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天使》 第一章 秘 境 我照例驾着我的白色奥迪往美汇银行总部方向驶去。在这家企业工作了将近五年,按规定,我们族人每在一个地方工作八至十年,就须换地方和工作环境,这是由我们族群个体发育迟缓——“老得慢”的特征决定的。 早上起来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情绪隐隐萦绕心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我天马行空的思绪。近在眼前的财富大厦,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车刚停好,从车头锁中取了钥匙准备下车,一阵尖锐电话铃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我本能地痉挛了一下,迅速扭头去看座位上那个灰色精美的皮包,盯了一秒钟意识才回到我脑里,急速拉开皮包拉链开始翻找。 抓出一个电话,看都不看就扔到座位上,继续寻找。刺耳的不同寻常的铃声标示着这台专用电话的紧急和唯一性。 “您好!”我满脸恭敬地对着电话说道:“……是。我半小时内回到。” 我小心地按了电话的关闭键,又迅速抓起另外一台电话,给主管史密斯经理请了假。 我的真实姓名叫林泷薇,属于婼羌族群中的林姓家族的后代。 婼羌族群是和人类、吸血鬼族、水妖族等族群同时存在的一个族群,我们是为了保护人类而与人类同时被上天制造出来,承担起保护人类使命的族群。 只是婼羌族人具有很强壮的体格;具有相对人类而言的几乎算是“永生”的身躯——上千年的寿命;我们具有强大的意志能力,通过意志可以控制一切,这就是通常人类说的异能——我们族人称之为魔法。 当然,我们族群内部也存在个体差异,或魔法差异。 目的地是世纪大厦,它是属于我们族群的产业,坐落在繁华敦城城内,这是敦城最平常的几十层高的大厦。 这栋大楼的特别之处是拥有三层的地下停车场,每天从大厦进出的人员不计其数,我们的族人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安全出入。 车库第二层的尽头是一堵墙,我念了一句咒语,“摩罗光华~开启”,墙须臾消失,出现一个黑暗幽深的洞口。 在车灯的指引下,车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五分钟后才到达深邃的地下三层。这里是多层的空间立体停车场,车自动由法器控制回到卡槽内。 而我,凭空闪过北面一道墙体,来到一个宽广得一望无际的广场前,这里隐藏着秘境空间,是通向婼羌族群的大摩罗门。 “摩罗幽深诀断玄~开”。 虚空中闪出一道光能波动的大门,再一轮口诀后,能量墙消失的瞬间,前面展现出一条大理石铺陈的宽大大道,旁边是一片广阔的绿茵茵的草地,远处影影绰绰布满了许多欧式古典建筑。 随着我的进入,后面的墙壁迅速恢复了原状,一束强烈的光照捕捉着我脖子上的类似纹身的项链,很快它温和地闪动一下就消失了。我,顺利地通过了检验。 绿地的尽头是一片茫茫林海,像一支高大强壮的卫队守卫着这一片安宁。 径自走到两棵参天大树间,我照样用咒语开了这个小摩罗门,大树间像被一块幕帘遮盖般徐徐往两旁掀开,门开处露出一条平坦的大理石道。 在绿色幕帘快速关闭的那一刹那,我被十位身穿古代盔甲的人团团围在中间,一眼望去,还隐隐瞥见藏在树林中数不清的憧憧人影。 “嘿!” 刚站定脚跟,一阵破风声从侧面袭来,我本能调动精气,左手往那个方向一挡,继而右手一个粉拳袭去。 很快我就悲惨地看见,我的拳头连对方的衣带都没沾到,而被他身躯迅速滑走而来,一只大手在我视线内迅速扩大,毫无阻挡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只一招,我就败下阵来。唉! “泷薇,欢迎回家!”一个帅气的小伙放开我,开心地说道。 他和我都是族群第六十八代出生(我们称之为六十八世辈)的男孩,叫妫汉彬。 他穿着族群卫队副卫队长的服饰:一件中领罗锦遮住了脖子上的项链,偶露出项链挂绳嵌入皮肉内;金属护肘一直延伸到袖口,外面披着一件长至膝盖的轻型盔甲护体,头上戴着雕刻繁琐的轻质头盔,头盔前端还刻着族群的图腾。 盔甲把他的的大半个脸包裹在其中,只剩下粗重的剑眉和大而圆的高鼻子。 他这个样子要是到了敦城,人家一定把他当作怪物围观。 “嘿~每次回家我都那么不受欢迎!”我半撒娇半调侃地瞪着他。逗得周边的卫士哄堂大笑,一窝蜂朝四周散去。 他无视周边的眼神,咧着嘴拉上我的手,边走边说:“你就在敦城工作,怎么那么久不回家?还在躲避吗?” 他语气中满满的疼爱、关心和无奈。我们一起长大,就像兄妹一般。他隐隐猜到我不愿意回家的真正原因。唉! “我家人都好吗?”这个话题问他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在外时间多,家人都是他帮忙在照顾,父母把他当作自己儿子般疼爱。 “都很好。给他们都安排在研拓会干事。只是他们很想你……” “谢谢你!”心蓦地往下沉,对家人的想念让我呆滞了半刻,思绪转回这次被召唤目的,“知道…这次是什么情况吗?” “他们都还在议事大厅,暂时没有消息传出。” “他们”自然是指族群的那群领袖。 我们都沉默了。严格、死板的族规都让我们敬畏,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冷不丁触犯到了族规而受到严厉的惩罚。 越过永久河上的永久桥,族村的全貌就呈现在眼前:一座发达繁华而现代的城市,到处高楼林立。 一座高大金色粗重柱子支撑的豪华大楼,是我们族群领袖的议事、投票、大会、办事和接见族人的场所,我们统称为“议事大厅”。 我们默默来到一个修剪精美的绿化地前停了下来,这里到处都是挺胸收腹面无表情的卫士,森严是这里唯一的标记。 我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你等一下,我叫人通报。”妫汉彬把我的手放开,判断着我的情绪。 “嗯……”心里紧张得要命,我咧嘴试图对他笑一笑。 我脑子迅敏地转动,思考此次被召见可能存在的利弊。这个习惯让我在工作中常常占据着不败的优势——强大的纠错能力。 族内有很好的监管制度,执行力也很强。一般情况不会随便召唤在企业任职的族人回来。 我忖度着各种可能,快速筛选出两种靠谱的猜测。 第一种可能,是我违反了族群的规定。婼羌族群族规繁杂多样,有一千多条大规矩,还有数不清的小规矩。比如与人类约会、结婚或生子,又比如暴露身份,或者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或者染上人类的不良习惯如吸毒……这些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我脑子莫名闪出一个深藏在心底影子,“他”就是我曾经深爱的嬴宇浩。 想起他,顿时如芒刺在背,心底冒起不安和担忧。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不!不!希望不是!!!我疾风闪电般从心底把这个念头否定掉。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外派执行重要、艰巨且危险的任务。 一般情况下,这类任务都会由战斗力较强或智慧型的族人去完成。 而我,只是个依靠族群企业,在金融领域表现得稍微出众一点的族人,除了循规蹈矩在人类商界还勉强能够算得上小有所成外,族群的事务以及诸多的领域,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我的格斗能力,对族人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妫汉彬和普通的卫士都强我数倍。在崇尚战斗力且人才辈出的族群内,我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唉!我宁愿是后一种可能!猛地呼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窒息了很久。心有点儿隐痛,以致传染到全身都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头。 频繁地踱步引来了卫士森严的目光,我只得搓着手,双脚钉在地上。 刚才被我无尽压抑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我干脆让自己的思维自由行走。 嬴宇浩还好吗?嬴宇浩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身体内跳动着。 他结婚后被族群下派到封地任职也有十多年了,虽然他会定期回族村,但碰到他的机会很少;纵然偶然见到,他总是显得心不在焉,没有了昔日的那种亲热和关注,那最令我着迷的英俊脸庞和一双睿智的眼睛都变得暗哑无色,预示着婚后生活并不快乐。 不过这又如何呢?有多少被指婚的族人能找到真正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配偶呢? 他对我来说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这份感情只能出现在深夜的记忆力,让心底泛起一波波涟漪。 “可以进去了。”妫汉彬仓猝走来,见我刚回过神,又叮嘱道:“刚偷听到他们谈论追踪、抓捕之类的,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次任务有关。不过,有点蹊跷,这种事情一般有别人去……” 第二章 婼羌族族长 妫汉彬后面嘟哝的话我没有听进去,思绪还被嬴宇浩这个名字困扰着,那种久违的失恋伤痛逼得我呼吸变得艰难。 前面引路的金依薇朝我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眼神居高临下地藐了我一眼。对我们这些没有优秀特质的人,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她是我们同世辈的师姐,身穿订满手工珍珠的金丝滚边白色女族官裙袍,她年纪轻轻就是仙壤级,发展前途堪称恐怖。 据说她具有温和甜美的特质和悦耳的声音,这只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身上特质,她最厉害的是在微笑的一瞬间快速把敌人杀死,几乎百试百灵,可见其魅力和速度。假以时日又将是一名厉害的族务官。 这座大楼的一层很有点哥特式建筑的装修风格,整个建筑物内部显得高大、雄伟、华丽,给人力量感。 粗粗的直立线条有一种被人往上拉的错觉;门全都是又高又尖的拱形结构,每一个拱形都尽情表现得很独一无二;镶嵌在这座高大建筑四周的是古代油画式的彩色玻璃排窗,玻璃上锈刻着族群文化故事和传说,给人心灵以神秘、崇高肃穆又悲壮的强烈视觉冲击。 排窗和镂空式的彩色天花融成一体,唯一不同的是彩色天花板的光源来自隐藏的射灯,产生的视觉冲击力更强更浓烈,给人一种殉道者的浓厚情怀。 穿过长长而高大的走廊,前面等候大厅坐满了族领袖们的保镖和助手,一些是我读书时期的学长。 族长一位保镖李翔彬,也是一名年轻的天才选手,他如泥塑般没有任何表情的瞟过我的脸,对我微微点头回应,眼里闪出一丝光芒瞬间即逝;其他人则保持着面无表情的雕像姿势。 族长的另一名形影不离的保镖金修浩今天不在现场。族人大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依靠自己偷听的特质混上这个位置的。 金依薇示意我等候,她缓缓推开高大厚重的侧门,闪身先进,低声说了一句:“来了!”继而低垂着眼帘候在门旁,等待我的进入。 我咽了咽口水,不经意地深呼吸了一下,从紧张的脸部肌肉中挤出点招牌式微笑,然后仰着头踩着碎步进到了大厅,整个大厅只有我高跟鞋骄傲的示威声音回荡。 门,在身后把大厅与外面完全隔绝,我内心心虚无比。 大厅还是延续着哥特式建筑的风格。 这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大厅正面,从地砖直通屋顶的彩色幕墙,幕墙上綉刻的是我们族群记载的三个功绩显赫的族祖肖像。 中间一名是有着亚洲人相貌的族祖叫嬴利安,他的右边是欧亚混血相貌的族祖谢池桥,他的左边长相像英国人相貌的族祖是姬蠡希。 他们都是婼羌族群最受崇敬的领袖,他们的影响力比其他创始人更大些,成就更被认可些。 彩色幕墙前面有三把高大舒适豪华的黄色柚木浮雕宫庭圈式皇宫椅,这三把椅子的主人是族群的当权者,三把椅子无形中也成为族内权力的象征。 中间那把椅子的背靠部更高更豪华雕塑更华美一些,上面坐着婼羌族群的族长——姬华德——一位六十一世辈的具有纯正皇族血脉的继承人。他的真实年龄为80族岁,相当于人类年龄的960岁。 岁月的长河没有让他的容貌严重被锈蚀,仅从样貌看他也只有七十多岁,但深邃迷人的蓝色眼睛透露出了时代的沧桑,他的脸平整略微削瘦,皮肤白皙,看不出一点血色,五官端正协调,显得极其清秀俊美,再配上金色卷曲的发质,就活脱脱一个英国绅士呈现在你面前。 我紧盯着族长的方向,用右手按住心脏稍上的部位,微微低头、弯腰,然后,才缓缓向四方深深施了礼。 “最近过得好吗?”姬华德平静、慈爱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挺好。谢谢族长!”我用握紧的手压住胸口,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所以领袖的目光此时都停在我身上。 两位族尊一左一右地坐在姬华德的两侧。 坐在姬华德左边的相貌更像欧亚混血的是寇文德,他是族中第二大人物,被我们私下称作“文族尊”。 坐在姬华德右边的欧非混血的姚威德。他是族中第三大人物,被我们私下称作“武族尊”,像被刻刀雕刻过的脸型、棕色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和颜色复杂的眼睛,他阴鹜犀利的眼神不经意掠过你时,你有一种心底一寒的凉意。 议事厅两旁微八字形分别放置着十把椅子,其中这九把椅子上的主人被统称为“族总”。 依次是排名第一的是掌管祭祀、族规等大事的大祭师姜微泰。 顺延排列是军师佴伟德、御军统帅李鲁泰、经济联络官妫吉泰、族务官孔团泰、卫队长金闽浩、梅堡浩,这些族务会的领导班子成员都是分管族务事的重量级人物。 排名倒数第二位的是索王嬴宇浩,他是族内唯一一个有封地且位尊族总的皇族。他是先祖嬴利安的后代。他今天没有在场。 最后一位是管理魔械库的魔官姬泽恩。魔官的封号一点也不适合他。每次一看到他,“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这样的诗句就会从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他是族长姬华德的后代,具有纯正的皇族血脉。 他杰出的才华和与生俱来的领导才能颇受姬华德赏识,而认真细致的工作方式又获得了姬华德的充分信任,他是姬华德最钟爱的后辈之一。 他继承了姬华德英国绅士般的轮廓,有着一张英俊得让人窒息的脸型,皮肤用“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有着姬华德一样的金发,但他的头发不像姬华德一样又细又软,而是规则地往后往上梳理,形成一种向后飞的视觉差;眼睛是青蓝色的。眼神平时都是冷静得毫无感情,但一旦他朝你望过来,立即使世界失色,撩人心怀。 他对人是礼貌的、绅士的、保守的,他对谁都彬彬有礼,但他又是那么的冷艳高贵和目空一切,让人那么难于接近。 我忍不住多瞄了姬泽恩一眼,他正木头一般毫无感情地扫向我。在触碰到那冷漠的眼神后,我慌得连忙挪开了眼神,一颗心无端地砰砰直跳。 “嗯~不用紧张!放松下来……今天叫你来是指派一项任务给你。” 姬华德的话单刀直入,我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一颗砰砰作响的心才缓慢平静了些。 “你最近和索王嬴宇浩有联系吗?” “没,没有。好多年……没有他消息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又不受控地狂跳,镇定已经完全离我远去,变得语无伦次。 “哦?” 姬华德审视的眼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短促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就这一个字,敲击着我心灵,引起它胆怯地颤栗。 “他去了索王封地后很少回来,我回族群也不多,所以,很少能碰上。”浑身不自在,我紧张地解释道。 “这样啊!文德族尊,你把情况对她说明一下。”姬华德收回了审视的眼光,慈爱的声音又响起,重新端坐回座位,鸟瞰整个大厅。 寇文德的外貌没有一点商人的特点,倒很像学者,温文尔雅,即使在叙述事情也张弛有度。 “经过族务会研究,我们决定派遣你去索王封地执行一项任务。此次任务有点棘手,涉及到索王本人。据索王后沈漫瑶禀报,索王受沈漫瑶同母异父的妹妹黄雨瑶的诱惑,有可能堕落了,不但不理封地政务,还因此造成封地的地区骚乱。” 黄雨瑶是什么人?她……是沈漫瑶的妹妹?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据我有限的认识度:沈漫瑶一直就是独女,我们一起学习,还和她共事过很短的一段时间。 黄雨瑶?相信我们很多同辈也会被这个信息震惊。 极度惊讶逼得我抬头,困惑不解地望着寇文德。 领袖们都表情淡定,甚至有些漠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暗暗责备自己的失态。 寇文德等我的表情过去,看了一眼姬华德,得到默许后,接着说道:“这段历史对我们族人来说是隐晦不光彩的。沈漫瑶父亲沈勒泰是个老实本分的族人,家族世代都是负责服装刺绣、设计和制作的工作,他本人的刺绣工艺和裁剪能力是公认属于一流的。 “后来族群把祝蕾玛指婚给他做了妻子,他们生下了沈漫瑶,他们婚后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一天,沈勒泰亲自来找族长,说妻子又怀孕了,还没等我们高兴,他否认自己是肚子那孩子的父亲,要求我们出面处理。 “震惊是可想而知的,族群接手出面调查才发现,祝蕾玛是与卫士黄伊泰私通。这也怪领袖们,当时我们族群正事业拓展高峰期,没有把所有精力放在管理和监督好族内事务上。” 内心受到的冲击如层层波光在心底泛开,我目瞪口呆地直视着他,完全忘记了礼仪。 寇文德自责地叹了一口气,好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走神地盯着地面,停了足足一分多钟没有说话。 第三章 任务 军师佴伟德扬起双眼,说道:“我们一查清情况立即开了会,决定按照族规抓捕祝蕾玛和黄伊泰。我们在沈勒泰带领下来到他家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而祝蕾玛和黄伊泰双双自杀,死在女婴旁。 “这是他们为了保护女婴的阴谋! “即使我们明白这点,也不能依照任何的族规去处死一个刚出生且不知道什么是原罪的女婴。于是,我们给女婴取了一个名字——黄雨瑶。 “女婴洗礼后,就被放到戒律院内抚养并教育成人。虽然受教育的地方不一样,但她和其他族人的孩子一样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这已经是对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佴伟德说完后,枯坐着,眼睛看着地面彩色雕花地砖陷入沉思,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出自他的口。 我终于可以理解那凝滞目光的含义:这婴儿的出生,对具有严格族规的婼羌族群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讽刺。 寇文德微笑地看了佴伟德一眼,接了下去,“很多年以后我们才发觉到,这个女婴和常人不一样,她早熟、乖巧,她身上散发出的特质,比常人强烈;但比常人话少。 “虽然我们能看透她身上异于常人的特质——隐身,却无从判断其危害性。她隐藏得很好,几乎很少使用其特质。 “沈漫瑶成年后,沈勒泰前来恳请我们给他女儿沈漫瑶指一门亲事——嫁给嬴宇浩为妻,我们考虑到由于族群失职,沈勒泰的妻子不忠使其和家庭成员都受到伤害,就答应了下来,还做通了嬴宇浩他们家族的工作。 “给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族群还给他们授予了索王封地作为一种物质补偿。” 原来嬴宇浩结婚还有政治因素的成分!我不由得替嬴宇浩痛惜,皱着的眉头表示了我对此事的不满和愤怒。 寇文德虽然表情上依然泰然自若,但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很明显觉得所有的讲述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但碍于众领袖的目光,不得不耐着性子把故事讲述完毕。 “婚礼那天,戒律院的梅威泰院长、监护黄雨瑶的四名教授和沈勒泰同时到族院内,为黄雨瑶离开戒律院再次提出申请,他们描述说:她,品质优秀,温婉娴淑、品貌端庄,堪称族中女子楷模,已经没有再多东西可以教她了。 “我们决定见一下她。她长得的确算美,谈吐大方得体,她谦逊有礼的态度让我们都相信了她的花言巧语。她从戒律院出来后,我们允许她继续住在她父亲的旧房子里。 “可不到三个月,她说服了我们大多数领袖:要出去人类社会的企业中任职。就这样,开始一段时间她还按规定汇报自己的行踪。 “但后来的十年里,我们几乎失去了她的消息。族群多次派人出去寻找,都如石沉大海,直到索王封地出事。” “出事?” 诸多信息活生生塞入脑海,每一件事都在我认知之外,刚说完只是诱惑了嬴宇浩,如今的措辞却变了。 “是的。黄雨瑶在封地杀了人。” 一直都容不到我插嘴,此时我笨拙地问道:“我能干什么?” “你问到重点了!据沈漫瑶回报说:黄雨瑶结识了一帮亚洲吸血鬼,她和异族组建了自己的‘部落’,叫‘仇恨联合体’。还纠结部落败类在索王封地杀害了六名卫士。 “现在,关键人物是嬴宇浩。我们和他约见过几次面,可他采取放弃不合作的态度,整天躲在书房避而不见,让我们的工作陷入被动。 “自从我们协助沈漫瑶驻军索王封地后,嬴宇浩和黄雨瑶也断绝了联系。我们考虑到他是伟大的族祖嬴利安的血脉,不希望他出事。 “他自己应该很明白,他如今犯的包庇行为按族规来说,已经该被监禁。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还封地于宁静。 “我们准备派你出面去和他面对面沟通,对个中的利害关系和族规阐述清楚,才能救他。你能明白吗?”寇文德结束了他的表述,走回座位气定神闲地看着我。我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嬴宇浩鬼迷心窍地爱上了黄雨瑶,这种爱情是族规绝对不允许的,说严重些,嬴宇浩面临着族规的惩罚。 那个黄雨瑶是否爱嬴宇浩是不得而知的事,因为寇文德只用了诱惑两个字。 黄雨瑶是真正爱上嬴宇浩,还是因为自己被关在戒律院二百多年而仇恨世人,对她姐姐沈漫瑶的丈夫采取的报复行为?这很难从族尊口中描述的字里行间猜测到。 但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诫我:嬴宇浩遇到了难题,需要我帮助。 我非常了解嬴宇浩,他重情重义,心底又善良,他怎么肯配合族村出卖自己的心爱的人呢!因此,对能否完成这样的任务我自己也不自信。不但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更因为我对嬴宇浩的了解。但,为了嬴宇浩,我必须接受这个任务。 可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眼神跟随着坐下的寇文德,内心的焦灼和无助让我呆在原地,许久,才点了点,算是回答了他的询问。 “你有你独有的特质,敏感……呃……能感受到人的情绪,我们考虑到你很适合这个任务。黄雨瑶最大的特质就是隐身,她隐身后摩罗门的法器都检测不到她的信息资料,她可以自由出入索王封地。至于她的行踪我们会继续寻找。你主要目的是劝导索王。” 大祭师姜微泰看到我窘态,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表扬我。 我心底却泛起无限的悲哀,“敏感”,就是我作为婼羌族群人的特质,不是体能!不是战斗力!更不是魔力!仅仅是敏感! 心中万般无奈憋出一脸苦笑。我宁愿与别人换取这个所谓的特质! “我的任务就是劝说嬴宇浩配合族群,尽快抓到黄雨瑶,是吧?”我莽撞爱表现的性格又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几乎所有领袖们都肯定地看向我,长呼了一口气,他们就像教化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大人物营造的慈爱氛围中,无形中我有种很强烈的自怜。 姚威德的强烈不屑情绪更加强烈传来,当我偷瞄过去时,他却一脸不屑地毫不掩饰地看着远处的墙。 他一点都看不起我!这也难怪,我在浪费族群领袖们的宝贵时间。 我此次所谓的执行任务,在这些尊贵的人群看来,就是一个笑话——除了大祭师姜微泰和魔官姬泽恩略有些担忧外。 姜微泰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对着族长施了一个礼,说道:“她的体能和魔力只比人类稍强一些,现在一、两个吸血鬼就可以杀死她。此次任务比较艰巨和危险,面对的是仇恨联合体部落。能否允许她到圣池洗涤一下灵魂,补充一下体能?也好增加点体能保护自己。” 大祭师的话立即堵得我忘记了呼吸,我木桩般僵直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移向族长,不自信地死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判决书。 姬华德没有看我,只是扫视了大厅一周,不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终于淡淡地回道:“你安排吧。” 心里爆发出来的一阵狂喜冲得我昏昏沉沉。这是多么巨大的荣耀啊!很多族人一生中可能只有两次机会到圣池——出生一次,成年礼一次。 我已经顾不得去思忖是否是因为这次艰辛的任务给我带来的好运气,还是大祭师的慈爱给了我一次至高的奖赏。 姜微泰看着手足无措的我,示意我施礼离开,我这才诚惶诚恐地施礼,慢慢退出大厅。 “魔官~给她选一个防身的武器……”沉重的大门在我身后把后面的话语屏蔽了。 金依薇在门口看着激动得端着双手不断揉搓的我,官方式扯扯嘴角,眸内依旧是冰冷的温度,道:“有接任务的机会?恭喜!” 我虚幻地冲她一笑,飘过雕像般的保镖们,沿着走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往外去。 “泷薇~~” 后面传来低声叫唤。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往后看去,姬泽恩转瞬立在了我面前,微笑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情绪是亢奋的,嘴角眉宇间布满笑意,和刚才在议事厅判若两人。 此时细看时,他里面穿着暗纹白色绸缎连体长裤,裤脚被一双中统纹饰真皮战靴收窄裹住,外披一件鎏金绒丝刺绣浅金色长袍,刺绣的手法精美绝伦,金黄色的图案从宽大的肩膀两侧往腰部收紧并融成一体,再从肩部往手臂延伸至腕部滚边,长袍被一条金黄色的金属腰带收在腰间,肩膀两侧还佩饰向外飞扬的黄金肩盖。 他头上和其他族总一样,带着中央对称的“山”字形纯黄金头箍,头箍的图案用孔雀羽毛简约流线型勾勒,中央部分用金镶玉手法嵌入绿色大小不一的宝玉,再佩上瑰丽的彩色珍珠。 这时的他,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天使,那么纯美那么高贵。 第四章 帅气魔官 姬泽恩虽然比我长一辈份,却是同龄人,是一起在学校长大的师兄,他看起来也就十九、二十岁的容貌。 他的特质是武器的敏锐力、判断力和驾驭能力。他统领着800多名的魔械战士。 这么帅气的魔官第一次站这么近凝视我的双眸,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我们之间从来几乎没有交往,也很少这样面对面说话。 从小到大都天才横溢的他,是我们女孩子们遥不可及的偶像。 “呃……泽恩…还好吗?”我口吃得比较厉害。 “和你一样好!”姬泽恩的语气里有疼爱、调皮的成分,难于想象是出自他的口。 在记忆深处的固有印象,他总是酷酷地,难愈接近。一直以来,他身边只有三个和他长期厮混在一起的男孩,似乎完全不近女色。尽管我们这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儿拼命关注他的一切消息,还是没有他的任何绯闻。 至今,他已到适婚年龄,也一直没有指婚的迹象。很多人难免会去猜忌他的性取向。 “小脑袋里又想什么呢?”姬泽恩抬起右手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我高挺圆润的鼻尖。他的动作熟练,好像我们之间很熟悉。 “我……”对他的亲热动作我习惯不过来,吃惊、心慌,同时还有点期盼,扑朔迷离之际,脸嗵地一下红了。 “刚回来又要出发,有点不舍得家里人。”我老实地低声答道。 “华德…呃,叫我来给你送防护武器,右手给我!” 我缓缓地伸出右手,给他左手一把抓了起来。他的手非常光滑柔软,温暖如玉。 在他一触碰到我皮肤的一刹那,慌乱传遍了我全身,心脏莫可名状地狂跳,脸上发烫,不知所措得迅速低下头不敢望他。 他发出轻笑,好像有点得意。他把我的手握在手心,好像就只有这个目的。我更加慌乱了,试图抽回手。 他低声说道:“别动!可能有点疼。” 脸一下子更红了,我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有点自作多情!我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几千遍。 用左手固定住我肘部,他的右手小心帮我把西装窄窄的衣袖撸起点,修长的尾指迅速在空中划过,我的皮肤离手腕五厘米处立即裂开一处一厘米长的口子。 没防备,我疼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吗?”姬泽恩和气地问道,右手也没停下来,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半个指甲大小的灰色晶体状的东西放进伤口,用右手掌心对着伤口隔空抚着,他在念愈合的咒语。 很快,皮肤愈合成最初的样子,好像刚才根本没受伤过。 突然心念一动,可怜的特质提醒我,刚读到一个强烈妒忌的情绪,我快速扭头看时,是金依薇迅速躲避的身影。 原来金依薇喜欢姬泽恩!顿有挥之不去的惆怅,我为这一发现感到悲哀,而又妒忌。 他们不是一个世辈的,这种感情永远不会被族规许可的。 姬泽恩对此似乎浑然不觉,待我回头时,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下子,我们之间盈满着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 “嗯?别分神。这是一个捕网,只有卫士才会有。口诀很简单,放出去的时候就是‘摩罗古罗斯’,回收就是‘摩罗古罗斯,收’。 “捕网只对体能比你弱的人才有效。对体能比你高的敌人,你要尽快把网抛出去,他从网中挣扎的时间要视乎其魔力和体能,需要几秒到几分钟。你一定要记住,利用好这几秒钟迅速逃离危险境地。 “捕网对使用者的体能要求不高,但需要一定的时间凝聚魔力后才能发射,这视乎使用者的魔力。记住了?” 惊奇而崇拜地看着姬泽恩,把刚才的窘态忘得一干二净,我突然发现自己忘记羞涩,仰头直勾勾注视那靡颜腻理的他,青蓝色的眼眸没有了冷漠,平易而多情,加上一切近乎完美的高贵,我有一种醉人的晕眩。 刚胡思乱想间,一种强烈犹豫和纠结情绪通过他的眼睛、脸部表情传到了我脑海的信息库。 “是什么?”惊讶让我忘记了礼仪,脱口问道。同时,我也为读懂他情绪感到雀跃。 更多的是一种费解:他几乎拥有了全世界,还有什么让他纠结的? “名不虚传嘛。你读懂了我的情绪?呃,把左手伸过来!”他语气充满着赞赏,顿时放弃了纠结情绪,我亦豁然轻松。 这次我毫不迟疑地快速把手伸了出来,不敢再像刚才那样一厢情愿了。 我暗暗提醒自己――他就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的亲切语气只是让我不用过于担心的一种礼貌。 我右手握了握拳头,迫使自己放下意乱情怀,面对着如画天作容颜的他,要收起五神迷乱虽然有点难,从一时的痴迷挣扎出来,我还是勉强做到了。 他稍微纠正我左手放平的位置,没等我迷惑中醒来,他用左手在他的右手手掌心上划了一道伤口,伤口上露出一块紫色水晶样多面晶体,他同样骤然在我的左手手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他的右手手掌心扣在我左手手掌上,慢慢俯过身子,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轻轻靠近我,就像道别一样,我有话对你说。” 刚才的窘迫经验告诉我,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配合他。能感受到他极度紧张的情绪,我自己也无端紧张起来了,僵直地向他胸前靠近。 “我现在给你的是体能感应法器。如果你不确定对方的体能,只需张开手掌对着他,默念口诀,或者默念那个人的名字,就可以感受到体能状况。 “我们族人的体能级别份为十二级。你的体能勉强属于十二级,卫士的最低级别为十一级,能读到具体的级别。级别比你搞得,会有不舒服的刺痛感,体能越强,刺痛感越强。万一对方是敌人,如果他(她)的体能比你强,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你要尽快离开。知道吗?” 等我确定地点头之后,他继续附着我耳语,“这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懂吗?如果泄露出去,我和你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以后可就没有见面机会了。遇到危险要学会躲避,别辜负我的苦心。” 感动之余我只有连连点头,内心泛出被关注的甜蜜,他的细心几乎俘获了我不断膨胀的虚荣心,内心一种奇妙的感情在可悲地泛滥。 从沉醉中回归到现实,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我猛然离开他,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嘴唇颤抖了几下,结结巴巴才把意思说完整,“金修浩…可以听到很远的声音,我们……” 姬泽恩温和地笑了,一脸平静,好像我在说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抬起右手,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滑过我脸颊,停留在那里几秒钟,我刚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的颤抖,就被他的话吸引过去,“他出外执行任务去了,奉命去索王封地找寻黄雨瑶的踪迹,明天才会回来复命。” 看我平静后他又冲我无奈地笑了笑,这种忧郁中的悲伤牵扯着我的心,又百般不解。 我困惑的表情又让他轻轻一笑,眼神略略流连、停顿,嘴角弯曲优美的弧线,然后他抽身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只在瞬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像做了场梦一样呆在原地,很久才回过神来。 他走时的情绪是那么地恋恋不舍,无奈且痛苦。 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所以内心断然否定了那个天神般的帅气男孩会钟情于我。只能或是我让他想起了他心目中的谁,一个现实让他感情纠葛的人。 他的离开让我有点失落,甚至有点痛苦,我的情绪加上他的情绪影响着我,灼烧着我的内心。 我非常讨厌我所谓的特质。完全不喜欢窃听别人的情绪,不希望和别人分享疼痛,分享痛苦。 如今的我,就被姬泽恩和我自己的痛苦紧紧包围着,几乎不能喘气。这种痛苦仿佛又让我回到十多年前嬴宇浩结婚的那天,心痛让我整个人麻木不仁,没有生存的欲望,呆呆地在房间里整整枯坐了三天三夜。 现在这种痛苦又回来了。 这是别人的痛苦,我感受得到。但它也让我陷入悲哀。 我很好奇姬泽恩会爱上什么人。金依薇吗?如何配得上他?但不管如何,我还是坚信自己从他情绪中偷窥到的那份爱恋是真切的,从小到大就没人会怀疑过我这一特质。 我或许让他想起了他的所爱,而这段爱又让他那么地痛苦和无奈,他们抑或吵了架,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辈的。 脑海里闪出了金依薇的身影,难道是她吗?是的,他们永远不可能结合的,因为他们的结合依照族规就是乱伦――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点血缘关系。 我既同情他,内心又火烧般的难受。 第五章 圣殿 脚步蹒跚地跟随着一个姑姑坐上专车往圣池走去,两个实习礼仪的小女孩并排着紧随在我的身后,刚才疼痛的思绪一直纠缠着我消散不去,所以我只是礼貌地冲着农宫姑姑点了点头。 孕育圣池和生命树的圣殿是婼羌族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它位于人迹罕至的东北面一处森林边。 圣殿周边十公里内都列入高度戒备范围内,由族群卫队卫士和魔械库的魔械卫士组成的近百名幻灭者把守着,每一名幻灭者都配备一张幻灭网,用于阻止和对抗大规模的进攻。 有些幻灭网的威力很大,最大一张幻灭网可罩住百人。幻灭网的使用方法是每个族人的必修课,但只有族群和封地内被万里挑一筛选出来的幻灭者,才拥有使用这项武器的权力;鉴于幻灭网的杀伤功能太强大,族规规定只能在族村内部和封地内使用。 圣殿周边的风景优美迤逦,远处有高耸的灌木林和一片杏树林。 现在正是六月杏子成熟的季节,远远望去,绿色的杏林点缀着红红黄黄的果实,空气中还能闻到杏子甜甜的果香味。 近处是一片绿油油的人工草地,草地上点缀着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被人工拼种成各种色彩斑斓的花带,有单一的紫色花带、红色花带,间种还在花带上点缀一些星星点点的各色的花草,用薄薄的别色花带作为中间隔断带,就像彩色丝带系在裙带上,简直赏心悦目。 这些花草给空气带来一丝一丝不一样的香气,可以让人体味到春夏秋冬的瞬间变换。 把圣池和生命树围绕在中心的,是一群宗教色彩很浓的中国式建筑群。 建筑群分里外三层,最外一层是非常大气且庄重威严的城池式围墙——砌的天然大理石都是用中国古代的米浆式方法灌注咬合而成;城墙的大门是拱形结构,大气、高大、宽敞;大门的边还用雕花刻云的大理石镶嵌,是中国古代的宗庙或者大型祠堂的扩大版; 大门的两侧沿着围墙雕刻着三十六个婼羌族的吉祥物——“树叶娃娃”。 吉祥物是一个健壮的男孩,穿着树叶编制的简易背心和前长后短刚好能蔽体的树叶编织裙子,头上有一片完整的大扇形或鸭掌型的树叶从头顶的百汇穴延伸到额头上,树叶在男童头上显得非常动感,每一个男童头上的树叶摆放姿态都各不相同,甚至形状都有细微差异,样子相当可人! 这个吉祥物可是与一个族中家喻户晓的传说有关,这个传说与族祖嬴利安有关,讲述的是他如何得到这个护卫婼羌族群的魔法终极口诀。 传说都是很神奇的,它的作用只是让一个族群或区域文化保持适当的神秘感和宗教色彩,没有太多迹象值得去深究。 城墙足有七米厚,城墙顶部外沿建筑的薄型挡墙,高约四米米。挡墙中间有射击孔,但这些都被郁郁葱葱的绿色栅栏遮蔽住。 圣殿的环境显得安静祥和,但我却能读到隐藏者的情绪:绿色栅栏后面有五十个幻灭者埋伏在那里,时刻戒备着。这是我的特质唯一的好处。 我被圣殿的姑姑接入,她们全部身穿圣洁白色长袍。城墙后面是一条有十五米宽的布满各式绿色开花植物的拱形长廊,一直沿着第二排的建筑物向后面延伸。 第二排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在庆典的时候给族人休息的,或在战时放置物资的和住人的。 而第三排建筑物是大型的房子,有很大的礼堂、主事室等,所有的门都面向中央的广场,广场很大,可以容纳十万人聚会。 我被引到第三排建筑物侧面的一个女浴室内,这是一个装修豪华的休憩室,分里外三个室。 外间为休息室,布置得更像中世纪的贵族休闲馆。我没有被要求停留下来,直接被带进了中间的换衣间,褪光世俗之服,简单淋浴后,引领我到最里面的大浴房。 这里布置极度奢华,一个圆形的巨大的浴缸被镶嵌在木质地板上,木质地板一直衔接到一个很大的玻璃门,这里可以欣赏外面山水相依的半人工景观。 我完全浸泡在浴缸水中,面对拿着香草做的擦拭巾为我擦身的农宫姑姑们,只显得尴尬和笨拙。 幸亏这个过程很短。****的身体被简单披上一件白长袍裹住全身,跟随姑姑们从大浴房的侧门出来,踩着厚厚的木质铺成的道路,慢慢往圣池走去。 圣池就在中央,为一个椭圆形的池子。池子正中间天然形成一个仅容一人的小水池——平着圣池。 圣池四周有一个近似半圆的高出两米的圆形断面,有一股持续的瀑布般的水流从断面无声垂直而下,形成一个宛如弯型镜面的水幕屏障,然后与池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整个设计巧妙,恰似天成,仿佛它们本就属于一体。 池水水色淡绿,清澈透明,微风过处水面泛起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好像绿地上放满了无数的钻石,闪得人眼花缭乱。 从水中可以清晰看到生命树的倒影,这是一个巨大的杏树,是一棵已历几千年风雨的大树。 但你从树上感觉不到年岁的侵袭,整棵树的枝条向四周伸展开,树叶婆娑,影影绰绰,像一把巨型的伞保护着圣池,树干显得粗大有力,起码需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完全环绕一周,树叶除了浓密外每一片树叶很大,比我整个手掌都大。 我有意识望了望树干底部的那个心形树洞——形成一个项圈形状,但不是很深。 不可思议的是:圣池上没有一片落叶或其他杂物。 一个年长一点的姑姑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用脚尖试了试水温,颇感神奇,没有感到一丝太冷或太热,几乎和肌肤的温度一样。这会引起人奇怪地猜想:为什么这样的水温下能孕育出那么美丽的大树呢。 我扔掉长袍,光着身子小心走下池中的石阶,尝试着往中心走去,水漫过我的胸前,浸到了脖子,我没有犹豫,稍稍垫了一下脚,慢慢地一步步走进了中间的小水池内。 小水池里的水温和外面没什么两样,但水很浅,一个人站上去水只到腰部。 成年礼已经来过,那时候我没有得到任何的启示,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 我进到小水池里站直,这时,就像有人命令一样,四周齐齐喷起似白莲花盛开一样的水柱,四周千万朵小水花包围着我,把我围在中间,形成一个相对密实的空间,与外面隔开。 紧跟着小水池的中间喷出四条水柱,把我徐徐托起,人直立着稳稳地立在空中,我按照姑姑叮咛,张双臂,轻闭眼。 农宫姑姑告诉过我,来这里的每个人感知生命树的教诲都不一样,这得看自己的造化。 慢慢地,薄薄的眼皮敏感地接收到一股强光往我身上照射过来,我不敢睁眼,专心地倾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或指示。 但四周都很安静——除了强光给人燥热。逐渐,浑身好像充电一般,每一寸肌肤以致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得到。 一股能量作用在我身上,一缕缕天地之气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灌入体内,在表层稍作停留后,纷纷莫名往丹田集中。随着迅猛增加的能量的增加,进入的魔气深入进筋脉中,呵护中带着压力,肌肉和经脉如沉浸于营养液内的植物,迅速胀大,贪婪地吸取着天地之气所拥入的能量。 被吸收后多余的能量经过经脉和血管,继续流淌回丹田,不断回荡的真气逐渐饱和,没有规则地乱撞。这股气流带着无数不规律的极小气旋撞击下,小腹的丹田内温暖如春,旋即开始盘旋的气流造成的冲击力已经到了我耐受的范围,剧痛顿时盘蜒久居,似乎没有离开的迹象。 那股能量在我身体里一直翻滚着,体内好像在人神交战。 尤其是背部,传来几乎不能忍受的刺痛,似乎有人用钝刀在我背部肌肤上,一刀一刀地綉刻着什么。 驻足能量后,整个躯体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很兴奋,好像充够电的玩具烦躁;但很快,一身疲惫席卷到全身,所有的力量被人瞬间抽空,积淀如丹田,我意识开始迷糊…… 那一束光引导着光脚的我穿过草地,来到森林里的一棵巨大的杏树面前。 光照射到树干上,树干上刻着很多族人名字,几乎按顺序姬华德、寇文德……往上翻飞着,姚威德的名字模糊不清晰,像墨水沾到水后慢慢化开。 我在族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可一无所获,这一发现使我震惊,我居然不属于婼羌族群的族人?! 姬泽恩名字后面竟然是一个“嬴”开头的另一个名字,后面隐约出现“泷”字,但这个名字和姚威德的名字一样若隐若现,实在就像幻觉,不真实得瞬间即逝。 第六章 圣池奇遇 那束光剧烈地闪了闪,像电影换镜头一样,突然我被带到族群的禁魔室外面。 禁魔室是族群专门关押违反族规的重刑犯。禁魔室就像一个鸟笼子,四周都用幻灭网严严实实地防控着。 我站在禁魔室外的一片空地上,从外往里看,被圈禁的几十个族人罪犯都在狭小的庭院活动,突然我目光聚焦到蹲在地上的女孩――“她”居然是“我”! “我”蹲在禁魔室内单独庭院里,出神地盯着一堆树叶。 禁魔室外面的不远处一个修长孤独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姬泽恩”正悲伤地看盯着禁魔室里内的“我”。 这一切,是那么地真实、恐怖,如尖刀般把美好画面割裂。我惊恐得喊叫起来,那束光“唆”地一下子消失了,我急喘着气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水池上飘着。 惊慌未定,合上眼睛,但再也没有强烈的能量进入体内。而水柱,正慢慢退去,我被轻轻放入池中,四条水柱也完全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我想起姑姑曾经说过的话,这就是我的造化不够!要不怎么会那么不淡定,被教诲途中睡着了呢?居然梦见的是姬泽恩,而且,是在圣池, 这太让我吃惊、羞愧。 这一次又白来了!我内心戚戚然。我本就是很普通的族人,没有神会眷顾我这个没有特质的人! 对自己的行为的反省、刚才几乎和现实一样真实的梦境,都让我懊恼不已! 站在水里发呆,情绪一直不能恢复过来。 我瞥见弯型镜面的水幕屏障有一个婀娜纤瘦的倩影,像印刻在水幕屏障上。我怔怔盯着水幕屏障里的我,很想证实刚才那只是个噩梦。 入夏的天气还有点凉,尤其是浑身湿透的我,为了取暖,我稍微弯腰拨了些水轻轻泼拭裸露在水外面的酮体,背部有一片很大的擦伤痕迹立即映入在水幕屏障内,朦朦胧胧。 镜面不光滑,根本看不清楚。手一点一点抚摸,却没有任何疼痛感。 疑惑之际,池外姑姑们细细的声音传来,“天女,请!” 两位农宫姑姑正垂立在池旁,刚才是我太专注,没有读到她们的情绪。 我轻声纠正道:“姑姑,我是生级,还没到壤级。”女性只有到了“壤级”才可以被称呼为“天女”,这在女性中已经是很高的级别了,其他级别的只能算是掌门。 不过也难怪,几乎族群没有壤级以下级别的族人享受过这种待遇。 我走出圣池披上她们准备的长袍。回到浴室,两位姑姑依然面无表情地服侍我穿衣。 突然,她们就像触电一样愣在那里,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我,又不约而同慌不迭地跪了下去,几乎同时惊喊道:“生掌,您……您快看看您的背,您好像被选中了……” 我被吓到,顿时毛骨悚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错愕间,侧身看了看镜子里的我,腋下出,有一大块规则而清晰的粉红色花纹,就像被指甲规则地划出痕迹,从背部向腋下和肩部由粗变细扩散。我顾不上羞涩,叫姑姑拿了一面镜子在后照着,眼睛盯着镜子。 立面镜可以完整看到了背部的整个图案,左侧,那些纹路描绘的中间位置,是一个大根的骨架,往末枝扇状散开,演变为一根根片状、爪状挠痕。细数一下,一共有十八根大骨和小骨。 左右背部是一样对称扇形,它们慢慢往中间收,骨头越来越集中,越变越大,最后在背部胸椎的地方突然变大,且似乎鼓起来,像根大骨头在中心相会。 镜子推远,一对鸟翅膀的解剖骨架图霍然映入眼帘。但用手摸却都是光滑平整的,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们都起来吧。请问,什么叫被选上?”我抑制住震惊的情绪,故作平静地问。 “生掌,您听说过先祖长翅膀变为天使的传说吗?” 心中咯噔一下,几乎不能直面这个消息。尚待证实的信息也不足信。 “听过。这,和我什么关系?” “传说只有被生命树选上的人才能长出翅膀,变成天使。” “我这是翅膀吗?”我又好奇地盯着镜子里貌似翅膀雏形的东西。 “应该是。” “长了翅膀有什么用啊?”我接着深究,实在是太好奇了。 “可以飞翔……”年长一点的姑姑可能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赶紧补充说:“据说还有特权。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不过……”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宽容地挥挥手,温和地看着她,鼓励她把话说完。 “传说女性结婚后才能长出翅膀来。因为翅膀长出来后就不能生育了。” 内心一滞,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的情绪急忙问道:“这么说,如果这个翅膀是真的,我以后就不能生孩子了吗?” 年长一点的姑姑看我慌张的样子,连忙宛然而笑,我这才注意到她其实很美,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不是,你这个翅膀只是雏形,要长出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呢。生掌会有自己子嗣的。” 她话里好贴心好真诚,听起来很是感动。 “你有孩子了吗?”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找点话题,来分散混乱的思绪。 “没有。被选入圣池服侍的姑姑都不能结婚、生孩子,必须保持****之身。不过我姐姐生了一个小丫头,现在在教习院学习。也是我的干女儿。”年长些的姑姑满脸幸福。 我边穿衣服边试探道:“这件事……就是翅膀的事,能不能不说出去?” “恐怕……很难……”年长些的姑姑艰难地措词道:“族长吩咐的,必须第一时间去报告――这也是我们的指责之一,否则…我们也……,请您原谅!” “我理解!”我故作轻松笑道:“何况也不是坏事!是吧?” 看到她们开心展颜,我也开心起来,原来开心是可以相互感染的。 从圣池出来,按捺不住难以名状的快乐,风驰电掣地跑回了家。 我家位于民居别墅群最偏远的地方,和众多的族群平房一样,红瓦白墙的,欧式乡村风格,一种田园的结构,通过屋内外变化的线条来表现其流动的特性。每一个族群民居都色彩过度非常巧妙,显得华丽整齐自然。 屋前有一堵低矮的砖墙,围成一个一百多平米的院子,院子里干净整洁,种满了各种蔬果和鲜花。 我从出生后就成了这里的过客,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推开院子的门,父母亲早已下班,双双坐在客厅低声说着话,似乎在等我。 父亲林思恩,本已做到了一个家族银行企业中层,连续得到嘉奖,但为了我能安心出去企业上班,他自愿申请回族群陪伴妈妈妫蕙琦。他们为了换取我完整完成族群学习深造的机会,他们的级别如今都分别退到了生1级和农1级。 妈妈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她微微颤动肩膀随着低泣的声音起伏着。 我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回抱着她,越过她的肩我看到了爸爸,从他故作严肃的脸上我读到了他不亚于妈妈的浓厚爱意。我朝他吐吐舌头,手也没闲着轻拍着妈妈的背部以示安慰。 父亲林思恩纹身一样的项链中间的心云石是淡淡的青色,他属于族群的“生1”级别,本已做到了一个家族银行企业中层,而且连续得到嘉奖,那时候经济环境好,也很容易得到嘉奖,有很好的晋级机会,但为了我能安心出去企业上班,他自愿申请回族群陪伴妈妈妫蕙琦。妈妈也是“生1级”,为了换取我进研拓会深造的机遇,退回到“农1”级;林思恩也是从原“生2”的级别退到了“生1”级,以换取我完整完成族群学习深造的机会。 我正哄妈妈坐下来,站在她身边解释着“因为忙回来少”此类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于接受的各类借口,外面突然很多纷杂的情绪传来,紧跟着就是一阵微弱的嘈杂声逐渐强化,往我们这间偏僻的小屋走来。 我们家是位于族村靠近海边最边沿的一间家族小屋,所以很容易判断出他们往我们的小屋而来。 没等我说话,爸爸低声喊了一句:“族长好像带很多人来了!” 爸爸的特质常让我愕然,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遗传到爸爸的特质,只是我特质的表现力更显著些。 爸爸带着我们赶紧迎了出去。我们在族群是微不足道的家庭,级别和地位都很低,领袖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能光临这间寒舍的。我猜想领袖们应该奔着我可能长“翅膀”的事而来的吧? 我自己还没来得及和父母亲提起。他们来得好快! 正想着,族长姬华德已经笑容满面地率先走进了院子,后面紧跟着一个族内尊贵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天女姑姑。今天在议事厅所见的所有领袖都无一意外地来了,虽然他们脸上依然严肃,不苟言笑,但面部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那种漠然。 第七章 客人 屋子客厅比较小,其他领袖们都留在庭院内没有跟进内屋。 有意无意地瞅了一眼站定在庭院的姬泽恩,他正面不改色地看着我,我立即在脑海里质疑上午发生的事,也许都只是幻境。我微微苦笑,慌乱地躲避开眼神,没来由地怦然直跳;脑海里顷刻间闪出梦里的场景,脸更加红得发烫。我掩饰地垂下头跟着父母转身进入客厅。 姬华德依旧是白天的一身族长服装。 族长的衣服是独一无二的,里面穿着用缂丝族纹刺绣和五彩翟纹滚边盘领的土黄色长袖长袍,长袍用同色的翟纹滚边腰带约束着,外面披着一件更长的五彩翟纹刺绣的大披风;他头上戴着环状的头冠,呈中央对称,最中间嵌入一个鸡蛋大颗的纯蓝宝石,周边彩色宝石点缀瑰丽图案,真是璀璨夺目、巧夺天工,也给人一种稳重、端庄感。 他胸前佩戴着这世上唯一一块绝无仅有的半个拳头大的“龙魔石”,在土黄色底色五彩长袍的映衬下更显得格外耀眼。手上执的是用龙魔石碎片镶嵌的土黄色金质纹雕法杖。 姬华德是族群的掌门人,控制着整个族群的生杀大权,按族规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关于他的特质和魔力,在族内都是讳莫如深的。 姬华德最令人称道的是掌控族内各大家族的利益平衡。姬华德他除了掌控族群全面事务之外,还专门负责祭祀、魔械库的监管。 姬华德坐到沙发上,等我们分别都按规矩行了礼后,他笑着说道:“听说你翅膀雏形已经出来了?是不是真的?” 我无视父母亲惊讶的眼光,轻声且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 尊贵的天女姑姑笑意满满地看着我说:“可以进里屋给我看看吗?” 我顺从地把她引进我屋内的房间。这位姑姑话很少,只是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让尴尬的气氛稍微平缓一些,否则一个陌生人要看我的身体,这本来就是一个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走出房门,姬华德正问起我父母亲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提醒他们有什么缺少的可以直接找他。他瞧见我们走来,就探询地看着天女姑姑脸上的表情,语气略显得急不可耐,“妘雨婷,是真的吗?” 得到妘雨婷天女肯定点头后,他突然哈哈一笑。 “哈哈……可喜可贺啊!我们族群将近两千年来没有出那么大的喜事了。林思恩,你知道你们家出了一位天使女儿吗?她今天被赐予圣池沐浴时,被圣树选中为天使,真是大喜事啊!不过,这只是翅膀的雏形,你们要对她多一些呵护。以后族群也会给她更多的历练机会。百炼才能成钢嘛。今天姜大祭师的安排真是意外,真是缘分!她现在是上天的女儿了,是我们婼羌族群的骄傲!” 稳重威严的姬华德表露出很开心的喜色,展开的笑容在他平滑的脸上刻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他临走时又叮嘱了我几句注意爱护翅膀之类的话,然后自言自语说道:“姬泽恩应该给你找更好的防御武器。” 我们送他出门时,正在翘首企盼姬华德和妘雨婷的领袖们的嗡嗡议论声骤然而停,已经闪到庭院外面的路边的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听见姬华德肯定的笑声,个个似乎如释重负般“噢”了一声,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并没有看见姬泽恩,内心稍稍有点失望。 我在所有的情绪中特地搜索到姬泽恩,和其他领袖呆在一起的他,情绪显得是那么的不同,痛苦和纠结。读懂他的情绪让我异常兴奋,又因受他的情绪影响让我痛苦异常。 我以前怎么没有特意去关注过他呢?那时候唯一能做的是就像其他女孩一样远远地看着他,崇拜着他。他高高在上,原来却活得那么痛苦。 我这是怎么了?上午到现在脑海里一直都是他的影子。梦里是,眼前是,即使远处,脑子里也满是他,和他的情绪…… 送走了他们,我们一家人默默地回到了大厅。一切都是那么快,我几乎反应不过来,就像一阵风似的,他们来了又走了。但留给我父母的惊愕却是非比寻常的。 我把大概情况和父母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梦境的事。 他们听了又是开心又是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尤其是爸爸,他没有表现得过多的喜悦——远没有我晋级时欢畅表情——而是一直问起我在银行的工作情况,还给了我一些建议性的意见。 下午父母亲上班去了,我一个人懒懒地呆在家里,莫名的困倦一直困扰着我。 我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好像出了问题,这不是我们族人应有的表现。虽然我努力克服,呆在自己的小屋静静看书,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困倦的侵袭,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 妫汉彬的喊声在屋外传来,我刚走出房门准备迎接,他已经跨进客厅。 “林叔叔好!泷薇,听说你长翅膀了?打开给我看看,哈!”妫汉彬一到这里就无拘无束。 “怎么那么快知道了?”我有点无奈又有点恼怒。这里和城市就是不一样,有一点小事立即传遍整个族村。 “现在几乎全族人都知道了吧,你今天开始应该声名大噪……哦,我想这一定会很困扰你。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然对待,不用理那些好奇的眼光。”他同情地看着我。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已经是根深蒂固深植我心。 “你知道‘被选上’是干什么吗?”我轻声地问道。发现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客厅。 他摇了摇头,看我沮丧的神情立即补充道:“反正是无比荣耀的事,你也别想那么多。我今晚请了假陪你去看场电影,进去换上族服吧!你这样子我很不习惯。”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习惯了人类的生活,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这套衣服让我在族村显得很另类。 换好青绿色滚边长袍衣服走出房间,妫汉彬啧啧称赞道:“你就应该穿这衣服……”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姬泽恩在门口喊我。我感到不妙,头上发麻。不是又一个来祝贺的吧?唉! 鉴于上午他对我额外的关照,我心里对他有说不出的感觉;另一个非常隐秘的想法也驱使我想见到他。 姬泽恩改穿上鎏金淡黄色便服长袍站在门口,他这样子更显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又英气逼人,少了一点点距离感。 他看到我和妫汉彬一起从屋内走出,毫不掩饰地蹙着眉,对妫汉彬淡淡说道:“族长派了一个任务给我,要带泷薇出去。” 妫汉彬犹豫了一下,冲他礼貌而尊敬地点点头,转身对着我说:“你先去办事,晚一点我再过来。” 妫汉彬走远后,姬泽恩神秘地对着我招招手。我对着屋里喊了一句:“爸爸妈妈,我跟姬泽恩族总出去办点事就回来。” 得到回应后,我快速地追到姬泽恩,往房子的右边走去。路边有一匹白马——纯白色的毛没有的一点杂质——正悠闲地吃着草,不停地甩动着长长的白尾巴。 “这是华德的马,叫疾风,漂亮吗?感受一下?你敢吗?” 姬泽恩戏虐地看着我,有点捉狭的意味,这与我了解的姬泽恩很不一样。 在教习院和研拓会读书时,同样是皇族身份,嬴宇浩却没有一点架子,整天和我们厮混在一起;而姬泽恩各方面的成绩、执行任务、格斗成绩等,都是全校最优秀的,却好像总是高不可攀,和大家之间总有一条难于跨越的无形的鸿沟。他是出了名最酷、最难以亲近的人。 “不是族长……”看到他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一个我喜欢的圈套。 我忘掉了拘谨,受到他激将法的刺激,欢腾起来,立即飞奔过去,倚仗着自身的速度,纵身从马后一跳想飞跃上马。 马受惊,遽然往前跑去,我正叹息要摔倒时,姬泽恩疾驰上来稳稳揽住我的腰,不至于跌得太惨。 他笑得喘不过气来,“上马要从侧边上。温柔点,像个女孩样子。” 他吹个口哨,受到惊吓跑远的白马乖乖地晃着脑袋回来了。他牵着马头的绳子,一只手给我借力上马。 就这样,他牵着马绳而我坐在马上,慢悠悠地走着。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速度才是我的最爱!我有点不满地对他嘀咕:“这哪里是骑马啊?只能算遛马!” 他哈哈一笑,说道:“你第一次骑马,我是怕你摔了。我带你骑一段路?” 看我点头他表现出的喜出望外神情,我有些意外。没等我深一层次地思考,他敏捷矫健地翻身上了马,贴着我身体坐在马后面,我一下子变得拘束不自然起来。 他无事人一样,在后面耐心指导我如何抓缰绳如何用脚控制马的速度,如何抓紧鞍前铁环,防止马突然停下或变向。等我都听懂了,他马上用缰绳策马示范。 第八章 表白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速度才是我的最爱!我有点不满地对他嘀咕:“这哪里是骑马啊?只能算遛马!” 他哈哈一笑,说道:“你第一次骑马,我是怕你摔了。我带你骑一段路?” 看我点头他表现出的喜出望外神情,我有些意外。没等我深一层次地思考,他敏捷矫健地翻身上了马,贴着我身体坐在马后面,我一下子变得拘束不自然起来。 他无事人一样,在后面耐心指导我如何抓缰绳如何用脚控制马的速度,如何抓紧鞍前铁环,防止马突然停下或变向。等我都听懂了,他马上用缰绳策马示范。 马,快速地奔跑起来。速度让我兴奋起来,因速度带起的风吹拂在脸上很舒服,撩动我的头发往后飞扬,我舒张开自己的臂膀,快乐地笑着……渐渐地,感觉到他不说话了,他充满结实肌肉线条的胸部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敏感地捕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紧张的情绪。 马没有策动力慢慢小跑起来,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他香甜的气息越过我的肩膀传到我面前,我浑身颤栗。 中邪地很喜欢这种感觉,近乎自私地享受着这一切。他看我没有过度反应,就把左手揽在我腰部,似乎只是防止我掉下去,右手依然拉紧缰绳。 我心跳加剧,脑袋里迷迷糊糊地,同时也贪婪地吸着他呼出的甜腻气息。 我居然和偶像贴身骑着白马!简直难于相信!以后这一切会不会梦境般,消逝了不复存在? 我们都没有说话,放任自己的感情在身体碰撞中堕落。一天两次,不,是三次见到或梦见他,都是那么亲近,那么贴近……在我人生中,这真是很奢侈很不真实。 在现实生活中,我是平凡的灰姑娘,他是优秀的王子;他是族内未婚姑娘可望不可即的神,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女孩们的心。现在我们却能离得那么近,我能触碰到他,能感受到他迷人的若有若无的气息。这种得意,带着一丝忘神,是多么容易让人迷失自己啊! 他的情绪带着忧伤,又让我同情、怜悯,不,我没有资格去怜悯。 他的爱人到底是谁?他怎么那么伤感、孤独?当然,他不可以去爱上了一个比起他来说不同阶层不同世辈不同身份匹配的人,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身世低微配不上他的人,一个平庸无奇的人……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是那么完美,好像世上的一切都应该给他锦上添花,他的人生道路本该就是鲜花满地,处处欢歌。 马一直沿着大道慢慢地踱到海边。 海边很安静,远处望去,海水还是湛蓝湛蓝的,海面尽头落日的余晖已经把海面一角映衬得一片血红。除此之外海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海鸥没有船只,只有潮水涨落带来的潮汐声。 这里的海不能通向包括外面世界的任何地方,它只是纯粹的属于族村的海,仅此外没有别的意义。 下马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水,因为海风变得冰凉。太紧张了!因为微醺我放松不下来,身子一直僵直着。他找到一块干净平坦的礁石,拉着我坐了下来。 沉默了半分钟,他接着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了彩色的烟花棒,我紧紧地盯着他的手,皱着眉头:他原来也落不了俗套,用烟花为我被选中的事庆祝……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反感,念动口诀,在他右手食指上点燃一束蓝色火焰。他把点燃的两支烟花棒放在我手里的,自己拿着一支,眼睛盯着那闪动的微光。 这个举动没有分散到我的注意力,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沙地,再延伸到波澜不惊的海面,等他俗套的开端。 “白天放烟花是不是也很漂亮?”他没有等我回答接着说:“我不开心时,就会自己来沙滩放烟花。第一次看到烟花在空中绽开后变成一股浓烟,的确有点失望。后来,我发现烟花棒发出的亮光还是很漂亮的,你觉得呢?” 原来他还没有放下那种纠缠的悲伤情绪!他究竟有多么爱她?!甘心为她这样****。 心中的醋意又莫名其妙翻涌出来,哽在喉咙上,很是难受。 手里的烟花棒已经灭了,剩下灰白色的弯曲小棍。 我正不知如何接他的话,他重新燃起几支烟花。 接过他重新递过来的烟花棒,把空洞的眼光收回到烟花棒燃烧处,火星在烟花棒尾端闪烁着,那点点星光好像在努力走得更远,带出更长的光线。真的很好看!我仿若能听懂光亮的想法――即使短暂,也是快乐的。 我一直盯着它,直到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余光捕捉到姬泽恩一直在侧面注视着我,满足和快乐的笑容在我的脸上慢慢绽开。他轻声笑了,纠结的情绪缓和了下来,慢慢变得快乐。受到感染,我也莫名笑了。 笑过后我们都静静地坐着,他的侧影更像雕像,环绕着高贵儒雅的气息。我很是好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静候着他的下文――他不会只带我来海边放烟花那么简单。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金修浩不在族群,这是唯一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他好像在自言自语,根本无视我的脸色,死死盯着自己不安绞动着的双手,似乎生怕自己动摇这股勇气。 我为读懂他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憨态可爱至极!我发觉自己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这个念头一直鼓励着我不经意去打量他迷人的外貌,被他的每一个笑每一个动作迷倒,又一次次挣扎回到现实。 他从我笑声中受到了鼓励,看着沙面径自说了下去,“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再有任何的犹豫。 “中午我们从你返回的路上,族务官孔团泰和领袖们谈论起给你指婚的事――你知道他是负责管理族务,这是他的职责和权限。你刚好到了适婚年龄,这事迟早都会发生;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都是你必须在短时间内结婚的理由。” 心里一阵悲哀,我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进谷底,毫不掩饰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似乎并不为指婚的事而开心……”他抬起头,勾着头看着我。 我有些慌乱,没想到他那么直接。 “呃~”我窘态毕露。谈婚论嫁对每个女孩儿来说,都是娇羞难于开口的大事。 “如果指婚对象是妫汉彬呢?”他完全不管我的处境,逼问道。 愣了愣,第一次近距离直面于他,他怎么有那么多好奇。 顾不上纠缠这个无聊话题,失落还是占据了主导。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好对陌生的他说太多关于内心世界的东西。 “你们一起长大的……”他采取提示的提问办法,继续逼问我。 我不得不管住自己内心的不耐烦。如果不回答他,他也许会问到我身边的所有男孩,也许会问及嬴宇浩,这是我内心深处不愿意触碰的话题。 “我一直当他是哥哥。”我语气不是很友善,非常不情愿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同时也清晰告诉他:我不想再回答此类的私人问题。 令我无比意外,他立即对我展现出开怀的笑容。这个笑点来得有些突然,我怔怔地看着他,触遇他窃喜的眼光,我又不自然地转开。 “这正是我今晚的话题。之前华德私下也和我谈过,如果这几年内我自己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就要我接受家庭的指婚――相对家族来说,指婚是重要的事情。我母亲已经三番两次提起这类话题。” 他居然对我说这个!我不由得扭过头去看他。他眼里闪出真诚的眼光,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 他毫不理会我惊讶的表情,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急促按照自己意思说下去。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我也知道你深深地爱着嬴宇浩。可是,嬴宇浩已经结婚了,他也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地爱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教习院开始就喜欢你――或者更早些,你是那么的单薄,那么惹人怜爱,你的自然、你的清新、你的纯美,甚至是你无穷无尽的忧郁……一颦一笑,都深深的记录在我的脑海里。我尽力去表现,希望我得到你的注意,可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嬴宇浩…他们……” 被他的话震惊到,痴坐在那里看着他迷人精致的侧面。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些,“我只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里试着喜欢我,尝试爱我。我不是那么差,我有很多优点,你多想这个,就会慢慢喜欢上我的。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心剧烈地跳动着,有点口干舌燥。我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记下他说的每一个字,但我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今天的遭遇已经足于让我崩溃,无论如何想爆脑子也无法参透神秘的源头到底发自何处,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奇妙机遇都让我碰见。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不确定游走在血液中,曾经像毒血一样渗入骨髓的不自信让我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除了震惊,心慌意乱,不知道这一切和梦境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能假装镇静地坐在那边听他说下去。甚至不敢看他,只感受到狂乱的心跳和浑身无力的脆弱。 心里暗暗期盼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一天…… 第九章 天使的传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族规只是族规,不合理的规定总有一天会被打破。只要你有一天告诉我你爱我,其他事你不要去想,你只需要等着我来迎娶你的那一天。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和精力向族长抗争我们相爱和结婚的权力。甚至将不惜生命为代价!” 他是那么自信,那么霸道,他的决心不断腐蚀着我的心。 他抬起头,把手伸过来轻轻托着我的下巴,以使我的头可以转过来看着他如水清澈的眼睛,眼里都是坚定、自信和骄傲。 我依然被他的话感动着、麻醉着,也陶醉其中。我们相互凝视着,谁也不想动,直到他用干涩的声音对着我说了一句:“只求你爱我!” 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轻轻触碰到,似一条细细的丝线牵动到泪腺,眼眶里蓦然涌出了泪水,我飞快扭过头让泪水尽情流淌着。 他有点不知所措,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不安地揉着手。也许他想过很多可能——被拒绝、被接受、被咒骂,就是没有想到我听完只会默默地流泪。 朦胧中感觉还没有从梦境走出来,他的话真冗长,已经超过了我的理解能力,分泌过多的化学激素让我脑子变得感性和迟钝,哭泣,成了我唯一能回应他的唯一动作。 所有的情绪都随着眼泪流干后,才整顿一下情绪。我把这些匪夷所思的奇异事件堆积在脑海,却突然灵光闪过,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力惊呆了:梦境,现实,梦境,还有现在的一切…… 难道梦中的情景就是一种告诫?!“我”被关在禁魔室,而站在禁魔室外面的“他”,身影是那么孤寂,那么伤感、那么迷乱,又那么无可奈何。 我惊诧地擦干眼泪,定定地看着他,好让脑子里充斥中的梦境里的“他”和现实的他联系起来。 他被我的神态吓到,惊慌地看着我,表情犹如一个死囚等待着判决,痛苦而扭曲的俊脸,使人心底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怜惜。 我盯着他的脸,思绪又回到了自己梦境中——假如这一切会是真的,我何必让一切开始?我何必又让他痛不欲生?他看起来真的很爱我,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能从他的情绪中感受到。 甚至,上午我们见面的场景也不适时宜地闯进我脑海,他纠结的一切情绪居然是为了我!困扰他情绪的,让他痛苦的,让他无法放下的,居然是我! 这个想法让我开心,又痛心难过。 他有很好的前途,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是族总了。等老一辈退下后,他的皇族血统优势,就推着他顺顺利利坐上族尊甚至族长的位置。为了我一个无名小卒毁掉他美好的前程?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更不应该是他做的。 他的人生应该充满着光明,不应该为了地位卑微的我而有一点点瑕疵。 我强迫自己冷静去面对他的话,他的话真诚没有一丝隐藏,虽然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左右着我的理智。但如果我不冷静去拒绝,就会把他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又想起梦中的情景,如果那就是真的,至少知道他不会有事。想着这个,我心中稍稍有点安慰。 我不爱他,我爱的是嬴宇浩!——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更加不能伤害到他! 我被强化的善良绝对不允许自己纵容他去走这条不归路! 读出了他期待的情绪,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绝情话说出口。 “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我愿意耐心等待的。” 我的犹豫又好像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提前把我即将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真是个聪明绝顶的男孩! 我真是个失败者!这就是读人情绪最大的弊端,狠心话实在说不出口。 悲哀的是,我自己心底里好像也不愿意把它说出来。 “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可能感兴趣的。” 他趁我犹疑不决之时,岔开了话题,旋即拿出一本发黄的古书,翻开折叠着的一页书,他递到我面前,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这个?” 我定睛看时,书本上插着彩画,是一个上身****的强壮男人,脖子纹刻着和我们一样的项链,项链中间的心云石是黑色的,意味着他是婼羌族人,魔法级别已经到了天人顶级。他正立在空中,背上张开一对白色的翅膀。 很感激他的细心。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充满着好奇,而是设身处地考虑着我的担忧和害怕。这与他的年龄多么地不相符!他是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是他的伴侣呢?想到这里我微微有点吃醋,脸也红了。 这一念间脸红给了他误会的空间,他的情绪转瞬变成内疚和不安。他是担心揭了我隐私会伤害到我吗?或者这个话题会使我难堪?我越来越喜欢窥探他的情绪,和他一起感受着各种情绪的洗礼,痛,并快乐着。 “我就是想知道什么叫被选中——圣池里的农宫姑姑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打破了他的猜想,主动提了出来。 “古书上没有很多篇幅关于翅膀的记载,只言片语很难下定论。 “对先祖长翅膀的记载仅限于几本古书,我个人感觉你这次被选中有点意外。按照我理解,婼羌族群到了危难之时就会出现长翅膀的人,而且这个人一般都会在族群领袖中被遴选出来,承担力挽狂澜的重任。 “一则现在族群时局那么稳定,那么团结,外族也没有值得对抗的强势群体; “二则你不属于族群领袖,为什么生命树偏偏会选中你呢?真是一个谜; “三则以往的关于翅膀的传说,都是男性才会长出翅膀,几乎没有提到女性。你知道先祖姬蠡希变成天使的故事吗?” 我微微点头。他说的这个故事是有一段记载,是婼羌族群史必学的内容。 先祖姬蠡希存在的年代就是嬴利安掌政的年代。族祖嬴利安和谢池桥、姬蠡希是结拜三兄弟,感情很好。 嬴利安具有欧亚血统,继承着欧洲和亚洲人所有的优点,谢池桥长得像美俄混血相貌,而姬蠡希长得是典型英国人。 他们三兄弟一度共同执掌着我们婼羌族群事务,被统称“婼羌族群和平时期”。当然,那个时代只有与他们三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算得上皇族。 当时他们三大皇族间相互通婚,嬴利安娶了谢池桥的妹妹,谢池桥娶了姬蠡希的姐姐,而姬蠡希和嬴利安的非皇族血脉的妹妹嬴莉娜结了婚。 这样,只能皇族间通婚的风俗世世代代就这样写进了族规。为了加强合作,他们还收进了几个异姓人进入皇族,并相互通了婚。 皇族三兄弟各有所长,据说嬴利安的特长是让所有的人对其印象深刻且诚服于他,有“魅力圣者”之美誉;谢池桥的特长是具有勇猛的战斗力,让手下信服,占据着“战神”的位置;姬蠡希的特长却是严格的执法和刻板的性格,有“执法者”之称。 在他们的严格管理下,族群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那个时候,地球上异族的存在还很不规范,到处都异族怪物制造事端,有巨龙、格里芬、吸血鬼、女巫、狼人、巨型食人怪、兽妖、食人花、雪人等等,对人类生存有很大的威胁;一些恶灵、黑暗精灵的存在,也是对人类的繁衍生息一种巨大的威胁。 那时,我们族人的足迹几乎走遍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消灭了大部分威胁到人类生命的怪物,让人类生存环境恢复到在一片安宁祥和的环境中,人类的繁衍达到了鼎盛时期。 突然有一天,族群里发生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姬蠡希被生命树选中。经过长期痛苦的蜕变长出了天使一样的白色翅膀。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都在猜测是否神对他们卓越建树的奖励——族里的大祭师长时间无法参透天机。 紧接着,族群发生了一件小事——世间所有的错误都是从一件小事开始——这个小错几乎毁灭我们族群,也让“天使翅膀”充满了神秘、神圣和使人敬畏的浓重宗教色彩。 嬴利安是一个富有人格魅力的领袖,族中很多女人都被其深深吸引。嬴利安被成绩冲昏了头脑,受到了族群最美的姑娘幽翋的****,与其通奸。幽翋很快怀上了嬴利安的血脉。 嬴利安的妻子受到了冷落,几乎被嬴利安抛弃,不甘心的她去找了兄长谢池桥,要求他主持公道。 结果可想而知,这件事引发了族内嬴利安支持者和谢池桥支持者两派的战争。两派势均力敌,战争非常惨烈,两派中大部分皇族都战死,最后,受伤的嬴利安和谢池桥也同归于尽。 姬蠡希不忍看到兄弟间和族人间自相残杀,每天劝架,最终都证实无济于事。 嬴利安和谢池桥死后,姬蠡希觉得自己没能保住族群的荣誉,罪孽深重,在疯狂和自责中自杀。 姬蠡希的妻子因为血缘关系,出面保住幽翋的孩子——她敬爱的兄长嬴利安剩下的唯一血脉,她看着幽翋生下嬴瑞尔后,亲眼看着幽翋被处决。 深爱丈夫姬蠡希的她,以自杀的方式跟随丈夫而去。临死前她留下一封遗书:“嬴瑞尔后的第三代将永远被赦免一切原罪,他和他的孙子后代恢复皇族的特权和荣耀。” 姬蠡希没有留下子嗣,其兄弟、姐姐和其家族也参与这次战乱,一起战死沙场,其弟弟只剩下一个重孙子姬华德,当时只有1族岁,不谙世事。 这场惨痛的战事,族群人只剩下包括皇族血脉的不到三千人生存了下来,有皇室血统的只剩下姬华德和嬴瑞尔。 嬴瑞尔因为母亲的原罪被禁闭,只有姬华德这个皇族血脉传承人。 由于族群的人数亟待增加,所以不知不觉中,只能皇族通婚的传统被时代的烙印磨平了,传到现在,只信守着“同辈指婚和不准近亲结婚”等的传统,以确保种族能够健康地繁衍生息。 而狼人、吸血鬼等异族被大规模清洗之后,学会了躲藏,它们的数量剧增,悄悄躲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窥探着、伺机着。 第十章 告别 “不过……”姬泽恩的话把我从故事里唤回到现实,“我提醒你,现在族群里的前辈都说到,如果女性长翅膀,就有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我……只是想你知道——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完全不介意这一点!” 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绝对不喜欢这种提醒。我不但喜欢孩子,我童年的经历也促使我想要有一个快乐健康成长的孩子,如果可能,我愿意为自己的爱人生多几个孩子! “那有没有说到被选中可能要承担的任务。”我岔开这个敏感话题。 “除了族群处于危难外,没有记载过别的任务。不过,里面提到长翅膀的人会特权,我想就是天使拥有的魔法和其他吧。” “……”我对今天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非常缺乏理解力,思绪又回到了梦境中,看到“我”被监禁的场景。那么,这次被选中为天使候选人,我的梦境只是神对我的规劝?我有可能做出违反族规的事吗?按目前来看,违反族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爱上姬泽恩。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用怕,族群不会有事,你也不会!不管怎样的结果,我都会与你一起去面对。”姬泽恩温柔地对我耳语道。 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梦境?我又想起梦境的第一个场景:姬泽恩和族人的名字刻在树上,而我的名字却没有出现,难道连生命树都不认可我族人的身份?或者我是异族?或者我就是姬华德说的“天使”?即使是天使,和婼羌族人身份也不会相违背的。 生命树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生命树让我看到禁魔室里,是预警今晚姬泽恩会对我表白吗?是想告诉我他的这段感情是不会得到祝福的吗?或者告诉我我将来会是天使,不会生存在婼羌族吗? 不管哪一种,生命树似乎叫我远离感情的纠葛,警告我选择好人生。这有限的信息我只能得出此类结论! 只是姬泽恩一个人的孤单和落寞的场景,一直闪拂在我眼前,震撼着我的心灵。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六月的海风还是很凉,加上傍晚的清风,寒意袭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身体。姬泽恩注意到我的不适,把长袍脱下披在我身上,还伸手过来压着衣服。温暖通过相互依靠的躯体传给我。不知道有意无意,他把嘴唇放在我的头发上,他情绪里传来的浓浓爱意占据着快乐的主体。我享受着,自己也很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他的情绪?像一个中毒的人看到毒品一样。 也许我暗恋嬴宇浩的心太过孤独,需要一个替代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如果我把梦境告诉他,我深信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保护我,那进去禁魔室的将会是他,这是我不想要的结果。唯一的选择就是悄悄离开他,远远地看着他、祝福他。如果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我就可以继续回去上班,远远地离开族群。我已经非常习惯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习惯远离族群离群索居独自舔伤的日子。我期望以后都会在那里安居乐业,度过我漫长而孤独的一生。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我很喜欢他给予的这种关爱,我很享受他的疼爱,享受他的暖暖情怀。但我也知道,这只能是最后一次,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那种感觉,我沉醉着,堕落着,也陶醉着…… 圣池的经历让我从中午始就筋疲力尽,浑身无力,好像被抽干一样,我在他疼爱的环抱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右手紧紧地抱着我,左手似有似无地触碰着我的脸颊和头发,动作细腻轻柔,生怕把我惊醒。 我回味他傍晚对我讲的话,脑子紧张地过着、记忆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真的有点心旌摇曳,整个心都塞满了浓情蜜意。我伸出右手,试探地去摸他的脸,想感受一下他俊美的轮廓,我想记住他脸上的肌肤和五官,以便以后能永远存在记忆深处。他是唯一一个对我表白过的男孩。 手指触摸到的是冰凉肌肤,心下一惊,他把衣服都给了我,我却忘记了他只有单薄的衣服裹体。我想抽回手,却被他夹在脖子上,还把半边脸紧紧贴在我的手掌中。 他内心很痛!我感觉到了,我的心也跟着疼痛异常。 终止一切的时刻到了——我告诫自己必须痛下决心,斩断他的情丝。 “忘记今天的一切,放弃它吧。你也知道你的爱是不被允许的……”我故意把自己撇清,“你想一下嬴宇浩,想一下黄雨瑶的父母亲,再想想先祖嬴利安,即使他是族长也不被允许。没有人能斗过族规的!” 没有勇气看着他说,但幽幽的话似乎不是出自我的口,而是来自很遥远的地狱。它正一点点地夺去姬泽恩的热情。 我的话让他非常气馁,但当我话音停止后,他的情绪告诉我他又立即坚定了自己的意志。这一发现让我心痛,也让我自私的心里得到莫名的宽慰。 我和自己的****抗争了几次,都失败了。我实在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好像也一样,一直努力保持着这种姿态,生怕有一点移位会惊动到我,以至于我会脱离他怀抱。我举着的手开始酸楚难忍,轻轻抽了一下,他善解人意地放开了对我右手的禁锢,我把手指胡乱动着,却不料移到他的唇上,轻柔地划过,他的唇紧闭着,轮廓却明显精致,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微薄的嘴唇。他试图用嘴唇轻轻衔住我的手指,被我抽离。 我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凶狠的惩罚恢复了点理智。不能让他再有误会了!我内心努力挣扎着,开始鄙视自己的自私。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乘机把脸上的假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我得体地微笑着,掩盖内心的不舍和疼痛。 “我们回去吧,你要珍重!”我离不开他那深情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离开。 他来拉我的手,被我巧妙地躲了过去。 我不能再给他希望了,既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我就要让他知道这个无形的距离,逼他离开。梦境中他孤单的身影又一次闪过我的脑海。我坚定了决心,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起来。 他要照顾马一定赶不上我,我想。 我几乎是一口气回到了家里,大厅没有人,我偷偷跑进到房间躲藏起来,把自己和失落收藏在小屋最深处——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 晚上妫汉彬来了两次,第一次他奉命送来一个信封,我听见他和妈妈在客厅里小声说是周日的机票和接机人的联系电话;第二次来只问了妈妈我是否吃饭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离开了。 我卷缩在床上装睡,感受一次次心痛的冲击,一种失恋的感觉。 真好笑,没有恋爱哪里会有失恋?!即使是对嬴宇浩,也只是我单相思,他一直都没有爱过我。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放映着姬泽恩的话,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触颇深,每一次回眸和凝视,都让我心脏停止跳动几秒,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感到甜蜜。面前时不时闪过他绝尘的美,让我痴迷……后来,我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冲了凉。望着我换下的一堆脏衣服,突然对这个家的内疚感涌上心头。我对这个家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很少关心过自己父母,也从来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只是像吸血鬼对鲜血一样不断索取,不断地挥霍他们对我的爱。 “下次回来,我一定要呆多几天……赚多点钱,好让他们双双出去旅游。”我暗自鼓励自己,以求得内心少许的平静和安抚。 妈妈已经把用神仙菜做的糕点和各式点心摆在桌上,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她坐在我对面,她不停地叮嘱着如何照顾自己或者唠叨着邻居的事,妈妈欲言又止的话尾中,暗示着她在担忧着什么。如果不给他们交代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一直这么忧虑,可能每天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妈妈~”我打断了妈妈重复叮咛的话,用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说:“昨天姬泽恩族总奉族长的命令来找我,谈的是这次执行的任务,因为…任务比较复杂,我……担心做不好。这是第一次接到所谓的任务,我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一种战争。” 妈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慈爱地看着我,“努力了就好!没必要要求自己每件事都做得那么完美。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这就是妈妈无形的包容。 出来的时候爸爸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看书,天还不是很亮,看书明显是作态,他在等我告别。他把手放在我肩上,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又无从说起,只是默默地冲我点点头。父亲的爱是沉重的、很有质量的,但他们从来不善于表达或不屑去表达。这种告别方式让我极度难受,梦境中提醒的可能——也会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也让我窒息,我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爸爸犹豫了一下,立即把我轻轻拉到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宽大的肩膀上尽情哭泣。妈妈抹着眼泪在爸爸后面靠了过来,把我的脸放在手心,头靠到爸爸的背部。 哭完我感觉好多了。昨天一天内在我心底留下的强烈冲击而产生的心中郁结慢慢在消退。这种在父母亲面前撒娇的感觉真好!不管你什么年龄,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而是这个时候的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唯一。 当我走出院子时还能感觉他们无限关注的眼光。 妫汉彬在远处等我,他还是穿着昨天初见他时的盔甲。他一定等了很久,甚至可能等了一夜,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盔甲,正形成水滴沿着他的盔甲往下流着。 “姬泽恩昨天对你做了什么?”妫汉彬劈头就问。听到这个名字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没有!他执行族长的指令…来为我植入防御武器。”我看他质疑的眼神赶紧补充道:“这次任务有点复杂,我只是担心完成不了任务。” 第二次同样的谎说得很流利,我对他满怀的歉意。 “噢!”他明显放下了戒心,吞吞吐吐说道:“你还……那么爱嬴宇浩吗?他已经结婚了……” 这才是他等了我一晚的真正原因! 身上背负的情债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是不知道他喜欢我,母亲也不止一次给我暗示过这个信息,我心里在昨天前也已经完全默认了他的追求,还有他对我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都认定,他,就是我将来会被族长指婚的人选。其实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我反而有点配不上他,他的大家族比我们显赫,他个人能力也很高,他的事业已经得到了族中领袖的认可,假以时日他也是一个在族群中响当当的人物。 但我不知怎地就是没办法爱上他。他不够细心,不够温柔,不懂得浪漫,不懂得我想什么、要什么,只是对我和我家人无休无止的赠予和照顾,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次见到他就感觉多一份的愧疚,好像他是一个我永远偿还不清的债主——如果他知道我有这种感觉一定会感到吃惊和无比的懊恼。 这个想法让我有点悖付情意和忘恩负义的感觉! “怎么每个人都问我是不是爱他!我是喜欢他,可他结婚了,而且他的辈分比我高两级,是我爷爷级人物。你,还要问吗!”我突然对他发起了脾气。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想到你又要和他朝夕相处,心里就……” “别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话音一完就从他身边弹了出去。身边的树木在我两侧飞快地后退,一种彻彻底底的发泄感从脚尖传到全身。 我逃也似的来到了车库,把刚才被妫汉彬撩拨起的想念姬泽恩那慌乱的心情按捺了下去。我让自己的脑子里闪出嬴宇浩的身影,一想到就要见到他,心情也开始好了不少。 第十一章 索王后沈漫瑶 今天是2058年6月21日,是星期五。 我补回了请假条给史密斯经理,并告诉他我要辞职。他表示绝对的惊愕和不舍,极力挽留我。我已经是他最得意的助手之一,几乎不请假,这么好的员工我想他也不舍得。 但看我坚决的态度他只好说如果我改变主意,或者以后需要工作机会、工作推荐,他欢迎我随时找他。他真是非常友善的人。 办完了所有手续,我没有和同事们告别。那又是一种精神的折磨――朝夕相处了几年,感情非一般的深,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开着车回到了位于财富大厦旁边的住所,我独自租下这个低楼层的其中一个小套间,这是我的习惯,我喜欢独自品味孤独。 明天是周六,我可以在这里逗留一整天的时间,之后就要从这座小房子里消失。 我哪里都不想去,一直呆在周日上午才退了房间,把房内的一箱衣服、一箱书籍,文件、手提电脑、一台台式电脑,还有一包日常用品都一股脑搬回车厢后面和后排座位上。这些就是我的这几年的全副身家。 房东是一位亚洲人,他非常热心地帮助我搬卸物品。最后,我把车开到机场停车场内,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一眼,才离开。 不知怎地,这次去上海,心里有一种非常不踏实的感觉。 下午的航班,英国现在在正好是夏令时时间,比中国提早了一小时。 我这一生很少坐飞机,在中东上班也只是很短的几个月,就被指派回英国几个大城市内辗转任职;我本人也不喜欢坐飞机,每一次都和这次一样,上了飞机就感觉有点难受,一种困倦和昏沉袭来,我几乎都是在睡觉中度过。 期间,飞机上一个同族的人来探视过我,他关切地问我是否需要照顾――他也发现了我和族人完全不一样的异态。 他长得宽大的国字脸,虽然算不上帅哥,但他带着一条绿色的心云石项链提醒我,他的级别比我高出许多,是我的前辈。 我们每个人一出生都有一条项链。 在洗礼时,大祭师从生命树根部的一个类似心形的树洞内取出一条特属项链赐予每个人,宗教仪式后,项链镶嵌入我们的皮肤和肌肉内,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项链中间叫心云石,有八种颜色,视乎级别不同从“白-黄-粉-青-绿-蓝-红-黑”由低到高级蜕变,心云石的颜色直接代表着这个族人的级别和综合信息。 族人死后心云石就会变得透明――完全没有任何颜色。心云石的颜色变化必须经过族群授级的宗教仪式,才能改变。 虽然我们族人已经完全习惯了人类计算年份和时间的方式,但我们的年龄还是按照族岁来计算,一族岁等于人类的十二年。而项链上的天使石记录的正是族年。 心云石右边是两颗分开的天使石,天使石决定了佩戴者的年龄,第一颗负责记录年龄,第二颗石负责记录月份。它们会根据生长情况自动裂变记录月份,但外人看来是一样的,那些细微的裂痕只有我们和吸血鬼、狼人等视力辨识度高的才能看清楚。 心云石左边的是两个琴石,靠近心云石那颗琴石是联系族人的信号石,信息石记录的是你的基本身份。第二颗琴石记录佩戴人的特质或者攻击力的,这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判断。 那个男人还在身边,俯下来关切地观察着我惨白的脸色,还从空姐手里接过湿毛巾贴在我额头上。他善意的提醒和照顾让我倍感温馨,但最后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继续昏昏沉沉地倒头昏睡。 昏睡过程中,我能清晰感到背部传来的无法忍受的疼痛,痛楚过后,就是又一阵悠长的昏睡。 飞机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我才被一个声音唤醒,那个族群的男人已经和我身边座位上的一位女士换了位置。现在,他正关切地看着我。 心里泛起从来没有的感动。 “谢谢您!我叫林泷薇。”我主动介绍道。 “我叫燕瑟泰,族村医院的祭师。”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充满着慈爱和善良。 难怪我不认识他。医院是我几乎不光顾的地方。 时间没容我们细谈就分开了――飞机已经停靠在停机坪上。也许是时差的关系,我有点缓不过来,下了飞机之后才慢慢好转些。 来机场接我的是两位刚出道不久的族人――七十世辈的妫谷安和七十一世辈的孔禾忠。 他们都穿着大众化的长袖t恤外加一件薄的夹克衫,下身是牛仔裤,在人群中绝对没有任何明显可辨别的特征和个性。他们胸前的项链被衣服遮盖住,辨认不出级别。 不过看得出来,妫谷安是孔禾忠的行动主导者。 “请问,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我打破了车上沉闷的空气。 “淮海路的世纪大厦。”妫谷安回答真简短,但礼貌一点没缺。他虽然是妈妈家族的人,我见他第一面就没有好感,惜言如金和他应该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很不协调。 这是我第一次来索王嬴宇浩的封地。 刚进封地的第一印象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反而显得有点过于简单:封地里面的整个格局和族群内相似,进入封地大摩罗门就是小摩罗门,紧跟着就是永久桥,桥后面是无数的台阶,山上是几座中国的古式宫殿,虽然琉璃瓦的颜色都不一样,但每一座宫殿都是朱红色的宫墙,它们的四周都是高大的灌木和杏树环绕着,显得深幽神秘。 但明显这里气氛相当紧张,到处布满明岗暗哨,处于一级战备状态。进去不远处就有一座五层的半球穹顶建筑物,前面依然是绿油油的草地,大楼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景观喷泉,封地的议事厅就在这里一楼。 我被领进议事厅。大厅和族群的议事厅类似,只是规格小且简陋了许多,整个议事厅就像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后面挂着嬴利安等三位族祖的全身画像。 厅内正中间是一排豪华的椭圆形会议桌,位于中心的位置坐着索王的妻子沈漫瑶。 她两边分别坐着三位,按照的还是东方“左为尊”的习惯来安排座位。她的左手边依次是:财政大臣阚托泰、将军沈焰浩和事物官秦淑瑶,她的右手边依次是:祭师刘云浩,情报部长程礼浩和军师姚祈彬。 其中,沈焰浩是沈漫瑶的堂弟;姚祈彬是姚威德的重孙子辈人物,属于年轻的皇族。他们在封地里,都被要求穿着我们族群封地内富有等级意味的华丽的服装和与之身份符合的头冠。 看到我进去,除了沈漫瑶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迎接。一套客气的见面礼之后,沈漫瑶让侍从在她左边添加了一把椅子给我。我推辞了几下才坐下。 环视了一桌人,除了他们脸上露出的高贵外,我还朦胧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过于紧张的关系网压迫着整个会场气氛。 高贵的索王后沈漫瑶依然和十年前一样,万般风华,风姿绰约,微红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后面,头顶是一顶山形对称的镶满大小珍珠的头冠;高挺的鼻,薄薄的红唇,深邃眼眸,加上窈窕的身段和白玉般的肌肤,简直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她做了索王后之后,有一种难于言语的隔阂感,让我无法亲近。 我稳定了下情绪,把注意力转移到沈漫瑶的情况汇报上。 “……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新婚后我就跟随索王来到封地。我们婚后生活一直过得非常甜蜜,两人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我相信我们可以一生相守,白头到老。” 沈漫瑶的话显得平淡,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也难怪,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还要每次和不同的人详细地叙述出来,让伤口一次次在众人的眼光中撕裂再愈合再撕裂。 这是多么悲惨的过程! 但是,对嬴宇浩一百多年的感情让我不容自己在感情上倾向于她,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听着,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奉守着观众的本分。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继续沉痛地说道:“婚后十五年的一天晚上,索王把我叫到大殿内,他第一次向我提出离婚的要求,说他爱上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黄雨瑶;黄雨瑶要求他和我离婚。 “我很震惊,当时没有答应,还对他苦苦相求,都被他冷酷地拒绝了。刚开始他们还偷偷摸摸背着我在偏殿内****。我一直忍耐,恪守着妻子的职责,希望他有回头的一天。 “之后他又提了几次离婚,我都没有答应,我实在太爱他了!一直在给他机会。再后来,他干脆搬到甘寿殿与那贱人长期厮守在一起。” 心中疑团骤起,立即被程礼浩愤愤不平的声音打断思绪。 “这样的负心汉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既然还能忍他十多年――” 话语一出,我立即留意上他。他眼睛专注地看着沈漫瑶的嘴唇位置,对自己身上的修饰比一般男人更甚――被打理得发亮的头发贴在头上,衣服几乎没有多余的皱褶。 我得出了自己初步的判断:这是一个恋爱中的男人,程礼浩对沈漫瑶有强烈的爱慕之情。 姚祈彬强烈不屑的情绪传来,还有一种痛苦纠结的情绪,仿佛要逃离这会议室。 我看了他一眼,他快速地躲避开眼神,紧绷着下巴,眼睛深邃而寒冷,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情绪。这,让我更好奇! 这两个绝然不同的表现吸引了我,我几乎忘记去分析沈漫瑶的话,只是被动地接收者她的语言,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后来他们变本加厉,公开约会,去哪里都成双入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每天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也不敢去求族长。如果他们的事情暴露,我就会变成****,就会永远地离开我爱的封地族民。” “族规上没有规定索王婚外情,你一定就会离开封地。你还是有机会成为封地的王后。只是皇族的婚外情,别把它想得那么严重。”姚祈彬悠然地插嘴道,仿佛为了报复我似的,他回敬了我一个戏谑的眼神,吓得我慌忙躲闪,转向沈漫瑶。 我留意地他提到了“皇族的婚外情”。因为我不是皇族的人,对此规定完全没留意过。 沈漫瑶亲热地剐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和甜蜜。我为这一发现惊愕住了。 短短的时间内越发觉得这封地有趣! 第十二章 索王封地 “《古法典》……”沈漫瑶好像意识到什么,立即转换了话题,“今年年初族长正好派了一个观察团过来,索王正式向观察团提出了离婚请求,这才惊动到族长。” “现在是不是情况有所好转?”我关心的是我这次的任务。 沈漫瑶缓缓地摇摇头,说道:“族长派了卫队要捉拿黄雨瑶,结果一无所获――她有隐身的特质。后来族长指示:整个封地都派重兵把守,不让黄雨瑶接近皇宫。 “索王没有机会见到黄雨瑶,对我的态度也有所好转。谁知那贱婢居然纠集吸血鬼、狼人和树妖来袭击封地,杀死了我们六名卫士。” “金修浩来有什么收获?” 我问完后自己有点吓一跳。金修浩到访应该是高层秘密,我怎么能把姬泽恩暴露在危险中呢!想到姬泽恩,我心念一动,一种莫名的温馨占满了我的心灵。 “有一点收获。金修浩带来了黄雨瑶的日常用品,我们可以抓到吸血鬼或狼人,逼它把她找出来;或者我们特训的侍卫也可以凭借着气味追踪到她。”沈漫瑶淡淡地回答说。 吸血鬼和狼人有异常的嗅觉和听觉,而我们族人除了有超过它们的体能、速度、紧密的皮肤、愈合能力和个人的特质外,很多方面天生异能方面都比不上它们。这些异能对我们族人来说,都必须经过超长时间的训练才小有所成。 “索王在哪里?您能安排我见一下他吗?”我向沈漫瑶请求道。从封地这些领袖的表情就很容易判断出:她就是召集人。 “恐怕…很难,他自己把自己锁在偏殿中,谁也不见。”沈漫瑶推辞道。但我从她不自然的眼神中,和她的情绪里有一丝说不出的、但很值得回味的感觉。 “我这次来唯一的任务就是见索王,这是族长的指令。见不到他我很难回去交差的……”我略略施加了点压力,但口气却显得为难、无奈。 “好吧,我试着去安排。不过……他情绪不稳定。”迟疑了几秒的沈漫瑶终于答应了下来。我们从小就认识,长辈间的关系还很融洽,她对我惯用的坚持性格了解应该比较多。 开完会已接近中午。沈漫瑶吩咐妫谷安负责带着我到处转转,再送我去住所。我第一次来索王封地,自己也好奇,所以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 当沈漫瑶宣布散会时,我抬头的瞬间,发现姚祈彬的背影正消失在门口。他的举动快得让我吃惊,他似乎并不想和我正面接触。真是个迷! 从半球穹顶建筑物(后来才知道这栋楼也叫“议事大楼”)和一群高层建筑群中绕出来,眼前突然一亮:封地原来别有洞天。 后面街道旁的建筑格局大都是中式别院式建筑,相比之下,稍低矮的建筑物给前面高高的楼房完全遮挡住。 中式建筑群分为民居和皇宫两块,中间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分隔开。湖面波光粼粼,停靠着许多大小船只和雕龙画凤的船舫,湖的四周种满杏树和柳树,加上岸边的三三两两的人流,构成了一幅流动的中国古代山水画。 妫谷安话相当少,不是到了必须要说都会紧紧抿着那薄薄的嘴唇。我刚好心绪繁乱,刚好可以乘机认真思考今天获得的信息,希望能在脑子里整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一个信息就是嬴宇浩多次提出离婚。在多次和沈漫瑶交涉不成功之后,他直接请求观察团把要求离婚的信息带给族长。 这里有两层有价值的东西:一是嬴宇浩很爱黄雨瑶,为了她几乎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他的家族;二是嬴宇浩为了离婚,把自己家族、自己和黄雨瑶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与第一条是矛盾的。如果真的爱得疯狂,也许可能出卖家族。 但依照我对嬴宇浩两百多年的了解,我认为这点是不成立的,他和家人关系融洽,同时他的善良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置身于悬崖边缘。 第二个有用的信息是:嬴宇浩不见任何人。 可以理解成他不想解决任何问题,或者他想见的人还没有出现。他既然已经抛出了问题给族长,一定是想解决问题。 所以,他是想见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可以帮到他的人。那他又想要见谁呢?他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那个人帮助一起解决呢?会是我吗?可我的级别和出身……又怎么可能帮到他呢? 第三个信息是“十五年”这个数字。 表面上理由听起来好像合情合理,但为什么嬴宇浩一定要见了观察团才肯提出离婚申请?嬴宇浩应该有很多机会提出请求。 他是族总,每半年必定要回一次族村开例会,加上探望家人的时间,他每年起码有一至两个月会生活在族群中,面见族长和其他领袖的机会很多。他到底在等什么?或者,还有别的隐情? 还有…… 正胡思乱想,看见妫谷安拦在我前面,他说道:“生掌~王后正向您走来,应该是请您回宫殿参加宴会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和我说话时我根本没有听进去。我歉意地冲他点点头。 远处,沈漫瑶在一帮人簇拥下,非常优雅的漫步而来。他们在封地已经变得非常人类化了,走路也可以走得那么优雅、姿态万千。 赶紧迎了几步上去,刚要行礼就被王后一把抓住手腕拉住,然后用两只手亲热地把我的手握在手心,说道:“保持住我们一起在科威特工作时的那种亲密就好,现在怎么反而变陌生了?哈~我们族人不是很讲究世辈的辈分――当然除了婚姻,就是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也不应该给我施这个礼。回到族村我们再按规矩就是。” 十多年不如意的婚姻还能让她保持那么爽朗的笑声真是不容易,可以见得她是多么爱嬴宇浩啊!我内心不免为她戚戚。 我连称“不敢”,并说道:“您现在是索王后,身份不一样了,规矩还是要的。” 她看起来很受用这句奉承的话,微笑着,腾出右手向旁边的侍卫微微一伸,立即有一个镶宝石的首饰盒放在她手中,她递过来暗示我打开。 我乘机抽回手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整套的彩钻项链、彩钻耳环和彩钻戒指,式样都是一个系列,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珠宝饰品。 正不知何解,听见她说道:“你帮我带回去给蕙琦,上次我把她的项链弄断了,答应赔她的。” 我不知道她和妈妈之间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我们家里没有一条那么贵重的项链。 “我不能替她收,太贵重了!如果真是这样,您有机会再当面给她吧。”我推辞道。 “你看我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时间回族村……你当帮我,要不我心里一直不安。”说着说着她眼眶一红。伤感地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我心一软,此时真不忍看到她的伤感。毕竟我们家庭都是世交,还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也同甘共苦在一起工作了几个月。 在战事纷飞的科威特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只能相互依靠相互支持,虽然我们物质上不缺,但除了期望无休无止的奋斗让家人过得更好外,夜深人静之时哀愁会慢慢降临,占据着你的情绪,笼罩着你孤苦的心灵…… 她把盒子郑重而轻轻地按在我的手中。我说了声“谢谢”,很不情愿地收下了。 沈漫瑶拉着我的手腕穿过一座永久桥,一级一级地踏着碎步走完了仿佛永远上不完的台阶。 不远处就是封地正殿――颐澜殿,整个封地只有它是黄瓦红墙,而且它的地势最高。虽称为宫殿,其实更多应该为雕花画草的飞檐走壁式的朝堂。 当然,族中有规定:封地的建筑面积和装修不能超过族村,所以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透着婉约和精致,但没有了族村内的大气磅礴和粗放式的线条。 颐澜殿是供封地的“王”平时就封地事务和封地官员共同议事的地方。 第十三章 扑空 宴会设在偏殿――礼赞殿。沈漫瑶边走边和我介绍礼赞殿的设置情况。 她的解说我的理解是,礼赞殿是属于一座大观园式的建筑群,除了大堂为大大小小的宴会厅外,里面还隐含着精美的人工湖和园林区,沿湖楼阁台榭,规模比正殿――颐澜殿大许多,是一个居住、休闲的好去处。 据沈漫瑶介绍,索王和她就住在礼赞殿内的一个豪华独门庭园内。 礼赞殿遥遥相望的另外一个偏殿――雨烟雪殿,这三座宫殿形成一个“品”字形结构。这个名字放在宫殿名字上有点不类不伦,不管如何,这里还是在封地,要相当注重皇族和封地“王”的身份。 远处雨烟雪殿的修缮效果一点没能体现出一点王气派,倒像是一个书斋。 沈漫瑶简单介绍说,从山上望去,雨烟雪殿自成一个院落,有书斋、花园、亭台楼阁、假山等。 三座殿堂后面有一些分布零散但井然有序的豪华中式简易宫殿建筑群,是容纳其他官员、家属等的住所和其他功能区。 我留意到姚祈彬并没有出席。 说是宫廷宴会还真有点勉强,这次的排位是依照族群中按国际惯例“以右为尊”的格局。但菜却是摆在桌子中间,除了主位的单独四道菜之外,其他的都是每人四道菜,隔一段时间换一道菜。杯中酒是中国的女儿红,最后的点心是被切成小块状的中国粽子。 王后解释说明天是中国传统节日――端午节,有划龙船、喝雄黄酒和吃粽子的习惯,明天上海地区和封地都会有大型的庆祝活动。 这次宴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女儿红酒,它酒色金黄透明,味道馥郁芳香,品尝起来醇厚甘鲜,真是人间极品。 看我喜欢的样子,沈漫瑶很是开心,对我侃侃而谈,“中国古代江浙一带有一个地方风俗,生了女儿后就要酿造几坛的酒,叫醇酿,用泥封窖储藏。待到女儿长大到十八岁出嫁时,就取出大宴宾客,以喻望女成龙、吉祥如意之意。” “在中国生女儿真是一种幸福!”我不知其意,想起族村的男尊女卑的规矩,不由得感慨道。 王后举起杯子和我轻轻碰了一下,优雅地抿了一口,接着道:“中国古代崇尚生男孩,有传承家族衣钵的意味。这种酒选料十分讲究,必须是优质本地糯米和酒曲,浙江鉴湖旁的井水为原料。年代逾久远,就会色如琥珀、陈醇甘香。” 王后绘声绘色的描绘给我展现了一幅让我神往已久的中国文化场景,给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添上了一笔浓重色彩。 休息室安排在礼赞殿中的另外一个独门庭园内,按封地农宫的说法这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 这里与索王独门宫殿庭园遥遥相对,不过在我不经意的询问之下,农宫姑姑漏了一句说,那里只有沈漫瑶一个人住,索王把自己关在雨烟雪殿内。知道这点我突然有点意外。 脱下那让我与这里环境看起来很不相称的套装,挑选着放在大衣柜内给我准备的符合我身份的族群服装。服饰有十多套,我挑花了眼,终于看见一件金银两线刺绣和滚边的宽大飘逸青色长袍,配上同色系金银两线刺绣和滚边腰带,腰带上装饰着玳瑁饰物编制的流苏。 松开了挽在后面的发髻,长而卷曲的头发如瀑布散落到腰间,褐色的,我的瞳孔也是这个颜色。我特别不喜欢这个特征,给人一种不纯正的感觉。女儿红酒喝得有点多,感到一点头晕。 我盘腿坐在床上练习魔力。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魔力必须坚持习练,否则强度不但不会增加,还会因疏于练习而慢慢消失,和普通人无异。 很多人都误会说魔法是一个口诀,念熟了就可以用。其实每一种魔法都只最适合某一个人用;即使是同一种魔法,它也会随着不同人的使用而表现强度、作用均不尽相同。 意志力才是魔法发挥作用的关键因素! 练完魔力,想象和嬴宇浩见面的场景,有点期待、有点担忧。 见面第一句话我要问他什么?“你还好吗”?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肯定是不好;或者只能问我能帮你什么吗?我来这里是不是他的意愿呢?如果不是啊,我这次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他一定不用我问,就会直接告诉我。 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挂心的问题。一涉及到他的事我就会一头乱麻,找不到头绪。 下午,沈漫瑶派妫谷安来请我去拜见索王。 很不喜欢妫谷安。他不但面无表情而且嘴太紧,什么都问不出来。到封地我需要很多的素材,为了完成族群的任务我需要大量的情况汇总,我自己也需要一些蛛丝马迹去分析判断事情的原委。 除了开会留下的疑问外,什么都没有。这里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侍卫戒备森严外,表面上却看不出异样,包括封地的官员的情绪,封地的环境…… 这种过于正常却给我感觉很不真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慢慢走近雨烟雪殿,近处的宫殿多了一些东方古建筑的儒雅韵味。色彩丰富且处理精细,不但继承了东方土木建筑的特点,大大的屋檐还有很多镂空的雕刻,东方古建筑的神韵更能显现出来。 殿门口设有很多侍卫岗哨,在那么舒适的景观和古典的建筑物前,站着一群与环境极不和谐的守卫让人感觉有点煞风景。 不过我还是理解这种安排,毕竟索王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 我被安排侯客厅等候,妫谷安说了句“请稍后”,就沿着走廊走进宫殿内。打量着侯客厅内两面嵌入墙中的大书架,书架上很多书,书都给镶嵌在书架外面的玻璃门隔开了。 我刚要打开玻璃门,一位农宫走来施了个礼,问我喝点什么,她推荐了东方人喝的茶。我很喜欢喝茶,好的茶让人口气清新,唇齿留香。我点头同意了。 我打开一扇书架玻璃门认真查阅着书籍的名称,发现都是世界各地的名著,不免为这种细致周到的安排所折服。 时间不长就随便找了本熟悉的书《gonewiththewind》(随风而逝)打发时间,取下来时才发现它是一本英文版原著。 瑞德?巴特勒的深情、叛逆、洒脱和不拘小节……性格里的每一种特质都有点渗透在骨髓里,却深深吸引着我,阅读的时候常为之欣喜又为之心痛。 我随便翻了一页,坐在古色古香的木雕椅子上读起来。茶已经泡好,正萦绕着袅袅白烟。 我端起慢慢品尝,这是一种碧螺春泡制的茶,茶叶已经看不到了,茶水碧绿得清澈,香气浓郁,味道甘醇,喝第一口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喝完紧紧地合上嘴,嘴里很快有一种回甘的感觉。 一杯茶一本书,真是人生之享受。可是,今天似乎不对劲,喝了几口茶后我慢慢有股觉困意袭来,用手搓了搓太阳穴,又喝了一大口茶,希望能解开困意。可困意依旧纠缠着。 和困倦斗争了许久,才惊觉妫谷安进去很久一直没有出来。我抬起头望了望走廊深处,那边死寂一片,偌大的候客厅只有我一个人。 中午刚习练了魔法,按常理我起码几天都不会犯困。 迷糊让我沉不住气,我烦躁地站起来慢慢踱步。 妫谷安恰到好处地跑了进来,道歉道:“索王正在睡觉……没人敢通报。您看……” “再等等吧!”我瞪了一眼,几乎失去耐心。 时间过得真慢。妫谷安还没有出来。 我恼怒起来,不是说约好时间让我过来的吗?!如果和嬴宇浩约好了,他无论如何也会见我一面,而不是让我这样等待的!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一到封地,就失去了所有的信息来源,让我变得又聋又哑又无奈。现在好像被人愚弄的感觉。 我决定闯进去。 刚走到走廊,妫谷安就急急迎了过来。 “您……不能进去!索王住所不能进去的!”妫谷安慌张地想拦住我,“擅自进去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请您……” 我被他的话唬住了。 的确,我不是嬴宇浩什么人,甚至都不是亲人,无权这样闯进去。 刚好这时,我听到细微的鼻鼾声音传来,心底也放松下来。只要他平安就好!刚才误认为他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才在约定的时间睡觉了。原来是真困了…… 妫谷安看我停下来,巴结似的说道:“刚才听农宫说索王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可能是太困了。” 我歉意地对他笑了一笑,认可了他的解释。 我无心去游湖,虽然妫谷安一再邀请,说准备好了画舫泛舟。 第十四章 巧遇 独自回到了住处,这里起码是能让我放松下来的地方。 困倦再次征服了我的坚持,我选了一套白色睡衣裤,换好衣服准备睡一下。意外地发现床上放着一张折好的彩色纸条,我没敢乱动,立即往四周看看,没有发现一点异样——除了一张字条静静地躺在枕头上。 我小心的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今晚别吃宴会上的任何东西。”我一惊,本能地走去察看房间和外面的休息厅,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那么,刚才的茶…… 想到这里顿时毛骨悚然,睡意顿时也醒了几分。 枯坐着没有任何思路,最终困倦战胜了好奇和恐惧。我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悠悠地醒来。 第一件就是想起纸条的事,我把它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盯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仅靠几个字看不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书写的,字迹不大,非常流畅和娟秀。 这是什么人呢?“他”究竟出于好心还是布下迷魂阵故意给我钻进去呢?不过,即使完全照做也不会影响到我什么。 我快速翻身起来打开所有的灯,走到洗手间,用魔法把纸条烧为灰烬,再用水把灰烬冲了下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本能地陡然一惊,快速地凝神闭气,发现那只是一个谨慎小心的情绪。我不由得笑了,真有点疑神疑鬼了。 我打开门,一个农宫姑姑站在门口,看见我便合十垂首道:“王后请您穿盛服出席今晚的宴会,说有重要的客人,并请您一小时内到礼赞殿。我们会在门口候着。” 挂在衣柜上的礼服只有两件,一件是豪华白色暗纹锻綉牡丹拖尾裙袍,一件是浅绿色锻綉浅紫荷拖尾裙袍。 我喜欢第一件,这件构图大气也精巧,但我不敢穿。按照中国的规矩,牡丹图案应该只能是王后才能穿的,这里却是中国地区的索王封地。我不知道这种准备是有意还是无意疏漏。 换上衣服后,很合身,尤其是宽大的腰带的长度显得略宽些又掐得很准,不让你觉得偏大,也不会因为一会儿吃饭就会变得太紧。设计者真是心细如发。 换好了衣服我就坐在梳妆台前,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我在自己的包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与衣服相配的发饰,便重又回到柜子内寻找。我记得衣柜的一个抽屉放着各类搭配的饰品。 抽屉很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头饰、胸花和腕饰,我随便抓了一些出来放在手里慢慢挑。 胸花和腕饰我不准备佩戴,现在身上的一套礼服已经显得很隆重,超过了我平时对自己的要求,现在目前只能尽量挑配饰上浅紫色的头花。 手上没有喜欢的,用手伸进去又抓了一把,不觉意间带出了一个手机电池大小的黑色电器,电器上还有一个小红灯正一闪一闪,告诉我它正在运转。 敏感绷紧的神经时刻提醒我:这个东西不属于这个抽屉的!我研究了一下,判定应该是窃听器之类的。 我轻手轻脚把它放在梳妆台上,坐在高凳子上发起呆来。 看来这里有很多古怪的地方,一张字条,现在是一个窃听器,缄口不言的宫人,步步紧跟防范着我的侍卫……也许我离开房间的时候人家早就搜查了我带来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姬泽恩为什么把体能感应晶体法器植入我皮下。是不是他已经考虑到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姬泽恩我心情又难于平静。对他的感觉实在古怪,困惑着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深爱着嬴宇浩,这辈子不会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感情交集,更不可能时不时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别的男人影子。 可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对我的“无理”呢?为什么会痴迷于偷听他的情绪呢?为什么他的气息会让我陶醉呢?我到底在迷恋他什么?是他英俊迷人的外貌和高高在上的皇族身份吗? 望着镜子里红着脸的自己,有点恼怒自己。也许对姬泽恩来说,我只是他的一种游戏,明知道不能结婚,所以偶然调调情,对他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已。 这都是皇族贵族勾搭女孩子的手段!他是皇族的人,有什么漂亮女孩没有! 将来,他也会像嬴宇浩一样,被指婚,不管爱不爱对方,他都必须为皇族家庭诞下自己的骨肉。 唉!姬泽恩…… 眼看时间快到了,我抓了一个粉紫色绒布头饰插在发髻侧,又把它扯下。我知道完全没有头饰有点失礼,但思绪已经飞走,再也集中不了精神在打扮上。 当我走出庭院大门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两个农宫姑姑守在门口,看见我就行了礼,跑到我后面帮我拖曳拖地的长裙。这样她们离开我比较远的距离,没办法说话。 我想起了窃听器还放在梳妆台上,有点懊恼。不过,即使她们发现了又如何?!窃听我的行踪就对吗? 按照规定我们必须走出礼赞殿侧面再绕从正门走进去。阚托泰早已在殿门口等候,看见我立即迎上来,挽起手臂作为引领,看样子他就是我今晚暂时的“宴会伴侣”了。 除了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来的人比较多,起码有五、六十人,我猜都是封地上流社会的官员、名流及其家属。因为阚托泰的关系,每个人都朝我们微笑、施礼,我对每一个施礼的人点着头微笑当是回礼,而阚托泰则举举手回礼。 礼节性的这一点我能做得很好。银行每年都举办各式各样的晚宴,我常常被男同事或上司请求扮演他们的女友被迫参加各种宴会,而每次我都能圆满地完成任务——但我的单身主义理论也吓跑了一个个追求者。 今天的宴会完全是西方式的鸡尾酒宴会,因为在王宫举办,各路的封地贵族和前辈都穿得隆重和讲究,食物也做得相当精美。 阚托泰把我领到在有麦克风不远处的地方站着,自己走去拿了两杯鸡尾酒过来,给了我一杯,随后,低声向我谈论起一些无关轻重的话题。 正当大家窃窃细语之时,轻音乐变成了礼仪音乐——这是宫廷鸡尾酒宴会和其他鸡尾酒宴会不一样的地方。 我和大家一样把身体微微侧过去,恭敬地望着大门。却,突然心里一颤。 沈漫瑶正挽着姬泽恩的手臂走了进来。原来,今晚的贵客竟是他! 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瞬间觉得呼吸紧促,心跳加快。我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姬泽恩的脸,生怕自己看错。 姬泽恩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回礼,眼光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当他的眼光遇见我时,狡黠的眼神出现在他的眸中,脸上挂着的笑容更深更灿烂。 两天多没见,他清秀的脸庞略显疲倦,但依然光彩照人。他和沈漫瑶走在一起感觉很般配,如果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和沈漫瑶才是一对璧人,只是沈漫瑶略显成熟些,而他稚嫩些。 很快他们从我们面前走过,一样微笑地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姬泽恩满是笑意的眼神捕捉着我脸上过不去的惊愕,笑得更欢。 他把沈漫瑶送到麦克风前,就退回到我旁边站着。 他站直后稍稍立了立脚,慢慢侧过身在我耳朵边恶作剧似地说了一句,“好想你了~”,当我慌乱看他时,他脸上却若无其事。 猝不及防的被打搅到,一时间慌乱而懊恼的情绪更甚,本已发晕的脑子更加浑沌,心如乱麻,呼吸愈发不顺而粗重,手心渗出细微的汗水,整个人犹如要瘫倒。 我屏息住,然后深呼吸一下,刻意去听沈漫瑶在说什么,却完全听不进去,我穿着高跟鞋的腿也微微颤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我有点恨自己,怎么他一个小小恶作剧就能让我如此大反应。我用手握住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痛让我慢慢清醒和冷静下来。 我假装镇定扭头去看他,他正在调皮地盯着我,一双眼睛熠熠生光,好像这一切很好玩似的。 我痛恨地立即扭回头,听到他在我身边轻轻发笑的声音。 他的手肘似乎不经意碰了碰我,又让我浑身颤抖心跳加速。我狠狠地盯了过去,却发现他正假装听着沈漫瑶的祝词。 他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而我自己就是那只疲于奔命的老鼠。 在感情上是,在工作上,也是。 大前天他提都不提来封地的事,我们都是被派来的,他来了居然不派人告知一声,让我好去拜见。这是极不礼貌的!很容易被人以为是突击检查。作为上司来说,那是对下属工作极其不满的表现。 想到这里我心里非常恼火,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要不我担心自己非常不礼貌地忍不住冲他大吼一通。 他推辞了沈漫瑶上台发言的邀请,彬彬有礼地迎上去,把沈漫瑶从台上引领了下来。阚托泰赶紧向着他们方向施礼,我倒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 幸亏他们没有在意我的无理。沈漫瑶深情款款地看着姬泽恩,忙着向他简单介绍索王封地的官员、贵族和家属。很多人的脸我都熟悉,但大部分不记得名字,和其在封地的职位。 阚托泰对着我说了句什么,我茫然地回了一个微笑给他,阚托泰正礼貌地伸着的手臂。我意识到他要引见一些人给我认识,便把手挽过去,跟随着他在宴会封地贵族间穿梭着。 招牌式微笑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的感受了。只是在空闲之时,常常会情不自禁地用眼睛去追随姬泽恩的身影。 他一晚几乎都在沈漫瑶身边忙于应酬每个人,和每个人善意地聊天。沈漫瑶好像一直跟随着他,不让他离开片刻。 这种穷于应付的场景和心里受到的伤害让我疲惫不堪,我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我对阚托泰找了一个托辞,说自己不舒服,麻烦他向沈漫瑶告别。阚托泰非常善解人意地放我离开了。 终于离开了礼赞殿!——我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第十五章 隐身法器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王宫灯火辉煌外,四周闪闪烁烁的灯火装点着黑色的夜景,就好像黑色绒丝上镶嵌的明珠一般。 虽然这里是封地,但更像是入夜的村庄,白天的喧嚣和繁华全部被黑夜锁进一片静谧祥和、神秘的氛围中。 偶然有萤火虫飞过,像一颗流星把浓重的黑夜划破一道小口,很快又愈合了;蟋蟀欢快的叫声把夜衬托得更加寂静。身边晃过的一草一木,也都显得模糊不确定。 我有点梦游般的感觉。 背部刀割一般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准备从皮肤划开准备挣扎出来,疼痛时不时袭来,一定是那翅膀的雏形作怪。我下午照镜子时也发现纹路的颜色似乎在变深,变成比粉红色更深些的颜色。 六月底的上海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迎面吹来的夜风带来丝丝凉意,身体的疼痛缓解了一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青草的芳香带着浓重的露水沁入心脾,唤醒着我麻木迟钝的感觉。 背部的神经和皮肤的触感已经麻木,疼痛开始过去,周末昏睡的记忆逼我加快了脚步。“疼痛过后会有短暂的昏迷或无意识状态”,这个念头一直缠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疼痛仿佛能够把我身上的力气全部吸走,剩下给我的是周身乏力和疲惫不堪的倦怠。 走进庭院我就把头发散开,我必须尽快躺到床上去。匆匆按下所有沿路墙上的可以摸到的按钮,企图打开所有的灯光。我一个人时总是很怕黑,黑夜会让我恐惧,噩梦连连——虽然大多数族人不会做梦,但我总是属于异类。 仅剩的力气支撑着我看见了床,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浑身无力瘫倒在被子上,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 梦魇一直缠绕着我。我不知不觉被梦境带到了圣树边,圣树树干光滑得像一个人的皮肤,发出微弱的亮光,而周围黑漆漆一片。 内心无比恐惧,亦感无助。我不知道这和我的翅膀有什么关系,但可以清楚确定的是,梦境似乎想告诉我一些什么,而这些,必须靠我自己的悟性。 圣树是婼羌族全族的精神支柱,也是婼羌族的守护神,她的光芒变弱,意味着她身上的能量在减少,或许精神力在减少。 这都需要我用眼睛去发现,用心去感受,去纠正可能发生的错误,才能让她重放光彩。 圣树散发出一种悲伤紧紧攥着我的感觉,无论我如何抚摸她,她都一直闪着微弱得几乎不能支撑的光量,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我痛苦呼喊着,却喊不出声音,想挣扎,却好像被绳子捆绑一样无力动弹。 无助的我哭了起来……却被一个声音把我从梦魇中硬生生拖了出来,我惊恐地睁大眼睛。 梦魇让醒后的我反应非常迟钝,眯着眼看着坐在我床边的姬泽恩,似还徘徊在梦境的边缘。 他担忧焦急的眼神多了一似淡淡的柔情,我愈发相信近在咫尺的他是梦里的天使,一直等到他用手指拭擦着我脸上的泪水时,终究还是相信我已经被拽回现实中。 脸下凉冰冰的,泪水几乎把被子都打湿了一个角。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才发现我是那么地虚弱无力。姬泽恩猜出了我的企图却没有阻拦我的努力,他快速协助我把身体挪到床头,让我舒服地靠在枕头上。他又喂了我几口暖水,才在床边坐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你受伤了吗?”姬泽恩终于忍不住发问,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关切,还有一抹挥不去的惊慌。 他一定觉得我受到袭击。 我刚要说话,突然灵光一闪,眼神看向梳妆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刚不知道怎么表达清楚时,姬泽恩抢着说道:“你是说窃听器?” 等我肯定地点点头后,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道:“都给我销毁后冲厕所里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留意到他说话中带着“都”字,便问道:“不就是一个吗?” 姬泽恩看了我一眼,撇着嘴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们怎么只会窃听!你这个睡房放置了窃听器,客厅安装有摄像机和窃听器,都是针式的。我一住下来发现我房间也有,全都给我拆了。” 我崇拜地看着他,有点白痴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不屑的表情又出现在他脸上。 “这些都是人类用的低级的窃听器材,在我这个魔械鼻祖面前……”没等他说完,滑稽的语气引得他和我同时轻声地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他手忙脚乱地从梳妆台上端来食物餐盘,上面放满了参草蛋糕,递给我说:“我看你一晚上没吃东西,应该也饿了,吃完再和我说说吧。” 他一直在注意我! 奇怪地内心一阵狂喜,所有的委屈就在这一瞬间消散不见。 脑子里浮现出那张字条,我告诫道:“晚宴前收到一张字条,叫我不要吃晚宴任何东西……” “呃……是不能吃。所有的东西都被放了轻量的迷幻溶液,吃了一晚上都会沉睡不起。这些是我在厨房找出来的,农宫做给自己吃的食物。你说字条?谁在暗中帮你呢?”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这是没有答案的。 自顾自狼吞虎咽地吃着,实在又累又饿,饥饿感腐蚀着我的意志。 当我的眼皮从食物中脱离出来时,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迟钝了许久的脑子有了一点反应,“你陪我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吃过了。来,咽点水下去。” 食物让我的智商有所恢复,我快速坐直盯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姬泽恩愣了一下,指了指窗,“那边……” “你……经常随便从窗户进入别……人的房间吗?”我恼怒地看着他,宣示着我的不快兴。 姬泽恩愣了愣神,突然爆发出大笑,旋即又掩住嘴控制声量。我往嘴里塞上小块点心,边嚼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他笑得前俯后仰,肩膀抽动得欢快。 很快,他看到我不为所动,也端正了自己的表情,严肃地说道:“只是偶尔——我们必须执行任务。现在你告诉我,你刚才怎么了?” “背部痛,后来就晕过去了。没人发现你进来吗?”我不想他中断刚才的话题,因为我很好奇。 “我带着隐身法器。庭院外面的道路上和树林都是监视的侍卫。”他淡淡地说,有点不甘心我转换了话题。 我想问为什么他们会监视我,但略微思索,还是决定问自己感兴趣的。 “隐身法器?用隐身口诀不就行了吗?” “那是不一样的——”姬泽恩犹豫了一下,眼波闪过我好奇的表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会儿你用‘摩罗神旭水迹’口诀,这是隐身魔法的解开口诀,要求魔力不用很高,普通的卫士都可以做得到的。” 他边说边给我做示范:张开右手很帅地往空中缓慢摸过。那姿态简直迷死人了! 我默记下口诀,嘴里却没闲着,“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们经过了特训。你们学的是如何对抗外敌的技能,我们还要学习如何对抗可能的族人。我是研究魔械的,对口诀、魔械都必须熟悉和掌控,还要挖掘它们内在的东西。”他站起来等待着,但还是非常耐心地对我解释着。 我点点头,把食物盘放回膝盖上。 “来,试试~”说完他隐身不见了。 我学着他默念了口诀,把手张开对着空中轻轻抹过。 顿时,吃惊得张大嘴巴:一个透明的人形水人站在我面前,像一个全身透明的水妖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如水波传导,清晰地展露在我面前。 他瞬间解了隐身口诀,真实的站在我面前。 “哇~好神奇!”我的惊讶显露无疑,崇拜地望着他。 他面露得色,一抹笑意浮现在眼角。 “这就是隐身魔法口诀的弊端,这个魔法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 原来我们在研拓会学的都是瞒不过人的魔法。这一发现真让我汗颜! “那黄雨瑶的隐身也对你们没用吗?” 其实我也知道明知故问。如果真没用,怎么还需要派那么多人跑来抓她呢? “那——又是不一样的。我先和你说一下法器的隐身吧。法器比隐身口诀好,没有解开口诀,但也同样有弊端:用它隐身后只能隐去身形。 “也就是说如果从草地上经过,会留下小草倒伏的痕迹,尤其是雨天,在泥泞的道路上走过时,会留下淡淡的鞋印。还有一点很致命的毛病是,法器没办法完全隐去我们身上的气味,厉害一点的‘猎人’很容易追踪得到。” 他说的“猎人”一定是指经过特训过的、嗅觉非常灵敏的族人,所以我装作内行一般略有所悟地点点头。 他看了看我,欣赏着我的专注,冲我露齿一笑。 “黄雨瑶的隐身术是本身具有的特质,属于天生的本能。我们族人几千年来才出这么一、两个这种罕见特质的人,肯定不是一般隐身法器可以比拟的。 “既然是本身的特质,也就是说她从根本上有意识隐藏她所有的信息,包括身形、气味和其他不想让人知道或被找到的信息,这些都由自身的意念决定的。所以她隐身后就会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说已经获得了黄雨瑶的气味,叫吸血鬼或‘猎人’追踪她的气味去寻找她。”我又接着补充道:“据说上次金修浩来索王封地就是为了这件事。” “愚蠢!”姬泽恩骂了一句。 突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魔械领导人的风姿和威严,怒气中带着一种成熟的魅力。我索性被他恼怒的神情深深吸引住了,露出白痴般的迷醉。 他似乎很喜欢我痴迷的眼神,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怒容,冲我笑了笑。 “我们身上的气味对吸血鬼来说就像淡淡的香扁柏散发出来的香味。只要周围有香扁柏,我们的味道就会和浓香的香扁柏气味一起混合融进空气中,吸血鬼的嗅觉就会被混淆,便会失去我们的踪迹。这就是我们族群和封地都种满了香扁柏的原因。” 我这才醒悟为什么族村的森林里有那么多香扁柏。对族群的知识居然知道得那么稀少!我很惭愧地想。 “这些知识在课堂上是不会教的。”姬泽恩好像看出了我自卑情绪,安慰我说。 我突然想到一个自己特别想知道的问题,可又很担心问出来后会得到自己很不想要的答案。我准备把盘子侧身放回桌面,他抢着接过去放好,转身坐在我身边,看着我。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从圣池回来后就会这样,开始背上一阵疼痛,疼过之后就会浑身无力,最后昏迷过去。昏迷时我就会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最后都会惊醒或哭醒——至少暂时还没有做过快乐的梦。昏迷时间应该都不是很长。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和我分享那么多族中机密,我也必须把自己微不足道的事让他知道。面对着因担忧而一再问起的他,我很愿意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你以后要更加当心了。华德叫我给你找一件万无一失的护身法器或魔器给你,我还需要点时间……”他歉意地看着我,仿如我的昏迷都是他的错。 “没关系的!”我慌不迭地说,有点受不了别人对我那么好。 既然他提到姬华德,和我的问题很接近了,我思索着怎么问比较好。 “族长派你来执行任务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要不我们可以同路。”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姬泽恩失声地笑了一下,然后略略眯了一下眼很认真地看入我的眼眸,那深邃的黑光仿佛能越过我纷杂的想法,把真实的意图挖掘出来。他眼里隐含的绵绵情意引起我一阵慌乱,他却趁我强烈不安时,抓起我的右手握在他两个手中间。 浑身颤栗,心里泛起的涟漪在我身上卷起一股热浪,脸被血液沾上了无法抹去的胭脂色,手心渗出的细细汗丝打湿了手掌。我尴尬地垂下了头。 他感觉到了我那极度失控的情绪,翻开我的手心好奇地研究着……我用劲想抽回手,但被他紧紧拉住,我顿时无地自容,就像自己的心事****在别人面前。 第十六章 初次交心 他俯下身,把我的汗手放回膝盖,搓揉着手轻喃道:“我有那么可怕吗?每次见到我都紧张成这样。” 我一下子惊呆了。他的声音充满着幽怨,撩动起我的每一根神经,难过得心跳不已。 婼羌族人和人类不一样,由于皮肤过于紧致,几乎很少流汗的,除非身体过于虚弱,无法控制自身的分泌系统,才会出现盗汗现象。 像我这种异于族人的出格表现,不单罕见,还可以解释为我因害怕回避他,惊慌失措。他已经感到了一种无声的伤害。 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孩这样亲密的接触,那紧张而期待的心情是不可言喻的。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心出汗,我这个毛病从小就有,敏感、胆小、多疑、忍让、谨慎,才“成就”了我今天身上所谓的特质。 心里有无穷的委屈,也隐隐多了一点责怪,我内心期待他应该会理解和明白我。 他伤感、略带绝望的情绪影响着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毫无抵抗地受到别人情绪的控制,自暴自弃的伤感,加上体能的脆弱,我成了被坏情绪控制的怪物,在不知不觉间,泪水不由自主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又彻底错了。我的泪水令他猝不及防,一股从内心发出的颤栗传到他身体里,他不受约束地颤动了一下身体,紧跟着身体僵弯成一个问号,惊慌失措地望着我,那种无助的神情宛如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做错什么了?”姬泽恩无助地弓着背,一脸沮丧。羽扇般浓密的金黄色眼睫耷拉下去,遮盖住从里面透露出来的悲伤和慌乱。 他一定以为自己的“粗鲁举动”冒犯到我。 被他的颓废吓到,停止了垂泪。从小到大嬴宇浩都鼓励我像女孩子一样哭泣,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哭过,我悲伤时只会用黯然神伤的眼神盯着某处,把心事隐藏在深处,这个常让他害怕和心疼。 如今,我把上百年来储驻在心底的悲伤都在这几天内化成了泪滴,几天就哭了几轮。到底是什么让我变得如此脆弱易哭? 我把身子坐直,以便把手放在远离我的他手里,但依然点不燃他的热情绪。我被他深深的悲伤情绪困扰着,心里堵得难受。 他的那种过度受伤的情绪既有点奇怪,又让我内疚。 我们都不说话,呆呆地坐着想心事。他还是很悲伤,沉浸在那里不能自拔。那无望的绝望,似乎才是主因。 他并没有外表的那么坚强! 逼使自己振作,让自己从悲伤中调整过来。 我必须说点什么。姬华德和他的感情是很好,从族人看来,他们间的感情有点相依为命,虽然姬泽恩的亲生父母都健在,但他没有和他们在一块,而是与姬华德和他的妻子姚婳雪三个人一起生活。 谈谈姬华德应该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姬华德对我的翅膀怎么看?” 姬泽恩茫然地抬起头看我,好像我的话很难理解,需要慢慢消化。 “他很好奇吧?”我只好慢慢引导他。 “哦,不!他很担忧……”姬泽恩思维卡在那里,刚进入思索状态。 这没关系!只要转移到他的注意力就行。他脸上堆积的悲伤在散开,浓重也在缓减。 “是担忧我的安全吗?这个就是你这次的任务?” “担忧你,也担忧族群吧。呃…他没给我派任务,是我向姬华德申请来的。”他开始认真地回答我的话,不假思索很轻易地完成了问题。 这在我意料之外,轮到我脑子消化吃不消。 “姬华德……怎么会同意?” 问完我突然感受到这个问题很愚蠢,但他似乎没有一点在意这些,依然很耐心的表情。 “会。呃,是这样……你走后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整个人就像疯子一样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什么事都做不成。 “起初担心你见到嬴宇浩后陷入感情中又不能自拔,到时候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后来又开始担心你的安危。你身处那么危险的地方,又没有接受过任何特训,体能也不强。 “我自己越想越觉得可怕,虽然都是我脑海里杜撰出来的危险场景,但我还是被这些想象重重吓到。昨天下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去请求姬华德,说我上次执行任务时从非洲一个吸血鬼酋长那里缴获一个探测魔器,据说可以探测吸血鬼踪迹的,得到后一直没有试验过是否对我们族人有用,所以想来实地考察一下。 “我也没有瞒他,我告诉他我担心你的安全,来这里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他来这里居然和我有关!一下子心底暖和起来,涌动着无休无止的感动。 但理由让我我哑然失笑,“这个借口太烂了,我都不信。吸血鬼个个嗅觉灵敏,怎么还需要探测仪?”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隐身是本身的特质,吸血鬼也不例外的,吸血鬼族群里还不乏这类隐身怪物存在。姬华德很支持我搞研究,总是尽量安排机会派我出去实践,所以这二十多年我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这次来索王封地,还是我第一次主动请求派任务。” 他一点不介意我的自作聪明,对我这类外行者,他似乎有着无穷的耐性。 原来如此。他就是为了我来的!他一再强调,生怕我不相信。 心底泉水般喷射出的狂喜印染在我脸上,快乐得几乎要哼小调。我曾一度怀疑过他对我的感情,在他面前我是那么地不自信——他的身份也让我难于自信。 但现在我真的相信了,我不但相信了他对我的感情,我还相信了他对我的好,是真心对我好。 我对着他嫣然而笑,把手主动放在他手背上。这个举动把姬泽恩吓到,他立即小心地闪开,自己则站了起来。 “我只是希望你尝试着爱我,不是要你同情我!” 话说得非常断然。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手臂保护性地环在胸前,眼里多了几分寂寥。 怡悦的心情并没有因他拒绝我的示好而受到打击,秋水般明眸调皮地剜了他一眼,嘟着嘴道:“不要拉倒!” 他愣住了,被我的举动搞得瞠目结舌,一双俏媚眼睛狠狠瞪着我,憋了好一会儿,突然吐出一口大气,颓然地坐了回来,很重很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情感面前就像困兽,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平时骄傲、眼中无人的高贵举止差之千里。他的困窘却带给我温馨的感觉。 但我很快就告诫自己——别经常屈服于自己的感情漩涡,不能让自己陷得太深。他太优秀,不管是否有族规限制,不管他多爱我,他都不会属于我。 我们各怀心事枯坐。余光能感觉到他的眼光久久停留在我脸上,他积淀的柔情在我心里就像野草般疯狂蔓延着,厚积着,心里腾起温情脉脉,忧愁善感。 我转身去对上他的眼神,他姣好的如玉的脸庞略显羞涩,眼底顿时泛起万般柔情,我们之间的隔阂瞬间随着彼此脸色绽开的笑容化为乌有。 “听沈漫瑶说明天是中国的端午节,上海这里一定很热闹,节日气氛会很浓吧。”我轻声细语地打破了沉默,不显得突兀。 “是吗?那一定很热闹!”姬泽恩略有所思地答道。 又一度陷入了沉默。我发现我们还不是很熟悉,很多话题不知道如何去沟通。 第十七章 夜访 “快起来换件简单的衣服,去办事了。”姬泽恩突然想起什么,他几乎是从坐着的位置上跳起来的。 “都深夜一点多了,去哪?”我不满地抗议道。困意又一阵袭来,也许再过几小时,背上又会开始疼痛了。我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我深受背部翅膀生长的困扰。 “去索王殿!”姬泽恩回答道。 心里陡然一喜。 “是雨烟雪殿!”我纠正道。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姬泽恩嘟哝着往客厅走去,顺便把房门给带上。 