眉头,“别担心了。若你能之后效忠于焉城,得然定不会亏待你。” 效忠焉城和效忠绿空有什么不同呢?阿登心中的问号更多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上的谜本来就特别多。她只需要找到衫和普路,解决掉冤魂即可。 “当时我给你指引了去地空的路,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要去岩空,需要你的帮助。”阿登忽略了库拉的话里有话,直接对漾说道。 库拉和阿登的接触很少,而他抛砖引玉,暗含邀请的话被忽略了,这让他更认为有必要打压这些自认为优秀的年轻一辈了。 “这……”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库拉的神情,暗含着请示的味道。 “让她去吧。” 库拉话音刚落,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伴随着碎裂的金黄色碎片传来。夜色里,一道幽蓝色的光柱层层击破了阻碍它构筑物,朝库拉的方向袭来。 岩空,小山坡。 雨停了一会儿,蓉儿便把律托到了山坡上的一个无人,用于放杂物的小屋中。 她呆呆地看着此人,脑袋里出现了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念头。经过权衡,她还是迈不出那一步,下决心即使是在梦里遇到帅哥,还是要慢慢来。 虽然她现在对于律的伤势已经束手无策,但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呈现出肉眼可见的好转。他方才看她的眼神,分明已经是不记得她了,却还知道她是绿空人。 蓉儿好不容易能近距离观察帅哥,而且观众才只有她一人。她感觉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多巴胺又开始分泌,空虚寂寞冷的夜也变得分外浪漫起来。 忽然,蓉儿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幽蓝色的痕迹。既像是刻意纹身上去的,又有可能是胎记。她小心伸出手,要触碰到他手臂肌肤的瞬间,仿佛空气也要停滞了。 然而就像每个求而不得的梦一样,那手臂突然不见了。 蓉儿失落地举着手,迟迟移不开目光。她真的就注孤生吗,而且这只是个梦而已! “我对你有印象。”律清醒看到鬼鬼祟祟的蓉儿后便缩回手。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蓉儿身后响起,“你是焉城少主两个贴身侍卫之一,你比另一个活泼一些。” “这……我,我们其实在驿城见过。当时我昏迷了,你救了我。”蓉儿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是吗?好像不记得了。” 蓉儿早已阅读过各种搭讪套路,对于情情爱爱的事情颇有研究。她可没有耐心慢慢磨,而且她确信她接下来的行动一定会让律对她印象深刻。 “律,你结婚生子了没?” 律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但是他也不在意这些。 在绿空驿城潜伏多年的律,已经掌握了岩空人最需要的一些基本甚至高阶的法术。而大皇子应该已经拿到了他的本命物,治好了他。此时他站起身,准备去找大皇子让。 蓉儿眼睁睁地看着律离开自己。这昙花一现的暧昧就像所有值得期待的事物一样,不管多少自信与乐观都难以使它达到自己的预期。 预期我将迅速脱单步入幸福生活! 第3章 大将 第318章 大将 栈道。 正午天晴,阳光明媚。 律凭借搜寻术,成功地找到了独自一人在栈道上的让。 “大皇子。”再次见到旧人,律平稳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犹豫和缓和,仿佛不相信眼前他所经历过的人和事情一般。他真的,又回到岩空来了。 “律。”让转过头来,眼里带着与惊喜语气不符合的淡然,“真的是你。” “是,大皇子。我回来了。”律抬起头,让的脸庞慢慢地自上而下浮现。 他和小时候比起来,一点也没有变。 律和让都这样想。 然而没有一个时刻是值得叙旧的,他们一直背负着更重要的事。 “我在郊外遇到了一个绿空女子,她是焉城少主的贴身侍卫,不知何故进了岩空。她行为古怪,莫名向我示好,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打算按兵不动,看看她还会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焉城少主的贴身侍卫,极有可能是对岩空有用的人才,要加以利用才是良策。”让听到绿空的信息,不由得想起了方才栈道发生的一幕幕。一直沉稳的他现在也需要深呼吸才能过滤掉一些消耗他心神的事了。 “还有,从今开始,你便是任岩空大将之一。请你在绿空这些年学会的法术,在最快时间传授给岩空的士兵。” “是。谢大皇子救命之恩!”律像机器人一般领命后便退下了。 救命之恩?让看着律身上的伤势和远去的背影,不明所已。 而律回想着“岩空大将”这个称号,扫视着平平凡凡的自己。他凭着异于常人的勇气与毅力在敌营卧薪尝胆,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取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他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而前方依旧还有许多高山在等着他。 可他的生活里好像在这爬不完的山上少了点什么? 第二天早晨,律没有去军营,而且又回到郊外原来蓉儿救了他的小屋旁,双手抱怀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往小屋内望去。 “律!”蓉儿从屋里出来晒太阳时,再次看到律的身影,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便冲到律的跟前,伸出手去。 律防备地退后了一步,而蓉儿法术虽不在,身手依旧敏捷。 她的手捏到了律的脸上,使了使劲,问道:“疼吗?” 律把蓉儿的手拿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你不是在做梦。这里是岩空。” “岩空?”蓉儿的眼睛一直盯着律,好像要把他看透的样子,这让律有一些不自在。 “你喜欢我?”律继续双手抱怀地问道。 蓉儿腼腆地低下了头笑了,那春日里暖暖的阳光投射到了她的脸上,她睫毛上结了的一层霜在慢慢融化。 “那个,很久以前的事了啦……而且,是那种很肤浅的感觉。” “你愿意投靠岩空吗?”眼前的景象,对于律来说很新鲜,可似乎也没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投靠岩空?”蓉儿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得然和丁儿的面容来。 “岩空与绿空,必有一战。”律的眼神坚定起来,他继续说,“我给你三天时间。” 律转身要走时,手被蓉儿拉住。 “那你能不能陪我三天?”蓉儿羞嗒嗒地问。 焉城城主府。 嘈杂与死忌的空洞似乎在此刻达到了平衡。唯潞的身影从幽蓝色光芒的尽头浮现。库拉的安然无恙让他知道他首次出击失败了。 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挡在了库拉面前,她的气息唯潞从未在绿空见过。她没有动作,而光柱却在经过她身边时四溢开来,像是水柱冲撞到了一堵结实的墙壁,过后狼狈得只剩下四溅的水花。 库拉的眉头紧锁,而得然见到漾的时候,瞬间失了神。他知道那必定就是漾,他记忆中早已面目模糊的母亲。 “唯潞!”驿城城主怒气冲冲地朝唯潞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随后,他忙到得然与库拉跟前低头谢罪道:“犬子不知好歹,因急于表现自己冲撞了库拉殿下与得然城主,请二位见谅!” “不。” 丁儿听闻动静赶到的时候,唯潞的“不”字在她耳中是如此清晰悦耳,那个她字典里一直找不到的字。 “库拉该死。”唯潞脉搏上的幽蓝色光芒再次隐隐若现。 夕隆一边觉眼前年轻人的有趣,又因迟迟不见荣丁的身影而着急了起来。他的目光停留在漾身上后,久远的记忆一时被唤醒。 他不愿意去相信他心中最坏的猜想,那个关于绿空与岩空重蹈覆辙的猜想。 啊啊啊啊啊,灵感又在假期里迸发啦 第4章 提问 第319章 提问 驿城大少主唯潞,无欲无求,油盐不进,毫无破绽,将是岩空未来最大的威胁之一。—律 库拉望着眼前斯斯文文的人,慢慢忆起了当年驿城城主谋划刺杀得然的往事。 驿城城主脸色发青。他怎么知道,他这平日温顺乖巧的长子,会接二连三的做出这些自取灭亡的事情。 “你是何人?”唯潞问漾。 “我叫漾,来自岩空。”而此时漾已顾不及再仔细回复唯潞,目光早已在得然出现时候一直落在了他身上。 “得然……”漾的声音如同断裂的玉帛,带着清脆的流水声。 得然还来不及发话,库拉便对在场的众人宣布:“绿空之主和二皇子已被困在岩空,如今的绿空需要新主人。” “岩空?”唯潞疑惑地看向他的父亲,再审视了一遍对这个词汇并不陌生的老一辈们。 “唯潞大少主,问问题之前,得想想你是否有资格。”库拉走进到唯潞跟前,发觉他看起来比得然要天真太多了,“你必须回答正确我接下来的提问,否则岩空的事情你永不能参与。” 驿城城主欲言又止,神色难堪。他知道库拉要对付岩空,需要驿城及其他城主等人的帮助。而看现在他的样子,便是要给唯潞一个下马威,至于他会下多重的手,谁都无法预测。 “万物相生相克,各有千秋,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可知道什么事物,将成为绿空永远的宿敌?” 唯潞听完从容地笑,眼眸里亦有某个消失的悲哀瞬间。 丁儿在一旁看着库拉审问人的模样,痛苦的回忆涌现上来。绿空人的宿敌……除了绿空自己,绿空哪里来的宿敌?她想,库拉指的必定就是方才提到的岩空,他在问的必定是岩空将压制绿空的属性。 库拉在唯潞的沉默下气势更甚。他十分擅长咄咄逼人的质问,让人怀疑自己一切所学的讥讽,还有不给人一丝喘息与后路的轻蔑。他是绿空屈指可数的佼佼者,来自他的赞赏是蝼蚁们沙漠中的甘露,而来自他的鄙夷,更是羸弱不能自立之人如铜山铁壁般坚不可摧的信仰。 他很清楚,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废物,都接受不了那轻轻刺激。一点点的欢喜就能让他们忘乎所以,手舞足蹈,一丝丝的苦难便能如期而至地得到他们的哀嚎。 “我不知道。”唯潞平静地说,“库拉,我对绿空岩空毫无兴趣。” “呵呵,是吗?”库拉手里逐渐显露出一个银色的石块,“那如果,岩空里有你想见的人呢?” 那石块上方幻化出了一幕景象,那即是律与蓉儿在小屋里看似亲亲我我的情景。 唯潞和丁儿见到此景瞬间变了脸色。 “他还活着?”唯潞吃惊而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父亲,“父亲,他不是在重楼之试中……” 得然脸色阴沉,他知道筹募已久的计划在见到库拉时便知泡汤了。有他的父亲在,此时的任何事情都将不在他的掌握。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在库拉的保护伞下,遇到任何危险都能苟活。什么“重楼之试”,听起来也像龙王节一样不可理喻,定又是他或什么和他一样的人无聊的伎俩。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似乎通过母亲掌握了自如通行岩空的密码,绿空既然无主,冤魂定也也被他送了过去。阿登不见踪影,夙岚还安全吗? 得然思前想后,已立即要动身开。 “得然,夙岚也在那里。”漾鲜有地急促伸出手,眼看得然要离开的样子,忽而感觉空气中尽是铺天盖地的失望。他没有对他刚刚见面的亲生母亲多看一眼。 驿城城主沉默不语了半晌,说道:“唯潞,他是岩空卧底。” 而唯潞的脸色里失而复得的喜多过受到欺骗的惊,在一旁的丁儿更是心跳加快,难掩再次得知蓉儿还活着的喜悦。 “只要你们归顺于焉城,有朝一日,我们必定能征服岩空,得到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库拉满意地享受着现在这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正要收起与岩空实时同步的映像。 “等一下!”唯潞,丁儿易发生异口同声地说,得然也在定睛看清映像后神色大变。 为什么觉得自己写的小说越来越好看了,每卷写到三分之一左右就特别来劲 第5章 重楼 第320章 重楼 一重重不甘与执念萦绕的高楼,在无助感的浇灌下愈长愈高。在士兵合格证上,弥漫着血液的腥味和骨骼的碎裂声。—驿城城主 在库拉手中映像里,蓉儿和律亲亲我我的画面被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打碎。原来那是让在察觉岩空收到监测后,用障眼法刻意制造的幻象被人打破了。 岩空,深夜无风,月明。 然而律和蓉儿也确实在场景之中。 此处林立着独具岩空风格,鳞次栉比,冰冷刚硬的钢铁森林。地面上不断地有人掉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后,苟延残喘地趴在地面,手指似动非动,身体艰难地蠕动着,好像在试图站起来。 律在心中默数了人数,抬了抬头示意蓉儿到指定伤员的位置。 蓉儿听话地领着一名岩空人,将伤员带到一旁救治。仅仅几天时间,律在陌生与熟悉中徘徊着,她的心情时好时坏,患得患失。但不论如何,让她工作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一个。” 律见到了时间有栋楼还未有人下来,便抬头往那缺人的高楼上方望了望。 楼顶处,一个纤细挺拔的人影静静站立着,气息很平稳。 “她是哪个分队的?”律问身旁的助手。 “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训练的预备兵已经都到地面了。” “没事,我上去看看。”律的话音刚落,便已瞬间移动到了楼顶。他的所到之处,遗留下了幽蓝色碎光在空气里的尘土若隐若现。 律已在接近楼顶时便察觉到了来人更加明显的,浑浊不明的气息。 “你好,我是六六。” “你好,我是律。”律也回礼,心想岩空一直要抓的角色,今天自投罗网了。他最近的运气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家也回了,官也升了,天上还掉下个迷妹。 “交出蓉儿。”夙岚握紧了蓉儿在岩空泥土中死而复生的本命物。若不是为了驱赶岩空无处不在的怪物,蓉儿也绝不会在她眼皮底下被劫走。看来旦左所言不假,她一个人只身前往岩空,确实有些吃力。 夙岚见律没什么反应,便只身跳下了高楼。 既然要下去,为何还要引他上来?律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未来得及做消解,脚下的灼热感便让他心中一慌。 难道……他往高楼下望去,只见楼底已经被猛烈的鬼火包围。火势之猛,不仅往楼里烧,还往其他楼宇处扩散。他自然是可以逃脱,但是他该如何保护手上还带伤的士兵呢? 明明传闻中,角斗场上的六六只能控制星星之火。除此之外,她的身手并不出众,这样高的楼层,她为何敢一跃而下? 夙岚在下落时凝神屏气,抓住了建筑外墙的突出物,用剑击穿了窗户,跳入屋内。所有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屋内漆黑一片,她点燃了一丝鬼火,正要查看下楼的楼梯在何处,往前走了几步,却迎来了一张熟悉的脸。鬼火之下,让的头发颜色不明,看起来和殷池更像了,而最有辨识度的,还是他清澈的眼神。 “是你破了我的障眼法。”让一步步往夙岚面前逼近。 夙岚在让的高压下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深吸口气,停在了原地。手中幻化出了她的利剑,准备随时出击。 “大皇子。”律闻声赶到,“属下掉以轻心,来迟了。” 律看夙岚的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他不想这弱不禁风,善良温婉的面孔下,竟藏着这么深的心机。楼底的鬼火,也是她制造的假象。只有那点点在他脚底下制造温度的鬼火才是真的。 她究竟是绿空的哪一号人物,为何他潜伏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通晓障眼法,遇事镇定自若,极其擅长打乱影响对方的节奏。此事此人的突破口,应当就在蓉儿身上。 第6章 起风 第321章 起风 岩空皇宫。 与殷池和耵香同行的岩空女子跪在大厅,膝盖在接触到那昂贵而结实的冰冷地面时,她的畏惧和期待交织得更加混乱了。 期待的是这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上层”事物,是不是带着改变她命运的可能,她是不是被命运挑选的那一个幸运儿?而畏惧的则来自审问者对她毫无怜惜与在意的眼神,她好像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无人问津的普通人。 “他们二人果真在电击下消失了,至于是死是活,我真的不清楚。”岩空背锅女子在一遍遍盘问下委屈地说。 “那为何你在电击下亦安然无恙?”审问者的语气愈加凌厉。 “我,我也不知道……”岩空女子在这高压下脊背僵硬,呼吸短促,思维堵塞得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再试试。”她的语气卑微,毕竟她又犯错了,这是不可以的,不被允许的,她的眉头紧皱,想着如何回答。 “太晚了。” 这冰冷的语气又给了她一击。不知不觉地,她回想起了耵香来。那个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有些吊儿郎当的舍友。每次挨骂后,她便扭头去睡觉了,睡前还不忘做点拉伸运动,还跟其他人说多深呼吸,有助于排出体内废物。她这样不接受批评,不懂自我反思的人,有什么进步空间呢? “人找到了。”话音刚落,来人已经走到了审问处前。 岩空女子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处依旧被一双细长而线条优美的腿吸引。这位女士坚定地站着,明明是个汇报的角色,却散发着领袖的气场。 审问者抬头望向来者,不由得再次反感起这傲慢女子没规没矩的举动。 “睿安,这里是审讯室……”话音还未完,便被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把重楼的图纸给我。”“咣当”一声,一块令牌被无情地丢在了桌上。 审问者见到令牌后顿时住了嘴。他不情愿地站起身,在身后橱柜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递给了睿安。 “效率也太低了。”睿安抽走了审问者手中的图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岩空,重楼。 夜幕阴沉而冰凉的灰色天气中,圆锥状的重楼群位于丘陵环绕的盆地中心。远远望去,它们似乎还一直朝着天空扭曲地生长。这里的草木如同土壤的颗粒般轻薄,黑色与灰的浑浊空气化作蝉翼般轻薄的丝带,无处不在的飘忽着。 黑的最深处便是重楼所在地。 夙岚已经步步后退到了楼的边缘,踩在了脚手架上。这栋楼似乎刚刚建没多久,铁丝网护栏贯穿全楼。除非切段铁丝网,从楼内几乎不可能往下掉或者逃跑。 律正要出手,忽觉手臂上的经脉一阵抽痛,接着幽蓝色的光点在他手臂上越聚越多,几欲崩裂开来。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与让心神领会地对视了一眼,便立即往皇城中心位置前去。 走道里的让和夙岚对峙着,气流在二人的沉默中加快了起来,风试图用呼啸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飓风要来了。”让的发丝在风中飘动,他用手心触碰了偶然被风卷来的枯叶,轻声低喃。 夙岚在旦左的帮助下,不仅恢复了听力,绝对音感在地空的学习加持下,又更上了一层楼。 然而仿佛正是如此,更加敏感地引得风的呼啸声如同刀片一样,间断不停地刮着她的心,而风带来的低温渗入了骨髓。她平稳的气息变得局部起来,她的心跳越快,隐形的刀便刮得越深…… 危险,藏在哪里呢? 深处巷间的蓉儿徘徊在集合于巷中愈加猛烈的风里。重楼之间的小巷无灯光,参差有脚,破败昏暗,最宽处也只容得下两个人的行进。 她在风里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模模糊糊似乎有一个球状物体正向她袭来。她只得本能地在充满阻碍,看不到尽头的巷中迂回后退, 直到无路可走,退到了死胡同的尽头。 第7章 隐藏 第322章 隐藏 将紧张和不安藏起来,安然地迎接早晚都将到来的悲喜。—得然 绿空,焉城府。 映像定格在小巷中慌乱窜逃的蓉儿后便消失了。 丁儿的眼睛圆圆地睁着,眼中和唯潞一样一直闪着的亮光,随着一次久未到来的眨眼截然而止。 众人在屏息凝视着彼此,没有人在此时试图打破沉默。年轻的一辈都心知肚明,了解库拉最深的得然亦是清楚,现在除了等待,提的任何要求都会像是跳梁小丑。 接着,得然朝众人说:“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城……”丁儿话音未落,肩膀便被一只手搭住了。她回头,看到那是唯潞。 被拦住良久,她产生了奇异的感觉。那是生平一个碰她的,她又不反感以及想揍扁的男人。 在其他人离去以后,唯潞和丁儿留在了原地。 “丁儿。”唯潞目送众人的离去,声音轻轻的,“当初你为何会投奔焉城?” 丁儿的脸依旧苍白,没有回答的欲望。她见唯潞笑了一笑,在灯火的照耀下,竟然有点好看。 “不知道。”她还是回答了,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不知道?” “为了谋生吧。” 唯潞听后,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个先前洋装说喜欢他的女侍卫身上,意味不明。 “一辈子受人掌控与制约,我怎觉你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呢?”唯潞凝视丁儿的眼神更加专注,“为什么呢,你是知道的。即便你刚才追上去向得然或库拉求情,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你到底想说什么?”丁儿又烦了,她的语气又冰冷直接起来,手心已经有白色晶莹的花瓣加速旋转,蓄势待发。 “我想与你结伴。” “什么?!” “结为互相信任的伙伴。” “请你离开。” “好。”唯潞缓慢退后了几步,“那我就自己去岩空了。” “等等。”丁儿脸色更差了,最近她真是见谁都烦,尤其是唯潞这种藏藏掖掖的角色,“我凭什么……” 丁儿的话又被唯潞打断了,只见唯潞向丁儿伸出了手说:“相信你的直觉,相信我。” 岩空,军火库。 伦司已经在军火库里待了有些时日。他独自一人坐在军火库角落,周围士兵的走动与外面世界的喧嚣,在此时都难以干扰他的思绪。 岩空?伦司缓慢地摸了摸,又敲了敲身下的地面,试图理解这里的岩石和地空,绿空里的有何不同。 难以承受风化,灼烧,腐蚀的矿物,还能用地空里所学的科学知识来理解它们吗?这里的岩石看起来又和地空绿空里的那么相似,只是色泽温暖了一些。细想下来,龙王节里类似木材的物件是由绿空人死去的躯体组成,那岩空里看起来像岩石的东西,也很有可能直接和岩空人的躯体有关。 而同样值得关注的,还有岩空里的植物。既然他们不像地空里的植物一样,是绿空人的本命物,那他们的存在形式和生命规律必然也和常理中的不同。岩石与土壤的关系如此密切,而此处的土壤又对绿空人大有益处。就在那灵光一闪之际到来之前,熟悉的声线穿过在其他噪音,直接到达了伦司心底。 “伦司。” 他抬头一看,是睿安,她还是一样自信大方。自从进入军火库那一天后,他便没再见过她了。 伦司依旧对被睿安甩掉生着闷气,便只是故作不在意地扫视了睿安一眼。 睿安直接俯身向坐在地上的伦司伸出手果断地说:“快随我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伦司的思绪被彻底打断了,睿安什么时候会对人,尤其是对他说这样请求的话了。以前他帮她那么多她可都熟视无睹。 伦司还在犹豫着是否要伸出手,睿安早已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腕说道:“快,否则来不及了。” 一直待在在军火库的圭在远处目睹了睿安的到来,正要上前打招呼,那二人便匆匆离开了。 良久,睿安与伦司赶到了重楼边界。 睿安少见地呼吸缓慢深重,她望着远处的重楼,生平第一次有了无助甚至无力感。 “伦司,你一定也思考过这三个空间里不同物质的联系。” “不错,只是我还未有定论。” “草木,矿石,鸟兽……我们眼前的映像中,都隐藏着各自的秘密。”睿安凝视着眼前灰暗阴森的楼宇,“可能性有上千种,而你我现在,只能猜中对的那一个,否则……” “我不会出错的。” 在伦司插话后,睿安会心地笑了,时间久了,她差点忘了伦司是怎样的了。她看向伦司的眼神,又带上了在餐馆里初见时的崇拜与倾慕,褪去了女神高冷的外衣,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脆弱模样。 这又让伦司失了神,陷入了对人的喜欢,痴迷,与爱的不清晰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女人藏着的心事是无解之谜。 第8章 自愿 第323章 自愿 为什么要为别人自愿付出的事情感动?—浮 岩空,皇城。 普路试图睁开眼睛时,夕阳的光刺得他睁不开。他口干舌燥,意识模糊不清。 “王妃,他醒了。”传话声大得如同惊雷,普路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眼里远处模模糊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女人正朝他走来,这个女人看起来位高权重,但他从未见过。 浮的眉毛往上抬了抬,眼里审视着这个曾经在角斗场飞扬跋扈的角色,绿空的第二号人物—衫殷爵。据说绿空之内,能跟得上他身手的人寥寥无几。可今日他却如此轻易地在皇城被她发现擒获,看来那些传言也只是夸大其词罢了。 “你是?”普路很疑惑,他上一秒的记忆还在焉城城主府,刚刚见到了衫殿,一堆苦水还来不及吐露,便来到了这里。 他朝四周看了看,衫殿不在此处,面对不熟悉的人和事,他在这方面的的心理素质很差,也就等于没有。就像当时衫殿给他极短的时间让他找到伦司一样,当时还好有阿登姑娘,而他现在只有孤身一人。 自从伪装成衫殿,而又不知为何与他断了联系以来,那吃力的日子过得他好苦!就是明明想要躺平,每天还是要千头万绪,什么事情都做不完,而却每日都要承受这些的焦虑和挫败感。衫殿真的太伟大了,一直以来都是他承担了这一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普路的眼里闪着担忧与委屈的泪光,远处的山峦看起来有些太过平整,好像和绿空常常见到的不太一样。而且……这里似乎多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绿色东西,那是传说中的本命物吗?可他脑海中在第二层见过的本命物似乎要更鲜活一些。 “二皇子,怎么了吗?”浮浅浅地笑了一下,“角斗场一战后你早已声名远扬。但今日你来到的是岩空皇城中央,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在皇城里生活做事。这里有很多人,都想要认识你。我相信你也会感兴趣的。” 普路被绑在一个平台中央,他的头顶上是横梁,横梁其上还有一个露台,上面站着许多围观他的人。 这火热的夕阳光让他难以直视台上人的面容,而他自己也感受不到那平日里沐浴在阳光下的舒服。 接下来,从平台周围往中心升起了一道道密集的刀尖。它们是那样整齐与一致,处在期间的人,会认为自己沉入了无边刀尖组成的波浪里。 它们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一直散布到浮和普路的周围。通往仅剩的狭窄道路被押送来了一名女子。 浮示意了押送的士兵,未等普路看清那女子的脸,她便被抬起来扔进了刀尖的海里。由于身体太轻,刀尖不够锋利,士兵们便又使劲按压了她的身躯,直到她身体被完全刺穿为止。 普路虽然已经见过了第二层无数的酷刑,但唯独这受死之人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她没有一丝反抗与恐惧,心甘情愿地闭着眼睛,准备做一件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二皇子,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浮审度着普路喜形于色的模样,“也罢。现在你也看到了,除了顺应岩空,交代出绿空的所有之外。你别无选择。” 岩空?普路第一次听说这个时空。不过顺应岩空这件事,得等衫殿征服岩空再说。绿空的事情能不能交代,还是要请示衫殿才行。 “王妃,离他远点!”律的短促而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在远处呼喊,远望到那被擒住的人确实是衫殷爵,不由得生出了恐惧并进入最高警惕状态。他怎可能如此轻易被擒,那一定是绿空人的奸计。 律刚刚从重楼赶过来,手臂上幽蓝色脉搏上的疼痛感减弱了几分。这幽蓝色光来自于域城的秘术—蓝繁。被它作用在身上的人将不得不听命并守卫绿空最高统治者,此术是专门为制衡绿空各路城邦地头蛇而设。此次“衫”有难,这门秘术竟也在岩空起了作用。 律和唯潞在很早以前便被衫殷爵施加了蓝繁,但除了在那场轰动一时的反叛军战役期间,他们从未有任何的疼痛感。 “你是谁?”浮回望了这陌生的男子一眼,她从未在皇宫里见过他。 “律。” 浮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在她对下层人的胡言乱语早就见怪不怪。她直视着律,脸上的笑容从未偏离过任何一丝弧度。 片刻,律径直落在了平台中央,小心地走近了衫殷爵一些,并将浮护到身后。 他眼角余光瞟到了刀剑上残留的,那位女子的尸体。她的身型和那位叫蓉儿的绿空人十分相似,这让律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随后,他没有多想,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这位大人物身上。 他是衫殷爵?不,他窘迫的神态和样子告诉律,他不是……可明明在岩空,绿空人无法动用任何法术,易容术或者障眼法都不可能。