我哈地一笑。姬泽恩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任性特别可爱。 从包里拿出了一条牛仔裤、长袖t恤衫和波鞋穿上,刷了几下凌乱的秀发,卷曲的头发随意披肩而下。 刚打开门,姬泽恩就闪了进来,表情怪异而专注地看着我。我以为着装出了什么差错,赶紧跑回立体镜子前面检查。 “很美~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穿……”他站在我后面。 镜子里的他真是璧人,白玉无瑕。我站在他前面,却显得那么不起眼。 “我们是不是很般配?!”姬泽恩越过我深情地锁住镜子里我的眼眸。 香甜气息传到我鼻息间,我不觉意间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淡雅的香气和气息使我再一次陶醉。他真容易让我迷失!我暗暗告诫自己把控住情绪,手心却虚弱地冒着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 在他的凝视下我的意志要崩溃了,开始要屈服于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动和柔情前,我离开了镜子。 “走吧!”我故作轻松地说,悄悄地把两个手心的汗擦到衣服和裤子上。 他微微喘出一口气,拉了我一下,制止我往门外走。 “等一下。你探测到沈漫瑶有几个体能级?我感觉到她驾驭魔械的能力似乎很强。” 这才想起来他曾给我植入过体能探测仪。我的忽略已经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我,一直没用过。对不起。”连忙愧疚地坦白道。 “别放在心上。我第一次植入时也不习惯想起来用。” 姬泽恩被我羞涩的笑融化着,笑容里含着深情,声音也变得温柔万种,“先给你上课。我只带了一个隐身法器,够两个人用。你拉着我的手别放开,走动期间屏住呼吸,有规律换气,绝对不能说话,耳语都不行。发现问题可以比划。最后一点就是要用脚尖走路,这样可以控制速度、声音、痕迹。侍卫的听觉和嗅觉都特训过的,非常灵敏。记住,隐身器只能隐去部分声音和味道。”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程,必须专心细致地听着,理解着。 我过于认真的样子把他逗笑了,“尽量踩到干的地方去,沿路你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侍卫的体能。” “好!”我快速答应着,发现他还有唠叨的毛病。 他带着我从窗户爬出,还回头把窗户掩好。 果然,庭院外的树旁就有两个侍卫,我立即紧张得站定了,暗力扯他一下,他用手指压在唇上,拉着我从侍卫身边旁若无人地快速地绕过,侍卫没有一丝警觉,眼睛依然钉在一个地方。 姬泽恩的手温暖如昔,十指相扣的亲密动作让我的激情微醺。 姬泽恩口里的“索王殿”的正门紧闭着的,穿过守卫在殿门的侍卫,我们到了宫殿侧面的一道矮墙,退后了几步,只见我们的身形快速地飞墙而上,在他的力量支撑下,我身轻如燕一口气完成了这个动作。 虽是深夜,宫殿内灯光却亮如白昼。每座庭院前种满具有美丽的园林艺术的各类造型花草树木,低矮的庭院就隐没在这些树林里。道路也被两旁的绿荫环围,静悄悄的。奇怪的整个宫殿后院内一个侍卫都没有,深夜里只有路灯在坚守着岗位。 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但这种呼吸声不是白天的呼噜声,粗重和节奏都是不一样的――顿时意识到白天我被狠狠糊弄了一下。 四下无人,我们轻轻推门进去。 姬泽恩放开了我的手,自己也现身出来。他把灯打开,我来不及制止,困惑地盯着他。 “深夜了,索王又睡得那么沉,没人会来。房间里不对劲,你不要去碰任何东西,我先去产察看。” 他一直张着手小心翼翼感受着什么,他皮下植有我不知道的魔器或者带着某一类法器。 外面客厅似乎一切正常。 我们一起走向索王的睡房――那呼吸声传来的地方。刚踏进房间,卷曲在床上满脸痛苦的嬴宇浩闯入我视野中,心立即被什么揪了一下,很痛! 我不由自主向他走去,跪在床边看见他脸色淡弱无光,五官扭曲着。嬴宇浩的五官还是那么俊美,欧亚的混血特质,把最优秀的基因都留给了他――长睫毛、白皮肤、高挺鼻子和轮廓分明的嘴唇,无一不完美,我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当然除了酷酷的神祗般俊美的姬泽恩外。嬴宇浩心地很善良,我几乎都是他一直照顾着长大的。他就是我的偶像!我的亲人!我的爱人! 十多年都没有这么近看过他了,深藏在心中的那份爱意又涌动起来,眼泪跟随着情感迸发而出,如决堤的河水,一点一点地从我脸上滚落。 我们之间没有了距离,离得那么近,我忘记了周围的环境,这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无法自控地伸手去抚摸他明显瘦削的脸,却听到一声粗暴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他!”瞬间,我被姬泽恩推了一把,等我意识过来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 满腹温情被他破坏,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从下往上怒视着他。我读到他情绪上的醋意,还有紧张。他吃嬴宇浩的醋!他一定也恨他!想到这里我有点担忧,但表情没有依然放松下来。 他撇了我一眼,没有理我,把手展开慢慢停在嬴宇浩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上。他低头仔细看着嬴宇浩的手。我听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摔痛了没有?”姬泽恩蹲在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伸手想扶我起来。 我生气地偏过脸不想理他,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这个样子一定滑稽可笑。 “情急之下态度不好,请你原谅!”姬泽恩歉意地看着我。 “你你……我……”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依然怒不可遏。 “来,你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姬泽恩伸手不由分说地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 “你不能动他,否则你的体能会被吸走。这就是我为什么阻止你的原因,没有别的……”姬泽恩帮我拍拍后背强调道。 原来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吖! 我顺着姬泽恩手指方向,那只手上除了一只结婚戒指什么都看不见。 我实在是外行。 “这个戒指植入有魔器,有让人昏睡的功能。” “沈漫瑶?”我惊呼起来。结婚戒指只可能是沈漫瑶送给嬴宇浩的。这是我直观思维的第一个反应。 “法器可以后期植入,也不可以完全判断就是她做的。这个法器还有几个特性,第一个特性就是它很难取下来。它表现出显小,卡住手指脱不出来,久而久之就懒得去脱它了;第二个特性就是它被人用魔法驱动后,不单控制到戴它的人,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不小心触碰到它,戒指的魔性会瞬间吸走那人的体能,也造成昏昏欲睡的病状。” 我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一点,平时它不被驱动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戒指,很难探测出它的特性。” “你有办法帮他解下来吗?”我急切地说道。 “可以的。要等到它没有被魔力驱动的时候。” “那不可能的!我白天来过了,他一直在昏睡。”我失望极了,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却只抓到了几根稻草,失望又沮丧。 “我们明天试试,好吗?不要太担心嬴宇浩。” 他的语气瞬间温暖着我疲惫的心,他重新给了我一种信任感。 “好的。”我恋恋不舍地看着嬴宇浩。 “如果顺利,你们明天就可以说话了。”姬泽恩抚着我的肩膀,跟着我一起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睡熟中的嬴宇浩。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很想对刚才我的态度进行道歉。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仰望着他,发现他的脸在昏暗光亮中居然散发出从来没有的魅力,紧致的皮肤又白又光滑,挺而高的鼻梁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座雕像,只是两只泉水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告诉你他是实际存在的。我产生了想摸他的冲动。 他很平静地看着我,好像在静静等着什么,我读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回去吧。”我无话找话。 “嗯~”他温顺地带头走了出去。我转身最后看了熟睡的,不,应该是昏迷的嬴宇浩一眼。 一路他和我都没有感情交集,他把我送回房间,才露出勉强的笑容。 我没有忘记我的任务,把侍卫的大概情况和他说了。 “他们的体能比我强不了多少。”我得出了结论。 “这是不正常的!这只证明封地在扩充兵力。你明天听我安排,即使沈漫瑶留你,你也要想办法和我一起。知道吗?” “好的。” 我突发奇想,把右手对着他,这个企图很快就被他制止了,他紧紧扶住我,说:“你先控制好自己,不准喊出来。” 好奇让我忽略了他的警告,我张开右手对着他默念口诀,突然一股强烈的痛楚从右手上传来,就像一股毒液进入体内,瞬间灼烧着我每一个细胞,那股痛楚还从手臂往身体内快速传去,受痛,我不由得喊了出来,卷曲着身体往后倒去。 姬泽恩闪电般把我接住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很快,我缓了过来,但刚才的痛楚让我害怕,浑身簌簌发抖。 “你好勇敢!”姬泽恩对我笑道:“我第一次可没你那么勇敢。” 我脸红了,不清楚他是夸我还是拐着弯骂我愚蠢。 第十八章 索王 伸伸腰,浑身的关节疼痛。我换了一身蓝色纹锦彩色飞鸟长裙。待我去准备清理波鞋底时,发现已经被洗干净,窗台的证据,也已被消灭了。我被他的细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出门就发现异样,姑姑们脸上都挂着喜庆笑容,大门口挂着红绳捆绑的艾叶,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沿路都挂满了小灯笼。我出了宫殿走往礼赞殿正门,山腰上可以一览无为地看到封地全貌:街道的节日气氛更加浓厚,到处挂着大红灯笼,人工湖里还整齐排列停靠着彩色龙舟。这些东西一夜之间就成为亮丽的风景,真是巧夺天工! 偏殿内,姬泽恩和沈漫瑶都已经到了,他们端坐在长桌前非常优雅地聊着什么。我再次看到沈漫瑶时心里非常不舒服,脑里老闪动着嬴宇浩的不省人事的脸。不过我很快控制住自己,就用姬泽恩的话来说,这封地并不平静。姬泽恩温和地看着我,给了我信心。我用微笑掩饰内心的不平静,按规矩给他们每人都施了一个礼,然后按沈漫瑶的示意坐到她的左边,和姬泽恩面对面坐着。我看到姬泽恩眼眶布满血丝,好像没有几天没有休息过。 “昨晚睡得好吗?”沈漫瑶关切地问我。 “感谢您盛情的款待,我已经很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这里环境和空气实在太好了。”我夸张地说,眼睛瞟了一眼姬泽恩,他满眼都是笑意。 “你昨晚怎么提前走了?阚托泰跟我说你头痛。我几乎最后才知道,没来得及去看望你。” 沈漫瑶关切的神情让我很难把她往坏处想。毕竟那么多年的姐妹感情。 “是的,我……难于启口的毛病。”我一时找不到借口,希望能搪塞过去。 “您听说了吗?泷薇长了翅膀,我猜这个痛苦会一直困扰着她。”姬泽恩故作神秘地告诉沈漫瑶,表情却是那么认真和惋惜,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翅膀的事早已传开了,沈漫瑶肯定也知道,我只是很讨厌他把翅膀的事拿来做搪塞的话题和借口,可又无可奈何,在这里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是的,我听说了,很神奇的事情!”沈漫瑶很赏识姬泽恩对她引为知己般的谈话。 “让您见笑了……”我有些无语。 “王后~我这次的任务是奉命前来协助你们抓捕黄雨瑶,程序上要单独和索王见面,进行一次例行性咨询,主要是了解黄雨瑶的基本情况。当然啦,如果他不肯说也没关系,我们能对领袖们交差就行。以我和您的交情,我会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不会太过为难索王。另外,我们也要例行检查一下黄雨瑶是否在殿内安置了什么会威胁到索王和您安全的魔器或者其他武器。确保你们的安全,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真绝!我惊叹地想。他三言两语把所有目的都含盖了。一方面可以威胁到沈漫瑶在我们见面的时候不对戒指再施魔力,因为他明确表示他要检查魔器法器;另外,他强调了“我们”“单独”性质的谈话,那就不会让外人在场,可以名正言顺地大胆和索王说话。 我敬佩地看了看姬泽恩,对他愈加崇拜。我发现他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在政治上的成熟度,远远高于常人,一种天生就具备的领袖能力在了了的几句话间就流露出来。 “是的!族长对我们封地的爱护我非常感激!我一会儿就去安排。”看得出沈漫瑶在仔细措词和想着适合的对策,但最终都不免缴械投降。 姬泽恩非常得体地表示着他的感激。他已经停了刀叉,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花粉水。 “泷薇,能麻烦你一会儿抽时间来我住所,帮我挑选今天过节穿的礼服吗?今天按传统习俗,封地要举办端午活动,与族人共庆节日。”沈漫瑶转过来看着我。 沈漫瑶的话也让我意识到:我似乎是纽带人物。双方都在争取我,这里面有我难于猜测的目的。 “我好想去!你的衣服一定很华美,能有机会去欣赏真是荣幸。可是,族长一早打电话来,叫我协助好魔官的工作,不许单独行动。”我装得很无奈地说。这个借口昨晚我就想好了,也只能用姬华德来压沈漫瑶。 我看见姬泽恩盯着我,哭笑不得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便立即装作不高兴,接着编下去,“我当时睡眼朦胧时,族长还道歉说忘记时差了。不过接完电话我很快又睡着了。” 我心底呼了一口气,惊得冷汗淋淋,感觉背上全湿透了。不成熟的思维方式很容易忽视细节。 “唉!你们也身不由己。现在封地出了这种事真是辛苦你们了。”沈漫瑶退了下去。姬华德的神威果然有效。 “最辛苦的应该是您。出了这些事已经够让人郁闷的,您还要抽时间主持大局,让我真是由衷的钦佩。”姬泽恩替我解围。 “有时候真的觉得累……”沈漫瑶伤心的表情很动人,眉宇间微蹙,两靥生愁,美眸灵动间撩人情怀。 “您该注意休息。哦,我这里还有一件事向您汇报一下。根据线报,今天黄雨瑶可能会去城隍庙许愿。据说她逃出族群后每年都会去,从没间断过。我们的人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部署,我希望这次能抓到她,为您减轻点压力。等和索王谈完话我们就离开一会。您放心,谈话会很短,不会让索王太劳累。” 他再次强调和嬴宇浩谈话是让沈漫瑶放松警惕吗?他是发现沈漫瑶真的有问题吗?或许只是封地有问题? 一丝不快在沈漫瑶脸上一闪即逝,“那太好了!希望你们能旗开得胜,还封地于安宁。” 想起了姬泽恩昨晚的话,我忽然突发奇想,在桌子底下伸出右手对着沈漫瑶,姬泽恩好像发现我的企图,有点着急,轻轻地对着我摇摇头。我没理他,念动了口诀,突然一条火龙钻进了我的右手,长驱直入,一直痛到了胸部、背部和头上,每到一处我都像被它烙铁般火红的舌头灼烧着,疼痛难忍。我“哎呀~”一声瘫倒在座位上,从口腔呼出的气息象蒸汽一样烤着我的肺和喉咙,我变得口干舌燥,右手几乎完全瘫了,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 这一突然变故把沈漫瑶吓了一跳。姬泽恩快速地跑过来挡在沈漫瑶和我之间,口里不停地关切道:“翅膀又痛了?这如何是好呢?” 在他的遮掩下,我很快恢复了镇定,忍住了剧痛和手的无力,我挺起腰板坐了起来,轻轻推了推他暗示他回去。沈漫瑶疑惑探寻地看着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该死的翅……几乎让我一天痛几次,比死还难受!”我诅咒地骂了一句,心里却在暗中祷告让生命树树原谅我口不择言。最后的一句话我是对姬泽恩说的,暗示告诉他沈漫瑶的体能有多厉害。 “它是在生长吗?”沈漫瑶好奇地问。 “应该是吧。您知道翅膀有什么用吗?”我不想透露太多信息给沈漫瑶。 “我几乎和你知道的一样多,都是在学校里学的。”沈漫瑶回答道。 我们在妫谷安的陪同下来到了颐澜殿拜见嬴宇浩。妫谷安深受沈漫瑶的信任和器重,所以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这次很顺利地见到了嬴宇浩,他在大殿接见我们。 坐在宝殿上的嬴宇浩显得很憔悴,眼袋略略浮肿,眼神无精打采,嘴角下垂。他的情绪却是非常平静。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还能那么淡定地去面对一切吗? 他一看到我走进去,眼里立即闪出一丝光彩,脸上露出温和而宠溺的光芒。 “你终于来了?” 原来他一直等的人是我!我鼻子一酸,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一直到行礼结束,都没有停止。 妫谷安一直垂手站在一旁,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赶他走。姬泽恩倒像若无其事地垂首道:“听说索王身体欠安,特带来族长的问候!” 嬴宇浩官文式地答道:“感谢族长的关心!回去请转告族长,我已经恢复了许多,诚意邀请族长和各位领袖前来封地视察。另外,我叫人准备了一些玩赏的物品,麻烦你替我带给族长和几位领袖。部分属于您和泷薇们俩人的,届时会有人送到你们的住所,小礼物不成敬意。” 姬泽恩俯身答谢。我依旧痴痴地望着嬴宇浩,依然难于控制自己感情。 一切繁文缛节过后,嬴宇浩朝向我,亲切地说:“泷薇,怎么见到我也不和我说几句话啊?你上来给我看看,是不是长大了些。” 我像战士听到冲锋号一样,迅速撇了姬泽恩一眼,飞也似地跑了上去,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嬴宇浩迟疑了半秒,把手环住我,还用一只手轻拍着我背安抚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和平静的情绪给了我一种安全感,慢慢地,我终于开始安静。 尽管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但他还是成功地把我们相贴的身体分开。 他边腾出手拉我边说道:“好了~去企业锻炼了那么多年,也该稳重点了,呵呵。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那么瘦骨嶙嶙……”一个类似字条的一团粗糙的东西已经偷偷塞到了我手心,顿时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不情愿地收住了泪,叹了口气,小心藏好它。 我透过泪眼看着他,想到他所受到的折磨心如刀割一般,伸出手去抚摸他清瘦而苍白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嬴宇浩咬了咬嘴唇,似有万般言语要倾诉,我错觉中读到他眼里的爱意――但仅仅一瞬,然后,毫无预兆地,他把我拉进怀里,我原以为他会紧紧搂着我,可,他只是告别一样轻轻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立即离开封地,下午就回族村。可以看到你就足够了。” 第十九章 模拟印记 他放开我转身回到了座位上,端坐在高大的椅子上,俯视着下面,微笑重新回到他脸上。 他对着姬泽恩歉意地说:“泷薇从小就依赖我,我和她的感情很深。以后麻烦你多照顾她!碰到走不过的坎要多争取族长的支持,华德是好人!” 嬴宇浩言语中似是把我托付给姬泽恩照顾,这让我更加难过,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 姬泽恩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略有所思的表情。 “我会的。尊敬的索王,我来封地之前,族长叫我专门关于叛逆黄雨瑶的两个小问题要单独询问您。当然,您可以保持沉默,这是您的权利。” 我看见嬴宇浩皱了一下眉头,眼眸微微一沉,思索了足有半分钟,才不情愿地对着我和妫谷安挥了挥手。 姬泽恩紧接着说:“可以请泷薇留下吗?我需要证人。” 嬴宇浩望向我,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看着妫谷安不情愿地退出去后,姬泽恩暗示我去关上大门。等我转身回来时,姬泽恩已经把嬴宇浩从宝殿请下,对他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请您相信我和泷薇一样是来帮您的。” 嬴宇浩显出一副慵懒的神色,但眼睛却迅速瞥向我,看到我肯定地点点头,便优雅地微笑道:“很感谢你的帮助!” 姬泽恩小声讲述了我们昨晚见到的情景。 听完姬泽恩简短的叙述,嬴宇浩无奈地笑了笑:“我早就知道,可没办法取出来。” “您希望取它出来吗?” “毫无疑问!它困扰了我十多年。可是,如果我把它取下来,沈漫瑶会发现,她就会全力去追杀黄雨瑶……甚至为危及到泷薇…和你。就这样也很好,危及不到大家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是黄雨瑶的安危,我心里不免泛起一股醋意。 但是,他的话证实了黄雨瑶――他的爱人――的存在。看样子大家说的毫无虚言。但是,他对黄雨瑶了解多少呢?他知不知道她背着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呢?虽然我不认同沈漫瑶的做法,但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换位思考去为沈漫瑶想想:丈夫背着自己和自己妹妹****,采取点小报复或者惩戒手段是情有可原的。也许,很多的人会采取更可怕的报复手段,甚至杀死对方。 “如果安全呢?我意思说如果不被发现呢……” 姬泽恩察觉到了我的不快和走神,但他只是瞥了我一下。 “非常感谢,我希望借您之手解除这个烦恼。” 听见嬴宇浩恳切的语气,姬泽恩坚定了信心,“泷薇,去门口盯着,注意外面和周围的动静!索王,请您伸手过来……” 我很想留下来看看,但他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很快他们的窃窃私语被抛在远处。门口人影瞬间一晃,我故意说:“您就告诉他黄雨瑶的行踪吧,我们只是要回去交差,以后再也不来烦您了。” 我看见嬴宇浩若无其事地走回宝殿,还带着愉快的表情,知道事情成功了。姬泽恩示意我把门打开。看见妫谷安闪进来,姬泽恩稍稍欠身道:“谢谢您的配合!虽然您不肯告诉我更多,我会如实禀报族长。请问,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信息吗?” 嬴宇浩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没什么可告诉你们的。”他的语气又转为缓和道:“请您在封地多逗玩几天。我会仔细考虑,如有黄雨瑶任何消息,我会及时和你联系。” 我恋恋不舍地跟随着姬泽恩告辞出来后,最后回眸瞬间,我读到了嬴宇浩对我留恋的眼神,让我顿时迈不动步伐。 姬泽恩正礼貌地对妫谷安表示感谢,并让转达他对索王后的感激之情。 姬泽恩转身冲我说道:“你快回去换件衣服,我们要出发去城隍庙了。我在你庭院门口等你,不用着急!” 他说最后一句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猜他的意思可能是告诉我一切都在掌控中,不用担心吧! 我冲他莞尔一笑。接触他越多就会越了解他,越发现和以前站在神台的他有很大的区别,也越喜欢现在的他。尤其是他冲你捉狭一笑,然后给你无尽的惊喜,或者给你无尽的温情,都会让你瞬时陶醉其中。浪漫、风度、幽默、责任心、能力……这些都是俘虏女孩子的法宝,他全都具备。 做记号的地方被人动过,我庆幸自己早上做了消灭证据的周全工作。我从****里拿出嬴宇浩塞给我的东西:它是一张灰色的被人揉成小团状的纸片。我慢慢地打开它,发现就是空白纸一张,除此外里面什么没有,我低头寻找,地上也没有发现漏下什么东西。我一阵惊慌,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了下来,直到几乎一丝不挂,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我难过得要哭了! 无精打采地坐到床上发起呆来。这时,敲门声响起。我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拿出一件紫色天鹅绒ol长袖套裙套进身体。我懒懒地打开门,却呆了呆,姬泽恩里面穿着浅蓝衬衫,外面穿着一套名贵的灰色西装出现在我面前,简直帅得让人心疼,美得让我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习惯了看他穿着长袍战靴的帅气样子,就像漫画里的人遥远而不真实,如今,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更贴近现实社会,更接近真实存在。也许我在人类社会呆久了,心里产生的一种错觉吧。 姬泽恩打量了我一下,含着惊奇,但责怪的语气一点没松下来,“怎么还没准备好?” 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把我逼进客厅,把门掩上,用手托起我的下巴,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把纸条递给他,说:“这是嬴宇浩给我的,可里面的东西给我弄丢了。” 他小心地展开,反复研究了一会儿,说:“这是一张无字纸条,要化解它需要点时间,需要找出配对的药水才能让字显现出来。你没丢任何东西。” 看到我阴转晴的面孔,姬泽恩用双手捧起我的脸认真端详着说道:“你对待我,有对待嬴宇浩的一半就好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声,不顾一切地把我紧紧地揽在怀里,脸贴着我的头顶,呼吸轻微拨动着我的头发。 我努力读他的情绪,读到的却是满脑子的柔情蜜意。我被他的情绪感染着,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一种很不舍离开的自私控制着我。 姬泽恩在我耳边说:“我好怕失去你!” 我听了差点没喷血出来。原来他一直在妒忌嬴宇浩吧? 唉!一想起嬴宇浩浑身提不起劲来。我努力推开他,快速地说:“我去换牛仔裤。” “这样就好!我今天带你出去逛街。”捉狭的表情又浮现在他脸上。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去抓……” 姬泽恩轻声笑道:“你不是想过端午节吗?我陪你去。” “可是,黄雨瑶不是在城隍庙……” “何必那么费事?嬴宇浩一定会给我们引见她的。”姬泽恩神秘一笑,自信满满。 “可他们会监视的,我不想你以身犯险……”这个意外惊喜给了我无穷的担心。 “我是魔官!谁能监视到我?”姬泽恩大包大揽。 他说得很对,他是魔械卫士的头目,侦察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应该不用担心。 我进了睡房,望了望镜子里的我,发现这条裙子很显身材,看起来还不错,还有点亮眼。我对着高跟鞋和中跟鞋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高跟鞋,第一次和姬泽恩出去,我要展示自己美的地方。 “快走吧,要不他们又要紧张兮兮了。”姬泽恩在门口催促。 这个男孩怎么总给我那么多无赖的权利!我的思我的想,都想尽办法去满足,这一生有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飞速地布了一个记号,抓起床上白色的西装外套,跟着他大摇大摆地快步流星地出了索王封地。 第二层地下停车场零星停了二三十台车,姬泽恩稍微观察了一下。径自走向一辆灰色雷诺太空车。他熟练地用左手检查了它后便为我打开副驾驶位的门。他对此似乎娴熟于心,我虽然惊讶不已,但没有说话。他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如果他觉得需要,一定会向我解释的。 车开出停车位后停住,他转身对着车位念了一句什么,一辆一模一样的灰色雷诺太空车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我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姬泽恩快速地把车开向出口。 “你刚才在做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模拟印记。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们不知道我们怎么离开的,族人无法跟踪到我们的踪迹。”姬泽恩得意地说道。 “厉害!我开始崇拜你了。”我调侃他。 姬泽恩嘿嘿地干笑起来。 “前面你做了什么?”我很好奇。今天单独在一起我打算把所有的疑问连珠炮一样炮轰他,谁让我有那么多困惑呢。 “我只是‘借’用它一天。”姬泽恩无赖地笑道。 “你怎么不怕它主人报警呢。侍卫队会出面彻查的。”我奇怪地说。 “你没看见这台车门的把手上沾满了灰尘吗?证明它很久没有用过了。只用一天不会有人知道的。” “为什么不到三层‘借’封地族人的车?” “族人的车都有法器,要启动法器会惊动封地。不如这个来得方便。” “我看你张开手掌,你还对它做了什么?” “别那么严肃好不好?放松下来,好吗?我只是检查它的发射器。这车一离开这个停车场就会被卫星定位跟踪。万一失主开不动假车直接去人类的警局查找,我们‘还’回去还有时间。” 第二十章 异灵怪 他腾出一直手企图握住我的手。我故意闪开了,虽然心底很想这样做,但我希望控制好亲热度。现在越接触姬泽恩就越喜欢他,也越希望他能安全。我读过他对我的感情,很纯粹很深,这让我更加担心他对我用情过深,做出点什么事,导致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像嬴宇浩对黄雨瑶一样。 “你猜我要告诉你一个什么好消息?”姬泽恩一点不介意碰到软钉子。 我心里猜想是关于嬴宇浩的,可不敢说出来:“是不是一会儿请我吃中国菜?” “这也算好消息吗?太容易满足了!”姬泽恩不屑地说:“我们今晚早点回去,深夜一点钟嬴宇浩在等我们。” “你……太好了!”我虽然知道和嬴宇浩有关,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心里涌出一阵酸楚感,却又无尽兴奋,我当即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嬴宇浩好像有话要对我们说。” “他的戒指……”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会准确一点,姬泽恩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所以我不能对他的技术表现出半点的疑虑。 “我昨晚连夜赶制了一个相克的法器,把戒指内的魔力封存在戒指内,伤害不了嬴宇浩,但又使它不离开戒指,免得被沈漫瑶发现。” 他说得我满头雾水,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我眨了眨眼睛,表示听不明白。 “呃…我忘记你是‘上班族’了。”他不着痕迹地讽刺了我一下,接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轻声笑了起来,触到我不满的白眼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得意,“把法器连着戒指放着,念动化解的咒语,我再念动收的咒语,它就会被转移到法器上来了。不用脱出戒指就把法器安装到戒指底座上。做完这些随时取出来都没问题了。我可以肯定这枚戒指是沈漫瑶搞的鬼。呃…不是我猜的,是索王告诉我的。” 我听得似懂非懂,那过程一定很精彩,那么复杂的东西听他讲起来没有一点难度,真有点佩服他。 “啊!嬴宇浩今晚异常的举动很快就会被报告给沈漫瑶,他很危险!”我猛然想起什么,惊叫起来。我也猜到了是沈漫瑶,但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 “小傻瓜!不会的。当沈漫瑶要启动魔器时,那东西就会疯狂地挣扎一小会儿,那时他像往常一样装睡。沈漫瑶是不会发现什么的!” “我们把车放在这里,走路过去。”姬泽恩把车停到一个停车场内,快速下来替我打开车门。 “我们去哪里?” “随便找一家小食店。你看你早上没怎么吃……对了,早上你怎么那么傻?以后要试体能时尽量站远一点再试嘛。” “远一点就没那么痛吗?”我不解地问他。 他站住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笑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用手使劲搓搓我的头发:“你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远一点不用给沈漫瑶注意到。” 我听了脸一红,我在他面前我似乎特别笨。这几天很多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 他牵起我的手生怕我丢失。街上到处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来这里实在太合适了,谁还能跟踪得到呢。 这家小食店里面的食物简直确琳琅满目,不但种类繁多,食物的造型相当生动传神,有的象花瓣,有的像水果,有的像金鱼;一些装点着几种颜色,伴着儿时情趣,如桃型点心那个配有翠绿的叶子造型。点心的吃法很多,有热的、凉的、汤状的、干的、酥的、煎炸的……口味也很丰富,应有尽有。 虽然很多好吃的,但我们只要了一个应节的粽子。姬泽恩几乎没动叉子,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一个人吃。姬泽恩告诉我端午节有龙舟赛,龙舟就是中国传统的船头是一个很漂亮的彩色中国龙的龙头,船身精心雕刻成彩色龙纹,船尾则是漂亮的彩色龙尾,龙头龙尾高高翘起,雄伟而奢华。龙舟上有穿着中国古代民族服装的选手,一边擂鼓助威一面呐喊,几条龙舟竞相争渡,两岸观看的人们也呐喊鼓掌助威,河、岸相互呼应,场面热闹非凡。他的描述绘声绘色,让我神往。 我们手拉着手,就像人类的情侣,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人类的情绪时不时闯入我的脑海中,信息很单一,基本都被一种主要情绪包围着,大部分属于快乐、满足和祥和的。我被深深感动着,好希望能过那种生活啊!等我把我的感受告诉姬泽恩时,他对我说:“好羡慕你有这个特质。” “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嘟着嘴抱怨道。 “为什么?” “我常常为之困扰。读到快乐的情绪还好,如果刚好读到痛苦的情绪,会一直纠缠着我,我也变得痛苦不堪。” “你要学会驾驭你的特质,而不是被它驾驭住。你这种特质很少,如果驾驭得好,你会很出色的。这次华德考虑再三派你来封地,就是看中你的这个特质,它可以让我们多了解一些我们看不到的隐情。你读过沈漫瑶和姚祈彬的情绪吗?” 姬泽恩好像很关注沈漫瑶,但关于姚祈彬,他在我面前是第一次提起。 “沈漫瑶并不忧郁,有时会些许愤怒,还浓情蜜意――但不是谈到嬴宇浩的时候。她脸上的悲伤都是装出来的,我读不到任何一点难过的情绪。姚祈彬就见了一次面,没怎么留意过他。不过他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明天安排姚祈彬和你见面,我要知道他的情绪。”姬泽恩命令道。他又好像回到了工作状态。真是工作狂! “嗯~”我温顺地答应着。我喜欢他处于工作的状态,有点霸道,有点和平时很不一样的情绪,也很迷人。 “我们去游乐园玩一下如何?你喜欢坐过山车吗?” “不喜欢在过山车上读到人类惊恐的情绪。” “呵呵~这层我倒忘了。那我们去公园划船吧?” 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我刚要说好,一阵急切的情绪信息被强行塞进了脑子:这是一种不寻常的急躁、恼怒、怨恨,而且情绪中有点急促、强烈,不是族人和人类应该具有的,这个信息正向我们方向快速传来。我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姬泽恩发现我特有的警戒,也警惕地望着那个方向,他暗暗动了动我的左手,我理会到他的用意,把手微微向那个方向张开。 从人群中闪着一个男子身影,他步履匆匆,不断急切地拨开人群往前钻,好像火急火燎地在寻找什么。姬泽恩假装转身去看墙上的信息,双手背在身后。我却做不到,我还是紧张地死死看着来者的身影。终于,在人群中我判断出那人的基本情况:穿着劣质印花的t恤衫,外面套着一件薄的夹克衫,下面是一条水洗磨旧牛仔裤;长相只能用丑陋来形容:棕黑眼珠、混血偏淡的黑皮肤、凸嘴唇、低鼻梁和宽大鼻孔,头戴一个灰色旅游帽,帽子没遮盖到的地方很明显是几根稀疏的毛发。裹在衣服内的身体看起来比较健壮,但很明显是罗圈腿,走路的姿势膝盖有些往外弯曲,走急了整个身体不由得稍往下卷曲,有点像猩猩走路。除了长相丑陋外,脸上的皮肤皱褶多得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和他的身体结实度完全不相符。 除此外,我注意到他的领口也有一条和我们族群一样的项链,但不同的是他的项链是戴上去的,还会随着身体摆动而晃动。而我们族人的项链打出生洗礼戴上之后,就和皮肤、肉长在一起,嵌入到血管、神经,和生命、思想联系在一起的,它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揭不下来的――如果需要取下来,必须经历痛苦的族群祭祀或宗教仪式后受尽折磨后才能取出来,也会因此随之献出了生命。 那怪物突然瞥见了我,立即装作若无其事悠闲地走了过来,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我更加确定他在跟踪我们。我探测到他的体能异于人类,但比我们族人好像弱了许多。就在他从我面前走过去时,我不小心瞥见他侧面脖子有一块很小的大约1/4钱币大小的疤痕,两个类似牙齿咬过的圆洞颜色比旁边的皮肤都深些。这很容易判断出他非我族类!我们族人自我愈合和修复能力很强,出生后到长大有这种超强的愈合能力保护,我们不担心会受伤,因为无论多大的伤口,一生也不会留下疤痕――除非失去某一部分的肌体。 有块伤疤的、带着我们族人项链、类似我们族人的怪物! 这一发现让我异常震惊!!!我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手微微不停地抖动着。 这个都还不算,看见那个不应该在这个地球上存在的怪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微腥臭扑鼻而来,直感到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意识即将崩溃。这几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脑子里受到的冲击应接不暇,但那些和今天这个巨大的震惊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它严重冲击着我所有的知识量,让我意识到自己知识的浅薄,产生出莫名的恐惧。 姬泽恩见他走过去时,讶异的眼神也透露了他心底的秘密。他比我镇定,之间他迅速往四周看了一下地形,抓起我的手腕往旁边的超市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我们绕到后门到了另外一条街。姬泽恩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我也不敢问,紧跟着他的脚步碎步跟上去。高跟鞋虽然束缚不到我的速度,但限制了我每一步跨越的距离。 第二十一章 屏蔽石 “我们回去。”姬泽恩只说了一句话,语气充满着怒气,那沙哑的嗓音意示着他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作为领导魔械库的族总,居然被这怪物跟踪我们还浑然不觉,他的难堪更加无法用言语来描绘了。 虽然道路堵塞得厉害,姬泽恩开车技术精湛,我们很快回到了索王封地的地下停车场。 他撤掉了假车的“模拟印记”把车停了回去。我以为需要快速回到封地,结果,他却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前方,嘴巴抿得紧紧的,好像碰到什么紧急而无助的事情。我试图读他的情绪,结果对自己的判断有一丝失望,他根本不紧张,好像一直在快速思考着什么。 他突然打开车窗,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车顶,然后又关上车窗。周围立即被一种莹白色光圈罩住,足有几平方的范围。 “你觉得他怎么跟踪到我们的?”姬泽恩终于说话了。这个问题我没有思考过,被他冷不丁一问还真给问住了。 “很明显他冲我们而来的,也判断出了我们的身份。他是不是一直跟踪着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呢?如果这样,那这个手法很诡异,即使在远处,我起码也能读到他的情绪,可是,他好像刚出现一样,却又那么准确无误地找到我们。”思绪很乱只能答非所问,边思索边回答。凭着多年对事情的看法进行分析判断,只希望我的答案对他有点启示。 “我佩戴着异能探测石,都没感觉到他跟踪我们。你说说这其中的可能性……”姬泽恩启发道。他一定也被某个不合理的因素卡主,很希望有一个灵光能为他引路。 “要不他会屏蔽情绪,或者屏蔽异能;要不他刚巧过来,从远处闻到我们的气味,或者看到我们,或者用别的方式吧,反正,第二种可能是巧合;第三种可能是换班了,开始跟踪我们的不是他,也许只是人类,或者和人类接近的物体——情绪没有他激烈,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没有察觉,他是后来换班跟踪上的。” 姬泽恩认真听着,沉思道:“第一种存在的可能性不高。哪有那么巧就会能屏蔽情绪的异族跟踪你这个可以读情绪的婼羌族人?能屏蔽异能的异族,他的魔力会很强,而这个怪物没有多少魔力。第二种可能也不可能存在,他看到了我们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如果只是好奇,他会停下来打量我们,或者做些什么事引起我们的注意,而他,并没有这样做。那就是第三种了……如果是,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我想象不出情况有多严重,紧张的情绪让我提前感到背上的疼痛,我强撑着盯着远处,姬泽恩的声音似从天外传来,空灵而模糊,这次疼痛比以往更剧烈,背部像火烧一样,已经不是纯粹的撕裂痛。疼痛慢慢缓解后,我再也集中不了精神,感觉意识在逐渐丧失,很快便昏迷了过去。 这次的梦有点特别,一束光把我带到了远古时代,面前展示的是婼羌族群当时繁荣的景象。我站立的地方刚好可以欣赏到长着翅膀的姬蠡希正在活动,似乎在练习展翅飞翔。他双脚往上轻轻一跃便飞离了地面,在高空中上下翻滚飞翔,或者停止飞翔立在空中鸟瞰着地面的生物,抑或向左飞向右飞……好像为我一个人在表演。看得我眼花缭乱,脑子涨涨的,怎么都记不住关键环节。我努力试着展开双臂,跟着旋转,却很快被现实揪了回来。 姬泽恩正在车边打电话,门开着。一件灰色西装盖在我身上,座位被调成躺位。我对身体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没有多余的力量执行口令,思维却在一点点恢复着,我不知道这次昏迷多久,却仿佛一身力气都被吸光了。我悲观地想,也许还没等翅膀长出来,我身上的体能都要被消耗殆尽了。 姬泽恩回到车内,看见我,眼里含着歉意和不安。 “华德打电话给我,我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了。” 我挣扎地躺高一点,急忙问道:“他要你回去吗?” “正好相反,他要我们留在这里,等他的进一步指令。族村也有异常,两个守卫圣池的魔械卫士早上看到异象报告给华德,说看到族村的圣树无端发出红光,但很快消失。姜微泰都不能确定是凶兆还是喜事。他已经吩咐他们缄口。” “他对那…街边怪物怎么说?” “他估计是新兴的异灵怪。姜微泰曾经通过水磨魔精魔器看见过这个怪物,他们给它取名叫异灵怪。幽网情报卫士在非洲也发现这类怪物,拍了一些照片。华德叫我们去尽快彻查清楚,争取拿到一些样品回去。” 因为疲惫头上直冒虚汗,姬泽恩把头转过来靠近我,对着我说:“对不起,宝贝!忽视你了,让你一个人独自忍受那疼痛。我现在好愧疚……” 我勉强微笑了一下。他第一次叫我宝贝是那么的自然,却如甘露洒进了我心田,虽然疲倦仍未完全退去——我感觉从所未有的疲惫,但我还是很感动地把手伸给了他。他轻轻握了一会儿,腾出手帮我揉搓着手臂、腿部,让它们慢慢恢复着活力。最后他把手停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慢慢把手指触碰到我的唇。虽然我无力,还是条件反射地僵直着坐起,呼吸变得奢侈,胸脯一上一下很艰难地动着。我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我很害怕,我拒绝走出那一步! 姬泽恩也紧张地看着我,手停在我唇边,不敢有过度的动作,两人脸颊都霜染上红梅,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几分钟,当我意识到他不是要亲吻我时,我放松下来,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姬泽恩也慢慢把手抽了回去,脸上又满是受伤的表情。不过他的情绪除了沉重外,没读出类似痛苦的情绪。我暗暗“呼”了一下憋了很久的气。 “你读到那个异灵怪身上什么特质。”他小心岔开话题。 “它没有我们一样强的体能,但比人类强不少;他好像也没有很强的特质,很平庸的一个。但我发现两个事情很怪异:一是他脖子上有一条类似我们族群的项链,但只是‘戴着’;二是他耳垂下的脖子处,有一块这么大的疤痕,类似吸血鬼咬过的两点牙齿痕。”我边说边比划着具体位置和大小。 “我也注意到那条项链了,但没有注意到疤痕。这是很重要的信息!你坐着等我,我打电话给华德。” 他抓着我的手揉搓着,一边给姬华德打电话报告了我刚才看到的情况,姬华德那边好像没有说几句话就挂断了。姬泽恩的脸色愈加凝重。 “走,我们回去。你先回房休息。” 他下车的时候把放在车顶上的一个很小的东西拿了回来。 “屏蔽石。如果没有它,我们在里面说的话做的事全部都被窃听去了。” 已经习惯了我无数好奇的他,不等我发问就解答了我内心的疑问。真是聪明的家伙! “那你怎么还可以打电话?”好奇总是驱使着我不断想知道。 “屏蔽石是单向的。我们坐在车子里不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吗?但外面看不到我们。声音也是一样的,我们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但人家听不到我们说话。魔器只是在感应你的声音给对方魔器,而不是通过空气传出去。这是区别!” 他总是有让我惊喜的东西!这也只能怪我知识太浅薄了。 族村和族群所有的封地的摩罗开启口诀都是“摩罗幽深诀断玄~~开!”。只要有我们的项链信息,守护在摩罗门的天地法器就不会吸取我们的体能,悬挂在摩罗门上的幻灭网就不会抛向你,侍卫看见是我们两人,只是派了一个人快速去回禀。 封地热闹非凡。人工湖边,到处都沾满了观看龙舟竞渡的人们,那个龙舟,和姬泽恩描绘的几乎一模一样,华丽、大气,船身还有精美的“龙”图腾。一些族人还身穿中国古代的服饰,腰间还挂着香囊。沈漫瑶正带领着封地的官员、贵族正兴致勃勃地观看比赛,还时不时挥手向对面的族人致意。 这几天的见闻把我两百年的经历全面做了完整总结——白活了。 我以为能很快睡着,但却没有一点睡意。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一遍一遍过着白天的事情。 姬泽恩说如果是第三种情况,就糟糕了。情况会有多糟呢? 那些异灵怪身上大部分表现出来的特质是人类,而这种“人类”具有真正人类没有的体能,或者还有一些是我们不知道的,如嗅觉、视觉或者其他异能。这种异灵怪是变异的吗?明显又不是,它们好像和我们族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它们是被创造出来的?那谁有可能创造它们呢?怎么创造的呢?创造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即使被创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们族人生长速度极慢。今天看到的是彪形大汉,它的年龄比我们都还大不少,颇为苍老。如果它有我们的基因,就会生长缓慢,那必须经历很长的时间。这么漫长的生长时间内,怎么到今天才偶然碰见这仅有的一次呢?要不是姬泽恩也看见,我真有点怀疑是否我自己看错了。 他说“严重”了,一定是针对我的第三种意见而发出的惊叹:也就是说,那异灵怪当时极大的可能性是去换班的。这么说来它还有同类,也许有不少的同类,会形成部落的可能,甚至更多。那它们,会不会变成我们的强敌呢?答案是显然的,数量多了自然会成为婼羌族的劲敌。一只蚂蚁不可怕,就怕无数的蚂蚁,它们可以搬动大象。它们追踪我们,很显然不是我们的朋友! 第二十二章 姬泽恩的身世 姬泽恩送来午饭,饭菜虽然不多,但很精致。 封地几千年来已经受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影响深远,他们出品的菜肴也已经被博大精深的中国菜系同化了。 桌面上三道菜一个汤,有鸳鸯香药蛋包、荷叶笋尖甘荷藕、八仙翠玉罗梅三个菜色,我虽然不懂厨艺,不知道这次菜色是如何烹制,但一看色泽搭配,用料精心,不但颜色美,口感很好,加上锦囊春茶霜花这一味汤,用泉水浸泡的夹杂着一股茶花香味的清汤,一进口内就能沁人五腑。 饭菜真的很香,我每一样都夹了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味,抬头看他时,发现他吃得很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设计好的那么精准,其实看他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我只能约束一下自己吃得文雅些。 “你快点吃,我喜欢看你吃得香香甜甜的样子。以后我要学着煮菜给你吃。”姬泽恩满脸幸福地微笑着,却把我的情绪拖到了低谷。 他的话如刀子一般****我心里。我停止了吃东西,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 我这和他在一起,每一时每一刻都是那么快乐,好像浸在蜜罐里,那种幸福从每一个毛孔渗入,无处不在,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快乐。我几乎享尽了从所未有的幸福、快乐和满足!可我们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现实中,在现实中我们是有距离的。 一切的幻想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无法把童话世界变成现实。 每每想到这个就会觉得痛苦、悸苦,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消失在我面前——就像嬴宇浩一样。 我想姬泽恩不能理解我这种痛苦,他只希望我爱他,他只想享受爱给他带来的快乐,他几乎拥有他想要的全部,所以他想要我——他的爱情。可即使能给他全世界的老老老祖父——姬华德,也包容不了他的爱情。 虽然他这是近乎自私的要求,可我不怪他!他让我品尝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一份感动和被呵护,他也让我发觉和嬴宇浩相处中不一样的感情——多了一份激情和悸动,甚至狂热、痴狂。而不是和嬴宇浩在一起时,那种相濡以沫的情谊。 定下神来,姬泽恩正眼眸微微上挑,研究着我脸上的神情。他和我一样,都被我这喜怒无常的情绪左右着。 “是担心晚上的事吗?”他轻轻放下刀叉,用餐巾印了印嘴唇。 “没…你说,嬴宇浩的字条能解开吗?”我沿着他的思路无话找话。 话音刚落,就看见姬泽恩立即忍俊不禁地笑了。我漠然地看着他,他有些困惑地收住了笑,一直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晚上不是可以见到他了吗,直接问他就行了。不用费神。” 我立即窘态毕露。真的哦,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没考虑到呢?心绪不宁和内心的担忧涣散着我的思维。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一直抓着的餐叉,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往房间走去。 姬泽恩快如疾风地追上来,二话不说从后面把我抱起,嘴里不满地嘟囔道:“现在还是六月,地面该多凉!” 这次我没有试图离开他怀抱。 陷入极其伤感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我把脸埋进他胸膛,让悲伤的情绪在身上蔓延。我是属于悲观的人,总是先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所以敏感、多虑。姬泽恩却完全不一样,虽然他常常显现出寂寥的神情,但是他显然具有非常阳光的性格,他想事情总是先想好的方面,再想办法让事情变得完美。 他的脸离开了我,居高临下地对上我的眼睛,青蓝色的瞳孔里倒影着我的影像,被他用极尽温柔的爱意紧紧锁住。 我无法挣脱开,只觉得心动不已,全身的血液流澎湃着,一抹花红染上了我们的脸颊。 只有两个相爱的人的时间和空间里,从彼此气息、眼神、触碰中感到内心的踏实、平静和安宁,感到浪漫、温馨、甜蜜,读到内心狂乱的悸动……大家相互眼里只有彼此,容不下两人世界外的天地万物,之间没有地位、贫富、门第、民族,甚至没有吃喝、伦理。这是爱情毒药!能让你宁愿为了它,而放弃全世界。 蓦地,我立即在对他产生的感情是迷恋还是动了真情之间徘徊不定。但我立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人怎能同时爱上两个人!而且都是那么深那么痛! 坐回房间的沙发上。他宠溺地搂住我,虽然我一再躲避,但他的坚持和受伤的表情威慑下,我不得不退缩,放弃坚守阵地。他受伤的表情常常会击垮我内心的防线,在那种无心的攻势下变得脆弱无比。 还好,我们没有聊到敏感话题,而是聊起彼此的家人。 他和我一样,生下来都只属于族群的,这点没有因为他的皇族身份而有特权。 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一段离家很长的过程,几乎没有多少时间享受家庭温暖。我们还在懵懂不知事时就离开家。虽然从小就得到来自学校院士无微不至关爱和教育,但毕竟缺少了血缘亲情。 学习期间只有很短暂时间与家人相聚,占我们成长道路上的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一百多年过去,突然毕业了,回归到父母身边。三个大人骤然住在一块,相处都很不习惯,需要慢慢磨合和学习;待父母和子女彼此都熟悉了,又要分开奔向职场各自奋斗。 确实,我也知道族人这种教育方式有很大的益处,因为我们经过严酷的历练后几乎个个都能成才,不管能力高低都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能随时为族群效命。 但,我们成长过程中毕竟少了一份至关重要的爱。因此,我们需要的爱只能从年龄相似的同学、朋友中获取,我们相互依赖相互取暖,有些就会发展成爱情。 但很多爱情都是不被允许的——就像我对嬴宇浩的单恋爱情。同辈份的人天天生活学习在一起,彼此的性格都非常熟悉,没有神秘感,常常擦不出爱的火花。而不同辈分之间会暗中倾慕产生爱意,一来一去就容易悄悄交往上。 如果纯属为了找个伴不孤单地度过那段艰苦的日子,这也还好,毕业后自然会由于不同的志向和族群的指婚而分道扬镳。但是,其中有些就产生了真爱,他们更多的是想生生死死在一起——在过去的几千年中经常不泛出现此类事件,每一次这种不被允许的恋情都以悲惨的结局收场,从不例外。 我已经算幸运了,因为嬴宇浩不爱我,我只是单相思,所以不会出现私奔、偷偷私定终身等离经叛道的事。 说回黄雨瑶,她的父母因婚外情相恋上,怀上她后明知道保不住她,只能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弃她而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保全了她完整的人生。 黄雨瑶她已经是不幸中最幸运的人,她虽然没看过父母,但应该可以比别人都能深刻地感受到父母留给她的那份爱。 姬泽恩的父母都是皇族。父亲姬纲浩拥有姬华德的正统血脉;母亲寇美瑶则拥有寇文德的皇族血脉,这是让人羡慕的家庭组合。 可姬泽恩说他从小开始就一点也不幸福。母亲与父亲从结婚那天起感情就不好。母亲仗着自己显赫的皇族身份和优裕的经济来源,整天痴迷于古典皇家社交礼仪中,过着贵妇人奢靡生活,迷上喜剧、骑术、宫廷舞会和宫廷社交等一切豪华的娱乐活动;而他的父亲则是爱静的人,他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读书,甚至有点沉迷在其中。即使小姬泽恩偶尔从教习院放假回家,也享受不到一家其乐融融的亲情。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姬华德在姬泽恩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导他疼爱他,还把他定为以后的接班人锻炼他。对他虽然严格,但还是很包容他,对他学习上的要求尽最大能力去满足他,甚至不惜使用公权力。加上温和可亲的姚婳雪的呵护,姬泽恩内心的缺失才算弥补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姬泽恩很羡慕我的家庭,因为我父母亲是相爱的。他说他的此生的愿望是希望一家三口能相亲相爱在一起,共同为了一个目标,不管有什么事都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分担一起去坚持。 我没有告诉姬泽恩我曾是那么不幸,因为不幸才造就了我所谓的特质。也直到我长大,一家人才真正走到了一起。 在我们族群,我和姬泽恩都是属于比较幸运的人,起码都有家人的鼓励和家人无条件的支持。 同样一个世界,很多人为了追求名利、追逐金钱,没有重视家里人,孩子得不到关怀,伴侣得不到关爱。当然,结果是他最终也可能被家庭抛弃。 “我都怀疑姚美瑶是否爱过我。”姬泽恩沉溺于伤感,情绪就像大海的小舟驶进了巨浪深谷。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意图把他从低谷中拖出来。 “每一个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或者她们不懂得对孩子说爱。” 这种儿时伤痛,能击毁了世界的一切美好。只是我幸运地走出来了,而他,还活在童年的阴影里。 “她讨厌我父亲,一定后悔有了我。也许,她有了我,才开始恨他……” “泽恩,只是她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的出生没错,你不用替他们的错误婚姻负责任。” 悲哀、自怜、难过密密交织在他的情绪里。 很少有人会把童年留下的悲伤与人分享——这是他对我的信任。 “纲浩…对我很好……” “他在尽力对你弥补因为他的错误婚姻给你带来的不幸。换句话来说,他也是非常不幸的,我想他躲进书本里也只是想逃避现实,害怕去面对那带给他痛苦的婚姻。但他祈望着你能过得幸福。希望后代过得比自己好,这是每个父母的愿望。泽恩,他希望你快乐!” 浓重的情绪被扯开,他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我回敬他一个无法抹去的纯纯的笑意。 第二十三章 封地祭师刘云浩 姬泽恩下午去找沈漫瑶汇报“抓捕黄雨瑶的过程”,当然我猜最终的结果是“又被她跑了”。 他临走前教了我一套加强体能的练功口诀。我练了一下午,困倦好像在好转。 没事做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发呆想姬泽恩,想他的一言一笑,想他的好,想念他的触摸,想他缠绵的眼神,甜蜜装得满满的,我会傻傻地对着镜子发笑,会抚摸着被他触碰过的手,被他亲过的额头……可是,甜蜜之后总是失落,心里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空洞虚幻。 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我又应该怎么去面对呢! 封地不像人类社会,包括电脑、广播等一切含有发射或可追踪性质的电子产品都不被允许在族村和封地存在,族村和封地都与外面的世界是断绝联系的。 在人类社会生活惯了,休假回家就陡然像从一个热闹繁华的都市里回到一个寂静的小山村一般,一切都会变得无所适从,会感到无聊。 唯一能做的和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看着爸爸在打理着各类植物,爸爸会时不时转头对我说:“你看,神仙草又要开花了,这是很稀少的。”或者说:“月亮花很不好伺候,但摘下来煮汤那是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妈妈此时总是倚在门旁,或者站在我的椅子后面,静静地微笑着。这时,妫汉彬常常会兴冲冲跑来说找了一场新电影(录像),或者约了同伴打猎,或者去远足。他是我一直的玩伴。 我叮嘱姑姑们清理客厅后就走到庭院。 庭院的植物在春天的号召下开满了七彩的花。我对族群的花草认识不多,虽然这是必修课,但我仅仅记住几十种可以食用的花草,这还得益于父亲的熏陶,以便我每次去森林打猎时可以顺便采摘或挖些植株带回给他。每当这时,爸爸就会很感动地抱抱我,说我送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几个月后,我和妈妈就会品尝到这些植物做出来的美味。而我们的庭院也由于这些花草的点缀变得更加生机勃勃。 这个庭院外有一块二十多平方大的青草地,绿油油地,像一块天然的地毯,光着脚踩下去,凉丝丝、软绵绵的,微风拂来,带上一阵青草的清香,很惬意。 我想象着姬泽恩在干什么,也许还在接受沈漫瑶询问呢。我真难想象这期间的难度,因为我知道,一个谎言要用十个谎言去圆,能否不露出破绽就需要很高的智商和处理、快速反应能力。 我一想起晚上相约的见面,就有些心慌意乱。虽然很想见到嬴宇浩,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以沈漫瑶的聪明,她怎么不会密切关注着我们呢!这次和嬴宇浩会面,也许会把事情推向极端。我了解沈漫瑶,她心胸狭窄,不会允许我们插手她和嬴宇浩之间的事,更不允许有外人帮助嬴宇浩。女人一旦发起狠来,会把一切毁掉,甚至会与宿敌同归于尽。 越思越走进死胡同,深叹一口气。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敲门声,祭师刘云浩站在门口。看到我错愕的表情,刘云浩很有风度对冲着我笑道:“不欢迎我的拜访吗?” 我急忙把他让进客厅,客厅很干净,还插满了鲜花,暗自庆幸已叫农宫姑姑收拾了中午的残局。 刘云浩年纪比我年长较多,但我和他素无交往,也不熟悉。 可能怕我尴尬,他直接开门见山就说明来意,“大祭师姜微泰叫我来给您送金叶玉花浆液来。他很关心您身体!他教了我一种制作方法,这种药水可以缓解身体疼痛。” 说完他还砸吧砸吧眼睛。 没猜到他的来意,且没听懂他的话语,我很礼貌地回绝他,“我并没有受伤。” 刘云浩略带窘态说道:“据书上记载,翅膀的生长过程都必须经过痛苦的疼痛阶段,所以……” 从他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看得出,他试图让解释变得简单。我心底立即接纳了这个心底善良的祭师,他不像常人一样探究别人的秘密,尽量仔细措词,避免伤害到别人。 “是的,它好像在生长,每一次都要经历很可怕的阵痛。”为了缓和刚才的绝决,我主动和他分享感受。 “喔,那一定很难受!”刘云浩感同身受地皱了皱眉头。 “第一次最无法忍受,那时候刚好是周末,昏睡中疼醒,忍不住大喊起来。后来慢慢习惯就接受了。”我尽量说多一点,让他感到自然些。 “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战胜这些痛楚的。下次痛的时候,你用手点一些浆液,擦在两旁的风池穴上,再滴一滴到人中穴,我加了不少花香来掩盖它的臭味。”他边说边做示范,唯恐我不理解。 “谢谢你!”我由衷地感谢他,虽然接触很短时间,但观察人是我的特长,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优秀品质一一被我捕获。 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件事……想拜托您一下,可以到庭院说吗?” 他也知道有窃听器的事!谨慎、细致也是他的另一特质。 “请您放心,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器都被我…拆了。这里很安全。” 刘云浩立即露出内疚的神色:“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沈漫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都很无奈。” 他对索王后直呼其名,这是很不礼貌的,但也看出他对她极度的不满。 “也许为了封地的安全吧。”我言不由衷地说。 “索王从来不会这样做,这里也很安全。”他固执地说道。 这个直率、固执、谨慎而又心地善良的人有心维护嬴宇浩,或者说维护前索王。 “您说有件事需要我做?”我试探性地问。 “是关于索王的。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你们一起长大的?”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你……爱他吗?”刘云浩问的很突然,但眼睛清澈真诚,毫不遮遮掩掩自己的目的。 我立即涨红着脸。他这个问题太直接太隐私了。可是,他好像面对必答问题一般,温和、坚持地看着我。 “也许吧。”我老实地回答他。一个少女,在陌生人面前承认对嬴宇浩的爱,实在让人窘态百出。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对不起,我和索王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就像他年长的哥哥一样。但我们家很贫穷,父母都是农家。教习院无法容纳我――如果不是嬴宇浩家族的话。他们替我付了全部的学费,一直到我读完研拓会,还送我到封地来任职。” “那需要很多的‘学费’。”我善解人意地插嘴道。 “是啊。老索王是个非常好的人,他担心我的感应能力被埋没,不顾老索王后的反对,坚持一直支付我的学费。他也就因为他对我的最宝贵的级别支付,而失去了封地……”刘云浩伤感得说不下去。 赢睿泰是嬴宇浩的父亲,为前一任索王。他虽然是族祖嬴利安私生子的传人,但毕竟有纯正的嬴利安族祖的皇族血统;他娶了姬姓家族的,但姬狄玛并没有姬华德的血缘,而是姬姓家族另一条分支的皇族。 赢睿泰和姬狄玛在族群的口碑很好,都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嬴宇浩从小到大就常带我去他们家玩,他们对我都很和善,尤其姬狄玛,不单没有贵族的架子,还经常馈赠些礼物让我带回家给父母亲。从心底里,我和姬狄玛的感情更像母女。 “是的,他们家一向都很好,也很照顾我。嬴宇浩还是很争气,拿回了属于家族的封地。你也别愧疚,要不赢爸爸也会不安的。”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他。毕竟赢睿泰为了救助他失去了封地,也就失去了家族的荣耀。这份恩情有多大是没有人能想象得出来的。 “可现在索王封地面临着危机,我来是希望你出手救一救索王。”刘云浩恳求地看着我。 “只要我能的,我一定尽力。请您告诉我需要怎么做。” 刘云浩从长袍内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裹着的双面绣布包,他慢慢打开,说道:“这个拜托您想办法交给索王,这是……” 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和刘云浩都吓了一跳。刘云浩慌不迭地把布包塞给我,指指自己胸前,意思叫我藏到长袍里。 我接过后立即按照他说的,扭头塞进了胸侧的衣服内,夹在肋下,把手优雅地摆在腹部前方,收腹挺胸,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似乎看不出破绽,然后镇定地走到门口,回头瞥了一眼刘云浩,他正襟危坐着,便放心地开了门。 门口正站着妫谷安,他眼睛立即往里瞟了一眼,对着刘云浩微微颔首,禀道:“王后请您过去礼赞殿偏殿用餐。” “哦~好的。谢谢!” 我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正不知如何是好。 刘云浩雅致翩翩地站了起来,黄色的肤色并没有因此有一丝改色,他爽朗地说道:“请你记得大祭师的吩咐,痛时擦就行了。希望您在封地一直健康,我好无愧于大祭师的嘱托。请尽快用,几天后…才有效。我也没什么事了,就此告辞。” 刘云浩把“尽快”两个字咬得很重。他后面莫名其妙的话我只能猜测是针对某件事的。 他暗示的是什么呢? 我心情沉重起来。 看见妫谷安对着刘云浩的背影施了一个礼,还站在那里。我对妫谷安说:“我去换件衣服,你先过去吧。” 妫谷安恭敬地说:“是,我叫两位农宫在门口等您。” “谢谢。”我把他关在了门外。 第二十四章 遇袭 小心地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个30厘米长的一个类似水晶的绿色棍棒,布包里还有一张不知用什么动物皮上绘制篆刻的类似地图的东西,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很小部分似乎是索王封地地图标记,大部分是标示出森林里的一些地方。 我在房里不能多呆,这个东西也绝不能留在房间内。布包较大,很难长期塞在衣服里面不被发现。 只好把它分开来藏,把绿色棍棒放到内侧大腿丝袜里,担心它会滑下踩断,特地把布包撕成长条,绑住绿色棍棒。那张地图我则把它小心均匀地放到腰部。 做完了这一切我很满意,起码连包裹的碎屑都没有遗留下来。又小心做了几个记号,我想一会儿妫谷安一定会趁我不在时来搜查我的东西。 到了礼赞殿偏殿,意外的是沈漫瑶和姬泽恩都不在,晚饭由沈焰浩和秦淑瑶作陪。菜依然丰盛,但我被下午的事情困扰着,还要专注于对两位官员的斡旋礼节,简直食不知其味。 沈焰浩和秦淑瑶对我很好奇,不断地问起翅膀的事情,我非常礼貌而得体地一一作答。 我有点喜欢秦淑瑶,不单只是我身上有一小部分亚洲人的血脉,主要是她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大大的黑眼睛、精巧的脸庞小巧的嘴,她表现出来的谦逊,好涵养、知书达理等大家闺秀的特点。我想,这和她的职业很相符。 沈焰浩名誉上是沈漫瑶的弟弟,其实是她伯父的儿子,属于堂弟,他说话和举止都比较粗鲁,问话也是直截了当。 也许是因为沈漫瑶的关系,我对他一直怀有戒心,总是很小心地应对他的问题。 我读他们的情绪时发现他们对我并不反感,只是一种淡淡的礼貌和尊重而已。也是,我只是族群派来了解情况的,他们对我没有必要做任何的敌意和防备。 但为什么沈漫瑶对我的防备心那么重呢? “我怎么很少见到姚祈彬?我和他是同学,很难得有机会和他聚聚。” 秦淑瑶和沈焰浩立即出现紧张的且不愉快情绪。 “军师不喜欢应酬。”秦淑瑶得体的说。 “在学校时他好像也是很不喜欢交朋友的人,每次都是形单影孤的,我以为毕业以后他改好了呢。哈!”我不顾他们的抗拒的情绪,继续谈论他。这样才能真实读出我想要的。 “是吗?”秦淑瑶应对得有点勉强。 “但我看得出他和索王后好像相处得不错……” 沈焰浩惊慌、紧张的情绪顿现,我心里开心得大叫。 秦淑瑶有点手足无措,勉强地答道:“沈漫瑶对谁都很好。你有没有想去上海走走?它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 秦淑瑶似乎不再愿意深入谈论此话题,就把话题岔开。我也没有再为难她,就顺着她的话聊了下去。秦淑瑶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体贴周到,也处处表现出她的善良和包容。 我对她的总体评价就是善良和开朗的个性――起码第一面的感觉不错。 回庭院时已是掌灯时分。我没有按照常规回去,而是拐到宫殿左面的山边官员住所庭院一条街上。这里灯火通明,但却鲜有行人。 别院内大都黑漆漆,除了照明的路灯外没有其他光源。这一块的冷清与封地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侍卫,只有影影绰绰的树影在身边闪过,眼看就到了一道瀑布前。四周过于寂静,凉风吹过带着水花,毛骨悚然的惊悸。 突然,两个饥渴的情绪闯入脑海中,我惊得汗毛倒竖,顿时立足,不敢再往前走。 对方并没有停下来,两个身影快速像我扑来。虽然没有遇过此类危险,但本能让我快速往回跑。 可是,我的身影才射出一百码,已经被这两个弓着腰的怪物一前一后地堵住了去路。 “什么人!” 我盯着前方一个怪物,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清楚它类似人的身形,下半身都是毛,上半身毛不多,却光着身子,完全像猩猩一般弓着腰垂着手,可以看见一节一节的脊椎堆排在背部。 它们并没有说话,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似在寻找我的破绽随时准备攻击。 一颗心急促地跳动着,紧张拖走了我的勇气,我刚要说话壮胆,后面的怪兽“嗷”地扑了过来,一道绿色寒光从它手里向我射来。 我一慌避开了,瞬间拿出法杖,慌神地念动捕网口诀;前面的怪物一见到机会,立即也向我扑来。 捕网在怪物靠近之时,弹开了,把面前这个怪物罩进网中。但后面的怪物似乎不屑对我用武器,直接弹跳起来扑向我,张大的嘴巴犬齿毕露,定是饿疯了,张口向我咬来。 我已经避无可避,只得闭上眼睛等死。 怪物扑到我身上,用手掐住我双肩正要往我脖子上咬下去,一阵利箭呼啸而来,正当我惊恐之际,“噗”地一下,加在我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怪物顿时瘫软趴倒在我身上往下滑去。 紧跟着,又是蓝光闪过,正在捕网里挣扎的怪物顿时被射中倒地,挣扎了一下就无声无息。 惊魂未定,我往四处望去,四周除了在摇动的树木并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人和异族的情绪。 到底谁救了我呢? 没来得及细想,我拔腿就往回跑。 大路上终于见到了侍卫伫立的身影,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但脚步依然没有慢下来,风一般从他们身边过去,一直回到住所, 整个房间凄冷得没有人气。等全部灯都被我打开,重重的纱幔被夜晚阴凉的风掀起,一股阴幽的风旋入客厅,卷入我本就单薄的体内。 我认真察看了记号,正如我所料,他们进来大肆搜索了一番。这种搜索给我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就如你熟睡中,有人一直在旁边肆意地注视着你,你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对刚才的遭遇尤心有余悸,我像困兽一般在房内踱步。 一幕一幕闪过刚才的场景后,太多的不解和惊恐滞留在我心间。 脑海里闪出姬泽恩,内心的烦躁安定了些。一直没见到姬泽恩,思念以秒倍增着,不安和担忧也席卷着我, 他才离开我几个小时,我变得坐立不安,只有这个影子长时间占据我的全部思绪。想念变成了我唯一可以做的事。 似乎,我,堕入了爱河! 我为这个发现震惊着…… 我一直在躲避着这事的发生,一直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辩解着自己已经明显出格的举动。 明白这一点,有种撕心裂肺地痛楚缠绕着我。 我突然很想哭,想念家人,想念庭院里的植物、窗台上的小花…… 我知道一旦我意识到这个,就会给爸爸和妈妈,甚至家族,带去无尽的祸害。 同时,却是一如既往地顽固地想念着他。 自责、后悔、充满矛盾的爱意……都使我心如刀割,我让身子团了起来,渐渐地才发现痛楚一点一点来自背部。 当我意识悠转过来时,它已经在慢慢消退。 我不能昏迷,因为胸前和腿上有刘云浩用性命担保嬴宇浩的东西――虽然我至今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 我强忍着疲惫,艰难地滑下沙发,一点一点沿着冰冷的地板爬到客厅。 从茶桌上摸到了装满金叶玉花的浆液瓶,我费力地想打开,可塞子实在很紧,我用尽了力气才勉强拔出塞子。 这一切费了我很多精力和时间,即使我后来努力想让自己倒一点浆液出来,可还是没有支持住很快地陷入昏迷。 梦里都是祥和的景象。圣树发出亮光,四周都是奇花异草,好一处迷人的仙境。 悠悠醒来时,我躺在冰凉的地上。想起什么,立即用软弱无力的手地去艰难地触摸了大腿和腹部:它们都还在! 这点发现带给我欣慰和快乐。 无力爬起来,只能继续躺在地上,等着力气一点点回到我身上。地板在无情地夺走着我体内的热量,冷得我直打颤。我紧咬牙关,安慰自己说很快就会过去。 这时,里屋有很小的动静传来。只剩下如丝的呼吸的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努力集中精神,企图听到闯入者的情绪。但过于消耗彻底的体能没能让我捕捉到。 因为恐惧我的手脚更加冰凉如雪,全身软软地瘫着,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不会是那些怪物的同党追着气味前来报复吧? 我后悔刚才遇见侍卫时没能要求保护。 或者是沈漫瑶的人? 白天刘云浩的来访是否被扩大化?他们忍不住直接来逼问实情的? 如果是,我就只能等死,因为我身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有罪,仅仅那张地图就足于证明我图谋不轨,它会要我的命。 沈漫瑶对封地的事务具有生杀大权。 这些都不至于那么可怕,死了就我一个人死,我唯一担心的是因为我,会连累到那位可敬的刘云浩――全心全意为嬴宇浩的刘云浩。 焦急让我无所适从。 第二十五章 裂痕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小声而惊恐地喊着我名字。 我轻声地答应了一声。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我已经感到轻松,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很快找到我。 果然,在黑暗中我被什么飞速地抱起来,我手里还本能地死死抓着药瓶,然后姬泽恩的身形快速呈现在我眼前。他还带着隐身晶体来不及关就冲过去救我。 我听到他心疼地小声责备道:“你怎么不会照顾自己啊!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这样。万一我离开久一点那可怎么办!” 我咧了咧嘴,幸福的泪水却夺眶而出,我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让它欢快地流着,刚才的自责、悔恨、思念、担忧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紧紧贴着他坚实的温暖胸膛,感到体内的温度在缓慢回复到我体内。身上开始不再发抖了,力气也在慢慢恢复着。 他轻轻把我放在床上,动了一下嘴,我想他一定在念动解除隐身口诀,因为他很快就还原了真实的自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出什么事了?我在外面闻到了血腥味,但似乎被侍卫处理了。”他看起来很自责,也很伤感,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我心里打怵,原来那两个怪物真的有同伙,追杀到这里来。但,我还是狠狠地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不能让他知道我今晚的遭遇,否则他无法安心去查族长交给他的任务。 “我…不知道。我只是背部痛晕了过去。” “你又痛了?” “嗯~想去拿药,就晕倒了。” “这是什么药?”他才发现我手里攥着的药瓶。 “姜微泰叫刘云浩专门为我配的金叶玉花浆液,说对抗疼痛的。” “哦~刘云浩来过?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姬泽恩对他的评价让我很满意。 “他还拿了这个给我……” 手钻进被窝,抽出半透明绿色棍棒抽出来给他看,我知道任何魔器对他一点都不困难。 可是,这次他专心研究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 “还有这个……”我背过身去把地图样的皮布从腰部拿了出来,我有点尴尬地拿给他,他却赞许地说道:“你这样做是很聪明的。保护了这两个物件,也保护了刘云浩。” 他打开地图,喃喃地说道:“这只是一张索王封地的皮地图啊。冒着危险和你接触,有什么含义吗?” “或者让我有机会交给嬴宇浩?”我立即接嘴说。好像告诉自己,也好像和他说。 “呃……”他不可置否。 “难道他知道我们今晚约了嬴宇浩?” “这……可能吗?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也没有听到我们说话吧?”姬泽恩被我的话吓了一跳,狐疑地看着我。 “嗯~我只是猜想。可能只是巧合……”我思量着。 “索王封地的一切变得越来越古怪了。祭司不能见到‘王’?或者说祭司想借别人的力量对抗封地的统治者?”姬泽恩自言自语说道。 我有点不舒服他的口气――一副卫道者的角色――这是我对他欠缺的功课之一。我非常不满地反驳道:“嬴宇浩家对刘云浩有大恩,他不是要对抗什么!” 姬泽恩惊讶地看着我,说到:“嗯???” 我刚要把刘云浩告诉我的情况和他说。可今天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对。 他身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刚才他一副卫道者的嘴脸,让我很怀疑他是否愿意真正帮助嬴宇浩,毕竟嬴宇浩做的事相对族群来说,是叛逆不道、背道而驰的事情啊! 如果姬泽恩受姬华德影响太深,对丝毫破坏族规的事情都毫不手软、坚决打击的话,我现在已经把嬴宇浩推向了危险边缘。 毕竟我这几天才真正接触姬泽恩,对他思想、对他的过去、对他的一切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 而且他看上我这一点就很值得我怀疑。我只是一个很平常、很无知、很懦弱、很谨慎、很不自信的女孩!偏偏来索王封前他向我表白…… 因为他的年轻,我完全忘记了他是族群的领袖…… 一百多年的小心谨慎占据了上风,我看着姬泽恩探寻的眼光,我心慌了,斟酌一番后,只能支支吾吾地言不尽意,“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这个谎言过于昭显,蠢人都能看出来。 果不如然,姬泽恩立即变了脸色,眼里立即失去了温度,他“腾”地起身离座,脸涨得通红,很快变成了一张扭曲的表情。 我吓得不知所措。 我不是存心想惹他的,我一点不想让他伤心,我只是希望保护嬴宇浩,但我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他隐瞒,表示出了内心的极度不信任,也是对他热心的一大讽刺。 我希望他发泄出来,我决定一点都不反驳他,这样我内心的愧疚会减少一点。 “你居然为了嬴宇浩……对我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姬泽恩咆哮着,我听得出这里滴滴是血,句句是泪。 我自己心也在“汩汩”冒血。 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想我还会这样做!只是方式可能会隐蔽一些…… “你不爱我,但也不能对我好那么一点点吗?!”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姬泽恩眼睛湿润着,紧跟着大颗的眼泪涌出来的瞬间,他消失了,我看见窗户旋即打开,什么东西被它重重撞了一下,随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最后读到他绝望、痛苦的情绪。 我颓然地跌坐在床上,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他最后一句话反反复复地浮现在我脑海里,刺痛着我!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他。我对他真的很没有信任感,他的爱让我不踏实。 我想源头都是因为他的完美!他的一切都让我不自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们之间的交往是失衡的、不平等的。 他是很智慧的领袖,我的一点小想法都没有能瞒过他! 也许在他面前,我的一些想法和做法都是很幼稚的,但我不得不在他面前笨拙地去尝试保护嬴宇浩,我知道这样会又一次因为嬴宇浩,无情地伤害到他。 在嬴宇浩和他之间,我也只能选择嬴宇浩。这是我的自私!这是我不值得他爱的地方! 闪过他带着愁思的温柔的眼眸,那带着微笑的红润鲜明的嘴唇……悔恨挤压着我的胸膛,逼使我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对自己还是了解――我还没有自大到以为我就是他的全世界。对这点我毫不怀疑,因为他血液里流淌着是皇族的血,他有权力维护皇族的一切,包括正常的秩序,包括族规! 我希望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那样,我就麻木了,就不会感到心痛了…… 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矛盾迟早都会横在我们中间。他是族群的卫道者,而我只是要维护胜似亲人的嬴宇浩。 我自己对这种感情没有半点安全感;对他,我也一定没法给到起码的他信任和安全感。 人生怎么有那么多无奈? 可此刻,脑子里全是他的好……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瑟瑟抖动的身躯并不能减少些许的痛苦和极端纠结。我很想去找他,可又怕面对他。我能深切感受到他的痛苦,不管他还爱不爱我,但起码他会很在乎我的信任,因为他一直是那么的自信和骄傲。相处这几天,他没舍得让我受一点委屈,我的心灵始终充实,感动。 但为了族群,他也可能会像姬华德一样秉公执法,毫不留情。即使他很爱我,我也不敢担保他为了族群利益不会舍弃我――至少会舍弃和他毫不相干的嬴宇浩。 用牙齿咬着下唇,直勾勾地盯着窗户,我很希望他能及时在那个地方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图然,但还是执着地盯着它,一动不动。 感情真是折磨人。我感觉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里,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快支离破碎了。 他说得没错,隐身魔器真的只是隐藏了部分的声音和气味,脚步声是沉重的,一种情绪紧接着涌进我脑子,一种纠结的痛苦灼烧着我。 我知道是他回来了!我眼睛在空气中寻找着他可能的位置,轻声唤了一声:“泽恩~” 空气像凝住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但我确定是他,我眼泪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往下掉,我哽咽地又喊了一声:“泽恩~抱抱我!”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传来,姬泽恩现出身形,静静地站在床远处的一个空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冷酷而伤感。 不经意瞥的那一眼,让我已经寒冷到极点的身体更加冰凉,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身边,紧紧地抱着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我只启动了嘴唇,却什么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决绝地把我从身上推开。 我尴尬而内疚地站在那里,自尊心受到了一点点伤害。 我叹了一口气,比起我给他的伤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再次靠近他,企图能用拥抱来缓解他的敌意,温暖他那颗被我狠狠撕裂的心。 他再次轻轻闪开了,我听到自己内心有一种破碎的声音。我知道姬泽恩的心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感伤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我甚至还来不及告诉他我似乎开始喜欢他! 我们就这样僵直地站着,我恨我自己以这种方式逼使他离开,虽然这一切都是无意! 第二十六章 隐身女孩黄雨瑶 “走!我们过去见嬴宇浩。”他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不真实。 “我不是……”我正准备解释,又觉得貌似多余了,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好嬴宇浩的,不是为了你……” 姬泽恩的解释让我更加痛不欲生,我知道给他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姬泽恩从窗户出去了,我走到沙发上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感觉到了世界末日。 我不再流泪,心中不再有愧疚和不安。 只是一种我不能理解的黯然销魂的自暴自弃的疼痛,从心底里悄然升起,心里和身体都空落落的,少了动力,对周围的一切提不起一点兴趣。 只想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舔拭自己给自己抓挠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幻觉和现实的差距在一点点变小。 我真实感受到手臂被人拉起,被拖着穿过窗户,穿过封地的各条道路。手臂很痛,把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等我完全清醒时已经到了雨烟雪殿。 姬泽恩现出身形,小心地观察了一番才让我先闪进去,他随后跟了进来。 嬴宇浩已经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们,还是那张完美的表情,显得很闲情逸致,一边用手拿着杯子一边微笑、友好地看着我们。 但他脸上绷紧的肌肉、不经意间往后一撇的眼神,都提醒我集中起那涣散的精神。 突然,一种惊恐、柔情和攻击的极其微弱的矛盾情绪及时地闯进我脑海,这个情绪是陌生的,警惕的,但对姬泽恩绝对是不友好的。 情急之下我立即把身体挡在正要走向嬴宇浩的姬泽恩面前,用身体护住他,低声急道:“这里还有人!” 姬泽恩一把把我抓到身后,低声吼道:“黄雨瑶~出来!” 看他的架势如果黄雨瑶不出来,他就会朝我盯着的方向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嬴宇浩也立即从沙发上飞弹起来,护在我死盯住的那个方向。 嬴宇浩和姬泽恩间立即形成了一种攻击的架势,大有一触即发的势态。情势危在旦夕!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待姬泽恩! 原来他们也不相信姬泽恩!不管因为他的族总身份,还是因为他是姬华德身份,都很难让人彻底相信他。 “宇浩!你!”我恼怒地盯着嬴宇浩,有些歇斯底里。 读出嬴宇浩眼里的歉意,我缓和了语气,“黄雨瑶~出来!我们是来帮你们的,相信我!” 我话音一落,一个女孩倏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正纹丝不动站在嬴宇浩前面,保持着护卫的姿势。 黄雨瑶真的很美!作为女孩子的我都被她深深吸引住。 俏美的脸庞,白净的皮肤,高而挺直的鼻梁显得调皮而优雅,樱桃一样红润的嘴唇湿润柔软,让人一种痴迷、迷恋的情绪沉醉于其中;一头卷曲的深酒红色的头发如瀑布般跌落下来,把她的脸型衬托的更加完美无暇。 她和嬴宇浩站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真有点妒忌她的美貌! 我在她面前黯然失色,活像一个不堪入目的丑小鸭。 她的美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敌! “请相信姬泽恩!”我不容置疑地强调道。 嬴宇浩歉意地冲着我们笑笑,毫无防备地拉起黄雨瑶走回座位上,平静地坐到了沙发的一端。 “你既然也不相信我!”姬泽恩对着嬴宇浩恶狠狠地吼道,好像把对我的愤怒也一起发泄了给他。 他依然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满脸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担心你一见黄雨瑶就会杀她,只是希望我们静下来谈一下。请坐,可以吗?” 嬴宇浩非常平静地道歉着。他似乎听出了姬泽恩的愤怒来源,抬头越过姬泽恩的肩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姬泽恩判断出危险信号解除,才放开了我径自往另一端的沙发上,重重跌坐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听一下我们的故事,没有别的意思。泽恩~请你原谅!”嬴宇浩再一次诚恳地道歉。 姬泽恩没有回答他,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他重新站起来拿出屏蔽石放在窗台上,嘴巴动了一下。 “那是屏蔽石,你们放心说吧,我…们也有很多东西要问!”我向嬴宇浩解释道,虽然觉得多余,但我还是忘不了刚才愧疚紧张的气氛。 “知道,我也有。姬泽恩,等听完故事才责备我吧。”我看得出嬴宇浩对姬泽恩充满着深深的内疚,语气友善得想极力缓和姬泽恩的情绪。 姬泽恩静静地坐着,没有出声,紧紧攥着的拳头已经松开,他把眼光空洞地投向地面,好像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连两次被怀疑,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个愉快的经历。 下面都是嬴宇浩讲述的故事: “我简短地说。这事得从三十年前讲起吧。 “有一天我、沈焰浩和沈漫瑶三个人被派遣到戒律院去上课,院长梅威泰一一给我们介绍了关在那里的三十多个孩子的情况。 “我的任务就是以皇族的身份参与‘教化和引导’――虽然这是族群的任务,但我觉得‘关怀’这个词比较准确――让他们知道族群和皇族都在关注他们的成长,使他们尽快迷途知返。 “当我听到他介绍到黄雨瑶的情况时,立即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因父母过错而接受无期关押,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的确不够人性化。 “我见到了黄雨瑶时,她的一双美得让我心动的眼睛忧郁地看着我,显得非常乖巧伶俐。 “我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出身后就是一张白纸,她如今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不应该由她去接受。所以我当时就下决心尽最大能力帮助她。 “我特别委托梅威泰关照黄雨瑶,让她得到最好的对待和照顾。她喜欢看书,梅威泰就安排她进入戒律院的图书馆帮忙做事。 “之后在那几年里,我们三个人经常和那些孩子同学习、同娱乐。在我们共同努力下,有几个孩子成功离开了戒律院走向了族村,过上正常的生活。 “因为黄雨瑶的出身,如果没有人会主动帮助,她几乎没有机会离开那里。梅威泰很喜欢黄雨瑶,我和他多次联名向族长提出来对黄雨瑶的赦免请求,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没被通过。 “黄雨瑶也感受到了我对她特殊的照顾,对我也特别好。 “这样过了十多年。有一天的周五,这是我们每周例行探访戒律院孩子的时期,黄雨瑶正站在路边等我,她要求和我单独说会儿话。 “在征得沈漫瑶他们意见后,我跟着黄雨瑶到了忏悔室内。 “她站在我面前,我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她只给我递上一杯她亲自种植的露蜜花草茶水,却没有说话。那天,我第一次痴迷于她的美丽。 “我后来忘记怎么离开那里的,只记住了她迷人忧郁的大眼睛。 “出来后才发现我的手里多了一封信和一个香囊,我好奇地打开了信,发现那是她写给我的一封情信……” 嬴宇浩语气平淡,仿佛从他嘴里谈论的是别人的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亲爱的宇浩: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再对你隐瞒我对你的爱!我每天急切地盼望着你的到来,就像小草对太阳和水的渴求;你对每个女孩子的顾盼都是我噩梦的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你!请你接受我,娶我为妻吧!――心碎的黄雨瑶” 黄雨瑶深情地看着他,背出了情信。 嬴宇浩并没有看黄雨瑶,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即使在听黄雨瑶背诵情信时,他蹙了蹙眉,忧郁地看着我。 内心火烧火燎地苦痛,我想他已经猜到这个故事对我的打击。 我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目光,痛不欲生和一种伤恸的情绪已经击垮我。我死死抓着衣服,好让自己的思绪维持着没有昏厥过去。 虽然没有丝毫的对黄雨瑶的妒忌,但我内心对嬴宇浩深深的依恋和爱慕,却一次次燃起熊熊火焰,再也无法扑灭。 余光能准确感觉到姬泽恩对我的注视,那两束目光犹如把我架在火上煎烤,浑身不自在。但也足于让我支撑下去,不至于太过失态和晕倒。 而黄雨瑶清澈的目光也毫不避讳地投注到我身上,那眼里含着妒忌,还有感激和温暖。 也许是不准确的判断,毕竟我第一次见她。但她透亮的眼神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真,我无法想象她能纠结那么多吸血鬼成立什么部落进行报复。 “泷薇~要不要喝点水?”嬴宇浩的声音从空中飘来,我知道他一定还在盯着我。我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因为这一瞥会让我崩溃。 我机械地摇了摇头,依然让自己低着头,紧张地呼吸着。 一杯水递了过来,姬泽恩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环绕着水杯。 我没敢接,颤栗是从心底发出的,手首当其冲地会当叛徒。生硬地摇了摇头,我继续盯着自己的脚,呼吸变得更加不稳。 嬴宇浩重重的叹气声从空中越过,漂浮到我耳廓,我不由自主地浑身抖动了一下。 都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放不下对他无尽的牵挂! 第二十七章 真相 “不过……”姬泽恩的话把我从故事里唤回到现实,“我提醒你,现在族群里的前辈都说到,如果女性长翅膀,就有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我……只是想你知道——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完全不介意这一点!” 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绝对不喜欢这种提醒。 我不但喜欢孩子,我童年的经历也促使我想要有一个快乐健康成长的孩子,如果可能,我愿意为自己的爱人生多几个孩子! “那有没有说到被选中可能要承担的任务。”我岔开这个敏感话题。 “除了族群处于危难外,没有记载过别的任务。不过,里面提到长翅膀的人会特权,我想就是天使拥有的魔法和其他吧。” “……”我对今天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非常缺乏理解力,思绪又回到了梦境中,看到“我”被监禁的场景。 那么,这次被选中为天使候选人,我的梦境只是神对我的规劝?我有可能做出违反族规的事吗?按目前来看,违反族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爱上姬泽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用怕,族群不会有事,你也不会!不管怎样的结果,我都会与你一起去面对。”姬泽恩温柔地对我耳语道。 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梦境?我又想起梦境的第一个场景:姬泽恩和族人的名字刻在树上,而我的名字却没有出现,难道连生命树都不认可我族人的身份?或者我是异族?或者我就是姬华德说的“天使”?即使是天使,和婼羌族人身份也不会相违背的。 生命树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生命树让我看到禁魔室里,是预警今晚姬泽恩会对我表白吗?是想告诉我他的这段感情是不会得到祝福的吗?或者告诉我我将来会是天使,不会生存在婼羌族吗? 不管哪一种,生命树似乎叫我远离感情的纠葛,警告我选择好人生。这有限的信息我只能得出此类结论! 只是姬泽恩一个人的孤单和落寞的场景,一直闪拂在我眼前,震撼着我的心灵。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六月的海风还是很凉,加上傍晚的清风,寒意袭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身体。 姬泽恩注意到我的不适,把长袍脱下披在我身上,还伸手过来压着衣服。温暖通过相互依靠的躯体传给我。不知道有意无意,他把嘴唇放在我的头发上,他情绪里传来的浓浓爱意占据着快乐的主体。 我享受着,自己也很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他的情绪?像一个中毒的人看到毒品一样。 也许我暗恋嬴宇浩的心太过孤独,需要一个替代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如果我把梦境告诉他,我深信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保护我,那进去禁魔室的将会是他,这是我不想要的结果。唯一的选择就是悄悄离开他,远远地看着他、祝福他。 如果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我就可以继续回去上班,远远地离开族群。我已经非常习惯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习惯远离族群离群索居独自舔伤的日子。我期望以后都会在那里安居乐业,度过我漫长而孤独的一生。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我很喜欢他给予的这种关爱,我很享受他的疼爱,享受他的暖暖情怀。但我也知道,这只能是最后一次,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那种感觉,我沉醉着,堕落着,也陶醉着…… 圣池的经历让我从中午始就筋疲力尽,浑身无力,好像被抽干一样,我在他疼爱的环抱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右手紧紧地抱着我,左手似有似无地触碰着我的脸颊和头发,动作细腻轻柔,生怕把我惊醒。 我回味他傍晚对我讲的话,脑子紧张地过着、记忆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真的有点心旌摇曳,整个心都塞满了浓情蜜意。 我伸出右手,试探地去摸他的脸,想感受一下他俊美的轮廓,我想记住他脸上的肌肤和五官,以便以后能永远存在记忆深处。他是唯一一个对我表白过的男孩。 手指触摸到的是冰凉肌肤,心下一惊,他把衣服都给了我,我却忘记了他只有单薄的衣服裹体。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夹在脖子上,还把半边脸紧紧贴在我的手掌中。 他内心很痛!我感觉到了,我的心也跟着疼痛异常。 终止一切的时刻到了——我告诫自己必须痛下决心,斩断他的情丝。 “忘记今天的一切,放弃它吧。你也知道你的爱是不被允许的……”我故意把自己撇清,“你想一下嬴宇浩,想一下黄雨瑶的父母亲,再想想先祖嬴利安,即使他是族长也不被允许。没有人能斗过族规的!” 没有勇气看着他说,但幽幽的话似乎不是出自我的口,而是来自很遥远的地狱。它正一点点地夺去姬泽恩的热情。 我的话让他非常气馁,但当我话音停止后,他的情绪告诉我他又立即坚定了自己的意志。这一发现让我心痛,也让我自私的心里得到莫名的宽慰。 我和自己的****抗争了几次,都失败了。我实在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好像也一样,一直努力保持着这种姿态,生怕有一点移位会惊动到我,以至于我会脱离他怀抱。 我举着的手开始酸楚难忍,轻轻抽了一下,他善解人意地放开了对我右手的禁锢,我把手指胡乱动着,却不料移到他的唇上,轻柔地划过,他的唇紧闭着,轮廓却明显精致,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微薄的嘴唇。 他试图用嘴唇轻轻衔住我的手指,被我抽离。 我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凶狠的惩罚恢复了点理智。不能让他再有误会了!我内心努力挣扎着,开始鄙视自己的自私。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乘机把脸上的假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我得体地微笑着,掩盖内心的不舍和疼痛。 “我们回去吧,你要珍重!”我离不开他那深情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离开。 他来拉我的手,被我巧妙地躲了过去。 我不能再给他希望了,既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我就要让他知道这个无形的距离,逼他离开。梦境中他孤单的身影又一次闪过我的脑海。 我坚定了决心,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起来。 他要照顾马一定赶不上我,我想。 我几乎是一口气回到了家里,大厅没有人,我偷偷跑进到房间躲藏起来,把自己和失落收藏在小屋最深处——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 晚上妫汉彬来了两次,第一次他奉命送来一个信封,我听见他和妈妈在客厅里小声说是周日的机票和接机人的联系电话;第二次来只问了妈妈我是否吃饭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离开了。 我卷缩在床上装睡,感受一次次心痛的冲击,一种失恋的感觉。 真好笑,没有恋爱哪里会有失恋?!即使是对嬴宇浩,也只是我单相思,他一直都没有爱过我。 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放映着姬泽恩的话,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触颇深,每一次回眸和凝视,都让我心脏停止跳动几秒,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感到甜蜜。面前时不时闪过他绝尘的美,让我痴迷……后来,我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冲了凉。望着我换下的一堆脏衣服,突然对这个家的内疚感涌上心头。 我对这个家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很少关心过自己父母,也从来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只是像吸血鬼对鲜血一样不断索取,不断地挥霍他们对我的爱。 “下次回来,我一定要呆多几天……赚多点钱,好让他们双双出去旅游。”我暗自鼓励自己,以求得内心少许的平静和安抚。 妈妈已经把用神仙菜做的糕点和各式点心摆在桌上,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她坐在我对面,她不停地叮嘱着如何照顾自己或者唠叨着邻居的事,妈妈欲言又止的话尾中,暗示着她在担忧着什么。 如果不给他们交代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一直这么忧虑,可能每天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妈妈~”我打断了妈妈重复叮咛的话,用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说:“昨天姬泽恩族总奉族长的命令来找我,谈的是这次执行的任务,因为…任务比较复杂,我……担心做不好。这是第一次接到所谓的任务,我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一种战争。” 妈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慈爱地看着我,“努力了就好!没必要要求自己每件事都做得那么完美。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这就是妈妈无形的包容。 出来的时候爸爸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看书,天还不是很亮,看书明显是作态,他在等我告别。 他把手放在我肩上,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又无从说起,只是默默地冲我点点头。 父亲的爱是沉重的、很有质量的,但他们从来不善于表达或不屑去表达。 这种告别方式让我极度难受,梦境中提醒的可能——也会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也让我窒息,我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爸爸犹豫了一下,立即把我轻轻拉到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宽大的肩膀上尽情哭泣。妈妈抹着眼泪在爸爸后面靠了过来,把我的脸放在手心,头靠到爸爸的背部。 哭完我感觉好多了。昨天一天内在我心底留下的强烈冲击而产生的心中郁结慢慢在消退。这种在父母亲面前撒娇的感觉真好!不管你什么年龄,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而是这个时候的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唯一。 当我走出院子时还能感觉他们无限关注的眼光。 妫汉彬在远处等我,他还是穿着昨天初见他时的盔甲。他一定等了很久,甚至可能等了一夜,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盔甲,正形成水滴沿着他的盔甲往下流着。 “姬泽恩昨天对你做了什么?”妫汉彬劈头就问。听到这个名字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没有!他执行族长的指令…来为我植入防御武器。”我看他质疑的眼神赶紧补充道:“这次任务有点复杂,我只是担心完成不了任务。” 第二次同样的谎说得很流利,我对他满怀的歉意。 “噢!”他明显放下了戒心,吞吞吐吐说道:“你还……那么爱嬴宇浩吗?他已经结婚了……” 这才是他等了我一晚的真正原因! 身上背负的情债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是不知道他喜欢我,母亲也不止一次给我暗示过这个信息,我心里在昨天前也已经完全默认了他的追求,还有他对我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都认定,他,就是我将来会被族长指婚的人选。 其实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我反而有点配不上他,他的大家族比我们显赫,他个人能力也很高,他的事业已经得到了族中领袖的认可,假以时日他也是一个在族群中响当当的人物。 但我不知怎地就是没办法爱上他。他不够细心,不够温柔,不懂得浪漫,不懂得我想什么、要什么,只是对我和我家人无休无止的赠予和照顾,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每次见到他就感觉多一份的愧疚,好像他是一个我永远偿还不清的债主——如果他知道我有这种感觉一定会感到吃惊和无比的懊恼。 这个想法让我有点悖付情意和忘恩负义的感觉! “怎么每个人都问我是不是爱他!我是喜欢他,可他结婚了,而且他的辈分比我高两级,是我爷爷级人物。你,还要问吗!”我突然对他发起了脾气。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想到你又要和他朝夕相处,心里就……” “别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话音一完就从他身边弹了出去。身边的树木在我两侧飞快地后退,一种彻彻底底的发泄感从脚尖传到全身。 我逃也似的来到了车库,把刚才被妫汉彬撩拨起的想念姬泽恩那慌乱的心情按捺了下去。我让自己的脑子里闪出嬴宇浩的身影,一想到就要见到他,心情也开始好了不少。 第二十八章 绿魂石 他们的讲述也为我解决了心头上很多的疑团。 明白了为什么嬴宇浩十五年后才向观察团提出离婚的请求,明晰了沈漫瑶说起他们相亲相爱的“真相”时为什么没有一丝动容的情绪,了解了为什么沈漫瑶严防死守不让族群的人接近他…… 其中的恩恩怨怨、那个中苦涩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沈漫瑶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照黄雨瑶说法:她厌恶嬴宇浩。可她为什么要装作婚姻美满?仅仅为了封地或者王后的称号? 但事实也证明沈漫瑶的确有预谋的,她结婚时就给嬴宇浩带上了戒指。难道说她结婚前就爱上了别人,压根不喜欢嬴宇浩?或许是被父亲逼着结婚的? 如果这样,这桩婚姻造成了多少人受伤啊! “我由衷地感谢你解救了我,泽恩。我布了局想让你听听我们的故事,我们绝没有伤害你一毫一分的意思。” 姬泽恩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脸上沉暗,幽幽地说道:“我没有放在心上,忘掉它吧。” “你是我一生的朋友。你怎么处置我都没有关系,但我请求您别伤害黄雨瑶,让她走,或者替她请求族群的原谅,利用她的特质为族群服务。” 黄雨瑶大叫:“不!你有事我也不独活。宇浩,你知道的!” 嬴宇浩满怀心事地叹了一口气,郁结的情绪让他紧紧蹙着眉,眉心结起一个巨大的疙瘩,他复杂的眼神盯着我,似有无穷的话语要对我说。 但他眼神的含义我一点读不懂。 我对嬴宇浩毫无保留的爱意激怒了姬泽恩,他气鼓鼓地凝视着我的侧影,当我愧疚地侧脸去看他时,他恼怒瞪了我一眼,旋即转向嬴宇浩,阴沉地问道:“你给泷薇的字条用什么草汁制成的?” 嬴宇浩犹豫了一下,看看我,似乎在判断什么,看我无动于衷的表情,他轻声回答道:“黑结草。” “下次用画眉草,不容易被破译。”姬泽恩细心地叮嘱道。 嬴宇浩点点头,依然看着我,好像还在判断着我脸上的表情。我突然悟到,字条里有很重要的信息,而且似乎不能给姬泽恩知道的。 “今天晚上我有难时,是你救了我吗?”我突然看着黄雨瑶。后着羞涩地笑了笑,默认了。 姬泽恩如坠五里云雾,略作思考后狠狠地瞪回我,眼神是满满的幽怨。 “我听保镖说过,封地最近出了一些不明的怪物。是我叫雨瑶去暗中保护你的。”嬴宇浩解释道。 还有一个疑问我一直没解开,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黄雨瑶,既然你们需要帮助,为什么要联手吸血鬼、狼人那些东西建立什么仇恨联合体。杀侍卫是很大罪的!” 嬴宇浩和黄雨瑶明显吃了一惊,他们交换了不解的眼神,立即又转向我们。姬泽恩点点头作了证实,表示确有所闻。 “我没有。这么多年我晚上一直陪着嬴宇浩,白天就去树林找吃的,有时候在那边找到山洞里打个盹才回来。” 十多年时间被她这么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表述完了,多疑的我却总感到还有什么隐情。 虽然她的话还有些破绽等待我去剥离真相,但我还是不可置否地选择相信她的话。因为他们的肢体语言告诉她,至少他们不知道什么部落、什么联盟。 “沈漫瑶说你杀死了嬴宇浩的六名贴身侍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警告她说实话。 “那死去的六个侍卫都是我的贴身保镖,对我很忠心。我一直以为被沈漫瑶调走了,原来……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是为我死的……换句话来说,试想雨瑶怎么会杀死他们?十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才会动手杀侍卫呢?依照雨瑶的实力,如何能杀得了一个保镖?” 嬴宇浩叹了口气,凝重、悲伤神色透现。大家都默然。 “我确实听见他们说闻过有两个吸血鬼闯进封地――这是罕见的、不可思议的现象,几千年来怎么会有吸血鬼能无视摩罗门闯入封地呢?何况还有侍卫不用使用幻灭网在候着呢。一只蚂蚁试图闯进来都会被法器吸干体能。怎能逃脱封地和沈漫瑶栽赃嫁祸的可能?”黄雨瑶义愤填膺道。 “沈漫瑶如果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惊动族群,促使族群插手。那她也不是很快就会暴露了?族群的人只要问问嬴宇浩就可以,他不可能永远被催眠的。而且她的那些小伎俩也瞒不过…泽恩。” 我的问题让大家陷入深思中。 “封地的王提出离婚已经惊动了族群,这才是大事。她无法掩饰,只能先斩后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可以不用负责任……”嬴宇浩幽幽地说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承认他的猜测有道理。 “如果这个结论成立,她就有可能先围捕黄雨瑶,然后杀嬴宇浩,再把嬴宇浩的死嫁祸于黄雨瑶,反正死无对证。”姬泽恩沉思道:“但有个前提,就是必须找到黄雨瑶。那一定是索王封地还没有拥有这种能力或人才,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求助于族群的其中一个原因。” 沈漫瑶也太狠毒了吧?但她,怎么可能让嬴宇浩死呢?她可以杀黄雨瑶,但不可能杀嬴宇浩,就因为她是索王后!我摇摇头,表示费解和不赞同。 “似乎行不通。她明明知道我在封地,这么多年却视而不见。怎么暴露后反而要请封地的人来呢?她不是对付不了我,更像是暂时不想对付我。”黄雨瑶闪着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非常可人。 大家都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沈漫瑶到底想什么。 不过,现在沈漫瑶已经站在嬴宇浩的敌对面了,这一点大家都应该是认可的。 “我不确定她会对嬴宇浩下手,因为只有嬴宇浩活着,她的王后的称号才存在。她一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企图。”我顺着思路分析道。 思维已经回归清晰,我把这几天来所了解到的情况综合起来,有效利用这些信息进行判断。说这些时,脑海里异灵怪的影子晃动了一下,还有那袭击我的怪物,但很快就一闪而过,没有片刻停留。 “但如果她知道我已经清醒了,她会不会很快对黄雨瑶动手?或者直接把我杀了,这样也可以嫁祸于黄雨瑶?或者用我逼黄雨瑶现身?”嬴宇浩不无忧虑地扫过大家,随即对对黄雨瑶说道:“如果我死了,你想办法搞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害我。不用为我报仇。她毕竟是你姐姐!” 黄雨瑶的眼泪顿时涌出,她流着泪使劲摇着头,还伸手抓住嬴宇浩的手。 “宇浩,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封地?”我岔开话题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愿意看见他们卿卿我我甜蜜的样子。虽然迄今为止,我对黄雨瑶只有怜惜、感激,没有任何妒忌和恨意。 “是我请求大祭师的。他带观察团来的那次,我看出他和刘云浩的关系很好。当我请求他的时候,他看出我的困境,就出手相帮了,估计是他说服姬华德派你来的吧。”嬴宇浩深看进我眸子,声音和眼里都含着柔情。 读到姬泽恩立即妒忌泛起。 他转头极不耐烦对着我说:“问重要的!快天亮了……” 我不舍地看着嬴宇浩眼里一闪即逝的柔情,把盈在眼眶的湿润逼了回去,对姬泽恩点点头,看回嬴宇浩,“你们家对刘云浩有恩是吗?” 嬴宇浩道:“随便帮了一下他。他出身比较贫寒。”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我对嬴宇浩一家充满了敬意,这样舍身相帮,却这么轻猫淡写。 “我下午听刘云浩说起,赢睿泰――呃,老索王,为了帮助刘云浩,失去了封地。”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专门对姬泽恩解释这件事,也许是为了弥补我曾对他表现出的不信任吧,或许……唉! 姬泽恩点点头似乎早已经知道,没有任何错愕的表情,而是对嬴宇浩投去敬佩的目光。 汗颜中在检讨自己:我常常忘记他的族总身份! “刘云浩下午来找我,请求我出面帮助你,并带来这两件东西,你看是否明白。”我接着说道,顺手把东西递给姬泽恩,让他转交给嬴宇浩。 嬴宇浩和黄雨瑶认真地看了一下,并打开了地图。 黄雨瑶立即抢先说道:“地图上的地形我熟悉,这是封地森林里的,这些标记是藏身的山洞。呃……这几个山洞还存了水和粮食;这北面的几个山洞我没敢进去,太深太暗,还时不时传来野兽的怪吼声,挺吓人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姬泽恩看嬴宇浩正在仔细研究着手里的绿色棒子,忍不住好奇地问。 嬴宇浩眼里一直没离开那棒子,时不时摸摸,看看,还有用漂亮的手指弹出清脆的叮当声,听见姬泽恩的话才抬了一下眼皮,说道:“泽恩,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晶体或宝石,我才敢确定。” “这比较像是绿魂石。但古书上记载,但凡绿魂石都很小,最大的只有猫眼状…呃,拇指大小。” 第二十九章 魔眼 “绿魂石?它有什么作用?”我被好奇占据了所有注意力。 “绿魂石本身不能主动发挥灵性的。据说谁能把它制成魔器,它就拥有通魔的能力,能招族人以外的某一类精灵为他效力。换句话说,如果你制成的魔器是打仗的,你就可以招出千军万马来为你战斗。 “但是,由于绿魂石作为主动性很强的晶体,它的性能本身就极其不定性,有时候会弄出很古怪的东西来,或者干脆就无法缎制出任何东西。绿魂石本来很稀少,相比之下,龙魔石还没它罕见。 “加上绿魂石练成魔器的机遇几乎只有零点几,所以用它练成的魔器在世界上几乎不存在,或者说极其罕见、稀少。这一块比较起来那么巨大,而且还是魔器,我怀疑它……” 姬泽恩似乎很喜欢回答这类问题,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看见我们闪动着崇拜的眼光,越发描述得细致。 他口里说的龙魔石只有婼羌族族长才可以拥有,据说它具有的魔力很广泛,且龙魔石相当稀有。 “没错,这就是绿魂石缎制出来的魔器。”嬴宇浩肯定地说道。 在认真看了看手上的魔器,继续说道:“我父亲统管索王封地时,在封地碰到一位奇人,这是他赠与我父亲的。我只是听家人提过,从来没有见过。 “父亲知道刘云浩具有超强的预测能力后,就把它转赠给他,希望它能为刘云浩所用。 “后来父亲回封地后,刘云浩曾和我提过,他在冒险制作一种魔器,希望能用它保护我们家族。他给未来的魔器取名为‘魔眼’。他特意嘱托我,如果他有不测,或者绿魂石有不测,请我转告给父亲: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一直当父亲是他的亲人。没想到他竟然成功了!” “魔眼有什么作用?”我问道。 嬴宇浩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按照理解,应该有巨大的能量隐含在里面。” “这是刘云浩叫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你自己保管着,别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你们也仔细研究一下它们到底是什么作用。刘云浩作为祭司,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不会随便在生死关头送个没用的东西。”我叮嘱嬴宇浩道。 嬴宇浩郑重地点点头。 “天就亮了,你们快点回去。明天晚上老时间在这里碰头。泽恩,你帮忙部署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些。你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对吧,兄弟?”嬴宇浩平静地看着姬泽恩,眼里满是信任。 这点嬴宇浩做得比我好。 “好!明天见!”姬泽恩肯定地微笑着。 最后这一幕给了我力量、欣慰和信任。 一路上,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一直尾随着我们,回头却没有。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给我分析,一颗心紧张得要蹦出来了。 回眸看姬泽恩时,他一直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也许是太累了,我过于敏感吧。我想。 回到庭院时,天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姬泽恩自顾自清理完痕迹,又检查了房间是否存在监控器之类的设备,就擅自离开了,连告别都省了。 他走后我冲了个凉换了件衣服,自我感觉清新些,然后一个人伤心地躺下了,一段已经即将埋葬的感情又死灰复燃灼烧着我,另一段刚要开始的感情又嘎然而止,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悲哀。 尤其对姬泽恩,我不知道如何去弥补这一切,也许根本没有弥补的需要。 伤心就留给我自己吧!让姬泽恩洒脱去面对他未来精彩的人生。 夜色沉淀了所有的悸动和烦恼,变得安静和冷寂。 今天经受的挫伤又一次把我推到了悬崖边缘,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那么坚强地躺在床上,被失恋的痛楚咬嗜着本已伤痕累累的灵魂。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两个,而是把注意力转向越来越复杂的封地事件上——虽然它们带给我的冲击也不亚于身体的疼痛,但毕竟不用去想感情的明天。 我搓了搓脸,让自己的思维集中到封地的事上去,注意力聚焦在目前必须明确和比较紧急的事情上。 一是嬴宇浩有危险; 二是姬泽恩答应帮助嬴宇浩一起面对未来的危险,这说明姬泽恩也有危险; 三是嬴宇浩和黄雨瑶的爱情是族群不被允许的。即使他们赢了,至少黄雨瑶会被惩罚,轻的被关在禁魔室,重的会被判极刑。因为对皇族的规定我不清楚,不知道嬴宇浩会得到什么惩罚。 那么,由于姬泽恩出手干预,很容易被卷进事件中,万一也受到牵连受到族规的惩罚,他会失去美好的前程。 但是,如果沈漫瑶赢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用考虑了,沈漫瑶直接会给姬泽恩一个罪名——帮助逆贼,等于谋反。可能直接极刑,还会牵连到他的家族,甚至姬华德。 照目前看,黄雨瑶已经被定为族群的叛徒,她的话也不会被采信,指证沈漫瑶所有的证据都没有。即便是赢了,我们也深处叛逆夺权中,都会被族村囚禁。 想到这些我惊出一身冷汗。 是我的自私把姬泽恩莫名卷进这次危机中来。 最迫切的是,我必须让他远离这个危险! 如何让他脱身呢?我紧张地思忖着。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姬华德把姬泽恩召回去。以什么理由呢?如果告诉姬华德这里的情况,他可能不但不会帮助嬴宇浩,还会派兵直接杀(或抓)了嬴宇浩和黄雨瑶。 当然,姬华德也应该会对沈漫瑶小惩大诫。 我们目前完全没有沈漫瑶犯罪的证据。仅靠一面之词不能赢得支持。嬴宇浩和黄雨瑶单方面的证词,或者仅凭一个戒指,完全不能定沈漫瑶的罪,何况,又如何证明这是她的所作所为呢? 所以,无论怎么做,沈漫瑶都比我们安全。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姬泽恩心甘情愿地离开封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确保了他的安全我再来想办法救嬴宇浩。 至于我个人安危,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这可真是难倒我了!姬泽恩如何会心甘情愿离开呢?!令我头疼不已的是他刚接到姬华德逗留封地的指令。 还有一个问题一直纠结着我,就是沈漫瑶提过《古法典》,我只知道族规中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本族规与《古法典》相违背之处,将遵照《古法典》执行”。 但至于《古法典》,我只听闻过,对《古法典》的内容真的毫无概念。但从沈漫瑶欲言又止的话题中,肯定隐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她如何接触得到这个我连看都没有看过的法典呢?我敢肯定的是这里面一定有一些沈漫瑶用到制约嬴宇浩的东西,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好办法来应对她。姬泽恩会不会知道?我打算去亲自问问他。 想到姬泽恩我心又软了。我想起他说羡慕我的特质就感到悲哀。他哪里会知道这种特质的痛苦! 我们族群中每一个人都有特质,有的族人可能比较优秀,拥有好几个特质,有的族人可能一生就只有一个特质,甚至资质平庸无法强化出来。 族人的特质和人类的个体差异相似,譬如有些人类生下来可能体格强壮些,他打架就容易获胜,但如果对体魄强健的人,针对这一特点强化体能训练,就有可能成为某一方面的佼佼者,甚至冠军,人类的体育比赛就是针对这一个特性。 有些人生下来就很聪明,如果他喜欢读书,记忆力又好,他就有可能成为学者或从事学术研究的职业。 调皮捣蛋的聪明人如果加以引导,就能学习到其他偏门的能力,他对某一方面的技能就比循规蹈矩的人学的快,应用得熟练和得心应手。 有些人天生敏感,那他就很容易注意到别人对自己和周围环境的态度,时日久了就会学会察言观色…… 一个人生下来后这种可能潜在的能力很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可能只通过自己粗暴的人生经历会忘记大多数,而能保持下来某一种优秀能力的他,就会在某一行业中脱颖而出,成为某一行业的领军人物。 人类小时候的这种能力在我们族群中进行了扩大,就变成了我们的特质进行强化培养。 我们出生后生长速度缓慢,停留在幼年的时间很长。 这时候,我们族人从襁褓中便由专人(育婴院士)对我们进行细微的观察,然后针对我们可能的能力把我们进行分类。 比如,在很大的房间里面,每个孩子都在一堆玩具面前玩耍,突然远处传来风铃声,这时候每一个孩子做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好奇地去寻找声音来源,有点对外源的声音特质不敏感没有听到,有的听到了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游戏…… 这时候孩子们的表现会迅速被判断,并记录下来在他(或她)的档案里,第一种和第三种能力就是族群需要的特质,将来也许会被作为其中一项特质专门训练,如第一种反应有可能被培养成敏捷性的战士;而第三种反应的,由于其专心,可以作为挖掘从事研究和其它特性的后备特质。 诸如此类的这种零碎的很多天生的能力被记录入档后,诸多这种看似细微的“档案”累积,会被进行综合的科学分析。 族群就会根据这些可能的特质进行放大,然后对其针对性地进行特训,这种训练可能进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优秀的人才就会在这种训练中脱颖而出,成为拥有某一种特质的佼佼者。 当然,其中还有别的表现出来的更加突出的、族群特别需要的,就会另加特训项目。 婼羌族人一生中,有一种能力是每一个族人都要训练的,就是体能和速度,不管这个孩子生下来体质是什么状况,都要经过长时间的甚至一百几十年长期的科学的体能训练,才能在族群中占有一席之位。 有一个大家共通的理论就是,特质多特质强的,相应他的体能和魔力也会强些。 第三十章 伤痛 走出宫殿往人工湖走去。这里依然柳树婀娜摇曳,湖水碧波荡漾。可心境不一样了,无心去过多陶醉于自然景色中。我假装欣赏风景,留心起这里的一切:道路的布置、侍卫岗点的设置、到森林的近路等。 刘云浩的意思好像是要我们躲进森林里去。可为什么要躲呢?他一定预测到或者“看到”了未来的什么场景,也许森林可以化解或者可以躲避一时。 如果只是躲避一时,他一定不会指这条路让嬴宇浩走。刘云浩即使付出生命,也会保全嬴宇浩的;即使无能为力时,刘云浩也会选择“走”在嬴宇浩前面。这点我是坚信的! 所以,我们要按照他的暗示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往森林的路都有重兵把守,我故意摘着路边的小花,一边装做不知情的样子往森林边缘靠近。果然,侍卫非常客气地请我尽快离开。我迅速地瞄了一下,看到了左上方有一条清晰的道路往森林深处延伸。 森林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是我的判断。族群的森林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不可能有卫士把守。 离开时,森林道路状况已经熟记在心。现在唯一一项姬泽恩交给我的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就是探测姚祈彬的体能和读取他的情绪。我往相反的方向疾驰,准备到议事厅,看能否碰见姚祈彬。 很不巧,议事厅静悄悄地,除了木桩般钉立着的侍卫和正在忙活的农工偶然弄出声响外。 我还是装做****,往封地的摩罗门走去,路上观察这里可能的部兵情况。和刚才一样,侍卫很客气地告诉我没有王后的指令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我表示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装点房间。侍卫笑了,露出前面两颗白白的兔牙。 他的体能和我差不多,我瞥了一眼,加上隐匿在树林里的一共有十六名侍卫。如果突围时被缠住的话也很难脱身,他们身上都有幻灭网。 就这样到处瞎逛着,熟悉地形是一种考虑,更希望的是能碰上几个人,从他们言语中了解到一些信息。但除了匆匆走过的农技农家之外,没有什么人在外面闲逛。这是奇怪的封地!后来,我终于成功缠住一个农家,说我要找姚祈彬,他略显紧张,磨不过我的执着,才胆怯地指了指礼赞殿后立即逃也似地离开我身边。 也就是说姚祈彬可能单独在礼赞殿内找王后,或者说大家都在那里议事,我想第二种可能比较大。难怪我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去礼赞殿是很不理智的事情,只会看到彼此礼貌性的应酬。 我闷闷地往回走,巧遇孔禾忠急匆匆地迎面走来。自从第一天见到他后就再没见到他了。 “hi~孔禾忠。”我远远就热情打上了招呼。 他吃惊的表情一现,立即谦卑地施了个礼。可能没想到我会记住他吧。 “几天没见你了,还好吗?你那么急匆匆去执行任务啊?”我打算快刀斩乱麻,快速提问有一个好处――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 “是。刚接到任务。” “这时候还要去机场接人吗?” “不是。” “哦~那一定去上海了,可以好好玩一下。我告诉你,南京路好多东西吃哦。” “是吗?我去的是宁波,有点远。下次我一定去试试。”他一股羡慕的表情。 “唉!宁波?你去那里很危险的。我听漫瑶说了,那边经常出事。这次又是吸血鬼还是狼人?正面碰到会有些可怕是不是?”我故意把沈漫瑶不说王后,让他误会我们之间的交情也不错。 果然他有点上当,“只是去抓几个吸血鬼,也不危险,直接用幻灭网。” “也真是的!不过,漫瑶说抓一个就行了,怎么要几个啊?” “我只负责抓回来,妫谷安负责处理。” “也是,他是你上司嘛。要不你改天回族村找我玩,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 他有点受宠若惊,赶忙答应着,然后说任务急不能多呆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现在明白难怪沈漫瑶不重用他的原因了。他的经验尚浅,还需要慢慢****。 多得他给我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沈漫瑶抓那么吸血鬼想干嘛?如果按照他们上次商量的利用黄雨瑶体味抓捕她的办法,只需吸血鬼就足够。吸血鬼多了也不容易控制。 她一定不是考虑着这个! 也许沈漫瑶利用黄雨瑶体味来抓黄雨瑶这一点,完全是她的借口,她自己另有目的。 也许金修浩对自己能力有点遗憾,希望提供抓捕黄雨瑶的可能性方案,而沈漫瑶正好利用这个建议为己所用,也许她和姬泽恩一样完全知道,这种方法对黄雨瑶没有用的。她只是想顺手推舟利用这个方法去抓吸血鬼,满足她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封地的一切真的充满着疑团! 不知不觉回到了庭院。等我开门进去时,发现姬泽恩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找了你一上午吗?你明明看见字条也不去找我一下,为什么?!”姬泽恩连珠炮一样发泄自己的愤怒和担忧,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任他发泄,没有接茬。我知道他的担心,那种担心我自己经历过,是那么的焚心,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焦急、思念、担忧等诸多的情绪会一下子把你吞蚀……那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姬泽恩跺了一下脚,看我无视于他的泄愤,顿时不吱声。突然,他把呆呆站着的我拉进怀里。 他暖暖的气息滚落到我裸露的脖子上,我能读懂他的痛苦,就像我以前一样。 “泷薇~别折磨我了!你这样子我好怕!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绝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隐瞒我的,只是想保护嬴宇浩,这些我都能理解。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我的,你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保护我时,我就该知道,我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他咽下咽喉处的阻梗,喘口气继续说道:“是我不好,我有时脾气太大,我以为你能来哄我一下,我从小到大没有道歉习惯。我现在道歉,好吗?你原谅我!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泷薇,凭良心讲,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吧?泷薇――” 姬泽恩声音慢慢柔和下来,温柔的耳语,语序有点语无伦次。 但我能听懂,能感受到他的心痛、委屈和自责,我期盼他能说多一点,他的每一句话我都使劲把它记在脑海里,这些对我是多么重要啊! 它们将是我记忆中的又一块珍贵瑰宝。 他说话时的气息撩拨着我,很痒,但很舒服。 我垂着手,静静地依偎在他怀抱,贪婪索取着他的香气,感受着他带给我温柔,很不舍得有些丝离开。 很想哭,但我至少现在不能哭,硬着心肠把眼泪忍了回去。姬泽恩不再说话了,也静静地抱着我。但我能感觉到他略带堵塞的呼吸声。 他情绪在慢慢恢复着,慢慢平静。然后他亲吻我的头发,热热的嘴唇贴在我额头,好像决定不了是否可以亲吻。 好让人迷离! 神坛上的他,原是高不可触,那么多追求的眼光时刻都追随他;现在却满脑子绝望和幽怨。 我既感动又不安。 我在他身上犯下的罪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忘记!我脑子里又浮现出我在禁魔室的梦境,姬泽恩无言相望的情景。 我只能把快到嘴边的抚慰和对他无限的歉意、爱意咽回肚子里。 原来这一切正在一步步地变成现实! 我心中对生命树――我的圣树,充满了敬意! 我是这么不堪的人,尤其对姬泽恩不可抑止的感情,就足于被关到禁魔室。我不断挑唆他的感情,接受他的感情……又残忍地品尝他的痛苦。 圣树一早对我提出警告,我还这样陷进去! 伤感和分离让我有点自暴自弃。我预测不到自己的明天,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目前面临的却是违背族群的叛逆之罪。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亲吻我,从头发从耳朵,到脸颊,每一处都小心翼翼、细细地走着,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急促和性感。 我很想迎上去吻他,这个冲动控制着我的理智,几乎把我的坚持变得一文不值,几乎毁灭了我的冷静、我的坚持。 必须避开他的触吻!我尽量使自己缩进他怀里,让他不能够得逞。我能感觉彼此强烈的心跳,我几乎被这种心跳击垮。 背部适时地疼痛,我觉得这是圣树给我的警告! 可我还是没有动,我祈祷让我再沉溺于这份不能自拔的感情吧,别让我醒来!我不想要翅膀,不想要级别,就让我这样好好爱一次姬泽恩,全心全意去爱他那么一回,让我回报一次他深深的爱。 我又看到了圣树,这次她发出璀璨的光芒。我独自站在树下,仰望着她,我不够勇敢,只能呐呐地告诉她我似乎爱上了姬泽恩,让她庇佑姬泽恩,我愿意为族群做一切事情。 她好像心情也很好,不断地抖动树枝,树上发光的精灵围绕着她安详地飘来飘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圣树也有很开心的时刻,我被她感动着,感受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 一个小精灵飞停在我手掌中,她长得实在太漂亮的,大大的眼睛,樱桃般粉嫩的小嘴不停地和我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见,可我感觉到她要我俯下脸,她轻啄了我的脸,身上带着婴儿般香甜的气息。 姬泽恩呼唤我的声音……我侧过去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向他伸出手,却被众多的精灵一起把我托起,迫使我张开双手做飞翔的动作。 姬泽恩在树下仰视着我,就像我仰望着圣树,他在轻轻呼喊着我,微笑地看着我和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可我感觉我又可以触摸到姬泽恩,现实和梦境我已经分不清楚,一时梦境,一时看见姬泽恩,一时看见精灵…… 第三十一章 魔法和法器的灵魂印... 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魇。 我还在姬泽恩的怀里,原来我又昏迷过去了。 有点迷茫,幻觉依然在持续,那梦境太真实了,太美了!很难让人忘记。 但我隐隐感觉到圣树如慈母般叮咛着什么,因为,我第一次和姬泽恩同时出现在那么美的梦境画面里。 “泷薇~看看我,没事了。” 终于有了感觉,他轻轻的摇晃,感觉逐一输入进我的感知中,我转动着眼球,移向姬泽恩,他正焦急地望着我。 他已经坐在沙发上靠着,让我能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我有点吃惊,意识到每一次昏迷好像对我的脑子都有损害,都难于分辨梦境和现实,我开始担心:以后我会不会变成怪物,或者完全不认识姬泽恩! “呀~”我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姬泽恩快乐地看着我,等着我自己慢慢恢复,他两只手都被我压在身子底下,只能用眼神传达他无穷的爱意。 “我又晕过去了吗?”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声音还有点虚弱。 “唔!还好见惯你这么突然,要不你醒来就见到一具尸体躺在你身边了……”他打趣地说。 我听了却极其心酸。 我可不想他效仿悲剧故事! “刚才测了你的体能,实在太弱了。恢复过来没有?我助你。如今练体能和魔法提升得快些,就像海绵一样,毫无保留地吸食着注入的魔力。” “呃…体能不是要训练的么?”我毫无保留地把讶异的神情抛给他。 “嘿,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在研拓会毕业的。嗯……不过,你的特质专注点不在体能训练上,也是可以理解。体能除了锻炼强化外,还要把体内的精气神提起来,才能强壮肌肉。速度、敏捷才能提高。懂不?” 姬泽恩看我点着头,笑了一下,然后一点点肃然在脸上蔓延。他叫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掌交叉护在丹田前。 “把注意力集中到丹田处,用魔法把那里的游丝气旋转起来。”他的声音一点点威严起来。又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印象中的姬泽恩,如今的他就是教官,严肃得没有多余表情。 丹田上毫无动静,并没有他说的什么气旋。我在他威严的目光逼视下,收聂住心神,缓缓地把眼睛闭上,全部精力和魔力都集中到丹田之处。 在意志力和魔力的大力逼迫下,一个钝钝的气流开始在丹田内活跃起来。虽然是迫于压力敷衍着,但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教程,好奇心激发了我的好强,心一横,摒弃了外面的世界,把全副身心用在与那股若有如无的气旋斗争上。 “不错,继续控制。一定要达到一定的旋转,我帮你才有效果。”姬泽恩似乎有点满意我的不屈,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漠。 丹田上,气流的量在加大,所谓的气旋也清晰形成,在它们的作用下,搅动得小腹温暖些,可以明显地感觉四肢有一股流动的东西往丹田内聚集,气流经过之所,肌肉无条件地收缩紧绷。 “好,守住这股气。我帮你!” 姬泽恩手指一点,中指直接戳到我印堂,几乎是同时,一股暖流直灌入脑海,钻入深邃的大脑内。 我顿时一阵晕眩,思绪迟钝了起来。 “死死守住丹田那股气!”姬泽恩吼道。 我晃了晃即将倒地的身子,屏神纳气,就在气流进入鼻腔时,我再次控制住了丹田那股即将逃跑的气流。说也神奇,一旦控制住它,刚刚输入的一股气流似听到集合令,一股脑往下走去,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而丹田之上,旋风般的气旋已经形成,高速旋转的魔力,不断往外界索取支持,四肢和躯体的所有能量被吸引,毫无保留地往丹田处补充,全身的肌肉受到牵制,如发生痉挛,动惮不得。 “坚持住!肌肉会有些酸痛,挺过去就得到锻炼了。”姬泽恩的话充满着担忧,但手指传来的气息却没有停缓。 他的担忧是对的,丹田的气旋如暴风骤雨般疯狂旋转着,掠夺着周围的资源,随着气旋越来越猛烈,全身的酸胀感浮出水面,每一处如蚂蚁在腰,酥酥麻麻,越来越强烈,难于自持。 “不要浪费我给你输入的魔力。” 我哑然失笑。姬泽恩看出我不习惯耐受此种体能训练的强度,便用了温情法。 一个人的魔力练习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不断强化。魔力的强度有十二级,不但与意志力有关,和练习的心得更有关系。每一段魔力的提升都是有对应的口诀和诀窍的。因此,魔力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力量的高低表现,是非常宝贵的。 效果却是明显的,虽然很难受,但我还是咬着压根硬是坚持了下来。控制着那气流强大着,肆虐着。 “好,缓缓放开被你绑架的气流,让它们归元。别放尽,中间那个核要继续留在丹田内维护本源。” 过了许久,姬泽恩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也收回了手指中源源不断输出的魔力。 正如他所说,所有气流缓缓归元后,一个极小的气流核在丹田附近调皮地乱撞。当我小心把它引入丹田时,它立即安定了下来,在它停留的那一刹那,立即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丹田顿时火灼般热起来,引起浑身燥热难安。 汗珠随着这股热量淌了下来。 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和煦的笑脸正对着我,不经意流露出的光华激荡着我的心,那股淡淡的幸福,又再一点一点的蔓延。 “肌肉会很累,靠着沙发坐着。我给你削水果吃着,中午不出去吃了,我想和你呆着。好吗?”姬泽恩柔柔地话语亲昵又温暖。 “好。” 他拿起小刀开始削菊碧桃,这是族群族村和封地的特产水果,果实头上长得一朵大花,很像菊花,下面是碧翠的果实,吃起来有桃子味。 “泽恩~” 嗯?”他专心致志地削着水果,手臂尽量往前伸着,动作很认真。 “你答应我…会好好活着……” “不能!除非你好好活着!” 姬泽恩快速答完,停了下来,看着我,依然把水果离我远一些,那水果汁水实在很多,不断地桌子上滴着。 我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我活着,可以一直看着他,即使远远的……也就足够。 “你明天就回去,不要再拖了。”我几乎用命令的语气,我时刻担心他会随时改变主意。 “你为什么要那么急叫我回去?”姬泽恩警惕地看着我,任汁水滴在桌面。 “因为……我想尽快救嬴宇浩,可以吗?”我撅起嘴。嬴宇浩曾经打趣过我说,嘟嘴撒娇是我最厉害的武器。 “嗯~我会帮你!” 姬泽恩蹙了蹙眉头,把注意力转移到水果上去,他继续把削好的果肉用刀剃成小块,喂进我嘴里。 张口接住他塞来的一小瓣果肉,抿着嘴细细地嚼着,又脆又甜,非常可口。 “也好!你一个人会很闷的。我把另一个隐身法器给你留着,你晚上可以去和嬴宇浩他们说说话。不过要注意安全。” “不要。你工作性质不允许这么做的,我没关系的。黄雨瑶就会隐身。” “那是不一样的。小傻瓜!” 我说不上话,嘴里被他塞满了果肉。我抗议地瞪着他,他直乐,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像我一样抿着嘴细细品着,满满的笑意盈在他眼角。 “呃。你要照顾好自己!什么都不要理,一切等我回来!我叫人给你送饭到房间来吧,门也别出去。” “别!”我急忙阻拦道,看他疑惑的表情才察觉到自己过于着急了,“我喜欢和他们吃饭,读他们的情绪,也许有些线索呢。我答应你吃完饭立即回房间。” 水果消灭完,他拿起餐用毛巾认真擦拭着手指的每一个地方,他的手非常修长白皙,手指大小适中,柔嫩细腻,充满着光泽。 他每一处都是那么迷人,让我抑不住心动。 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他毫无预兆地抓起我的右手,慢慢掀开我的手臂,也不管我躲避。 “我回来你再还给我。乖啦!”姬泽恩看我就是不肯,抓住我手臂的手加了力量,脸沉了下来,说道:“要不我也不帮你,我得带你回族村。” 没想到他也会撒赖,我笑了,放松了要挣脱的手臂。 “能植入手指吗?如果可以得多方便啊。”我问道。 “不能,它必须植在肌肉丰富的或血管密集的地方,才能与人的灵魂更加密切。这也是只有我们族人和神才能用法器的原因之一。当然,我们强大的愈合能力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他的话我似懂非懂。姬泽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极小的盒子,盒子里躺着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他用口诀把它召唤醒――虽然看姬泽恩用了两次,但还没有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呢――一个粉色水滴状晶体悬空立在姬泽恩手掌上,一直在不断地有规律地转动着。 “它有生命吗?” “单独一块晶体的时候好像没有,它只会静静躺在那里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植入后它好像活过来一样,就像现在。几分钟不动它,它的‘生命’就像消逝一般,变回一块晶体,等再次植入时才会起作用。它不用封存――不像魔器一般离开人体时必须用法器封存,就能‘活’着,不过,仅为一个人‘活’着。” “啊?这么说新法器植入后,它只能属于我?”我惊愕得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刚才还骗我可以还给他!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他不由得笑了。 “是的,每一个攻击法器锻制时,都加了灵魂石,植入后它就会留下灵魂印记,别人再也用不了了。你看它好像很喜欢你呢,拼命发出粉色的光。” “这是它喜欢的表现?”我又忘记了自己内心的纠结,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口诀是:‘摩罗雪域消碍~开’,收的时候‘摩罗雪域消碍~闭’,记住是‘闭’,不是‘关’。你试一下――” 我念动了一下口诀,一个很微弱的粉红色光圈环绕着我,好像把我和周围划开。 第三十二章 感情纠葛 时间不多了,想起了一些事,我开始肃容地对姬泽恩说:“我这里有点线索,你快听着,回去时请示华德以后,尽快派人去查一下。” “嗯~”他把我的头轻轻压到他肩膀上,他的手臂从后面灵巧地环绕着我。 “第一件,沈漫瑶好像在收集吸血鬼。他们好像驾轻就熟,用幻灭网去抓。问题是沈漫瑶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吸血鬼呢?六十一世辈的孔禾忠就常被派遣去干这种事,你可以通过他去了解。” “好,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找他。” “第二事,沈漫瑶对封地几乎有了绝对的掌控权。侍卫、封地官员和这里任职的每一个人,他们全被告诫过不许乱说话。证明封地有很多秘密,怕他们传到族群里。他们把幻灭网偷偷带出封地去使用,这作为封地管理者沈漫瑶,本身就得被处于监禁。森林里有重兵把守,这也是特别异常的。” “我发现了这点,也是无法进出森林。这个和袭击你的怪兽有没有关系?如果仅仅是” “第三件,你说的姚祈彬,无法见到,但封地官员都好像提到他时情绪不是很自然。唯一沈漫瑶看着他时情绪是愉快的。” “我以各种借口约他几次,都被沈漫瑶温和地拒绝了。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他。” 我还有很多话和他说,但今天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让姬泽恩以后去做吧,这些都只能依靠族村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事。 