这只可能是岩空人施加的法术,以此类推……律还在隐隐做痛的手臂此时告诉他,当日施加蓝繁的人,亦非来自绿空。 越来越有feel了 第9章 停滞 第324章 停滞 静止只因突如其来而漫长。—衫 岩空,重楼。 小巷之间,飓风在咆哮。圆状石锤如钟摆,蔑视一切顺风而行。 蓉儿已经在死胡同的尽头,面对无情扑面而来的庞然大物,她甚至没有时间闭上双眼。 就在那石锤距离她只有几毫米时,忽而踩了急刹车不甘愿地停了下来,伴随着的疾风在受阻后呼啸得凛冽。缓和过后,碎片四散的空气中走来一个人。 蓉儿勉强认出了到来人的面貌,她是见过他的。这个人是第二层衫的侍卫,平日总是一惊一乍,一副衰样。她又想多了,还以为来的人是律,果然她天生就不是吸引帅哥的角色。 “你怎么在这里?” 受不知名力量的吸引,在被送入岩空后,衫体内的冤魂将其直接带到了重楼。在衫发现蓉儿并试图营救时,无意识地调动了冤魂的力量,看来,这冤魂首领似乎能与重楼的某些人协调沟通。 “哼,没烧死她,这奴才真是命大!”冤魂首领又活着见到了蓉儿,这个昔日在焉城城主府壮烈牺牲的女侍卫。 “我,我也不知……”在见到“普路”后,蓉儿逐渐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因为她从来不会梦到这些普通人。 “先撤。”衫见圆锤蓄势待发的模样,示意蓉儿和他往重楼外走。 蓉儿不明不白地跟着“普路”,寻思着这原本走路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步伐为何如此矫健沉稳,连说几句话都颇有领导的感觉。 原本巍然不动的重楼高墙,在此时均匀规律地裂出了了一片一片窗叶,是风将其击穿了吗? 衫和蓉儿在一开一合形成的撞击声中,躲到了底层一处向内凹陷的角落里以躲避狂风。 衫敏锐地在蓉儿身上注意到了蓝繁留下的斑光,那是接触过中了蓝繁术之人才会留下的痕迹。他想,她能在这里复活,定是有人在岩空用土壤修复了她本命物,就如当日在角斗场上的阿登一样。 库卡还有他旁边身份不明的岩空人,不可能把得然也扔进来。而夙岚当时在焉城府突然消失的气息表明,夙岚很可能又进入了岩空,并且救了蓉儿。 衫本能地感到这重重的楼宇间有什么能量在流淌,他们身上带着和冤魂相似的怨气,诡谲而扭曲。靠近之后,胸口似被细小而密集的碎石塞满,那原本就不灵敏的耳朵更是肿胀起来,使人焦虑不安,难以集中精神。 “喂,荣丁。你跑什么?干嘛救这个丫头!”冤魂首领外衫跟前拦住了他。 “情况有变,这里是岩空,我需要同僚。”衫话音刚落,从那开开合合的窗口间又演化出了一个比一个更阴森黑暗的入口,疾风如同漩涡一样将蓉儿吞噬进了黑暗。 衫此刻才料到,他和冤魂的对话,必定会被操纵重楼的人听到。他审视着冤魂首领,试图揣测出他能控制石锤的神秘力量来源。 “同僚?哈哈,你该不会想着天天内讧的绿空人能一致团结吧……真是愚蠢至极……” 在衍生出黑色的迷雾以后,冤魂首领便融合消失在了重楼间。 这时候,无数密集楼宇停止了响动,它们像屏住了呼吸一般停滞了,重回安静模样。 随后,一声巨响,重楼周围的土地爆裂开来,又一桩新楼从土壤中如雨后春笋般破茧而出,升到了最高的顶空。 刹那间电闪雷鸣,暴风雨伴随着倾盆而下,空气逐渐变得湿润清爽,它将给予飓风与寒夜中的不安与紊乱一个明确而爽快的答案。 第10章 大蛇 第325章 大蛇 就在伦司和睿安要进入重楼区域时,正在生长的新重楼刺穿了二人所在的地面,声音震耳欲聋,睿安躲避开了,手臂还是受了轻伤,鲜血外溢。而二人也因为新楼的阻挡被隔绝开来,伦司在重楼间,睿安则被困在了封闭的重楼里。 空间外部的暴雨一直下着,没有暂停的意味。雨水在不停地流动,冰冷而浑浊。伦司试图摸索睿安的位置,他抬头仰望,这不断在生长的新楼似乎没有可以越过的顶点。 他建造过无数的高楼,积累了丰富的工程经验,而眼前这会生长的物体,早已不能用常规的方法去分析。此时此刻,一把黑色利刃毫无征兆地从他眼前飞过,意识到疼痛之时,他才发觉腰部已被刺穿,在雨水的渗透下,没有愈合的趋势。 那黑色利刃在前方停了下来,演化出半人半兽的形状,眼眸泛着红光。 “大皇子有令,私自离开军火库,就地处决。” 这只怪物看起来和当日游泳馆内差不多。不同的是,它的速度出奇之快,并且有变化不一的形体,可攻可守,令人无处遁形。 伦司的伤口越来越痛,暴雨模糊了他的视线,而他的血液则分成了三股,分别流向了不同方向。 第一股鲜红色的落到地上,在冰冷的地面被灼烧出了水雾,雨水在淋至此处时都绕道而行。第二股暗红色则流速极快地融进路边湍急的水流中,消失不见。而第三股则不急不躁地顺势而上,与飞溅的水花缠绕相争,最后则盖过它,向四周飞洒四散开来。 伦司密切关注着眼前怪物的行动方向,没有注意到自己血液的异常。在他的世界中,敌人早已被划分好了类型,每种类型又被套在了不同情况中,衍生出了层层发展的可能性。他会针对每一种可能性准备反击与解决的方法。 只可惜他一直生活在地空,实际搏斗的机会极少,他的解决方式也只停留在理论层面。此时不验证,更待何时呢? 伦司凭借他已经是绿空人的体质,再加上从小强劲锻炼过的身手,在半兽人将有下步动作之前,抢先一步跳到了三层楼高处,为下一步的进攻争取时间。 谁知他刚要出手,那半兽人便出现在了他身后,将他手中正要运用的武器径直打断。 几个带凹槽的三角形铁块被击飞至于雨夜之中,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落地,那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像终结战斗的结语。 同时,伦司又被半兽人化作的利刃穿透了胸腔。半晌过后,一具身体从三楼的平台上重重地掉落。 “够了够了!”远处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声音。 半兽人听毕后从高处跳下来下来,它的身影在伦司微张的双眼前逐渐显出了形状。 “……蛇?”伦司脑海里浮现出得然的坐骑。它和得然很匹配,和谐地令人忘记去追究它的来处。 绿空。 焉城府,大蛇的屋舍。 丁儿捏住鼻子,指了指大蛇的位置说:“就在那里。” 唯潞向前走了几步,见一只庞然大物蜷缩成一团,眼睛睁得大大,泛出蓝宝石的光泽。或许是丁儿在的缘故,它见到他这个生人,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大蛇能送他们去岩空。这就是白蜡虫透露给他的秘密。这只白蜡虫是唯潞当年绿空之主大闹虫谷,群虫四处逃窜时救下的小虫子,被唯潞取名为小黑。两个本是不同物种的人,因为这个机缘结为朋友,并且一起研究出了许多有意思的法术。 小黑在潜入城主府后,顺利地与唯潞互换身体,使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了密室中。而大蛇则在原本唯潞所处的后院发现了小黑,感觉它白嘟嘟的,十分可爱,便毫无戒备地与其玩耍攀谈起来。 这条大蛇没有名字,出生时便在得然身边。但是大蛇告诉小黑,他的家乡不在这里,他的女主人亦不在。他只是奉女主人的命令,在这里看护得然少主,这里他没有任何伙伴,每天除了飞来飞去,其他时间都过得很寂寞。 第11章 尴尬 第326章 尴尬 大蛇看到丁儿来了,有些开心地探出了头,不见蓉儿,又有些难过地坐下了。丁儿话不多,不好接近,特别没意思。话唠蓉儿死了,他也不能再当树洞,听她讲那些梦中情人的悄悄话了。想到这,他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小黑还没告诉你吗?”唯潞轻声说。 大蛇不知所以地看向丁儿,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捏着鼻子,便乖乖地看向了地上的小黑。 大蛇得知情况后不可思议地浑身晃动着。 “动作小点!”丁儿眼神犀利地提醒。 “他的意思是,女主人刚刚回来,没有她同意,他不敢。”唯潞想,看来得更耐心地劝一劝。 “无情无义的臭蛇!”丁儿松开捏住鼻子的手,猝不及防的话打断了唯潞还未开始想的对策。她动身要教训它时,被唯潞及时拦住了。 大蛇眼巴巴地后退了几步,小黑则身型较小地挡在大蛇面前,虽然它只能看到这凶女人的鞋。 “丁儿姑娘。” “丁儿。”得然低沉的声音在唯潞之后传来,“没用的。它是母亲的契约兽,只听她的命令。否则,当初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进入岩空了。” “城主,他……”丁儿见领导来抓包了,还是不由得浑身发凉。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侍卫。”得然仿佛看不见唯潞一样,“你们走吧。” 得然已远远地离开,大蛇也在一声传唤后如被按下起飞按钮,随着得然出发了。 丁儿皱眉,她真是糊涂,怎么会随便听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现在饭碗都丢了。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怎么凭一己之力去岩空呢? 她忽然感到痒痒的,有什么东西爬到了她的鼻尖,竟是小黑。它刚刚不是还在肮脏的地面吗…… “喂……”有洁癖的丁儿正要把小黑弹开。 “嘘!”小黑用触角摸了摸丁儿的鼻子,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还有一个方法,据大蛇说,蓉儿的梦中情人律当时是自己去的岩空,入口在暮城。”唯潞复述着小黑的话。 “暮城,反叛军……”丁儿的记忆里浮现出了双子层,“暮城的哪里?” “暮城是绿空和岩空的相对区域,对应着岩空政治权利的中心,具体在哪里小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地貌定和我们在库拉镜像里所见的差不多:那里有一条沟渠,一座小屋,还高耸如云的重楼,即便不是这些东西,它们的空间组合也必有相似关联之处。” 丁儿思索着暮城何处有类似的地方,她虽做过无数任务,跑遍了绿空的大江南北,却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出发,从未认真地审视过周围与目标无关的景色。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唯潞,为何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由的味道,那是得然或者其他少城主都没有的。她是喜欢上唯潞了吗? “丁儿,出发吧,我知道该去哪里。” “等等。”丁儿叫住唯潞,“既然这是你一个人便能完成的事情,为何还需要我?” 唯潞沉默了半晌,半侧身地回头说:“丁儿,我很喜欢你的性子。这些话,我没对别人说过,你得替我保密。” 丁儿听到唯潞说喜欢自己,便暗自起了一阵欢喜。 “我喜欢律很久了。我怕他知道这件事,破坏了原来的平衡。所以想着,若我身边有个能干的女伴,或许能缓解尴尬。我看,你也很喜欢蓉儿,你对她也是那方面的……” 丁儿犹如哑巴吃了一个大黄莲,失望与无奈瞬间交织于胸。 “不,不是!”她坚定而羞愧地否认。 唯潞看不见的那一侧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没想到焉城这个地方,还有这样好骗又可爱的女孩子。 第12章 寻路 第327章 寻路 还想寻找什么呢?本就已掉入圈套的猎物。—霖 岩空。 阿登醒过来的时候,处在一个空旷寂静的岩石洞里。这里和虫谷略有相似,但更为柔和。石壁由曲线组成,暖色的阳光从窗户里的彩色玻璃透进来,一切看起来如此神圣。 清晨独有的凉爽空气让阿登的倍感精神,她起身,见一位老人颤颤微微地走了进来。 这位老人想见这位角斗场的传闻中的绿空女战士已然很久。一旁的侍卫都恭敬地行礼,低头屏息。 老人满眼欣赏地打量着阿登,眼中意味不明,心中默念着,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间尤物! 一名女侍者毕恭毕敬地端上了水与食物,在一旁站立着。老人手搭在了女侍者肩上,顺道从胳膊上摸着滑了下来,摸过她端盘子的纤纤细手。 女侍者一脸不自在,不敢多说一句话。 “女战士……” “老爷爷,你摸她干什么,是不是做不了男女之事才这样的?” 老人惊得愣在原地,女侍者也咽了咽口水。 阿登见状暗自得意,看来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又进步了几分。没有她,这老爷爷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老人有些恼羞成怒地后退了几步,考虑到此女子能力惊人,不能轻举妄动,便先行离开了。 女侍者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伤心地哭泣。 “你为什么哭了……”阿登这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不是帮助了她吗? 女侍者依旧不敢和阿登说话,急急忙忙收拾完餐具就走了。 阿登以为自己忙没帮到位,更好奇女侍者的难言之隐,便打晕了身旁的侍卫和侍者,换上了侍者服装,随后跟了上去。 “霖大人,我,我和这绿空人真的没有半点联系……”女侍者语气急促而慌张。 霖听后,缓慢地坐下,在纸上写下了一处地址,随后将纸推到女侍者面前。 女侍者隐约明白其中含义,犹犹豫豫,默不作声。 霖脸上露出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不做亏本买卖。你想在这里继续工作,能力还远远不够,所以当然得用其他东西还。” 女侍者接过纸条,沉默无声。没错,她是这样的没用。若是没了这里的工作,她就得回到那永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能接触和她一样平凡,甚至比她更平凡的人。这样的交易本就和普通的货物交易一样正常,除了恶心一点也什么。 离开霖房间的路上,她边走边想,正要做下决定时,前方被一只手拦住,而她手中的纸条也被抽走。 “你……” “你是不是欠老爷爷的钱?”阿登问。 女侍者也不回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奇怪的人……”阿登嘟囔着。 她不费力地便离开了关押她的地方,出来时,才察觉此处在甚是偏僻,周围除了荒野与起伏的地貌,没有任何人烟。方才动用的法术都毫无效果,再加上这里泥土的气息,让阿登猜测库拉和他身边的岩空女人或许把她送到了岩空。 可是为什么,而她一直与得然同心协力,他们理应站在得然与焉城那一边,却在最关键时刻对付冤魂的时刻支走了她。 实际上,衫莫名的离去时常让她身心疲惫,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在一段时间过后便会有答案,而事实却是,她一直在为其他人打抱不平,漫无目的地不断为别人的事情操心,转移了注意力的同时,也难以在孤身一人的时候,不去介怀她所失去的。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夙岚所说的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很少会长时间过度思虑的她,顺便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上面写着地下三层以及一串数字。既然现在无事可做,那便去看看,或许那个看起来胆怯的女孩子,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阿登凝视着地面,已经看到了去地下的最快与直接的方法,随即踩着外墙的边角跳到了这座拥有彩色玻璃城堡的最高处。远处的村落尽收眼底,那遥远的地方被灰色的云雾覆盖,像在下着暴雨,有奇怪的东西若隐若现。 阿登眼里,这看起来像是沙漠里要来的沙尘暴,莫不是岩空地面自然环境恶劣,居住区才逐渐搬到了地下? 侍卫们在城堡内找不见阿登,急忙禀报了霖。 霖听后却一点也不慌张,对岩空最重要的人已经回来了。有他在,没有绿空人能逃出岩空的土地。等他处理了完了那位更重要的人物,这位女战士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 第13章 骨感 第328章 骨感 现实承担起了理想的骨感—睿安\/蓉儿 岩空刑场。 在表现诡异的“衫”对浮的逼供无动于衷之后,律以大皇子之令带走了普路,并将其带到了地下牢狱里关押。 他正要坐下专心发问,便传来“王妃驾到”的声音。虽不知道在他不在时岩空的制度发生了什么变化,如今竟也允许后宫干政了。但浮身份高贵,又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里太过危险了。 “王妃,您还是……” “律,他交给我吧。”浮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了律,“大皇子还在重楼和六六僵持,但重楼吞进了一个绿空女侍卫,打得差不多快没气了,依旧什么也不说。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律沉默了,他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说喜欢他的,可爱女子的容貌来。他给了她三天时间,这全因她能力了得,将来对岩空大有帮助。但严刑逼供,从未在他的计划之内,是谁在下令这样做的呢? 律不愿意对这位王妃有过多猜测,接过钥匙,低声说:“是,王妃注意安全,属下告退。” 浮听了这句“注意安全”有些无语。她知道很多人都很爱慕她,但怎么也轮不到这个侍卫来关心。 随即,她便看向了“衫”。这男人的样貌可真是特别而出众,但还是当日在婚宴上出现的绿空之主更有魅力。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再见见他了。 关押蓉儿的牢房。 “蓉儿,你醒醒。”耵香见蓉儿这副模样,心酸不已,用功效减半的疗愈术努力地想让她好受一些。 “先撤。”坐在一旁的殷池听到脚步声,拉起耵香的手。 随即,二人便消失在绿光之中。 律打开门,没有走进去。寻息术告诉他,这里刚刚有其他绿空人来过。看来真的有能运用法术的绿空人进入了岩空,甚至打入了皇城底部。情况和形势正慢慢变得被动。 他正要回头离开,蓉儿已经过耵香的治愈慢慢醒来。 蓉儿见到,律就在自己面前,心里美滋滋的,嘴角又不禁上扬。 “别笑了。”律看蓉儿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善意提醒,“三天时间已经到了。” “什么三天?” “选择你的立场。” “不选,你又没陪我。”蓉儿艰难地坐起身。 “那告诉我六六的秘密。”律打开了牢门,走进来。 “不说。”蓉儿害羞地推后了一步,心中想到那个律该不会要她以身相许,真的高兴坏了,又偷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还笑得这么开心。”律不禁警惕而烦闷地想,是不是蓉儿早已经有把握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这群傲慢的绿空人,真是从来不把岩空放在眼里。 “我是不是得提前洗个澡?”蓉儿见自己脏兮兮的。 “什么洗澡?” “难道你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在这里,这也太快了吧!” 律终于明白了蓉儿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还能干什么,好像什么都可以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下去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便离开了。 蓉儿见状,腼腆地笑了笑,她查看后自己的伤势后便放心地躺下去睡觉了。 重楼内部。 睿安的手腕受了轻伤,上面被割裂了,逐渐显出一条细长的血痕。那是她拿笔画草图惯用的左手,白色恐惧发起了空袭。 “呵呵呵,这是你的理想之城。” 不合常理的透视混乱不堪地改变着,传来的话语声亦男亦女,使睿安愈加头晕目眩起来。 等到她缓过神来,周遭的银色调空间依旧在不停地压缩,她脚下是水没过的地面,头顶是紧凑拼接的三角天窗,他们犹如浸在了水中不稳定地晃动着。 “如你所愿,你的自我在不断增长,朝着你所向往的自由天空。” 一只巨手从水面下随之探出,它没有丝滑的肌肤,而是只剩脱了皮的肌肉,奔张而强壮。 伴随着白光,骨架,暴雨,睿安本命物的原型被激发而出,浮出水面的三片紫叶比此时的气氛更为厚重,却带着一股相反作用的扭曲力。叶面与窗和水对视着,彼此的位置逐渐迷失在相互的影子中。 “永远消失吧,企图自成一体的傻瓜。”话音淹没在一片紫叶的绞碎声中。 第14章 落下 第329章 落下 有一个面善的绿空人,很喜欢六六。—让 同处在重楼内部的夙岚,头发与衣裳被从天井落下的倾盆大雨打湿,落在睫毛上的豆大雨滴已经让她无法完全睁开眼,好在时不时的狂风会将它们吹开,让她勉强辨别出眼前人的身影。 “你的体质很一般。”让再次落到了夙岚身后,一掌落下,被击飞的夙岚便将铁网撑变了形,随后无力地落在地上。 她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即便隐藏了绿空人的身份,她的法力在岩空也一直被压制着,只能维持对鬼火和地空人面貌的控制,再加上原先动用了障眼法,此时已经无力运用的其他法术。 眼前的岩空人身手敏锐,下手的部位更是狠辣精准,和当日角斗场遇到的死士实力有着天壤之别。只要再躲不过下一击,她绿空人的面貌和钻石项链的位置便会显露出来。 她的心口持续绞痛着,吸进去的冷空气像是化作了一片片刀叶,有项链在,她本不应感受到任何疼痛的。 让站在夙岚的跟前,继续重复着一开始的话:“交出钻石项链。” “不,这是我的东西。”夙岚再次重复同样的回答。虽不爱参与绿空地空的纷争,也不再执着于爱情的信物,但她知道若让岩空人找到他们领袖的本命物,只会将二者矛盾进一步激化。 可是,她也快要支撑不住,她虽然感受不到痛苦,浑身的气力亦快要枯竭。接下来,她是否会再进入一个要么无人问津,要么勾心斗角的世界,而现在她又要再经历怎样的折磨,才能算无愧地走完这一生呢? 她伸出手,用尽力气撕裂开了围住楼道的铁网,让自己凭空落下,并用残存的鬼火挡住了让的阻拦。 她看到天井之上,白色闪电照亮出密集的乌云,重楼的圆锥顶好似刺穿了夜空,它们上面有不同程度生了锈的部位,在闪电的光亮下发出了不同颜色的反光来。 这让她记起来了什么。在地空时,睿安的住处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那里很少透出光亮进来,也看不到宽阔的天空。有一天,她躺在了床上,面对着的又是潮湿而发霉的墙壁,可在眨眼过后,那些污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规则几何形状,并且带有斑斓色彩的碎片。再眨眼,那几何图案又变了样子。 她伸出手,什么也抓不到。是她在做梦,或是幻觉吗?她也不清楚。直到后来睿安告诉她,她没有动用任何法术,只是凭借着一些地空的知识,在墙上做了一些改动。她的灵感好像,来自于一个叫万花筒的东西。 夙岚往下落的这一瞬间,她看到的这天上的景象也好似万花筒,在每次的雷电光下反应都不同,真的很漂亮。 过了好久,她似乎都没有粉身碎骨之感。一定是那个岩空人又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她没有力气去计划了。好像除了自我毁灭,其他的事情对人对己都是灾难。 “得然,怎么是你?”夙岚有些吃惊,自己落在了得然怀里。这种情情爱爱,纠缠不休的小事,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头。每次看到他,都感觉自己特别渺小,明明一身绝技,不去拯救天下苍生,却在跟前男友不清不楚。 “怎么不是我?” “你先放我下来。” 得然把夙岚放下,想伸手给她整理整理衣服头发,她却退后一步。 “先勿念战,救蓉儿要紧。” “守护者不除,无人能出重楼。” “得然,你有所不知。方才与我对战的人物,和角斗场上的死士不可相提并论。在岩空绿空人本就处于弱势,因此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夙岚一边说着,一边想着适合躲避的地方。 “他是岩空最强者之一,大皇子,让。”得然已经察觉到了让到来的脚步声,语气中的不耐烦逐渐显露,“夙岚,我原以为你虽毫无战斗天赋,但起码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 得然后怕地想,若不是巫师帮助,而伦司身上又恰好有他的血做引,夙岚今天就真的尸骨无存了……他到底要长几个脑子,才能跟得上这女人送死的脚步? “快随我来!”夙岚拉起得然的手,朝一个通往地下的楼道跑去。 得然哥哥终于来了 第15章 听从 第330章 听从 言者有心,听者无意。—唯潞 阿登从城堡高处一跃而下,用枪直击泥泞而坚固的地面。一击过后,地面只是被凿出了一个窟窿,看不到任何地下的构筑物。于是,她不甘心地又跳到了楼的高处,瞄准那个窟窿又往下冲去。 接近地面时,那窟窿顿时裂开了痕,一只手臂从中伸出,死死握住了枪头,而枪头的尖端,离此人的眼睛只有毫米距离。 阿登见到那人从土地中慢慢现出人形,她熟悉的金色头发飘荡在泥土灰粒之间。 “衫……” 想念又熟悉已久的人忽然出现,而却又是如此陌生。他的神情淡漠,既没有没有衫对她的宠溺,亦无之后的冷淡。阿登想,也许她第一次见到衫的时候,他便是这个样的。 “阿登,这里危险。快和我离开。” 阿登看到衫朝她伸出了手,想到这段时间衫的异常,她还是犹豫了。 “不……” “为什么?”衫的语气很是平缓。 “不……”阿登掉头要走,却见衫挥了挥手,随即便落下了密密麻麻,颜色不一的碎土。由于看起来十分轻巧,没有重量,阿登便任其如同灰尘般落下。而在几颗颗粒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肌肤便僵化变硬,再也使不上力气。 她忙后退几步,甩开身上奇怪的颗粒,半条握枪的右手却已瘫痪凝结不能移动了。 “衫,你?!” “和我一样,投靠岩空吧。”碎屑的缓慢旋转于衫的眼前,汇集成更大面积的集合朝阿登席卷而去。 阿登被逼至城墙底部,她不信衫会叛变,而理由也来不及推测细想,因为大面积的碎粒正如成群的蜜蜂一样将她包围,逐渐将她束缚得密不透风。 在阿登的视角中,墙上是一道道犹如列车飞速经过而流下的剪影。速度达到了光速,没有时间,只有空间。她的手和身体不再僵化,而是变得晶莹剔透。当她伸出手触碰那模糊的剪影,手的轮廓便逐渐消失。刚要再试一试,淡蓝色的光点便刺疼了她,仿佛让她不要再乱动。 随之而来的,是孩童刺耳的尖叫声,弱智儿童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的叫喊,它们混在狗吠声中,隐藏在若隐若现的光斑里。 霖走到城堡底下,眼看着原本晶莹剔透的女娃被凝结成一尊石像,不禁感到可惜。 律的模样逐渐显露,衫不复存在,他对霖行礼后说道:“霖大人,阿登已擒。属下将奉大皇子之命将其带离。” “慢……”霖阻止道,“她是在我管辖的领域被擒,为何不就地关押?” 律沉思,霖的势力与日俱增,想阿登留在这里,无非便是想更多干涉皇城的事。 “霖大人,阿登的力量深不可测,只有配合皇城中心地牢的力量,我才有把握用凝结术困住她。” 霖听后,打量了这个新生代的年轻人,身上没一丝贵气与谄媚的气质,如今又习得了绿空人的技能,莫名让他不适,危机感激增。 “是吗?那我当然不好继续阻止。”霖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前往绿空之前,有一个失散的妹妹……” 律原本凝视地板的目光此时射向了霖。 “她原本流落到了赌场,在绿空之主闯入后只有她不见了。我找她时,她正被关押在皇城候审,似乎触犯到了什么法律。不过你放心,如今她已经被妥善安置在城堡里。” 说到“妥善”二字时,霖的笑意更深了。 律脸色黯淡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带着阿登走了。 绿空,暮城。 丁儿与唯潞步行在雪地间,小黑则安静地在他们中间蠕动前行。 “丁儿,你了解二皇子吗?”唯潞突然问,他的语气有些短促,唇色苍白。 “见过,不熟。”丁儿见过的病人万千,一眼识出了唯潞的异常,“你中了蓝繁?” 唯潞一路忍受着疼痛,也许是离岩空的交界点越来越近,导致他的疼痛感更剧烈了。 “休息一会吧。”丁儿铺开随身备好的平时野餐用的毯子,扶唯潞坐在其上。 “你和蓉儿一直跟随在得然身边,长期居住在域城,得然又与衫私交甚好,怎么会不熟悉呢?” “少主……”丁儿顿了顿,才改了口说道,“我工作里没这些内容。印象里他先是和阿登交好,最后又冷淡了。” “这么说,现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他在意的人。” “不太可能。”丁儿话毕,远处传来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与香味,让她头疼。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席年的声音笃定而刻薄,越来越近。 “这位姑娘是?”唯潞看到前来的弱女子,礼貌地问。 “我?”席年笑了,“你可以问问丁儿。” 丁儿没有说话,她见席年又活了过来,也明白她已经拿到了本命物。 唯潞眼里,丁儿的嘴巴一直很毒,现在沉默了,他也不知如何判断丁儿对此人的喜好厌恶程度。 “丁儿,你还是老样子。我一听你说话的语气,看到你身边的人,就知道你还是那样没有主见,根本不适合一个人战斗。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言听计从,和那个什么蓉儿一样,当只忠诚的哈巴狗。” 当个大饭桶,床上一躺,啥也不想。 第16章 吸引 随着直觉走向归宿。—唯潞 “你,你,坏女人!”小黑气得脸色发白,虽然席年看不到它。 这位女子咄咄逼人的语气,亦让唯潞不适,他不清楚情况,所以选择保持沉默。 “你想干什么?”丁儿已经习惯这女人的说话方式,便没什么反应直接问道。 “我也要去岩空。”席年自复生以来,便见不到了得然的身影。库拉告诉她,是得然用本命物救了她,但如今深陷在岩空里。库拉说,她的死让得然很难过,一直在后悔,当初没对她好一些。如今岩绿空大战在即,他不得不奔赴前线,生死未卜。 “你什么也不会,去岩空做什么?” 席年听后想,作为得然的妻子,她需要和丈夫共进退。至于做什么,她没想好,即使想好了,也没必要和丁儿汇报。即使不会做,她从小聪明伶俐,学什么都不费力气,不会有难倒她的事情。 唯潞说道:“丁儿,多个人多个帮手。既然这位姑娘想去,那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吧。” “随便。” 于是,唯潞,丁儿以及席年三人再朝暮城中心行进了一段路。 “等一下。”唯潞察觉到自己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蓝繁施加者的位置更加明显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明朗而皎洁的雪原天空之上,无人也无城在与暮城对望凝视。 “这里的空间与我们在镜像里看到的不同。” “那它相对的便其他地方。”唯潞说,“我知道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去往岩空的通道只有律一个人知道。我是了解律的,而你是了解蓉儿的。律也被施加了蓝繁术,他没有办法长时间离衫太远。” “这和我与蓉儿的关系又何干?” “万有引力。” “一个空间能吸引人前去的要素有很多,但永远比不上人的吸引力。” “嗯。”丁儿沉默,这唯潞身上总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她既排斥又着迷。 “律为了压制衫,必先破解蓝繁术。他应该已经发现施加蓝繁术的人不是来自绿空,而若是岩空人,其意图的诡异更会使得他不能就此打草惊蛇。所以他接下来会带着衫,回到绿空,更有可能去到虫谷,寻求破解蓝繁之法。” “你的意思是,他出现在这附近?” “不错。蓉儿也是。她在岩空无依无靠,无责任在身,即便客观条件不允许,她也会凭借直觉跟随她钦慕之人的脚步。丁儿,我们得再次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我们直觉点重合的方向,便是他们出现的位置,或者岩空的入口。” 丁儿听后,环视了白雪皑皑的四周。白雪落在了她干燥的唇上,慢慢融化。不论哪个方向,那雪原与天空的交接线都充斥着空洞和无意义,直到那镜头缓缓地,移动到了唯潞的脸上。 此时,她看到,唯潞也在盯着自己。他们二人伸出手,手指慢慢地就要触碰到双方。 “你们两个到底行不行?”席年的话打破了二人短暂凝视产生的情愫瞬间。 就在这个时候,唯潞和丁儿所处位置上空,白色而团聚的云朵慢慢散开,一道红光愈加发亮,没等二人的指尖接触,红光便将其手指灼烧开来。 丁儿与唯潞二人的鲜血流淌到了雪地里,天空也随之绽放出了巨大的火红花朵。 席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恐惧使她后退,躲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光线消失后,二人中心出现了一面洁白剔透的镜子。 那镜子像是刚从冰窖里孵化而出,遇到室外的高温而凝结出了一条条细细水渍。水渍中倒映的,不是丁儿与唯潞,亦不是雪原的天空,而是一双凝重的眼。 金发的昏迷男子也在第二条水渍里浮现。 “我们差点就成功了。”唯潞擦干了手指上的血迹。”唯潞左思右想,推测有人在阻止他和丁儿接触,这是处于未来时空的较量也说不定。 丁儿忘记了指尖灼烧的疼痛,目光凝视着第三条若隐若现的水渍,期待着看到蓉儿的影子。 第17章 原因 随心所欲的人和生活都让令我向往—律 岩空,重楼内。 夙岚大气不敢出地躲在墙角,耳边让的脚步声不断已经愈来愈清晰。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得然却已不见踪影。 她后背原本依靠的实心墙壁突然分裂成一扇扇规律的间隙,它们之间的距离比人的一半还要狭窄,从天而降的水滴从间隙中随风泼了进来。 就在让脚步声停止的刹那,从间隙间突然闪出的色彩纯净的光炫得夙岚睁不开眼来。 让走到的时候,夙岚的气息消失了。原本无迹可寻的绿空人,气息在此时出现得极为突然,如近在咫尺一般。 他的目光刚刚要转移,身体收到了一阵巨大的冲击力。等他反应过来,头顶已是天井中雷雨肆虐的景象,而痛觉亦在铁丝网刺穿他身体时逐渐袭来。 一双脚踏进逐渐在闪烁的雷电光里光,出现混合血泊的泥泞雨水中。那双鞋看起来制作精良华美又结实耐用,既适合战斗又不失文雅。 “我找六六。”得然见让在他全力一击之下,依旧面不改色,开始怀疑岩空人已经掌握了获取法术的渠道。 “我也找六六。”让尽力抽离开了铁丝网,雨水渗进了他的伤口,他疼得嘴唇发青。 看清了得然的面目后,让在得然继续进攻前,霎时间不见了踪影。一丝绿光落在了得然的肩头,他在心中难以置信地轻喃: “怎么可能……” 岩空,皇城。 议事厅棕红色的外墙现今多了一尊沉睡女子的雕像。前来议事的官员里,若没有听说过阿登被擒一事,不会感知到它是最近被安置上去的。 “大皇子。”律手持一把尖锐的弯刀,恭敬地对让行礼后说,“我必须要带衫亲自去一躺绿空。” “去吧。”让坐在屏风内独自疗伤,亦从律的语气了察觉到他今日的不对劲。他浑身戾气,像是被谁激怒了一般,“你的讲解很清楚,我已经知道如何继续困住阿登了,” “地牢里有绿空人闯入,大皇子多加小心。属下三日之内定重返岩空。” “三日之内?”让想起了他打听到的有关律和蓉儿的事情,莞尔一笑,“你很喜欢用三日作为期限。你和那个叫蓉儿的女侍卫如何了?” 律听到让话中有话,沉默了半晌。确实三日已过,蓉儿依旧没有投靠岩空,他只是假装忘了此事而已。大皇子心细如发,任何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要是喜欢她,为什么不占有她呢?她只是一个女侍卫而已。” “我对她没有兴趣。” “那我便把她送到霖那里,他那里一直都很缺女人。” “大皇子。”律听到霖的名字,语气又僵硬了起来,“把她交给我吧,解决蓝繁的事情,她兴许能帮到忙。” 让听后,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律,绿空人领先我们不止一个时代,切勿大意。” “属下明白。” “你不明白。”让严肃起来,不知为何想起了耵香,那个他一直得不到的人,心中愈是愤懑,“一个莫名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人,别说是来自绿空了,就算是来自岩空,我也会退避三舍。你应该是一个人身处敌方多年,太过孤独寂寞,才会被这些虚伪的表象动摇了心智。” “您想要我怎么样?” “要么把她彻底变成你的人,要么就让她永远消失。” 律和让谈话结束后,他来到关押蓉儿的地牢。明明已经正午了,这个女人还在睡觉。 阳光照射进来,蓉儿的一呼一吸很是安详。 律一直笔直地坐在蓉儿身旁,直到蓉儿醒来,像胶水一样粘住了他。 “律!”蓉儿兴奋地在律身上四处蹭蹭,她见律没有排斥,很是吃惊。随后她放开手,因为她担心这是什么障眼法,自己抱错了人。 “蓉儿。”律看向蓉儿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 “绿空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 “我……” “跟了我吧,随我到绿空去。”律想到让四处监听,对他和蓉儿说过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便在他和蓉儿之间做了一个结界。 “然后离开我,不要卷入岩空和绿空的纷争里。” “你……”蓉儿总是阳光的脸上露出了愁容,“我不想离开你。” 律握住了蓉儿的手,把她揽入怀里,感受到了她飞快的心跳。 “谢谢你。” 律的话音刚落,蓉儿就昏睡了过去。 第18章 三角 每当三点成形时,总是会想起你。—伦司 岩空,重楼附近桥下。 圭找了一处偏僻地方避雨,费了很大劲才将伦司拉到此处。接着,他仔细地给伦司包扎了伤口,耐何伤口太深太大,血流依旧止不住。 他想着和小吐司在一起的日子,才明白自己过去的生活有多枯燥无聊。能有机会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流,让思维碰撞出来的火花,这样的体验他还是第一次。比起一个人闭门造车,和伦司接触后他才知道总是坐井观天的渺小。 圭在桥下越想越难受,总觉要做点什么。 “喂喂……” 他听到有怪物在叫他,暗自责怪其不知轻重,便不想理会。 “喂喂喂……” 一条大蛇扭动着身体爬到了圭跟前,瞪大了眼睛。 在圭看来,这只是一条岩空常见的大蛇,他以为又是大皇子派来的追兵,忙又拿出了免死金牌来。 “不许靠近!” “那个……”大蛇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尖点了点伦司的伤口,“你知道穿过他的怪物在哪里吗?” 圭见来者没有敌意,收起了金牌,不上心地回答:“你们怪物不都嗅觉灵敏,你找不到,我怎么可能找到呢?” 大蛇突然着急了起来,开始焦虑地左顾右盼,虽然,他本来就能看到左右两边。 “可是,我找不到她呀……她是不是被军师打死了,呜呜呜……”大蛇流下了两颗水汪汪的大眼泪。 “什么军师?”圭好奇一问。 “他是绿空域城的军师,超级厉害的。你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找蓉儿,蓉儿知道怎么早点让他醒过来。只有他知道她在哪里。”大蛇不由分说地把二人拖上了背,朝蓉儿气息的方向驶去。 圭与伦司离开后,桥断裂成了一块块三角钢。它们又聚成一团,瞄准重楼中心前进。 此时,还被困在重楼封闭空间里的睿安正努力朝最顶部跑去,企图在触到天窗,找到一个出口。那双没有皮毛满是筋骨的手一直紧随她后。 她终于到了顶端,天窗却无迹可寻,只有一个铁质拉扇门,铁门上是只能容纳下一只手六边形的组合排列。想要从这里出去,必须要化形为本命物,而这里是对绿空人限制重重的岩空,这样的方法必然是行不通的。 “哐当”,眼前飞来了一块块三角钢片,撞击在了门上,死死卡住了。 睿安不明所以了一瞬间,看到那带着凹槽的三角钢纷纷以朝上的方向立着。水滴会注入到凹槽里,随后溢出来。 一般情况下,三角钢的方向应当是朝下才对,以免积水而导致日后的生锈。 身后的那双手已经逼近了,它将睿安和门无情地铺盖下去,即将把睿安粉身碎骨,化成它自己的一部分。 直到这一处重楼只剩下三角形的天窗,那蜷缩的三角紫叶已沉浸于水面之下,无影无踪。 半晌,肌肉抽搐起来,天窗亦在摇动。一道白色闪电顷刻间击烈了玻璃间的支柱,玻璃从高空落下,重重地插进肌肉,顿时血液贲张,一阵哀嚎声接踵而至。 睿安的人影逐渐地从淅淅沥沥的地面上浮现。爬出来时,她终于获得了新鲜空气,长舒了一口气。眼前醒目的是那被电击的三角钢,它们四周还有被雷击后残留的淡蓝色光波。 她将它们拾起,其上的光波便消失了,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她很熟悉,那是原先她脖颈被强行注射入液体的味道。 铁块,药剂,雨水,闪电…是如何这样分毫不差地起了作用?睿安意识到,有人正在帮助她。 那个人,会是他吗? 第19章 兄妹 我和你的妹妹,谁更重要呢?—蓉儿 岩空,原先蓉儿发现律的小木屋处。 蓉儿屁颠屁颠地跟着律,时而心花怒放,时而又腼腆紧张,眼睛一直盯着地板,不敢往上看。 “扑咚”一声,律停了下来,蓉儿直接撞上了律的背。她这才清醒了一些,看清了来人。 少主的蛇,来载她回去工作了?心悸之余,她注意到躺在上面奄奄一息的人。那不是域城的军师伦司,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在旁边,难道是他的私生子?这种事是她能随便知道的吗? “怎么回事?”律问圭。伦司是偷跑出军火库被抓了吗? “来不及解释了。大蛇,她就是蓉儿?” 大蛇见到蓉儿真的还活着,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正要伸出长长的尾巴把她如以往一样卷过来。 谁知,一把看起来要切断它尾巴的刀挡在了跟前。 “她是我的人。” 话音刚落,蓉儿羞红了脸。这什么还没做,就是他的人了。 “律。”蓉儿腼腆地说,“它是我朋友,你让我过去吧。我猜,岩空之主也不想让伦司就这样死掉。” 大蛇附和地点点头,吞吞口水,尾巴轻轻地触到刀柄准备将其推开。 “律,我讲口诀传授给你,你只需要念,其他事情我来做。”蓉儿温柔地对律说。 “快点。”律收起了刀,双手抱怀。此时皇城中习得传息术的人传来消息,说他的妹妹位置找到了,也从霖手中带了出来。律的心放下了一半。 “律将军,我是岩空刺客漾安置在绿空的大蛇,你应该早就认出我来了。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一条蛇?”大蛇的话打断了律的思绪。 “她是我的妹妹,叫做小蛇。伦司军师身上的伤是她做的。我原本是要找她的,可她的气息不见了,你可不可以找找她?” 律念完了口诀后,意味深长地了大蛇一眼。 “可以。” “谢谢你咯!”大蛇激动地说,“你人真好说话,难怪蓉儿那么喜欢你。” 律望向了蓉儿,心中多增添了一份信任。原来她说很早就喜欢他是真的,但他们接触也就短短这一段日子,再过几月,这份喜欢也将石沉大海了。 “大蛇,你妹妹的位置在地牢。我猜她被擅自闯入的绿空人控制住了。” 大蛇惊得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望向伦司的方向,投去期待与求助的目光。 伦司原本僵硬的身躯在疗愈术下逐渐有了起伏。然而,此时一群士兵已然赶到,将大蛇与伦司等人团团围住。让的身影从士兵队伍里逐渐清晰起来。 律自知违纪,低头不语。而蓉儿则依旧不只死活地抬头看着让,好像除了她主子得然之外,其他人都能跟她平起平坐。 “律,时间紧迫,你先走吧。” 蓉儿一看又要回到二人世界了,正要随着律离开。 “你留下。”让唤住了蓉儿。 律离开的脚步在此刻迟疑了几分。 让见状笑而不语。他原以为律是个会审视多度的人,现在看来,当初父亲还是选错了苗子。身怀绝技之人,却总是在做着妇人之仁的事情,而且以下犯上,明知伦司逃不出他的眼界,却还是自作主张,没有接受命令便救了他。 他和绿空域城的人,当真没有任何交集吗?况且,域城军师,会是需要他来解救的人? 律转过身来,拉住蓉儿的手,将其拉到身后说:“大皇子,她对破解蓝繁至关重要。而且,她是现今焉城城主得然的贴身侍卫,您留她在身边无异于是自我暴露,惹祸上身。” “你的意思是……” “得然的气息方才在重楼出现了,您和他交过手。” 第20章 消失 用恨滋长,有幸与你牵绊的一生。—瑞 夙岚睁开眼时,四周万里无云,一片寂静。带橄榄绿砖墙居民楼围绕着她,毫无生息。 “你醒了?” 温和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人的踪迹。 “这里是……?”她想起来了,自己方才还在重楼里,最后的印象是那阵五彩的炫光。 “这是我的内界。”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六六。” “听声音,是有点耳熟……”夙岚站起身来,空无一人的环境,让她有些怀疑这声音是否是她自己臆想而出的。 随后,她望见天上的云朵逐渐聚集成了椭圆形状。 “这,这是角斗场……你,你是当日的死侍?” “我有名字。我叫瑞。” 夙岚沉默了,他怎么会还活着,这里难道是什么异质空间吗? “我死的时候,没有痛苦。”瑞说,“托你的福……” “所以,你才在重楼里救了我?” “不要误会。我不是知恩图报之人,只是对你的能力很好奇。” 瑞似乎无处不在,话音所落之处,语调变化之际,周围的风和事物都会起着相应的变化。 “那是钻石项链的功劳,举手之劳罢了。”夙岚谨慎地回答,顾及到瑞也是岩空人,没有再多提及关于钻石项链的事情。 “我知道,钻石项链的传闻早有前辈验证过。”瑞说,“重楼里尽是早夭冤死之人,他们的内界无序而肮脏,混乱又昏暗。而重楼之内,唯有我的内界晴空万里,安逸祥和。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死在了你的手里。” 瑞见夙岚持续不应声,便继续问:“你为何要让我的怨气平息?没有怨气,我很快就会从岩空彻底消失。” “怨气?消失?” “不论是活着做人,还是死了做鬼,或者轮回转世,不过是为了平息那一口气。否则我为何存在呢?” “原来是这样……但我是无心的。我亦不知道,该如何把怨气归还于你。”夙岚思考良久,发问道,“为什么,存在那么重要呢?” “因为我想见的人存在着。”瑞说,“我的灵魂,有世世想见之人。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关系和其共处,我都想感受它的存在。” 夙岚的内心被撩起了波澜,她一直怀疑和猜想的存在意义,又被赋予了新的东西。 “你愿不愿意在我彻底消失之前,替我完成遗愿?这样,你便还能继续活下去。” 夙岚在此刻,想到了重生。 良久,她回答道:“好,你说。” “我要灭了绿空统治者。” “然后呢?” “然后,他们必定报复于我和我亲近之人。我的怨气便能失而复得,我便能继续存在。” “为什么不是岩空统治者?”夙岚回想起来了自己刺杀衫的经历,脱口问道。 “岩空尽是些妇人之仁的人,只有绿空人,才做得出最阴险毒辣的事情。” 夙岚最不愿意想到的面庞忽然浮现,眉头紧锁。 “你舍不得,还在又爱又恨的边缘徘徊吗?”瑞的语气逐渐嘲讽起来,“这些都是小事。若你不复存在,你心爱的人才是真正的消失。” “可,可凭我的能力……”夙岚空空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临死前,那尖锐的剑刺向我时,恐惧爬上了脊椎,我的肌肉紧绷动弹不得,而真正的疼痛来临时,反而得到了平静和解脱……”瑞的声音悠长,“放手去做吧。在你离开这里之后,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夙岚,你不再是单枪匹马。我还有我重楼的朋友,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21章 水火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唯潞 岩空,一处环山的小型盆地。 律带着蓉儿走到了盆地中心。 “这里哪里?” “岩空和绿空的战场。除角斗场外,两个时空的另一个交接点”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连少主都不知道的事情。”蓉儿的语气里带着吃惊,想着难道她一见钟情的人是个比少主还厉害的角色? 律不做回答,只是将手掌按在了地面。 蓉儿脚下立刻产生了可怕的吸力,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正处于一处高山处。这里依旧能见到成片的树木,这里依旧不是绿空。然而许多哭哭啼啼的求救声音传来,它们来自绿空人,它们告诉她,地空不是人待的地方,如今硝烟四起,生灵涂炭,它们长在这真倒霉。 头顶是漆黑的夜,随后一团团的火球从天上落了下来。山脚下的居民区慢慢被一片火海照亮。 蓉儿发现,她又能感知气息了。有两股绿空人的气息正离她越来越近。其中的一个十分熟悉。 “丁儿!”蓉儿刚刚脱口而出,正直丁儿和一名男子的身影浮现。 那个男子蓉儿觉得眼熟,不等蓉儿看清楚,男子就被从暗处出现的律袭击。 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甚至连飘落四散的枯叶都带着灼热,脚下的泥土亦越来越滚烫起来。火球们似乎要把这座城烧至干涸才罢休。 “你……”出手后的律声音有些颤抖,连站立也不稳了。 “伤我的人会自伤,这是一种奇妙无比的抵挡。”唯潞扶住了律,“还好我有丁儿姑娘。” 丁儿见到蓉儿,难掩激动的心情,眼里闪烁着泪光。 “蓉儿,你真的在这里!” “丁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律?”蓉儿隐约已经推测出了此刻双方的敌对情况,还是不自觉走到律身边,试图查看他的安危。 “别过来。”律低声说,“不想投靠岩空,就不要过来。” “你,为什么?” 唯潞将律搀扶至岩石边,律的表情凝重,看了一眼丁儿后,用力甩开了唯潞的手。 “你们绿空人,果真没有一个好心肠。”律喃喃道。 唯潞忽略了律的话,礼貌地问候蓉儿说:“蓉儿姑娘,久仰大名。” “你的身上,也有蓝繁术?”蓉儿虽大大咧咧,对正经能保住工作的知识可一点也不敢马虎,被施加蓝繁术的人若攻击彼此,则会收到同等程度的伤害,这是为了巩固蓝繁主人羽翼而发展出来的作用。 “是这样的。”唯潞回答。 蓉儿见丁儿的脸色此时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 “丁儿,你糊涂!”蓉儿马上反应了过来,“破坏绿空统治者的法术,你会收到咒术伤害的!” 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唯潞和律身上的蓝色光点便无序地游走起来。天上的一个火球突然掉转了方向,朝四人所在的方位越变越大。 丁儿像被绑在原地,脚上灌满了铅,只能等着火球砸中自己,动弹不得。 “地空的战火……”丁儿目视着近在咫尺的火球,想到了伦司,他曾经替她拦下了坞寺的攻击,今日他不在,她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快停下。”律眼看着蓉儿正替自己用地空草药疗起了伤,来不及阻止,厉声喝道。 高山上的树木和岩石开始晃动起来。岩石一颗颗地滚落进四周的火海之中,形成了色泽不一的熔岩。裸露出来的地面逐渐渗出了水渍。 千百亿年的演化与作用进程被打乱重组后,浓缩进了短短一瞬间里。 在蓉儿扑向丁儿,嘴里喊着:“我要和你一起死的”一刹那间,一股巨大而清澈见底地急流如利剑一般朝蓉儿刺了过来。 生门与死门在此刻发生了光怪陆离的变换。造物者的思维产生了漏洞,相同诅咒在不同特质人身上的显化相左,而不同特质之人极少同时同地触犯蓝繁术。 随着一声巨响,水与火都灰飞烟灭了,它们发起的时间虽有偏差,但接触时间被距离中和掉了。 “傻人有傻福。”丁儿推开了蓉儿,扫了扫身上的衣服说。 在蓉儿帮助下恢复过来的律,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自己都死到临头了,也不忘记救他。 唯潞从不爱也不学习治疗术,原本律打算受伤后对自己进行治疗,他有把握自己能取得优势。谁知在打破蓝繁术后,自愈毫无效果。 这蓉儿的脑袋这么直,喜欢谁就扑上去,动不动便和朋友同年同月同日死,是怎么在绿空活到现在的?唯潞就不一样了,脑袋九曲十八弯,他,丁儿和蓉儿分别会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些他都已经猜出来了。更可怕的是,连地空的情况,他也一清二楚。 “你还是和以往一样聪明。”律望着唯潞说,“可惜你还是太天真了。” 第22章 四人 我的定义中,天真指的是有着美好幻想,又经不起等待的人。—唯潞 唯潞伸出手搭在律的肩膀上,向战火纷飞的村落望去。 “天真的人,找不到这里。”唯潞说,“当年在赛马会结束后,我们二人一同回府。你借口要去查探父亲交与你的任务,朝焉城的方向前进。” 四周的炮弹轰炸声更响了,人们的惨叫声也微弱了几分。 “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本不会起疑。直到我和丁儿在雪山的映像中,各自第一次相应地感知到了蓉儿和你的气息,也就确认了彼此记忆中的那个疑点。” 律听着唯潞诉说的语气和善,不像是来阻止他解决蓝繁的事,心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丁儿补充说:“在你刺杀少主未果后,沿路救了受伤的蓉儿一命。我赶到的时候,你的气息还未完全消失。唯潞也是在再次与你汇合时,察觉到你身上陌生的味道” 蓉儿听到她们四人这莫名又令人激动的缘分,愉快地说:“我们看来是注定要彼此认识呢!” “不一定。”丁儿瞟了律一眼,“要是他当初知道你是得然的贴身侍卫,肯定顺手杀了你。” “可是丁儿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要是嘛。”蓉儿拽了拽丁儿的衣袖。 “原来是这样。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因为当初你不止是去执行刺杀任务。依据丁儿提供的蓉儿受伤地点,你绕了弯路,应该是去查看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去问了虫谷?” “我不必去虫谷。”唯潞摊开手掌,小黑在上面蠢蠢欲动。 “它?”律没想到,唯潞闲来没事把玩的宠物能知道这么多事情,看来有个爱好挺重要。 小黑见自己隆重登场的时刻终于到了,郑重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律,你每次都忽略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除了长得小以外,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其实那里早就有一个通往岩空的入口,我老早就想说,但是那些大虫子老是把我挤没了!” “但这里是地空才对。”蓉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一道必须经过地空的时空之门?” “没错。此处盆地位于地空大陆中心,对应驿城的沙漠,岩空曾经两空交战战场。” 小黑急了起来,口干舌燥地补充道:“但选择这条路的代价是很大的。只要这条路开启,必然引发地空的战争。岩空与绿空的人也会收到相当惨烈的影响。律当时也是以命相搏,若不是蓉儿,他早因为重楼之试丧命了。” “也算两清。”丁儿冷冷地补充,“蓉儿,我们回绿空吧。” 丁儿拉起蓉儿的手准备离开,只听唯潞在后面说道:“太迟了。二位擅自干涉蓝繁,命运早已被卷入岩绿空的纷争中。若是执意违抗,最终亦会发现,这不过是多此一举。” 律见小黑听后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白这又是唯潞在搞鬼。 “胡说八道。”丁儿冷笑道,“那就请这只无所不知的小黑告诉我们,蓝繁术怎么解?” “这,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小黑挠挠脑袋,一脸为难。 “你跟在唯潞身边这么久,要么就是你也不知道,要么就是唯潞根本就不想解开蓝繁。蓝繁无解,我们不就得给你们这对鸳鸯陪葬?”丁儿想到唯潞对律的情愫,气就不打一出来。 “什么鸳鸯?”律一脸问号。 唯潞忙转移话题说道:“只有衫死去,法术才失效。” “什么,这怎么可能?”蓉儿说,“殷殿与少主是绿空之内唯一有可能战胜他的人,但他们现在站在同一边,亲如兄弟;若是岩空之主下令把衫处决,绿空领袖必将血洗了整个岩空。” “殷殿和衫殿本来就是兄弟。”丁儿真是看不惯蓉儿这一惊一乍,胡言乱语的样子。 律思考了良久,小黑说的应该没错,来自虫谷的消息可信度是非常高的。目前的权宜之计,是把衫禁锢住,至于其他三人,他也必须牢牢看在身边,尤其是唯潞。 “小黑,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是岩空人,没有绿空人能在我身上施加法术。”律皱紧了眉头,“请你告诉我,在我身上施加蓝繁术的人,到底是谁?” 第23章 隐身 重楼的起源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我也没有料到,它会成为死亡胜地。它消失了吗?我想只是短暂隐去了而已。—恩熙 伦司睁开眼睛时,身体被沉沉地锁链束缚着,开始时的不能动弹使他以为这是在考虑计策时的漏洞。难道在分身于物件之后,会对本体造成反噬? 随后,让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他眼中。他的触感慢慢恢复,勉强提起的手在抵抗着锁链的冰冷承重。这必定不是他认识到的铁锁,难道这又是由人肉精炼而成的吗? “伦司。”让开口道,“你做了什么?” “你这样问,是重楼真的塌了吗?” “你使人感到害怕。”让伸手解开了伦司身上的锁链,“起来看看远处的景象吧。” 伦司坐起身来,朝窗外望去。 只见重楼的影子摇摇晃晃地,一座一地被反方向扭转,碎裂的部分从最高楼开始,重楼的群落正逐渐化为灰烬。 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他的计划成功了:他是半个岩空人的特殊身份让他能在绿空控制各种材料,而在岩空却失效了。龙王节的木材和冤魂让他产生了新的推理和灵感,他猜他的魂魄也能积聚与岩空的金属物件上。想脱离本体,他目前只有冒险受伤处于休克状态。 在附身于三角钢成功后,他的世界变成了第三视角,许多不同的三角钢都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到不同地方。救了睿安后,他用倒置的三角钢插入稳定重楼的关键部位,并收集雨水,再通过近日研究的药水加速了反应速度,瓦解了抗风的部件,甚至组成了顺风的构造。 那座力学计算本就做得不到位的高楼,在短时间内变成了洗衣机滚筒的漩涡加速中心。风经过时被挽留,它们会一起携手陷入无尽深的土地之中,而那些魂魄,亦在会在地下找到长眠的居所。 “你是姨妈的孩子。”让在重楼的倒塌破碎声里低喃,“你本是岩空的一部分。为什么要帮绿空人呢?” “我只是我而已。” “可惜你我都不能只是自己。”让拾起了一枚三角钢把玩道,“哪怕是地空的低能物件,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也能是摧毁千军万马的武器。” 伦司说:“让,收手吧。最强的时空和人都是不存在的。” “呵呵。”让笑着说,“使命感也不存在吗?我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情罢了。” “只要能得到你的辅佐,我拿下绿空绝对不是问题。”让的掌心上出现了一丝绿光,“我知道,你的姐姐,才是你对绿空难以割舍的真相。” “你……” “她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让的手搭在了伦司肩上,二人四周逐渐被绿光包围。 岩空,地牢。 地牢虽处在地底深处,地面的雨水却也因为雨量过大以及不够密封的墙体而一滴滴渗透下来。 一只小蛇在地上蜷缩着,一是因为她有点长,二是因为她有点冷。她方才似乎被人打回了原型。对方有点强,但绿空人都这样,她已经习惯了,分辨不出谁更强。绿空是她哥哥所在的地方,他还安全吗?是不是天天也在受着这些可怕的毒打? “这只小蛇和得然的坐骑确实有几分相似。”耵香的声音从小蛇身后传来。 小蛇艰难地扭过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心里更孤单恐慌了。 “小蛇。” 大蛇远远地望着受伤的小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弱的呼唤声里带着小心与关爱。 殷池的身影在小蛇身后显现出来,而耵香的却没有。 “好久不见。”他说。 “大,大皇子……”大蛇吞吞吐吐,不敢面对这样的场面。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是和殷池同一阵营里的人。难道,真的是他把小蛇打成这样的吗,还是他不知道小蛇和他的关系呢? “别猜了,我还没闲到去打一条蛇。”殷池往前走了几步,托起轻轻的小蛇,放到了大蛇跟前。 “多谢大皇子的救命之恩。”