等他再次回到封地后,是否会因为我的消逝而悲痛不已呢!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堵得慌。 “泷薇~”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我们两人同时笑了。 我们两个人变得好傻。爱情总是让人变得那么白痴吗? “饿了吗?”姬泽恩问。 “不。”我一点不想他离开半步。 “完成这件事后,我向姬华德请求把你调到魔械库来好吗?这样我可以天天见到你。” 我不喜欢也不适合这类工作,但那是以后的事。 “好!” 我的欺骗换取了他快乐的情绪。 “我也不想你进入魔械库。我不想你卷进族群的是非中来。我只是自私地想每天看到你。其实,你对情报分析很有天赋,对问题的看法让我都望尘莫及。虽然很多都是零零碎碎的信息,经过你一拼凑成了一个很好的推理结论。当然,这些结论需要实践去论证,但起码有了些眉目。华德会很喜欢你的。居于这一点,我还很担心他要你加入军中。” 我脸红了。没习惯被表扬,我一直就是个丑小鸭,天空几乎都是灰色的,色彩很少对我绽放过精彩的光芒。 “你怎么会……喜欢我?” 这是我藏了很久的问题,我觉得我必须在分离时知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吸引人吗!”他语气充满着骄傲。 换作我惊讶于他的表达。 “你才是万众的焦点!大家的眼光都围着你转。”我老实地坦白道。 “他们迷的是得不到的东西,是皇族的象征。在这个光环外,我什么都不是。”姬泽恩黯然道。 原来那么光彩的家世、外表、举止和能力下,还藏在一颗不被人知的心! 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精彩和无奈,你不身处其中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却不一样,不单长得秀气、清新,你还是为自己而活,活得真实自然,活得自尊。你有一帮朋友,相处得很好。但你眼里流露出忧郁。虽然不知道到这丝忧愁来自何处,我很想探寻这个谜底,走进你的内心世界。我总是远远地望着你,想象你的快乐、你的苦恼、你的一切。在你的人生中,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偷窥者,不被允许就闯了进去,发现了一块令人着迷的无暇碧玉,爱不释手,却始终不敢触碰。呃,我能感受到你对嬴宇浩深深的爱意,我有点妒忌和疯狂。” 我讶异于他的表达,也第一次听人用“清新”来描述一个女孩子。 和他谈恋爱几乎是我们每一个女孩子最奢侈的梦想吧。他应该都看得出那苍蝇一般永远挥之不去的眼光。也许身在其中的他,只是觉得女孩子们爱的是他的身世,不是他的才能或其他。他内心深处还有这点不自信! “谁知道爱的开始如何划界限的?我只是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着你,即使你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时候,我也喜欢偷偷和你分享那份孤独。只要一天不见到你,我就会到处去寻找你。你记得你在教习院救人立功那次吗?姬华德亲口许下让你回家探望的口令。就那三天,我几乎快要疯了。那天开始,我意识到这一生我一定会毁在你手里。泷薇,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守着你,直到你找到幸福。当然,如果……你假装爱我,我也会很开心的……” “姬…泽…恩~”我故意拖长腔调喊他,再也无法忍受再这样读他的伤感。我的心苍白了,血液全部凝结成了悲伤! “我没事。我自愿的!泷薇,你不用强迫自己。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没强迫自己……没你那么笨!” 我用手捏捏他鼻子,感情的洪水吞并了脆弱的我,弄得我只想哭。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口告诉他我好像爱上他了。但将来,如果上天给我机会,我可以肯定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姬泽恩很喜欢我这个亲热的动作,笑容像七月阳光荡漾在脸上,瞬时眼开眉展,乐呵呵地看着我。看他嘟着粉嘴一副撒娇的样子,好惹人怜爱。我的心被他融化了。 和姬泽恩在一起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仿佛一瞬间到了深夜时分。 训练过的体能在疾飞中明显感到体内的真气涌现。真神奇! 匆匆赶到雨烟雪殿,嬴宇浩他们早已经在那边等候,嬴宇浩照样手不离书,黄雨瑶则站在书架边犹豫着,两人都非常安静,但温馨融融。 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刚才与姬泽恩的绵绵情意顿时幻化成妒意,还有幽幽眷恋的悲伤。 嬴宇浩抬起眼皮,他首先盯着我那双受伤的眼神,然后瞟向是我们的亲密举动,他虚无飘渺的神色显得有点气馁,痛苦在他眼里一闪即逝,他低垂了一下眼皮,重新抬起时他转向姬泽恩问道:“快点坐吧。” 姬泽恩快速地进入角色,问道:“我们得抓紧时间,毕竟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容易暴露。嬴宇浩,你先谈谈你的想法。” “十多年前来到封地后,我几乎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管理,封地事务基本上都丢给了沈漫瑶。除了阚托泰、刘云浩和秦淑瑶是我父亲时代留下来的老臣外,其他位置都给沈漫瑶安排的人代替了。我在考虑如何启用这些关系组成一支和沈漫瑶抗衡的力量,这样她就会收敛一点,不能那么嚣张。我再把封地事务慢慢接管过来,让封地规范化。” “你有多少成把握让侍卫听候你指令?”姬泽恩问。 黄雨瑶拿了点点心放在我面前。一天没吃了,我饿得慌,抓起东西往嘴里塞。 “没有办法。侍卫长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她撤了原来的燕谋华换成了如今的妫谷安,我很难调动他们,只能指望刘云浩。” “关键点是刘云浩他被监视起来了。我上午去找了他,发现他几乎没有任何自由。沈漫瑶也不肯安排我见他,她好像开始警觉了……” 姬泽恩一直在说话,我心疼他,把东西塞进他嘴里。他受此刺激,忘情地看着我,竟忘记了要说什么。 嬴宇浩惊诧的眼光再次射来,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一阵慌乱,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谁都没有说话。我非常后悔自己没经脑子的举动,脸发烫。 黄雨瑶娇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尴尬,她拉扯了一下失神的嬴宇浩,问道:“只是如今情况未明,我觉得不要把刘云浩卷进来,毕竟他留在封地是你父亲安排的,一定有他的深意,而不是让他卷进与沈漫瑶的争斗中来。” 我吞咽下口温水,正遇上姬泽恩温暖如春的眼光,顿时相视而笑。嬴宇浩眼睛一直看着我,带着一种我无法描绘的感觉。 “那就没有任何胜算。等着挨打的份!”嬴宇浩恼怒地翻了一下白眼,随即眼神狠狠地扫过我的脸,眼光旋即暗淡了下去,精神状态也变得萎靡不振,他不知不觉间显露非常难过的神色,颓然地坐在那里再也不发一言。 不明白他一直都好好地,什么事打击到他表现出这般失意。 我用水漱了一下口,仔细调整了一下思绪后,说:“宇浩,你另外撑起一面旗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赢了,沈漫瑶可能消失,可你们面临的是叛逆罪,这一条就足够你们两个家族的人受的。在外人面前沈漫瑶是没有罪的,我们没有任何关于沈漫瑶的犯罪证据。仅仅一枚戒指不代表什么,谁也没法证明她懂心法魔力――当然除了黄雨瑶的证言。可在洗脱罪名之前是族群的公敌,说话有人采信吗?第二种可能是你们输了,一样逃不掉,但可能家族方面会好些。” 环顾了一下,他们都专注于我的话,都在思考这些可能性,受到鼓舞,我继续说道:“黄雨瑶说的对,你争取谁的力量,谁都可能为你们陪葬。刘云浩是你父亲花一百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才,你就这么轻易毁掉他?不过我相信刘云浩自己会很乐意帮你,无论你叫他做什么。他对你整个家族都很忠诚。” 我说得嬴宇浩低下了头。 现实的确就这么残酷! 第三十三章 部署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依靠族群的力量……”姬泽恩故意慢吞吞地说,他似乎在给嬴宇浩和黄雨瑶预留思考的时间。 黄雨瑶看了看嬴宇浩的表情,抬头对姬泽恩说:“你说我听!只要可能的,即使牺牲我也可以。” “牺牲你我绝不同意!”嬴宇浩烦躁地说道。 面对他喜欢的人,还有守护他十多年的恩人,他都没理由让黄雨瑶受半点委屈。当然不允许黄雨瑶用这种方式维护他。 “我没说要牺牲谁!大家都要好好活着,这才能算的上是好办法。”姬泽恩有点厌烦地看着嬴宇浩,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没打仗就败下来的将军。现在嬴宇浩表现出来的状态恰恰是这样! “快说,泽恩!”黄雨瑶催促道。她表现出的明智且机灵,使我顿时心生好感。 “我在这两天内暂时掌握了很少量的沈漫瑶违反族规、对抗族群的线索,只要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指控她。到时你们可以指控她而脱罪。但是,我的证据不够,我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根本无从下手。” 姬泽恩盯着嬴宇浩,发现他的态度有点不可救药,就转向能互动的黄雨瑶。 “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情立功,争取将功抵罪;也可以为我脱离监管的小罪名抵罪――毕竟谋反才是族群应该担心的。我们到时候就有机会让姬华德给我们奖励――我们只要他允许我们结婚。”黄雨瑶很聪明,她立即理解到姬泽恩的想法,顺着他的思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嬴宇浩平静的情绪没有激起一点涟漪,他依然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我诧异于他对黄雨瑶的提议毫无反应。他不是深爱着黄雨瑶吗?怎么女孩子说到结婚他没有一丝开心? “不试就完全没有一点机会!试了,失败了也心甘情愿。泽恩,你快教我怎么做。”黄雨瑶很雀跃,她对姬泽恩一下子有知音的感觉。 “好,我需要你们做好五方面的工作。首先我要知道沈漫瑶和姚祈彬的关系,我要实地录影――只能用这个拍。这是摄魂猫眼晶体魔器,戴着就把你眼中看到的东西真实记录在里面。这个任务难度很大,我探了几次场都几乎被发现。” “他们有一个猎犬追踪晶体,在姚祈彬身上。这个可能是他追踪到你的线索。”黄雨瑶很在行地说道。 心里的疑团又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我多看了黄雨瑶一眼。 “哦?”姬泽恩看起来很吃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黄雨瑶?” “没问题,我最拿手的!”黄雨瑶愉快而响亮地回答他。 嬴宇浩依然缩在沙发的一角,神态疲惫而悲伤。我无法理解他的悲伤来源。 “我们很偶然间,碰到了一个长得类似我们族人的异灵怪。那晚你就泷薇时,也说是类似这类怪物。我想知道这怪物是不是在封地里。这个任务估计需要刘云浩配合。他也可能需要你提供点东西,你需想办法助于他。”姬泽恩吩咐黄雨瑶。 “好。”黄雨瑶略有所思道。 “宇浩,怎么样?这些都交给泷薇和黄雨瑶去做吗?” 姬泽恩非常聪明地利用嬴宇浩自尊心用了激将法。 我暗自好笑。黄雨瑶也抿着嘴笑着,齐刷刷地看着嬴宇浩的反应。 嬴宇浩似乎回过神来,不满地扫了姬泽恩一眼,“说吧,要我做什么?” 姬泽恩赞许地看着嬴宇浩。 “你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陪泷薇去森林探一探,我把隐身晶体给了泷薇,它可以帮你们隐身。刘云浩的地图不单单是提供躲藏山洞那么简单,应该还有点别的。我仔细观察过地图,那不是手绘的地图,而是特殊刻制的图形,我琢磨,它应该是法器地图,它里面应该有法器。宇浩你拿出来给我探测一下。” 嬴宇浩从胸前取出皮地图隔着桌子递给他。 姬泽恩用左手在上面慢慢地细致地感应着。 “是,里面有一块很微弱的法器,具体如何使用,或者要到现场去,也许法器能感应到什么。”姬泽恩说得有点含糊,他也许没有把握。 每一件魔器和法器的性能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摸索、实验、使用等一系列的程序才能摸透的。普通的族人一生中都没办法感应到一件魔器,因为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个法器不能植入体内,那怎么知道它有感应?它不是魔器?”嬴宇浩问道。 “它不是魔器。法器有三种类型,一种是作为武器,一种作为工具的,一种是封存法器。这种应该是一种发光或光标会动的法器――族村的沙盘地图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它也许属于这一类吧。你看,皮地图边缘有手谕痕迹,这是特殊标记,需要族长或者王的官方权力印记的开启,也许需要你戴上索王戒指开启它。” “我和宇浩先去森林看看吧,我们会全力做好。”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计划,没有嬴宇浩,有些事是完成不了的。 姬泽恩为我领悟到他的苦心眉眼顿开。 “第四件事情就是摸清楚索王封地真实的兵力情况,这个很难,因为现在部署的都是表面上的。我来几天发现,兵力远远比现在多,侍卫换班后我常发现不少新面孔。这个需要宇浩向熟悉的侍卫、农宫、农技、农家了解一下。但千万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好。” 嬴宇浩开始迎合姬泽恩的意见,阴暗的脸色也开始泛出些许光彩。从十年****中要迅速恢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几年的非人酷刑折磨! “还一件事就是我希望黄雨瑶去做,去监视妫谷安和孔禾忠,你都认识吧?”他看见黄雨瑶点了点头就继续说下去,“他们抓了一些吸血鬼,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你看能否搞清楚他们在做什么。这些人都特训过,你要注意安全!” “黄雨瑶会暴露的!吸血鬼会通过气味追踪到黄雨瑶。晚上还是我去跟踪吧。”嬴宇浩不假思索地否决了姬泽恩的倡议。 “我隐身后没有体味,只有极微走路声。” 黄雨瑶的话证实了姬泽恩的猜测。我看了看姬泽恩,真是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 嬴宇浩惊诧的表情不亚于我刚从姬泽恩口里听到的一样。看样子,他和黄雨瑶信息交流并不多。这也难怪,虽然他们相处了十多年,但他的酷刑昨天早上才解除。 “最后一件事就是要保护好封地的每一个人。首先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该假装的还是要假装,虽然很痛苦,但成功后果实是甜的;同时,也要极力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尽量不要明目张胆地去接触那些帮你们的人,要尽最大能力保护他们不暴露。”姬泽恩做了总结性发言。 他的领导能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他布置工作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很自然在我们中就成为一个中心。 “我能和宇浩谈一谈吗?”我征求姬泽恩的意见,带着渴盼的神情。 他愣了一下,旋即蹙着眉,他看进我眼里的视线,仿佛带着血丝,让我动容和不安。我迟疑着,但决心已下,强大一下内心,若无其事地回看他。 黄雨瑶倒很爽快,生怕我们吵架似的劝道:“快去吧!进去卧室谈。我和泽恩在这里等你们。” 我感激地看看她,不再理会姬泽恩,跟着嬴宇浩走进了卧室。 嬴宇浩停下来转过身,和我面对面站着。 又离他那么近,我的心激动了,眼眶瞬间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泷薇,你最近好吗?”嬴宇浩关心地问道,他像往常一样把温暖的手放在我脸上。 所有的自控顿时缴械投降于对他的痴情中,我闭上眼睛,任凭感情和理智在脑海里碰撞。 最终,我盘点好纷杂的情绪,睁开了眼睛。 “我很好。只是,你受苦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哽咽起来。 “不要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不是你帮我,我还昏昏沉沉地睡着呢!”他疼爱地看着我,修长滑顺的指尖撩了一下我散落的发丝,眼里满是不舍和怜爱。 “唔……我想叫你帮我一个忙。” 时间紧迫,我只好放弃对他的温情,直接转入主题。 “只管说!” “是关于姬泽恩的。我猜到一会儿可能会谈到别的事情,我很担心你会挽留他。我只想让他尽快回族群去。” “怎么回事?你慢点说,我不是特别明白。”嬴宇浩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沙发边,紧挨着我坐下,充满着鼓励的表情。 “呃……”我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满脑子东西。 “没事,不着急,慢慢考虑,我有得是耐心。”嬴宇浩随即开玩笑道:“你每次碰到自己的事情,思维就会短路。那么多年还这样!” 我也笑了,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呃……是这样的,刘云浩警告我们,期限是六月月三十日中午时分。我估计他看到了什么。” “是的,他一向很有天赋,有时候他的预测能力比姜微泰还准。”嬴宇浩点头认同我的猜想。 “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作战,但不想把姬泽恩卷进来。他有很好的前途…而且只有他安全了,才能救我们。”我坦诚对嬴宇浩说道。 “好的,一定!”嬴宇浩温和地对我笑道。接着他很严肃起来,“你也跟他回去,我不会有事的。黄雨瑶会隐身,也抓不到她的。你看到了那种字条了吗?” “姬泽恩说直接问你,没有必要……” “对!把它烧掉吧。你回去后……”嬴宇浩欣慰的表情。 这让我对那长字条更加充满着好奇。 第三十四章 吉动兵 “宇浩,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一定不会走的。你别劝我了,你知道我脾气。为了你我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我打断他的话。 “噢!泷薇!”嬴宇浩痛苦地皱了皱眉头,他失态地把我揽进怀里,但很快就把我放开,有些伤感地看着我。 “你该为自己打算了。我已经错失你一次,上天不会再给我机会。从今天起你要忘掉我!你不能为了我这颗草放弃了一片森林……” 嬴宇浩突然紧盯着我,眼神有一丝纠结闪过,我定睛看时,眼神却是清澈的。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幻觉。 “你喜欢上姬泽恩是不是?” “呃……我不确定……,你怎么知道?” “那晚我看你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护他!还有你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如果是你我也会冲出来的!”我强调道。 “你眼里那时候都是他,这种感觉应该只有恋人才会有。” 心里砰然一动,说起姬泽恩,我心里溢满柔情。 “你别告诉他。他不知道我……可能爱他。”我极其淡漠地说道。 “为什么啊?你没看出他多么爱你吗?默默爱了你那么久,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热烈,对你的感情又是那么地执着。你感受到了不?一种从未要求回报的感情……” 我摇摇头,并不是否定他的话,而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可能,就像和嬴宇浩之间,也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宇浩,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他世辈比我高,我们相爱会害了他!”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受伤的是他。我不想你再次受伤!你就那么自私一次,好吗?试着去接受他,接受这份难得的爱情……” 嬴宇浩的话像魔鬼一样撼动着我已经脆弱的神经和早已千仓百孔的防御壁垒。 “如果是黄雨瑶,你会这样自私吗?”看到嬴宇浩被搪塞住了,我接着说:“如果他知道我可能喜欢他,他一定不会让我犯险,到那时他一步也不会离开我!嬴宇浩,你意识到了吗?我会毁掉他。三十号就不到四天了,我何必死死拖着他呢!” “你和他一起回去,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我这里不需要你,泷薇,当我求你,听我一次!” “我只要你答应我想办法让他按时离开!你做的到的,对吧?”我开始蛮不讲理,怒视着嬴宇浩。 “好吧,我答应你……”嬴宇浩表现得无奈极了。 “你别打什么鬼主意,嬴宇浩!如果他有事,我会杀了黄雨瑶。我说真的!”我威胁道。 嬴宇浩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知道我只是嘴上的英雄。旋即,也许意识到有限的时间,他依依不舍地看回我的眼睛。 “泷薇,有些话我早应该对你说了。自从你害怕回家,我一直就很担心你,对你的关心和爱护也比别人多很多,对你,我简直有点溺爱。我看出你眼里的爱意,但你也知道,我们差了两个世辈,我们之间是那么地不可能逾越。你理解吗?” 我叹了口气,心里空空的。 “我不敢离开你,我一旦离开,你的天就会塌下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守护着你,希望即使我们不能结婚,我也打算一直守着你直到你指婚为止。却神差鬼使让我遇见了黄雨瑶,为了她我不得不接受族群的条件和别人结婚。你知道吗?我答应结婚其中一方面也有你的一部分因素。因为我只有结婚了,你的念想就会断掉,才会接受别人的感情。当然我也是为了黄雨瑶的自由。” 我最后的坚持崩溃了,一直深藏在内心的感情夺出心门而涌来,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唉!。我结婚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新房,我一直呆在你的庭院外面看着你,我守了你一天一夜,直到你出了房门找水喝我才离开。我就唯恐你会出事!你爸爸妈妈劝了我几次,我都没有离开。我想,这可能是导致沈漫瑶厌恶我的原因吧。所以,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怪她,是我对不起她的!” “怎么这些我都不知道啊!”我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结婚那天,我只顾伤心,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敏感和洞察力,变得自暴自弃。 嬴宇浩疼爱地搂着我,对我的伤心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我才收了眼泪。我赖在他怀里,久久地抱住他,接受他极尽怜爱的疼惜。 最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他怀抱。我绝决看着他,我知道从这个门出去之后,我们就会形同陌路。内心是多么多不舍和依赖! 但我必须这么做。嬴宇浩是别人的,我不该抢他。 “我们出去吧……他们,等久了。” 我没等他转身准备出去。 “等一下,泷薇!”嬴宇浩急促地把我喊住。 “呃?”我停下脚步,扭头去看他。 嬴宇浩走向床,按了一个钮键,床自动移动了起来,很快露出中央的一个金属床板,他念起咒语,看见床板徐徐开启,里面有一些机关样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它,好像很有规律一样,就像保险柜开密码一眼,最后听到“朴哒”地一声,一个暗格从里面升上来,嬴宇浩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孩子的精致绣花襁褓,再细心地从一个树叶图案的背后拿出了一张皮布条。 “这是什么?”我诧异极了。 “你跪下。你起誓――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它,永远不会让它丢失!”嬴宇浩摆出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莫名地看着嬴宇浩严肃的不可违背的样子,慢慢地单膝跪了下去。 “发誓!” “我发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它,永远不会让它丢失!” “好,你记住自己的誓言。我现在把它传给你,接着!” 嬴宇浩边说边在我额头处划了一个族群的图腾,念了几句咒语,我感到额头上图腾走过的地方发烫,火均匀地灼烫在额头,一道金光闪出,我轻微地紧了紧眉头,感受着一股热流慢慢散进脑里,在深处消散。 “好了,完成了传承的仪式。虽然正式的仪式本需要相对复杂的程序,但这种仪式也被族群认可的。你以后传承的时候,用这个口诀,再在额头画上图腾。” 嬴宇浩伸出手贴住我右手手掌,把传授口诀灌入我手心。 “这是什么?”等仪式一结束我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你听过吉动兵口诀吗?” 我惊得目瞪口呆。吉动兵口诀!这不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吗? “你现在是传人了,必须要知道这个故事。坐下来!” “是!”按规矩我不得违抗他的任何命令。 “我们之间不用这样。你听着:先祖嬴利安早已从圣树启示中看到了族群的命运,他无力挽回,就提前把吉动兵口诀缝进襁褓里,然后请求他妹妹嬴莉娜保护他即将出生的孩子,交代了襁褓里的秘密。先祖走后,嬴莉娜按照他的指示保护了我族祖爷爷嬴瑞尔,还给她侍女廖敏雪传了一道世代密令。廖敏雪此后的一生,不离不弃地一直都留在禁魔室陪伴着祖爷爷。 “后来,祖爷爷出狱后,又成长了几代人。几百年来,廖敏雪和祖爷爷嬴瑞尔一直保守着吉动兵口诀这个秘密,一直到我父亲终于被封为‘王’,还接受了索王封地之后,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父亲。父亲后来把这个传给了我。我现在碰到危险,随时可能死去。 “你记住你的使命,有空就要开始练习口诀。现在只有我会,我父亲虽然知道口诀,但他没有那个悟性,一直没办法使用口诀。吉动兵口诀不能传授感悟,只能靠自己的悟性,需要自己慢慢体会。我也是后面才悟出来的。如果没有遵守这个规定,它就会自动消失。” 我紧张地在脑中翻滚记忆着他所说的信息。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先祖还有一句话:‘如果族群碰到危险时,可以交回族群的族长――只有族长,使用它来保护整个族群’。这也是我们的使命。你要永远牢记!” “好!”我默默背诵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发誓,你不能动用吉动兵口诀去交换救我。不管我多危急!” “我……” “如果你动用它,就会把它置身于危险境地,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来抢夺,一旦得到这个口诀,就会杀掉你,那我们族群的护族之宝就会流落到别处。你知道吗?” “吉动兵能杀异灵怪吗?” “不知道。吉动兵招出的‘树叶娃娃’只对付外族人,不会对付族人和人类。具体如何你要自己去领悟。” “好。我发誓不轻易用吉动兵口诀,除非族群有危险。” “泷薇,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就算是皇室的人了,虽然这还需要走嬴姓皇室家族的集体授权程序。你从此刻起,就要为保护皇室和全族而奋斗终身!也要时刻维护嬴姓皇室家族的利益!你以后就是我的接班人。你不可以把口诀传给自己的孩子――除非你找到我们家族的一个成员结婚并生下他的孩子例外,你可以随意指定我们嬴姓家族中后辈中的任何一个,作为你的继承人。” “可~宇浩,你…为什么要传给我?” “我没有后嗣,我不想口诀到我这里就丢失――我父亲是不可以再传授的,这个规矩只能‘一对一’传授。” “可你将来会有的!” “将来只有我和沈漫瑶的孩子。你说可能吗?这次劫难,我和黄雨瑶也不知道能否生还,我现在传给你,等于把你认祖归宗了。以后索王封地和我们家族也有你一份的荣耀!” 嬴宇浩紧绷的脸终于平和了,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而我心里却很难过,好像有一块东西哽在喉咙上。 我难过得直掉泪。 “泷薇,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你试着接受姬泽恩。” 我不满地翻了翻白眼,没理他。 第三十五章 吻别 回到客厅,嬴宇浩召集我们重新坐下来。 很开心看到嬴宇浩在短短的时间内又恢复到他原来自信、儒雅的样子,虽然削瘦了不少,但精神不差。 “我和泷薇刚才谈了一点私事,因为事关我们家族的荣耀,请恕我不能告知两位。” 姬泽恩有点不安地看着我,他直勾勾的眼神几乎穿进我心底,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泽恩!”嬴宇浩喊他。 姬泽恩过于专注的表情好久没回过来,他似乎被一句呼喊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瞥向嬴宇浩。 “泷薇就像我妹妹一样,现在把她正式托付给你。她有一丝损伤我可不会放过你噢。” 我责备地看着嬴宇浩。为什么那么明目张胆把我托付给姬泽恩啊!不是违反了我们的约定吗? “我,一定保护好她。谢谢你!”姬泽恩有点受宠若惊。 “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事拜托你的。” “请您吩咐!” 突然觉得好怪异,姬泽恩对嬴宇浩的称呼瞬间就变成了上下辈或上下属关系。 “想委托你把这个魔眼带回去给我父亲,但暂时不要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魔眼可能关系到全族人的命运。我希望不要放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也许只有我父亲才知道魔眼如何使用。你能帮我吗?”嬴宇浩恳切地请求道。 “一定!我正准备今晚回去复命,有一班凌晨的航班。” “你把特训的技巧都用起来,这是一次不寻常的‘旅行’!”嬴宇浩叮嘱道。 “好。我记住了!” “你们快回去吧,天也快亮了。”嬴宇浩柔声道,眼睛却看着姬泽恩,微微张合的嘴好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难道这又是他们特训的技巧? 我不得而知。 我们相互道别后就回到了姬泽恩住的庭院。 姬泽恩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好像生怕我走了。 “留下来陪我!”姬泽恩撒娇道。 我装作很无奈地看着他,掩盖心中泛起的不小波澜。 “我一早就要离开,免得夜长梦多。快都天亮了,你也就陪我不到一小时了。呃?” 我无力抗拒他的温柔。 “你还要去向沈漫瑶告别吗?” “不用!我留个字条你明天晚点再交给她。这样等她知道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说完立即到梳妆台上用笔“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折好用信封装好才交给我。 趁我装信件时,他从后面把我抱住,亲吻着我的脖子,痒得我身体也软了下去。 “呃…别……”我无助地挣扎着,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他把我扳过身子,抚摸我的脸颊,眼里满是狂热的情愫,深情地看着我,好像看不够似的。瞬即点燃了我蠢蠢欲动的情怀。 “临走时嬴宇浩和你使什么暗语?”我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看出来了?”姬泽恩骤然瞪大眼睛。 “你可别忘了,观察人是我的特长!看你们挤眉弄眼的,谁看不出来?!再不说我走了~”我恐吓道。 “嘿嘿~嬴宇浩叫我开始追求你――我理解为亲吻。” 这个该死的嬴宇浩!被他出卖了。不过幸亏他也帮了我大忙――姬泽恩终于要走了。 我一愣神,姬泽恩飞快地把嘴唇印了过来,我心一慌连忙把脸一扭,可被他的手按住了后面的脖子,他还是亲吻到我的脸颊上。 “泽恩,你别听嬴宇浩的!”我喘着气,退避着。 “为什么不?”姬泽恩呢喃着,眼睛一直看着我的嘴唇,用右手紧紧****我的头发内,稳稳地扣着我的头,左手环在我的腰上,让我动弹不得。 “因为我…需要尊重!”我娇喘着,心慌得完全没有了主张。 “那你吻我――就一次!”姬泽恩还是不肯放我。 “好吧,你先放开我。” 我感到姬泽恩把手慢慢松开。给了我喘气的机会。最遭的是我的双手开始颤抖,手心冒出大量的汗液,湿乎乎地,完全由不得自己。我羞答答地垂下眼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泷薇~我要你心甘情愿才来吻我,我不想强迫你。”姬泽恩表情悲伤,怏怏地转身坐到沙发上去。 他一定又错读了我身体的信息。 按住心口,尽量平息自己狂热的心跳。我迟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去。 他无视我的存在。他一定以为我很讨厌他。 多想抹去他眉心上的结! 心里想着,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那个结,一点一点,它在散开。 受到鼓舞,我用颤抖的双手捧着他俊美得令我窒息的脸,抚摸着。这是令我迷醉的脸,我要用眼睛和手指,一点一滴记录下,永远记住它的形状和每一抹感觉。 继续饱含感情地专注地凝视、摩挲,姬泽恩重新燃起了热情,爱意在我们中间蔓延开。他似乎感觉到我颤抖并不是怕他,而是我本能的一种紧张反应。他极尽温柔的****上我的目光,拇指放在我脸颊上轻轻回应着。 他的触碰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是禁忌的,它使我全身痉挛僵直,浑身激烈地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奢侈。姬泽恩仿佛理解了我的羞涩,微笑着,开始享受我的颤栗。 他反过来捧起我的脸,调皮地用高挺的鼻子摩搓我圆润的鼻头。 我极轻微地叹息一声,紧紧闭上眼睛,心要从胸腔跳跃出来般,感觉到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我抖得更厉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瘫软,和狂乱的心跳。 姬泽恩得意地轻笑了一下,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搂在我肩膀上,在我神智迷糊时,四瓣火热的嘴唇相碰,立即把我们都融化了。 瞬间时间停滞了,心跳似乎停止了跳动,姬泽恩紧张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那心跳声撞击着我的胸膛,让我们的心跳几乎争相跑到同一个频率上拼命地赛跑。 脸变得发烫,过分的紧张让我一身无力地瘫倒在姬泽恩怀里。 姬泽恩的嘴唇是那么的笨拙,又是那么轻柔,那么小心,慢慢地在我的唇上蠕动着,每一次挑逗的****都带出无穷的爱意,好像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礼品,又是那么的珍视那么的不容触碰的瓷娃娃。 他迷人的气息、嘴唇的温暖和湿润唤起了我的感觉,轻启唇瓣,同样小心地回应他嘴唇的每一次轻吻。 火,把我们一点一点地燃烧,每一次嘴唇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大胆更坚定,甚至更加急促和浓烈。 他如饥似渴地吸允着我的嘴唇,每一次的唇与唇的揉搓,都像打开一次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让你再也回不去理智的时刻。 我渴望着,等待着,期盼着,并迎合着他下一次的深吻。 这给了他无穷的动力和鼓励,他的手加上了力量,我整个人已紧紧贴在他身上,腰部微微往后仰着,他用手支撑着我整个体重。 他俯视的姿态让他更自信更热烈地占有着我的热吻,慢慢地小心地伸出舌尖探寻着闯进我微微张开的嘴里,寻找着我的舌头,大胆地让它们触碰在一起。 他粗重的呼吸声灼烧着我的热情,我仅存的意志瞬间被击垮了,前所未有的悸动和激情,他热烈的情绪也俘虏了我,让我也同时感到热情、爱意和柔情。 我大胆地用舌头触碰他的舌头,企图让它们永远缠绕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把他的感觉和我的感觉混乱地搅在一起,彼此的味道是那么的芬芳、香甜和独特。我忘记了紧张、顾虑,完全陷入无可言喻的销魂时刻。 原来爱情可以让人焚烧,直抵灵魂深处!你这一生都会愿意因为它相信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这些谎言! 我们不知道这样亲吻了多久,姬泽恩让我变得如此贪婪如此渴望如此失去理智。我们好像天生就是一对,我们同样笨拙,但同样天衣无缝地配合,现在我唯一一次强烈喜欢上我的特质,我可以读到他的感觉,被他强烈的情感控制着我的情绪,和他同时达到一样的境界。 我恢复了一点点理智,为自己的忘情感到害羞,开始为刚才毫无保留的大胆的行为而后悔,我躲避着他依然热烈的吻,把发烫的红得像成熟苹果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姬泽恩失去了攻击目标,开始手舞足蹈地紧紧搂住我。 身躯都浑身滚烫,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依然燃烧着我们的内心,惊喜、不安和渴求。 他一刻不舍地匝住我,揉虐着我裸露在外的颈部和衣服包裹的身体,全身血液都随着他的抚摸再一次沸腾起来。 窝在他怀里的我变得多么娇小,柔弱,他在手臂变得那么坚强有力,一种期盼已久的呵护重新安然地回到我心灵深处。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安全和依赖。 “你今天把我的初吻带走了,往后你要用漫长的一生慢慢赔偿我……不许撒赖!”姬泽恩把嘴凑到我耳边,轻柔地说道。 我心一紧,没有说话,紧紧地抱住他。 我没有告诉他――正是他把我的初吻偷走了!还把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了! 第三十六章 敏捷度强化 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缠在一起,姬泽恩把我们纠缠的身体卷缩在沙发上,让我更加舒服的贴着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感受到初吻带给我们的冲击和喜悦,也感受到浓浓的爱意。 他不停地用手忘情地抚摸着我的肌肤,脸颊、唇、颈、耳垂……每一处都恋恋不舍地流连徘徊,我完全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 我的心已经被他完全虏获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谁都不愿起来告别。 我们继续沉溺,迷离,恨不得永远呆在一起永远没有分离。 又不知过了多久,理智在我脑子里一点点恢复着,它在不断警告我提醒我――我爱人的安全,即使那么多不舍那么多留恋,我也应该把他推走。 终于,我鼓起勇气挪了一下身子。姬泽恩的情绪一直被幸福、兴奋包围着,被我轻微的一个动作惊动了,那么多的不舍又回到他情绪中。 我坐了起来,伸出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让它就这么对着我,这张英俊动情的相貌几乎让我放弃自己的理智。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柔情地对姬泽恩说:“快点去机场。别忘记嬴宇浩的重托!”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残忍,硬生生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而且以民族大义的名义去提醒他,唤醒他,让他重新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姬泽恩的情绪突然被一阵离别的伤感占据着,他立即坐了起来,把我拉进怀里。 “再待那么一会儿。”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的坚定立即崩溃,几乎认同了他“那么一会儿”的观点。 我被他抱着,身体在他大手的揉搓下变得那么犹豫不决。 我硬硬心肠把他轻轻从身上推开。看着满脸无奈的姬泽恩死死盯着我,好像一次要我把看够。 心一片一片碎裂,梦境中他孤零零的身影在我脑海里突然一闪,把眼前这美好的一切撕得粉碎。这种感觉几乎让我变得歇斯底里。 “如果你再这样,以后不许你吻我!”我粗暴地发起脾气。 残酷的梦境让我意识到他的安全才是全部。 “泷薇~”他对我突然转变的态度显得有点应对无力。 “我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你快点去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的。”我不看他,径直往他衣柜走去。 “泷薇~”我感觉到我的手被他拉住。这时候的我只想哭,可又不敢哭。 “泷薇~来,看着我!不许发脾气。”姬泽恩非常温柔地喊着我。 我默默地转过身面对着他,但我把头垂了下去,不让他看到我噙着泪水的眼睛。 “泷薇~看着我!” 他用手轻轻托起我下巴,看到我无法控制的大滴大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他呆了,无声地贴着我,我读到他心痛、无奈和犹豫的情绪,立即让我恢复了理智。 “呃~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你夺走了。”我试图开玩笑,但只是想告诫他我只是为这一个伤心。 “噢!你也一样夺走了我的!扯平了!” “我们边收拾边说话吧,航班不等人。要是沈漫瑶发现你离开,你会变得危险的。” “我没什么需要收拾。只要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你现在回去,立即把护照等必须的物品随身带着,一感觉有问题立即离开封地。 “一到机场,不管什么飞机,只要签证上有的国家,你立即搭上去;中途如要转机,你立即换搭另外一班机走。飞机多绕一下都无所谓,一定不能直接搭乘直达目的地的班机――虽然那样很省事,但很不安全。 “还有一个技巧就是,你故意买一个航班的飞机票,旅客信息上就会出现你的名字,然后你立即搭乘别的飞机离开。即使他们查到也没关系,你已经离开了。 “上了飞机,多观察同机舱的旅客,一定要让自己平安回到族村。如果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我会很快回来封地,你等着我!” “好,我都记住了。快走吧,别让我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催促道,我心里真怕他不肯走。 “还有,宝贝,你要记得我多么爱你!我此生一定会娶你,你等我!” 在泪水涌出前,我念了口诀隐身了,我和他说了声“再见”后就故意轻轻碰了一下窗,立即又悄悄退回留在他身边。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快速地收拾和检查自己的东西,拎着皮箱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紧跟着他,他走过我住的庭院深情地站了一会儿,嘀咕了句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再跟过去,默然地回到了庭院。一切依样,我突然间却感觉这庭院变得好大好空荡。他才离开不到几分钟,我怎么感到那么孤单呢?! 很难过,让自己卷缩起来坐在沙发上。我不断地回忆他的一颦一笑,甚至他灼人的初吻。 回忆没有带给我快乐,却是心的痛楚和分离的悲伤! 不知不觉就这样痴痴地瘫倒在沙发上,当我稍微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依旧懒懒地卷着身子不肯动。 当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在回程的路上,相见之日遥遥无期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从默默流泪到哭泣,到痛哭,我把情绪发泄出来,我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毛巾,哭得一塌糊涂。 泪水流尽,你才真正体会到爱人间的世界末日是彼此的分离。 脑子纷呈杂念很多,一会儿忆起他销魂的吻,转头又怜惜他对我几十年不求回报的爱,再想到他对我体贴入微的照顾…… 可是,他从今开始将不再渲染我普通的人生。 姬泽恩,你把我的爱全部都带走了,留下空洞的我,你却又把你的爱留给了我……这份让我动容的爱却让我沉重如枷锁,永远没有回报的一天。 但我可以保证,这份甜蜜的爱会伴随着我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读到了一个恻隐的情绪,我意识到房间来了客人。 “你怎么喜欢偷窥别人啊!”我对着空气吼道。 “是你自己沉迷在伤感中没发现我来,不是我要偷窥的。” 黄雨瑶现身,她姿势优美地站在沙发前面。 既然给她看到了,我也没必要隐藏自己,重新颓然地把自己陷进沙发里,继续自己天马行空的思念。 “嬴宇浩说你今天一定会心情不好,叫我来陪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那感觉!”黄雨瑶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把我拉到她肩膀上靠着,用手抚摸着我的背安抚着。 已经哭累了,哪里还能哭出来呢?可心里伤心却没有意思退去,孤独、情绪低落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静静地坐着。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它能平息我离别的伤口。 思维是空洞的,除了被伤感吞噬着外,参杂不进别的情绪。 “如果你还这么不舍,为什么要放他走?”黄雨瑶无情地牵动我无尽伤感的神经。 “我只希望他平安。”我恹恹地说。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真的走了。你应该开始祝福他!” 她的话很残忍,可这一切都是事实。 心里虽很认可她的话,可情绪上振作不起来。 “嬴宇浩把你和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我自己试问都很难做到完全为他着想。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选择是那么明智和伟大!” 黄雨瑶温情脉脉,比刚才多了些人情味,和刚才的她迥然不同。 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是不想让他卷进来,我只是想让他平安。 “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对着空气喋喋不休地说话吗?” “我没让你说话!”感到好笑,反驳道。 黄雨瑶挑逗我说话,企图让我转移注意力,“可我被派来就是说话的!你就表示点什么,让我回去可以交差嘛。宇浩说你体能太弱,来,我教你体能训练法,可以增加敏捷度。” “我会……” 一想起泽恩,心一阵剧痛。但在黄雨瑶强制的眼光下,我一咬牙,还是盘腿坐回床,把姬泽恩教我的训练方法在脑子里过一遍,调息凝神,把沉睡的丹田之气重新调动起来。 第二次触动丹田储存的天地之气,一下子感觉到这股能量凶猛了许多,刚被唤醒,就汹涌地往四周扩散开,每一条经络和肌肉都如沐泽露,一下子活络舒展开。 那股迅猛的气流在身体内走完一圈后,就像无主的野马,到处惹是生非,停留在经脉内久久不肯挪动。 我往丹田内压入全部魔力,这股约束力的进入彻底打乱了天气之气的运行,四散在肢体内的气流,迟疑着,徘徊着,终于还是有不少听话的能量流快速爆射回丹田。但更多的能量迤逦着,回归速度极慢。 没有姬泽恩的外助,原来就一个强化体能的基本口诀练习,都是那么困难。 “我助你一把!” 黄雨瑶话音刚落,一股弱弱的能量从眉心射入体内。虽然没有姬泽恩澎湃的能量流助阵,但足于让我及时控制住那懒散的天地之气。无形的意念下,那扩散开的气流快速地返回丹田,在丹田内涌起一波一波的猛烈冲击。 熟悉了它们的脾气,我驾熟就轻,在丹田发热始起,把到处无序撞击的能量流罩住,压制着它们归元。 当最后一抹能量被压入丹田后,体内和被注入的能量瞬间受到召唤,一股脑往丹田处涌来。短短几秒,经络内的能量就被吸干,只感到干瘦的经络和肌肉如脱水般干渴脊偻着。 不知过了多久,酸痛的信号告诉我,躯体的忍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才缓缓放开那一道道气流,最后归元在丹田。 “呼!”我突然吐出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皮地 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黄雨瑶脸色苍白坐在我面前,几乎虚脱地无神地看着我。 “啊?雨瑶!”我惊觉去抓住她。 “呵呵,没事。你体内有股****的力量几乎把我的能量吸干,幸亏我躲避得快。你吸了那么多能量,走动一下,敏捷度一定提高不少。” 我心下稍安,转头又讶异于她的话。我试着站起来,“腾”地一下身子就弹离床,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道。 惊讶之际,我在屋内试着转了几个圈,极其配合的肌肉和经脉,似一条无形的拉力,把我的身体在念头一闪之间,完美地完成了全套动作。 “天哪,我才第二次练习这套口诀……”脱胎换骨般的灵活度,让我吃惊不小。 “你体内有股邪恶力量,不但如海绵般无度吸收了我的能量,还大量吸收外界的能量。”黄雨瑶缓过气,慢慢地下了床。但那疲惫的神色告诉我,我几乎把她谋杀了。 看见我满是歉意的目光,黄雨瑶复又笑道:“可能是你长翅膀的缘故。你急需大量的能量,我感觉出来了。能自由自在在空中飞翔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黄雨瑶陶醉在自己想象中。 “我都不知道会不会使用它。”我对着她微笑。虽然她年纪比我大许多,但在她面前,我自然而然成了大姐姐。 “你能的。它会和你心意相通的。就像我的特质一样!” “希望吧……”我一点都乐观不起来。 “不过……如果你飞翔在空中,也很容易成为被射击的目标,你有没有考虑如何避免这种事情啊?” “……” 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这种事!黄雨瑶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她总是在乐观和顾虑、忧郁的情绪中徘徊。这应和她的人生经历和生长环境有关。 人的生长环境常常决定今后的行为习惯和思维习惯。 “以后如果有机会,要姬泽恩给你找一个单向盾牌的魔器,那你就可以安全地飞翔了。” “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我神色暗淡了下来。 “天亮时分我去找了刘云浩,他说的和你判断的一样,三十号那天,他说什么要开启。你首先要振作起来,我们必须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姬泽恩交给的任务。呃……刘云浩预测不到嬴宇浩的未来,好像是那片森林的缘故,他看不穿那一层迷雾。只是你……” “看到我被关在禁魔室?”我思忖道。如果是这个答案,那刘云浩真的太有天赋了。 “刘云浩告诉你了?”黄雨瑶快速又歉意地说道。 心里一阵悲哀。 “没有,我梦到的。” “你……梦到?”黄雨瑶懵了,她以为我在开玩笑。 “是的。我长翅膀后就能梦到很多东西,很真实!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推着我往那个方向走去。” “泷薇,你快点走吧。我们自己能应付过来的!嬴宇浩也不想牵连你,他叫我转告你:他不想你有事。” 黄雨瑶有点气急败坏地劝我,似乎知道她的话并不会成功,所以圆瞪着杏眼,希望增加点逼迫的力度。 可惜,我已经决定了。 “既然我的结局都已经定了,我逃到哪里那个结局就能改变吗?不如留下来帮你们,希望让你们的结局变得好些。”我淡淡地说道。 “泷薇~你不考虑一下姬泽恩吗?如果他失去了你,他会疯的。” “我正因为考虑到了他,才想办法把他支走,让他远离危险!而且,我被关进禁魔室后,也断了他的念头。一举两得……” 一提到他我心又痛又暖,交织着让我悲喜难抑。 “你以为看到你被关起来了他能安心地过下去吗?” “……” 我知道不能!脑子里又闪动着姬泽恩孤独地望向恍如死城的禁魔室。这个场景常常使我绝望,痛不欲生。但是,时间会医治一切,他会慢慢忘记这段暂时的甜蜜。 “既然你都看到了并接受了这个结局,就好好享受这一切。我被关了两百多年,不是一样遇到了嬴宇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宇浩,对着空气说话说了十多年。一次一次的绝望吞噬着我,长路漫漫我完全看不到前路,几乎每天在黑暗中摸索。最后还是幸运地等到你们的到来。为了姬泽恩你要学会坚强去面对一切——就像我一样。” 黄雨瑶说得很对。为了姬泽恩我要好好活着,与命运抗争一下。即使失败了,我也为此努力过! 想到这里我把难过狠狠地咽了下去。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在这世间消失了,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嬴宇浩好吗?” 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请求! “答应我好吗?这样我的灵魂才会安息!”她再次请求。 “如果……如果真有那天,嬴宇浩也不会让我走近他的……” “……”黄雨瑶黯然低垂着头。 我们又都沉默了。 如果上天把两个相爱的人生生分开本是残忍之事,但如果硬把一个从世上带走,剩下的那个所承受的痛苦才应是世上最残忍,最难于忍受的痛。 “好了,我们该过去了,嬴宇浩在等你。” “你呢?” “我去找沈漫瑶。” 森林深处,被黑暗包裹住的我们手拉着手,对下一步的举动完全没有头绪。 森林周围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据说最厉害的是体能达到四级的咆哮怪。隐身戒指此时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完全避开了与这些畜生正面冲突。 突然,嬴宇浩手上打开的地图发出了美丽的荧光,照亮了周围的树林。嬴宇浩和我一样惊骇,半响没吱声,他试着拿开索王戒指,周围景物立即被夜神吞噬。 这又一次证实了姬泽恩的理论。 地图上有一个手指箭头在不停地闪烁,表明了我们的位置,也在指示着我们的下一步的方向。 听惯了大城市嘈杂纷呈的情绪,这里显得过于宁静,只有虫鸣的浅吟低唱,和动物走在森林里碰击花草的轻微触碰声。以防万一,隐身的我还是牵着他的手腕,我们这样可以减少暴露的机会。 我们脑子里天生的导航和夜视特质是伴随着我们的速度而存在的,现在在黑暗中变得尤为重要。我们能快速在黑暗中毫无障碍地飞驰。随着我们的奔跑,地图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它好像试图在告诉着我们什么。 嬴宇浩突然脚上一紧,收住了脚步,他低声地说道:“泷薇~你看!” 地图上的荧光带着青色的气体从地图上慢慢飘逸而出,停在地图上面,在空中等候,一定浓度后慢慢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多维的立体图形。但这个图形不是固定的,它一直在变换、移动。 “宇浩,它好像在向我们讲述着故事……” “对,好像森林这个山洞周围发生过的或者尚未发生的故事。” 地图上的只有人物和道具,没有显示树林和环境。 一个看不出年龄也辨不清楚他的长相的男人,一直挥舞着锄头,在地里找寻着什么。挖了很久,终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条长长的东西,走了很长的路,把它交给另外一个男人手上。这个男人好像是当官的——后面有很多随从,当官的男人又把它递给另一个白衣男人。白衣男人一直看着、守着这个东西。 猛地,他在一个炼炉旁好像对那块东西做着什么,他一直在做着什么,动作反复重复着……图像好像卡在那里,只是反复地重复着。 “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我勾着头思索半天,突然蹦出一句话。 “是不是讲述着魔器的形成过程?这长长的晶体……是不是关于魔眼的?”嬴宇浩猜道。 突然卡住的多维图形动了起来:那男人终于完成了他刚才的动作。他又看着它守着它。终于他站起来交给了一个女人,动作反复重复着他交给女人的镜头……图像好像又卡在那里…… 我和嬴宇浩面面相觑对望了一下,不知道地图到底想要讲述什么。 “那个女人说的应该是你吧?”嬴宇浩说道。 突然画面又动起来了,看到那个女人把他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又定格在那里。 我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每到一个关键的时刻,地图就给我们“提”一个问题,让我们猜测经过或人物,万一对了,它就顺利走下去;如果一直都能猜对,就能预知到它的结果或者说事情的结局。 但是,如果错了呢? “匪夷所思!它在给我们猜谜语……”嬴宇浩不觉得笑出声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男人是你!”我也不由得笑了。 画面又进行下去,下面的场景我们都很清楚了,嬴宇浩把他给了姬泽恩,姬泽恩出门坐飞机去了。 画面上看到一个人在飞,应该是说姬泽恩坐飞机吧。停止飞行站在地面时,很多人——起码二十多个人围着他,他们好像在打架…… 噢!不!我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地图,它居然又停了下来。 我心里却被什么狠狠割了一下,好痛。 “他被吸血鬼攻击!”嬴宇浩没等我说话就猜测道。 突然荧光暗了一下。 “不!宇浩,等一等!想好再猜。” “好!” 我强迫自己思忖:既然那么多人都等候着他,一定是知道他的行踪,或者知道他手中的东西。那就应该是族人!有人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或她)的掌握中。 “他被婼羌族人攻击。”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荧光再暗下来,它就消失了。我一定要知道姬泽恩是否安全。 所幸的是地图的多维动画动了起来。我看见姬泽恩躺了下去。 “哦不!”我惨叫道,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快速抹掉盈眶的珠泪,继续盯着走动的荧光,生怕漏过了任何一点细节。 第三十八章 封地魔器 很快,姬泽恩从地上跃起,离开了他们,他们一直在后面奔跑追赶。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一直盯着他们做反复的动作也没意识到画面又卡住了。 “泷薇~现在我们猜逃脱还是没有逃脱?” “当然是逃脱啦!”我冲他低声吼叫起来。 画面居然动了起来,好像肯定我的话。姬泽恩前面突然来了很多人,好像是来救他,他们又打了起来。 “赢了!”嬴宇浩很聪明地省去了主语。他好像猜到了地图也有笨拙得地方。 一个躺着的人把东西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看了看又还给了他。 姬泽恩受伤了!我心又剧痛起来。 “泷薇~快猜这男的是谁,是父亲还是姬华德?怎么会还给姬泽恩呢?” “你怀疑他给了别人?”我怒火中烧地看着嬴宇浩。我得知他受伤后居然情绪那么失控,我人生中第一次对着嬴宇浩大声喊叫:“他不会的!这人一定是你父亲——赢睿泰!” 画面又开始动了。 嬴宇浩愧疚地对我解释说:“刘云浩用生命把它制造出来,很难理解赢睿泰不接受。” 画面上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躺着的姬泽恩把魔眼递给了他。他接了过去。 “按照你父亲的性格他会让泽恩转交给谁?” “应该是姬华德。如果是别人,赢睿泰会自己交。” 故事继续着:姬华德好像用手感应着魔眼,然后把它放在眼睛前,像一个望远镜一样使用,原来魔眼就是望眼镜? 紧接着,他把它交给一个身边的女人。 “魔眼这样使用的?那女人是谁?”我很好奇地问。 动画停留在那女人抓住魔眼下摆的姿势,非常迷人。 随着我们的猜测,多维动画没有反应,但光线黯淡了许多。 “好像只有那女人才能看到的。那女人一定是异族人。” 画面还是反复地重复着,光线暗弱了许多……。 “婼羌族群的未来……” 嬴宇浩猜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可这次话音刚完,荧光慢慢黯淡下来,荧光源被地图一点点吸了回去。最后只剩下地图本来散发出来的光亮。 “没关系!既然只有姬华德才能看到,估计我们也很难猜对的。” 嬴宇浩把地图重新闭合,再打开,企图重新有猜一次的机会。他反复了几次,但地图并没有再给我们机会,依然是弱弱的光积聚在地图的几点标记内,还有一个光标一直在闪动,提醒着我们。 “起码我们知道地图想要告诉我们一些故事。”我安慰他又在安慰自己。 嬴宇浩点头表示赞同:“嗯~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把姬泽恩说服回族村……” “你别内疚,谁也没想到这个结局。但是,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有人掌握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姬泽恩曾经告诉我一些中途转机避开被跟踪的经验,可他们出动那么多人追杀他,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最重要的他们知道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另一层面看,对方似乎在世界各地都有人,振臂一呼立即有人响应。” “他们怎么知道魔眼的存在?当时刘云浩身上他们怎么没去抢呢?那就是说到了我们手上他们才知道的?我们……被窃听了?” “窃听不一定。如果你宫殿有那些仪器,姬泽恩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我们魔器或法器,可以随时监视我们。” “对,这个是关键所在。” 这时,地图上又如法炮制地出现了多维的影像,荧光正在聚集,我们停止了飞驰,也停止了说话,专心地看着。 荧光形成了一个类似一样的场景:一个男人努力挥动着锄头,最后找到了一个类似晶体的东西,他把它交给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的是不是沈漫瑶?” 多维动画没有变化。 “这样没有情节的场景很难猜!”嬴宇浩抱怨道。 “等一下,嬴宇浩,你先冷静下来听我分析一下。我猜想,这个地图里面标示的都是索王封地内这片森林的地址,也就是讲述这里发生的一些故事,那故事的人和事应该限定在封地内的人和事;每一个故事通过猜测都会有一个结局,而这个结局都多少影响着我们族人,也就是说应该大部分讲述的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或者接近皇族的人。” 嬴宇浩恍然大悟的神态,说道:“这个故事涉及到晶体这种东西,也只有族群和封地的领袖才有机会接触到,也只有通过祭师他们才能把这些晶体变成魔器或者法器。如果猜测没错,就是这封地内的三任‘王’。如果都错了,再往官员、祭师身上猜。封地到现在为止有三个‘王’,第一任是寇鲍迩;第二任‘王’就是我父亲——” “详细点!” “第一任是寇鲍迩,他妻子叫秦露臻。他由于花心,玩弄了几个封地的女族人,包括他妻子秦露臻的妹妹。她妹妹无法面对着她的亲姐姐,羞辱和屈辱让她失去了理性,她激愤之下杀了一个人类,然后回族群自首,被族规判处极刑而死。她的自杀方式激怒了秦露臻,秦露臻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杀死了寇鲍迩为妹妹报了仇,她自己也不清楚如何死了。她的死至今还是个谜。” 画面没等他把故事说完已经动起来了。但我还是认真地听着他的故事。 “第二任是你父亲,第三人是你,秦露臻、你母亲和沈漫瑶三位女性的可能性比较大,估计这个——”我用手指指多维动画里的女性:“有可能是三个之一。但画面动起来了,证明是秦露臻……” “嗯,是秦露臻。” 秦露臻拿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水晶,交给了一个人。 “是大祭师姜微泰吧?他当时在封地任祭师一职。” 画面流畅地动了:姜微泰把这个水晶练成了的魔器手镯,交还给秦露臻,一直到秦露臻用这个魔器杀死寇鲍迩,都被我们顺利猜了出来。 秦露臻杀死寇鲍迩后,她把杀人的魔器交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她杀死了,或许她请求那个女人把她杀死。画面停留在那个画面。 “那女的可能是谁呢?秦露臻自从妹妹死后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不可能是她的母亲或女儿!”嬴宇浩不喜欢这种“猜谜”游戏,情绪有点烦躁不安。 “往当时封地的女官或者她贴身的侍女那边去想。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和她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当时的女官叫蔡特尼,当时任封地的司令官,而她的侍女——” “不用了!它动起来了,就是蔡特尼!” 画面又出来一个镜头,秦特尼把魔器交给了另外一个女人,画面又停在那里。 “先从秦特尼的后代开始猜,猜不到再猜她贴身的女侍卫。”我摸透了嬴宇浩的特点,立即先替他动起脑筋,以免他不耐烦。 “秦特尼是亚洲人,秦家族的,她只有一个儿子和儿媳妇,她的孙女是女的,就是现在的秦淑瑶——” 最终画面定格在秦淑瑶的身上,这个结局让我心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荧光开始散开,在空中形成了几个字:lemd,荧光又回到了地图。 这什么意思? “md应该是magicdevice,魔器。l…l…,难道w?line?”我问。 wexecutor?执法者?” “这个魔器叫:执法者?那秦淑瑶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直含而不露。执法者既然可以随时杀死一个人的话,它就属于死亡魔器。族规规定除了几个重要的领袖外,别的族人是不可以私自拥有死亡魔器的——能杀人的魔器一般不允许存在在民间。现如今,秦淑瑶和她的执法者已经具有族领袖的权限,可以随时杀死任何一个族人。万一她帮着沈漫瑶,我们封地不是没希望了吗?如果他们野心大一点,族村都会受到威胁!”嬴宇浩不无担忧地说道。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执法者是姜微泰制造出来的,他一定清楚它的存在,他可以预见它的走向,如果觉得不安全,估计他会出面去摧毁。除非大祭师姜微泰也是他们一伙的。姜微泰和刘云浩关系那么好,刘云浩是帮你们家族的,姜微泰没有理由去做伤害你们家族的事吧?何况,这次还是他出面叫我过来的呢!如果非要扯上关系,那只能往姜微泰和你家族世仇方面去想了?” “我不知道。理论上应该不会!不过也很难说,姜微泰和刘云浩的交情是不错,但姜微泰那么多年来一直是姬华德的拥趸,为了姬华德他什么都肯去做。每次族务会上,姜微泰从来没有悖逆过姬华德的意见。而华德与我们嬴姓家族是交好的,对我的带携也不少。包括这次封地的事,不是他,我也拿不回封地。只是一个小小的婚姻作为代价,很好了。” 我听到这里我有点汗颜。不过细想,大家的婚姻都是指婚的,这样说来,也是很优越的交换条件。皇族的人为了家族利益,的确得比平常人牺牲更多。 很多事情解不开谜团,只有静候真相的出现。 第三十九章 情报 天已经开始亮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封地。出来时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庭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嬴宇浩推测我们谈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姬泽恩每一次聊天都使用了屏蔽石。 那么,我们的错误到底出在哪里? 返回房间是我如今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屋内到处滞留着姬泽恩的气息,他擦拭过的窗台、坐过的沙发他、触摸过的梳妆台……每一处都让我想起他,仿佛他一直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过。 背部隐隐痛开了,昨天它一直没有痛过,这么说我的观察还是有点道理。我快速地从胸前找出金叶玉花浆液,躺在床上,按照刘云浩的要求擦了三个穴位。 的确,背部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痛过后我还是陷入昏迷中:梦中来到发出璀璨光芒的圣树前,精灵一直在教我飞翔。 我独自一个人和精灵们嬉戏,好像她们就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们相处非常融洽,她们仿佛很喜欢我,一见到我就像见到熟人一般,全部飞过来围着我,比比划划好像和我说着什么。 我把几个挺在手掌中,轻轻点着头,生怕不小心气流太猛吹走单薄的她们。 后来我醒了,还是浑身无力。 “你睡得很沉,好像还在做梦。你看起来快乐了些,不像昨天——”黄雨瑶站在床边唠唠叨叨。 我,没有力气理她,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她。 “怎么了?”黄雨瑶奇怪地问我。 “浑身无力……”我勉强应回答她。 “昨晚我的收获都很大。我先去找沈漫瑶,但她不在居住的庭院。我就纳闷了,大半夜不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能睡到哪里呢?我又去大殿找她,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找了一轮没有收获我就想算了,直接去姚祈彬的庭院内。 “正巧,沈漫瑶的贴身保镖正守候的门外。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一个靠着客厅的窗户没扣锁上,我从那偷偷溜进了客厅。 “睡房锁上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外面传来轻轻地敲门声。睡房门打开了,沈漫瑶穿着睡衣从睡房中走了出来。 “门口站着是妫谷安,妫谷安小声在沈漫瑶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沈漫瑶对妫谷安稍微大声地说了一句‘要抓紧训练,听大祭师说可能在三十号那天’就关上了门。乘他们说话,我走进卧室,发现姚祈彬熟睡,我拍摄了下来。一瞥见沈漫瑶回来,我连忙出去,差点和她撞了满怀。 “也许十年来沈漫瑶都一直睡在姚祈彬那里。原来他们就是这种关系!我看得出,沈漫瑶好像很在乎姚祈彬。” 黄雨瑶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闪烁。 也许她隐瞒一下不方便说出口的情节吧。我想。 但是,她说了这大半天情节,为什么需要细说这些呢?总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刚才提到了大祭师,婼羌族目前只有两个大祭师还健在,一个是退下来的大祭师林敦,本是我们家族的,但他的身世迷离;一个就是现任的大祭师姜微泰。 林敦如今享受着皇族的待遇,姬华德对他礼仪有加,他安享晚年和福泽后代的时候,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去对抗族群或姬华德。 那么,昨晚我们的猜测有道理吗?是大祭师姜微泰一直在策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果她说的是实情,那事务官秦淑瑶原则上也不是好人。她手上可有死亡魔器! 可是,但我第一次接受任务之时,只有姜微泰和姬泽恩对我充满着和善而怜爱的情绪。虽然表情可以骗人,那种场合,他没有必要装出那副模样!毕竟我是让人忽视的小人物!不管如何,我很难把他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那么,或许有第三个大祭师? “呃……太危险了!”我加了一句,一则掩饰自己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一侧是安抚自己的疑心。 这个疑心毛病一直很不好。如今怎么看,黄雨瑶都不像坏人,她不单美丽,还非常善良,体贴人。 “你放心,即使知道我在房间里也抓不到我,我会隐身,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立即就能逃脱。当然除了你之外。哈!” “别那么乐观。我们昨天看到姬泽恩被追杀,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掌握中。”我已经恢复过来了,走下了床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怎么会知道魔眼在姬泽恩身上呢?” 我心里又浮现出刘云浩的身影,不能排除他告诉了姜微泰。而且,刘云浩怎么会知道我们会通过姬泽恩送回族群呢?何况送回去对姜微泰也不赖,族长对他信任有加! 不过,怀疑归怀疑,毕竟不是事实,必须经过层层排除法才能抓到正确答案。 我不免好笑,一边怀疑,一边还为姜微泰开脱。看样子我对那位和善老头的印象挺好。 “我也疑惑。也许今晚会有点收获,那个地图一直在告诉我们关于封地魔器的故事。如果他们有这类魔器,今晚或明晚应该就能揭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手上刚好有一个随时可以看到我们的魔器。” 这个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但我还是摇摇头,说道:“我对魔器了解不多。只是,我刚来封地时,他们用低劣的窃听器和针形摄像头来监视姬泽恩和我,如果他们看得见我们,怎么还需要这个呢?” “他们可能故意迷惑你们吧?”黄雨瑶完全不信我。这是她的可贵之处,她乐观又深思熟虑,这点比我好多了。 “故意迷惑也有可能。但,他们如果看得到这些,为什么在刘云浩手里的时候不动手?我记得嬴宇浩把魔眼交给姬泽恩的时候,当时用了屏蔽石。姬泽恩告诉过我屏蔽石是单向的,别人是看不到里面的。难道有种魔器会硬闯进屏蔽石内?姬泽恩首先会会感应到的吧?” 我思绪杂乱,对魔器知识的缺乏,是我此时的致命伤。 “太费解了!”黄雨瑶感慨地说道。 “你有没有使用姬泽恩给你的摄魂猫眼晶体?” “有。我全部都记录下来了,包括兵力。这东西很好用,我太喜欢了!” “快说说你的第二收获。”我把她倒给我的水一口气喝光。 “当时,看到妫谷安脑子里就想起姬泽恩的叮嘱。趁沈漫瑶关上睡房时,我很快离开了姚祈彬住的庭院。妫谷安开不久很容易追踪到气味。他鬼鬼祟祟地往森林走去,我一路尾随他飞驰到最北端的森林。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三层建筑物,我们暂且叫它‘监狱’吧。监狱门口有二十多个侍卫严格看护。妫谷安好像是那里的头,他们都向他施礼。监狱上面还布有一个大型的幻灭网。我紧紧靠近妫谷安才从门进去。 “里面很多房间,分楼上楼下,关着很多‘人’。我不敢离开妫谷安,只能贴身跟着他,他是我唯一能离开监狱的关键人物。 “妫谷安由那么监狱长样子的人带着去了一个关押吸血鬼的大房间,我数了一下,那个房间关押着五个吸血鬼,都被动迅绳捆住,这个大房间里面单独有一个小型的幻灭网,好像为了防止吸血鬼逃跑用的。 “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有五张单人床,房间关的都是你们说的那种异灵怪,戴着项链光着上身,它们都没有休息,偷偷躲在暗处警惕地盯着妫谷安,好像很惧怕他。 “我瞄了一下,监狱里一层是四十个房间,三层就是一百二十个房间,除了一面是大门、值班室、管理室和关吸血鬼的房间外,假如所有房间住满的话,那总共就接近接近六百个异灵怪。 “我听到妫谷安吩咐那头领,说:‘快点训练,上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争取在三十号那天拿出来用一用。’然后又问了训练成效。 “那头领说,‘那些东西太凶残了,没两天就杀死一个吸血鬼。二十几个吸血鬼,现在只剩下五个了。只是它们的体能和战斗力都可以,就是自控能力太差,发起疯来只有捕网才能制止他们。’ “妫谷安很快就离开了。我也不敢停留,一直跟踪他回到他房间,看到他躺在床上睡下了,我才离开。” “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些异灵怪的长相?” “它们都躲在暗处往外偷窥,不是很清楚。泷薇~我看见其中一个弯着腰垂着长手,很像那晚袭击你的怪物。” 我顿时心惊胆寒,“啊”了一声。异灵怪和封地竟然有这样的联系! 黄雨瑶肯定地点点头,继续说道:“监狱布有不少幻灭网,我不敢再进去了。你说封地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幻灭网呢? “索王封地已经不是普通的封地了,他们瞒着族群干了不少坏事,这些事都是不被允许的。重点是幻灭网制作工艺很复杂,不但原料弥足珍贵,来源也困难,他们居然可以制造这么多!” 第四十章 特质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黄雨瑶歪着头,满脸不解。 “也许几个方面都有。一个方面是加强自身的防卫,也许他们意识到封地受到某一方面的威胁;另一个方面就是担心族群对他们不满,筹备点装备,以备后需。” “有没有其他可能?” “谋反?我暂时想不到有这个可能性。沈漫瑶做这么多无聊的事,只是为了报复嬴宇浩在新婚那天晚上丢下了她,或者后来还恨他爱上你吧。反正她不会蠢到对抗已存在几千年的婼羌族群。我看她好像很在乎王后这个荣耀,每次都能读到她那种一种高高在上的情绪。” “那也是。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虚荣,在她父亲的帮助下,她如愿嫁给了嬴宇浩,也如愿得到封地,也不管嬴宇浩是不是爱她!”黄雨瑶表示赞同我的判断,似乎深恶痛绝。 我突然意识到她们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翻脸的亲姐妹! 所以只是听着,没插一句话。但从黄雨瑶嘴里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积怨已深:不管从前辈身上,还是现在因为嬴宇浩的关系,她们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平心气和坐下来倾吐姐妹之情。 “你有没有查到封地的侍卫有多少人?” “我点了一下,总共不到100个,每天的执勤固定有30人。就像姬泽恩说的,这30个人中每天有新面孔出现,所以远远不止这100人。我一会儿去探探隐蔽在森林的兵营,那就能具体到人数了。” “这个封地怎么有那么多侍卫?” “索王封地太富有,族人在这里受到的待遇都很不错,很多流浪的人都定居下来,尤其是这十几年,居民增加了几倍还多。” “原来如此!探兵营是危险,要小心点!看到有幻灭网就不要进去。在外面窥视就好了,别进去,太危险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黄雨瑶说道:“我要去见一下沈漫瑶,把姬泽恩的字条交给她。” “什么字条?” “姬泽恩走时留下的,和她告别的。” “她不是派人在追杀他吗?她肯定知道姬泽恩走了。你怎么还要给她字条呢?” “完全是为了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告诉她,我们还不知道她追杀姬泽恩的事,或者我们清楚她在监控和怀疑我们,让她放下心来,我们晚上活动就会更加自由点;二是暂时不和她撕破脸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会稍微放松一点,没那么警觉,就会继续她各项的活动。这样,你才更容易找到线索。” “你太聪明了!难怪嬴宇浩整天表扬你,说你从小就有计谋。”黄雨瑶嘻嘻笑道。 她应该是个开朗乐观的性格,常常会喜形于色,是一个不怎么藏心事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总能读到她满怀着心事的样子呢? “我只是敏感,所以上天丢给我一个没人要的特质给我。”我自嘲地笑了笑。 “你的特质是我的克星!幸亏我们不是敌人。你是依靠什么读到我情绪的?”黄雨瑶好奇地托着腮,专注地看着我。 “读情绪是综合的技能。通过周围、环境、人为、精灵等留下的信息量综合起来判断,呼吸带出来的空气中的灰尘粒的排列变化、地面的灰尘印迹、知情人的肢体语言、树木被微风吹起的方向、细微的声音、呼吸声等等稍微不寻常的迹象。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每个人的气味、口气等等都不一样,所以情绪就也会不一样。 “反正,这些非常细微的、被你们经常忽略的事物上,我都会充分利用起来,判断出周围的人的活动情况。 “比如第一次和你见面,嬴宇浩会不经意瞥向你的方向,身体微微往那个方向倾斜,他的脸部肌肉过于绷紧的,你过于紧张没有压制住的轻微呼吸声,还有你脚跟不经意挪动了一下……很多细节加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你站在面前。 “读到你第一次情绪后,我会特别留意把你的呼吸习惯、咽口水或者撇嘴等的习惯,综合成你的特征储存起来,再和你接触时不断丰富这些信息,就成为你独特的信息库。你的这些习惯信息都已经印刻在我脑海,所以走不掉。” “哇~真厉害!像个侦探。那天正好我穿的鞋子不合脚,‘借’的是沈漫瑶的新鞋。那你的听力、嗅觉和眼力是不是比我们都灵敏?” “那是肯定。我训练的是多层兼顾的综合能力。当时就为了训练看细微物体的能力,被院士关在一个充满灰尘的房间里足足三年,直到完成了整个课程才放我出来。 “族群有我这个特质的人很少,所以训练资料也不多,辅导我的院士也有点知识匮乏。为了观察人的表情、捕捉肢体语言,院士逼我读完了比人还高的心理学、行为学方面的书籍,每一本书都必须考试才能过。 “但我的能力不足为奇,如果单独去和那些特质明显的族人去比较的话,我可能就会逊色很多,比如说听力,我远远没有金修浩能听一公里内说话声这个本事。” “族群没有用你真是一大损失。” 我扯了扯嘴角,说道:“是我不喜欢呆在族村。好了,你回去通知宇浩,晚上我们先碰头,商量三十号那天逃走的细节。我们得把工作做在前头,虽然刘云浩预测是在那天,但敌人也已经知道了。这样,我们逃走的困难程度就会增大。无论如何,我们要尽量保持万无一失地离开。” “好。我这就去!”黄雨瑶飞快地从窗户走了。 我依然由农宫姑姑引领着来到礼赞殿的偏殿吃早餐,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我还是坚持坐在次位。 今天没有人陪我,我知道沈漫瑶已经警觉,在避免其他人和我接触。我们所得到的信息和支持都会因此而越少。 但有多少人会卷进来这场是非中来呢?我不得而知。 想起了隐藏得那么深的秦淑瑶,心里一阵不安。 今天的早餐是中国菜,每一道菜都是用炒的,我慢慢吃着,品味着,真是齿颊留香百吃不厌,我胃口大开,索性放开肚皮吃。 我叫农宫姑姑帮我禀报求见沈漫瑶。 农宫姑姑很快就回来了,说索王后很快就会到,叫我在餐桌上等她。 果然,沈漫瑶很快就驾临到偏殿,我连忙站起来施礼和问好。沈漫瑶非常温地问我,“怎么农宫姑姑说找不到你,你上哪里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辜负您盛情款待。我昨天一直在房间,只是身体欠安,听见姑姑们敲门声都无法应答。” “是翅膀的问题吗?”沈漫瑶关切地问。 “是,很惭愧。我在床上睡了一天。” “听说刘云浩按照姜微泰的配方给你做了一个什么浆液,没有作用吗?” “试过了,没有太大的作用。我还因此问了一下刘云浩,噢,当时还是请您给安排的,刘云浩说少了一味药,说这两天配好再给我送来。很希望能减轻点痛苦。” “真的很同情你。不过以后就会有很多人羡慕你。我也很妒忌你呢。哈哈~” “您说笑了!您拥有这世界上多少人期盼的权力、地位和财富,都是我们仰望不到的,怎么会有您看得上的雕虫小技呢。 “对了,姬泽恩族总前天晚上说找您不到,有一封信件叫我转交给您,他说准备第二天一早回族村复命,据说族长叫他回去执行另一个任务。请您放心,这里暂时由我跟着。 “不过,幽主已经提前吩咐我,叫我呆多几天就要回去复命。以后我只能继续在人类社会上班。希望以后还有机会来封地,这里的风光实在太漂亮了,有点恋恋不舍。”我叹了口气,内心有点无奈和纠结。 “哎呀~没见到他和我告别真是太遗憾了!希望下次来我能好好招待一下他。他是一个能力很强的族总,以后他的政治生涯一定会走得很顺。” 沈漫瑶城府太深了,完全装作不知道姬泽恩的事情。我对她钦佩至极! “您有什么需要我为封地效劳的事吗?我这两天身体一直不好,没有尽我能力帮助封地去寻找黄雨瑶,回去也不好交差。” “暂时没事。我们也还没有黄雨瑶的消息。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也好向族长汇报。” “简直太感激您了,你总对我那么照顾。”我言不由衷地说道。 “以前封地每天要召开例会,这两天人都不齐,只有两三个人,暂时停了仪式,过两天开例会再请你列席。你没事就到处走走,实在闷就去走出封地和周边的地区玩一下,我会派人给你做好服务。我最近也很忙,可能和你说话的机会比较少,请你原谅!有什么事你就叫姑姑们禀报一下,好吗?” “好!非常感谢!” 这种周旋很考验经历,沈漫瑶防范得滴水不漏,我没能在她谈话中和情绪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第四十一章 项链 傍晚的封地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商业一条街到处人头攒动。我在街上流连,感受封地的人气。 一个谨慎的情绪跟踪我很长时间了,我左拐右拐,都没能摆脱他的盯梢。我无法判断是否是妫谷安的人,因此也不着急,反正我有很多时间。 一家安静而豪华的魔法商店吸引了我。我走了进去,店主是一个年老的老者,并没有抬头,正在低头整理商品。紧跟着,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也跟了进来。按照情绪判断,他就是一直尾随着我的尾巴。 由于紧张,手心可以捏出水来,浑身直冒虚汗,眼睛钉子一般看着一个粉红色的魔器,牙齿在打架,一颗心怦然直跳。 这个中年男子敢跟过来,一定是想近处抓我。 眼睛寻找着出口,把压制在丹田的气流缓缓召唤,随时准备从那门上冲出去。 “卫队长!”店主打了个招呼。 心中一凛,封地卫队长这个级的头衔就几乎让我放弃挣扎,我这体能在一个强壮男人的手中逃脱的可能性极小,但我必须试试。 想毕,体内丹田之气也快速在体内旋绕着,我一个箭步往门口爆冲。门就在咫尺间,可没等我庆幸,只感到身体一顿,柔嫩的手臂被人大力箍住,身体被人提起来,轻易地拖回店内。 “林小姐,我叫燕谋华,是前索王的卫队长。蒋老板,借你的贵地用几分钟,后面是狗腿子妫谷安的人。” 中年男人放开了无声挣扎的我,表情恭敬。 心里暗喜,一颗揪住的心突然莫名一松。我在嬴宇浩嘴里听过他。 那个被称作蒋老板的人慌忙打开一个魔器,白浊的微光把我们罩在里面。 “哦,你好!”我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蒋老板是自己人。请原谅我调查过您,你一定会帮助宇浩的,是吧?是这样的,索王有危险,这戒指是爆炸魔器,拜托您交给他防身。我们会在暗中保护着你们。” 他冒着生命危险接触我,就是为了这份沉重的委托。我感动地接过戒指,郑重地收藏在长袍内。 “我一定转交。”我承诺道。 “这个魔弹给您防身。快从后门出去,有一条小路直通您住的庭院。我去处理掉前门盯梢。” 蒋老板二话没说,引着我到了后面才关掉手里的魔器。而燕谋华也闪出了商店。 呆在空荡荡的房间,一颗要跳出喉咙的心许久才安定下来。 封地已完全证实是那么地不太平。 手里抓着姬泽恩留给我的字条,内心的想念如潮水般卷来,陷入纷乱的思念。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都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他的一颦一笑,还有带着对他的痛苦情绪回忆的心疼…… 他的出现,拨动了我已经沉寂的心弦,他毫无预兆地地闯进我毫无防备的心扉,当了一回旅者,就悄然退出。 可从今以后,被我封锁已久的梦魇决堤泛滥了。 我曾在深夜一个人独乐,只因有你;曾经把积蓄了一个世纪泪水倾注在思念中,只因有你;曾几时为等待而疯狂,只因有你;曾几何时刚从视线中离开就抑制不住思念,也只因有你……刚习惯于他的相伴,他却带着我的爱离我远去…… 心如乱麻!但所幸的是我没有过多地去想嬴宇浩。我已经不自觉地认可了他和黄雨瑶忠贞的爱情,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去想他…… 又是一个闯入者!她总是不合时宜就不请自来。我很恼怒她这种做法。 “我不要你同情!你以后不要对我产生这种感觉。我讨厌读到你这种悲天悯人的情绪。” 给她打扰到我的伤痛我有点失控。 “我只是和你有一样的感受,看到你悲伤的表情,我脑子自然就会产生这个念头,情绪又不是由我可以控制的。这可不能怪我!急了?”黄雨瑶笑嘻嘻地显身出来。 “我讨厌偷窥者!” “你不是和我一样?每天偷听人家情绪。你克制着我的特质,我还没和你急呢!”黄雨瑶赖上我了,她依赖在我身旁,撒娇地往我身上蹭着。 我认可她的话,自己也是一个偷窥者! “借你衣柜里的衣服给我换一下,刚才被污泥溅了一身。” “呃,随便用。你平时怎么换?” “到处‘借’呗。我最喜欢沈漫瑶的衣服,看她找不到衣服蹙着眉头的样子有种快感。不过她的脚比我大,鞋子不适合穿。这让我很苦恼……” 黄雨瑶毫不避嫌地在我面前脱掉长裙,转身去衣柜抓衣服。 “你……你的心云石怎么是白色的?那是婴儿的颜色!”我明知不能问,可还是好奇占据了上风。 “我是没有任何级别的。将来也不会有。”黄雨瑶淡淡地说道。 我心里有些难过。 黄雨瑶说的级别和项链的颜色是挂钩的。 婼羌族人的等级史就是族人的个人奋斗史。我们的等级非常分明,分为“初、农、习、生、壤、王、尊、长”一共八个等级,一些等级身份是可以继承和升级的。 从出生起的一个族月我们享有呆在父母身边的权利,这是“初”。 一个族月后我们被送到育婴学校接受族群统一的抚养和照顾。他们对我们有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格训练却不允许我们回家。当然,其中院士们会对我们进行特质认定。 这里有个理论:“先天能力强后天学习能力弱,同样反过来也一样。” 我们和人类一样,先天能力弱,许多东西需要后天去学习和强化训练。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们生长缓慢,在教习院呆到五族岁才能毕业。这时候我们已经具备人类没有的体质,体能和魔力。我们寿命长,一些人类比较深奥的学科知识我们可以继续学习。每个族人都有公平的学习能力。我工作后选修了几门,这是族群的福利,当然,费用由族群负担。 毕业后我们有重新学习的机会。每个人要进入研拓会继续深造必须用家族或者父母的等级去换取。如果没有等级换取,特质一般的只能归到“农1”级,负责低等体力活。处分有特殊的嘉奖,否则只能靠本分工作熬到“农3”。如果你身上具备族群与众不同的特质,如隐身、高防御、复活、预测等体制,族长会通过族务会投票决定,如果通过了可以继续道研拓会中深造。 在研拓会的二十年里,学习内容变成了人类社会专业方面知识和就业情况。我们模仿人类给中行为,十族岁通过了各门严格的考试之后会晋升到“习1”如果没通过在第二年的复试中通过会到“农3”,复试不过的打回“农2”进入某一领域的管理阶层。“农3”晋升“习1”难如登天,有些人可能永远停止在了这个等级直至一生。 “习1”级别后我们派往人类社会锻炼。这时候我们看起来已经十七、八岁了。每个人出去后都会由一个年长的族人带在身边,边工作边实习,完善学到的知识。实习地点族群内外都有,根据个人特质而定。期间两族年内不能违反族规,经过严格的能力考核后升入“习2”。一小部分体质好的会担任族中职务或许是幽网下的分队长或者副队长,或者留守族中协助管理族群事物。这个工作遇上机遇,晋升很快。妫汉彬就是在执行任务时立了功,从一个卫队的分队队长升格为副卫队长(属于“生1”级)。一部分“习2”的人可以到“王”的领地工作,升级也很快。另一部分允许肚子执行族群委派任务,到人类社会上任职。这些企业是族群的却由人类在搭理,只有特殊行业才会由族人把关。我就曾为族群在金融投资方面赚了一笔很可观的金额,而获得嘉奖,级别也从“习2”级到“生1”级晋升了一级,为此妫汉彬还为我专门准备了一个派对,好好庆贺了一番。 “生1”级以上的族人如果是在族内任职的,其家人(主要是在族内的父母)会受到很好的照顾,还能享受到许多族群给予的优厚待遇。在外任职的年轻族人,其父母之一必须留在族村内为族群工作。个人可以申请择业,选择有更多获得嘉奖的机会,族群会根据你的申请和特长进行批否的评价。升到“生2”族群会赏赐家族自由支配的土地。 “壤”级有三个级别,族内会派给一块地归你管辖,“壤区”就越大或越多等级越高。只要每年给族群上交一定资产,其他东西全部归自己。当上交一定金额后可以升级到“尊”。 “王”级一般授予具有皇族血脉的族人,它属于只有皇族人才能享受的特权。族群众也仅仅只有不到千人具有纯正皇族血统。加上享受皇族待遇的家族也仅仅只有一千多人而已。李(lee)家族中代表人物是军师威兰德(wand)——天人劳伦斯urence)的后代,他家族的子嗣极少,都是单传,到了第八世辈,其后代一直未能生育。姚威德族尊的家族人丁旺盛,虽然有个别单传,但在第六世辈后代,其孙字辈之后都生了两至五个孩子。贡献大的“王”尊贵而显赫,是权利的顶端。 “尊”级分最多的级别,一共九级,每一级均可以重复,但不管如何重复,只有九人组成。“尊”级除了负责管理族内的份内内务外,一般都被安排负责对某一个封地事务进行监督和指导。 “长”级有三级,只由三人组成,分工明确,互补干扰。他们三位除了掌管着整个族群的生杀大权外,还制定各种政策并督促实行,最能体现他们威严的是:严格执行族规,保护族群的一切,处理族内纷争,和惩处违反族规的族人等。 每一个族总都管理着“农、习、生、壤”四级的族员。他们从高到低分别被称为“天人(男)、天女(女)(壤级),生部(男)、生掌(女)(生级),习子(男)、习首(女)(习级),农宫(女)、农技(男)、农家(有男有女)(农级)”。同样的级别中,除农级的外,都是男的比女的级别稍高些。农宫都是由女的担任,主要负责祭祀仪式、圣池、宫廷事务、教习院、研拓会等等的工作,素质要求高,自然身份也比其他农级的都高。农技主要是负责一些需要技巧的活,例如普通卫士、御军、禁魔室和戒律院等的巡卫、魔械库的普通士兵和工匠、民屋设计等等;而农家大部分是具体做事的,如建筑、搬运、农活、绿化等等。 所以,族人每升一级都是必须经过千锤百炼的结果。这就是我们族群能经久不衰持续几千年的原因之一吧。 第四十二章 猎犬追踪器 黄雨瑶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我在发呆,又赶快腻在我身上。 “你上次提到的姚祈彬的猎犬追踪器对你也没用吗?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他跟踪到姬泽恩的。”我问她。其实我也想知道今天是不是把燕谋华和那个蒋老板暴露在对手的众目睽睽之下。 “应该没用吧。那么多年他也没有找到我。” “你知道利用什么去跟踪的吗?听名字好像是味道,猎犬就是靠味道追踪的。” “我只是偶然中听到的。有一天晚上宇浩刚被施了魔力躺下,妫谷安急急忙忙来找沈漫瑶,说一个吸血鬼跑到封地了。沈漫瑶就提到猎犬追踪器,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猎犬追踪器。后来有几次聊天时提到。” “雨瑶,猎犬追踪器如果是仅仅利用气味追踪,就不会放在姚祈彬身上,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呃……这个魔性并不弥足珍贵。懂得气味追踪的族人都不少,这种特质和族人的本能区别不大,只稍加训练就可以做到。” 这就奇怪了,追踪凭几种方式:声音、思维、情绪、红外线、远程。你觉得哪一种可能? 红外线可能性不大,红外线只有感知体温,也只看到人体移动,这在夜间作战时需要,用于监视似乎意义不大; 远程从另一个意义上就是千里眼,相隔很远都可以观察到对方细微的动作,但是如果对方仅仅是谈话,它就听不到,监视意义也不大; 情绪不能很准确判断出读到的信息,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才小有所成,难度很大; 剩下声音和思维跟踪了。 “雨瑶,是否可能存在有两种魔性的魔器?” “据我知道那不可能的。魔性会互相竞争,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无法同时存在。” “我觉得声音也不可能,每次我们都用了屏蔽石。思维呢,这是多么的不可控……” “这绝对不可能!泷薇~这是违反科学的。没有人能通过各种方式窃听到别人的思想!你说你的情绪感受特质是有来源的,你可以通过他和旁人的动作、表情、身体语言、脚步声、呼吸声、环境的状况等等这些信息综合后判断出他可能的情绪。情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很难掩饰那本能的那一刻――比人类的读心术高明多了,要综合的信息量太多,没有一百几十年的锻炼难有小成。而思想是千回百转的,思想和语言又是挂钩的,谁能读到别人思想?即使是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改变主意。你说对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思想是没有任何来源的,要窃听简直不太可能” 这个问题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也是无功而返的, “远程!”黄雨瑶惊叫道。 “为什么是它?”我腾地坐直,看着她。 “只有它才能看到我们在做什么,只有它才能看到魔眼。它就像一个无声的录像一样。” “你了解多少?” “曾经看过这方面的资料,但这个魔器很稀少。它好像只能在很小范围内起作用,只能观察到小范围的活动。对距离也有要求的,且不能跨区。” “那为什么魔眼在刘云浩她们不会动手去抢?” “刘云浩一定有对抗的办法,比如说用什么包裹着,或者遮挡……” 我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 天哪!原来一切错都在我身上。 “泷薇,怎么了?” 黄雨瑶被我的表情吓到,她焦虑地把手放在我手臂上。 “是我把刘云浩包裹的那块布撕掉的……那两件东西太大件,我想藏匿在身上方便些,没有意识这样做反而方便了他们跟踪。” 现在似乎可以解释这一切了:难怪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 既然他们都清楚我们的举动,为什么不动手呢? 对于成为瓮中之鳖的我们,他们似乎并不着急。 现在不动手,实在等待着他们认为的最佳时机吗?这个时机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封地动手,而追踪姬泽恩到外面呢?” “欲擒故纵。你不觉得他们暂时不想惊动我们吗?多年来他们不抓你,他们应该一直知道你在哪里。”我悲哀地说道。 到了生死危急关头,我脑子完全冷静了,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人的安危。 “我们要确定你隐身后他们不能看见――当然,隐身器也一样。如果这个可以避过被跟踪,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你说得对,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昨晚沈漫瑶好像没看到我在,要不她应该不会给妫谷安派任务去监狱。避免姬泽恩和嬴宇浩过多接触是沈漫瑶必须要做的,她应该足够聪明不想惹姬华德出手。而姬泽恩自进入封地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屏蔽石内和我们交流。从这些蛛丝马迹来看,他们在我们隐身后是跟踪不到的。” “这是好消息。时间不等人,你还是尽快完成泽恩交给你的任务。你尽量录多一些证据,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万一我们有什么不测,摄魂猫眼晶体可以交给刘云浩或可信的人。” “我们为什么要等三十日那个极限时间才离开呢?” “你没问过刘云浩?”我很好奇地问她。 “问了,你也知道祭师的话我也听不明白。他说只有那天祭神祈求消灾之日,宝藏法门才会打开。我想可能是我听错了。命都快没了,那还顾得上宝藏?他还叫我们应该要用心相信地图。” 呵呵,真奇妙,不会像科幻故事里的时光隧道一样,把我们直接传送别的地方去吧? “那沈漫瑶为什么也等那天动手呢?”我问。 “也许是……巧合?她不会那么巧知道法门的存在吧?”黄雨瑶摇摇头,翻起白眼。那表情可爱至极。 我把燕谋华给的其中一个魔器给了她,交代了用法。 我们都不属于族群部队的人,按常理是不可以配备作为武器的魔器法器。 按照嬴宇浩的指令,我在大白天里大模大样来到了庭院找他。当我把魔器交给他时,平静的他眼眶中突然闪出泪光,但,须臾即逝。 “没想到燕队长……这一举动会把他暴露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他似乎很了解沈漫瑶,去见我就用了障碍石。” “好吧。如今我和沈漫瑶之间已经势如水火了,希望被牵连的人少一点。我这次叫你来,是要帮你加强一下体能。虽然短时间内不能帮你拔高,起码增加些速度。” 我听话地起身离座,找到宽阔点的位置盘腿坐下,把魔力慢慢凝聚到掌心,贴在丹田之上。 缭绕在丹田的能力缓缓流出,和往常一样在周身周游了一圈后,开始归元。嬴宇浩的能量及时补充了进来,那股凶猛的能量如入无人之境,一股带着温暖的气息沿路滋润着全身干渴的经脉,直愣愣就往我丹田冲撞而去。 抵达小腹的强大能量霸气外露,直接干预我体内本身的能量流,带动着它们凝结着,交织着,萦绕着中心快速旋转着。 被抽干的躯体能量为了得到暂时枯竭的能量,拼命吸收外界散落的天气之气,以补充自身的需求。 一股澎湃的暖流罩住了我全身,外面寒凉的气流一进体内,立即被煅热,变成微热的气流在体内周旋起来。 很快我就发现不对,气流太急太多用,无度地涌进体内,以我的魔力根本无法压制住它们。 但是,我更无助的是不能控制这些能量进入体内。我就像海绵入水,饱吸各类能量,不管正负能量,来者不拒。 “泷薇,守住心神!”嬴宇浩的声音断喝一声,把我惊得一颤。 莫名的燥热罩住了我的心智,所有翻滚在体内的天地之气变成无拘无束,任意地自由散漫地游走在经络缝隙内,钻进了血液。整个躯体膨胀着,一身胀痛,且四肢麻木。突然,一股热流冲入脑中,没法抑制住,鼻孔顿时流出鲜血。 “啊!”随着嬴宇浩大吼一声,源源不断入内的气流滞了滞,突然暴涨的能量缓慢了许多。 但我依然失控,气体已经完全控制了我身体,我无法阻止那还在不断侵蚀着我的意志的能量。 继续这样下去,我一定是走火入魔!我悲哀地想。 就在我体温骤热,无助之时,一股凉风从脊椎灌入,热涨的气流遇到冷风,凶悍的势头没有原先那么强猛。 “凝神静气!把它们押回丹田内去!”嬴宇浩疲惫的声音传来。 受到清风的涤荡,过滤出一股沁人心脾的灵性气体,带着头往小腹收敛,浮躁的尘埃秽气受到召唤,开始分流,一部分涌上肺部,一部分下沉至丹田。 直到此时,一场你死我活的无形战争才算宣告有所控制。 凌厉的寒意袭来之前,嬴宇浩撤除了他灌入的魔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慢慢睁开眼睛,遇到一个柔和而疲惫的眼神。 “你体内有股好奇异的力量!以后练习体能,如果没人相助,你不要开尽全部魔力。你的体能雄浑有力,可只是储存在丹田,并没有被好好被利用。只要你略加修炼,体能增长会很有成效的。” 嬴宇浩是第二个说我的体内有股无法捉摸力量的人。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苦口婆心 带着份内疚走到街头,短短几天,体能诡异地提升到十一级所带给我的喜悦,并没有因此而抵消心中的歉疚。只要一想起嬴宇浩被我过度吸附的体能而呈现出的疲态,内心就充满着悔恨。 转念一想起沈漫瑶,立即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翻江倒海般压抑。 沈漫瑶拥有的惊人的体能,一致困扰着我们,她已经和作为族总的姬泽恩的级别接近了。 她没有被选入族群的卫队、幽网或械库内。并不是她能避过选拔――因为谁也逃不过毕业选拔,这种选拔首要就放在体能方面的测试,你一站在几个考官面前,体能、魔法就会被一目了然都探测仪器一一捕捉到,一览无遗。 御军统帅李鲁泰、卫队长金闽浩和幽主梅堡浩都有测试魔器,会同时记录你特质,没有任何机会作弊的。 看来,她的体能是到了封地的十年间迅速练就的! 十年间练就这超人的体能,不但本身的资质要好,有强大的魔力资助,还必须有厉害的魔器、法器或者魔力口诀相助,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通过法器练就的体能,一旦人练成,法器就最好不离开主人,否则主人体内的魔力将随着法器的离体全部消失。 法器是对抗魔械,如果她身上有法器,作为魔官的姬泽恩不会不知道的。 这样看来,她可能有一个魔力口诀或者死亡魔器。 魔法口诀除了常用的之外,其他都是由皇族家族中心口相传的。 就像嬴宇浩拥有的“吉动兵”口诀,他是属于皇族的,也只有他们家族的每一世辈的一个人掌握,基本上不会传给第二个人。现在他传给我,我就是他的传人,必须毕生誓死保护他们皇室家族为己任,不得有任何犹豫和背叛。 魔力口诀属于代代相传,几乎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家族。 那沈漫瑶的口诀从哪里来呢?有可能有我这样机缘巧合,得到皇室口诀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这必须要在族群登记。 她最可能拥有的是死亡魔器。 她的死亡魔器一定没有登记的。这样姬泽恩才不会知道。 这种死亡魔器不使用时,就很难单独分别出什么类型的魔器。这也是姬泽恩无法探测确切知道她拥有什么魔器的原因之一。 走着走着,脚步竟不知不见到了民居附近。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找几乎农宫聊聊天,妫谷安急匆匆从后面赶来,打消了我的念头。 “真巧,妫队长。”我半含讥讽地向他打招呼。这个侍卫队长变成了惊弓之鸟,我周遭都是他和他密探的身影。 “您好,林使者,索王后在礼赞殿等您。” 虽然讶异于他的称呼,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礼貌地点点头,笑着做了回应。 小型宫殿议事厅内,雍容耀眼的沈漫瑶脸露憔悴,满怀心事地看了我一眼,抬了抬手,叫我坐在她身边。 “勒泰知道你到封地,专门打电话来提醒我照顾你。细想起来也惭愧,你来这几天我却真的没有好好陪你。”沈漫瑶情绪极度疲惫,说话也也软软地没有气力。 内心感伤不已,深谙权术的她也有诸多不顺的时候。 “我理解,祖爷爷更是希望你过得快乐!”我一向称呼她父亲沈勒泰为祖爷爷,他的辈份的确只能这样称呼。 我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话。封地如今诸多事务严重的违规――超出的封地驻兵、豢养新物种,我已经开始看不透沈漫瑶的居心了。我只希望她能管住自己的野心,别做违法的事。否则,沈勒泰早年不幸失去了妻子,不想看见他又一次悲伤。 “泷薇~我们是好姐妹,我想托你带些急用的药品回去给勒泰,他最近酗酒厉害,心脏出了点问题。我委托人制了点药,可以逼他解酒。”沈漫瑶抓握住我的手,语调亲切地恳求道。 我立即陷入踌躇中,她那么多手下,为什么非要叫我送药呢?这是明摆着的企图。 她知道我和嬴宇浩的关系,肯定不希望我干预太多。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如果她伤害到我,沈勒泰也不会放过她的。 “呃……梅族总叫我在这里多留多几天。我不能擅自回去。”我小心措词,希望能顺利推托这种请求。 沈漫瑶浅浅地撇撇嘴,继而笑道:“梅堡浩不过是个幽主,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他就好了。泷薇~你必须回去,现在封地不太平,我也不想你留在这里。” 沈漫瑶眼里闪出雾气,一扫而过还是被触动到内心深处,这种情谊让我动心。真的很想答应她。可脑子闪过嬴宇浩后,我从心底甩掉了这个年头。 “来了封地几天,我今天刚见到宇浩。他…似乎并不开心。”我想捅开这扑朔迷离的一页。 沈漫瑶眼内寒光一闪,迅速消失,呆滞了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地说道:“泷薇~我知道你和嬴宇浩的感情很深。我和他之间的一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说的清楚,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作为他的妻子,是不会害他的!我……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你明白吧?” 心中戚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们都好。我答应你,过了三十号那天我就回去。来了封地我想玩几天。” 沈漫瑶一阵错愕,咬着银牙恨道:“泷薇!你别忘记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姐姐!别忘记你不肯回家的那几年,勒泰如何日日夜夜照顾你的!” 心里堵得呼吸都不顺畅,我眨眨眼睛,去掉眼里的泪光。默默无语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穿过了永久桥,绕过巨大的人工湖飞驰到了民居的入口牌坊,第一家就是大大的金字――“李姓家族”。刚才被妫谷安打断,我却好奇心顿起。 民居的住所全部都是一个模式:欧洲一派高贵典雅的民居风格。封地这里的每一座简易别墅房的间隔几乎都一样,像一块块分好的豆腐块, 房子前面都整整齐齐井井有条,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花园、窗户、高高的喂鸟台、信箱、修剪的树木花草等看起来几乎是一个模版出来的。 信箱是用来族群间传递信息的,族人们随时可以把已经做好的邀请信、问候等通过一张精致的小信封或者小物件放入对方的信箱,这种表达方式既温馨又不打搅到别人,也传达了浓浓的友谊。 喂鸟台上常常积聚有小鸟、猴子、松鼠等小型的动物,它们和族人之间建立了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无论房子的主人地位有多高,每一座房子的花园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窗台上永远都摆满了鲜花和绿叶,好像向你骄傲地展示着主人的生活态度……这种温情、浓厚和凝重的文化底蕴,和处处体现族人热爱生活的浓浓气息都通过房子自身、房子和房子间的无形交流体现了出来。 沿着街道来到了一家庭院,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农家女人立即温和地问了我需求,热情地把我迎进了庭院。 我边喝水边称赞主人的花园,这是客人带给主人最好最得当的礼物。果然,农家女人很开心地和我聊起了家常。 农家女人向我略略问起了族村的情况。我也问了这家的情况,了解到他们从爷爷辈开始三世代都在封地成家立业了。 我问起他们的孩子,她很骄傲地说在侍卫队。我们就聊起了侍卫队。 她说这里的族人很大部分都是被征用为侍卫队,不管能力,只剩下少量的农宫、农家。 我对她介绍的情况了然于胸。默默计算了一下这一百五十户的常驻民,所产生的出来将近上千名的封地族民中,如果大部分被招进侍卫队的话,是一个膨大的数字。 我心情沉沉的,喝完水就告辞出来。 我边走边捡了一些树叶放在袋子里带回庭院内。 第一次练习吉动兵口诀,字诀被我召唤出来,自动地展开立在我手掌的上方,皮面上的字块变得金红色,每一个字都好像在空中燃烧。 口诀一共有三句,每一句都很长,我在脑海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强悍的气流立即被召唤了出来,在体内流淌着。这一次的气流经过上午的练习,感觉有所长进,深厚了许多,流动的速度也在增快。 可是,面对着一对树叶,不管我用尽全身魔力如何撩起它们,树叶依然无动于衷地飘回地上,完全无视于我的召唤。 反复的挫败感磨蚀着我的热情,我有点急躁不安。 我把那堆树叶推开,生气地坐回沙发上。 诸多的烦恼又在一瞬间涌上来,我呆了一会儿,注意到还在气鼓鼓的,突然觉得好笑。这是生哪门子气呀?脑海闪出嬴宇浩叮咛,口诀的确需要慢慢领悟。既然这样,我必须考虑多种可能。 我把关于吉动兵的故事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故事说到树叶如雪片般落下,是不是树叶在活性有关?不管怎样,我都要尝试一下。 隔着窗户对着室外的花草开始练习,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我只好暂时放弃。 第一次练被称为族群第一口诀的吉动兵的过程,就这样结束!颇为沮丧,担心自己会成为赢睿泰一样对口诀没有悟性的人。 试着运转丹田之气,却意外地发现,吉动兵口诀如另一股平衡的能量,在体内逆向流淌着,互不交叉。 对于魔法略有些了解的我,知道我这不是好事。能量只有在体内汇成一股精华,才能被己所利用。 第四十四章 北辰寒冰 黄雨瑶下午四点多才回到。担心了一天的心才安定。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这段陪伴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很自然就会过于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说了下午探兵营的结果,和我下午得出的结论类似:有五百多个侍卫。 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涌起巨大的危机感,但又无法很准确捕捉到,更加无法表达出来,只感到坐立不安。 “你说按照时间算,姬泽恩是不是该安全了?”我决定找点话题转移自己的忧虑。 “不知道他转机时间是如何转的,而且被救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能立即搭乘飞机离开——这样会比较危险。你还是坚持一下,晚一点再打电话,不然他也容易暴露行踪。” “族群的电话是由族长和大祭师控制的吗?” “原则上是。只是人家要跟踪他不单用电话,还有很多途径。” 黄雨瑶误会了我意思,我也不好向她解释我在怀疑大祭师姜微泰。现在情况不是很明朗时,最好什么都谨慎点,保护好身边人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就是因为我的不谨慎,才招致姬泽恩被伏击的——每想到这里我心里都百般悔恨。 嬴宇浩悄悄问起我练习吉动兵的情况,看到我沮丧的表情,安慰我说:“你一向脑子比我灵活,一定可以的。但有一点,你一定不能停止练习,使用口诀运作聚集精气时,那股能量慢慢会引导你体内的能量泉,迅速提高你的魔力。” 我频频点头。 “我可以试一下你的体能吗?” 看到嬴宇浩惊诧的眼神一闪,他立即微笑同意。 我张口右手手掌对着嬴宇浩,念动了口诀。突然一股剧痛从右掌传来,如火龙过境寸草不生,那股剧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痛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他们都吓一跳,几乎同时冲到我面前扶住我,看到他们紧张的表情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忍痛能力极其不强。忍耐能力是族群的主训科目,而我每一次都总是勉强过关,对冷的害怕、对痛的惧怕……每当这时我总会忍不住喊叫出来。 “你六级!和沈漫瑶的体能差不多。”我总结道。 “沈漫瑶的体能?我可是练习着吉动兵的!”嬴宇浩叫起来。 “你也不知道吧?我也是前几天才测试到的。她体能相当厉害。” 大厅里立即静了下来。沈漫瑶的秘密太多,大家都对这些新情况只有保持沉默。 嬴宇浩费解迷茫的样子和我一样充满着困惑。他对自己的封地他都完成处于“零”了解的阶段。 今晚,我们熟练地按照地图指示的光标走,最后来到了森林最西边的一个一望无际的天然湖边,这个湖和封地内的人工湖应该相关联的,因为从地图上看,只有一个不宽的山嘴和树林把它们隔开。但地图上的立体荧光并没有预期聚焦。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带着一种心绪不宁的慌乱。 “你看,它很有计划似的,第一个就带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我们站的地方不对?来,我们到处走走看。” 说完他带着我往树林靠近了些,然后在山下随意走动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地图。荧光依然岿然不动着。 我把眼光投向周围的环境,观察着。这里的树林和外面的一样,都是灌木、杉木、杏树、香柏等个类柏树为主的树种组成。森林、山地与湖之间有一处狭长银白色的沙滩,在一轮上弯月的映衬下发出钻石般的光芒,湖上的水也在朦胧月色下凌波微荡。 我们沿着树林边走时,那个光标越变越弱。 我拉住嬴宇浩说道:“我们回去,偏了。” 嬴宇浩好像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也发现越走越没感觉。” 我们走回了刚才那个位置。意想中的荧光还是没有出现。 心念突然一动,好像有人开启我的思维一样。我突然对嬴宇浩大声地说道:“靠近湖面!” 我们踩着软软的沙子往湖边走去,突然,地图上的荧光开始分散,但等嬴宇浩一停,本来开始聚集的荧光又被地图吸引回去。 “继续走!” 灵魂深处有一种很强烈抓挠感,好像有东西在远处催促着我。 地图的荧光大量聚集。我们已经踩进了水中,荧光还没有完成所有的集合过程。 水很凉,一向怕冷的体质此时有点受不了这种冷刺激,哆嗦起来。嬴宇浩的手臂紧握着地图,一时都不敢松懈,只是看看我,走得小心翼翼。 当水齐胸时,荧光终于聚合完毕,在空中显示出一个多维的动感动画,一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女人,正立在空中,准确地说好像停在空中。 “这是你吗?泷薇!”不用刨根问底和胡乱猜测的事,就有了答案。 这个结果很明显,地图故意要的结局一样。 一阵剧烈的爆裂声震耳欲聋,湖中间突然暴起一团水花,溅出的水花把我们淋得浑身湿透。我被吓得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被嬴宇浩抓住,几乎昏倒。 在月亮温柔光环的照耀下,从湖中徐徐升上来一个蓝色透明的水形女妖,她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具有很长的透明的头发和一条鱼尾状的尾巴,头发把她身上所有敏感部位全都遮盖住,巧妙得天衣无缝。透明的头发还不断往下淌着水,但好像永远不会流干,她缓缓地在水花的翻卷中向我们挪动,好像有什么力量把她送到我们面前。 “你是谁?”水妖妖媚地看着我。她真美,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虽然全身都是蓝色的,但浅蓝和深蓝都在月之光影下完美地呈现在眼前。 心里顿时翻滚起冰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影响到我。我有点颤音回答道:“我叫泷薇~” “你是谁?”水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她的问题,她不耐烦地用光滑裸露的手拨了拨长发,那流动的发云带来一股更深的凉意。 “林泷薇。” “你是谁?”水妖开始有点不耐烦,眼神从空洞的远方回归到我脸上。 “先别说话!我想想……”嬴宇浩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醒悟过来:地图的问话改为水妖的问话。 我们都沉默起来。水妖也不急,她用手骚动着头发,双腿优雅地变换,摆动着各种迷人的姿态。 我听说女妖有魅惑的力量,如今,我都几乎被她优美的胴体和姿势迷住。 嬴宇浩则满脸不屑地看着水面,根本不看她。 “嬴泷薇?” 嬴宇浩自己才姓嬴,怎么…… 我责怪地看了一眼,还没说话,女妖开始说话了,“嬴泷薇,请把右手抬起来。” 我愣了几秒钟,向她伸出了手。很快我手掌心立放着一个水蓝色的晶体。 “这是什么?” “北辰寒冰法器,一位神者交给我保管的。他叫我转告你:‘它是末世的其中一部分。你自己以后尽快悟出来。时间不多了!’今天是最后期限,如果你今天不来取,它就永远留在湖底。它属于‘眼’的一部分,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我硬着头皮问道。 “天机不可泄!珍重,嬴泷薇!” 水妖一挥手,我们毫无先兆地腾空而起,被送到了岸上,她望着我们发呆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说道:“未来拜托你了!我要把水收回来。咯咯咯……” 她的笑声随着浪花慢慢沉入水中。我们还站在那里发愣,身上的水迹一点不见,衣服已经干透了。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人意料了,皮地图的谜语简直不算是谜语! 皮地图上的荧光闪了闪,立即退了下去。 “你怎么会叫我嬴泷薇?居然还对了?”我动了一下被冻得僵硬的肢体。 “水妖不是故意没听清楚,她是对你名字的否定。你说出姓后我突然想到,我不是把口诀传给你了吗?你就属于皇室的人了,当然,也只有和封地有关的人你才能从这块土地上拿走法器;新法器第一任者一定是皇室有关的人。” 他说得很有道理。昨晚的经历也告诉我们,不是封地有关的皇室似乎没办法拿走这些“财富”。 “你怎么知道它是新法器啊?” 我今天怎么了?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法器制作时,被赋予灵魂石,只能对一个人用。要启动它,使用必须给它找一个主人——它需要一个灵魂印记。新法器配新主人!” 我汗颜,姬泽恩曾经说过。那被我深藏在心底的名字又钻了出来:姬泽恩! 一想起他,情绪大受鼓舞,动了动僵硬的肢体,用手搓揉着自己手臂,思绪无拘无束运转中想念他。 对族文化知识的极度缺乏让我有点自惭形秽,也难怪嬴宇浩逼我看有关婼羌族的书籍。 “走吧!嬴泷薇,以后你要慢慢适应自己的新名字,要不又会答错题。”嬴宇浩戏谑地开起玩笑。他似乎心情极好,这几天难得见到。 很不习惯被冠于皇族的姓,但我没有说什么。心思也没有在他的话上,我一直盯着水蓝色晶体。 第四十五章 终极法器 “水妖…呃,湖妖,没有说它的名字?” “法器有灵魂石,只要进入身体内,它会和你有感知的,所有的信息都会透现出来。” 嬴宇浩的话仿佛解开了我人生新的一页,这种感觉好神奇。 “‘末世’、‘眼’,都是什么?” 嬴宇浩眼瞳凝滞,喃喃地说道:“末世……你的翅膀……哦,天哪!” 内心一凛,惊悚异常地和嬴宇浩对视着,也想起了姬泽恩在海边说的关于翅膀和末世的传说。这次末世的来源又与何事挂钩呢? 水蓝色晶体在我手掌中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它好像急于要植入了!它似乎喜欢你。”嬴宇浩催促道。 “植入哪里?总不至于是眼睛吧?” “那是不可以的!暂时就手臂吧,法器短时间内转换植地不会影响到魔力。” “你抓住我的手臂,不能放手!” 说完,我撩开袖子,对着左手腕稍上部位比划了几下,咬咬牙念动口诀手指往心脏部位浅浅一划,立即一道口子显露了出来,我把托着水蓝色水晶的左手往伤口方向靠近,它急不可耐一下子没入在肌肉里,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瞬间恢复荧光色。 蓦地,一阵冰凉传遍一身,冷得我打了一个冷战。 伤口愈合起来,最后变得非常完美。 可是,伤口处一阵疼痛感传来,一个的纹身正从肌肉处鼓起,一把水蓝色法杖图案遽然出现在我手腕上。 “宇浩,看!”我尖叫起来。 嬴宇浩并没有很大的兴奋,而是沉重地点点头,说道:“只有这种终极法器才会这样!快运转一下魔力,法器会与你沟通。” “好!”我呼出一口寒气,缓缓地闭上眼睛。 魔法在体内流动时,和体能的气旋完全不一样。魔法积聚在大脑中,完全靠意志力形成一股光芒,从头部往下缓缓移动到四肢,当一个人全身被魔气包围时,会全身罩住一道光芒,这道光芒视乎你的魔力大小,也取决于你联系的魔法种类。这道光芒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罩,躯体不会受到很大的侵害。 因为敏感特质需要高强度的意志力,我的魔法并不弱,念头刚转了一会,陡然一股半透明的光芒把我全身罩住。迅而,内心发出一阵寒气,惊动了正在运魔力的我,但很快,心脏内储蓄的一股蓝色的光芒射向全身,吸走了我全身体温的同时,淡蓝色光芒从体内透出,环绕住我全身,在我身体闪形成罩。 法器内的信息也同时拥挤进脑海。这灵魂石真厉害! “呼~”我大口大口地吐出寒气,仍然承受不住这种寒冷冲击,身上不停地打颤。 “真神奇,淡蓝色魔气环!” “冷!这法器里一股寒气,几乎把我的血液冻僵。” “那是你还没有适应它。法器没有针对性,被植入后,需要你不断地练习和实践的,它才能和你心意相通。” “能解吗?”我很好奇。 “法器是没有解的,但可以解其他魔器。有魔器就有法器,这是规则!” “那它对应的魔器又是什么?” “这个很难说,需要机遇,碰见了它自然会告诉你。有时候魔器和法器不同时出现在这世间,错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的都有。”嬴宇浩安慰我说,由衷地展露出他开心的来源。 “泷薇~你有法器不能告诉任何人。找时间向族长申报一下就行了。姬华德人很好,一般不会收回法器的,除非使用者或法器本身可能会威胁到族群的安全。” 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二个光标指示面前不远处。这是在北面的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昏暗的月光完全无法穿透大树的浓荫,只有地图发出微弱光晕把周围的景色略微辨认出来,有点阴森森的恐怖气氛。 我不由自主地挨近他身体,但紧接着的一阵接二连三的凄厉叫声让我们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颤。嬴宇浩用手臂把我环靠进他身体。 “别怕,有我在。”他低声安慰道。 “什么叫声?”我惊魂未定地,惊恐地看着他。 “好像是吸血鬼的喊叫,可能是黄雨瑶说的那个监狱里传来的。我我初步猜测他们把被抓来的吸血鬼当做练习的工具。再怎么厉害的吸血鬼也架不住那么多异灵怪的攻击,他们会死的很惨。” “我们快点去地图指示的地方,然后快点离开这里。我很不喜欢这里!它让我手脚冰凉……”我恳求嬴宇浩,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 “好,我们立即走!泷薇~停一下……法器刚进入你体内,你要不断念动口诀,来抵御它的法力,否则你会被控制的。你这种表现好像被法器反控制的反应。” 我唬了一跳,原来法器可以反过来控制人! “试着用意志控制它。开始时它会反抗,你要张弛有度,就能很好控制住它。” 我浮动起魔法后,才快速默念口诀,刚念出“摩尔神人寒冰法啸~”,一个法杖从我手腕上升起来立在我面前,快速变大变长,瞬间变成一个镶嵌着蓝色晶体的金属法杖。 嬴宇浩暗示我右手抓住法杖,法杖被我抓住的一瞬间,感觉到体内的法器似乎并不安稳,不断里在体内搅动着,翻滚着,似乎在全力挣扎,一股股寒意一阵阵攥住我的感觉。 我伸出法杖对着远方不停地念动口诀,开始毫无动静,但体内的法器似乎安静了些。 继续用意念控制口诀,在不断强化中,法器终于对着前方喷出些许寒气,减弱了体内的温度反噬,手脚冰凉感也逐渐消失,转为温暖和祥和的心态。 “好点了吗?” 我睁开眼睛看见嬴宇浩一直在注视着我。 “我是新手,很多规矩都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是我疏忽了……没事就好,走吧。” 按照指引来到目的地,这是两颗大杏树旁的中央,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没有山洞没有土堆。 没等我发问,地图很快就聚积了立体多维荧光动画。图片上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全身罩住海蓝色光芒,手里召唤出一个镶嵌有密密晶体的手杖,指向一个地方,口里念念有词,一束光顺着他手杖指向的方向,从空中倾斜而去,指挥着不断上翻的海水,很快,对面的一座高山瞬间淹没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没等我们从惊愕中醒来,地图上方的荧光很快聚集回地图。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看得目瞪口呆。 “就这样了?”我非常意外地看着嬴宇浩。 “嗯~这是法器,具有很大的破坏力,瞬间可以把一切毁灭。应该又是一个终极法器!天哪,索王封地又要出来这么一个绝世法器,到底说明什么?”嬴宇浩沉声叹道。 心情极其沉重。我的法器与末世联系在一起,而这个破坏力极强的,又和末世什么关系?! “法器去解除魔器的魔力时,使用的人是不是必须有魔器持有人相应的魔力才能解到?” “对!法器使用只分两种:套解法和魔解法。套解法就像我那个戒指一样,只要给它制造一个具有相应控制魔力的法器‘套子’将它封存,就可以暂时解去或存放它的魔力。魔解法是需要靠两种魔力的较量定输赢。而法器永远都是和魔器相生相克的,所以只要魔力相当,它就一定占上风,它就能‘打败’魔器,再将它毁灭,而不是封存。两种‘解’的方式不一样。” “如此说来同等魔力的情况下法器优越于魔器!那刚才那个是什么法器?”略有些恍然大悟,思维又转回现实。 “很明显它是用魔解法的法器。有机会问姬泽恩吧,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山到水,相生相克,这个会不会可能与东方的法术有关呢?” 他提到姬泽恩让我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内心小心翼翼埋藏起来的思念让我有一丝痛感。 沉默了我一会才询问道:“嗯!剩下最后一个了。会是什么呢?” 我感到极其很可笑,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都是我以往完全接触不到的东西。而就在我身边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嬴宇浩,他对此却了解得如此透彻。 “未知数呢。今晚好像有魔器有法器。下一个很难估计!” 皮地图上光标指示的地方一靠近,本不明亮的淡弱荧光开始发亮,越来越亮……慢慢变成了白色的强光,把周围也映照的亮如白昼。突然,强光射出一道规则的光线,投影到一颗大树上,那个树起码有两米多的直径――它被变成了一个投影屏幕。屏幕上出现几行字,看不懂的文字。 “你读得懂吗?”我问道。 “好像是古埃及字,也有些像中国古代的象形文字。你有带笔什么吗?尽快把它抄下来!”嬴宇浩急促地吩咐道。 我身上带了护照,护照上刚好夹着姬泽恩给我写的两张纸条。我摸出一个笔状的手电筒,一按立即弹出笔,这是三用的笔――防狼器、手电筒和笔三种功能,是公司发给美眉们一人一支用来防身的。虽然我不需要这些,但因为它实在太漂亮,我没舍得丢掉。我把笔快速交给嬴宇浩,自己用护照垫底托着纸条的反面,他快速地记起来。所幸的是地图压根不催促我们,好像等着我们深入研究。 嬴宇浩抄完后生怕出错,又细心对了几次。又过了好一会儿,光线才慢慢地弱了下来。 最后,皮地图上的图标荧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地图好像完成了它的使命一样,再也静止不动了。再抚摸其原本凹凸不平的封面时,也已经变得平整,和普通地图无异。 第四十六章 助盟军 我们手拉着手站在漆黑的森林中,今晚这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松开对方的手腕,不是我抓着嬴宇浩的手腕,就是他抓住我的手腕。我们都知道在隐身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以力量,一起接受着震惊的洗礼。 黑暗使我脆弱,很想扑进嬴宇浩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离开他。与强烈的****斗争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已经有黄雨瑶――他最深爱的人,我必须开始放手让他安心地离开。 我痛苦地紧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呆呆站着――我实在没有力量丢弃此刻面对面的机会。我已太久没有这样面对他了,心灵都快要枯竭。 “泷薇~”嬴宇浩在黑暗中喊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动。 我仅存的理智立即崩溃,我连回答他的勇气都没有,破音会出卖我此时对他此刻的满腹爱意。他的影子是那么高大魁梧,但又高贵儒雅,风华俊逸。他不属于我!我不免心里翻起一阵悲伤。 “泷薇~”他低哝着,他的大手只用了极轻的力量,就把我带进怀里。 我始料不及,顿时被幸福包围着,忘记了责任,忘记了处境,也忘记了姬泽恩,我在他的亲昵举动中****着,堕落着。 我怯懦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所有的委屈和伤痛仿佛一下子散去,他的一个笑就能弥补完我心的空洞,如今,我只留下默默地流着泪的喜悦。 “唉~泷薇,对不起!我很不想对你说抱歉,而想对你说出相反的话。可是,我不能!我的此生已经决定对黄雨瑶负责,她在这世间孤苦伶仃,没有亲人,没有爱人,难得她对我一片真情,还默默守护了我十年。我今生不能负她。你明白吗?” 他的话模棱两可,我完全听不懂更理解不了,但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你要把我忘了,学会去接纳别人。姬泽恩就很值得你去爱,好好爱他吧!我已经为你铺好路了,你们的爱情可能会有些坎坷,但一定会成正果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这次你一定要顺利逃出去,然后去找姬泽恩,答应他的求婚,和他结婚生个孩子――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最喜欢孩子,幸福地过这一辈子已经足矣。好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害他……别说了,我会听你的,会尽量争取出去,但你答应我一定要一起逃出去。” “好,那我们回去吧。” 他稍微流连了一下,就略微推开我些,把吻深深印在我的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抓起了我的手腕,往前走去。 甜蜜立即久绕在我心里不去。 “这两天的事是一环扣一环,神奇得很,好像早已注定。如果我没有传你吉动兵,会不会另外有一种结局?” “不知道。”我轻快地答道。与他十指紧扣的冰凉的手,能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流,缓缓流入我体内。 “最后那一个很难猜是什么。一个符号?一句警告?一个口诀?或者一个预言?今天你也有收获,证实了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我不够优秀。我也很不明白上天怎么总给我那么多期望……” “太优秀的人不懂得珍惜所得到和本已拥有的!这可能是上天要告诉你的真理。” “谢谢你!宇浩~”我胆气不足地说道。 “泷薇~我听黄雨瑶说起你在梦中看到自己被关在禁魔室的场景,印证了刘云浩的预测。我一直想和你谈谈的――我觉得事情不一定就这样结局。你看,今晚你得到了魔器,证明上天对你是有期望的,这更加应验了我这个猜想。你不要那么悲观,一定要看长远点。好吗?其实人可以过得很好,关键是你怎么去看问题的。”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我答应道,心里暖融融的。 回到雨烟雪殿时,黄雨瑶已经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玩起了从我那边借来的游戏机。她一般都会比我们晚回,今晚例外了。 黄雨瑶一看见我们满脸喜气洋洋,蝴蝶一样飞到我身上,抻着我说:“嗨~快说,今晚有什么大喜事?” 我想起嬴宇浩话,笑了笑,说:“今晚地图给我们看了两场电影,很精彩!你没去可惜了。” “是啊。今晚只讲述法器的故事。你见到了刘云浩了吗?”嬴宇浩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捧在手里,他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 “见到了。他说在正东边的方位上,明天他会亲自过去看看和验证。他说如果有机会他就会和我们碰头;如果没有,他就会把一部分人引开,给我们争取时间。” “你怎么不劝阻他呢?这样他就很危险的!”嬴宇浩责怪道。 “劝不了,他已经召集了你父亲以前的一些老手下,临时组建了助盟军。明天中午前谣言就会布满封地,说我绑架了你,那时候大家都会一股脑去森林救你。祭师做了障眼土炮,据他说届时整个森林会弥漫在烟雾里,敌人的视线和嗅觉都会受到影响。哈哈~我觉得刘云浩真的很好玩!” “那你不是很危险?”我担心地问。 “我会隐身啊?他们从我身边跑过都看不到我呢。放心好了,他们名正言顺地替你挡住几百号人人。” “几百人就来追我们三个?逻辑不通!又有无数的幻灭网,我们不成了粉末了?”我不无担忧悲鸣道。 “嗯,刘云浩在他的那个法器里看得很清晰。他是担心你们逃不掉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他们把那些异灵怪也用上了吗?”嬴宇浩担心地说道。 “刘云浩不相信有异灵怪,他说不可能出现这些东西。他很固执,我没办法说服他。”黄雨瑶双手一摊,做了个鬼脸。 “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嬴宇浩眉结硬得鼓囊起来,满腹心事。 “沈漫瑶亲自跑去问刘云浩看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最后沈漫瑶把他和他家人都软禁在庭院里,我跑去那边时,他好像知道我去一样,已经在客厅坐着等我了。” “软禁了?” “嗯。刘云浩说带队去给我助威的人叫燕谋华,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加兄弟,现在的职位从原来的侍卫长被沈漫瑶降为副侍卫长。这是你父亲一百年前就安插好的人选。刘云浩叫我转告你,看到他后不要随便和他打招呼。这样他才不容易暴露。” 我内心一暖,燕谋华!这个熟悉、温暖而可敬的名字。 “我知道他。这次为什么安排他出来?”嬴宇浩脸部肌肉又纠结在一起。 “这不是到了紧急的关头嘛。这次你万一没逃出去,他们都没法对你父亲交差的;他们这次是打着救你的旗号,只能说他们为了表现忠心,应该不会暴露吧?”黄雨瑶不自信地说。 一时间大家都静了下来,各想各的心事。我从嬴宇浩眼神里读到了担忧。他和我们不一样,现在他得统领全局。 “我差点忘记了!”黄雨瑶一拍手掌说道:“刘云浩说我们关于猎犬追踪器的跟踪方式的推测,结论应该是对的!” “他知道些什么?”我问道。 黄雨瑶摇摇头,说道:“他没见到过,只是曾在古书上读到过。据说中国古代就有‘千里眼’‘顺风耳’的传说,就说到监视和追踪的两种能力,猎犬追踪器应该属于‘千里眼’,只能看不能听。但他说制作起来很难的,好像要族长参与之类的。” 只能靠推测和猜测,很少线索供我们去验证,只能听风就是雨,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些结论似乎对我们一点都不利。 “泷薇~你有没有向族群汇报过?”嬴宇浩抬起头问道。 “只有一次。我打了电话给梅堡浩,告诉他暂时没有找到黄雨瑶的踪影。姬华德曾吩咐我单线和幽主联系。” “不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吗?”黄雨瑶好奇地问道。 “不能!”我和嬴宇浩异口同声地说道。 “姜微泰带的观察团都来了几天了,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说明他们能骗过观察团,或者观察团成员本来就已经了解。如果说我怀疑什么都没有证据……”我解释道。 “我这里有!” 黄雨瑶伸了伸手臂。她所指的是指姬泽恩给她的摄魂猫眼晶体。 “这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我总有一种感觉,沈漫瑶他们做的事情好像姬华德都知道,既然他都掌握情况,那这些就是族群的秘密,我们应该假装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知道越多就会越危险。”我说完看着嬴宇浩,因为我知道他站的角度不同。比我考虑的还全面。 “你说得也对。我就担心你汇报时没掌握好分寸。看样子这么多年你成熟了很多,考虑事情也很全面。”嬴宇浩赞道。 “那么多年你****出来的嘛!”我擦了一下嬴宇浩的“鞋”,转头又对黄雨瑶说道:“这次即使我给他们杀死了,他们也会说你绑架了我,我也是为保护族群‘死得其所’,还可能会因此奖赏我家人,甚至给我死后嘉奖呢。” 黄雨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一直在戒律院长大,接触外面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你回去给泽恩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就说刘云浩模糊地感应到他被吸血鬼追杀,有点担心他。知道他安全就行,顺便也报一下平安。别的不用说。” 我答应了一声就站起来和他们告别。我也要留点时间给他们独处,明天以后将不知道什么情况。 第四十七章 周旋 回来的路上静悄悄的,好像明处的侍卫突然少了很多,可是暗处的侍卫却增设了不少。 虽然是晚上,妫谷安和几个侍卫的情绪还是果断闯入我感知中。 沈漫瑶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内心一片惊骇。 想拔腿往回跑,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封地是沈漫瑶的领地,我还能逃脱她的掌控?! 找到阴暗处现出真身,高视阔步往近在咫尺的住所走去。 身体前后立即被团团围住。 “哟~妫队长!这么晚还有任务?”我压制住颤音,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我…我奉命在此等候您。”妫谷安卑微地弯腰施礼,面露笑容。 “哦?有什么事要麻烦侍卫长的大驾?你派人通传一下就好嘛。” “林使者,冒犯了!这是今晚的机票,东西我已经替您收拾好了,索王后想麻烦您连夜返回族村,给他父亲送药。请把!” 我细细斟酌一番,假装不懂地说道:“妫队长,我和索王后说过,打算大后天回去,麻烦你派人送回去吧。” 妫谷安脸色一沉,一丝阴毒从眼里一闪,旋即端正了一下脸色说道:“生掌,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由不得您我。你说对吧?请吧,我会专程送您到机场,东西您不用担心,索王后准备了很多礼物给你带回去,随后会有人送来。” 说完,妫谷安头一摆,立即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夹住我,示意我往所罗门方向行进。而妫谷安踩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在前头。 两个壮士的小伙子的力气很大,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拖曳着我走着。我暗自叹了口气,也没有再挣扎。 内心却乱成一团麻。在这杀机四伏的封地里,如果我走了,嬴宇浩就更加势单力薄了,谁帮他传讯,谁协助他逃走?还有黄雨瑶,沈漫瑶会置她于死地吗? 正想着,匆促的脚步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默数着,我故作耷拉着脸,左右腿无故绊了一跤,虽然有两个侍卫抓住,但还是没防备,往前扑去。 “哎呀!”我大声尖叫一下。 远处的脚步停滞了半秒,急遽拐弯往我们方向冲来。 “怎么回事?”妫谷安满脸不悦,威严地怒视着我身边的侍卫。 “没…没什么,生掌不小心踢了一下。”慑于妫谷安的淫威,侍卫忙回道。 妫谷安不满地轻哼一声,继续带头往前走去。 “泷薇~”嬴宇浩的喊叫不失时机地从后面传来。 一听见嬴宇浩的声音,紧抓住我的两名侍卫,立即慌张地松开我,垂手站定,眼睛同时瞥向妫谷安。 突入而来的变故镇住了妫谷安,缺乏丰富履历的他无助地站着,盯着后面逐渐显露的人影。 “宇浩~”我故作轻松地往后挥挥手,身体却不能挪动,生怕惊醒纠结中的妫谷安。 爆射而来的嬴宇浩显得有点虚喘,一身的姿态却端显出尊荣和权威。他微微用眼扫过妫谷安和众侍卫对他恭敬地施礼,笑着含威。 “你怎么和妫队长在一起?”嬴宇浩敛着手在背后,只看着我问。 妫谷安慌神地瞄了我一样,眼里竟然有一丝恳求。 我翻了翻眼,没有理垂头丧气的其他人,更多的是考虑嬴宇浩的感受。如果嬴宇浩知道我要回去,肯定会赞同妫谷安的主意。 对嬴宇浩说道:“很巧在路上遇见妫队长,不料聊着聊着忘记时间了。” “哦,这样呀。走吧,我有事找你,顺便送你回住所。”嬴宇浩又语调亲切地对其他人说道:“我很欣赏你们尽责的作风,继续发扬!都散了吧。” 说完拉起我的手就往回走,丢下愣愣的一群人站在原地。远处我还听见侍卫小说问妫谷安,却被妫谷安训骂了一句:“混蛋!当然回去!” “你怎么来了?”我低声问道。 “我叫雨瑶暗中保护你回来,却看见妫谷安带着人埋伏在你住所附近。她一见不妙立即去通知我。怎么回事?” 我如梦初醒,原来每次夜行总觉得有人跟踪,原来是黄雨瑶暗中保护我!晚上的辨别度差点,加上她的隐身特质,我很难察觉到她的存在。 “没,没什么。可能想软禁我几天吧。” 回到庭院,几个侍卫正在搬东西,见到我和嬴宇浩返回,顿时目瞪口呆。 “暂时不搬家了。你们回去吧!”我担心惊动嬴宇浩,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嬴宇浩摇摇头,并没有怀疑。 “你浑身冰凉,一定又是体内刚植入的法器在作怪。每一个法器中的灵魂石都通人性,所以法器都有魔性。新法器都企图掌控主人。越厉害的法器就越会这样。你坐着练习一下吧,我在外面书房查点资料。” 新法器的确控制得我我昏昏欲睡,几乎没有斗志。我长吁一口气,运转天地之气提神。精神稍霁,我决定今晚好好地让它知道一下什么叫掌控。 静下心来,盘腿坐下。心无旁骛才正式运转体能,明显增长的体能骤然翻滚而起,洪水一样流淌在经脉肌肉里,顺畅欢快得没有任何阻塞。另一道蕴藏在血液筋络中的吉动兵魔气,在飞速天地之气掠带下,也暴涌,追逐着天地之气的精华缓缓在体内流动,虽然迟缓,却渗透入血液,加快了丹田之气的运转速度。 就在这两股相辅相成的气流穿梭于体内时,新宿主――北辰寒冰法器感到了威胁。没等我召唤,就迫不及待在我皮肤下微微颤栗,蠢蠢欲动地释放出更多的寒冷,射入血管内,管壁上立即沾上了薄冰。 刚暖下来的肢体在寒气逼视下,随着我的一阵颤抖而烟消云散。 灵魂石里透出的不屑和嘲弄惹得我好强心大起。继续收卷了所有慵懒,调动起所有的精气神进入灵魂,把意志力变得坚不可摧后,我缓缓实施我的反击计划。 继续澎湃流淌于躯体内的天地之气在些许魔力的帮助下,速度陡然一升,外面的天地精华加了体内,加入暴走的气流中。吉动兵魔气在自身魔力的召唤下,涌动起来,不再迟缓地跟在天地之气后面,而且跟随者受控制的魔力,绕着丹田旋转起来。魔力的快速旋转就像发动机一般,带动着更多的精气运转起来,气流所经之地,安抚着每一条经络和每一块肌肉群,不断被动锻炼的肌肉散发出热量,完全抵御住寒冰法器的寒气,血管里仅存的冷雾气一扫而空,化作另一股精气加入体内的循环中。 时机一成熟,我没有再给寒冰法器任何反抗的机会。我念头口诀召唤出寒冰魔杖,凝神静气,把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气喷射出去。房间内立即被冷气萦绕,就像冬天开空调一样不合时宜。 完全被驱动的浑厚精气在体内驱赶着桀骜不驯的法器散发出来的寒凉。我不断把本属于经脉以外的寒冰魔法,通过权杖释放进空气中,这些腾涌出的寒气如淤堵的小溪,终于被清理了所有障碍,找到了弯弯曲曲的小河床,无法再在体内停留,前面的寒冰之气被后面涌出的寒气推搡着往前疾跑,通过权杖喷射入体外。 每道口令的发出,权杖中所射出的寒冷之气从无到有,从若有如无的气体到雾气,再到浓烈的冷气,体内不再激情汹涌的北辰寒冰安静地配合着,一次一次退让于我的口令中。 看着妥协的法器,我轻声一笑。 看着面前蒙住的一层薄霜停留的时间越来越持久,还有霜雪出现时,天已经大白。 客厅堆满了各类书籍和资料,嬴宇浩蜷缩在沙发上熟睡。 为了不惊动他,我悄然返回房中。算了一下敦城现在应该是下午到傍晚的时间。我拿起了电话先给梅堡浩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毫无进展的调查。梅堡浩吩咐我明天再没有任何进展,就可以回去复命。 我放下电话,又给姬泽恩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我激动得浑身发颤,握着电话的手抖动得几乎无法握紧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我电话的。他一定和我想他一样想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电话还没有响。我一遍一遍地认真盯着电话,发现它还真的没有响过。 越想越急躁,一种不祥的感觉控制着我,有种莫可名状的急促,我不是很性急的人,可是,现在却因为等一个电话而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几乎隔几十秒钟就望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越等下去心里就越焦急不安,心情越沉重。 背部一阵刺痛让我清醒过来,痛楚往一身延展开。心思已经完全被焦灼的等待占据,这次我没去找金叶玉花浆液。我想让那一阵阵的刺痛惩罚着我悲伤的心。 没有响起的电话突然变得那么不可理喻地难看,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它,它冷冰冰地躺在桌上,是那么的安静、沉默,却又仿佛在取笑我。 我只要听到他那急切、浑厚的充满魅力的声音就行了,或者他只说一句:“你好”。 这样,我就能心安,能满足,能不再那么牵挂,不再那么歇斯底里。 转念我开始固执地想,他一定忙公事,一定不会再处于昏迷。 受到这个念头的驱动,内心安静下来,艰难地卷缩在床上,等待着昏迷的到来。 第四十八章 梦境 周围笼罩着浓浓的雾气,白茫茫地河流般向四周流动,滔滔不断在我面前翻飞的云海,时不时调皮地阻挡着我更广阔的视野,把周围的湖、山都遮掩在云烟氤氲里。 轻纱般的雾就在手边,浓重的化不开,手的划动弧线扯动着浓雾幻化成一条朦胧的条状絮带缠绕着我身边,宛如一个穿着白色轻纱的仙女在翩翩起舞着,却给我的思绪莫名地蒙上一层感伤和寂寥。 看不清脚底下是什么,我盈盈挪动脚步往前走去,仿如云中飘飞的仙子。 很快我就被迫停了下来,从雾气中浮现出婀娜的群芳,姹紫嫣红,多姿多彩,朵朵水灵透亮,眼花缭乱,花朵簇拥着我,阻挡着我前进的道路,雾气中弥散着醉人的馨香。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这种流光溢彩的奇花异草,美得令人心醉,美得****。 当我抬头时,我越过重重的雾层上面,准确无误地看见了姬泽恩——我最心爱的人。 他站在迂回延伸的曲桥边,白玉般雕琢綉刻出来的俊俏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迷人的笑容,眼睛显得深邃而宁静,白皙如冰雪般的肌肤在雾气中显得更加细腻,仿佛周围的白色都无法与之媲美。 他看见了我,我们远处深深地凝视着,一丝笑意浮现在我脸上,我挥挥手想向他跑去。 一阵凉风过处,雾气卷起,神迹般把浓重的雾带走。 碧蓝的池,围绕百花间曲径通幽的道路,无一不揭晓在我们面前,也悄然揭开了一个谜团——他修长的手指牵着的两个幼儿,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 男孩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样,那星星般闪烁的眼睛,那高挺的鼻子,雪一样白的细腻的皮肤,还有那一头软软的金发……无不敲打着我的心。 我欲举步向前探个究竟,双脚却如被钉子钉在原地,诡异得丝毫迈不动脚步,只能微蹙烟眉,怔怔地看着前方,看着他,还有那两个孩子。 疑惑间,远处一个女人出现在曲桥的那一头从后来向他们走去,她身穿一件很飘逸的纱裙,一头曲发披肩散落在背部和腰部,走路欢腾而轻快。 两个孩子立即放开了姬泽恩的手,向那个女人飞奔而去,是那么急切那么欢快!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心底泛起一阵酸楚,心在碎裂,我绝望地看着他,他表情依然还是平静如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忧伤。泪,弥满了我的双眸,那丝难舍的眷恋变成离愁,让我五内俱焚,心痛如绞。 我的心彻底地堕入了黑夜。 我窒息,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撕破了皑皑白雾…… 我看着景物退去,这世界只剩下了我…… 我被自己的梦境惊醒了,虚弱地睁大眼睛惊恐望向四周,却发现黄雨瑶坐在床边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表情。 梦里哭累了,突然有一种不想活下去的冲动。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深层次追究一下,却是很有道理。 死去不用蓄积所以的勇敢去面对姬泽恩未来的一切。姬泽恩不会因为我影响到他的前途,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家族。他就能安下心来经历人生最美好的阶段——结婚、生孩子。不管以后他爱不爱那个女人,孩子的出生都会让他忘记我,或者起码会带给他无穷的快乐。 这样死去,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各种罪名,摆脱禁魔室的羞愧生涯,不给家人蒙羞,不用让家族丢脸。 内心惨然一笑,一抹慵懒代替了无奈和悲伤。 “天亮了?” “嗯!快中午了。宇浩见你一直昏睡,叫我守着你。” “泷薇,我们都被软禁了……” 这个信息让我清醒过来。我眨了眨眼,让思维聚焦起来,快速地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嬴宇浩早上想去海城把你送回去。可他大门都没能出去,他被侍卫挡住,说沈漫瑶已下令我们三人由于身体问题一律不能出外。后来嬴宇浩又去找了沈漫瑶,她没见他,只叫人带话给他叫他注意休息。” “这都是在预料中的事情。你们不必再为我操心。我不会走的,一定要安全把你们送进门里去。”我幽幽地说。 “宇浩昨晚把地图上的那几句话语言翻译出来了,其实是东国古代的象形文字,因为年代久远,很多字都是靠字典查出来的。” “文字内容是关于什么的?” “好像是一个咒语或祈祷词。翻译的内容是这样的:‘伟大美丽的大地之母和月亮神:我以婼羌族的后代——索王的名义来请求您,为我开启生存吧!’还一个是相反的咒语,文字结构还在推敲。宇浩猜测咒语与宝藏法门有关。” “这个门里一定有沈漫瑶他们朝思暮想的物品。”我无精打采地应道,接着说道:“东国好像没有月亮神,这里面好像有点矛盾。” “嬴宇浩也这么说,他在找典故。要不我们过去帮他参考一下?” 我特别喜欢看到黄雨瑶笑,她笑起来真的很迷人,两个小酒窝妩媚动人。 “既然知道他们暂时不杀我们,那我就名正言顺去找宇浩吧。也许沈漫瑶还希望我们多找一些线索呢。” 出门却意外看见秦淑瑶,她正和一群农工头领摸样的人,站在颐澜殿前的一块很大的平地上,一个头领拿着图纸,秦淑瑶对着图纸在指点江山,在她的手指之处,一座漂亮的园林式公园立在空中,随着她手指的挥动,全方位地旋转着。 