大蛇回想起刚才见到的伦司一行人逐渐反应过来,小蛇定是没有完成任务收到处罚了。 小蛇模模糊糊地看着大蛇,被眼前复杂的关系搞得有点头晕。不过好像挺安全,她便继续昏睡了。 “小蛇,小蛇!”大蛇以为小蛇要断气了,不知趣地大喊。 “安静点。”殷池说,“你带她先回去。告诉得然明日午时与我重楼汇合。” 大蛇方才有些哭哭啼啼,没了方向,现在接到命令踏实了许多,便带着小蛇离开了。 随后,耵香问:“殷池,根据伦司血液带来的消息,重楼现在应该处于自毁阶段。等明天汇合时,雨应该停了。山菏花没有雨水无法隐身,我们二人的位置也会暴露。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们的位置本来就是暴露的。”殷池一边说,一边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啊,那你为什么还听我的,用山荷花的精元隐身?” “我一直都很听你的。” “或许就如山荷花能隐身一样,重楼只是被强行隐去,没有真正消失。它背后应该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第24章 好人 蓉儿是一场梦。—律 律带着蓉儿回到了岩空皇城,为了掩人耳目,唯潞和丁儿被安排混在了侍卫队里。 “哥……” 那是律失散多年的妹妹,晴。她在律回来之前一直被安排在地下赌场,接着歪打正着和耵香殷池一起来到了皇城。一路上见到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太多,导致她现在的心境很复杂。 让她更困惑复杂的还有律旁边的女人。 “你回来了。”律站在原地,回应的声音有些微弱。亲人时隔多年再见,他该激动或者伤感吗?他以为他会,但这样的场景即便以往期待过许多次,现在却没有任何预期中的感觉。 他与亲生妹妹在幼年时离散,虽还残留着鲜活的零星无暇记忆,却也在时间的长河里显得遥远。那来自于世俗的佐证以及自己的判断告诉他:眼前的人,将是他毕生守护与信赖的人。 “她是?”晴在从殷池那里学会寻息术后,已经知道如何分辨绿空人的气息。 “她是我的朋友,蓉儿。”律话还没说完,蓉儿就挽住了他的胳膊。他很奇怪,这样的举动他似乎已经习惯,也并不排斥。 “哇,她是你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的首席迷妹,来自…” “好了。”律打断了蓉儿的话。很显然,他还对晴与耵香殷池的那经历一无所知。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律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大厅。 回房的路上,他感到有些不对,在走了好一段路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原本的粘人精蓉儿,没有跟上来。 在他再次回到大厅后,早已不见蓉儿的踪迹。 晴从后厅听到动静后小心地走了出来,畏首畏尾,害怕在下一刻做错事情而丢了性命,已经成为她潜意识的一部分。 但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她也在尝试适应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可惜却总是显得力不从心。 “哥哥。” 律的耳里这句“哥哥”显得极为陌生,不论是音色还是语调。但事实就是如此,眼前的人,的确是他一直牵挂着的妹妹。 “晴,你看到蓉儿了吗?” 晴听后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她的至亲在这样难得的相见后,询问的不是她的近况,而是一个危险的绿空人的事。 “我见她是绿空人,于是就……”晴吞吞吐吐。 “谁告诉你她是绿空人?”律的语气由小心询问变得警惕侵略。 “我会寻息术,是两个绿空人教我的。”晴继续试探地问,“她,她很重要吗?” “她在哪?” “哥哥,你看起来好担心,你是不是喜欢她?”晴的情绪慢慢高涨起来。赌场的经历使她对任何有关背叛的事情都极为敏感。 “她的气息不见了。是岩空人用的隐息术。”律握紧了拳头,不知为何十分紧张。 “不是什么隐息术。”晴低声说,从兜里缓缓地拿出一把新的匕首。 “大皇子有令,取走你身边绿空女子的筋骨。” “你在胡说些什么?”在律所获得的信息里,晴根本不是蓉儿的对手。况且,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 “她的筋骨如今已经化成了一把把我们可以用来对抗绿空的最有利的兵器。只要绿空人受到它的伤害,便不可能有愈合的机会。至于原理,我尚不是很清楚。” 律略微后退了一步,任凭晴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命令我来做这件事情。或许是他认为你深陷于绿空人的蛊惑里,无法承担此任。”晴联想到了耵香,更加五味杂陈。 “哥哥。”晴见律无动于衷,便慢慢委屈地啜泣起来,“你在绿空呆了那么多年。绿空人是什么心肠,什么实力,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们是敌人,是岩空人的宿敌!寻常手段是无法取得胜利的!” “其他的匕首在哪里?”律诧异而漠然地听着,同时感觉,那些匕首,应当在他心里。 “已经上交给军火库了。”晴如实说,她似乎能感觉到律情绪的不对,便补充道,“你放心。蓉儿是自愿的。她和其他绿空人好像不太一样,或许她有很厌恶的绿空人,她想借此机会打击报复绿空统治者。” “我把大门关起来后,她回头看向我,好像已经知道即将要到来的事情。” 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还说什么了吗?” “她。”晴想,也许是她太多嘴了,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多说的。而后又想事情已经是定局,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第25章 坏蛋 处于绝境里,对我好的东西,怎么会是坏的呢?—让 唯潞和丁儿在潜入侍卫队后,跟随小黑的指引往具有“衫”气息的位置转移。 “他迟到了。”唯潞隐约感觉是发生了不对的事情。 “她一直都迟到。” “我们先走。”唯潞听见远处有斗殴声音传来,拉起丁儿的手回避到角落。 慢慢地斗殴声越来越近,冲去前方的侍卫接二连三地被来人击倒在地。 “那是……”丁儿看着眼前人熟悉的身法。 来者正是如假包换的衫,他在收拾掉最后几个侍卫后看向丁儿与唯潞所处方位。 “出来吧。” “对对对,你就是那个沙漠玫瑰!”小黑急得蜷缩起来,“你是那个大坏蛋二皇子。” 衫定睛一看,不禁无语地在内心发问,为什么到了岩空还得看到这群臭虫子? “二皇子,你怎么……?”丁儿困惑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小黑着急地解释,生怕又有谁莫名嘴替了它。 “这交换身体一事,也是施加蓝繁的岩空人做的。但他们其实有着两个灵魂,一直在争夺本体,具体谁干了什么,还让唯潞哥哥猜一猜!” “交换身体?”充满戏谑的反问从通道深处传出,那是女人的声音。 衫回过头,眼见自己的身躯被人抬了出来。 “我说呢?”浮定睛看着淡定自若的普路,接着打量了后面那两个同伙。 “我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浮轻蔑地说,虽然这是她马后炮的惯用语。 随即她一声令下喊道:“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身旁的侍卫见自己的同伙个个瘫倒在地,都怯懦不敢上前。 “快,快去通报大皇子和律将军。”带头的侍卫说。 “律将军来不了了。”唯潞为了乱掉敌方阵脚,故意补充道,“大皇子也不一定。” 浮现在才开始慌了起来,忙往后退,却撞到一个结实的身躯。 殷池终于见到自己的弟弟。这次长久而无望的一别,再加上昔日已经变得更加亲密的朝夕相处,让他伤感起同胞间的针锋相对来。 此时,地面忽在毫无预兆中碎裂成块。每个地块都失重朝黑暗中落下,那下落的速度比人快了很多。 碎裂声中,浮在情急之下心甘情愿地抱住了殷池,而殷池还来不及脱身,便猛地回头望向还隐身着的耵香的位置。 那里显然不属于崩坏的领域,因为让就笔直地站在那里,他看起来那样无动于衷,没有丝毫胜人一筹的欢喜。 衫跳到了一块下落的石块上,由于石块在下落,他不得不抓来另一个大石块来加速自己的下落速度。 眼见殷池和浮二人没有物体支撑,已经下落到无边的黑暗里。而唯潞和丁儿则继续被让带来的侍卫抓住,没有落下来。普路则被让重新带了回去。衫知道他早就醒了,接下来希望他能读懂他留下的暗号,否则这次一别,再见难矣。 “你可以现身了。”让对一面空空的墙说道。 耵香的身影从轻薄的映像转为实体,她马上退到了丁儿与唯潞那一边。 耵香眼见殷池下落不明,她先是担忧的。但转念一想殷池这种大男主也不至于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便平静了下来。她想,那莫名其妙的浮应该会和殷池有一段故事。然后她和殷池又会因为第三者产生无聊的误会,最后搞不好让会趁虚而入,她的爱情故事又要各种波折才能完美结束。 这种事,她想想就累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二人只有一个选择。”让对唯潞和丁儿开门见山地说。 让已经习惯自己作为重要人物的发言慢条斯理,谁知迎面便是丁儿的毫无保留的一击。 丁儿的身法和他在重楼交手过的绿空人很类似,他叫什么来着,得然? 唯潞想,现在二皇子和大皇子都不在场,丁儿选在此时出手,不可能是为了鱼死网破,必是有把握占领先机,很有可能是得然来了,她在创造让他下手的机会。而旁边这位见过世面,波澜不惊的女人想必就是传闻中的殷妃,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他尚猜不出来。 唯潞收拾掉侍卫的后,注意到每个侍卫的腰间都配备了匕首。那些匕首上刻着一朵黄色的小花,这朵花他在哪里看到过。迅速过了一遍脑海的记忆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位于地空,蓉儿替律疗伤时,她的身边也有这样的花朵围绕着。 唯潞感到有双鲜红嗜血的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们每一个进入岩空的绿空人。它像个观众,又同时扮演着导演的角色。 “丁儿,小心!” 唯潞冲上前去拦住了丁儿,只见丁儿的手心已经黑了。 丁儿停手后眼睛瞟了自己手心一眼,又神情复杂地看了唯潞一下。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知道她中毒了,可不知为何身经百战的她依旧没有发现对手何时下的毒。 随后丁儿的瞳孔里映出了一把匕首,她愣了一下。 再回过神时,匕首已经刺入了她的心脏。 第26章 永恒 用保持陌生来追求永远。—唯潞 唯潞不是第一次见到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世界里离去。在鲜血逐渐流出的瞬间,他的第一感觉是惋惜,惋惜焉城,乃至绿空失去了一个,或者两个平凡却独特的女孩子。 他也许对这个一本正经的女孩产生了一些情愫,但它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欢愉和悲伤,在未来回忆起来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 他从不会真的被惹怒,更不争辩,不追逐。他的视角一直是上帝般的。纷争,向上爬或者攀比,与他都毫无关系。他满足于拥有一两个知心的朋友,一个自己能独处的空间,在世界的尽头流浪,探索。 但是好像这样的生活,已经越来越遥远。在律离开后,莫名的毒气将他包围,并慢慢朝他扩散侵蚀。 唯潞被迫握起刀的手逐渐恢复了知觉,他松开的刹那,才敢去与丁儿的眼睛对视。 那会是怎样的眼神?惊愕,愤怒,不甘?她是否会问一句为什么,或者再绝地反击,淡定地拔掉心口的刀,指向所有她不屑的人和事? 而丁儿的身体只是慢慢变得透明,他再也分辨不清她的脸,她的眼睛,她像是要融化了,又像是在流泪。 她对他的“背叛”感到难过吗,这或许已经不是面对朋友失信的反应,或许是和他一样的,另外的一种。 “你的资料很难找。”让将丁儿的精元收起,“如果不是律,大概现在很多绿空人都不认识你,更不要说控制你了。” 此地牢刚破了个大窟窿,让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很清晰地在回响着。 “丁儿。”耵香心疼地喊道。这电石火光之间的杀戮让耵香猝不及防。为何丁儿在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她看着那白色碎花状的精元,逐渐被分散成许多小颗粒。 “丁儿的精骨血液,纯正护体。把她练成丹药,供给我岩空受伤的士兵使用,必然能起死回生。” “让,这些东西你…”耵香冷汗直流,让学会了读心术,他在读她脑海里的记忆。这些东西是她在岩空练药房自己琢磨的,这是在对丁儿和蓉儿二人本命物研究后,结合二人修炼程度得出的结论。她只是在担心夙岚与伦司三血合一的身体,当时又一人无聊才胡思乱想了这些东西。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便知道。” 在周围士兵服用了丁儿的精元后,果真一个个都慢慢苏醒起来。 但让忽觉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唯潞与耵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前庭觉正在受到严重的干扰。 “小黑,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不想管其它人的事情,现在我们能安全出去即可。” 岩空侍卫虽都纷纷苏醒,但现在群龙无首,他们都不知所错起来。 让头痛欲裂,只得下令给唯潞腾出了一条退路。而耵香的手,他自开始起便紧抓着不放。 在唯潞走后,额头尽是冷汗的让虽好转了,脸色依旧十分惨白。 耵香受制于人,一股莫名其妙和抗拒的恶心充斥着她。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她也渴望拥有独一无二的关注,以及更多人的疼爱。可来自让的情感,夹杂着他自身的扭曲,有悖伦理道德的掠夺,还有对所有真情实意的蔑视。 让如今已经在复仇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地牢底下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岩空野兽的巢穴。”让回答后看向耵香的神情落寞起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和他一样优秀,你和我在一起也会越来越好。” “因为我和他已经磨合很久了,和你还要再来一遍。也许有很多新鲜和未知,更有可能互相厌倦。而我只想早点到达永恒。” 耵香感觉到让已经慢慢松开手,便继续说道:“让,我挺喜欢你的。见到你前,我完全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和殷池这样相似的人。不过,你和他还是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像个孩子。” 第27章 回去 我喜欢养蛇,尤其是心狠手辣的女蛇。因为它们不像那些宫女一样爱八卦,守不住半点秘密。—博 唯潞走出地牢后,正是黄昏时刻。他见律坐在宫殿口,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望去。 刺眼的黄色把所有的事物都染得边界模糊,把他们带回了很早以前的驿城。 马蹄声在沙土上清脆而坚实,驿城里的两个总是结伴而行的人,在绿空五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上也将共同出战。 他们的对手很强大,其中最突出的便是焉城少主。胜利的一方除却荣耀之外,最重要的可以为城邦赢得一本失传的法术典籍。 那些法术典籍在绿空无处可寻,这能由在时空之门边界的灵兽看守者提供。不知源自何时的赛马大会也是他组织的,赢家的马匹将被他挑选中,继续朝灵兽的方向培养。 “我们已经和这匹马相处了大半年了,它好像还是一副对输赢不感兴趣的样子。”律在迈入赛场前,有些担心地对唯潞说。 “不要紧,我总觉它十分可爱。若是你第一轮失利,其他几轮都由我来。” 律听后有些不屑地想,这唯潞平常一直很低调,遇到动物就自信地不行,搞得自己像终极驯兽师似的。随后,他也没多想,便敏捷地上了马背。 “开始!” 第一轮赛道的行程很简单,环绕一个中型沙丘,需要上坡到达沙丘顶点后再下坡回到原点。途中不允许对马使用法术或击伤马,但可以用任何手段对骑马者造成干扰。 律才刚刚出发,便见有其他参赛者从一旁射来暗器。他不能完全预料和控制马的移动,因此在马上的敏捷程度非常低。于是,他索性让马完全加速,朝过了同行的人并直接拦截于路中间。 一群人被拦了下来,其他马在看到律的马时也不愿意继续行进。 律虽不知道这马做了什么能有如此大的威慑力,便在这停顿的良机中迅速解决了那些瞄准他的参赛者。 记忆慢慢地浮现与流逝,蓉儿的逝去让律忍不住回想她所说过的一见钟情。她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呢? 此时小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呜呜呜,丁儿和蓉儿没啦。大蛇该多难过呢……” “小黑,你知道那匹马后来去哪里了吗?”唯潞见小黑没眼力劲,想转移话题。 “赛马场的胜马都去做灵兽培养了。其实那所谓的灵兽,便是岩空怪物的分支。” 不远处传来了呜咽声,它落地时尘土飞扬。 “大蛇!”小黑抽泣地跑了过去,想和他抱头痛哭。对他来说距离很远,他便被大蛇的尾巴卷了起来。他没注意到,得然就站在那大蛇身后。 “当日赛马场的法术典籍,记录的是不是通往内界的方法?”得然开口说完,从大蛇身后走了出来。 得然见这两个昔日赛马场的赢家现在神情恍惚,难道真是为了他那两个小侍卫? 唯潞和律都沉默不做声,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对得然有些反感。 “大蛇,你告诉他们吧。”得然见二人拒不回答,也没耐心套近乎。 “是。” 大蛇把小黑轻轻地放在地上后,有些自责与心虚地开口说道:“这也是我从小蛇那里知道的。丁儿和蓉儿二人与蓝繁扯上关系,本就九死一生。但这次如此突然的险境,本质上不是因为岩空大皇子让有多么可怕,而是他背后对绿空下诅咒的人。” “这个诅咒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勿言他。顾名思义,便是不能叫出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每个受诅的绿空人,唤心爱之人的名字次数都是有限的。等到次数用完,二人的其中一方,便会以不同的形式死去。” “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也已经太晚了。”律说,“还让小蛇成为了岩空的叛徒。” “一点也不晚。”唯潞说,“我们可以让时光倒流,不让她们认识我们。” “不错。这是唯一的方法。告诉我通往内界的路径,我便去把耵香带出来,她能带你们回到过去。” 唯潞和律对视了一眼,默许了这笔交易。他们想把这二人救回来,也想再做另一件事。 第28章 交换 报告城主,唯潞身边有一只虫子,世界万物之事,无所不知。—丁儿 得然多么不费多少力气便闯进了宫中,他的特殊身份让一些低阶法术还未失去作用。 他找到耵香时,她正躺在床上睡觉。这里看起来像是王妃的寝宫。得然马上猜到了点什么东西,却没兴趣去管殷池的事情。 “得然?”耵香迷糊醒来,见到得然时露出了带着喜悦的惊讶,莫不是他和殷池早已交接好,他是来救她的?她已经快忘记上次见到得然是在何时,应当是在夜宴阁吧。自从角斗场一别,她和夙岚也再没有见过。她现在,应当还在绿空吧。 “好久不见,耵香。蓉儿和丁儿需要你的帮助,随我出去一趟吧。” “等等。”耵香坐起身来,她有种感觉,好像得然变了。这该不会是某个岩空人的障眼法? “等什么?”得然好奇,这女人防备心不是一直很弱。难道在岩空待久了,人都变机灵了? “为了证明你的身份,告诉我夙岚和你初次相遇的时间。” 得然听后来了兴致,初次相遇时间?夙岚该不会把小时候的事情也告诉她了吧?她还真把耵香当自己人,这女都不一定对殷池忠诚。 “十七八岁左右。” “错!明明是在十岁两城交战的战场上。”耵香站起身,防备地退到屋子角落。她有感觉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是岩空内部和让有厉害关系的其他党羽。不过转念一想。敌人的敌人,那不就是她的朋友,跟他走也没什么。 得然听后回想了一番,耵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夙岚却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些事。 “你再问一个问题。” “好。那,夙岚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得然听后想,这个问题就太简单了。 “拯救天下苍生。” “答对了。好,我跟你走。”耵香表面坚决地回复,其实内心已经更加确定这人不是得然。夙岚最在意的事情怎么会是拯救天下苍生,那是她的梦想。她最在意的事情应该是她的家人,朋友才对。 随后,得然便带着耵香离开了王妃宫殿里。耵香目光扫过路上侍卫,无一个活口。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岩空另一个不入流的狠角色。 而在二人临走的时候,那曾经在龙王节救起她的大蛇飞来接驾了。这只大蛇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耵香带着满心疑惑,和得然一起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刚刚刺死了丁儿的男人,他旁边的人她则不认识。 律已经逐渐见过了许多有名的绿空人,不仅和六六,还有最强女战士阿登都交过手,连真正的衫,他刚刚在地牢外也见识到了。得然是熟人,一起参加过比赛。绿空年轻一辈的大人物里,除了绿空之主殷池,他就只剩下域城军师没有碰过面。 眼前得然提到的能将他们带到过去的人叫耵香,她是什么人?不管在岩空还是绿空,他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你们好。”耵香打了声招呼,化解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殷妃,在地牢太过仓促,来不及问候您,请您见谅。” 得然心中冷笑了一声,一个一年到头都在装病,不问世事的少主,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废话少说。人给你们带来了,告诉我出入内界的方法。” “出入?我们谈的只有进入的方法。”律拿出典籍,“里面也没有提到出来的方式。” 耵香这才明白,得然已经把她给卖了。 “律,不必多言。你把典籍给城主就好了,城主悟性比我们高得多,他自有办法。”唯潞把典籍从律手中拿过来。 “我当时只是偶然回到过去的。不能保证能达到你们想要的时间。”耵香见气氛凝固,身边的熟人好似也不是她的朋友,便只能先坦白一切。 此时,得然已经直接抽走了唯潞手中的典籍,并且快速浏览了几页,鉴别了它的真实性后说道:“他身边有条虫子,你把你知道的典籍记载告诉它,最后再让律施法。” 唯潞听后,礼貌的笑容有些凝固。开始对得然的身份起了疑心。得然知道小黑的存在,十有八九是大蛇告诉他的。但绿空人不能和岩空怪物直接沟通,短时间附近也没有虫谷之类的地方能询问。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真正的绿空人。 第29章 故意 如果不是为了气我父亲,这本赛马场的典籍本是囊中之物。—得然 “那,你们都走了,我去哪里?你们有殷池的消息吗?”耵香刚刚发问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很愚蠢。 “我送你回去原来的地方。”得然冷漠地说。 “不,得然。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我看你在岩空还是能使用一些法术。你能否用隐息术把我的气息隐去?” “那是夙岚才会的法术,我只懂得破解。” “我们懂。”唯潞说,“殷妃,你帮了我们大忙。我和律会帮助你的。” 律早知道会这样,他从来不爱管闲事。一直掩护蓉儿已经是在忤逆大皇子,要是再隐去耵香的气息,后果不堪设想。殷妃,这是她的别称吗?该不会,她就是绿空之主殷池的妻子。那在地牢里出现的那股很强的绿空人的气息,便是殷池了。可是为什么,大皇子没有把她连同其他绿空人一起打入极凶之地? 律百思不得其解。 耵香见律面露难色,也不好意思继续要求。 “没问题。”律沉思了良久看向得然后说,“只要我也能学会破解之法。” 得然接住了律的眼神后,不禁越来越佩服起他小侍卫蓉儿的眼光,早知道多给她点事做,看她还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大蛇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不敢多喘出一口气。律可是让他见到小蛇的人,对他有恩惠,他和蓉儿的事情他得和得然保密才行,不能说得太细。 在一顿周璇之后,大家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 唯潞和律,也再次回到了驿城,那个沙土飞扬的赛马季节。 “你说怎么办吧。”律牵着马,看着饮水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除了年轻了一些,依旧平平无奇。 “大蛇说,蓉儿当时是接到库拉城主的命令,为了给得然打掩护才躲在沙丘一处低地中。她便是在当时遇到了一人挡下所有人的你,于是暗生情愫,才有了之后的种种。”小黑在马背上头头是道地分析。 “但故意输掉比赛影响太大,会破坏时空秩序。”唯潞若有所思,可能也会影响他和丁儿之后在焉城密室的相遇。 “所以我觉得,由你提前支开蓉儿,是最好的办法。” “嗯。你自己小心了,唯潞。”律脑子还在想着当时和唯潞被施加蓝繁的时间,那段记忆似乎被刻意打乱,他和唯潞只能凭痛觉确定,是在反叛军战役之前。 现在他和唯潞安然无恙,说明唯潞口中那个假的衫也安然无恙。唯一知道衫真实身份的人,除了地牢可能偷听到的侍卫,就只有浮。侍卫已经被他和唯潞抹掉了记忆,浮也困在了极凶之地。所以短时间内那些其他的党羽不会知道这件事。他可以很专心地处理眼前的麻烦。 唯潞的想法也和律相同。来到绿空,他的行动更加畅通无阻,很快便找到了蓉儿所藏匿的地方。 他正要出手,突然腰间便被绑住,那股力量和气息,他太熟悉了。 “我认得你。”丁儿平淡如水的声音传来。 唯潞转过身,还存在着的丁儿使他难受。 “不可能,你认错了。”他不能让丁儿像当日一样在沉思后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不要以为用了障眼法,我便认不出你。堂堂驿城大少主怎么会偷袭一个小侍卫,你定是昨日与我交手过的驿城细作,因为你们的身法一模一样。” 唯潞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年少时期的丁儿更可爱。 “这都被你发现了。” “早知道我就不留你一命。看在你我都是给人打工的份上,今天我再网开一面。你赶紧走吧。完不成任务最多扣点银子,可你连驿城大少主唯…” 丁儿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唯潞用手捂上了。 文化人唯潞感觉自己还是冒失了,便松开了手。 “你?!”丁儿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晕了过去,倒在了唯潞的怀里。 “对不住了,丁儿。我再不出手,律就要到了。”唯潞把丁儿安置好后,迅速前往了蓉儿所在的位置。 律的马匹正朝沙丘中心赶来,他感觉到气息后默念道:“怎么回事,现在两个人都在那里。” 马上,记忆中的景象在重演,他拦住了其他的参赛者。而蓉儿和唯潞的气息一直在那里。 “呵,找死。连我们都敢拦。” 律迟迟不敢动手,一直在退后防守着。 此时,蓉儿见得然的马匹还没到,而前方有个帅哥正受了欺负。不如她就美救英雄一下,反正少主什么人都能赢。 她刚刚准备好了暗器,手便被一个人握住。他来的时候,她毫无察觉。转过头后,她眼前一黑。 唯潞带走蓉儿后,律才出手摆平了其他人。而他万万没想到,更棘手的事请出现了。 第30章 陌生 一旦能回到过去,人想改变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而充满瑕疵的未来一直都在那里。—恩熙 比赛结束后,律来到了唯潞身边。二人处在驿城客栈的房间里。 “怎么办,输了。” “当初应当是蓉儿在场被得然发现了,所以他才故意让给了我们。”唯潞思索后说,“问题不大。那本册子现在还是落到了得然手里。” “她们醒后便走了吗?” “是的。我们估计不会再见面了,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蓝……” “碰”地一声,房间的门毫无预兆地炸破了,让二人处于了最高戒备状态。 “看,大蛇!就是他打的我!”蓉儿从大蛇的背上跳了下来。 “诶……”蓉儿见到律后,吞吞吐吐起来,而且她感觉眼前的帅哥好像对自己有意思。 “你们两个原来是一伙的。亏我原来还想……” 唯潞和律还没来得及反应。 丁儿也随后赶到了,她拦住蓉儿。 “蓉儿,他的信息我找到了。”随后,她递给了蓉儿一张牛皮纸。 “律?” 律听后脸色便青了下来。 “律?怎么会有人叫“律”这个名字。绿空里很少有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蓉儿说,“你的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给你取了“律”字,难道是你真的很自律吗?” 丁儿戒备地看向了唯潞。 “蓉儿,情况不妙。我们先拖住他们,直到少主来为止。我查过了,眼前这个人是如假包换的驿城大少主唯潞,他们二人很可能在密谋支开我们,然后找机会刺杀少主。” 小黑着急了,这还是它和过去的大蛇第一次见面。它一定还不认识它,也不知道它发现了自己没有。 “你们先冷静一下。”唯潞的心态一直比较稳定,率先开口平息局面。 “我们没有恶意。”律补充说。 “可是,律……” “你闭嘴。”律对蓉儿说。 蓉儿见自己的友好受到了冷落,便委屈地躲到了丁儿身后去。 “哎……”律叹了口气。 “蓉儿,丁儿。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律二人的名字,你们都不能再叫了。”唯潞郑重地说,“我们是为你们好。” 丁儿听后想,这俩男的神神秘秘,况且天底下哪里有陌生人会突然对人好。莫不是他们在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把她们二人从得然身边引开,随后还会有另一号人物去加害少主? 越想越不对劲后,丁儿后退几步说道:“不好,蓉儿。我们中计了,现在我们必须立刻去支援少主。” 二人风尘仆仆赶来赶去,留下了在房间废墟中不知所以的另外二人。 “多说无益。”律喝了口水,擦了擦桌子。 “你不觉得很奇怪?”唯潞问。 “是我们很奇怪。” “她们和得然的情谊,早就超过了主仆之情。”唯潞查看这丁儿所收集的信息,“所有的信息,都和他们少主的安危有关。” “所以呢?你觉得她们是得然的小老婆吗?” “这倒不是。”唯潞说,“我对得然有所耳闻,小黑也证实过,他并非是个需要这些俗事来获得刺激的人。” “得然想进入内界,我猜和六六有关。”律想起来,他当时因为蓝繁从重楼匆匆离去,六六和让单独对峙,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这十有八九是被吞进了重楼的内界之中。 “小黑,到底谁是六六,这名字对我来说很陌生。” “这……我只知道,得然城主年轻时来虫谷打下过钻石项链,后来其他虫说,这项链戴到了一名镜城女子身上。也有虫子说在拿下过龙王节冠军的女子,也就是刺杀过二皇子的女人身上见到过钻石项链。” “迷一样的女子。” “六六身上也有钻石项链,不管那条项链是真是假,都不能再落入绿空人手里。”律没有和唯潞透露,那就是大皇子让的本命物。 “你想怎么做?”唯潞问。 “去虫谷,说不定先拿到项链的人,会是我。” 第1章 花瓶 岩空的大部分女人,在哪里都像过家家。—让 岩空,皇城宫殿。 “你说,为何王妃不见了?”一个宫女在对另一个宫女窃窃私语。 “谁知道,据说是大皇子在和绿空人交战的时候,不小心一起掉进极凶之地了。” “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是啊,可我看大皇子也没有什么反应。你说该不会,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嘘,少说两句。那女的又来了……” 这两个宫女微微低下头,令她们不舒服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睿安在经过二人身边后,忽而在前方慢慢停了下来。随后掉头往回走,问道:“见到伦司了吗?” 两个宫女相互对视了一下,纷纷摇摇头躲开了睿安的目光,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它们是那么的对称,以至于还未说一句话,便浮现着如连体婴般的亲密。而和她们的任何一点点不同,都显得格格不入和错误百出。 最近总是在传,一个绿空的大美女坐到了岩空将军的宝座。她们只是远远地见到过她,一头棕色茂密的波浪长发,结实凹凸有致的紧身衣,和岩空大部分女生的穿着风格都完全不同。反倒是,很像那青楼搔首弄姿的女子。 她的能力,是传闻中的那样,还是通过其他见不得人途径实现的呢?今日一见,她们更加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最大。 有哪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会有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卷翘的睫毛,饱满圆润的双唇呢? 这下又有揭开她真实身份的证据了。两个宫女望着睿安远去的背影,认为自己虽然身份普通,却没有像这女人一样,为了成为人上人,不惜一切花枝招展地摆弄自己,也算是走在了人间的正道上。 “我看她不仅在军火库进进出出,出入大皇子的宫殿也十分频繁。这女人的能耐可真大。” “哎,青春有限。花瓶而已,这些宠幸都是短暂的,她以后无人问津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 皇城宫中对睿安的议论绵延不绝,也传到过处于军火库伦司的耳朵里。除了不屑一顾之外,他更加确定了睿安与寻常女子间的不同。 他与睿安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他不明白,为什么已经从初次见面到熟悉,甚至他已经潜入她的过去,却也从未对睿安的追求有过全面的理解。她是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总是故作夸张地做出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究竟用意何在呢? 不过,对于岩空,他已经有了新的猜测。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他用纸笔临摹着轮廓,再将这个轮廓运用于数学抛物线之中,细细演算,总算得出来了一个公式。 “伦司。”圭带着哽咽的哭声在此时传来。他推开门,情绪有些失控,没有注意到伦司在演算的东西。 “怎么了?” “我,我不能继续呆在军火库了。”圭的哭声几近崩溃,他攥着铅笔的手捏得紧紧的,手臂慌张得晃来晃去。 “为什么?”伦司觉得很奇怪。 “因为,因为我这次考试没有进入岩空的前三位。我得回老家了……” “怎么会这样,只是一次考试而已。是不是有人弄错了什么?”伦司话虽这样说,但经历过名利场的他已隐约有了直觉,有什么人要靠关系进军火库了。因为他已经能胜任大部分核心工作,而打下手且看起来风光的职位,正让那些无能势利且愚忠的人垂涎欲滴。 “我不知道,总之我现在得收拾东西离开了。”圭失落地收拾着桌子。 “你不用回老家,圭。先去我那里住下,我来看看新来的人。” 伦司擦了擦圭的眼泪,把他送了出去。 他的判断没错,岩空的中央集权主义比起绿空还要显着得多。这里忠诚于君主大于一切,而绿空人虽大部分自私残忍,具备真才实学的人却也绝不会被淹没。 见到来者是位唯唯诺诺的女人时,他才觉自己低估了岩空的唯亲任能的程度。 “军师你好,我是晴。” “你好。”伦司的笑容虽无懈可击,但这女人还是让他第一眼便有些不舒服。是因为她和他的前妻长得有些许的相似吗? “我刚刚来这里,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很努力,一定能帮到你的。” “嗯。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的地方吧,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哦,好。”晴对伦司举手投足间露出的魅力深有好感,她为能和这样帅气优秀的男人工作感到高兴。她困苦而压抑的过去,和如今生活即将形成巨大的对比。或许,这便是苦尽甘来吧。 在熟悉工作环境时,晴满脑子都是今后自己成为伦司得力助手的场景,或许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故事,这让她倍感期待。 数日后,晴出入军火库已经不再有拘谨感。见伦司并没有对她的工作做出任何负面评价,她甚至私自带进了自己的随从与昔日赌场的亲信,并开始吩咐她们一些小事。虽然律不在此,她也逐渐适应了皇城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地牢附近搜寻到了一丝绿空人的气息。她走近一看,发现是个相貌姣好的女人。 她已令人把她擒获,而这人依旧满脸不屑于轻蔑。同样是神气,这和她在其他绿空人身上见到的果决与淡定相似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晴礼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甩开了周围侍卫的手,昂首挺胸地说:“焉城王妃,席年。” 第2章 强弱 “你……”晴明明是审问的人,却被席年的气势占了上风,今日里培养出来的自信开始动摇了,好似眼前站着的是昔日赌场对她大呼小叫的头目。 “我觉得你们岩空这个地方,要风景没风景,要人才没人才。”席年四处张望了一下,笃定地朝前走了几步。 晴见席年如此自信,又真是绿空人,不知道其实力如何,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停下。”晴伸出手,稍微颤抖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席年圆黑的眼珠和眼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高高的颧骨和尖锐的声线,笔挺的肩膀更是把她的气场抬高了一成。 “伦司军师马上来了,你最好不要乱来。” “伦司?”席年眼看远处走来的人真的是他,便露出了一副怀旧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域城大军师。”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那是能挡住她父亲致命一击的人,她如何能忘记?看来,他也潜入岩空了。 伦司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心里冒出了个大问号,但也没写在脸上。他要出门考察一下周围房屋结构的防噪情况,这件事最好赶快做完,否则新的装备启动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他点了点头后直接离开了,不知道那新来的女的又要干嘛。算了,他从来就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收到的汇报是来了绿空人,请军师速来查看。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晴也奇怪伦司为何忽略了她的汇报,满心的疑惑清楚地写在了她本就看起来无害而柔和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伦司军师看起来并不待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席年皱起了眉头,充满担忧地说,“我是为你好才告诉你,你别忘心里去。你见过的世面真的太少了!一点人跟人之间的礼节都不懂。” “什么礼节?” 晴好像觉得自己好像被席年说中了,有些自责而委屈地低下头。明明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却还是被手无寸铁的绿空人占了上风,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天啊……” 席年喊了一声,带着更夸张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虽然她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向下社交给了她很多优越感。 “你现在只能先去地牢里了。”晴吩咐了下人,要将席年带下。 “等等!”席年推开了侍卫,“我要见你们的大皇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好。你好自为之。”晴目送席年在他人领地还能这样自负,除了厌恶以外,还多了一层羡慕在里头。她自己好像不管在哪里,都德不配位,格格不入。 皇城议事厅。 席年走入皇城中,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第一眼见到让时,她还是心里暗自夸了两句。岩空的男人里这样的外貌气质属实少见,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应该是没有见过她这种段位的女人。 “有什么事?” “我是得然的唯一妻子,坞寺唯一的女儿。” 让有些不解地皱了下眉。 “你知道得然的下落?” “我此次来,便是要找到他。” “他在哪?” “明知故问。”席年语气逐渐强硬了一些。 让揣摩,这个绿空人是偷偷进来岩空的,胆子不小。他没有听律提起过她,她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吗? 四周寂静无比,让总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扑通扑通,此地有两个人,却只有来自他的心跳声。 原来是这样,那个女人没有心脏。 呵呵,让在内心越发对新世界的到来而感到好笑。她是什么类似定时炸弹的试验品吗?绿空的前三号人物都已毫无动静,这回难道是,昔日的元首要出马了吗? “有个人能帮到你。”让站起身来,往昔日水族馆的方向放飞了信鸽。 席年见到此景,顿觉让的形象矮了几分,得然的形象又高大了起来。他在用信鸽传递消息吗?岩空的落魄真是超越了她的想象,安全感又高了一层。岩空的大皇子肯见她并有兴趣与她继续谈话至此,说明她对于他来说很新鲜,充满了吸引力。说不定,她之后可以与他再亲近些,获取他的信任,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大皇子找我何事?” 一阵坚定暗藏怨气的声音传来,伴随的还有清新的泥土香气。 席年将思绪从自己遐想中拔出来后,对上了一张令她哑口无言的脸蛋。 好漂亮!而且,她太自信了,她的眼里根本没有她。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以至于接下来她和让的谈话,都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睿安用皮筋扎起了她的大波浪,然后将她的长靴抬到一张凳子上,系紧了微松的鞋带。 “我不知道得然在哪。”睿安站直身后,扭头向席年看去。 席年被她的眼神盯得呼吸都停了一拍。一股她似曾相识的嫉妒感涌了上来。但是不同的是,眼前的人高傲地筑起了一堵墙,又好似拿毛巾堵住了她的嘴,让她的情绪无处发泄。 “哟,你不是那个没用又逞能的乖乖女?”睿安咧嘴一笑,她听说过席年被阿登刺死之事。现在死而复生了,估计是被某些人当炮灰扔进岩空来了。 没等席年反驳,睿安便若有所思地向前走了几步。 “死了这条心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席年身手正要扇出那蓄谋已久的一巴掌,还没落下便被睿安接住了。 “别在我面前耍威风了。”睿安一边笑,一边观察席年身体的异常之处,顷刻间明白了过来。 随后,她眉头紧缩,放开了席年,转身快步离开了,嘴里念叨着:“丧心病狂的疯子。” 第3章 衬衣 我的一生不该仅此而已。请赐予我,爱的超能力。—小女孩 睿安在接触过席年之后,回到了她正在建造的游泳馆工地上。 再过不久,新游泳馆就要完工了。这是她在岩空的处女作。原本已经完全沉浸在创作愉悦里的她,被让突如其来的命令打断了自己的进程。再加上见到席年,在绿空各种各样不适的回忆都如万马奔腾般涌进了脑海。 死里逃生,丧失心脏。这是她多么熟悉的场景。 在夜宴阁时,有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女孩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她原本是个乖巧伶俐,温顺开朗的女孩子,是睿安为数不多认可的人。然而她却在一个宁静的夏日过后完全变了模样。不仅开始不愿和任何人交流,整日形影单只,心事重重。 不久之后,这个女孩离奇暴毙了。年幼的睿安当时依旧在案发现场,她蜷缩在墙角,明知不可多听多看,内心的执念却催使她想了解关于这个女孩更多的事情。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生命中罕见的友谊破碎得十分突然。 验尸的人员到场了。他们原本想将女孩的尸体像垃圾一样扔掉,却不想被一个年轻人制止。这个人便是库拉。 “等等,我还要再查一下。” 库拉蹲下身来作法,女孩的胸中便仿佛有异物一样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随后,一条女孩轻薄的上衣被一条蚯蚓挣破碎裂,尸骨未寒时的血液一并喷涌而出。 “是咒术,蚯心。” “这,这是什么东西?” 库拉抓住那条蚯蚓,对身边浑身颤抖的人说:“她受了咒术求心,也称作蚯心。” 库拉忽然意识到有个小孩在偷听,但他并没有停止叙述。 “蚯蚓有数个心脏,遭受到蚯心的人,表面上捡回一命,但实则是和蚯蚓共用心脏。不论是接下来的心性,命数,皆会收到蚯蚓主体的影响。” “库拉队长,那,那究竟是谁会这样做呢?我们需不需要仔细调查?” “不必了。”库拉用力捏死了蚯蚓,漠然地说,“一个夜宴阁舞女,没什么好查的。” 从那以后,睿安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再去回想这个画面。她在为里安做事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对和咒术求心有关的字眼多加关注着。 直到有一天,那个困扰她已久的谜题破解了。蚯心与求心几近同音,即是蚯蚓的心,还蕴藏着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求得心上人的愿望。 “睿安,他长得可真英俊,和那些油腻的色鬼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不爱说话。”女孩有些腼腆地露出了笑容,还未得到任何东西,便沉浸在幸福之中。 “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睐就好了。”女孩随口一说,睿安以为这仅仅是随口一说。 原来到头来,这是女孩自愿接受的咒术。平日里的她,不像是会走这样极端道路的人。 此刻面对即将完工建筑的睿安,头脑逐渐不清晰起来。她是不是,看错过或者忽略过很多东西,她的想法真的是正确的吗?如果她能早点敏锐地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不再我行我素,那她现在还需不需要再孤身一人行走,成日揣摩来自无关人士的心思呢? 就在她动摇的时候,脚底下也如呼应她一般传来了异动。 “睿安,随我走。” 伦司先声夺人,挽起了睿安的胳膊,强拉她远离此地。 “等等,伦司。游泳馆是不是要塌了” “马上有强震来了。事到如今你还操心游泳馆?” “不。”睿安停下了脚步,不愿随伦司离去,“我要回去。” 睿安此时脸上充满惊恐,这恐惧来自她刚刚被唤醒的记忆,以及那深重的无力感。它在宣誓,她无法抵御即将到来的,对她所爱的摧残。 她眼中的泪已经要溢出,地面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却还是没把她的泪珠晃下来。 伦司眼看睿安往回走,不得不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工地上,地面摇晃的幅度似乎要在这里到达顶峰。原本建造好的地基和墙体也慢慢出现了皲裂。有什么东西,像要从游泳馆底部钻出来。 “它来了。” 睿安低声说道。顷刻间,仿佛那女孩的衬衣铺盖在了她脸上。它轻柔而通亮,有着少女独有的芬芳。 “既然来了,那就去死吧。”睿安卷起工地的电线,跳到了泳池的中心。 在泳池底部破裂的一瞬间,她甩开电线,身体也随之被一庞然大物推向了上空。 “睿安!” 一只庞大扭动着的蚯蚓破土而出,将所有的设施像身上的尘土一样甩开捣毁。 “哈哈,是你!”蚯蚓蠕动的身体中传来声响。 “好久不见了。睿安。” 第4章 落地 落地之时,一缕金发也飘落了。我像是到达了海底。增大的气压对我毫无作用,耳畔的鸣叫也消失了。—衫 岩空,极凶之地。 衫和殷池在下落后被分散到别处,而浮则一直和殷池在一处。她抓得很紧,殷池也没有反抗推开。 地牢之下,不是更黑更深的无底洞,也不是一片全新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从破碎地牢透进来的若隐若现的光线也慢慢消失了,偶尔有金色的水渍如萤火虫般,在墨黑的空间里飞舞游离。 浮睁开眼后,用充斥着恐惧和余惊未缓的语气说:“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低沉的声线缓和地配合着这里空洞无序的一切。 殷池在落地后,拉开了浮。他顺着声源疾驰而去,不到一瞬间,那个方向便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 随着惨叫声响起,来自野兽的嘶吼声便一阵接着一阵,带着愤怒,兴奋与张狂。 所有游离的水渍全部集中到了殷池所在的地方,搭建成了了金字塔的形状,将他围在其中。 殷池手中提着被拧断脖子的巨型怪物,身边分布着怪物颤抖的多边触肢。 怪物鹤状的眼睛还未闭紧,更没机会看清来人的模样。而在周遭的暗处,许许多多的眼睛继续睁开了。有的眼睛像豺狼虎豹,也有的温顺如兔子与小鹿一般,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随后,小兔眼睛率先消失了,它渺小的身躯在进入金字塔透明的界限时逐渐成型。落地之后,身体逐渐被雪白的绒毛覆盖,以至于那双圆滚滚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殷池低下头望着这只离自己不远的小不点,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绿空人,你为何擅闯极凶之地,还屠杀我的同类?” 小兔怪不仅长得可爱,连声音也又细又甜。这番多此一举的发言,引得周围的眼睛频频互相无奈对望。 殷池听后懒得回复,他忽略了小兔怪,仔细端详起这金字塔结界与死去的怪物来。 “喂!”小兔怪见自己被忽略了,感觉很习惯但是又迫于族长的压力,不得不再大吼一声。 它见殷池没动静之后,蜷缩成了一团雪白的圆毛球。圆毛球腾空而起,分散成了大小不同的圆球,其中的一个圆球长出了尖锐利爪和铁链般的尾巴,朝殷池甩了过去。 殷池顺手抓住了铁链,避开了攻击。还在顷刻间把所有的圆球都打落在了地面。 小兔化成了原型,尾巴被殷池揪着,头朝下,疼得四肢乱颤。 “老大,救命啊。” 殷池顺手把小兔揣在了兜里,准备把它掳回去送给耵香。岩空的怪物和虫谷训练场的比还是更多种多样一点。 刚刚那只巨型鹤眼怪,想必本体不在这里,这怪物本体应该都不大。父亲和他说过,岩空的大型怪物都被打回绿空的虫谷训练场了。 殷池环顾四周,在见到那双似曾相识的鹤眼后,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他看得这鹤眼心虚地眨了下眼睛。 “另一边的闯入者可比你强多了。”一只小狐狸走进了金字塔内,“他现在已经逃出去了。” 殷池想,怎么这只狐狸长得也如此可爱,虫谷里怎么没有这么可爱的怪物?难道是可爱的东西都不抗打? “小红救命啊!”小兔怪的声音从殷池的兜里传来,它在里面焦急地蹦哒着。 “你抓它做什么?除了打败这里所有的怪物,否则你永远也无法出去。而且,方才你的女人,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上。”狐狸故作镇定地闲庭信步,太多年没打架没锻炼,她只能先用心理战术试探对手的实力。 “我没兴趣和你们打架。让我出去,我会归还当年绿空人从这里带走的怪物。” 话音刚落,所有观望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哦?”小狐狸愣了一下,她的太爷爷好像就是被抓到绿空去了。 “你能耐这么大,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你们有三分钟时间考虑。” 小红不知道和周围的人对接了什么,接着金字塔的光芒逐渐消失了。 “你,要带走小叽吗?”狐狸问。 “是。” “她很恋家,要不你挑其他的怪物?” “不用。” “你不会从极凶之地完好无损地离开。在离开者的背后,会出现一把镰刀。满月之时,离开的人必须回到这里一趟,否则它会自旋成黑色漩涡,给你造成无尽的痛苦。而此地的离开者,若是能互相窥探到彼此的月亮,便能从对方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哦。” “小叽,别哭了。你也该出去闯一闯,我们每年都能见面的。” 第5章 主人 添加仇恨的养料,孕育嫉妒与虚荣的种子。—瑞 岩空,深夜的重楼废墟。 普路在地牢接到了衫的指令后,通过他留下的口令,毫不费力的离开了皇城,来到这里。 被困许久的他坦然地舒了口气,果然还得是衫殿,否则这转移术怎会对他起作用。这传符文是通过一个岩空侍卫念出来的,通过岩空人来施法,这么妙的主意,他怎么没想到。 “喂!你是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普路吓了一跳。 “我是衫。”普路强作镇定地模仿衫的语气。 “呵呵,你成功了。普路。”一缕乌浊的雾气从废墟中散出来。 “没错。” “现在你小子威风了!有了二皇子的身体,还愁什么千秋大业?” “不急。”普路转过身去,不愿意继续与一团雾对话。他只能双手插在口袋,抑制住它们发抖。 “什么不急?!”雾气冲到普路跟前,指责地喊道,“别忘了我们约定的复仇。” “没忘的。” “你今日有些不对劲,不要以为用还魂术进入到衫殷爵的体内,你就能背信弃义,为所欲为了!要是没有我,重楼的冤魂首领压根就不会帮助你。” 这团雾气普路虽然不认识,但看样子它和衫殿很熟悉。很熟悉的人,他该怎么说话呢?平日里除了他媳妇,他也没有什么很熟悉的人。 眼见普路犹豫不决,那团雾气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现在是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和我去极凶之地做掉被困其中的两位绿空统治者。” “嗯,好。可不可以等等?”普路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只能实行缓兵之计。 “还等什么?再等他们要闯出来了!” 雾气猴急的语气并没有撼动普路的节奏。他浑身僵硬,直到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传来。 “你们在等我?” 普路转过身望去:那是如假包换的衫殿! “你……?”雾气察觉不对劲,化成人形。这便是长期与衫相伴的绿空冤魂首领。 “老头子,又见面了。”衫握住了从武器库中盗来的抓枪,瞄准了冤魂首领的死穴插去。 电石火光之间,矛刺中了一个轻薄的身躯。 是一个女人,填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而枪头也穿过了她的手臂,震碎了她的骨骼。 “夙岚?!” 衫惊地松开手,虽然他一直看这女的不舒服,但是潜意识依旧默认她是自己人。 夙岚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痕迹,她的手臂也化作了一团薄雾,轻轻地解离开了。 “我们扯平了,衫。”夙岚闭上眼睛,前额出现的蜘蛛形状青色印记在发着微光,此时,她的手臂又在一团鬼火之下恢复了原状。 “停止杀戮吧。阿登生死未卜,你不想去找她吗?” “想。但杀戮不可避免,极少人可以和你或者得然一样,做一辈子的善事。” “得然亦已经归顺于内界,放弃了绿空。” “这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夙岚一边悄悄打开了内界入口,一边平静地走向衫。 衫正要继续进攻,随即夙岚便挥了一挥手,阿登凝固的石像便在片刻间出现在他面前。 “她中的法术很好破解,你是知道的。却还是第一步先来了重楼。她在你眼里,这么不重要吗?” “我先来带普路离开,他胆子小。” 衫话说完,便又撞见了普路的迷弟表情。 “衫殿,你太好了!但是还是阿登姑娘重要!” “为什么你们口中一直喊她的名字?我难道不值得你们提及吗?”夙岚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衫和普路听后面面相觑,选择了避而不答。 “阿登的学习能力出众,在岩空名声显赫。一直以来,我在她身边就像是她的陪衬物,她闲时倒苦水的情绪垃圾桶。”夙岚说着,一股怒火拧紧了她的眉尖。 “在她身边,我从未得到真正的进步。我对于她一些大大咧咧,总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行为早有不满。而你们却一直要做她的靠山,这让我很不解。” “夙岚,你需要休息。”衫听完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会让你解开阿登身上的封印的。”夙岚的身边腾生起了黑雾,围绕在阿登石像周围。 “破!” 石像在一声令下后破裂了,里面的人动了起来。 “阿登,从此你将听命于我。我要做你的主人。” 第6章 漩涡 肮脏的色彩预示了真挚的消亡。—恩熙 现实的时光中已经数月,而阿登像睡了一觉做了短暂的梦一样,醒来的时候,她有些晕。 面前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衫,或许,她脑子里除了那些停滞不前,循环往复的烦恼,还可以装下其他事。 “阿登。” 阿登回过头去,望见了夙岚。 “夙岚。你最近好吗?” 眼见一团团黑雾从夙岚身体里窜出,又钻进了阿登的大脑。 衫和普路不敢轻举妄动,也无计可施。 “我很好。” 阿登见到夙岚弱不经风衣衫褴褛的模样,不知从哪里升起了一分蔑视。她有些不解,为何她对于弱小人物的保护欲消失不见了。 她甚至有些厌恶起夙岚来。毕竟她自己已经挤入了虫谷排行榜的前十位,而夙岚可能连虫谷都没进去过,连龙王节赢家的称号也是靠伦司哥得来的。 在两空交战之际,有她在旁边很有可能是个很大的累赘。 “我还了你自由,阿登。难道你不该说声谢谢吗?” “谢谢?”阿登对夙岚的反感又增加一分。 “我们面前有两个衫,你必须和我联手,杀死其中真正的衫。” “我为何要杀死衫,为何要杀绿空人?” “你没有什么选择,阿登。”夙岚额头的青蓝色印记逐渐发出橙色光,唤起了阿登额头上红色的蜈蚣印记。 而蜈蚣印记并没有如夙岚所料和发出绿光来,它频闪着,像在反抗着什么。 “你在试图操控我吗?”阿登捏紧了拳头,“你我姐妹一场,为何要对我动手?” “我们只是碰巧在某些时候,因为一些原因站在了彼此身边。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一直支持对方。” 