她看见了远处走来的我,眼睛一滞,迟疑瞬间,对我礼貌地点点头,招手示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洞察幽微的我终于捕捉到她的手臂上的一个翠绿的玉石手镯,浑身没有任何别的饰品的她,因为这块质地极好的首饰显得华贵。 这个手镯被我联想到那地图上看到的执法者魔器。 我觐的那一眼,导致了她的不自然,她垂下左手,巧妙地用袖子遮盖住那亮眼的手镯,僵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寥寥几个遮掩的动作没有漏过我的眼眸,我笑意吟吟地点点头,从他们身边走过。 嬴宇浩避开了正在收拾桌子的黄雨瑶,带着我躲到客厅。 “刘云浩大哥谈到地图的来历。”他悄声道,顺便把屏蔽石打开。 我不明白他的神秘为何,谨慎点确实没错。 “噢?!”惊讶让我的表情过于夸张,他不由得笑了。 “一位叫嬴兰斯的前辈五年前给他的,还叮嘱刘云浩地图转交的日期。据说他是嬴家族的前辈,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似乎有大祭师般的预知能力。这件事是刘云浩叫黄雨瑶带了一封信上写的,内容涉及到嬴家族的秘密,给外人暂时不方便知道。” 又是大祭师!婼羌族群隐藏的高人真不少呀! 这个嬴兰斯真是神人,掐算的时间和机遇都是那么巧妙重合! 难道他也知道了没入和北辰寒冰法器出世吗? 我更惊讶于嬴宇浩的表述,他意思是说黄雨瑶是外人!他居然打算娶她,怎么会是外人? 嬴宇浩又把黄雨瑶召集过来,给了我们出示了一个简单的实施方案,这里大多都是他和刘云浩研究出来的结果,还有每个人的详细分工。我们对方案认真地讨论了一番,对自己的本份工作熟记于心。 嬴宇浩又教了我们使用魔箭武器的一些基本知识。我和黄雨瑶都几乎不会使用作战魔器,格斗技能也许连一个侍卫不如。无奈之下,嬴宇浩也只能叮嘱我们“避其锋芒,以躲避为主”策略为主。 黄雨瑶乘着夜色去摸底了。 我和嬴宇浩就去了树林,把明天要走的地形重新熟悉了一遍,顺便把周围的情况也摸了一遍。当嬴宇浩用戒指企图重新展开地图时,地图仍然毫无反应,似乎已经耗尽了能量,只变成了普通的皮地图,上面颖刻的纹路变成完全毫无起伏的平面线条。 和嬴宇浩太熟悉了,我们没外人在一起时相处得非常自在,他还习惯一直拉着我的手,时不时亲热地拢着我,让我想起两小无猜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他的亲热给我失落的心情注入了一点活力。 虽然我很沉溺于他的宠爱中,但我时时告诫自己,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他只把我当做妹妹,甚至也许只是女儿。如果我过多流露出来对他的眷恋,会造成他进一步的困扰和伤感。 因此,在他面前我尽量保持着最大的矜持,不露痕迹地享受着目前的幸福。 况且心里也已经深藏着姬泽恩的爱情,不能再对他的亲密举动胡思乱想。 心里有事,送回嬴宇浩回到庭院后,我没有停留就丢下他们两人离开了。 我警惕地观察了一番才敢从窗户跳进房间,回到住所的第一件事就去寻找电话,想给姬泽恩再打个电话,可找遍了房间都没有见到。 心里陡然一惊,立即返回嬴宇浩住的庭院内,当我立即问起电话的事情,他们都摇了摇头。 嬴宇浩安慰我说:“你回去安心睡一觉。现在我们只能依靠自己,谁也帮不了我们,先把目前的难关过了再说这事。” 第四十九章 逃亡 一晚上除了思念姬泽恩就是想起家里的父母亲,不知道他们是否过的好。很想给姬泽恩写一封信,刚在抬头写上“亲爱的……”,就泪如雨下。我如果死了,对他说一千遍“我爱你”又有什么意义?徒增其烦恼。 把纸撕成一片片细细的碎纸,扔到空中,飘飘洒洒的白雪片如落寞的心情,堕入了地面。 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保护好嬴宇浩。 很小的时候就立下誓言,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嬴宇浩受伤。可结果出乎我意料!正是我的爱把嬴宇浩推向了不幸的婚姻中。 今晚的夜格外的安静和漫长,心被思念煎熬出一碗浓稠的疼痛和冰冷。 躲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黑色的夜幕把我清醒俘虏,跟着它****,跟着它孤单,再慢慢把自己的心里的血一点点变冷,让思念一点点变成麻木。 闭上眼睛,盯住黑暗太久感到酸楚不已,我幻想着姬泽恩就在我身边,静静地微笑看着我,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叹了一口气,又把眼睛闭上,只有这样,姬泽恩才会永远驻居于我的心,那迷人的气息才会与我交融。 终于被疲惫俘虏,在这种甜蜜中睡去。 小鸟重返树林,开始欢快叫唤的时候,黄雨瑶又无声无息地走进了我房间。她的情绪的脚步声有些沉重而矛盾。 “刘云浩的手下报告说,凌晨时分,封地突然多了一些来历不明的族人。”黄雨瑶神色迷离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都是些什么人?”我简短地回答她。 “封地摩罗门的系统是从族群来的,只能靠手下偷偷传讯,刘云浩被软禁没法到现场去看。所以他也不知道。” “封地真热闹!”我虚弱地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两人就这样相依偎呆呆地坐着沙发上。 “怪的是那帮人都是隐身进来的,躲过了侍卫的监控。你说有多可怕的体能和魔力!” 躲过守卫摩罗门的侍卫闯入封地!这得多高的体能!相对于魔力升级来说,体能的练习和升级更是缓慢如蜗牛爬行。体能能达到3级以上的,在婼羌族群应该是屈指可数的。但如果达到3级的体能,可以在魔力的驱使和配合下,打斗中几乎无人可敌。 还有这份顿时有挥之不去的惆怅。 “你换件衣服,把东西收拾一下,你把该拿的东西都放在身上——别太多,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 换了一件我自己的衣服——牛仔裤、体恤衫加外套,换上了波鞋。包里的其他东西我翻出来再看了一眼,东西用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人总是这样放不开。 最后我把护照、身份证、卡和钱包等都照旧放回大包里。 黄雨瑶眼尖,一把抢了过去,塞进我口袋,说:“这些东西要随手带着,快装起来。” 一直看着我走出大门她的情绪才溜走。 雨烟雪殿门口站着几个人,走进才看见是阚托泰和几个官员。阚托泰搓着手,不安地在门前埋头踱步。 “阚大臣早!”我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情。 “哦,是泷薇!听说索王身体已经康复,这些官员准备前往探视。可守卫不让进去,称索王后有令,让索王休息。” 阚托泰似有满腹牢骚,但他的身份迫使他只能就事论事。 “索王的确已经恢复,我和他见了几次面。”我证实道。 “那……为什么…呃……” 看他艰难地寻找适合自己身份的词语去表达“阻止”,不禁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想走进去时,却被侍卫仓猝伸手拦下。 “生掌,索王后有令,所有人拒绝探视!” “好吧!”我转头对阚托泰点头示意道:“我散步去了。” 走出很远了,还听见那伙官员低声骂娘的粗言粗语不时传入耳内。殿内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平时忙碌的农宫都没了踪影。 嬴宇浩眉头深锁沉思良久,或对着字条默背开门咒语,或者深思状,再或者反复看着略微调整的方案。黄雨瑶坐在边上呆呆看着他,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 这种氛围令我有窒息感。 观察了一会儿,我走了进去。都没有说话,都似乎静静等待着那一时刻的来临。 嬴宇浩和黄雨瑶眼睛时不时撇了一下时钟,虽然走得慢,但长短针还是慢慢地爬近了十二点那个位置。 “我去去就回!”黄雨瑶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情绪瞬间消失。她的先头任务比较繁重,主要是单线联系燕谋华。不过她表现出来的速度快了许多,这与这几天来嬴宇浩辅助她练习体能和速度分不开,更加和刘云浩给我们的灵魂提速参丹有很大关系。 按计划,我和嬴宇浩隐身坐着。不到三分钟,立即有侍卫在敞开的大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也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我们的确一直被监视着。 还有一个隐身的情绪闯进来,但并没有避过我们布置的陷阱,踏进门槛的同时,就踩到了极微的烟尘,那声音和飘起的灰粒,我立即判断出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出发吧!门外的岗位全部撤销了,似乎有意放我们出去。”黄雨瑶的情绪闯了进来,低声喊道。 一路通往森林的岗哨全部被撤离,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悲凉袭来。 一到森林边上我们就分成了两组分别按计划行动。我依旧和嬴宇浩一组,我要带着他隐身。我们往西北方向行进,树林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侍卫;一些幻灭者躲在大树上面,随时可以对着地面抛出幻灭网。我略略清点了一下人数,能读到情绪的起码有一两百人。 虽然封地出动了几百个人,面对着偌大的森林,却显得分散。 森林里的雾气很重,齐脚高的雾霭在我们飞疾而过时带出一条浓浓白色长带,虽然湿气大,对身体上的体味追踪稍微增加了点困难,但雾气把我们的行踪也暴露了不少。这正是嬴宇浩需要的。 期间我们故作停留,尤其在海边的时候,我们在沙滩上漫步,故意留下了我们身上的气味,这样可以迷惑靠体味来寻找我们的族人。 我们在森林深处还看见燕谋华,他正指挥着身边的两个侍卫在无人地悄悄发雾炮。 还有许多隐身的情绪,不下二十个的隐身人让我们提心吊胆。 “一会儿见到隐身人,你读一下他们的体能。”嬴宇浩低声说道。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乎飞遍了大半个森林,最后我们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黄雨瑶已经先到了——雾气中很容易看到她微弱的呼吸所卷起的水汽,她不安分的双脚踩着被水汽打湿的灰白色树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可以感到她兴奋的情绪。 我把方位低声告诉嬴宇浩,他伸手接住了黄雨瑶递过来的纸条。 字条上清晰地写着一个坐标号:“按照刘云浩说的正东偏左(北)8度,靠近尽头有两棵20多米高的银杏树,这两棵银杏树中间还有一棵小银杏树,洞口就在小银杏树后面。”还附有一个简易位置图。 嬴宇浩低声叫了声,“小心点,尽快和我们集合。” 他把自己手里拿着的两件我和他的衣服给了黄雨瑶,衣服是我和嬴宇浩的睡衣,盈满我们的体味。黄雨瑶轻声笑了一下迅速往北方向疾驰。 我们也离开原地,往东边疾驰而去。我们在东南边兜了一圈后,我们缓慢了速度,直接按照指南针的位置到了黄雨瑶字条上写的坐标。 果然,这两棵古银杏树长得郁郁苍苍、气势磅礴,树干笔直而立,直插云霄,树顶一把擎天大伞撑开般,把方圆几里地的阳光遮盖得严严实实,两个大树的树枝互相****在一起,就像两夫妻携手保护着中间的一棵小树。 下面的小树约莫3、4米高,要是它在别处生长绝对算得上大树了,在这两棵参天大树中间却显得矮小娇嫩,但也长得枝繁叶茂,葱葱茏茏。 一个紧张的情绪闯进了我的脑海,我知道黄雨瑶已经回来。表上的时针和分针已经慢慢重合,秒针已经一点一点向它们靠近。 嬴宇浩紧张地深呼吸了一下,低声对我说道:“你按计划守在右边。” 说完他松开了手走出了我的隐身圈,完全暴露在野外。 我和黄雨瑶一左一右地为他护法,警惕地四周望着,我把两只手掌都打开,右手还在不断往四面移动,以便第一时间感受外来的体能,我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仔细读着周围的情绪。 突然,几种小心谨慎的情绪往我们这个方向靠近。 其中有一个情绪让我很摸不透,她情绪飘拂着从树上飞跃着过来,这让我很难准确判断她是谁。但从她虽然很轻微的摇动树枝的动作和身体倾斜度,可以判断出她也在密切地关注着侍卫移动的情况,且担忧和紧张。 右手告诉我,她的体能比起我来说非常惊人,已经达到七级。由于离得太远,我第一时间怀疑是沈漫瑶,但体能稍弱——过度使用体能也会造成这种结果。 拼命收敛住心神,越来越多隐身的情绪往此处飘移来。最恐怖的是,有三个体能达到3级,其余的都在十级和九级之间。 面对着这种实力,只有一个六级体能的嬴宇浩,和两个十一级以下的我们,必死无疑! 第五十章 宝藏之门 情绪越来越靠近,侍卫首当其冲地冲到了前头,他们的脸在远处已经露出来了,分三路朝我们狂奔,一路靠树上飞驰过来,一路从正西,一路从北面的森林,但一部分殿后的侍卫还在疯狂地吹着哨集合号。 但来得最快的还是几个隐藏的情绪。尤其是那女的,几乎就在我们顶头的大树浓荫处潜伏着一动不动。 三级体能的大人物全都同时赶到,在浓荫内隐藏着自己。这帮恐怖的势力只要一出手,就足于把我们拧成齑粉。 可是,他们都无声地等候在树上,与环境完美地形成一致。 可是,往这里涌动的侍卫越来越多,情绪越来越复杂。已经没有时间了。 嬴宇浩噏动着嘴,无声地念着咒语, 我迅速靠在嬴宇浩身后,以便挡住别人对他的攻击。情绪紧张到极点,几乎要昏迷。 猛地,背部剧痛瞬间席卷了我全身,刚才一定太紧张,太过专注于周围的环境,背部疼痛一直没有感受到。 我暗叫了声:“不好!” 虽然强忍着疼痛,但手和脚已经痛得发抖,汗水沿着额头慢慢淌下。 但树上若隐若现的小声的聊天还是被我敏锐的听觉一字一句捕捉入耳。 “真热闹!赶得正是时候。”一个雄厚的男中音压低嗓门地说道。 “老林,这是天意,太子说过,我们不能插手。”一个沙哑的老人的声音。 “老家伙,你能见死不救?他们就这几个人,如何对抗这几百万人?万一她死了……”那个被喊为老林的提高了声音。 “嘘~好了,太子说天意不能违,就尽量不要去干涉。看吧!”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周围顿时被喊声和尖锐的哨声去取代。 查清了他们的来意,心也淡定了许多,只要不是敌人就好。可是,那个女人呢?那似曾相识的情绪却是杀意四起。 太子?我们婼羌族群从来没有设定太子之位。这些人到底是谁? 疼痛已经消失了,接下来的结局我都可以预测到。不免一丝苦笑。 往这里不断补充的侍卫疯狂扑来。没容我们去回访 “开了!” 嬴宇浩高兴地叫了一声。 我已经全身开始僵直,不能转身去看,但听到了黄雨瑶往门那边跑,她低声喊道:“泷薇,快!” 丹田里的气息已经微弱得难于调动。那阵疼痛几乎水泵一般,抽干了我的体能。我强打起精神,把魔力压进掌心,抚住丹田处,把所有的魔力灌入微弱的精气内,驱动着可怜的天地之气运转起来。 大门的打开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激发出不少邪恶意念。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刚刚赶到树梢、没等趴伏定的幻灭者,把幻灭网从高处往刚开启的宝藏之门的位置上抛去。 树上的“老林”沉闷地“啊”了一声,旋即就沉寂了下去,似乎被制止了。 心急如焚,快速地念了一下口诀,蓄积所有的力气,迅速把左手的捕网对着准备迎头而过的幻灭网抛去。 “砰”一声,幻灭网和捕网相撞,发出沉重的撞击声,一道火光旋即亮彻了森林,网眼周围一道道电弧闪过,如通电发光的电缆。随后双双沉重地掉到了干枯的树叶堆里。 紧跟在后面的另一个侍卫冲了上来,他张开手往我们站的地方抛出第二张幻灭网。 这时已经接近要昏倒的状态,我咬了咬牙,瞬间撤去隐身自己显身出来。 树梢上又“啊”了一声,还有“就是这女孩……”的语音。 可是,声音又寂静了下去。 那个侍卫看见我,顿生迟疑,拿不准我要干什么,我们就这样对峙了几秒。 完全依靠意志力坚持挺到现在,随时感到自己要倒下昏睡过去。可嬴宇浩他们没有安全之前,我不能倒下。因此我还维系着最后那一滴能量,让它们不停地运转在我体内,支撑着我最后的一丝力气。 侍卫眼睛从我脸上移开,迅速移到我后面的门上,脸上的肌肉坚定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往嬴宇浩方向飞出了幻灭网。 我急扭头,宝藏之门完全开启,正立在两个古老杏树的中央,刚才的小杏树已经消失,里面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门框不大,却镶满了各式珠宝,难怪称作宝藏之门。我没心在关注其他,瞥见嬴宇浩即将消失在门后,心里有所安慰。 我试图发出捕网地抵挡,可被吸空的体能已经无法满足要求。 没得选择!我冷笑一声,虽然周身无力,积蓄完最后一抹能量,奋力飞身跃起。 “不要管我!快关门!” 飞到半空中看到我似乎成功地截住了幻灭网,它正向我铺天盖地迎面飞来,我满足了笑了,闭上眼睛前还看见远处无数的侍卫密密麻麻往这里疾来。 他们要迟到了,我心想。 面前闪过姬泽恩的笑脸。 “对不起,泽恩!”我喃喃自语,把那抹温暖的笑意藏入心底。 “这傻孩子……” “老林”的一声惋惜叹气声划破了森林,如震雷般巨响。 半空中我完全失去了知觉…… 一切寂然了下去,似乎是周围的宁静打破了一切的虚空,我在一片静谧安详中睁开眼睛,明明是黑夜,却绚眼的白光亮得我看不到任何一点物体,我沐浴在这片光芒中,平静而安宁。 我曾听说上天堂的人都会被一阵光接走,也许我正被接往天堂的道路上。 心里虽然多了一点牵挂,但毕竟死得那么从容,只有嬴宇浩平安,就足够了。 一阵细微的婆娑声传到我耳边,避开强光扭头时,我看见了圣树。原来我正背靠着在她怀里。原本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精灵都销声匿迹,这里失去了原本的喧闹和快乐,弥漫着安静,流淌着悲伤。 她抖动着身躯,似乎想和我说什么,可我一点听不懂,只有“沙沙沙”的响声在回荡。但内心越来越冰凉如水。她应该责怪我。 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很轻很柔,似曾相识,但对我而言又是那么陌生。 很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我失败了,身体某处怎么会疼痛感,似被火煎烤。 一定是我生前完全无视警告,执迷不悔地爱着姬泽恩,而死后被打进了地狱……呃,一定是了! 很快我又完全失去了所有感知,甚至连强光都离我远去,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这样我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反复了几次。但每一次清醒时所承受到的痛楚都似乎在减轻。等我真正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喊声有点不甘心,它喋喋不休地絮念着,“……泷薇,快醒醒,你再不醒有人要昏迷了。好了,你已经睡了那么久了,要强迫自己醒来……” 这么说我还活着。哼,没有死成,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哀伤。 艰难地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是黄雨瑶欣喜的表情,手捂住嘴,泪珠却大滴大滴地滚过手背往下坠落,随即又破涕为笑。她摸了一把眼泪,扭身抓起一个尖嘴罐子,往我嘴里灌了点水。 水凉凉的,能感觉它流进我身体所形成的线条。 “有力气听我说话了吗?你眨眨眼睛告诉我就行了,身体还不能动……” 我听见了她的话,可有点反应迟钝,有点不太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我挣扎得想坐起来,“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呻吟声传到我耳膜,顷刻间我倒在了床上。 “哎呀~怎么不听话?不要动,你受伤了!看着我就好。”黄雨瑶心疼地冲我说着,一手抓着水壶一手慌忙想扶住我。可一切变化太快,她眼睁睁看着我重重地倒回床上。 几乎痛晕过去,我呲牙咧嘴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劲,老老实实用眼睛观察着全是石头的四周,灰色、阴冷。 “噢!这是在哪里?”喘了一口气,沙哑的声音再次把我自己也吓到了,显得沧桑、干裂。 “宝藏法门内。我们都安全了!”黄雨瑶放下手里的一切,终于坐回我身边的石凳上,快乐地看着我。 “喔!我怎么了?”脑子依然混沌一片。嗓子实在沙哑得厉害,就像烧着的干草,伴着“劈吧劈吧”的杂音。 “你左半边几乎都被幻灭网灼伤,左腿上的伤最重,几乎把半条腿的肌腱勒断。幻灭网实在厉害……”黄雨瑶哽咽得说不下去。她边说眼泪边滚滚而下。她别过脸,用手背去擦拭断珠似的眼泪。 我脑线又短路了。 似乎想起来我最后一刻做的事,的确,为了保护他们我往前撞了上去。 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那时候情况那么紧急,他们逃命都来不及…… 从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话语中,我“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黄雨瑶听见我的喊声,立即回头去救我。嬴宇浩却比她更快,已经把捕网抛出去,接住了另一张正在空中开始展开,罩向我的幻灭网。 陆续冲上来几个侍卫,当时的情形非常紧急,尤其是我上空的那张幻灭网,谁也来不及为挡住,还会危及到在网下接我的嬴宇浩。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道尖锐的亮光爆射而出,像利刀一样往那个侍卫脖子上飞去,只听到‘噼噼啪啪’筋络撕裂和骨头断掉的闷声,那侍卫就倒下了。 他倒下时脖子上的项链断裂开,中间粉色的心云石变得透明没有颜色。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人在我面前死去……”说到这里,黄雨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接下来呢?”我急问。 “接下来,神迹发生在我们身上。泷薇~神迹!” 黄雨瑶感慨着,一脸的向往! 第五十一章 秦淑瑶 “神迹?”我愕然。 当时的树林中,除了那几个大神级的人物,还有一个漂浮的情绪。谁是制造神迹的人? “是呀。杀侍卫救你的人是秦淑瑶。当时她一身黑袍,我没认出来。她速度很快,飞身刚杀完侍卫,立即弹开手掌的捕网去撞击幻灭网,逼得往你身上盖去的幻灭网往一侧飞去,宇浩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接住了直往地上下坠的你。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被撞击后的还是盖在你身体左边一侧――毕竟已经离你太近。看着幻灭网腐蚀进你的肌肉和肌腱,你的左腿血肉模糊,现场全流淌着你的鲜血,你已经昏迷完全没有了知觉。” 黄雨瑶沉浸在当时的场景里,有点后怕的打了个颤。 “咦~”我听得心惊肉跳。原来那人是秦淑瑶,那杀人武器一定是她的执法者魔器。 “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周围的侍卫全部已经冲到眼前,无数的幻灭网蓄势待发,沈焰浩率先冲在前头;沈漫瑶紧跟其后,也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魔箭如蝗虫一般射向我们,发射出来的魔弹把整个森林照得亮如白昼,落在我们周围,发出剧烈爆炸声。森林里的异兽见此情形也不想惹事,惊得四处逃散。我都以为再也跑不掉了……” 我可以想象出当时的乱象。大门已开启,我们相对于沈漫瑶来说就是无用之人。周围是众多的侍卫和将领,被下了“杀无赦”指令和面对着高额赏赐的侍卫,哪一个不想杀我们而后快! “后来呢?”我绞着手,目不转睛地看着黄雨瑶。 “沈漫瑶边跑边对宇浩喊话,叫他不要躲藏,她一定会保证我们三人无事。正当宇浩迟疑时,更多的魔箭和魔弹射向我们。最后一丝侥幸没有了,宇浩和秦淑瑶只有苦战。” “两人如何御敌?”我惊骇地问道。 “我抱着你准备先离开,可爆炸魔器立即把我的后路拦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神迹就在此时发生了!”黄雨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天空中又落下几个幻灭网,陆续赶到的侍卫个个都毫不留情,宇浩和秦淑瑶虽然全力奋战,可依然挡不住那越涌越多的侍卫。我们被团团围在中间,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堵死。” “天哪!”我惊叫道,慌忙捂住了嘴,当时的场景不但混乱还凶险异常。 正当他们绝望之时,一声雷霆闷响,“轰隆”一声平地而起,在空中炸爆一个响雷,电光从树梢上劈下,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如风浪般卷起,莫名的晴天霹雳压住了索王侍卫军的气焰,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每一个人目瞪口呆。 森林里如灌满风的口袋,无数的残枝被狂风吹断,从空中卷起又跌落。人被吹得颠倒西歪,无法稳固地站立。无数能量涌动着,没有丝毫缓慢的迹象。 秦淑瑶反应最快,捡起一根地下的树枝,把盖在我腿上的幻灭网拨掉。嬴宇浩也醒悟过来,推搡着我往宝藏之门里走,他自己殿后护卫。 沈焰浩也不是蠢人,一见他们想离开,发出低吼声,指挥着亲兵对着嬴宇浩他们发出强烈的攻击,阻断了他们进门的路。 虽然天气恶劣,森林不断有断枝劈下,一股非大自然的能量撼动着大地,一切都诡异得有些变形,但一些胆子大的在巨额利益的推动下,恢复了理智,不断对宝藏门口不远的人群发出攻击。 秦淑瑶不断往后面发出寒光,一连杀了几个人,她瘦小的身躯站在最前方,掩护着大家。 退路被爆炸魔器封住,已经退无可退,毕竟以少对多。秦淑瑶被流弹擦伤,四人随时有毙命的可能。 就在这里,黄雨瑶嘴里的神迹发生了。“轰轰轰……”一阵地动山摇,在无数人面前,一块巨石从东北飞来,如流星般迅猛,带起火山爆发时的热浪,扑面而来。掀卷来的滔天能量流让人无法伫立。 天降神物相助,再有野心的人都不敢觊觎这四个人的生命。混入侍卫中的燕谋华见此,大喊一声“走哇!”,立即带头拔腿就跑。其他侍卫一见不妙,立即势作群鸟散。 秦淑瑶护住大家,没等巨石落下前就冲进了大门, “沈漫瑶最后一刻也追到门外不远处,只看见她的脸一闪,充满着懊恼。就在关闭的一刹那,我听到巨石撞击地面发出的轰隆隆的巨响,还有卷起的翻天尘土把沈漫瑶的脸掩盖。真的惊险!” 黄雨瑶夸张地抹了一把虚汗,停止了长篇累牍的叙述。 一阵脚步声传来。继而黑暗的深处有一缕光线划破黑暗,那豆大的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黄雨瑶的听觉没有我厉害,待两人的身影已经显露,她才顺着我的眼眸投向回归的人。 “泷薇醒了?”嬴宇浩惊喜的声音传来。 “我们进入后的那个门突然消失,任由我们怎么推、炸或者使用魔法都无法打开。但嬴宇浩断定有出路――有一个相反的口诀,所以他们每天出去找出口。”黄雨瑶解答了我内心的疑问。 “宇浩!淑瑶!”我感激把眼光投向秦淑瑶。 “泷薇~”嬴宇浩细语轻声首先冲击我耳膜。 我喉咙好像什么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泷薇!”秦淑瑶把头也聚了过来,冲我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淑瑶~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秦淑瑶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受人所托,要谢就去谢他们吧。” 心里一动,没想到她那么坦诚。虽然我已经猜到她的答案,但我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虚荣,沉静地等着其他人发问。 嬴宇浩迟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似乎判定不了是否继续问下去。 “是谁?”黄雨瑶抢先提问。她和嬴宇浩总是配合得那么默契。 “大祭师姜微泰。” 嬴宇浩感动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他真是一个好人!” “是的,他很关心封地,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不少。他说我暴露得少,出面帮你们会容易些。” 我遽然心里生出一股愧疚之情,之前我还怀疑他……这次不是他出面安排我来封地,嬴宇浩会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去圣池……可是,黄雨瑶从沈漫瑶嘴里听到的“大祭师”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第三个大祭师?抑或……我很快按耐住自己不断涌出的疑心。 “我昏迷了多少天?” “七天。这里没有足够的药,你能活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嬴宇浩在我身边坐下来,动情地看着我。 “我的左腿不会残废吧?”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提醒了我对痛楚来源的关注。 “不会,前几天我心里都没底,你只剩下一丝气息,和死了差不多。宇浩为你做了几次经脉和肌肉接驳手术,你的愈合能力也不错,每一次接驳你都坚强地挺了过去。可是,伤处已经感染了,一直高烧不退。今天算好了,烧退了。” 黄雨瑶一直边说话边给我喂水,那草药水喝下去清凉如丝,喉咙也不再沙哑。 嬴宇浩露出了凄凉一笑,似有千般话却一时说不出。 黄雨瑶见状,柔声问道:“味道还好吗?” “很棒!有好几种花香的味道。” “它是用百种花粉制成的,消炎、退烧,听说可以延长寿命呢!” “我们可能都不是老死的,而是被幻灭网杀死的。”我幽幽地说道。一想到封地诸多的幻灭网,心里就打哆嗦。 噗嗤一声和大家一起笑了出来,“呵呵~你会说笑了,应该很快就能复原了。” “我直管睡觉,倒是辛苦了你们。”我愧对于他们悉心的照料。 “泷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擦拭身子的时候发现你背部的暗纹变成深紫色,这次所幸的是幻灭网没有触碰到翅膀,只碰到大腿就掉了下去。真是恐怖!” 黄雨瑶得意地宣布道。秦淑瑶以一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以旁观者的姿态存在着。 嬴宇浩近处凝视着我,我心里又是一动,他那眼神像见到了离别多年的恋人一样温柔,瞳孔里全是我的影子。 这是让我误会了一百年的深情,那双让我怦然心动的美眸,涌动出无尽的爱意。 “泷薇已经醒了,你现在可以去好好睡个大觉,都几天没合眼了。” 黄雨瑶的干涉让我意识到嬴宇浩对我的感情,仅仅停留在对待妹妹的感情上;即使他对我有情,他已经有了黄雨瑶,我也不能再对他动情。 我扯出一丝微笑,劝道:“我很好,你一脸憔悴,是该去休息了。” 嬴宇浩似乎不愿意就这样走,他眨了眨眼,有些调皮,说道:“除非你答应我以后你不准用命救我。” 心里凄然一笑,我太依恋他这种亲昵的口气。 “你是我家人!为了你和黄雨瑶,我用两条命去换都值得的。”我动情地说道。 “以后你记住: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你要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他的话让我失色。黄雨瑶立即变了脸,就是秦淑瑶,脸色也露出错愕的表情。 我又是感动又是难堪,不安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黄雨瑶不安的话。 “你再不答应我可要生气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这些,或者说不屑去计较这些,他执着地看着我,而且拿出他的杀手锏对付我。嬴宇浩知道我最怕他说生气,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我的气,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千依百顺。 “知道了。”我只能投降。 黄雨瑶和秦淑瑶在旁边颤动着肩膀,压住嘴轻声笑了起来。 秦淑瑶虽然年纪和嬴宇浩相似,对嬴宇浩却充满着宠溺和尊重。 第五十二章 疗伤 “你们也舍生救我呢!”我嘟嘴撒娇道。 “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权衡得失,我脑子就一个念头,把你救了抛进门内。如果时间允许,我会把嬴宇浩推出网。如果没有时间,我们俩死在一起也很好。” 黄雨瑶微微晃了一下脑袋,迎向嬴宇浩温柔的目光。 我默然了。如果换成我,也会这样做的! 秦淑瑶沉稳地看着众人,美丽的眼眸却涌动着无尽的涟漪。 嬴宇浩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悲凉的情绪,他开心地把手放在我头上使劲搓了几下,就像对孩子疼爱的举动。 “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看看这个藏宝山洞,设置却像座皇宫一样壮观。我和淑瑶简直有点像阿里巴巴进了强盗藏宝的山洞,不,这里比那个山洞还要豪华几百倍几千倍。这里的东西应有尽有——除了没有食物。简直其妙极了。” 一说到宝藏,秦淑瑶顿时和孩子一般,兴奋得像个孩子展示心爱的玩具,立即接下嬴宇浩的话说道:“各类珍奇古玩,应有尽有!还有很多的稀罕晶体。武器更是数之不尽。各类陈设就像宫殿,极度奢华……” “嗷嗥~”一个恐怖的野兽叫声骤然暴喝。 我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滚下石床。 “啊!”没有压抑住恐惧,一声微弱的尖叫还是从唇边冲出。 嬴宇浩压住我的手,刻意压低嗓门低语道:“别怕!它们进不来。淑瑶在石室门口布了隐匿印记,它们找不到这里。但太大声惊动到它们,它们会在这附近狂躁地徘徊不走。” 秦淑瑶的细语轻声也冲进我耳膜,“这是守卫宝藏的魔兽兵,三层共一千人之多。它们的体能都很强,除了普通的魔兽兵是七级体能外,将领的体能基本上达到了五级。它们在黑暗处视物极好,很难避开。” 我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七级的体能已经相当于婼羌族群卫队副队长级别的体能,也就相当于妫汉彬的体能。我咬着嘴唇,把手掌慢慢收紧为拳头,压在嘴边。 黄雨瑶虽然习以为常的神态,但听了秦淑瑶的话身子还是略微一颤。 “那,你们平时如何避开?”黄雨瑶****了一声,低声问道。 “绕着走!实在避不开我还有执法者魔器。” 秦淑瑶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从她淡漠面容上的那双颤栗的长睫中,看到了一抹幽芒和担忧。他们一定在搜寻出口的过程中遇到了从所未有的艰难。 “执法者魔器?”我故作惊讶地发问。 “是她家族继承的魔器,大祭师已经知道,族长那边还需要通气。”嬴宇浩抢着回答。 他高深莫测的解释,分明是提醒我们不要提及所知道的秘密。 “一千多那么高体能的魔兽军守卫这个山洞,我们如何出的去?”黄雨瑶依然沉浸在这个恐惧的话题中。 嬴宇浩微微动了动身子,接过秦淑瑶递来的石杯喝了口水,才说道:“我和淑瑶这一周里都山洞做了基本的探寻,对整个山洞已经料熟于心,每一层都画了图,可始终见不到出口在哪里。” 淑瑶点点头,说道:“泷薇~你得快点好起来。这些魔兽兵看不见隐身后的黄雨瑶,我想也应该看不见隐身器的隐身,但它们能破解隐身术,我和索王完全避不开。要出去找出口,需要你的协助。” “她的伤口还些许感染,还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完全康复。雨瑶,喂她喝药让她沉睡,恢复得快些。你好好睡会儿,我和淑瑶继续为你疗伤,加快愈合速度。” 没等我点头,一股热流从左腿上涌上来,丹田的精气骤然奔流起来,刚才还折磨我的痛楚在转瞬间消失了。 秦淑瑶从另一侧闭眼凝神,魔气立即从指间喷出,从眉心直入我体内。随着体内的魔气和天地之气越来越浓郁,炽热的气浪翻滚在经脉间。 “沈漫瑶他们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给我喝药前,黄雨瑶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答案是肯定的。沈漫瑶他们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忍耐,忍耐到法门开启的这一天。也许已经等了整整十年了……如果是,他们眼光够长远的!” 嬴宇浩声音沉稳,全神贯注地看着伤口。比起秦淑瑶来,他已经算是轻松了。秦淑瑶魔力消耗极快,额头已经出现微微的汗意。 疗伤药加上百花药水的强力作用,脑海又陷入一片空灵中,沉沉睡去。 山洞的日子显得漫长而无聊。虽然这才是我醒后第二天,日子过得实在太慢,你可以不去关注你的兴趣爱好和下一顿的饭的时间,但时针还是变得象幼虫一样慢慢地爬着。 可以想象黄雨瑶一个人面对着昏迷的我时,是多么难熬。 原来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人的孤独感会那么的强烈,日子是那么难过。 我盼望着自己快点好,不再躺在床上昏睡,也尽量配合着黄雨瑶诸多要求。 黄雨瑶每等我醒后,就迫不急待不管我愿不愿意听,“啪啪啪”蹦豆一样把肚子里的话都倒了出来。一时是地图,一时是她对购物的向往。这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总是出现在她话题中。 为了让黄雨瑶的好过点,我把疗伤睡觉的时间尽量缩短——当然除了她强烈要求之外。 今天是我醒后的第三天,在黄雨瑶悉心照料下,我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被幻灭网烧断的经脉、肌肉、血管已经完全愈合完全。 由于躺了十天,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重新接驳后的经脉、肌肉和神经连接畅通,让我还能像以前自由地行走。 第一次下“床”(石板)的时候我差点跌倒,左脚踩地时,完全没有知觉,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之后,黄雨瑶总是耐心地陪着我一轮一轮地在这个小石室内走着,还时不时说些鼓励的话。 当我显现出烦躁不安时,她就和我讲她小时候看到外面时的“梦想”,让我觉得自己现在是最幸福的——目前只是暂时的困难,走过去了以后就是光明大道。 这是黄雨瑶特有的性格,她总是积极乐观,对生活充满了梦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第四天下午,我有点沮丧。伤处依然没有感觉,虽然已经一步步地慢慢走着,可这种感觉很糟糕,对热爱奔跑的我来说,却是一种打击。 我不肯再听从黄雨瑶的好言相劝,赖在石床上生自己的闷气。 黄雨瑶静静地陪着我。她总是这样,很少会主动打搅别人独自孤独的时间。只是让你感到她始终在陪着你,如果你需要她会立即属于你;如果你不需要,可以无视她。 我越来越折服于她这种人格魅力。 “我可能不会好起来了。”我悲哀地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可不这样看,你每天进步神速。罗马可不是一天建成的……哧~”黄雨瑶似乎被我无端的悲伤逗乐,掩口笑起来。 这里的环境让我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几乎要疯掉。闷坏的我却很想发牢骚。 “我觉得人的命运好象都是被注定的。自己完全没有支配权。你看我,梦见到自己在‘禁魔室’,现在正一步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上天赋予你特权,就不要强化自己循规蹈矩的心,要学会逆天而行。试想,如果那天你也走了,结局就可能变了——你会再回去上班,每天过着按部就班的日子,以后结婚生孩子……” 突然意识到不小心提到了大家一直在回避的话题,黄雨瑶立即闭上嘴,内疚地看着我的脸。 那个企图忘记的名字闯进心底,一经触碰,惹起我狂乱的心跳,仍然那么疼痛,那么哀伤。 可她的话激励了我!没错,命若天定,为了他上百年的守护,我,必然逆道违天!为自己和他,争取一次。 小石室静得可怕。 “也不知道姬泽恩怎么样了~”我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内心不再抗拒这个名字,神色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黄雨瑶握住我的手,说道:“嬴宇浩结婚那天,我几乎想到死……我痛恨自己爱上了他,还有很多纠结着我不能释怀的情感。那种痛几乎把我人格割裂!等我稍微冷静后我问自己需要什么,我的答案是:希望嬴宇浩平安、快乐。所以,我知道该放手的时候到了。” 黄雨瑶那段不忍回首的场景我何尝不能理解呢! 我抚摩着她的手,她是那么的柔弱,可她又是那么的坚强,十几年无声的陪伴,试问多少人能够坚持?! “当我得知嬴宇浩用婚姻为我换得了自由,在封地看到了取名的宫殿里时,我的脚挪不动了,我决定留下来陪他。” 一滴泪从她的眼中跌了下来,很快没入地面灰白色石板中。 “泷薇~当你很难选择的时候试问自己一下:我究竟想要什么?我相信答案很快就会在你心里。” 黄雨瑶用手背擦掉悬挂在娇容上的珠泪。她的这一习惯很讨人喜欢,孩童般稚嫩可爱。 我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常常会被自己的心****!就,****一次吧! 看着破涕为笑的黄雨瑶,我隐藏起内心的粼粼波光,撑起身子快速的翻身下床。 第五十三章 魔兽军 为了神速的进步,精力充沛的我不厌其烦地锻炼着。秦淑瑶独特的家族疗伤法此时也帮了大忙――灵魂针灸。顾名思义叫灵魂针灸,除了有灵魂草等多种动植物提炼出来的灵魂混合而成的草药,还有必不可少的带着灵魂石锻铸的疗伤法器。 疗伤法器介入后,一道道似燃烧发光电线的从脚底往上缓慢的走着,走到伤口部位,就停顿住,那光滑的“电线”头部,发出烟花棒一样的炫彩亮光,火焰小心淬炼的红色精芒持久和坚持,修复着没能连接上的经络和脉道,光线以极慢的速度悄然蛇形往上走着。 迟钝麻木的神经被唤醒,那一丝丝经络在她的妙手之下,快速恢复着,宣告愈合完成。 嬴宇浩为了激活我的体能和魔力,每天都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坚持协助我体能升级。 可是,无底洞式的能量空洞,吸收了嬴宇浩和秦淑瑶不少的魔力,这种对能量无度的吸取,浩浩荡荡地涌入丹田,却泥牛入海,不见了踪迹,这,都是我无法控制的。 嬴宇浩和秦淑瑶常常被我怪异的能量弄得疲惫不堪,通常以一头雾水的状态下强行断了魔力灵魂连接。 让嬴宇浩和秦淑瑶疲于奔命的却是对地图的描绘。他们每天坚持在魔兽探测力最弱的中午时分,冒险出去寻找出口。按照记忆,把对场景的摸底进行绘图,现已收尾的阶段。 迫于不能猛烈疾跑躲避魔兽兵,我和黄雨瑶依然留在安全的石室内。 这天我们正在琢磨按照山洞实际比例绘制出来的“地图”,一共有三张,这是他们看到的整个山洞的全貌图。 按照地图的标示,山洞分为三层。 第一层就是我们暂时安居的地方――标明了进来的那么口,和一个天然的石洞没多大区别,到处凹凸不平和光滑的山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使有人类或族人不小心闯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 第一层北面有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有一个标得不明显的点,图上标的是到下一层的入口。 往下一层,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明显是顺延山洞本身的天然地形,由人工建造和雕琢出来的。里面标有一个“皇宫”摸样的依地形而建的建筑物,容纳有很多“房间”和“大厅”,其中一个“房间”标着“财库”字样。整一层就是一个皇帝的行宫,只是规模小了一点,只有实际一个宫殿大的规模。 往下第三层的入口在第二层的一个房间内,入口比第一层到第二层的大很多,一次可以容纳很多人同时走动。 第三层更像一个微型城市。不但有街市、城墙,还有专门为兵种设置的巨大仓库和粮库。武器库内都标有“魔炮”“魔枪”“魔箭”等字样,还建有“会客厅”“比武室”等等。巨大的运动场应该是军人活动操练场所。 所有的的这些军队设施,都围绕着中间的一个“宝库”而存在。它是地下第三层最大的一处场所。这秦淑瑶说这是用来堆满金银珠宝的地方! 整个地图画得很精致,我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突然,外面一阵吵杂声传来伴随着狮怒吼、猿急啼,还有无数的追逐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走在前面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心头一惊,跃了起来,说道:“他们可能受伤了!你准备好疗伤药。” 顾不上黄雨瑶疑惑的表情,我冲出了石室,就在我离开石门的一瞬间,石室和四周融成为一体。原来这就是秦淑瑶布置的机关! 嬴宇浩拉着秦淑瑶正朝着我的方向奔来,秦淑瑶一拐一拐,右边的腿部正在不停地淌着血。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魔兽兵追逐其后。 旁边不远处站立值班的六个人面狮子魔兽兵,反应迅速,一见风势,身体一跃,立即敏捷地包抄过去,加入了围捕的队伍。 一场惊心动魄的生命追逐赛就这样展开。 他们发出的魔法长枪往嬴宇浩身上飙射过去,奇怪的是:嬴宇浩身上似乎有一个光环,狂射而至的魔枪枪头,“叮铛”一声,宛如****钢铁中,立即弯曲变形,颓然跌入石板上。 见此诡异的情形,所有的魔兽兵都把攻击目标转向受伤的秦淑瑶,虽然她凛冽的执法者魔器发出的白色能量射杀了几个魔兽,但依然阻止不了穷追不舍的魔兽兵。他们就像被注入了强心针,无所畏惧地发挥出最快的速度逼近。 情况紧急,我一个隐身,往那堵截的六人奔去。我身上没有武器,唯一的还是姬泽恩为我植入的捕网。以防万一,我还准备了北辰寒冰。如今的寒冰法器,在我体能和魔力大增之时,虽然没有武器的效果,但也可以喷出白色寒气。 悄然靠近后,从魔兽兵背后发出一个捕网,将一个人面狮子魔兽兵罩在其中。 捕网的抛出暴露了我大概的方位。魔兽兵稍一错愕,手里的武器纷纷射向我。 没有作战经验的我此时迟缓了一下,敏捷度此时已经帮不到我,眼看四面八方爆射而来的魔枪、面刀飞舞过来。 “啊!小心!”嬴宇浩带着鞭长莫及的暴喊声,急促而发狠。 我心一横,凝神抛出捕网去阻挡。 “哧哧哧~”,一阵金属武器撞击铁丝的声音响起,捕网暂且阻挡住了猛烈的攻击,我暴退十几步后最后站定,“叮叮当当”几声,最后捕网带着武器跌落在我面前。 “咦?”对面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面人猿魔兽将领惊讶地喊了一声。 我自己也错愕得说不出话。对面都是七级以上的魔兽战士,而我刚刚晋级为十级体能。我的捕网却挡住了十几个魔法武器的攻击。虽然武器和捕网触碰后,力道会减缓一半有多,但十几个魔法武器的攻击力道,却是不能小瞧的。 不能不说的是,奇迹又再次在我身上发生。 “一秒内你发出了第二个捕网!棒极了!”嬴宇浩惊叹地赞道。 “呀~!”身边不远的狮子魔兽兵朝我扑来。脚上重力一踏翻腾起的灰尘扬起,身影立即闪到我身前。 虽然全力闪避,“嗤”地一声,我的长袍还是被刺破,拉开一个长口。 “泷薇~继续发捕网!你可以的!”秦淑瑶刚射杀了近身的一个虎身魔兽,急忙冲我喊道。 虽然担心刚才是形势所逼出来的意外之举,还是遵从她的提醒。 早已灼烫的小腹似有无穷的热浪从虚空中不停地涌出,往四处扩散。我望了望还在网内挣扎的狮子魔兽兵,心理一喜。这足够支撑我的自信。 第一次郑重地抛出捕网,那认真的样子就像第一次练习吉动兵口诀。空中铺天盖地而去的捕网,宛如仙女降临般张开扩散着远去,那柔和的线条却隐含着看不见的劲道,一路破空而至,准确地罩在躲避不及的狮子魔兽兵身上。 这一举动,顿时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泛起了涟漪,惊讶的叹声四起。 “好样的!” 秦淑瑶说话间已经颠簸着快到我们面前。可后面射来的一道道针芒一路追随而至,那带着呼啸声的魔器暴袭他们的背后,却一一被嬴宇浩身上那奇特光环击下。到处都是武器飞驰在空中,破空而来“嗖嗖嗖”的声音。 “注意那女…孩!”那人猿魔兽将领喊道。 自信的微笑浮现,我不再怀疑自己对捕网的掌控能力。 前面两个七级体能的魔兽兵还在网中求生,魔网的不断缩小快容不下他们庞大的身躯。有前面两个例子,在我一秒钟内连把几个捕网抛出之时,对快速冲来的人群有些许恐吓作用,追赶的脚步迟缓了下来。 “别恋战!走!”嬴宇浩的声音惊喜各半。陡然提醒了正处于兴奋状态的我。 毫无目标地抛出几个捕网,天罗地网地把我们三人和魔兽兵分隔开,我又召唤出北辰寒冰法杖,念动寒冰法器口诀,瞬时,权杖内不断暴涌出茫茫的寒气,本来不高的石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魔兽将领眉头一皱,捂住嘴喊道:“摒气,小心毒气!前方是石壁,只要我们守着这里,他们跑不了了!” 浓郁的蓝色寒冰之气遇到空气,凝结成了雾状,犹如云海,不断往大石室的另一边翻滚而去,还带着肉眼可视的森冷劲气。 “嘶嘶~”敌方不断发出抵御寒冷的萧瑟声。魔兽兵一向怕冷――这种知识在研拓院会教授到,严重的有些魔兽会当初静止不动,陷入半冬眠的混沌状态。不管魔兽如何变异,这种本质的兽性都是刻入骨髓,永不磨灭的。 敌人四处躲避的身影慢慢模糊,嬴宇浩拉起我,冲进了设有机关的小石室内。 “妈的!振作起来,只是冷雾而已。乌力,你不怕冷,雾气开始散了,你带人搜索过去。只要进了法门的人类,都杀无赦!”魔兽将领骂骂咧咧地催促。 “是!土将军!” 随着雾气的沉降和消散,吵杂声重又复起,陷入恐慌的魔兽兵又开始回归镇定,开始三五成群地编成小分队,细细地搜索到处都是钟乳石的大石室。 “你确定他们看不见我们?”我站在那道并不存在的门前,就像透过玻璃,看着魔兽兵的一举一动。 “是的,只有声音能传出去。”嬴宇浩也压低嗓子回应我。 第五十四章 族群契约 “泷薇,你怎么做到的?”黄雨瑶给秦淑瑶包扎好,一脸羡慕地看着我。 茫然不自知的我也陷于困惑中。在场的四人都为我刚才的表现有所动容。 可我仍然心有余悸地摸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意,我们刚从一个兽窝堕入另一个魔窟,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噩梦。 “可能与我们最近辅助她疗伤时,注入的大量精气和魔力有关。这些精气神并不是石沉大海,是被储存在丹田和脑心内。只是…泷薇所需要的能量似乎宏大了些。” 秦淑瑶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也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感。 “怎么惹到这么群人追杀?”我问。 “到处没有出口,我们怀疑在皇宫大院内的隐秘处。今天就试着闯进去,结果遇到一个五级人面蛇形魔兽将领,似是皇宫禁军头目,他一下子感知到我们的气息,率着几个亲兵就掩杀过来。淑瑶的腿就是他的魔玄弓箭打伤的,在空中似有似无狠命射来,又准又狠。” “魔玄弓箭?比魔法弓箭厉害嘛?”黄雨瑶托着腮出神地看着嬴宇浩。 “你们都知道体能分为十二级,而魔法却只分为幻、魔、玄、仙和神五个等级。魔兽等其他异族,只能使用幻、魔和玄三级魔法,达到玄已经是顶级了,这一级别需要五级以上的体能支撑。因此魔玄级别是魔兽使用的顶级魔法。这位蛇形魔兽将领应该是刚刚开始练就此类魔法,他的体刚好达到这个级别,不然……” 他咽下去的潜台词一定顾忌到大家的情绪,因而没敢往下猜测。 嬴宇浩回答得心不在焉,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想更深层的问题。 “你怎么会浑身发光?”我好奇地问。秦淑瑶眼内同时闪出一丝光芒,我问中了她内心的疑问。 嬴宇浩朝我们戏谑地苦笑一下,十指紧扣放在腿前,许久才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只要武器一到我身旁,身上就有道光芒弹出。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不是这道保护,我们今天很难逃脱追踪。嘘~” 我们都顺着嬴宇浩的手势看向小石室的门,那个魔兽土将军的人正在敲打模拟的墙,骂道:“他娘的,难道他们还能变作苍蝇飞了不成?乌力,传我命令,把皇宫精兵调一部分来。我就不信行这巴掌大的地方还能藏下3个人。只要我们守住那水源的地方,渴都渴死他们!” 乌力“是”地一声答应着,可立即弯腰恭敬地提示道:“土将军,调兵必须经过王子殿下,您看?” “那病秧子就知道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守着这里,扩大搜索范围。我回去和他一下气!”土将军说完就咒骂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不就是王妃的私生子嘛。呸!”乌力看身影走远,立即收敛起媚骨,对着那个方向就是一口唾沫。 看到这场景,我们都面面相觑。 “这个土将军几级?”黄雨瑶努努嘴问道。 “四级体能,玄魔级别。”秦淑瑶沉重地答道。 这是魔兽阶层达到极其顶峰的级别。战斗力诡异得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怎么办?他们都把这里封锁死,水源很快就断了。”黄雨瑶不无担忧地说道。 “既然这里都暴露了,我们就搬家!”嬴宇浩一拍大腿果断地说道。 秦淑瑶霍然一怔,立马与他会心一笑。旋即,她边思量边说道:“索王,既然泷薇表现不俗,我们应该把精气集中到她身上去,这样她隐身的能力会强,攻击力会大。只有这样才能增加一点点胜算。” 嬴宇浩摆摆手说道:“魔力增加过快对她无益,如果无法收放自如,很容易走火入魔。体能就更加不行,你知道暴涨体能的后果——躯体强度不够会炸裂。她已经在短短十天内体能暴涨两级,这在婼羌族群历史上都没有这种记录。不过你说的也对,适度增加她的体能和魔力,对她施展魔力有好处。” 黄雨瑶微微抬起下巴,眨着忽闪忽闪的长睫毛说道:“把我这个魔器给泷薇,她更需要武器。” 和干练的秦淑瑶相比,黄雨瑶女人味十足,我和秦淑瑶常常会被她的美眸和红唇迷住。 “你隐身更容易偷袭。泷薇用捕网最合适,限制程度高,打击面广些,还不需要准确度。这对初学者是最好不过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魔剑,十级体能者用的,更适合她。” 秦淑瑶手指一弹,一个戒指转瞬出现在她手掌心。她教了我使用口诀和注意事项。 大石室到处都是魔兽兵,却有两个透明的人影悄然穿梭在他们中间。 躲过了一群一群三五成群的魔兽兵,穿过好像永远走不完的崎岖不平的石板路,抵达了中间的“不干泉”。看见那地面上汩汩流出的泉水,却似永远不会装满那不大的石池。原计划在这里装满水,面对重兵把守的不干泉,只能望洋兴叹,不舍地离开了。 一层往下的通道果然也是严防死守。一条几米的地方,就站了十个魔兽兵。仅能两人侧身通过的狭小空间里,却站着一个七级体能的狼身魔兽兵。要想毫无动静地从他身边走过不被察觉,简直难过登天。 唯一的办法就是硬闯。 可是,如果惊动了他们,后面的嬴宇浩要过去,却是难上加难。 秦淑瑶始终紧抿着嘴唇,处于紧张的思索中。这娇小的身躯总给我一种依赖感和坚强的力量。 她眼睛瞥向地面的石子,我立即计上心头。 一颗石子正摇摇欲坠地躺在石板边,因为不能用魔法,我只能拉着她无声地走到出口边缘,用脚尖轻轻一碰,石子立即翻滚下去,跌下的石子立即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秦淑瑶带着我快速躲避到边上,观察着周围发生的情况。 魔兽兵的确被惊动了,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动静。狼身魔兽兵只是和其他魔兽兵一样,勾着头看了看,然后警惕地往四周悄悄,没有发现异样后,继续钉子一样钉在原位。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幸运之神很快眷顾到我们。 土将军带着一批人,正从地下二层返回。土将军的大嗓门和士兵们造成的噪音已经足够掩盖我们的气息。 “他娘的,什么王子殿下,简直就是一个屎包!迟早把他废了。” 狼身魔兽兵很知趣,看见土将军到来立即闪到了三楼位置。 只有这点空隙时间,刻不容缓! 秦淑瑶拉着我快速冲下去。谁知道到了末端,土将军带着一行人刚好到达楼梯口。宽大强悍的身躯,占据了整个通道。 以防万一,秦淑瑶拉着我倒退着往回走。 “将军!”一个魔兽兵急驰而至。 “嗯?”土将军侧过身,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秦淑瑶抓住着万分之一秒的机会,拉着我快速穿过那道仅仅可以过人的缝隙。 “将军,皇上请您过去。听说索王封地出事了,皇上请您去商量……” 我和秦淑瑶惊疑地对视一眼,脚上却不敢耽误,迅速往下一层疾去。 地下三层就是一个集市,到处都是活跃在闹市区的民众。只有零散的维持秩序的魔兽兵。 秦淑瑶带着我避开热闹的人群,越过长长的集市街,到了驻兵处。 门口只有两个站岗的魔兽兵。整个驻兵处看起来就是一个空荡荡的营房。穿过操场上比武的士兵群和各式营房,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宝库室。 正如地图上标的,这里到处都是金山银海,每一个房间虽然都上了锁,但透过铁门,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 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确没错,我们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地,一个人影都见不到。魔兽军也想不到会有人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藏吧。 到了秦淑瑶早已物色好的房间,这里像是一个被丢弃的睡房。 看她布置完机关后,才返回接到黄雨瑶。她能隐身,身上带的东西比较多。我只负责为她引路。 最后一次返回接到嬴宇浩后,却遇到了一点小障碍。 “妈的!索王失踪却要老子派人去寻找。不就是婼羌族群的一个王者吗?算个屁!我们加印魔兽族在地底下守护了他们几千年,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那老不死的还要遵循什么旧制。以我看,直接把他杀了,我们上去当王不是更好?” “将军,那天宫里头的人听娘娘和皇上提起,皇上让位,您很快就可以继承王位了。如今皇上和太子的身体都不好,无法主持大局。只有您是皇上的亲骨肉……”走在土将军边上的一名军师摸样的狐狸魔兽在边上献媚道。 “李军师说的是真的?算他会做人!如果老家伙不下来,我也打算直接拉他下台。不是我娘拦着……哼!” “那是!将军您掌握了军队和财权,哪轮到他们!”李军师巴结地笑了笑。 乌力在后面撇了撇嘴,说道:“将军,我们追捕的那三人,是不是其中有一个是索王?” 土将军一愣,停下了脚步,其余的人也停了下来。我和嬴宇浩差点碰到边上的其中一个,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索王?我说呢!那个男人肯定是他了!”土将军提高了嗓门,凶狠的尖嚎声震动着空气。 嬴宇浩拉着我躲在暗处,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李军师咂咂两片薄唇,黑眸一沉,一丝奸诈浮现在他脸上,他故作神秘地说道:“如果是,正好!将军可以杀了他,登基后直接夺了索王封地。那里的实力您也清楚,侍卫都只有十一、十二级的体能,我们可以以一当十……” “废话少说!关键是我们杀了不他。加印魔兽族和婼羌族有契约,没看见他身上被光环护卫住了吗?” 嬴宇恍然大悟地晃了一下脑袋。 李军师嘿嘿一笑,说道:“契约在皇上手里,您登基称皇,不就可以拿到契约了?” 第五十五章 加印魔兽族王子 土将军身边的一个蛇形魔兽捕捉到异样,叉形的红色蛇信子在空中频繁闪动,发出嘶嘶的微弱探悉声。 一定是我们呆久了,体味太浓所致。我调动魔力,尽量把自己的身形隐住,和嬴宇浩蹑手蹑脚往下一层走去。 “幻麟,什么情况?” 似乎听到了战斗的口号,土将军狂热的黑眸眯了眯。 “似乎有人类……” “快,封住楼梯!杀无赦!妈的,既然偷听到了我们的秘密,就一个不留!” 土将军手一挥,表现出的果断和凶狠果然符合他的身份。 幻麟手指向我们移动的方向,所有的箭都瞬间射向通道口位置。而我们,刚好快速避开了那个位置。 通道和底下堵上了人,对于刚走到楼梯一半的我们,已经避无可避地要与魔兽兵发生正面冲突。 上下楼梯口都是士兵,他们摸不清我们具体位置前,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这边正在僵持着,另一边的大石室则如临大敌,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只见乌力双手一摊,不屑地耸耸肩,一步一步警觉地倒退着,走在楼梯上。 “跟在我后面!”乌力无法察觉地噏动着嘴唇,极细微的声音传来。 嬴宇浩和我惊悸地看了看,无法判断他是否使诈。但还是闪出了一条道,让他经过。 “将军,我都没有味道异味。如果有人,可能还在石室上面,这里没人!闪开!一堆人围在这里,人家一个捕网就把你们全部罩在其中!真是笨!” 上面传来的土将军的咒骂声,还有幻麟不确定的辩解声。 魔兽兵分散开,我们从人缝中穿梭而过。 “还在吗?”乌力避开了士兵低声问。 嬴宇浩迟疑了几秒,答道:“在。” “我们王子殿下要见你们。跟我来!” 我们似乎没得选择。 跟着乌力从容绕过巡逻的士兵,走过居民小巷,一路蜿蜒到了一座皇宫前面。 皇宫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禁军的人影。 乌力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拿了腰牌晃了晃,七拐八弯就插入中间最大宫殿东面的一处曲径通幽的小宫殿处。 不管我们多少戒备,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走着。通报等一切手续都很简洁,我们就直接见到了这座宫殿的主人——王子殿下。 他肌肤胜雪,苍白得不像个男人。华贵的紫色碧霞锦衣后面,是清逸脱俗、肩若削成的躯体,美得彷如不食人间烟火。 在他身上没有残留半点魔兽的影子。 可是,纤弱的他却是体能其甚,却似受制! 乌力低声说了句“来了”,就悄然退出。 王子殿下宽袖一挥,一道劲道射出,没等我们惊悸过去,房间内铺满了紫色荧光。 “尊贵的索王,欢迎来到加印魔兽王国!这里安全了,请显身吧。” 嬴宇浩放开我的手,独自走了出去。 “索王嬴宇浩,对吧?我叫土擎苍,是加印魔兽王国的王子。还有一位是?” 土擎苍看向我的方向,原来,他居然可以透视隐身。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被土将军欺负得那么不堪呢? 我们按分主客坐定。 土擎苍说话并不像他俊逸优雅的长相,而是充满着豪爽和坚定。 “时间紧,我长话短说吧。是这样的,十年前,加印魔兽族的圣人预言索王将降临本王国。果无虚言!索王初来乍到,虽然我族奉命守护索王封地几千年,可对于被加印的王国来说,是不允许和你们接触的。”土擎苍从容地抚摸着左手掌心上的一个黑色蝙蝠的图案,那里有无法抹拭干净的烙印。 “什么叫加印?”我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土擎苍。 “加印,就是加封印,言下之意是被诅咒。凡是被加印的魔兽,手掌心都有一个这个图案。加印的历史与我们族群的历史息息相关。曾经何时,我们魔兽王国因为协助地狱之王抵抗神的统治,还杀害人类。战争结束后,整个魔兽族群被加印。为了偿还自身的罪孽,从此只能守护婼羌族,并与婼羌族共存亡的。” “你们在索王封地下面,就是保护索王封地而存在的?” “是的。我们帮封地守护着地下的财富,不会被外人掠夺;也默默守护着封地的王者。”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地图讲述的,包括最后演示的部分,都是关于索王封地财富的故事。 “那你们为什么追杀我们?”嬴宇浩淡淡地问道。 “追杀你们是土亚炎做的事。父皇下令是寻找您和您的随从,并保护您!” 断了水几小时,口干舌燥,这才发现土擎苍并没有为我们准备水或任何饮料。 我舔舔嘴唇才说道:“土亚炎是谁?” “抱歉!怕你们不信任我,没敢准备任何茶水。”细心的土擎苍发现了这一细微动作,手一挥,水壶水杯自动工作起来。 他则继续说下去,“加印魔兽帝国很庞大,由帝国的皇帝统治。每一个婼羌族群和封地地下,都有加印魔兽族的存在。而处于索王封地地下的加印魔兽族,历代是由土龙家族主宰。每一个继承者都是土龙的后代。我父亲土烨就是土龙家族的后代之一,他明媒正娶了土龙家族的后代,生下了我,所以为身上流淌的是土龙的高贵血脉。” 土烨作为长子,婚后没多久就理所当然继承了王者之位,并生下了土擎苍。 后来,土烨迷上了皇后贴身侍女——美女蛇千青,娶她为妃子,并生下了土亚炎。这本是王者家庭平常之事,却完全改变的土擎苍的生活。 在土亚炎十岁那年,土擎苍母亲莫名其妙暴病身亡,王后被匆匆埋葬,没有按常规进行国葬。前去帝国复命的土擎苍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妻子死后,土烨也变了,慢慢地沉迷于声色犬马,甘心沉浸在千青的柔情万种中,朝政也开始荒废。 在土擎苍身上发生了更为可怕的变化,本来强壮的土擎苍突然得了怪病,每天头痛,双脚发软无力。体内的精气不能启动,一触动,就会痛得昏迷过去。 如今的他,与废人无异。 千青利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土烨,把王国的军权和财权交个年轻力壮的土亚炎打理。 从此后,土擎苍便过着完全没有地位没有自由的屈辱生活。 土擎苍表情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愤怒和血腥的复仇意味。 “真是不幸!本王深表同情!”嬴宇浩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在土擎苍没有全盘托出自己要见索王的理由之前,这样表达是最适当的。 “加印魔兽王国有不少能人,可都没办法治好我的病。帝国的火圣人曾经预言说,只有索王殿下可以救在下。”土擎苍言辞恳切地直接进入了主题。站起身对嬴宇浩深深一拜。 嬴宇浩手一摆,沉吟片刻道:“我既不懂医术,又无强大的傍身之技,如何敢受此大礼!” “魔兽帝国火圣人预测到索王有难,叫我举手之劳救您一命。在他暗中协助下,把他预言到的未来都用魔法刻入皮地图内。十年前,他遇见了婼羌族群的游侠嬴兰斯,托付他把皮地图想方设法在恰当的时机内,交予您手。希望通过皮地图,引您进入王国,救我一命。” 原来那地图是火圣人交予嬴兰斯,嬴兰斯又交给刘云浩。所有幕后的人,都在忠实地守候着火圣人预测的那一天。 “魔兽王国通向索王封地的法门是随着日月的运转而有规则变动的。三年为一次。我按照火圣人预测的时间,在大门开启的位置内开启了一个隐蔽的小石室。那石室内放置的物品、水和粮食,都是我提前安排好的。由于土亚炎监视得过紧,我没能按时去迎接您,却被土亚炎提前发现了您,还派兵追杀您!我深表歉意……” 内心疑团还没有解去,我直接无视了他的道歉,问道:“那,为什么沈……索王后会知道开启的时间?” “这是一个关系到末日的秘密,很多预言圣者都有此说法。请原谅我不能说!但我想,把我的事解决后,你们可以随时去找答案。”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追究了。 “本王子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悄悄开展了调查,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震撼的。我母亲是中了七彩蛇毒而死。而这蛇毒,却是千青这个用毒高手下的。我父亲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人已死,又迷恋于千青的妖媚,不愿意追究而已。” 土烨没出手保护长子,因其对自己结发妻子尚且如此,何况对自己儿子。 我抬起泪眸同情地看着坚强的土擎苍,内心一直无法平静。 “七彩蛇毒是世上最剧毒的毒药之一,毒发后很难解救。”嬴宇浩扼腕叹道。 “我身上的毒,却是蛇蛊毒。” “蛇蛊毒?”我不解地皱起眉。 “是的,是东方的一种幻术。跟随我多年的一名有良心的侍者已经招供,他被逼在我的茶里下了迷魂水,当晚,千青在我熟睡后,偷偷把蛇蛊毒种入我的小腹。这种蛊毒,就像一条小蛇一样盘踞在丹田,靠人体的精气养活它。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蛊蛇已经养大。只要被唤醒,反噬一口,不需一秒,我就命丧黄泉。” 土擎苍平静的表情里多了一份寂然,眼神中跳动着的是无奈的怒火。 “你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就是为了等索王?” “我不得不隐藏锋芒,体内的蛇蛊随时会被启动。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嬴宇浩不忍之色示于言表,毫不掂量地问道:“我如何帮你?” 土擎苍黑瞳的深处立即跃出希望之光,他抓握住颤栗的手,说道:“不复杂,只需损耗一点索王您的体能和魔法。您…肯帮么?” 嬴宇浩凄然一笑,道:“我理解这滋味。我也经历过十几年非人的折磨。只要我能做到的,会尽力。” 第五十六章 蛇毒蛊 土擎苍说解毒蛊需要花费体能、魔力和不少的时间。 在土擎苍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时间,我们担忧秦淑瑶和黄雨瑶会因为等得太久,冒然犯险出去寻找我们。 我们决定先接受土擎苍的安排,住进位于皇宫的后面土龙家族宗庙旁的一间废弃庭院,那里离太子殿不是很远的路程。 被牵挂煎熬得焚心似火的四个人,终于又在废弃庭院见面了。 身边只有一位土擎苍母亲生前的老女侍,叫梅姨,她趁着夜色悄悄给我们送来食物和用品。她是体能级别四级的玄级法师,趁我们叙旧之时,她很快把我们的气息掩盖在一个白色气场内。加上秦淑瑶的模拟机关,偶然闯进来的人也休想找到我们的踪迹。 “那王子的话可信吗?”黄雨瑶问道。 “现在也没办法,魔兽族中的两股势力,我们只能选择对我们有利的土擎苍王子。为了谨慎起见,雨瑶你晚上去探探皇宫。”秦淑瑶话里隐隐的透着焦灼和不信任。 “不用去了。我觉得他可以信任。皮地图是他托那火圣人制作的,虽然有嬴兰斯改动的成份,但皮地图里演示的大部分事件却是准确无误。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奇妙的是,每一件事都几乎和末日牵连在一起……” 嬴宇浩如刀刻般略微削瘦的脸显现出坚毅,透着凛然的气势。 姬泽恩的影子莫名闪过眼前,心,突然疼痛难忍。 为了忘却,我选择了说话。 “为什么土擎苍是人形,而他弟弟却是人猿形呢?”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嘛。泷薇~约定时间到,我们走吧。” 嬴宇浩突然起身,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叹。对未来的担忧,对土擎苍命运的关注,都是无法释怀的主题。 太子殿的后院小门虚掩着,我们并没有从那里进去,而是先往庭院抛入一颗石子,须臾,观察到没有多余的动静后,才翻墙进去。 处于人生路不熟的地域,一颗戒备的心要时刻揪着。 院子静得像一潭水,一切显得那么安谧。刚掩上小门,一个谨慎情绪匆匆往我们方向走来。 很快,一个侍者披着黑衣,探头探脑地走向小门。 “咿呀~”小门被推开,那侍者学了几声蟋蟀叫声。外面接应的人立即鬼鬼祟祟踱到门边。 “主人指示,叫你想办法找到一份关于婼羌族和魔兽族的魔法契约,还有一份继位遗嘱。你只负责找到匿藏处就行。两份东西上面都有封印,你不能去触碰,一碰就没命了。”外面那个老人尖细的嗓音。 “水大人,我无法靠近殿下的住处,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那房间里。”这个很稚嫩的男声无奈地说道。 “明天上午王子会离开寝室,你设法进去。我走了……” “水大人,我母亲……” “你办好这件事就让你们团聚!”那老人不耐烦地手一挥,身影箭一般射了出去。 被击破的宁静又重归清幽,只有我们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土擎苍住处门口站着一个老者,时不时伸长脖子翘首远望,似乎在焦急地等候着什么。 我们小心地推开虚掩的门时,还是惊动到他。 “王子在等您。”老者并没有多余的废话,旋即把门带了回去,继续守候在门口。 土擎苍盘腿坐在客厅,浑身发出淡紫色光芒,封闭的小房内能量浓郁,处处可以感到能量流在飘荡。 多么宏厚的魔法啊!似乎完全超越了魔兽族只能涉及的玄级魔法了! 难怪刚见面就识破了只有玄级魔法使用的隐身器的伎俩。 随着一点极强的星光在土擎苍眉心闪过,土擎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好霸气的魔法!”嬴宇浩赞了一声。 “闲来没事只能练习魔法,体能被关闭,却莫名冲过了玄级。真是因祸得福!” “没有精气协助可以练习魔法吗?”我撩开嘴边的青丝,不觉问道。 “火圣人传授给我一套魔法心诀,叫体魔分解口诀,可以增加成魔的速度。体能和魔法分开运气,对敌时很有用。看你也是身怀异技之人,只是年龄尚小没能挖掘。既然我们有缘,我传授于你吧。只是心诀稀罕,请不要外传!” 一见面就送来这份大礼,我惴惴然地望着嬴宇浩。 “呃…不用,您留着……” “我这是还索王的大人情!生命,是用再稀罕的宝物都换取不来的。” 土擎苍说完也不容我迟疑,手掌空中一抹,空中紫色的流光一闪,一股气立即带进了我手掌心,另一团红色火焰,却完成一一綉刻入我的手掌内的任务。 照着默念一遍,蓄藏在眉心的魔气便喷涌而出,一缕气神射入睛目,微弱的光在瞳孔处极短地闪了闪,旋即消失。 “呃,不错,只是体能稍微欠缺些。小小年纪,魔法能力就能达到了玄级的顶峰,一定身怀奇特的绝技。冲破玄级需要不少时间,有这个口诀辅助你,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像这样……” 说完他一个意动,手掌上包满了紫色光焰,这是经过高级炼化过的神气。再次证实了我对他的魔法达到仙级的猜测。 做完这些,没等我把感激话说出口,他照样身影不动,衣袖一甩,房内立即罩上了一层紫色光环。 “刚才进来时,巧遇了一件趣事。一个叫水大人的人吩咐你家侍者,设法偷取魔法契约和遗诏。” 嬴宇浩嘴角抹出一丝捉狭的笑容,随着那丝笑容的加深,极其了解他的我终于悟出了他话里的含义。 土擎苍起先一愣,却是一脸无奈,说道:“母亲生前,察觉到千青心术不正,就把一些重要的文件移交给我。她还逼父亲写了一份让我继承王位的遗诏给我收藏着;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把传位遗书写好,一旦我有事,王位就沿承给我大儿子,或者二儿子。前几年土亚炎还小,我们都还能平安度过。三年前,他举办完成年礼后,千青又开始费尽心思想要销毁这两份遗嘱。” “你儿子?”看他孤家寡人生活在这里,并没有膝下之欢,真难想象他是否有儿子,还是两个! 土擎苍苦笑道:“我这废人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就硬着心肠把他们送给千青抚养。加印魔兽族皇族有一个规定,不是正统龙血脉的孩子不可以继承王位。土亚炎要继承王位,只有造反这条路可以走。 “千青无论如何也会收养那两个正统龙血脉的孩子,即使号令千军万马,也必须扶持这两个孩子为傀儡作掩护。这两孩子很懂事乖巧,千青暂时应该不忍心加害。 “即使我死了,我相信她也会照顾他们。这也是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启动蛇蛊的原因之一吧。有这两份遗嘱在,也是保护我父亲和我自身最好的砝码,我可不会随意放在身边!” 真是聪明的做法!土擎苍具有的王者心智的确与常人不同。 土擎苍对我们坦诚的对待,也释下了我们心中的最后一丁点疑团。 “至于契约,的确在我手里。如果索王担心救了我之后,我会单方面撕毁契约杀您,您大可选择不用救我。” 土擎苍眸子纯洁似水,一眼就能看透那一抹无奈,和长期受折磨滞留在眼里的那份伤痛。 嬴宇浩温和一笑,说道:“开始吧!怎么做?” 喜意在土擎苍眉眼间展开,微微颔首,说道:“用索王戒指唤醒那昏睡的蛇,再用魔力把它逼出来,或者把它****出来。这个盒子里是一条灵蛇的魂魄,只要它愿意找这个超级的真身,就愿意出来附着在它身上。蛊蛇也企图凭借灵魂重生。” 嬴宇浩蹙了蹙眉,说道:“你会痛死过去!这种做法对你也很危险,一旦它反咬一口……” 土擎苍稳定了一下心神,强笑道:“它太大了,可能需要花费你不少魔力。动手吧!” 也许所有的可能他都考虑过了,但,内心亟待摆脱的那无时无刻的惊恐占了上风,才是他最想要的。 两位强者的魔气盈满整个房间是,泛起的光芒波动如波澜一般,一拨接一拨摇曳着,发出美丽持续的霓虹。 土擎苍发出的淡紫色魔气和嬴宇浩的青色魔气,互不相容,但又交汇着缠绕着,在不大的空间中飘扬开,把深处其中的我也包裹住,可以感受到两道雄浑魔气越来越强,越来越浓郁。 “开始唤醒?”嬴宇浩不确定的语气。 “动手吧!”****着上身的土擎苍脸色凝重,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嬴宇浩慢慢入定,所有的精神都沉了进去。他身上的青色光芒陡然大涨,一股亮得刺眼的光罩住了他全身。 当他睁开眼睛时,一丝青芒从他眼眸闪过,射线一般直抵手中戒指,旋即眼中的光芒消失,而戒指的光芒被点燃,一道纯白的光源从戒指处如尖锐的长剑刺出,刺入土擎苍平坦的小腹内。 诡异事情瞬间发生了,平静的小腹如石子入湖,立即激起了一丝没有再平息的涟漪,一个蛇头状的起伏从丹田处鼓了出来,继而蛇形凸现,如入无人之境在小腹中缓缓地游动着。 土擎苍双手打起佛印莲花指放置膝上,手指无法停止地抖动;脸色从苍白变得惨白得毫无血色,浑身紧随着小蛇的运动,浑身的颤栗明显加大,似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嬴宇浩的手指推动着魔气,进入土擎苍的眉心,一股能量波浪随着光环,极速往土擎苍全身涌去,一路高歌挺进,毫无障碍地凝结入他的丹田。骤然,魔气仿佛遇到了阻止,停滞不前,无法运转和激活腹内精气。 腹内的蛊蛇受到了魔力的逼迫,愣了愣,开始反抗,游动速度加快了,高高抬起的头似被激怒,大有发出凶悍攻击的可能。 土擎苍面部扭曲变形,冷汗如雨般滴落,身体不停地抽搐,最终无法自支,挺拔的坐姿也坚持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抓住精美的坐垫,身体摇晃着,坐立不稳。 这条蛇太强悍了。它在土擎苍精气盈满之处呆了几年。那浑厚的精气已经把它养得凶悍而具强大的威胁,起码达到七或八级体能的魔兽的战斗力。嬴宇浩玄级的魔力,是无法与七或八级体能的魔兽所抗衡的。 如果按照嬴宇浩和土擎苍如今的办法,随时会激怒蛊蛇,失去理智的蛇蛊,随时会发疯,分分钟会要了土擎苍的命。 第五十七章 恶斗 盯着那狰狞的蛇头凶狠地亮出尖锐的牙齿,发出无声的抗议;还有那不断搅动着土擎苍小腹,不安地连续游动的蛇身,给土擎苍造成的无尽苦痛,我的心,揪成一团。 土擎苍扭曲的脸也告诉我,嬴宇浩的魔气气息太弱,对蛊蛇完全起到没有威慑作用。 那卷曲盘桓为一种奇异角度的蛇身,如海浪般在土擎苍身上起伏、涌动,挪动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地盘的扩张亦使它愈发有恃无恐,没有急于下口咬死这个优秀的宿主。 望着精疲力竭的嬴宇浩还在坚持,我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土擎苍那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声,更加像无形的刀剑刺入了我的内心。 “宇浩,这样会杀了王子!”我很想这样说,可是,话滑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恶灵已经被唤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土擎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索王,放弃吧!这畜生太…厉害了。孩子安置好了,我别无遗憾了。只是…没法亲手去报这个大仇……” “宇浩,不要!”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心,悲凉攥住了我的全身。 “再,拖下去,索王的魔力,会被耗尽……”土擎苍浑身发疯般地悸动着,每说一句话都相当吃力。 “泷薇说得对,不能放弃!泷薇~来,协助护法。你把魔力灌入脊椎魔穴内,先压制住蛊蛇,我调一下息,再试!” 嬴宇浩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已经到了魔力枯竭的边缘。他费劲了魔力与蛊蛇作战这两个时辰,却败得如此悲惨,内心有一种幻灭的痛。 我盘腿坐在土擎苍后面,把早已膨胀的气旋灌入他胸椎的魔穴内。两股从不同源头射去的魔气,同样遇到强大的抵抗。 与嬴宇浩对抗中获得丰富经验的蛊蛇终于彻底摸清了我们的目的。 随着强大魔力的进入,它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身体围绕着腹部不断地顺时针游动,土擎苍丹田内的庞大精气随着它身体搅动,旋转起来,所有射入的魔力全部被这股气旋反弹回来,抵消了新补充进去的魔力。 土擎苍雄浑的体能竟然成为蛊蛇抵御外部毁灭力量的利器! 畜生也有畜生的智慧! 看着痛得五脏六腑都挪位的土擎苍,一丝不忍之色浮现在嬴宇浩的脸上。 “光靠外力是逼它不出来的。如果能让殿下的雄浑体能帮一下就好了。”嬴宇浩抱怨道。 灵光一闪,我问道:“让蛇安静下来,殿下是不是可以驱动体能。” “那肯定!只要它不噬咬的情况下……”嬴宇浩略有所思地回答道。瞬间,他和我眼睛同时一亮。 “寒冰”,没等嬴宇浩把话说出来,我一声低喝,把寒气从脊椎魔穴内注入丹田。 “嗤!” 陡然的寒气入体,土擎苍冷得哆嗦了一下。可随即而来的效果,也让他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受到冷气侵袭的蛊蛇,在体内游动的速度减弱了许多,强加在土擎苍身上的痛苦在慢慢消散着。 “泷薇,适度!冷气不能灌入丹田太多,会让殿下破功!” 心里一惊,我顷刻收住了源源不断入体的蓝色寒气。 蛊蛇完全安静了下来,宛如朦朦胧胧要进入冬眠状态,它已经完全失去抵抗力。 “快点,三股魔气逼它出来!”嬴宇浩也感触到了蛊蛇的脆弱。 土擎苍虽然被冻得嘴唇发青,但依然调动起早已荒废许久的体能。可是,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空荡荡的难于续集的丹田回应了他的精气召唤,雄厚的精气被什么截断,无法利用。 丹田就像一个容量的房间,虽然已经被他练就了足够大,可以容纳不少的天地之气,可是,身体内的能源却不能接续下去,利用的只是储存的那一部分。 一鼓作气被消耗殆尽的天地之气,没有后继之力的辅助,只有稀薄的回应。 他不免沮丧地叹了口气。 “利用我的体能!” 嬴宇浩也察觉到那空空如也的“仓库”,右手依然指着他的印堂,源源不断灌输魔力,左手却指向他的丹田,把体内的精气灌入起体内。 嬴宇浩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做。如果对方一个控制不住,会把他的体能吸干。 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魔兽王子! 土擎苍感激地咧了咧嘴,可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小心谨慎地锁住那道难得雄浑精气,用魔法驱动它们运转起来。 精气的驱动产生的暖流明显帮助了蛊蛇,开始复苏的它已经感到了危机,它微微动弹,体内的体能就急速减少,似被它吞入体内。 “泷薇!”嬴宇浩大声提醒我注意蛊蛇的动态,而他却更加肆意地输入体能,一刻都不敢停止。 寒气有节度地持续灌入。 可是,却没能立即置于蛊蛇昏迷。已经开始防备的它,吸足了最后一口体能,凶狠地张开大嘴往土擎苍体内咬去。 我本能地加大了魔力的推力,收住了把土擎苍嘴唇冻成紫色的寒气,全力把魔力注灌进去。 “解!”嬴宇浩猛喝一声。三股精气和魔力齐发,竭尽全力爆射出的雄芒逼着蛊蛇无路可退,身上被压挤成一团,最后一搏的企图也被我们合力破坏。 可它依然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重新抬起头,疯狂吞噬能量。 但,毕竟是强弩之末,已经无力回天的蛊蛇终于失去了抵抗力,它的头被三股合力率先挤出了寄主之躯,只见一抹黑色之气闪电般从肚脐眼冲出,蛇身毫无抗拒地紧跟着****而出,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入宝盒内。 那股黑气团主干并不大,只有筷子大小,雄浑的精气把它养得浑身漆黑发亮;而笼罩在它躯干的黑气却如拳头大小,墨黑线带,不停环绕。 遇到强光,畏缩了一下盘绕起身体,两颗钻石般亮晶晶的眼珠黯淡了下去。 从比头发丝还小的蛊毒进化为筷子大小,得需要雄厚的精气供给才能达到此等巨体规模。也足见土擎苍之前具有多么恐怖的体能! 灵蛇缓缓升起,暴露在那股萦绕着久久不散的黑气团面前。继而,蛇蛊经受不住****,毫不犹豫迅速地钻进灵蛇的灵魂躯体内。这是他最后苟延残喘的地方。 “断!”土擎苍低声喊了句,他与嬴宇浩的体能链接顿时断开。土擎苍大口大口不均匀地喘着粗气。 被无限攥取体能的嬴宇浩也重获自由,重重的喘了口气,似刚跑完十万米般,挺拔的腰板无力地弯了下去。 “合!”土擎苍袖袍一挥,那盒子被关上,旋即被贴上封印。 “为什么不杀死它?”尤然忘不了刚才的你死我活的斗争,看见那安然无恙的蛊蛇,我郁闷得直叹气。 “它是呈报给我父王的证据。”土擎苍眉头微皱,过大的消耗让他不愿意多说什么。 这一场大战终于宣告结束,虽然险胜,却倾注了我们三个人大量的精气神。 没等我松口气,一个不算熟悉的诸多情绪往这里快速移来。 “来人了,是土亚炎!”我轻喘一口气。这个消息并不好! “糟了!一定是房间泛出的能量光源惊动到他。”土擎苍无力地垂下了头。 “泷薇,隐身!想办法把他引开。我得趁这个机会,用魔力助殿下修复千仓百孔的体能库,否则,刚才的一切都白做了!” 凝重地点点下巴,我毅然道:“明白!” “泷薇~” 刚暴射到门口的我顿时停了脚步。 倦怠的嬴宇浩深凝着我的眼眸,温柔而宠溺地笑了笑,道:“注意点!引开就行。不需要很长时间。” 热流在心底缓缓化开,轻轻拂过那一丝最柔软的心水,荡漾开。 时间不容我耽搁,土亚炎的情绪已经抵达了大门口。我点点下巴,扭头往外面走去。 门口守护的老者正如临大敌地盯着那被擂得咚咚响的大门,大有迟几步门就会被砸,强闯进来的势头。 “还需要点时间,先别开门。我从外面引开他们。” “是。”老者挥挥手,把赶着去开门的几个人喊开,自己慢悠悠应道:“来了~” 我闪电般快速闯过围墙。土亚炎身边是狐狸样的李军师、幻麟等时常围在他身边的一帮亲信。土亚炎骄横的个性依旧故我,叱喝的号令不停地从他嘴里发出。没经磨练过早站在权力顶峰,对他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似乎走错了……”墙角显出身形后,我貌似莽撞地低着头往前走去。 “土将军,人类女孩!”一个魔兽军眼尖,尖叫了一声。 一扭头望去,我故作惊慌,往相反方向的道路拼命快跑。以土亚炎的功力,不用很长时间就能追上我。 “哈哈,送上门来的!追!发信号!抓活的。” 一声令下,一个信号弹立即在空中炸开。土亚炎兴奋的喊声冲破了夜空,引起无数的骚动,只几秒钟,就有许多人影在昏暗的路灯映照下,向我的方向涌来。 土亚炎带着随从不急不慢地在我后面跟着,步履轻松且谈笑自然,和仓惶遁走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奔跑了一段距离,我脸色急变。光留意后面的土亚炎,却忽视了各个方向的追兵,如今的我,已经被四面包抄过来的大批魔兽兵围得铁桶般结实。 他们随着我的速度跑着,但包围圈却越缩越小。 前面巨大广场四周已经零零散散站满了魔兽兵,有的手敛在胸口,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那就是口袋的尽头! 我急忙收住脚步。隐身已经没有意义,除非长了翅膀,才能从他们上空飞掠过去。 土亚炎现在要抓我,犹如瓮中捉鳖。 第五十八章 直面危险 土亚炎在远处停了下来,嘴角一提,眯着眼戏谑地看着我。 “好漂亮的****!” 狂奔消耗了我不少体力,我单手叉着,直喘气,速度****后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受伤过的腿酸麻而微抖。 土亚炎似乎并不着急,湿腻的舌头舔舔嘴唇,在夜色的衬托下,魔兽独具的绿睛内渗出几丝****的火光,表情满是邪淫之色。 土亚炎身边站着一个妖媚的女子,粉红色的绣花衣衫紧紧裹在身上,凹凸有致,往下走,腹部光滑的肌肤却在那把半透明的长衣下若隐若现,一双眼睛狡黠地流转,投向我的目光含着无比的仇视。 我扬起脸,不屑的哼了哼。 “哟~这****我喜欢,胆识不错!” 土亚炎话音刚落,周围响起肆无忌惮的爆笑和起哄声。 “将军有眼光,细皮嫩肉的,标致的美人。手下亲自为将军活捉了她,带回去给您好好消受。” 李军师第一个冲出来,搓着手,咧着尖嘴神采飞扬地第一个站出来。 “哈哈哈……”顿时,四周爆发出邪恶的狼嚎般笑声。 第一次对敌,只有怀着必死之心,才能让自己脱离恐惧的捆锁。 虽然略带疲惫,可不能便宜这些不怀好意的人! 我冷然拿出魔杖,启动北辰寒冰口诀,不断喷涌而出的蓝寒之气,把如凉的夜色笼罩在一片蓝色雾气中,温度霍然降低了不少,冷意萦绕在四周。 “这是什么东西!” “真是小魔女!” 部分魔兽受不住立时冰天雪窖的急速变天,跺着脚咒骂着,往后缓慢退着。 “越来越有趣了!”李军师没有立即出手,而是把视线看向带着一抹笑意的土亚炎身上。 附和的笑声零星传来,还是有不少随从被蓝寒吓到,不动声色地后退。而我也看穿了李军师明确的目的,仅是为了逗乐主子。 七级的体能,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来,过过招,那冷气让本大人失去了耐心。” 李军师瞳孔一缩,掠过一抹阴冷和不耐。 须臾,一条扫帚状圆圆滚滚的长长针鞭抓握在他手中,一道黄色寒光向我快速扫来。暗藏的无数针尖躲在长鞭后面随势射来,还夹杂着一股难闻而刺眼的黄色气味。 压抑着胃内恶心的翻滚,手中的魔剑代替了魔杖,面对变异角度抽来的长鞭,凌冽的针尖飞逝随至,没有应战经验的我顿时显得慌乱不定。 如果我硬去接长鞭,势必给针刺中,如果只是去挡掉毒针,长鞭会毫不留情地扫中我,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忙碌归忙乱,自救的本能帮了大忙。 心窍一定,我把刚从土擎苍那里学来的体魔分解口诀默念了一遍,分出魔力去对抗长鞭,再用体能调动寒冰,用强劲的蓝寒风劲吹落碎针。 魔剑脱手,意念控制着魔剑不停地旋转开,幻化成无数的长剑。蓦然,尖锐的刀锋暴刺出去,对着针鞭作出了削刺的姿态。 得意洋洋的李军师骤然一惊,他没想到体能不强的我,会硬碰硬去削割他的武器。何况,这种碰撞可能会导致长剑反弹,刺向我。 他略一迟疑,手腕一沉,本来横面刮来的长鞭,硬生生往下坠,长鞭怪异地弯了一个曲度,“啪”地一下击中了坚硬的石面地板,顿时,随着长鞭的走势,裂开了一条长长裂缝。 随即,“叮叮当当”一阵爆响,无数的刀剑,与针尖撞击,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继而针尖的走势受阻,轻飘飘地消散在空中。 原来那些强猛的针器竟是毛发!能用毛发做暗器,太厉害的体能了! 体能没有用上,我喘了口气定了一下心神,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噢呜~”围观的魔兽们发出喝倒彩的起哄声。 土亚炎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表现出幸灾乐祸地漠然。 “李狐度,你别以为对她手下留情了!如果你不躲开这个刀剑,你的长鞭就断了!你看那些毛发,全部被砍成几段。” 李狐度阴沉着脸,并没有表示什么,和刚才轻松的神态相比,判若两人。 “怎么可能!她才十级的体能!”幻麟惊叫道。 “这****的打法古怪得很,没这样拼命的,却偏偏有效。怪哉!这才一招,试不出她的底细。李狐度,你娘的怕了她?快上啊!”土亚炎催促道。 那女子不满地撇撇嘴,却没有插嘴。 李狐度冷哼一声,森然道:“只要将军不要怪我不懂怜香惜玉就可以了。” 土亚炎横蛮喊道:“那可不行!你可不能伤她一根毫毛,否则,哼!” 李狐度无奈地转向我,冷笑始终挂在他的嘴角,狡猾的光芒闪过那圆碌碌的眼睛,火红色的光芒骤然充斥到浑身,红光从手掌往下,一直延续到长鞭的尾端,注入红光的毛茸茸长鞭宛如红色水管,厚实了许多。 火红的光芒映红了整个广场,把沉底翻滚冷雾映照得美丽而飘曳。 幻麟轻叫一声,道:“军师发怒了,杀手锏都使出来了。” 只见他手腕一抖,长鞭立即卷起地面的寒气,带着空中呼呼的风声,掀起急风劲气,向我掠来。 这次,我提前做好了准备,依旧用高度的魔力,单独支配着长剑,一把接一把地猛然刺向李狐度。长剑走到中段,突然幻化成无数的长剑,分几个角度向李狐度射去。 “哼!雕虫小技!” 李狐度抽回快到我身边的长鞭,手腕紧了紧,长鞭几个转弯就把长剑尽数击下在地。 没计较被化解的攻击,我继续把体能单独分配出来,快速弹出捕网,凶猛的劲气朝李狐度飞去,正在专心击落长剑的李狐度吃了一惊,猛然翻转手腕,逼使长鞭的尾尖射向捕网。 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在他脸上显现,另一个捕网急至,打破了他再次发动攻击的计划,他不得不翻滚着手上的长鞭,去迎接我的捕网。 看着忙不迭接招的李狐度,喜悦闪过我的脸庞,左手的长剑脱手,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带着无数的寒光射向李狐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我把捕网一个接一个抛过去。 “他妈的,这是什么妖女!”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级别?能把捕网连续发出的,起码是五级体能以上了!” 惊呼声不断从耳边响起。 两个不同角度的攻击,逼着李狐度暴退十几步。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法躲开迎面而至的武器。 李狐度还是非常了得,急忙抽回长鞭,击落面前的捕网,鞭风却射向随即而至的长剑。 眼看我凌厉的攻击要落空了,最后一个捕网却缠住了怪异走势的长鞭。 施展不出熟练技巧的李狐度紧皱着眉头,竭力想摆脱那捕网的纠缠。捕网紧紧缠住了长鞭,大大拖慢了长鞭回归的速度。 所有的人和我一样,看着几个长剑刺向依然纠结在长鞭的李狐度,虽然被他矫健地避开,最后两把长剑,还是如愿地先后****了他的腹部。 “啊!”场所一片惊呼声传来。 我停止了发力,依旧盯着李狐度:那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恶毒的眼神射向我的同时,身体弯曲了下去。 遽然,场上飘逸的火红光芒迅速收回他体内,光芒受尽的最后一刻,他的身躯却在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一头孩子大的火红狐狸,尾巴上还缠着捕网,无力地趴在地上。 圆碌碌的眼睛怨恨地扫了我一眼,顷刻,最后一股红色幽气飘飘摇摇地离开了它的躯干,最终消散在空中。 偌大的广场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镇住。 “真没用!” 土亚炎恼怒地踢了踢那具已无活力的尸体,寒光顿时在他瞳孔中出现,魔力旋即闪过双眸,手臂的青筋暴涨,本已强硕的他接眼一看,似乎更加壮实和高大威猛。 “将军,我去收拾她!”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响起,土亚炎旁边闪出一个牛魔兽,一块块肌肉可以透过凹凸不平的厚实盔甲窥视到,手臂上纵横分明的肌肉堆,呈块状般凸起,体魄和土亚炎有得一拼。 “闪开。今晚她是我的!” 土亚炎凶狠地一瞪,牛魔兽随即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我们说好,如果我赢了,你跟我回去,今天的事我不计较。” 土亚炎嘴角挂着笑意,眼角射出的针芒却阴冷得冻入骨髓。 “做梦去吧!” 面对着强劲得完全没有机会的对手,我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好吧,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够十招,我放你离开!否则乖乖跟着我。” 土亚炎不再啰嗦,手里霎时多了一人高的短藤鞭,动作娴熟,一颗高傲的头扬起,一幅俯视天下苍生的傲慢气势跃然其中。 没等我准备好,散漫的蓝冰寒气突然风起云涌地翻滚起来,往我身后袭卷而去,不消一分钟,广场干干净净,再没有一丝雾气干扰。 这强悍而霸气的能量流震惊了几百名围观的魔兽,不由得齐声发出“哇!”的赞誉声。 土亚炎能稳居将军位也不是光靠祖荫庇护,徒有虚名的。他的实力的确不能小瞧的。 “****,快动手吧!” 土亚炎大吼一声,手上的断鞭一晃,无数的天地之气往他手上急速凝聚,土黄色的光芒越来越浓郁,仿佛有无穷的能量能归他所用。 暗暗吃惊,也不容他吸纳完精华,我手上的长剑爆射过去,层层叠叠的蓝光从上下左右把他锁住。 土亚炎一直冷眼看着我的攻击,一直到长剑暴飞到前面两三米处,才猛地抖动手腕,只见短鞭快速闪了闪,就化解了那密密麻麻的长剑锋芒。 这是天地之别的较量,处于绝对弱势的我如何能脱身! 第五十九章 初战强者 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过分寄希望于逃脱此劫。拖长一点时间,嬴宇浩最后安全撤离土擎苍王子的住处,这是唯一想做到的。 土擎苍王子的坦诚相交、一言九鼎的所作所为,也让我很放心把嬴宇浩和其他两人交给他。 “就这样了?”土亚炎讽刺地盯着我的眼睛。 凝重了一下神情,我把两道气分开,继续采取刚才对付李狐度的招数,心神收摄,精与神合一,力与气结合,左右手一挥,两股不同的能量带着我心中的一抹焦虑,同时向土亚炎冲去。 土亚炎翻翻白眼,表示对我毫无变化打法的不屑。旋即手腕一动,轻轻松松破解了我魔剑的攻击;继而,他左手一弹,一股土黄色的劲气从指尖射出。 势头本来不足的捕网,被那股气流不偏不倚地撞击到,第一张网速度迅速慢下来,后面快速补充的捕网陆陆续续直接叠加在第一张网后面。 两股悬殊力量的比较,最终以捕网悉数瘫软跌落告终。 我惊愕没有过去,土亚炎紧绷的手臂一挥,一股劲道十足的气流,暗含着无数的棉针,往我方向撞来。 他恐怖的攻击力提醒我不能硬拼。我迅速跃起,往后急速退去,一直退射二三十米后,才调动浑身魔气,加了部分体能,全力用长剑去拦截。 但,他的能量实在太厉害,我还是继续被逼退二十多步,才停了下来,左手腕被震得发麻,不停地发抖。 胸口一起一伏紧张地换气,眼睛心不在焉扫过他,脑子快速地转起来。我有限的对敌经验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帮到我。 拼死一搏也是必要的。如果土亚炎受伤,哪怕一点点,娇贵的他,估计有几天不会去找土擎苍麻烦,土擎苍就有时间去康复元气。只要土擎苍恢复,土亚炎一定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不管以什么方式赢取时间,都是很有必要的。 “将军霸气冲天!”四周欢呼声立即响起,还有“噢噢噢”的呐喊助兴声。 “将军才用了五六成功力,这****就难于招架了。”我后面的一个魔兽兵议论道。 “可惜今晚看不到将军出绝招了!” “看你那么淡定的样子,是不是准备好了跟我回去?”土亚炎讥笑道,眼神依然阴冷,一股土黄色的光芒缓缓萦绕在他四周,发出刺眼的光芒。 “接我一招!”我冷言叱道。 不待他回应,我向他射出捕网,随即把手中的长剑也用魔力支配着。 我的魔力和他相当,攻击多了,总有伤他的偶然。 “这是第十招了!如果不伤你,我手下会怪我没本事!” 土亚炎阴毒地一笑,眼眸冷漠一沉,说话间已经用短藤鞭轻易化解了我的攻击的力道,力量的悬殊在这瞬间的破解中就可以体现出来。 可是,后面暗藏的长剑却刺破捕网,继续急速挺进。 “妈的!”土亚炎厉声骂了一句,急促往后退去,刚刚撤离捕网的的短鞭,不敢强行去接,没有劲道的短鞭很容易被凶猛的刀剑刺断。 被震退的土亚炎不愧为高手,在快退中左手的土黄色气流翻卷而出,一股劲道大大削弱了刀剑的刺射。 土亚炎暴退的身体微微跃起,利用腾出的右手往下一压,一股土黄色气流终于制住轰然而至的连环魔剑,强弩之末的魔剑即刻幻化为一道蓝色轻烟淡化而去。 土亚炎手里的藤鞭一收,心有余悸地拍拍手,僵硬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我无奈地望着那凶横的对手,心里只有一抹苦笑,大有束手就擒的心态。无论我如何攻击,他总能轻易避开或化解,我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敌人不屑那么快动手杀我而已。 猫吃老鼠前,经常玩这游戏! “接着,最后一招!”土亚炎狰狞毕现,看似短藤鞭往空中随便一挥,平坦的石板极细的缝隙不断涌出黄土,广场上卷起无数尘渣,犹如沙尘暴,急速升空,在空中形成一个漩涡,不停地旋转,范围在不断扩散。 “土将军要发力了!这次,起码用了七八成的力,这女子有难了。”一声叹息从人群中传来。 “对,不死则伤!”另一个冷漠的声音附和道。 我咬了咬牙,决定搏上最后一搏。 没容我调整打法,一股凶悍的黄色能量冲着我劈砸而来,那劲道之大,就像迎面而来的台风,夹着黄色泥沙,眼花缭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那股狂风还让你无法站稳身体。哪里还有抵御的资格! 我苦笑一声,稳住身形,闭上眼睛,把周围的干扰降到为零界状态,冥想中慢慢步进入定状态,北辰寒冰缭绕在体内,带动着魔气和精气,在体内快速地绕行。 迎面而来的雄浑气旋越来越近,亦越来越猛,我的头发往后疯狂地飘荡着,睁开眼睛的刹那,很难适应那刺痛的烈风。 顶着狂风和沙尘,我体内的寒冰竭尽全力暴涌而出,“嘭”地一声,两道气流在空中相遇,一阵厉声的呼啸,在气流的夹缝中响起,数百名的魔兽兵在尖锐的啸声中暴走,走迟一点的魔兽兵立即被黄沙漫盖,或被寒冰碎片射中而昏迷。 狠辣的黄沙一点一点往我身边挪动的速度变慢,但它还是在较量中占了优势。体能绝对优势的土亚炎又一次在魔力和体能合力冲突中,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寒冰并没有表现得很弱,不断涌来的气流被寒冰侵蚀为蓝色冰块,把黄土包裹住,不时地穿过气旋,向对面爆射而去,对面明显躲避和咒骂声一片。 但毕竟体能的强大差距存在着不可抗逆的力量,作为终极法器的北辰寒冰,对这么强悍的攻击也显得无力回天,只能一点点退缩着。 没有丝毫惊诧,黄沙气旋已经卷到我面前,法杖在我手掌中不断地抖动,我不得不用两只手才能抓握稳住这最后一丝的对抗。 体内的精气已经开始空虚,没有补给的寒冰明显地弱了下去,受到强力压迫的身体已经忍受到极致,一口鲜血从体腔内喷射而出,立即变成了点点红色冰块。 失去了抵御力量的土黄色气旋如入无人之境,对着我横扫过来,后面惊恐的躲避声传来之际,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震击了一下,身体被卷起,陡然凌空后射,疾飞一段距离后被重重地砸到了石板上。 气息在体内不停地翻滚,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一口一口鲜血从嘴里咯出,瞬时染红了我的淡荷丝衫长袍。 “我杀了她,为李军师报仇!” 土亚炎身边妖媚的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冷然地向我靠近。土亚炎冷眼看着那女子抽出炙热的铁链,没有阻拦的意图。 “何须红儿公主动手!我一个毒就打发了她。” 幻麟巴结地笑了笑,征得那红儿公主同意后,狞笑地冲我走来。 我可不想躺着被他击杀,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告罄的天地之气没能及时补充入体内,过重的伤势也夺走了我的体力。 “不知羞耻,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久久回旋激荡在空中,“隆隆”作响的威严声音响彻四周。 土亚炎和魔兽们惊悸地望向天空,一条紫龙正高速蜿蜒飞来,刚才那句话就出自它的口。 “参见殿下!”除了土亚炎和他身边的一些人,魔兽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幻麟迟疑了一下,在红儿公主厉色督促下,举起手臂对我投掷出白惨惨的牙状短矛。 “混账东西!去死!” 空中的紫龙一声威严的怒吼响起,一团紫色火焰同步从他嘴里喷吐而下。火山喷涌出的灼热熏烤得周边的温度顿时升高,难于忍受的热浪持续蔓延开,我不得不往就地后翻滚了几下,才避免那大范围的炙烤。 幻麟惊恐地往旁边窜去,却没有躲过那有闪电速度的火焰,火团把他迅速裹住,一个火人在广场内暴走几步,立即颓然倒地。立即,一阵烧烤的臭味蔓延在广场上。 他射出的短矛也在紫色火焰范围内,没能幸免脱离炽热气浪范围,就快速被焚化殆尽。 一阵短暂的火球闪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广场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幻麟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莫名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土亚炎惊疑不定的眼神和变化莫测的表情。而红儿公主,却依然是不屑、傲慢的表情死死盯着我。 巨大的紫龙盘旋在空中绕一会儿,降落在广场中间。嬴宇浩从龙背上下来,往我方向飞跑而来。 而紫龙,瞬间幻化为帅气的土擎苍王子,他背着手站在我和土亚炎中间,扭头看了看我,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后,威严地转向土亚炎。 “见到本殿下还不下跪么?” 声音似闷雷炸响,吓得站在土亚炎后面呆若木鸡的随从们双腿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土亚炎四周看看,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抱抱拳头晃了晃,咬着牙低声道:“参见殿下…大哥!” 红儿公主失去了目标,把眼光转向土擎苍,妩媚的俏眼灵动一转,“足不出户的殿下哥哥怎么也想护着这个人类女孩么?” “呵呵,一段时间不见,红妹妹似乎又长大了。只是脾气没改,还是喜欢跟着亚炎胡闹。” “也没人陪我,只有亚炎哥哥肯陪我玩。殿下哥哥,你说话中气十足,你的病好了么?” “差不多了吧。” 土擎苍的话语刚落,土亚炎浑身一颤,不自信地斜看了一眼土擎苍,却刚好遇到土擎苍审视的目光,慌忙闪躲,移到我的脸上时,已经变得面无表情,很好掩饰住了内心的恐慌。 第六十章 恩怨 嬴宇浩把一个疗伤药丸塞进我嘴里,搀扶我站起来,淡青色的手抚向我后背,一股暖流立即布满我全身,空荡荡的精气被慢慢续上。 “殿下哥哥,把那女孩赐给吧,我想带她回去。”红儿公主俏眼狠毒地射向我,嘴巴却灌了蜜,娇滴滴、甜丝丝地讨人喜欢。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到她,居然惹她如此憎恨于我。 “林泷薇是索王的朋友,是婼羌族群的女官。大家来参加索王!这是婼羌族索王嬴宇浩!” 土擎苍毋容置疑的口气庄重严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魔兽兵立即发出“参加索王”的高呼声,几百人齐齐呼喊和整齐的跪拜礼,在广场处回荡着。 看得出土擎苍在加印魔兽王国的威信和地位都奇高。 土亚炎僵硬地站着,眼睛在四周找来找去。 “这是至高无上的索王!土将军不想跪就算了。不过,你似乎想杀之而后快,这是为何?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在间接毁灭我们王国吗?” 土擎苍盯着毫不表示的依然直立的土亚炎,眼神冷了下去。 “皇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是奉父王之命去寻找索王下落。只是没料到他和皇兄在一起。” 土擎苍紫色的瞳孔一收,华美的服袖一甩,道:“本王子从来不冤枉人!练将军,把人带上来!” 一个蛇形魔兽将军立马出现在人群里,弯腰抱拳答道:“是!殿下!” “好点了吗?”嬴宇浩温柔的语气湿着水意,透出****的信号。 心底无数次毫不例外地泛出的层层涟漪,此时还是紧攥住我的情绪,我勉强笑笑,挣脱对他的迷恋,把眼光投向所有人的焦点——土擎苍身上。 “好点了。”我轻声答道。 “他就是禁军的将军,叫练家焰。上次发现我们闯入皇宫的就是他。他是王子的亲信。”嬴宇浩在我耳边低声介绍道。 乌力、一个白发兔兽老者还有几个侍者被带了上来。本来镇定自若的土亚炎脸色突变,阴险恶毒的眼光投向他们。 “报告殿下,这几个都是跟随着土将军身旁的人,已从他们嘴里取得了土将军追杀索王的口供,所供述内容完全一致。属下已将情况呈报给了圣上!”练家焰禀告道。 土亚炎阴沉着脸,狂怒地扫过四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很好!从水寒冬几个身上,又得到什么口供?”土擎苍鼻子一哼,傲然挺立,眼里却射出神威的精光。 “这就是我们今晚遇见的那个水大人?”我看着那个白发兔兽老者,小声地问道。 “就是他!王子早就盯上他了,只是毒蛊没解一直保持着低调……” 嬴宇浩没有说下去,我们都被练家焰的话吸引住了。 “……他们对千青娘娘对王后娘娘投毒的事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事关重大,我已禀告圣上。圣上大怒,闭关修炼了,委托殿下全权处理此事。亦已按照圣上吩咐,把千青娘娘看管起来了……” “大胆奴才!你…你居然敢擅自软禁王妃!”土亚炎打断了练家焰的话,隔空一个耳光扫了过去,所有的人一时遂不及防,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练家焰的嘴角立即渗出血丝。 练家焰敢怒不敢言,分辩道:“属下只是依照圣旨办事,这是圣上的圣旨,不敢擅自违抗。” “简直反了!”红儿公主火红的手掌也甩了过去。 土擎苍手一挥,轻轻地化解了即将落在练家焰身上的手劲,沉声说道:“红儿别胡闹!他这是奉旨行事,千青也是咎由自取。” 旋即,他看都不看依然气鼓鼓的红儿公主,转头安抚练家焰道:“圣上和我都知道你忠心耿耿!请你保护好索王和林女官,我和土将军有点私事要解决。” “您放心,没人敢动您和索王一根头发!”练家焰恭敬地保证道。 在练家焰的指挥下,禁军部队立即往四周一列分布开。广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跪在地上的魔兽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反倒像一帮被看管的罪人。 “在座的各位兄弟,今晚涉及到的是,我和我兄弟土亚炎之间情仇恩怨,如果硬要插手,请站出来,先过我这关!” 土擎苍眼睛缓缓地极目四周,犀利的眼神镇压住全场,呼吸声几乎被屏蔽,无以伦比的气势造就了他不怒自威的高贵。 谁也不会傻到随便去插手王族之事。弄不好把自己卷进去不说,灭九族都有可能! 土亚炎闻言,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他踢了踢身边的一名将领,那人却继续装聋作哑地跪着,浑身瑟瑟发抖。 “你想怎么解决?你想和我打吗?别以为你解了毒就……”土亚炎的话遇到土擎苍的目光,戛然而止,悔恨地扭扭鼻子。 “你也知道我中毒?”土擎苍冷冷地一笑,说道:“我要感激你和你母亲留下我这条命。当我把证人和证据都禀呈给父王时,他叫我按照我的方式去解决。的确,蛇蛊刚解了,我没有雄浑的精气。但我希望这事,我们兄弟间解决。” 闻言,我心中一凛,低声问道:“他刚恢复,如何是土亚炎的对手?” 嬴宇浩摇摇头,叹气道:“王子心胸坦荡,这是他解决家事的方式。他这样做也服众。” 本来脸上阴沉的土亚炎听到土擎苍的话,绿色的眼眸愉快地眯了眯,紧绷的神色顿时松懈下来,讥讽道:“就按照你说的。来吧!痛快点!” 土亚炎说完,杀意四起,暴怒的土黄之气从身体内散发开,华丽的盔甲鼓起,身体也像充满气膨大了不少。受魔法召唤影响,天空和地面的能量往不停地他身上聚集,能量流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种小型龙卷风,不停地旋转,翻滚,沉淀,慢慢地,黄色气流占了主色调。 “糟了,他练的是土龙的土魔法,正好克制王子的火魔法。”嬴宇浩脸色微变,担忧挂在脸上一目了然。他拉着我,像其他人一样,快速往一旁回避。 土擎苍面部沉静,身影并没有动。但他身上凝聚的紫气浓重的完全不受强风的影响,自成一格地弥漫开,占据了广场一角的位置。 “嘭!” 一声细微的爆裂声后,一股强劲的黄色气流从空中向土擎苍砸去,能量如原子弹一般,一层一层能量波浪从土亚炎的拳头中心往外延展。 本来跪在地上的魔兽兵,惊喊一声“赛泰山!!!”,便顾不上礼节,一下子跃起,惊慌失措地没命往两旁逃窜。 看来,土亚炎和我对打之时,真的是手下留情了。这股能量波要是打到我身上,就足于要了我的小命。 “兄弟对决,一出手就来杀手锏,有多大仇恨呀?”练家焰身边的一位黑须老者摇着头表示不解。 一颗心都提到喉咙眼,眼睛都要瞪出来,还没看见土擎苍动手去接。肉眼可视的黄色能量波火药一眼,极快的速度一点点往他身上靠近,受气流吹拂,衣服和挂饰全部往后飞起,眼看就要击中他时,他身影就在众人面前一闪,人,不见了! 黄色波继续快速飞着,击中远处的建筑物,中间活活被击中断裂,并波及到后面的建筑物一样坍塌。 “轰隆轰隆”,剧烈的接连不断的崩塌声响起,扬起满天灰尘,都没有见到土擎苍。 这个波能所造成的的破坏,令人咋舌! “看哪,在天上!”一个强健的年轻河马兽兵手指着天空中,一个潇洒身影正站在空中俯视着一切,飘逸的衣衫没有一丝凌乱。 一道道惊骇的目光仰视着这神人一般的土擎苍。 “这是什么魔法?”老者问,语气充满着惊喜。 “不知道。”是练家焰的声音。 嬴宇浩露出一抹惊诧,喃喃说道:“仙级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啊!难道他要成神了?” “啊~”周围的人发出惊喜各半的轻叫声。 没有交流,土擎苍右手一张,似漫不经心地一抹,紫色火焰从天而降,滚滚烈焰洒落的热度,使很多人忍受不住,惊慌失措地闪躲。 只一瞬,土亚炎嘲讽的眼神一闪,挪揄道:“装神弄鬼!不就是土龙王族的闪躲术嘛,还搞得神秘兮兮的。看招!” 一道土黄色气息破空而上,两道暴盛的气流相撞。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巨大的反作用力逼使对决的两人同时往后暴退。土亚炎退后十几步后,稳住脚跟,凝重地坚持着。 一个快速的身影飞起,紧追着就是一道火球红光,紧追在土黄色的后面,向土擎苍射去。 “红儿公主!”我愕然地看着突然出手的她。 练烈焰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她爱上了同父异母的土亚炎。畸形的爱情!” 我如梦初醒地点点头。原来她是怨恨土亚炎对我说了几句轻佻的话,难怪想置于我死地。 痴迷的爱情容不下任何沙子! 能量波依然强势地往上冲去,加上来势强猛的红色火球更是凛冽异常。土擎苍一见不妙,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另一只手的紫光闪出,“隆”地一下,撞击到能量依然很足的黄色能量波浪,继而波浪反弹的力量撞击到火球。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他化解了。 这是他娴熟的仙级魔法救了他。 “嘣!嘣!嘣!” 又是连声巨响,伴随着“啪嚓”的破碎声,已看见土擎苍受到波澜冲击受伤,快速翻身回地面,脸色极其难看。 光雾消散后,坚硬的石板裂开成一道两三米宽的裂缝,不停地蔓延开,躲避不及的魔兽掉下深不见底的深坑,只有惊恐的呼喊声传出,又迅速沉降下去。 这是被高空强行顶落的土黄色能量所造成的的破坏! 两位五级有差异体能的强者间的生死对决,魔法等级的差异,又似乎把实力距离拉近了,正在展开。 第六十一章 决战 嬴宇浩说得没错,土擎苍的火术很强盛,偏偏修炼土术的遇到不怕火的土亚炎。稍懂法术的人都可以看出,刚才一搏,暗藏的输赢已成定数。 “原来是闪躲术!土龙王族的独家魔法。我说怎么可以不变身就凌驾在空中呢。” 黑须鲤鱼兽老者恍然大悟地从惊愕中回过神的样子,不过神情掠过一丝沮丧。 两道喷发而出的气流都显得蛮横,破坏力强,土黄之气霸道地外泄,而紫气则收敛深沉。但明显土黄能量波所造成的的破坏更强。 略微沉寂了几秒,“噗~”地一下,土擎苍和土亚炎同时无法控制体内翻滚受压的气息,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两兄弟脸色惨白地站着。我注意到土擎苍,身体略有些摇晃。这是体力不支或者受了重伤的迹象。 土亚炎没有放过这一细节,一抬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阴森森地说道:“有什么遗言?” 他的话语一出,全场震惊不已。 “住手!”一个苍老的急促声音威严地传来,却如雷霆般炸响。声音来源方向,忙乱的魔兽兵全都敬畏地单膝下跪,自觉并让出一个路口,恭敬地静静等候着。 嬴宇浩和我俯视着跪满一地而又保持缄默的人,他低声说道:“是国王土烨。来之前我们先去拜会了他,王子也必须得到他的支持,所以才拖了点时间。” 一个长得神清骨秀的鹤发童颜老人,一袭雕龙暗纹金黄王袍,一手捋着长须,一手端握着一个小拳头大的明珠,气宇轩昂地健步走进了广场。 只见他威严地扫视了广场,眼光在断裂的地面和远处毁坏的墙垣上停留了几秒,眉头鼓起了大块疙瘩。 土亚炎和红儿公主迅速交换了一下惶恐不安的目光。 “索王见笑了,我先处理完家事再叙旧!”土烨面带羞愧,举手半挡着脸摆了摆手,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您请便!”嬴宇浩抱拳晃了晃。 “军队全撤回!上千人在这里看热闹像话么!”土烨不耐烦地招招手。 练家焰立即指挥所有的部队有序地撤离。 远远地盯着土擎苍华服紫边袖口上的大片血污,土烨眼里充满的关切和担忧。 “苍儿起来吧,你没事吧?” “父王,我没事。” 土烨慢慢踱到土亚炎和红儿公主身边,关切地问道:“炎儿没事吧?” 没等土亚炎说话,红儿公主黏上了土烨,拉着他手臂撒娇道:“炎哥哥受伤了,刚还吐血了。父王,你就放了千青娘娘,一定是……” 土烨摆摆手,插话道:“红儿你别跟着胡闹。炎儿,你母亲…刚才自尽了……” 土亚炎脸色急促一变,瞪大眼睛怒吼道:“什么!” 土烨叹了口气,人一下子显得苍老了些,许久才说道:“人,没抢救过来!我接到禀报就跑过去,御医还在抢救,可瞳孔已经扩散了……唉!这事就这样过去吧。父王不再往下追究了……” 土亚炎通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土烨,一瞬不瞬地,眼中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慢慢地,他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臂上一条条青筋暴起,瞳孔变得幽魅可怕。 “是他!是他做的!我母亲是不会自杀的!”土亚炎手指疯狂地指向土擎苍。 土烨脸沉下来,忍不住地低喝道:“胡闹!你和你母亲密谋杀害了王后,又给你大哥种上蛇蛊。你母亲已死有余辜!这样死对罪大恶极的她来说已经算善始善终了。我虽不打算再追究你,并不是你做得对,而是答应过你母亲照顾你!今后你不用再管军队的事了,安心带发去修行吧!” 土亚炎和红儿公主闻言立即互视一眼,脸色煞白。土烨的话意味着不但剥夺了土亚炎的军事管理权,还让年纪轻轻的他遁入空门。这对玩心尚盛的年轻的土亚炎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只有土擎苍才是你儿子!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抱过我!如果不是我母亲,你压根不会当我是你儿子!红儿妈妈莫名死了,你从此对红儿不闻不问……” 土烨脸色愈来愈难看,强忍着脾气,袖子一挥,说道:“有什么回去再说!” 土亚炎恶狠狠地看向土烨,手中的土黄色气流顿时冲了出来。 红儿公主就像听到指令,嘴角冷冷一笑,嗲声地喊道:“父王~”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土烨顿了顿脚跟,继续离开。红儿公主亲热地黏了过去,俏眼内却寒光一闪,一眯。 “不好……” 没等我把话说出,红儿公主手中烧得火红的铁寮就在一触身的刹那,万条蛇一般,缠住了土烨。 “红儿!”土擎苍断喝一声冲了过来。无奈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滚烫铁链缠住。 说时迟那时快,土烨咬咬牙忍受着那炙热,双臂一用劲,铁链立即崩断。 没等大家揪着的心放下,土亚炎一个土黄色能量束,顿时冲向刚准备防备的土烨身上。 因为距离太近,待土烨发现时,褐色气能刚把自己包住,土黄色已经射入他身上。 “砰” 一声巨响,土烨身体如炮弹一般射向广场边缘。 “你们疯了!那是父亲!”土擎苍狂喊着对着土亚炎就是一个凶狠的紫火,企图地飞过去救土烨。 “炎哥哥,我们回不去了,你杀了他!我抓住这臭老头,以后你做国王。”红儿公主边说边发出滚烫铁链,把还在就地打滚的土烨卷进铁链内拉回身边。 站在远处的土烨身边的贴身保镖没料到有这种突发变故,施手去救时,昏迷的土烨已经在红儿公主手里,只接到土烨手里滚落的明珠。 “不想他死就别过来!”红儿公主烈焰包裹着的火红手指扼住土烨的喉咙,瞪着杏眼怒视着保镖。她身上诡异地闪出火焰,把她和土烨都包裹在熊熊烈焰内。 这一震慑威力极大,保镖投鼠忌器,顿时僵在原地。 这边,土擎苍一边应付土亚炎猛烈的攻击,一边喊道:“红儿,是你母亲做出苟且之事,与人通奸。父亲只是处死他们,并没有涉及到你。作为王者,已经算很仁慈……” “少放厥词!他自己后宫佳丽三千,不允许我母亲****一次么?” 透过火焰,还能窥视到红儿公主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甚是尴尬,手指的劲道却愈加地狠,扣入父亲颈下喉管,血,滴了下来。 见此情形,土擎苍不敢造次再去激怒于她,把心思放在与土亚炎的对决上。 闻讯赶回的练家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陡然的僵局,束手无策地呆站着,只能伺机等待。 土擎苍刚硬接了土亚炎凶狠的一击,如今的他没有了开始时的淡定和从容,而是急躁无比,一次一次欺身至强壮的土亚炎身旁格斗。可这正好中了土亚炎的圈套,土亚炎一次次的暴击,都给土擎苍造成大大小小的伤害。 两人近身肉搏气势都奇异古怪,速度之快难于想象,就像两颗巨大的球,一碰撞立即分开,又都被巨大的能量所伤。 土亚炎尖锐的拳力,包满土黄色气流的拳头打到土擎苍胸口,“噗”,一沉闷声虽然不大,可土擎苍骤然变形的脸可以判断这一击的重量;而土亚炎被他击中肩甲,左手立即无力垂下去。 两人的身体快速后退分开,不断地喘着粗气。 “不能帮么?”我担忧地看着嬴宇浩。后者则沉重地再次摇摇头。 说话间,两人的身体又轰然对撞,能量波澜蔓延开,所涉及的范围顷刻飞沙走石,眼都无法睁开。 “炎哥哥,他想拖垮你!”红儿公主望着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的土亚炎,焦急地喊道。 站定的土亚炎一怔,眼神阴狠一闪,他也看出土擎苍体能有点后继无力,只能靠近身魔力搏击。 远处继续挥拳而至的土擎苍,包在拳头上的淡紫色气焰愈加浓郁成紫色,聪明的他原来依靠自己仙级的魔法与玄级的土亚炎搏斗,虽然都有损伤,可土擎苍却越战越勇,气能也变成更加犀利的深紫色。 “去死!” 意识到上当的土亚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恨,一股土黄之气陡然暴涨,撑起沉重的盔甲往上翻飞。一股从来没有的暴戾之气从地下钻出,摇曳着往外冲,盛怒而不受控制。 “天哪,赛泰山升级版!”练家焰惊呼道。 不断发出爆炸的声响,站在气旋中的土亚炎却纹丝不动,依然不断召唤出大量的土黄色巨能,把灰色的天空照得一片透亮。 这股能量逼得准备近身的土擎苍硬生生收回一半的力,停在远处凝重地看着,身上的紫色之气包裹了全身,身上就像红儿公主一样,突然冒出深紫色火焰,把自己全身包裹住。 紫色火焰中的土擎苍闭上了眼睛,彷如老僧入定般在半空盘腿坐了下去,对外面土亚炎造成的巨大动静恍若未闻,很快,一条紫色火焰跳跃在他手指间,另一条白色略透明的火焰却从口中喷出,蔓延到身上,不断地融入火焰中。 就这样,紫色火焰和白色火焰不断在他身上跳跃着,那怪异的能量流弯曲变形,光芒愈加璀璨夺目,映照在土擎苍平静的脸上。 内心无度的煎熬就在土亚炎带着巨大的能量罩砸向土擎苍时爆发出来,“啊”地一声我尖叫出来。 第六十二章 雪人参 土黄色能量没有受一丝影响,依然挺直地射向还在入定的土擎苍。 受到这股能量的压迫,广场所有正常的物体都在变形,坚硬的石板断裂声四起,树木的枝干不停地发出“咔嚓”的折断声。 强光迫使我眯起眼睛,身体不断地因强烈的气能推搡而摇晃不稳,不得不往后退去。其他人也和我一样,近处的几个站立不住,只能弯着腰谨慎地往远处撤离。 可以想象,土擎苍被这股能量击中,会是什么恐怖的后果。 只有那股隐含着天地无限能量的土黄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那团紫色火焰中。 “噗嗤!” 一声极小的声音,彷如能量不强的静电碰撞所发出的的火花闪过。土黄色能量像遇到什么阻隔,停滞了一下,可是,强横霸道的能量流行云流水般涌来,拿着肉眼不可见的迟疑只有一瞬,土黄色能量顷刻环绕紫色和白色外层薄膜,快速包裹到后面。 “轰隆隆!” 一声炸雷般巨响,两股破坏力极强的黄色能量在后面撞在一起,掀起惊涛拍岸的巨大能量,震荡着。迅速,被分散的力量往一边卸去。 可是,没容那股力量离开,白色的能量突然渗入土黄色能量堆内,带动着土黄色能量不断旋转,就像土黄色巨蛇追逐着白色巨蛇,在无形牵引中,不断吸取源源不断的土黄色能量往气旋中心集合。 土擎苍依然闭着眼睛,似乎对外面发生的状况漠不关心。但这硕大的牵引力,很显然来自于他的手法,因为,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土亚炎,突然变得面色苍白。 “怎么回事?” “一种能量与另一种能量是相生相克的。这白色能量似乎对土术刚好起到制约作用。王子太厉害,一个人很少能这样练就两种仙术,还能同时展现。火术作为包裹,白色能量不知道是什么,却作为进攻。”嬴宇浩惊叹道。 “白色能量是水术!”练家焰也在一旁惊叹道:“王子不单练成了两种仙术,他还隐含着本身土龙王族所拥有的土术。刚才与土将军硬碰硬,就是利用的这种土术。” 正当气旋不断扩大之时,被牵引住的土亚炎冷笑一声,突然力量一扯,再一送,把两人之间的连接在拉扯中发生新的力量的较量。而能量流在这种牵拉中,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声。 与此同时,他与红儿公主相视半秒,两人心神领会间,突然同时对着正准备消退的土黄色气旋一个发力,两股火红色能量射向对面,并直冲进到气旋中心。 “滋!” 火焰开始遇到了冷气的阻拦,热铁锅加水的滋滋声不断传出。 很快,两股红色能量猛地穿进了白色气旋内,气旋顿时变红,只一瞬间,红透了天空,如落霞一般美丽炫目。 在两股能量的扯牵下,土擎苍气息翻滚,一口鲜血疯狂地喷射而出,射入离他两米远的气旋内,在火红气旋映照下,立即消散不见。 “糟糕!苍儿要拼死救我!土郎,快,把神珠给殿下!” 刚醒过来还受制的土烨突然冲着他那矫健的保镖喊道,却遭遇到红儿公主的沉重一击,又昏死过去。 土郎一个箭步往王子方向飞去。 土亚炎脸色一变,对着土郎的背影就是一个土黄色针尖射过去。 “小心!”练家焰和另外几个保镖喊道,几人同时出手去阻挡。 “咔嗒!”针射转了个方向,没入石板中,一条蛇形裂缝立即露了出来。 可是,红儿公主无形的红色铁链也同时射出,那如蛇般滑溜的红色链条射出的诡秘轨道,完全无法捕捉,几个追赶的能量光都无法阻拦,看着那链子缠住了土郎的脚腕,往回一拉,高速疾跑中的土郎失去重心,重重地往前扑倒在地。 他手中小碗口大的神珠滴溜溜往石板上磕去。 “完了!神珠入土,有去无回!”练家焰痛喊道。 就在明珠接近地面,即将没入石板的缝隙的瞬间,一道青色之气缓缓把它托起,一定高度后突然射向正凝神静气的土擎苍。 我抿住嘴偷着乐,嬴宇浩终于忍不住出手相帮了。 土擎苍虽然闭目,但极好的感应能力使他没受任何干扰,就准确地抓到了受能量波动而不停摇摆着变换轨道的神珠。 水蓝色神珠立在土擎苍面前,原本在气旋中稀薄的水色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增加,气旋内旋转速度再次暴涨,如疯狂的小龙卷风,不停地转动又不停地摇摆,形成一个妖艳的动感“s”型。 神珠的加入,宛如给焦热的空气注入一道冷气,炎热散去,一下子从酷夏的地狱变成凉爽的秋季。 土亚炎脸色微变。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样,白色气旋正一点点吸噬他和红儿公主的体能,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势必被吸食殆尽;但是,这道气旋本来就是土擎苍试图同归于尽的精心设局,要想从气旋中撤离,也不是件易事。 “红儿,没你什么事!撤!”土亚炎看见红色气旋已经完全被白色气旋所取代,再晚一点体能就会被吸食得无影无踪,他选择了救红儿。 我突然可怜起他来。 “苍哥哥,红妹最后一次请求你,此生,为我照顾炎哥哥!炎哥哥,保重!” 红儿公主放开了土烨,使尽浑身力气,一掌拍在土亚炎手上。土亚炎一个趔趄,一口鲜血如水龙一般射出,身体骨碌碌滚落在一旁。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一心拼死的土擎苍骤然一惊,匆忙间试图缓缓收了无数缠绕不清的能量气旋。 可很快,土擎苍眉头一挑,他也发现想要把余留的气收回谈何容易!当时他心急要救自己父亲,已经设定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拼力气旋,如果想收回,必须有一方气尽人绝方能罢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红儿公主本来单薄的气息已经不足于抵抗那收尾的能量,失去抵抗力的她被神珠的余威吸引着,身体狠狠地射向土擎苍。 两人之间的能量链接立即断了。 双掌一抚,把最后一丝能量收回体内,土擎苍幻化成一条紫龙,接住了已经失去生气的红儿公主——一条巨大的红鲤鱼。 “吼~吼~” 土亚炎幻化为一条土黄色的巨龙,几声痛苦的仰天悲鸣,盘旋在空中,绕着紫龙饶了几圈,接了红鲤鱼朝东边飞去。速度之快,只一瞬间,变成了一道黄色亮光,消失在黑暗的空中。 王宫,龙族金殿。 土烨难以掩饰的忧郁神情呆坐了几秒,御医刚为他检查完,他的伤势并不重。因王室之事引发一场夺位争权,而惨失爱女的疼痛,才应该是他最难与掩饰的悲凉。 “索王,很感谢你在土龙王国遭受劫难之际施与的援助之手。这是天不该绝土龙族!不是你,苍儿恐怕难于度过此劫。还因为我们,林女官受了重伤。” 土烨疼爱地看看受了伤正在接受御医检查的土擎苍,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嬴宇浩微微一笑,道:“您客气了。这是您和王子本该有的福分!泷薇的伤不要紧吧?” “请您放心!林女官受的是内伤,震伤了经脉。刚才已经用了雪人参,为她修复经络。加上婼羌族人极好的愈合能力,明后天就可以完全复原。” 土烨说到一半,又转向坐在下首的我,说道:“林女官冰寒体质,雪人参正好适合她修炼的寒冰。在雪人参的呵护下,不单功力得以恢复,还能有不少的提升。” 嬴宇浩露出惊讶之色,说道:“雪人参!这可是极其稀罕之物!仅在古书里的记载而已。对冰寒体质简直就是一个最佳的辅助练功材料!泷薇虽然受了伤,可反因祸得福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并不知道雪人参如何珍稀和贵重,经博学的嬴宇浩的一番感慨,还是喜上眉梢。 此时刚完成检查的土擎苍整理好长袍,笑道:“一个只有十级体能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七级体能的李狐狸,前途不可量啊!刚才碧眼圣者悄悄对我说,泷薇是末世拯救者。你们族群知道吗?” 嬴宇浩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泷薇来索王封地前两天,背部突然貌似生长出天使纹。不过族群还不是特别明确末世之所至。贵国有什么信息给我带回去吗?” 在一旁身穿白色暗纹锦袍的一位女官连忙摆手道:“索王,请属下冒昧,这是天机,不可以随便谈论!天使自有悟道之时,我们凡人不要去操心。” 土擎苍恭敬而又调皮地说道:“碧眼圣者,你眼睛看到什么,不怕说出来,既然看到,就不是天机了!” 碧眼圣者又是弯腰又是摆手道:“罪过罪过!王子这是取笑在下。在下看到的,不一定能说。很多事,都是一种缘分!刚才国王陛下给天使使用了唯一的一棵雪人参,虽然在于你们是一种心意。对天使来说,却是一种奇缘。她的功力在短期内能极快地提高!” 土烨有所悟地说道:“圣者说得在理!凡事不强求,反而是一种缘分!” 碧眼圣者欣慰地点点头,退后站着,再也不言一语。 嬴宇浩肃然起敬地点点头,思量片刻后,说道:“国王陛下,本王离开封地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返回了。在此别过,请陛下派人送我们出境吧!” 本来一脸轻松的土烨却顿时一脸尴尬,却让我心下一沉,难道我们回不去了?! 第六十三章 地心冰莲 正当我们惊悸不定的时候,土擎苍却笑道:“别见怪,这是上天对加印帝国的惩罚。我们不能迎、送客人,即使是婼羌族也不行。进口、出口的位置只能由你们的祭师去测算。” 我一脸焦灼,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土烨神秘地眨眨眼,说道:“这得靠你们自己去寻找,要相信自己。不过,离开前有件事要和你们交代一个规矩:你们每个人可以从这里带走一件宝物。一会儿,苍儿陪你们四个人去寻找。” 看着嬴宇浩慌忙摆手,土擎苍连忙面授机宜道:“索王,不要推辞!这里带走的宝物是有讲究的,虽然只是身外之物,也许会影响你们的一生。还有一点,碧眼圣者说,宝藏里有关末世的宝物,必须依靠慧眼才能带它离开这里。这也是造福苍生的义举!” 这话虽然不愠不火,却烫烙进了我们的心里。 土擎苍带着我们四人来到地下三层。 依旧辚辚车马,街道处处是人头攒动,繁盛的景象如清明上河图的流动色彩画卷再现,小镇规模和人气让人叹为观止。 进入军事禁区,另一处豪华行营却均为奢华的摆设和无数的珍宝古玩。 “这是土亚炎原来办公的地方。” 土擎苍感叹地摇了摇头,继续引着我们跟随着一名军官,走过弯曲的走廊,来到一个四周围绕着开花藤萝的空中花园。 土擎苍用土烨的王者戒指,凭空开启了一个布满丁卯的铁制大门,把我看得是目瞪口呆。 大门旁突然喷出的火焰似能把铁融化,滚烫的火焰拦住了我们进入的脚步。 蓝色的神珠在室内飞了一圈,门口的高温尽数消除。 看似重重叠叠厚重的大墙,与我们躲避的“宝库室”却完全不同,那用斗器去度量的珍宝山,显得华贵了许多。这里除了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机关外,并没有看见任何堆积如山的玉器、银器用品和玩赏之物。 “普通的各式珠宝属于索王封地的地下宝藏,不显得稀罕,所以随意堆放在仓库里。这里可不一样,它是整个索王封地的风水所在,只有和索王封地有关的人员才能取走一件物品。” 土擎苍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过一个简陋的狭长过道,到了一个巨大的大厅处。大厅的空气骤然升温,明眼可见有几条喷火龙,盘桓在雕龙大柱上,缓缓地游动,眼睛警惕而凶恶地看着我们一行人。 “这是索王!都撤了吧。”土擎苍晃了晃王者戒指。 竹笛般的龙吟之声响彻地面,震得耳膜紧刺,大家都慌不迭地捂住耳朵。奇怪的是,随着一声龙吟,大厅内的温度骤降,几朵云朵袅袅飘飘而至,顿时给大厅抹上一笔神秘的色彩。 原来“龙吟而景云至”的情景是真的! 沉重的大门推开后,一个空荡荡的一目看不到底的房间展现在我们面前,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到了,你们自己寻找!宝物和你有缘,自然会现身与你相见!”土擎苍笑吟吟地说道。 本来一头雾水的我们也只好相信这种“缘分”,各自走散,去选择属于自己的宝物。 空落落似乎无一物的深邃不见底的房间,却能感受到无数隐藏的气息。这不是人体发出的能量气息,是一种物品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灵气。 这种灵气隐隐约约存在着,无法用手摸或其他感觉去触碰,只是意识中的一种似有似无的交流,必须集中全部神气,才能模糊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所有的人都在感应着这种交流时,黄雨瑶却显得有点茫然,她东走走西瞧瞧,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嬴宇浩和秦淑瑶也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无奈土擎苍告诫过我们不能用语音交谈,也只能作罢。 与梦里的精灵接触多了,对这些宝物的感知力也强了许多。一个个时隐时现的宝贝在我身边闪过又隐去,它们对我的好奇也是显而易见的,探头探脑间,彼此又推搡嬉戏,都能恍恍惚惚地进入我的思绪。 “啊!”一个非常细微的讶异从喉咙处滚动了一下,只显示出喘息声。 我扭头去看远处的嬴宇浩,他怔怔地站着,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开启的盒子,足有两面手掌大小。只见他从盒子里拿出里面的物品,却是一面背面镶满珠宝的铜镜模样的物品。 我们内心泛起的骚动不亚于他:一面铜镜!算是稀罕宝物吗? 蹊跷归蹊跷,终于好奇使我摒弃杂念,静下心感应着。踱步在众多宝物间,似交流似好奇。 猝不及防,内心突然砰然一动,深邃处有一个亮光在有节制地闪动,一股明晰的目标涌来:水晶、万年沉香木柄。鼻息中仿佛闻到了万年沉香的醉香。 我快步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体内却突然莫名涌动的寒冰气流阻止了我的脚步,主动出击的寒冰不受制地控制着我的血液,我浑身冷得直打哆嗦,手脚被冻得僵直不能行走。 虽然可以预感到那物品似乎想与我交流,却不知道何等原因,让它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意愿。 寒冷继续让我举足维艰,明明那物品就在不远处,失控的寒气却逼使我无法迈步向它走去。 环视了一下,我已走得太深,四周围除了极小的荧光闪烁,并没有其他光源,我已经被黑暗吞噬在这个硕大虚无的空间里。诡异的寒冰此时毫无商量的预兆,大有把我冻成冰人的恶劣举动。 这是我获得北辰寒冰后,法器第一次做出的控制行为。 北辰寒冰口诀没有用,权杖无法召唤出来。 我只得驱动体内的体能与之抗衡,屏息入定,驱动的精气顺利的运转起来,并没有任何呆滞。从这点看,寒冰之气并不想把它的主人困死,所以寒气并没有灌入丹田,只是束缚着我的四肢。 虽然猜不透这个终极灵性的法器究竟目的何在,但很明显和前方的亮光有关,或者与前面可能的危险信号有关。 这一举动没有阻止到我,反而激起我内心强烈的兴趣。 猛然从丹田内急涌出的浑厚精气吓我一跳,天地之气的大量塞入经脉,一时无法适应的脉络须臾间胀痛不已。 滔滔不绝的精气并没有嫌弃水管过细,如山洪般咆哮着冲决而下,众多澎湃的精气拥入了躯体经络。 忍受住剧痛,我拼死压抑住不断释放出来的能量,不惜用魔力灌注如丹田,阻止能量的蜂拥而出。 可是,能量涌动虽然缓解了下来,前面被大量释放的精气,经络却无法全部吸收完,多余的能量只能胡乱地寻找出口,盲目地闯入一些极其细小的经脉间隙,极其细小的经络吸足了能量,温润异常,不断涨大,很快就吸满精气,变成主经络大小。 不管如何,全身经脉并没有发出抗议,还险险地化解了一场经断人毁的危机。 陡然增长的这么恐怖的精气,一定和雪人参有关。这稀罕宝贝补充体能的速度也太吓人了吧?不经意间我的精气神居然悄然增长得这么恐怖。 这股精气的力量证实,体能也仿若一下子跳了一级。 可这怎么可能?! 在暖流的驱使下,浑身的冷气被驱逐散去。但涌动的寒冰还是流连于血脉间,久久滞留不肯下去。 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站起来打算继续前进,面前却轰然间闪出一面绿墙。虽然我的速度极慢,但还是撞上了它。 软软地,凉凉地,不像是坚硬的墙。 我往后退了退,终于看清了拦在我面前的是一束完美的莲花。那栩栩如生的根、茎、叶、花、果,豁然像一个人一样飘曳在我面前。 好一朵美丽的睡莲! 世间稀有的紫蓝色的花朵,婀娜多姿地妖冶多姿;翠绿欲滴的莲蓬,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似有人性地展开丰满的碧翠的果实。 足够坐一个人都绰绰有余的宽大而厚实的莲叶,墨翠又带着一丝凉意。 让整束莲花都在搔首弄姿的,却是栩栩如生的根须。它们旺盛的生命支撑着所有的活力,根须摇摆不定,其中一根比人还高的根须正缠绕住我的手腕部,缓缓蠕动着,冰凉而妖魅。 可是,我却看不到它对我的任何威胁,反而内心涌动出莫名的情感。它犹如温婉地希望我能接纳它。 当我把目光投向那幽黑帘幕深处的闪烁亮光,亮光正以肉眼可视的速度逐渐变弱着。 这一切,只是我一念之间,二者只能取其一。 那滑腻的根须还继续不停的揉动我的手腕,一束根须滑到我手心,小心地试探地挠着。 我立即被它的萌态所征服,笑了起来。不由得伸出右手,接受了它。 睡莲兴奋地跳跃了一下,两人高的睡莲倏忽纵跳间,幻化为一团墨绿色烟雾,钻入我手掌中。只一眨眼,我手掌上多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睡莲正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当我抬头时,幽深处的那星星亮光已完全沉寂了下去,再也找不到踪影。 体内的寒气也在此时,莫名地消失。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土擎苍正在评论着秦淑瑶手里的宝贝。 “你这个宝贝名叫黑精钢,属于扩大攻击型魔器。” 嬴宇浩一乐,说道:“正好配合你的执法者,扩大攻击范围,以后你可以不一对一的攻击。这对一个女性是最好不过的事。” 土擎苍看见我,好奇地问道:“泷薇,你拿到什么?” 我摇摇头,把盒子递给他。 他只瞥了一眼,身体猛的一震,脱口喊道:“地心冰莲!” 第六十四章 困局 嬴宇浩神色变幻得离奇古怪,惊骇地急问道:“你确定吗?” 土擎苍依然保持着震惊的神态,缓缓地点点头。 我们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迟钝地看着他们脸上急剧的神色变化,似喜似悲,似嗔似怨,完全猜不透是好事还是坏事。念头急速对着表情转换,一颗心忐忑不已。 嬴宇浩沉吟片刻,突然口气诙谐地说道:“殿下不舍?” 淡淡的寒雾莫名萦绕在地心冰莲上面,周围的温度蓦地降低了许多。 这小家伙人性般的调皮和好强,让我内心涌动出宠溺的光芒。我用手指轻抚它,它柔软的全身却没有一丝冰寒之气。 土擎苍颓然道:“平心而论,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我以为泷薇会有别的选择,没想到却是地心冰莲……” “地心冰莲……很,罕见吗?”见土擎苍难于割舍的语气,我不由得脱口问道。 “地心冰莲,世上仅此一株。它是储存地心冰寒之气,调和地心热力的。你说它的寒气有多厉害了!正好可以对应你的北辰寒冰!呵呵~” 嬴宇浩笑得愈加灿烂,笑意隐喻着一种获得奇宝的得色。 这种笑让我哭笑不得。 “天哪!似乎我不该带走它!殿下,可以放回去吗?” 尽管不舍,但我还是决定物归原主。何况,对那点亮光有挥之不去的留恋。 土擎苍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泷薇,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愿意舍弃,这里都是索王封地的地下宝库,我们加印魔兽王国只负责守护。我来时,碧眼圣者特点嘱咐,希望你能获取宝库内的终极法器……我似乎没有完成其重托!唉!” 脑海闪出幽魅深处的一道星光。那物品,就是终极法器?! 那种矜持的闪现,万年沉香仅为配饰,这些,也不得不让我相信它就是终极法器。 北辰寒冰阻止我去,是因为它也会妒忌? 一个人,如何获得两个终极法器?这两法器,究竟是相生相克,还是相辅相成呢? 没等我思路扭过弯来,土擎苍叹了口气,沉重说道:“这是天意,不可违!” 嬴宇浩依然笑意訚訚,道:“也许,这才是最适合泷薇的!” 土擎苍旋即从沮丧中解脱出来,说道:“地心冰莲经历上千年修炼,已具仙之灵性,既然它主动找你,相信它的选择没有错。冰莲~把你的冰寒之躯留下吧,没有你镇住地心之火,加印魔兽王国会酷热难顶。” 本来安静躺在盒子里的地心冰莲,闻言顿时发出幽青色的光芒。它极不情愿地动了动植株,迟疑了半刻,仅有的三粒莲子一颗不留地全部射向土擎苍。 土擎苍展颜一乐,紫气一闪,把莲子尽数收入掌中。抱拳道了声多谢,看着地心冰莲安静地沉寂下去,再也没有动静。 “呵呵,走吧!” 与土擎苍同样忧心忡忡的是黄雨瑶,她手上并没有我们三人中的宝盒。 “雨瑶,感应不到吗?”我问道。 黄雨瑶黯然失色,伤心地摇摇头。 “她不属于索王封地的人是感应不到的……呃,起码现在不是。”土擎苍看见我微摆的头颅立即改口道。 “哦,她现在本来就不是属于索王封地的。不过将来会是!”我笑着挽起黄雨瑶的手臂,看着羞涩的笑容和一抹绯红点缀上那美丽的脸庞。 秦淑瑶抿嘴笑着。这段时间过来,她也看出了黄雨瑶对嬴宇浩毫无保留的情意。 地下宝藏和空中楼阁消失在众人眼前的霎那,土擎苍站定,面对着大家说道:“恭喜众人的宝物已拿到!出口就在王国境内,下面第四层和再往下一层,会逐渐接近地心。呃…索王,就此别过!门还得靠您带领大家去寻找。我会在王宫等候众人的佳音,也随时等候你们回去。” 嬴宇浩道谢完就领着我们往顶层冲去。土擎苍的话非常分明地暗示我们,地下将是地心之所在,不会有出口。 站在空荡荡的石板大厅,我们盯着自绘的地图,这个石洞就像密封的铁桶一样,完全没有一丝破绽。 大家低落的情绪和我一样,跌落到冰谷。 “我们各处看看,包括进来的那个法门。”秦淑瑶迟疑地说道。 别无他法,也只好如此。 受伤没有康复完全,无法持续提气疾跑,要走完这个城镇大小的石屋似乎很艰难。 嬴宇浩首先想到了这点,二话没说就拉起我,利用魔气匝住我身体,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往上提起。他疾跑中带动着我飞逝,我宛如空中漫步,感觉奇妙无比。 洞内本是漆黑一片,但我们四人的手指上都有一个“火把”,把周围照得透亮。 这一层都是一些自然形成的地形地貌,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洞里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钟乳石,在火光的映照下颜色各不相同,有些钟乳石在“火把”的照耀下,泛出七彩的光芒。 钟乳石倒垂的尖端直指云霄,有的似俯瞰地面,虽然杂乱,但又显得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景。 这一层的中心有一汪浅井,井水清澈,且水是温的,非常清甜。 来到了我们曾经进来魔兽王国的法门边。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堵墙,好像从没有被开启过,没有任何痕迹表明我们曾经从这里走进来。 我一再问他们三人,“你们确定我们是从这里进来的吗?” 看到他们肯定而坚定的回答我依然无法释放出内心的怀疑。 天然生成的墙壁,连壁上天然的石纹都还在,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曾经的真实性。 转遍了几圈,一无所获。四面的石壁彷如铜墙铁壁,秦淑瑶的执法者魔器都只无法对这些坚固的墙射造成任何破坏。要从这里打开一个口子,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实在无计可施,转了几个小时依然寻觅无果。 判断目前的形势,秦淑瑶提出到下一层再去看看。 地下二层的“天上”挂着一轮没有灼热炙烤温度的太阳,但耀眼的光芒把这里照得白昼一般。 “白天”的景色让人眼花缭乱,黄雨瑶不断发出惊讶的赞叹声。皇宫雕龙画凤,处处显出大气和精致;别宫的装修也毫不逊色,连街边一个木门也雕刻精美。 街边巡逻的魔兽兵见到我们都恭敬地施礼、避让。 “这里不是皇宫就是居民的住所,法门不可能设在居民住所里。还是返回吧。我们一定漏了什么……” 一天过去了,情绪都到了极其沮丧的地步,我们似乎陷入了困局。 第六十五章 重见天日时的黑暗 嬴宇浩并不想纠结于此,他坚信着土擎苍的暗示:门,就在第一层。 我们不知不觉间踱步回到曾经栖身过的小石屋。 大家都坐在石桌前,出神地盯着地图。 前面的路似乎陷入死局。 脑子里一直想着那扇不存在的门。 心中迷雾被什么轻轻一扫,就像一缕阳光突然从石缝中照了进来,霍然多了一丝朦胧的希冀。 “宇浩~我们进来的时候法门是不是自动关上的?” 嬴宇浩肯定地回答道:“不是,它是等我念完咒语才关上。关上后就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也就是说有两个口诀?关的和闭的?”我追问道。 “是,你想到什么?”嬴宇浩小心翼翼地问,好像生怕把我脑中的思路惊走了。 “我觉得这个山洞根本不会有门。”我肯定地说。 “啊?”我听到黄雨瑶短暂地尖叫了一声。 “我觉得门在你手里。宇浩~”我认真地对着他说道。 “你是说……门不会肉眼可见,是要用口诀才会开的?”嬴宇浩惊喜地问。他极快地理解到我的所指。 “这很有可能!”秦淑瑶兴奋地一拍手。 有了头绪,大家眼眸又恢复到熠熠生光。 入口是我们第一次实验,但很快就失败了,这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并没有因太多讶异而压抑。 每到一堵墙,嬴宇浩都虔诚地双手合十,小声祈祷着。他反复念口诀,墙没有一丝变化。 只得又辗转到其他墙,结果似乎都一样:门,纹丝不动。 我们连续转了几圈,都一无所获。我们不断穿梭在那暖暖的水井旁边,那股清澈的流水总是暖暖地流过心坎。 在最后一次经过时,我无意中瞥见那汩汩涌起的水纹,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吹皱了整口井水。 地下一层明显是空的,怎么会有井水呢? 何况,它占据在第一层的正中央……这不是很明显的提示吗? “我们回井水边看看。”我喊住已经走远的嬴宇浩。 “井水?”秦淑瑶深思道。 “呃?对,有点蹊跷!地下是空层怎么会有泉水呢?我们听泷薇的!”嬴宇浩说完就拉着我往回疾驰。 泉水旁。 井水的底部和四周都是非常坚硬的大理石,也就是说井水没有任何可能的源头。但不断有涌出的井水,还一直保持着恰当的水温。 浅井满满的水位,好像永远不会干枯。 这点就显得很不正常! “宇浩~试试口诀!”我说道。 嬴宇浩瞳孔中一抹微笑闪过,他的自信给了大家信心。 他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动着口诀。 须臾,脚上微微的震动传来,紧跟着,井水像沸水一样越涌越多,这无源之水也不知道从哪里聚来,在几米范围内翻卷着,浪花往上冲去,慢慢凭空立起一股直径一米粗的旋转水柱,往外翻飞的浪花,水珠四溅。 口诀刚念完,水柱已经钻上了石洞的顶端,随着水柱光芒的升高,顶部的石头不断地快速地消失着。 终于,一丝真实的光线从上面射了进来,瞬间让山洞变得明亮。 喜意盈满了大家的笑脸,个个都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 “哈哈!退后飞上去,记得借助洞边石头的力量。” 秦淑瑶非常机智,随时表现出临危不乱的一贯作风。 “雨瑶先上!泷薇第二,雨瑶在上面接应。”嬴宇浩看到大家犹豫的表情,吩咐道。 黄雨瑶退后几步,迅速地蹬脚往上一冲,她的手很快勾住了石墙边上,水柱的力量也帮她迅速从地上升到顶上。 看着黄雨瑶消失在洞口,我们都大喜。 秦淑瑶对我说道:“你助跑,我推你一把。” 我点点头,学着黄雨瑶退后几步,也用双脚使劲往上一蹬。 有股力量把我往上一托,用力一送,我整个人旋即凌空往上飞去。 眼前就是石墙,我用手勾住它,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水柱隐含的暗力托起我,毫不拖泥带水地送出了洞外。 我只轻轻一跳就离开了悬空的洞口。 出洞时我衣服却是干的。 外面是白天,我终于看到久违的蓝天白云,和黄雨瑶陶醉的深呼吸。 山洞复原后,依旧是一片杏林,和一堆正在盛开的花草。 我们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山腰,香柏树、杏树显得生机勃勃,低矮草丛密且不高,花的品种相对要少些。 站在山上一眼望去,却是一个湛蓝湛蓝的湖面,它有海的蓝,天的蓝。好像这些色彩都融进了这一片湖里,一望无际的湖面,在太阳的强光照耀下,泛起波光粼粼。 我觉得这一切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又无法对人言语的那种模糊感。 嬴宇浩闷闷不快的一句,“怎么又回到封地的森林里来了!”把我们从梦幻中唤醒。 我陡然想起那个湖就是遇见那漂亮水妖的地方,我们站立的就是在森林的西面湖边的山坡上。 原来转了半天我们还是没能离开封地! “受到的庇护只能在封地内,这种力量不可能超越封地。”秦淑瑶分析道。 她的观点很有见地,合情合理,很难驳倒。 “我们怎么办?不能再过从前被人追杀的日子。现在他们一见到我们就会格杀勿论的。”黄雨瑶耸耸肩,对这个猜测结果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要不我先回去探探消息,了解清楚情况后再想办法安排你们离开?”秦淑瑶说道。 “你回去会很危险的,你失踪了几天……”嬴宇浩担心道。 “我自有办法!”秦淑瑶露齿笑道。 从世外桃源归来,一切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起点。恼人的现实! 黄雨瑶看着远去的身影,对嬴宇浩抱怨道:“你怎么能放她回去?” “为什么不能呀?”嬴宇浩惊讶地反问道。 “那……万一她把我们都出卖了……”黄雨瑶生气得直跺脚。 “不会的!现在我们这种境况还能再差到哪里去?估计我们一出来,他们已经看见了,哪里还要她去告状呢?” “嬴宇浩说得对!我们快点隐身,去湖中的岛屿上去待一会儿。”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去吧!我去跟踪她。”黄雨瑶说完就不见了。 嬴宇浩无奈地看着我。 沿着湖边找到了停泊在水中的几条船。用魔法解散几条船,随风在湖中飘散开。我们乘坐的小船停留在湖中央,也随意荡漾。 水对我们是相对安全的,因为我们的体能,能在水中的行进速度极快;体味因为水会变弱甚至消失。如果隐身待在水中,他们很难找到我们。 我和嬴宇浩拉着手,仰面躺在船板上,感受到湖面清凉爽适的风吹来。船跟着微风轻轻摇摆着,湖水便荡起一圈一圈的水波向远处传播开…… 水波惊扰了山的倒影,倒影微微卷曲着来回翻动。 回望刚才站立的山坡,从船上望去,那座山坡从远处看去显得是那么深绿,像一个绿色的龙,正探着龙头到湖上喝水。 “宇浩~你还记得我们去海上的那次演练么?” “当然不会忘记。你当时迷失在海岛上,等我找到你时你却不愿意回家。我只好答应你的要求,陪着你这样躺在草地上看了一夜的星星。” “对不起!” “那时你父母感情不好,你这个小可怜几乎无家可依。大家都放假回家,就你一个人磨磨蹭蹭不肯回去。” “我是累了……” “泷薇~快点给心找一个家,别让它太累!我结婚后没顾得上把你好好安置好,一直愧疚!” “宇浩~” “你可以试着接受姬泽恩,他是那么地爱你,一点不少于我给你的爱。你别让他一个人去面对一切,试着大胆去爱他,让他的心有一个港湾。你们就能慢慢跨过一切界限。” “我…能有好结果吗?”眼泪滚落在船上,可我却能平静和嬴宇浩谈论起那遥远的影子。 “泷薇~你觉得好结果是最重要的吗?我有时很想为自己活一次,不管家族,不管地位。现在却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声名狼藉!如果当初就知道这样,我就会不以爱护黄雨瑶的名义掩盖自己的懦弱,我会坚持娶你,然后给你所要的……” “宇浩……”我震惊地抬起头看他。 “呃……那是我以前的想法。我会和黄雨瑶一起,必须对她负责……” 沉默了几分钟,细细琢磨他话里的个中缘由,最终摇摇头,否定了一切猜想。 “没有必要为了一段不可能的感情象飞蛾扑火般,最终还把自己的爱人毁掉。我做不到!“我最后叹了口气。 “泷薇,对自己好一点,好吗?剩下的我会帮你把路铺平!” 对于姬泽恩,他只是天上的月亮,被众多星星包围着。我不是没看到他,只是他离我太遥远…… “求你别再说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昏迷时看到姬泽恩的结局。他身边的那妻子不可能是我,他……还有两个双胞胎孩子。”我粗暴地瞪着嬴宇浩,我不想知道自己如何受伤! “泷薇~这不是真的!”嬴宇浩悲痛地喊叫。 他心在为我碎裂。 我感到很抱歉,我不该和他说这个!他非常清楚我爱上姬泽恩,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又是他不忍见到的。 我们都沉静了。 很久没有的疼痛在全身散开,席卷着我,全身力量被慢慢抽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奢侈。 可就在远处山坡,相当多的侍卫从山上往我们方向急速冲来。 模糊的意志无法高度集中控制魔器,我们的隐身正在一点点失效。 的确,我们的回归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 秦淑瑶莫名的加入,莫名的离开……黄雨瑶猜测的,对吗? 可即将陷入昏迷的我,不知道会带给嬴宇浩什么遭难! 第六十六章 逃亡 “泷薇,如果这事过去,你和姬泽恩确定不能在一起,你就回到我身边来,我们……你,怎么了?泷薇!” 这是嬴宇浩第一次见我这般痛苦挣扎,不停地冒冷汗,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 “似乎背部……那边……”我喘着气,勉强手指指向岸边,呼吸如游丝般弱。 嬴宇浩扭头看见了那一行凶神恶煞追踪而来的人,眉头皱了一下。隐身已经完全消失,我们的身体暴露在白日苍穹之下。 “泷薇,振作点!我带你离开!” 看见痛苦抽搐的样子,不忍之色浮在嬴宇浩眼眸,他心痛地看着我,完全无视外面的环境。 岸边的侍卫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我们身上,指指画画地说着什么,随即几个人脱去盔甲跃入水中。 身体好虚空,几乎被心痛吸走所有的营养。 神智渐渐消失了,我看到姬泽恩在最后那一刻,冲我灿烂一笑。 好久没走进平静的梦境了! 我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许久不归家,如今却落魄地回归。 圣树全身的叶子耷拉下来,就像即将离根干枯的大树,试图唤醒疲惫的我,树枝疼爱地抚向我。 精灵们变得很安分,不再像从前嬉戏玩耍,静静呆立在一旁陪伴我,悄然地没有一点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自己有了一些力气,我睁开了眼睛,一眼瞧见姬泽恩就在身边,正调皮地俯看着我。 我想伸手去碰他的手,可不能动弹。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一点点消失。 “泷薇~”我被一声急切的呼唤惊醒,秦淑瑶的声音。 我强打精神,睁开被胶水粘住的眼皮。 秦淑瑶浑身滴着水,正焦急地看着我。 周围都在晃动,还有急促的魔法子弹呼啸飞过。 “噢~我们被人追赶吗?” 身处危险处境才感到安宁的可贵。此刻已不容我在陷入各类情绪中。 “没事了。我们五人的魔力,足够甩掉他们。” 一个面目丑陋的男人亦是浑身湿漉漉,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喘了口粗气。见我疑惑地扫向他,他呵呵一笑,去掉了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原来是燕谋华用了魔器易容! “你好,燕队长。我似乎错过了很精彩的一段。”我打趣道。 秦淑瑶一头如丝的头发披肩,不断地滚下水珠。周围的危险声音远去,除了一个男人在掌舵外,嬴宇浩、黄雨瑶都围了过来。 “刚回到半路就被控制住了,他们逼我来寻找你们。通过气味,追踪到半山腰,不用继续寻找就能看见船上的你们,你们没有隐身,我就知道可能出事了。侍卫那是乱作一团,个个急于抓你们领功。雨瑶就在那一刻趁乱杀了押解我的侍卫。” 秦淑瑶一贯端庄的摸样因缠扭着发丝上的水,而媚态百出。 燕谋华也笑着接下去道:“我们追到岸边,一边招回木船一边派人游水。可当我接到报告说索王在船上,还有一人昏迷,就决定改变策略,我和伟彬――掌舵那位,易了容,赶到船上。索王正在与六位侍卫激烈地搏斗着。我们四人的加入,避免了一场可能的伤害。” 原来正在危急关头,他们四人刚好赶到,杀了六位侍卫,救了我们。 “宇浩看见是封地的侍卫,一时心软不肯杀他们,想把他们推下水去。个个都是游泳高手,哪有那么容易避开!”黄雨瑶撅着嘴啧道。 嬴宇浩脸一红,说道:“他们也没想杀我们,要不……” 燕谋华恭敬地说道:“是索王后下令活捉您,没人敢抗命杀您!” 沈漫瑶并不想杀嬴宇浩! “我们这是到哪里?”望着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内心一阵悲哀和惶恐。 难道这辈子是永无止境的逃亡! 大家无语地看向嬴宇浩。 “天黑后绕道回封地。祭师已经在封地安排了一切。” 嬴宇浩温柔地盯着我。那份久违温柔,那么的难忘。 “我们会给他带去麻烦的。”我幽幽道。 手无寸铁,如何与人对抗? “不会,我们会去索王的父亲睿泰先生以前建的皇宫地下室,专门为王室成员避难的。”秦淑瑶解释道。 当一个王者很不容易,什么都要考虑周全。正因为赢睿泰之前做了那么多工作,才有儿子有了今天安全的保障。 嬴宇浩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泷薇~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三个最好离开封地。你觉得呢?” “那当然。不离开封地会危及到生命,所以还是尽快离开……只是,离开后我们就要过着漂泊的生活,可能很久不能回族村,甚至可能一辈子……” 一想到现实问题,我有点伤感。 “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 嬴宇浩征求地看了秦淑瑶,好像有些话很难启口。 掠过一丝痛苦。我会慢慢把他忘记的!我下决定对自己说。 “我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了。以后跟着你们流浪!” 嬴宇浩别过脸,神情有点古怪,颇有点艰难地看着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呃?”我不满他们几人满怀鬼胎算计的眼神。 “我只是希望你回族村好好过日子,不要跟着我们去流浪。就像你说的,这一辈子可能很难再回族村,你一定要回去……”嬴宇浩小声温柔地说道。 燕谋华看我摇头,继续说服道:“索王后放出风声说黄雨瑶姑娘把索王、秦事务官和你都劫持了……,我和索王商量,既然是这样,就说你和秦事务官逃脱了。你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回族村!” 现在搞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难于齿口,原来他们已经知道我的态度。 “不!我走了他们两个就没人帮了。我要跟着他们走,即使以后再也不能回族村!”我坚决地说道。 “可是,泷薇,你不想帮他们吗?”秦淑瑶温柔地说。 “……”我不解地注视着秦淑瑶。 “如果你能回族村,把黄雨瑶偷拍的资料交给姬华德,就有机会替他们洗脱罪名。他们就能很快回族村,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 “这事你们可以做到的!”我坚持道。 “你说沈漫瑶会放我们离开封地吗?回到封地,我就会以缉拿的名义抓住秦事务官,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你那么聪明,好好想一下……嗯?”燕谋华眉毛挑了挑,鼓励道。 他们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这是唯一能救嬴宇浩和黄雨瑶的办法。 这和姬泽恩的初衷不谋而合! “你回到族村还是危险的!你知道了封地的很多秘密。沈漫瑶不是个仁慈的人,你的回归会给你和家人都带去危险。只能依靠姬华德和姬泽恩的力量,去保护你和家人。”秦淑瑶叮嘱说。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对黄雨瑶说道:“你们要隐藏好小心过日子。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要经常打电话告诉我你们的情况。族村一有消息,我会立即联系你们,你们尽快回家团聚!” 当夜趁着夜色,从森林的地下室潜入封地的王家地下室。 刘云浩早已在此等候,嘘寒问暖后,把机票给了我们,征得嬴宇浩同意后,我们准备即刻启程离开。 当嬴宇浩离开去拿东西时,黄雨瑶小声问我:“泷薇~你有没有办法让嬴宇浩留下来。他和你情况一样,只是受我‘绑架’,他可以平安的是吧?” 我摇摇头轻声道:“他的情况和我不一样。他身上有沈漫瑶所要的东西――启动法门的口诀。沈漫瑶忍辱负重了十年时间,就是为了那宝藏!她志在必得的!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大家都假装不知道彼此底细的日子,沈漫瑶会控制他,甚至不惜折磨他,希望得到口诀。” 黄雨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我抚着她的手道:“他有个心愿,就想抛弃一切两个人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你成全他吧,以后的日子好好待他!” 黄雨瑶紧紧抓住我的手。 “也许一切不开心很快就能过去!”我回握住她的手。 深夜一点,在侍卫准备交班前,思想比较懈怠时,我们按计划开始行动。 我和嬴宇浩一组,黄雨瑶自己一组,我们三人都隐着身,快速向门口飘去。 燕谋华则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燕谋华假装在检查值班情况,过问了侍卫们一些生活情况。 趁这个功夫,我们死死监视着侍卫手中的幻灭网,小心地往门口一点点挪去,尽量不发生任何声响。 已经把我们的项链信息解锁的刘云浩准时赶到,借故和燕谋华争执着什么,然后大声地说道:“摩罗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看!” 摩罗门一霎那打开,不顾侍卫们满脸诡异的表情,我们快速逃离了大门。 但法器对项链的验证荧光还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守门侍卫立即作出了反应,一张幻灭网一绺风般抛向我们。 却,迅速被燕谋华击落,在我们脚边重重落下。 一颗心猛烈地跳着。曾经尝试过幻灭网的恐怖,如今虽然没有击中,还心有余悸地多看了两眼。 “干什么!都散开!这是祭师在做实验!” 摩罗门关闭的那一瞬间,还听见刘云浩大声喊道:“别太紧张,刚才是几只模拟动物,付队长,你看,验证荧光也正常嘛……” 嬴宇浩也是偷车的行家,快速瞄准一台车,启动后载着我们向飞机场飞驰。 我的机票是回敦城,他们俩人去风谷城。 分手之际,都依依不舍。黄雨瑶抱着我苦苦不肯放手。 想到他们以后前程茫然的逃亡日子,我心如刀割,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最后还是嬴宇浩较理智,把黄雨瑶拉走了。 我和他们走向各自的登机口。从此后,和他们分开,两地惦记!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飞机上没有族人,我顺利到达敦城机场。 在机场附近找到了我的车,走上快速返回的道路。 原来的担忧已经被我抛之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和姬华德汇报,可以尽量撇清嬴宇浩的责任。 第六十七章 瓦解 刚在摩罗门露脸,妫汉彬没容我说话,就二话不说把我拉入怀里。 那坚硬的盔甲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轻拍着他冰凉的盔甲,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汉彬~”我轻声呼喊着他。 “真好,你终于回来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听说你被绑架了……”妫汉彬情绪过于激动,安静不下来。过去日日夜夜的担忧一定耗费了他不少神思。 “没事拉,我不是回来了嘛。你还好吗?” “家里人都好吧?”――这是我见到他每次第一句的话。今天我却问候他――我自己也发现了这个变化,我居然在关心他。 我从前一直无视于他对我的感情。在经历大风大浪后,我终于发现,他的这份守候,却是这么弥足珍贵! “嗯!我想你……”妫汉彬终于把我放开,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有点看不够。眼里深深的爱意正在对着我诉说他对我无尽的思恋和****。 他的神情再次灼伤了我。我长叹了口浊气,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已经把感情毫无保留地给了嬴宇浩……和姬泽恩,我怎么能接受得了他的感情呢? “走吧,带我去见姬华德。”我勉强笑了一下。 “姬华德已经吩咐,说一见到你回来就立即带你去单独见他。” “单独见他?”我愣了一下。 “是,他吩咐我在这里等你,我都等你几天了。” “噢~”我不可置否地应道。 “泷薇,你站定听我说一下。” 妫汉彬紧张的情绪影响到我,我内心有点发虚。 “呃?” “既然你回来了,我不想让你走了。我想……” “呃?”妫汉彬羞涩的情绪莫名地心慌,我猜测不到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向姬华德要求指婚,只要你答应……” “哦,不!” 我惊慌地叫了起来,把妫汉彬的害羞瞬间惊走。 “有什么问题吗?”妫汉彬不满责问道,他可能没想到我会作出这么激烈的反应。 “现在还不是时候!汉彬~对不起,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需要时间。”我语无伦次地拒绝着。 “我已经等了你几十年了,你……” “呃……总之不是这个时间!你知道嬴宇浩也被……绑架了,他还没有安全……” “那么多年来你心里就只有嬴宇浩!嬴宇浩!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在爱着你啊!他已经结婚了!你醒了没有?!”妫汉彬暴怒地跺跺脚,手狠狠地抓住我手臂。 我几乎没有看到他对我发过脾气,虽然他常跟人打架,还恼怒咒骂着,但对我总是温柔体贴。 妫汉彬怒气未消,我绝望地闪开了与他对看的双眸。 “对不起!”妫汉彬强硬地说道。 “我们迟点再谈好吗?我得去见姬华德了。”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因为我得集中力量来应付姬华德。 “你答应我会考虑,好吗?” “嗯,我会认真考虑。” 从来没有来过位于族村西北边偏僻的戒律院,这里虽然没有禁魔室那么戒备森严,但管理相当严格,到处都是卫士的影子。 它就像位于乡村的一座小教堂,典型的罗马式拱形结构,从里从外都非常坚固朴实。 妫汉彬叮嘱几句话就离开。姬华德没让我等很久,他颀长的身体在经过我身边时深看了我一眼,对我慈爱地微笑,但并没有说话。 我跟随着他一直走进了一个类似密室的小房间。他把一个和姬泽恩类似的屏蔽石放在桌上。 “泷薇~欢迎回家!你受苦了。”姬华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真诚和慈爱,一点没有虚伪的成份。 面对着权威,我举棋不定,只得向他施了深深的一个礼。 他用长辈式口吻道:“时间很短。我们直接切入主题,你介意吗?” 姬华德先坐了下来,指指旁边的椅子,认真地看着我拘谨地坐下。 “嗯。”我拘谨地坐了下来。 因为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 “泽恩把你们在封地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我。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更详细一些的。” “和姬族总了解得差不多……” “泷薇~你有什么疑虑吗?”姬华德凝视着我,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没有,绝对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在他不怒自威的表情下,心里的防御快要崩溃了。 “泽恩给你们的摄魂猫眼晶体带回来了吗?”姬华德看问不出什么,就单刀直入,让我防不胜防。 我脑子激烈地思考起来:姬泽恩一定把很多细节都告诉了姬华德。姬泽恩是不是想因此救嬴宇浩和黄雨瑶。如果是,那我为什么不给他呢?!为什么不告诉他在封地里发生的一切呢? “在这里……”取出了摄魂猫眼晶体,犹豫了一下,递给了他。 姬华德接过后专心地盯着前方,那是图像所在。 我已经看过了摄魂猫眼晶体内记录的资料,有监狱的情况、沈漫瑶和姚祈彬躺在床上的画面、多得不可胜数幻灭网、超过族群规定的侍卫的数量……条条都是死罪――如果被采信的话。 姬华德看完,神情有点默然。他又问起我这几天的经历。 我把封地发生的一些遭遇对他有节选地表述了一遍。 我把与黄雨瑶之间的友谊改成了自己擅自和她接触;也讲述了黄雨瑶发现了嬴宇浩被戒指魔力控制的事。 为了保护刘云浩,我说成了沈漫瑶要杀嬴宇浩,我们背着昏迷的嬴宇浩逃进了森林里,在被侍卫追杀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封地的一个悬崖,躲进隐秘的洞内躲过了追杀。 但还是把我被幻灭网伤了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讲了――我跳崖前被幻灭网打中,这才能解释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的原因。 整个故事里没有隐身,没有秦淑瑶,没有嬴宇浩(他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 整个故事的主角只有我和黄雨瑶,连姬泽恩都被我有意无意地排除在外,没有提及他的名字。 姬华德仔细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非常认真地看着我,点着头,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最后,我不得不把话题绕到姬泽恩身上。 “刘云浩祭师委托姬泽恩族总把魔眼送会族村,后来,他说预测到族总被追杀。刘云浩的预测对吗?族总现在如何?” 说着话是我紧张得几乎要抽筋。 “他很好。只是受了点小伤,现在完全恢复了。这次魔眼能顺利到我手上,你的功劳最大。泷薇~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姬华德赞许地看着我,声音更加柔和。 “是…您栽培的!我只是尽自己所能。”我听了姬泽恩安全,一颗心轻松了许多。 “可是你,却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包括你家人。但你不用担心,我会不遗余力的保障你们的安全。但是,有件事情必须要替我做……” “请您吩咐!” “从今天开始,你要保持沉默。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摄魂猫眼晶体,也不要谈及任何有关封地之事,更加不要透露和我这次谈话内容。你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黄雨瑶劫持的事情也不记得了。你可以尽量荒唐地推诿。你懂这个意思吗?” 我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的要求和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必须和他讨价还价。 “我会遵从您的建议。不过,关于嬴宇浩和黄雨瑶……” “这个请你放心,时机一到我会营救他们。” “我不是……能否将功折过,宽恕黄雨瑶,成全嬴宇浩和黄雨瑶……” “这是族规不允许的!泷薇~对不起!”姬华德断然拒绝,但并没有发脾气。 我根本没有和他讲价的砝码,又如何能和他公平讨价还价呢?! “可是……”我情绪沮丧到底了。 “现在我要的是你的安全!你翅膀现在还好吧?”姬华德略有不忍,只好岔开话题。 “嗯~还好。可是……” 目的没达到,我很想再做一番努力。 “我已经吩咐大祭师给你炼制一些丹药,辅助你提高体能。你要抓紧时间练习,快点提高体能和魔力。不管多忙别放松练习,好吗?” “好的,我会的。”我木然地回答。 姬华德安慰地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匆忙之色又占据在他脸上。 “现在开始一切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时间关系不允许我们多聊,我会和你再约时间。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是一轮责询会,你要好好准备!要对我有信心,好吗?快回去看你父母,这几天他们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被动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密室的,门在我后面沉重关上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蹒跚离开了。 帮助嬴宇浩和黄雨瑶的一切计划和希望只在这一瞬间,就破灭了。 我很不甘心。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做。 只要一想起还在逃亡中的嬴宇浩和黄雨瑶,内心就如火苗在灼烧。 只那么瞬间,所有的砝码都给姬华德拿走了。 终于彻底清醒地意识到: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学生,他的手段瞬间瓦解了我所有的武装。 悔恨极了。我咒骂自己的软弱、无能和轻信。 可这一切不能回头,只能默默地往回家的路走去。 第六十八章 责询会 爸爸妈妈和家里亲戚故友,济济满堂都在家里等我,他们站在庭院里,可能妫汉彬先报了喜信的缘故。 人多,我不用面对哭哭啼啼的父母亲。我怕我心脏承受不住那么深切的爱! “爷爷、奶奶……呃,爸爸~妈妈~”我故作轻快地一一打招呼。 沈勒泰也在人群中,他浑身酒气,呆滞的眼神却关切地注视着我。待我恭敬地喊了他一句爷爷后,他满脸菊花绽放开,发自内心的欢喜。 妈妈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久久不肯放开。 直到爸爸在后面轻声地喊了一句:“蕙琦~这不回来了嘛~”妈妈才不好意思地当众放开我。 “回来就好!”爸爸走过来熊抱了我一下,好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 好不容易打发完亲友们的质疑。爸爸却半信半疑地从人群中审视着我。 不管如何我还是决定瞒着他。我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因为知道越多就会越危险。 最终,爸爸还是巧妙地支开众人,把我叫入房间。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人来给你带了几句话,叫我一定要如实告诉你的。” “是什么?爸爸~”我心如捣鼓,心虚地问。 “他们说:‘叫你从今以后缄口不言!老老实实去上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和家里人的安全。否则录影会如期寄给族群的主要领袖人物。’” 我听了差点没没晕过去。是沈漫瑶!她怎么那么狠毒!录影就是猎犬追踪晶体吧,里面一定涉及到姬泽恩、嬴宇浩! 姬华德没有错,我只有沉默才能保全这些人!也许这些威胁他都通过金修浩知道了,所以今天才特意告诫我的。 “泷薇~我只要你安全就行。别的事情只要你不想说,我就不会过问,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一定有原因的。但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爸爸都和你站在一起。” “爸爸~”我感动地扑在他怀里,很久很久。 后来我擦干眼泪,坚定地对他保证说:“请您放心,我会掌握好分寸。” 爸爸放心地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得知你出事,勒泰爷爷把漫瑶好一顿痛骂。” 眼前浮现出沈勒泰疼爱的目光,心中一阵暖意。 屋子边不少戒备的情绪,应该是姬华德派来保护我们的卫士吧。 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生死戮战,如今回到安逸的环境里,恍若隔世之感。 虽然没有动力,但心力交瘁迫使我练习了一晚的体能。依然空荡荡的丹田,却似有无尽的能量盘旋在此,孕育着极细的筋络,每一次的练习都有不小的收获。 经脉的粗大和壮实,是承受旺盛精气的必须所在! 从入定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昨晚姬泽恩一直没有出现过,无尽的思念和眷恋萦绕心头。昨晚有心事,在妫汉彬陪伴下,我一直小心地望着庭院外面,希望那边出现姬泽恩的身影。 继而,满脑子是今天的责询会,只得把一切丢在脑后,细细斟酌。拨开扑朔迷离的谎言,仿佛面临着满是质询的领袖们。 爸爸已经在庭院打理起花草――那是他的最爱,我们家的最亮风景线也是在那里――妈妈依着门幸福地看着爸爸忙碌的身影,我通常会跑到庭院叽叽喳喳问着各类问题。 今天我和妈妈一样,倚在门边,看着爸爸手里忙着,时不时停下来向我们介绍他的宝贝们,或者自言自语对着他的宝贝说点煽情的话。 这样的生活很惬意,内心有一种独有的宁静和安详,让你可以忘掉世间的一切烦恼,独享仙境的幸福。夫复何求?! 是不是我过于年轻?我为什么不能享受这种宁静和快乐呢!这是一种真正的宁静,可以抛弃竞争和世俗,让你的心真正回归到自然。 这种恬静的田园式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就在我面前,我却没有能力去抓住它。 “昨晚没睡好吗?”妈妈小声地问道。 “回家有点不习惯。九点,姬华德要求我参加全族领袖的责询会。” “不要紧张!就那几个人。你只要如实说就行了。有些不想说的,你就说忘记了……”妈妈小声地教我。 我笑了――没想到妈妈会教我这些! “这件事越快结束越好,如果他们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我宁愿你平平安安去上班,而不是去接什么任务。”妈妈抱怨地说道。 也许每一个妈妈都首要地选择子女平安幸福,而不是出人头地。 妫汉彬奉命准时来接我。本来这些工作都是他手下去做,但只有是关于我的,他都亲自过来陪着我。 “别紧张!一切都会好的。” 妫汉彬紧紧握着我的手,却把他的紧张传递了给我。 责询会还是在议事厅,是我最初接任务的建筑物内。 我跟随金依薇走进了议事厅。里面正中间依旧是姬华德族长,依次是寇文德和姚威德。 下面是族总,族总中只到了姜微泰、佴伟德、李鲁泰和孔团泰四位。 我战战兢兢地站在中间的空地上,一下子觉得这个议事厅好大,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感。 我对着中间再向四周深深地施了礼。 姜微泰向三位上座的领袖征询地望了一下,交换完意见后点了点头。 “泷薇~上次派你去索王封地执行任务,现在我们只是向你例行询问有关情况,请你如实作答。”姜微泰温和地说道。 “好的,大祭师,请您提问。”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些。 “现在请你把了解到的情况讲述一下。” “是。我遵照指示到了索王封地,当天就参加了索王后沈漫瑶主持的一个会议。在我的请求下,我被安排去到索王的宫殿拜见,可索王一直在睡觉,我等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到。第二天,我依然被安排去见面,但情况和前面相同。就这样过去了四天,情况都差不多。抓捕黄雨瑶也没有一点消息。我打回两个电话向梅族总做了简单的汇报,梅族总指示我如果还没有消息,就在二十八或者二十九日回族村复命。” “那你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 “因为我昏迷了。还听说我被黄雨瑶劫持了。” “‘听说’?被劫持时你不清醒吗?” “是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自从…呃……长翅膀后,就常常会突然昏迷不醒,会睡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我不清楚是否被劫持。等我醒后我在封地森林里,身上除了钱和证件,别的东西都没有。” “你怎么不回封地先去报告?” “等我意识到出了问题时,就先回到封地。封地的侍卫告诉我,说我被劫持了。后来我去找索王后沈漫瑶,据说索王后亲自带队离开封地到上海去寻找我。她,对我真的很尽心!我回到住处寻找电话,却发现失踪了。我担心族群领袖记挂着我的安全,告诉侍卫转告我的感谢,就先回来复命了。” “昨天你怎么没有先来报到?”孔团泰极度不满的口气。 “一回到族村背部疼痛感又发作了,结果刚回到家又昏迷了过去。”我看着姬华德小心地回答道。 感觉不到他的颔首,他脸部始终没有表情。 我期盼着背部痛起来,不知道后来还要圆多少谎!一个谎需要千万个谎言去圆。而今我深有感触。 “你被劫持的时候是否看到了什么?”孔团泰眼里全是质疑。 “没有。我一直在昏迷着,完全不知道有劫持这种事。” “你昏迷时完全没有知觉吗?”还是姜微泰继续提问。 “是。” 背部剧痛起来,我初初以为是幻觉,还是迫使自己集中精神看着姜微泰。 我又想起沈漫瑶提到的大祭师,怎么都没法和这个和善的姜微泰联系起来。 “你对索王嬴宇浩一直避而不见这件事怎么看?” 一听到嬴宇浩这个名字,忽然感觉到背部剧烈地抗议,痛得我浑身无力,眼冒金星。 我痛苦地弯着腰,眼睛盯着摇晃的地板,很想失礼地坐下去。 我听到姜微泰关切地喊着我:“泷薇~,泷薇~” 我无力地垂着头,浑身的力气要用完了,朦胧中自己就要瘫倒在地,我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往地板上躺了下去。 耳边一阵混乱的声音,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圣树愉快地迎接着我。我用脸贴着树干,双手紧紧把她抱住,久久不肯离去。 小精灵们又吵闹着带我飞翔,我发现我已经在她们的引领下,可以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起来,心情是快乐的宁静的。 圣树快乐地展动着她碧绿碧绿的枝叶。 有了听觉,众人焦急的低声呼叫,还有周遭一阵杂乱纷沓的声音,闻到药水的臭味,还有嘴里的奇苦味…… 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我还是决定忍住,继续装睡。带着依然一身的累和疲惫,我强迫自己睡过去。 我,真的做到了。 等我再次醒来,周围没有吵闹,安静得给人有种慵懒的睡意,我微微张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房内摆设,妈妈正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妈妈~” “想喝点东西吗?” 看得出妈妈心情很好。我的昏迷没有吓到她就好。 “好~”我就着妈妈的手喝了点水。 “告诉你好消息,刚刚责询会一致裁定相信了你的证词,很快可能有人来征求你的意见。” “我在那边晕倒很尴尬……” “你的昏迷及时证明了你的描述。当时我正担心,就看到你被担架抬回来了。得知你只是昏迷,呵呵~我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 “他们说什么?” “族长向我们道歉,说不该让你接受那么紧张的责询。说这事到此为止!大祭师说你在长翅膀,要好好给你补营养,还留下一瓶练气丹药给你。其他族尊和族总都表示问候!姚威德族尊还亲自送一些东西来安抚和慰问。” 眼前闪过那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孔。姚威德,亲自来慰问? 第六十九章 上班族 回家第三天,姬华德果然派天女妘雨婷来问候,她是一个很和善的姑姑,姬华德还委托她给我带了一部新的电话。 她仔细地询问了我身体情况。这个问题让我很是尴尬,很难回答,我如果说常昏迷,很难争取到出去工作的机会;如果说身体很好,我的任务汇报就有问题。 斟酌再三,我只好含糊地说自己身体还可以。 “华德叫我征询你意见,愿意留在族群,还是去企业。你可以多一个选择到军队服役的机会。” 对于姬华德投出的橄榄枝,妘雨婷似乎很肯定地我会选择这一个。军队,是所有年轻人梦寐以求的职场追求场所。 我避开她热切的目光,说道:“我还是回去企业工作吧。如果可以,请给我依然安排在敦城。” 妘雨婷失望美眸一顿,继而和蔼地叮咛我要照顾好身体,并表示会尽力为我争取。 完成对我翅膀生长情况的检查后,她对我的态度突然肃然起敬地说道:“翅纹深紫色了!” 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日子是很难熬的,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封闭的小山村,安静且祥和,忍受不了不规则的声音冲击。 我已经拿到了族群给的推荐信,这是一家保险公司,总部设立在敦城,业务面覆盖全球。我要去应聘的职位是信息部的一名小职员。 上班前的那天晚上,我独自走到海边。找到我和姬泽恩曾经坐过的那块礁石,用右手抚摸着他帮我植入魔器的位置,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听着潮水起起落落和海涛拍岸的声音,兴奋且低声轰鸣。远处的深邃的海面显得漆黑而平静,像银光一样的月色,映照着波浪频频闪动,像一条光带一般,又像姬泽恩透亮的眼神闪烁而过。 四周都是戒备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个不起眼的人物,成了族群卫士暗中保护的对象。 天空飘起千缕万缕的雨丝,雾气一般直扑面上,凉丝丝的。开始时没觉得什么,慢慢地,水滴从我发梢往脸颊流下,才意识到自己坐了很久了。 这是让我心悸的地方,一辈子也不想忘记的地方。我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我让自己沉溺在这一片宁静的气氛中,雨丝越飘越大,海风凉飕飕的,耐不住凉气,才站起身离去。 半路上我碰到了来寻找我的妫汉彬。见到我时他没有一丝责怪,只是慌忙地脱下大衣给我披上。 “你明天要去上班了……我和你父母商量指婚的事。如果他们没意见,我就会请家族出面请求姬华德……” 闻言如遭雷劈,本来寒冷的身体瑟瑟抖了起来。雨水夹带着泪水一起滚落。 内心极其无助,好像被人逼到一个角落却无力反抗,只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任由泪水无休止地跌下。 “该死!真是该死!”妫汉彬恼怒地咒骂着,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汉彬,忘记我吧!”我抽泣地婉拒道,故意不看他黑沉的脸色。 妫汉彬叹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随即,抬起手为我轻轻擦满脸的水珠。须臾忍不住又心疼得骂起来。 “泷薇,别让我等太久!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短短几天内,妫汉彬提起了两次指婚。足于把我逼疯! 我不知道这一切将如何结束!胸口憋闷得要爆炸一般。 我逃离族村是在凌晨——族人还没有大规模活动之际,回归到了人类社会中——这里让我有一丝喘息机会。 我驾轻就熟地在新公司附近找到一座小别墅式的平房,这里租金非常昂贵,但我喜欢这里的建筑和室内装修。漂亮整齐的草坪和停车场,也符合了我的要求。 房东是一个可爱的白发老太太,待人和善又宽厚。我快速地和她例行完手续。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屋内简单收拾。这里将是我未来几年内居住的地方,所以我对它的要求很高。 我的新公司在十六街。在人力资源部面试进行得很顺利。临走时一个年级稍大的妇女从眼镜框上面盯着我,对我严肃地说:“不管什么高层推荐来的,你都需要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我诺诺地退了出来。一个女孩对着我吐了吐舌头,轻快地笑了一下。 “她就那样,甭理她!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信息技术部报到。” 我后来才知道她叫詹妮,人事资源部的职员。 和人事资源部同一层的另外一端楼层是信息技术部。 据我了解信息技术部是承担保险业务的信息软件开发、数据库维护、管理业务、网站建设和维护等工作,对专业业务要求比较高。如果不了解保险的业务性质、流程和种类,就很难把这些东西与科技含量极高的软件业联系在一起。 我在这里是负责网站的维护和建设,一些数据库系统还需要开发简单的软件。 信息技术部经理是一个很帅的中年男士,自我介绍叫杰克。他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但态度非常友善。 他带着我来到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这间大房间内的每一个办公台都用一个“ㄈ”字型的三合板隔开,虽然办公室很大,但是很整齐,布局也很合理,留出了两条很宽的道路。 杰克经理向大家介绍了我,就把我交给了信息技术部的鲍伯。 鲍伯是信息部的总管,他不属于管理层的人,他是职员的主管,具体负责业务分工和管理。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三合板隔开靠窗的空位置上,先给我安排了我座位旁边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爱伦,做我暂时的师傅,带我熟悉业务。 爱伦很快就和我混得很熟。她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乐于帮助别人。 她不厌其烦地对我解释着网站的建设和后台的维护、更新情况。然后给了我一堆公司的历史文件,让我慢慢通过阅读了解公司的各项业务情况,还有一些关于公司的正面新闻。 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爱伦带着我一起到大楼一楼旁边的餐厅用餐。 很快我们所坐的桌前都占满了人,他们都是爱伦的朋友。我只记住了三位——棕褐发的格瑞丝,和一个金发的凯尔,和上午见到的人力资源部的詹妮。 格瑞丝是业务部的职员,她有一双迷人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像是一个洋娃娃;凯尔也是后勤部的职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有着一双像姬泽恩一样的碧眼和一头软软的金色头发。 他听到介绍我时,对我很友好地点点头,还冲我笑了笑。 我却愣了愣神,当意识到他不是姬泽恩,才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凯尔非常宽容地问起我来公司后的感受,还对我表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他们都给我递了名片,我还没有名片,但他们一定会很快能找到我——公司进新人都总是被关注! 下午也很顺利地过去,公司的资料很多,几乎堆得我半人高,但我还是很努力地迅速地阅读着,一点没有懈怠。 下午茶我没有出去,我按照爱伦的指示去附近不远的街上买了一台手机、掌上立体电脑等,把原来的电话卡放了进去。 我把电话打给了爱伦和中午递给我名片的几个人,告诉他们我的号码。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爱伦要参加家庭聚餐没有陪我一起吃饭,不过约好第二天大家晚上出去喝啤酒。下班我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我房间里的电器等什么都不缺,唯独就是缺少食物、煮饭的工具和日常用品。 唯一自怨自艾的是,到处都是族人的情绪,或一个,或两个。但总是在我发觉前消失不见。 每天必做的工作就是调息静气。有大祭师的练气丹药辅助,丹田内的波动能量平稳了许多。不会一开始调息,就有大量的精气释放出来无处收藏。缓慢的天地之气渗透入经脉,培育出来的经络进化更加醇静,更加有韧劲。 只是,丹田内的精气似乎并没有因勤奋练习增加多少。寒冰对精气的消耗极其厉害,召唤持续不了多久,丹田就会因精气的大量消耗而运转困难,没有多余的精气持续供养寒冰的练习。寒冰的练习进展并不理想,还紧紧停留在寒气,离口诀字面上的“冰”,不知道还需要多远差距! 得闲之余,慢慢研磨地心冰莲。可是,地心冰莲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它离开魔兽王国后,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灵性,温玉的光芒再也没有呈现,再也没有和我互动的时刻。只是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就像一件精美睡莲的艺术品。 小平房有一架钢琴——这是我选租这房子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它是我最喜欢的乐器,我自得其乐地弹了几首曲子,其中有我最喜欢的《雨的印记》。 每次弹奏,我都仿佛站在雨中,让雨丝滴下,轻轻亲吻到脸颊和嘴唇,感受到爱人远去的惆怅。此时,看着我手指在键盘间滑行,就像触摸到姬泽恩的脸一样那么亲切。 我还特别喜欢弹《风之色彩》,仿佛置身于一片森林中宽阔的草地上,感触到风在你身边轻轻飞扬,风带来了花的香味,带来了泉水汩汩的声音,带来了海水的咸味,还有带来金色的阳光……风,拥有七彩斑斓的色彩! 独居那么多年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这里的一切,它就是属于我的世界!一个人的世界!孤独的世界! 第七十章 重逢 不知道何故,无意中和凯尔成了莫逆之交。由于姬泽恩的关系,我对他颇有好感。 而他,每晚都会打电话来,和我聊起斯诺克,聊起电影。他聊天很有分寸,绝对不涉及到我个人隐私。 他找我喜欢的话题,我们尽兴地聊着。只要有一天回家电话铃不响,我就会不自觉对着电话瞥上一眼,但它总没有让我失望过。 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我们聊得非常开心。 这种短暂的友谊没能掩盖孤独的思念。 我常常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往外望去,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公园,但由于是晚上,现在是漆黑一片。屋内的灯光把我的影子印在玻璃上,显得形单影孤。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再感到孤独? 我就像游荡在世界之外的人,哪里都没有完全属于我的地方。 我很快就熟悉了公司的业务。对电脑的熟悉程度让爱伦刮目相看,她带着惊诧和赞赏,开始交给一些工作让我独立完成。 我和他们一样,过起了人类上班族的生活。一起交朋友,购物。有时还相约去喝啤酒。看到他们放开怀抱喝得尽兴,也有一种过瘾、同醉的乐趣。 人类的七情六欲可以充分地展现无遗,在黑暗的掩护下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可以大声哭大声笑。 我不可以!我只能尽情去欣赏,只能躲避。 只有在回到家中弹琴时我才能放纵一下被压抑多时的情感,所有的情感都寄思于乐曲,那里有我的想念、我的哀伤、我的孤寂。 有一天晚上,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惊动了我。我刚习惯说完“我是林泷薇”,那边居然传来黄雨瑶的哭声!问候没结束,我们傻傻地对着电话哭泣。 最后还是嬴宇浩告诉我:他们在菩国首都暂时定居。山和水,薰衣草的颜色和味道,风景如画的山野,古堡、宫殿和大海,都是他们乐于呆在海边城市的理由。 虽然不缺钱,但黄雨瑶还是找到了一份教师的职业打发时间。 我把接受责询和姬华德的谈话都告诉了嬴宇浩,没有掩饰我的沮丧。 “姬华德是族长,他要考虑全面的利益,你要相信他。”嬴宇浩安慰道。 以后的几天,他还大力渲染他们如何喜欢那个美丽的国度,好让我放下心里的芥蒂。 于是,等待他们的电话成了生活中的另一道色彩斑斓的风景。 这天吃饭,凯尔偷偷问我:“明天上演一部6d的新片《魔梦》,有兴趣吗?” 我知道人类说看电影等同于约会,连忙婉转地谢绝了他的请求。虽然我多次声称独身理论,却并没有让他退缩。 第二天下班,凯尔径自向我走来,手里拿了新片《梦》的光碟递给我。 他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邀请我一起看。” 我内心一愣怔,立即接着他的话说道:“那太好了!我们再约时间。今晚我有事……” 爱伦他们的参与可以避免与凯尔单独接触,届时将是我们朋友圈一场集体活动。 为了表示自己今晚确实有事,我打算不开车回家。到了一楼刚好碰见格瑞丝,顺便发出了看碟的邀请。 刚和她们告别,一个焦乱情绪在纷杂情绪中脱颖而出: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优雅地立在对面马路,神情急躁不安,却深深吸引了不少帅哥美女的眼球。 是姬泽恩!真的是他!是姬泽恩吗?真的是他吗?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等确认后,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身体好像被什么定住不能动弹,空气在那瞬间凝固了,稠得无法拨开那凝滞的眼神。 同一刻,对面的他对视上我怔怔的眼神,滞了滞身形,突然粲然笑了,惊艳了一条街。他朝我飞奔过来。 同事羡慕的眼神从我身边绕过,我麻木的双腿慢慢挪动了一下,靠住了后面光滑的墙体。 姬泽恩,真的是姬泽恩!他就站在我跟前! 我们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大浪,满心的喜悦和快乐翻卷起,始终无法平息。 我拉起他的手逆反着人流往电梯走去,心像小鸟一样快乐地歌唱,完全忘记那么多天的思念和伤感,现在只有愉悦的情绪伴随着我。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们只是用眼神相互望着,痴笑着,几乎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只是很白痴地笑着、乐着。 回到住处,我们****的情感迅速爆发,互相紧紧地抱着。 只是紧紧地,抱着。 “泷薇~宝贝!”姬泽恩终于在我耳边说话了。 “泽恩~”我热烈地回应他的温存。 他有力的手臂圈住我,好像生怕一放开我就会像一缕烟飘走,再也找不回来。眼神传达出来的爱意,可以盈满整整一屋。 “我回到族村没有见到你……” 我想起了那几天颇受煎熬的日子,心里有点抱怨。声音却是从来未有的温柔,那甜蜜的情绪骚动着我所有的温存。 “我出去执行任务了。记挂着你的安危,便中途转机去了索王封地。后听秦淑瑶说你已经安全离开了,我才赶回族村。回来那天开始,我每天下班都在你公司门口等你,可始终没见你身影……” 天哪!这样算起来他等了我将近十天了。 我一阵心疼,望着那张俊美的脸,还是那个魅力四射的眼睛,内心泛起的涟漪一波一波,无以回报的愧疚占据在内心。 “秦淑瑶…怎么样?” “她没事。在我的干涉下,沈漫瑶不敢对她过于严厉,依然叫她担任事务官职位。其他人都还好,没有完全暴露。快告诉我你如何杀死火狐狸的!” 原来那李军师就是火狐狸呀!我正犹豫着如何谦虚一番,姬泽恩奇异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手掌反转间,却是一脸的震撼。 “分开才十多天,你的体能怎么飞跃到了十级顶峰?貌似能突破十级进入九级了。” 低体能级别的突破,没有一年几个月,完全是不可能进化一级;高级体能级别间的突破,那更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无法做到。也难怪深谙此道的姬泽恩震惊不已。 “我也不知道。” “咦?你的体内怎么有股奇怪的力量流动?” “怎么了?” “说不出来。你最近服用什么丹药吗?” “只有大祭师给的练气丹。” “练气丹只是规整你体内的精气和魔气的走向。” “是北辰寒冰法器吗?我在封地偶然获得的。” “我听说了。不是法器或你的吉动兵口诀……是不是和你的翅膀有关呢?” 我大彻大悟的古怪摸样一定很逗人乐,他撇开了惊愕,笑眯眯地看着我。 “难怪每一次生长和翅纹转换,都吸取我大量的体能和魔力!原来它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撑。” “试试刚才的猜测!” 姬泽恩终于从凝望中回过神,那笑开心且畅快,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我喜欢听到他的笑声,一种最美的音符。 我翻翻白眼,无奈道:“我体内的丹田能量空洞异常,反噬作用很大。你别协助我,我还是自己练。” 姬泽恩呵呵一笑,手一展,一张精美的毯子已经悬空而立。 “我是谁啊!放心吧!” 那份自信征服了我,甜蜜一笑,盘腿坐在毯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收敛住身心,沉入深修。随着平稳的气息从丹田内缓缓释放,被开挖的大量经络如旱田的秧苗遇水,活跃地舒展开,拼命地吸收丰富的精气能量,去补充强筋活脉生长的需要。 “精气挺充裕的,可惜了精气运转速度太慢,对经络耐受冲击不利,影响经络韧度的强化进修。” 姬泽恩说着就把魔力灌入我印堂,反方向试探捕捉我运转的精气流。 外部魔力的注入虽然极淡极细,却像一股无形的牵引力,体内缓慢移动的精气流突然不安稳地涌动,跌跌撞撞地从丹田疯狂地倾涌而出,漫向全身各处大小经络。 收到气流的压迫,经络内传出胀痛感如飞车地速度游走着,从小腹快速地传递到全身,然后又回到起点,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能量流冲击,每一次的快速流转,经脉都得经历一次刀割般的疼痛考验。 随着我呼吸的急促加快,外援的魔力停了下来,然后,被缓缓地撤回姬泽恩的指尖。他不愧为仙级壤师,完全没有嬴宇浩遇事时的慌乱和无序。 奔腾的气流并没有因此停止下来,随着气流的快速流转而加速奔跑速度,大量的天地之气被漩入体内。新能量的加入如鮸鱼效应,把体内原本呆滞的能量流拖动,进入疯狂的循环游动。 “够了!压制它们!这样无节制吞噬能量,你的经脉会受不了冲击!”姬泽恩急忙制止道。 全力压缩回丹田的气流瞬间不见了,依然是不断涌入的能量流。 在姬泽恩惊讶的情绪下,依然无法制止的诡异力量扯动着像开启了抽气机,一缕缕冰凉的带着夜色的能量流穿进体表,游走几轮后被魔力炼化为精气,沉降如丹田。 新进入丹田的精气依然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沉寂入黑洞。 “好奇怪!没有人能够这样贪婪地吸取天地能量而不反噬的,你…似乎可以做到!” 姬泽恩惊骇的情绪不亚于我第一次察觉自己可以这般猖獗无度地吸取能量,而不被大量的能量侵蚀经脉。 正常情况下,这种忘我的吸取天地之气而不强行中止,只会带来气息混乱而走火入魔,严重的会经脉无法承受而尽断。 第七十一章 小插曲 “很恐怖!” 这是姬泽恩对此次我被迫强行断开能量吸收的评价。 当我缓缓地平定气息时,刚刚吸收大量能量的敏感体质,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想再度深入时,却被姬泽恩的话打断。 “泷薇,你晋级了!体能达到九级。” 没等喜悦涌上眉眼间,凝重先占据了我的眼神。 “泽恩,外面好像有人窥视……” 姬泽恩寒光冷然一闪,没等我把话说完,飞速冲出了门口,正惊叹之际,他又返回了房间。 “走了。可能是族群派来保护你的卫士。以后不用他们了。”姬泽恩宽慰地温暖地一笑。 “你也是华德派来的奸细吧?”我揶揄道。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当我对上他眼神时,却得到了似是而非的浓浓笑意。 他不是为了来见我,而是被派来保护我的! 伤害到自尊,情绪一下子跌进了谷底,更严重的是我动摇着刚刚建立起来的与他一起努力的决心。 我把眼神茫然地投向了电视,来掩盖自己的失落。 客厅只有电视里传出斯诺克锦标赛决赛的解说声,吸引着全球上亿人的眼球,可偏偏吸引不了我这个粉丝的注意力。 姬泽恩轻声一笑。 “看着我!”姬泽恩命令道, 手指不顾我的抗争,轻轻锁住我的下巴。 强忍住伤感,我给他一个冷冷的不以为然的眼神。 “你开始在乎我了……”姬泽恩愉快地笑着,捉狭的表情又浮在脸上,“你说华德会主动派一个尊总去保护一个小丫头吗?呃?是我自己申请来的!知道这个是不是好受些?” 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说得一点没错――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族长怎么会叫一个前途无量的族总来保护我呢?真是当局者迷! “你……”我本想娇嗔他几句,碰见他捉狭的表情,立即心虚起来。 姬泽恩一副自得其乐的眼神,享受着对我精神的臣服。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们都同时望着电话,是凯尔! 凯尔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回到家的,我才想起自己编造了今晚有事的谎言,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如果没有他,我今晚又错过了姬泽恩。 可是,姬泽恩却警觉地盯着我的脸,为了避免误会,我对他聊的话题不是很热烈。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勉强才把电话应付过去。 一转头看见姬泽恩,他的脸色都变了。 “是凯尔,公司同事。”被他盯着,居然有点心虚地解释。 “以后不要再接他电话了,我不喜欢他!”姬泽恩很霸道地说。 “为什么干涉我交友自由!人家也未必喜欢你呢!”我瞪了他一眼,我有些恼怒,一见面才不久,就吵了两次架。 “我来找你是需要征求过他意见是吧?!我是否受欢迎还要问过他是吧?他只是个人类!你是想和人类谈恋爱吗?”姬泽恩盯死我,恨恨地说。 这什么和什么啊?!他真的有些不可理喻!我扭过身不再理他,赌气地背着他。 “告诉我是不是?!如果这样我以后不再来找你了!”姬泽恩对我大声吼道。 我不喜欢被人大声吼。小时候看到过父亲和母亲争吵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对着母亲吼起来的:“我再也不想和你过下去了!”我当时正在庭院门口,听后我心都碎了,疯狂地跑进了森林。 我站了起来,慢慢走进房间里。我把门锁上,屈膝抱腿,从所未有的刺痛从心里传出。 原来爱人之间可以彼此伤害,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对方。 那么,刻骨铭心相爱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能更进一步的伤害和被伤害吗? 过了许久许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门,却自己开了。 “泷薇~对不起!我这是在吃醋是吗?”姬泽恩的语气充满着真诚和歉意,他的手从我腰间环过来,把我紧紧拥在胸前。 很想无视他的自尊,最终还是心底里原谅了他。 “凯尔有一头金发和一双碧眼。正因为这样我第一眼看到他才记住了他。”我主动和这个醋坛子谈起这个话题,免得又心存芥蒂。 “姬泽恩只有一个,别人代替不了!”他说得很自信,对我的理由他表示着很不屑。 听他的口气还没有过去那阵醋意,我只好说:“知道了!以后只认一个姬泽恩!以后相似的也通通躲远点。” 他一下子乐了,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活了两百多年,还这么天真,他应该算是唯一一个了! 突然门铃大作。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麻烦刚结束又来更大的风暴! 我看着姬泽恩,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却勉强保持着微笑。 “应该是凯尔来了。他听我电话里不自然,可能以为我……”对人类的了解迫使我又一次解释道。 “那就请他进来吧!”姬泽恩语气很是夸张。 “还是算了……” “让他进来吧!我保证做得很好。”姬泽恩深吸了一口气,晃晃脑袋,很轻松一样。千般风韵,悉浮眉眼。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装的――为了我而装的。 如果不去开门,凯尔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可能会去报警。可看到醋意十足的姬泽恩又让我担心不已。 “那我真的去了?可别后悔!人家可帅了。”我调侃他。 “嗯…”他好像没有底气。 我暗暗好笑。 凯尔看到我时表情很是怪异。 “泷薇你没事吧?那么久都不开门,我还以为……”凯尔没有说下去,他看到一个健康的我,嘴角还挂着笑。 “刚才只是……”我瞥见姬泽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便改了口气,“只是一个朋友来了。” 慌不迭地介绍完,凯尔似被他英俊的外表迷住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满脸的突然和醋意。 他们都“落落大方”地握握手。 我抱着手看戏,尤其是姬泽恩,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故意刺激到凯尔,那种心胸真让我“佩服”。 “不好意思!我们刚准备睡觉。快点请坐!”姬泽恩热情地说。那脸上假装出来的大方,明眼人都看得出很虚伪。 “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我只是……听泷薇在电话里说话和平时不一样,我担心……”凯尔抑制不住的吃惊,口吃得厉害。 “她见到我回来太激动了!我刚出差回来。平时谢谢你的照顾!她告诉过我和你能聊得来。” “我不知道你们……”凯尔一直在搓手,强笑的脸部开始抽搐。 “我们住在一起不是很久时间,不过准备很快结婚。你知道,女孩子对这种事都不太好意思对外人提。” 凯尔还故意夸张地笑了笑。 我恶狠狠地瞪向他。他故意完全无视我的表情,真是邪恶! “噢!时间不早了,泷薇你没事就好,我,该回去了……”凯尔的自信心完全被姬泽恩打垮,败得一败涂地。 姬泽恩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关上门的一刹那,我注意到他长呼了一口气。看样子他连这种戏都演不好,醋意该有多大! 姬泽恩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对我说:“你看,我表现得不错吧?” “是不错!就是有点假!”我一言道破他的弱点。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他有点厚颜无耻地说道。 “哎~你说很快结婚了,和谁啊?”我转过身瞪着他。 他这种伎俩无非就想吓退凯尔了,可手段也有点烂。 “呃……的确很快啊!如果你同意,我立即回去求姬华德,我们就结婚!”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拖着我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 “你疯了吗?他怎么会同意!” 我气坏了,他怎么总是那么天真! “我相信姬华德会为我想办法的!” 他继续在做梦,而且是不想醒的梦! “按族规你是我叔叔辈呢!他怎么可能为你想办法?!!!如果我们结婚,他的族长还要不要当了?”我几乎被他的天真气炸了,几乎用吼的方式大声提醒他。 “你等我的消息就行!”他依然信心满满。 真是没有受过挫的皇族一代! 皇族,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我把嬴宇浩和黄雨瑶的情况和他说了。姬泽恩静静地听着,最后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心里有点失望,原本以为姬泽恩可以帮我,看样子我也只能靠自己去帮嬴宇浩。这是我回族村的任务,我一直都记得!只要嬴宇浩他们一天在外流浪,我就没法让自己安心下来。 我很希望他能开口对我说一声“我会帮他们”之类的安抚的话。可是却没有得到。 陷入沉思的姬泽恩终于注意到我的烦躁,他捉狭地笑了――我久违的表情,我太爱它了!可如今,却没有心思欣赏它! “我一定会帮嬴宇浩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不是你!” 姬泽恩看了看我脸上,它正在一点点缓和,他又噗嗤一下笑了。 “小傻瓜!你怎么就对我没有一点信任?!真让我无奈。如果我不说这句话,你是不是打算赶我到街上去?” 他实在是一个聪明透顶的家伙!可一种捉摸不定的笑容却始终挂在他脸上。 “呃……我们隔着这扇玻璃对望呗。”我有点理亏,却强词夺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 姬泽恩一副无奈的表情,却突然吻了过来。我防不胜防,嘴唇被他深深地压在唇下,又羞又慌张。 原来他的捉狭永远都是有目的的! 他用手掌放到我背上,揉着,他接下去有深吻下去的企图。 灵机一动,“哎呀~”一句闷声,姬泽恩立即放开了我的嘴唇,用手扶起我,急喊道:“泷薇~” 当他看到我的学着他狡猾一笑,才知道上当了。 相视而笑,心,靠得很近! 他的笑温柔,迷人和高贵,溶化了我所有的防御和顾忌。 我被他深深迷住,眼神迷惘零碎,情不自禁散开一层层涟漪。 姬泽恩那不染世俗的慌乱情丝,如拨动的琴弦,撩拨心神。 他一定被我色迷迷的眼眸触碰到心灵深处,才方寸大乱。我暗自得意。 我心甘情愿地被他拉进怀里,紧紧贴着他,陶醉在其中。 第七十二章 能量流基地 一夜睡得非常香甜,一觉到天亮。 头发上轻微的触感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嗅觉慢慢苏醒过来,开始贪恋起飘进肺部的芬芳,姬泽恩依然在非常轻柔地用手指搓着我的头发,出神地坐在床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醒来。 甜蜜和感动同时包围了我――如果每天醒来都能看到爱人就在身边,该是多么幸福和甜蜜。 “宝贝,早上好!”姬泽恩感觉到我的动作,平静的声音缓缓流进我心里。 “早上好!” “一觉睡得真好!不过,我想你该起来了,否则上班要迟到了。”姬泽恩温柔地吻了一下我发际,柔声地说道。 我惊觉过来,迅速抬头冲他莞尔一笑。我冲到衣柜抓起一套灰色套装,迅速往洗手间跑去,后面传来他责备的声音:“慢点!” 等我回到客厅时,姬泽恩已经煮好了煎蛋,还烤了面包热了牛奶。可,只有一份! 他招呼我赶紧去吃。 “你不吃吗?”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看着你吃――你一会儿去上班!我回去族群处理完魔械库的军务后就去找华德。我昨晚想好了,就勉强娶你吧。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嫁我!我就给你一个白天的时间考虑!” “姬泽恩,那是不可能的!”我嘴里塞着东西,但还是很清楚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看样子你是很不情愿嫁给我的……你要后悔吗?”姬泽恩无视我的意见,很认真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这里获得信心和力量。 “不,我很愿意!可是……”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把电话号码写给我,我一会儿去买电话卡和电话。结婚后我们就搬出来,不住在族村。你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我也要慢慢适应。” “姬泽恩……”我既感动又幸福,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身上有无数的缺点,你要学会包容我,甚至宠坏我!” 姬泽恩不容我说扫兴的话,他一定知道我担心什么。他急于要消除我的顾虑,所以说的话都是那么毋庸置疑的语气,给了我一些信心和幻想。 虽然他的提议很是仓促,我几乎没有了解他的时间。但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愿意嫁给他,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求婚。 他的急于求成也让我心里更加不踏实,他好像一刻都不愿意等待。 “呃……” “晚上我会去车库接你,我们晚上有节目。”姬泽恩冲我笑了笑,对我挥挥手。 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冲进房间拿了包和车钥匙,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姬泽恩坐在饭桌上静静看着我笑着。 我幸福的快要爆炸了!我心情雀跃,很想告诉全世界我是多么的幸福! 虽然我依然忧虑,但一想起他自信满满的话,还有姬华德和姬泽恩的那种亲情,也跟着姬泽恩盲目地乐观。 我冲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甜甜一笑。心里灌满了蜜,甜丝丝的。爱伦惊讶地撇了我一眼,把头俯了过来:“中奖了?” “和中奖差不多……”我抛给她一个浅浅地醉笑。 “我一看你眼里闪耀着爱的光辉,爱情的力量吧?凯尔向你表白了?” “凯尔?”我迷雾般的眼神飘向她。 “哦,上帝!你居然不知道他迷恋你吗?全世界都看得出他看你那眼神……色迷迷!” 爱伦眯了眯眼睛,作出一副呆呆的样子。 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吸引了其他人都伸长脖子往我们两位美女这里张望,眼里全是好奇和探究。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是很好的聊天对象。”我压低声音回应道,为我的迟钝感到内疚。或者,还有什么…… “唉!可怜的凯尔!这次上当的是谁?”爱伦朝我眨眨眼。 “他叫……我男朋友。” “看把你美得!他就叫‘我男朋友’?这名字真好!你就随便把你这枝不起眼的鲜花随便插到牛粪上了?哼,叫我羡慕、妒忌、恨!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到……别问了!呶~”我冲她努努嘴,眼睛往大门方向斜去――杰克经理正走了进来。 爱伦朝我吐吐舌,赶紧坐了下去,假装认真地在打字,发出“哒哒哒”敲打键盘的声音。 整个下午过得非常漫长,我总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期盼着能尽快见到姬泽恩。 当我思绪从如仙境诗画般中回到现实时,爱伦已经替我悄悄地把我今天的工作份额全部完成了。 对这死党我并没有表示感恩的话,只在她死磨硬泡之下,承诺过几天请她见见“那位”补偿。 她很潇洒地甩甩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迅速地向爱伦做了一个手势,速战速决地完成了收拾东西和起立的动作,在爱伦纵容的眼光之下飞速地离开了办公室――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的人。 姬泽恩正倚在我的奥迪旁边等候着我。 “开车回族村!华德安排了给你练级的基地。” “……”无语地翻翻白眼。 我一路无心观看风景,他就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远处,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情绪。 “泽恩,有人跟在后面!” 姬泽恩扬扬眉毛,高挺的鼻梁一皱,说道:“有古怪!华德并没有派人去保护你,他只是派了卫士保护你家人。几个?” “感应到五个人,在后面一台车上。” 车很快停在车库。姬泽恩拉着我躲在屏蔽石后面,看着车上骨健筋强的五个人飞奔到摩罗门前,五双寒星扫过四周,快速进入摩罗门。 姬泽恩抬起左手,说道:“石浩魔官,盯着刚进去的五个人。保持联络!” 姬泽恩拉着我的手,进入摩罗门侧的另一道秘门。 “这是?” “华德专门给你准备的能量流基地。” 一个独门密室,极致的风景、 人工湖没有被特意修饰过――也许是时代久远的原因,湖水碧绿碧绿的,湖边浓密的树木倒影在深邃的水中,影影绰绰。湖边广阔的草绿地毯,灌木,和走来走去的马鹿,装点着整个密室的美丽和宁静。 这里只有一个古朴的古堡建筑,大厅可以容纳百人,中间却只有一个打坐的莲台。肉眼可见的浓郁能量流,起伏飘逸,盈走在整个建筑内。 深呼吸间,立即激起了一层微波,在体内泛开。多精纯的能量流! 跟随着指示,我盘腿坐在莲花打坐台上。 “这里只能供十几个等级王师级的人同时练功。没有人敢单独在这么强烈的能量室练级,谁也无法控制那不断吸收的能量。你翅膀渴望能量,这个办法应该可以助它生长。这些人来为你护阵的,万一你吃不消,会帮你分散能量。” 正说话间,身穿大祭师白色官服的姜微泰带着十个人一起走了进来。他慈爱地笑着,雅致中透著高洁。他没有打断姬泽恩的话,带着人盘腿围坐在我四周护法。 “开始吧!” 姬泽恩换了一个人似的,言行举止中透着领袖的霸气、尊贵和毋庸置疑。在他这股傲视群雄的气势下,你很自然就学会了遵从。 “把这粒丹药咽下,可以缓冲能量流所造成的的冲击。” 姜微泰手一扬,一颗指甲大的滴圆褐色丹药就到了我手掌内。 缓缓地咽下药丸的那一刻,腹内迅速一滞,在体内荡漾的精气仿佛遇到无形阻力,猛然迟缓紧缩,起伏的胸口戛然停止。 好厉害的丹药,呼吸都被逼停了! 不敢怠慢,意念一动,一股迅猛的魔力被注入丹田,似有似无的“噗嗤”一声颤栗,深邃漆黑的丹田处若虫般缓缓挪移,温暖的精气随即淡淡升起,随着浓度的增加,压迫着小腹胀痛无比。 “隐气丹药药性太烈,她的气息完全被压制住了。魔官,你帮她把气流运转起来。”姜微泰看似有些灼热和担心。 “好。” 短暂的一个字,我体内却如发生了暴动,在姬泽恩魔力的促合下,精气受到召唤,争先恐后地往经络里涌动,顿时气息空缺的丹田,为了补充需求,源源不断的气息被压迫而出,流淌入脉络。 随着活力的增加,丹药的迟缓作用得到了改善,与络绎不绝流入的精气的对抗作用明显减弱。如果不知道是雄浑的魔力相助推动,很难想象丹药的强大功效。 体内的余波尽数被卷入体内的循环中。随着速度的暴涨,姬泽恩的魔力也悄然退出了已恢复正常的精气循环中。 “压缩小部分回丹田。” 体内浑厚不间断的原有气息在循环几圈后,小部分被缓缓压入丹田,沉降在不知底细的黑暗中。 周身翻出淡淡的蓝光成了一个吸取天地之气的节点。室内的能量空气不断震动,能量交汇和流动间,发出“噼噼啪啪”极其微弱的碰撞声。 无数的能量依附到蓝光上,我紧张地深呼吸一下,感受到狂风暴雨式的能量流冲破时空界限,进入我单薄的体内。这层具有强大爆发力的能量流的进入,如惊雷炸响,闪烁着能量光芒加入了体内能量流的循环中。 突然射向全身的强大能量,闪电般地****着我脆弱的经络,受大量射入体内能量的影响,体内的能量脱离了隐气丹药的羁绊,疯狂地走向全身经脉。 胀痛和无数的针刺是这种疯狂吸取的暂时代价。稍有不慎,就会经脉无法承受这种无度的吸取而尽断,我将成为一个废人。 第七十三章 体魔分解 “泷薇……真的可以承受住吗?” 姜微泰不无担心地低声问道。 “那么强的天地之气压入,我也担心她的经脉受不了。可是,如果现在冒然干预,会全功尽弃。” 姬泽恩死死盯着我的反应,对自己的决定迟疑不决。 大量能量浸透下的感知,越来越灵动,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仿佛被开通了天眼,模糊感应到周围细微的情绪变化。就仅仅为了敏锐的感知这一点,我都会忍受住这种非人的折磨。 “我,能坚持!”我吐了一口在肺里滞留了很久的火红色浊气,缓缓说道。 朝气十足的天地能量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经络内,暖暖地温润着全身大小经脉,却无法被吸收。随之而来能量的魔法炼制过程,却是充满着痛苦的精气再生过程。 火苗一般窜起的灼热,煅烧着全身每一条经脉,它所到之处,滞留在经脉里的外部能量,无一不被锻化殆尽,幻化成极少量的精纯之气盘旋在经脉间,缓缓被****的经脉吸收。 不断涌入的大自然能量,却继续快速流淌在刚刚被腾空的经脉小空位中,等待接受下一轮外源能量的锻化。 精纯之气孵育着经脉,外源能量却压迫着经络每一处,大有撑破的胀痛,又有似蚁啃般蚀骨。 所幸的是身体本能的保护也启动:麻木随之袭来,减弱了些许被无尽高温灼烧的痛苦。丹药内冰凉药力也在释放,修复着即将被焚化的沿途经脉表面。 过于丰盈的能量已经无法被有限的魔法再锻化,一些无法吸收的能量便随机钻进了脆弱的血脉和肌肉。 新一轮的疼痛就这样加剧着,被无尽掠夺的空间已经所剩无几,随时会全是膨胀爆发,崩断经络和血管。 身体有点吃不消地佝偻着,随即吐了口滚烫的气体。 “泷薇,实在不行就不要坚持。” 姬泽恩如坐针毡,比任何人都惊恐不定。 在体能和魔法都远远超前于同辈人的他,一定也经受过匪人所思的强化精气炼制过程。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 “来不及干预了。能量被魔法锻制为精气,只有收藏在丹田内。万一外力干涉,滞留在经络的精气会乱窜,她会走火入魔。泷薇,现在只有一条路,忍受住锻制过程,继续坚持下去!可以吗?” 姜微泰声音一下子苍凉起来,悔意也隐含在言语中。无尽的担忧和无法预知的后果,都让在座的人忧心忡忡。 “是的,我们已经干预不了了,她浑身被浓厚的蓝色气旋包围住。你们看!” 姜微泰身边的祭师微闭神目,对着我的眉心射来一股强悍的魔力,“嘣”都一声闷响,魔力流居然直直反弹回去,射向那祭师。 “金豪泰,小心!”姜微泰说完长袍一挥,化解了那场意外的危机。 “好恐怖的能量流!”燕瑟泰摸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姜微泰沉默了半许,眼眉间一抹忧虑,他低沉地喃喃道:“没人能做到的事……我们,这是在逆天而行!” 既然外力无从插手,我只得依靠自己自救!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强,也许可以逆天而为! 我无暇分心他们的议论,缓缓地闭上眼睛,沉入体内各种力量的抗争中,忍受着巨大的灼烧、腐蚀之苦,全心全意把精化的气流一点点小心压入丹田,那大量被锻化的精纯之气失去了狂暴本性,顺着意志力注入了丹田。 但是,飙射入内的气流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抵御,如针掉进了深邃的大海,瞬时杳无音信,再也寻找无果。 侥幸的是,被魔法炼制的精气有了无尽的储存空间。虽然无法猜测到那些能量的去向,却起码是目前解困的唯一办法。 魔力的不足也是我的致命伤,此时这个弱点被扩大,简直成了致命伤。大量拥入的能量无法被快速缎制,大量积留在体内,不但破坏着血脉,也是造成疼痛无法缓解的其中一个原因。 终于,身体无法承受的苦痛席卷到大脑,很明显感到自己全身轻微抽搐着,能量流把我坚韧的皮肤撑破,比较薄浅的肘窝、腘窝已在内力的不断作用下崩裂开,渗出细细的体液和血丝。 “大祭师……”姬泽恩欲言又止,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定是姜微泰制止了他求助的话语。 “泷薇~你行的!我相信你!” 姜微泰毫无波澜的平稳语气给了我信心。 如今我正享受着从来没有的爱情滋润。如果我生命就这样逝去,如何对得住上百年忠贞守护着我的姬泽恩! 为了这份浓情厚意,我必须独立对抗这次冲击。 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能量流的空气,撇清浑浊的思路,坚定的意志力如明灯般照亮着苦闷的内心。 “我很好。” 我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抖擞精神,把魔力渐渐抽离出丹田。 “啊!” 一名祭师一阵低声惊叫,刺激了这里的宁静,如惊雷般感染到其他人本已沉重的思绪,沉重的呼吸冲击耳边,余音久久不散。 祭师们被我吓到。放弃注入魔力,等于放弃了抗争的机会,也难怪他们那么惊恐万分。试想一个天使在他们面前兮然陨落,他们如何对族长和全族人交差! 就在手掌离开丹田处的同时,我嘴型微动。 “体魔分解!” 随着口诀的念动,魔力和体能高度重合相互支撑的炼化过程,在体内被强行徐徐分开。 分开后的精气和魔力,又各自重新组合。 能量继续以野蛮势头在体内升腾,可是,没有魔力吸引的能量旋动慢了下来,外面注入的能量突然没有动力,灌注速度也趋于缓慢。 胀痛感并没有因此而消退,依然占据着主要情绪。 另一边,魔力被渐渐收回,死死守在眉眼。 高度的注意力影响到对外界的感知力,但这种迟钝很快消失,随着意识的高度集中,魔力不再受到牵制,也不会因炼制精气而起伏不定。平稳的魔力气息如朝阳一般重新振作,瞬间洗净了沉淀已久的意识铅华。 魔力的顺畅流动,寒冰法器莫名自动开启,匆匆流动,给灼热的体内注入一丝丝清凉,抵御住那无尽的热量。 意外的好事同时发生,沉寂在体内一直无法炼化的吉动兵口诀,此时也泛起了涟漪,蠢蠢欲动,但没有北辰寒冰法器般哗哗然的魔力涌动。 不断强化的魔之气,激荡不已地漫向火炉般滚烫的丹田。沿路不断纯化的精气,被我慢慢压入丹田内沉积。 浑身积聚的能量流就这样瞬间减少。失去了狂风带动,外面的能量流射入体内的速度明显弛缓。 魔力在增加,炼化速度也大大提高。而涌入的能量在丹药的作用下,减缓了推进作用,躯体内的压力顿时减轻。 伤口停止了渗血,小伤口在慢慢愈合。 “大祭师,泷薇似乎克服过来了!”姬泽恩露出一张惊诧而狂喜的表情,映入我缓缓睁开的眼帘。 姜微泰欣然地点点头,说道:“泷薇居然会使用失传已久的体魔分解口诀!化险为夷已不是难事。” 所有的人闻言都是一脸的欣喜。 当丹田再次堆积起足够抗压的雄浑气息,我凝气收回魔力,动作娴熟地结束了练级。 “大祭师知道这个口诀?”我笑着问道,伸伸全身骨骼,有说不出的愉悦自在感。 “古书上有记载。这是一个神奇的口诀,能同时炼化魔力和体能,提升魔力和体能的速度,是普通人物无法比拟的。” 姬泽恩刚要说什么,他手腕的魔器突然不停地闪动着。他刚一按,所有人本已轻松的脸立即凝重起来,不知不觉间都屏住了呼吸。 “报告族总,我是秦石浩。下午您吩咐盯着的那五人开始行动了。他们潜往林泷薇姑娘的家里,被我们侥幸预先伏击到。他们反抗激烈,我们已经杀死了他们三个魔级生师,还有一个玄级生师和玄级壤师逃脱,往摩罗门门口逃去。我们正在追杀他们。” “泷薇的亲都安全吗?” “都安全。没让他们接触到林姑娘的父母就开始围捕。只是,我们的人死伤有点大。” “你们尽快。我和大祭师在门口拦截他们!” 姜微泰没听完已经带着人冲了出去。 我本能地从莲座上跃起,越过姬泽恩紧跟着姜微泰他们冲去。 “泷薇!” “嗯?”我减了速,但脚步依然不慢。 “我们来,你看就好。” 说话间姬泽恩已经超越我,一路狂奔向地下停车场。 金豪泰和几个祭师堵住了地下室出口;姜微泰正面对着摩罗门,毫无表情地静静地等候着。 “大祭师,情报说来杀泷薇的五个人不是婼羌族人,看服装应该是宛城族人。” 姬泽恩走近姜微泰,和他站在一起面对着大门方向。脸色却轻松,似乎那个逃亡的两人已是囊中之物。 “宛城族人!我们族群间一向毫无瓜葛,怎么会动用玄级壤师前来杀她!” 我微微动容!婼羌族群、宛城族群和楼兰族群,我们的血脉都是同出自婼羌族祖先,因为战争、历史等因素,逐渐分化为三个各据一方的势力。平时三个族群很少交集,更别说派人千里迢迢来谋杀一个小人物! 我什么时候成了谋杀的目标?这和索王封地有什么关联吗? 第七十四章 黑鹰帮 没等郁闷过去,摩罗门快速打开,两个人影身形敏捷,爆射而出。 紧跟着幻灭网射出,却落在后面,没有击中目标。 “呸,他妈的,赔本生意!” 其中一个朝地上啐了口口水,骂了一句,但抬眼看见面前站立着两位神情漠然的领袖后,眼神抹过一瞬惊骇。 此时我终于看清两人的长相,年轻那位矮胖身材,满脸肥肉的脸上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是他最大的特征。年长那位是黑瘦高个子,一双上吊的三角眼还有点歪斜,在情势危急中,滴溜溜转得特别快。 那两抹阴鸷火光闪过那三角眼,“那边!”年长那位很快就判断好形势,往我站立的身边闪电般射来。 不得不佩服他强横的判断力! 他选择的新位置,背面是一面墙,首先避开了四面对敌的不利局势;如果可能,还可以抓住在场最弱的我做人质。 经历过无数残酷战斗历练过的人,才能在几分之一秒内完美地作出毫无差错的判断! 就在这一刹那间,姬泽恩影子般掠往我身边,立即把同时向他飘动的我护在身后。 “黑鹰帮的阁下请报名号!为何前来婼羌族群找晦气?” 姜微泰矫健的身影忽地闪到他们身方不远处,暂时断了利用墙体逃离的念头。 姜微泰话音一落,我隐约感应到那人手臂上綉刻着杀气腾腾的鹰头,一双鹰眼阴鹜骇人。 黑鹰帮?宛城族群最大的黑帮组织!他们的黑恶势力影响到全球,还干预人类事务;越货杀人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平常事。黑鹰帮早已臭名昭著! “黑鹰帮的鹰杀魔器非常狠毒,只取眼珠和心脏等重要部位,稍有不慎就丧命当场。”姬泽恩低声提醒道。 秦石浩已经带人包围了过来,对着那面石壁形成了包围圈。敌人已是插翅难飞! “大祭师,鄙下叫庄终,这位是赵化都。我们并没有打算对林泷薇姑娘出手,只是有人出钱托我把她带回去。如果今日放我们离开,我们黑鹰帮将会铭记于心,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三角眼眼睛滴溜一转,顿时满脸堆笑,却也挺直腰板,不失气节。 姜微泰微微一笑,道:“可以。不过……只需壤师把幕后之人指使出来,就可以自由离去。” 庄终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几声,道:“大祭师懂得行规,这不是叫我们砸了饭碗毁掉名声么?也罢,今日小命在大祭师手里,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们都一怔,都没想到敌人那么狡猾,把难题一下子丢给我们。 可是,即使把姜微泰****在前,他有本事抓住王师级人物? “他眼神闪烁不定,手指不安地动着——他不是出于真心。大祭师小心!”我低声道。 姜微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继而说道:“好。” 姜微泰长袍微鼓,似不经心地缓缓走近庄终。姬泽恩、秦石浩紧张地盯着庄终的手,紧握的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我被迫离开了包围圈,躲在后面时刻关注着战局。 赵化都却沿着墙角不露声色地挪回摩罗门方向。我漫不经心地扫过赵化都。他身形一滞,停住了挪动。 庄终虽然采取了诱敌深入法,面对的却是仙级王师,偷袭一旦失败,面临的却是难于战胜的对手,和他的一帮手下。 可是,一场战斗已经白日化凸现。 庄终嘴型一动,极其细微的声音落入我耳膜——“鹰杀”! 庄终掌心一旋,一道灰黑色划破空气,凛冽地冲向尽离他径尺之躯的姜微泰,宛如鹰嘴的黑色影子瞬间形成,张大尖嘴利勾凶恶地朝姜微泰扑去。 与此同时,赵化都手里的鹰杀黑雾朝秦石浩和身边的十几个卫士急掠过去。 两股浓雾有瞬间把对方吞噬的企图。 姜微泰身往后一跃,喊道:“小针清风,破!” 他宽大的袖口射出无数枚针箭,还有破风的“唆唆”响声,针箭尾巴还拖着一股气流,瞬间把空中一团不见五指的黑雾罩打散。划破黑雾的针箭,犹如张了眼睛,封死了庄终逃跑的路线。 “流星神箭!” 几乎是同时,姬泽恩身影跃起,一道流光劲气十足,轰然射向庄终。庄终似是迟疑了一下,快速把身体往针箭方向一闪,几枚针箭射入起体内。 而被他避开的神箭,则击中背后坚硬的墙体。 “轰!”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在空中传开,无数溅射的碎片射向四周。也打中了不远处的赵化都。 视线穿过被打破的黑雾幕帘,庄终嘴角弯出一抹阴森的笑意,他虽然躲过姬泽恩的神箭,神箭的巨大能量所造成的爆裂无数碎片,却深深插入他的身体一侧。可他依然毫不畏惧,第二道黑雾旋即射出。 “不好!所有黑雾都含着毒气,快闭气!” 姜微泰说着,身体已经爆射回原来站立之地。 我瞬即屏住了呼吸。为了安全起见,我顺手把练气丹药抛了一粒含在嘴里,这样可以短暂依靠丹药内的气息赢得时间。 秦石浩也成功拦截了赵化都的黑雾,急速退后。 可第二道“鹰杀”可没有因此缓慢,带着巨大的能量嘶吼冲向姜微泰。 “幕障!”姬泽恩顾不得自己,慌忙对着黑雾射出一道白色的屏障。 “嘣!” 黑白两道能量流在空中相撞,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顿时空气波振动,无数的墙体表面坍塌崩裂,在空中架上的很多汽车被震落,发出“哔咘哔咘”的防盗警报声。 我没闲着,手上的魔剑射向黑幕后的庄终,却被他的能量流阻挡了速度,他轻易就避了过去。 在一招一式间就能分出级别高低!我沮丧地叹了口气。 金豪泰眉头一皱,袖袍一挥,一片狼藉的车库和广场终归平静了许多。 “别过来!”姜微泰一见金豪泰跃来,立即大声制止道。 “哈哈哈……黑鹰帮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除了这****,两人大人和这些卫士都中了暗毒吧?看看黑色手指,它会慢慢走动,最后抵达心脏。可别动气哦,否则很快毒发身亡。哈哈哈哈!” 庄终浑身是血,一个碎片石块插入左边面部,本已面目狰狞,可他毫无感情的笑声,牵动着石块一直晃动,血流淌在半边脸,显得非常恐怖凶残。 姜微泰微微一叹,盘腿坐下。秦石浩一脸凝重,示意身边的卫士坐下,学着大祭师调息逼毒。 姬泽恩怒视着庄终,拳头没有松开,英姿挺拔,直挺挺地站着,并没有动。 “泷薇~召唤寒冰气,把毒气沉降下去,金豪泰他们才能过来。” 姬泽恩极细的声音传入我耳内。 微微颔首,权杖立即握在手中,一运魔力,寒气喷射而出。 “还不动手!”庄终一见,大声一喝。 我这才注意到赵化都已经趁机闪躲在我身前不远处。他们原来早就暗中有默契! 赵化都脸色一沉。 “鹰杀!” 一阵黑雾向我射来。望着墨黑一片的黑气窜来,凶猛的老鹰在风云变幻间,凶狠地俯冲向我。 虽然这道“鹰杀”凶悍气势比庄终使出的略有减弱,依然不敢懈怠。蓝色气旋夹带着无数魔剑,凌空而去,迎接那黑色森阴的能量团。 “轰!” 能量撞击后的闷响产生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往四周激荡开。由于距离太近,我和赵化都都无从躲避,波能狠狠砸在我们身上,我们的身体同时不由得被能量带动着往后飞弹去去。 “泷薇!”姬泽恩一副爱莫能助的悲哀浮在脸上,身体无力地瘫了下去,毒发跌坐在地上。可眼神依然那么威严不屈。 “噗~” 气流能量实在太大,一阵破损的疼痛从胸部传出,喉咙一紧,一股血线喷射而出,随即身体击打到车架,汽车轰然落地。 抬头看时,赵化都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身体被狠狠地击打出去,压迫到后面的墙,完全没有丝毫缓冲。蓦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 “废物!那女孩才是九级的体能!你可是七级!抓到她不但可以全身而退,还有大笔的奖赏。”庄终手扶着墙,嘴里却凶巴巴地骂道。他在怀疑赵化对我手下留情。 我不免又多看了庄终一眼。明知道面对的是无法对抗的五级壤师和四级王师,他却出手拼个鱼死网破,却把机会留给同伴。这种心智和毒辣手段,非常人所为。 赵化都狠狠地吐出嘴里的鲜血,站了起来,一甩手,道:“大意了。再来!” 我扫视了四周,氤氲黑气依然罩住车库,带着毒腥的雾气还在扩散蔓延。 金豪泰距离太远,可是看见毒气蔓延过去,只得率领祭师们不断往后退却。 姬泽恩一手撑在地板上,一抹担忧在瞳孔中扩大。 姜微泰则加速调息,意图想把凶悍的剧毒逼住。可他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种毒,就是对解毒高手的他来说,都颇为棘手。 他离得最近,中毒最深,黑气已经蔓延在他脸,黑沉沉的脸色看起来异常恐怖。 其他人的情况也不见得好,秦石浩的状况我暂时看不出,全都屏息调理。可是,姬泽恩脸色的黑色开始涌现,很快就会毒气攻心。 而敌人方面,庄终半身受了重挫,左腿左手已无力支撑身体,气息衰弱且被针箭压制住,对姬泽恩他们构不成大的威胁。 练气丹药也在一点点变小,持续的时间不可能太长。 似乎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与赵化都之间的对决。 第七十五章 力战 这个毫无能力的我却需要保护面前的这些人。他们是婼羌族群的领袖和这些曾为族群付出过不少功绩的卫士们,他们都是婼羌族群的精英,是族群的希望!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失去了自信。我只是庆幸躲在后面避开了毒气,弱小的我如何有坚强的臂弯去护住他们不再丢掉性命! 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紧握的拳头对着不停发怵的心脏,也跟随着颤栗。 我没有经过正规的军队训练;所掌握的魔法器和口诀技能太少,寒冰虽然具有终极法器的移山倒海、所向披靡的威力,可是体能跟不上的我使用起来,却没有丝毫杀伤力。吉动兵这个属于族群守护者的口诀,对现在的我来说更加是望尘莫及。 如今,我能用于对敌的武器只有魔剑! 十级体能使用的魔剑,与黑鹰帮的镇帮之魔器——鹰杀对阵,还能取得胜利吗? 可是,为了族群,为了那可敬的姜微泰,我也必须放手一搏。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姬泽恩。那无意中泄露出来的满眼的担心和爱意,在我内心轻轻激荡起一波一波涟漪。 虽然有很多不可能,可只要是涉及到姬泽恩的,我必须把美好的愿望逆转为事实! 李白所指的“逆道违天,矫诬实多”,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铁定主意,眼眸的担忧换成了一种戏谑,我不屑地盯着远处的赵化都。 先撇开黑鹰帮的阴毒魔器不算,赵化都本身才七级体能,与上次被我击杀的火狐狸是一个级别,虽然我才习师级的体能,却有信心与他对决。 “体魔分解!” 体内活泼的两股气旋被扯开,轻而易举就各自归位。比以往更强大的滚滚气息翻涌而上,迅速占据了各自的脉络,魔力凝聚在指尖,蓄势待发。 幻化的千万魔剑劲厉出鞘,凶猛的魔力形成一道浅蓝色的旋风,同时袭向对面的敌人。 赵化都眼内的阴冷杀意骤起,手略略抬起间,暴戾之气涌出,浓重的黑雾带着窒息的杀气,慢慢吞噬了本不明亮的亮光,顿时,眼前的一片陷入云天雾罩内,模糊的失去了目标。 眼前一抹黑,发出的魔剑似乎也失去了目标,虽然看着它们犀利地穿过雾层,但被黑雾包裹的剑气却无法寻找目标,只能按照猜测冲向黑雾森林内。 “嘣!”魔剑击中硬物的响声。 “哼!”一声极轻的冷笑在黑雾内闪出,对方一定在嘲笑我盲目的攻击。 鹰嘴、鹰眼,继而是完整的鹰头,紧跟着是鹰爪,逐一显现,闪电般呼啸着俯冲扑来。 “寒冰!”姬泽恩大喊一声。 一言点醒梦中人,魔力倏忽凝灌入左手权杖,瞬即,寒气汹涌而出,夹杂着点点碎冰,对着鹰头凶猛地喷射而去。 “噗!”地一声闷响,碎冰射入黑雾中唯一闪着晶体亮光的鹰眼里,如针穿进棉布,发出沉闷的阻挡声。 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声音,可是,黑雾的阵势完全逆转了。在蓝色寒冰浓雾的压制下,失去精气神的老鹰痛苦地扭曲着,在空中夸张地嚎叫了一通,雾气很快褪却,一点一点收回赵化都体内。 终极法器的威力的确不可小瞧。虽然击退了敌人,但从权杖中弹射出来碎冰依然发出“噼啪”的清脆音节,几秒后才沉寂下去。 十分钟前的练级对我自身的魔气维系和增加似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冷雾向四周弥漫开,沉积下去的蓝色雾气袅袅娜娜,薄薄的轻纱翻涌起波涛。翻腾缭绕着依然黑雾占据主导的世界,变幻着,沉降着。 很快,蓝色主调立即代替了黑色的雾霭。 寒意扑向四周,室内温度骤然直降。 “这是什么鬼东西?还能压制黑鹰帮的镇帮魔器?”赵化都一脸骇然地问。 “管她呢!快点抓住她,否则援兵到了就难于逃脱了。”庄终艰难地喘了口气。 黑幽幽的雾气再次汹涌着,滚滚而至。烟岚一般的雾海比刚才更加凶猛,翻飞运动的速度更快,瞬间就蔓延到我头顶。鹰嘴也就在这一刹那间闪现,凶狠地扑了过来。 刚用寒冰对准鹰头,隐藏在浓雾暗处的黑暗能量,突然显现,在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有一束红色的光芒闪过,拖着狠辣的气势,向我刺来。 黑雾太浓,没看清那是什么。我不敢轻慢,一边用魔力驱动寒冰,击退黑雾,一边调动精气,把能使用的魔剑全数射出,去抵御那不知名的红色能量流。 “铛铛铛!” 一连串的撞击声传来,余波击得我手腕一阵发麻,迅速传到整个手臂,抓住权杖的手臂微微发抖,几乎脱手;同一刻,能量波所隐含的劲道,推动着我往后急退。用了很大的体能才制止住浮空的脚步。 这是与高体能人的对诀所展现出来的弱态!我无奈地摇摇头,甩开不快。 黑雾暂薄,终于看清躲在即将逝去的大鹰后,有一只小鹰嘴里叼着浑身赤红色小蛇,后面还有无数这样的小鹰,继续前赴后继地俯冲而来。刚才红色的光芒,是那红色小蛇宝石一样的眼睛,刺眼且有一触即染上莫名之毒的危险。 刚才这些人中的毒就是这种红色小蛇发出的毒吧? 刚看清楚,无数血色的牙齿状暗器和几线红色针状液体,突然从血蛇身体爆射而出,而小蛇顷刻化成能量袅袅消失。 没经特训,我没有把握用魔剑硬去拦截这股气势汹汹的诸多小蛇组成的毒能量。何况,万一被击散开,毒液会扩散到空中,刚被压制住的毒气又要重造新污染。 屏息凝视着那凶横剧毒之物,蓄足的能量从权杖内爆发而出,阴寒的劲气喷涌而出。此次召唤出来的细碎的寒冰更多更强,气势更甚,如蓝色冰针一般射向浓雾的中心。 “嗤!” 红色能量团遇见冰针和蓝雾,只一眨眼,幻化为红色气体,徐徐散开,立即被蓝雾包围,须臾不见踪影。 就这样,连续作战几个回合,在寒冰法器的强大魔力作用下,每一次都能安全地破解赵化都的浓雾。 可浓雾的掩护下,我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无法对他发动有效的攻击。 我在明敌在暗,一边倒的局面就这样在不断冲突中展开。 我只能一味被动地防御! 口中噙含的练气丹药已经所剩无几,虽然它对稳定能量的供给极有好处,连续作战并没有出现气绝或后供无力的现象,可隐含的氧量太少,每一粒坚持不了太久。 照此下去拖延的话,情势对我方极其不利。 浓雾再一次散去,姬泽恩依然高抬着那骄傲的头颅,一只手支撑着无力的身体。 那丝倔强和傲骨,令我无比怜惜和疼爱,深深牵引着我的心。 “他妈的,遇到怪胎了!浓度这么高的蛇毒都毒不倒她!还次次喷出那古怪的冷气,克制住鹰杀!这样拖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庄终凶狠地骂道。 才骂了几句几秒钟,他突然闭嘴,气息微抖,手指狠狠地抠进自己肉内,硬生生把一枚针箭拔出体内。 “噏~”痛彻入骨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庄终急喘几下,缩在一角再也不能言语。 见此情形,我冷汗顿时浸透了背部。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对手! 我必须想办法尽快结束这拉锯战,否则等庄终的体力和伤口恢复,我就没有赢的可能性。 正当我琢磨着如果对敌时,明显气力不继赵化都,眼眸闪出一抹焦急。 姬泽恩和我都捕捉到赵化都这一瞬即逝的慌乱和迷离。我们快速对视了一下,姬泽恩微微扬扬下巴,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攻击。 我露出难以置信的困惑表情! 这么多回合的迅猛攻击,一直没有取得成效,而姬泽恩却依然暗示我发动大规模攻击! 虽然百思不解,但还是执行了这个命令。 汹涌蓝色寒雾,隐含着寒冰碎针的劲道,呼啸地向对面扑去。赵化都手臂一扬,也快速地把黑雾爆射而出。他肥胖的身影躲闪一下,立即隐没在黑雾内,我再次准备射出的魔剑完全找不到目标。 轻叹口气,有点气馁,刚要放弃魔剑的再次攻击,只见渐渐陷入黑雾中的姬泽恩手臂一挥,劲道凌冽,一个强烈亮光的物体从他手里脱出,迅速射向对面,最后钉在某一个正在移动的物体上。 虽然被浓雾包围,那个亮光并没有淹没在黑雾团内,依旧清晰可见。 那就是目标! 原来如此!我激动得手有点颤抖,却毫不迟疑地凝足体能和魔器,全力把雨丝般密密的魔剑送了出去。 另一侧,我也加大了对寒冰注入的魔力。 “他妈的!暗算我!” 赵化都话音一出,手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只听见黑雾内发出两声闷哼,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记挂着姬泽恩安危,我全力凝神,对蓝色雾气的喷射。 黑雾渐退,我心里一寒。只见姬泽恩倒在地上,黑色的鲜血还延着微微上翘的嘴角淌下,笑意扩展到眼角,美眸温柔地注视着我,光亮一点点褪去,如花朵凋零般,最后缓缓地闭上了那灵动有神的大眼睛。 笑意,依然挂在他安静的脸上。 第七十六章 黎明前之重归平静 僵直得没有了动作,只有一抹痛惜的凝视,盯着他的头一点点垂下,最终无力地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那该死的黑气渲染上了他英俊完美的脸,代替了本来白皙细腻的皮肤。 我无力抗拒内心的伤痛,和那隐隐碎裂的心痛,死死看着他的眉眼,真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 切肤的痛感恍如一根根利刺,根根扎在心脏,继而苦涩和凄然袭来,嘴唇一阵哆嗦,珠泪终于争相从眼眶暴走。 无力地一股脑跌跪在地,周围的场景瞬间消失,只有我和他两人,孤苦而心酸的身影。 一个身影爆射来到我身边,打乱了形只影单的平衡。 我惊觉地一抬眼,却是金豪泰。 “泷薇,别哭!魔官只是中了毒,受的伤在手臂上,不重。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是能量赤蛇毒,就不难解毒。剩下就交给我们吧!” 说着,金豪泰手一挥,祭师立即忙碌起来,纷纷给中毒的人喂食药丸。 听他蜻蜓点水般一言,陷入感情起伏不定的我才略为平静下来。 妫汉彬带着一群卫士,从摩罗门冲出,迅速把这里包围过来。他没有看见我,眼睛只闪过中毒的领袖,随即紧盯着对面的敌人。 庄终看到了眼前的败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跃,飞身冲向最近的姜微泰,两只手臂前探,想要抓住他做人质。 没等我出手,妫汉彬手里修长的能量大刀白色寒光闪过,从空中快速切下,庄终的右手臂顿时与身体脱开。血汩汩地从手臂的伤口冒出,打湿了庄终大半个身子,样子很恐怖。 庄终虽然痛得弯下了身子,依然垂死挣扎,匍匐着继续往前暴冲,速度极其吓人。 金豪泰手里的绳子和药粉旋即跟上。庄终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绳子紧紧捆绑住脚和身子,脚一软,顿时身体往前一抛,来了个狗吃屎;他手臂的伤口在药粉的飞洒中,飞快止住了血。 这些,只是几秒钟,一口气呵成! 再细看时,另一处的赵化都,他躺在血泊中,一双生前一条缝隙的眼睛如果瞪得老大,惊恐之色在他断气的那一刻都没有褪去。他胸口依然有一个透明晶体粘着,还持续闪闪烁烁射出穿透力极强的白色亮光。 妫汉彬指挥着大家抬走中毒的人,他指挥着其他人整理一片狼藉的车库。 一转眼,他看见在金豪泰后面蹲在地上的我。此时,我已止住眼泪,眼神还盯着祭师正在为姬泽恩包扎伤口,他的脸色因为服用的药丸,已经去尽了黑色之气,但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 这里有众多族人,我不能随便过去呆在姬泽恩身边。 “泷薇?你怎么在这里?都吓哭了?不用怕,你父母安然无恙。”妫汉彬因为公务在身,只简短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如果不是泷薇,敌人可能趁我们中毒早跑了。”金豪泰终于分身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安抚我。 “什么?怎么回事?”妫汉彬一脸不信的表情。 “侥幸打中而已。”我叹了口气,看见担架里的姬泽恩一张恬淡的表情,如夜色划过,清凉,而令人生疼入髓。 妫汉彬顺着我的眼神扭头过去,说道:“魔官救你受伤了么……” “报告副卫队长,抓获的黑鹰帮那个瘦子,咬毒自杀了。”一个卫士急匆匆跑来汇报道。 “快叫祭师来,看能否救活,我还等着要情报呢。泷薇,快点回家吧。”妫汉彬脚不点地地冲了过去。 在族群门口的一场架,惊动了族群里所有的人,消息不胫而走,我走到哪里都是崇拜的眼神。 所幸的是父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消息传到他们耳边时,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只是侥幸杀的。”那淡漠的神情,一向老实本分的父母亲也相信了这个解释。 即使把当时惊天动地的画面描述一番,他们也不会相信纤弱的女儿能杀死一个黑鹰帮的人。 黑鹰帮的凶残早已闻名于世,心狠手辣依旧让民众镌骨铭心。 姬泽恩的伤势没让我担心过久。事情过去不到一小时后,姬华德就派人慰问,并传来消息说姬泽恩毒已解,伤势并没有大碍。 回到小屋已经是深夜,疲惫了一天的我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又回到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经过刺激的生活后,有点难于适应目前平静如水,没有波澜的生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件事过去的第二天,我又见到生龙活虎的姬泽恩。 有他的陪伴,日子似乎往世外桃源式的目标走着――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走多久。 姬泽恩总从族村带了很多食物塞满我小屋的冰箱,族村的蔬果和草药做的一些糕点和干菜――都是最古老的花粉、干花、食用蕨类和其他能量动物肉,这些食物在人类贫瘠的污染的土地上无法蕴育和生长的。 我们从小就习惯于这种口味,最重要的是这些食物能快速补充我们的体能――不会像人类的食物一样堵塞肠胃和血管,食物让我们舒畅且精力充沛。这也是我们睡眠少、长寿和体能好的原因之一。 姬泽恩不习惯人类的生活,不过他很善于学习,一有空就在客厅上网看新闻,时不时会发出一些很独到的评论。 人类的一些行为他不是很明白,比如说行为艺术,他觉得很恶心而不能接受,网页中出现有一些他觉得不雅的广告图片――比基尼女郎,他就会忙不赢地关掉整个网站,并坐在那里生闷气。 我笑他一副古董的思想。但我很赞同他的观念――人类应该发展再慢些,珍惜地球的赐予――所以总是认真听着他对当今“文明”的毫无留情的批判。 他看问题的角度很独特,他不容易被表象所蒙蔽,他总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敏锐的政治嗅觉,每当他看到一个政客发出一些呼吁时,他总能指出他背后的一些意图,而这些意图总是被各国各类报刊陆续披露、曝光和评论。 最让姬泽恩受不了的是人类的一些生活习惯。 “泽恩,微波炉呢?” “扔到垃圾桶了。辐射过的食物直接食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他不顾我的白眼嘟囔道。 他还拒绝使用用于储藏和装食物的各类塑料制品,他直接把塑料盒和保鲜膜扔进了垃圾桶。 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作战,反倒激发了姬泽恩的激情。逼我定期到能量流基地练习体能和魔力,成了他和姜微泰一周两次的重点工作。他总是带着我如约而至,从不迟到。 姬泽恩不厌其烦地教我如何通过控制和利用魔器来迅速增加自身的魔力和体能;还教会我如何运转魔力,让它们在体内更顺畅地运行。 在他的****下,我的体能增加得很快。对北辰寒冰法器的掌控开始步入正常轨道。 他特别迷恋我弹钢琴的时候。吃完饭他总习惯听我弹会儿钢琴,这是他最愉悦的时刻!他总是能陶醉其中,和我一起感受音乐的意境和魅力。 我们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甜腻而满足的日子。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没有如约去接我下班,等了一个小时的我失落地自己开车回家。 在我常用的车位中停着一台豪华宝马越野车。车内的音响很大声,姬泽恩正呆呆坐在车内,盯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 他的异常引起了我的极度不安。 “爱伦今晚请我们一起去玩,呃?”我试图和他沟通。 “喔,你去吧,我想今晚我自己呆在家里就好。”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没有必要强迫他,我打电话取消了约定。爱伦有些意外,我几乎很少不参加他们之间的聚会的――尤其是在她生日的时刻――她觉得作为死党的我必须在场。 “泽恩~泽恩!”我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看我。 “是不是嬴宇浩发生什么事了?” “噢,没什么大事。” 听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几乎吓得灵魂出窍,心跳如鼓,感到浑身被火焚烧着一样,急躁不已。 他说没什么大事,很明确地表示已经有事发生了――可能还会在恶化,也许姬泽恩的轻描淡写,正是避重就轻地掩盖真相。 “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 我的表现有些歇斯底里般狂躁,把他的思绪一点一点拉回了现实,他开始茫然地看着我,不明白他如何把我吓成这样。 “呃…泷薇,放松下来,我接到线报说有异灵怪去追杀他们。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 “你确定他们已经安全了?” “确定,现场只留下异灵怪的尸体,他们的车也开走了。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姬泽恩好像完全恢复过来,认真地看着我解释道。 也许他不想我过于担心吧。 “可对方怎么知道他们的地址?”我依然很担心,心跳还没有平缓过来。 他长呼了一口气,使劲地搓搓脸,让自己回到状态上来。 “有几种可能,嬴宇浩他们登机的记录,通过航空公司的系统就很容易查到;还一点就有可能依靠当地的异灵怪或者其他途径,通过气味等方式查到的。” “会不会我们通电话……” 姬泽恩意外地看了看我,说道“有天赋!我正要说这个。你们长时间通话,很容易通过卫星定位查到他们的落脚点。当然通过人类警方,也可以直接闯进电信系统锁定对方的位置――也就是说,你们的电话有可能被窃听。” “和天鹰帮有关吗?” “可惜上次抓到的那个庄终死了,问不到幕后之人。嬴宇浩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第七十七章 黎明前之遇袭 姬泽恩说起这事轻松的表情不像是在隐瞒些什么。 可他为什么还紧锁眉头? “泽恩,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呃,只是…和华德吵了一架……” “噢!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只是暂时的气恼,你们很快就会和好的。” 心理堵得慌,我绝对不相信只是他们之间吵了架,他会和姬华德吵架绝不是为了小事,难道…… 姬泽恩沉默了,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安慰。我愈加慌神,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头皮发麻。 “泽恩…”我用冰凉的手无助地抓住他的手臂。 “华德――只是暂时不答应我们……结婚,我会说服他的,请给我点时间!” 如五雷轰顶般,定定地看着他。 这本该是我意料中的事,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只是,只是他自信的承诺给了我希望,让我心底总是存着一个幻想。 落寞地看了他一眼,我移开了无助的眼神。 现实的残酷得容不下一个童话! 极其无奈,难于控制的伤痛感就像毒药流入体内里,通过血管慢慢渗透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我仿若听到姬泽恩的喊声,却不能凝神静气去判断,汗水和泪水都沿着脸颊流淌着,所到之处如一条凉蛇游过,反衬出自身火灼般的温度。 我已经分不清楚哪里疼痛,飞蛾扑火般烤炙的痛楚刺激着我的灵魂深处,让它颤栗,悔恨。 圣树依然是那么璀璨夺目,可我却没有一点斗志,我瘫倒在她的根部。泪,莫名挣扎着流出,滴在树根处,那么的滚烫,好像灼伤了圣树的心――她颤栗了一下,树干都仿佛在痉挛地晃动。 朦胧中我看到了一片雾,这片雾好熟悉,我却一点想不起来。 能感觉到过程很短暂,却被姬泽恩唤回现实。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我连悲伤的权力都失去了? “是我让你这般痛苦……”姬泽恩呢喃着,用手不安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颊。 “我昏迷多久?”我想搞清楚那种模糊的感觉是否对。 “不到一分钟。这是好现象,应该和你充实的体息有关。” 他把薄薄的毯子盖在我身上,疼惜地搂着我。 “不要自责……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我轻声地安慰道,回到了刚才讨论的正题。 虽然不情愿,但必须去面对! 只要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不懈地坚持,即使是天意,也必须逆转! “我也不会让嬴宇浩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我今天和华德谈过,给了他两条路,要么他想办法成全我们;要么直接把我杀死!” 他的强势只让我翻了翻白眼,继而轻声叱道:“不要做傻事,当是为了我!” “对,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着!华德虽然没有同意,可答应去考虑。我们给他点时间!我还是有信心的。只是,以后不会在盲目自信了,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你。你相信我,是吧?” “我相信!” “你说得对,我们一起去面对。不要那么悲观!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想办法克服一切障碍。”姬泽恩说完紧紧抿着嘴,好像对自己下决心。 看到他的决心,我很想爆发出凄厉的笑声。 在严苛的族规之下,谁能与之抗衡! 身为族长的姬华德否决了姬泽恩的请求,那无比疼爱的姬泽恩的心里,该有多么苦楚萦绕在这位老者的心头? 我们又这样平静地过着两人世界,没有纷扰没有争夺,也没有希望。 我们一直没有去参加同事的聚会,我们只想自己呆着。 姬泽恩最喜欢听我作的钢琴曲――叫《大地》,曲子非常忧伤,但很是优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森林里的一片青草地,一座离开世俗的一个小木屋内,一条狗,两个人…… 我教会了他用软件制作一些简单的动画,姬泽恩是非常有灵性的人,能很快就能学得很好。 第一次就给我制作了一个场景,一个男人一个女女,男的跪下来向女的求婚,画面虽然生涩,但还算流畅; 第二次他单独制作了一个复杂的动画:小屋。有所有的繁杂设施和场景,屋外有一个绿色的庭院,远处是泛着波光的湖。 他称之为“爱的小屋”。 他说,如果有可能,把这里改成另外一处暂时落脚的小屋,一个男主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女主人下班的场景,温馨又感人。 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我们之间总是难分难舍,用他的话来说,他,总能令我动心。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树欲息而风不停!如今的我,不知不觉成为某几类人的目标! 今天下班稍微迟些,当我按平常习惯到达停车场,疲倦的思维却蓦地被这静谧的车库所惊动。 刚打开车门,几个被压抑的细微呼吸声,引起我一种本能的躁动,结论显而易见――有三个躲在暗处的族人。 经过强化训练后的我,如果的特质愈加清晰展现,常能捕捉到以往忽略蛛丝马迹的情绪。 此时我注意到监视器和电梯的灯都灭了,停车场没有一个杂人。 想要在车上避开族人是完全没有用的。族人的速度很快,瞬间就会窜上高速行驶的汽车,并在狭小的空间内将司机控制。 我离开了车,站到开阔的汽车通道上,以免遭到伏击。 果然,他们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都是身穿普通牛仔衣裤的强壮年轻人,体能级别都属于习师级。 可对方是三个! 三位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和普通的打劫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心里默念起寒冰。这是姬泽恩教我的,使用魔器前最好先把它唤醒,这样人和魔器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要干嘛?” 他们没有回答,情绪却并不比我轻松多少。 他们有明确分工,两个人在我前面,另一个黑发的年轻人从旁边车道绕向我后面走来。 我慢慢闪到柱子边上,让柱子成为一个依靠。 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脚步不急不缓,不断地逼近我。 从他们的表现,显而易见对我的实力有些了解,我刚杀死一个黑鹰帮的人的事实,他们竟然那么快知道。否则,以它们三人的实力要对付我,似乎不难! 在没有摸清对方企图前,我又不能直接使用魔剑把人家杀了。 距离足够近了,没等我再次开口问,他们突然冷哼一声。 在毫无预兆之下,前面的两人飞速地扑向我。 没容我多去考虑,权杖“咻”地出现在手中,用寒冰对准一个人,意念一动。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四人顿时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幕在变成现实――那彩染头发的青年人被僵直地冻住,身上还有薄薄的一层冰。 “妖女!”白头发的年轻人声色俱厉地骂了一句。 苦于无从退缩,他略一错愕瞬间,欺身过来,一拳狠狠地打向我胸口,一手抢夺我手里的权杖。 权杖凭空消失,被我收回了体内,身体往后退了退。 他的拳头带着暴力的气流声,裹着凶狠的能量流。那股攻击力,如果硬接,势必会受骨裂之苦。 凝霜在手,死死握住拳头的手臂,慌忙去接,接触的那一瞬间,顺势往上挑开,带走部分冲力。 “噗!” 一声闷响,包裹在手臂的碎冰飞溅而出,我借力退开一米。 一股刺骨的疼痛快速从触碰的地方传来。 “哧~”痛感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憋住没让自己喊出来。 虽然学过女子防身术,可对方并不是****,而是招招狠毒的击打。没几下,我就受制于他,落到了下风。 黑发青年踱着碎步,慢吞吞绕过我身边。也是毫无招呼,一拳从我后背袭来,加入了格斗中。 预先读到情绪,我快速侧闪开,躲过了这一击。 本已落在下风的我,更加吃力,招架的力量都快用尽。 “受错情报了吧?就这点水平?”黑发青年有些无聊地看着出拳频率变快的白发青年。 “呃,实力和大祭师说的完全不符。可能担心我们轻敌吧。带回去再说!” 白发青年步步紧逼,加快了拳击力度,每一次都把越来越厚的寒冰击碎。 在两人凌厉的强攻之下,我显得力不从心,边打边往旁边退去。 眼看我被逼到墙壁的死角边缘。 两人陡然变得轻松的神情提醒了我一件事:他们似乎并不是要我的命,只是想尽快抓住我。 这是有利的信号! 我开始勇敢地反击,在保护自己的同时积极利用肘部、腿部进攻。尖锐的高跟鞋鞋跟成了我对敌的利器。 无奈我学艺不精,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摆脱他们的纠缠,还累得气喘吁吁。几次险招频出,差点被他们抓住。 就在这紧急的关头,另一种急切、恼怒情绪涌进来。 救兵已到!我抖擞精神,裹住蓝色之气,胡乱出拳攻击。 “泷薇!”姬泽恩喊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不能分心去回答,但笑意已经在我脸上漾开。 那两人顿时意识到不妙,边打边退。 我笨拙的格斗术给了他们成功逃脱的机会机,或者说根本没有拦截的可能。 还没等姬泽恩走到,他们已脱身救出另一名同伙,那人已经挣脱冰块,但被冻得瑟瑟发抖,不断发出嘘唏之身。 三人就在我眼皮底下,成功走脱。 第七十八章 格斗术 “去那里有线索吗?”我还陷入思考中没回过神来,勾着头问他。 他似乎很喜欢我这个迷醉的状态,站住了,微笑地对我似笑非笑,“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真是服了他! 我用手给他抛去了一个飞吻,催促道:“快说嘛!” “小傻瓜!我们去练习格斗技能。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好体能和玄级魔力都是浪费!” 我心底抗拒起这种无穷无尽的练习安排,嘟着嘴满脸不开心。 公园里一点没有因夜晚而显得晦暗,周围城市的灯光照亮着这里,湖面反射出来的光线让这里显得明亮且宁静。 姬泽恩找了一块树林边的空地,自把自为地任命自己为教练。 他无视我翻起的白眼,大声命令我攻击他。 开始我还留神伤到他,慢慢地我才发现,他根本没放我在眼里。我每一个攻击都是扑空的,我出手越来越狠,但还是对他无可奈何。 惹急了我开始动用精气,让自己动作更快些。 “不许用精气!这是纯粹的格斗,不可以动用到魔力和精气!”姬泽恩一脸严肃,威严得让你不认识他。 尽管我累得精疲力竭,还是丝毫不能近到他的身旁,他总能很轻松地避开。 “停停停……歇一会,我们再来。你过来,我给你讲解一下。” 姬泽恩显得很烦躁,急于求成的愿望浮在脸上,形成硬朗的线条,柔情都无法软化。 面对我这个笨拙的学生,他一肚子气却无从发泄! “这是拿命出来的格斗!你怎么还按照学校里教的步骤按部就班地走位啊!格斗,你懂吗?就是用脑子打架!没有任何规则任何限制。格斗的第一要诀是保全自己!而不是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去攻击别人。你尽可能利用脑子,想尽办法在安全范围内打倒我!先来练习这一个!” 用脑子打架是吧?也就是比狡猾!我顿时开窍。 我这次采取了佯攻、侧攻等多种形式去袭击他,好像比刚才显得有点效果。悴不及防的方式让他有点防不胜防。 他悠闲背在后面的手放回了两侧,有点认真对待我的攻击。 “狠狠打过来!你怎么老是不忍心打!这是在战斗!战场上没有手软和认输这个法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你把他杀死,要么就是你死!” 对方是他!我怎么能做到快而狠呢!可我没办法,就闭着眼睛打下去,可我还是总是打不中他。 姬泽恩的耐心几乎快要被我磨光,他嘶哑地喊道:“要尽快结束战斗,免得援兵到了。所以出手要快,要狠,又要准!快点!” 我狠狠心,一顿乱劈,凌厉的攻势并没有得到好感,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停!”姬泽恩几乎用吼的声音,把我吼愣在原地。 他一个疾步飞到我面前,用手直接往我的面部直插过来。我“啊”都没来不及喊出来,他已经收住了手。 “打架老往脖子方向去抓是没有用的!族人之间打架都知道保护那边。你招招都袭击那边,怎么会成功?!” 我不屑地翻翻白眼,沉着脸看着他。他似乎无动于衷,脸上阴沉得可怕! “别翻白眼!要使一个人失去战斗力有很多方法,一个直勾拳直接打到面部,手指插到眼部或耳部。总之,打身体脆弱的部位才能让人疼痛,甚至失去战斗力。这时候你才有机会去袭击你想要袭击的部位。人体的软肋你不会不懂在哪里吧?” 他边说边示范。往我肚子、两肋、腰部、脸部、咽喉、心脏和颈部,甚至下巴、关节、骨头,使用插、拳、勾、掌、打、推、拉、劈等等各种方式,充分利用了手、脚、肘部、头部、膝盖等各个部位,让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虽然他动作奇快,可他总是能及时刹住手势,轻易不会触动到我的衣衫。 “如果这样攻击,就有可能只用一招半式立即把人制约住。再来!笨蛋!” 姬泽恩示范了那么多攻击的招式,丝毫不觉得他需要大喘气。 被骂得火起,心一横,身形飞掠过去,一拳对着他胸口打过去;另一只手却暗中插向他的肋骨处。 姬泽恩微微一怔,神情略略郑重,伸出手挡了一下我的攻击。这是训练三个小时后,他第一次出手抵挡。 不管如何,这也是一种进步。我暗暗安慰自己! 可姬泽恩完全没有满足感,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单手不断对我发出掌上攻击。 我必须高度集中精力,才能避免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他手下可并没有留情,一不留神,我就会被他打倒在地,然后他冷冷地俯视着我,眼眸内没有毫无怜悯。 浑身都是伤,他却视而不见。一次比一次狠的攻击,他还美其名曰:“生死战,没有同情!” 常常一声毫无感情的讥笑声会把我气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发狠地攻击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格斗术有了些许的进步,虽然没有攻击到他本人,但沾衣袭击的概率也高了。 他的身体宛若蛟龙,在我强劲的拳风中自由游走。当我的粉拳偶然沾到他的衣衫,他脸上的漠然都会淡淡褪去一些。 姬泽恩也许看出我的基础有点不可救药,只得耐心性子,一点点规范我的攻击动作,攻击力度也是他所关注的最大点。 “你力气不大,要学会用巧劲。不要硬碰硬,要学会闪、避、化等要素,像这样!” 他轻松地接着招,身子却阵风影一般,漂浮闪躲,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进、推、闪、化,被他演绎得活灵活现,书里描写的微波莲步都没能与他这样绝代天骄的迷人风采相比拟。 “喂,脚步要沉稳,不要踩着碎步,微曲,才不容易被撂倒。对,就这样,再来!” 脚猛然一踏地面,稳住了被他攻击得频频摇摆的身形,手腕转动,娇掌斜劈而下。 “咦?”姬泽恩略一错身,飘然而退。 没等他站稳,我欺身而上,勾起拇指,直插过去,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破风拳气,瞬即把他的后路拦死。 正得意间,姬泽恩眼神一抹凝滞,手指幻化为剑鞘,硬地冲着我的剑指而来。指尖刺中了一道硬邦邦的铁板,痛得我得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久久不去! 但他的危机依然没有过去,拳头带着劲风,凌厉地贴近他的肋骨。 “嗨!”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一拳凝聚了我全身的力气,打中够他疼一阵,也算是今天我受虐的一点利息吧。 他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如花似雨飘到身前,划过一个优美的曲线,一道强光耀眼地闪过,刺眼异常,反过来缠绕着我的拳头,只轻轻一带,我立即被股强悍的力道吸住,往前疾走几步。 他身盈如烟,曼妙的身形瞬间脱离了我的攻击范围,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样都能逃脱?”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嘿,这一招叫花雨佛光。”他笑盈盈地说道。 “作弊!你说过不能用魔力的!” 我满脸苦相,今晚我唯一一次杰作就这样被他轻易化解了,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可不是魔力,是格斗中高级的闪躲术。等你掌握了基本格斗术才教你。来来来,别松懈!” 高级的闪躲术?能逼他使出这一招,起码证明他开始重视我了。 就这样,一晚的时间都是以倔强的个性,和不服输的韧劲支撑着我。 这是他今晚唯一欣赏我的地方! 就这样,我在他恶魔般的训练和吼声中,一点点进步着。 为了少挨打,我不得不主动攻击,死掉了无数的脑细胞,阴谋盘算偷袭他的招式。无数的挨打和攻击失败经验教育我:对他,不能心存怜悯和不忍。 他打斗过程中,体态轻盈,灵敏得像一只飞燕,穿梭游走,游刃有余。在被我限定使用“花雨佛光”后,他开始认真地对待我的每一次袭击。 用脑子打架,虚实结合,能很好地压制住他。虽然手法和劲道用起来没有他开合有致,依然能起到清风拂面之效果,冷不丁的展动身形,常常逼得他狼狈而退。 “注意啦!”我娇叱一声,劈掌而至。 姬泽恩习惯了我的虚张声势,脚步稳稳地站在,左手轻轻一挡,很快破解了我看似无力的攻击。 我阴笑一下,脚快踏几步,左手一顿,直插他颈窝;没等他出手,物理的右手快速旋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带着呼啸的风声,插向他的心窝处。 他硬接了我的左手的招数,但看见无法躲开右手的连环攻击时,他照样流云一般轻飘飘地往后射退,试图躲避这一气呵成的行云流水的攻击。 早已把气灌注於双腿,看他后退,腰身一扭,箭一样追杀上去。 他眼神紧缩,加快了暴退的速度,腹部内收,光瞬息抱箍住衣袖,企图通过力道拂拭,化解这阴狠的一招。 可已经迟了,我的手指不偏不倚,深深地****他的胃部。 “呃~” 他闷哼一声,旋即弯下腰。 上过几次当的我,怕其中有诈不敢靠前,站定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第七十九章 公司来了帅哥 “你赢了!”姬泽恩吸了一口气,旋即吐出一口更长的气,脸上无比痛楚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装的。 “你…很痛吗?”我木木地陪着小心问道。 “嗯!”姬泽恩骤缩的眼瞳缓和了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接着说道:“但,你打到我了。这才是今晚值得庆贺的成果。” 望着他释然的笑意,我松了口气,终于靠自己不服输的斗志,赢得了一份尊重! 一整晚的训练终于没有白费。 “我…扶你吧?”我缓缓走进,带着愧疚说道。 姬泽恩觐了一眼,直起腰身,苦笑道:“纯属打斗,没受伤。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继续练这个,可以教你把魔法和格斗结合起来练,再过几天,就要教你利用随手可以找到的的武器,和强者格斗。” “明天还要练?还有……过几天?” 我气呼呼地尖喊,近乎残酷的练习方式让我吃尽苦头。再者说,训练中的他凶狠残忍,几乎误认为自己不是他的所爱! 被逼出的那种攻击恨意,似乎招招几近残忍打向他。 哪个女孩愿意这样把爱人当靶子练? 自尊心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生存立足的空间——只有赢这一条路才能赢回尊重。 “今天学习的只是徒手格斗,不但要掌握技巧,还需要实战经验。以后还要武器的防御和进攻术,压迫学会如何使用任何武器进行攻击。如果学会了,身边一块石头、树枝就能成为你很好的助手。” “呃……” 我兴趣不是很高,纯属是为了让他开心。 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毫无扬名立万或者卓越建树的大志,如果敌人足够聪明,就不至于老来要我的命。 “你这就像退堂鼓了?我心目中的泷薇可不是这样!” 明知道他话里饱含若有深意的激将法,也不得不装作轻松地撇撇嘴。 “我会努力!”我虚弱地保证道。 对我的不言而喻的怨气,姬泽恩只是大笑而过,并没有轻易动摇他的决心。 一丝晨光划破了天际,天微微亮了,早练的人们的脚步匆匆而来时,我们才离开公园。 趴在沙发上睡了个囫囵觉,迷迷糊糊间被姬泽恩抱起来,塞进了洗手间。 “小脏猫,洗个澡出来,准备上班。衣服准备好了,放在浴室衣架上。”姬泽恩在门外说道。 一身连体裤,中间配了一条腰带,外面一件薄西装——已经整齐地叠着放在大型浴巾的上面。 我擦亮被雾气萦绕的穿衣镜,镜子前面的人显得更高更苗条。 衣服可以改变了人的视觉和习惯。 我们一起回到公司,地下车库里早有族人在等候姬泽恩。 我辞别他们先回到公司,刚和爱伦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看见詹妮一脸喜色带着姬泽恩,穿过走廊,进了杰克的经理室。 “哇,帅爆了!”窗边的荷西惊叹道。等大家把眼光移去,爱伦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内。 “哧!荷西那同志的眼光品味……”爱伦学着我翻翻白眼,端起水杯灌了几口,才开始工作。 没让荷西直愣愣的眼神期待太久,杰克经理带着姬泽恩走进来。 程序和我来公司时有了些差别:当杰克简单介绍姬泽恩时,平静的办公室顿时沸腾起来,男人女人都瞪大眼睛,眼神凝固在他脸上,再也挥不开。 “鲍伯,你带一下姬泽恩。”杰克脚步匆匆地走了。 我假装没看见众人毫不掩饰用眼神如痴如醉表达出来的爱慕之情,垂下头避过那一道道飞抛的眉眼,心中极度无语。 “喂~新来了一位超超超帅的男孩,就像童话里走出来一样!帅呆了!酷毙了!” 爱伦使劲踢了一下我的凳子,迫使我抬头看她。 我看她掩饰不住流口水,想起我初来乍到之时的那种没有激起任何涟漪的平静,心里的确妒忌姬泽恩。 “不就一个帅哥嘛!看你那白痴的样子,猥琐死了!给点尊严给我瞧瞧!”我不由得笑骂她。 我和爱伦那对头的脾气,说话也自然得亲密无间。 十多年时间我完全习惯了人类间的密而不疏、亲而不腻这种友情,说话的腔调也带着那种自然而闺蜜的韵味。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以视所有的帅哥如粪土!饱汉哪里知道饿汉饥哦!他是我的呦!” 爱伦盯着走过来的姬泽恩,表情都无比温柔起来。 “人家才不会要你了,看你色迷迷那样!”我又骂她,心里妒忌极了。 “你看我中午约他!”她显示出超强的厚脸皮,得意地冲我笑着。 姬泽恩被安排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刚好爱伦的位置可以看得见他的一些举动。 她一上午都没心工作,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姬泽恩身上瞥。 被安排带姬泽恩的人是乔治,是一个很耐心的人。 乔治要求姬泽恩做的事情很简单:设计一个简单的流程软件。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乔治对软件编写的要求,,时不时用笔把它关键的词语记录下来,以便帮他作弊。 我是真替姬泽恩着急,他貌似对信息化这块还不熟悉。 姬泽恩不知是否听懂,颇为认真地点着头,显得很专业。 我暗自好笑。 一个帅哥新人的加入,让沉闷的办公室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尤其是平时高傲的女孩子们,故意迈着标准的猫步从姬泽恩桌旁走过,个别恶劣点的,还假装撞翻了他桌上的东西,借机和他说上几句话。 他是一如既往的绅士风度,得体地应付着这一上午的忙乱局面。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优雅的动作,高贵的笑容,迷倒了办公室的全体女孩! 第一次留意到姬泽恩打字的速度极快,他一直在输入什么,电脑屏幕不断闪出变换页面的亮光。 姬泽恩敬业的精神,更加迷倒爱伦。 “你看他,一上午都在翻阅资料,可比你刚来时勤快多了!”爱伦在压低声对我道。 姬泽恩一定听到了她的话,他嘴角翘翘地坏笑。 一场闹剧还没有结束。今天所有的人都装作很忙,等待着姬泽恩起身。 我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乔治主动提出带姬泽恩一起吃午饭。 姬泽恩欣然地答应着。缓缓地关了机站了起来。 绚丽的色彩立即在爱伦脸上浮现,她快速拉上我无耻地跟在他们后面,终于如愿地挤进了同一部电梯。 姬泽恩玉树临风的身材高傲挺拔,眼神扫过我严肃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乔治,这位是新同事?” “哦,是的。这位是爱伦,这位是……” “你好,爱伦,很荣幸认识你。我叫姬泽恩!”姬泽恩绅士般得体地微笑,眼睛却看向我。 “我也是!”爱伦甜甜地回答道。 “这位是林泷薇~”乔治接着介绍。 “我认识!”姬泽恩微笑答道。 爱伦眼睛迥然瞪得,狠狠地看着我。 我使劲憋住笑,故意不看她。 姬泽恩暗暗用手勾了一下我垂在两边的手,一种幸福的感觉瞬时传遍了我全身。 派对打饭时,爱伦疑惑地看着我,问我:“快点坦白,他怎么认识你的?” 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说:“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呗。”把她的话硬塞了回去。 长桌上惯例满满的人,姬泽恩不知什么方式撇开了乔治,径自走到我们这一桌。 “我叫姬泽恩,新来的。可以加入吗?” “欢迎欢迎!姬泽恩,我叫约翰。” 作为我们这群的领袖约翰立即表示欢迎,并把大家介绍给他。 他的加入让气氛骤变,男孩子们停止了聊天。桌前女孩子们的目光全部被他吸引过去,她们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眼神在他脸上和身上温柔地拂拭着,举止文雅了许多。 姬泽恩仿若未见,他坐在我旁边,问及我关于软件设计的问题。我把乔治要求他设计的软件,一一解释给他听。 爱伦狠狠地在桌子底下不停地踢我的鞋子,恨不得把我踢出餐厅去。脸色却装作淑女的优雅摸样,浅浅地吸着饮料。 气氛古怪得有点扭曲,完全是因为姬泽恩的到来。 凯尔最后一刻到,他敌视地站在姬泽恩后面,对他固有的座位上坐着的这个人,满脸不解。 约翰刚要说话,姬泽恩微微一笑,漠然地扭头去看他。 “嗨~凯尔。” 凯尔愣了一下神,眼神骤然寒冷,凝缩,满脸的敌意。 “真没肚量!干嘛追到公司来?泷薇已经拒绝我的追求,你干嘛多此一举!” 听见凯尔的抱怨,姬泽恩脸一沉,愠怒挣扎着浮现出来。 全桌人震惊不已,所有的眼神停注在我脸上。 我不好再假装了,摊摊手,对凯尔说道:“姬泽恩今天到公司上班了,正好被安排到我们信息部。” 凯尔黑着脸,端着盘子快步走开了,一股脑把食物和盘子一起丢进垃圾桶内。 我满心愧疚地看着这一切。 爱伦这时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用脚使劲踢我的凳子和鞋子,还威胁地向我挥挥拳头。 我冲她吐吐舌头,作出了拜托的姿势。 爱伦一直瞪着我。我延着脸使劲讨好她,才让她挽回点自尊。 “你们好!我叫小倪,公司财务室的。可以加入吗?” 遽然,我被吓一跳,顺着那清冷的声音仰头望去,一张俊秀精致的面孔映入眼帘,惊艳得我呆滞了几秒。 可另一层让我震惊不已的,却是读到小倪的情绪居然是婼羌族人。 半响后我才看向姬泽恩,他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杯中的苏打水。 “欢迎加入,我叫约翰,内勤部的。” 约翰表情有点无奈,剑眉皱了起来。一天两个帅哥加入这个群体,新鲜的血液吸引住了在座美女的眼光,其他人有点黯然失色。 小倪坐下的瞬间,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姬泽恩,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从桌子底下塞进了姬泽恩的掌中。 原来,姬泽恩来公司是另有不可告人目的!他那天吞吞吐吐不肯说,就是为了和这个小倪接触。 小倪虽然清冷,可很健谈,很快就和在座的帅哥美女们打成一片。 而姬泽恩则不太合群,虽然对人总是彬彬有礼,但总是保持着距离;对约翰他们说话很是客气,但很难进一步亲近。 在族村,他总是高高在上,在这里他身上也带着这种抹之不去的优越感。 “你那位怎么那么酷?冰冷的表情快结冰了。”爱伦依然带着病态的爱恋,关注着姬泽恩。 我白了她一眼,没理她。 我把编写好的程序偷偷发给姬泽恩,并注了说明。 他只回了一个聊天微笑表情,就不再理我,眼睛死死盯着电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他在执行某个任务! 这是我粗鄙的判断。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上班生涯何时结束,也许任务一完成,就回归族群。 我能为他做的,就是尽量协助他。我把乔治布置给他的工作完成后就传给他。 一个人做两份的工作,由于我熟悉电脑,所以还能应付自由。 爱伦的友情在这时候体现无遗,她有男子般的豪气,很讲义气。 在我太累时,她总是悄悄地帮我完成一些工作。 下班后我不再有轻松的日子,姬泽恩急于将我训练为战士的做法并没有因任何事而改变。为了强化对我的训练手段,他甚至不惜动用百忙之中的姜微泰为我炼制丹药。 “泷薇,这是碧回丹,对提升体能有很大的作用。别吃太多,两天一粒就可以了。有轻微副作用,骤然提升体能后,情绪波动会比较大。” 姜微泰递给我一罐碧绿色的丹药,反复叮嘱注意事项,才让我上能量台吸取天地之气。 熟练掌握体魔分解口诀后,我完全可以自由地控制对能量的吸收速度,一旦丹田内有涨腹感,必须见好就收。否则下一次吸取能力,会变得缓慢无力。 格斗术课程的艰苦的训练已到了尾声,结合起厚实的魔气和浑厚的精气,对抗嚣张的姬泽恩显得稍微容易了些。 一次差点失手伤到他后,被灌注了强烈魔力的魔剑,我已经随便不敢拿来与姬泽恩对练。 北辰寒冰法器我就更加不敢对着人使用,激越的寒冰有深厚的体能支撑,澎湃如潮水,涌动速度奇快,不但可以随意冻住一个动物,冰针还可以用来作战。 但是,我依然没有掌握到北辰寒冰法器奇妙的威力,暂时还是停留在初显身手的阶段。 在他几乎苛刻的要求下,我和他都过着苦行僧的日子。每天晚上不知疲倦地练习,是我必须毫无怨言地配合的工作。 每天必做的功课是不断给嬴宇浩打电话。但那重复着一遍一遍“关机”的提示音,就像嘲笑的冷吼,终于在这天爆发出我熊熊的怒火。 手机被我摔到脚下,姬泽恩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耐着性子捡起手机,嬉笑道:“摔坏了更加联系不上了。” “唉!” 平时极少发脾气的我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低哝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不断拨打他们电话是对的。如果打通,你争取说服他们回来。”姬泽恩冷静地装上被摔得散落的电池。 “回来?你开玩笑吧?” 注意到自己语气的微妙变化,我突然闭上了嘴。每天被逼服用碧回丹,我明显感觉自己情绪波动得厉害。可我从来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他急以求成的心愿我不是不知道,可也厌烦他这种逼迫式的关怀。 “我有个意见你看对不对。如果他们能回来,起码能受到很好的保护——虽然可能被关着,我们可以慢慢做华德的工作。保障了他们的安全后,才寻找线索,希望可以找到追杀他们对象。” “万一他们也像我一样,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谁追杀他们呢?” “那就更好些!只要不是华德派人去的,华德作为族长,就有权过问,甚至出手帮助。”姬泽恩扫了我一眼,聪明绝顶的他知道我又打错主意了。 权衡着姬华德的表现,我决定赌一次。我对着他点点头,看着他冷漠地转过去,心里莫名地难过起来。 在他严厉目光注视下,我表现的非常乖巧,吞食了一粒碧回丹,准备进入调息阶段。这是没有到基地时,每晚开局的必备第一篇章。 “咦?等一下!泷薇,你的体能怎么那么快跳到八级了?太好了,你步入生师级了!即使有丹药协助,谁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从九级体能跳到八级的!有翅膀协助,这种练级速度极其****!时间整整缩短了几十倍。不可思议!哈哈!” 姬泽恩豪情逸致地大笑了几下,眉毛扬起,满脸喜色。 我无力地暗叹一声,缓缓地闭上眼睛。 “泷薇,你不高兴吗?”姬泽恩虽有些意外,但语气依然兴奋不已。 “高兴。练级了。”我淡漠地说道。 延绵不息的气息在体内汹涌旋转着,能感觉蓝芒充斥着全身,闪闪烁烁非常美丽,冰凉的背部在精气作用下,由寒到暖,很快因融融暖意而渗出细小的汗珠。 第八十章 再起风云 吐纳出那浑浊的气息后,完成了两轮的练习。 “其实你还是有点练级天赋的。只是可惜你一直荒废了一块肥田。如果按照这样练下去,肯定会有大收获的。” “可惜吉动兵一直启动不起来。” “魔力强弱不是关系到口诀的多少,而是要配合拥有口诀的厉害程度。如果口诀厉害,一个就足够。如果口诀都是一个水平的,魔力是不会被叠加,只保存在一个水平里,还可能更弱。” “法器魔器多不是更好吗?” “多了会产生竞争,体能和魔力就会分散,也不是好事。只要你能驾驭住一个强的魔器或法器,你的能力就能完全体现和爆发出来。目前别分心,把寒冰练好才是根本!” 眼波恹恹,我闷闷地点点头,伸了伸筋骨。由于充足的体能,每次练完,经脉、骨骼和血液都浸淫满充足的能量,多余的能量总是通过温润的热量排除体外,幻化成微微的汗意。 汗巾从手提包里抽出来,带出了一个手掌大的精巧荷叶状盒子,盒盖因为滚动微微打开。 姬泽恩一脸震撼,盯着那个盒子。 “好浓重的魔性!” “这是在魔兽帝国的土龙王国得到的礼物,叫地心冰莲……” “地心冰莲!”姬泽恩惊诧地喊了一句,旋即庄重地从我手里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可惜它随我回来就不会显露魔性。” 静静躺着盒子里的地心冰莲如高超手艺的磁器精品,虽然匠心独具,生若天成,却始终死物般毫无生气。 “并非你说的那样。它浑身魔性十足,绝对非池中之物!地心冰莲,世间极寒之物。如你能吸收它些许寒气,你的北辰寒冰魔器将会发挥最大的威力!” 姬泽恩看着它,满眼珍视,爱不释手地屏住呼吸。 他的特质是对魔器和法器独特的感受力,我完全相信他的判断。 “那,怎么用它?” “这是你和它的缘分。我想你应该经常把玩它。人和魔物的缘分是必须通过感情沟通的,不是单方面的。” 默默地收回盒子,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判若两物的地心冰莲,缓缓地关上了盒子。 极度无聊,心烦意乱地踱到钢琴旁,我随手弹起了《海》。手指在黑白键盘上不停地舞蹈,眼前却浮现出那一片黑黝黝的大海,礁石,还有不停拍岸的浪花。 心里总有一股忧愁挥之不散,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郁结。 我忘记了身边的姬泽恩,忘记了所有,我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族村的那一片海,那一片晚上的海…… 很久很久,沉浸在反复重弹的音阶中,我似乎看清了近来的姬泽恩:自从他从姬华德那边得知不能结婚后,他对我的爱,似乎在慢慢消逝,他只是维持着对我保护和训练的责任。 而我为了讨他欢心,却很努力地迎合他的各种近乎没有人性的严厉训练和各类练习上的百般苛求。 我们之间的角色在转移。 他现在除了疯狂地逼我练级好像没有其他别的爱好。 他是不是试图把我早日培养出来,然后便以抽身离去? 那我练来干什么呢?! “泷薇~怎么了?”他依然站在钢琴边,定定地望着我。 我很想他过来抱着我的肩膀,或者甚至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都依然会感到满足。 我都会很愿意配合他要求我去做的――或者仅仅他觉得喜欢的事情。 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望着我。 情绪有点失控,很想大哭一场。 “时间过了,我们必须到能量基地去,大祭师在那边等着,他……”姬泽恩看了一下表,催促道。 “我不想再练了!”我情不自禁弱弱地抗拒道。 “为什么!现在刚有点成效!”姬泽恩怒问道。 我不理他,站起来离开了钢琴。 “你怎么能那么怕苦呢?敌人都追到你门口了……” “我宁愿被杀死!”不等他说完我冲他吼了一句,憋在内心的火腾腾地从瞳孔中冒出。 这句话把他震到了,他呆立在那里。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固般难受。 原来冲人发火自己也很不好受,我自己也很难过。 “你到底怎么了?泷薇~” 姬泽恩终于走了过来,坐在我边上柔声地问道。 我依然很难过。我怪自己,恨自己!可我不知道怪自己什么,恨自己什么。 只是心里空空的,浮萍漂荡着,悬空着,没有着力点。 “泷薇~”姬泽恩伸了手过来,把我冰凉的手控在掌中,无助地看着我。 我很想站起来离开。可脚好像生了根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挪动。 难过得只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心底甚至有一种苦涩的味道,这种苦涩蔓延到全身,让我一直有一种很近乎自虐的情绪。 姬泽恩叹了一口气,靠近了我点,把我拉到他肩膀上靠着。 我不会去祈求他来爱我!是他告诉我他是那么爱我,为了他的承诺我全身心投入,飞蛾扑火般毫无退路,而他却想全身而退……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恨什么了――我恨自己爱上他! 我强迫自己不去靠他,身子拉直僵在那里。 心里的苦积聚着似乎要爆发,变得越发难受。 心苦会传染,会让你的心像被什么掏空,瞬间失去了本心。 “求你说说话……”姬泽恩几乎在哀求。 我真的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能说我的恨吗?我恨谁?我真的一点不恨他。 “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你了?” 他的话瞬间拨动了我的心弦,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无声地落下。 姬泽恩苦叹一口气,双手搂紧我。 “泷薇~对不起!我只是想放开手,如果你可以自己飞的话我就离开。姬华德曾经说过,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跨越族规的爱情能够被包容。我确信我不够勇敢――因为你我变得不够勇敢,我害怕伤害到你。” 姬泽恩放开我,微蹙着俏眉,如水般的眼眸深看着我,为我抹去点点珠泪。 嘴角噙着一抹自嘲,他继续轻声道:“只要一想起跟着嬴宇浩到处流浪的黄雨瑶,整天过着到处躲藏的生活,我就联想到你。我不想以后让你过那样的日子。你已经习惯了人类的生活,我只想你平平静静地呆在这里就好。我暗中守护者你,就像以前一样!但,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 他的话让我好受多了。 至少我清楚他不是不再爱我。 因为爱我而想给我绝对的自由,显现更加深沉爱意的这个行为,我能全盘接受它! 有了他的爱,一切的苦难都会变成生活的乐趣。 我沉溺于他眼眸温存的爱抚,如陷入沼泽一般,无可救药地陷了下去。 “我很后悔曾告诉过你我爱你!如果你不知道,你就不会想跟我在一起,你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也不会看到那么多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你就不会有危险……” “这些,不是你的错……”我呢喃般说道,心中的苦闷随着一声叹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泽恩脸绷紧着,他刚才的理智又似乎回来了。 “泷薇~来,我们谈一下。”姬泽恩严肃的表情,我最怕他这种表情,这种表情虽然没有残酷,但隐约带着一种决裂。 “……” “姬华德说过,族规是不可以破除的,我们族群几千年来遵守着严格的族规才让我们族人生存到现在。万一随便打破,族规的严肃性、威严性都会受到质疑。现在我们似乎无路可以选择。如果真是这样,你会跟我…流浪吗?” 我愿意跟随着他流浪,可他将失去一切!我应该怎么回答他呢? 这是没有结局的议题,根本无需去讨论。我们彼此都不想对方受伤害,可又要继续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不断地承受伤害…… 姬泽恩苦笑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似乎明了我的迟疑。 “泷薇~我们要尽快找到嬴宇浩,在我们离开族村之前,要让他们回归族村。” “可他们人呢?”我绝望地看着电话,忐忑不安又占据上情绪。 “我们只能等机会。泷薇,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突然离开我!如果你确实想离开,和我说一下,我会放手……”姬泽恩用幽深的眼神看着我,喟叹一声,,似乎有无尽的痛苦深埋其中。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是你的爱情没有明天! 不管如何悲伤,姬泽恩还是很认真地履行着他的职责。 不过,他完全变了,基本颠覆了他一直以来“恶教官”的形象。 今天是教程的最后一节课。他利用最后几分钟,教我如何抓握武器;如何抓握不会震动到手腕,不至于受力过猛爆裂;如何转换手腕不影响打击的速度和力度。 从防御到攻击,从凝气到出击,游刃有余地在魔法和格斗、气旋这三者之间转换,无形的能量波动能轻易摧毁身边的硬石。 “本身的潜能不错,族群都没有几个人能像你那么快完成打斗课程。你还需要不断强化体能和魔力,才能深度挖掘寒冰潜在的威力。你的魔力最近在疯狂积聚,很有破玄冲仙的趋势。我再给你安排真人打斗,对你真气的自由逆转,对魔气随时提取,都有好处。” 他揉揉我的头发,这是他这段时间内对我做过的最亲热动作。 练习是艰苦的、枯燥的。我的兴趣也因为所取得的成绩,而慢慢浓郁。 在单位上班,我依然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量。姬泽恩利用我们每天中午吃饭之际,和小倪暗中交换情报。 凯尔虽然失恋中还没有完全释怀,但已经重归这个集体。 和姬泽恩呆的每一分钟我都感到幸福! 这种幸福和满足感很快被关于嬴宇浩的消息无情地击碎。 那天刚下班,姬华德打电话告诉姬泽恩,说已经有嬴宇浩的消息了:他们已经回到了敦城。 他还说,族群刚开了一个族务会,投票同意对黄雨瑶实施抓捕方案。如果嬴宇浩(他暂时还是受绑架的身份)出手相帮,就连他一起抓捕归案。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得魔气冲涌,顿时浑身冰凉! “泷薇~现在是紧急时刻,你要冷静下来,不要一味纠结在自己的悲伤和着急中。现在每走一步都关系到嬴宇浩他们的安全。” 我被他的话惊醒,木讷的表情瞬间扫去,眼里和姬泽恩一样,多了一份坚毅。 “有件事情你必须明白,华德是故意打这个电话的,他明着征求我意见,问我是否同意这个方案,实际是想让我告诉你嬴宇浩他们已经回来了。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希望我们先寻找到他门。你明白吗?” “明白!”我凝重地等他把话说下去。 “你要绝对信任华德和我!没有族长的授权,追杀他们的人,都是严重违反族规的,而且严重威胁到族群的安全。这种怪异的事几百年来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姬华德意识到情况有点失控,他想找出幕后的黑手和他们的最终目的!” “我相信你们!我应该怎么做?” “尽快找到他们!手机随身带着,第一时间接听电话。你的电话已加密,别人窃听不了。有消息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擅自行动,我们一起把他们送达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一个敌人无法进去的密室。” 姬泽恩略作犹豫了一下,抽出笔写道:“世纪大厦旁边的东方大厦,地下停车场二层,南面墙中间靠右侧。” 看过了索王封地的一些机密,已经知道皇室里有诸多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 姬泽恩也是皇室的人!我必须依赖他的资源。 惶恐不安地度过了一晚,总觉得有人在窥视我们。半夜警觉到这种区别,我从房间冲出去,却总是一无所获。 躺在沙发上的姬泽恩一晚被我惊吓了几次,后来干脆坐在我床边,看着我入睡。 第二天依然在惴惴然中度过。我老是盯着手机,盼望着它能够响起来。 姬泽恩也和我一样不安,他时不时站起来去倒水,但又空手走了回来。 中午时分,为了排解那焦躁不安的心情,我们还是按时去了饭堂。 刚坐下还没打招呼,一直在我手里的电话突然突兀地响起来,我吓得手一抖,心里莫名地“突突突”的狂跳,差点本能地把手机扔出去。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依旧盯着,一脸的呆滞。 姬泽恩反应比我镇定,他他们歉意地笑了笑,拉着我闪躲在一旁。 “泷薇~” 是嬴宇浩!心猛地要跳出来了,唇略略颤动。 深吸口气,我缓和了一下情绪。 “是我,这个电话加了密,你放心说。”我低声对着电话说道,用手把嘴型捂住。 “我们被人追杀,已经回到了敦城。现在住在郊区的宁镇,红房子旅店二楼最后一间房。你想办法让姬泽恩来见我。我在这里只能呆几个小时。他们会很快跟踪到我的气味。” “你们都安全吗?” “都安全!” “很好,你听着!族群的领袖们都知道你们回到敦城,通过了一条逮捕黄雨瑶的法案,现在多了许多追捕你们的人。姬华德想单独见你,但首先必须把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你等着我们过去接!可随时联系我!” “好,我等你们来!” 关掉电话手依然抖动不已。 我对着姬泽恩耳语道:“宁镇。” “立即出发!快,装不舒服!” 我一愣,白了他一眼,魔气运转寒气立即逼上脸,脸色骤变,表情痛苦,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不用那么逼真吧?”姬泽恩白眼一翻,嘴角一凝,嘴里却大呼,“……泷薇,你怎么啦?” “肚子剧痛!”我瞪了他一眼。他是导演,却怪演员表演太真切! 不远处的凯尔和几个人,飞快地跑了过来。 姬泽恩已经搀着我,说:“我送她去医院。” “我也去!”凯尔喊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你们帮我们请假。” 姬泽恩一把抱起我,飞快地往楼梯方向跑去。 姬泽恩开着我那辆白色奥迪,快速地往目的地飞驰。 宁镇在敦城的东边,我们必须经过相当繁杂的路况。 我一直在关注着路面的情况,一切似乎都显得正常。 “关注后面跟来的车,尤其是转弯时,观察车的走向。”姬泽恩叮嘱我。 我缺乏侦探和反侦探能力。 周围全是人类的情绪,平静、紧张、慌乱、无奈、开心、匆忙、爱意……零星有几个族人特别的情绪掺杂在里面。随着车的高速暴走,没有出现持续的跟踪情绪。 小镇上由于陌生人进入显得些许突兀,更不好使用隐身器。 姬泽恩等在车上,我一个人上去见他们。 虽然我们的内心都被短暂重逢的泪水沾湿,可并没有出现拖沓的举动。接人、上车只花了一分钟。 姬泽恩简单打了招呼就快速奔向他所说的密室。 “泷薇,泽恩不能暴露必须隐身。你替他开车!” “不行,这样泷薇就暴露了!”姬泽恩一口拒绝道,执拗地坚持着。 “泽恩,这是我的车,你开显得不正常。你安全,才能带着我们去密室!” 嬴宇浩迟疑了片刻,终于停了车,坐在后排带着嬴宇浩一起隐身。黄雨瑶则隐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观察周围的动静。 虽然一切看似天衣无缝,可我总有一抹莫名的焦灼和不安笼罩在内心。 久远的梦境漂浮在我眼前,冲击着我本来的敏锐神经。 第八十一章 激战 “泷薇,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妥的情绪?”姬泽恩极微的声音传进我耳内。 略微一怔,我还是摇摇头。收起了杂念,把不祥的预感甩掉,快速地奔向目的地。 闪忽而过的不确定情绪一直困扰着我,似是而非的杂乱情绪混在人群中,无法被清晰筛离。 按照姬泽恩的指示到了东方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第一层都很顺利,可刚到第二层通道,我立即意识到不妙:有二十多个族人的情绪涌进我脑海。 “不好,地下一层有埋伏!”我惊呼道。 “退回去!去另一个后备的密室!” 姬泽恩急切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我惊悸得抽搐了一下嘴角,迅速推向倒挡,却发现被后来的几台族群的车迅速堵住后路。 窄小的空间完全没有施展的空间。我狠了狠心,快速往前冲去。 油门踩到尽头,车速开到极限,我绕过了一辆辆试图拦截的车,奋不顾身往地下第二层冲刺过去。 “后面第四辆车内是梅堡浩和他的副手孔西泰。” 姬泽恩凝重的声音再度响起,加剧了紧张的气氛。浑身的气旋萦绕在四周,淡淡的蓝芒已经显而易见。 二层出口处全是便衣卫士,有的露脸有的隐藏,但粗略估计有三十人左右。后面五辆车内就有七个人! 几倍于我们的力量!后面车上还有两个战斗力超强的族群领袖! 完全没有胜算!躲似乎有点希望,他们都守在二层入口的地方,我们和他们比速度的话,也许还有机会躲进密室。 “噗嗤!”一声闷响,一团黑色的东西暴起,无数碎片朝车窗飞来。 魔法子弹直接把前面两个车胎打飞! “吱~~~”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了整个车库。 失控的车往前飘去,撞到一系列排列整齐的汽车。 “嘣!嘣!嘣!” 连续撞击后终于停住。 一声微弱的娇呼,随即一记闷响,黄雨瑶大大喘了口气,似乎因失控的车撞到某一处。 “弃车!跟着我到南面墙中间偏左位置,那是密室门!和他们比速度!快!”姬泽恩话音刚落,就带着嬴宇浩离开了车,往前疾飞。 我紧紧跟随姬泽恩的情绪,后面的卫士如狼似虎地朝我们掠来。 黄雨瑶在我后面,她看不见姬泽恩他们,必须通过我的动作去判断方向。 我们慢慢接近目标,可敌人已经离我们很近。 虽然没有回头,但脑子里全是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情绪,他们急切的情绪牵动着我,空气无端地在众多气旋牵引下,一波接一波地不安分地颤动着。 训练有素的卫士越来越逼近我们! 回眸一瞥,瞅到那十多个人都朝这一个方向追来! 我脑袋顿时“轰”地一错愕! 原来是我没有隐身,暴露着姬泽恩他们的行踪。 虽然目标就在前方,即使我们勉强跑到,也来不及进入密室。 卫士们很远就可以发出捕网,我们全部难逃一劫! “你,把他们送到密室,我去引开他们!”我低声地对着前方喊道。 “不要!泷薇!不要!”嬴宇浩和姬泽恩同时极微的声音从空气中传出。 “别争了!我已经暴露,你们不要再暴露!” 说完我扭转身,低声喊道:“雨瑶,别跟着我,你自己去南面墙中间的门!” 一声叹息响起,紧接着空气中颤抖地响起一句,“泷薇——” 卫士已经近在咫尺,我不能再回应什么。一拐弯,我往西面冲去,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们面前闪身而过。 卫士们都没来得及反应,一部分紧追了过来,并对我的方向发出警告魔箭。 心里冷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往西边飞驰。 没等我得意一秒,窥见几个卫士愣了愣神,停留在我拐弯的原地,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虽然嬴宇浩和姬泽恩隐身,但还是逃不脱嗅觉异常灵敏的“猎手”!这里可不是封地,这里是婼羌族的总部!