夙岚身边内界的漩涡转得愈加厉害。 阿登则后退几步,背对着普路和衫说:“你们先走。” “阿登姑娘,我们不走!”没脑袋的普路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夙岚趁机瞄准真正的衫时,从漩涡里伸出了一张利爪,擒住了夙岚身躯。 利爪的身体逐渐浮现出来,那是大蛇。蛇的后背,坐着的便是得然。 得然没有留下任何话便将夙岚和大蛇带离了重楼废墟。 剩下的阿登与真正的衫面面相觑,短短一别,对他来说像是在回顾前生。衫虽重获了他的身躯,再见到阿登时,情爱之事早已化作了云烟往事。 他依旧心系于她,而在更了解自己后,所谓成王败寇,崇拜与同情,陪伴与孤独,都像是这虚无世间的动与静,无好坏之分。再做这些事情还有必要吗? 与任何时空的战争都更是毫无意义,他想回到第二层,不。哪里来的第一第二层,那只是他的家而已。他想和普路在一块,他想交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还愣着干什么?”阿登见平时雷厉风行,永远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衫停留在原地不动,毫无头绪,不由得心生厌恶。 “夙岚叛变。想必岩空人已经掌握了绿空的法术,我们应当抓紧时间把刚点燃的火苗熄灭。” “不着急,阿登。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和我们回绿空去吧。” “什么,我不回去。你该不是又不让我参与?” 衫听后莞尔一笑,说道:“不是,阿登。这次不是这样,发生了很多事情。岩空暂时伤害不了我们,我们没必要以牙还牙。” 阿登在听到衫的一席话后,嘴边挂起了轻蔑的微笑,她额头上红色蜈蚣的印记也发出了绿光。 “你变了,衫。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果决,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要忘了,你背负着整个绿空的使命。” “阿登。”衫的语气迟缓,“你也变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是谁把你改变了?你刚才的招式,若真的还手,是会至夙岚于死地的。难道她不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吗?” 阿登也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而奇怪,但衫这么关心夙岚,难道一直以来他和夙岚都有一腿吗,她是不是受到了双方的欺骗却一直为对方做着傻事呢?想到这,她的怨气更上一层。 “这是我的事情,你们要回自己回去吧。” 第7章 心动 原来早在接触了我之后,她便不再纯粹了。—殷池 “殷池,殷池!” 在殷池要带着小叽离开时,听到了迎面而来的浮的呼唤声。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嗯?”殷池有点纳闷,她不是岩空人吗?应该是个宫女,不小心随着他跌落下来了。那只狐狸说的月亮,作为闯入者她的背后也有吗? “可以,走吧。“ 殷池带着浮来到怪物指引的出口前停住。 “你往前站。”殷池话毕,视线紧随浮其后。 浮遇到看起来美好的事物总觉信任度极高,于是听话地走上前。 殷池目光在浮的背后停留一会后,那里果真出现了一轮乌黑的弯月。弯月中的瞳孔黑得更浑厚,似有暗流涌动其间。 随即殷池的头脑眩晕了一会,稳定下来后已经被带入了另一个空间中。 “我是浮的灵魂。你想带走我身上的什么呢?” 殷池看到了浮一生的零碎片段。原来她是岩空的王妃,从小与他一样处在高位,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不同的是岩空在当初被绿空压制后,不再崇尚武力,他们的统治者也无意识地放任着自身,随波逐流地荡漾在一堆咬文嚼字的空话中。 或许浮的特长是会说话,但这对他可没有任何吸引力。更何况,浮身上洋溢着一副令人窒息的虚荣与自负。从未走进过人灵魂深处的殷池很诧异,这些东西竟也能成为一个人底气的来源。 “没有。我想离开极凶之地。” “你必须取走一样东西,它将伴随着你直到永远。” 殷池在探查了周围无从入手的虚无无果之后,回答道:“我想查看并取走所有她和岩空重要人物的记忆。” “好。真有意思,最着名的掠夺者,竟然做出了对我最有利的选择。” 片刻过后,殷池逐渐被人唤醒。 “殷池,殷池。” 殷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有澄澈眼眸的脸庞。他感觉眼前的人很温柔,之前在结界中对浮的印象,真的是真实的吗? 他站起身来后,随即被迅猛而来的记忆信息侵蚀了大脑。 “我们不是要出去吗?”浮继续询问,“刚刚你晕倒了,我担心呢!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那就好。我看我们还是歇会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困了。” 殷池根据那些浮的过往,就像是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了她的流言一样。不由得继续推测,这个女人该不会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吧。 “我刚才已经找到了两个洞穴。这里是岩空,你是客人。你想在哪里睡,由你挑!” 浮的脸没有了之前紧绷的假笑和故作姿态的端庄,除了和善与大方,殷池找不到其他负面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人。 “浮,你认识耵香吗?”殷池对于自己对其他异性产生的好感产生了愧疚,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轨。他所有的东西都独一无二,爱情也不应该是个例外。不出所料的话,浮应该会拐弯抹角地说耵香的坏话。 “哦,你说的是那个大皇子喜欢的人?”浮打了个哈欠后,听到殷池问了这件事情,也津津有味地谈论起来,顿时没了困意。 “我也是听宫女们说的。说来也巧,我在厨房巡查的时候逮到过她一次。她们都说,这是个危险的魅惑大皇子的绿空女人,但我感觉她和你一样善良可爱的。”浮说着说着,露出了小孩般真挚的笑容,似乎存在着点迷妹的性质。 “为什么,她当时在做什么呢?” “她饿了在偷吃东西呢。而且,她长得很自然温婉,我好像很少见过这样清秀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异域风情?”浮似乎忘了殷池的在场,自我陶醉地说着。 “呵呵。”殷池笑了笑,走到旁边洞穴坐了下来。 当他再次见到浮的背影时,那种不该有的心动又产生了。他以为浮还会回来找他聊点东西,可惜她也回到自己的洞穴去了。她不过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为何会变化这样大?而且,她和耵香在身体上是很像的,为何他的心还会多此一举地对其他人心动呢? 而且,浮的记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这些东西对女孩子影响真的会很大吗? 第8章 攻击 有些已经很可怕的东西对你来说习以为常。—恩熙 耵香在地牢与殷池走散后,被让带到了议事厅中。 议事厅宽阔敞亮,坐着很多耵香从未见过的人。肃静的气氛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直视其他人的眼睛。接而,她便潜意识地把眼神投到了让的位置。让一直以来友好并且有边界感的态度,使耵香产生了许多安全感。 眼神交汇的瞬间,原本她看到的清澈眼神早已无迹可寻。用审视来描述太过简单,加上嫌恶也许更贴切。 让现在,很愤怒。 耵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心揪得更紧了。难道她原来和让说的那些话,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了,那为什么他看起来又是一副已经听懂的样子呢?她的直觉告诉她,让不是个阴晴不定,虚伪做作的人。 “把你和殷池在水族馆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耵香愣了半晌,简单陈述了事实。她感觉,让还是把她当作朋友来对待,他不会真的刁难她。岩空人给她的感觉大多都是很平静和善的。 随后,让站起身来,走到了耵香跟前,狠狠地朝她腹部踹了一脚。 耵香经不住疼痛,直接跪到了地上。生理上的剧痛好像也顷刻间慢慢震碎了她一直以来坚守着的信念。 在让抡起袖子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宫女低头默不作声,耵香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头晕眼花了,她好像看到有人在低头嘲笑着她。 她的嘴角留下了橙色的血液,这让官员们指指点点起来,像在看马戏团的动物一样,他们没有见过这种会流橙色液体的东西。 “真该死。”让咬牙切齿地说着,拎起了耵香单薄的身躯,“我竟这么耐心地对待了几乎毁了岩空的仇人。真想不到,你一个唯唯诺诺的女流之辈……” 耵香望着眼前的陌生人,她还不知道,这一幕将永远地印刻在她一生的记忆中,持续发酵污浊至她灵魂深处。 “等,等一下。先别打。”耵香用纤弱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了让的拳头,她恍惚看见,这个愤怒的男人似乎也出现了一点温情和收敛。 “大皇子别停手!这是敌方的奸计。不要再中了绿空人邪恶的秘术。别忘了,她是地绿空混血之女!” 听了大臣的话,让哑口无言了一会,如梦初醒地回到现实里,继续将拳头朝耵香挥了过去。 他的愤怒并没有如同原先一样得到宣泄,他的拳头碰到了一块清脆的石头,还被扎破了皮。 “我说了,等一下。”耵香默念着刚刚手臂下查看到的法术。 受了轻伤的让更加愤怒了,他的样子和某个时候的殷池竟如出一撤。 “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围起来,立刻乱箭射死!”让退后几步,气宇昂轩地喝道。 让朝耵香吐了一口唾沫,准备和这个让他愤怒和恶心的女人永别。他为自己当初的轻敌而羞耻。 士兵们听令将耵香团团围住,一把把弓箭蓄势待发。 让看着耵香,诅咒着,这样背叛他,不爱他的女人就该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待别人!所以在你临死之际,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助你,站在你身边!” 让今日的暴怒和发言也让大臣们惊恐万分。这和平日安静而沉稳的大皇子完全不同,想必这个女子真的是在岩空犯下了极其严重的罪行。 但听了半天,他们也不明白这女子具体犯下了什么罪行。 乱箭齐发后,箭头撞上了耵香身上散发的绿光,纷纷落地。 耵香耳畔的喧嚣停止了,接着传来了持续地,踏实的脚步声。 她脆弱地抬起头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爸爸……” “是我,我的女儿,没事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太累了。” “大错特错了。” “错在我记恨了谁?小时候你教过我,要学会原谅。我明白所有愤怒和恐惧情绪的来源,他们也只是想保护自己。我想,我接下来可以去和那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和解。” “不是的。等你走向他们,会发现对方却早已忘了这件事,并且他们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误。你想原谅谁呢?” “这,那我怎么办呢?” “你面对的最大困难,便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持久的恶。并且以为同情心与同理心会在每个人身上存在。” 耵香沉默了。 “可我没有能力,也不想报复别人。” “那你想在哪里获得价值和认可呢?总是在你倾慕和更优秀的人身上。你不善良的,承认这个事实吧,你只是想让他们感觉你善良,从而可能未来有一天与你更亲近。” “你说的,不无道理。” “耵香,我的女儿。这是我的错误,我来不及告诉你,善良不是生存之道。你错误地认为,将他们的利益摆在你的前头,取得他们的好感,你便能成为与他们一样的,甚至更别具一格的人。他们拥有的东西,你从未拥有。你总是在侥幸地逃避着真实的努力与抗争,选择了最简单但最又压抑的方式。” “爸爸,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多和我聊聊天吧。年轻时候的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耵香说着说着,有些苦涩。 “对不起,耵香。我得走了,但我会一直等你来,一直在你身边。” 第9章 临头 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谈恋爱。—蚯皇 岩空,游泳馆。 此刻,睿安眼前是一片悬空逆流的水幕。巨大的蚯蚓已被伦司炸成了碎肉片,而她知道它还在某个人的身体里活着。 睿安走了进来,她那将要竣工的泳池已经在战斗中被毁了。而伦司却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新建成的地方。那是根据她的初稿做的。之前因为工程技术问题她放弃了她最心仪的方案,选择了其他版本。 馆里寂静空旷,来自落地窗的光线透过了水幕,逆流而上的水波则映出了伦司的轮廓。 “睿安,你喜欢这里吗?” “没用的,伦司。”睿安向前一步走进了了水幕,企图让冰冷的水冲刷掉她脑海里那些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不喜欢吗?”伦司上前拉住了睿安。 “好的东西,谁不喜欢?”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伦司的声调提高了一些,馆里产生了回声,“睿安,你有很大的心魔。这样逃避下去,一个人自己是走不出来的。你需要的是其他人的帮助,我会在你身边的。” “事情在慢慢失去控制。”睿安自言自语,仿佛没有听到伦司的话。 “什么意思?现在姐姐和殷池他们都生死未卜,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在这个关头,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 “我说的就是你的姐姐。” “她怎么了?” “博控制我身上毒素的力量减弱了,我推测是她受到威胁激发了恩熙的保护。她应该是认清了让的真面目。” 睿安注视着在窗架上停留的信鸽,它只是认出了她停留在此,没带来其他任何的信息。这说明,那股反对博和让的力量已经被控制,让可以自由使用传息术而不被发觉。 此时他在传唤她,将失踪的耵香缉拿并送进博的人体实验室。如果她不这么做,被送进去的就是她。即便她做了,对任何人都物尽其用的博,必然言而无信,这也只是延缓了她的死期而已。 睿安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留情地扣下了按钮。 她睁开眼后,眼前的人依旧没变。是伦司,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复杂,失望与不解闪烁在倒映于墙壁上随波荡漾的倒影中。 伦司不是一个爱抒发情感的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既奇怪又没用。但他此时真的想像他曾经拉黑过的许多情人一样,把自己心中缱绻环绕,没有依据和终点的怨气抒发出来。 没等伦司开口抒发自己求而不得的心情,他便观察到睿安的瞳孔缩小,微弱的蓝光摇曳不定。 “看你后面……” 伦司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惊得住他。他冷静地回过头,脸上便被软软的东西触到。 他趁机拦腰抱紧了睿安,心里的不快消失了一半。眼前的怪物是和地空大蓝闪蝶相似的生物,它的蓝色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不是来自色素,而是一种结构色。 但这个知识,似乎是睿安的盲区。能看到她这么吃惊可真难得。他该怎么办呢,直接跟她百科一下会不会显得自己有些装模作样? 闪蝶将触角向前倾,碰到了睿安和伦司的头顶。 “臭绿空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建在了我的老窝上。再不把它们拆了,我就把你们带到极凶之地去。” 闪蝶见二人不为所动。它翅膀上的纹路便开始起了变化,不同的纹理交替出现在起伏不定的蓝色波浪中。 伦司举起手枪瞄准了闪蝶的腹部,不料却被睿安的话打断。 “你为什么不住在这里,你不喜欢这里吗?”睿安方才压抑着的恐惧逐渐被这眼前变幻莫测的美丽驱散。 闪蝶见睿安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便也不打算和这二人继续扛下去。它很少被问道这样的问题,不管是岩空人还是其他怪物都不在意它喜欢什么。 闪蝶收起了巨大的翅膀,露出了娇小玲珑的身躯。那躯体不似虫谷的小虫,又胖又圆,一节一节的有点腻歪。而是晶莹清亮,身材比例和谐而统一,一双眼睛更像是镶嵌在翡翠上的宝石,颇有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意味。 这小宝贝让睿安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她蹲下身来,伸出手,轻声说:“你长得真可爱。” 那晶莹的小闪蝶受宠若惊地像后挪了两步。 “你,你干嘛……我只喜欢女怪物,不喜欢女人。”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一个,有伴的地方。”睿安继续探索。 “我,我可没这么说。我一个人过得可好了。”小小的闪蝶浑身又缩紧了一点点。 睿安听后,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这话是它的真心话吗? 她一个人惯了,该如何去体会成双入对呢?她也许可以在自己消失以前,给这样可爱的生物实现愿望。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伦司身上。 一直以来,他和她,一个人都过得很好。这说明小闪蝶没有说谎,怪物和人只是物种不同,其他都是相通的。 谁知她却听到它说:“你们真的见过其他和我一样的女小闪蝶吗?”它蜷缩的身子的力气更大了,而向上抬起目光里的期待却难以掩饰。 “问问那半死不活的蚯蚓就知道了。”伦司有些搞不懂它们在干什么,什么一个人,什么小闪蝶,一个个昆虫形电灯泡。 “蚯蚓……”小闪蝶后知后觉地退后一步,“你们是刚刚把蚯皇击倒的人……” 游泳馆自动开合的落地窗被伦司打开,窗外不远处正是奄奄一息的蚯蚓。 “喂!” “砰!” 伦司再开一枪,那蚯蚓顿时精神抖擞。 “我,我都听到了……”蚯蚓凭借着那仅存在席年身上的心脏说。 “在,在地空。” 第10章 终结 让痛苦终结在,创造它的人手里。—夙岚 岩空,皇城。 席年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空荡荡的房间让她莫名的孤单,心慌慌的,这样的感受以前在热闹的焉城从未有过。哪怕是当初得然对她不闻不问,她也不曾想现在一样,如深处无人的虚空和荒漠中。 是她多心了,怎么会有她处理不好的事情,总有人会帮助她的。想到遇到睿安的那一幕,她又动摇了。 席年实在无法入眠,只得坐起身来。她想她要主动点。 “来人。”烂熟于胸的口头禅从她嘴里吐出来显得落落大方。 有人回应她了,门被轻轻地推开后,她甚至都没有注意看“宫女”的脸。她们曾经是见过的,只不过席年现在心慌得很,睡眠不足,记忆力也下降了。 “你还好吗?”那个人是晴。 “你帮我打听一下得然的下落。” 晴感觉受到了忽略,但她对上流社会的理解告诉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小题大做。 “席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晴,我们见过。” 席年终于回过神来,她再仔细地看了看晴,这女孩让她想起来她在绿空的许多闺蜜,都是一副要和她套近乎的样子,一股不耐烦油然而生。 她现在可没有心思交朋友,再说看这个人这样也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每次把一些女的当成情感垃圾桶,这群人就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和她多好的交情了,这让她很难办。 “我问你问题你没听见吗?” 受到拒绝和不得尊重的晴本能地蜷缩了下身子,连头也压低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有问题想问你,你认识我的哥哥……” “你出去,我要找大皇子。” 席年打断了晴的话,语气不带缓和,生硬而冷漠。这让晴从畏惧升起了愤怒,心跳加速,双手颤抖起来。 “大,大皇子现在没空……而且,我,我是管理军火……” “行了。”席年一把推开了晴,直接走出了门去。她没兴趣和蠢货逗留,话都说不清楚,还想在她面前显摆。 晴无助地被往后推,即便席年力气不大,那只娇嫩的手也像烤红的刑具一样印在了她肩上。 而她却没有像想象中一样腿软跌倒,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身子散发着迷人的男人香。 “你闹够了没有?” 得然一开口,席年烦躁不安的脸色便变得欣喜雀跃。 “得然,你终于来了。”席年冲上去抱住了得然的胳膊。 “放开我,离开这里。”得然反感地抽出手。 “你怎么了,得然?”席年委屈地满眼泪水,但是眼看晴还看热闹似的赖着不走,便把眼泪收住了。 “你是不是,后悔伤害了我,怕我不原谅你才躲起来的。事情的真相你父亲都告诉我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 席年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而此时还有外人在,于是她便再次拉起得然的手,准备和他进房里谈。 “死皮赖脸。” 熟悉的声线,不同的语气与声调让席年原本平缓的心慌又回来了。 得然见夙岚出现了,这不在他意料之中。夙岚受了内界首领的哄骗,如今背叛了两个时空后,企图也将他策反。他已稍微安抚住了她后才出来办事,怎想她后脚便跟了上来。 平常她并不爱搭理他的闲事,分手也干净利落,而今日却有与人争夺他的意味。 对方是废过她听觉的人,即便她一向宽容,不会对针锋相对的事情感兴趣,直接面对这样一个人,她怕是做不到的。 “是你。”席年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我告诉你,你和得然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爱情!”席年走到夙岚跟前,习惯地用食指戳夙岚心口。 “自己没做到,就说不存在。”夙岚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样次的女人,除了投胎技术哪里也比不上她,她哪里来的情绪波动。虽然阿登帮她报了仇,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她不如自己解决,省得风头都让那本就声名显赫的女子抢没了。 晴不觉退到了一边,这个新来的女子气息不明,不知又是何方神圣。其实她平日常常异想天开,很少做正事。只要肯找她哥哥律多交流交流,便能认出夙岚的身份。 如今她想找律的时候,却找不到了。既没有信息来源,也没有计划的头脑,傻傻地来从个不可能和她沟通的绿空人身上寻消息。 “哼,可笑。没做到的人是你!”席年的情绪被夙岚平静的藐视挑拨得逐渐高涨,“得然,这女人是绿空的祸害,留她的命后患无穷。” 夙岚听后笑了笑,伸开手掌停在席年心前说道:“蚯皇,你的心上人就在跟前,不出来见见吗?” 随后,皇宫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第11章 求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耵香\/殷池 此刻,岩空新建游泳馆的蚯蚓躯体化成碎末飘散在了空气中。 惨叫声的尖锐,引得皇城之内人心惶惶,骚乱逐渐变大了起来。 “小矶,我们去看看。”殷池很满意他怀里有了一只能说话的宝贝,柔软温热,还能借用它寻人。关键是,它平常很胆小也很乖巧安静。看来不管是女人还是宠物,他只喜欢这种类型的。 “停停停!”小矶在他怀里抓紧了他的衣服,差一点就撕破了。 殷池在离惨叫声中心几步路的地方停下来。 “那,那是蚯皇……” 殷池听后,好像记起了什么东西,但没有完全想起来,便继续往前走了。 “救命啊!”小矶又在殷池的怀里扑腾起来。 随后,殷池又抓起了小矶的圆尾巴,把它整只掏出来放在了地上。 “你在这等我。” 小矶被拎出来后头晕目眩的,眼睛才刚刚睁开。殷池便不见了踪迹。它是否能从这个地方逃跑呢?可好像在这个人身边还挺有安全感的。 “嘿!” 小矶的屁股被戳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跳到了老远。 “你是谁家的怪物,怎么跑到皇城里了?” 小矶扭头一看,眯起了圆圆的大眼睛。这不是原来在极凶之地,和那个人一起过了夜的女人。这女人看起来挺好看,闻起来香喷喷,但那人却不感兴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也不发生,难道那人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如果小红在,肯定能知道其中的奥秘。 “赶紧出去吧。再走几步路有个小洞,那里能通往郊外。快点,再晚点巡逻队就过来了。” 被吓坏的小矶一听蹦蹦跳跳地走了。 等殷池走到蚯皇所在地,本还在嚣张蠕动的身体在见到殷池后停止了动作。 得然和夙岚不见了踪迹,剩下的只有被吓坏的晴一人。 “绿空之主,哈哈哈。”蚯皇笑得很惨烈。 殷池定睛一看,他想起来了。这只蚯蚓原本在绿空出现过,没多久库拉便亲自去摆平了。它与求心术有关。对于求心术,他只听过一些传闻,自己从未亲眼见过。本质也不过是以物换物罢了。 “真搞不懂你们哪里好。” 殷池对于这种开场白很熟悉,也很无奈。怎么虫子也这么啰嗦。 “在你小时候,我食了一女子的心头肉,她转世的灵魂能得到你的心。” 蚯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在嘲笑那些愚昧的女人,明明自己都已经不存在了,还要他人的爱做什么呢? “是吗?”殷池想到了耵香,理论上来说,她的前世不应当在绿空。依照轮回运转,她的前世应当在一个和她此生身份毫不相干的时空里。 “求心术会在下一个求心者出现后发挥作用,这样我才不愁没饭吃,哈哈哈……你马上要有新的艳福咯!” 晴在瘫倒在地,余惊未去,眼前的对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除了再次见到殷池的欢喜,以及想着接下来自己要怎样才能过得舒坦和让人羡慕,她完全掌握不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你没事吧。” 一双手扶起了她,来的人很眼熟。她见过她的画像,而且从这人的妆术打扮看来,是岩空王妃无疑了。 “这里有些危险,你要不随我先离开吧?” 殷池听到了浮的声音,再次联想起那些与她有关的记忆,她与生俱来的张扬和主持一切的个性,不由得有些迟疑。而且她此刻就要离开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就站在这里吗? “就是她!”蚯皇的目光兴奋地落在了浮身上,“准备好坠入爱河吧。” 目送浮离开后,殷池问道:“蚯皇,你是怎么自由出入绿空和岩空的?” “这你都不知道,还配当绿空之主……”蚯皇话给没说完,便看到了转身离去的浮背后那轮黑色的月亮,这是出入极凶之地的象征。求心术起,这两人必然已经相识,那会不会…… 为了确认猜想,蚯皇伸起脖颈,查看了殷池的后背。 “哎呀!”蚯皇的触角被干净利落地拔断,疼得直在地上翻滚,“住手!我话还没说完呢!” 月亮的标识告诉蚯皇,此二人真的毫发无损地成功从极凶之地走出,每到月圆之夜也必然返回。他们既能和怪物们定下契约,必定是因为能给怪物带来巨大的利益。 “我穿梭不同时空食得人心的秘密,和地绿空混血之女有关。”蚯皇蠕动了下身子,安自我安慰地抚摸了下疼痛的地方。 殷池脸色一沉。 “如今,她已踏进下一个命运之轮,成为怪物的首领。”蚯皇露出了冷笑,“等到时机成熟,我将成为所有生灵的主宰。” 第12章 赶集 我不需要做什么事,总会有人急急忙忙地朝我奔过来。—让 耵香再次苏醒时,四周一片漆黑。耳畔能传来阵阵鸟鸣与嘶吼声。 她站起身,经历过的事情宛如一千军万马向她奔赴而来。这些都是杂念,事实是她还存在,还能感知周围的一切。 闭上眼睛,好多往事都离她远去。那些走过见过的闲情雅致,河洲林潮,揭开后原来都丑陋肮脏,散发着使人窒息的恶臭。原来关于所有的亲近与疏远,为了追求的追求都毫无意义,所有跌落谷底的无人问津都是必然。 虽然还没睁开眼,但她还是隐约见到了什么,那是一个跳动闪着白光的按键。在睁开眼睛后它还在那里。 “只有心中极为澄澈之人,才能够看见它。”一只酒红色的狐狸走进了耵香的视野。 “极为澄澈……有什么用?” “领到试炼的入场券,接下来杀死你自己,然后……” “然后重生吗?”耵香打断了狐狸的话,“老桥段了,我经历过了。” “如果你认为知心的好友,侵蚀了你的领域,你会怎么做?” “我哪里有什么领域可以侵蚀?” “那更为可怕,你连独立生存的技能都没有!” “打扫卫生,做记录。这些很多人都能做。如果我没有这些事做了,那我可以去找其他事情。” “是吗?这意味着要再重复一遍你所遭受的苦难,被嫌弃,利用,压迫。难道我们不应该更上一层,反客为主吗?” 耵香想起一路以来的种种,那些经历每分每秒都辛苦,而用三两个词便都能概括了。 “你能接受原本和自己同样的朋友越来越好吗?能拒绝比爱人更优秀的人的追求吗?”小狐狸的声调更尖锐更高了,“你除了不断往前走,还有其他办法能找到自我吗?” “我没有停止过往前走。只要有时间,我常常会学习。” “它们有什么用呢,除了一些心理安慰,它们的收益是可见的吗?