什么人才没有! 要去掉他们留在空中的体味,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潮湿的空气淡化。 心里想着,手里也没闲着,寒冰权杖一旦到手,翻腾的魔气长虹般灌入左手。 “北辰寒冰!” 内心一声娇叱,一股蓝色寒气呼啸而去,在空中迅速变化,从蓝色气体液化为水针,再凝结成深蓝色冰针,无数的冰针逐渐聚结,深蓝色透明的冰膜涌现。 这些,都是在一眨眼间幻化着。 在强大雄浑气势的作用下,冰膜的幻化并没有停止,当冰膜接近停留的卫士时,迅速相互吸取热量,随着越来越多冰膜和寒冰气旋的加入,单薄的冰膜慢慢演化,扩大,最后凝结成冰块,结结实实地把被冰针冻住的卫士包裹在中间,彷如一堵墙一般。 意外的效果惊呆了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毫无例外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寒冰,冰膜,还有冰墙! 哈!心里头顿时透亮。 看着逐渐停留的人多了,我眯了眯眼睛,柳眉倒竖,挑衅道:“不敢来?” “好嚣张的女子!看你往哪里逃!血刃大刀!”一个黑色t恤便衣卫士冷笑一声,一道赤色刀光从较远处的高空冲我劈来。 看周边人对他敬畏的表情,他似乎是这帮人中的首领。 “魔剑!” 随着轻声召唤,魔剑从我右手掌凭空而出,翻过沸腾的寒气迎了过去。 “铛!” 刀剑相撞,星火四溅,赤色和蓝色火光从空中闪戮而下,气势顿时消失了,只留下余波在延展,余音还在久久回响。 强劲的气旋裹着我,推搡着我倒退几步。胸口被闷闷地一击,腹内流动的精气立即停滞半秒,闷重的呼吸一口气吐出。 对面的男人日子也不见得很好过,虽然他硬扛下来,没有后退,可一抹血丝用嘴角淌出来,被他不着痕迹抹去。 “这女子好强劲的魔力!看我的!闪电弧!”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网状的丫杈带着强烈的闪光,划破了萦绕袅袅的蓝色雾气,呆着“啪啪滋滋”声霹雳而来。 心中隐隐一凛,赤色刀光和闪电,都属于死亡魔器,普通的卫士不可能拥有。 不过,这道闪电因为魔力不足,空中的霹雳声极小,没有造成很大的气势。当能量的释放也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北辰寒冰!” 无数的冰膜射入电网内,闪电的能量被大块的冰膜导走,互相碰撞在一起,空中看似威力极大的闪电能量被减弱。剩余的能量电击瞬时被释放,只见“哧”地一声巨响,空气中剧烈振动,极强的光能量瞬时产生爆炸,冲击波往四周扩散开。 极强的能力惊得所有人都频频往后退去。 我这里的战斗已经激烈得骇人,但我依然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南面。 有几个卫士似乎窥探到我的意图,在寒冷的雾气中,依然坚持往南面奔去。 必须阻止!此时我心中只有保障他们安全这一个念头。只要密室的门一开,所有人都可以看见,他们即使到了密室门口,也不容易逃脱。 说时迟那时快,权杖一举,无数蓝烟急速地翻滚而出,云海顷刻间蔓延到南北的所有范围,也把我和身边的卫士都包裹在云山雾罩中。 有雾气作势,我凝聚成最大的魔力和精气,对着南部方向娇叱一声,“轰隆”只一响,没有经过多少幻化过程,一道巨大的蓝色冰墙伫立在卫士面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啊!”冲得快的卫士来不及刹住脚步,一头撞到了坚硬的冰墙上。 寒冰墙把卫士和南面硬是分成两片! 嘴角一翘,一连串的寒冰墙丢了过去。 极致的寒气阻止了他们的脚步,凝结的坚固冰墙已经顺利地把南面墙与卫士完全隔开。 冷得发抖的卫士退却了。更多的追随着头目的脚步,慢慢围过来,企图抓住我。 “她是林泷薇!长翅膀的那个女孩!谁抓到她,有重奖!”使用赤色刀的那个中年男人狂喊道。 本来安静畏缩、停滞不前的卫士顿时眼中闪出一丝贪婪和狂热,围拢的速度逐渐在加快。 “莫队长,那边的人来了,速战速决吧。”用闪电的那位青年压低声说道。 那位莫队长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武队长,叫大家隐去身份。” “幽主,他们在那边!”紧接着一声大喊,另一群人马对着我们方向爆射而来。 “哪个混蛋王八带队先到?”梅堡浩怒骂声从远处响起。 原来这里有两拨人! “不要暴露身份,快上,速战速决!美女,乖乖跟我回去吧,不会为难你!” 那被喊为莫队长的人也听到了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眉头皱了一下,随即不等我搭话,手一挥。 无惧地看着这些扑过来的人。只要这些人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我的人就彻底安全了。 这是我自练习寒冰以来,最大的成就感! 迅速用寒冰针打倒几个挡路的,我掉转头往出口跑去,迎向梅堡浩他们跑来的方向。 我希望利用梅堡浩的力量周旋一下。 可是,两边都没给我这个机会。这边看出了我的意图,莫队长立即指挥着几个人抄近路把我围在中间。 梅堡浩手一挥下令道:“不管是谁的编队,争取抢到那女子!” 跺着脚的卫士和我的距离很近,我没有足够的距离和时间去发射寒冰,就受到猛烈攻击。 一个卫士如风跃起,正面一把修长的红矛刺来,这只是他的魔气幻化的武器,一把长矛带着“呼呼”直响的热风急刺过来。 “花雨佛光!” 身形诡异一闪,在众人无比震撼的眼光注视下,离奇地穿梭出包围圈,与他们他们对立面。 姬泽恩说过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敌人的后援会源源不断地加入。 心一横,手腕一抖,权杖的末端幻化成冰剑,白晃晃地甚是耀眼,所有的北辰寒冰凝化成的寒剑,冷峭凌厉,对诀时姬泽恩都忌讳三分,不敢硬接那股强骇寒气。 “寒冰凝气!” 对着长矛的尖端硬刺过去。 “噗!” 只一下,长矛在寒冰下幻化成一股黑烟,消散在空中。蓝色寒气却依然顺着长矛的棍柄,贯穿而过,直射入对方手掌中。 “哧!” 一股冷气箭一般从掌心灌入对方体内,没等他恐惧的喊声出口,已经被冻成冰人。 这一招姬泽恩一直不鼓励我用。直接魔力对诀,如果实力相当,就会因为能量冲击波把对诀的双方一炮轰退,受伤是必然的;如果自身实力稍差,别人的魔力就会反噬,把魔力灌入你体内,这种伤害可以极大,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在不明白对方体能和魔力的情况下,这一斗法是比较冒险的。 对方人多,不允许我采取拖泥带水的打法。瞬杀,可以发挥到极大的震慑作用。 “一招杀人!这实力……”后面有人惊呼道。 “她手势的劲风似乎不是很强悍,级别貌似不强。但她的巧劲全用上了。真是厉害角色!”另一道鸭公声低低响起。 一阵拳风带过,边上一个卫士没给我任何歇息机会,欺身接近,一个标准的擒拿手法展现在我面前。右手的冰剑还指向前方,要收回再刺,一定会被他击中。 身体一侧,一闪,避开那凌冽的破风声;左手一探,一扭,蛇一般缠绕在他肘部,轻轻一拉,一带一甩,顺便把一枚冰针注入他肘部。 一蹴而就的连贯的动作之后,“咔嚓”一声,他的手臂瞬间脱臼,痛苦尖叫声同时传来,表情古怪,咧嘴呲牙,翻滚着倒在地上,还不断发出呻吟声。 我想,那刺骨的寒痛够他受一阵苦! 我现在深深体会到姬泽恩教的搏击术用处有多大,威力有多强! 一招制敌,使其他人变得谨慎起来,不敢轻敌,瞅准时机轮流上阵。 我估略姬泽恩有充足的时间带着他们安全进入密室。 目的达到了就不可恋战! 我边打边退,专找他们软肋和痛处去打,争取一招击倒。 但这些毕竟是训练有素且身经百战的战士,没有一个人露出恐惧,非常顽强地用各种战术缠打作战。 虽然出手都是狠、快、准,下下不留情。但还是被缠得无法很快脱身。 梅堡浩的人已经全部围上来,加入了战斗。梅堡浩自己敛手站在很远的地方,捂着电话聊着,眼睛悠闲地看着目前的混乱战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他们两个派系的人有所牵制,但毕竟对手只有我一个。如今立功心切,相互没有打招呼,都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出手企图第一个抓到我。 孔西泰挤了进来,看见我后表情愕然,皱了皱眉头。 “你们哪一部分的?”他问问旁边的人。 莫队长眼睛一瞪,喝道:“皇家的事轮不到你们过问!快点帮手,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孔西泰不屑地撇了撇嘴,迟疑半响,看向还在讲电话的梅堡浩,手一挥,简短但不是很坚决说了一个字,“上!” 这么多人,还有孔西泰的加入,看样子我很难一时脱身。 冰剑在此时发挥出最大的优势。一剑刺出,卫士们除了急速撤掉魔法武器外,别无办法,稍微迟缓一点的人,很快变成了一具生动的冰雕。 冰剑让不少人忌惮,不敢向前。 在众人围攻下,局面一直僵持。连续使用寒冰剑,体内的魔力有点续接不继之感,再这样缠打下去,吃亏的将会是我。 心眼一动,微微一笑,冰剑连刺几下。 卫士不敢硬接,慌不迭地躲避着,一条路霎时展现在眼前。 “一起上,她想走了,没门!”莫队长杀意森然,带头出手,赤色大刀犹如一道血色的森芒,劈将下来。 他有浑厚的魔法和体能做底线! 我略略迟疑,还是不敢用寒冰硬接。 “寒冰针!暴涨!” 心里想着,手里的冰剑已经变成了权杖,无数的寒冰射向刀口,手挥动间,几枚寒冰针射向赤色大刀的主人。 莫队长急退间无法阻挡冰针,抓了一个身边的人,冰针全数射入那便衣卫士身上。 “你……”一个冰人顿时生动地立在大家面前。 “花雨佛光!” 利用大家惊骇变色之际,我的身子往出口诡异地****而去。 “铛铛铛……” 冰针和大刀相撞后清脆的撞击声此时才响起,我已经射出了十多米。 孔西泰略一迟疑,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没有任何阻拦地让我从他身边快速而过。 “追!”武队长凶狠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甩,寒冰针带着蓝色闪电影子,“唆唆”几下,一下击倒正在急追来三、四个卫士。 花雨佛光的移动速度奇快,加上寒冰针的威力,卫士不敢跟得太紧,但也不肯轻易放弃。 梅堡浩此时看清了狂跑中的我,愣了一下,旋即冲着后来的人吼道:“这人是我的,谁敢他妈的抢,别怪老子手里的风枪!” 半响后,才听见莫队长吼了一声,“她不是今天的目标,撤!” 长舒一口气,终于避开的这力量悬殊的大斗! 第八十二章 禁魔室 终于脱身到了门口,紧追上来的卫士都是梅堡浩直系属下,还离我一段较长的距离。 眼看就要冲上过道,此时我却偏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松了口气,脚步悠闲了不少。屁股后面还有一个咬紧不放的卫士,我迟疑着该不该出手再伤他。 寒冰针没有眼睛,被射入体内后,血液流动迟缓,甚至凝固,不及时救治就被会冻死。 因为孔西泰的暗助,内心深处对他的人总有一股不忍。 就在犹豫的那一刹间,一个捕网从后来飞罩我身上。 捕网软而坚韧,被罩的人很容易被无法撕破的网缠住,所以不管你级别多强,从需要花费时间挣脱开。 脱离这恼人的捕网花费了一秒宝贵的时间,可是战斗的关键往往是时间问题。因为呆滞的这一功夫时间,第二个捕网又到了,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捕网…… 呼啸的捕网面积大,全数准确地罩住我头顶。 梅堡浩手一抬,一条动迅绳飞来,把我连网一起捆住。 我在网内完全动弹不得,被束缚的身体失去了重心,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被卫士们从地下拎起来,我无语地翻翻白眼。 梅堡浩疾驰到我面前。 “泷薇~对不起了,例行公务。你看能不能把那些人的冰块先解除?” 我点了点头,他们收了捕网,用动迅绳将我身体捆绑得结结实实。 动迅绳是一种魔器,被捆后越挣扎会越收紧。要想好受点,必须乖乖配合。 待我们跟随着梅堡浩回到刚才的临时战场,却不见了那莫队长一帮人,甚至被我冻住的几个卫士,也消失不见了。 这里只剩下梅堡浩和他的手下清理现场。 我把寒冰针一一从三个卫士体内撤回。除了浑身发抖外,他们所幸没造成很大的伤害。 用权杖收回那十几米高的冰墙,目睹着卫士们焚烧了几辆汽车,放了个小型炸弹,造成暴力的假象,才被他们押解着,扬长而去。 在孔西泰身边走过时,我低声说了句“谢谢”,瞄见孔西泰带着微微的歉意射来。 由于我之前奋战黑鹰帮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梅堡浩没有难为我,他陪着我一起坐到车上。 “为了抓我一个小人物出动了那么多人,幽主这么看得起我?” 想到嬴宇浩他们安全了,姬泽恩也没有暴露,即使被抓,我也一点不难过。 只有隐隐约约梦境会让我微微窒息感:深陷禁魔室的我,还有那孤独的姬泽恩。 无数次在想象我因何事被抓,此刻焦灼顿时释怀,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用我的自由换取嬴宇浩他们的安全,很值得! 梅堡浩尴尬了一下,却瞬间即逝。 “我们奉命…抓的不是你。此次也只出动了十六个人。任务在身,请见谅!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你真厉害,看来你杀死天鹰帮这事一点没夸大!”他由衷地夸道。 他们才十六个,那剩下的那二十多个呢?莫队长曾经提到皇室,幕后的人是皇室吗?皇室的人来抓姬泽恩和嬴宇浩? “过奖了~” “你那个冰……叫什么来着,是刚练的?如果不是你放弃攻击,恐怕我们今天要空手而回。” “寒冰,还不能很好发挥。” “太厉害了!直接把人冻在空中,啧啧。” 回到了族群,我直接被投进了禁魔室。 一个单独的房间,很小,放完一张床和沙发后,基本上只能转身,但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怪异的是,禁魔室内没有铁窗铁门,后面还有一个种满花草的几平方的小庭院。 族群做得极其人性化。不管是什么人,在这里可以得到一视同仁的待遇,服刑期间只是限制了犯人的自由。 我以为可以静下心来练一下魔力和口诀了。刚盘腿坐下,一个长得有点帅气的禁魔卫士把我带到了禁魔室的会客厅。 房间里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目瞪口呆之余内心多了一丝莫名的暖意。 “泷薇,受委屈了!”姬华德袖袍一挥,门在我后面重重关上,他随即打开屏蔽石,一道微弱的光如音符般连贯飘逸。 “卫士看到了嬴宇浩他们吗?”姬华德急促低声道。 “应该没有,他们当时都是在隐身状态。” “我听了梅堡浩的汇报,情况和你说的一样。很快就要审讯你,你准备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我该如何说才能和姬泽恩撇清关系呢。 姬华德表情凝重,和我以往所接触的威严高贵的他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失去了本有的耐心和稳重,他没等我思考,就迫不及待地接了下去。 “听着!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司派你去东方大厦办事,一进地下车库门就受到多人围追,你不明白状况,以为是坏人,就自保逃跑。因为人多急于逃脱便使出了寒冰法器。记住了吗?其他东西你就自己灵活处理,不要把他们扯进去。” “好的。您怎么知道寒冰……” “姬泽恩为你申报法器时告诉我的。你可以保留住它!” 姬泽恩真的什么都不瞒他!那岂不是把继承吉动兵口诀的事也告诉他了? “他们几个呢?”我问。 “在密室。短期内嬴宇浩是安全的。泽恩没有暴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为什么是短期内?”我心里一寒。 “谁知道嬴宇浩他们会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他们愚蠢到想来禁魔室救你,那我就千方百计也保不住他了。” “您能说服他们不来救我的是吧?要不我白费心思了……” “希望他们听我劝。我走了!”姬华德寒着脸站起来,走到门口突又转身说道:“你表现得很出色!你要坚信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不要放弃练习体能和魔法。祭师还会每天给你提供丹药。” 被他高度表扬得晕头转向,连忙点点头。 一人应对三十多人的攻击,还差点抽身逃脱,不能不算是一种可喜的成就。尤其是那变幻莫测的寒冰,既不用杀人又可以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光凭这点,就给了我不少信心和动力。 如果我在熟练掌握寒冰,也许能控制得更好。 今天经过激战之后,我终于也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到我所爱的人。 父母亲日后知道我是为了救嬴宇浩被关进禁魔室的,也不会再伤感。嬴宇浩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晚上姑姑们送来的午饭异常丰盛,我照单全收地吃了进去。女祭师进来为我检查了身体,留下一颗碧回丹就走了。 碧回丹通过药效助力的确很有效,才走完几周天地循环,就微微渗出汗液。 被关押空闲时间很多,除了不中断地习练外,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分析思考。 此次行动之所以几乎失败,虽经过反复推敲,依然得不到貌似合理的结论。但很明显有一个不容我忽视的漏洞:我和姬泽恩的行动既迅速又隐蔽,何以会被那么快速而准确地被跟踪到! 时情况紧急,我们甚至没有告知姬华德就直接采取了施救行动。 敌人在停车场没有事先埋伏,表现得措手不及,很明显是仓促应战。沿路没有很明显跟踪痕迹的状态下,他们如何得知我们的行程? 第二个问题就是“皇家”此次行动是什么目的?他们所得到的情报又是什么呢? 最后困惑的一点却是,隐藏在脑海深处那朦胧的情绪,是真的存在的吗? 房间后面传来歌声,嗓音粗狂的男中音,还略略走调。但歌唱者很投入,尽情发挥那粗狂的大嗓门。 我尝试着去开后门,没想到门没锁,它是通向单间后院的,这十多平方米的小花园,花草都经过精心打理,整整齐齐、落英有序;花园里还有一块可以活动的空地。 后院周围用围网和幻灭网分别围住,把左右两旁的花园隔开。 听见动静,那个男人停止了唱歌,好奇地透过网孔看过来。 “你好~我叫任传华。新来的?” 一个中年黑皮肤的族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盯着幻灭网拘谨地挥挥手打招呼。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泷薇。” “泷薇?好听的名字!你还那么小就被关进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任传华好像很喜欢露出那门白白的整齐的牙齿,说话间那开朗爽直的性格就暴露无遗。 “呃……说真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误会吧。莫名被很多人追杀,我打倒了几个,结果,就被抓进来了。” 这是我预备在被审判时讲述的台词,早已熟记在心。 “可能收到错误的情报所致吧!你身子显得那么孱弱,还打倒几个卫士?他们可都是不简单的哦!快点把过程描述给我听听。” 任传华满脸狐疑,却也同情地皱了皱眉头,那副苦相充满着对我的怜惜。 我学着他活动着手脚,吸纳着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过程。 “幸亏他们只是用捕网,如果用幻灭网我就惨了。”有点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他最后的问题。 “这点你大可放心,姬华德向来遵守族规,不会因私乱规矩,幻灭网的使用一向控制得当。不像有些地方……” 他好像有什么要抱怨,但戛然而止地控制住了。 “那很庆幸!”我只好答道。 “可别因此气馁,他们可能会有点不讲道理,还可能因为你打了人关你一段时间的,你还年轻,要学会等待和忍让。”任传华对我软言相劝,生怕我想不开似的。 “谢谢,我会的!”我回了他一个笑脸。 “关在这里的不到五十个人――当然还不包括你,我都认识。其实大都没犯什么大事被关进来。” 和任传华交谈是件很容易和愉悦的事情,很快我就熟知了这里的情况。 “关在1号房的吉泰,老婆出外执勤牺牲了。他独身过了几个世纪,后来他爱上了街头表演魔术的泰丝。泰丝丑陋老公告发他――我觉得他心灵丑极了,吉泰就被抓进来了;泰丝就是触碰幻灭网自杀的,死状惨烈。吉泰到现在一直靠着麻醉过日子,一旦清醒还痛不欲生……” 任传华叹了口气,别过脸望向别处。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且富有正义感的人! 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乐观和人性,包含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权的尊重,都让我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 “听了真难过!”我苦着脸回应道,轻叹了一声。 “雷年浩被几个街头混混欺负,他把人打了,后被关进了人类疯人院,他不愿意每天吃那麻痹脑神经的药,把疯人院大闹一通。后来族群的大人们就把他关到这里。其实我也被关进过疯人院,可我很快就出来了。” 他用了“大人们”而不是“领袖们”,可见他对族群权威的蔑视。但他在前面提到姬华德时,却满怀尊敬。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经历,只要一想起那飞越疯人院的情景,我们老少两人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声。 其他人听到我们的欢声笑语,逐渐走到庭院。 “哪个天杀的把这么小的孩子关进来了?”一个中年声音在任传华的后背方位响起。 “可能会误抓。书心,快点,把你那绝技传给这孩子,别看她不壮,一个人独对三十多个人面无惧色。” “一个人对三十个?够强悍的!女娃子,给我展示一下你常用的技能。”书心听任传华提起,兴趣极浓。 越过隔着的几重网,书心一双明目如同星光闪烁,眼神流转间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加上他英俊的外表,浑身都闪耀着智慧的光泽。 “快点把最好的展示出来,这人可是寇文德都忌惮的对手。虽然他没和姬华德比试过,不过估计姬华德和他不相上下。他可不轻易收徒弟!”任传华慌忙低声郑重提醒道,瞬即身体闪开,让我暴露在书心视线内。 禁魔室内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能让族群排行第二的族尊忌惮,可不是一般人物。 我还注意到他的名字并没有出现排辈的字眼,真是一个神秘的人! 这是一次必须认真对待的考核! 内气微微滚动,浩大的精气暴涌而出,厚重的魔气也顿时灌满身体,充裕的能量支持下,流转的速度比以前大大提高。只见气浪掀起,一身纯蓝色精芒瞬时笼罩着全身。 全身气息刚刚涌现,周围热闹的气氛瞬时安静了许多,一道道目光凝聚过来,被那浑厚的蓝光震得脸色微微一变。 “哇塞,难怪可以与多人匹敌。”任传华惊讶抹过眼神,啧啧称奇道。 “还可以,女娃子,继续!”书心平淡的声音传来,虽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但投注过来的神情专注了许多。 心念一动,修长雪白的手中,多了一个权杖,手腕轻轻翻转,寒雾陡起,蓝色的冰霜灌注入权杖末端,一把冰剑指向书心方向。 “咦?”一声声失神的惊叹声传来。 “那么年轻就懂得把魔器灌入作战武器,这种悟性可不一般啊!”一个年迈女声在我后面响起。 “书心,夕玛说得对,这可是棵好苗子!你捡到宝了!”我隔壁另一个庭院的一位白发老者毫不掩饰他的欣赏,笑眯眯地看着我。 缓缓吐出,我把旋转的气流压制住,退出攻击状态。 书心微微颔首,缓缓地又充满权威地说道:“传华,你把那诡异的格斗术教她。” 书心的话音刚落,庭院内立即炸了锅。 任传华一脸凝重,黑着脸,可并没有说话。 夕玛不屑地一指,尖叫道:“书心,你别太傲慢了!这样的苗子你还不要,要把你的好功夫带入棺材去吗?” 白发老者此时也寒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书心。 我心里一凉,原来书心根本看不起我这点技能,这样即使当面打消了教我的打算。 收起心中的失落和不快,我微微一笑,道:“我这后辈能见到书心前辈就已经足够,哪里敢乞求再传授高深莫测的魔法。再次谢过各位前辈的厚爱!” 白发老者此时呵呵一笑,道:“书心,一个小女娃子都比你懂事。” 此时,任传华的声音愤愤响起,“小娃娃,如果你不嫌弃我这粗鄙的雕虫小技,每天上午我来教你。” 心中一喜,我连忙施礼道:“谢谢任长辈!” 书心摇摇头,说道:“你这个教程不长,她学起来容易。难道我还指望她在禁魔室陪我百年?” 书心说完,在众人无奈的眼光下,缓缓都走回了房间。 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沉重无比。他一定犯了大罪,竟然还有百年的刑期! 进禁魔室的人都是绝顶聪明但大多不守规矩的人,但各国身怀绝技,这一点却是被供认的。 “女娃子,我叫程安德,很荣幸做了你的邻居。” “前辈您好!我叫林泷薇。”我微微弯腰施了一个礼。 “林泷薇?好耳熟的名字……你是不是林方浩的什么人?”程安德笑容可掬,那白发更给他增添出前辈般的慈爱。 “那是我爷爷……” 程安德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长翅膀的那个小女孩?” 程安德话语一出,全场震惊,都直愣愣地看向我,好像我的脸上顿时长出了鲜艳夺目的鲜花。 第八十三章 漂移术 我轻轻点点头,刚要谦虚几句,任传华兴奋道:“老程头,你就装吧!你的消息最灵通,哪有事瞒得过你!” 程安德笑笑,对他的言论不可置否。 夕玛紧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本已凝固的气氛推向更加骇人听闻的地步。 她说:“姬华德这是在干什么!我一直敬重他的为人,如果却把族群的未来关进禁魔室。看样子是时候请那些老家伙出手了……” 夕玛的一席话,震得大家郁郁地散去,庭院只剩下我和任传华面面相觑。 “小娃娃,别小看这些人物,他们都是推波助澜的能手。” “呃……可是,他们这些能人怎么会被关在禁魔室内呢?”我有意识地压低嗓音,不愿意去触碰这些前辈的底线。 任传华苦笑了一下,说道:“夕玛和老程头都是******。老程头可是著名的间谍头子,说起情报,没人是他的对手。因为一次交换情报不慎被抓。这里涉及到各个族群********,你知道太多也不好。” “夕玛前辈呢?” “她呀?她可是没有过气的政治风云人物!当时为了推翻孔纳比的统治做出了不懈的斗争。姬华德也要卖他几分面子。这些在你们的课本上是不会读到的。正如她说的,随时可以指挥幕后的长老们对族群施压。” “为什么不释放她?” “因为姬华德的古板!上两任的族长都有签署法令,终身不得释放夕玛。现任族长无法推翻这个法令。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在这里看见你,我们练习游戏格斗术。”任传华似乎心力憔悴,摇着头叹着气,无奈地踱步走了。 游戏格斗术?这名字古怪得让我汗颜。 我被一个极微的动作惊醒,徐徐睁开眼:姬泽恩正坐在床边,忧郁地看着我。 我雀跃地翻身起来,他一动不动,还微微地摇摇头,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 “不要轻举妄动!都是监控器。”姬泽恩低声提醒我,退回沙发上坐着。 我伸伸懒腰,盯着他嘴角露出的苦笑,对他展颜一笑。 “你心态不错嘛,居然还能睡得那么香甜。”姬泽恩看我不解风情,不懂他的伤感和忧郁,开始拿我开涮。 “嘿嘿,既来之则安之。没法改变的事实就让它发生吧。梦境的情景,迟早就会出现,现在倒反而释然了。” 姬泽恩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我带了一袋树叶给你练习――里面有很多种类的树叶,族长交代叫我督促你加快练习。你在期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他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家里和其他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姬泽恩没有再故意压低嗓音,因为不管如何都避免不了被监视。 我看着只一股劲地笑,担心说错话会影响将来的审讯,所以不敢开口说话。 可我又不舍得不和他说话,也不敢含情脉脉地看他。 “寒冰幻化的形式真多,可以变成任何形状的东西。威力棒极了!可惜我的火候没到……”我小心地捡着字来说。 “听说了,所以还要勤加练习。你在这里没人监督也别懈怠,心态别那么好,别光顾睡觉!”姬泽恩忍不住微笑起来,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 他一定也为我的表现感到骄傲吧。 “呃!”我满口应承下来。 “你有时间记录翅膀的生长情况,这是需要向族长和族尊汇报的。洗手间是不属监视范围的。” 姬泽恩定定地看着我,从他眼里我好像读懂了什么。 姬泽恩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基本不允许人来访,尤其是审讯之前。他能来看我就一定努力争取了很久。 磨蹭了一会,才进入浴室。仔细地检查各个角落,终于在折叠好的毛巾内找到了一支笔和一本只有几页纸的小型记事本。 做得真是隐蔽! 这里只有收拾的姑姑们能进来,这意味着其中有一个姑姑是姬泽恩他们的人,她可以把这里的物品经检查后,高明地带出去带进来。那真是绝妙的主意! 记事本上第一张字条是嬴宇浩他们写的,字体娟秀且很小。 “泷薇:我们现在很安全,请放心!你已经两次这样拼命保全我们,以后我不允许你做第三次!你要记住我和你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要不我们都无法开心地活着!记住啦,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你要坚强些!我们都在想办法。――爱你的嬴宇浩和黄雨瑶” 看到怵目惊心的“在想办法”四个字,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真不希望他们为我又陷入危险境地! 第二张字条是姬泽恩写的,字体更小: “我最最亲爱的小傻瓜: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自己独自去承受那些危险!你曾经答应过我不要离开我的,今天却竟然这么无视我的请求!以后我会加倍惩罚你的,你要记住这一点哦!还有,不管你在何处,都是和我在一起――我就在外面一直陪着你。你一定要快乐,等着我接你去周游世界!――深爱你的姬泽恩” 感动、温馨、难过又骄傲萦绕着我,带着泪花我还是笑了,为了这感人的一刻。 在浴室不能够呆太久的时间,我飞快简短地写了回信,寥寥几句话,寄托了我的想念之情。我竭力表现得开心,不能让他们过于担忧。 还乘机给父母亲写了一封信,只有“我很好,勿念!”五个字,就咬着嘴唇再也写不下去了。在情况未明之前,任何人被关进禁魔室,对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父母亲要承受无数的鄙夷目光,这将带给他们多少伤痛! 纸条我塞进了****里,剩下的笔和纸我都收好放到下面水管的弯道处,那里隐匿不容易找到。做好这些我把头发用热水打湿后,悠闲地走进了单间。 一看时间到了,我如约出了庭院,程安德和任传华正在庭院锻炼。 “老程头,我把格斗术传授给她,你把你的漂移术传给她吧。这小娃娃经络不错,有潜质。” 程安德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教!还要你卖人情!女娃子,你的下午时间是我的了。” “是!谢谢前辈!” 任传华朝我调皮地眨眨眼,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表情。 我们终于还是忍俊不住,哈哈地乐起来。 “小娃娃,演一段给我看看。” 我把姬泽恩传授给我的格斗技巧演示了一遍,就在此时,一个极细微的石子从我后背穿射而来,体积极小的石子却有破风呼声,劲道十足。同一瞬间,我读到了程安德捉弄的情绪。 他在考验我的灵活性!念头一转,身体也跟着回转。 “花雨佛光!” 看似沉重的劈砍式力道,丹田之气瞬暴的带力,身体怪异一转,掌依然只劈下去,身体却换了一个方向。 “有趣!女娃子居然懂得皇家的花雨佛光!”程安德呵呵一笑,似乎对我的表现极其满意。 虽然惊叹于他的能量,可一招之间就能熟练辨认出花雨佛光,确实不简单的事。 没等我搭话,任传华“哧”地奚笑一声,说道:“这个虽然不错,但比起你那千般诡异的漂移术,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了。” 听任传华这么高的评价,程安德自是一乐,说道:“这女娃子有辩风识情绪的异能,学起漂移术应该有手到擒来之功效。你们继续,我下午三点在这里等你。” 以游戏带动格斗,任传华的搏击真是名副其实。第一堂课居然是练表情。我被要求练定力。具体做到控制好脸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任何骚扰都不为动容。尤其练习眼睛的灵动,让对方无法摸透你的下一个动作。 我的特质是读取别人的综合动作,去判断一个人的真正心理。所以练习这种不是很高级的“肌体欺骗术”,对我来说并不难。 所以在与任传华对练过程中,总能偷袭取胜。 接下来练习“移花接木”,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东西转移。虽然他交了不少技巧,但这种障眼法却极度难学。我也找不到移花接木和格斗关联之处。 “这是练习眼明手快的必须手段。你是一个女孩子,格斗尽是与别人比较力气,定然会吃大亏。如果每一次攻击都比人家快,眼睛比人家灵活,就能诡异袭击到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绝对秒赢!”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才意识到这东西的绝妙之处。于是,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反复练习上,一个动作起码坚持练习千遍才学新的手法。 “悟性不错,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先学街边无赖和混混的打法,专找别人的弱处攻击。以后我针对你脑子灵活打法灵活的特点,为我设计了属于你个性搏击术。” 任传华略略发胖,却边示范边出拳如风,身体扭动灵活、飘逸,他的打斗方式很难和胖子联想在一起。 “任前辈。你怎么进来的?” 任传华坐在石墩上,抹着汗,黑袍的袖子不断地扇着,闻言调皮地转转眼睛,道:“我看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以后不许问,既然是不该看到的,你知道了就会有危险,就等于害了你。我谁也不告诉!” 任传华冲我无暇地咧了咧嘴,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骄傲。 而我却深深为之打动! “来这里的人都不能出去吗?” “前几天刚出去一个,听说偷用了魔器,关几年就出去了。” 一听,我差点脚一软跪了下去。原来姬泽恩擅自给我法器需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第一次我外出执行任务时,他在没有任何表白前,就已经甘心为我做这种危及自身之事! “这里有一直被关着的人吗?刑期最长是多少年?” “期满了自然就放了。你这小娃娃怎么不好好学习!族规里不是有吗?古法典上记载得更详细,刑期如何叠加的条款都有。” “古法典?都是古文,根本看不懂,何况解法和文字的意思!你看得懂?我才不信呢!”我一听到“古法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我当然看得懂啦!不过没有沈高华熟悉,他是古法典行家。没人能和他比!” “沈高华?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是我们族人吗?”我默默记住沈高华这个名字。 “当然是啦。他很早就申请到族村外面居住。不过近几年回来定居在敦城郊区,去年还到这里探望过我。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伴。” 任传华说起沈高华兴奋得满脸红光,似乎在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是啊,玩伴感情最好,情谊最难忘记!” 脑里闪过妫汉彬和他厚重的盔甲。这几天来怎么没有他的消息?禁魔室是卫队管辖的范围,他应该有特权进来看望我的。 后面的日子里,我上午接受由任传华指导练习格斗术,下午则让程安德教授漂移术。 奇妙的漂移术类似于东方的轻功,在魔法的支撑下,更加玄妙和诡异。当然,漂移术对魔气和精气的浑厚要求确实异常高,对体内魔力、精气和之间的自由转换、控制,才是漂移术的要点所在。 所以除了悄悄传授口诀和方法外,程安德把晚上的时间也占用上,他制定了一套强化魔力和寒冰的方法,还反复与任传华商量修改。 虽然没有了能量流基地的浑厚能量相助,程安德却有自己的一套练气方法。这几天刚好是月圆之夜,据他说月亮的寒凉之气最足。我习练的寒冰很适合吸收这股透骨寒凉的冰凉之气。 这种非人力可控的提炼方式,让我吃尽苦头。外援寒气被激发,夜空的所有寒气仿佛也被掠取,徐徐从四面八方涌来,缓缓周旋在四周,在魔法驱动下才慢慢进入体内。 被冰凉的空气包裹住的我,血液流动滞缓了不少,加上那股透彻的冷气进入体内,如刀子一般刮过经脉,温润的脉络经此一刺激,一股股寒颤从心底发出,嘴唇因无法阻止的寒气而变成乌紫色。 “不要流动精气,只用魔力吸取它们!”程安德在旁边指导,自己披着长袍悠闲地看着正与寒冷搏斗的我。 尽管寒气滚滚在体内翻涌,我冷得浑身如结冰一般,但还不能用精气去抵御这股刮骨的寒气。明明感知到经络内已经挂满了凛冽的冰珠,还不得不按照程安德的一吸一放的口诀,把一点点寒气缓缓收集压缩,打入脑心储存。 碧回丹此时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在程安德巧妙斡旋下,姜微泰每天专门为我加送了一枚洗髓丹。据说洗髓丹与碧回丹同用,久而久之就会在天地之气的作用下,“洗”掉骨骼、经脉、血液和肌肉中多余的废弃物,碧回丹则把能量充填满全身大小经脉。 这两大丹药作用的好处就是:慢慢身轻如燕。对习练漂移术有莫大的好处。 “进步很快,虽然练了十来天,你已经基本掌握了要诀。小泷薇,来一个寒冰,看是否有些进步?” 选择程安德做老师,最大的好处他不会绷着脸教学。他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眼瞳里蓄满赞誉,言语中充满着激励。可他很有办法让你按照他的要求不折不扣地执行。 他把长久教学和短期教学结合在一起。每练习三、五天,他总让我看到对北辰寒冰与日俱增的掌控能力。在强大虚荣心激发下,我摒弃所有懒惰和侥幸,踏踏实实不折不扣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你看,寒冰可以随心所欲了吧?进步快速!虽然才练了十来天,你已经基本掌握了要诀。可是还不够,你体内的寒气还储存有限,一旦发生大战,寒气后续无力,这将是你致命的弱点。” 我默默地点点头,收回魔力。 程安德使劲拍怕掌,笑道:“好极了!从明天晚上你开始在冰窖里睡觉。” “冰窖里睡觉?!”我叫苦连天看着他,表现出可怜巴巴的萌态。 “不是真正的冰窖,是模拟冰窖。你的北辰寒冰是世上顶级的法器,练好了寒冰,你体内的魔力自然就上去了。法器魔力和自身魔力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为了提升魔力,可不能怕苦!” 程安德看出我眼内露出的委屈之色,和悦地笑笑。 望着我一脸苦涩,任传华眉宇间有些不忍,沉吟了片刻,神秘地说道:“小娃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夕玛出手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就重获自由了。” “啊?还没有审讯呢?” “一切手续估计会简化。别看禁魔室这几天静悄悄的,外面可闹翻天了。”程安德忍不住笑了起来。 通过任传华活龙活现的描述,我已经了解到程安德的惊人手段。即使关在禁魔室几十年,他依然第一时间掌握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甚至知道我和黑鹰帮的战争。 “好了,最后一次把漂移术连贯练一次。今天提早让你休息。” 程安德极其耐心地等着我震惊的表情过去,他拍拍掌,手指一弹,一道若有若无黑影射向我上空。 第八十四章 审讯 闭上眼睛,灵敏的听觉捕捉着那撕破夜空长啸而上的极细物体。 判断好目标的大概位置,凝聚魔力,丹田之气也随之涌出,脚趾尖轻轻一点地,身子轻盈地飞射而上。 快速比对高度,左脚再次轻点修剪过的花草,稍稍接力,身体燕子般腾空往目标飞去,手一探,缥缈的空气一把抓在手里。抿嘴一笑,旋即把手中比灰尘大些的黑色石子往程安德方向射去。 程安德手一抖,第二、第三个石子从指尖弹射而出,直接射向我的身体。 “好样的!注意了!” 程安德呵呵一笑,很接受我这种淘气的举动,说话间他左手一扭转,立即把什么握在手心,旋即又对我射来。 身体依然往上走着,黑袍飘飘悬在空中,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他刚才抛出的一连串暗器,缓缓地换了口气,旋转着身子,带动凉风支撑住飘浮的身体,抓住左手一个,右手一下,把两粒暗器收入掌中。 刚准备囊收冲我眉心射来的第三个暗器,远处白光一闪,白光的走向是离我身体有两米的位置,最后一道暗器要脱离庭院。 这是程安德惯用的手法,总是在我防不胜防之际,突然来一个难度极大的攻击。之前我总是无一例外地都会漏掉最后这个暗器。 这次我提前留了神,心念转动间,袖袍一挥,把第三个暗器和手里的两个暗器弹射给原本的主人,左手一个寒冰斜斜地轰到地上。 只有几秒,一个反弹力急遽从地面暴起,借着这股力量,我身体再度腾空,往那股白光飞去。 手一捞,那白色的暗器到了掌心,凉凉如雨滴,展开看时,真的是一滴水在手心晃荡。 程安德居然能把一滴水当暗器用! “好样的!”远处的雷年浩大声喊道,吸引着几个禁魔卫士也在网外围观。 可是,虽然把暗器抓到手上,因为地下反弹上来的力量没有很好掌握好,我的身体还在这股力量作用下,继续往外飘去,一时半会儿不能很好停下来。 不能像程安德有效控制到身体在空中飞飞停停,程安德常常因此评价我说虽然掌握到漂移术的用法,却仅仅只是入门水平。漂移术是否练成的判断关键,就是在空中能否控制自己的身体自由地停歇或飘飞。 “收住身体!”程安德声音暴起。 抬头看看上空浮动的幻灭网,心中一寒,却怎么压制也不能让惯性飘逸的身体突然反向弹回。 尝过被幻灭网灼烧之苦的我,此时一筹莫展,无法控制的身体虽然以极慢的速度,但还是毫无悬念地飘向空中的大网。 程安德尝试用魔力把我拉回,可他练就的是对自身身体的控制,而不是对外里的控制,几次努力后都失败了,眼睁睁看着我往网上撞去。 任传华更是急得骂娘,他熟悉的是格斗术,对精气的浑圆度要求比较高,对魔法的掌控仅仅属于仙级。完全达不到隔空取物的巨大效果。 其他人看热闹的人都惊得大喊大叫,把室内的人都惊动了。雷年浩几个急得喊禁魔室卫士,卫士也无奈地瞪眼看着还在空中飘飘欲仙的我。 “他娘的,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只是从来没有人干这种事……”被雷年浩催促得火起,一个卫士骂道,挠头搔耳,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用魔气灌注到掌心,把力打到幻灭网上去!” 书心的声音陡起,所有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听着他那饱含权威的指挥。 人在危机之时自救是一种本能,书心的话如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虽然从来没有人对着一张空网发魔力,能成功反弹自己的身体,但我还是照着做。 魔气快速涌动到右手手心,对着近在眼前的幻灭网一喷。魔气暴涌而出,全数击到幻灭网上。可是,魔气却在网上毫无停留,全数穿过网孔,往外逸去。 苦笑一下,没有任何抱怨,徐徐闭上眼睛,咬着牙根准备承受那入髓的痛彻,顺便把手捂着脸。 “啊!”一声短暂的惊呼声传进耳内。观看的人和我一样意外! 我跟着那声音颤栗了一下,感觉那灼热的网已经贴近了我的皮肤,正慢慢渗入肌体,吞噬着刚刚因练级而冰凉的肌肤。 就在想象的灼热钻进体内时,“嗤”地一声细微声响,模糊中,一道极劲的魔气射向我顶空。 惊讶地张开眼,一个极强能量团凝聚成青色云朵,犹如盖子般挡在我上空。从网上钻出去的强劲气流,突然遇到这雄浑的能量阻挡,一股气突然反冲回来,从外面的网眼反喷回来。 这股极微力道射向我贴近幻灭网的身体,不过只稍稍把我的身体推离网边。 正在大家屏气之时,神迹般的事情就发生在大家眼前:我的身体飘飘悠悠地往下坠去。 听见程安德大大舒气的声音,旋即从他手里弹射出一个魔绳,缠绕着我脚腕,徐徐地拉回地面。 “喔噢,书心万岁!”众人看着我安然站在地上,情不自禁的高呼。 透过网眼,看见书心一丝笑意出现在那常常挂着漠然的俊脸上。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冲着书心笑一笑。 “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只是出手相助而已。”淡漠又回到书心脸上。他似乎习惯被捧,他在外面的身份一定高贵或地位不低。 程安德呵呵一笑,道:“我是急疯了,那么简单的办法都忘记了。你射出魔气后,体内支撑你漂浮的力量自然减少了,在重心作用下自然就回到地面。书心的魔力与你的魔力对抗,虽然不是正面直袭,两股不小的魔力作用下,部分魔气还是会产生不大的反弹作用,让你暂时脱离困境。妙哉!” 经程安德一解释,我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大家也跟着长吁了口气。 经过这场虚惊之后,程安德少不了听见任传华埋怨几声,可他总是呵呵一笑置之。 此事后,我对书心的好感剧增。别看他总是冷漠着一张脸,可内心依旧是热血滚动。 每一天的时间都被程安德和任传华分配得满满的,只有凌晨才有时间对着一堆树叶练习“吉动兵”口诀。这是姬华德一再叮嘱之事! 随着魔法力的增加,对“吉动兵”口诀的微弱感受力终于显现出来。口诀被启动,雄厚的精气从丹田内爆射而出,魔力亦不用驱使,乖乖地灌注入全身肢体内。 口诀对体能和魔力的带动力的确非常强悍!如果有机会,可以用口诀练级,来充实体能和魔力。 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如愿地召唤出树叶娃娃。姬泽恩带给我的树叶早已干枯,面对着没有活力的树叶,完全失去了召唤灵感。 失败感一次一次打击着我的热情和耐性。 被关了半个多月了,没有任何人过问,好像外面的世界已把我遗忘。只有姬泽恩定期的问候能带给我真实存在感。 忙碌中充实,不枯燥无味,被程安德撩拨起的上进心,如野草和野火碰撞在一起,燎燃着我的热情,给了我无穷的动力!日子倒是过得艰苦而滋润。 唯一惦记的却是家人和姬泽恩他们,尤其独自一人时,孤独会时常袭来。能支撑我快乐的源泉却是稀少的几张字条。每隔一周左右,打扫姑姑才会偷偷送来纸条:有爸爸妈妈的问候,有嬴宇浩他们的挂念,当然少不了姬泽恩自己的相思。 从字条上得知,黄雨瑶变得很忙。她如今为姬华德私人工作,经常要出去搜寻情报。 姬泽恩则在字条上告诉我:他每天都会凌晨在禁魔室外面看我练树叶,每天晚上他都会去海边和“我”说会儿话,他深感孤单、无助。 他的信总是尽量长,为了写多一点,他的笔迹写得很小。 今天拿到的是他的第三封信。 “我最最亲爱的小傻瓜:今天我独自回到‘我们爱的小屋’,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你留下来的气息。我几乎不敢呼吸,每一下不经意间的吸气都会感到一阵疼痛,这些疼痛告诉我你也在思念着我!你比我更孤独更感夜的冷意!我们之间的相处,因为无望的未来,总是显得那么患得患失。这些想法让我总是害怕见到你恐惧无助的眼神——我多么希望能给予你一个安全的世界!可我……——永远那么地爱你的人” 这封信让我的意志消沉了几小时。我读懂了他的心,也读懂了他的爱!这是让人沉溺的爱,让人悲伤的却没有可以憧憬的未来。 体能和魔力在我不分黑夜白昼的练习中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虽然在狭小的空间中没法做试验,但体能涌动的感觉就像江河一样奔腾不休,不像以前涓涓细流般似有似无,时强时弱。 晚上,背部剧痛又爆发了。也许因体能的提高,这次我并没有昏迷,而是在混混沌沌间就清醒过来。 翅膀生长飞跃时间的跨度在拉长。不发作时翅膀好像不存在似的,也不妨碍我做事,我时常会忘记还有翅膀这回事。 当然,我更加不会想起自己是被指定的天使。 姬泽恩今天中午时分才赶来。我例行汇报翅膀纹由黑变浅时,我把玩在手上的一本书不小心掉在了姬泽恩的脚边。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来交还给我。 我不经意瞄了一眼藏在书里的字条,已被他不知不觉间取走了。 “族群叫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要进行审讯,族群按照要求给你请了辩护律师。请你做好准备!” 我默默点点头。 他临走时还回头用鼓励的眼光望了望我,我冲他嫣然一笑,他才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要来的迟早都会来,就坦然去面对吧! “前辈,我明天接受审讯。”我看着任传华耸耸肩,以不在乎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任传华神情有点高兴,又有点落寞。程安德坐在一边也没有说话,似乎都提前知道了这个结果。 “小泷薇,冰窖做好了,记得每晚坚持练习。”程安德似有无尽的叮咛,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庭院里突然多了好多人,全都各自默默地坐在石凳上没有吱声。 “大家别这样,也许我…过不了审讯那关,又…回来了……”我叹了口气,心情被这气氛压抑得沉重而伤感。 夕玛叹了口气,说道:“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孩子,人必须经历苦难,才会明白上天赐予的珍贵。出去后别惦记我们这帮老家伙!孩子有孩子自己的天地!”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两滴泪被甩进了土里,瞬即留下两个不明显的湿痕。 审讯这天,我换下禁魔室的衣服,把自己的连体衣和西装换上。服装和妆容都会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自信。 如果有足够自信,会让自己更处于无敌境地。 审讯庭就在禁魔室的右侧。对外它有单独的一个大门,门上有一个族群的图腾。对于关禁在禁魔室的人,则被侧门带入。 姬华德是今天的主审。他手握族长权杖,威严地环视着下面的人群。 他的出现无形中少了一层压力,多了一点点不确定的信任。 陪审是寇文德族尊。以前我没有特意留意此人,任传华口里总是提到他,今天不免多看他两眼。 今天的寇文德身穿白色豪华暗纹绸缎,外面是一件缂丝刺绣和五彩翟纹滚边盘领的浅土黄长袖裙袍,它们被土黄色金属护腕收在袖口,显得贵气十足! 注意到我的眼神,寇文德目光温和地射来。但穿入那幽深的瞳孔,我却看到一抹惊诧和忌惮。 内心莫名一凛。婼羌族群的两个族尊都好特别!当然也包括作为族长的姬华德,单独相处时,我居然在他眼眸中也看到这一抹莫名的惮意。 下面一排分坐着李鲁泰、金闽浩、梅堡浩和姬泽恩四位族总,他们是作为此次的评审团成员。 姬泽恩失去了原有的十足自信,略有萎靡地坐在那里。他对本审讯过程不看好?内心不免有点担忧。 右边是评议团:由族群的十位天人、天女前辈组成。今天并没有程安德嘴里的长老出现。 也是,我就一个小人物,我的事怎能惊动那神秘的长老们呢。 自己的事都必须依靠自己!逆天之力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 左边是参与席,上面有我家人、亲戚、朋友和家族的前辈。我还看见了脱了制服的妫汉彬,一脸的紧张。 最顶上的观众席上也是人满为患,坐满了老老少少的族人,有认识也有许多不认识的人。 我的进入让本来安静严肃的审讯庭掀起了些许不安分的因素,细细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在姬华德的眼神下,逐渐沉寂下去。 “现在审讯开始,请大家起立祈祷!”姬华德威严的声音响起,宣告了审讯的开始。 后面一个专门负责审讯庭的祭师司仪带头宣读祈祷词,所有的人垂手恭敬地跟着念读,和音齐整,奇妙而庄严、肃穆地环绕在审讯庭。 族群为我请了一个辩护人。一个年老的白发老者,资历应该不低。 可这位老者一次都没有和我交流过,我迟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自由和命运交给这位陌生人的手里。 “被告,你是否同意李舫华律师帮你辩护?”姬华德问道。 “我请求我自己辩护,李律师协助。不置可否?” 法庭内顿时议论纷纷。姬泽恩脸色骤变,旋即忧郁地蹙着眉。 姬华德也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但一闪即逝,他用目光征询大家意见后,终于同意我这一请求。 介绍完主审、评审团和评议团成员后,又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表示没有异议。 正式的审讯开始了。不知道什么命运等待着我。按照任传华对族规的阐释,光打伤三名卫士这一项罪名就足够判刑十多年了。 付幽主孔西泰代表幽网宣读了控状书,大概意思是说:在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了什么事。对我的第一条控罪是:在东方大厦打伤了五名卫士;第二条控罪就是我擅自使用法器,造成三名卫士严重冻伤。他念完控状书后,就正式进入询问环节。 “林泷薇,你对孔西泰付幽主所宣读的控状书里的内容认同吗?”姬华德大声向我问话。 “尊重的族长、评议团前辈和各位领袖,我完全不认同孔西泰付幽主提出的控罪。请容许我申诉!” “请你先说明情况。” “事发那天早上,我接到我部门主管杰克经理的任务,去东方大厦办事,刚把车开进车库,就预感到那里有三十多名卫士……” “请等一下,你确定是三十多名卫士?”姬华德打断我的话,看样子梅堡浩似乎故意隐瞒了这一点。 “我确定是三十六名,因为之后我们还有一些身体碰撞。” 姬华德脸上阴沉,不动神色地射向孔西泰,孔西泰却神色坦然地看着他。 孔西泰在控状书上,完全没有提及另外二十多名的卫士。是有意漏掉,还是无意中疏忽?作为处理情报的幽网来说,这种错误不应该也不可能发生! 这奇怪的审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八十五章 判决 审讯庭被笼罩在古怪氛围中,所有的人被无形的咒语定住一般,呼吸仿佛约定俗成地被屏住,时间停止在这一瞬间。 我无意瞥见寇文德闪过幸灾乐祸的讥讽,他投射到我脸上时,却是和蔼可亲的笑意。 “咳,请你继续。”姬华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隐去了那一丝震惊。 “当时我以为是族群卫士在执行任务,正准备倒退避开之时,有几辆汽车企图拦截我,准备围堵我。从这一点我判断出这几十个人是冲我而来的。我一时摸不透发生了什么,心里惊恐异常。无路可走之下,只能往下二层逃去。期间他们用魔弹射穿了我的汽车轮胎,我只能弃车跑往电梯。结果人太多,我还是被便衣卫士团团围住。” 说得太快,我喘了口气。 梅堡浩深眸依然古井无波,这种异常让我愈发奇怪。 “为了能够逃脱,我多次使用了寒冰法器,想打开一条路突围。激战中,卫士忌讳寒冰,被我侥幸逃脱。逃到门口,身后还有几个追兵,我不忍心再使用寒冰伤及无辜,才被他们用捕网抓住。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当时梅堡浩幽主在在场指挥,孔西泰付幽主也在现场协助。” 我有意把矛头指向梅堡浩。 “幽主,请问被告人林泷薇表述的是实情吗?”姬华德明的唇线抿得紧紧的,严肃地看着梅堡浩。 “基本上是。” “幽主,请你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况。”姬华德收敛住那若隐若现的肌肉抽动,客气地请他出列。 姬华德的举动和表情,显然对梅堡浩的好感不强烈。 梅堡浩走到原告席上站定,向四周施了礼,才看向上方的领袖。 “那天我们在执行抓捕黄雨瑶任务时,收到情报说黄雨瑶和索王正往东方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逃窜。我们连忙赶到,刚好看见一台白色奥迪车驶入,很多车在试图堵截它。我指挥卫士追了上去。但我必须声明一下,我们没有用车去拦截当事人的车,因为当时我们还在判断情况。后来混战起来,直到他们把林姑娘抓住,我才看清楚是她。” 我惊讶得微张着“o”型嘴,久久无法合拢。 他真的不明白当时的状况?还是在推卸责任?抑或有别的苦衷?或者……被人“洗”过脑? “请问你带了多少人过去?”姬华德直切主题,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十六个。我只把附近搜索的那些卫士调了过去,接到线报的时间太紧急,也来不及调动太多人手。” “被告人确定说是三十六个,对这个你怎么解释?” “她说得很对。我后来也询问过在场的卫士,当时的确是三十多名卫士。当时我们抵达现场后,另外二十名左右的卫士已经先行动。我们的卫士在那种环境下,不等我的命令也就随众追了过去,混战在一起。最后是我们的卫士抛出了捕网把她抓获的。” 梅堡浩阐明得很客观,他的证词却让在座的人全都愣住了。 公诉人似乎在为被告澄清,这……实在让所有人雾里看花。 “卫队长,另外的二十名卫士是你派遣过去的吗?”姬华德转向卫队长金闽浩问道。 “我们没有接到您的命令和授权是不可能擅自派遣任何卫士出去的,所以不可能是我们的人。”金闽浩答道。 “魔官呢?”姬华德转向姬泽恩。 “我们同样没有您的命令和授权,是不会擅自派遣任何卫士的。而且当时我正在外执行您交予的另一个任务。”姬泽恩答道。 “奇怪……统帅你最近有什么军事活动是我不知道的吗?” “尊敬的族长,我们和他们的回答是一样的。我们不敢擅自参与您没授权的军事行动。”御军统帅李鲁泰恭敬地答道。 原来军事行动还必须族长授权。难怪这族长的权威那么强势。 审讯室非常安静,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大家都在认真地思考着。 我留意到姬华德故意把问题的重点扯远了。可他表现得理直气壮! 寇文德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嘴角和善的笑意淡了下去。 姬泽恩曾经说过,姬华德和寇文德一向在政治上联手,联合对抗姚威德和他后面庞大的家族势力。姬华德强势,寇文德温和,这是一对最佳政治拍档。如今这层面,寇文德依然保持着面带笑容的低调作风。 “这个问题我们晚点再研究。林泷薇,关于幽网对你的第一条控罪,你如何申辩?” “尊敬的族长和各位前辈,情况相当明了了。我是一个守法的族人,遭遇到不明的袭击。在整个追捕和打斗期间,没有人告诉我是奉族长的命令前来抓捕我。试问,在那种情况下,我能不出手自卫而负手被擒吗?所以第一条控罪我请求在座的前辈公正裁定!就第一条控罪我想请求一个证人作证,允许吗?” “可以,请你先说明情况。” “我遵从族群的安排,在公司上班,一直本份遵从族规。有一天下班后,我受到了四名族人的袭击,由于我技不如人,差点被抓。幸亏姬泽恩魔官正巧经过,追杀我的人看见有人来到,就溜走了。” 整个审讯庭空气稍微窒息了几秒,立即有点群情汹涌,观众席上发出了“嗡嗡嗡”的议论声,甚至有发出一两句声讨语。人身安全的问题关系到千家万户,尤其对手无搏鸡之力的普通民众尤为重要。如果族群失去控制,每一个人都会产生不安全感。 父母的情绪里,却全是担忧与不安。 “魔官,对你的证言起誓后,再出庭作证。” 议论声逐渐安静,姬泽恩容态自若走到司仪面前大声地宣誓,才四周施礼,站在中间的证人席上等待姬华德提问。 “魔官,请问被告说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亲眼目睹了后面的过程。当时泷薇…姑娘穿着一身西装套服,打斗起来显得很困难,在他们的围困下明显落到下风。我一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没出手相帮他们就落荒而逃。过后,我向您进行了汇报,您还因此召开了族务会研究部署保护林姑娘的事情。” “好,请你回到座位。魔官说的的确是事实,在座的所有族群领袖都参加了那次的族务会。这个证言可以采信。请评审团给予考虑!” 姬华德话音刚落,审讯庭内有沸腾起来。 “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以后族人的安全如何保障?”一个观众席上妇女尖叫声显得特别突兀。 “是天鹰帮的吧?泷薇杀了他们的人也难怪来报复。幽网的人就不该助纣为虐!” 姬华德威严地敲了几次,审讯庭才逐渐安静下来。 “我想请问,这些人是您或者某位领袖派遣的吗?试问我犯了什么罪需要派人来抓我?直接传唤我到场质询应该不是件难事。” 我语气强横起来。顺着姬华德的意思走下去,我已经领悟到他的意图了。 “泷薇,你想表明什么意思?这些人不是我派遣去的。” 姬华德并没有因为我的责难而脸露难堪之色,眼神反而浮现出一抹光亮。 证实我对了!我暗暗呼了口气。 “尊敬的族长,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我会遭受到族人的袭击。这件事情对我后来冻伤卫士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我的人身安全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威胁。所以,我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只是因为我对自身的一种保护行为。我想强调两件事给在座的长辈们参考:第一,我只是使用了寒冰而不是魔剑,目的很明确,只是想使对方暂时失去战斗能力,这是自保的一种方式;第二,我本来可以逃脱,出于不忍没有使用寒冰制止追兵,才导致我被抓住。这和第一条控罪中说的‘打伤卫士’是完全相违背的,我的动机仅仅出于自卫。我对第一条控罪的申辩完毕。谢谢!” 姬华德微微颔首,并没有急于把程序继续下去,而是放任了一分钟时间,让观众席上的人讨论,也留了点时间给面露困惑的评审团思考。 “那么,”姬华德洪亮的声音又响起,“关于幽网对你的第二条控罪你需要申辩吗?” “这一条我觉得完全不成立!今年六月二十三日,我接到命令前往索王封地执行任务。在索王封地森林搜捕黄雨瑶时,恰逢湖边一个水妖将法器献给我,她说很久前一位前辈把法器寄存在她那边,叫她交给一个长翅膀的女孩。这是一个新法器,一般人不会随便就得到。回到族群,我向您提出了申报,得到您允许后才开始练习的。所以我不算私用法器,出于自卫更谈不上伤人。我对第二条控罪的申辩完毕。谢谢!” “这点我可以证明!她使用法器前的确对我提出过申报,还不定期向我汇报练习情况。这个证言可以采信。请评议团给予考虑!”姬华德答道。 评议团的长辈们都点头表示知道。 最后我又请此次的辩护人李舫华律师替作我总结性发言。今天我抢走了他的风头,但他眼神熠熠生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口才卓越的他口若悬河地做了慨然的总结性发言;同时,出示了多个证明文件,对文件内容做了简单说明。 他准备得挺充分的,这倒是出乎我意料。 “幽主,请问你对于被告人泷薇和辩护律师的申辩有异议吗?” “没有!”梅堡浩轻松地回答道。 “副幽主呢?” “尊敬的族长,请允许我说明一点:当时在现场,梅幽主发现她不是我们所奉命要抓的人后,发出了保护性的口令,逼使对方撤走。但迫于对方的一些隐晦言词,我们不得不先抓住林泷薇姑娘回来交差。” 孔西泰的一番话,明里是为梅堡浩辩解,但从另一角度看,他的话隐含着“明知道抓错了,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来交差”这个结论。 他的暗暗相助,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所以的领袖应该都为“隐晦言词”而皱了皱眉头。我想应该是提到的“皇族”吧。 “那好,庭审暂时告一段落。评议团还需要离席讨论吗?” “尊敬的族长,评议团已经有了结果,不需要离席讨论。依照族规,我提醒您:族长还有一票否决权,您可以使用。”嬴翠臻天女回答道。 “谢谢您和评议团的信任!那请把结果递交上来,交给付陪审和陪审团成员审阅后,再递交上来。”姬华德谦逊地答道。 天女妘雨婷把一张纸递交到姬泽恩手中,他脸上不易察觉到地微笑了一下,紧张情绪松弛了下去,似卸下千斤重担。 审判结果从姬泽恩手中,一一传递到姬华德手上。 “各位陪审团成员,请你们对评议团的结论发表自己的看法。”姬华德虽然瞄了一眼结论,但依旧不动声色地主持下去。 “完全同意评议团的结论。”姬泽恩第一个回答。 由寇文德族尊带头,领袖们都陆续进行了“同意”、“无异议”的表态。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都在等待着结论出台。 “我完全尊重本次评议团的结论,将不考虑使用族长一票否决的特权。请大家起立宣誓:将完全遵从本次陪审团的判决结果。如需上诉,由另一个重新组建的评审团和评议团审讯。”姬华德站起来庄严宣布。 大家起立宣誓完,静候姬华德宣判。 “本次评议团和陪审团一致同意:本次幽网代表族群对林泷薇的控罪不成立。泷薇将被当场释放!我宣布,此次评议团和陪审团解散!” 审讯室顿时爆发出欢呼声和鼓掌的声音。热闹了一阵,秩序并没有乱,大家都知道还要进行最后一个程序。 姬华德从座位上走下来,把一个“婼羌族人良好行为”的徽章当着大家的面庄重地颁发给我;他代表族群对审讯结论表示了恭喜和祝贺! 这是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文明,也代表了对每一个族人充分尊重的含义。 等所有程序走完,每一个陪审团和评议团成员轮流从我身边走过,对我表示祝贺,也为族群的失察表示歉意。 “泷薇,恭喜!表现得很出色!”寇文德含着笑,很感兴趣地看着我,有着胸怀韬略的气度。 我表示了感谢。他脑海里的忌意,却更加稠密地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而过。 我居然能让姬华德和寇文德这样高看?真是大感意外! 姬泽恩是最后一个过来问候,他弯着笑眼,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坚持把例行的官方语言说完。 所有的程序一结束,妈妈第一个扑在我怀里,其他人都走来表示祝贺。 妫汉彬走过来紧紧地把我抱住! 我瞥了一眼走出门回眸的姬泽恩,他脸色顿时挂着霜。 李舫华律师把我留下,就要求幽网索赔的一些授权文件交给我签署。原来他早已预感到这次官司会赢啊! 虽然按照规定我可以随时回家。在我的恳求下,李舫华律师还出面沟通,争取到我回禁魔室收拾东西的权力。 “林姑娘,希望还有为你效劳的机会!”李舫华律师客气地向我告别。 我翻翻白眼,旋即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飘来几朵乌云,闷热加上阴霾压抑的天气,加重了心情的烦闷。 不知道谁带的头,禁魔室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坐在各自庭院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什么。 我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目光。 “嘿嘿,赢了!” 我把目光一点点扫过他们喜庆的脸上,那一张张笑脸是那么地真诚,颇为让我动容。 “那你回来干嘛?”程安德眼睛弯弯,慈祥的目光如缕缕甘甜的泉水,丝丝扣入心底。 “回来向大家告别的。我会经常回来看望大家!” 夕玛眼光闪出一抹赞赏光芒,继而深不可测地重叹口气,说道:“孩子,你已经是上天指定的天使,你要时刻记得你肩上所赋予的重担!不要让婼羌族群和人类在这地球上消失!” 她的话骇人听闻,所有的人都被她唬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她。她埋着头,没有解释原因,但情绪沉重。 我从土龙王国那边就若有所闻,因此对她的提法我不是很惊讶。 我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会的。这次进来也是想知道,大家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书心瓮声瓮气道:“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重刑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娃娃的手段能有多少!快把自己的技能练好!虽然我不觉得上天选你会有错,但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挽救族群,实力才是硬道理!” 没等我搭话,任传华抢白道:“女娃娃也是好心,你用不着这样!在禁魔室的日日夜夜,这女娃娃吃得苦还少吗?可你曾听过她叫声苦!说回你吧,你甘心一辈子沉溺下去,把这世上排列前十名魔法——龙魔仙伏烂在肚子里?” 内心狂乱跑跳,任传华的话震惊到我! 任传华之前几乎把禁魔室所有人的情况都和我详细说了一遍,可唯独书心,他几乎只字不提。 第八十六章 锁仙咒 大家没有我这份震惊,都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样子,所有的人都多少了解书心辉煌的历史和悲凉的过去。 程安德朗笑了几声,平和地说道:“书心,其实你的龙魔仙伏很适合这个孩子。虽然你被锁仙咒所封了仙术,可万一这孩子悟性好,侥幸学会了,有可能会不辱使命。你说得很对,现在的她的确很弱,我们这里随便一个人就能打赢她。可是她还年轻,只要我们齐心帮她,她的进步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半个月来她把我和传华的绝学都学会了,就是还差点火候和实战经验。” 程安德的话却让本来欢乐的气氛变成阴天一般,晦涩沉闷。大家都把眼眸不经意扫过书心,完全没有任何停留又悄然离开。 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明白,书心是绝对不会传授那绝技的。 逐渐呈现的迹象在我看来,悲剧英雄的色彩笼罩在书心的身上,虽然暗淡,却熠熠地发出不屈的光芒! 锁仙咒?龙魔仙伏?世上排列前十名魔法?这些字眼足于让我消化不了。 “什么是锁仙咒?”我压低声嘀咕着问任传华。 “书心,女娃娃对锁仙咒很好奇,应不应该把你的事告诉她?” 沉默片刻,难捱的一分钟过去后,书心抬起头,眼里没有任何涟漪,平静地说道:“小娃娃,你现在还太弱,知道太多对你不好。该到你知道的,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传华,你就给她讲讲锁仙咒和龙魔仙伏吧。” 虽然无法压抑的强烈好奇心,但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我吞咽了一下,庄重地点点头,似在答应他的一个承诺。 “锁仙咒,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古老的强大咒语,加上锁仙封印,打入丹田,锁住体能和魔力运行的‘神体’交汇点,限制一个人拥有强大的魔法和体能的方式。” “呃……”无法掩饰的失色花容,带着点点憋出来的红润,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接任传华的话语。 “不用吃惊。书心被锁仙咒锁住,只能说明他当时太强横了,有着反天地的力量!”程安德安抚道。他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不谋而合都点头认同。 任传华凝重着眼神,说道:“书心的确强大,一个龙魔仙伏魔法,横扫神、玄、魔三界,几乎没人抵挡得住。当时的情景,以惊天地泣鬼神去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地魔被打得二十多年不敢明目张胆到民间横行霸道,民间风调雨顺,天下和顺。至于骄横的天神,变得谦卑起来。” 可以想象出当时具有巅峰实力的书心,名震三界,书心所到之处,磅礴能量,气势冲天,三界谈书心而色变。 “龙魔仙伏是当时排名前十魔法?” “龙魔仙伏排到第九。压底的是宛城族群的秀天族长的弑魔云剑。我们族群还有一个排上号的,就是上一任大祭师林敦的师傅,陌承。他的玄神紫血,你别听名字相当文雅,却由无数仙魂幻化的神紫血而凝聚成的权杖,其魔力狠辣,无以匹敌。玄神紫血位列魔法排到榜单的第五。” “依我看玄神紫血比排第四的逐气仙影更强。只是陌承性情淡漠,低调而不愿意过问世间之事,所以大家摸不透其底细。”雷年浩叨咕道。 大家都纷纷点着头,表示同意。可见他所言不虚。 我从震惊中缓缓吐了口气,问道:“玄神紫血是仙魂幻化的神紫血?是不是说必须杀无数的仙者取其灵魂?” 我的话逗乐了大家,他们乐不可支地笑着,刚才和我一样被压抑的情绪,突然有了一个爆发点。 “女娃娃,不能完全按照字面上去解释的。陌承是大祭师,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了一块神紫血晶体,这是在远古时期,那场惊天动地的天魔之战之后留下的。那块神紫血晶体封存了无数法力强悍的仙魂。陌承也是摸索了三百年后,才敢动手炼制。没想到一举成功炼制出玄神紫血。” 任传华介绍起来神情相当郑重,可见对那陌承这个名字,是多么敬畏。 “炼制成功还只是个初步。这么强大的魔法要融合进神体,然后开始练习玄神紫血魔法,才是最恐怖的一环。弄不好被仙魂反噬,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这也只有大祭师这等淡然的性子,才能不被那强横的仙魂所制。” 原来好的魔法要融入神智,才能尽情发挥其魔性。北辰寒冰和我的灵魂之间,交集得太少,也是威力无法尽数发挥的原因之一吧。 正当大家还在为那威力强悍的魔法震撼之际,瞄见禁魔卫士的身影,雷年浩一拍手,嬉笑道:“泷薇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大家说点开心的吧……” 可他的话被中途掐断。 “夕玛,你出面,看华德能否安排。” 书心的话显得苍老失神,但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独自离开,而是继续坐在石凳上,呆呆地望着色彩不断加深的浅墨苍穹。 可就这么一句轻语,却如炸雷一般,响彻在众人内心,不可思议的表情和眼眸,大眼瞪小眼,终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真实,笑容顷刻不加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任传华也笑逐颜开,为了掩饰脸上的喜色,他用手掌搓了搓脸,但望向我那对狡黠的眼神,充满着孩童般的顽皮。 “嘿嘿,皆大欢喜!”雷年浩禁不住一乐,憨笑起来。他的笑声感染了在场的人,都“呵呵”地趁机发泄烦闷。 “哼!”夕玛等大家笑声慢慢过去,却突然发出了一个鼻音单音,把这里快乐一扫而空。 “夕玛,有什么问题?”任传华惊问道。 “都别高兴太早!书心肯教,华德不一定肯答应。还得看这孩子在华德心目中的位置,也要看这孩子的造化!” 任传华瞳孔里好不容易点燃的那点亮光闪了闪,虽然没有熄灭,但也黯淡了许多。 大家都只字未提。这似乎是他们共同固守的一个秘密。 “夕玛,那老顽固不会轻易妥协的,你动用全部能量吧。” 任传华的声音又在人群中泛起一波不小的涟漪,赞赏和欣慰顿时冲破了一切阻挡,给了所有人信心。 书心这次表现却让我大感意外。当大家都要失去信心时,他却出来反劝夕玛。他似乎被什么触动到心灵深处,一股蠢蠢欲动的强悍能量随时准备爆发。 这书心,真是个谜! 日子再也回不到安静的状态了。 家里总聚集着一堆亲戚朋友,还有从来不来往的家族掌权人――林震华也亲自来了。他父亲林尚德是林家族的长老,因其父亲年迈,实际由他掌握着整个林家族的产业。 “泷薇是族群唯一一个天使,以后有什么需要有我们林家族为你出头。思恩哪,这么多年没有能很好照顾你们,是长老的失职。不过你也知道,家族事务千头万绪,实在也是分身无术!” “长老也有长老的难处,我们理解。不是家族,我此生也娶不到蕙琦,也不可能有泷薇。”爸爸骄傲地看着我们。妈妈回应了他一个恬美的笑意。 面对着济济一堂前来问候的人群,妫汉彬和我躲在爸爸身后的角落,尽量不做焦点。 “你是不是怪我没去看你?”妫汉彬直截了当地问我。他性格爽直,什么都写在脸上。 “那段时间,汉彬每天都在这里陪着,非常尽心!”我还没接茬,爸爸细声地为我打了一个圆场。看得出他也开始厌烦那林震华滔滔不绝的指示。 “你出事那天姬泽恩就找到我,说华德有些指令要尽快传给你,叫我设法安排人传递信息。”妫汉彬对我耳语道。有林震华那震耳欲聋的话音,不担心妫汉彬的话被窃听。 “谢谢,汉彬!”我由衷地感谢他。这种事,一旦暴露,不但没了公职,还会因渎职罪被判刑。 妫汉彬灿然一笑,“将来你嫁给我,我会对你更好。” 姬泽恩玉面朱唇瞬即闪过脑海,我电击一般,脸色煞白,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在客厅枯坐着,若有若无地听着他们聊天,心却被一个人吸引住,早飞走了。 姬泽恩几次从庭院走过,但都没有进来。我也始终脱不开身去见他。 姬泽恩的情绪又一次出现。我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把自己关入房间,趴在窗户往外望去,姬泽恩正慢慢踱过我家的围墙边。 “今晚八点族门口见!” 字条带着一阵风飞到姬泽恩身边,他灵巧囊入手中就离开了,远远我还听得出他充满了愉悦的歌声。情绪被他感染,挥之不去的笑意注入了情绪。 摩罗门口,能量流基地密室。 姬泽恩绅士而调皮地问:“亲爱的,需要有人陪你练级吗?” 顾不上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迅速跟着他进入密室。双双飞身来到基地野外,我们的手在黑暗处握得紧紧的,笑意洋溢在心底,蜜一样的情意绵绵。 “宝贝~我们又重逢了!”姬泽恩在黑暗中看着我,那抹深情在黑夜里都激荡起无限的激情。 “审讯一结束,第一个就想抱住你……” “可你却在别人的怀里……”姬泽恩满嘴醋意。 “那你为什么不像妫汉彬那样勇敢地跑过来抱紧我?”我故意气他。有时候这是比较有效的治疗方式。 “……”果然他语塞了,撅了撅嘴,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脑子闪过他在禁魔室外面的孤独身影,内心变幻出万千柔情。 “我只是你的……” 他似是被迷惑了般,宛如梦境的迷茫眼神,痴迷地锁住我的唇。此时的他少了主宰一切的傲气,只剩下眼里只有心爱女人的纯情男子。 渐渐泛滥开的情愫,一切都水到渠成,他却瞬间被什么吓到,纹丝不动,身体像一颗大树一般僵直。 “泷薇~你知道你有多美吗?别给我有犯错误的机会。” 他喃喃说话时的气息,吹动着我的耳根。我顿时心猿意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他接吻的****。我微闭着眼睛,期待着。 “姬泽恩~吻我……就一下……”我呼吸急促,动作慌乱得失态,情眼迷蒙地看着他,似在恳求着什么。 姬泽恩被我的话定住一般,僵硬地不知所措,他情绪里有深处的痛楚。 “不!”姬泽恩一把把我推开。 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一个趔趄没站住,直直往后倒去。可身子却瞬间被姬泽恩接住,被他宝贝一般搂进怀里。 脸上发烫,我尴尬万分。 “对不起,宝贝!我们要学会等待,我们不要去尝试品尝不成熟的果实,我们忍耐到属于我们自己幸福到来的那一天。我坚信总有一天,族群会网开一面让我们结婚的。”姬泽恩歉意十分地在我耳边耳语。 “嗯~我真的很抱歉!” 没来由的一阵嗫嚅,我对他的自信被狠狠踩踏了一下,直揪心;同时对渺茫的未来,却是永远治疗不好的刮骨的伤痛! “是我不好,别感到抱歉。我本应该好好爱你。可现在我还没有资格,我曾承诺和你结婚的事,似乎还遥遥无期。我会坚守着我的诺言,你好好等着我。你说过你是我的!我此生绝不会辜负你!不管多艰难,我都会拥你入怀……” 他的情话是那么迷人,我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虽遭到拒绝,心,却****微醺。 相爱有很多方式,精神恋爱也可以是甜蜜的。 我们决定了此生携手,不管前世是否注定,为了此生的守护,为了此生彼此的承诺,天意,又如何! “梦境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昨天和宇浩提及我们结婚的事。他在设法。” “嬴宇浩怎么帮?”我不赞成他的对此抱着过多的幻想。何况嬴宇浩现在还深处尴尬之地。 “按照你说字条里的内容,黄雨瑶找到精通古法典的沈高华,他们已经见面了。华德和我已经有初步的办法帮他们,你不要再操心这事。” 他的霸道和责任,是我作为一个小女人的终身幸福依赖。 我温顺地点点头。 “能安排我见他们吗?” “宝贝,你暂时适宜谨言慎行。应该很多人都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包括异族。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两个口诀练好,让翅膀顺利长出来。华德已经吩咐姜微泰,让你再次去圣池,协助你尽快长出翅膀。之后,你照常回公司上班,理由和手续都在推荐信内。” “好吧。泽恩,有件事我想问你,梅堡浩他们的指控无力,是不是你们做了工作?” “没有。你今天表现很棒!本来为你请的那个律师很不错的,结果你自己把两个团的成员都说服了。” 我暗暗摇摇头,总觉得事出蹊跷。 “幽网的人能闻到你和嬴宇浩的气味吧?”我困惑地问。 “完全可以。这是他们的强项!” “那为什么不拿出来作为证据。” “气味是不能作为证据的。首先没法当初采样,即使采样也不能代表什么。” 姬泽恩懂得的东西比我多,我必须通过他把乱麻理清。 “那天我们收到宇浩的电话后就出发了,中途你有告诉过谁吗?”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并没有告诉谁,包括姬华德。” “你分析一下,我的电话被加密了,不会被窃听,对方怎么追踪到我们的?” “你有思路了?接着说下去!”姬泽恩也听得出神。 “沿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有模糊的心乱,出事前一直没太过注意这一点,冷静一下,应该是什么隐藏的情绪――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族人的情绪。” 姬泽恩专心地听着,鼓励地点点头。 “暂时撇开这个,今天听到梅堡浩的证词是:‘我接到线报……’,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一直在被人跟踪着,而跟踪我们的人居然不是我们的族人。那么,这些人可能是人类或者类似人类的生物,或者是异族!”越讲思路越清晰,慢慢地兴奋得满脸通红。 姬泽恩嘴角早已经露出浅浅的笑意,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星光。 他接下去道:“而……这个人类或异族什么的,把这个线报反馈给梅堡浩……但根据判断,告诉梅堡浩情报的,一定不是人类或异族,而是一个族人。因为如果是人类,梅堡浩一定不会说‘接到线报’。和人类勾结和串通都是不被允许的,他是知道这个是死罪!” 他看向我因激动不断跳舞的长长的睫毛,捏了一下我圆润的鼻头,继续说道:“只要通过梅堡浩找到这个族人,就能顺藤摸瓜,往下摸……还可以接下去摸到什么怪物跟踪我们……泷薇,亲爱的,你太棒了!” 姬泽恩沿着思路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真是聪明绝顶的家伙!他的自信和傲气,都是来源于他拥有的雄厚素质资本! “宝贝,我必须把你独自留在这里,我很快能回来。” 姬泽恩眼睛看着我,思绪却早已飞走。 我捉狭地笑笑,无耻地撅起嘴索吻。 姬泽恩一愣,继而笑了。他顽劣地用手指印了印自己那丹霞般的樱唇,然后更加无耻地印在我嘟起的红唇算是交差。 第八十七章 情敌 姬泽恩凝视入我眼眸,就在我痴迷于他这种柔情时,他轻叹一声,绝然而去。 姬泽恩离开密室部署大搜捕,我独自进入能量基地继续修完荒废了一段时间的课业。 基地内的能量流依然那么暴盛,不知道族群在这里安置了什么,这些能量似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气旋在体内欢快地奔跑,很快就走完了一周,能量抚育着筋脉,有种恍若脱胎换骨的经脉伸展发出的细微响声,时时传入心间,引起它的悸动和痉挛。 但每一次抽动结束,都有强化后舒心的畅快淋漓。 把碧回丹含化,丹药的温郁属性立即融入血液内,钻进了每一个细小的毛细血管内,它轻柔的作用有扩展毛孔,加速循环的功效。外面的能量就这样毫无阻拦滔滔不绝地涌进体内,加入了气旋旋转和萃取精华的过程中。 等一切准备就绪,洗髓丹也被咽入体内。 洗髓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对能量的转化吸收具有超级强势的干预作用。慢慢融入经络的洗髓丹药,毫不留情地把被经络吸收后的剩余之物刮骨一般,一扫而空,把这些渣气能量推入不断循环的气旋内。 全身经络这样被洗髓丹的药力作用后,一大堆渣气能量都源源不断地混入气旋内。此时,碧回丹的另一个功效被扩大凸显:排能量。 被碧回丹药力强化扩张的毛孔能自由进出能量,渣气能量最后的精华被魔力萃取后,不适合体内的低级能量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碧回丹的药力此时发挥着强大的推手功效。 在碧回丹和洗髓丹双重作用下,完成了一个高级精华的能量精气抚育、萃取和储存过程。 庞大的能量流是基础,如果没有丰硕的能量流支持,碧回丹的作用没有那么明显体现出来。没有汹涌的能量支持,洗髓丹的剔化作用也无法做到这么精细。 因此,在禁魔室内,虽然也有这两种丹药的支持,但效果完全没有现在那么显著。魔气和精气均被净化得更纯,作用效果就越明显,尤其是骨髓那魔气和精气两者的必经但非交汇之地,被洗髓丹霸道的药力强力作用,以前储藏在深沟沟处的能量渣气都被洗劫得干干净净。 雄浑能量继续萦绕在我四周。这个基地内安静的环境,让我完全可以在修炼中沉浸其中,不受到任何打搅。忘我总有回报,虽然魔法级别提升自身不会有明显感觉,但身体表现出浴火重生的境界,和洪水般决堤汹涌的精气流,隐隐充斥着以前无底洞般的丹田,却模糊预示着我魔力和体能的晋级。 “泷薇~已经到了此次修炼的极限了,欲速则不达,不要一次把精气充盈。古语云,盛极而衰,盈满则亏。过犹而不及啊!” 一个声如洪钟的慈爱声音穿过雄厚的能量流击打如心膜。过于倾注在练级上,我完全忽略了对外界的感应。 熟练掌握了体魔分解口诀,如今要分别控制能量的摄入也可以控制得相当完美。缓缓收回不断补充的澎湃能量,身体完全收闭,慢慢把能量流与体内的联系屏蔽几分钟,再逐渐地完全隔断。 失去强大能量流补充的精气,被一点点充盈进丹田,因为能量一次加入太多,丹田内的精气虽然全都完成了精制过程,却失去了细细魔力压制的过程。有限的空间此时显得拥挤和狭小,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游离在经络的巨大能量,一点一点押汇入能量库内。 姜微泰说得没错,精气流没有被很好的压缩,虽然被强行逼回丹田,但依然在丹田内形成强大的气旋,无停歇地流动着。由于极速的旋转,部分天地之气会被甩脱轨迹,流窜回经络中,刚刚得到休息的经脉被迫接受新一轮的能量补充和交换。在这种完全失衡的能量交换中,恰好饱足的经络反而会盈出更多的能量。 “利用碧回丹剩余的药力,把多余的能量排掉!”姜微泰那稳重的声音继续穿过各种阻挡,提醒道。 魔力全部被启动,包裹在全身,形成一道蓝色的波浪流,把外界的能量稍稍拦劫。 碧回丹微弱的药力作用下,重新把隔断的能量交换的渠道打开。外面强势的水压似要冲破堤坝大量涌入。但由于有魔力光环的阻挡,两股强弱非常明显的能量流生生被割断联系。 这种割断时间的长短,主要决定于魔力的强弱。 强行把丹田里的气流重新调动出来,任其疯狂地在脉络中运转,此次没有魔萃化过程,就再一次被细细压入丹田。 “咕咚”一个并不存在的声响在心中悸动颤栗,一股首先细压过的精气没入小腹空洞中,瞬间消失不见。 “咕咚咕咚”,紧跟着第二股、第三股,一滴滴能量没入黑洞之后,完全变得虚无。 丹田继续变得贪婪无度的能量收藏库。 细细压制需要相当好的精神力。此次摄入的能量团过于巨大,就重新收回丹田,就花了我不少的时间和精神力。 “咚!” 一声来自心中的闷响,最后一滴能量没入了略略膨胀的黑洞内。 心头一松,迅速把多余的能量从各类渠道压了出去。 感觉到最后一丝气流走出毛孔,缓缓地吐出口中的浑浊之气,强行把联系渠道关闭,这才完成最后的练习。 确保充沛的能量被完全吸收后,心情愉快地睁开了眼睛。 一身彩色孔雀丝线滚边的白色祭祀长袍,头上都带着中央对称的“山”字形纯黄金头箍的姜微泰,一副仙风道骨的飘逸摸样出现在我面前。 “大祭师!”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这位慈祥的老者面对面。他为我默默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要求过回报,甚至不是姬泽恩告诉我,我都用于蒙在鼓里。他的伟大,就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悉心呵护着身下的一棵柔弱的正在成长中的小草。 “呵呵,好孩子,很有耐力!你已经在基地独自呆了五天了,身上蓝光的浓度密集了不少。恭喜你,魔力已经到了一级仙者!” 一级仙者! “五天么?”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内心又狂喜不已。 书心的每一句类似“你还太弱”之类半疼惜半挪揄的话,都深深刺激着我。忘我修炼,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以后还是两天固定来修炼一次,一次四五个小时就好;每周末再接连来两天长时间的修炼。水滴石穿,每天坚持,那股能量劲头才能被彻底吸收消化,转化为自身的东西。这次一次吸收太多能量,经络疼痛会是它的后遗症。” “呃……” 活动了胫骨,正如姜微泰说的,浑身的酸痛感从关节开始,逐步蔓延到经络,渐化到肌肉,舒展筋骨发出“咔嘎”的声响比以前明显了许多。 姜微泰慈爱的笑了笑,道:“快离开基地吧,能量继续侵袭太多能量会让你更加不能适应。” “好的。”正准备飞身离开,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姜微泰调皮地说道:“大祭师,总之……谢谢!” 姜微泰责怪地袍袖一挥,说道:“快走吧,这孩子!” 他那袖袍就如温柔的双手,轻轻触摸入灵魂,所有的感恩之语,都在唇边打住了。 轻纱般的月光倾洒在带着雾气的夜空,朦朦胧胧,把静谧笼罩上一层袭人的寒凉,夜凉如水! 身边走过几组巡逻卫士,他们都自动给我让路。 靠实力取胜的族群,一向崇武为至上。这些尊重都是我打败黑鹰帮一成员的“后遗症”。 书心的神秘一直牵动着我悠远的思绪,仿佛回到那悲怆的年代,那叱咤风云的书心,靠他那骇神的龙魔仙伏,震慑着世界,三界都释放着对他的敬畏和膜拜…… 又是一阵深秋的凉风吹过,似有预感,一抬头,路边巨大的月下树荫,包裹着另一道黑色身影。猛然一见我惊得战栗几下。 那团黑影也见到了我,敏捷地从树背蹿出,拦住了我回家的路。黑影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带着黑色的面罩,黑色眼罩,只露出一张鲜如滴血罂粟红的嘴唇。 夜行衣覆盖下,是一个玲珑剔透的身材,丰满的胸部,纤细腰肢,修长均匀的大腿。但她显露出的性感、妩媚和放纵之美,却处处透着拘谨和不安。 夜行衣下面,包裹着一个不自由的灵魂。 “谁!”我叱喝道,冷冷地看着对方。从她情绪我读到了隐隐的杀意,因此也没打算留手。 对方略一迟疑,粗着嗓音道:“离开姬泽恩!否则明年今日就是某人的死祭。” 原来是情敌! 不明显地翻了翻白眼。姬泽恩的崇拜者众多,以姬泽恩的能量、相貌和家世,如果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几乎得罪了族群全部同龄女孩,这样一来,我得有多少情敌啊! 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起来。要想拥有姬泽恩,除了暗中交往外,还必须用实力击退他众多的追求者,否则即使能结婚,也无日安宁。 可是,我和姬泽恩相处得很隐晦,面前这人怎么知道我们如胶似漆呢? 撇撇嘴,我反嘴相讥道:“你在说你么?” “别废话,你到底答不答应?”对方眼中闪出一抹不耐烦,眸中的杀意更浓。 戏谑地看着她,问道:“要争姬泽恩干嘛鬼鬼祟祟?何况,我并没有和姬泽恩……” 已经无法掩饰的怨毒占据了那人的全部情绪,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别以为自己做得隐蔽,跟踪……别装了,去死吧!” 数股匕首月下闪着银光,在黑夜的掩护下,带着凶狠气势,流星般射向我。一出手的路线,已经明显把几个退位锁死,毫不留情地非要置于我死地! 手脚真快如闪电!不弱的对手! 真狠!真毒!真辣!难怪说不要得罪女人! 来吧,第一个情敌! 轻轻一冷笑,手上多了一把外形为精美剑鞘的魔剑。 魔剑可是格斗术中的其中一个硬兵器,任传华在传授游戏格斗术时,专门针对我的魔剑,结合飘逸的漂移术,制定了一套“寒冰倚剑”,可以融合寒冰权杖,结合劈、刺、点、撩等剑术的要素,一套流淌敏捷飘逸的剑法,获得了无比挑剔的书心的认可。 “此剑法如果能与寒冰结合,御敌能力将不弱。只是你如今火候尚浅,假以时日,这种融合将是自热而然之事,不要强求。”这是书心当时对此剑法的评价。 骤然一凝,魔力往右手手掌川流不息地灌输而入,不到一秒,魔剑便被蓝色耀眼的光芒笼罩其中,只看见一条细细的白线贯穿。 做完准备动作,匕首带着风声,急速射到我面前。身影飘忽,手腕抖动,魔剑的挥舞间,落叶飞花被剑气卷起,“铛铛铛”只几声,身体已在原地稳稳站立,冷冷地看着她,剑,还没有出鞘。 落叶依旧犹如雪片不断飘落。 对方表现得很意外,之前有可能熟知我底细。但她的真实情绪掩盖在恶毒、妒忌的情绪中,很难判断出此人的真实身份。 “有点本事!低看你了。” 那故意被压低、变化的嗓音毫无索源线索。 没等我从出神寻找蛛丝马迹中走出,对方手里多了一个短匕握在手心。 “摘花取叶!” 一声娇哼,短匕在她手里一抖一射,动作连贯熟练,砰!只一愣神,短匕尖端炸开,铺天盖地的花瓣状暗器冲我急速飞射而来。绚烂美丽的各色花朵,在月下娇媚异常,但那不时闪过的寒光,却提醒我这是取人性命的暗器! 招招欲取我性命,这人不单恨我,还急以脱身。 她使用的都是远程攻击的暗器,近身搏斗应该会相对弱些。只要制住她,不担心看不清她本来面目。 “寒冰倚剑!” 心里这样想着,魔剑已经出鞘,剑气舞动的光影骤如闪电,描绘出一道道迷人的弧线,嘶嘶破风声压过了夜风的呼啸,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这美丽的花朵被击落前,却朵朵都是死亡邀请书。 击落一些强劲的暗器,正欲用花雨佛光脚法闪过落英,贴近去搏斗,突然一个极其细微的“唆嗦”之声也随即带到。 凭着俱来的敏锐听觉和感知,判断出有一个隐形的暗器正电光石火般射来,那与空气摩擦带出的嘶嘶声,与别的暗器完全不同,暗器所穿越的空气,立即有一种无形的萎缩感。 “毒器!” 心中一凛,看着那女子得色和狠毒闪过,不敢怠慢,一个寒冰幻化为盾牌,朝着风声所来之地推去。 “嗤!” 极细的声音没入厚厚的寒冰,蓝色的寒冰中心立即染上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原来是一个黑色极细的暗针! 没等我松一口气,寒冰上的黑色小花以惊人的速度渲染开,只一瞬间,蓝色寒冰的表面已被黑色所取代,还以不慢的速度倾入蓝冰内部。 “嘶~”我倒抽了口冷气,慌忙把手里的寒冰丢弃。 万一我没有接到,这枚阴毒的黑针,就会致命! “你究竟是谁?怎么下手这么狠毒!” 我真正被激怒了,眸子中也闪出一抹杀意。 “离开姬泽恩!否则你只有死!” “凭你?”冷声笑了笑,权杖顿时代替了魔剑。 几个情绪先涌入脑海,紧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在拐角点响起。 那女子也窥了我后面的人影,惊慌微微掠过那女子眼眸,几枚暗器射向我,旋即腰肢一扭,身体一纵,立即往反方向射出。 “叮铛!” 冰针解除了几个力道不强的暗器,刚要纵身追上去,一个熟悉的情绪紧跟着进入脑海。 “泷薇~你没事吧?”飞射来而的身体夹着急切的问候。 强迫自己压抑住暴怒的情绪。冷静后迅速判断局势。此人这样想杀我,一定知道我和姬泽恩的一些事,如果落入卫士手里,万一这女子说出来,这种违反族规的爱情,首当其冲就会影响到姬泽恩。 收敛住涌动的精气,冷漠地看了看那鬼魅般飞快逃走的黑色背影,才回过眼神,回到了来者身上。 “没事,刚练完级找人切磋一下而已。”笑眯眯地看着跑进的妫汉彬,和他身后的几个卫士一一打了招呼,在他们疑惑的眼神底下,镇定自若地站着,面无别的多余表情。 看了看满地落叶和碎冰杂乱地面,妫汉彬虽然不信,但还是没有当初揭穿我。 “真没事?”他确认地问道。 我舒活了一下筋骨,表示没事。 “泷薇可是可以击退飞鹰帮的人,还一个人从三十几个卫士围攻下全身而退的人。即使有小贼,也为难不了她。卫队长,你别太紧张了。” 妫汉彬身边的一个卫士崇拜地看着我。这些有经验的卫士,从凌乱的现场一定看出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斗。 “我还要巡逻,你自己快回去吧!李舫华律师在家里等着你!” “好哩!”轻快地答应着,也不敢和他们纠缠太久,快速往家的方向跑去。 第八十八章 永久河 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战后,正如姜微泰说的,强化拔高练级的后遗症,此时就毫无保留体现出来了,每一个关键都像被钉进去一颗钉子般,动一动便疼痛几分,必须有强大的意志力去忍受这种小美人鱼忍受过的锥心之痛。 李舫华正在客厅,父母正陪着他说着话。 “李律师!” “哎呀,你终于回来了。李律师等了你很久了。”爸爸略带责怪。五天后才见到我人影,也难怪会着急。妈妈的眼神也是充满着释然,一定也为我担足了几天的心! “林姑娘,索赔的手续都办理好了,数额还算可观。这些文件还需要你确认签名,这是魔卡,你保管好。” 魔卡上闪着会员特有的四射金光,预示着储存在里面的数额的确不小。对我们这些工薪阶层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小横财。 这是坐牢换了的索赔!其实,认识了任传华他们,还有那神秘书心,就已经是巨大的财富,我已经知足了。魔卡里这点数额,就当是极微的利息吧。 魔卡随意递给爸爸,没理会他的迟疑,塞进他手里。 “这些是幽网保管的属于你个人的财物,你那台车是彻底毁了,只有这个手提包保存完整。” 签署完文件,无法忽视李律师满是惊疑的表情,缓缓地从他手中接过皮包。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手触碰到手提包外皮,冰冰凉凉的,陡然一惊。 李舫华欲言又止,古怪神情,显得愈加神秘。 “呃……林姑娘,你喜欢养龙蛇吗?呃,这东西不是特别安全,我只想提醒……” 父母亲全都惊悚得说不出话,扭过头看着我。 龙蛇,是族群公认的极其危险的一种动物,不但剧毒,还异常凶猛,如果龙蛇修炼达到一定层次,可以很容易杀死一个族人。也难怪李舫华那么紧张。 包的外皮保持着冰凉的温度,很像龙蛇惯有的体温。难道包里什么时候钻进去一条龙蛇? 小心翼翼打开皮包,警惕性吊在嗓子眼上,随时准备杀死这侵略的坏东西。 亮光透进包包,立即有了细微的动静传出。 “哧!” 轻微的喷气声响起,一股淡淡的白雾喷了出来,模糊不清,完全看不见包内的情况。 可是,灵敏的感知却让我高度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 “出来吧,小家伙!”疼爱地喊了一句。 里面的动静突然没了,许久,在大家瞠目咋舌中,一朵紫蓝色的莲花从包里缓缓露了出来,紧跟着,整束婀娜多姿的睡莲亮眼登场。只把大家诧异得呆若木鸡。 包里的雾气散尽,我终于看清楚装地心冰莲的盒子被什么强行打开。难怪这家伙会自己走出来。 “这是冰莲。包里的冷气就是它发出来的。我在一次偶然得到它的。”我笑着解释道。毕竟不了解李舫华,关于这类神物尽量说得隐晦些。 地心冰莲刚踏出皮包,立即又缩了回去,紫蓝色的花朵中心还不断往外喷冷雾。 看到它的萌态,所有人都乐了。原来这小家伙怕热! 我招出一个一米长的寒冰,再用寒冰雾气环绕包裹着。 “出来吧!”寒冰的****的确是大,地心冰莲终于感受到那奇寒,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寒冰砖里。 可是,没过多久,它似乎受不了那种极地寒冻,离开了寒冰表面,舒服地立在雾气上,根须悠游地摆动着。 李舫华看见地心冰莲这惊人的心智,似乎意识到我对他有所保留,他言辞恳切地说道:“林姑娘,这冰莲灵性十足,是一个难得的宝贝。不过,不管它是什么,似乎很适合寒气氛围。它毕竟是植物,需要水去养它的性子。林姑娘可以尝试用永久河里的水去养它,那是至寒至阴的水质,应该很适合它。看它的灵性,它会自己选择适合自己的东西。” “永久河里的水为什么是至寒至阴的?”我惊讶地问道。 “这是最早先祖的智慧结晶。为了保护婼羌族群,建立了永久河,永久河是把封地与外面的小摩罗门之外的世界分割开,再用永久桥把两边联系起来。永久河里的水至寒至阴,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能畅游过这条河流,这也完全保护了族群。”李舫华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看得出,他有意结交示好。他的为人还不错,所以我从心里也自热而然接受了他这位学识渊博,又谦虚谨慎的人做朋友。 当我送他出门时,李舫华看了看后面跟来的两位老人时,他低声说道:“林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庭院,在一颗大树旁站定,他打开了屏蔽石。 “林姑娘,夕玛让我告诉你,华德一口回绝了请书心传授你魔法的请求。” 夕玛!她真是手眼通天,还知道李舫华当我的律师,她和他居然还有联系! 内心多少有点震惊。那么,这场官司她到底插手了多少? 梅堡浩!李舫华!这很明显的信号可以说明梅堡浩的证词无力,和李舫华脱不了干系!当然也和夕玛脱不了关系。 可是,聪明人从来不过问幕后之事,大家心照不宣才会是长久合作基础。 “唉,也没办法。不知道书心怎么和华德关系那么僵……” 李舫华微微摇摇头,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书心和华德的关系不错。华德在这个高位上,不会轻易和别人结怨,他是很好的斡旋高手!平衡各大家族的关系,平衡他家族和长老们的关系,他都有绝妙的手法。按照那些长老们猜测,华德此次不答应,似乎是因为你……” 听完他的话,我内心多了一点微妙变化。其实不用他提醒,我都能读到姬华德和寇文德对我露出的些许顾忌。 “因为我?为什么?” 李舫华的坦诚让我很感动,所以和他之间的谈话也变得轻松起来,更像朋友之间的讨论。 深谙人际关系的李舫华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笑了笑,不再陪着小心地说道:“这点,长老们也很费解。不过,林姑娘,我多事提醒一句,如果你真的希望让书心教你,你和华德的后辈泽恩的关系不错,可以让他出面去说服一下族长。” “我很感激你的意见!我争取一下。以后李律师只要有需要的,我将全力以赴!” 李舫华立时喜上眉梢,道:“彼此彼此!很愿意为你效劳。” 回到屋内,地心冰莲显得异常不安分,虽然身子还被寒气笼罩着,但根须不安地摆动着。一见我,就用根须搭着我的手腕,往门那边拖拽。 “呃?你想去永久河?” 我一点不怀疑这个有灵性的小家伙听懂了我们的谈话内容。 果不其然,它立即安静了下来,花朵倾向我,貌似在期待。我注意到,它的花朵似有些卷曲,的确像是缺少水分。 “进盒子去吧。”我怜惜地看着它,因为我的关系忽视了它的存在。可是,之前和它沟通时,却为什么毫无动静呢? 我拿出盒子,看着它乖乖地钻进盒子,才和父母说了几句,往永久河走去。 永久河贯穿了整个婼羌族群,把族人生活的地带与外面完全隔开。 躲开了几波巡逻卫士,不知不觉走到主要街道后背。不知道地心冰莲会闹出什么动静,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到东边人迹稀少的地方。 刚行至东边的树林,前面有人影迅速向我的方向掠来。刚才的遭遇让我谨慎了许多,刚要躲起来,却发现是姬泽恩。 “那么晚了你要去找我吗?”姬泽恩因在这里见到我表现出满脸惊讶。 我突然想起族长和族尊都住在东边的别墅区内,虽然没来过,但我知道姬华德的别墅,却在最东边那座山脚下。 “这小东西似乎喝了,我带它去永久河里。” 姬泽恩一看盒子,就明白我所指。 “跟我来!” 月光披着银衣,柔柔地挥洒在大地上,地面所有的精灵都沐浴在她的柔情光辉之下,尤其是夜里的小河,银光跳跃在水面上,像一首优美的奏鸣曲。 刚刚听见河水荡漾的美妙旋律,盒子里就发出“咚咚咚”兴奋异常的撞击声。 就近选了一处稍微方便的地方蹲了下来。刚打开盒子,地心冰莲就迫不及待,自行跃进了河里。 “咦?你不怕它不肯上来呀?”姬泽恩边说话边打开屏蔽石,把我们和冰莲囊括进来。 “不怕,它自己选择跟我,如果想走,就走吧。” 脑海里闪过那黑暗中神秘的两道****亮光,那份矜持和高傲,看得出它比地心冰莲,更有灵性。 可,为了地心冰莲的挽留,我放弃了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选择让我如此不安!脑海里总是会时不时浮现出那黑暗中的那双眼睛,那双具有召唤力的眼神! 进水后的地心冰莲在姬泽恩讶异的眼光中逐渐伸展,变大,最后变得比人还高还大的睡莲植株。 根须早已没入水中,贪婪地发出吸水的细微声。荷叶吸足水分后,墨翠欲滴,那罕见的紫蓝色花朵,完全绽放开,像个人一样保持着风仪玉立的娇姿。碧翠的莲蓬,虽然失去了三颗种子,那留下的三个空空如也的莲子座,此时盈盈一水,满满地三道汪汪碧水,在月下闪着绿光。 “你怎么会想到带它来河边?”姬泽恩早已被地心冰莲的妖娆姿态萌翻,乐不可支地看着它逍遥地浸沐在河里。 “感觉吧。这水有多冷?”因为李舫华的话题会涉及到书心,我只能模糊应答。 “寒刺骨。这条河与地下之河相连,地心冰莲就是经过这种水抚育而生长起来的。你可以试试。” 我伸出手指撩了一点水花,一股冷意直钻骨髓,沾水的手指很快陷入麻木,似是冰块长期放在手上,钻心的刺痛也瞬即传遍全身。 这股寒气还没有完结,只一瞬间,在我周身走了一周后,把练级留下的疼痛关键,再无情地侵蚀了一遍,寒气才大摇大摆地走往下一处。 关节之处,雪上加霜,挛缩产生的牵引疼痛,放射入全身,我蜷缩着自己,闭住气,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声。 就这个一点点水花的寒毒,竟这等厉害! “呼~” 精气被迅速调动起来,在周身走了两圈,才去掉那刺骨的余寒。 姬泽恩看着我怪异的表情,轻声笑了。他一定无法理解一点点寒水会让我这般难以忍受。 “好恐怖的寒气,难得它喜欢。”我吐出口寒雾。 随着身体精气的涌动,姬泽恩突然“咦”地一声,旋即手掌对着我,惊喜的喊声从他嘴里蹦出。 “泷薇,你的体能又上了一级!” 虽然早就预测到,我还是乐了一下,把眼光从他脸上投注到波纹皱起的河水中。 不愧为世间奇寒之物,地心冰莲在水中逍遥快乐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 地心冰莲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以极致的速度从河中央窜游到我面前。伸出长长的根须,搭在我温暖的手腕上。 “它想说什么?” 我不是非常确定它的意思。看着那单薄的植株,轻飘飘的浮在水面。 “它似乎在邀请你!你试试?” “嘿嘿,那股刺寒,我可不敢再去尝试……” 可地心冰莲并没有因此放弃,根须内用了点劲道,把我往上拉,只一秒,我的身子悬在半空中。 好大的劲!根须依然是柔柔软软的,紧张力道来源只能归结于魔力。 “脱掉鞋子,按照它的想法去做。与天地灵物沟通,必须肌肤接触。”姬泽恩低声提醒道。 被那股力提拎着放在巨大的莲叶中间站住,根须把我的手掌,放在三汪碧水的莲子座上,碧水有些寒凉,但是可以接受的温度。 一丝淡雅清香钻入鼻内,任由其荡入心脾,幽韵撩人。微醉地闭上眼睛,敏感感知立即布及全身。 紧贴着冰凉碧叶的白皙金莲,有一股怡然之气飘飘袅袅从脚心往上走来,极细极细地带着丝丝凉意,每走一寸,酥酥麻麻地,直至这股似不存在的能量,穿梭入心门,心脏被什么牵扯一下,身体陡然一个痉挛,体内的魔力和精气在不受控制之下,暴涌而出! “呃……”我强行咽下从心底发出的令人颤抖不已的寒气。 没等我从寒冷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掌心上一股强横的冷气倏忽进入体内,完全没有预兆,卷入汩汩流动的浪潮中,在全身循环起来,渗入每一道经络、骨骼和肌肉。 最活跃的莫过于北辰寒冰,当它感受到这股外援的补充后,丝毫没有迟疑就全数接受。法器是直通灵魂,这股强悍寒能量的加入,冷得灵魂直颤,几让我失神。 所幸的是,脚心内涌进的那一股凉意,已及时锁住心脉,最关键的命脉没有一丝受损。 歙了一下鼻翼,换了口清香饱和的气息,继续接着承受那冻得我嘴唇发紫的至寒至阴之气。 这团通过莲蓬转化过的寒水,虽然强大,但完全没有永久河水彻骨的痛楚,它仅仅是冷,失去了刮骨的痛楚。脊椎处“唆唆”直上的冷意直冲大脑,麻痹了刺心的感受力。 这丝麻痹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好处,关节之间的骨刺即刻消失,冷气所经之地,掠夺着温度,这种模糊的感觉只存在于意识,身体失去了最终的真实判断。 “小家伙,你这样不会害死她吧?”姬泽恩极其细微地抗议声突然响起。他似乎知道这是地心冰莲在协助我深修,可看我如今摇摇欲坠的身躯又不是很确定。 不要说他不确定,我自己都不确定。此时的我除了意识还清醒外,身体似乎和灵魂脱节,除了有麻木的感觉外,完全不能控制它。 但北辰寒冰深入灵魂的感受力,却在不断加强,缥缈的意识形态中,灵魂与灵魂石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从所未有的联系,它对这种至寒至阴之能量的喜爱,清晰地传到我的感知中,我已经能够读出它的喜爱和狂热。 “你喜欢就行,继续吧!”在意识中我这样告诉它。 我想起了任传华的话,法器的魔法要融入心智,才能发挥效果。如今这种模糊的沟通,算是融入的初步阶段吧。 掌心继续有大量的寒能量汹涌地射入,毫不经我这个主人同意,一次比一次强烈,而每一股寒能量的射入,我都被种至寒的灼痛冲击一下,继而变得平静些,但下一秒,又必须接受下一次的至寒的灼痛。 也随着这股寒痛的刺激,肌体似乎逐渐适应了,麻木的神经已经逐步复苏,所以这种有火般炼化之感的痛楚,随着寒能量疯狂的注入,而灼痛不已。 姬泽恩紧咬牙声,和拳头紧攥发出的关节咯咯声,传入我耳内,看着我如此痛苦经历寒气焚炼,他一定也不好受。 可是这种痛楚他是无法替我承受的。每一个练习魔法之人都知道,如果没有经历过严苛的训练,是不可能有小成,更不要说大成! 与其永远滞留在一个极其低级的魔法水平,不如咬紧牙根坚持下去!战胜了自己,就能战胜敌人,这是必然生存规则! 第八十九章 狩猎 切肤之痛的那种短暂痛楚,已经不足于来形容此时我在炼化中痛及心扉的骇人剧痛,这种类似无期徒刑般的寒冷灼烧,从一条经络到另一条经络,从大经络到小经络,走了一周又一周,完成经络一遍一遍的炼化,为本不强大的经络增加韧性。 以前练级都是增加经络的粗大,以便承受更多的能量补充。这种经脉韧性的炼化,却是我练级以来,第一次尝试。这种痛楚,却是不言而已的。 之后,多余的至寒侵入骨骼,对骨骼继续低温炼化,停留过程,会把所有可能的余温一点点带走。虽然有精气迅速补充,温润这些受尽冷酷炼化的骨骼,但这种补充速度,始终不够寒气来得多,来得猛,来得快! 全身的冰炼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丝毫不管受体是否能接受,保持着不急不缓的炼化态势。 冰炼持续了很久时间,寒雾从体内渗出,外表很明显罩上了一层层寒气,再慢慢变成薄冰覆盖其上,最后是坚硬的淡蓝色冰块。 几个小时后,如今的我,就是一座被冰雕包裹着的活人——如果我还能坚持下去的话。 “小家伙,第一次别太狠,她会受不了……”姬泽恩低声恳求道。 此等低声下气,却让我心头一暖。灵魂深处微微一笑,嘴角边的冰块轰然跌落而下,露出了我被寒冰罩住的只剩下鼻孔的脸部。 “还好吗?”姬泽恩问道。 扯扯嘴角试图想笑,可没有声音发出。 手心有一股寒气射入,这股寒气如永久河水一样,彻骨的冷意旋即钻进了体内,犹如毒蛇一般,带着钻心的痛一点点跟随着魔力在全身走着。无法忍受的寒冻撼动着本已不再坚强的灵魂,浑身抽搐着,颤栗着。 那道毒蛇般寒流,在体内缓缓走动。每走一点,都是极寒冰块在经络里产生燃烧错觉。 这般苦修,没有时间观念的昏天黑地,日长似岁,时间过得缓慢而无望。也逐渐吸取着我的坚强和耐心。 虽然千般理由想要放弃,可无望的爱、身边的挚爱、所谓的末世责任,却在我最为脆弱之时,成为说服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终于,这是最后一股寒气,霸道地把周身细细地刮走一遍后,一切,便陷入无端的寂静中。 一种死而复生的疼痛总算过去了! 真是饱受凄苦的寒气炼化过程! 意识随着北辰寒冰的灵魂饱足而霍然开启,能通过那灵魂石感受到体内魔气一丝丝细微的流动,和以前仅仅是粗略不确定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思绪转动间,魔力就紧跟着意识缓缓变化着、涌动着、交集着,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 这就是踏入了高境界的第一步吗? 接受过着残酷的洗礼后,冰层一块一块从皮肤中脱离,我全身如蝴蝶般从冰茧里破体而出,虽然有演变时需要有无数艰辛、痛苦,炼化过程中亦要经历无比的坚韧意志和个性升华,最后,定会大有收获的! 魔气还在不停歇地流转。深呼吸一下,一阵馨香渗入肺里,全身舒畅无比。 凝神入定,把精纯的魔气分离成两股,雄厚精纯的魔力收入脑心里,而炼化过的精纯寒气,则归入到法器里。 北辰寒冰法器来者不拒,一一收囊在其中。 这是我和法器之间,心意相通的第一次默契携手合作。 收获的确是巨大的! 因为强行升级引起的后遗症已在此时完全消失,关节之间的骨刺感早已不再,强行纳入的大量能量已被魔力炼化储存如丹田,而且被压缩得非常完美。 灵性十足的魔法就是不一样!省去了我不少精力。 更甚者,本已灵敏的感受力,却得到更加完美的蜕变。周围大自然的细微声响全数纳入耳内。极远处,风豹捕食的细微脚步声,龙蛇行走的身体嚓到干枯树叶发出的窸窣声,无一能逃脱我此时极其敏锐的听觉。 风轻拂而过,微微停留安抚皮肤时的那一刻大自然的迟疑,都被触觉捕捉到,纳入感知中。 一切宛如脱胎换骨般,我,已不是我! 羽化成仙后的感觉也无非是这样吧? 缓缓地睁开眼睛,一道蓝光从眸子快速闪过。 晨曦已照亮的四周。 我依旧婷婷立在莲叶上,右手扶靠着莲蓬。 “泷薇~”姬泽恩探究地看着我,他能感觉我的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我却还猜不透。 “呃……”一个温婉轻妙的声音从嘴边溢出,如空谷幽兰般悦耳。 轻掩朱唇,我却看见白皙得完全没有血色的尖尖葱指,嫩白得宛如仙鹤羽毛,毫无丁点杂色。 意念一动,我伸过手给姬泽恩,等他抓握住后,我被地心冰莲的根须缠绕着送回岸边。 回过神,顿时愕然,我和地心冰莲竟是心意相通! 从地上捡起盒子,徐徐打开,冰莲已是幻化为一个雕琢精品,射入盒子内,自行把盒子关上。 “你能感应到冰莲之所想?” 毫无拖沓地做完这一切,姬泽恩惊愕不已。 “现在可以了。”一个娇雍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和我的意识联系在一起,本是疲惫、慵懒的一句话,现在却变得那么具有魅力。 “泷薇~你声音变了些,呃…皮肤,白皙但不苍白,魅力四射!” 姬泽恩没有忘记这是族群,只是专注地嵌入我眼眸,一丝柔情勾进去,散发出来的致命磁场,直落心底。 内心****了一下,最终难于逃脱他的淋漓尽致挥洒出的魅力,痴痴地望向他,眼眸徘徊在他迷人的红润唇色。 回到家,我呆坐在家里庭院,试图给父母做出了一种早起的假象。但我触碰到爸爸愕然的眼神,还是知道瞒不过他。因为,他很快就把我单独叫到房间。 “泷薇~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爸爸直接得让我手足无措,毫无思想准备就缴械投降了。 “呃……算是吧。”我只得老实承认。 “人类吗?” “噢~爸爸,不是的!” “不是妫汉彬,对吧?” “……嗯!” “感情的事情你要处理好,如果你觉得时机成熟,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爸爸,暂时不行,我们需要……时间相互了解。呃……如果时机成熟,我一定会的。好吗,爸爸?您千万别告诉妈妈,答应我!” 妈妈对妫汉彬的喜爱,已经远远超出的一定范畴,她最希望我嫁给妫汉彬。 “我知道。但你要按照族规去走!别作出违背族规的事情,那是不被允许的。最终痛苦的是自己和家人。知道吗?” 我突然发现爸爸对我的一切都明察秋毫,一点都不含糊。也许很多时候,他只是出于对我的尊重没有说破而已。 “嗯!爸爸~” 我突然对他的包容和信任很是感动和惭愧,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无语以对。 吃完早餐,妫汉彬兴冲冲地跑来,一进门就冲爸爸说道:“林叔叔,我今天可以带泷薇去狩猎吗?” 爸爸看了我一眼,完全不理会我皱着的眉头和暗示,对妫汉彬说道:“好啊!也应该去散散心了。有多少人?” “七、八个人,有梅黑彬、秦乐彬,你放心吧!”妫汉彬略带惊讶地看着我的脸,一眨也不眨眼。 梅黑彬和秦乐彬都是我们一起长大的玩伴,感情好得像兄弟姐妹一般。如今他们都比我有出息,分别在卫队、幽网工作,加上妫汉彬,那是不可比拟的力量组合。 “泷薇有时候会突然晕倒,你答应我要一直呆在她身边。”爸爸叮嘱道。 “一定!” “快去换衣服吧!你很久没和你那些朋友在一起了,也该聚一聚了。”爸爸毋容置疑地看着我。 我只好回房换上族群的打猎服。这件衣服谁穿上身都显得英姿飒爽,英气逼人。 镜子里有一个似曾相识之人,玉脂般的如雪娇肌一弹即破,娇艳欲滴的唇色极度诱人,身材更加曼妙,盈盈一握的腰肢风姿玉体尽显,撩人心怀。 昨晚无情的煅化,已经剔除了我身上多余的一丝一点不协调因素,如上帝的手重新为我塑身,如今的我,犹如花之仙子般娇媚动人。 我刚准备走出房门,就听到妫汉彬对爸爸说:“……指婚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心里一惊,迅速龟缩回房继续偷听。 爸爸沉默几秒,说:“你们还算小,过几年再说吧。泷薇在家里的时间很少,我和他妈妈商量过了,让她在家留多几年时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也不差这几年了,你说是吧?” “这……” “好了!年轻人应该广泛涉猎多一些知识,包括玩的、旅游的,也要多学几门知识、技能防身。你看我们结婚后就被捆绑住,哪里也去不了!人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都要学着去尝试一下。”爸爸唉声叹气地说道。 不等妫汉彬继续把这话话题进行下去,我故意把门带了一下,弄得很大声量。 我和爸爸吻别时在他的耳朵边悄然说了一句,“谢谢您,爸爸!我爱你!” 爸爸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对爸爸的关心和付出极少,内疚感时刻纠缠着我,可贪玩的心总是引诱我走出家门…… 在森林狩猎是年轻人最喜欢玩的团体活动之一。说到狩猎,可能很多人会想到我们拿着猎枪对着动物频频开枪,打中了就把它带回去或在野外烧烤着吃。 其实我们族人狩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狩猎从来不带枪,完全是一种团体合作乐趣。 人都到齐了,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几乎话题全都是关于我的,黑鹰帮、禁魔室……弄得我直翻白眼。 抽签分成了两组,甲队在西南边东边,由妫汉彬、秦乐彬、沈科彬和我组成。妫汉彬任队长;乙队由程腾恩、梅黑彬、林余彬和黄胜彬。程腾恩为队长、 竞赛的内容是,在规定的三个小时内,把森林里的动物尽量往北边的大栅栏里赶,看哪一队赶到的动物越多,动物越猛,就得分越多。 狮兽等凶猛动物每头得分2分,血马等温顺或小型的动物每头为1分。如果侥幸遇到具有灵性的青火兽群,以一顶十,那是必赢无疑! 驱赶动物需要很多技巧,耐性、体力、智力和魔力,都需要系统结合,巧妙应用。 比赛就这样在哨声后开始了。 甲队进行了简单的内部分工后,我和妫汉彬快速地往西面疾驰过去,我们必须尽量在大群的动物到达之前,把南边的一群动物融合在一起。 驱赶了几群速度快和耐力好的雪鹿,继续往西走。 很巧,妫汉彬找到伺机猎食的狮兽群,它们的目标是头上长着尖角的石羊,妫汉彬兴奋得拍拍腮帮,略加判断了一下头羊的位置,他就朝它俯冲过去,瞬间,头羊惊恐万状,不顾一切往前窜去。 其他石羊搞不清怎么回事,都盲目跟随着头羊跑的那个方向惊慌地逃跑和追赶。它们会拼命跑上一段路,一看没有危险,速度就又会慢下来,停下来吃草、喝水。 此时就需要驱赶狮兽群,狮兽群在后面追逐,石羊就会疯狂地跑起来,中间只需调节一下头羊跑的方位就可以了。 但是,驱逐狮兽群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狮兽群是较开化的魔兽类,团队精神极佳,打架方式特别,除了小狮兽外,全部狮兽都会从不同角度包草过去,伺机快速地扑倒对手或猎物。被瞄准的对象,即使躲过一只,后面还有很多只强壮且速度超快的狮兽,也会寻找着各种击倒你的机会。 我们赶开狮兽们的猎物之后,这些灵性的狮兽就意识到我们的企图。它们已经慢慢分散开,把树上的我们团团围在中间。 妫汉彬盯着一头漂亮的雄狮兽——狮兽的王者,手中早已握住他的战斧。 这是他的武器魔器,一把斧头在他手上舞动生风,飞、砍、劈、砸等手法,可近处亦可远处攻击,据说杀敌势如破竹! 斧头飞了过去,在狮兽王者头上饶了一圈,又回到他手里。对具有灵性的兽群来说,这是一种警告信号。 可是,这个庞大的狮兽群并不买账。狮兽王者被这一动作激怒了,一鼓作气冲上了,窜上树,张嘴就是一咬,大有欲杀之而后快的意图。这骇人的速度和凶狠气势,会让一般的族人忌惮三分,稍不留神就会吃亏。 可是狮兽王者面度的婼羌族群的副卫队长,妫汉彬不但不躲,斧头迎面飞击而去。狮兽王者也好生了得,四肢一弹一蹬,立即避开斧子,跃入地下,再次准备纵身上去。 不想在这些低等动物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把魔剑飞出,用魔力控制它,在狮兽群上空不停地飞舞。个别狮兽迟疑了一下,终于伏地而卧。 “不错嘛。” 妫汉彬赞了一句,身体飞跃而下,在众狮兽毫无防备之时,抓住两只幼狮兽的脖子迅速回到另一棵树上,只一瞬,就避开了众多狮兽的联合攻击。 幼狮兽对狮兽群出“尔尔,尔尔……”的恐吓声,也是对地下的母狮兽的求救声。 一堆被惹怒的狮兽往妫汉彬停留的树上扑去,一棵碗口粗大的树顷刻间被扑倒,其他狮兽快速扑向树上的妫汉彬。妫汉彬动作更快,早已窜出,脚尖点过十几棵树,略作停留,又往前纵去。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在森林里响起,我紧跟其后,并排在全部出动的狮兽群一侧,小心护卫着妫汉彬。一发现有危险,就出寒冰驱使。 狮兽群很快就追赶上石羊群和雪鹿群,而我们也放下了幼狮兽,让其回归群体。 受到此等威胁后的狮兽王者也不再有反抗意图,乖乖地驱使着前面的兽群,往目的地跑去。 秦乐彬、沈科彬驱赶的大部队也赶到。前面是大型的野斩牛群和虎狼群。虎狼是一个群体性很强的动物,驱赶起来非常容易。 就这样,我们驱赶着这一群十几种类混杂的动物,浩浩荡荡往北面的栅栏冲去。 已经完成任务的我,停下了追赶的脚步,缓步沿路寻找一些花草,准备挖些带回去给爸爸种植、培育。 一株仙人花傲然地单株立在巨大的空地上。它有百合相似的花朵形状,花朵是紫色的,但花朵完全没有香气。仙人花很难培育,据说它的果实在花心里,但我从来没见过。 掏出工具包,刚抽出小铲子,立即警觉地往四面看去。 四周的空气凝固了般,魔兽往四处奔散,鸟不再鸣叫,兽龟缩在洞内不敢喘大气。 四周寂静得骇人,随是白天,但茂密的森林阻挡了大部分阳光挥洒而下,只有昏暗的视线。 来者具有让神兽伏地的威力,仅仅仙级是不够的,只有神级以上的圣人,才能具有此等功力。 来者还在很远,磅礴强魂气息已经笼罩在整座森林。如果是敌人,这将是恐怖万分的对手,或者说,我根本还没有资格称之为对手。 此次出来狩猎,自己却有可能变成猎物! 第九十章 火圣人 那位恐怖的来者似乎并不着急,缓缓踱步,带着强劲能量流的步伐,每踏出一步泛起一波久久不散的涟漪。 在这股涟漪冲撞之下的身躯,如果站在近处能力稍弱的人,立即会气息不调,甚至喷血而出;而强者,稍不固神,就会被波能影响到内息的调理,紊乱的内息影响作战的。 也难怪动物会惊吓而逃。 偌大的森林除了一片寂静外别无声响和人气,想要从这么强悍的对手中逃跑是微乎及微的,除了幸运还有有天护。 因此,我打定主意,万一来者是敌人,拼死一搏也不能让他占太大便宜! 一道火红的影子没让我等多久就出现在视线里。 高大的身躯隐藏在一件火红色的长袍里,头部和整个面部轮廓都匿隐在红色斗篷内,只有一道火红的焰光不停地跳跃着,环绕着红色长袍周围。这道光环照亮了昏暗的森林可视范围。 只一瞬,那道火影就闪掠到我面前,泛起的能量波夹杂着炽热的温度,把本已湿润的空气焚烧成炉温,本来浓郁的氧气立即被炼化为稀薄的空气,高温,迎面扑击而来。 对方早已把体内的魔力和精气调动得这么恐惧,企图很明显,不但起到强大震慑作用,还可能一见目标便可以随时发动攻击而不留手。 微微闭眼,精气犹如洪水般涌动,一股蓝色的光芒瞬即悬浮在身体四周,手里多了一个权杖。 “林泷薇?”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冷冷地问道。 “是,请问阁下是?”我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哼!” 对方冷哼一下,并不搭话,燃烧的手掌一挥,一团汹涌无比的火球撕破空间,直愣愣地高速向我的方向飞来;他的身体同时箭一般射出。 “花雨佛光!寒冰针!” 心里也冷哼一声,两个念头同时冒出,身体也瞬间诡异地扭了一个方向,同时权杖一震,一道道蓝光暴射而出。 “轰!” 那团强劲的火焰打到树干,熊熊燃烧的火蛇随即把它包裹而上,碗大的树干受到强劲拳风的震击,只一眨眼之间,大树如被雷劈,立即拦腰而断。 “呃!” 对方想必没料到我避开了他的带火拳风,闪电一般的身形也快速转向,袖袍挥动间把射向他的无数寒冰针尽数化去,留下点点水花四溅而起,骇人的高温却瞬间把水花蒸发为水汽。 千年奇异寒冰瞬间就被蒸发成水汽!不但这火太霸道,纤细的冰针对抗那诡异的熊熊烈火显得有点无力;我自己魔力太弱,要让冰针闯过那火层都不是件易事。 火影的动作快得骇人,我刚停下来,欢快跳跃着火焰的手掌紧跟着欺身拍来,“哧哧”燃烧的热力似要把一切摧毁。 看他闪动的身形,应该善于利用炙热的火焰近攻,高温可以达到有效限制对方的目的。 我练就的是极品寒冰,虽然弱,对这火焰还是多少有克制作用。 深吸一口气,权杖已经被凝成一把蓝色寒冰剑,轻轻刺向火影,旋即手腕一转,冰针爆射向敌人身体,而剑锋却避开火焰刺向那人手腕。 与寒冰法器心意相通,速度真的涨了十倍有多,心念刚刚一动,它已经把这种朦胧的想法幻化成行动! 本以为奇寒的冰剑刺去,敌人会避起锋芒,我另一只手的魔剑已经准备就绪,随时趁他防守露出空挡,再伺机反击。没想到对方依然袖袍一挥,躲过了凌厉的寒冰针,另一面,却手掌一翻,牢牢地抓住了布满厚实寒冰的剑锋。 “滋!” 炽热与至寒的接触发出了火焰被浇灭的声响,而后,又熊熊燃烧起来,比先前更甚,一条灼人的火龙冲破寒冰的层层封锁,沿着权杖,烧向我的手腕。 虽然浑身被寒冰之气包裹,但也能感觉到热浪不停扑来。那人身体所含烤炙力极强的火源,已经把空气烤炙得变形,周围的树木在高温下自燃,冒出熊熊烈火,地上的草地早已寸草不生。 手一拉一刺,竟没能撼动权杖。对方的力气之大过于恐怖! 心里一惊,凝神间把整股寒气一股脑涌向手臂,寒光****,两只手臂和手掌顷刻披上更加厚实的寒冰衣。法器和我一样被激怒,暴涌出来的魔气毫无保留地反噬而上,沿着权杖一点一点把火龙逼退。 但对方也不弱,一点没有松手的迹象,另一只手上的火焰也在“噼啪”暴起。 必须先下手为强!左手暗藏着寒冰针,对着对方胸脯狠命拍去。 对方的企图和我一样,带火的手掌拍了过来。 “轰!” 两掌相遇,强烈的气流暴起,扬起无数黑色的灰烬和深压在地面的残叶,残叶瞬间被点燃飞扬,天空仿佛下起了火雨,更加增添了空气的扭曲度,到处都隐藏着火神肆虐的足迹。 被烧得摇摇欲坠的树干此时在澎湃能量撞击的冲力下,被能量波击中,轰然而倒,四周陷于一片狼藉中。 我的身体在这强大的气旋撞击下,顿时被弹飞,一口气被****推出了十几杖远。撞断了一颗小树,身体犹如炮弹一般毫无减速地射出,眼看就要被狠狠地撞到一棵参天大树上。在这么强劲的气压抨击之下,不单会把树撞断,身体也会不同程度地受伤。 “漂移术!” 脚在空中乱蹬,意志力控制住身形,在空中滴流转了几圈,终于被强大魔力控制,轻飘飘浮在空中,意念一送,身体已经回归到地面。 与他对轰的手掌还被飞扬的火蛇吞噬,让人窒息的余温透过寒冰直抵皮肤,宛如沙漠白日的日炎,吞噬着一切干燥的物体。汗,顿时湿透衣衫。 “滋滋!” 没等我有所行动,寒冰法器快速把火压灭,留下一股衣服被烧焦的臭味,还有手腕处被烈焰灼伤的肌肤。 对方的劲气太强,受到这种毫不留情的强大冲击后,体内隐隐作痛,一股甜甜的血腥味涌到喉咙,被我精气一压,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所幸的对方抓住权杖的手也放开了,他似乎并不好受,手上的火焰被什么强行熄灭。而对掌后暗藏的寒冰随着劲道打入了对方体内,对方正用火焰将其溶化后逼出,垂着的手上一滴滴水化成水雾滚滚升腾。 魔力有点后继无力之感,我必须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歇歇。 “阁下看样子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是藏头露尾之辈,请报上姓名!否则在小辈手下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污了整世英名?” 冷漠的语气杀意四起,铮铮地在空荡的森林回荡。对方怔了怔,身体滞缓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缘故,对方刚才展现出来的威力并没有很好地使出来,以他的功力,应该只使用到两至三分。 可他的攻击,完全没有留手的痕迹。他招招逼视,让我不能大意去对待。 “再来!” 对方只停了几秒,一声冷喝,频临消失的红色火焰“砰”地一声炸起,一时,赤色四射,炽热顺势霸道地烘烤着四周的空气,吸入体内的气体都炙热难忍。 烈焰比刚才更强更猛,似乎脱离了某一种羁绊,喷发而出,那热度把周围变成了地狱。火焰中时而“噼啪噼啪”怒暴的火花,从那束火团中分离出来,如无数细细的火蛇,准备随时射向四周。 深吸了一口带着高温的空气,更加浓郁的蓝色寒意在体内翻腾而起,浑身已有蓝色晶体厚厚地裹上一层。权杖的寒冰,在法器的调动下,变细长了些,更便以攻击。 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身体化成一道火影近身攻来。 没有受制于对方的热度,因此并不轻易去躲避,刺、劈、撩、削,一气呵成使出精妙的剑术,寒冰剑频频跳跃在敌人身体四周,摘花采叶一般眩眼,团团的火焰被箭刺碎,如火红的花瓣一般凋零而下。 对方虽有强烈的火焰,对千年寒冰却有些忌讳,没有像刚才一样硬接,总是想与我拼内力。一道道带着火焰的劲气从手掌射出, 花雨佛光的精妙身法,配合漂移术,加上充裕的魔力,一口气拆了敌人二十几招掌气攻击。 拼内力,我是无法与他对诀的。一个仙初级的魔法和神级的魔法对轰,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敌人实在太强,烈焰所到之处,寒冰几乎被溶解。 靠着躲其锋芒,发挥自己灵巧的格斗手法,才勉强在他手下走上十几遭。 但这种攻击需要强横的魔力和精气,虽然短期内提升了些,但应对这种高强度的打斗,却不能持续。如今才暴走十几招,穷以应对敌人强大的内力。 对手看出了我灵活多变的打法,身形奇怪地一转,速度突然暴涨,身法奇快,很轻易就制约住我灵动的身形。 内心没有胆怯,手中寒剑一削,见其身形诡异一闪,旋即皓腕一曲,倒握住长剑,利用手肘之力一划,敌人身体又是一翻转,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背。 拼死也不能再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身形定住,手腕一带往后一刺,长剑疾刺进对手的后背。 敌人也不弱,趁这莲步频频走动之间,劲气夹着烈焰,火焰带着尾巴,甩到手握权杖的手臂上,“砰!”只一响,一条焦黑的印痕立即出现在我手腕上,一股烤肉的焦味顿时弥漫在空中。 强忍住巨痛,毫不减缓后刺的力度,剑锋遇到了强劲阻挡,但依然被我一鼓作气压了进去。 身体旋即漂移而走,已射出十几米远。受到强烈火焰鞭打,手上的寒冰已经消散,手臂上的衣服被烧尽,只有雪白的手臂上留着一条半米长的焦黑伤疤,从手腕处缠绕着手臂直上。 手臂的经脉似乎被灼伤,已无力支撑,只能软软地垂下! 更糟糕的是,手臂被强力击中,已无力拔回权杖。 手上的寒冰权杖脱离了手腕,此时正插在对手背部的腰部,失去魔器灌送寒气,权杖的寒冰被炙热的火焰烤炙,化成一股股升空水汽。 “哧!” 那人翻转身面对着我,躲在斗篷里的脸没有一丝动静,他熊熊燃烧的手掌握住权杖手柄,忍痛拔出。 “铛!” 一声脆响,权杖带着劲道射入不远处的树干。 对方不愧为高手,并没有因此停滞,修长的手指包裹着死亡焰火,火焰剧烈燃烧发出的闷爆声,标示着温度更高,攻击力更强,能量凝聚在红色火焰中,扭曲变形,周围的温度骤然高出了许多。 此人居然还留有一手! 接近力绝的我内心翻起一丝无奈。 看样子,今天这条命是难于逃脱被无情葬送在此地的命运了。 不再考虑使用技巧,把所有的魔力和体能,都集中在手上,除了项链出包裹着淡淡薄冰,身上也不再有蓝冰保护,赤裸裸地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此等心念一动,澎湃的魔力全数涌出,毫无保留地向敌人正面冲去。 “咦?” 敌手一定是经验老到的人,一见这架势,立即避开了我正面与他对击的手掌,森然的火焰贴着我身体往后滑开,他的身体灵活一扭,竟消失在我面前。 失去目标的我也不多想,凭着感知诡异一扭,浑身力道的手往侧面轰去。 对方没有意料到,由于慌乱,斗篷往后甩开一些,半截脸上清晰印刻的尽是惊愕和凝重,但身形却没有慢下来,依然纠结地一扭,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敌人已经闪到我身后,带着火焰的手诡秘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身体被大力压向他健硕的胸膛,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火焰“吱吱”地化去颈上不厚的蓝冰,强火熏烤着下巴,略有些疼痛;与他接触的身体也似在烤箱,奇热难忍。无法忍受迅传而来的热辐射,只得暗暗按下凋零的心情,我闭眼等死。 “呲!” 火焰旋即熄灭,除了及短暂被火烤炙了一下,我的皮肤并没有受伤。 我猛地睁开眼睛,对方正定定地看着我,略有点失神的眼神。 “阁下到底是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我鄙夷地怒视着他。 “谁说要你死?” 他手一甩,放开了紧攥我脖子的手,身上红彤彤的火焰黯然消逝。他揉了揉手,身体离开我退后的刹那,把周围燃烧的火苗撤去,炙烤的高温顿时消散。 我死死盯着他,不明白完全赢了的他为何放弃杀我的机会。 那人瞪了我一眼,继续揉着手,似乎很痛。 火红的斗篷被掀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却又英气逼人的脸,一双细长的眼睛多情灵转,细看其幽深的眼底却是饱经沧桑。他浑身散发出孤傲不群的气息,却多了几份迷人的成熟。一身火红的长袍显得其英姿勃发,美轮美奂。 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虽然警惕,但不免还是多看了几眼。 “在下魔兽帝国的火智宸,他们客气称呼我为火圣人。” 火圣人!曾经从土擎苍口里一再恭敬地提及到他! 如此圣人,为什么要来攻击我这个弱女子! 以他的实力,要战胜我并不难,他一再保留实力,似乎更是想试探我到底有多少底牌。只有拼尽全力,才能真正试探到真实的我! “久闻大名!多谢赐予地图。”想通这些,我语气软了下来,眼神的恨意也淡漠了许多。 “寒冰实在厉害!我的手掌被它灼伤,至今还有刺痛感。你知道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却袖袍一挥,我们身边顿时多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荧光。 一秒不到,一个若隐若现的情绪急匆匆往这个方向跑来,是妫汉彬!他在寻找着什么,神情急迫,却无视地从我身边走过。 看着这奇妙的一刻,我翻翻白眼无奈地看着屏蔽了我们身影的火智宸。 “听土擎苍王子提过你。你也不用这样来试探我的实力吧?”我不满地扫了一眼他那俊气逼人的脸。 “全世界的魔者、仙者,甚至神人,都在关注着你的进步,不这样怎么知道你的实力?你如今魔法只有仙初级,按照你现在练级方法,要在短短的两三年内冲破到神级,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自以为现在有能量流基地的协助,已经算升级很快了,也没打算在短期内升到神级。 但看他这迫切神情,似有不可告人的天机。到末日只有两、三年时间了么?这么点时间? “你这次来不是传授快速练级心法给我的吧?”我满心期待,却表现出略有点不屑。 手腕还在剧痛,实在没好火气和他细细谈论这种事。末日一直被我摈弃在外源,不是因为姬泽恩,不是因为要保护我身边的人,我才不甘忍受那残酷的炼化过程! “不是。这次来和你谈谈终极法器的事,就是在土龙王国你丢弃的那个法器!”火智宸断然掐死了我略略贪心的念想。 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的星光忽明忽暗地出现在脑海里,压得我呼吸不畅。 第九十一章 儿时记忆 面前的火智宸似乎什么都知道,土擎苍说他是魔兽帝国的圣人,一定与我们族群的大祭师齐名。也许因他那恐怖的预测能力,远远甚于姜微泰。 “它是终极法器么?”我轻轻地问道。难怪具有那么高的灵性,那被煅制入法器的灵魂石,居然还保持着那么强大的个性! “因为这个法器还没有露面,暂时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信息。可是,因为女巫族预测到它与末世有关,所以大家特别关注它的去向。我看到它在寻找你,你为什么却没有选它?” 火智宸安静了下来,站在我面前,满脸凝重地看着我,冷清的眼神略有点热切的温度,期待着我的答案。 “呃,为了它……”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睡莲盒子,递给他。顺便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了他。 火智宸小心地打开,当看见地心冰莲时,惊诧的瞪大眼睛。 “至寒之物!难怪!它一定感受到你身上携带的奇寒,想助你一臂之力……你知道吧,这东西有万年的奇寒凝集,地心之火就是靠它、水寒鱼、冰草等,号称十大至寒灵物,加上地域寒神在指挥操控,勉强能压制住地心之火。每年无数的火山喷发,都是疏导的方式之一。我身上的火,就是地心之火的一个小火星——红龙舌晶体炼制而成的。也难怪你的寒冰能如此克制我的烈火,原来有冰莲帮忙!” 火智宸身上无形的火源一定让盒子里的冰莲不适宜,它畏惧地从里面弹射而出,警惕地立在我身旁频频往外喷寒气,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你今天没尽力攻击。如果遇见和你一样强的人,我今天也难逃生天。”看着手上无端烧伤的蛇状疤痕,想起他那恐怖的烈火,依旧心有余悸。 火智宸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远远抛给我,道:“现在涂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你有地心冰莲协助你练级,虽有十倍的效果,但也依然不够!紧迫的时间不允许等你慢慢成长。这样吧,我迟点再找你……” “可是,你说的土龙王国的那终极法器……” 火色浓稠药液清凉舒服,所到之处,伤口结痂、愈合,都在肉眼可视范围。真是神奇! 凝重又回到火智宸眼眸,他叹了口气道:“看缘分吧!你还会有见到它的机会。不过,你已经拒绝过它一次,心高气傲的它,愿不愿意再跟你走,就不知道了……” 火智宸唇角突然扬起的一抹邪笑,手一招,几株凤凰草、仙人花等就出现在他手上,随即几颗罕见的龙果变魔术般出现在他手里。 “呶,拿去!” 没想到他还懂得这么浪漫的回报方式。 笑吟吟从他手里接过这些不寻常的果实和植株转入布袋子里,却瞥见他曲线刚劲的脸突然神采飞扬,颇为迷人。 “再见!”他微微一笑,凝神深看了我一眼,居然在我眼皮底下诡异十分地消失不见。 那复杂的眼神里,明明有怜惜和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妫汉彬正从南面向我疾驰而来。 “泷薇!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妫汉彬一脸的震惊,戒备地看向四周。 我瞪着他,眼睛一直如影随形地看着他快步走近我。我已经在他视线之内了。 “遇见两个魔级的喷火翼禽,都走了。” 妫汉彬的职业习惯一定告诉他我说了假话,他尤为不信地看着四周。的确,魔级的喷火翼禽对四周的毁坏不会有那么惨重。 “为了抢这几个龙果?” 龙果极其罕见,有提高体能的作用。也难怪他这么想。 “是的。我也没尽全力,拿它们来练级。” 妫汉彬接过了我手上拎着的装着高大植株的布袋子,说道:“你爸爸叫我时刻跟着你。我也差点把你弄丢了。” 狩猎一直是他最热衷的事情,一般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离开动物群的。何况他是队长,要负责清点和计分。 “没关系,我只是想挖点植物给他,他正望穿秋水般盼着我带他的宝贝儿回去呢!他的心思都在这些小东西上面。”想起爸爸那翘首盼望的神情我不由得抿嘴浅笑。 在一片很大的杏树林边上沿途看见一株凤凰草。 凤凰草的植株虽然不大,但它的根长得很深,它喜欢生长在有点石砾的地方,所以挖起来比较费劲。今天有妫汉彬帮我就快多了,他很有技巧,会顺着它的根的方向挖,所以没费多少力气。 原来挖植物还有这么多学问。 “你真棒!”我由衷地赞了他一句。 “我棒的地方多着呢,你慢慢才会发现。”妫汉彬很得意地看着我,把手里的植株小心地装进布袋子内。 “我都认识你几百年了,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取笑他。我不善于斗嘴,每当这时我就会显得嘴笨,但他嘴更笨,和我比起来常常占下风,所以我经常欺负他。 “呃~也是!”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我哈哈大乐,他也在一边呵呵地憨笑。 一片黄叶飘落,袅袅舞蹈而下,心头莫名“突”地触动了一下,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却没有是实质性的物体闯入眼帘。 “怎么了?”妫汉彬由于职业关系紧张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什么东西一样,一种预感,但我说不出来……” “吓我一跳。来,像小时候一样来抓我!” 妫汉彬一摆身形,箭若离弦般在我眼前消失,又风驰电掣般出现在我面前,动作之快让我咋舌。 以前他总能蛇般溜走,连他身上的长袍都碰不上。 现在,我身形一扭,花雨佛光古怪的步伐比他的变换更快,不到一分钟我就抓住了他。 “真了不起!难怪他们把你说得那么厉害。我怕要失去你了……”妫汉彬悲哀地沉默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 北面,双方的人正赶着动物进入各自的栅栏,动物群习惯了这种驱赶,正悠然的慢跑。从树林的高处望去,一大群动物往一个地点集中,卷起了阵阵飞扬在空中的泥尘,场景非常壮观。 今天我们队输了六分。程腾恩带领的乙队,找到了一群数量庞大的角马群和狐鹿群,虽然没有多少凶猛动物,但数量多,得分上还是略胜我们。 按照约定,输的甲队晚上要请乙队喝酒。我以疲惫为借口,推辞了和他们疯狂喝酒、玩游戏的节目。每次这种场合都会喝醉几个人,他们还会挨个到游戏店玩耍,一直游荡到天亮。 带回的十几棵稀罕的植物直把爸爸乐得像个孩子,立即在花园忙碌开了;妈妈则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几个稀有的龙果。 姬华德派农宫姑姑正式通知我明天早上九点去圣池。我听从了父母的意见,由爸爸陪着专程去感谢姬华德的恩赐和照顾。 我们很快就到了一套欧式别墅前,稳重,又不失古典和华丽。这里环境幽静,远离了都市尘嚣,回归到大自然。别墅前面不远是永久河,延绵的围墙内还有不小的花园、亭台楼榭和草地。 姬华德和妻子姚婳雪住在这里,姬泽恩很小始就和他们住在一起。 别墅内一共有五层,装修不失雍容华贵的风格,精致而不一味追求华丽。 姬华德在一楼的会客厅接见了我们。 姚婳雪亲自给我们倒了茶。她有着一头金色头发,五官端正小巧,也是血统正统的皇族血脉,美丽且贵气十足。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姬泽恩继承了她的特点更多一些。 她似乎和我一见如故,眼里尽是笑意,不时亲热问及我的情况。直到姬华德喊她,她才恋恋放开我,吩咐姑姑到楼上叫姬泽恩。 爸爸把来意说明,把他精心培育的雪黄茶送给了姬华德。 “你家泷薇很出色,以前是族群看走眼了。泷薇呀,给你准备的寒床重新改良了一下,放在能量流密室里,你每天晚上要去那边休息,配合地心冰莲练级。对你练级有很大的好处,大大加快你的升级速度。冰莲配合寒床,这可是比单独冰莲助你练级快好几倍啊!” “好的,谢谢族长!” 姬泽恩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惊讶,凝视着我的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姬华德看在眼里,却不动神色地微笑了一下,对姬泽恩说:“泷薇第一次来,你带她去周围参观一下,我和思恩谈点事。” 爸爸连忙站起来朝姬泽恩施了一下礼,姬泽恩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我也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虽然爸爸年纪比姬泽恩大很多,但姬泽恩和他一个辈份,既是皇族又是族总,所以普通人朝他施礼也是必要的规矩。 姬华德看到了姬泽恩窘态,大笑起来,催促道:“快去快去!” 姬泽恩习惯来拉我手,后意识到我爸爸在,立即拘谨地缩回手,换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动作。 他一个人住在三楼,整层楼大得有点夸张,卧室、书房和客厅,应有尽有。 书房分两间,外面这间墙上挂着投影设备和投影幕,在一个角落还放着两个木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了许多大小光碟,还有绝版的胶唱片; 里间一堵墙都被书柜代替了,书柜是由玻璃镶嵌落地的木器结构,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精美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各类的晶体,颜色、质地、大小都各不相同。我猜测这些都是他从各地收集回来的魔器或者法器。 显眼处放着一把金色的萨克斯管,旁边还堆放着一些萨克斯的乐谱。 我们一直都规规矩矩地说话,在族村,因为有金修浩这个窃听者存在,都知道不能随便说话。 当介绍到卧室时,他犹豫地站着,好像在下一个很难的决定。 “嗯?” 卧室毕竟这是私人空间。我刚转身要走,姬泽恩却把门推开。 如灵魂出窍一般,我凝固地站在门口,眼眸定格在墙上挂着的相片上。 卧室就像我的私人相片博览馆! 从我稚嫩的童年开始,一直到最近的相片,大大小小的每一张艺术作品,都被恰如其分地安放在每一处墙上,显得那么和谐、整齐。 在秋千上微蹙着眉,眸内含着忧郁;追逐打闹,尽情欢笑的,一脸阳光的我;和嬴宇浩在说话,一脸幸福的表情…… 还有两张是最近拍的,其中一张一看就知道我正熟睡,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另一张是在审讯庭的,我正侃侃而谈,表情像是在作报告。 “会,生气吗?”姬泽恩很小心地读着我的表情。 我半响没吱声,这给我的冲击有点大。 从不到六岁开始他对我的怜惜和微微的爱意,一直到近期,他都记录下来,一百多年来,他都自己默默承受着,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他自己一个人备受着感情的折磨。 我现在终于理解到他说的“美好结局”,这是他忍耐了一百多年,一直坚守着的将来,他以坚定的意志忍耐着,等待着,期盼着一辈子承诺那一天的到来。 这些相片,刻着他对我深厚和浓重的爱意! 此生为了这情,也该无视族规! 我无声地扑到在他怀里。姬泽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愉悦地笼着我,打开了屏蔽石。 “华德知道吗?”我感动之余也为他的勇敢而骄傲。 “知道。他们会常来我房间,婳雪会定期帮我打扫房子。但别人是进不来的。他们一直小心保护着我这个隐私。” “……”我终于明白姚婳雪看到我那如获至宝的表情,原来是爱屋及乌! 姬华德对他深厚包容的爱该有多深! 如果换成其他长辈,窥视到后辈些许违反族规的感情,一定会很早前就把他这种荒唐的念想扼杀在摇篮里;或者干脆给他指婚,让他绝望地尽快放弃这段没有希望的爱情。 我到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原来姬华德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不被无爱婚姻伤害。 “姬华德……太伟大了!” 我为姬华德对他的这份爱,发出由衷的喝彩。 “你也许不记得了,可对我很重要。有一天回到教习院,因为家庭的变故,我一个人闷闷地躲在训练场,深夜才慢吞吞回宿舍。沿途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她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姬泽恩把我带到了儿时的一个画面。 “你好像不开心。”小女孩仰着脸看着垂头丧气走过的小男孩。 小男孩并没有理她,继续慢吞吞往前走去。 女孩从草地上站起来,跟了过去,说道:“这朵花给你,它叫星星花。你把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数到双数时,你的一生都会是快乐的,你的愿望就都能实现。” 男孩眼睛一亮,接过了那束花,快速跑远了。 姬泽恩伸手一捏我鼻子,说道:“那时候我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能复合。我回去一数,真的是双数。于是我就开心了!一直到被华德接到这里,我都一直坚信这个愿望会实现。我的一生都会快乐……” 我无声地笑了。 指尖轻轻的托起我下巴,俊美的脸挂着一丝浅笑,柔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每当我不开心时,我就去数星星花,它的结论总能逗我开心。后来我才知道,星星花的花瓣本来就是双数。不过,从此后,那柔弱的女孩儿也走进了我心底。每当我想见她时,我就数星星花,也总能遇到她……” 他的话走进我心底,有种微微的伤痛…… 下面传来姬华德的喊声,我们从沉思中醒来,携着手就往下冲去,最后还是惧于父亲的威严,我提前在二楼把手放开。 姚婳雪正在楼梯边站着,欣喜地望着我们这对年轻人。临走时姚婳雪还爱不释手地拉着我,眼里饱含着疼爱。 父亲在等我,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姬华德和他谈了些什么。 父亲一路上都没有吭声。害怕的是姬华德告诉他我和姬泽恩的恋情,那应该是他无法忍受的事——他只有我一个女儿! “爸爸~华德和您说了什么?”我怯怯地问。 “……” “爸爸~一定是关于我的,你得告诉我!” 我已经决定,如果他反对,我就可以利用他的爱,争取到他的支持! “好吧,反正你也要知道。妫汉彬家向族长征询指婚的事。华德猜测应该是妫家族打算给妫汉彬和你指婚,所以提前问我的想法。如果我们不想和他们结亲,要尽快和对方沟通好,不要陷于被动。他们正式提出指婚后,很容易得到批准。何况妫家族的妫吉泰是族群的经济联络官,我们也没有任何力量去对抗这次指婚。” “那您怎么说?” 这个消息像火般焦灼着我的心,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爸爸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敢拒绝,但我也没同意。我说希望你能多留在家里几年。华德好像很赞成我这一想法。我同时也希望他出面帮我和妫家沟通。但他叫我去请求大祭师姜微泰出面,也不知道大祭师肯不肯帮。” 隐隐理解到姬华德在暗中帮我和姬泽恩。 姬华德这么小心地呵护着姬泽恩这一份不太可能的感情,难道他有什么办法成全他吗?但他为什么告诉姬泽恩,几千年来这种不被族规允许的爱,都有一个悲惨的结局呢? 第九十二章 树叶娃娃 看着爸爸一脸担忧,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可为了姬泽恩,我还得忍忍心争取爸爸的支持。 “爸爸~姜微泰会帮我们的!你就按照华德的意见去做就是了!” “真的吗?”爸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爸爸!” 无端端为他增加这些不必要的压力和麻烦。 “是他!对吗?”爸爸暗暗指指族长的家里。 我知道他说什么,立即脸红了,没有说话,只默默地低下了头。 爸爸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族长和姜微泰帮着,我也不去操心了!” 他好像在说指婚的事,或许,他是暗指我和姬泽恩的事吧? 我挽起爸爸的手臂,亲热地靠着他,他疼爱地拍拍我,和我一起慢慢走回家。爸爸的态度给了我鼓励,他虽然知道我和姬泽恩的恋情,却未置一词,其实也是告诉我他不反对。 半路被一个年轻的祭师拦住,说奉大祭师之命带我去能量基地。 “去吧,好好练。外面有一些关于末日的传言,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被选中为天使,你就属于族群的,属于人类的。为了族群,也要拼命!懂吗?” 爸爸摸摸我一头秀发,言语中充满着鼓励。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这类话题,似乎……对我内心的触动很大。他的话,才让我朦胧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以前只是为了爱人而想练级。如今,却是为了亲人、族群的生存,而练级! 我郑重地点点头,一股责任油然而生。 大祭师和几个祭师在等我,其中一个是燕瑟泰,飞机上认识的好人。 跟随他们来到能量基地侧面的一个房间,一阵地狱般的寒意袭来,连我这个长期与寒冰打交道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房间是密室中的密室,以后只有你可以进来。中间那个水池的水,连接着永久河里的地心之水。这里的能量流比外面浓了足足一倍,有助于你的练级。”姜微泰紧了紧长袍。他们都貌似承受不住这里的低温,脸色都有点抽搐。 房间就一个奇异的水池,水池边砌着白色的岗石。房间绸带一般飘逸着肉眼可视的能量流,除此外,别无他物。 “呃……床呢?” “地心冰莲做床,放在水池中央。它会护卫你!这里布有很多机关,还有先祖护神,你练级时谁也打搅不到你。这个盒子里是重新配置的洗髓丹和碧回丹,都选用最好的药材。有什么需要改良的,或需求,尽管告诉我。” 全部人都在为我而努力,而我,之前似乎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心有愧意地点点头。送走他们,独自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一份孤寂涌上心头。 冰莲舒适地在水中绽放开,荷叶叶片大得像床,紫蓝色的花朵放在一侧,仿佛给我做枕头。 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我惊愕不已,地心冰莲根须对着我一摆,长袍里离体而去,进而是鞋袜和内衣裤,只一瞬间,没来急挣扎,我就赤裸裸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放到了荷叶上。 一切是那么安宁和自然。尽管又羞又怕,但这种速度和神力,却是我无法抵御的。虽然冰莲表现出来的神力让我惧怕,但一想起它只是个天地灵物,便没有了戒心。 我蜷缩着身子,弯曲成优美的弧线,缓缓躺下,紫蓝色花朵撑起我的头,完全裹住,幽幽暗香吸入体内,慵懒的情绪袭来。 荷叶缓缓地卷来,把我全身掩盖在其中,寒凉之气也从毛孔内缓缓侵袭而入,低温让我昏昏欲睡,长长的羽睫反抗了几次,终于不敌困意,黯然不安地锁上了眼瞳。 极低的触碰感把我从熟睡中唤醒,冰莲如玉般剔透的白色根须正在撩拨我的发丝,莲花早已不在,我一个人依然蜷曲着身子躺在充满凉意的莲叶上。 见我醒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瞬间为我裹上衣服。只有裸露在外面白皙的脚上,没有穿鞋子。 这束冰莲也太过有灵性了吧? 翻翻白眼,快速地离开密室。 为了表示对圣树和圣池的敬意的意思,回家换上了族群的盛装裙袍。天女姜亚雪也到了,陪同的还有几位圣池农宫姑姑。 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我能被两次赐予到圣池洗礼,也抹掉了我因被控罪造成的不良影响,也挽回了家族的面子。 这些,都是族长幕后支持的结果! 因为已经是“吉动兵”口诀的传人,所以特别留意圣殿门口雕刻在墙上的树叶娃娃,那一个个活泼可人的各种姿态生动逼真,活灵活现。 可是…… 内心被什么轻轻拂拭了一下,呼吸骤然急促,呆滞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紧紧盯着那些调皮飘逸在娃娃头顶上的树叶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裙子,各式各样的图案在我眼前飞舞,怦然心动。 “泷薇,进去吧。”姜亚雪轻唤了一声。 脸上长期憋气而变得红润,避开她们的眼神,长呼口气,缓缓点点头。 在姑姑们的簇拥下进入了洗浴房。姜亚雪亲自帮我脱下了外套,在镜子为我检查背上的羽纹,羽纹还是深灰色,宛如用碳素墨水细细描绘。 她又问了几个翅膀生长的问题。最后她问了我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她接着解释说希望能为我牵线搭桥。 羞态可掬的样子引得她和姑姑们“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她似乎不介意我的拒绝。 圣树像以往一样,张开如盖的叶子,既亲切又悠然有种依赖感。 一股按捺不住的情感在心头涌动,慢慢淌着水来到她身边,我把脸贴向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从圣池中弄了一点水浇到她的根部,虽然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居然能感到她的愉悦和欢快。 被水轻轻托起直立,闭上眼睛享受着池水传给我的能量,这股能量和冰莲传递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一股温润的正能量,所经之处,修复受伤的细胞和经脉。 紧跟着光束,来到一个黑深的地下室,黑幽幽的超大空室只有照在我前面引路的光线。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凉意逼人,光却就在这时突然神秘消失,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中。 眼睛慢慢适应这一切,远处,两点星光在黑深处闪烁着,是,那两点星光,深藏在心底的那两点星光。 又惊又喜,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一种雄厚的能量压迫这四周,迟缓了进程,甚至,有点举步维艰之感。 模糊中感应到那是一支用不知名的蓝色宝石镶嵌的权杖…… 可那一人高的权杖看我逼近,几乎暴露在我面前,“咻”地一下,突然消失在视线内。 在黑暗中继续努力搜寻那两点星光,可终究寻找未果。 可那两点充满着阴冷的眼神一般的光芒,却永久驻进我心底。 醒来是惊得一身大汗。那股隐约的强悍气息,仿佛依旧刺痛着我的血液,在体液内流转。 圣树引我过去,是为了让我看清那权杖,还是通过我的眼睛,探询着什么? 脑海里回转着火智宸的话,无形的紧迫感和压迫感让我透不过气。 离开圣殿,又回头看了一眼刻在城墙上的树叶娃娃,朦胧的感知已变成坚定。我坚信灵魂深处看到的、感触到的。 内心有股蠢蠢欲动的****,想尽快去尝试和见证这股触及灵魂的灵感。 梦里的情景依然让我惊悸。离开圣殿我径自来到海边。 白天的海和晚上的海是那么的不一样。 晚上的海是朦胧的、安静的,但白天的海就像个调皮的孩子。 海浪攀爬着礁石,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叫喊声,浪花互相追逐着嬉戏着,完全不把周围的一切放在眼里; 夜晚的海静谧得给予人一种平静安详,白天的海却是一种热闹一种激情; 晚上的海一切都给人予神秘深邃的感觉,白天的海可以让你一眼望到海平面,她大方地呈现着她的包容和宽大…… 不纠结于哪一种海才是真实,心情决定了海的美! 郁闷在看到海的那一刻起一扫而光,顺手摘了朵星星花,想起了那久远的年少无知的童年,笑了。 脱掉鞋子一个人在沙滩上奔跑着,喊叫着,我要宣泄我的的心悸,还有我内心澎湃的内力。 沙滩上的招潮蟹纷纷躲避着我的脚,转头又好奇地从洞里伸出爪子来抗议我惊吓了它们的宁静。 沙子很柔软,每踩一脚,它们就试图温柔地包裹住我的脚,但我总是让它们失望,雪白的双脚在它们中间跳跃起伏着,没有丝毫留恋它们的拥抱。 突然,一个极其细微的石头松动的响声从山顶传来,但很快被海风代替,一个极其模糊的情绪闯进我脑海。 我仔细地搜寻四周,并没有人。 海边是皇族的私人别墅区,半山腰隐藏着诸多双眼睛,也是不奇怪的。 我有点扫兴地拎起鞋子走出了沙滩。 边走边往两处的山上望去,又一个石头松动的声音,我却始终找不到那一个情绪的来源。 晚上姬泽恩以送推荐信的名义来到我家里,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到我们家,一听见他远处走来的情绪,表现出的雀跃心情没有瞒过爸爸的眼睛。 爸爸这次看见了姬泽恩没有施礼,而是客气地把他让到客厅坐下。妈妈责怪地横了他一眼,跟着进入。 爸爸把信交给我,然后叫我出去找朋友,别老闷在房间里,就把我赶了出来。 站在庭院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才想到我很久没有去找过我的玩伴了。 道路两旁果树林立,树上挂满了翠绿的婼羌果,果子成熟后像人类的皮薄红肉的葡萄柚,有增进体能和增强体质的作用。只是植株更像是云柏。 后面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告诉我,对方心情极好。我抿着嘴浅笑,站定了等他。 满脸笑容地正朝我走来,他走路的姿势充满着一股贵族特有的气质:微笑、自然,眼神带着赞美,微抬的头显示出他的骄傲和自信。 爸爸明显是在帮我!他不想让妈妈看出端倪,还可以大胆在这里等他。想到爸爸,充满着甜蜜和感激——一种被父亲宠爱的优越感。 我没敢说话,拉起他伸来的手默默跟随他钻进他的环保车内,我指指森林方向。 茂密的森林黑黝黝一片。我打开手指火焰,凭记忆往心目中的森林的某一个角落走去。 姬泽恩的魔法火焰更加耀眼夺目,把周围的树林照得更亮。 在强光下比较容易辨认各类标示。森林因夜色变得更加热闹,悦耳的鸣叫此起彼伏,撑托出热闹中的幽静。 终于来到白天的杏树林,夜色把这里零落的金色树叶掩盖,只有簌簌落下的树叶声在偌大的空间飘荡。 我闭上眼睛,平静好心态,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吉动兵”口诀。那声音,在内心一次比一次响亮,当身体激荡起澎湃的能量时,口诀也在内心久久回荡。 手缓缓地往空中抹过,树叶如满天雪花般纷纷悠悠地飘落。受到了鼓舞,念动回收口诀,纷纷跌落的树叶又飘飘游游回到了树梢上。 姬泽恩性感的唇勾勒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意,他读懂了我的想法。他袖袍一扇,用魔力收卷了一堆枯叶,尔后丢进一团火焰把它们点燃,光量更大,火焰燃得更欢,把树林照得亮如白昼。 没有多余的话,我全副身心都放在那一抹放之即逝的灵感中。 一遍两遍三遍……落下的树叶一次比一次落得多,树叶飘落的数量和范围也在逐渐扩大。 隐藏在心目中的那份激情无以伦比地释放了出来,我把热情融进了不停的练习中。 姬泽恩站在旁边专心地观察着我的每一次动作,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干涉。 追逐着内心的那一份逐渐清晰的灵感,吉动兵那金色的口诀字体在我脑海里燃烧,一个个烫金的文字,都像烙铁一般印入脑心,看着那些亮光的强烈,随着练习的加深,金光亮开始熊熊燃烧,把整个意识照得通体透亮,不用再担心遗忘。 我终于悟到口诀的关键部分! 快乐地拉起嘴角,缓缓闭上眼睛,周围的热闹消失了,所有的生灵都仿佛熟睡,安谧得只有我内心的一个吉动兵口诀的声音和已经久经不息燃烧的金色大字。 “吉动兵!” 内心轻喝一声,四周静止了很短很短的时刻,片片树叶哗啦啦从树梢脱离而出,脑海一闪,半空中,树叶翻滚了几圈,转头幻化为白皙可爱的娃娃,在空中飘飘摇摇地站着,学着我瞪大着迷茫的眼睛。 好可爱的小娃娃!白白嫩嫩晶莹剔透的脸部,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大大的眼睛,头上戴着一顶树叶帽子,前胸盖着一枚树叶,穿着超短的蔽体树叶裙。 我们都被他们逗笑了。可看见他们空洞的眼神,远望黑暗处在空中发呆,才意识到这几个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只要我念动口诀,它们就会消失变回树叶。 “用意识或者动作控制他们习武。”姬泽恩低声道,似乎担心一口气能把这轻飘飘的娃娃吹跑。 意识似乎有点困难,尤其是练习了半夜的吉动兵后,意志力有点把持不住。我做了几个习武的动作,那些空中没有魔力维持慢慢跌落的娃娃也照着我的样子做着动作。但他们的动作和我相反。 虽然只有十几个成形的娃娃,却没有懈怠,一丝不苟地认真练着,但他们激发出的无形威力,都能清晰地听到拳风带起的“呼呼”气流声。 真不愧为守护族群的口诀! 成功召唤出几次后,虽然有不服输的性格和急于求成的愿望,可毕竟这口诀消耗的内力巨大,很快魔力就觉空虚,累得筋疲力尽。 姬泽恩陪我坐着,紧握着我的手,望着我笑,这些无声的支持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为了让我专心练习,他硬是没有打开屏蔽石,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坐着陪我。每当我回眸,都能看到他深情的凝望,温馨而满足。 “别太勉强!你现在魔力和体能还跟不上这个强大的口诀。走吧,你必须回去能量基地。”他细声地劝道。 我们十指相扣携着手走出了森林。两人在深夜散步是件浪漫的事,能随着脚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可以肆无惧惮地欣赏他的每一个举动。这一切被默默刻在心底,就像一本随时翻阅的日记,里面记录着爱情和一起度过的甜蜜时光。 经过一晚的休整,枯竭的能量又充盈在体内。 早饭时,爸爸平静地说道:“昨晚我去找了大祭师。他也认为你暂时不适合结婚。圣树既然选中了你,就不要过早在家事上分神。他叫我转告你要把全部心思放在升级上,不但要保护好自己,将来还要肩负起保护整个婼羌族群的使命。他很爽快就答应去做加妫家的思想工作。” “妫家族谁想娶我们家泷薇?”妈妈勉强听完爸爸的话,怒瞪着爸爸。她一定没想到指婚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她,而她,也一定猜到内情。 “还有谁?妫汉彬呗。”爸爸镇定地说道,平静地咀嚼着东西。 妈妈脸上变得越来越难看,终于没忍住脾气,声嘶力竭地冲着爸爸尖叫一声,“林思恩!” 一场家庭风暴就要来了,我愧疚地看着依然镇静的爸爸。 第九十三章 擂台 爸爸看我露出畏惧的神色,便把手放在我手背上,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原来之前爸爸压根没有和妈妈商量过,把我“留多几年”那只是搪塞妫汉彬的话。我不禁对爸爸充满着敬意。 妈妈撕心裂肺喊完,从座位上弹起来,在狭小的饭厅里反复踱步。这是她的习惯,她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和我们说话。她浑身颤栗,看得出已经出离愤怒了,很难在短时间内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的确很喜欢妫汉彬,自始至终就把妫汉彬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她应该早已把他当成一家人了。现在的她,心里一定极度难受。 我几乎忘记妈妈也是妫家族的一员。 “这也是泷薇的意思。”爸爸加了一句。 我心里直佩服爸爸的机智。他们以往有意见分歧时,爸爸为了息事宁人,总是会把我搬出来,而这个效果往往非常奏效。 果然,妈妈停止了踱步,狐疑地看着我,判断我是否在帮着说谎。而我,则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这是一门很登对的婚姻!”妈妈锲而不舍,极力想说服我们。 “亲爱的,坐下来。我承认,这是一门很好的婚姻,可是妫汉彬并不适合泷薇……” “林思恩,你是不是看泷薇长翅膀就觉得妫汉彬就配不上她了!”妈妈尖刻地质问道。 爸爸一脸苦笑,女人不讲理来,的确有点无理取闹。 “泷薇并不爱妫汉彬,她看他的眼神没有火花,我一直都这么跟你说的……” “那是因为有嬴宇浩……”妈妈尖锐的声音低了下来,小心地看着我的脸上,生怕又勾起那早被尘封的伤心事。 “妈妈,不管有没有嬴宇浩,我都不爱妫汉彬,我一直当他是哥哥。我暂时不想结婚,希望你支持我!”我不想看到他们再为这事吵下去,便插嘴道。 “孩子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 爸爸不失时机地拖住妈妈的手。妈妈叹了一口气坐回座位,没有再说什么,但那郁郁寡欢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我把推荐信递给杰克经理,推荐信上提供了一张医院的住院证明,他认真看了,非常客套地问候了一番,就简化了所有的程序让我回原岗位上班。 我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所有的人都惊讶地和我打招呼。爱伦更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 “我以为你抛弃自由被那位帅绅士拐跑了呢!”她不无醋意地调侃我。 “本来是,没舍得你!”我白了她一眼,从包里取出礼物丢给她。 她展颜一笑,扮出贪婪的模样,迫不及待拆开包装,首饰盒里躺在一条精美的项链。她叫了一声,蝴蝶般飞过来黏住我。 中午吃饭终于和大家见面了,我把给他们都准备了小礼物,男孩子都是名牌领带——保险公司规定上班一定要着正装。给凯尔却是一条造型特别的项链,小钻石摆成了他“kyle”的名字。 他们都没有问我为什么失踪那么长时间,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姬泽恩不来上班。我也没有主动去说,因为明明是谎言就没必要和真心朋友说起,这就是心照不宣的友谊。 中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回一管萨克斯,放在钢琴上面,想象着萨克斯和钢琴音色和谐的合奏,我嘴角就不由得翘了起来。 下班后,族群派了台车去接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回到族村的训练场。 “族姐,以后每天由我负责接送您上下班。族长在训练场设了擂台,谁要打败你,就可以不经考核直接进军队。部队的人打败你,就算立功一次。第一天是民间勇士擂台赛,报名的人挤破了头了呢!” 说话的是本家族的林音茜,她在卫队上班,虽然和我年纪相差不远,可她的天赋一直比我高。 “啊?” 眉毛挑了一下,还有这样规定!如果我胜了,岂不是坏了不少人好事!能进入部队,可是很多人的梦想! 这种让我出头招人怨恨的事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族姐,族长还有一个规定,如果您败了,族群愿意考虑接受赢你那方的指婚——如果对方有意的话。” “这个老混蛋!明知道……” 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为了出台这个规定,姬泽恩一定和他大吵了一通。唉!他认定了我为了姬泽恩,势必会拼死去打的。可万一失手,这后果…… 不,只能赢! 正如林音茜说的,训练场摆了一个很大的擂台,好奇围观的人人头涌动,把看台前半部分挤得满满的。 最可恶的是另一个栅栏里,至少有五十个挑战者,正摩拳擦掌地热着身。有些笑眯眯看向我这边,眼眸中参杂有别的意味。 姬华德和姚威德正坐在主持台上,饶有趣味地看着下面汹涌的人群。姚威德完全一改以前阴鹜的表情,看过来的眼神充满着和善。 重重地叹了口气。被逼到这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族群居然异想天开地为我摆了比武招亲的擂台赛!简直…… 粗话没有从心底骂出口。眼眸无语地扫过观众席,却突然遇到拨动我心弦的一道光:姬泽恩正紧抿着唇,露出一双伤痛的眼神。 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 “第一天的擂台赛要开始了!大家都知道林泷薇是婼羌族群唯一的天使,大家以切磋为主,尽量不要下重手。我宣布,比赛开始!请一号上场!”姚威德威严地宣布道。 台上跃上一个高个瘦子,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黄天全这家伙抽到第一,还以为赢定你了呢!得意成这样!”林音茜骂道。 “他擅长猎炎软鞭,可刚可柔,最厉害时,鞭身会缠绕着火焰。他曾经在卫队,因为犯了错误被开除出去的。”秦石浩在旁边提醒道。 微微点了点头感谢他的好意。秦石浩的出现,应该多半是因为姬泽恩。 我缓缓地走上擂台,冷漠的脸,让本来有点沸腾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不少。 “泷薇学妹,请手下留情!”黄天全抱抱拳,谦逊地说道。 “好说!请吧!”我冷冷地回应道。 黄天全微微一愣,笑了笑,也不计较我的态度,瞬间手里一条长鞭,在空中舞得“呼呼”直响。 “看招了!” 黄天全身影一动,鞭梢带着不弱的气势向我卷来。见鞭法的走势,直扫我身上,那隐含的能量强劲,被击中一定不好受。 魔剑抓握在手里,手腕轻抖,竖直挡住了鞭的进一步侵入。 鞭和剑刚一接触,黄天全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去接,手腕一抖,直驱而来的鞭突然转了向,缠住了我的魔剑,力量往下一沉。 陡然加力,力道之大差点使得魔剑脱手而去,急忙稳住魔剑,手腕抖动瞬间一削、一抽,才勉强避开鞭梢缠绕上手腕。 他不愧为卫队出去的,作战经验丰富,而我,正是缺少这点。我想,这也是姬华德设擂台的目的吧。 黄天全身影一闪而来,长鞭舞着风声,扫了过来。身体也随即展动,手腕微微翻动间,鞭法多重变化,凌厉而气势不弱。 魔剑快速接住了鞭的走势,瞬间化解了他的点、刺、缠等招式。 就这样,很快就拆了他二、三十个回合,他的每一招都狠辣,鞭上还充斥着不少能量。 虽然一直被他压着打一直没还手,可也终于摸清了他鞭法的打法。 “不弱啊!” 黄天全并不气恼,长啸一下,刚停下的身体旋即又腾空而起。 “猎炎软鞭!”他低声喊道,声音微含着骄傲。 黄天全手臂陡然一震,魔力瞬间被灌入蛇形的长鞭,空中舞动的长鞭霎时被一条火蛇吞噬,闪烁着无数火花的长鞭如闪电,从空中带着“呼哧呼哧”的爆破声,凛冽劈来。 “啊?这是他的成名之作,泷薇这次有难了!”观众席上传了无数声关切的惊呼声。 内心当然不敢轻慢他的杀手锏,陡然把手里的魔剑变长些,身体一扭,也腾空而起主动迎了上去,长剑与长鞭接触的瞬间,“嗤”地一下,火星四溅,双方力道也随即灌入对方的武器内。 看着蛇形走来的火焰,凝神一压,寒气遁走,火蛇莫名在大家的视线内消失。 “还不错,黄天全要败了。”一个卫士摸样的人站在前排,把战场的情况尽数收入眼底。 “可是头,她不是一直被黄天全打得毫无反手能力吗?”他旁边的卫士说道。 难怪,那人是一个小头目!眼睛毒辣了些。 “看下去吧,不用两招。”那个头目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轻易化去了黄天全猎炎软鞭,对手也大感意外。一凝神,火焰又被灌注入长鞭,空气在长鞭甩动间呜呜作响,那股炙热的火焰再度爆射而来。 魔剑主动接住那看似强势的长鞭,手腕轻轻一抖,寒气缓缓射去,同时,手中凭空幻化为无数的魔剑,带着风声往空中的影子闪电般地****而出。 长鞭的火焰瞬时消失,观众席看热闹的人群此时才明白怎么回事,当即有人发出了“喔”的感叹声。 黄天全看到被封死了后路,长鞭一抖,一压,身体瞬间转了个方向,欺身而来。 心中冷冷一笑,等着就是你这一招! 自从与北辰寒冰法器有灵魂接触之后,使用寒冰已经不用召唤权杖都可以凭空使用稍弱的寒冰武器。此时也一样,心神一动,手心已藏了几枚寒冰针,在对面的影子飞近后,手腕一抖,冰针长了眼睛一样,闪着白光往目标射去。 黄天全也看见了,可离我太近,身形无法在避开,他看着那幻化为白点的针,脸上露出的惊骇毫不掩饰。 “哧!” 冰针不负众望,射入他的身体内。 “咚!”一身闷响,黄天全的身体狠狠地栽倒在擂台上。 观众席中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全都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在族群魔法和体能并不出众的我,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一个卫士级的人物打趴在地上,的确能惊吓到不少人。 我没有看正瑟瑟发抖的黄天全,眼神冷冷地扫过栅栏那边等待的对手,不少选手的眼神和黄天全一样,露出一抹意外。 “啪啪啪……” 掌声零星响起,不少人从惊愕中醒来,继而掌声慢慢热烈起来,还有少许的呐喊声。 姬泽恩脸上的凝脂化开了点,脸上有一抹好看的笑意。虽然距离不近,我们还是默默地把一份柔情融进心底。 姬华德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地保持着平静。 姚威德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他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第一轮比赛,林泷薇胜!第二号选手准备,五分钟后开始第二场。” 无语地缓缓走下擂台。还搞车轮战,不是想累死我! 秦石浩一见我下来,笑容满面地说道:“好样的!第二号叫品米,就是一个无赖。格斗术勉强能入流。” 盘腿调息了几分钟,直到姚威德宣布擂台开始,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品米年纪不小了,身材矮胖,却长着一双修长的眼睛,此时,正色迷迷地看着我。 “林师妹,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我们一起野营过……” “没印象!”声音和我的寒冰一样冷冷地荡漾在四周。 观众席上发出哄笑和起哄的声音,栅栏那边也传来倒喝彩声。看着品米的脸一点点阴沉下去,冷笑浮现在他脸上。 品米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小心眼的人心思也会缜密些。 这边想着,对方凝足了气旋,土黄色光芒笼罩在他身上。 “等我赢你回去,再对我道歉!那还得看你是否把我伺候好了……”品米阴笑道。 只见他脚往地下一踏,地上立马有一个隐隐的脚印,他身上的光芒突然暴涨,对着我冲来。 就一脚,展示出他的力道不小! 蓝色光芒涌出,看着那气势汹汹的光芒包裹着的大拳瞬间来到面前,还带着微微空气的震动之音。 我侧身闪开,他却得意一笑,左手一个勾拳也到了,没等我闪避,刚被化解的直拳又瞬间袭到。好快的拳风! 左手挡住他的勾拳,“啪”地一声巨响,拳头落在手臂上,一阵酥麻已经从手臂上传来,瞥见他嘴角噙着的冷笑,右拳旋即粘近了我身体。 “花雨佛光!” 心里暗哼一声,手肘直接顶向他的心脏部位,化解了那一强势拳风;身体骤然一变,绕到他侧面,手往他腋窝下一抠。这种诡异的游戏格斗术是任传华的杰作,一个人很难在抬手攻击之余,腋下会门户大开,一个正常人很难护卫到敞开的腋窝。 “嗯!”品米闷哼一声。 他强劲右手拳头被我轻轻避开,而他却被我抓、拉、曳、抠间,左手的经脉被制住,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他娘的好狠毒的招式!给老子舔脚去!”品米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腿法突变,连环脚凌厉地连扫过来。 “滚吧!” 冷冷一哼,身轻如燕地跳跃而起避开他的扫堂腿,手早已从他裸露的背部空荡部位劈了下去。 “砰!” 后脑勺实实地挨了一下重掌,品米一个趔趄往下冲去,收不住矮胖的体架,以狗吃屎的姿势往地上趴去。由于直接受力昏迷,除了倒地时一声肥肉撞击地板发出的闷重声,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 “天哪,才几招,就把一个横行街头的混混制住,真不简单哪!” “她的打发有点诡异,今晚有热闹看了。今天设定报名上线的条件有点低,看这样子,华德低估她的能力了。我敢打赌,今晚这些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一个第一排的中年男人对我竖起了拇指,发出的议论声也很大,似乎故意讲给我听的。 “我觉得也是,要求玄级魔法九级以下的体能,哪里是她的对手。我看泷薇起码是仙级,这级别差得太远了……” “嗯,我觉得今晚这些人就是给她练手用的……” 没有理会掌声和议论声,也没等姚威德宣布,我回到了等候室,听着秦石浩介绍下一个对手。他的介绍的确帮了我大忙,至少我知道对手的强项和魔法手法。 不过今晚的确没有什么对手,就像他们议论的那样,给我练手我都还嫌累。 “下面这个号称小猴,打斗动作灵活,用的也是长剑,是个难缠的家伙。”秦石浩认真在旁边介绍道。 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闭目凝神。 “族姐,观众席上在下注,赌你多少分钟能战败他们。”林音茜哈哈笑着,和刚才拘谨完全不一样。原来这个小丫头也为我担忧呢! “哦?这一次最快赌多少分钟?” “三分钟!但这是大赌注。都说小猴难缠,所以正常赌注是十分钟。” 嘴角一撇,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秦石浩。 “如果有兴趣,秦魔官派人买一注一分钟的。输了我全赔给你。” “啊?真的可以吗?”林音茜跃跃欲试地看着我,又看看秦石浩。 秦石浩抚掌大笑,眉宇舒展,大笑道:“不用你赔,我去买!” “嘿嘿,我今天把带了的全部金币下注,支持族姐!” 难缠么?那应该是魔法不错,脚法也不弱。可我偏偏要试试! 第九十四章 双晋级 接近第五十名了。今晚,我没有着急取胜,想通过打斗揣摩各类的打发,吸取各派、各类武器和各类魔法的精华部分,因此没有急于出手制敌。 级别相差太远,人虽多,却是一对一打斗,没有费我多少体能,不过耗了些神。有五、六个报了名的对手,看到这种赢率,直接退出比赛。 这个矮个子和我一样使用魔剑,据说他的能力不弱。 刚上场,那人显得一脸紧张,一夜连胜四十几个人,每一次缠斗所占的时间都不长,这种斗志和无形气势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一定不小。 这次赌注因为有幕后的大户参与,一下子成了全场的焦点比赛。我刚上场,呐喊声四起,西边一角最热闹,聚集着大量下注的人群。 一直戮战到如今,应该没有人赌我会输了吧? 眼球缓缓扫过对方那无奈的脸上,我召唤出了今晚没有用过的权杖,只眨眼间,权杖变成了冰剑。 对方呼吸有一点滞缓。被至冷的寒气笼罩在四周,呼吸能顺畅才怪! “咦?泷薇极其看重他,第一次用上了她的寒冰权杖。是不是打累了?”一个女声在大家逐渐沉默中突兀地显露出来。 “可能有点烦了,想使用底牌尽快结束战斗吧。嘘,看下去……”一个年轻男士细声应和着她。 观众席里的话穿进耳膜,让对面这个矮个子脸露尴尬之色,似乎极不情愿地拿出武器,可迫于大家眼神的压力,白色淡淡的光芒才裹上他矮小的身体。 “开始吧!”主席台上一声令下。 他的魔剑刚刚凝上白光,我率先一个箭步,蓝光一闪,魔杖如长虹般刺向他。 他吸了口气,举剑一挡,“铛!”两剑相撞,瞬间挥挡住蓝芒的进一步威胁。他的身体却如浮光掠影,闪到了侧面,手掌劈将而下,手腕同时一翻,魔剑闪电般地斜斜刺向我的左肩。 正如我所料,此人魔法控制力极好,身形闪动极快。手脚快在兵器打斗上就能占据优势。加上他瘦小的身材,灵活多变,可以敏捷如猴。要向快速制敌,我必须一招封死他飘动的身形,否则被他缠住,很难在短时间内制服他。 略微沉吟,气息一凝,左手裹上一层寒冰,出乎意料地快速伸手抓住刺来的锋利的剑锋。 “天哪,徒手挡剑……”后半截的话被吞咽了下去,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坚硬的千年寒冰刀削不动,剑刺不穿,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它这样御敌,这是反复对敌之后给壮出来的胆量。各种在战斗中不断蠢动的好点子,如果不乘这些力量悬殊的打斗场合试验,恐怕真正对敌时就会吃大亏。 “你……”小个子眼神露出惊慌,随即看到我丝毫无损的手掌时,无奈地死死盯着还无所动作的手。 憋红了脸的他很明显在凝力,试图让受制的魔剑抽出。 可是,谈何容易!此时冰凉的剑锋已经被寒冰至寒的温度吸掉了热量,正稳稳地粘附在我掌心。寒气并没有停滞,缓缓沿着对方的魔剑往前快速推进,只转眼间,一条蛇形的无形寒雾便从他紧握魔剑的手心上,毫无意外地注入而入。在他眼神无比惊骇之际,身体一扭,眸若冷电,森冷的剑风同时刺向对方。 “你输了!”冷冷的声音飘落,那人陡然打了个寒颤,瞪着大眼看着我瞬即稳定身体,冷漠地看着他。 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尤其是看着这些为指婚蜂拥而来的男子,内心充满着厌恶。虽然我不是绝色尤物,可女孩子那份骄傲和固有的冷淡,让我对身边的男子大都无视。只有那朝夕相处的嬴宇浩,稳稳地占据在心间。 何况,因为他们,姬泽恩只观看了两、三场比赛就离开了。换做是我,看见那一双双垂涎的眼神,也会大感不舒服。 对方身体一滞,眼眸露出不甘,欲再反抗,抓握魔剑的右手却不容他迟疑,那通过魔剑一点点灌入的寒气,已经足于让他的右手动弹不得。 “叮当!” 一声脆响,他手里的魔剑断然松开,我旋即放掉了那抓握魔剑的冰手,把魔剑掷到坚硬的地面。他的武器掉地发出的略显刺耳的声音激荡着四周,看客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刚开始的打斗,一方就失去了武器。 我手里被幻化为寒冰剑的权杖被我收回寒冰之气,权杖的尖端正死死顶着他的喉咙。 围观的人群都摈住呼吸,静得连根针掉下都听得见。 “咕嘟~” 对方恐惧地咽了一下唾沫,故作镇静地扯动一下嘴角,慢慢说道:“厉…害!我输了。” “喔噢,不到三十秒!”林音茜的一声尖叫,镇住了场上所有的人。 “天哪,三十秒!她好像还没有出她的杀手锏呢。”一个年轻男子的惊呼声。 “是啊,我听说她的寒冰使得出神入化,上次杀黑鹰帮的,据说就是她的寒冰针。”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的,我听表哥亲口说的,他当时就在现场中了毒。我还听说她手下留了情,要不上次围捕她的三十几个人,都尽数被她杀了呢!”另一个年轻男子声音大了许多,似在炫耀。 无语地叹了口气,这种夸张让我有点气短。 姚威德笑盈盈地等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慢慢低下去,才用手压了一压,说道:“下面的选手都表示不再参加擂台赛了,今天林泷薇赢了全场!真是了不起的成绩!明天的擂台赛照旧,林泷薇的对手都是部队的卫士,将比今天激烈。后天开始,报名方式有所改变,神级以下不管什么体能的人都可以报名。如果人数太多,就分几天攻擂。现在,我宣布,今天擂台到此结束!” 震耳欲聋的高喊声欢呼声响起,我皱了皱眉头,旋即对着主席台翻了翻白眼!不管什么体能!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我可是刚刚晋级仙级,体能还不高,仅仅进入生低级。随便一个壤级的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强劲对手,更何况人家练就的都是五花八门的武艺,还有些底牌是民间的绝招。 眼神扫过观众席,却依然没有看见那期待的身影。 今晚父母亲没有来,也没看见妫汉彬的身影。这是不寻常的举动,深深了解爸爸脾气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观看比赛。 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秦石浩抱抱拳笑眯眯地告辞而去。林音茜则喜滋滋地接过秦石浩扔给她的一袋金币,没数就揣入怀里。 “族姐,谢谢你!现在送您回去吧” “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陪着了。” 说完我抬腿就走。刚到门口,看见姬泽恩带着几个人走来。 “比赛怎么样?”他瞄见我不悦的表情,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赢了。我先走了……”淡淡地回了一句,心里有些许不好预感,也让我安定不下来。 “等等,泷薇!”姬泽恩拉住我,随即放开,脸色略有点为难,看着我的眼睛。 “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我惊悸地问,看着身边的这些卫士,衣衫凌乱,一定经过了激烈打斗。 “呃,你母亲没事,你父亲为了救你母亲,受了点轻伤。只是,妫汉彬受了重伤……” 绷紧的内心略略缓和了些,心里抽搐了一下,依然无法释怀的愤恨萦绕在心底。能把妫汉彬打成重伤,对方一定不弱。 “是什么人?”我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血液仿佛冷到底须臾被蒸发为寒雾。三番五次这样挑衅,意欲何为!把我逼急了,他们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黑鹰帮的。” 闭上眼睛,咬着牙忍了再忍,把怒气逼回内心,才森冷地问道:“人呢?” “逃走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 “比赛前的事。华德考虑事情比较周详,早就在你家附近增派了人手,结果比赛没开始他们就动手了。我带人赶过去,他们抵挡不住才撤退,给我打伤了两个。” 寒光一收,关切盈上美眸。 “你,没事吧?” 姬泽恩淡淡地笑道:“他们若不使用那些下三滥手段,十几个都不是我对手。泷薇,你得快点练级把魔力提高。今晚若你在,也不一定能制止得了他们。他们三个人,伤我们二十几个卫士,一个副队长。实力的确不可小视!” 沉重地点点头,我垂着头说道:“我去看看妫汉彬……” “快回能量基地!你刚打斗完是最好练级的时候。因不便以声张,妫汉彬他们并没有送进医院。他们伤势是吸入毒气后被打伤,需要静养。你父母已经被秘密接走,你暂时不适宜去见他们。”姬泽恩压低声道,语气果断不容我反对。 我也知道,有众多的眼睛都在暗中盯着我。和我接触的人,都可能遭到伏击。虽然姬泽恩能力很强,但不由得担忧起他的安全。 进到密室,姬泽恩低声道:“上次的线索又断了。那个给梅堡浩报信的族人失踪了。当我们找到他时,他的项链被切断,心云石已完全透明救不活了。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古怪,许多人掌握着死亡魔器。杀人如刈草!” 是啊,以前控制得很好的族群秩序,突然间所有的事情似乎完全失控,也难怪领袖们都寝食难安,高度戒备。 “流落在民间的死亡魔器应该不少。”我脑海中闪出秦淑瑶的执法者魔器,也是瞬间让卫士毙命。 “这件事把华德搞得一筹莫展,又束手无策,整天心情也不好。我倒有点模糊线索指证上次跟踪我们的是那些异灵怪,唯一它们的情绪和人类接近,你捕捉困难。我们在公司那里提取到异灵怪的毛发样品。” “难怪我没有感觉到族人跟踪……”我顿悟道。 “反正怪事一连串。就拿今天的事来说,黑鹰帮属于宛城族群,累次来婼羌族群挑衅,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物至反常则为妖!这事有鬼!他们如何知道今天你参加擂台赛?他们对你父母亲下手,无非是逼你单独去见他们。” “这么说这里有他们的内线!或者,换句话说,会不会族群的什么人聘来的杀手呢?” “可能性百分之一百,可惜线索一再中断。唉!对了,泷薇,你和夕玛很熟吗?” 一个两鬓斑白、眼里却如两潭水深不可测的老妇人形象闪了闪,悄然喟叹了声,那老妇人真是竭尽全力对姬华德施压,要不姬泽恩不会问起这个话题。 我淡然回道:“在禁魔室认识了她。” “难怪!她利用幕后的势力频频对族务会施压,想逼迫华德同意让书心当你的魔法老师。如果族务会能通过这一请求,说不定对你来说倒是好事。”姬泽恩略有所思地说道。 虽然李舫华的建议曾让我心动,可我一直没对姬泽恩提起这事。我是不想让两人之间的交往参杂进某一种利益关系。 “你熟悉书心?”这个名字如谜一般,又撩起我的好奇。 “算不上熟悉,他是一个传奇人物。快点练级吧,我今晚为你护法。你强大起来我离开你身边才放心些……” 错愕一愣,我急问道:“你要去哪?” 姬泽恩用手搓搓我头发,苦笑道:“除了你男友外,我的另一个身份是魔官。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事情要做,还可能要去远方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也不能老给姬华德找麻烦。他所做的,已经明显在撮合我们。而我们自己,也要学会忍耐,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来陪你……唉,见不到你那日子,难熬……” 苦叹了口气,他说的没错,总是以职务之便见面也不可能是长久的。他更重要的身份是族群领袖。而我…… 一想到他要短暂离开,如鲠在喉,难以忍受。许久,才让翻腾的情绪平复下来陷入安静的练级状态。 有姬泽恩魔法助练,丹药协助,纯粹能量运转更快,我只负责细细压制能量充盈丹田就可以。 练习魔力的来源不是外部的能量,而是自身精神力、控制力和战斗力等等的凝合,此时被我用体魔分解口诀分离,单独炼化萃取,一点一滴储存进脑眼,那突然变得空荡荡的魔力,似乎预示着什么。 姬泽恩说得没错,高度集中精神和注意力的打斗过程,就是一种最厉害的练级过程。经过今晚这样高强度的对打,对我的确好处匪浅。加上姬泽恩的高魔法助练,貌似直接让我魔力得以晋级。 丹田之气有精纯而浑厚的能量流相助,我一个人可以吸取十二个人所需的能量,晋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空洞的丹田黑洞有一种充盈感后,不断涌入的能量流突然一滞,减缓了拥入的强度。这种饱足感过后,身体经络状态发生了改变,它们精炼后自行压缩了一下,又缓缓变粗变强壮,把丹田的精气吸之一空。 充盈的丹田也随即空荡荡地恢复为极为贪婪的黑洞。 “又晋级了!太好了!下次就该到壤六级了。生级看似到壤级只有两个级别,但是,可利用的体能却有天壤之别!” “我怎么打斗一次就升级?会不会有后遗症?” “你不是强行升级,不存在什么后遗症。你每晚不知不觉的吸纳能量,才是你快速晋级的关键。世间没有多少人能有你这般幸运地拥有地心冰莲,使你睡觉中都比常人多几倍地吸纳能量。比你现在这种练级奏效几倍,体能和魔力在不知不觉间提升。地心冰莲可是世间独一无二之物,可不是时间俗物可比!” 姬泽恩缓缓地吐了口气,退出了修炼状态。 “晚上吸取能量没经萃化,如何压入丹田?”我缓缓地吸了口气,最后的固化过程还需要凝神屏气。 “有冰莲帮你呀。能量流基地的能量是纯粹的能量,非常纯净,直接可以被人体利用。大量的能量进入体内后,浓度高,被冷雾封锁的经脉无法溢出体外,那些能量只能逼得往水井一般低洼深邃的丹田内压缩,加上有冰莲的控制,所以源源不断的能量不知不觉被储存起来。每天醒来应该都有精力充沛的感觉吧?” “是,不会再出现疲惫感。貌似我的魔力也升级了……” “双晋级?我看看……的确是,真是幸运!” 姬泽恩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独自乐了。 “你到达仙顶级,也是依靠不少助力吧?”我也徐徐退出了修炼状态。 “那是肯定!皇族的资源充足,助练是一个重要的手段,我曾经在这里与家族的人连续呆了九年,除了必要的吃饭睡眠之外,几乎不眠不休地强化。别墅密室,我也有专门的修炼能量池,大部分睡眠时间都在那里度过。只是我练就的是金属性能量,所需材料都相当贵重,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持续维持这种财力。” 姬泽恩笑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们拉着手往郊外走去。秋天的夜色很美,如轻纱般泻落的月光,到处的虫儿呢哝声…… 第九十五章 阚俊恩 他的手温暖,无尽的安全感萦绕在心头,只想此生,都能一直拉着他的手! “供我练级的场地也不便宜吧?”我看着月下的五官如雕像般完美的他。 “那是啊!不是族务会全体通过助你练级,这项庞大的支出恐怕够呛。光是建造那个水池所费的白岗石,就等于华德半世纪的工资。那地心之水奇寒无比,不是一般的容器能盛装。” 我吓得吐了吐舌头。为了我,族群原来花费了那么多财力、物力和人力去支持! “你的悟性还是很强,也能吃苦,对走好你以后的道路很有帮助。对了,你如何悟出吉动兵口诀的?” “去圣池时偶然注意到树叶娃娃的雕像,头上的树叶不是扇形就是鸭掌形,裙子上的树叶也是一样。我就猜想吉动兵口诀是否与杏树叶的影像有关,需要杏树叶去启动口诀。传说故事中,对这方面是没有详细描述的,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机缘巧合!很多难得的机遇都是因一时的顿悟。这种强大的口诀,除了依靠强大的魔力外,还依靠坚韧的意志力。意志力越强,就越容易控制好它,它的威力也就越大。明天的擂台赛的艰辛和今天是无法比的,我……真担心你输了。” 见他一脸的担忧和伤感,我只能假装平静地安抚他。 “华德也是为了锻炼我,不把我逼急,我也发挥不了各种潜能……” “华德只是帮凶,姚威德才是主谋。姚威德的意图很明显,假公济私就是为了他的后代姚祈彬……如果只是卫士,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将领不能报名吗?” “规定是不能。为了这事,妫汉彬不知道暗地里诅咒了多少次姚威德。” “姚威德为什么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你是潜力股!如果能在擂台赛赢你回去,那对他们家族将是非常荣光的事。” 闻言,我无语得只能干瞪眼。还有这种家族!为了家族利益,不惜一切手段! “唉!”长叹一声,冷意又在心底缓缓闪现。 “姚祈彬使用的武器是光柱,他的能力不低,恐怕比秦石浩、妫汉彬都强。不过不知道什么缘故,姚威德把他放到了索王封地。姚祈彬倒也逍遥,每年呆在封地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游历在世界各地。” 我把手倒握住他不安敲动的手,说道:“不管他如何厉害,我拼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姬泽恩是一心的苦闷和担忧。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无奈过。 “给我讲讲姚祈彬的光柱。”我打断他的担忧。 重视对方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姚祈彬和你一样,用的是长剑。只是这个长剑有点特殊,会发光,干扰对手视线。更甚者,这束光柱能切割几乎所有的武器。让对手大感头痛。有这两项制约,姚祈彬身上的五分魔法,就能发挥到十分的极致水平。” “有破解的办法么?” “我从来没有和他交手过,只是听到传言。和他打斗的很多人受他的这两种特性干扰,都落败了。不过,姚祈彬本身的能力也并不弱。” “那将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只能全力以赴了!”我咬咬唇,略有点失落感。 姬泽恩长叹口气。许久后,姬泽恩那黝黑的视野才从很远的地方回归。 “泷薇~” “呃!” “今天路过小屋,我进去了一下,看见你新买的萨克斯……” 本想无声而得意地笑一下,可是,他的语气并没有任何欢欣。陡然一惊,我从甜梦中惊醒,心慌意乱地问道:“你,似乎不喜欢……” 姬泽恩柔柔笑了一下,神态很平静,看着我,表情露出似喜似悲的味道。 “我喜欢!但我不会吹奏。” “……”我顿时目瞪口呆,骤感自己这种自作聪明,是多么愚蠢得不可救药! “你看到我书房的那管萨克斯?” “呃……我以为……” 我羞愧得真想找条缝钻进去,这是我一点没想到的结果。 “它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这里面有很美好的记忆和不开心的故事。来,亲爱的小傻瓜,不要那种的表情!今天我看到了萨克斯其实蛮开心的。感激的你细心!我喜欢你这个设想和向往,也能体味到那种琴瑟相调的心意。多希望能一起弹奏出流畅轻柔清新的合奏曲,就像《永恒的爱》中萨克斯和钢琴绝配的演奏,两种乐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能读懂乐器的真实与感动,让人心醉……” 姬泽恩和风般看进我内心,安抚着那惴惴不安的心。 “我……” “所以,我决定对你讲讲我的故事。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你是第一个听众。” 时间缓缓地流淌而过,我的思绪越过了姬泽恩尘封已久的岁月,来到了一个华丽的别墅区。 小泽恩有近乎幸福的童年,那是因为有宠他溺他的父亲,姬世浩。 “从小,只要我一回家,就能听到父亲吹奏萨克斯曲,他吹奏得真的很好听,婉约而优雅。那时候我总是静静地在旁边坐着,听着他对着我这唯一一个观众如醉如痴地演奏。”姬泽恩眼里有一抹空洞的向往。 那时候小泽恩就能从音乐中读到一个父亲对音乐深深的迷恋,和对他深深的爱。很小,他就能触及到音乐的灵魂,常常听到泪流满面。姬世浩总在人前夸他是小知音。 可是,作为母亲的姚美瑶,不但不重视姬泽恩的音乐天赋,对他降临世间,也没有给予过多的呵护。她总是抱怨因为生他,害她身材走样。这给姬泽恩的内心留下抹不去的阴影和负罪感。 同时,作为妻子的姚美瑶对丈夫姬世浩的爱好也很反感。她觉得萨克斯不高雅,上不了台面。那时候萨克斯不像现在那么流行,它大多出现在乡村音乐里面。久而久之,他们对音乐理解的不同,导致他们感情的破裂。 姚美瑶终于有一天以离婚要挟逼姬世浩放弃萨克斯。他们一次一次为此大吵大闹,而姬泽恩,总是心碎地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争吵。 “那天我亲眼看见爸爸心爱的萨克斯被无情地扔到地上,我惊恐地看见爸爸打了妈妈一巴掌,而妈妈却与他厮打在一起。唉,真不明白他们为了一把乐器可以达到歇斯底里的地步,我虚脱地滑到地上。” 姬泽恩满脸创伤,语气透出无比的凄凉。 唉,大人的婚姻中,作为孩子的我们,是无法理解大人们嘴里所谓的面子,或者执着。大人总是以莫可名状的原则伤害着孩子。 姬泽恩当时失魂的表现,都被正在吵架的姬世浩看在眼里。他离开了那火药味十足的客厅,把那受伤的小精灵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们整天呆在一起,试图让忧伤的姬泽恩忘记刚才的恶梦。 从此之后,姬世浩不但放弃了萨克斯,也放弃了堪培拉的惠王的称号。 这一举动也导致姚美瑶从此后,彻底放弃了姬世浩——她再也看不起他。 “我再也没有听过他的萨克斯演奏——再也没有属于我的独家演奏会了。他变得沉闷不说话,整日整日地在书房呆着看书。我常常看见他去拭擦萨克斯,擦完总是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每次看到这一幕我都知道他心在流血。” 我用眼神温暖着那悲伤的眼眸,家庭对他的伤害几乎摧毁了优秀如斯的他! 姬华德实在看不过眼,断然把姬泽恩接回自己家。从此后姬泽恩在他和妻子姚婳雪的呵护下长大。 “那天我生日,被华德从教习院接回家,姬世浩正在等我,他给我带来了他心爱的萨克斯和乐谱,问我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生日礼物。那天,他在华德家里给我吹奏了最后一次萨克斯,他对乐曲有点生疏了。但,那是我听过最美的乐曲。” 心里堵得很,我不停地揉着他的手,希望他能从伤感的过去脱离出来。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姬华德的英明,如果不是他和包容的姚婳雪,以姬泽恩这敏感的个性,此生一定与欢乐无缘。 姬泽恩一动不动地望着黑暗深处,我能感到他起伏不定的情绪。 因为有这段不幸的感情经历,姬泽恩对未来患得患失,甚至对我们的交往,没有十足把握,他总是采取隐忍对待。他爱上了我一百多年,不到最后孔团泰提出给我指婚,他估计也不会让我们的关系走出一步的。 可是,曾经深爱着嬴宇浩的我,面对着这么不求回报的爱,如何有权利有勇气去承诺未来呢?扪心自问,如果有机会让我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我一定会疯掉。 “以后我…会为你弹琴……” 姬泽恩长吁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伤感,每一丝表情都沾上无法抹去的感动。 那天晚上之后,姬泽恩做了的空中飞人——总是乘着飞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而我,则继续疲于转战于各大场所,白天上班,晚上擂台赛,晚上独自睡在能量流基地的小密室内。 晋级后,对我打擂台赛增加了不少赢率,面对的棘手的对手和需要损耗大量魔法和体能的车轮战,充盈的魔力和精气都让我一次次在比赛中,有惊无险地赢了对手。 迎战卫士的擂台赛,考虑到势均力敌缠斗时间比较长,第一天族群才在报名名单上随机抽取了二十名卫士。卫士是经过专业训练,战斗力普遍都比民间的散打高手强。 面对着精挑细选才选入部队的高手,作为生级的我来说,在体能上我占不了多少优势,有的卫士甚至达到了壤级,远远超过于我。但是,我的魔法为仙二级,却不是很多人能与我匹敌的。何况有终极法器在手。 第一天依然坚持没有用寒冰法器,所掌握的精妙高深的法术却是发挥到奇效,没多少悬念我就赢得了比赛。 经过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比赛,一个在族群完全被人忽视的名字频频出现在族人的口中,一个个传神的故事也从擂台跃进了千家万户。今天是擂台赛的第三天,族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陆陆续续赶到了训练场,都想亲眼目睹一下在众人口中传神的比赛。 “族姐,今天前来观看的人数是昨天的两倍呢。”林音茜看到黑压压的观众席,吐了吐舌头。 秦石浩勾头看了看,缩了缩脖子,道:“经过这两天大战,现在整个族群没多少人不认识你了。今天擂台赛的整体水平和昨天差不多,但是,有一个人你必须重视他。他叫阚俊恩,能力很强,格斗水平不低,可是因为脾气臭,得罪了卫队长金闽浩,因此从不给他派任务,也没有了立功机会,一直停留在卫士的级别上。” 林音茜一听,立即插嘴道:“我知道他!他是一个好可怜的人。家庭环境不好,指婚后,丈母娘家一直不给他们结婚,嫌他地位太低。他这次打擂台赛,宣称只要晋级,不要指婚……” 秦石浩不满地白了她一眼,狠声喝道:“放屁!虽然这么说,万一泷薇输了,就有被指婚的危险!泷薇可比他那指婚的妻子任婷琦漂亮多了,哪个男人不动心?何况那女人似乎一点不喜欢他。趁这个机会杀杀他威风也不错,要不他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呢!杀人必须诛心,要让他永远记住你!” 林音茜“嘿嘿”地退了下去, 虽然我明白秦石浩是为姬泽恩着想,我何尝又敢去冒这种险呢?我倒想看看这人有多大本事! “他使用的武器是什么?” “他职位低家里又穷,身上没什么好的武器。只是体能级别优胜,格斗术很不错,力量感很强。” 秦石浩凝重的神态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个人。 前面两个都是隶属于卫队的卫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很好地进入状态,只敷衍了几下就落败而去,对我的态度也无比客气。 “可能是碍于妫副队长的压力,最好个个都这样!”林音茜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个刚刚客气了一番跳下擂台的卫士。 “甭管他!那两个是妫汉彬的亲信,来凑数的。泷薇,下一个就是阚俊恩,小心点!他力量大,不要与他硬碰硬。” 秦石浩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唠叨,可见他对阚俊恩的重视。 面前这位黑发黑眼珠白皮肤的男子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阳刚之气,头发短而硬,根根直立,英气的剑眉下,大大的眼睛,睫毛黑而浓密,眼神却清澈明亮,笑意在嘴角被轻轻勾起,张扬着他的自信。 他的出场压制了观众席的频频的议论声,更多人是好奇地看着他,也有些人表现出对我的担忧。他的事应该不少人知道,毕竟,族村似乎没有多少秘密。 “在下阚俊恩。请泷薇姑娘赐教!”他抱抱拳,修长的身材飘逸地站在对面,态度保持着不傲慢也不无视。 好感油然而生,微微颔颔首,左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呃?你的武器呢?”正在凝气的阚俊恩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盯着被蓝色光芒包裹的我。 “阚卫士擅长格斗,我陪你过几招。” 阚俊恩突然眼下一沉,似被我的话伤到了自尊,一丝恨意顿时代替了笑意。 “你打输了我要请求指婚!”他邪恶地看了过来,眼神带着针刺般的恶意。 我被他彻底激怒,冷冷地看着他,道:“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来,别那么多废话!” 他也不再说话,身体一抖,身体的青灰色光芒暴涨着,光芒居然能带动着周围的气旋急速往他周身聚拢,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围在中央,只有一个人影在旋风中巍然挺立。而他脚下铺就擂台的岩石,在那股力量压迫下,一点点碎纹显现,往我的脚下蔓延过来。 我和观众都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狂风中的那一抹动静,为了以防万一,我的双手手臂上凝聚了寒冰盾。 笼罩没有持续很久就消失,缭绕着一身青灰色光芒的黑影突然发力,闪电般向我射来,带着恐怖的呼呼之音。 凝重了一下,就在他欺身两米之处,我也伸出了凝聚着魔力和精气的蓝冰拳头,狠狠向他胸腔砸去。拳头夹带的劲风挥散开周围的干扰,我此时才看清楚,比实际身体更加膨大魁伟的阚俊恩,一身长袍已经掩饰不住他那壮实的肌肉,一块一块从衣服中隐约凸现,一种岩石般刚硬的力量起伏、涌动着。 “先让女士一拳!”他收回了拳头,高高挺起了那满是强健肌肉的胸膛。 一时收势不住,拳头干脆利落地打中了他的身体。 “铛!” 击打之地,却如坚固厚重的铁板一样坚不可摧。眼瞳微缩,眼睛盯着一个无形的恐怖的反弹力道快速沿着拳上传到肩部,虽然有蓝冰相助,还是极微弱地“哧”一声,力量直接作用到了肩部关节部位。 我不敢硬抗这强大的冲力,急速地后退以缓冲那股隐晦的力道。 第九十六章 大祭师 “呼~” 吐出一口浊气,也缓冲了一下因刚才一击给身体带来巨大疼痛。高挑的身形终于站定,吃惊地望着那挨了一重拳依然纹丝不动的阚俊恩,没想到他不但力量大,抗击打能量也那么强。 难怪秦石浩一再强调不要与他正面硬拼呢!这等恐怖的体能! “用寒冰打他!”惊叫声从观众席中传来,被这一声音带动,干扰的嚎叫声顿时不断。 “嗯,力道不错。小心了!” 阚俊恩两三步跟上我,带着呼呼风声的拳头接二连三朝我挥来。 “花雨佛光!” 我一边诡异地闪躲,试图躲过他那充满力量的拳头,一边抡拳狂风骤雨地往他毫不避让的刚硬身体狂砸。 “嘣嘣嘣……” 低沉的响声不断传出,虽然采取凌厉攻势,我的拳头落下,他无动于衷,更像是为他捶打按摩。 他的力量大,出拳也一点不慢,手臂上被浓郁的青灰色能量气旋包围着,每一拳都蕴含着极其强横的蛮力,从他拳中暴缠到身体,有种错骨伤筋的错觉。尽管我躲避迅速,但在我如柳絮般飘拂的身体,还是落下不少拳点,那力道沾身,疼痛迅速传遍全身,无法忍受的剧痛几乎让我大叫。 他本身具备的强劲体能就已经足于使我侧目而视,再加上霸道的不可忽视的魔力,成就了他现在快速而恐怖攻击力。 “别给我机会要求指婚!我有点喜欢你了……”阚俊恩一拳击中我肩胛后,阴沉地在我耳边低语道。 “你……无赖!” 疼痛逼使我疾步退后,左肩受了那一重力,就像胳膊被卸下般疼痛。他那钢甲一样的防守,的确不是我的力道可以攻克的。可是,要我拱手输给他,做梦去! “看你也不舍得打我,是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赖上我?你说到底谁无赖多一点?”他稳住了急掠的高大身躯,停止了暴风般的袭击,黑着脸阴沉地看着我。 也许是被那份疼痛激怒,也许是因为累次攻击无效,更可能被他讥讽的话激怒,我竟然突然冷静了下来。是啊,我最早接受训练的虽然是格斗术,可如今遇到那岩石般坚硬的躯体,以我的力量,是无法给对方造成一点威胁的。挨打的怒火,让我忘记了姬泽恩和任传华教我的格斗精髓。 格斗,可不是比肌肉坚韧,也不是完全比力气! 不管锻制得多坚硬的身躯,总有软弱的地方,这就是可以攻击的破绽。 脑海里默想了一遍程安德为我独创的寒冰倚剑。它不单有变化万千的剑法奇妙玄机,还有出其不意和变幻莫测的脚法,适合剑法,也可以融合用在格斗上。 “我要用游戏格斗术打败你,才对得起我老师!” 一旦考虑清楚,身体的痛楚也仿佛减轻,内心泛出一股坚定。 低喝一声,身体犹如飘叶一般地主动欺身过去,裹着寒冰的手臂缓缓探出,出手快捷,却没有按照常理击打过去,而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往上一个勾拳。 “嘣!” 只有短短的一声闷响,对方的身体却凝固了一会,似受到痛击,脸部有些许扭曲。 我想,对方再也不敢无视于我的攻击了。那一击力道不是很强,隐含的力道却尽数通过肋骨传入内脏。 “是我看轻你了!来!”阚俊恩不怒反笑,继而挥动重拳身体直直暴涌过来。 知道那一拳的力量,我娇柔的身体可不敢硬接。 “倚步!” 心中一声轻呼,身体没有退后躲避,反而往他身上倚靠而去,在他拳头还在蓄力没有伸直袭来,力量还没有发挥到极致时,身体以一种怪异的扭曲姿态,轻轻地滑过那能把一头牛震死的力量,拳风带起飘逸的衣诀,听见破风的拳风在后面消失之后,嘴角露出一抹清丽的笑意,莲步生风,身体一转,手指往他肋骨上狠狠地插过去! 阚俊恩一个重拳落空,并没有恼火,而是低沉喝彩一声。 “好!”安静的观众席上也传来几声紧张的喝彩,大家都憋足了一口气,好像台上的两人是他们自己在卯劲往前冲杀。 他脚步重重一踏扭过身子,地面的石面如蜘蛛网一般碎裂开。身体快速一扭,轻松地避开我的偷袭。 他加快了攻击频率,一个勾拳配合一个直拳毫不停歇地袭来,拳风变化快速,身体夹带着恐怖的能量欺身而进,每一道沉重的脚印都让擂台的石面爆裂成齑粉,**高高扬起。 魔力一提,身体从地上翩然飘起,脚尖点地,往后缓缓地退去,蓝光化去了那波浪般翻滚的破坏气息冲击,衣衫袅袅,优雅之态尽显。观众席上不断传来掌声和喝彩声。 “注意啦!”阚俊恩青灰光芒溢洒出来,照亮了整个擂台,只见他身体暴起,突然凌空,游龙走凤般矫健地飞来,身体在空中敞开,踩着虚步,源源不断挥洒的光芒激起浓烈的嘶嘶破风之声,能量流从拳头出涌出,一波一波的能量横胸扫来,巨大的拳头从高处压迫而下。 不可忽视的神力! 被能量流一波一波地扫过胸膛,如海浪般淹没了我四周。胸腔泛起一抹抹闷重,隐隐的疼痛无形中占据着呼吸道,也影响着气息的畅快流动。 我凝足顿立在空中,略略判断被能量波锁死的空间,袖子一甩,凭空一带,体轻如风般射向被能量控制的边沿区域,粉拳一击,身体灵动地撞击到那不弱的能量波,波纹泛开,裂纹一时四起,晃动了半天后,轰然破裂。盯着一点点青灰色的光芒如玻璃碎片一般,闪动在空气中,继而凭空消散,周身运转的气息霎时间顺畅欢快起来。 对方身躯从空中爆射而来的速度极为惊人,正准备迎敌,突然外围一个极细的对话声传入耳内。 “……被选定为天使也不见是好事,如果本身实力强横,倒也好,没人敢与她作对,只有诚服的份。可现在的她,还处于成长期,敌对势力肯定不期望她安然地成长为实力超然,可以毁灭世界的天使。尤其是婼羌族本来的敌对势力,势力都不可忽视。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她的身上,所有敌人的威胁也慢慢转移到她身上!真替她担心!” “你说的没错。之前她累次被人追杀,后来连累到她父母,对手连续两次追杀到家里,没出事也算是极其幸运了,现在她父母都不敢呆在家里。如今,林家族的长老,也受到了这种威慑……唉!” 林家族的长老?出什么事了? “快接招!” 一声暴喝把我的思绪震碎,猛然发现阚俊恩的拳头已经击到了胸前,不过那股淡青色光芒似乎消散了,只有结结实实的一记拳头袭来。 身体本能一闪,脚尖一点,立即飞身避开。但是,那记强横的拳头已经沾衣,不可能硬生收回,拳头击下之际,略有迟疑,却硬是一偏,本已击中左胸的势道挪到了前胸。 “嘣!” 毫无花假的招式,一记狠拳把我从地面轰起,身体倒退着往后射去,脚尖点地缓冲下,一条条肉眼看见的一条划痕深深地带过石板上。 跌宕起伏的一片惊呼声、尖叫声在人群中响起,魔气快速一凝,暴退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缓缓地飘在空中。 “发生什么事?”阚俊恩虽然话语漠然,黑眸中隐隐透露出关怀。 高手之间对诀,只有略有错愕心神涣散,就会败退。如果不是他刚才手下留情,我已经被他的拳头轰退出擂台。 “没事,结束吧!不陪你玩了。” 心中有股莫名的寒意袭心,咬了一下银牙,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继而闭上眼睛,闲雅地吸了口气,一拢修长的手指,外泄的能量如疾风而过晚云渐收,亮丽的蓝色光芒低鸣着沉浸入体,光芒沿着手臂凝聚到玉手之上,两指笔直地并拢,插向对面的阚俊恩。 “空倚剑!” 指尖顿时幻化为虚无蓝色剑气,一道一道空虚无的空中刺向阚俊恩,把他身边的走位锁死。 阚俊恩愣了愣,往空中跃起避开射去的剑气,继而握拳对我冲来。 走到一半的脚步突然一收,脚尖往空中轻点,宛若凌波般跃身而上,滑向依然在高空中借势依然往前冲的强壮身躯。 “锁魔拳!” 一声娇呼,拳头挥舞间,已经利用自身魔法优势,空中灵活地自由飘荡之际,狠狠地击中了阚俊恩暴露在面前的腹部。 “噗!” 只有一声不大的响声,我已笑意印染在眼角,衣罗飘舞,暴踩几步虚空,掠过他修长的身子,徐徐回到地面,慵懒地看着他。 阚俊恩身上青灰色的光芒诡秘消失,他修长雅致的身体此时已经略有点脊偻弯曲,脊椎狼狈地往上弓着,如流星般陨落,身体狠狠地射向地面,经他敏捷的身体调整,被逼降的身体缓慢了些,双脚重重地踩打到擂台上,无法承重的石板“轰”地****了一下,断成数节,齑粉微微卷起为一尺灰浪。 对方青灰色的光芒在一击之下完全消散,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的锁魔拳,一招就破了他的护身魔法,把他的魔力全数锁入体内,半点都发挥不出来。那射入对方体内被刀割般的阵阵刺痛,如今正折磨着对方,阚俊恩凝重的脸庞正与什么抗争着,眼眸低垂。 训练场忽然万籁俱寂,紧张的呼吸带动的微微流动的空气蓦然停止,眼睛齐刷刷落在那个强壮的男人身上,脸上的惊讶如波澜散开。 “这,什么功夫!太恐怖了!”终于有人从震惊中高喊了出来。 “太可怕了,还有种手法可以破解对方的魔气!” 两声惊呼,继而破除了凝聚已久的气息,沸腾的呼喊声,跺脚声,和疯狂的掌声,顿时响彻训练场,经久不息! “你,还好吧?”淡淡地脱口而出。 这是一位值得我敬佩的对手,他那光明磊落的风格,彻底征服了我!他刚才明明可以对着我的身体一脚飞来,那被炼化如钢铁般的肌肉即使没有魔力支撑,也是相当有力量的。如被那一脚踢中,估计也不好受到哪里去! “呼~”一口气从他鼓着的胸腔大力逼出,阚俊恩极缓地支起腰,淡然地看着我。 “你赢了!很精彩!”他嘴角的笑意带着无奈,揉了揉丹田的侧面,那里,正是精气和魔器交汇点,被我拳风准确地击中的地方。 现在的他,腹部两股气息都流淌受阻,窒息的饱胀感带着刺痛,萦绕在他身体内,此时那里一定泛起的钻心之痛。 “还敢指望指婚么?”我讥笑道,身体缓缓地向他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影影子般一闪到他后背,抡起一劲掌,对着他后背拍了过去。 “啊!怎么还下杀手!” 前排的好几个惊呼声传来,瞪着大眼睛,个别女孩子还用手压住嘴唇,阻止更恐怖的尖叫声传出。 阚俊恩没有防备,身体失去重心往前冲了冲,继而朗声笑了起来。 雄浑的气息从口中冲带出来,被解除锁魔的气旋,又在高度转了起来,一股青灰色光芒顷刻笼罩住他,关节被他搅得咯咯直响,看起来战意极浓。 我戒备地翻转气息,准备随时迎战。 “啊?明明输了还要打啊!” “下次可不能这样手下留情了!” 惊呼过后,前排的人都站了起来,似表明态度为我撑腰。 “多谢!好了,后会有期!”阚俊恩并未理会四周对我的支援声,光芒一收,抱抱拳,一跃而下,离开了擂台。 对台下挥挥手,眼眸突然停留在一个淡定地坐在前排座位的男子身上,他欧非混血的特征特别明显,淡棕色和白色之间的皮肤,和颜色复杂的眼睛,与姚威德如出一系传承血脉,他阴寒而目空一切的眼神,令我非常不愉快。 他身边坐着一身皇族特有装扮的姚祈彬,惨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雅致的外表更像是一个病人,他嘴角噙着浓浓的戏谑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伸着那道修长的脖子看着我。遇到我的目光注视之后,笑意一点点荡开, 这对形态迥异的父子在这种疯狂的场地地显得安静异常,与周围的狂热格格不入。 因为摄魂猫眼晶体记录了他的不雅影像,所以对他并没有好感,缓缓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之色。 读到他情绪缓缓呆滞了片刻,我离开了擂台。 “明天我会使用寒冰剑!”心里念叨了一句,一份凝重却注入心间,却又突然战意盎然! “音茜,快回去打听一下长老出什么事了。”我对着迎过来满脸困惑的林音茜吩咐道。 “啊?”林音茜低声喊了一声,满心疑惑地看着我。 秦石浩摆摆手,说道:“不用去了,林长老是安全的,晚点族领袖会找你。你安心打完擂台!” “那……”林音茜看着我。虽然秦石浩职位不低,可他属于幽网的,而林音茜属于卫队的,因为也不一定会听他的命令。 “就这样吧。”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安全的就好,具体什么事,自然有人会向我交代清楚。 家里那对我来说永远开启的那盏灯光,如今却沉寂在黑暗中。不知道父母暂时的去向,姬泽恩出差后,我便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消息,每天焦急如烈火焚身一般。 慢慢地回到密室,静静坐在星空下的草地上,灵魂深处有说不出的寂寥和孤独,在这秋风里,也倍感寒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却宛如饱经沧桑的一般,品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泷薇~”一个老者的声音温暖如春风,轻轻拂进心底。 “大祭师!您怎么来了?” “想父母了?他们很安全,在族长家里做客呢。等擂台赛结束,就可以回家。妫副队长伤势也不大,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谢谢您!” “妫家指婚的事暂时会平息下去。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你把精力全部放在升级上。你体内涌动的气息强横了许多,再坚持几天应该可以提升到壤级。擂台赛吃得消吗?” “挺好!可以丰富对战经验。就是担心……”想起明天的比赛,心中就没底,还略有点发怵。 “担心打不过?那可谁也帮不了你!面对逆势时,你还能指望别人帮你打赢敌人啊?你得靠自己,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只要一个目标!不择手段,赢!嗯?” 从他眼眸传来的坚定和不屈,我庄重地点点头,说道:“不择手段,赢!” 姜微泰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朗朗地回荡在夜空,极具感染力,我也笑了起来。 “大祭师,我有件事想请问一下,除了您和您老师林敦外,还认识其他健在的大祭师吗?” 姜微泰沉思片刻,道:“宛城族群大祭师箫银上个月来游历到婼羌族与我见了面,楼兰族群的无影大祭师也和我交好。其他的族群的祭师职业不都叫大祭师,有的称呼为神道,有的为法师等等。怎么了?” “你觉得他们会派人来杀我么?” 看我问得庄重,姜微泰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第九十七章 缠斗 沉默中的姜微泰,全身环绕着温和儒雅的光芒,和熙暖风般吹散了寒凉的夜意。 姜微泰长长呼了口气,道:“你查到来的这些人,都与那个‘大祭师’有关吗?” “是的,这个大祭师,插手的事不少。” 姜微泰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如果是楼兰族群和宛城族群这两位大祭师,似乎不太可能来暗杀。宛城的箫银大祭师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好人,被魔法厉害的族长长期压制,他都不会反抗的人。” 姜微泰顿了顿,好像不是很好说,再说话时,话音中透着凛然的气势,敲打着我。 “楼兰的无影大祭师潜心研究魔法,本身是一个极其厉害的高手,极少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几乎没有仇家。这几年在他的影响下,楼兰族群突然壮大起来,大有超越宛城族群的势头。你将来是天使,我想在你实力没有全面暴露之际,没几个人会蠢到招惹于你,与你为敌。先不说一个有翅膀的天使如何厉害,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就很吓人。你一个人能吸收我们十多个人才能吸取的能量;需要几年才能提升的等级,你只用极少的时间就突破了。只要有好的练级条件,我相信你会晋级更快!所以,对于这些,大祭师们都很清楚的,不太可能做出蠢事!” 他分析得很有道理,没等我点头,姜微泰却笑了,调皮地开起玩笑道:“谢谢你的信任!请放心,我也不是那个‘大祭师’。” 我冲那善良的老者莞尔一笑,说道:“我知道!这个大祭师与雇佣黑鹰帮的人,是同一个么?” “极有可能。‘大祭师’也许只是化名……” 那么,这个‘大祭师’,就在我们婼羌族群里咯?我暗暗思忖道。 姜微泰一袭白色的长袍在月下轻轻波动,唇畔的一抹慈爱笑容,深思的眼眸陷入黑暗而显得深不见底,他年轻是一定也是一位俊逸绝尘的帅哥。 “泷薇,我有件事要私自和你沟通一下,程安德那老家伙是我多年的朋友,近期老是为了你的事找我,别误会,我没有烦他的意思。他平时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最近频繁找我,要我出手帮你。长老们也不停地对族长施压。” “书心真的犯了那么大罪吗?” 内心直翻白眼。难怪那些人都叫姬华德为老顽固,人家也没要求减刑,只是希望把所学传授给我,好应对末世。姬华德贵为族长,本应比我们普通人还要有这个危机意识。 “泷薇,不是书心的问题,是华德自身的问题。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猜到这事和魔眼有关……” “魔眼?” 对于魔眼隐晦的结局,我一直耿耿于怀。那修长如短箫的兵器状物体,功能只等同于一个影像机吗?! “魔眼和末世有关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族长没有对任何人提及魔眼里到底有什么,看到了什么。这才显得很不正常!但有一次他对我发过牢骚,似乎魔眼也和你有关……华德压力也很大,给点时间给他。可是,让书心传授给你龙魔仙伏魔法,却是势在必行的。我几次开口想对华德提及,可我了解华德的性格,越是多人提到此事,他就会起疑心,会认为这些人勾结在一起。我想,唯一最好的办法,是你要利用一切便利条件,让华德全力支持你!” 这次我是彻底崩溃于他的言词。他这是暗示我要利用自己和姬泽恩的关系,去争取华德的支持。 “我想靠自己的实力让华德认同我……”玉腮微微泛红,拒绝了他的好意。 姜微泰爽朗地大笑一声,轻拍胸片道:“圣树比我们都有眼光!好,我全力支持你!需要用得着我这老头子的,你尽管说!” “谢谢,大祭师!” “对了,今晚找你,是关于你家族长老的事。华德在早前就对你家族三代血亲成员和林家族长老施行了保护。今天林尚德长老的长子林震华遇袭,所幸没造成伤亡。可是我们卫士为了保护他却牺牲了四个,也仅仅只是把黑鹰帮的三个刺客全部击毙。线索又断了。” 无法形容的痛和不解蚕食着我的坚强,无助和沮丧占据撕咬着我的内心。 对方具有执着的意念,虽然一再失败,在对我连续攻击失败后,依然采取这种绑架我亲人的形式要与我“见面”。从此事看得出,这个暗中潜在的“大祭师”是一个很固执,甚至是很偏执的家伙! 不过,现在惹上黑鹰帮的人也不是件愉快的事。对方像蚂蟥一般无法甩掉,看样子也跟我纠缠上了! “黑鹰帮的人不是我们族人,怎么让他们自由出入婼羌族村?” “这是婼羌族、宛城族和楼兰族三个族群的默契约定。他们和我们是同出一个祖先,我们没有他们的项链信息,无法禁止他们自由出入摩罗门;我们也可以不受约束地出入宛城族村和楼兰族村。” 一绺风过处,飘起我遥远的思绪,我缓缓地点点头。 “大祭师,黑鹰帮的总部在宛城族村吗?” 一句随便的一句话却让姜微泰血液顿时翻腾,思考再三,他终于忧心忡忡地说道:“是的。黑鹰帮虽然名声臭,但却从不在宛城犯事,所以宛城皇族依然能容忍他们。可是,秀天族长也不傻,一直压制着黑鹰帮不给它过于壮大,所以几百年过去了,黑鹰帮依旧只有三百多人,但个个都是精英强将。黑鹰帮帮主叫佘吉,本身就是神级的王者,是有足够的实力立足于宛城族村的。你,暂时不要发生和他们冲突……”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烈焰般炽热的眼瞳穿过那幽深的黑夜,看向西边的宛城方向。 擂台赛如期进行。 擂台赛的幸运神从一开始就倾向于姚祈彬。他走运地抽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那正是我心意涣散,魔力虚浮的时期。 “今晚对诀的人都不是很厉害,你要采取快打快赢对诀方式,把与每一个对手对战的时间都压到十分钟内完成,给姚祈彬心里产生强大的压力,来赢取心理因素值!” 秦石浩一晚上都在叮咛这件事,唯恐我栽倒在姚祈彬手里。这样看来,姚祈彬的确是不弱的对手! 心理因素值!真是很棒的比喻。我微笑地看着他,点点头。 “姚祈彬除了他的光柱武器外,还有一个绝技,就是他的特质:强大的心理暗示。只要和他对视,他能用眼神干扰你的判断,让你轻易地相信他的各种暗示,所以记住,你别去看他的眼睛!” 研拓院时,只听说姚祈彬心思缜密,所以是个适合做军师的好人才,没想到还有这种优秀的特质! 基本上只用了三、五分钟,就把每一个攻擂对象击败,除了一名使用暗器的御军卫士纠缠了足足十五分钟。他叫孔之浩,是个已结婚的人,此次攻擂也是为了职务晋升。擅长使用暗器的我,却遇到了一个辩风识器的同行。他的能力的确不弱,不管用剑攻,还是用寒冰暗器,他总是能预先判断出武器方位,并很好地做足了防御和对抗准备。 最终,我迫于秦石浩紧迫的眼神压力,第一次使用了寒冰倚剑制住了孔之浩。 奇怪的是,秦石浩完全没有提到孔之浩这个人! 姚子恩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这份关注一直取代着那莫名的冷意,一直到他儿子上台,淡漠的表情才重新回到他脸上。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没想到我们在这并不浪漫的地方重逢,不过也是一种情调,难道不是吗?” 姚祈彬一袭白莲翠烟色暗纹青袍,腰间同色腰带束缚,身形颇有几分出尘之姿,英俊的脸庞白得有点过分,颊间若隐若现地镶嵌着一对梨涡,含着浅浅的微笑。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优雅的风度和笑意,虽然全身褪去了皇族的奢华服饰,但这种闲雅姿态,却别有韵味,着实有点迷人。 可是透过他眼眸,却有一种让我不能忽视的情绪,忽略那一直绽放的爱慕情绪,另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情绪却让我纠结半天。 “泷薇,要赢啊!” 林音茜的声音撕破了我的迷惑,顿时一愣,从困境中走了出来。 莫名其妙!几个月前见我时还满眼怪异的怨恨,好像我偷了他的人生一般,如今,却饱含着爱慕。我居然还在短时间内被那眼神迷惑! “这种地方见面并不浪漫,我们也以不浪漫的方式结束吧。”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手里紧握着魔剑。 他笑着,酒窝在加深,他不可置否地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只希望逐渐增加这样相互了解的机会,希望能找时间和你一起畅谈音乐,在钢琴声中互诉衷肠。” 心中无端一动,我连忙移开眼睛,内心挣扎了一下,也不再多话,蓝色光芒徐徐包裹上全身,手里的魔剑抓握在手。 他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别无其他!缓缓闭上眼睛,直到姬泽恩的尽情挥洒的笑意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才睁开那一双凌厉无比的眼睛,把魔剑直直地指着姚祈彬。 姚祈彬怔了怔,一抹戏谑的笑意重新出现在他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庞。 这,才是原本的他! 四周完全安静了下来,都想搞明白对战双方僵持了两三分钟还没有动静的原因。 一个翠烟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上,除了娇俏点,和别的长剑并没有不同。 既然见到了武器,我冲着对方点点头后,身影一展,长剑隐含着蓝色波涛,朝他飞掠刺去。 姚祈彬出剑毫不沾泥带水,翠烟长剑拖着长长的残影,在空中挥舞了一圈,立即花光四溢,对着我的魔剑迎接过来。 “铛!” 两件相遇,发出惊心动魄的击打声,无数的火花从相触的剑尖中溅出,一抹奇异的香气钻心入肺,两把长剑残光拖着人影,飘逸闪过。 虽然观众席上还没有人发出尖叫,我内心已经骇然。手中的魔剑只这一下,被崩裂了一个缺口。 没等我细想,翠烟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度,对着擦身而过的魔剑切砍下去, 与此同时,我的手腕也诡异一转,不动声色地朝姚祈彬抓握长剑的手腕划去。 “咔嚓!” 一声折翼的声音顿时响起,紧跟着是“叮当”一声,长剑残片落地的声音。 人群中立即有不小的骚动声传来,眼睛都锁死在我抓握在手中,短了半截的魔剑上,顷刻唏嘘声顿起。 只一接触,他就削断了我的武器。真如传说中的厉害!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震骇不已。 淡淡一笑,撤去了手中残余的长剑,换上了权杖。为了保护权杖,我往杖身上灌注了坚硬而光滑的寒冰,用于抵御翠烟长剑那恐怖的剑锋。 “承让了!看剑!” 姚祈彬说完,凝住外溢的剑气,蓄积到一定程度,被裹住的无数能量****而出,光芒所指,尽锁我身影。 心头一惊,一道花雨佛光身法,形体一闪,衣发飘逸,已凌空飞到空中。 后面,能量所射之处,激烈撞击的碎爆声传来。 “寒冰倚剑!” 内心轻喝一声,身体旋即从空中俯冲而下,寒冰剑气卷起皑皑寒冷之气,撕裂空气,朝目标闪电般刺去。 这是擂台赛以来,第一次真正展现寒冰倚剑法。这精妙的剑法诡异十分,不能按常理去接招。 而姚祈彬似乎也不了解寒冰倚剑的奇妙剑法,依然采取刚才的接招方式,手握翠烟长剑直刺而来,带着浓郁的奇香和磅礴剑气,硬接我的剑招。也许,这是他倚仗那锋利无比的长剑的胆量吧! 只有三米距离,手腕突然一转,直指的寒冰剑突然避开翠烟长剑的来路,横着削向对方肩胛,身体空中瞬时翻转,一个鹞子翻身,身体的重量加上剑气,侧面狠命地朝姚祈彬刺去。 “靠!” 姚祈彬发泄了一句,首先化去自身的无效攻击,生生撤去了完全伸张的手臂力道,脚尖一点地,往侧面疯狂地暴退开,妄图避开那无情的寒剑。 可是,剑气毫不留情地快速追进,那些饱含着地心寒气的袅袅雾气,已经让擂台的温度骤降到极低,加上寒冰剑内射出的恐怖寒气,姚祈彬内息不稳是在所难免的,要在这种状态下避开我这“雾寒花罡”的诡异招式,是难上加难! 在紧急关头,姚祈彬低沉的吼声回荡在雾气里,他的长剑已经撤回胸前,立即凝气挥剑对着寒冰权杖幻化的寒冰剑砍来。 有坚硬的寒冰护住权杖,而且剑势已经触及对手身体,要撤回也是不可能了,我硬着头皮死死握紧寒剑,眼睛直视目标。 “铛!” 一声脆响,全场的人眼孔骤然一缩,盯住寒雾杳然的剑锋相撞之地。我的手腕被那股力道震麻,眼睛透过雾气瞥了一眼权杖。 蓝光依然闪烁,完好无损! 千年炼制的蓝色寒冰可不是普通的寒冰可比!与削铁如泥的翠烟长剑相遇,也毫不逊色! “嘶!” 几乎是同时,寒冰剑越过翠烟长剑的阻挡,刺进那件暗纹青袍,在观众发出惊叫声之前,我手腕略略往上挑了挑,青袍被割裂三十公分长,身体也稳下来,静静地看着那狼狈暴退的姚祈彬。 姚祈彬似有不甘,却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那寒剑会准确无误地刺入起肩胛,收不住势直接穿入肺内。 “臭小子,见到她就脚软了!快点给我出晃迷剑法!”姚子恩的声音从人群中暴怒地吼出,眼睛死死盯着姚祈彬的脸。 “嗤!明明输了……”那声音一出,立即遇见姚子恩恶狠狠的眼神,立即咽下了下半句。 姚子恩的话提醒了我,姚祈彬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使用连姬泽恩嘴里都忌惮的光柱。原来姚祈彬一直对着我有留手! 既然手里的寒冰剑能抵御他锋利的翠烟长剑,对他最厉害的另一个必杀之技倒隐隐有点兴趣。 任传华曾经说过,对打时,有百分之五十是输在心理上。惧怕强者,也是一种认输的心理暗示。 “再来?” 我睫羽轻闪,看着对面结了霜的尴尬表情和那欣长优雅的身影。 “还可以么?”对方不是很确定地闪过观众席,转到我脸上,一双绝傲不拘的眼眸闪出不确定的光芒。 “领教一下你那人见人怕的光柱。” 姚祈彬松了口气,轻笑了一声,道:“它有名称,叫晃迷剑法。不后悔?” 耸肩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皓月高悬在空中,人群中也仿佛融入了夜里的幽静,屏气凝视着擂台上两位好像熟人间聊天的对手。坐在主席台上的姚威德并没有表现得像姚子恩那般狗急跳墙,脸上平静中暗带一丝凝重。 “叮”地轻鸣,翠烟长剑重新出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与众不同。 脱离剑鞘的翠烟长剑泛出淡淡的光芒,光芒似乎并不是发自剑身,而是外源性的光芒,不断地往长剑方向聚集而来,把剑和剑气紧紧地包裹在光圈内,随着光芒的加强,一丝虚无缥缈的细小迷雾在光中变幻莫测。 没费多少时间,一个亮得刺眼的光剑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九十八章 激战光柱 光剑已经完全不是长剑形状,更像是一个光柱。而这光柱较宽,却似乎没有固定的剑身,随着光剑舞动,迷雾四散,才朦胧间窥见到那仅有三指之宽的翠烟色剑的真身。 果然诡异异常! 剑身被隐藏在光里雾里,只有习惯操作光剑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剑身所在。这种无法判断的缠斗,除非有极厉害的眼神,才能辨别一二。 看似无力的轻拢慢涌的云烟,才是锁住剑气所隐含的巨大震慑力的关键,云雾就像能量分子一般互相撞击着,散发出巨大的能量流。 姬泽恩曾经说过,像翠烟长剑幻化为光柱时,所能干扰到四周的能量流震动,这种法器本身的威力就很强大。只要使用者与法器内所隐含的灵魂石之间足够心意相通,其威力将是无可匹敌地全力发挥。 姚祈彬拥有这把翠烟长剑时间不短了,应该能发挥出的威力也是巨大的吧! 在光柱的强光断切下,我看不见对面的姚祈彬,他的身形完全隐匿在强光后面,依稀间,他的自信从轻快挥动的长剑中挥洒而出。 “他正静静地等我出手……他竟能通过光柱窥视到我的一举一动?” 内心一动,脸上的震撼掠过脸上。这太恐怖了,他自己隐藏在光膜下,捕捉着对手极细微的动静。而对手,却在云里雾里,找不到对手的身影! 深吸了口气,甩掉这些杂念。观众台早已安静得宛如没有人在。 凝神灌气,把一道道强劲的寒气注入寒剑。寒冰之上,蓝色光芒绽放而出,只是这道光芒,都被那晃眼的白光压制、拦截,只有手握剑柄的我,才能感受其中气势。 身体似星芒射出,蓝光冲进了白光里,有点盲目地搜索那鱼儿般游动的翠烟色长剑的真身,一道道白光被蓝光撕裂,却光芒似稠浓的粘合剂,迅速弥补上被扯开的口子,天衣无缝地继续隐匿着那似有似无的翠色流光。 从剑锋中走出的寒冰气旋,与细微的白烟能量碰撞在一起,阳刚能量碰面,对诀发出的剧烈反冲掀起巨风,吹起我的衣衫,鼓鼓飘拂,玉袖生风,如漫天风雨吹来,光与强风吹拂得睁不开眼睛;嗡嗡低鸣声此起彼伏,似有猛兽咆哮其中,又似远处的山崩地裂,更像是千军万马激战,战马长啸。极不平凡的一场战斗在剑锋快速闪动间,骤然流星闪现,气势飞泓。 激战刚刚进入第一步,一道成形烟色从白光中腾空而出,夹带着流光,重重疾射而出,这股剑气尖利异常,吹毛断发只在眨眼睛。 足尖点地,身体往后暴掠。那股剑气离身体太近,速度太快,隐含的能量不俗,虽然一瞄见其锋芒,立即暴退而走,但依然躲闪不及。 “嗤!嗤!” 两声干脆利落的细微撕裂声响起,很多人脸上急变,全部眼睛都聚焦过来。长袍被凶悍的剑气划了两道不大的痕迹,寒气迅速钻了进去,随即,一股钻心的痛在小腹处传来,衣衫立即被一片血迹染红。 所幸只是划破了皮肤,没有触及内脏。 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叫,立即又被从雾里射出的人影骇到,所有人的眼球被狠狠吸引过去,那个矫健的身影和那刺眼的白光已经加速射来,我站立的四周被剑气包围,比剑气更加凌冽的另一道呼啸声破风而来,包裹着冲天之力。 脸色凝重之余,手脚并没有闲着,寒雾从手掌心喷涌而出,往光幕中射去,同时,为了阻止姚祈彬极快的速度,几枚寒冰针迟疑一秒下,毫不留情地射入雾气中。 “嗤!” 一声宛如撕裂空气的微响穿入耳内,虽然身体依然身轻如燕地射往空中,脸上却一喜,缓缓地停在半空中,看着那迟缓的身影逐渐停了下来,光柱黯淡了许多。 高空中一览无遗地看到姚祈彬紧皱的眉心彷如桃核般大小,握着光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光柱完全灭后,姚祈彬闭目催动精气流转,试图努力逼出射入手腕的冰针。可看那情景,似乎被寒气逼退暴涌的精气,给经脉造成不大不小的障碍物。 徐徐返回地下,盯着黯淡无光的翠烟长剑,琢磨着破解办法。虽然它暂时灭了,但它光芒大盛之时,对作为对手的我来说,的确是不小的阻碍。难怪那么多高手都败在他手下。他刚才雾气里两次袭击,不是有所防备早已被刺中落败。 “好厉害的寒冰!” 姚祈彬右手臂多了一条彩带,那是他阻止寒气上沿而捆绑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延至心脏附近的寒气逼离,不至于全身被寒气侵袭。 “自卫的招数而已!” 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他精气雄浑到这种地步,居然可以抗击寒冰之气。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外,寒冰入体后,不是如前面直接晕倒的攻擂者,也起码会被冻得瑟瑟发抖,精气流转呆滞,无法继续作战。而姚祈彬只在很短时间内就缓解了这种症状,翠烟长剑已经握在他的左手,那舞动的虎虎生风的迹象看来,他对长剑的掌握程度极其熟练,可以左右开弓! 真是甚强的对手! 他右手背到后面,左手握剑,清逸而孤傲,但也不泛淡然自若的风采,脸上没有一点因为刚才的事而干扰到。 光柱在缓缓凝聚,光膜暴涨,快速地把那明艳高雅的身影堙没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这一次,雾气里有低低的雄浑吼声,似是野兽,又似是风暴低鸣,久久回荡在那深不见底的白色深渊里。 倒吸了口凉气,姚祈彬真是出乎我意料,他表现得一次比一次强,底牌一张张掀开,都震撼人心。他这次表现出的超然精妙剑法,已经可以与王者媲美。年纪轻轻就达到这种修炼境界,真不愧为武族尊姚威德的后人! “泷薇,怎么样?打起精神来!”姚祈彬在雾气的那边喊了一声。 如今状态的他没人会怀疑他这一击能把我击败。因为,他的实力的确很强,刚才如果不是我暗器偷袭成功,也无法破解他那夺命一剑。如今,估计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高手过招,同样的错误不会重复两次,因为,那将是致命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你说泷薇这次能否躲过这一击?” “不好说,因为这该死的光柱影响到她的寒冰倚剑,真是刺窝里摘花——无从下手,再精妙的剑法也无法施展。一个皇室人还用这种阴险手段,真是生气!”那位场场都来为我助威的中年大叔抱怨道。 “管什么手段,赢了就是真理!”旁边一位反驳道。 “去你娘的……” 眼看观众席就要吵起来了,站在边上的巡视卫士却及时赶到,压制了那股吵闹声。 苦苦思索间,似乎了有了一点头绪。虽然这光芒大盛的浓雾中,有不低的咆哮声,那是精气和魔力共同作用的结果,也更加说明魔力占了主导作用。换句话说,他的精气流转还留有停滞,那寒冰还困扰着他! 虽然不是长久之计,可迫在眉睫的一战我不能再陷入被动。秦石浩说的心理因素值,这可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综合值! 甩掉杂念,一心一意盯着那光膜里面翻滚的能量流,有几道不同颜色的能量流似乎单独运作,一种为白色,为隐含着精气为主的雾气;一股隐隐约约的淡翠色能量,一道道剑气以看得见的速度旋转着,时隐时现,这股聚集大量魔力的能量流,是剑气的最大支撑,如今也表现得更活跃,压盖了精气流;最后一道是正宗的翠烟色能量,此能量被掩盖在其他两色雾气中,却最具杀伤力的能量,却聚集在此! “砰!” 能量剑气如预期中射将出来,按照猜测下一步就是真正隐含着杀气的翠烟长剑会凌空长刺而来。 身体飘逸而起,无数的寒冰射入雾内,暂时止住了射来的剑气,却没有取得任何别的实质性成效。姚祈彬果然预计到我有此一举,因此早已做好防范措施。可是,他的招术为什么用两遍呢?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想到这里不免警惕起来。 剑气依然不停射来,虽然避开,可险象环生。为了避免被动,手掌一翻,大量的蓝色寒气射入彷如无底洞雾气内,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有一些受不了寒气的观众,快速往后面退去。 这种注入寒气的方式很耗魔力,虽然旋转的能量有很明显的迟缓的效果,可我自己因在今晚消耗太多魔力,而出现续接不上的空虚感。如果继续这样无度地灌注魔力,虽然可以有效制止对方,我自己也势必虚脱。到那时,只要姚祈彬一记精妙的剑法,就可以制住我。 这是姚祈彬的计划吗? 可是,不采取这种办法,我却处处受制于他! “泷薇~”一个人从侧面人群站立的地方急切地挤了出来,冲我喊道。虽然距离较远,但凭我的听觉,还是非常准确地捕捉到那声音。 他就是刚才和我曾经对打的孔之浩,此时正从人群中插队挤出,招来一片骂声。 我冲他方向微微点点头示意,又快速盯着对面仍旧空中着雾气的姚祈彬。 “泷薇,想想和我对打时的情景……”孔之浩冲我喊了一句,声音瞬间被观众骂声取代。 和他对打?他使用的是暗器,如何能与双剑对峙相比? 不,不对,他使用的是暗器,暗器需要凝神屏气,听觉、肢体、呼吸等等每一种元素都会加入情绪中……心头一亮,我倒把自己的强项忘记了。 看台上的吵闹声也因为这种紧张的对峙而大了起来,开始不耐烦的大众,展开对战局的讨论为主的议论,此起彼伏,嗡嗡声响彻了整个训练场。 沉下心来,周围的声音小了下去,而光柱内的声音却大了许多。最后,周围吵杂的声音被我摒弃在外围,内心完全忽视了那些潮涨潮落的喊叫声。 换之,姚祈彬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似乎知道这种斗魔力的方式我会失败,因此并不着急。虽然他的气息会时不时因寒气袭体而不完全均匀,但寒气至少还没有对他构成威胁,被他压制的那块寒冰对他没有完全起到制约作用。 一旦寒气弱下去,他就会在我疲惫不堪之时,奋起反击。 我停止了喷射寒雾,而把主要精力放在白色气旋内,那令人不安的貌似野兽咆哮声也愈加清晰,原来竟是滚动升腾的精气和魔力碰撞所为,并非因魔气成形的魔法巨兽。 刚想着,姚祈彬却从雾气中跃起,浑身衣诀无风自动,隐含着一道强劲的冲击波飞身空中朝我刺来。 我慌忙把寒气贯入剑内,用寒冰剑快速接招,两剑相刺电光火闪,一层一层的能量波如海浪从相抵的剑尖往外扩散、辐射,身体躲避不及,被劲气横扫至胸,身躯顿时震飞。身形急退间好不容易能稳住站立,胸口一闷,喉咙涌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所幸的是大家都消耗了不少体能,否则这一强悍的能量撞击控制不好就会受重伤。 姚祈彬此时的状态也不理想,握剑的手微微抖动。他一定是以为我气虚,才想一举拿下。 这一判定失误对他的冲击也不小,不但没占到便宜,全力放开的一搏,猛地受到强大攻击,气淤在胸是肯定的;加上寒冰的压制,气息运转受阻,发挥不到全力,也是必然的结果。 “你还会使诈呀?”姚祈彬胸膛起伏不定,脸色阴沉地责问道。 翻翻白眼没理他!这种人,自己对我“魔法衰竭”的判断失误,还对我横加指责。何况,在对诀中,使诈也是必要手段! 观众席上传来很大的嘘声,伴随着我的白眼,姚祈彬有点羞怒交集,脸色更加难看。 这是一个高傲的主!这似乎都成了婼羌族群皇族的共性了! 快速调整好气息,对面的姚祈彬已经把光柱召唤出来了,光柱比任何一次都显得灿烂耀眼,在这样一束光柱照耀下,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无以遁形。这一次,他这是拼尽了平生之力!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周遭纷乱的情绪和杂乱的声音自动被屏蔽掉,所有的关注都在一个点上——对面的姚祈彬,透过穿不透的白雾,精气白雾略略淡薄,浓郁的魔力却气势蓬勃地翻滚着,支撑着光柱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持续几声极微的低鸣声,那是剑锋划过能量流发出的共鸣之音,在光柱中划着美丽的弧线。这,就是我要寻找的根源所在! 睁开眼睛,光膜居然涌向于我,似有把我包裹在里面之嫌。放眼望去,只有我站立的擂台一角还没有在光圈包围之下。万一不能破这阵势,退避之地都被锁死。 这种阴狠的招式出自姚家族人的手里,我反倒不会觉得奇怪。他们一向以来在族群中占用优势地位,眼睛里自然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也不允许我破解他战无不胜的光柱, 越逼反抗越强,我不知不觉间浑身散发出滔天的战意。 翠烟长剑在光膜内,刀锋还在不停地游动,与能量气流擦身而过之时发出持续的微微脆鸣,犹如山风从深山狭小的缝隙穿越,速度喷射,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极容易判断剑势的走势。 光芒的维持需要魔力,可气旋和剑气必须依靠长剑的不停舞动,对于听力极佳的对手,这种简单的剑招,似乎,并不是很困难。 姚祈彬的耐心似乎也用尽了,稍微把我的身体包裹如光幕,他就发动了今晚最大的攻击,翠烟长剑疾刺而出。辨识到此剑刺出,我却微微变色,每一个武器的攻击都会带着尖锐的劲气,体能和魔力越高,往往会有刺破空气所发出的嘶嘶声,而此时把在我听来为淡淡嘶鸣声,压低到只有微微的风声,若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微风过处而带起来的风声。 这个光膜,还有压制声音的功效,若是撤掉光膜,里面的动静该有多大! 不敢怠慢,调动所有的心神关注面前的令人敬畏的强大攻击,翠烟长剑刺出,剑到一半,却陡然往上一挑,直直射向我眉心。 这么刁钻和狠毒的攻击,稍微弱一些,比丧命当场! 脑海翠影在光膜中穿梭而来,身上带着一股凶悍气息,瞬间把我囊过在内。 我缓缓举起寒冰剑,犹如一个鬼魅影子般穿入光膜。 只听见一声得意的轻笑,剑锋已至我眉心。 内心冷哼一下,身体扭动,瞬间离开了他视线范围。 突然在姚祈彬眼前消失的人影,他当场目瞪口呆,四下寻找着另一道白色的影子。光幕内此时已经失去了色彩,只有清一色的白色,一点一丝与黑暗和色彩有关的,都被白光尽数驱逐。 “幻影寒剑!” 内心低哼一声,诡秘消失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姚祈彬后面,一道穿心剑直刺过去。 第九十九章 指婚风波 姚祈彬的确反应不慢,我身影一闪现,他立即握剑往身后倒刺过来,挡住了我的剑锋,他的身体同一时间内急速反方向扭转, 可是,幻影寒剑可不是普通剑术,他这般已经算迟缓的身形完全跟不上此剑术的速度,手腕一搅一缠,把他的剑锋完全化解后,冰剑没有被抽回,在精气和魔力支持下继续挺进,剑锋在姚祈彬刚刚转过身面对我时,骤然而至,顶住了他的心脏部位。 耀眼的光膜陡然退去。 两人冷漠的身躯展现在大家面前,数千人的观摩台上死静无声。 刚才大多数人都看不见光膜内发生的事,只有一些高手能用听力辨别出里面曾进行过剧烈的战斗。可是,没有多长时间,两人突然诡异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是以难于想象的被压制者的胜利而告终! 血,染红了翠色长袍,还沿着冰剑往下淌着。 “泷薇,手下留情!切磋而已……”姚子恩惊恐的喊声撕破了这一片寂静。 黑色瞳孔里此时已经失去了镇静,一抹惊悸闪过姚祈彬的眼眸,脸庞挂着苦笑。 “恭喜了!” 姚祈彬一声无奈而脱力的声音响起,才听见场上的呼吸声和惊叹声传来,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热烈而急促。 冷冷地抽回寒冰剑,一运气,几滴梅花般的红色血液从剑身处逼出,滴向地面,望着那几滴血,心下更冷! 心念一动间寒剑已经变回了权杖形状,被我收回了体内。不等惊骇中的姚威德宣布,徐徐走离擂台。 经此一战,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实力才是一切!如果刚才我学艺不精,眉心上会多了一朵永远无法愈合梅花残印。眉心后面是脑心,是我们魔力储存的能量库,这里一破,所有的魔力散尽,人,就失去了练习魔法的本钱,变得与普通人类无异。姚家人为了赢,可以致人性命于不顾! 我这一剑虽然没有要了姚祈彬的命,可剑锋刺断他一根肋骨,骤然停留在离心脏不到一寸的距离,尽是医治好肋骨,都需要花他几天的时间。 “泷薇~你是我的!” 凄然而歇斯底里的嘶喊声落在脚跟,我无视地走入了等候室。 “太精彩了!你是唯一一个破了他光柱的人,看他以后还嚣张不!你伤口没事吧?”秦石浩搓着手激动地迎了过来,许久没见的兴奋抹上了脸颊。 淡淡笑了笑,我微微摇摇头。秦石浩舒了口气,依然笑脸春风。 “这速度太快了,不是秦魔官给我讲解,我还看不懂呢!你这一特质太好了,以后以静制动,尤其在高手间对诀,是个战无不胜的利器!”林音茜边说边收拾东西,大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嗯?不是还有一场么?” “嘻嘻,最后那位是秦魔官安排的人,本想帮你省点体力,谁知道那么倒霉抽到最后一名。他已经弃权了,呶,姚族尊正在宣布结果呢!他最疼爱的姚祈彬败在你手里,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叫他们打你的主意!哼!”林音茜压低声絮絮叨叨地说道。 这女孩虽然年轻,但与我同仇敌忾,怎么来说都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看她愤愤不平的神色,我不免好笑,疼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战胜了最难战胜的攻擂者,其他人虽然谈不上闻风丧胆,起码战斗力被打了八折。一天又一天的攻擂比赛,在这些实力差距越来越大的情形下,拿他们来练手似乎显得毫无意义。心情不好时,我经常一招制敌,完全不留任何情面给对方。 这种擂台已经没有精彩可言了,后来几天,真正想攻擂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姬华德笑眯眯地接纳了大家的意见,把闹得沸沸扬扬的擂台撤下。 最近的时间几乎被上班、擂台赛和密室练级占据,没有时间回小屋。今天一早回来,总感到它好像变大了,空荡荡得完全没有人气。这个临时“家”的两位主人,因为忙碌的关系,都成了这里的匆匆过客。 许久没见到姬泽恩了,他总是来去匆匆。有时刚下飞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立即又接到出发的命令,连离开机场的时间也没有。 黄雨瑶也很忙,也像姬泽恩一样飞来飞去,一到机场立即抓紧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很多时候她丢下嬴宇浩一个人在密室里。 而我也没有机会见到嬴宇浩。他不肯给姬华德添麻烦,在密室过着与世隔绝地生活。幸亏嬴宇浩的性格比较静,他以前就很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书房看书,他身上总散发着学者的儒雅和风度。 家人和家族的人在姬华德尽心呵护下都安然无恙。自从林震华遇袭后,再也没有出现这类事情。那个从不露面的“大祭师”似乎知道此举无效,因此放弃了这类行动。可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内心时刻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哪一天他又出新的花招来对付我们!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为了能和姬泽恩碰到面,午饭时分我尽量利用极少量的时间跑回小屋,但我还是没能见到他来。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甚至短信都不敢发;如果他在执行任务,我这样可能会把他置身于危险境地。 一个多月就这样过去了,漫长的一个月我备受相思之苦。这天中午,我站在落地玻璃前望着外面的街道,一种无法抑制的伤感和思念油然而生,淅淅沥沥的小雨像雾一般泼洒在窗前,慢慢凝聚成水滴沿着玻璃会合、缓缓滑下。。突然心意一动,立即用铅笔和纸在空白的乐曲上记下了当时的感触。 配了和弦,没有给曲子取名,因为过于哀伤,还是不敢过多地弹奏。 今天的任务出奇地繁重,要录入的内容很多,爱伦的任务也繁多,我们忙得下午茶的时间都没休息,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手机不合时宜地狂响起来,顾不上看来电显示,耳塞随意塞进耳朵里,一边还望着电脑,双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我想也就是凯尔他们没看见我们打电话来问候吧。 “你好~”我懒洋洋地说了句。 “宝贝,是我!可以现在回家吗?我们回家见面好吗?” 急不可耐而温柔的声音!笑容在我脸上点点绽放,手停止了一切动作,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我看向爱伦,她依然没有抬头,但微侧了一下脸,表示她正在关注我的电话内容。 “你,你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压低声道。 “宝贝快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可,我今天很多事没有做完……”我为难地翻翻白眼。 “快去吧!一会儿你自己打电话和鲍伯请一下假,说你已经完成今天的任务。我现在先帮你完成你的部分。代我问候姬泽恩!”爱伦对着电话稍微抬高了一点点声音。 我忘乎所以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十万火急地到了楼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家里飞奔。 脚不点地地回到小屋,姬泽恩还没有到。赶紧收拾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客厅:喝茶的杯子也还没有冲洗,沙发上的枕头被我昨天胡乱压了一中午也有点变形。。 站在落地玻璃前往外望,姬泽恩正开着一台崭新的灰色沃尔沃快速驶入停车场内。我不假思索地飞奔在门口,被他紧紧搂进怀里。 “我的宝贝!”姬泽恩在耳边轻轻呼喊着。一身热血涌上了脑海,忘乎所以地把头埋进他宽大的胸膛,他紫色暗纹的衬衫上有旅途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似乎注意到什么,他一向受不了一点异味,洁癖得可爱,非常在意自己身体的味道。 “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车上的旅行箱拿进来。这台车是你的,一个月前定好的,今天我下飞机后才去取的。和你以前的车一个牌子,最新款。”他情绪不是很高,思维没有条理,似乎重重的心事。 这是他这么着急叫我回来的原因吧? “我自己有钱……” “怎么可以不收男友的礼物……” 他说“男友”两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没有了以往的自信和志在必得的神态。他的情绪让我也跟着心痛了一下。 还想再观察他,可他闪身就进了房间。 给他弄了点吃的,这是我从族村带来储存在冰箱的食物,他不习惯人类的食物,我总担心着他的吃饭问题。 他的头发被洗湿后整齐地耷拉在头上,是一个帅气的居家男孩形象。在族村从童话里走出的威严霸气的姬泽恩让我迷恋,现在这个姬泽恩让我感到亲切。 “你又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心疼他,他从来都吃得很斯文,一看他现在的吃相就知道他饿坏了。 “嗯!还是没办法习惯人类的食物。还是回家好!”他把东西咽了下去用餐巾布抹了一下嘴才冲我笑笑。 我暗笑,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很恋家的男人。 我随便问了一下他出差的情况,和他说了约翰和爱伦交往的事,他反应都不是很热烈。 茶已经泡好,茶色棕黄清澈,如果“茶色生香”纯属为了形容品茶的话,真的很能表达这个意境。茶叶的颜色、茶水的颜色,茶的香气像无形的云雾一般,氤氲在种感官前面,如痴如醉。 姬泽恩品了一小口,一种极其享受的表情。 快乐萦绕在心,我真愿意一辈子为他泡茶。 我知道他很多话要说,但不想去破坏他品茶的兴致。笑意抑制不住在脸上一再绽放,已经很久没有和他靠那么近了,分离的苦涩好像又已经远去,换来的是一种恬静的安宁。 “我接到华德的电话就赶了回来。遇到一件有点麻烦的事……” 姬泽恩放下茶杯,垂着眼帘,显得心事重重。他要切入正题了,我不好接话,就静静地看着他。即使他自己遇到危险也没有见到他这样,我们一定又碰到一个无法逾越的坎。 “华德说什么?”我忍不住不问,声音抖得很厉害。 “你看我把你吓到了,我想我能解决。”姬泽恩有点无力地说,好像确定不了他应该怎么做。 “泽恩,我们约定好了:有事一起去面对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坚强面对!”我让自己深呼吸。 “呃……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美瑶请求给我和李蕾琦指婚。她以前也向姬华德提出过,可都被姬华德骂了一通驳斥回去了。这次她直接联名了几个皇族前辈要求给我们指婚,作为正式的申请递交了指婚申请。” 心里像倒了五味瓶子,苦辣酸涩咸全都涌上心头。 李蕾琦在族群内担任女官。她所在的李家族是族群大家族之一,家族中的李鲁泰现任御军统领,是其中一名族总,姬华德都要对其家族谦让三分。她也和其他女孩们一样崇仰着姬泽恩,所以也一直没有结婚。 她与姬泽恩一样有着一头金色头发,在李蕾琦面前,我就像灰姑娘――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没有优异的特质,乃至我的容貌也比不上她。她那顾盼生情、华贵娇俏的风姿,能迷倒万千众生。 心口很痛,似乎被人撕裂一般,喉咙也干得很,脸色一定白得吓人,我直勾勾地看着姬泽恩,他紧张的表情给了我些许安慰,怎么还隐约有空前的绝望呢! 寇美瑶正式递交了申请,按照规定必须开族务会投票解决,除非有特殊的理由,一般这类申请大都不会被驳回,投票几乎也是顺利过关的。 何况李蕾琦是李鲁泰的后代,姬华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也不能公开反对得太厉害。李鲁泰手握兵权,他和姬华德的死对头姚威德关系很好,一旦处理得不好的话,族群的族长就很容易易主! 这已经是姬华德无法解决了,才找姬泽恩回来商量! 为了姬华德在族群中的掌控能力,姬泽恩是必须要让步的。如果不让步,就等于把李鲁泰逼到了敌对面,觊觎族长宝座许久的姚威德,会不会利用此次机会趁机挑唆,让姬华德陷入危险的境地? 天哪!这不是完全没办法跨过去的劫难吗? “呃,我们好像没有一点胜算……” “……这次好像是。所以姬华德才叫我立即回来。后天就要开族长大会了。” “万一,万一族长大会通过了申请,你就要和李蕾琦结婚吗?” “不!我是皇族,我有否决指婚权。” “可是你不能使用否决权,对吗?这里关系到华德。” 姬泽恩看着我,苦笑道:“你都想到了?这就是我难过的原因,我是一定会使用否决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向华德交代……” “现在局势这样,一旦你使用了否决权,就让华德多了一个明处的敌人,暗处的敌人也有可能和他勾结在一起,到时候华德就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还会使用否决权吗?”我逼他直面问题,而不是学着去逃避。 “泷薇~别逼我!”姬泽恩痛苦地皱起眉头。 我彻底清醒了。我和姬泽恩的爱情只能是这场政治角力的牺牲品! 俗言道“难得糊涂”,过于清醒的确很痛苦! 我脑子里又闪现出梦境里,姬泽恩拉着两个孩子站在桥边望着我的情景,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在向他们走来。原来命运都是天注定了,我又何苦去争取?! 模糊中,梦里长发女人,却,既不是我,也不是李蕾琦! 电话铃突然响了,是那台魔器。 姬泽恩回过神来,伸手去接电话。他停了几秒,粗暴地对着电话吼了一句,“您过来!我和泷薇都在这里。”便不由分说放下电话。 心里好痛,但我必须思考。姬泽恩是想表明自己和我一起的决心和态度。可姬华德呢?他要独自面对的问题也不少。 “泽恩,这一切不是华德的错,他已经在为我们努力了,你别这样对他!我们接受这个结局吧……”我违心地劝道。明知道的结局还去努力什么!是我自己一定要飞蛾扑火,能怨得了谁呢? 现在的我,陷入了深深痛苦中,却想早点解脱这种折磨!这种完全没有希望的折磨!意识中对抗天意的强烈愿望,也被这种痛苦强压下去。 姬泽恩已经融入了我生命,如何让他从生命中割舍出去?!!! “泷薇,你答应和我一起去面对的,你怎么自己退缩了?”姬泽恩瞪着我,低声怒斥道。 姬泽恩的训斥让我浑身一颤。是呀,还要考虑到他!他守候了过百年的爱情,现在终于有了点眉目,却这样被横遭摧残,他又情何以堪?!我对他,也是那么的不舍! 我抚摸着他的脸,它现在紧致得有些僵硬,没有一点活力。 姬华德未等车停稳就冲下了车,直接往小屋内里闯。 “你们都在也好,我这里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快坐下,别站着。”姬华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尊严和冷静。 一种欲哭无泪的沮丧几乎让我瘫软下去,这颗心因为姬泽恩,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了! 第一百章 交换条件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姬泽恩满脸怒容,执拗地看着他。 姬华德白了他一眼,恨恨地吐了口气,才说道:“今天姚子恩和姚霭琦也递交了指婚申请,请求给姚祈彬和泷薇指婚。” “天哪!”姬泽恩痛苦地抓住自己头发,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抵住白色的墙。他的状态吓了我一跳,真担心他拿头去撞墙。 “呵呵……” 我怒极反笑!笑声突兀地撕裂了内心的痛苦,殷红血液离开血管,一点点地变冷。 两人都被我痛苦的笑声吓到,忧虑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深叹了口气,伸手把处于失控中的姬泽恩拉回座位。 “更糟糕的是泷薇不是皇族,没有否决权。族务会投票通过后就等于确定指婚关系了。而这种投票,通过率为百分之一百!” 姬华德习惯地用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沙发,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他紧蹙着眉头,疼惜地看着姬泽恩被痛苦扭曲的脸。 隐约感到事有蹊跷,坏事太多反而把我逼得冷静下来审视整件事。 脑海里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点点放电影般过了一遍。脑海瞬即闪现那天在圣池,姜亚雪问起我指婚的事,心里无端抽搐了一下。 姬华德提到的“更糟糕的是……”,也就是说他已经替姬泽恩决定了要使用皇族的否决权。他是那么替姬泽恩着想,宁愿置自己面临危险处境也要姬泽恩幸福。而我的指婚,却避不过去,才是他纠结的地方。 姬泽恩一张被悲伤洗透,扭曲得惨不忍睹的脸,双肩因难过而微微抖动,颤抖的力量来自双手,那紧紧握住的拳头毫无血色,青筋暴突,浑身精气盛走,甚为可怕。 这种无声的高压的视觉刺激让我更加坚定了逆天而行的决心,是为了他们——一个是受尽苦难折磨的姬泽恩,一个是保护我们而备受煎熬的长者。 必须把一切不利因素扭转! “我在想,这两起申请的巧合性,他们前后不差两、三天吧?” “不到两天。呃?”姬华德困惑的表情,眼睛依然停留在姬泽恩脸上。 “我之前只是觉得妫家的指婚提议是出于偶然。妫汉彬家充分表现出对我的尊重,还征求了我父亲和您的意见,所以才使我的第一次指婚没有被成功申请。之前,姜亚雪曾试探过我的心意,被我搪塞过去。短短的一段时间中,有多起关于我和姬泽恩的指婚申请,不得不让人怀疑……很像一个连环计。哪一件事单独细看都是一个‘套’,无论您怎么处理,他们都有后着,都会让你防不胜防!您不觉得这里问题吗?” 姬泽恩眉心的肌肉凸起,虽然还在纠结,却被我的话吸引到注意力。 “接着说下去!”姬华德催促道。 思路有点乱,需要集中精神去整理,可我必须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慢慢理清搅成一团的乱麻。 “我再大胆猜测一次,假设这些事有人为因素操纵着让它们发生的话……只是,这事正好符合了指婚当事人的意愿,才刚好把这事情给促成了。姚祈彬和李蕾琦家表面上都是直接受益者,但其中受益最大的却是背后的那位。他的目的不难明白,他知道您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们,他想通过这件事来打垮您,让您众叛亲离!或者,他只是想吸引住你的眼光,仅仅让您分神……” 越说越顺,思路越来越清晰,我不看他们,自顾自地说道:“似乎我们身边都是探子。首先对方知道我和姬泽恩在暗中交往,对方起码知道我们的交往是在您默许之下的,所以,这每一步棋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您的……” 我看了一下姬华德,他正赞赏地看着我,鼓励我说下去,突如其来的勇气让我思维更加敏锐。 他的个人魅力的确无可抵御。 “继续说!” “之前你想保护嬴宇浩,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些情况,可暗中的对手提前动了手;当您想保护我时,我却被追杀了两次。我在审讯室内就有点奇怪,为什么梅堡浩的控罪那么弱,我开始还以为是您或者……他人做了说服工作,但看情形,不一定有人干预他们提出控罪和证据,因为证据本身就没有力。因此,搅合这摊事的人,目的并不是要置于我死地,更不是要关押我。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扰乱您的思绪,或者转移您的注意力。您肯定在调查一件事情,是他们不想让您知道的,但又阻止不了您的……” 姬华德惊疑地和姬泽恩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我。 “我大胆地再推测一次:他们也许还没有准备好对抗您,所以只有不断给你制造麻烦让你陷入困境,对方才能腾出时间去准备他们自己想要的……”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以前迷糊干预我心境的那种情绪从来没有过那么清晰闪现出来,我茫然地看向空荡荡的白壁…… 姬华德迅速和姬泽恩对视了一下,“腾”地指指我,对姬泽恩说:“快!”他自己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姬泽恩暴射到小屋窗边上往外瞄了瞄,然后快速坐回我身边沙发的扶手上,用手抚着我的肩——好像出于一种保护——眼睛警惕地观察着窗外,身上的魔力和精气暴涌而起,金色的光芒把我覆盖在里面。 姬华德很快就转了回来,他没有关门,而是站在门边不远处。 他们这么快速捕捉到我细微的情绪,真让我目瞪口呆。姬华德和姬泽恩之间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很快,陪同姬华德来的其中一个保镖进来低声对姬华德汇报说:“是左边这间屋子,我们有点迟了,给他们跑了。但……好像是人类,又不像人类,体能和速度比人类高出很多。祝廉浩循着气味追去了,因为是白天,不敢过快,有点困难,我先回来向您汇报。” “好!通知下去,调动附近巡逻的便衣,务必要把这怪物给我抓到,最好是活的!外面请你继续留意。”姬华德吩咐道。 答应和轻轻关门的声音回荡在这惊悸的房内。 我惊疑地看着姬泽恩,但从他肯定的眼神中知道——就在我眼皮底下,我一直被人监视着! 等一切归于平静,姬泽恩在桌上放好了屏蔽石,快速地念动咒语。 姬华德舒缓了一下严峻的脸,对我微微一笑。 “泷薇,你分析得很对!我们一直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做事,对方把我们的行动都是清清楚楚。人家一直在明,我们在暗,不好防备——你打架连个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很让人郁闷啊!听泽恩说你的体能和魔力都可以与他媲美了,你愿意成为一名保护族群的战士么?” 姬华德不愧为姬华德,这么快就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我不同意!”姬泽恩瞪着眼睛抗议道。 “呵呵~他就那样!每到这个话题都谈不下去。其实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拖延后天的族务会。” 姬华德充满智慧的眼光看着姬泽恩,他直落主题,似乎是想引起后者的兴趣。可姬泽恩微微蹙眉,撇着嘴,脸上毫不动容,强烈地表示了他的反感和不满。 “您请说。”我对他的建议有点兴趣,但碍于姬泽恩的态度我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奇。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目前,我们已全面掌握了索王封地的犯罪证据,准备出兵歼灭它——应该算对方的基地之一吧。如果敌人还有别的基地——据我们了解这存在着很大的可能的,我们将会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给对方一个沉重的打击。不过照目前情况看,对方非常清楚我们的意图,这段时间频密地把异灵怪往索王封地运送。所以我们动作要快要准要狠,才能取得决定性的……” “您说这和族务会有关?”姬泽恩性急地打断了姬华德和我的谈话。他在姬华德表现得有点任性,那持宠生娇的任性样子既可爱又让人无奈。 “是啊。就你急!如果泷薇同意加入,我就决定提前启动‘全族战备状态’模式,那时候就可以没有任何‘动议’需要开族务会决定——只围绕着一个目标,战争!” “那只是暂时的!”姬泽恩又沮丧地抱怨道。 “泽恩,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我对姬泽恩勉强笑笑,力量从握着他的手上传递给他。只要能躲避指婚,我愿意回到被禁锢的族村任职。 “叫你遇事要镇定!我看你就没有泷薇明事理。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拖延,直到我们找到自己可以解决的办法。就像泷薇说的,就算我们化解了这一次危机,还有不断有危机产生,那时候面临的痛苦可能更加深刻,付出的代价可能更大。” “那你把泷薇安排到魔械库来,我好看着她。”姬泽恩终于松动了。 “我本打算把她安排到幽网呢。梅堡浩办事我一向不放心,需要一个人过去协助他。好吧,就听你的!以后再调整吧。” 姬泽恩孩子似的得意地勾下头冲我一乐。 “我,有条件……”我迟疑了一下,说道。 两个大男人都愣住了,本来笑意吟吟的姬华德,顿时有点凝固住,表情瞬间怪异得很。 “呃?泷薇,可……”姬泽恩看见我固执的坚持,最终把话咽了下去。 姬华德脸上缓和了下来,不动神色地说道:“呵呵,说吧。” “请问一下,夕玛的罪真的需要终身监禁吗?那程安德、任传华呢?” 姬华德饶有趣味地看着我,身体放松下来,往沙发后面靠着,目光审视着我,许久没有出声。这种无形的压迫,让姬泽恩都有点紧张,他频频在我们两人脸上掠过一丝着急。 “在禁魔室一段时间,你和他们的交情不浅呀。”姬华德的语气听不出开心还是反感,不过空气因此而凝聚住了,难于呼吸。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把权威从心底里抹去,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觉得禁魔室里有一半的人都得到不公平的对待!反对****的******可以关押三任族长任期,这样说来,您把您领导的族群,也不自觉归列为****了?可这清明世道,谁会与****联想在一起?您是低看了自己的影响力。” 姬泽恩剧烈变化的脸上颇为精彩,惊恐的眼神一闪即瞬,现在却有点无可抑地笑了起来。他也明白我在擦鞋! 姬华德不自觉也笑了,手指敲着沙发,接着我的话说道:“你说的对!虽然有族长令,可这不是族规!对夕玛的量刑我可以考虑一下。任传华不是大罪,但他得罪的人是某一个大人物,人家想尽办法要关押他。我已经注意到了,姜微泰在前段时间在帮他核实刑期,估计会不久后释放。看不出泷薇还是个性情中人……” “您过奖了!这些都是善良之人,在禁魔室他们没少称颂您……” “得了吧!这些老家伙们不给我暗中下绊子已经不错了。程安德的事以后再说,他的麻烦来自宛城族,而不是婼羌族。”姬华德一脸轻松,并没有因为我的冲撞而有所恼怒。 我没有趁机再要价,一个高贵的族长,能许下这种承诺已经超出我想象。本来这次只指望能释放出任传华,其他人需要点时间。 姬泽恩欲言又止,最终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没有再说什么。 “族长……我在索王封地时,嬴宇浩感觉身处危机中,因他没有子嗣,就把吉动兵口诀传给了我。您看……” “嬴宇浩申报过,我批准了,还给了他一个授权书,授权书上明确他的‘吉动兵’传人是你,以后你找到传人也要进行这样的申报手续。口诀你练得如何了?”姬华德关切地问。 “好像还可以。我可以招出上千个树叶娃娃,有点小威力。”我不敢报得太大,过于逞能可不好。 “虽然你入门晚,但你比嬴宇浩有建树!你敦促他,可不能浪费了这么一个威力强大的口诀。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到现在他一直都认为是他自己伤害了沈漫瑶,这孩子太单纯了……转头你回去和你那糊涂的母亲说一下,不要总是听信别人的话给我添乱,如果逼我下台了,我倒没什么,可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这样闹有什么好处啊!” 姬华德转向姬泽恩,似乎不愿意涉及在涉及到敏感话题。但他表达了他对嬴宇浩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语气中带着一种亲人间的疼惜。难怪嬴宇浩对他那么信任,一提到是姬华德安排的,立即信任地跟着姬泽恩走,绝对没有露出一点犹豫和怀疑。 “我代她向您道歉!”姬泽恩诚恳地说道。 “好了,你们自己呆一会。明天一早记得回来报到!还有,刚才那怪物,今晚是躲不过去了,你动作也快点,一有消息就要赶到,尽快清理完在他身上的东西,我担心他们利用这段时间窃听到的东西再掀起什么大浪。唉,这事头痛……” 姬华德边说边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对着我说:“泷薇,今天谢谢你!遇事不要灰心,和泽恩共同去面对!” 我感激地对他笑笑。 今晚后我认可了姬泽恩的观点,姬华德真是个好人!敦厚、和善和智慧,最关键他有一个仁慈的心,关爱着族群里的每一个人。 虽然,我还是可以从他眼眸中看见那一瞬即逝的莫名忌惮,但,这不再重要了! 送走了姬华德,姬泽恩无声地把我拉入怀里,手紧了再紧,匝住我,似乎害怕我会从此消失。 “风波暂时过去了,往后……再说吧。” 黑夜悄然来临,把我们这两个孤苦无助的影子,綉刻在落地窗上。 “我本想趁热打铁提书心的事,怕他想多了。你很聪明,不提及这件事,华德会因此高看你几眼。他早就有心招募你进军队,只要你不是提出违反族规的事,我估计他都会答应的。” 姜微泰说的对,一个领导者不管有多大的心胸,都还是希望手下人充分尊重他,而不是背着他抱成一团。 “宝贝,我真不想把你卷进这场不知胜负的战争中来!敌人一直在暗处,无法彻底摸清他们的器械配备和作战实力。如果我们和他们相差相当悬殊的话,我们可能全军覆灭!实话说吧,这几年因为寇文德与华德的关系密切,族群主要把精力都放到经济建设上,因此反倒是忽视了军队建设。你看宛城一个普通的黑鹰帮所使用的高级魔法‘鹰杀’,全部人都可以使用,威力多大!我们族群卫士就没有这么强大的武器。” “你是说宛城族和楼兰族都比我们厉害?” “暂时还没有。但他们这几年追了上来,尤其是魔法方面。我掌管魔械库后,装备配备方面略有好转。可是,御军、幽网的装备因为隶属于姚威德直管,因此装备都很落后。” 我终于顿然醒悟,擂台赛时我就有这种感觉,很多卫士能力都很强,可偏偏战斗力偏弱。 第一百零一章 指婚者 心中隐隐多了一份牵挂。 “华德刚才谈及宇浩,是有所指吗?”我隐讳地问道。 “关于攻打索王封地的事,华德和他谈了两次都谈崩了,宇浩不肯出面相帮。不过我们换位思考,也能理解他的,毕竟他还是索王。他没有阻止黄雨瑶去执行任务,这点就做的很好了!”姬泽恩疲态尽显,揉着额头。 我沉思着,着手给他泡茶。 “你们这段时间就是在调查取证?说服领袖们出兵?” 惊诧时的嗓音被无意吊高,把姬泽恩吓了一跳。 “是的!这是必要的手续。你觉得有问题吗?” “如果这个幕后的那只手就是你们领袖中的其中一个甚至几个呢?我只是假设……” “那就是说我们的行动就会暴露无遗!等我们去的时候就只抓到虾兵蟹将,甚至一些替死鬼?”姬泽恩接过我的话分析道。 “我总觉得黑鹰帮的行为就很可疑,对我们族群的事了如指掌……” “那个大祭师目前还没有头绪……那应该走华德的第二步方案,就是族长下令发兵。可是,这种独断独行的举动,万一战争打输了,被战争触动到利益的长老们,就容易受到挑唆,弄不好有人乘机发出‘罢免动议’。这对华德很不利!” “如果不动用到他特有的族长权力,又能调兵的办法……” “不可能!只有族长才能调兵,擅自用兵就是死罪,全家族都受牵连的。”姬泽恩不假思索就否定了我的假设。 “多少人可以决定用兵?可以控制在小范围内。” “族长和两位族尊统一意见就可以启动,或者超过半数签名……这是华德的备用方案,你这么一说……似乎比较可行……” 刚在密室门口和姬泽恩分开,妫汉彬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泷薇,快回家,寇美瑶带着人去你们家了,我听卫士报告说动静还蛮大的。你怎么惹到那泼辣的主了?我在执行任务,没法过去处理,你自己……” 寇美瑶?这尊衰神怎么跑我家里去了?她整天醉心于宫廷歌剧,怎么有心思关注到姬泽恩和我交往的事? 最近和姬泽恩明地里接触太多,一对俊男靓女,一定会吸引了不少羡艳和妒忌的目光…… 一边想着,脚步飞快地到家了。 “……这地方狭小得呼吸都不畅,既然她躲着不见,你转告她,别借口工作关系和我们家泽恩靠得太近。虽然名为天使,那是上天瞎了眼,贫民窟出来的,和泽恩做普通朋友都没资格,更别想趁机****他。” “寇夫人,你说话太难听了,请尊重一下你的身份!”爸爸针锋相对地冷言道。 “啧啧,蕾琦你看,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子女能好到哪里去?我都说了不想跟穷鬼打交道,你偏要说来教训一下她,走吧走吧,这里乌烟瘴气。” 一丝寒冷闪过心头,我可以想象爸爸妈妈受到的屈辱。 这些人和那晚偷袭我的黑衣女子有关系吗? “哟,这些人是谁呀?似乎没受到邀请……爸爸,擅自闯入民居是要判多少年来着?”我笑盈盈把这帮闲得发霉的贵妇人们拦在庭院。立即有两个保镖模样的女孩挡在我们中间,满脸警惕。 寇美瑶一副贵妇的打扮,宫廷皱褶大蓬衣裙,浑身贵气十足。而李蕾琦也是一身粉红色大蓬衣裙,显得甜美。身边还有三个不认识的贵妇,看那行头也不俗。 “也不是很多,十年是最低量刑。需要报警吗?我想请魔官过来处理一下也行不错。”爸爸敛着手站在门槛上,笑眯眯地地说道,投注过来的眼神却露出担忧。 “你就是林泷薇?长得还清秀,却是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别以为你这几天把族村闹得挺大动静尾巴就翘上天去了。”寇美瑶高傲地斜视着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就是!就凭在农宫家养大的身份,能跳多高?我们家随便一个农宫都比你们家地位高。这庭院里稀罕的花草都是偷来的吧?凭你们!哼!卑贱的丫头,你也敢打泽恩的主意?”李蕾琦扭摆着身姿,摆着一副臭脸迎合道,说着还一个劲气击打过去,她身边的花草迅速折枝断根。 爸爸心疼得皱了皱眉头,手上的拳头握紧了,又缓缓放松。 怒火腾地一下被她这一举动点燃。她侮辱我,我还能看在姬泽恩的面忍受过去,可侮辱我家人,呵呵,这口气我可不会忍。 寇美瑶瞅见我频频冷笑,似乎也觉得这话过了,瞪了李蕾琦一眼。 “我们靠自己双手光明磊落地过日子,我们的尊严比你们这些寄生虫值钱!东西你可以不陪,快点道歉,否则别想离开这里!”我阴着脸,冷漠地看着李蕾琦。 “贱人!你还敢威胁我?别以为有些人捧你为天使,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敢拦我,我们李家今晚就让你无家可归!”李蕾琦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吼道。 平生最恨作威作福之人,我的耐心到此为止,冷言道:“立即道歉!否则我替你家人教你如何尊重人!” 李蕾琦柳眉一竖,骂道:“臭丫头,叫你狂……” 她没说完隐含精气的巴掌扇了过来。 哪容得下她这么猖狂!当即左手一隔,身体诡秘地闪过前来阻挡的保镖,快如闪电地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把掌声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把她们吓愣的还有我那诡异的手法。 “疯了疯了,走吧……”寇美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寒冷的眼神,慌乱地闪开了眼神。 “死丫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李蕾琦放下捂着左半边红肿的脸的手,狠狠地一甩手,咬紧牙根,一股粉红色光芒快速聚集在她身上。 “奉陪!” 说完我闪出了庭院。庭院里都是爸爸的宝贝,被毁掉可得不偿失! 我家位于居民区最西边,马路上清冷得没有人走动,正好适合做打斗场。 李蕾琦手指一搓,身上的蓬蓬裙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桃花长袍,手掌中多了几片梅花,眼里恨意掠过,手里的梅花就出现在空中,不断在移动中散发出千万朵花瓣,在路灯下闪着粉红色光芒,如雨点般飞射而出。 欣赏,却是靓丽异常,赏心悦目。 可,那是带毒的罂粟,一沾即死! 花瓣接触到空气发出的异样嘶嘶声,就是毒液与空气相遇的特有反应方式。这是任传华在传授用毒一课时专门强调的。 一招就出手这么狠毒,也只有吃醋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所以说宁愿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我必须得罪,为了姬泽恩! 因为,我如今也醋意十足! 暗器特有的尖锐声刺耳地在耳边响起,凝神略略辨认:暗器分三路而来,上路已将身形密密锁死,最骇人的是有几枚花瓣指冲面容而来;中路展延,锁住了逃脱的路线;下路锁住,以防暴退躲避,暗器走位虽然不精确,速度却奇快。三管齐下,一个极高水平的对手都难以一一顾及到。 怎么这女人学的都是那么阴毒的招式? 不巧的是,她刚好遇见了我! 内心森然之气顿起,身形猛地一跃,手腕一抖动,无数的寒冰从手掌中射出。 “哧哧哧……” 空中不断发出两股劲道十足的暗器相互撞击时发出的声响。 只几秒,“嗤!”“嗤!”“嗤!”另一种略微不同的声音响起,无数花瓣被击落,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却是每一瓣粉红的花瓣中心,都插着一根寒冰针,蓝色的寒冰针在接触那美丽炫目的花瓣后,立即嗤地一下,被染成了黑色。 “蕾琦,你……”寇美瑶惊疑地指指李蕾琦,把后半句吞了下去。其他美妇都捂着嘴发出了尖叫声。 凋零的花瓣落地后,光洁的地面顿时被毒液染黑,周围沾染的花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枯萎着。 “扑哧!”“扑哧!” 最后两道细微的声音响起,李蕾琦优美的身线突然一扭,“噭”地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大家都面面相觑,判断不出发生什么。我却清楚得很! 刚才比发丝更小的两枚寒冰因此在众多寒冰针中,现在不负众望,一枚射入她手腕,她的手臂明显无力垂落;一枚嘛,则射入她左边脸。如今脸部僵硬的她,估计也难于抵挡那刺心的寒气,体能不好很快会陷入昏迷状态。 “石榴,茉莉,快去杀了她!这贱人暗算我!”一道模糊不清的歇斯底里的喊声从李蕾琦喉咙里发出。 寇美瑶慌乱地看着李蕾琦僵硬的半边脸,终于明白她中了暗算。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孩子的脸可是最宝贵的。”一个美妇指指我,又畏惧地抚着自己的脸,生怕我偷袭她。 “哼!”还给她们的只有这一下冰寒的冷哼。 “石榴,茉莉,死人!快去杀了她!” 李蕾琦疯狂地指指我,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女保镖身上,自己却无力地倒了下去。而后着虽然对李蕾琦的所作所为面露怒色,却依然不确定地把脸扭向寇美瑶,等着她下指令。 寇美瑶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昏昏欲倒的李蕾琦,无奈的摇摇头。 “嗯…去吧,用文明人的方式轻轻教训一下她就好。” 石榴和茉莉脸上阴沉地走向我,袖袍一挥,地面的剧毒被一阵风卷起,堆放在一角。 眼瞳一缩,越过她们看向前方。闹市方向陡然来了十几道情绪,却突然顿住身形,悄然无息地隐匿了所有信息。 能隐匿信息!实力不弱的高手! 虽然不是很确切地判断来人是谁,但必须尽快解决这两个麻烦。 对面两人使用的都是狼牙锤,体积虽然小巧,但那浑身的尖刺带着倒钩,一旦被粘上顷刻皮开肉绽。再者,要舞动这流星般的软兵器,需要的精气要求就比较高,对臂力要求也不弱。她们是实力型的对手! 石榴和茉莉也没有废话,一见我拿出了权杖就发动攻击。身体一上一下跃动,配合精准,瞬间两道发着森白之光,在空中流星般闪烁,吸引着眼球。只见那狼牙锤被舞得出神入化,缠、绕、点等手法娴熟,动起来有条不紊,力道控制准确。 在两位女孩手里,一个不起眼的兵器却观赏性极强。可兵器即是兵器,杀伤力才是它的首要手段。 一道电光般闪动的流星撕裂着空气,发出暴怒的吼叫,犹如流星赶月,带着击碎一切的力量朝我胸前重重地砸来。 另一道狼牙锤则化成一道虚影,犹如飞龙穿雾,疾风骤雨般潜入离地面半米的距离,方位刁钻地飞来。这两位因为长期配合,动作相当默契,一上一下,直把我的退路给锁死。 流星锤半属于暗器类,虽然动静不小,可毕竟隐秘性稍弱。在大家都在关注锤的砸向时,我却紧盯着那缠绕在对方手臂上的软索。 这两女孩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都是通过自身苦练而获得的职位,手里的兵器应该名贵不到哪里去。 缓缓把寒气按照内心设定,快速地灌入魔杖内,一把寒冰剑带着蓝色的寒气,出现在众人面前。急如闪电般闪掠至一旁,手中的寒冰剑已大力切下…… 快如闪电的瞬间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慢动作,被拦腰缠绕的狼牙锤用力一拉,软索的带力下,锁住了我的寒冰剑,对手往回一缠,一扯,突然手里的力道变虚,在她满脸诧异中,软索被什么斩断,充满煞气的狼牙锤头骨碌碌地砸落在地面,势力不减地往远处滚去。 “啊!”对方娇呼一声。 另一道虚影,一扫不中后往地面一弹,旋即爆射而上,朝我脸部砸来。 “别……” 刚才被切断武器的白脸女孩想制止对方。可话音未落,寒冰剑与虚影一接触的瞬间,软索照样被削断,“轰!”“当啷!”一声接一声,紧接着的脆响,如法炮制地砸落在地面。 学一堑长一智!与姚祈彬的对打中知道,削铁如泥的兵器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困扰!事后就琢磨寒冰剑是否有这种效果!这终极法器的确没有让我失望! 无数道呆滞的目光注视下,身影一展,瞬间来到两人身边,寒冰剑架在了白皙一点的女孩脖子上,另一个手掌带着劲道,重重地拍在黝黑皮肤的女孩肩上。 “嘤!”一声娇喘,黑皮肤女孩无力地倒在地面,昏迷了过去。 “你,对石榴做了什么?”白皮肤女孩惊恐地问道。 “一支寒冰针而已,只要我抽回,就会醒来。” 茉莉叹了口气,手上的软索一甩,道:“你赢了。得罪了!麻烦您快救她吧!” 微微点点头,刚要俯下身去抽出寒冰针,“啪啪啪”几下掌声,由远至近。紧跟着无数道身形急掠而来。 “真不错的手法,一招制服两个保镖,不简单!” 寇美瑶一见来人,脸上立即刷白,微微弯腰,低声喊道:“族尊!” 长吁口气,原来是姚威德带着姚子恩几个人!我打了个招呼,在众人惊慌的眼神中,手一抽,寒冰曝出,被我收回体内。 石榴虽然醒了,却一直抖个不停,神情也略显迟钝。 “泷薇,给点薄面,救醒她吧?”姚威德淡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面、完全没有任何仪态的李蕾琦。 本来不想救的。冰冻过久让她毁容也不错。可姚威德开了口,再不乐意我也得给个漂亮的姿态。 “是!”我缓缓走过去,念动一下回收口诀,就看见两枚似有似无的冰针被收回。 “子恩,给她灌点精气,让她快速滚回家!”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低着头垂手呆立在原地。 李蕾琦很快就醒了,当看到姚威德一行,一脸惊喜,顾不上仪态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姚爷爷……”她喉咙咕噜出一句话。 “丢人现眼!快点滚回去养好伤,明天叫李鲁泰亲自陪着你到林家赔罪!寇美人,你们寇家难道没有家规?擅闯民宅!你知道连寇文德都保不住你吗?” 寇美瑶还有个外号叫寇美人呀!出自姚威德之口,这名字,更多了一种嘲讽。 寇美瑶浑身不自然地抖动着。她一定接受过家规教育:轻易别去惹姚家! 姬泽恩曾经说过,寇家和姚家可是世仇。因为姬华德与寇文德关系不错,家大业大的姚威德才不惜与姬华德翻脸,每每与他唱对台戏。 “对不起!我这就走……”寇美瑶浑身僵直,低着头快速跑走。 “以后林家我罩着,有胆你继续来捣乱!”姚威德威严地扫了李蕾琦一眼。 后者甚为不甘,满是委屈地跺了一下脚,狠毒地剐了我一眼,又看看姚威德身后不言不语的姚祈彬,慢慢往后退去。 但也看得出姚家和李家交情不浅。 姚威德为我挣足了面子,我也不好拂拭他的好意,微笑着施了一个礼,道:“谢谢族尊出面!” 又是一个指婚者!只是“拜访”的方式绝然不同而已! 第一百零二章 命运天定 姚家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容,连姚威德身后的几位保镖,都没再绷紧脸色。 姚威德哈哈一笑,道:“不用我出面你也已经搞定!本来早想露面,只是想看看你真实对打时的水平。呵呵,可不是一般的强!思恩,我今天特地带后辈来拜访,欢迎吗?” 这只老狐狸明知道他们的情绪瞒不过我,干脆捅破这层疑虑。用他的话来说:智商,真不是一般的高! 姚祈彬自见面后,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淡漠的脸。初恋的种种羞涩、迷恋流转在眼眸,这暗藏的爱意,只有恋爱中的人才会有!让我真假难辨!他有必要在我面前对我极致地发挥他的特质吗? 内心一阵无语!这和他在封地与我接触时,那恶狠狠、傲慢和挑衅的眼神是那么不同,天壤之别! 翅膀,真的能让他们趋之若鹜吗? “族群可能通知你们了吧,子恩家正式为祈彬和泷薇指婚递交了申请。之前他们没有和你们商量,做法不够真诚!今天特地带他们过来表示我们的歉意,这点小礼物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以后就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我保证今天这类事不会再发生了。”姚威德诚恳地说道,饱满沧桑的脸上涟漪四起,甚为动人。 “您客气了!”爸爸显得有些局促,客气地点点头。 姚家是皇族,指婚是不用和我们商量的,攀上皇族这高枝是大多族群女孩梦想的。以他们天生的优越感本应静侯我们前去答谢的――虽然我们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可意外的是姚威德还是谦卑地过来道歉,希望他们的做法得到认可。 虽然这些程序都是虚的,可是,毕竟他们做了,姚威德谦虚有礼,表现出处处谦卑,说话亲切,诚恳,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族尊气派。伸手不打笑面人!爸爸和我一样,自然在表面文章上不会做得很过分,只能淡然处之。 “泷薇,擂台赛的事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祈彬很喜欢你,也是取胜心切。他现在也受到教训了。”姚子恩此时插话道。 既然话头挑明了,我和爸爸也只得随口问候姚祈彬的伤势。 姚祈彬则是一脸感动的样子。 摈弃姚祈彬勾魂般眼神,突然触及到他情绪里一种极其熟悉的东西,刚才他舞蹈般轻盈的脚步声似曾相识,思绪飞到了封地,飞到了……呃,海边……没错,那脚步声就是半山腰传来的,原来是他! 可经过那一场擂台赛,我把他一丁点好感都尽数从心底里抹去。因此,不管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或是看上我翅膀,抑或因为打斗能力,我一样对姚祈彬没兴趣,宁死都不会嫁给他! 当然,最重要还是因为…… 见我父亲情绪不高,姚威德转向我道:“泷薇,现在一般的将领都不是你的对手,以后进入魔械库,更要好好表现,这是很好的机会!” “进魔械库?”妈妈愕然地看着姚威德,眼眸抹上了感激。她一定以为是姚威德安排的。 姚威德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们都还不知道啊?你们的女儿那么优秀,族群决定把她招募入部队,暂时给她做一个副魔官――当然明天考核后才能定,我相信以泷薇的能力,一定能够胜任的。” 副魔官!在族群算是很高的官阶。除掉族群那核心班子,就数每个部门的头头强势了,这些都属于族群权势的中坚力量。 没想到姬华德一下子给我安排那么高的职位!不过,正如姚威德所说,考核不合格,是无法胜任该项职位的。实力,才是一切! “谢谢您的关照!”此时,爸爸彻底放下了戒心,满怀感激地看着他。 姚子恩露出一抹笑意。近处观察他,发现他是坚强而固执的人,灵活转动的眼珠似乎表面他有点心术不正。但他唯姚威德之命是从!每当姚威德说话时,他的各类综合情绪都是赞赏和崇拜的。 姚祈彬的母亲姚霭琦则是一个漂亮的白种人。难怪姚祈彬那么英俊。他有混血的全部优点,褐色的头发、白净的肌肤、英俊的面孔和健壮的体格,举手投足中每一处都透露着他具有良好的教养。 虽然父母亲尽量表现出热情,但毕竟大家不熟悉,而除了姚威德外,姚家血液中自然流露出的傲慢,也充斥着这里。阶层差别,明摆着!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全家会因此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一辈子的感激话都表达出来。瞧见我们三人淡淡的脸上,似乎没有出现他们期待的东西。 空气有点沉闷。 姚威德话锋一转,说道:“泷薇,你能结识到书心,还让他为你出手,真是出乎我意料!不过,姬华德那……顽固不化。你放心,这事我另有安排。能让书心做你的老师,那是族群的大事!哪轮到他阻止!” 心里一喜,脸上的笑意多了些。 “谢谢您!书心如果能教我,您是最大恩人!” 临出门时,姚祈彬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种痴迷有点像我对姬泽恩的感觉。虽然有点讶异,我还是熟视无睹,继续无视于他! 第二天一早回公司递交了辞职信。这几个月来真是够折腾的,来来回回几次都不能安心工作。 爱伦听到我要辞职,哭丧着脸瞪着我,最后不得不放手让我离开。 回到族村,接受了由族长主持的入伍考试。 安排的是在规定时间内一对十的格斗考核比赛,这是族群引以为傲的方式。我们族群面对的是体能极强速度超然的吸血鬼和其他异族,首先要在这两各方面超过他们,魔法才能及时施展出来。 “泷薇学妹,知道你很厉害,我们可是十个人,要小心哦!”程腾恩的声音赫然出现,调侃地看着我。 越过他肩膀,我翻翻白眼,梅黑彬和秦乐彬也笑嘻嘻地站在他后面,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干嘛用这种眼神?”我甩甩胳膊,不满地白了他们一眼。 “今天替妫汉彬教训你一通,再做回朋友!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梅黑彬阴着脸,揉揉握着的大拳头,又示威地朝我晃了晃。 “发生了什么……”最终担心的还是妫汉彬出什么事了。 程腾恩诧异了一秒,旋即说道:“全族人都知道你要嫁入皇室,妫汉彬失恋了而已……” “无聊!叫姚祈彬去死!别惹我,否则一会儿会把你们揍得很惨!”我黑着脸,心情极其不爽,甩掉他们径自往决斗场走去。 “我说吧,泷薇才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可怜的泷薇……”秦乐彬不满的嘟囔道。 “可怜个屁,多少人削尖脑袋要嫁入豪门!今天我非要替妫汉彬出口气!”梅黑彬噔噔噔地追上来,往另一个人堆里跑去。 “头,我们现在怎么办?”秦乐彬特跟了过来。 “放!下次找机会把姚祈彬那垃圾揍一顿……” 姬华德豪迈的讲话刚结束,对面的十个人眼里就贼亮贼亮地闪动。有几个还是擂台赛中的手下败将,都想通过这种名正言顺的方式以牙还牙吧? “开始!” 姬华德一声令下,对面的十个大汉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那乱轰轰的架势倒让我放下了一半的心。反之若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团体,一时攻破可不是件易事。 “嗨,泷薇学妹,又见面了!”冲得最快的是御军的雷韧彬,之前交过一次手,此时拳头上包涌的能量可不弱。 微微一笑,闪身躲开了他的大拳,眼睛瞥见后面气势汹汹疾来的其他人,心中闪出一抹不耐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雷韧彬撞击过来的身体,两指并拢,快如闪电往他腰间插去,趁他因疼痛迟缓,一掌劈在后脑勺。 雷韧彬喉咙滚动了几下,强忍住****,最终弯成虾米状半昏迷倒在地上。 第二位冲上来的卫士一见我一招制敌,迟疑了一下,脚步却收势不住。见此情形,我转瞬蓄积了大量的精气到手臂,举拳与他泄了气的拳头对轰过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钻心的疼痛传到了对方脸上,他抽搐了一下,咬着牙哼哼唧唧地躺倒在地上。 “嗤!” 第三个倒抽了一口冷气,撇了撇旁边,身边两个正和他并肩赶了上来。 “好强!”秦乐彬浓眉深锁,闪到了一边。 没法关注其他人,我已经和面前的三个人战在一起。 三人的拳脚都很快,一个拳风刚刚袭来,被我裆下,另一道黑影,却忽地从另一旁狠狠挥来,刚闪开,另一个拳风又到了。接住闪避这些频发的拳头,显得被动、慌乱,真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不,一不留神,其中一个找到激战中难于分神的空隙,一个拳头带着劲风,啪地一下打在我左肩上。 慌忙闪避,拳头滑过肩膀,可手臂还是重重挨了一下,酥麻的左肩一时使不上劲,逼使我退后,避开那个不大的包围圈。 还八个人,暂时还是零散的,我得快速制住几个,在他们还没有组织有效攻击之时。 边打边退,心意已经百转千回,打定了主意。 “花雨佛光!” 双脚腾云驾雾般诡异地飘移开正面的冲击,一个手肘反手往起腋下狠横一撞,右手抽出往他后脑勺一拍。 “噗!” 对方吐了一口鲜血,身躯软绵绵地往前扑去。 占到好处手脚没有迟疑,脚一点地,往试图抽身挥拳的一个卫士飘去,把他的拳头逼锁在胸前。 “对不起了!” 笑盈盈说完,一拳击中对方太阳穴上,没等他晕倒,另一只手****他下颌,一推一送,对方皮球一般滚到了一边。 “头,情况不妙哦。别说教训她,我们可能会被狠狠教训一把!”梅黑彬问道。 “的确很强。观察一下,想想办法!”程腾恩略一思忖,在边上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格斗要求不准用魔力,造就了我对周围的声音捕捉更加灵敏和清晰,一一收入耳内。以我敏锐的听觉,不用转头就能听见那呼呼的拳风袭来,提前做好了准备。因此,虽然人多,但应对并不困难。 “你说,泷薇能不能赢?”主席台传来姬华德的声音。 “一定可以。这孩子如今的体能和魔力都突飞猛进,再多几个都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所有人联盟后,也给她造成不了太大的牵制。”姜微泰应答道。 “你似乎对她挺有信心……” “这孩子善良,你看她出手处处留情,是时候让她出去历练一下,不能一直心慈手软。华德啊,我们都老了,以后世界都是这些孩子们的。圣树指定她为天使,已经到这步,不要再有任何疑虑了。除了她家人,宇浩和泽恩就是她的底线,只有不去触碰它,这孩子是非常乖巧听话的。我相信你能驾驭好她!” 姜微泰的话在心底微微触动了一下,原来我观察到的姬华德的情绪都是和事实没有太大出入的。 姬华德在忌惮我什么呢? “呵呵,也许你是对的。说心底话,我很欣赏这孩子……” “大战前夕你派金修浩离开族群执行任务是很正确的,我总觉得这人……是该查查他了吧?”姜微泰忧虑的眼神与我一对,扬了扬眉毛,笑意蔓延到眼角。 他应该感受到了我听见了他们谈话。族群里,应该我的特质和金修浩最接近。 “这事交给你吧,最近我也发现身边全是探子,唉!不得安宁……你最近通过水磨魔精看到了什么?” “泷薇的还是一样,看不清楚她的未来。可奇怪的是,泽恩和宇浩的影像也开始模糊。”姜微泰似乎对我说的,故意把声音稍微抬高了点。 “泷薇有逆天的能力么?你说的没错,她是很在乎泽恩……和宇浩……”姬华德扭过头,看向战斗场。 “能改变自己命运,还能创造命运……呵呵,做了一辈子大祭师,还是第一次知道命运非天定!” 命运…天定!大祭师的话回荡在我脑海…… 我发狠力把一个击倒,现在加上程腾恩就剩下五人了。 “都靠过来,泷薇学妹挺厉害,我们联盟才能与她对抗。”程腾恩喊了一声,顿时其他卫士毫不犹豫地脱离了战斗靠了过去。 “好吧,程学长,就怕揍了你们汉彬哥哥会骂我。”我敲敲手掌,看着他们慢慢站好位。 “嘿,我们也冒着被妫汉彬狠揍的风险。来吧!” 擒贼先擒王!我嘴角一拉,阴阴笑看着程腾恩。太熟悉了,格斗反而不像是格斗,倒像是小时候玩儿。 程腾恩手臂颀长,一双手爪力大无比,打斗中需要格外小心。 刚想着,程腾恩挥拳击打过来,其他人都瞄着腰跟着我们的动作缓缓移动,在旁边虎视眈眈地观察着,随时准备伺机偷袭。 因为四周有人,与程腾恩对打展不开手脚。反而被他的长臂限制住了身形走向。在还没有找到他破绽之前,我只有频频招架,一点一点化去他强横的攻击。 “嘣!” 程腾恩狠辣的一击被我手臂一档,拳风上隐含的劲道往胸前骤然一压,力道没有化开,全数通过手臂传到了身上,身体一震,魔气差点本能地冲涌而出。按照规定,用了魔法就算输。 “好!”梅黑彬在一旁煽风点火。现在他们几个都很闲,悠哉地盯着我和程腾恩的战斗。 这种被压制的方式非常不利于我的发挥,正准备往后越退,寻找更大的空间发挥我之所长,却不料程腾恩急进几步,追上了我,长臂一拉,居然两手勾住了我双臂。 “咦?泷薇有麻烦了。”姜微泰凝重地说道。 “呵呵,不一定,我反倒觉得泷薇要赢了。你对她的信心怎么跑我这里来而来?”姬华德幽默地嘲笑道。 手臂被困,程腾恩的鹰爪插入了我皮肤,如钉子一般陷入很深,那双大手牢牢地困住了我的双手,任由我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快动手!”程腾恩吼道。 梅黑彬一看有机会,与另一个卫士一人一边伸出拳头对着我暴击过来。拳风闪掠间,有一种恐怖的力道,率先冲入耳膜。 一旦被这两股毫不留手的拳风击中,一定立即昏迷。退路没有了,只有往前杀出一条路! 拼了! 眼皮跳了跳,低吼一声,“对不起!”头略略往后一仰,忍住痛,身体的力道尽数灌入手臂上,通过对方的抓力作为引力,带动身体借机稍微飞起,用尽全力把额头对着程腾恩的鼻梁撞去! “嗯……” 程腾恩闷哼一声,指甲插入了我的皮肤,刺痛传来,可他依然没有放松。他的身体被我推着往后退去。 “快点!制住她!”程腾恩大声吼道。 翻翻白眼,没想到程腾恩还挺顽强的! 其他人紧随着我们仰合的身形,拳头准确地挥到,眼看就要被击中太阳穴了。 “对不起!” 咬咬银牙,踮起左脚,右脚一曲,膝盖猛地往程腾恩下体狠狠撞去。 第一百零三章 定心神诀 程腾恩窥见我的动作,吃了一惊,慌忙抬脚来挡,我认定他不舍得放手,一把勾住他踢来的脚,一缠,借力,身体凌空而起,另一只脚准确地踢向他下体。 “嗷!” “嗷!” “嗷!” 连续三声惨叫,程腾恩松开了手臂捂住了下体。而梅黑彬与另一个卫士的拳头对轰在一起,轻微的“咔嚓”声已经告诉大家,他们手臂轻则已骨折。 身体飞越过往后倒地的程腾恩,瞬间脱离了他们的制约。剩余的两人面面相觑,居然忘记出手去救他们。 “哈哈哈……精彩!”主席台上的爆笑声响彻了训练场。 秦乐彬木然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道:“泷薇,你怎么也学这些……下流的打法……” “生死战场上哪里区分打发下流还是高尚?只有生与死的较量!服不服?不服的可以继续。” 姬华德信步缓缓走来,后面跟着姜微泰他们。姬泽恩则从门口走来,最后一幕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姬华德的话让场中剩下的两人微微往后退缩了半步,缓缓地摇摇头。 “族长说得对,战斗就是战斗,输了就是把生命赔进去了!”程腾恩忍着痛让秦乐彬从地面上拉起来,表情还极其不自然,一定疼痛难忍。遇到我歉意的目光,他学着我翻翻白眼。 “泷薇的体能才是壤级,如果可以用魔力的话,估计不用三分钟,你们十个全部得倒地。要不要试试?”姬泽恩笑呵呵地扫了他们一眼。 秦乐彬慌忙往后缩,摆手道:“她击败姚祈彬只花了半个小时,我们加多一半的人都不是她对手。” 姬华德征求了在场领袖的意见后,一次简单的考核就这样结束了。当他把我交给我的顶头上司——姬泽恩魔官时,还说了些勉励的话。 一进他主管的地盘,姬泽恩就对着二十层高楼做了现场控制演示。在他的意念控制下,一座整齐威严的办公楼突然像魔方一般,从楼层中央穿插出无数的暗格楼层,再组合、再拼凑,异常神奇!这些平时隐秘的场地,大都存放魔器、法器或者族群口诀的地方。这等隐秘的设置,即使大楼被攻陷,也找不到相应的入口。要盗走这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除了办公室、实验室、研究室等等外,大楼后面隐藏着最大的玄机:巨大的训练场地、直升飞机升降场、码头等等,码头建在永久河边,一头直通大海。姬泽恩说这是快速备战的方式之一,当然也包括那巨大的地下密室。 进入大楼内部,却另外一副摸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岗暗哨到处呈现,森严戒备,把整栋大楼保卫得像铁桶似的;办公室人员亦全副服装,穿着特制服袍,脚步匆匆显得很忙碌。更有甚者,每进一道门都要经过反复的严格的法器认证,才能通行。 在会议室里,我见到了秦石浩和各部门的负责人,姬泽恩会上把秦石浩和我的工作进行了分工。秦石浩要负责魔器和法器的辨识、研究等工作,我负责魔器和法器的收集、使用报批和入库等工作。 这种分工意味着法器魔器的使用和批准权限都在姬泽恩手上,下面的人只负责把法器、魔器搜索,研究其特点,就直接上交和存库。 这样看来,姬泽恩的权力颇大,控制和掌管了族群武器,还有私权控制各部队配备的魔器和法器质量和数量!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魔法器就是我们族人战斗力的一大部分!如果一个魔器足够强大,可以直面千军万马。 当然,只要不涉及到部队的权责,就不需要魔器和法器。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我都没觉得它的重要和必须。但现在,使命把我打造得脱胎换骨,面貌也焕然一新,对魔器和法器重要性的认识更加深刻。 魔械库办公室一共一千人左右,其中有八百多名男性,有一百多名女性,他们都是天生对魔法器敏感的人,凭着本能特质就能感受到魔法器的存在、性能和魔性——唯独我这个副魔官是外行。魔械卫士分布在兵营,配备族群最先进和超前的魔器或法器。 姬华德其实说的对,我比较适合在幽网或者卫队工作。 下午进行系统的集训学习后,被无数新知识充斥的脑袋里,大体掌握了魔器和法器的基础知识。秦石浩是这一方面的行家,他给我授课时,偷偷把庞大的知识库输入魔器内,让我一下午都浸浴在魔器、法器的新奇世界里。 “魔官还在族长作战时参加会议。学完就下班吧!” 秦石浩见我从众多的信息中抬起头,才打断我。 一看天色,外面早已被浓重的黑色包围。没想到我埋头学习,竟就到了深夜。 出了大楼,一阵微风吹来,神清气爽,带走了一天的疲劳。 见过父母,家人对我莫名的晋级没有表示过多的喜意,反而是妈妈,唠唠叨叨地把族群的风言风语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这次爸爸没有像以往一样阻止她说。我听过后笑笑就过去了。 妈妈对姚祈彬的印象很不好,她觉得他是一个“心胸郁闷”的孩子。 离开家回密室的途中,走在路上,心莫名地泛起阵阵波纹。 