你学会帮助宽恕别人,获得过实际的回报了吗?” “那我要学什么?” “威胁,哄骗,利诱,那些你不屑的东西。” “你说的试炼,和这方面有关吗?” 耵香提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只相似的驴。 它们争先恐后地朝一个方向赶去,这让人对它们的终点也颇有兴趣起来。 天色变得血红,气温逐渐炎热潮湿,耵香不得不潦草地扎起了自己柔顺的长发,朝她好奇不解的方向望去。 原来终点站着一个刽子手,每一头驴在他的干净利落的刀法下都尸首异处。 耵香有些不敢直视那刽子手的面貌,它好像比血红色的天空更加刺眼,比流动的云更难以捕捉。 她被禁锢在这热潮里好一会儿,目睹着同样的场景,直到自己已经疲倦了,才鼓起勇气望向了刽子手的脸庞。 这个脸庞变幻莫测,却都是她熟悉的人:殷池,得然,阿登,夙岚,让…… 最后,这张脸看向了她,那张脸让她毛骨悚然。这是她女儿妮叮的脸,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吗,她为何如此凶残不堪? 于是,耵香冲进了驴群中,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驴群尽头。 她用双手抵住了正在落下的,还沾满血的刀刃,恐惧和绝望蔓延到了她的脖颈,又化作了她瞳孔旁的血丝。 “妈,我长大了,不用你管。” 来自刽子手的声音粗糙生硬,把一片又一片的记忆碎片带到了耵香的意识里。 失而复得,始终如一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收复宠物的游戏;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友谊,也只是临时困境下的抱团取暖。 她看见了殷池与浮携手相伴度过余生,又看见她与让之流纠缠不休的未来,以及自己孤独终老的结局。 好可怕的落差,好悲哀的命运。这样的未来她不敢过,而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若是她不去抗争,这便是妮叮的未来。她会跟随她的脚步,重复地走进她的命运怪圈里,没有走出来的那一天。 最后,耵香抢过了刽子手的刀。接下来无人尖叫,驴群依旧忙碌,偶尔会听到乌鸦的叫声。 岩空,皇城。 让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入眠,他揉捏着太阳穴,努力让最近发生的事情短暂离开他的脑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的思绪打断了,他不奇怪,也应付自如。情绪稳定的他对于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 “大,大皇子。” 让朝眼前走来的人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 “晴,你来了。” “大皇子。”晴低着头,腼腆羞涩,激动的心跳声却难以掩饰,“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让向前一步朝晴走去,抚摸了晴的秀发,亲吻了她的额头后说道:“晴,你别多想。我最近比较忙。你哥哥的事情,已经在抓紧调查了。” 这样的安抚让空虚寂寞的晴受宠若惊,与此同时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大皇子,皇宫里都传王妃和绿空之主殷池走得很近……” “好了。我要更衣了,你退下吧。”让礼貌地推开了晴。 他懊悔地想,眼前的女人嘴碎也就算了,还姿色平平,看来也是不知道被多少达官贵人糟蹋了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想想要不是他一直得不到律的消息,心中有怨,也不会在意乱情迷之下和她发生关系。 “大皇子。今晚我想陪陪你。”晴很可怜这样孤独的君主,认为他需要人陪,却在这方面不善言辞。 “来人,拖出去。” 让的命令一下,侍卫涌了进来。这让晴很吃惊,这些人原本都听命于她的,怎么现在像仇人相见一样盯着她。 “大皇子,你那天说过的,你说你会……” 第1章 长谈 伟大的筑梦师,我有一个很想去的地方,一个很想见的人。—晴 岩空,地牢。 自从开了蚯皇一枪后,让的追兵便闻声赶来。蚯皇本是岩空富有盛名的怪物,若和受伤鲜血淋漓的它一起出现在画面中,必然会立刻遭受到全力的逮捕。还未和其他绿空人汇合之前,伦司为了缓住局势,便拉着睿安进入了附近工地的隧道。 黑暗之中,伦司举起火把,和睿安并排站在一起。晃动的火光下睿安的脸呈现出了沉思状。在岩空时日已多,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地下隧道,对他来说只是为了破解谜题必经的一环。伦司方才又在和蚯皇的战斗中找到了更多的线索,谜底近在眼前。 小范围内,他的脑海中已经印下了对皇城几乎所有地形的形状、坡度、高度;大范围来看,对于整个岩空地貌、地质情况的分析评定也即将完成。他已经教给了圭什么是地基承载力,内摩擦角度,滑动系数,土壤坡度的自然稳定角度,他的工作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要时机一成熟,他便能跟头号玩家一样,随意地拿捏这个时空。 此时睿安也在他身边,若是现在告诉她所有的发现,很大概率对接下来的行动会有所帮助。 “睿安,你听我说,这条隧道……” 很不幸地,他的话被打断了。 “不过是些侍卫,我以为你还有什么急事,结果是带着我躲躲藏藏。这不太像你的风格。” “睿安……”伦司在寻找他的脾气,试图在被插话中扳回一筹,不想却继续失言。算了吧,偶尔他也是可以听别人说一说的, 半晌,睿安说道:“你和岩空绿空的事情,我不插手。” 她手搭在粗糙的泥土墙壁上,慢慢地坐了下来。 “谢谢你,伦司。”她继续开口说道,“难得这里安静,还有一些喘息的时间,我想和你,谈谈我的过去。” 伦司听后有些讶异,他有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他以为这会是在很远的将来。于是,他灭掉了火,自己也坐了下来,和睿安面对面。隧道虽然狭小,也给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留出了安全的距离。 “我小时候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后来在里安那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我的一生还是挺美好的,没有打破什么常规,也没有个人风格,它循序渐进的变化着。” “这和你每个构思都很相似。” “呵呵呵,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很高兴。” “我对你的看法,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对我是有用的,只是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有用的东西,还能这样美。” 睿安此时的表情有些羞怯,她说:“伦司,你太会夸人了。我希望你可以对我坦诚一些,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很喜欢男人。” 伦司感觉自己可怕的猜想差点要被得到证实,便先急忙问道:“那你接近我,是因为我姐姐对不对?” “哈哈,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男人相对于其他事情来说,对我的吸引力不大。我见过的男人,嫖起来充满了冒险精神,和不熟悉的人吃饭却要用公共餐具。洁身自好一些的,不屑于撒谎的那一群,又总是希望另一半各方面都好,但必须逊色自己一点。你懂我吗?男人是一种很不纯粹的事物。”睿安暗暗地勾起嘴角,“喜欢乖的,拒绝不了风情万种的。” “看来你性别歧视很严重。这会不会是绿空和里安手下的人有问题?不仅是男人这样,女人也有类似的。” “这不重要,我的生理本能又不关注女人。” “那这些和绿空又有什么关系?” “最初和最纯粹的吸引,在绿空是不存在的。”睿安淡淡地说,“这是每个时空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失去的东西。这在种种的缺陷上又雪上加霜,每个只专注自我的男人的共情能力会降为零。” “所以你那样讨厌它,因为它没法给你一个正常的伴。那这样看来,有个伴对你还是很重要。一直孤身一人,难道你的图能和你谈情说爱?” “是的,我还在寻找,我的理想对象是纯种没见过世面的地空人。” “现在已经带上种族歧视了。”伦司摆出了不悦的神色,“还有呢?” “还有就是……”睿安的目光径直投向伦司,“一直和绿空人,岩空人,或者你们这些斗不完的人接触,会汲取我身上宝贵的养分,它是和美好有关的东西。我不想活得那样空虚与孤单。” “哪里来的依据,我不信。” “每一个鲜活的事例。过去的,未来即将发生的。殷池也不会再只宠爱你姐姐一个人。古今往来,像他这样,早年独善其身,晚年穷奢极欲的君主比比皆是。” “这些东西都没有被严谨论证过,是你太悲观了。”伦司想起了睿安之前对自己开枪的举动,继续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还想一死了之?” “不。”睿安站起身来,俯下身也拉住伦司的手,“我想构筑幻境,我要为所有的生灵构筑幻境。它会超越各种各样的限制,包括生与死。” 第2章 理论 老板做的事情总是对的,但他从来不跟我们解释为什么。—伦司助理 “绝对不可以。”伦司斩钉截铁地说。他想,睿安是想禁锢住自己和他人的灵魂,像构建血池的巫师一样,“再说你是绿空人,在岩空如何能运用这样的法术?” “哼,你不必操心了。”睿安见伦司无情地反对了她,脸色差了不少。 伦司蛮横地拉起睿安在黑暗中往前走,直到一丝丝光线若隐若现地透了进来。 “看到石堆了吗?”伦司语气强硬,“只要我把其中石块取出,整个皇城就会开始下沉。” 虽然隔得很远,睿安还是能凭借肉眼目测出那石块大概的大小。 “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小的石块。难道这条隧道你很早就开始挖了,为何让完全没有发现?” “他?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惜学识不足。我告诉他这条隧道,将来会是一条秘密进献绿空人精血的廊道,这里通往绿空和岩空人的战场。有了绿空人的精血,岩空人才能做出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至于石块的大小,你要知道在古代的地空,军事强国下的工匠手工批量制造兵器的误差必须微乎甚微,才能保证它们的效果。作用在我使用武器上的误差,也必须是这样。” “伦司,我见过重楼的图纸,逻辑缜密,每一笔都精准到位,毫无繁琐,绝非业余人士所做,你别轻敌了!”睿安说着说着,才感觉这样似曾相识的风格她在哪里见过。 思考良久她晃过神来,站稳了脚跟。那是在赌场见到的草稿。 “我轻敌?你若是想摆脱绿空,便不应该学习制作幻境的秘术!”伦司在绿空时便了解到,学习秘术不仅耗费心神时间,还会使人原本对于秘术的渴望与征服欲更胜一筹,从而陷入无限渴望的循环中。 “时机成熟,我会将安排好的各处机关移位。它们都连接地面上存在已久的部位,和周围的人和物都有着密切连接关系。基层不稳定之后,它们的支撑作用便会因为滑移被破坏,而需要它们支撑的,又恰好是岩空正不断投入战争所需的“起重机”。 “两股力量作用于一处,冲击力与反冲击力会造成翘起,倾翻,坠落,最终……” “在地空里,事物都处在极其严密的规律之下运转,而绿空和地空的万物,他们的命运被捆绑在地空中了相互克制,也相辅相成。其中的谜题不过是岩空里的绿,以及绿空里的岩,他们从何而来,是否也牵扯着其他时空?” 伦司手掌触摸到石块,摇晃了它几下,轻轻取出,后面的石堆仿佛被打开了气球的口子,开始了缓慢的呼吸。 “经过我在岩空多地的调查可以推断,岩空的植物没有规律,不符合自然演化条件。要知道在地空,数学理论都能在每一片用叶子的生长中有迹可循。而岩空的叶子,不开花不凋零,不生长结果,更不随风而动。它们的出自于没有数理化背景的人之手。” 睿安听后,仔细回想起了重楼背后的山峦,这样对照起来,它们的轮廓和恩熙的笔法确实如出一撤。恩熙他不过是普通的绿空画家,怎能做出和造物主一般的事? “这些植物是死的,只是背景,是一个对地空熟悉的人依照地空的植物所做的,和绿空的植物有本质的不同。而岩空里的土壤,你应该能猜得到,这和龙王节的楼宇间的木材道理是一样的。” “岩空人的尸骨,在上一次绿空与岩空之战中堆成了这片大陆。” “不错。没有意识的岩空土壤对绿空人的本命物有着惊人的促进效果。这应该是当时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 “那,绿空里的岩又如何解释?它不可能是无规律的。我不认为它和地空中的岩有本质上的区别。” “它们有规律,也有区别。绿空的岩石会随着年代风化,除了不会被氧化,其他的和地空的岩差别不多。我身上有一半的岩空血液,一半的地空血液。岩空也派了很多细作到绿空,他们不能如我一样直接不经过法术控制金属,夙岚的地空人变种也不可以。这说明,在绿空的岩属于活物,并且在另一个平行宇宙生活着一群和我一样的人,他们的本命物就在绿空。” “这也只是你的推测罢了。若真是如此,那绿空也将面临着和岩空一样的灾难。你和你姐姐都是在时空的缝隙中产生的人,或许你们身上承载着特殊的使命。” “我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睿安。不论我是什么人。不需要任何幻境,在我的世界里,我是它唯一的主人。” 第3章 命名 这大千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对地空情有独钟。—博 绿空,虫谷,冬夜伴随风雪悄然而至。 律和唯潞站在了虫谷入口,入口周围一群燕子因为久违的动静受惊,害羞而仓促地四散飞走。 唯潞喝了口水,朝着燕子离去的方向望去,对着清冷的夜说道:“燕子还未南飞。” “你整日痴迷这些飞禽走兽,就在这看好了。我先进去,你等蓝繁的消息。” “律,别人一直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你也这么认为吗?” “你应该算不学有术。”律望着虫谷门口有些疑惑,为何今日没了看守,重心不在唯潞的问话上。 “我看过地空关于蓉儿本名物的描述。”唯潞提到这点,才迎来了律的目光。 “这种花的盛开与凋零,和燕子的回归与南飞的时间是一样的。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些小动物的活动,来掌握蓉儿与丁儿此时的安危。”唯潞若有所思的拿着水壶,“地空人还把每一朵花给予了花语,你猜猜丁儿本命物的花语是什么?” 律抢过了唯潞的水壶,冷漠地说:“不想猜,别卖关子。” “你智商高,武艺高强又如何?一直墨守成规,不掌握主动权的话,只能一直是他人的附庸。” “你管太多了。” “不要总是武断地评价人,或者认为我这样文邹邹的人毫无用处。”已经武断评价了律的唯潞如是说,可他心里默念着丁儿的花语“热情”,有一个瞬间觉得自己错了。 突然间,他们一直互相使用的水杯被一只燕子叼走了。 二人朝燕子飞离的方向望去,却见燕子化作一缕在冬日夜空中的雾气,雾气散去后走出了一个人。 “是岩空人。”。 “两个毛头小子。”出现的人稳稳落地。 “他是年轻的博。”唯潞说。 律仔细想,当初被施加蓝繁的前提,应当是博未知晓他的身份。如今只要把他卧底的事情表明,预计便不会再有蓝繁的戏码。 “驿城大少主,总算找到你了!”年少的博笑道。 “我不是。” 博用法术打开了一面驿城城主宫殿中生活起居的镜子,里面的男孩和年少的唯潞生得不尽相同。 “这是幻术。”唯潞补充道。 “幻术?笑话,人证物证具在。” “那就拿出来看看。”唯潞对着对方已经逐渐落在地面的身子说道,“若是你能拿得出来,便是违反绿空规则,虫谷就会在顷刻间天降雷劈于你。” 落地的人听到这镇静的言论后迟疑了几下,便马上恢复到原来的神情状态中。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唯潞大少主。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的家庭可以永无止境地支撑你那些没用的理想?” 唯潞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水瓶不见。“顺便把我的水瓶还给我。” “直接告诉你?也可以。”博拨弄着唯潞的水瓶说,“你整日不务正业,你曾经的朋友,亲戚,都因你低得无所适从的成就而假装吃惊。实际上他们没一个人看好你,你那整日挥金如土的败家子弟弟,你整日撒泼打诨的母亲,还有从来不理会家事的父亲。” “博,不必挑衅了。”律拿出了岩空情报处的专属勋章。 博愣了一下。 “你是……”博端详了一会令牌,又冷笑起来,“一块假令牌就想糊弄我。” “岩空之主,这是先祖之令,你应当能在令牌上看到他们的精魂。” 博先是好奇,为何有人莫名其妙喊他为岩空之主,接着他凝视着令牌上细致入微的纹理,那无法替代的属于岩空物件的光泽一时将他迷惑,确实不像是假的。 “先祖之令?”唯潞听后笑出声来,“你们岩空人取的名字可真简朴。” 年轻气盛的博容不得一点对他家国的侮辱与挑衅。 “诶,先别着急。”唯潞一下夺过博手中的水瓶,想着自己现在和这种叔叔辈的人拌嘴,莫明有些感伤。再颓靡的中年人,年轻的时候也有着不一样的吸引人的活力与可爱。 “山与水的叫法,不只于峰峦湖海,兵器的说法,亦不止于刀剑枪支。在我读到的一本地空古籍中,他们对自然的描述可甜可咸。而对于先祖留下来的物件,我很好奇地空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你想去那个鬼地方?”博的手心里已经氤氲起一团雾。 对面的二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蓝繁要启动了。 “那我就顺手送你们一程了”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正好他要办事情腾不开身,派两个保镖去看着他新收的晚辈。 第4章 花轿 每次巧合都推着我走向绝对的抗争。—律 地空。 雨停了,墨站在斑马路旁,有些错愕地看着地面的积水。人流在绿灯亮了之后像是开了闸的水库,而她静静地停在中间不前进,犹如一把长剑突兀地刺进了瀑布后的墙壁中。 “她就是墨。” 唯潞和律站在商场的二层,远远地朝墨望去。 “我听蓉儿提起过她。她是伦司的母亲,也是博最得力的徒弟,岩空和绿空的双重叛徒。” “双重叛徒?”唯潞本想分享一下他知道的事情,而律携带有色眼镜的语气让他不由得好奇,这人平时不怎么评价别人的。 “背叛师门,跟一个绿空人私奔,最后嫁给一个地空人,生下了伦司。这不是双重背叛吗?” “你好像被冒犯到了,她又不是你的谁。而且现在蓝繁宿主是她,你讨厌她也没用。” “我不讨厌她,人性如此罢了。像蓉儿一心一意的人不多。”律双手抱怀在胸前。 未等二人愁苦于过去,天空中便有一台花轿落下,朝着墨的位置极速降落。 墨才注意到并抬头的时候,轿子已经就在她的上方。 而她只是将脚踏进了积水的水坑中,污渍溅到了她洁白的裤脚上。 她伸出手来,用手撑住了轿子底部。 轿子只是越来越重,马上会把她变成夹心饼干。 “她明明受到危险,为何蓝繁不作用于我们?” “或许是她自身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这是危险。” 这时,行人四散逃开,以为是哪里的剧组拍戏不小心从高楼丢了道具。 只见墨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她趁着这个空隙从花轿和地面之间将身躯滑离开,而花轿则重重地散架在地面,和泥泞的水混在了一起。 墨重新站稳的时候,马上朝唯潞和律的方向看了过来。二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才让她刚刚没有立刻注意到。而且她怎么也无法理解,一个绿空人和岩空人是如何能平静地站在彼此身旁,看起来如同挚友一般。 这个时候,花轿木头间的钢连接部件滚动了起来,像飞镖一样加速旋转并射向了墨。 刹那间,唯潞便已经出现在了墨跟前,出手顺利地截住了它。它依旧在奋力往前冲,直到唯潞将它粉碎成末。 “你们中了蓝繁。”墨的声音细微,几乎要淹没进重新喧闹起来的人群中。 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唯潞便施法取走了周围行人对他们的短暂记忆,将自己和墨的身形都隐去了。 “是的。天气多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 墨见这绿空人斯斯文文,一副活在自己的观察中,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兴趣的样子,不由得对他起了好感与信任。 “我在看天。” “天?” “嗯,准确地说,不是天气多变。而是这座城市的气候多变。” “哦?”唯潞也来了兴致,抬头朝天空望去。 “气候是在更长的时间内,用常见的平均值和极端值的特征分布,对近地表且影响地球表面大气状态和天气过程总结。” 唯潞听后为这女子严密的措辞感到吃惊和赞赏,她也许是因为灵活思维才陆续吸引到了那么多为她着迷的男性。 “你和刚刚身边的岩空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好朋友。” “你莫不是在说笑话?” “墨前辈,事情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再来聊聊气候?” “既然你很感兴趣,我便带你去天文馆里看看。”墨想再摸清这个人的底细,于是这样提议。 而唯潞却很当真,很少有人愿意顺着他的喜好做事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天文馆。 至于律,他已经追着方才刺杀墨未遂临阵脱逃的女子到了一处废弃工厂。 “你不是反叛军的人,为什么要杀墨?” 被擒住的女子皱紧了眉头,见律是自己人,便吞吞吐吐地说:“绿空人下了咒术于我们,我们这一批刺客,必须有一个人坐上花轿被献祭给绿空。” “离间计,绿空没有这种咒术。” “不,你不够了解绿空人更新迭代的能力。今日是最后一天,我若不将花轿推给别人,我便会成为那个祭品!” “既然做了刺客,早晚会死,不必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出手。”律说到这停顿了,松开了女刺客。 “哈哈哈,死了倒好,那是解脱。但我宁死也不去绿空那个地方。听说那里的君王淫秽不堪,丑陋恶俗。” 律不禁赞叹岩空之前公关的出色。 “至于墨,我虽然看不爽她,但也没想让她去那种地方。她能力出众,一定有办法能逃出来。而且说不定能取得更多情报,我这也是把很好的邀功机会让给了她。” “你这急躁的性子不适合做刺客。是哪个部门挑你进来的?” “我适不适合轮不到你来说,你也不过是身手比我好一些。你们老是针对我,欺负我,忽略我,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你们这些爱评头论足的人所赐。”女刺客说着说着就快要哭了,她脸上扭曲的神态不知道为何让律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晴,让他心疼。 或许是他太直接了,这个女孩大概是和晴一样,从小太过孤苦可怜了。 “你想哭便哭吧。”律别过身去,想起回岩空和晴相处起来的不顺利。给她普及一些好的事情,她脸上便会露出自卑的神色,好像她的这个亲哥哥会瞧不起她似的,而要是礼物选得平庸一些,她便会认为自己不够被重视。尤其是在重要场合,晴一紧张起来,手脚都拘束地不知放哪里。 律忍不住还是自私地想,还是和蓉儿一起最舒服,她是那么大方,直接。若勿言他的咒术有解法,那他一定会重新去追求蓉儿,告诉她他的心中所想。 他在思虑之余,也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绿空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这不可能的吧,他最近或许是缺少睡眠产生了错觉。 等他回过头,见损坏的花轿已重新组合在一起,这里面跳出来了一个人,个子身型还小小的,嗓门却没有变。 “律,原来是你!” 第5章 轻浮 赛马场任务失败后,少主不知所踪,城主便把我和丁儿赶出了焉城。—蓉儿 废弃工厂由一堵满是污垢的墙面围绕,它好像被人砸碎了一样,那做精致素雅的花轿在此显得格格不入。 太阳升起,墙体反射出了白光,安静的周遭传来小树林窸窸窣窣的叶子声响。 “我总觉得见过你,坦白说,你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蓉儿直接对律说。 “蓉儿。”律开口时,又退却了。之前对她的逃避是因为防备,而现在他卸下了防备,却因为那外界的负担而无法开口。 “蓉儿,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天。” “啊,我在干活呢。” “不要紧,我与你走。我也是岩空的刺客。” 二人谈话之余,方才的女刺客已不见了踪迹。 律走进蓉儿跟前,拉起了蓉儿的手,而蓉儿也这样傻傻地被他拽着,二人坐在了破旧的墙上。 混凝土墙有许多孔隙,又粗糙,这让蓉儿的屁股很不舒服。但她几时能被帅哥拉手,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我想,自我介绍一下。”律吞吞吐吐地说,他斟酌了好久,还是决定倾诉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那样无常。 “律,不是我的名字,我的第一个名字是在地空获得的,它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我是寥寥无几的,拥有前世记忆的岩空人。” “啊,那你叫什么?” “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做律。他的一生太空虚了,走向正面是无尽孤独,走向反面则尽是耻辱。” “那你为什么不站在中间呢?” “你听我说完。”律很习惯又幸福地微笑了一下。 “我在地空的那一世,是一个高干家庭的独子。” 蓉儿有些怀疑地皱起眉头,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臆想症,难道帅哥都是虚有其表? “我当时的父亲出轨了很多女人,他表面上很成功,很精明,但在我看来,是个竞争社会里的失败者。只有失败者,才喜欢偷偷摸摸地发泄害怕从高处跌落的恐惧。所以我几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年少的蓉儿听得云里雾里,她只知道眼前这男的好像知道自己死期快到了,所以一直找人倾诉。 “当时我们坐在车中,穿过了和现在差不多一样的小树林,这大概是绿空桉族的部落聚集地。” “是这样的。”蓉儿不由得打了哈欠。 “我的父亲很少向那天说那么多话,我当时不知道,当一个人很想和你说话的时候,说明你们之间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他告诉我,这片公路上的速生桉在不久后会被物种丰富的树木代替。他说,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急功近利,现在他想做点实在的事情。” 律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让蓉儿有些着急,虽然她本来就很容易着急。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些认可。” “后,后来呢?” 蓉儿的耳畔忽然传来周围桉族人的低语:“别问啦!后面是我们使诈用泥石流把这两人淹了。谁让他要赶我们走呢?” “后来的事情,不重要了。”律转头目视蓉儿,抓住了蓉儿的胳膊,坚定地说:“我们在一起吧,蓉儿。” 蓉儿有些被冒犯地挣开了律的手,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她总觉得这种神神叨叨的帅哥很轻浮。 “你要真是岩空刺客,那我们势不两立,抓了你,我每个月就能多领三倍薪水,去五层吃小吃就不用爬楼梯了,会有人用轿子抬我上去。” 律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无地自容。 蓉儿为何现在会这样想呢?他们之间少的不过是一次赛马场的相遇,一次无意间的救命之恩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变。她现在怎么只想着被人伺候那些庸俗的事情呢? 律想起了那个花轿,它还一动不动地停在前方。 “你为什么用它来抓人?” “那是我出嫁时用的花轿。我想它一直陪伴着我,就好像我的夫君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第6章 相反 命运派来的老师都在我们的身侧。—唯潞 “蓉儿!”丁儿的声音传来,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正是唯潞和墨。 “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收工了。”丁儿打量了律一眼,不以为然地说。 随后,那轿子便动了起来,帘子自动掀开了。 “女士优先。”唯潞温文尔雅地说。 “刚刚讲到哪了,唯潞。”墨好像也并不在意自己被抓,只是平静地走进花轿坐了进去。 “讲到遗传交换使传播障碍成为可能。”唯潞也非常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心事重重的律。 “是的,你们绿空的族群之所以如此多样,也是有这个原因。但每个族群的多少,又是依赖于发芽率,再生产率,死亡率,传播潜力,至于这样的状态是种植的,还是偶然形成的,并不重要。” “真有意思,我又对绿空的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也就是说,我们每个族群的生死存亡,和本命物的生死没有必然联系。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如何交换,以及我们所处的区域位置。” “你真聪明,唯潞。你是不是你们绿空最聪明的人?”墨的眼里满是欣赏,她对这样文质彬彬的男性一直很有好感。 轿子摇摇晃晃,其他人都不说话,只有这二人在侃侃而谈。他们对话的内容都深奥难懂,丁儿认为,这二人必然是一见钟情,互相吸引了。 她眉头紧锁,心想待会处决二人的时候。唯潞身为绿空人,还是尊贵的少主身份,他怕是要徇私枉法,包庇了眼前的女人。上次遇见他,他和这个岩空男人也很要好。这样一来,她和蓉儿这阵子不得白忙活一场? 这个花轿可是她们重金从底层店铺老板里买来的,为了来到地空抓岩空人,她们可谓是费尽心力。 虽然她们二人被赶出焉城回到老家后,立马就被安排嫁了人。但是她们的婆家可远远不符合媒人介绍一般的合适人家。 那原本和善的邻居兼婆婆在成婚后第一天就变了脸色,宛如焉城发布任务的城主,把家中一亩三分地当成了自己的城池。所以,原本在少主手下干活,虽然辛苦忙碌,却也比现在泡在一些鸡毛蒜皮的闲事里快活一些。 因此,丁儿和蓉儿二人的遭遇有些类似,于是空闲下来又约到了域城小吃店,一起密谋二人之后的春秋大业。 丁儿的沉思状态已经被唯潞捕捉,便在和墨的探讨中回过神来。接着他便发现律的表情很不对劲。 “蓉儿。”律见轿子里终于静了下来,想了想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客栈短短一别后发生了什么,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给你听。” “你,你说吧!反正没多少时间了!”蓉儿有些抵触地朝丁儿的方向挪了挪。 “在岩空我受了重楼之试的伤,命悬一线。我错以为是大皇子救了我,所以对他一直心存信任与感激。他和晴今后会害了你,不在我的预料之内。要你去死,也不是我的指令。” 律的语气深沉而有力。 他逐渐想起了这个小时候一起接触的让。文质彬彬的他表面看起来和唯潞没有两样。儿时他以为让已经把他当作了兄弟,便开起了博和岩空的玩笑。谁知到让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并严厉地训斥了他。这段记忆本来快随着时间流逝被遗忘了,此刻却在律的脑海里鲜活起来。 阶级差异对拥有前世记忆的他来说不是新鲜事,而不管是身处于权贵之中或是之外,他都束缚而窒息。 他凝视着蓉儿稚嫩的脸庞,已经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如果可以,他想和她在一起,继续被她感染,用她的眼睛和心去体会这个世界。 轿子在天空飞驰,偶尔会传来呼呼的风声。 除了唯潞陷入沉默,其他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岩空人中了会令人胡言乱语的法术。 这时候,墨开口了。 “我认识晴。她是你的什么人?” “亲妹。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我是比你高一级的刺客,可以接触到很多一手的秘密。现在我不好奇,为何晴会被送进赌场。” “我不相信你的话。”律警惕而又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来自叛徒的话,每一个字含义都是多重。 “当时博用的法术,和这两个绿空女子用的法术是大同小异。不同的是,他所用的献祭术每年只需要有一人献祭给绿空,是长期的作用。” “当时是你替你妹妹去绿空送死了,而你却还活着。她作为幸存者,和你资质相当,本应也作为刺客培养,正是因为你还活着这件事情,才影响了她的命数。再加上你们有血缘关系,这影响将更为深远。” “墨前辈,难不成博已将献祭术用于他麾下所有的刺客?那你不就也……” “是的,这是我们刺客的命运。终日提心吊胆,能呼吸每一天都需要对上天充满感激,利用每寸光阴去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的奇妙之处。” 此刻,花轿在天空中未知的高度调转了弯,放慢了速度,像是快到达目的地一样。 “现在,我们已经在你们身上再加了一层献祭术,那结果会如何?” “丁儿,好问题!”唯潞又认真思考了起来。 墨朝丁儿温柔地解释:“同性相斥,物极必反。” 律的双手抱怀,一脸严肃地盯着眼前从容不迫的墨说道:“现在被献祭的人,是蓉儿和丁儿。” 第7章 燃烧 火焰要怎样燃烧才是对的,幽暗如寒夜里的烛火,还是在烈日下令大地荒芜。—耵香 岩空,宫殿。 晴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进来。” 这是大皇子让充满磁性的声音,他的语速平缓温柔,咬字清晰标准,和她赌场共处的聒噪下等人有着天壤之别。 “大皇子。”晴低下头,用软软绵绵的声音说道。 让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倒扣在桌面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慢悠悠地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啊?”晴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哥哥,律,已经失踪很久了。” “嗯,是啊,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怎么半呢?” 让把目光移向了别处。这本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一开口便坏了他的雅兴。急躁,没有逻辑可言,不会回答问题。 “你一直是一个很坚韧,很淳朴的人。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很懂事,不爱惹是生非。” 晴想到这几日里那盼着让到来,哥哥失踪,孤独凄苦的日子,听到让的安抚,不禁红了眼眶。 她原本以为,被抛弃被冷落,就是她的宿命。没想到大皇子这样的人,也会这样关注她。 “来说说你对殷池的看法。” “殷池?殷池是谁?” “你见过他,从水族馆到这里,陪在耵香身边的男人。” “他?”晴一瞬间闪过了对这位男子的好感,但想着自己不能同时和两位男性发展,便早已把对殷池的正面评价过滤了。毕竟,只有专情才是维持一段关系的前提。 “他好像,比较冷漠,不爱说话。” “你知道他会杀了你吗?”让的语气依旧平稳。 “为,为什么?”晴有些害怕地蜷缩了脊背。 “因为你已经学会了绿空的法术。” “我知道了什么?”晴又再次发问,她原本以为让会耐心地再和他解释,谁知道让却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把书都推翻到了地上。 “你怎么这么蠢?!”让的声音变得洪亮而陌生,他的面部也变得扭曲。 晴被吓到了,却无处闪躲,她的胃痉挛起来,害怕使她的头脑一片混乱。 突然,让哀嚎了起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都要我来处理!”让哀嚎了一声痛哭。 晴还在发呆不知道做何反应的时候,让脸上泪痕未干,崩溃的神色早已收敛起来。 他伸出手覆盖住了晴的额头默念道:“没人知道我是这样的。” 片刻过后,她便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他想,再没有水平的岩空人,都是他岩空的子民。只要废除记忆,她便不会再记得和他发生过的事。只是在刚才殷池的事情上面,他依旧不是很满意。 她吞吞吐吐,难道是殷池在这之前做了什么手脚?身为岩空人,关乎集体的事情便是最大的事,她凭什么敢对整个集体做出隐瞒? “报告!” “进来。” 进来的侍卫眼角余光漂到了昏睡的晴,惨淡的生活和微博的薪水克制了他八卦的心。 “绿空在地空的腹地找到了!” “很好!马上把位置告诉颇。”这突然的喜讯使得今日经历一连失利的他振奋了精神。 地空最大的雨林里,生长着绿空最精英部队的本命物。这早就不是秘密,可恶之处在于,他们的祖先早已做好打算,把本命物的腹地隐藏了起来。由于这片雨林整个地空生态影响太强,所以他无法选择烧了整片雨林。 “二皇子,二皇子他….”侍卫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我们在得知消息后便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他的音讯。” 让原本激动的心被捧到天上后又被重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他目光扫过晴,又扫过不知所措的侍卫。现在的他被弱小而无用的人和事围绕着,自身的无能也愈加明显,烦闷和急躁的情绪催化下,他攥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不知道为何,耵香的样子又在他脑海前浮现。她也很弱小。不,她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是一个极其自私与清醒的人,她不像其他女子,总是像缩头乌龟一样,忽略像万里晴空的太阳一样明显的后果,整日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她的自身总是有种难以言状的富足,好像外人根本给不了她更多的东西,也无法用她任何的软肋要挟。 那天她古怪地消失后便没有了踪迹,这无异于对现在的让来说是雪上加霜。但这也是好事,如果当时情急之下失手杀了她,他现在一定会很后悔。 现在的他能去求谁的帮助呢,他的弟弟失踪,敌方踪迹尽失,父亲和母亲也早就靠不住了。他们这两个只会操心自己,只想子女身上索要陪伴和爱的人,哪里能理解他的追求呢? 从来学什么都不费力气的一空之主,心气在这接连不断的失败后快散了。他明明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这难道还不够吗? 第8章 断绝 隧道的另一头,一只枯瘦的小蝶被勒住了脖子,他翅膀的纹路犹如楼阁温馨地伸展。他期待来自远方的另一半,能解开他的枷锁。—小蝶 岩空,清晨。 耵香睁开眼睛,阳光洒在她睫毛上的同时,窗外也传来了孩童们的嬉闹声。她的心跳十分微弱,摸了摸胸前的褶皱的皮肤,这皮肤显露着一层暗灰色。 这是软腐病吗?一个遥远的名词闪进了她的脑海。学生时代的每个下午都是模糊不清的了,和女同学间相互起的绰号,相互在一段吵架中的同仇敌忾,哪怕是那幼稚而可爱的声音,那路上偶遇时打的一声招呼,都在此时显得如此遥远。 耵香的身体看起来依旧瘦弱,这也常常使她身上不存在什么压迫感。 “温度已经很低了。”耵香依靠在窗台,“长时间的低温和短时间的高温造成的伤害是相同的。” 她嘴里喃喃着,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的脑袋里不断地闪现出大学时代的片段,好像每一句老师和同学以及看过的话都在眼前。这些枯燥的专业术语现在忽然像有了魔力一般,每个字眼中都对应着她所经历的人和事。 对光越敏感光合作用越显着。敏感,这不是用在人身上的词汇吗。这和人是相反的:在人类世界敏感的人更脆弱和痛苦,更像是活在黑暗里的呢? “姐!” 伦司接到怪物的信息,在找到耵香后,发现她一直昏迷不醒,便焦急地唤她的名字。 耵香这才从第二重的梦境中醒过来, “太好了耵香。你逃出来了。” 逃?这个词在耵香的耳朵里有些不怀好意。这本质不过是对她境遇的歧视,试图告诉她,她们两种人都是在一个阵营,颠沛流离。而实际上,耵香并不乐意旁人对她的处境有任何评判或者指点,更何况,她对岩空的一切不是毫无感情。 睿安算是伦司父亲最厌恶的一类人之一,在伦司的成长过程中,他会尽可能的避免伦司和这样独立聪明又美丽的女性来往,这些女人已经失去了女性应有的顺从优良品质,浑身上下带着自恋的气息,一直在靠着某种无私的旗号包装自己,无节制地汲取周围人的能量,这是招兵买马的欺诈模式。 “想什么呢姐?”伦司摇了摇她。 “伦司,现在睿安也在场。我想告诉你们,我不支持你们在一起。”耵香站起身来,语气坚定而从容。 睿安察觉到了耵香的异样,示意伦司先不要说话。 “我知道了耵香。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了?”耵香没有兴趣被别人绕开话题,她摊开手心,让从小红那里得到的真菌孢子在空气中四散飞扬。 伦司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等他想开始和二人接下来的事时,睿安便毫无征兆地倒在了下去。 “你吃错药了?” “伦司,你现在还不懂。” 伦司掏出了手枪,扣动了扳机,指在了耵香的额头前。 “你到底是谁?” “伦司,地上有卡车驶过,你的计算出错了。” 伦司更加警惕地看了耵香一眼。他知道,如果一直有车辆经过这条通道,那条洞穴很快会塌方。 “你充其量是个有文化的商人,总是自认为和那些只沉迷于女色的俗人不一样。你很懂得欣赏那些别具一格的事物,只因为这会让你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所以呢?” “岩空卡车的转弯半径和你认知到的都不同。它们是变化的。”耵香说,“你不是看过我大学的笔记吗?那些矿物的形成变化,为什么他们有的是云母妆,有的是锥状,加入了什么元素会变色?你虽都烂熟于胸,但一直缺乏想象力的你没有意识到,那些元素之间的变化,早就因为本命物的原因而加速了。” 伦司并没有怀疑过耵香的能力,他首先的猜想是现在她应该是受到某种刺激,她脑回路中负责记忆的神经元已经重组连接。只是现在虽然耵香直接进入了正题,她对睿安态度180度的大转变还是让他很不满。 “说解法。” “卡车的车身因为有岩空本命物的参与而发生变化,这是难以预知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化的进程会加剧。你需要盐肤木来感知岩空的紫外线。” “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 “这些不重要。” “那你把睿安怎么了?” “这更不重要。” “她对我很重要。” “伦司,你是我的弟弟。你应该知道我们姐弟唯一的共同点:我们以不再吃同一次教训为荣。” “我和她好好的,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插手。”睿安的呼吸在伦司手里越来越弱,像是在不断减少的流沙。 “你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之所以她在你眼里那么宝贵,一是容貌,二是此女心术不正。” “你只是选择性地在忽略她做过的事。你和她的杰作,给世界增添了美丽的景致,却给身边的人带来了狰狞而痛苦的记忆。” “你现在太极端了。” “压力和怨气是会层层传递的,伦司。那些处在底层工人不得不为了那抽象的设想不断遭受上级辱骂剥削,最后付出了不明不白的辛劳,而结果是除了原来的工钱,什么也没得到。你们的舞台是建立在怨声载道上的。只可惜,所有底层的人在你眼里都是活该,因为他们的境遇是自己不选择聪明,不选择勤奋导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伦司犹豫已久的话还是迟疑了一下。 耵香斩钉截铁地接道:“断绝关系吧,伦司。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亲姐弟。” 第9章 舍得 无法抵挡的时代洪流里,每个人都要扮演自己的角色。那些没有懵懂反应的,上天会用添加名叫爱情的催化剂,引导他们走上所谓正确的道路上去。—恩熙 时代风云变化前,每个人都做了自己的决定。还有什么话需要再说,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事情要再做吗? 得然和阿登必定会代表绿空出现在战场的最前线,衫则和普路在回到绿空后没有了动静。夙岚和耵香,这两个曾经温婉亲切的代名词,已经淹没在重楼冤魂的怨气中。她和耵香一样,不会支持任何一方,她们的对立人群已不能用时空划分,而特征日益明显。 “夙岚,你怎舍得与得然分别?”耵香坐在重楼的废墟处,想着一直没有来和他见面的殷池。冷风没有让她感觉寒冷,似曾相识的离别预感使她忽略了生理上的不适。 “物是人非,那个爱我的男孩已经不存在了。”夙岚的话淹没在黑烟里,“我也算短暂地尝过一些人间烟火。懵懂心动,相爱相恨,离别重逢,叙旧后各走天涯。这还不够完整吗?再冰释前嫌地重复一遍,也是一样的结局,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是吗?不管千遍万遍,我却依旧愿意等待着。”耵香的嘴角微微勾起。 “耵香,结局无法改变,就像黑夜必然降临。孤独的痛苦是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我与你都明白,我们无法浑浑噩噩,装聋作哑地面对没有信念贯穿的一生。” 夙岚的声音还未完全消失,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让耵香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让,是他来了!耵香的胃又隐隐做痛起来,她本能地跑进了废墟之中。小红给了她一怪物符咒做为武器。重楼处在地潮湿,召唤出怪鱼更合适。 这怪鱼源于深海,面容憨厚,眉眼细小,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擅长极速猎杀。它会在咬住猎物后,再吐出一个牙齿,深入猎物的心脏,一击致命。 “怪鱼,瞄准让的眼睛!”命令下达后,耵香便藏身进入了重楼中。 “耵香,这样气息依旧会暴露。来者使用的寻息术已是最高等级。你需要藏进不断复制的巨藻林里。” 得到夙岚的提示后,耵香便四处寻找巨藻林。在她定睛之处,只见怪鱼已经一头栽进了让的怀里,它的瞄准失误,在让的返攻下已没有了形体,被重新封印了起来。 “耵香!” 这古怪而阴郁的喊声让耵香瞳孔缩紧,这表面光鲜的男人内在是黯淡无光,腐败发臭的。究竟是怎样的愚昧,之前的她才给他套上了光环? “你怎么在这里?”让走到僵住的耵香面前,点燃了一个圆蜡烛,轻放在废墟残垣少有的平面上。 “我…”让犹犹豫豫,他此刻的确没有目的,只想见耵香一面。至于他做过的事情,他并没有愧疚之情,这不过是和耵香的一段回忆,他们之前起过冲突,和许多都会起冲突的男女一样。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 耵香依旧默不作声,那废墟的倒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耵香拿起了一块糕点,细嚼慢咽,不顾那碎屑散落在她的衣间。 夙岚在暗中观察,暂时没有其他动作。 “大皇子!”此时晴的声音响起,不合时宜却合情合理。执念与无助让她跟随“所爱”之人的脚步,律授予她的隐息术在关键时候总能派上用场。 “机会来了。”夙岚的声音随着一缕腾生的黑烟,灌入了晴的体内。 让看到晴,原本平息的不耐烦又显露而出,但他不会在这里发火,他知道这里是反叛军的领地,发怒只会让敌人轻视他。 晴走到让身侧,一如既往弱小的晴虽然使用了隐息术,但她脑子一团浆糊,从来不会引起让的重视。这种来自弱者的爱总能激发出让一阵阵的恶心感。 “大皇子!” 让在一刻间才觉自己已经中计,晴的眼睛里有两个黑洞,正不停地将他卷入进去。 他的头脑已越来越不清晰,极端阴森的音乐配合着折磨人工具的影像,成功地激起了他内心的恐惧。 “又见面了,我是六六,你还记得我吗?” 第10章 利用 后来,我在摧毁绿空军队的炮火间找到了我的师父。人群散去后,我会一直等他醒来,不顾风和雨。—圭 岩空,军火库。 圭在休息之余正要从研究室里推门走出,一股反作用力把他重新推了进去。 伦司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睿安推门而入,一夜之间他已被女人的善变搞的蓬头垢面,下巴亦布满了胡渣。 尽管精神有些涣散,他还是留意到了墙壁上一页页被挂上来的黑色纸片。 圭见后自觉地解答道:“哦,这是睿安留下的。” “乌黑,墨黑,黢黑,焦黑,玄青……”这些来自地空的脚注使得伦司不得不再次回想睿安那构筑环境的想法,她早就在为此做准备了吗? 他不可以被多余的信息分散注意力,睿安现在昏迷了,原因在短时间找不出来。他只知道,植物在低于特定温度会陷入休眠或者落叶,现在温度适宜,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毕竟耵香在岩空的法术也受了限制。 “师父,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姐姐。我常常听到宫中的人议论她,议论绿空人。最近他们听说绿空出现了灾难,死伤无数,觉得很解气。” 圭为难地把手搭在桌上,目光扫过,那些精妙的演算,都是现在这个非岩空的人毫无保留地教给他的。 绿空出现动荡了?看来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他的人生突然出现了单选题,他需要在终身伴侣,家人,事业里做出选择。可笑的事实是,他的伴侣一直独身,他的家人各奔东西,而他的事业呢?他现在究竟在辅佐谁,又在成就谁呢? 想到这里,伦司在轻放下睿安后,拉了凳子坐下。他拿起桌上圭的草稿纸,露出了疲惫的笑容后,叹了口气,又重重地将纸放下。 他站起身,将睿安贴在墙上的色纸一张张收起。三叶草在光线明暗交织下一开一合。他这样的人,早就对所有可能性做好了准备。可莫名其妙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迎来的总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圭,绿空人呼吸、喝水、进食、选择、拒绝、寻求工作,生活行动,都依照他们的本能。” “你,你突然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这样才能让岩空获得胜利。” 伦司回顾起自己过去的几十年,他曾将试图阻挡他前进的人通通消灭,他一直形影单只,一直到遇到殷池他们。那是一种他一直抗拒的归属感,他本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我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绿空人,很强的。”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强吗?” “因为,他们发展得更久。” “不是的,圭。绿空人不自欺欺人,不崇拜虚头巴脑的事物。岩空的子民自以为拥有权利,了解真相。” “听不懂,难道我现在研究的东西都是错的吗?” “圭,你醒醒。怎么会有人从天而降,教给你这么多东西,却不求回报?你该学学绿空人,学会提防,学会利用,学会收起你的真心。” “恶劣的人也有温情。你看睿安姐姐,她就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她还和我讲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哪怕她是绿空人,我依然喜欢她。” “不要转移话题。你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的困境。你问问自己,你的工作是什么?你整日起早贪黑,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伦司,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一直都在逃避,我爱我的子民,但我也不想伤害其他时空的人。我们岩空人总在做着无用功,像我这样的有用之人,精神会一点点被钉子搅碎,而评价标准总是,谁受伤更严重,谁就做得更好。” 第11章 无用 一场突如起来的爱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这离别时的忧郁,也让人留恋。若你问我这其中的意义和用处,我很乐意告诉你。—唯潞 绿空,沙漠。 夜幕下,广袤的沙漠如沉睡的野兽,吞噬着行者的脚步声。 月光映在花轿木雕的棱角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它们已经偏离了原定路线,蓉儿安排的方向早已被抛在身后。 律知道,他们现在正通往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那道通往另一个时空的门,正隐藏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沙丘之下。 他屏住呼吸,感知着四周的气息。花轿的调转方向,并非偶然。 如果他们穿越此门,蓉儿和丁儿是否会消失? 律的心揪紧,他悲观地感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笑话。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原来以为很平常,很顺利的事情,现在不知为何变得那样艰难? “放下吧。”唯潞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他的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罕见的沉重,“即便她们回来了,对我们,对她们,真的会是好事吗?” 蓉儿和丁儿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不解。 在一旁的墨,则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地空,她见过太多因为一点小事就失魂落魄的人。她本以为,律这样的刺客,心性应当如利刃般果决,却没想到律的情绪波动这样大。 她淡然地说道:“顺其自然。人放不下的,往往是自己所倾注的心力。或许应该豁达一点,在放下后我们才能发现,我们的经历已经和我们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这也是一种得到。。” 唯潞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认同。而就在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花轿的速度正在缓慢减缓。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 这条路……若是按照计划,应当会经过地空,最终抵达岩空交战盆地。他们的命运,将如当初律在重楼之试时一样——非死即伤。 然而,若要施展法典中的法术,他们必须在花轿中脱身,找到隐秘之地,否则墨的存在,极有可能干扰他们。 “墨前辈。”唯潞语调温和,却带着一丝告别的意味,“你在妙龄之年便参透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领悟的道理,我自愧不如。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分别?大可不必。”墨淡淡一笑,语气沉稳而冷静,“你是绿空人,我必须带你去岩空。我们的任务已近完成,你说是不是,律?” 律的思绪还停留在脱身的对策上,但他很快意识到——蓝繁的作用,使得他们无法违背墨的命令。他必须保护她,必须听从她的指令。 思绪翻涌,他的额头隐隐渗出冷汗。 唯潞察觉到了律的僵硬,但他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哪怕这笑容已透出一丝僵硬。 ——他从不孤军奋战,这是他爱世界万物而获得的礼物。 片刻后,墨忽然眼前一黑。 等她再睁开眼时,眼前出现的,竟是两个蓉儿,两个丁儿。 她的眉头骤然皱起。 真正的蓉儿和丁儿,此刻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被封锁。 一个“丁儿”忽然开口:“墨前辈,即使到了岩空,你也无法保证进献的就是真正的绿空人。” “是的,墨前辈。若是一不小心,死去的人是律……那你就犯了内斗之罪。” 此刻,隐藏在暗处的小黑悄然施展术法,控制了真正的蓉儿和丁儿,使她们的嘴唇微微翕动,如同附身一般。 她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时而重叠,时而交错,带着诡谲的回音。 “真正的蓉儿和丁儿,也会一直佯装被蓝繁控制,守护你。” “律的气息已然消失,你将无法再分辨出他。” 墨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任务即将完成,博也已经允诺——只要这次任务结束,她便可脱离刺客组织。可如果此刻背负“内斗罪”,那么一切都将毁于一旦。若是将这四人都带回,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博,是不会询问她为何会赔上了一条岩空刺客的性命。律是博安插来的,这个人没有经过允许终究还是动不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在四人之间流转,而就在此时—— ——轿子猛然一震,骤然停下。 那两个重复之人,趁机从窗口跃出! 逃向虫谷 疾驰之间,夜色在身后被撕裂,黑沙在狂风中翻滚。 他们的身影穿行在暗影之中,飞速向着某个方向奔去。沙漠的轮廓逐渐模糊,天际的景色在快速奔跑间变得不稳定,而后,又缓缓清晰—— 他们,正在接近虫谷。 “你们不能再往前了!” 黑暗中,小黑的声音急促响起。 “再往前,你们会受到蓝繁之力的反噬!把丁儿和蓉儿交给我虫谷的朋友,它们会好好照顾她们!” 律停下脚步,望向怀中熟睡的蓉儿,而唯潞则将丁儿轻轻安置在岩石旁。 “这次,多谢你,小黑。”律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但我不能就这么走。” 唯潞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律,我们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也许……正是我们试图改写过去,才让她们成为岩空的献祭品。” 律垂眸,沉默不语。 他缓缓蹲下,拂去地上的沙尘,撕开外套,将它铺在地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让蓉儿平稳躺下,像是在交还一件最珍贵的宝物。 他抽离手掌的瞬间,仿佛连带着自己的情绪、命运、过往……一并被剥离。 沉默片刻,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带着讽刺,带着冷漠,带着一种对这荒谬世界的绝望。他的前世今生,他的使命和荣辱,如今都被重新洗牌了,它们在今后无望的孤独里显得可有可无起来。 “我要找到流石,然后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