莫名的心跳! 脚不由得往森林方向走去,凭着心中的感知,疾飞而去。 杏树林! 除此外别无其他!可这心,怎么还有一种不安分的因素? 仔细倾听大自然的呢哝,并没有任何异常! 既来之则安之。我念动口诀,在树林空地起了一堆篝火,念头吉动兵口诀,金光四射之时,熟练召唤出来的树叶娃娃如雪片一般钉立在空中。 细细观察,它们居然没有一点情绪,只有空洞的眼神等待着我的意识命令。 “操练起来!”意识中下令道。 树叶娃娃在魔力控制下,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安静的森林因为他们的攻击时不时发出爆炸声响。 需要口令才能杀敌,这可不是好现象!我得摸索出一套具有魔力的口令,我自己可以腾出时间对敌,他们可以单独应对另一个局面。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潜力。 “威力不强!”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细丝般的声音。 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研磨方法,被这声虽然不大但对我来说却如沉闷的惊雷炸到,急速间退后了一步,紧张地吐了口气,神智海浪般蔓延过整个黝黑森林,细细搜索各类情绪,最后定住在一个伟岸身材的男子身上。 “出来吧!顺便把你身边的神兰带来。”我调动丹田之气,凝聚在喉咙,把声波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那一个飘逸的身形旁。 本来虎啸狮吼的热闹森林,在我的声音铺漫开时,立即寂静中。 “呵呵~” 豪迈的笑声响起,火色红光一闪,只几秒,对方就闪电般停在我对面。 “我第一次送花给美女!请收下!”火智宸掩饰不住的笑意,一只手背在后面,恭敬地把一支火红色花神兰递了过来。 掩住笑意把神兰接下,打趣道:“你似乎喜欢偷袭……” 火智宸怔了怔,眯起眼眸,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笼罩在我心底,泛起一点点涟漪钻入脊髓,从上到下触电般掠过,一股莫名的紧张让我瞬间颤栗。 “你又升级了!壤高级,呃……很快可以达到王级了。魔法也到了仙二级了……好惊人!是地心冰莲吗?” “是的。晚上完全依赖它。加上最近疯狂的擂台赛,体内的能量需求很庞大。”我暗暗呼了口气,眼睛从他深邃得足于捕捉灵魂的火眸内移开。 “定力不错!火焰心眸你都可以避开,今晚召唤你过来,是有东西交给你……” “你,召唤我过来的!”难怪心神不定,自然就往这边走。我不满地看看他,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你很快要出去历练了,先把这个口诀练会。去的地方可不是这等太平之地,如果被魔人或魔兽迷惑心神,恐怕就回不来了。喏,定心神诀,这可是魔兽帝国的镇国之宝。天龙陛下叫我转交给你,可要好好练。这个口诀传承不了,一旦入心,只有你自己会这种技能。来!” 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掌大的纯白色金属块,上面綉刻了无数类似诡异密码的透明文字,文字自动排列、组合,光芒从透明的空心文字传出,晃得人眼花缭乱。 深吸了口气,试着把手掌放在上面,还没有触及到白色金属块表面,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的手掌吸住,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能量流不停地从我的手背穿入金属块内,手掌越吸越紧,手上的骨头被一再挤压,疼痛从十指蔓延上来。 可是,能量似乎没有停止的时刻,我们站立的天空之上缓缓聚集了大量的能量流,浓度在增加,最后如乌云般翻滚,然后化成肉眼可视的能量丝,钻入上下隔着金属对贴的手掌,随着大量能量的进入,白色金属块不受控地剧烈晃动,仿佛这些能量给它注入了生命。 “别使用魔力抵制!使劲压住就好了。”火智宸深感我体内魔力涌动,急吼道。 手臂对着金属块的抖动不断晃动,实在也止不住,我把另一只手的力量也使上了,才勉强稳住。看火智宸和我情形差不多狼狈,他的手掌在下方,那块金属似乎奇重,力量尽数压在他的手臂上。 死死盯着密密的如雨丝般牵扯的能量流倾倒而下,上面的乌云变得稀疏了些,火智宸才缓缓地吐了口气,说道:“快了!坚持住!” 最后一丝能量从手背射入,金属块突然白光四射,刺眼的白光闪电般发出霹雳之声,继而原子弹爆炸一样,光芒瞬间射入我瞳孔,没有防备的我眼前突然一黑,旋即一阵晕眩,身体摇摇欲坠。 “传授完毕!盘腿闭上眼睛,把口诀慢慢消化。”火智宸声音疲惫,也一屁股坐下,盘腿调息。 心智完全被白光照耀住,辨不清东西南北。难怪是魔兽帝国的镇国之宝,需要此等恐怖的庞大能量,才把它输入我心神之中。 白色的光晃荡了很久,才慢慢往下沉淀,晕眩的感觉也慢慢得到缓解,全部神智锁住逐渐成形的字体,那怪异的字体不断冲击着我的脑心,却完全不认识,无法解密其真正意思。 正苦恼着,那字体突然凝聚成一团,狠狠地往我脑心撞去。 “彭!” 细微的撞击声响起,如一重石投入湖心,魔气四溅,往周身快速泻去。隐约间,魔气中蕴含着一股诡异的粘力,魔力能量所覆盖区域,尽数包裹在内,顿时,内心有什么连接被切断了…… “成功了!我对你的召唤弱了许多,受到一定的阻碍。等你练成了,以后就完全可以屏蔽这种伤害。” 经过调息的火智宸气息还略有不稳,宛如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但这不影响他的能力。 睁开眼的瞬间看见纹丝不动站立的火智宸,他那幽深诡谲的瞳孔透入我灵魂,深入到脆弱的心底,突然心里有股暖意涌出。 莫名其妙! 心中骂了一声自己,掩饰地冲他笑了笑。 “这个给你,遇到化解不了的危险注入点魔力,我会瞬间出现在你面前。当然,你想见我时,也可以使用。如果我有事要见你,这块灵魂牌会发热,它会带着你到我出现的地方。这块牌千万不能掉了,记住了!” 火智宸递过来一个两只粗的玉牌,中心有一簇火苗在不停地跳动,上面有复杂的诡异符号,上面有一个火红色的绳子系着,绳子上也用诡异符号缠绕而上。 见他郑重其事的动作,似乎把性命交予我,心中又不免一动。 魔兽族总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也不方便我去探询! “你刚才说我要去历练?去哪?”我郑重其事地收藏好玉牌,问道。 “等你从索王封地回来再说……” 我讶异地看着他,婼羌族群发生的事貌似都瞒不过他! “你也知道要打仗么?那你知道我们的敌方是谁吗?” “不是很清楚。你们知道多少我基本上知道多少,但并不能超越时空太多。关于末世的预测,也不是我的特长,是旅历世界时,从女巫族中得知的,她们暂时也看不透末日的敌人。对方似乎有一个很强大的能量流压制住,实在看不清未来……” “姜微泰说我正在创造命运……” “你是未来的天使,如果你不能逆天,你如果改变既定的末世的命运?你小时候开始就人为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绑定在你身边……给你看段你儿时记忆碎片吧……” 火智宸用两只食指抵着太阳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可以感受到他体内的能量澎湃汹涌,快速流淌在经脉中。 许久,他右手食指往前方一指,一个屏幕陡然出现在夜幕下。 帅气的小姬泽恩从教习院走出,站在大门口望了望,最后眼光停留在一个褐色卷发的小女孩背影上,迟疑了一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没有直接回家,却快速紧跟到他后面,一直跟到那女孩回了家。 突然,小姬泽恩留意到小女孩并没有进门,而是呆立在庭院里哭泣,屋内传来大声吵架的声音。小姬泽恩当时想冲过去陪着她,却见那女孩冲出了家门,跑进了森林。 那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我,第一次遇见父母亲吵架,几乎分手的那一悲惨的一晚。 我记得一直哭,哭累了就靠在一棵参天杏树下睡着了。 小姬泽恩一直躲在大树后面没敢去惊动那悲伤的女孩,后来,那女孩睡着了,却突然出现很多闪光的小精灵围着女孩飞着。小姬泽恩,不知不觉从躲藏的树边走了出去。小精灵把小姬泽恩拉到女孩面前,荧光照着女孩还挂着泪珠的脸,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以后由我守护你!”小姬泽恩喃喃说道。 也许从此后,这个念头就在他脑海里生了根。 原来我们早就在梦里相识! “那是我第一次做梦,梦见一个金发小男孩牵着我的手走出森林。那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是泽恩!醒来时,却并不在身边,而是嬴宇浩……” 是啊,昏睡中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火智宸所展示出来的确是在我熟睡之时,嬴宇浩找到了我,并把我抱回了家。 偌大的森林里,只剩下小姬泽恩! “你,怎么还有这个?” 火智宸苦笑道:“我的老师就开始关注末世命运,不知不觉就把专注力转向你。继承了老师的衣钵后,我继续关注于你,也有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 难怪从他眼眸中有一种深沉而熟悉的感觉,从他眼眸里,我读出了他情绪纠缠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注和别样的感情,一种让我试图避让的情绪。 “你最近做好一切准备,到时候书心全程陪着你。虽然危险重重,但还有书心陪着你,会好些。” “书心?华德会同意吗?” “会的。我得走了,你的小男友找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魔械库 火智宸身形刚闪,姬泽恩就出现在视线内,见他眸底深处的一丝淡淡恼怒,我不免有些心虚。 “去密室没见到你……听说昨晚我母亲带人前去你家大闹?” 见他劈头问来,心里也安定了些。心头一放松,内心不免有些戚戚然,不就是火智宸吗?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萌生愧疚之意! “对不起,我把你母亲的保镖打伤了……” 姬泽恩手一挥,一股恼怒情绪还没有散去,苦笑道:“忘了它吧!她毕竟是我母亲,不过今晚我警告她了……,请你接受我的歉意!” 望着那夹在我和他母亲中间左右为难的姬泽恩,我内心亦颇有些委屈,故此也只是笑笑,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旋即招出了成千上万个树叶娃娃。 姬泽恩被立在空中的娃娃那些呆滞的神色吸引,蹙了蹙眉,手指上弹出一簇金****气,袭击而去。 树叶娃娃笨拙得不会躲避,也不会表现出惊慌,魔气所到之处,娃娃都碎裂变回烧焦的树叶,涉及到的地方,一个个伏倒坠向地面,剩余的依然呆呆地立在空中,完全不会反击和躲避。 “你可以试着用体魔分解口诀去控制它们。如果这些娃娃继续这么呆板的话,难以胜任这么强大的口诀。” “可是,他们并不攻击人类和族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攻击有我们基因的异灵怪……” 姬泽恩略有所思地看着树叶娃娃,和他们空洞的眼神对望,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 “这东西这么迟钝不行,需琢磨琢磨……”姬泽恩终于回过神来,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去攻打索王封地,会不会殃及无辜?”我在他身边盘腿坐下,谈起内心一直牵挂的现实问题。 “每一场战争都会殃及无辜的,只是看程度。我们会尽量控制好,只要归顺的人一定不会为难他们。” “那,官员呢?”我很担忧地说。 “一定区别对待啦!比如说祭师刘云浩,怎么会为难他呢?我相信华德会重用他,奖励他的忠心!” “我想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谁?你未来夫婿姚祈彬吗?”他歪着头,戏谑地看着我。 我几乎被他气晕!他的醋劲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是啊,你肯保护吗?”我故意气他。 “如果他拦我,我第一个杀他!”姬泽恩气冲冲地说道,从地上抓到一个小石块狠狠地扔了出去,很快,远处传来一股猛烈的撞击声和树木折断的爆裂声。 “那我帮你!” 我对他没有一点办法——醋劲上来了,比狼还野蛮。 “嘿嘿~快说谁啊?一定是在封地帮助过你的吧?” “嗯!一个燕谋华,一个是……可能会让你为难的一个人。” “燕谋华是赢睿泰的老朋友,宇浩拜托好了,会妥善安排好,不会让他暴露。你说的是不是族务官秦淑瑶?”姬泽恩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完全没有笑意。 “宇浩也说了?”我有点拿不准他的情绪。 “没有。我们追踪那个族人奸细,发现他被杀害时死状恐怖,就和宇浩他们提起。黄雨瑶说她见过秦淑瑶使用过执法者杀侍卫,死状是一样的——被一道光射穿项链,伤口烧焦的症状都类似。”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暗暗绝望!看样子,救秦淑瑶的计划要泡汤了,我总不能让姬泽恩冒险去救她! “后来,我们去封地做了调查,发现秦淑瑶没有作案时间,就把她排除了。” 眼睛一亮,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开这种玩笑的!我长呼了一口气,用手环着他的手臂,顺便掐了一下。 姬泽恩为他阴谋得逞而洋洋得意,笑着说:“看样子你们的交情不浅嗫!可是……” 他严肃的表情不像在说笑,我眼眸闪出一丝不安。 “可是?” “我问过华德,秦淑瑶使用的魔器是非法的,没有申报过,或许曾经上报,不获批准的——没有记录在档案内。她这种级别是不允许有这类魔器的,所以……”姬泽恩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攻下封地后,她可能有危险……” 我心里狂跳,不安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了……”我只能使出了杀手锏。 “黄雨瑶告诉过我了,我很感激她!我一直在想办法看如何能帮她。暂时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她肯不肯交出杀人魔器,如果她肯,我就会找华德替她求情,争取模糊过去。” “有什么有比性命和家族还重要的魔器?”我喊道。 “执法者就比性命重要!你还不知道它的厉害。如果这个杀人魔器控制不好,就会毁掉这个族群。”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信?秦淑瑶想必是练习不久,威力并不强大。如果用在厉害的人身上,瞬间可以杀死成群,对族群来说是本是很危险的事;如果万一被人夺走,那人稍有一点邪念,族群就会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说,如果你是族长,会允许这个魔器在族人中存在吗?” “可,秦淑瑶是很善良的人!这次不是为了救我们,也不至于暴露自己的魔器。她……” “泷薇,你要相信我,我一直在想办法帮她。只是族规有族规的道理……” “让族规见鬼去!”在规则严厉的族规面前,我才真正感到自己的弱小、无能和愤怒。 因为族规,让我面对着心爱的人总是在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下见面;因为族规,把善良的秦淑瑶当做是坏人;就是因为族规,我们家庭活得没有一点尊严,被人强迫指婚还不能拒绝…… 我突然很感谢圣树,她没有选择皇族的人为天使,而是眷顾于我这个弱小的生命,她不分门第没有等级,平等地对待和关爱着每一个人! “泷薇~”姬泽恩把我揽在自己身边,脸上也尽是悲伤。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是族规的受害者,也深深憎恨族规。 族规赋予的权力,使那两份指婚申请就像两把头上悬着的剑,随时会落下来把我们的情思斩断。这场指婚的风波,将在未来的日子中,还会阴魂不散笼罩在我们心头。 “梦牵魂绕……我快失去理智了。有时候很想冲动地把你带到教堂,像人类一样把你娶了……”姬泽恩在我耳边似在梦语。 心中的怒气和对抗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眷恋着他此刻的缠绵悱恻,苦涩慢慢退却,心都要融化了…… “唉!战争结束后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突然打了个激灵,被拖回现实。 “你和华德那么默契,不是有办法吗?”他震惊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当时只是想帮华德脱离困境,所以都希望能有多一点的时间,看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我幽幽地解释着,不敢和他对视,只能时不时瞥他一眼。 他狠狠地瞪着我,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双手紧握在身边,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看样子他当时心不在焉,对我和姬华德之间达成大默契并没有多想。 他终于移开了他那要吃人的目光,可手还是紧紧握成拳头。眼神慢慢暗淡下去,从眼角渗出一丝悲伤。 我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战争结束后,华德就会大肆赏赐,提拔一些自己可以用的人,这些军队就基本上归心于他。即使你使用否决权也可能影响不到他的地位。这就是他为你想到的!至于我这边……暂时只能看天意了!要姚祈彬放弃我并不容易……” 我不敢往下讲了,担心姬泽恩无端端吃起醋,又对我大喊大叫。 “我听闻过姚祈彬可能喜欢你……见鬼!”姬泽恩恼怒地把手臂一甩,几乎打到我脸上,可他毫无悔意地继续盯着地上,喃喃地诅咒着什么。 “可是,他不是有沈漫瑶了吗?如果姚祈彬真的这样对待沈漫瑶的感情,那姚祈彬为人就极其自私而卑鄙。你也将会有危险!对一个自私的人来说,爱一个人都是自私的,不是想得到…就是想毁掉。”我忧郁地看着他。姚祈彬心智很足,要对姬泽恩暗中下手不是不可能。 “我是男人我才不怕他!最好允许我们决斗,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把你抢过来!” “我本来就是你的!” “嗯!本来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姬泽恩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说道,怒气瞬间消失,语气柔情万种,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一早从密室出来就看见妫汉彬。他虽然依旧穿着那盔甲制服,但总有点衣冠不振的错觉。 “泷薇~”他喊我。 想起一百多年的光阴里,我几乎都和他在一起,他对我是那么地不了解,心里非常不舒服,所以没理他就走了过去。 “泷薇~站一下!”他追了过来。 我站住了,没有转身去看他。 “泷薇!你为什么要生气!该生气的是我!” “我该高兴是吧?我攀龙附会,终于一个贵族肯娶我。真是一门荣幸!”我自嘲道。 “那传言……你别放心上。我不会那么以为!几次和你父亲谈指婚的事他都说要等几年,现在可好了……”妫汉彬态度诚恳,但有点愤愤的情绪。 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一起长大的,大家的脾性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熟悉到能明白他下一句要表达的内容和潜台词。 “汉彬哥,忘了我吧,不管有没有指婚,我都只会当你哥哥。我,上班去了——”心里极其不忍,还是低声把意思表达清楚。 “我一直知道,没关系。”妫汉彬沮丧地说道。 我也是有感情经历的人,能理解到他的痛苦,不像以前,懵懵懂懂地只是接受,没有付出。 唉! 用姬泽恩给我的法器戒指过了一道一道的关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姬泽恩四楼的办公室。 “泽恩~”我喊他,他正在专心地审批一个文件,在纸上批改着什么。 “来!”姬泽恩神秘地招了招手,拿出了屏蔽石放在办公室桌上。 “在大楼还需要屏蔽石?” “这里也可能有敌人的耳目,小心为上。先头部队昨晚连夜出发了,我们下午出发。你去魔器库,用这个开启所有密锁,找到看守魔器的的赢达彬,把华德批示的这个手谕给他,他会把选好的魔器和法器交给你。” 他递了一个手掌大的水黑色晶体给我。 “怎么用!” “对着锁眼,默念口诀,密码口诀和密码分别是……”他在我耳边轻声重复了一遍。 飞也似的通过一道道监测认证接近了顶楼,我手上的戒指法器就再也起不到作用了。当我把水黑色晶体对准锁眼后,整栋大楼突然变形,所有的楼层魔方般变幻,就像放电影一般,三楼越到八搂,其他楼层也在相应幻化着,在我面前快速调换着楼层数字,通过这些数字的闪动,组成一个类似排列的密码。 一行虚幻的数字出现在我面前,把姬泽恩告诉我的密码一一按顺序输入。 “嘎!” 只一瞬,大楼消失,一条长长的黑幽幽的楼梯出现在我脚下,这就是通向储藏室的通道。 楼梯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幻灭网,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一点一点往下走去。 昏暗中台阶似乎没有尽头,许久后,一阵阴寒风吹来,在我面前出现一条冗长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深幽不见头,一束微弱的灯光鬼火般漂浮在空中,一直跟着我走到的身形移动着。 明知道没有事,但内心还是泛起丝丝寒意,毛骨悚然的感觉紧紧成了情绪主角。 “轰!” 突然,一道黑门横空蹿出,立在我面前,把我吓得不轻,退了半步。无语地按按心脏部位,我把水黑色晶体对准闪烁不定的锁眼,又是一轮乱序排列,门骤然不见,面前依然是幽暗过道。 就这样过了几道手续,最后我读到了一系列隐藏在黑暗中的情绪。 “谁?” 一个人从黑暗的高空跃下,警惕地看着我。 “新来的付魔官林泷薇,这是族长的手谕。” 只说话这瞬间,我被诸多魔械卫士包围。稍微没有胆量,都会吓得冷汗淋漓。 守卫森严这词已经不足于形容这里超强的戒备了! “林……付魔官!呵呵,您能来魔械库……好荣幸。请吧,赢队长在等您。” 卫士们投来的眼神都崇拜着尊敬,目送我离开才快速回到自己岗位上。 赢达彬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见到我甚是客气。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交出手谕和姬泽恩盖章签字的授权书。 他点点头,收进了魔器锁内。他带着我来到一间黑色厚重的金属门面前,主动用法器输入密码,示意我照着做。 等水黑色晶体和密码同时验证后,三重机关才缓缓被开启,沉重的大门才一一被打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璀璨光芒的庞大仓库。 “这些武器关系到婼羌族群的安全,即使是要经过道道关卡,我还整天担惊受怕。这些武器一旦落入别人手里,族群就再没有宁日了。”赢达彬解释道。 “我理解!”我点点头。 “为了您的安全,请您站在这里不要移动,否则幻灭网就会追逐着您扑过去。我很快就可以完成这些武器的清点……” 他的话惹得我浑身的竖起了鸡皮疙瘩,无奈地点头,看着赢达彬微笑着往一个银光闪烁的区域走去。 魔械仓库有几道色彩斑斓的区域,都是由魔器发出的色彩光芒进行人为肉眼分类:粉红色片区、黑色片区等等。魔器本能散发出来的光芒和其属性有莫大的关系,这个仓库里散发的肉眼可视的二十几道彩色光芒,应该代表魔器的属性强弱排列。 当然,魔性越强,反倒懂得收敛光芒,因此,极其厉害的魔器在没有找到匹配的主人之前,是不会发出这些诱人的光芒。 这里并没有这类区域! 这里应该只是存放卫士们在战争中常用的武器。 法器和口诀也应该在其他仓库里。 正胡思乱想间,赢达彬空手走了回来。 “这个魔器里有族长要求的武器,您交给魔官即可。” 我接过一个黑色如橡皮擦的仓储晶体,看他郑重其事交代的摸样,点点头,拧握在手心。 与他联手锁上门,所有的门都和没开启时一样,才安下心。 “再见!”我说。 “等等,我送您从这里上去,可以直达密道。” 赢达彬笑了笑,按下身边的一个红色按钮,时空仿佛瞬间转换般,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在我面前扭曲,变形,瞬间消失在我面前,包围住我的只有浓重的气旋。 “再见!”赢达彬的声音彷如另一个空间传来,“起!”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上直窜,速度如炮弹般从地面射向只有一个光点的顶空,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居然走进了地底深处。 气旋洞内没有时间观念,只有一阵阵急速的风声掠过耳边,身体的失重感极强,微微的晕眩和恶心,但在气旋大量灌入体内,与外面的压力互相平衡,很快就缓解了所有不适症状。 第一百零五章 软皮贴身衣甲 很难判断过了多久,强行押在身体的加速度在变缓,最后慢慢消失。但是身体上冲的惯性依然推动着我往上疾飞,许久,才在重力的作用下,缓慢了下来。 当我迟疑着该如何做时,身体却踩着虚空停在空中不动,一扇漆黑的金属门出现在我面前。 金属门把上,还是有一个晃动着无限能量的锁眼,水黑色晶体一触碰,门“铛”地一下打开了。 真是够保险,到了这一步都还需要开锁,可见姬泽恩的谨慎! 我缓缓地走出了大门,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有四扇门的大厅,吵杂声从外面传来。再回头看时,不免惊呆了,我出来的地方变成了大厅的一角,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一场神奇之旅也就这样结束了。 随便走出了一道门,却是一个熟悉的过道,这一层楼就是姬泽恩的办公室所在地。 姬泽恩一脸捉狭地站在门口迎接我,接过魔器,说道:“你这次旅程可以打满分。” “嘿!的确够保险的,谁试图要破解这个魔械库,肯定以失败告终。”我接过水杯,抿了口水,问道:“这次谁带队?” “大祭师姜微泰统领全军,军师佴伟德督阵。” “李鲁泰呢?” “他带御军去了非洲镇压魔妖,接到线报说这些魔妖最近需要炼制什么丹药,已导致十多个本地人类失踪,失踪游客的数量还在清点中。魔妖的数量比较庞大,李鲁泰昨天请愿出征了,所以来不及请他签到名。” 姬泽恩对我眨眨眼,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天没有来得及带你去办公室,都叫人布置好了,带你去看看吧。”姬泽恩习惯伸手过来拉我,看我不动才冲我笑了一下。 我的临时办公室比他的略小,很整洁,房间里布满了鲜花和植物,而他的办公室却没有这些东西。 “我把我办公室的植物都搬过来了,你先暂时用着。这里很忙的,有点植物调剂心情会不一样。希望你喜欢!” “你真好!安排得那么细致。可…我不打算长期在这里工作……”我生怕他抱着过大的希望,硬着头皮说。 “我知道!如果没有机会躲避指婚的话,我只有和你去流浪天涯。所以没关系,这也是一种回忆,不是吗?” “泽恩……”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壁有敲门声传来。 “有人找我,你自己呆一会儿。”姬泽恩说完看了我一眼,把法器钥匙交给我,就很快消失在门外。 实在无所事事,坐在豪华的转椅上发了会呆,决定去找姬泽恩领任务。 当我端着热热的茶水放到姬泽恩桌上,杯中飘出一股浓郁的茶香。他本埋头批文件,闻到香味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看茶,终于没有抵御住茶香,低头小口吸了一点到嘴里,一脸惬意! 这副萌态楚楚动人! “第一天上班反正也没事,赶紧回去向家人告别一下,就说要出差。我回头去接你,中午就走。” “不是说下午吗?” “先回一下小屋,我们自己呆一会儿再去机场。同意不?”姬泽恩征询地看着我。 “太好了!可你……不忙吗?”我对于他的建议感到雀跃。 “这个回来再处理,是发现了新魔器的情报。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怎么驯服一个异族魔器。” 回了家父母亲上班还没回,我快速地换了便装,简单收拾了行李,正准备留张字条时,读到了庭院外有一个情绪。 是姚祈彬!他来找我干什么? “泷薇~” 我犹豫了一下,既然他这个时候来找,一定知道我在家,似乎躲不过去! “姚祈彬,你好!找我?”我走出门口,看见一身皇族长袍的他,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你准备出去吗?” “是的。魔官叫我一起出去一趟,很快就能回来的。” “你打算让我们这样隔着遥远的空气传递语音吗?”姚祈彬开起玩笑来。 尽管不情愿,还是赶忙把他让了进来。 “你这样穿得超然脱俗,赏心悦目!”姚祈彬盯着我修长的连体裤赞了一句。 我有些无语地虚荣心膨胀。 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称赞,尤其是美的方面。不管对方如何,只要说她长得漂亮,任何女孩都会虚荣得心花怒放。我现在就这样!不管以前对他有什么偏见,他那句得体的由衷赞美让我一下子减少了戒心。 “我总是毫不掩饰对美的欣赏。请你别见怪哦!”姚祈彬微笑地看着我。 我微笑以对,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 “我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他看我有点局促,开门见山就说开了。 “咦?”我莫名地看着他。 “关于指婚的事。长辈们和我父母谈起我的婚姻,我开玩笑说了除非像泷薇那样的女孩,别的姑娘我暂时不考虑。结果前几天父母亲就去申请指婚,也让我措手不及。估计你也和我一样!我为此很抱歉!” “事先怎么会没有和你商量?”我不相信他的借口。 “是一个和我们关系很好的妫家族长辈,在我父母亲前面提起说他们家族准备给你和妫汉彬指婚,她不知道哪里打听到我喜欢你,就善意去提醒我父母。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也希望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你多点包容我。” 翻起一团疑云,迟疑着是否选择相信他的话。他似乎对我很坦诚。 “有些事也轮不到我做决定,所以谈不上包容。”我给了他送去一个软钉子,冷漠地看着他。 “你这是在抱怨!你不喜欢嫁到皇族?”姚祈彬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 他身上具有皇族不可遏制的愚蠢和自信。他们超级的优越感会让他们产生错觉——全世界的女孩都是为他们招之欲来呼之则去而存在的。 “如果有得选择,我绝对不会嫁入豪门。一则我也不可能爱你,二则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可以请求你放弃指婚吗?”我用了极度鄙视的神态严正地告诉他。 他的惊愕让我倒胃口,它已经严重伤害到了我的自尊。 “啊哈!老实说我很意外……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很无奈。我宁愿希望在婚后有时间弥补一切过失,我是真心期盼着能尽快和你朝夕相处、举案齐眉。本来今天开族务会可以确定我们的指婚,听说临时有大的动议要取消。这在族群里是很少见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才是他要来的目的吧?我心想。这和他有关系吗?难道他怀疑是索王封地的事?他真的那么关心沈漫瑶? “今天有族务会吗?我没听到过。反正我们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屑地看着他。 我读到了一个信息,知道姬泽恩来了,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姬泽恩看到姚祈彬又会怎么样。 “泷薇~”姬泽恩喊了一声,立即意识到什么,快速地走了进来。 “魔官来了?”姚祈彬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打了一声招呼。 一丝不快闪过姬泽恩的俊脸。 “哦~是姚祈彬!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和泷薇要去办一点事情。” “没有没有!我是来看看泷薇的。那路上就拜托您照顾好她了?” 姚祈彬城府极深,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毫无惧色,还带着一丝调侃。 姬泽恩在他面前倒显得有点沉不住气,此时手上已半握拳头,似乎随时向姚祈彬脸上砸去。 “你拜托我?笑话!泷薇,走吧!”姬泽恩终于还是忍不住被激怒了。 “好!姚祈彬。再见!” 我抓起包跟着姬泽恩走了出来,后面传来姚祈彬若无其事地的声音,“再见。为我照顾好自己哟!” 看见姬泽恩怒气冲冲地在前面急走,我清楚自己这次踩到了地雷,把他的火点着了。 恰逢碰到妫汉彬在执勤,看到这一幕他不免露出吃惊的神色。谁也不会想到我第一天上班,就把顶头上司得罪成这样! “泷薇怎么了?”妫汉彬跟进几步小声地问道。 “事情没做好。没事,你回去吧。再见!”我答道,脚步加快地跟在后面。 姬泽恩选择了开他的越野车,我正犹豫地站在那里,是进去他的车内呢?还是开那台沃尔沃呢?或者打的。正在发呆,姬泽恩一脚踩了油门往我冲来。 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在我身边,副驾驶的门瞬间被打开。 “傻站着干什么,上车!”姬泽恩不耐烦地吼道。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又不是我惹你,干嘛把气撒我身上来嘛。真是不讲理!”我百般不情愿地看着地面,可又怕再次惹他生气,呆呆地站着没动。 “好了,快上车吧,上来再说!”姬泽恩一看我那架势,口气缓和了下来。 我慢悠悠上了车,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他就让车疯狂地转了一个弯快速往出口开去。 我没防备到,吓得紧紧抓住门上的扶手,他这一举动彻底把我惹火了。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瞥了他一眼,他正铁青着脸,嘴唇紧紧闭着,一双眼睛直视前方,好像我不存在似的。他死死抓住方向盘的手仿佛一用力就会把方向盘撕裂。我能看出他有多妒忌! 我悄悄吐了口气,妥协了。总不能两个人为了别人自己生闷气吧。 “还生气呢?” “你为什么要见他!”姬泽恩余怒未消。 “他只是想知道华德有什么行动,来打听消息的。”我转移话题,希望他能不再纠结这个。 “你应该告诉他才好,让他赶回封地,我就有机会收拾他!” “那我现在下车回去告诉他吧!”我呕他。 “反正……下次不许你见他!”姬泽恩严肃地警告我。 我偏过头不理他。打完仗都不知道什么世界,还有机会理人家呢! 回到小屋,姬泽恩情绪又变好了,真像个孩子的脸,让人难于捉摸。 “泷薇~给我弹会儿琴吧。”他从后面用双手环着我,柔声说道。 “没心情!以后冲我生气我都会没心情弹琴的!”我忍住笑撒赖道。 “嘿,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快去吧!” 雪之梦!流畅、美妙的旋律。 沉醉在音乐中,感受到一种清新自然、冰凉感性的雪扑面飘来,在面前袅袅飘落,和地上的雪融在一起,瞬间分辨不出刚飘落的那朵雪花。一个人漫步在雪地里,被雪的美丽感染着,被雪的舞姿感动着,想起了很多美丽的往事,或者想起了心中很多如幻似真的梦境,心头带点感伤带点惆怅带点梦幻…… 曲子结束了,姬泽恩依旧如醉如痴,手一动不动搭放在我肩膀上。 我握住他的手站,从钢琴上拿了新买的掌式立体电脑,还配有一个外置的悬挂式耳机——不影响他注意外面的声音。 “送给你!我把你喜欢的钢琴曲都录入了,还有几部新电影,本身还内置不少游戏,以后执行任务你就不会那么无聊。” 姬泽恩愉悦地接下了,道:“来~我也要给你一样东西……” 他拿出一块拇指大的黑色牛皮胶药丸放在我手心。 “是什么?” “衣服。” “衣服?”我差点没昏过去。 “准确说是衣服魔器——软皮贴身衣甲。每次出征华德都要交给我。它可以保护你的身体不受伤。” “我不需要。”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一个保护衣。可我总不能让他保护我,而把自己置之危险中! “你一定得穿上!我担心你。” 望着他固执的抿紧唇线,他一定还会坚持,我需要一个理由。 “呃……我可能不适合穿!你知道,我背部正在……是吧?” “我怎么忘记了!”姬泽恩拍了一下额头,笑了笑。 “怎么使用?快穿给我看看!”我好奇心顿起。 “可有点不雅观~你还要看吗?”姬泽恩脸染上一抹绯红。 “你需要脱光啊?”问完我也脸红起来。 姬泽恩窘态毕露,嘿嘿干笑了一下,说道:“不需要!只是需要把上衣脱光。” “呃……老古董,快穿给我看看。” 姬泽恩背过去把衬衫脱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赤裸上身! 他背上的肌肉线条真是美极了,平滑的肌肤下面藏着一块块坚实且隆起的肌肉组织,一种充满力量的生命隐藏在里面,那么有朝气那么有活力。 等他转过身时,我更加迷呆了。胸前的肌肉是那么细腻和白皙,在光亮的的映衬下透出一种白瓷般迷人的质感。皮肤下的肌肉争先恐后秀出最美的曲线,充满了力量和柔和结合之美。 我有种想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 “别看!”姬泽恩羞涩的表情吸引住我,痴迷地看着他。 “你,看好!”姬泽恩面对着女色鬼,也只好翻翻白眼。 姬泽恩把那块金属黑的软皮贴身衣甲魔器放在肚脐上就放手,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黑色沥青样的流体从肚脐溢出,延伸为一只手状,迅速沿着他的身体往前胸、下腹等各个方向走着,一部分直走到颈部,把项链包裹在里面,一部分快速往后面延伸。姬泽恩抬着手慢慢转过身,让我看清楚它们如何在背部的脊椎再融合在一起。 现在姬泽恩就像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背心,但立即,这件黑色背心和皮肤融成一体,幻化为灰白色,若不仔细观察,几乎会误认为他只是穿着一件贴身的灰白色背心,只是项链却完全没入在其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 姬泽恩快速地把衣服穿上,表情微囧。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有点讪讪地不自然。 “脱的时候呢?”我摸摸发烫的脸颊,试图岔开大家的关注点。 “只要按一下肚脐就可以,很快就收回变成原状。” “它能抵御多大的强度?” “厉害将领都无法划开一条痕迹,用利器也一样,还是很结实的。” “如果秦淑瑶的执法者魔器呢?” “这个没试过,最好别试。呵!不过可以抗击的力量颇大,这个倒是真的。” “真的太……神奇了!”我感叹道。心里面还有一份悸动,被他优美的身形震惊到,久久不能平复那阵冲动。 “怎么了?还在惊叹啊。”姬泽恩揽着我的肩膀,眼神和我一样有些迷离。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泷薇,我一直想问你,你背部多久没有痛了?” “不记得了!好像有两个月了。” “那这次战斗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太危险!” “那怎么行!我不但要参加,还要立功。我不能让华德失望的。”我隐隐觉得姬华德在这种安排里面暗含着什么,所以一直坚信他。 “那你暂时当我的保镖,只要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会放心点。” “我喜欢!上次小屋的怪物抓到没有?” “那怪物就是异灵怪,如今关押在姜微泰的实验室里研究,口供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怪物就像训练好的狗一样,语言混乱,表达困难,只能发几个单音。不过所有窃听器材都收缴了。” “还有这种依靠本能的低级怪物!真不可思议!” 姬泽恩已经脱离了这个话题,高挺的鼻子,宠溺的轻蹭着我的鼻头,眼神充满着挑逗…… 我任由自己****进那无比温存中…… 第一百零六章 战前惊魂 姬泽恩的贴身保镖卫士林展浩兄弟俩提前办理好了登机手续。我们两人的座位在头等舱,并排在一起,我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晕机的症状完全消失了,原来每一次上飞机后的精神不振随着体能的增强而完全消失。 趁这十多个小时难得空闲之际,姬泽恩把到目前为止世界现存的魔器排名给我交代了一番,还把这些魔器的拥有者也大概介绍了一遍。 “怎么死亡魔器的大部分拥有者都不是婼羌族群的人?”我问道,脑海里反复在背诵那十位排名。 闪电魔器、雷鸣魔器此类听起来都非常强大的魔器排名都到了二十名之后。超能魔器,连姬泽恩都说不清它的性能,居然排第三。排在第一第二分别是天魔魔器和地魔魔器,这两个都只有名字,却没有神秘拥有者的名字,更别说其他详细情况。 “婼羌族对死亡魔器控制得比较严格,因此许多魔器都收藏在武器库里,并没有真正放在民间,因此才会让宛城族和楼兰族的强者领先于此。如果真比起魔器的实力,婼羌族估计也不会太弱。除了位于第四的是位魔兽帝国的仙者,叫月龙,其余的都由宛城族、楼兰族女巫族和异族等各占着均衡的比例。” “呃。法器的排名不错,前十位有三位是我们婼羌族的强者,最厉害的是排在第三位的龙魔斩,雷鑫德?没听说过这人……咦,姚威德居然排到第九……” “你知道雷鑫德是谁吗?就是书心……” “什么?书心!”没控制住的音量惊动了其他人,旁边责怪的眼神投了过来。 对于我的失态,姬泽恩只是宽容地笑笑。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总有一天书心会亲自和你讲他的传奇故事。前面十名基本都是隐居的强者或陨落的强者,只有姚威德是现任的族尊。他使用这霹雳雷鸣,听名字就知道有多强横的法器。不但速度快,霹雳雷的威力更是恐怖。而且这个法器还对闪电魔器、雷鸣魔器都有制约作用。仅凭这一点,他排在第九也算货真价实!” 内心沉重不已。我脑海里闪出圣树上即将融化散去的姚威德的名字,如果他是暗藏的那人,一定是个恐怖的对手! 有辆越野奔驰在海城机场等候我们。 “族总您好,我叫韩伟彬,叫我小韩就行了,族群也没几个姓韩的。”小伙子露出可爱的虎牙,展颜一笑。 我点点头,警觉地扫过附近,没有发现异常才上了车。 “小韩,其他人呢?”姬泽恩问。 “都到了,只有战舰的海系部队没到。”小韩恭敬地答道,眼睛直视前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车开得很快,几分钟后,郊区那低矮的机场就消失在视线内。小韩带了四个人来,把姬泽恩和我紧紧围在中间,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感受到他们身上发出的澎湃能量,个个都有不弱的体能。 受这些人影响,姬泽恩身边的两位保镖也如履薄冰,小心地维系着体内即将爆发的能量。 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我内心刚泛出不以为然,高速奔跑的汽车突然一扭方向盘,野马般脱离了主道,往一旁的密林中发疯地窜去。 “小何!”小韩怒吼一句,一掌拍去。 那司机已半昏迷状态,不管小韩怎么拍都不醒,油门被他一脚踩死,失控的汽车不断跳跃起,以两百多公里的速度暴掠过草地,往树林撞去。 “他被人噬魂了。小韩你接位!”姬泽恩冷静地说道,手一探,抓起司机小何肩膀上的衣服,用力一拖,拉回后座。 小韩一见司机位空出,跃入司机位,控制住了狂奔的汽车。 “来不及了……”我低声说道。密林内全是密密麻麻的情绪,那暴涌而起的气息完全掩盖不住。 “快下车!准备迎战!” 姬泽恩说完,带头掠出汽车,依靠雄厚的魔力,他停在空中几秒,再轻轻地落在草地上。 我也随着其他人掠出正慢慢减速的汽车。 “见鬼!怎么把姬泽恩招来了?不是说这班飞机只有林泷薇吗?”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咒骂,一个尖细急躁的老男人嗓门。 我突然想起姬泽恩是族总,有特权和专机的!为了此次相陪,他一定散布了不少假消息。 “管他呢!一起擒了带回去。”一个阴鹜的男低音说道。 “说得轻巧!虽然我们人数三倍于他们,但未必有把握把林泷薇一个人带走。大家听着,我们的目标是林泷薇,其他人应付一下就好。黑鹰帮老大们,你们用黑雾控制住那几个,我带三人去擒拿那女孩。任务完成就撤,不要恋战!” “咯咯,胆子真小!不就一个小孩子……好吧,黑鹰帮的跟我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应道。她应该是这次黑鹰帮的小头目,似乎并不服被那老者用这样的语气吩咐。 我低声地把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姬泽恩。 “小韩,你带人应付黑鹰帮的人,这是解药,先含在嘴里,他们的烟雾有毒。展浩,你们兄弟两人抵挡住其他杂人。其余的人交给我和林副魔官!” 林展浩兄弟点点头。小韩惊疑神色刚掠过,树林里就掠出无数人影,这才凝重地点点头,迅速召集带来的人。 “阁下报下名来!”姬泽恩平淡地说道,目光停驻在刚刚掠出密林的一个矮瘦的人身上。 他眼睛真犀利,一眼就盯住了对方的头头。 “魔官,久仰大名!在下瘦狮老,我们奉命来请林泷薇姑娘前去做客。魔官,我们并不想与众人为敌,请魔官……”那瘦子老者用那尖细嗓音说道,抱抱拳。 姬泽恩脸色略有凝重,说道:“瘦狮老?你不是婼羌族人么?拥有一个狮子啸摄人心神,狮子功以一对爪拳强悍有力著称。你不是一向隐居不问世事么?怎么有空为大祭师卖命?” 瘦狮老被揭了底子也不羞恼,呵呵一笑说道:“不愧为魔官,不但掌握了官方情报,对民间的隐居者也了如指掌!你也认识大祭师?请放心,我们只是请林姑娘前去,在下愿用性命担保,绝对不会伤及林姑娘性命。” 姬泽恩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瘦狮老顿时脸露喜色,可姬泽恩接下去的话,却让他脸色大变。 “既然你愿意用性命担保,就把性命留下!” “不知死活的家伙!你别以为我狼人仙怕你!我们三十几个人和你们八个人对峙,你一点便宜都占不到!”阴鹜的男低音见瘦狮老吃了瘪,第一个跳出来直指姬泽恩。 闻言,姬泽恩眯着眼睛,淡淡说道:“狼人仙?以速度著称!狼人族的隐者。今天真是有趣得很!罕见的隐居者都心甘情愿效命于大祭师么?” “瘦狮老,别跟他废话,打了!” 狼人仙说完身形一掠,两只修长的干枯的手爪在空中幻化成狼爪,朝姬泽恩闪电扑去,刚到半空,突然转向朝我抓来。 “空间屏障!”小韩迅速筑起了淡淡的屏障,把这里的场景与外面的人类世界完全隔绝开。 “泷薇小心!” 姬泽恩相当警觉,说完跃起,手掌击向狼人仙。 “来,接我一招!”瘦狮老大吼一声,其他人的心神被这一吼震得略有错顿。 只见瘦狮老跃起,把姬泽恩拦在半空中。 这边一动,其他人没有废话,直接找到对象对杀而去。 狼人仙的速度的确很快,瞬息就袭到我面前,一双利爪划过空气,空气中隐隐传来嘶鸣之音。 狼人的体能本就很强,速度也不弱,加上这狼人仙能使出嗡鸣声的魔法,已表明他已是仙级强者。 一个不容忽视的强大对手! 我早已做好迎敌准备,长剑使得密不透风,朝他狠刺过去,抵住了他强大的手劲。 剑气快速锋利,伴随着诡异的漂移术,勉强把速度和他扯平,一道一道剑气划破空气,狼人仙不得不将身体略略退后。在两人快速的打法之下,一眨眼二十几招对诀化为无形。 “哼!就凭你一个小女娃就想阻止我?仙爪!” 狼人仙魔力暴涌,肩膀一抖,强大的能量沿着肌肉涌上手掌,只在眨眼间,他兽爪被灰色的光芒包住,仿佛戴上了毛茸茸的闪光手套,闪得人眼花缭乱。 狞笑一下,狼人仙伸出手爪,狠狠地朝我的剑锋抓去。 心知他的手爪有点古怪,还是没能避开他凌厉闪电般的一抓,倏忽间我的魔剑便被他抓在手掌中。 猛烈一抽,魔剑像长在他手心一般纹丝不动,旋即,一道强大而快速的暗力沿着剑锋往手掌偷袭而来,虽然我也用暗力抵御,但对方精气雄厚,又是早有准备的偷袭,我精气凝聚速度偏慢,竟被他的精气侵袭而上。 如不撒剑,就会被震成内伤!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魔剑。放手前把寒冰针暗藏在魔剑内,寒气从脱手的剑柄中不动神色地****而出。 狼人仙见我丢弃了魔剑,顿时沾沾自喜,一时大意,寒冰针射入其手腕。 “嘶!” 狼人仙没防备,倒抽了口寒气,迅速把缴获的魔剑丢下。 “操!他娘的什么鬼东西!” 狼人仙说完怕再吃暗亏,身体暴退了十几尺。 那边,最强悍的两位——瘦狮老和姬泽恩争斗得如火如荼,瘦狮老似乎很了解姬泽恩的神箭,因此步步为营缠着他近攻,丝毫不让他远离自己。一副强悍的手掌舞得虎虎生威,与姬泽恩双拳常常发生对撞,不断发出“嘣”的激烈能量爆炸声。 两个强者的决战所造成的破坏力不容忽视,一声声的爆裂声让许多人唯恐避让不及,躲得远远地。 这种实力相当难分难解的缠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分出胜负。两人都明显分散了些精力关注我和狼人仙的对抉。当狼人仙身影击退之际,姬泽恩一喜,出手狠涙了许多。而瘦狮老则脸色一暗,沉吟片刻,尖叫道:“瘦猴,去帮那无用的狼人!尽快解决,记得,要活的!” 正在和保镖们混战的一个年轻的瘦小身影试图脱身离开打斗圈,却被保镖们死死盯上,忙着接招无法抽出身。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睛,我手里的权杖已幻化完毕,变成了寒光闪闪的寒冰剑。 受到瘦狮老怒骂的狼人仙露出不可遏制的怒容,又苦于无法快速解开那钻心的寒气。寒冰法器加上万年冰莲强横霸气的冰针,可不是随便一个仙者就可以轻易解开。 “奶奶的,拼了!狼尸毒!” 狼人仙吼完,身体内的能量突然变得狂暴异常,呲牙咧嘴间一排狼牙从嘴里突兀而出,脸上、手臂上变得黑沉色,仿佛浑身都沾满着毒液。 “那女孩有点古怪,才几多分钟就逼得狼人仙使用绝技。”混战中传出了议论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不能吧?能打赢他的人可不多。可能是对方魔器正好克制了他其利无比的仙爪。”另一个声音反对道。 狼人仙身边的能量还在聚集,我已腾空而起,手中的寒冰剑在空中变长了些,刺向正待爆发的狼人仙。 狼人仙阴笑了一下,爪子直接往寒冰剑中伸了过来,身体闪避,一手抓住了寒冰剑。 “滋!” 一抹灰色沾上了寒冰,并快速染满了整把剑身,到了剑柄之处,却不走了,在那里,灰色光芒和蓝色光芒暴涨在一个交汇点上,形成毒气和寒气两股对峙的力量竞赛。 猜到他一定会用手爪握住剑锋,因此我提前灌注了寒气在手臂上,如今抵御起来却不怎么费力。 我的魔力占了上风。看着蓝色光芒慢慢地逼退灰光。这么说来,我的魔力又有增长。那地心冰莲的作用实在是太厉害了! 无声的较量中,狼人仙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那笼罩在我们四周的至寒冷气正在以温度计无法追及的速度往下降,势必制衡他体内的精气流转。另外,虽然不知道他手爪中的仙爪能抗多少低温,他手臂不自觉的颤栗却没有逃过我眼睛。 火智宸都无法抵御的寒冷他想硬挺过去?!痴人梦话! “妈的,难怪黑鹰帮几次抓捕都频频失手,这妖女古怪得很。看招!” 狼人仙抓住剑锋的左手往自己身边一拉,右手带着无数的劲道朝我劈来。他手上的灰色光芒耀眼异常,汇聚了狼人天生的强大体能,一旦被击中,势必重伤倒地。 当然,以我的体能,却是无法与之对抗的。虽然他还停留在壤级,却已是壤级顶峰。在体能上,狼人升级比我们族人要快,这与他们天生的体能有关。 冷眼看着他的举动,左手微微一动,无数的寒冰射了过去。 狼人仙一惊,撤回拳头,袖袍一挥,“咻咻”几声,险险地避过了寒冰。脸,立即变得铁青。可他的手依然死死抓住剑锋,把我困在身边。 手里的寒冰剑即为权杖幻化而成的,权杖可以任意幻化各类的寒冰。还有很多的功能我还没有研磨出来。在中等级别的打斗中,我已经可以应付自如了。 “不肯撒手就加点料吧。” 我冷冷地看着嘴唇微微抖动的狼人仙,旋即从寒冰剑的尖端,突然疾射出一枚发丝大小的冰针。 狼人仙眼瞳一缩,针太近的距离,他已无法避开,狠毒在他眼里闪过,大吼一声,一股腥臭的黑色线箭从他喉咙里****而出。 “哧!” 极细微的声音响起,冰针射入他身体,只见他瞬间撤走了剑身上的能量,佝偻着身子往后踉跄几步,定定地站在那里,惊骇地死死盯着我。 “嘶嘶!” 我不敢松懈,破风而来的两条毒线速度奇快,快速挥剑把它们化去。 “滋滋”两声! 剑身的灰色被线箭染为黑色,沾附剑身的线箭并没有停止,却像有生命的小蛇一样,快速沿着剑身往上蹿行。 仔细一看,线箭有两个闪烁着光芒的绿眼睛,诡异而狠毒地眨着,速度更快地爆射而开。 左手手腕一抖,数枚寒冰针飞射而出,插中了那小蛇的眼睛。 “叽叽!” 几声尖细的痛苦哀嚎,小蛇化成黑烟消散在空中。 长吁口气,正在迟疑是否对肢体僵硬的狼人仙下手时,小韩一枚箭射了过来,嘴里喊道:“林魔官,对敌人不能留手啊!” “轰”地一下,箭射中狼人仙身体,一声低音爆炸声响起,一股能量从里爆出,狼人仙身体四分五裂地射向各处,他碎裂身体部分所沾的地方,草木迅速枯萎凋零。 好毒的一手!所幸我没有最后用手掌去拍他! “臭小子,年纪轻轻就那么狠毒,很适合老娘的口味。今天老娘决定把你带回去慢慢享受!”黑鹰帮那女的小头目显然见惯了这种暴虐场面,见狼人仙一死,只是蹙了蹙眉头,旋即狠狠朝小韩刺去。 “你有本事老爷我也不舍得拒绝你的服侍!来吧,毒女人!”小韩寒着脸,每接一招手腕稍稍迟缓,显得略有点吃力。 小韩他们四个对十几个,虽然只有十几分钟的交锋中渐渐落在下风,这是不争的事实。 第一百零七章 乌蛇女 眼睛扫过对打的三组。与黑鹰帮对阵的小韩他们,因狼人仙一死,对方发出更加凌厉的攻势试图尽快结束战斗,迫使本已无力抗敌的小韩那组,更加频频后退。 卫士保镖虽然只有两人,可两个双胞胎兄弟配合密切,心意就像一人一般,进退有序,配合密切。对方虽然人多,苦于没有真正的高手去对抗实力强横的保镖们。因此,双方都不能伤对方性命,只能持久缠斗。 两人居然成功地缠住十几个人,基本上战平。姬泽恩身边人的实力也不容忽视。 “别管我,去帮小韩!”姬泽恩扫一眼旁边,脸上略有些凝重。 瘦猴此时刚好奋力挣脱对阵,跳出来拦住我的去路。 冷笑一声,没等他稳住身形就“唆唆”几下,寒冰针几路把他前进的路线封死,旋即迟疑了一下,一剑对着他刺去。 瘦猴身体灵活,柔韧性极好,几下敏捷扭动就把我的暗器躲过了。见我寒冰剑刺到,“嘻嘻”一笑,也不躲避,手上的爪子凶狠地朝冰剑划去。 “吱嘎!” 几声利爪划动金属的刺耳声,惹得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利爪在冰剑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白色痕迹,冰碎如雪片一般飞散到空中。 他的利爪真恐怖!再多几下这样的碰撞,估计冰剑很快就变回权杖了。 正当我想办法破他时,却见瘦猴满脸诡异地扭曲,“叽叽叽”嘶喊个不停。 “瘦猴!”瘦狮老大喊一声,脸色和姬泽恩急剧变化着,只是瘦狮老此时的表情更像是欲哭无泪。 “毒!狼尸毒……” 瘦猴说完,蜷缩着身体倒了下去。他倒地的周围,花草顷刻间枯死;而他的身体,慢慢萎缩腐烂,一股臭气飘散在空中。 我重重打了个寒战,心里极度不舒服。瘦猴是第一个死在我剑下的人,虽然不为我所杀。 “他娘的……”瘦狮老吼了一句就戛然停止了, “泷薇,把剑上的剧毒逼下去。”姬泽恩提醒道。 没等我点头,“啊!”一声厉叫从旁边发出来。 我从错愕中醒来,脚尖一点,往旁边快速飞去。一个人影刚好跌在我脚下,正是和小韩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位族人卫士。 “我……还好,副魔官您快去帮忙!”那卫士喷吐出一口浓重的鲜血,指指缠斗的战场,那边,其余三人明显落败,正节节败退。 “好!吃下,回气。剩下的交给我吧!”我沉重地点点头,丢给他一颗碧回丹就飘然冲入黑雾中。 黑鹰帮似乎布了一个能量阵法,黑色雾气夹着能量流不停地旋转,频频从黑雾中射出暗针,逼得小韩三人连连慌忙接招。 “唆嗦”几剑刺向人影,手里的寒冰针也没闲着,密密麻麻地射入黑雾中。剑刺入就遇到一股极强的反弹力量,把剑的强势能量压得最低。 所幸的是,铺天盖地的暗器有几枚从侧面射入,此时并没有遇到阻碍,长驱直入地穿过黑雾边,“唆”地不见了。 “噬!噬!” 接连几声,黑雾笼罩边缘没有防备的黑鹰帮成员瞬间被寒冰针击中,不断发出抽气声,小韩这边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妈的,伤我的人!”一个尖声从黑雾里传出,黑雾内极大的能量流缓缓退去,变成一团散雾。 手上的寒冰剑被我用精气逼走毒性极强的寒冰,恢复回权杖。 “寒冰气!” 在白色寒雾不断灌入之时,黑雾缓缓退去。 对面还有十个成员,中间是一个半老徐娘,容貌妖媚,一握细腰,妖娆多姿,头上别着一个乌黑色金属蛇形发夹,手里拿着一把蛇形长剑。此时,她正眯着眼扫过我们,然后把眼光停在我脸上。 见我盯着那女的,小韩低声说道:“那人就是乌蛇女,黑鹰帮乌金堂堂主。此人浑身都是毒液。魔官刚给的药丸对此类毒有克制作用,否则我们早就全军覆没……” “她魔力极强,不会比狼人仙差。”我点点头。 “您能缠住她么?她指挥众人结成鹰杀阵法,就很难破。我们刚才就吃亏在这里。”小韩边说,边和我联手制住了一个黑鹰帮成员。 “把她交给我吧!你这边速战速决。另外一队虽然战平,但慢慢磨合后,敌人配合默契度高了,攻击力会变强……” 低声商量完毕,我和他换了个位置。也不废话,身形一闪冲入正沉淀下去的白色雾群,冲着一个乌金发亮的妖魅身材就是一剑。 “哟~你就是那天使?怎么没翅膀?咯咯……” 乌蛇女接住这凌厉的一剑,眼睛却扫过我的脸,瞥了一眼我的身材,眼里闪过一抹妒忌。手里狠狠刺来的蛇形剑有点诡异,变化多端,不是走常理的剑法。 我动一动嘴角,说道:“你似乎对我有点兴趣?” 乌蛇女似笑非笑,说道:“我可对女人没兴趣。不过,我们帮主却对你的兴趣极大,想你想得茶饭不思,连续下了几道死令让我们带你回去做客。怎么样?跟老娘回去吧?” 不屑地奚笑一声,我清声道:“佘吉这个名字,听过,会有见面的时候。恐怕也不是他要见我……要我跟你回去,你赢了我手里的剑再说。” 乌蛇女噘噘妖异红唇,眼睛一转,道:“啧啧啧……好大的口气!你直称我们帮主名讳,胆子够大……好吧,你这种离间手法可用得不好,你以为我离开他们就不会使用鹰杀阵法?来吧,我们玩玩,输了你要跟老娘走,我让你过舒服的日子。咯咯…… 笑声依然飘在空中,乌蛇女一说完身体跃起,眼孔一眯,脸上早已杀意甚浓,手里的剑舞得密密匝匝,一时间很难找到漏洞,一看就是经验十足的黑鹰帮头目。 强大的剑锋带动能量快速流转着,细细看时,却有极其细小的黑线参杂其中,形成一道奇异的黑光,在能量流中飞溅,形成一种剧毒暗器。 真是浑身是毒的妖女! 把剑气隐含着无数能量极大的暗器,我暂时都不一定做得好。 蛇形剑一再逼近,我却不敢硬接,那无形的黑线随时都会有沾染上手腕的危险。身体频频退后,只能偶尔接她诡异的几招,其余的招数只能靠同样诡秘的躲避术,险险地游走在毒丝之间。 “并不很厉害嘛,狼人仙那色鬼一定轻敌了,被你那小脸蛋迷住了。咯咯,我可不喜欢你的俏脸,在光滑的脸上添点什么也不错。” 我脸上略略凝重,却淡淡回道:“废话真多!” 这话没有让她收敛些,却招惹到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乌蛇女一招比一招狠,手下毫不留情地把我四周封锁住,毒丝带着庞大的能量扫过面前的空间,空气中不断地发出嘶嘶声响,被能量溅出的黑色毒丝摔到草地上,被沾粘到的植物无一生还。毒物的霸道还在于:周边一米的范围内都没有其他生命存在。 剑气逼得太紧,我一直被她压着打,拖久了对我绝对不是好事。我施展花雨佛光的同时,频频对着乌蛇女方向发出冰针,虽然对阻止她频密的进攻起到一定效果, 细细观察后发现,那黑线似乎并没有生命,是依靠乌蛇女魔力和体能带动的暗器,因为穿过黑线的寒冰针,并没有有效阻止那些黑线在能量气旋中快速流动,减少它的威慑力。 缠斗了半个多小时分不出胜负。而姬泽恩对我这边的战斗倾注了太多关注,险象频生。 “嘣!” 又是一记重撞,姬泽恩和瘦狮老各退了四五步,可是,姬泽恩因为心不在焉,小腹骤然一紧,嘴角流出一抹殷红。不过,他脸上却是绽开了笑意。 “泷薇,记住乌蛇女是黑鹰帮的人……”姬泽恩大声喊道。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打斗,把乌蛇女的招数以旁观者的心态,摸得一清二楚。 瞥见乌蛇女阴沉的眼眸,我抖擞起精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大声应道:“明白了!” “你顾着你自己吧!看招,十招之内让你再次吐血!狮子吼!” 瘦狮老冷哼一声,身体诡异一扭,嘴角突然张开,整张老脸都在这张大嘴中完全变形,逐渐被一张嘴占据了三分之二。 “吼吼吼~~~” 瘦狮老从丹田里发出的吼声在空气中无尽地波动,压制一切嘈杂声,震天动地的狮吼声带着强大的能量,撕破空气,以能量波往外延展,初听这个恐怖的狮吼,心神为之一乱,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狮子吼没有选择性,面前的乌蛇女也顿时艳容失色,维持了许久的能量气旋瞬间被撕破,黑色能量线完全消失在空中。 “吼个屁,你把老娘的阵法破了!他娘的,你是暗中帮这个小贱人的吧?”乌蛇女满脸怒容,咬着牙狠声骂道。 远处传来瘦狮老嘿嘿的声音,只听见一声撞击巨响,姬泽恩身子往后飞去。 原来他趁姬泽恩出神之际,下了杀手。 瞥见姬泽恩虽然喷了口血,身体还能稳住,虽然心痛,但也松了口气。 我得尽快解决乌蛇女去帮他!只要给他脱开身,就可以施展威力无比的神箭。 这是极好的时机!我慌忙收慑心神,快速凝聚能量。 姬泽恩的话提醒了我,乌蛇女是黑鹰帮的人,也就是说,她使出的那个能量漩涡里的那一丝丝黑线,应该是鹰杀的毒液,再加上乌蛇女本身蛇液的融合物。即是说,气旋中的黑线不是暗器,只是飘流在能量流中的毒液而已。 并非乌蛇女驱动自身能量,可以运转的暗器!这一发现是多么激动人心! 既然剑气中没有暗器,打起来就方便多了。有解毒丹护体,吸入些许毒气没多少问题,只要不用担心被毒液暗器射入体内。 没等乌蛇女准备好,寒冰剑气隐含着剧烈能量蓝光,率先射向乌蛇女,随即,长剑寒光闪动,破空往乌蛇女胸口刺去。 “哼!你的老****受伤了,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 乌蛇女边说话边用蛇剑来抵挡。可是她今天的运气已经到此为止了! 腕部一转,身形在空中闪了闪,瞬间消失在乌蛇女面前。 乌蛇女经验相当丰富,也不打话,黑着脸,眼眸凝重,一剑刺向身后。 “挡!” 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撒剑!” 清吼一声,我现身在她的右侧,手里的寒冰剑往里一削。乌蛇女却似早有提防,一股雄悍的能量从剑柄上涌出,硬生生化去了那股削力。 可她防得了剑,却再也无法避开我左手掌,手心噙着冰针,几乎是在她化解招术的同时,拍向她右臂。 “嗤!” 一声微响,冰针走入肩甲,没入在视线内。 与此同时,乌蛇女的毒从嘴里爆射而出,对着我脸上喷来。 距离太近了,避无可避! 抽回剑锋抵挡住些许毒液,魔力一催,在乌蛇女诧愕的眼眸注视下,身体诡异地转了半圈,左手掌一抓,把毒液尽数握在手心。 “哈哈……你中了老娘的千年乌蛇毒液,不死则残,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吧,也许老娘可怜你给你解药,保住你这条性命……” 乌蛇女右手手腕已无力下垂,左手把蛇剑抓握在手里,霸气依旧。可身上散发的乌黑色光芒完全消退。被寒冰针制约住魔力,势必无法调动魔法。 我右手一翻,剑在我手里灵猴似地转了个身,快速架在她脖子上。 “你!你不是中毒了吗?” 乌蛇女随着我快速的动作,惊骇不断地在她妖艳的脸上扩大。 左手一翻,厚厚的寒冰护着手心,早已变成了黑色,一运气,一个黑色的冰手套褪出了手腕,“噗”地一下,跌落在草地上。 “妈的,骗老娘!老娘成名时你还没出生,去死吧!” 乌蛇女嘴一动,无数的毒液从口中喷出,如下着黑雨,飘飞在空中,一股腥臭味立即混进空气。 我手一抖,往她脖子上抹去。 不料她却身体一翻,往后倒去,化去了锋利的剑锋,仅仅削去飘飞而起的几缕青丝。 青丝落地,迅速幻化为千万条毒蛇,一起向我袭来。 这女人真是极其危险! 我身体急速暴退,随手一挥,寒雾加上无数的寒冰针射向毒蛇,须臾间这些能量毒蛇被破了能量,化成一股黑雾,消散在空中。 乌蛇女则泛化成一条一米粗的巨型毒蛇,“哧”地对着我呲牙咧嘴,口中的毒液尽数喷射出,像水龙头般。 没等我挥剑化去,乌金毒蛇“腾”地一下,追风逐电般往空中逃窜。 一凝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寒冰剑,全力地掷向空中。 “呼呼”作响的寒冰剑凌冽地追在乌金毒蛇后面,闪烁着强烈的蓝光,犹如剑魂,直插云霄。 “操!” 乌金毒蛇见寒冰剑来势凶猛,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同时尾巴对着紧随其后的寒冰剑狠命地一扫,一股刺眼的爆炸光亮瞬时出现在视线内,旋即才听见“轰”的猛烈撞击声。 能量波慢慢散去,乌金毒蛇狼狈相呈现在大家面前:无数的鳞片脱落,正在空中雪片般飘飞,蛇身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红色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淌血,红色液体从空中下雨般洒落。 但尽管被伤了元气,但还在空中缓缓游动的蛇身也告诉大家,它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让她致命! “老娘先闪了!他娘的,被一个小孩子破了元气,传出去老娘还哪有脸混下去!小天使,小妖女,你记住我,以后再回来报仇!” 声音久久回荡在空中,而那硕大的乌金黑毒蛇,缓缓地消失在空中。 屏住气退开了一段距离,用冰雾把弥漫在空中的毒气击下。才松了口气,看向其他人。 “哈哈,你破了她元神,没有几年时间她修炼不回真身!”姬泽恩哈哈一笑,手里多了一把精雕细琢的金色弓箭。 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我与别人的战局,无心潜下心去打。我有理由相信,当我失利时他会不顾自身安危冲过来救我的。如今,我连续去掉了三位强者,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终于要发威了! 姬泽恩的金色弓箭一出现,瘦狮老脸色突变。加上乌蛇女一走,人心逐渐散漫,瘦狮老手下本已取得了决定性的战局,如今却渐渐减弱了战斗力,不断地扭头去看瘦狮老,等待他的指令。而林展浩兄弟俩越战越勇,连连击杀几个,局势一下子扭转了。 敌对方其余的人投注过来的眼光,由开始的不屑变成了畏惧,极其担心连杀三位强者的我插手他们的战争。 **几场,疲惫感渐现。第一次这样为生命权而战斗,几乎拼尽了我的全力,也没去考虑是否需要悠着点作战。也正因为有如此的恐惧,才在一次一次的作战中完全投入,发挥到的威力最大,才会在短时间内把他们三人击败。 黑鹰帮成员更因为乌蛇女的战败而顿时失去了凝聚力,默契的配合变得一盘散沙,有些人趁机逃离群战,往树林逃去。 第一百零八章 侦查 “泷薇,抓住那几个黑鹰帮的人!” 姬泽恩用神箭雕弓扫了对方一记,霎时一股闷雷般的风怒声回荡在空地中。对方迟疑着没有暴退,奋力接下了这一击。 结果,在那股雄浑的能量波冲击下,瘦狮老狂喷几口鲜血,步伐不稳,摇摆几下才站定。而姬泽恩只退了一步,脸上阴沉地看瘦狮老。 我打起精神,提气往树林追去,一路上寒冰针不停地疾射。已失去斗志的黑鹰帮成员虽逃得比兔子还快,但魔力毕竟没有我高,三下两下就被我追近,在寒冰针的强大攻势下,全部都难逃被冰针击中的命运。 制住了黑鹰帮逃串的几个人,小韩施展弹火,三下五除二把余下的敌人全部解决,回头去帮林展浩兄弟俩。敌人的阵势到如今明显溃不成军了,但碍于自己的老大——瘦狮老还在奋力作战,没有一个人敢逃跑,当然,他们也清楚在实力悬殊之时,逃跑也没用,只有死战。 有人相助,林展浩那边也没费多长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林展浩兄弟俩丢下小韩他们去收拾战场,就直飞向姬泽恩身旁,准备出手相助。 “你们歇会儿,这人交给我!”姬泽恩持续兴奋状态,好像遇到对手,打得挺过瘾。 瘦狮老在前面的作战中似乎受了伤,浑身的衣袍被撕烂,血迹斑斑,神情甚是狼狈。 而姬泽恩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受了伤,t恤沾了不少血迹,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痕。 可两人的气焰完全不一样。姬泽恩斗志满满,一副胜券在握雄心勃勃的俯视状态;而瘦狮老,则略有点颓废,眼睛不断环视四周,观察状况。可似乎我们并没有给他创造少许逃走的机会。 “妈的,今天栽在你魔官手里,也不算窝囊!老夫今天就和你拼了这条老命!” 瘦狮老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唾沫,略有点忌惮地瞅了瞅姬泽恩,忽然毫无预兆地张开大嘴,运足的丹田之气,突然强横地爆发而出,对着姬泽恩奋力大吼。 “吼吼吼……” 空地上顿时响起可怕的吼叫声,一股股能量声波微弱在我们顶空顺时针盘旋。这强劲的虎啸龙吟般的声波震荡心神,精气滞缓在经脉中不能调动,神智略略恍惚,几秒才回过神来。小韩他们更惨,本来力战体虚的他们,一听见这一声夺命的狮子啸,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姬泽恩的肩膀微微一颤,经过激烈大战极度疲惫,此时神智也略一失神。我暗暗道了一声“不好”,身体朝姬泽恩跃了过去;几乎是同时,林展浩兄弟俩稍一回神,也朝瘦狮老扑过去,想阻住瘦狮老扑击姬泽恩。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瘦狮老用的只是声东击西之计,趁姬泽恩错神,旋即腿上抹了油一般,身体仓促往树林疾射。 林展浩兄弟俩饿狼般追赶过去,但毕竟慢了一步,而且魔力相差较远,眼看着就要被瘦狮老甩掉。 “闪开!”姬泽恩大吼一声,林展浩兄弟俩毫不迟疑地往一旁掠开。这一切天衣无缝的配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磨合能做到的。 姬泽恩手上的挽起金色大弓,缓缓地举起,右手臂被绚烂的金色光芒所包围,然后,右手缓缓举起,搭着虚空的弓玄。 此时的姬泽恩气定神闲,拉弓搭箭连贯动作的飘逸,衣衫无风自飘,那份丰姿,惊呆了我们在场所有的人。 “飕飕!” 一直金色的能量剑从姬泽恩手中射向天际,长着眼睛一眼,追随着目标进入树林。 “爆!” 单音从笑盈盈的林展浩兄弟俩嘴里整齐地吐纳出来,四周只有箭在空中的呼啸声。 “嗤!”神箭入体的声音,紧接着,“啊~”地一声厉叫,可短暂尖锐,然后迅速沉寂下去;再接着,“嘣!”地一抹沉闷的声音炸响,无数血肉模糊的肢体碎片从树林中抛出,溅得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新鲜的肢体还在汩汩冒血,简直惨不忍睹。 姬泽恩这一箭震惊全场。一个仙级王者,很难用暗器伤到,更别说那么远的距离!姬泽恩的神箭却能把一个仙级王者炸得尸骨全无!多么可怕的神箭威力! “糟了!”小韩的惊叫声传来,把还在震惊回味中的我们吓醒。 “什么事?” 姬泽恩扭头看去,手里的雕弓瞬间消失在手掌中。 “被寒冰针制住的这些黑鹰帮成员,全部服毒自杀了……” 我悔恨地翻翻白眼!同样的错误在我身上重犯了两次!本来可以补多一个针,锁住他们的意识。 “没事!我只是想探点消息而已,死也就死了吧……援兵来了……”姬泽恩眼睛望向远处的公路,那边有一台面包车正飞速地往这里冲来。 心里刚要戒备,却读到熟悉的情绪。 “是我们的人!开战前我悄悄发出了信息。”小韩一乐,也看向那边。 车没停妥,秦石浩第一个从车内跳了出来。 “把空间屏障解开,他们看不见……” 姬泽恩话语刚落,就看见淡淡的能量流薄膜消失,秦石浩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打完了?也不留两个!”看见狼藉的战场,秦石浩咋了咋舌,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着什么急,这次的战争有得你拼的!可惜没有抓到一个口供……这里留给你善后吧。我们这些人魔力消耗太厉害,还有两个受重伤的,得先回去休整了。”姬泽恩缓缓地吐了口气,拍拍秦石浩肩膀,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更像是兄弟,而不是上下属关系。 “放心吧!我带了随军祭师,会争取给你救几个回去交差。”秦石浩呵呵一笑,朝我远远地招招手。 世纪大厦旁的太空酒店里,就是此次活动的据点。我们从酒店后门打开了密室, “酒店平时对外营业,只有紧急情况才启用这几层楼。每一个封地附近都有,但名字都不雷同。” 我大胆猜测:这些都是族群防备封地造反所暗自设立的;也许这里还承担监视的任务呢! 姬泽恩介绍完,我们直接乘法器独立电梯到了二十九层,这里是我们居住休整楼层。 “快回房,给你个惊喜!半小时后一起去三十层见姜微泰。” 姬泽恩捉狭地一笑,隔着肩膀挥挥手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家伙……”我嘟囔了一句往住处走去。他不会在战前把我的房间布置得鲜花满屋吧?我不由得为自己调皮的想法乐了起来。 法器钥匙感应到我的到来,主动地打开了房门。 一种熟悉的情绪让我愉悦。我谨慎地掩上门,房间却空无一人。扫过房间,眼睛停留在空荡荡的椅子上。 “雨瑶!”尽量压低惊喜的嗓音,丢下包,张开臂膀,眸内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一阵风扑入怀里,很快就看见那久违的精致俏脸。 “泷薇~”黄雨瑶赖在我的身上,轻轻蹭着,满眼雾水。 许久,两人的情绪才回归正常。患难与共过的感情,有种无法言喻的情结。 “你怎么来了?”我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来,欣赏着她那玉雕冰塑的俏丽面容。经历这么多事,比起几个月前,她成熟了许多,从眼里透露出来的刚毅表情,是她以前不具备的。 “华德派我来的,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们作战,关键时刻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疑惑不解地瞪大眼睛,稍一测试,就能感觉到她体能和魔力较几个月前进步不大,现在也刚好达到十一级。为了她这点体能提升,估计嬴宇浩和姬泽恩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力气。我费解的是“就凭这一点,华德如何把这个重担交给她?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战局的大事! “你……有武器防身吗?”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质疑的话咽了下去。 黄雨瑶粲然一笑,道:“华德给了我一个长剑魔器,我不擅长用那个。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自己收缴了一个毒匕首,我就私藏了。这种一招制敌的武器更适合我这微弱的体能。” 原来她也考虑到这点。在自卫方面,后者的确比较适合她逃走。 刚谈起嬴宇浩,姬泽恩就敲门进来。 “谢谢你的惊喜!”我报以他最开心的笑容。 “就知道你会喜欢!你们今晚呆在一起,封地传来的消息是情况有点小变动,大祭师决定提前采取行动,也许今晚就要攻打封地。” 一说起封地,我和黄雨瑶的都露出点伤感,勾起了休戚与共的姐妹感情。 “雨瑶的体能比较弱,如何应付这场战斗?”我忧虑地皱了眉。真没想到几个月后,除了嬴宇浩,我们三人都卷入这场封地与族群的战争。 “她分到后勤保障那块,不会露脸,也不会直接参与战争。有时候需要她深入敌人内部,窃取一些对我们有利的情报而已。你放心吧,她接受过专门培训,过去几个月,她所取得的成就都让我都汗颜。雨瑶你自己呆会儿,我和泷薇去开会。” 姬泽恩拉着我的手往门口走去,黄雨瑶不加掩饰的一脸羡慕的神情映入我眼帘。 隐约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疑虑,她和嬴宇浩之间发生了什么? 会议还没有开始。我们还见到了大祭师姜微泰和军师佴伟德,还有御军副统帅苗顿华、幽网的付幽主孔西泰,当然少不了魔械库的副魔官秦石浩,还有各个分队的负责人。 姜微泰就机场回来发生的小插曲稍作问候,就进入主持会议的环节。 他简单介绍了关于这次战争的大概情况,列举了索王封地的一些罪证,做了战前动员发言,宣读了一些保密性的行动纲领。 他宣布了进攻时间为本日深夜十二点整。除执行任务的人外,其他人都原地休整待命,不得外出。 紧接着是部署任务——尤其对封地的幻灭网普遍存在的问题,作了一个周密的部署。此类武器对我们族人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厉害,而族群提供的幻灭网数量和封地现如今掌握的数量,有着天差地别,提前预警和部署对我们有好处。 第一次参加这种战争,姜微泰把我安排负责后卫的保卫工作。姬泽恩主动为我争取到中锋的位置。这样更加容易自由进退,也为我立功做了准备。 姬泽恩从“橡皮擦”里弹出诸多盛装魔器、法器的盒子,交给姜微泰,还一一对分队的头目继续了简单的使用培训,我留意到,姜微泰对突击队员却有另外的特殊武器安排。 我也领到一个类似软皮贴身衣甲一样的魔器,这是族群作战统一的服装,可以幻化为魔器护体衣,还有魔器紫色皮衣金色花式护边战袍。金色花边的多少,与职位相对应。 姬泽恩长袍中的金色花式护边部分比我多出许多,从脖子、肩膀、手肘、腰部、膝盖和战靴,都布满了金色花纹护边。我想若是战士,这些部位的金色会越少。 按照部署,我和姬泽恩扮成情侣,到大街上继续侦查任务。我们要做的是关注街上异族来往的情况;幽网的人则负责关注其他状况。 第一次执行此类任务,新奇又觉得好玩。 我把送给姬泽恩的掌上电脑拿上,直接放在他衬衫口袋里,休闲又可以伪装。 我们在世纪大厦边上的几条街道转悠,边假装逛街边天南地北地聊天。聊天的内容都是情意绵绵的情话,不敢聊及族群的任何相关内容,以免被窃听。 街上的状况比上次来状况复杂了许多,异族的情绪充斥着满大街,他们的身影混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有女巫,有狼人,甚至还有吸血鬼。虽然婼羌族群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异族的眼球,但是,像这种大规模的异族集会,却显得异常。 这些是敌,还是友?或者非敌非友? 姬泽恩的手突然抓紧我,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却什么都没有。 紧跟着,对面的面包车门上打开,走出一个混血男子,说它是男子,更像是无毛的大猩猩。粗壮嫩白多毛的手插在狭小的牛仔裤口袋,身体摇晃着警惕地四处瞟着,好像在物色什么目标。 它和我以前看的那混血黑皮肤男子差在皮肤不同。同样头顶带着帽子掩盖光秃的头顶,脸上很多碎毛点缀,眼睛突出,鼻粱凹塌鼻翼张开,嘴巴薄而无肉,还是豁口,明显的罗圈腿,手臂长至膝盖,属于长相奇臭的一类怪物。 但它身材结实,到处都是可见的隆起肌肉群。 周围很嘈杂,较难分辨它的情绪。除了走路晃动姿势很不一样外,飘来飘起的警觉眼神,情绪上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和渴求,和一种狂热的躁动。它们与人类的情绪略有一些微妙的差别:思维杂乱、轻微狂躁,经常会走神,难于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太久,有点类似精神病人的癫狂状态。 这就是异灵怪! 它出来显露了一分钟,就钻回车内。 我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好呼吸,几秒后,缓缓睁开眼睛时,一抹蓝光迅速闪过眼眸,视线穿过黑色厚实的玻璃窗,完全饱览完车内的情形:有十几个异灵怪挤成一堆,有蹲的有跳的,又爬前爬后的,就像一群关在车内的猴子一般。但开车的是一个族人,这些异灵怪仿佛都很怕他,始终和他隔开一个距离。 有这些异灵怪的综合信息储存,以后就不难把他们的情绪与人类分开。 姬泽恩拉着我不动声色地隐蔽在店铺里。 “这个玩具要带一个回去吗?”我一语双关地小声问道。 “不要,太贵了!我们随便逛逛就行,手里提了太多东西会影响我们去吃饭。吃饭才是最重要的吧?”姬泽恩接话道。 “那也是!现在请我好好吃一顿,我有点饿了。” 我们掉转头往回走。这里异族太多,每一类异族都具有很强的嗅觉和听力,呆长了极容易暴露。 “今天这些……东西的体能好像有所增加,大部分达到了我们普通卫士的体能,简直太吓人了!如果对方数量多,组成一个庞大的军队,这体能加上那速度,那是相当恐怖的!”姬泽恩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 “它们的长相也变了,好像是不同品种……” 就快进酒店后门,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被一个紧紧跟随着我们的情绪骇到。 “有人跟踪!”我低声说道。 “嘘……早知道了,引他进去再解决,这里人太多。”姬泽恩拉着我,不动声色地走进酒店后门,然后迅速匿藏在一个黑暗角落里。 终于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一个表情冷漠的中年男子,一头浓郁而柔软的发质盖在头上,蓬松的碎发很有个性地遮住了大半个额头。一进门,他四下张望寻找我们的背影。 真是搞笑,我们在这里侦查,却被人跟踪! “阁下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姬泽恩早已闪到那人背后,把他的出路拦死了。见状,我也从暗处闪出,一声不响地盯着他。 第一百零九章 角鹜兽百藤 那人白了姬泽恩一眼,表情些许失望,扭头看见我,突然,他冷漠的脸上却浮出一丝惊喜。 “您是林女官?” “我是林泷薇。你是?”掩饰不住奇怪,他居然称呼我为林女官!那是第一次被姬华德派任务到索王封地的称谓。 不管我多努力去搜索那一丝丝信息,脑海里始终对此人形象毫无印象。他的特质应该很好记住,就凭那满头浓密的头发。 那人脸上露出罕见的笑意,说道:“我是魔兽帝国土龙王国的使者,叫百藤,此次是奉碧眼圣者之命前来找您,有点事想拜托于您,能单独谈一下吗?” 姬泽恩闻言,迟疑了一下刚要走开,我微微摆头道:“这是我们族群的魔官,自己人。我们进去谈吧。” 百藤点点头,友善地冲着姬泽恩点点头,跟在我们后面一起到了住处。 一开门,百藤却惊觉地把我护在后面,低声说道:“里面有人!” “没事,进来吧,都是自己人!”姬泽恩奇异地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些佩服。 能探测到隐身时的黄雨瑶气息的人并不多,而这一个魔兽王国的使者,却能捕捉到这抹极其微弱的信息,不得不让我也心生几分敬佩。 “呵呵,别见怪!其实我前身是角鹜兽……”百藤大方解释道。 姬泽恩惊讶之余道:“角鹜兽!远古异兽,嗅觉和感应能力都非常出色!难怪,难怪!” 这次轮到百藤挠着头怪异地看着姬泽恩。 “你居然知道角鹜兽?魔兽帝国外的人,几乎很少人会知道我们。” 姬泽恩微微一笑,接过黄雨瑶递来的茶,闻了闻,惬意地喝了一口,说道:“刚好有个你们魔兽帝国的朋友,叫巴酷,就是一个头上长有三只角、拥有双翼的角鹜兽。他不但力量强横,皮肤还坚不可摧,飞行速度还很快,不是仙二级以上的王者,无法和你们对抗!更别说是他了!” 姬泽恩充满激情的赞誉,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巴酷的佩服之情。 百藤脸上露出一抹敬意,说道:“巴酷是我爷爷,住在魔兽帝国,他是我们角鹜兽家族的守护者。冒昧问一下,婼羌族群此次是否要出兵索王封地?” 姬泽恩肯定地点点头算是作答,等待着百藤的下文。 此次出兵对异族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因此也没必要对此人有所隐瞒。 “我这次来是带着两个任务,一个是奉碧眼圣者之命,前来报告目前索王封地的状况,其次是有事相求。” 我心中一惊,急问道:“是土烨陛下出什么事了吗?” 百藤缓缓地说道:“没出事。土烨陛下退下王位,专心闭关修炼中。土龙王国已由土擎苍陛下继位,目前王国还基本算是安定祥和的局面。但是,碧眼圣者最近观测到,土亚炎王爷在魔兽边界组织了另一股势力,兵力日趋壮大,还时不时在边境与王国的魔兽士兵发生冲突,杀死不少士兵和将领。更让碧眼圣者担忧的却是,亚炎王爷不知道哪里学了一个秘法,魔力和体能诡秘地提升了许多,几个月已经赶超了土龙王国的所有强者。” 几个月前土亚炎带着悲愤的恨意离开时的眼神,依旧历历在目。幻化为土龙的土亚炎,背上还有那了无生息的红衣妹妹。 过去的种种,尤历历在目! 正感叹,眼前却无端地闪出那那藏宝库内,黑暗幽深之中,一双闪着光芒的幽灵般眼神,此时突然在我未防备时,直接逼视进我内心深处,几乎停止呼吸。 那个终极法器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提醒我对它曾经的忽略! 我猛地吸了口气,内心有丝丝不安。 “红儿公主呢?”我问。 “亚炎王爷找到黑幽灵族,救活了她。虽然交换条件颇高,付出的代价太大,终于还是换回了红儿公主的灵魂。可是,红儿公主功力却全失,只能借助另一类龙狼魔兽的躯体‘存活’着。” “碧眼圣者想叫泷薇做什么事?”姬泽恩问道。 百藤闪过一抹苦涩,迟疑了片刻说道:“想麻烦林女官救红儿公主的命……” 我顿时有点哑然。那刁蛮公主处处要取我的命,土龙王国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却提出这种不可能的要求来! “怎么可能?泷薇差点死在她手里!”黄雨瑶尖叫道。 百藤只扫了她一眼,就紧盯上我。 冷酷地盯着百藤满是期待的眼神,我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怎么会提这种要求?” 百藤毫不在意我的态度,也许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一见面他就先说明来送情报,试图拉进双方的距离。此时他也笑笑,道:“只因你是天使……” “天使也分杀人天使,和救世天使。我是末世被选中,拯救世界的,所以,我,属于前者!” 我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一丝期望而动容。在魔兽帝国时,我刚刚学会些许格斗术,不是凭借着无比的勇气,本能地使出浑身解数,估计也不会活到今日。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土擎苍及时赶到,我就成了土亚炎短藤鞭下的又一个亡灵;或者成为李狐狸更早些时候手下的孤魂! “泷薇不是祭师,怎么能救你们那公主?碧眼圣者是不是弄错了?”姬泽恩眼看就要谈崩了,温和地插话道,缓和了被我一口拒绝后的僵局。 他是对的!凭着我们和魔兽帝国的亲密关系,我也不应该表现出那么绝情,起码不应该让使者难堪。 “碧眼圣者预测到林女官要在魔兽帝国的兰剑草原呆一段时间,想托林女官杀个人。我就不妨直说吧!魔兽帝国的兰剑草原里有一个融魂部落,由众多对灵魂感触力特别灵敏的魔兽组成,我们称之为魂兽,这些魂兽开始被人鄙视,后来自觉聚集在草原,逐渐形成一个家族部落……” “什么叫灵魂感触力特别灵敏?”黄雨瑶好奇地插话道。 “魂兽能感知大部分人的灵魂强弱、优劣,如果是敌人,他们会针对对方灵魂上的缺陷攻击。这种手段非常卑劣,每个人的灵魂都多多少少有些缺陷,他们却能迅速捕捉到,利用灵魂力量内的精神、良知等方面的缺陷去攻陷对方的精神力,让对方处于纠结、悔恨或者自责中。在对诀战争中失神是最大的忌讳,魂兽就趁机攻击对方,把对方杀死或砍伤。” 在场的其他人都屏息静气地听着,好像这些魔兽就在房间,随时会发出灵魂攻击。 “他们如何攻击到灵魂?”黄雨瑶咬着手指,心有余悸地问道。 “这是老套子了,比如你喜欢某一个人,魂兽就会幻化为那一个人,让你产生错觉在和爱人相厮杀,你自然就会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过,这种错觉时间只一闪,并不会停留很长时间,但这已经足够让魂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 “谁指挥这些这么可怕的魂兽,不是一群很庞大的势力?”姬泽恩压抑地问道。 “他们部落的酋长叫暗夜,他是更加厉害的人,不但级别高,对灵魂控制力更强,他手上还有一个融魂戒指。” “融魂戒指?”我惊悸地看着他,隐隐感觉这个名字就是可以吞蚀别人灵魂。 “是!融魂戒指有几个特点,一方面顾名思义,它可以融合不同的灵魂,变成新的灵魂;另一方面它可以干扰那些对灵魂感触力高的魔兽、人类、女巫等,当然,他就是利用这个戒指驱使那些魂兽为他作战;最后一点的作用是,融魂戒指有吞噬灵魂的作用,这是这枚戒指最恐怖的一点,但实施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顺利,按照我们观察,融魂戒指的这一功能,暂时只是对一些濒临死亡的人才能起到作用。” 百藤说起暗夜这个人时,眼眸里闪出一丝恐惧之色。 我很喜欢百藤这种坦诚的态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样子他真的很想救红儿公主。 “这枚融魂戒指,对救红儿公主有什么直接关系?她已经是灵魂状态了,如果对她使用,不是直接变成嗜魂了?”姬泽恩眯着眼,似乎在考虑更深层的问题。这是他的习惯,他总是能透过现象看到实质。 “当然不能直接用。融魂戒指到手后,首先必须先解放被摄入的诸多灵魂,这些灵魂会是让融魂戒指的魔力得到强化。释放灵魂后,融魂戒指的魔力会弱些,此时碧眼圣者带领诸多圣人开始施法,把红儿公主原本的灵魂,与如今躯体的灵魂就会融合成一体,重新炼化为一个新的灵魂,这个新灵魂对那具龙狼魔兽的躯体就能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体。红儿公主灵魂就能彻底控制躯体,她也就‘复活‘了!” 百藤始终保持着淡然神色,和他原本的冷漠有很鲜明的对比。 这些诡异的秘法,也只有民间或其他异族才存在。每一个异族都有传承了几千年不被人了解的秘法,这也是他们生存下来的主要支撑! 要救红儿公主,必须杀掉那个毫无瓜葛的暗夜酋长…… “你们为什么不求助于你们自己的魔兽帝国?” 姬泽恩笑凝视着我黑沉的脸,和煦的笑意扫过我脸上的阴霾,我很难再绷着脸坐着,只好抿抿嘴活动一下僵硬的肌肤。 “有两个原因。直属于魔兽帝国的火龙王国去年以来连连出事。贵族群某一种势力近几年盯上了火龙王国的某一类宝藏,频频攻击火龙王国,开始是小规模骚扰,今年年初开始,发动起大规模战争,把火龙王国的王室几乎赶尽杀绝。魔兽帝国用了很大的精力投注到那场战争中。如今两军对峙,战争已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才有一点胜利的曙光传来。” 婼羌族群某一股势力?和现在与族群对抗的那一股有关联吗?如果有,他们为何到处盯上宝藏?上次在土龙帝国失败后,怎么盯上了火龙王国?他们如何进去的?又在寻找着什么? 被这些问题搅成一团浆糊,不过似乎出现了一点更加清晰又朦胧的眉目…… 我和姬泽恩震惊地互视一眼,同时问道:“这事为什么瞒着婼羌族群?” 百藤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想瞒着,是没想到这股势力这么恐怖。天龙陛下只道是一般的夺宝强盗,所以只派了一个小分队前去助阵,岂料全军覆没!那股神秘的势力驱动了一种很像猩猩的新物种,数量庞大,速度又快,还有你们族人的体能,见到魔兽后表现的样子相当凶残,只要被缠上,众多怪物一起冲上前,普通魔兽士兵在它们手下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真是恐怖!后来紫龙将军亲征,由我祖父巴酷领兵破敌,才把这些恐怖的怪物压制住。” 百藤口里描述的这一类怪物瞬间浮现在脑部!这么说来,刚才胡乱的猜测竟是对了!!! “异灵怪?”我吃惊地看着姬泽恩,他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对,碧眼圣者说女巫族统一叫这一类怪物叫异灵怪。听说这些怪物已遍布全世界了。”百藤抹抹冷汗,吐了口气。 黄雨瑶早就吓得靠着我,眼眸露出一抹恐惧。她是亲身经历者,当时我们都没想到这怪物这么恐怖。此时想来,如果追捕我们那天,如果沈漫瑶放出一些异灵怪,估计我们都会被撕碎,哪里还有逃脱的可能! 黄雨瑶许久才喘了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在索王封地搜索情报时,刘云浩曾经说过,在森林北面,有一股强大的灰色氤氲久久飘荡在空中,这些灰色氤氲似乎是锁在网内的灵魂体,他当时就猜测说:似乎在为那些异灵怪注入新的灵魂……” 姬泽恩不加掩饰的震撼瞪着黄雨瑶,呼吸都完全忘记了。 我内心也惊骇极了,从心底里传出一股寒意,无法用预言去形容此时恐惧的心情,内心的安全感被狠狠撕碎的感觉! 难怪这些怪物嗜血成性,原来灵魂都不是它们自己的。也许这些新灵魂,就是嗜血野兽的灵魂,毫无人性可讲! 强大的魔兽帝国都为之震动的怪物,我们族群如何应对?!而且听说此次运来的异灵怪数量极其庞大…… 冷汗浸湿了后背,一丝丝凉意直抵心头,与黄雨瑶同时浑身一抖动,打了一个寒颤。 百藤长呼口气,说道:“太恐怖了!我回去后一定向碧眼圣者汇报。只是这么多灵魂的来源……” 我明白百藤的猜测,他是硬要把这异灵怪与融魂部落联系在一起,通过这种简单联想,期望我出手相助。 很多异族都懂得灵魂的搜集秘法,这种强行拉扯某一种联系也太过勉强。 对他的暗示我直接选择忽略。 一时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傻了,呆坐在那里,各自想心事。 突然,走廊里传来细微脚步声,我眼里一亮,跳了起来,说道:“大祭师来了!让他听听也好。” 见姬泽恩赞许地点点头,赶忙跑去开门。 “呵呵,泷薇的听觉灵敏度增加了许多,应该和你的魔力在提高有直接的关系。我这次尽量压抑住气息,还是没有瞒过你。” 姜微泰乐呵呵地紧走几步,迈进房间。 “原来大祭师在考我啊!我下次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不知怎地,见到这个和善的大祭师,心底自然泛起丝丝暖意,就像自己长辈一般油然生出敬意和亲密感。 “这位是?” “大祭师您好!我叫百藤。”百藤似乎认识姜微泰,恭敬地站起来施礼。 “他是索王封地里土龙王国的使者……” 姬泽恩连忙站起来让姜微泰坐下,把刚才说的大体意思复述了一遍。 姜微泰听完后,脸上极其凝重,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正如你猜测的一样,这股神秘的势力,应该就是和我们敌对的势力。这股隐晦的势力不单拥有可怕的异灵怪,还收买了不少同盟军和异族帮他们。这次你们从机场回来遇袭的那些人,就是他们雇佣来的。幕后这股势力的实力不能忽视啊!” 姬泽恩敛起手,问道:“那些黑鹰帮的人救活了吗?” “还好,救活一个。秦石浩刚拿到口供,不过没有实质性用处。这些黑鹰帮成员只是被雇佣,直接下命令的是他们的堂主乌蛇女,对其余情况完全不清楚。不过,倒摸到了一些关于黑鹰帮的一些基本情况,包括他们的分布和分堂的大体情况,实力情况。这些回去再研究吧。你这边有什么最新情报?” 姜微泰往椅子上靠了靠,舒展一下身体。从他脸上看得出,他非常累!我自然地产生一点心疼感。 “异灵怪实力在增加。关于这次战争也有最新消息,据情报反映,此次那股暗势力只是往封地这里增加了兵力,并没有在魔力上多下太大功夫。否则我担心索王封地这场小战争,会演变为世界大战!” 今天这些信息,足够我们在座的人震惊一阵的! 第一百一十章 土力口诀 姜微泰挥挥手,打破这凝重的沉默。 “你们继续说下去,我听听。” 内心一直翻滚着深入猜测的****,这些猜测让我不断产生恶心感。现在的对手不言而喻,就是那股神秘的势力。 “你说的第二个原因呢?”姬泽恩问道。 他和我一样都还惦记着百藤后续的话题。 “第二个原因嘛,是因为魔兽帝国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对抗融魂部落。我们帝国的所有人,元神都是魔兽,经过各类魔兽幻化而成人类的摸样,并不是真正人类,所以我们的灵魂值不强。那么多年来,魔兽帝国和融魂部落之间偶然发生的战争,都以帝国略略落败而结束。但是,因为拥有敏感灵魂的魂兽并不多,那么多年融魂部落发展并不快。也不知什么原因,暗夜酋长似乎也不想与帝国对抗,故很少主动挑起矛盾。因此,那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双方没有发生大的冲突。” 百藤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大口大口一股脑喝下半杯水,眼神全是忧虑。 见我盯着他,姬泽恩正容道:“这点百藤没说错。婼羌族群的确拥有很强大的灵魂,所以对魔法的掌握都比其他异族强横许多。像这类拥有融魂戒指的融魂部落,魔兽帝国交锋中应该比较吃力,灵魂会不知不觉下失神,魔力弱一些的士兵甚至会被嗜魂。早上给我们开车的那司机小何,就不知不觉被人下了嗜魂符夺走了魂魄。在双方作战中,一旦失神,就失去了胜利的资质,甚至献出生命。” 黄雨瑶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注视着百藤,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红儿公主?仅仅是因为他是土擎苍的妹妹?” 百藤摇摇头,说道:“土龙王国很多人都不喜欢红儿公主,她视属下的生命为草芥,可以说是刁蛮任性,无恶不作。但她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土亚炎,却是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恋情。正因为她的死亡,维系着这种半人半鬼的状态,土亚炎才迁怒于擎苍陛下。我们倒不是怕他,只是擎苍陛下希望能救活红儿公主,化解兄弟间的仇恨。这也是土烨陛下闭关前的期望。” “土亚炎同意你们单方面的这一想法?”我问。 “碧眼圣者奉旨前去谈判,试着把这一想法告诉了亚炎王爷。亚炎王爷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擎苍陛下也是秉着遵循圣意,尽力化解仇恨为宗旨,让王国恢复到以前的繁荣稳定状态。再说,土龙王室人脉不旺,兄弟间自相残杀肯定会有不想见到的牺牲,只会加速王室的没落。” 我终于看清了百藤今天的真实身份就是说客。 不管采取的晓之以大义的方法,还是企图唤起我的使命感,还是现在以我们和土擎苍的私交晓之以情,都是他的一种不轻易放弃的手段。 当然,我心底也彻底认同一点:不是与土龙王国的缘分,我也不可能得到让我体能和魔力突飞猛进的地心冰莲!故此,对土龙王国民生问题,对王室的发展,也颇为上心。 碧眼圣者派他来,肯定也会考虑到被我拒绝的这一层。百藤看似忠厚,却有无尽的心计和耐心,也不枉他那稀罕的远古异兽身份! 要我出手去救红儿公主,的确不是我乐意的。撇开私怨,她的复活又不知要带走多少灵魂。 百藤似乎也不急,微笑地等待着。他可不是热情的人,可他从见面开始,一直保持着这翩翩风度,其目的和坚持可见一斑。 “那个暗夜酋长的底细如何?”我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于土擎苍的友谊和百藤的期待。 “顶级的仙级王者。虽然如此,可他的戒指还是很厉害,与之交战必须拥有强大的灵魂外,还要抵御那无比的灵魂****。因此,与之交战之人,自身的能力无形中会施展不出来。” 这样不平等战斗,仙级王者自然等同于仙级尊者!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不知道魔兽帝国的定心神诀是否有用。不过,如果有用,帝国似乎也不会忌惮于融魂部落了! 早上在瘦狮老雄浑的狮子啸的震慑下,体能魔力都比我强的姬泽恩,似乎没有我的抗力强,我几乎是瞬间就回过神跃到他面前。这点足于证明我正在修炼的定心神诀还是有很大的用处。如果把定心神诀修炼到炉火纯青的状态,将来也不再畏惧具有此等功力的敌人。 见我陷入沉思,他们都不催我表态。倒是姬泽恩没有出一言来干预我的决定,脸上一直挂在柔和的笑意。姜微泰状态并不比我好,疲惫不堪的他此时也陷入深度沉思状态,发生的事似乎恍若无闻。 “封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姬泽恩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把我惊醒。姜微泰也微微抬起眼皮,看着百藤。 “情况不是很好。除了封地本身的防备力量外,异灵怪的数量多得无法数清。更惊悚的是,封地里驻扎了许多魔族,甚至神族,有吸血鬼、狼人、女巫、水妖……这些魔族虽不一定都是对手,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奔林女官而去的。我想都期望目睹一下上天选定拯救末日的天使是什么样吧。” 谈到这个话题,百藤一脸沉重,刚才的淡定和祥和都消失了。 “啊?索王封地的摩罗门都是被封闭了吗?这些人怎么进去?”黄雨瑶吃惊地问道。 “摩罗门暂时被撤去了锁封,可以自由出入。” 看这样子,沈漫瑶早就做好与族群作战的准备了! 沈漫瑶此举的胆量让我无比震动!她这份胆量从哪里来?依托那凶残无比的异灵怪吗?还是来自于她幕后的势力? 据我对沈漫瑶的了解,她不可能无端生出反叛之心。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深爱着的父亲——沈勒泰! 什么让她利令智昏,可以抛弃他父亲的安危于不顾! 来封地前姬泽恩告诉过我,沈勒泰一直还瞒在鼓里。但他还是被族群暗中看管甚严。沈漫瑶即使赢得了此仗,她也不可能救出一直朝夕相伴的年迈酗酒的父亲。 一想起那可怜而善良的沈勒泰,我的心就揪成一块,疼痛难忍! 沈勒泰和我们家的交情不能说不深,可以毫无愧色地说:他也把我当作自己家人一般。我们全家人的长袍几乎都是他缝制的,即使他酗酒期间,手指抖动厉害,每个月他总是戒酒几天,为父母和我制作长袍。在沈漫瑶离开族村到索王封地之后,沈勒泰就真正成了我们家里的爷字辈的人,父母细心地照顾着他,像对待自己父母一般。 心情糟透了,只想尽快打发百藤离开,独自呆一会儿。 长吁口气,吐出久蓄的浊气,说道:“你回去禀告擎苍陛下,我会尽力!也请他在必要的时候施与援手,别让婼羌族征讨大军全军覆没。” 百藤露出久违的开心,抱抱拳说道:“多谢林女官!擎苍陛下托在下向贵族保证,会时刻关注战况,万一大军失利,届时会开启土龙王国的密道收容贵军。绝不会出现全军覆没的现象!” 姬泽恩慌忙站起来抱拳连声道谢。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微泰此时也甩甩袖袍,庄重地与他作别。 百藤走到门口,突然折转回来,说道:“差点忘了件最重要的事……” 说完,他从袖袍里拿出一个不到半米长的卷轴,随着他解除了压制外源的能量,一个毫不起眼的卷轴,瞬时光芒大作,卷轴上持续不断地闪出土黄色的灿烂金光。 姜微泰一脸诧异,手掌缓缓地拂过满是金芒的卷轴,脸色却愈加惊诧。 百藤始终微笑地看着,没有着急说话。 “这是个世界罕见的口诀吧?隐含着好强悍的力量!” 百藤微微一笑,道:“大祭师不愧为大祭师!这是擎苍陛下送给林女官的礼物。虽然算不上镇国之宝,可它却是土龙王国的命根子!只有土龙王室子孙才可以练习这个口诀。林女官,请你收下吧!”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迟疑着,刚想开口拒绝。 “收下吧!真正到了末日,再宝贵的好东西,那时对各类族群来说都只是一个废品!”姜微泰笑道。 “对啊!擎苍陛下巧遇风神者,聆听其教诲后决定针对你的弱项献出这个‘土力口诀’,以祝你完成使命!你可一定要收下!” 姜微泰一愣,喃喃道:“这次末日是真的了……诸神都陆续插手干预了……” 我们虽然都听到了姜微泰的话,可都听不懂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见我收下口诀,百藤介绍道:“你收下后就要开始练习,入门后对你今晚的战斗略有帮助。这口诀增强肌肉力量,灵巧心神,练成后体能会大幅度上升,抗打能力也会猛然增强。在格斗中表览无遗!不是我吹牛,你掌握了初级土力口诀,就能超过魔官的搏击能力。我走了,出来太久圣者会担心!” 送走百藤大家呆呆地看着我手里泛着金光的卷轴。姜微泰手掌隔空抚过,一股能量把那璀璨的光芒包裹。 “收起来吧。”姜微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陷入沉思中。 我心情也异常沉重,呆坐了很久,才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有准备好,末日就要到来了么?” 姬泽恩和黄雨瑶对视了一眼,长叹了口气。 姜微泰突然想起什么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踱着步慢慢往外走去,脚步没有来时轻快,略显蹒跚,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这位善良的老者,一定在为天下苍生忧心忡忡。 “泷薇,还有几个小时,你准备开启土力口诀。泽恩,带她去你房间,助她一臂之力。这口诀太厉害,启动时会惊动三界,我带领几个祭师替你们封锁空间。今晚将有一场恶战,有一点点提高实力的方法都必须得用上!” 姜微泰边走边说,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姬泽恩所住的套间里,很快就聚集了十几个实力优秀的祭师。 此时我正端坐在地心冰莲的莲叶上,姜微泰说,有它协助会掩盖一些强横的能量流,还能辅助炼化我的肌肉。 姬泽恩坐在我对面,盘腿悬浮凝神,进入修炼状态;姜微泰则在我右后侧,盘腿悬浮而坐。其他人围住我盘腿入定,形成一个七星伴月状。其余的祭师分坐在外围护法,每个人所坐的位置似乎极有讲究。 一时间,房间内顿时涌出浩大的能量流相互交织,辉映,十几道浑厚的白炽光芒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驱赶走了角落里细微的阴暗。 地心冰莲仿佛也清楚这一庄重时刻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之前的谈话它完全理解到了,反正当我打开盒子后,它欣欣然地伸展开整株,凭空凭借展开的莲叶托起我的整个身体。 “建立空间屏障!” 姜微泰低声一喝,燕瑟泰手指立即朝我头顶高空一指,一道白光率先射出,停在我空中,白光随着指尖的能量注入,一点点积聚变大,一个乒乓球大型的能量团,慢慢凝聚成一个足球大的白色圆球。 “哈嘿!” 整齐的口号从祭师口里低喝出,手指均对着球体一指,六道白光不约而同地射向圆球上,白色射线顷刻间没入球体,悄然无息,几分钟后,突然一股浩瀚的能量光从球面四射开。 “咻!” 无数声低鸣过后,能量光在祭师的努力下,逐渐弯曲为一个球形,以我们为中心,形成一层肉眼可视的能量涟漪,在上空和四周不停地波动。这层巨大的能球体逐渐稳定下来,白色中渗透着斑驳亮丽。 “泷薇,开始吧。”姜微泰的声音从身边缓缓传来,他身体内的气息变得灼热,与地心冰莲一起,形成两股冷、热对抗能量作用在我身上。 我迟疑了一下,身上被一热一冷这两股纠结的能量烘制得异常焦躁。 姜微泰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清了一声嗓音,身上散发的强大能量流稍微收敛了些。 “你无需畏惧这种热量与冰莲有冲突。这股热量是精气所化,助你流转精气的;而冰莲则是助你流转魔力。按照我猜测,土力口诀属于加强肌肉的,能真正进入状态后,你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感。那时你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否则,不单全功尽弃,还毁了这可贵的口诀,损伤了经脉。会得不偿失!” “知道了!”我浅浅地应了一声,开始进入入定状态。 “泷薇,加油!” 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拂过耳边,我微微一笑作答,心神能感受到姬泽恩报于的温馨笑意。 几分钟后,经过慢慢调息,体内因早上打斗虚浮出的能量全部归位,这才缓缓地控制魔力和精气在身体里有节制地释放,在各自的经脉中徐徐走过,不急不缓地滋润着躯体的每一处角落。 “开始吧。”我说道。 姬泽恩撤去封闭能量,金色卷轴顿时发出四射的金光,充斥在整个白色能量球体内,光芒不断反射,彷如要冲破球体而出。祭师们轻松地把射线的微弱能量吸入能量球内,缓解了那种无形的抵触。 我往食指指尖注入一股强大的能量,缓缓地点在金色卷轴上。本来安静的金色卷轴突然发出小鸟般啁啾的脆鸣声,从我手心中飞驶而出。 “回来!”我低喝一声,左手往空中一伸,握成爪状,魔力缓缓从体内走出,走入虚空的空间。注意力集中在眉心上,稍一控制,魔能量倏忽凝聚在眉心,魔法瞬时爆发而出,箭一般射出,快速随着控制意愿,追逐到在空中飞得欢快的卷轴,能量爪诡异一握,一带,把它霎时抓回手心。 这是我第一次用意识控制隔空抓物,没想到魔力强大后可以做得这么随意和自然! 随着手指的能量徐徐走进卷轴,开始遇到的强烈抵抗慢慢消失,能量流沿着卷轴内一条诡秘的轨道穿行着,轨道愈走愈窄,巨大的能量如坐过山车,狂奔在固有轨道上,以加速度的状态高速往上攀升,最后以比毛发还细几倍的能量流剧烈地喷射入卷轴中心。 我只管无限地操纵着魔力,推动那股能量继续横冲直撞地爆射在轨道里。虽然轨道不大,却因为太长,需要不断灌入的魔力极其强大。 不夸张地说,魔力和体能稍弱一点的人,都无法开启这卷轴。 几分钟后,能量爆射突然遇到一股阻力,所有高速运行的能量强赴后继地撞击着一道无形的障碍。我刚要加力,“轰”地一声细微撞击声响起,一切迅速恢复到原状。 等待了一分钟,一切都突然重归平静。 按照刚才注入的能量感触,外源性的能量遇见了守护在卷轴的能量,两者之间的角力才形成一股诡异的细小轰鸣声。这一道轰鸣声的响起,也意味着卷轴能量开启成功了! 只是这种成功,只走出了极微弱的第一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收服口诀 可是,后续要遇到的能量波动才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第一关,是否能够度过,是我能否掌握土力口诀的关键所在! 一颗惊悸的心此刻却有点惴惴然,我举棋不定是否要继续注入能量之时,金色卷轴突然剧烈地晃动,猛力挣扎,试图挣脱我的手心。 “放开它!”姜微泰沉声道。 闻言我稍一失神,松开了手掌。 金色卷轴长了翅膀般跃入上空,这次有我注入的能量牵引,它只是停留在我面前不远的上空,依然疯狂地抖动,内部似进入天人交战状态。 “全体注意啦,护好自己!”姜微泰说完,浑身光芒大涨,白色浓郁的光芒把自己的身形紧紧护住,人宛如被白色罩子紧紧裹住。 面前的姬泽恩也周身裹满了金色浓郁的光芒,脸上显得凝重,紧盯着正在激烈颤动的卷轴。 没等我回味过来,冰莲突然大量地往我身上注入寒气,莲叶微微卷曲,似在准备抵御什么。 见此,我快速调动心神,没多久,浑身就裹满了寒冰,在身体的重要部位上特意增加寒冰包裹的厚度。 金色卷轴还在剧烈晃动,突然“咻”地一下,发疯地脱离了我的能量拘束,绕着我的头顶急速地顺时针转动,土黄色的光芒带出一条能量彗星尾巴,耀眼异常。随着它越转越快地加速,最后变成一道金色轨道,绕着我身体上空如卫星般转动。 虽然转动很有规则,但卷轴内蕴含的能量却是相当骇人的。“噼里啪啦”极其细微声响从卷轴内传出,里面强大的能量冲击随着裂缝的形成已接近尾声。这股能量争斗将会随着裂缝的增多而告一段落。 这种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忽然,一道刺眼金光率先从卷轴较大碎裂的缝隙直冲而出,一束巨大的能量光柱从里面射出。 没等我反应过来,受到光柱强大能量压迫,“嘣”地一个巨大的声响爆出,金色卷轴突然被内存的可怕能量从里面爆裂开,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几乎是同时,卷轴内一股汹涌的能量冲出,射向四面八方,每一道碎裂的能量产生不同大小的冲击波,辐射开去。 眼看着凶狠的能量波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慌忙闭上眼睛,拼命调动自己的魔力,用于抵御那如开水一样沸腾的浓重能量。 第一波接触到身体,犹如一架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身体,坚硬的寒冰首先承受到撞击,传入皮肤上,紧接着能量通过坚韧的皮肤传入较脆弱的体内。受到强力压迫的内脏顿时稍稍挪位,体内同样沸腾地翻滚着,被无形的力量牵扯着,疼痛异常。 第二波紧接着又袭到,这一次能量波更加凶横,力量通过略微开始碎裂的寒冰导入体内,几乎能把内脏击碎。 第三波更强的能量流射来,直抵胸口,一阵沉闷的撞击,我被击成轻伤。 之后,能量流稍微弱了下去,往中心的推力很明显在减弱。 慢慢地,往里冲击的波能缓慢了下来,能量逐渐消失。正当欣慰和庆幸之余,停止的它们却陡然转向,以我为中心,猛地往外扩展。 我快速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姬泽恩安然无恙,心头稍微松了口气。 祭师们却一脸凝重,虽然身体都包裹在白色金光内,紧闭着双眼,但相抵的双掌看得出已用尽了全部力气,准备迎接这骇人的冲击。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自身身体不但要承受住那可怕的能量波击打,还要防止巨大的能量波外泄。所以所有身心都被他们调动了起来,还觉得不够用! 第一波能量过后,祭师还一脸平静;当第二波再次冲击之后,部分祭师已紧锁眉头;第三波能量冲击过后,许多祭师的脸上剧变,有点力不从心之感。 无序的能量波往空间胡乱扩散,除了少部分能量波袭击到正在空间屏障的祭师们,大多数能量波都敲击到看似淡淡却坚固的白色能量球上。 “锵!” 一声实质性的能量碰撞从白色球体各处传来。 “锵!” 又是一下,如长矛与金属剧烈相遇,硬撞在一起发出的巨响。 “锵!”“锵!”“锵!”此类敲打的声音越来越多,每敲击一下,肉眼可视的火花便从球体内部表面闪出,瞬间即逝,骤然又在另一处闪出火花,翕然又逝…… 这些火花就像敲门砖,能量一点一点狠狠地敲击着球体,火花也愈大,能量球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裂痕,祭师的脸上却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凝重。有些实力稍弱的祭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那能量波却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一下一下有节奏地从不同角度敲打着球体,誓有不敲碎不罢休之象。 “噗嗤!” 一名祭师受了内伤,口内喷出一口鲜血。 “哈嘿!” 见状,后面护卫的祭师齐声大喊,几股白色射线能量迅速注入球体。顿时,一道美丽的白光瀑布般泻下,迅速地修复着已千仓百孔的能量球。 周围的能量波逐渐在与球体能量较力中逐渐消散,如今,只剩下中间一个拳头大的土黄色能量波团依旧在转动,可那隐含的巨大能量,不是那些零散的能量波能可以比拟。 当所有的冲击波沉寂后,大家都以为可以松了口气,飞速旋转的能量波团却突然停在白色能量球下方,在我们毫无思想准备下,一头撞向白色能量球。 “轰!” 新一轮的能量波在两个庞然大物剧烈相撞后从我头顶蔓延下来,这次巨大的能量相撞,造成一名祭师当时吐血昏迷。紧接着来的恐怖能量波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幸免于难――我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瞧着直扫过来的巨大能量,内心一片骇然,我避无可避,只能尽最大能力高举起一双包裹住寒冰的手臂,试图做一次螳臂挡车。挡下它,就能减少对我身体的伤害;挡不下,我的双手就会首先被折断。 姜微泰微微变色,可是,他迅速把眼光投注到白色球体上,经过那一轮冲击,白色球体有一道两寸长的肉眼可视的裂痕产生,如果不及时修复,很难再经受住第二次冲击。 “太强悍了!泷薇小心了,我必须修复它!” 姜微泰无奈地摇摇头,手指一指,一股白色能量注入头顶白色球体中。随着大量能量的注入,裂缝瞬时消失。 姬泽恩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危险,可能量波太快,只有六米多高的距离,这点时间他根本无法接近我,更别说救我。 可能量波也以能量爆炸的速度波及到我身上,那呼啸的气势让这空间首度扭曲,周围的一切变得摇摇欲坠。如果不是那白色能量球和它所形成的坚硬薄膜护住,周围方圆几公里的建筑物会被夷为平地。 此等恐怖的能量,我完全没有信心挡下。如果硬要抗拒,必然重伤。那么,今晚的战斗,就会缺少我参加。 但是到如今,也由不得我细想,本能的自救还是放在首位,所有的精气神都调动起来,所以的魔法冰块都注入在肩甲和手臂上,以尽量减少受伤的程度。 排山倒海的能量波一层一层下来,台风吹拂掀起的巨浪吹皱了我的能量蓝芒,高度的防备下,我却始终没有感受到巨大的冲力,更不用说受到了毁灭一切能量波的冲击。 能量波已到尾声,我不免疑惑地睁开眼睛望向四周。 即使是面前的姬泽恩,虽然不是首当其冲,但波能也让他承受着极大的抗力。虽然他没有祭师那般凝重,可包裹在他身上的金芒闪烁不定。这种抵御也达到了他的极限,却依然不足!苍白的脸上表面他也受了点小伤。 真没想到一个土力口诀比定心神诀强横那么多!兴许正如姜微泰说的,这口诀本身就是能量口诀。 再环视着没有受到巨大冲击的我:刚才注意力放在防御上,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冰莲飘移着,摇摆着。眼角扫了一圈,原来是冰莲散发出翠绿色光芒,把两米直径范围尽数纳入绿色光芒内保护起来。而范围内的物体,都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依然安然无恙。 万年神物真是神奇!许多看似是极其厉害的口诀,却被它轻易地避过,这么强大的能量团似乎并不能与之抗衡。 土黄色能量波团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窘境而停歇,而是一次比一次狠,如一头凶猛斗牛,闷头猛烈撞击在那白色能量球内。白色能量球在姜微泰的支撑下,终于还是勉强承受住连续十几次的猛烈冲撞,土黄色光芒和白色光芒,犹如陨石划过星空撞击地面发出的爆炸。 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又开始有点裂痕的能量球,除了姜微泰,所有的人都多少有些虚脱,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姬泽恩曾想用他那金色能量注入球体,可遇到那白色的球体顿时触电般返回,完全无法交融入那含有祭师特质能量的球体内。 “轰!” 正大家都惊恐地盯着那一丝裂缝时,一道惊雷般的炸响响彻耳边,土黄色能量波团一举撞在白色能量球上,此时两个能量粘连在一起,停止不动。 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色能量球率先发出“叽嘎叽嘎”声音,裂痕像蜘蛛网一般,沿着足球体一点点蔓延开,眼看那白色能量球很快就变成了玻璃碎片般的能量碎片散落回空中。 “糟了,能量网破裂后,就关不住这团口诀能量了!” “唉,我们尽力了。没想到它蕴含的能量那么恐怖,如果被人吸入,体能的增加也会超恐怖的。现在……” “可惜了……” 大量消耗体能的祭师们扼腕叹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裂开的球体,等到它的轰然解体。 “嘣!” 另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眼光顿时全部集聚在白色球体和土黄色球体交接线上,两团能量并没有相互融合,可我们脸上都充斥着惊骇和惋惜。 几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我的心也跌入了低谷,死死盯着那粘合在白色球体上,等待球体碎裂后就即将飘飞的土黄色能量球。 正在大家震撼之余,却意外地看见土黄色能量球也在那一声巨响中爆裂开,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从球体内部撕裂开,碎片顷刻飘飞向四周。无数的土黄色文字符号飘散在空中,似无主的雪片,洋洋洒洒。 也在同时,白色能量球也随之爆裂为碎片,碎片如晶莹的刨冰碎片飞入空中,逐渐消散。 “泷薇,让体内的能量暴涨,卷轴内的能量和文字已被你刚才灌入的能量源包裹,是时候返回体内的时候了!”姜微泰脸色骤然一喜,急喝道。 众祭师闻言,满脸的不相信。没想到我们这么幸运!刚好在精疲力竭之时,土黄色能量球也随即瓦解。 冰莲坚固的能量迅速退去,厚厚的寒冰迅速入体消失在视线内,精气也几乎在同一瞬间暴涨起来,蓝色的光芒绕着身体,洋洋挥洒在空气中,似乎在召唤着众多游子归来。 “泽恩,运气,用空间屏障为她护住这丝丝可贵的能量。不会再产生冲击波了,微微的能量就行。需要时,再慢慢缩小压入她体内。” 姜微泰一道一道有序的命令在下达,大家脸上的喜意也被他感染着不断绽开。 作为大祭师的姜微泰眼光极其毒辣,在蓝芒尽撒后,土黄色文字符号像找到了归宿,毫不迟疑地往我身上聚集,一些符号停留在我面前,只几分之一秒,在我猝不及防下,就见它“咻”地从我眉心钻入,直抵脑心,再从脑心出来,分散到大脑各处。 当所有的符号钻入眉心后,一切又重归平静。 “泷薇,保持身形,硬扛住它!” 时刻关注着情况变化的姜微泰刚说完,土黄色能量球爆炸后释放出来的恐怖天地之气能量从头顶直泻而下,狂暴的气旋和波能从上到下全数压在我头顶,大有吞噬我的企图。 没容我害怕,土黄色能量就席卷而至,距离几公分快接触到我时,突然巨大的风暴流幻化为漏斗状龙卷风,下面如锥尖一般直接钻入我百会穴内。 一股剧痛顿时把我打晕,一时间天旋地转,完全依靠着冰莲的能量支撑着我坐直。如果不是姜微泰提前预警,我一定会因疼痛大叫起来,这钻心的痛楚犹如一把钢刀直接插在脑袋上。 痛还在一点点扩延,每一点能量的进入,都带给我无尽的痛苦,头痛欲裂的脑袋,麻木的脸部,僵直的四肢,还有那完全没有感知的下体……但躯体内每一部分都处在不自觉的抽搐中。 痛苦一直在延伸,每过一秒都是一种万分的煎熬,体液从肌肤中渗出,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丝。在这种生死间徘徊的痛苦,吞噬着我的意志,几乎希望自己立刻死去,以减轻这种无尽的痛苦。 尖锐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麻木、迟钝的痛感,浑身没有一处能忍受,极度的不舒服感让我想发疯般吼叫几句。可,意识也渐渐地被这一种痛苦夺走,只有无法忍受的狂躁滞留在心底久久不散…… 在这种割心般的疼痛下,我忘却了时间,只有混沌的思维,混沌的感觉,混沌的意识…… “泷薇~” 一声极其关切的低语传来,我很想笑笑,不让他担心,可是我却做不到。满脑子塞满了不断疯狂闪动的符号,这些闪着金光的文字符是造成晕眩的主要原因之一。不断被动灌入的魔力和精气能量,只是逼得脑心胀痛,而直接影响到整个大脑的运作。疼痛沿着植物神经下传到身体各部分,隐隐间有一种痛苦得直接令躯体瘫痪的指令…… 潜意识知道自己必须克服那丝钻心的疼痛和萎靡的想法,引导开那还在不断灌入的大量纯精能量。如果像这样,继续被那股强大的能量滞留在脑中,会对脑子和心神产生无可修复的伤害。 可持续的疼痛分散开心神,很难凝聚那涣散的精神力。 咽下口水缓解身体各处传来的丝丝疼痛,迟钝的舌尖无意地划过牙齿,却被迟钝得无法配合的牙齿咬伤,剧痛唤醒了处于极其迟钝状态的感知,甜甜的血丝让我麻木的意识苏醒了许多,濒临崩溃的脑袋虽然依然那么剧痛,却激发了我本能的对抗力。 姜微泰曾经隐晦地提醒过我,我可以创造命运。是的,我可以逆天!所以,不能被一个小小的口诀打败! “呃,挺好!” 梦呓般说完这句话,思维慢慢回归,被外能强行压迫住的魔力,随着意识的恢复缓缓地流动着,也就在这时,澎湃的精气被魔力的流转压制了速度。 刚才昏迷前精气的暴涨也给我自己的肌体造成极大的困扰,虽然吸引到能量流回归,却因它们在体内快速旋转,却无法让进入体内的新的能量尽快归元而伤及身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修炼强悍口诀 顺着经络的本源精气的迟缓,对外源精气的引导极有好处,开始高度旋转的本源精气就如奔腾的河流,外源能量刚进入躯体,处于无序状态,完全无法找到渠道归元。此时带着丝丝本源精气的外源能量,彷如找到了组织,欢快地主动加入本源精气内,任它们吞噬入本体,愉快地融入大家庭里。 随着越来越多外源能量进入主流经络,却意外发现这些能量有些许不一样,说是变异有点夸张,但它们却极其神秘。这股外源能量颗粒极其细碎,就如能量普通的颗粒经过纳米技术处理过,细小到能穿透经络,进入血管,溶入肌肉,散布在躯体的每一个角落,它们这种无节制的渗透,强大能量的闯入,如甘霖入旱土,从上到下滋润着躯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至皮肤角质层。 一股无比舒心的畅快感激发出身体的潜能,身体外洋溢的蓝色光芒大涨,能通过模糊感知能触感到蓝芒颜色,正逐渐变深。 “才半个小时,她缓过来了……”不是很熟悉的一个声音有点意外说道。 “能量只是让她补充体能,抗拒口诀的强横。这才进行到一半呢,别打搅她。”姜微泰低声说道。 姜微泰说得一点没错,当土黄色能量流逐渐归顺期间,我必须收服那晃得我眼晕的字符,它们的存在让我始终发挥不到一半的魔力去调动心神。因此魔力也不能发挥出来。 可是,收服,说来容易做起来困难。任由我摒弃所有杂念,都无法把那闪烁的土黄色光芒字符重新压入脑心。 由于能量充足,土黄色符码一直处于活泼跳动状态。土力口诀不像其他口诀那样,会主动寻找脑心,与主人继续交流、融合。吉动兵口诀虽然强大,可却非常好驯服,进入体内后,一直乖乖地储存在脑心。虽然我当时的体能无法调动它们,但每一次念动口诀,它总是非常配合地驱动魔力运转。只是吉动兵口诀太过高级,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很好的应用它。 而如今,仅仅修炼一个土力口诀,却几乎要了我半条人命。 看样子要收住那土黄色的符码,必须缴获包裹住它们的那些能量,才能使其尽快归元,只有归位于魔法丹元内,才能为我所用。 所有的精气神重新入定,屏弃一切杂念,呼吸尽量平缓,慢慢地调息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眉心,以极缓的速度喷出第一脉魔力,在脑心附近徘徊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侵蚀入大脑皮层,对土黄色符码形成包围状。 这些土黄色符码就像散兵游勇,没有聚合在一起时并没有很大的威力。因此,一丝一脉魔力以诡异的角度游走入虚幻的神智空间时,土黄色符码没有出现任何的警觉和抵抗。魔力徐徐侵蚀进某一些单独的符码,非常容易地夺走了它们蕴含的能量,迅速炼化为精气,顺着脑部经络排斥在静态经脉外,任由它们进入精气专用经脉。 被温和夺去能量的土黄色符码,并没有表现异样,而是安静地听从魔力的引导,缓缓地进入脑心一角,被另一股本源魔气包裹住,储存起来。 魔力浸淫完所有的土黄色符码后,都被引导入脑心,重新被本源魔气同化,再被释放到精神力内,任它们在有序的状态下进行排序、碰撞,这种交锋是在自我意识控制中,对自身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威胁。 这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被魔力炼化的精气经过丹田处,也被完全压缩归元到丹田之时。因此,这样的炼化使两道精元都得到了充实。 就这样,被重新排列的土黄色口诀字符也完成了完美的组合过程。 一抹土黄色的金光射入意识,开始出现三行完全看不懂的符咒字体,按照修炼定心神诀所得出的经验得知,这些符咒应该属于魔兽国的文字,或者是我猜测为“天文”的文字。神力比较强大的口诀,一般都是由天文所铸! 金光射出后,我用感知力扫描过那两行字符,死记硬背地储存在记忆中,那串规则的符咒字符突然爆出土黄色金光,有秩序地往脑心射去。只是瞬间,它们已经被储存在脑心一角,再也不动。 “呼~”我终于爽快地吐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收服了?”燕瑟泰轻声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是!谢谢你们!” “呵呵,那就好。现在才完成了驯化口诀,下一步就是修炼它。这么强悍的口诀开始时,并不会很驯服,刚才的平静并不代表它会完全服从你。”姜微泰虽尽量压制,但还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要不要歇会儿再练?下面一步也许相当艰难……”姬泽恩虽然开心,但话里透出的更多是担心。 我摇摇头,说道:“时间不多了,驯化它都花了我不少时间,尽快修炼入门,要争取点时间给你们调息。我,要开始了!” 虽然护法的人都不同程度伤了些元气,但对我的第一次修炼这强悍的口诀,还是抱着全力配合的积极态度。大家都见证到它的惊人之处,所以每个人并不会认为修炼它是件很容易的事! 不管多好的口诀,不经修炼,口诀隐含的巨大魔法无法与主人交流,它就失去魔法作用。主人也无法驱动它!特别是强夯的魔法口诀,如果没有强大的魔力和体能,休想让它与你互动!修炼吉动兵口诀就是最好的证明。 进入修炼状态后,我试探着用神力窥探脑心内独占一角的土力口诀,它依旧保持着高调,光芒占据着五分之一的空间;吉动兵口诀隐去自身光芒,若有若无,显得非常低调;定心神诀则完全消失在脑心内,如果不细心去探测,完全找不到它们隐秘的身影。 真有趣!各类口诀都会有自身的特点,而其表现形式也完全不同。 缓缓地吐纳推新,很快就调整到最佳状态。络绎不绝的精气能量从丹田涌出,参与修炼过程。刚才被吸入体内属于卷轴内护卫口诀的纯净能量,也从躯体的四面八方汇集入经络,经过这股异样的强横能量洗涤后的脉络,有了些许受冲击的锻炼。但这只是不能被肌肉和经脉吸收的纳米粒子,有待被炼化后变成躯体自身的能量。 不管多强悍多纯净的能量,都是必须经魔法炼化后才能被充分吸收。没有魔法炼化的天地之气,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是垃圾,起不到多大作用。 所有的一切重新进入健康轨道后,我深吐了口气,想起即将面临的新煎熬有种本能的心惊,护着丹田的手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吧,命运由自己创造!”心中默念完这句话,心境一开,一束阳光驱散了一切害怕和阴影,给了我无穷的勇气。 只要在场的人,都能见到一个嘴唇微微噏动的女孩子满脸肃然,准备迎接着新一轮的挑战。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几近耳语的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天语在空中似有似无地飘荡,显得庄严肃穆,沐浴天启。 这种天语我都不懂,更加不能理解什么意思。可是念动几遍后,智慧像突然受到什么启迪一般,完全认出每一个符合的读音、意思,以及忽然莫名明了所有的整句梵语天文,如朝露般洗涤着我的心灵。 随着口诀一遍遍被重复念动,一遍遍被理解,逐渐渗透所有的含义,躲在脑心的土力口诀光芒愈加强盛,几乎冲击着里面的空间,其好奇地跃跃欲试。 我不免无语。其他口诀可没有这般活跃这般主动! 在我错愕又哑然中,口诀产生的魔气却流水般主动流淌出脑心,融入本源魔气的流动中。 当带着土力魔气进入经脉后,暗藏在魔气能量中的一种土黄色能量很快就参杂进本源魔气能量中。 土黄色魔气和土黄色精气之间似乎内部达成了协议,相互有感应。虽然它们本应各自在自己的经络中行走,如今却避开只有在丹田侧面的精魔交汇点接受炼化的常规,直接凭借着自身细小的特点,直接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直接在两者相遇的任何地方任何环境下相遇、碰撞。 土黄色精气的强暴因子被同样强横的魔气激发而出,死死不肯接受本源精气的炼化。 更有甚者,本来安静的土黄色魔气也因此暴躁起来,狂暴的土黄色魔气犹如蛟龙入海卷起千尺浪,不安分地搅动着规则运转的魔气流,逼使本源魔力胡乱游走,离开主经脉,岔入血管道,走入肌肤内。 不但如此,原本安分守己的土黄色精气也开始乱窜,这类精气本来极其细腻,可以自由穿梭在经脉和肌肤、血液之间,尤其是喜欢停留在肌腱内。如今却似乎合情合理找到了同谋,两者同时完全不受约束地往肌腱内聚集。 虽然知道这些土黄色能量本来就是为着肌肉而生的,却没想到这些极度强悍的能量却在那豆粒大的精魔交汇点上也造反,炼化没有发生,也干扰到肌体的正常运转。被搅乱顺序的本源精气和魔气,乱作一团。对我来说表现为体内气息紊乱,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好不容易控制好本源精气和魔气的运行,可每每在交汇点发生的暴乱游走现象,我都必须亲力亲为地小心排除,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已累得疲惫不堪,虽然最终取得了绝对控制力,可是却无法再有精力去控制走入肌肉的土黄色魔气和精气。 失去监管的土黄色能量显得有些无法无天,它们在肌肉内自行碰撞,精气接受魔气的自由炼化,把愈加纯净细粒的能量完全覆盖在肌腱表面。说也奇怪,肌腱一向排除精气能量,只接受血管内供给的营养物质,此时各部分肌腱却都不约而同地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覆盖在它们上面的点点能量,这些能量直接参与进肌腱的生命活动中。 既然这样,我开始放松了警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规范精魔交汇点能量炼化和分类流转上。让我有些意外惊喜的是,被重新炼化落入丹田的天地之气,空洞消失了,终于出现一种饱足感,这也意味着我进入了即将晋级的临界线。 刚才从卷轴内吸入的能量实在太多,炼化后变成了可以吸收利用的能量,满足完肌肉所需的能量,剩余的被压入丹田内,应该足于充盈壤初级的晋级空间,体能也不难从六级上升为五级! 乐极生悲,古语说得真好。正当我沾沾自喜之时,躯体内却传来肌肉撕裂的剧烈疼痛。而且,肌肉爆裂不是发生在一处两处,而是布满全身所有的肌腱内。 大量的土黄色炼化能量注入肌腱后,失去监管的能量被肌腱贪婪吸收,如今却因不够强健的肌腱过量吸收而被能量撑开、爆裂! 幸运的是经络曾经过长期高强度的炼化,坚韧性极其值得信赖,此时坚守住了这股细碎能量的考量,没有像肌腱般受伤,平安地度过了这种厄难。 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皮肤上渗出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点在全身全面布开。感受到周围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自己都为自己的失守感到汗颜。 坚韧的皮肤包裹着从肌腱里淌出的血液、体液,这种危机随时威迫到更加脆弱的五脏六腑。 “用精气和寒冰形成薄壁护住脏腑!”姜微泰轻声提醒道,语气中隐约有无尽的担心。他应该知道我对自身失去了有效的控制权。 忍住痛刚把脏腑包裹完成,被炼化完的土黄色精气能量就流窜到各个器官内。由于保护得及时,没有危及关键部位。 浑身都是崩裂的伤口,肌肤被体液撑开了许多,一身呈现出肿胀不消的状态,体液还不断地从肌腱中淌出,从外观上身体到处都是淤青,几乎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最难受的是刚接受完痛苦洗礼的身体,又迎了新一轮的痛苦考验。每一个伤口都如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着,永远没有停歇的安宁,这种恐怖痛苦的折磨下,几乎生不如死! 难怪姜微泰说这种口诀修炼才进行到一半!而前半部分的痛苦,远远没有后半部分的痛苦难以忍受! 沸腾的火辣辣的疼痛过后,便是习惯性陷入半昏迷状态。如今的我,跟被酷刑折磨后失去知觉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知昏迷了多久,潜意识中强烈的求生****在我极度混沌中突然亢奋起来,把深度昏迷的我唤醒。 一股冰凉的能量在我肌体中缓缓运转,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在那股清凉抚慰下,平缓了许多。 清凉的能量徐徐走过全身经络、血管和肌腱,带着一种奇异的药力,不急不慢地修复着滴血的伤口。几分钟后,伤口被药物填充满,迅速修复身体破裂的肌腱,把快速新生的肌肤强化成肌肉的一部分。 一开始我一直处于懵懂中,摸不透这股冰凉能量的来源之所。但很快发现,地心冰莲带着碧翠色强大的药力能量缓缓灌入我体内,它们没有走弯路,直抵受伤的部位。依然滞留在肌腱内的狂暴土黄色能量,一遇到强大的药力能量,却无从抵抗,乖乖地由其同化。冰莲的药物把暴乱的因子像杂质一般踢离土黄色能量群,碧翠色药力能量很快与土黄色能量交融在一起,被同化为黄绿色的清凉能量。 也就是这股冰凉能量把我从昏迷中唤醒! 也就是这一股股黄绿色的清凉能量,修复着伤口! 黄绿色清凉能量失去了暴力倾向,温和地重新滋润着受损的肌腱,药力在此时充分地发挥其快速治疗作用,滴血的伤口在婼羌族人极其良好的愈合能力配合下,瞬时结痂;很快进入肌肤修复阶段。 这个过程也是短暂的,在我清醒后半个小时内,完成了肌肤修复、愈合过程。 黄绿色清凉能量浸淫着饱受沧桑的肌腱,却也意外地练就了其抗性。肌腱的活力也被激活,毫不迟疑地吸收着这些极其饱和的能量和药物,不断壮大自身,强化着自身。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健硕起来,丰满起来,尤其是强大的肌腱群,绷得紧紧得,稍微用力就像一个活泼的小老鼠在皮肤下跳动,堆积在一起的肌肉宛如石头一般坚硬、有力! 肌肉不断被强化,审视着这丝丝变化,有种不可名状的喜悦占据着我的情绪! 最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剩余的时间就交给了黄绿色清凉的药力能量完成健壮肌群的工作。 可是,这种对我的煎熬也极大地煎熬着同在一室的祭师们。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呼吸都处于极其压抑中。尤其是姜微泰,他不停地用温热的手掌拂过我躯体四周,感受着体内能量的变化,一时一刻都关注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姬泽恩则消耗较大,在大量能量涌入我体内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和维系着外围空间,尽量让能量压缩变缓些,再变缓些,以减轻我的痛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变故 所有的人都没有一丝抱怨,更多的是把无尽的关注投放在正与死亡搏斗的我的身上。 “完成了么?”燕瑟泰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和其他人一样一动不动盯着逐渐从死亡线上走出的我。 “是吧。她正在变得结实起来。”姬泽恩惊讶的语气。 大家一听都长长松了口气。 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响起,是祭师们起来活动胫骨的声音。他们刚才都处于高度戒备,现在一定在庆幸不用花费大量的体能帮我引导出强暴能量,也一定庆幸我居然能挺过去,没有失去那宝贵的口诀。 姜微泰站起来,甩甩麻木的手脚,说道:“你们在套房内自己寻找调息的地方,尽快让自己的体能恢复。今晚,你们的抢救工作将繁重异常。” “是!”祭师们陆陆续续地离开这个大厅,纷纷走向睡房和阳台,各自寻找适合简单修炼的场所。 姬泽恩也站了起来,却突然愣住。 “怎么了?”姜微泰急问。 “呵呵,泷薇似乎正在晋级,大概很快将完成。”姬泽恩惊喜异常,声音都带着讶异。 姜微泰惊讶地“哦”了一声,停顿半秒之后说道:“呵呵,是的,你的判断完全正确!照这个进度,魔法力晋级也不远了。她总是令人惊讶。上次在密室,她连续晋级体能和魔法,如今居然罕见地在修炼口诀中晋级!泽恩,虽然你天赋极强,但泷薇这晋级速度,可是神速,是上天和翅膀赋予她的特殊渠道,不是我们可以追的上的呀!” 姬泽恩乐呵呵地笑道:“是啊,几个月中从十二级体能进化为五级体能,不可思议!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修炼的仙级魔法,她从仙一级突破为仙三级。这速度,世间无人可比。你、我很快会被她超越。” 他们轻松地说着话,我却无法分心、分神,盈余的黄绿色清凉能量又在冰莲的引导下,重新回归经脉,一轮又一轮的炼化后,慢慢用药力修复经络、血管,甚至缓缓地进入脏腑内,温和地炼化这些本来脆弱的器官。在稀罕能量的炼化下,器官的肌肉、经脉和血管的韧性不断增强,仿佛是给这些器官包裹上一层钢铁外壳。 这种从内部武装、防御起的强悍口诀,真是世间少有。 我暗暗庆幸坚持了下来! 这种修复和强化给了我不少信心。刚才第一轮与卷轴作战中受到冲击的轻伤,此时也在黄绿色能量的修复下完全康复,韧度和强度还比以往增进不少。 当一切修复、强化工作完成后,机体内所有的肌肉、脏器都处于能量和药力饱和状态,除了部分久久不愿离开的多余能量继续强化肌肉外,剩余能量重新引导回归主源,加入本源魔力炼化过程。 被药力覆盖后,坚韧的经络上包裹上一层薄薄的薄膜,炼化后的黄绿色能量少了狂暴因子的带领,不再越过经脉胡乱来回穿梭;同时,似乎也被经络上那层无形的薄膜阻止,只能顺畅地走着魔气脉络必经之路,沿着身体流转。 这些可以被内脏、血管、肌肉吸收、利用和修复的黄绿色能量,却不能直接变为可以体能精气的一部分。它们必须抵达体魔交汇点附近,接受本源魔气的特殊炼化。这也是肌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模式! 经炼化后的黄绿色能量变得与本源精气毫无差别,再也没有纳米的极细颗粒存在。新产生的天地之气经过循环,回到丹田附近,被压缩后进入丹田,成为最终本源精气的新生一部分。 正在专心指挥压缩,把又一股精气储存入丹田后,充足的丹田突然遇到决堤一般,原本满满的能量一泻千里,大量的精气进入更深的特定丹田黑洞内,在那里接受新一轮的压缩过程,它们将变成体能提升的重要支撑。每提升一个级别后,储存的体能精气就会越雄厚,可支配使用的精气也越多。 表层的丹田又重新变得空荡荡地,再次炼化压缩入丹田的精气,如滴水入深潭,完全不能掀起任何反响。 “消耗那么大,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调息才能缓过来。泷薇已经没事了,你快进入点调息吧,今晚还有一场恶战。”姜微泰说完,就在不远处坐下来,准备进入调息状态。 “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她吧?她正在进入尾声,晋级不容打断。”姬泽恩皱了皱墨眉,高雅的气息不染世俗。 “这里是密室,没人能进来。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快点吧。” “去吧,我好了。我为你们护法。”我吐了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姬泽恩盯着站起来的我,眼眸第一次眯成轻佻的视线,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一通,眼神有轻度失神。 脸一红,我急忙低头审视自己一番:身上暗纹白色长袍包裹着我的身体,原本高挑娇柔的身材,此时却玲珑剔透,处处散发出成熟女性的袅娜妩媚。炼化后的肌肉结实了许多,似乎把我的身形重新进行了一次彻底塑型,胸部傲人纵起,腰部两侧肌肉被紧收后只有盈盈一握,一颦一笑间尽显万种风情,风姿楚楚。 “咳咳……”姬泽恩对上我温宛而羞涩的视线,立时有点慌乱,掩饰地咳了几声。 顾盼一眼便低头吃吃一笑,连忙整理好被皱巴巴的长袍,从口袋里掏出盒子。 地心冰莲见状,须末一抖,收起荷叶和花卉,显得有点急不可耐。它似是耗费了许多元气,迫不及待地缩小着,想进入自身的盒子内修炼调息。 “来,这里……” 姬泽恩见状,招呼地心冰莲。 只见他慌忙掏出一个和我手里的盒子几乎一样的复制品,盒子盖一开,一股寒气立即从里面冲出,只是瞬间,就让周围温度骤然下降了一些。 这次,地心冰莲毫不迟疑就钻了进去,舒服地伸展腰肢之前,还主动地用根须把盒子盖盖上。 “这是?” “呵呵,大祭师叫人定做的。盒子内胆是用白岗石做的,里面盛的是永久河里的地心水,用精魔气压缩后把水温锁住。看样子这小家伙蛮喜欢的……” 姬泽恩笑着把盒子交给我,话却被姜微泰笑着打断。 “小家伙?嘿!我们三人的年龄加起来都不够它年份的零头大呢……” “呃?”我皱皱黛眉,心中咯噔一下,注意力被别处的蹊跷声音搅乱了。 “出事了?”姜微泰警惕地看着我。 我摆摆头,道:“似乎不是大事……下面有点异动,你们快点调息,今晚的才是大事。我去看看就好。” 姜微泰点点头,闭目养神,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姬泽恩见此,也叮嘱了几句就让我离开。 刚走到走廊,那司机小何就急急忙忙赶来,说道:“副魔官,不好了,有个婼羌族人带着三个人要来寻仇。他们实力太强,刚抓了出外执行任务的小韩作要挟。现在我们暂时都打不过他们……” “在哪?”我心里一惊,眉毛挑了挑。 “在密室外的酒店后院里。秦副魔官带人在下面,刚交手不久就受了伤。” 秦石浩刚交手就受了伤?对方的实力可见很是恐怖。 “好,带我去吧。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早上上车时遇见了一个族人,他似乎认识我父母,聊了几句,他走时拍了拍我肩膀,就把噬魂符咒种在我身体里。差点害你们出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离开了电梯,打开了密室的门。 “嘣!” 刚踏出大门,一股强横的气势立即把一个人送到我面前。 “哈哈,姬泽恩的手下就这点水平!快点叫他出来送死!收了你们这些人陪葬,再赔上那狗官的命,都还不够!”那尖细声带的老男人的嚣张气焰因为没有对手,而压倒性地自大,话语中也自视甚高。 我稍一运气用手轻轻一托,顶住伤者背心,稍用魔法巧力,化去了那股强悍的冲力。 刚稳住受了伤的秦石浩,我看向对面的那矮瘦的老者。不看则好,一看我着实吓了一跳。 对面的矮瘦男子就是上午被姬泽恩的神箭射死的瘦狮老!一身银色长袍,不高的个子,瘦削的身形,花白的头发,还有那突兀的鹰钩鼻!他,就是当时死在我们面前的瘦狮老! 面前仿佛还能看见那撕裂的四肢上,血淋淋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秦石浩一见我顿时喜忧参半,道:“对面那人叫瘦虎老,是死去的瘦狮老的哥哥,是虎狮宗的副宗主之一。他们的宗主胖和尚,创建虎狮宗后常年隐居。瘦虎老带了三个人帮宗的人,都是壤级的高手。其他人倒不怕,只是那瘦虎老,他的虎拳相当厉害,只有魔官……” 原来如此!我吁了口气。只要不是大白天见鬼就好! “你们能应付那三人不?”我注意到瘦虎老右侧的男子手里抓着一个人,气息虽然不强,但还没有短气。 只要有人质在他们手上,打起来将会相当被动…… “那肯定没问题!可……” “那个瘦虎老交给我吧。”我拍了一下他的背,对着他耳语两句,走向前去。 瘦虎老脸色阴沉目光上下扫过我,立马不加掩饰地露出满眼下流之色。 “小子诶,那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却给老头我找了个陪睡的小女子?我可是照单全收!哈哈哈!” “哈哈哈哈……”瘦虎老后面的三人大肆狂笑,猥琐地盯着我胸前,一脸不怀好意。 “嘴真臭,我帮你缝上!”我眼神早已寒冷似冰,抬手就是一串冰针。 “哎呀,这妞有个性,我喜欢。我就喜欢更刺激的……” 瘦虎老****一笑,轻轻抬手挥动袖袍。看似这不经意的动作,却隐含着强劲的力道,袖袍无风自鼓,宛如铁扇般拂过冰针,尽数化去强劲的寒冰针。 见他轻裘缓带的神色,我抬手又是一行寒冰针,紧跟着又是一手封住他全身的寒冰,顺带把他周围的帮手囊括其中。 “嗤!” 第一拨的冰针大多数被他的袖袍扫落,却没有避开那被我绵绵暗藏的那枚寒冰,细如发丝的寒冰刺入袍袖,撕裂长袍衣袖,还带着劲风射向后面的花束,受极寒刺激花草立时枯萎。 瘦虎老微微变色,刚要说话,见第二拨暗器又到,顿时脸色有点挂不住,失色之下,一股黄黑斑纹色光芒突然从他体内暴涨,一股雄浑的精气从袖袍内喷出,对着气势凶猛的寒冰针一阵狂轰乱炸,试图阻止寒冰。 可是,极其坚硬的世纪之冰哪是灼热精气可以熔化的,冰针虽然受到精气力道阻拦,但依然以不弱的气势往他冲去。 刚才升级直接助我的精气大涨,一枚冰针在手里使得出神入化。 瘦虎老骂了声,袖袍一挥。受过了暗算教训的他脸色凝重,小心地化去了寒冰针。 可没等他缓过来,第三拨寒冰带着凌厉的气势往他身上飞去,不但是他,他身后的三人皆是攻击对象。如果还是刚才一样手忙脚乱,势必救不了后面的三人。 “这妞邪门了!”瘦虎老正无计可施,横目看见身后气息极弱的小韩,凶眼一瞪,抓起小韩的身体就往寒冰抛去。 “来得好!”我笑逐颜开,也不管那走到半路的寒冰针,再次从刁钻的方向射出蝗虫般的冰针,把小韩和瘦虎老他们完全隔开。 寒冰针没有拐弯,大多数梭梭地射入小韩身体。也就在同时,秦石浩已跃入中间接住小韩身体。 “副宗主,我们好像上当了……”身边一个光头发的小胖子说道。 “放屁!现在才说!”瘦虎老啐了他一口,又一次挡下了我密密麻麻的寒冰针,然后,眼睁睁看着飞过来的人质被我早已安排好的秦石浩等人接住,带走。 “一群无脑的蠢猪!”我撇了撇嘴,手掌一旋,念动口诀,小韩身上的几枚寒冰针全部射回我手中。 “学我,输点精气先把他驱寒……”秦石浩经验老到地安排着余下的事。 经过几番寒冰针的试探,看出瘦虎老气势外溢,力气极强,应该擅长近攻。 瘦虎老本来吃了一个暗亏憋在心底就极其暴怒,又被我轻蔑地骂了几句,气得暴跳如雷,满脸涨红,身上黄黑斑纹色光芒大盛,掌风呜咽,一跺脚,一出拳,矮瘦的身体朝我爆射而来。 秦石浩他们刚救下小韩,身影还没离开多远。我担心瘦虎老会突然中途使诈,击向昏迷的小韩取他性命。因此,见他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一运气,拳中包裹厚实寒冰,运足气力,也朝他奔去。 一丝惊异闪过瘦虎老的眼睛,旋即发出阴沉的冷笑,尖锐的拳风更盛,直挥过来。 “轰!” 与一个王级的敌人蓄力十足的拳头撞打在一起,外加雄浑的魔力,我都不是很有把握能抗下这一击拳力。可是,毕竟决定去接下了这一凶猛的攻击,不容许有后退的念头。也就在这一转念间,一黄黑相间与一蓝色的浓郁光芒一撞,两股庞大能量波狠狠地在众人目光中,两个光芒表面圆形弧度咻地凹入变形,两股能量波之间连连发出极大的侵蚀巨响。 “嘣!” 紧接着,闷重的骨骼撞击声响起,在众人惊恐躲避中,两个人影均被能量波扫中,脚步不稳地暴退十几步。 能量波还在往周身蔓延,众人早躲得远远的,周围的石墩、花草早在波能下尽数摧毁。封闭空间的屏障膜瞬间如镜面一般碎裂开,溅向空中再慢慢消散。 中间的大场地只剩下我和瘦虎老气喘吁吁地负手而立。 我悄悄地握了握白色袖袍内依然麻木的右手,扶手的寒冰早已全部碎裂,魔气一收寒冰暂时退去,暗暗压迫还滞留在肌肉内的药力修复还在颤抖的手臂,眼睛冷冷地盯着一脸骇然的瘦虎老。 虽然第一次接触,瘦虎老并没有出尽全力,可他这一拳隐含着他七八成的综合实力,起码力含千钧。硬生生接下它对我本身的伤害也是不小,皮肤破裂滴血,骨骼酸痛且微微发抖,气息不匀,就是最大的后遗症。 不过对面的瘦虎老也不好受。刚刚肌肉力量暴涨的我,加上那十成的力道,拳头刚一接触就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相撞的力道相差不大,可赤手空拳接下这一拳,他受伤的症状应该比我有过之而不及。 可是,与我缠斗,可没有这般平等单纯比拼内力!现在最让他郁闷的应该是那蕴含在我粉拳内那一枚几近无色的淡蓝色寒冰针。 古语云:“暗箭难防”,瘦虎老事先一定没想到我会如此刁钻。硬要比拼实力的话,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是,关系到众多生命赌注的斗殴,可不能纯属用仁义道德和光明磊落去捍卫这些生存权利。 双方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看见两人都在强大的拳头中暴退,实力似乎相当。他们看看我满是嘲弄的笑意,又看看瘦虎老恨得咬牙切齿的神色,满脸困惑。只有秦石浩隐隐猜到什么,笑容满满。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讨伐封地战拉开序幕 瘦虎老歹毒的目光似要把我吃了,斑斓的气势不断涌向手臂,从他阴沉的脸色判断,应该仍旧解不去那诡异的万年寒意。那不能言喻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独受,外人并不知道。 “呸,小狐狸!”憋屈的瘦虎老只能把怨气往里吞,狠狠盯着我,不敢再说轻佻之语。 “副宗主……”那胖子惊疑地看着瘦虎老,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秦石浩不再露出刚才那般担忧神色,斗意大盛,把苏醒的小韩交给身边的人照顾,点了几个人后,眼内闪出几丝戏弄,抚着拳头带领着其他人朝光头胖子三个人逼去。 “你以为这里是慈善义卖场啊?”我嘲讽地看着因被激怒而脸部歪曲的瘦虎老,手掌悄然多了一把寒冰剑在手,随时蓄力以待。 “今天不把你带回去好好折磨一番我誓不为人!地虎爪!” 瘦虎老发狠地咆哮了一句,却出乎意料地瞬时冷静下来,手指一搓鹰钩鼻,阴鹜的眼神带着恨意,“霍”地一下体内魔力和精气暴涌,体表黄黑斑驳的覆盖更加浓郁,模糊间似有粘稠状的能量流过,形成一股彷如牢不可破的稠密光环。 一道道错愕的目光缓缓跟随者瘦虎老的举动而变得震惊。刚才很多人都见识到瘦虎老的威力,如今被激怒的瘦虎老,所能发挥出来的狠戾会更加恐怖。 瘦虎老右手背在后面,左手徐徐抬起,双肩猛然间一抖,一股磅礴的气势沿手臂往下冲去,能量射到手掌,细小的手掌豁然变形,在大家目光注视下变长变大,骤然长出毛茸茸且厚实的虎掌,能量延至指尖,一根尖利的利爪撕裂指尖皮肤,能量继续大量涌入,不断支撑着利爪拼命往前爆长,长爪足足长到二十多公分,才骤然停止了生长。 一双铁钩般的利爪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划破了虚空,带着五道银色的寒光,“叮”,在空气中鸣鸣作响。 “投降吧,也许我能放过你。”正当大家都惊疑不定之时,瘦虎老突然转态,看了看与秦石浩战在一起的三位手下。 暗地冷笑一下,哪里会猜不透他此时的小心思!秦石浩那边不但实力比他的手下强,人数也占了绝对优势;瘦虎老本身虽然实力强横,经过前面两次心智和实力较量,内心突然对战胜我这一点失去了自信。 转头想想也不像,如果他能战胜我,秦石浩那边的优势势必消失……说实在的,他的举动确实让我费思量。我刚来时他气势极旺,说才两次后交锋就失去了信心这点来判断似乎并不合理。对他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没有千百次的战斗是不可能练就如今的实力。 不管如何,我却铁定主意不能放他们离开。既然踩上门来,势必要把他留下,即使是尸体,也必须给我留下。如果让他活着出去,他不但会纠结宗内的强者前来报复,还有可能今晚会闯入封地帮助本来就人多势众的沈漫瑶的索王封地侍卫大军。 “哄三岁小孩呢?不敢打就自行了断吧,我答应留你个全尸。” 怨毒光芒闪过瘦虎老眼眸,旋即阴冷一笑,大声喊道:“还没多少人敢在老夫面前这么叫嚣!好吧,本宗主成全你心意!本宗主也答应你,你没伺候老夫前,当然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瘦虎老怪笑一声,磅礴能量陡然从体内再次暴涌而出,挥动着铁爪冲来,对着我狠狠划了下去。 那凌厉的爪锋锋利异常,划在空气中的抓痕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形成五条爪带撕裂而来,被能量触及的范围内不死则伤。 我闪身避其锋芒,挥剑奔着虎爪刺过去。 “叮!” 一声脆鸣,寒冰剑和虎爪相撞在一起,一道刺眼的强烈火花闪过,煞是好看。他的虎爪一勾,紧紧抓住寒冰剑,妄想凭借他超凡的力道让我撤手。 淡然一笑,心念一动间,一股寒气从权杖再次涌出,从剑身处突兀地增加了几道尖利无比的剑锋;还不罢休,左手一抖,几枚寒冰针从袖袍内超他射去。 “撒手!” 我冷喝一声,手腕一使劲,锐利无比的剑锋拉过瘦虎老的手爪,发出“叽嘎”的尖锐叫声,剑锋与虎爪摩擦之处冒出丝丝寒气。 “妈的,什么鬼东西那么冷?还能透过虎爪!老子今天真撞鬼了……”瘦虎老被烈火烫到似的,快速松开左手。可他还没有死心,右手屈指一弹,劲风暴射,携夹着一个银色爪子暗器射向我。 暗器虽然厉害,可他的右手依然受寒冰约束,精气无法冲破禁锢,使不出很大的劲道,其射出的暗器完全没有力道。即使我在分心的状态下也能挥动袖袍化去暗器的劲道,将其击落。 以防万一,快速用寒冰包裹住左手,伸手一接,把银色暗器抓在手里,顽劣地把玩起来。 这一举动只把瘦虎老气得干瞪眼,一声阴冷低喝,银色虎爪划过长长的半月流星尾巴,狠狠地对我脸部袭来。 对这种奋力的攻击我可不敢怠慢,寒冰剑诡异一划,朝爪上切去,旋即手腕一转,从爪部缠绕上他的手心,再到手腕,刚要一刺,却被瘦虎老识破,他反手一绕,赫然脱离开,身影退后了一米。 这个一个简单攻击我却看出了少许倪端:一个极其厉害的虎爪在他手里显得不够灵活,反击和防御显得极其被动……瘦虎老左手的攻击完全不像刚才右手受伤前的状态,否则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攻击处处受阻。 想通这点我阴阴一笑,原来是不能双管齐下的右撇子!偶然间伤到他的右手,却逼得他无从施展其所长! 紧握住寒冰剑,慢慢地朝对方缓步逼去,笑眯眯地盯着一身警惕的瘦虎老,直笑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算了,本宗主今天没雅兴享受美人儿,今天就放过你,改天再会!” 瘦虎老丝毫不留力地自由挥洒着雄浑的能量暴涌而上,拼了老命一般包裹住全身,左手一挥,一枚红色药丸从袖袍里飞出,他的身影早就向空中射去。 “想跑?没门!”我娇叱一声。急窜中的瘦虎老忽然身体一抖。我哈哈大笑,得意的笑声响彻整个后院:他已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猜出那红色药丸有古怪,手指轻弹,一股寒冰射出把药丸暂时裹住,细腰诡异一扭,避开药丸追了上去。 “轰!” 一道沉闷炸声在后面响起,一股红色的烟雾弥漫在停车场内。没有防备的人吸入后,很快浑身瘫软了下去。 我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背影,寒冰剑幻化出无双的魔剑光影朝背影射去。防止被他避开去,我朝银色背影射出了无数寒冰针,将他的身影锁死。 听到呼呼的暗器在身后响起,关系到生死存亡,瘦虎老不敢轻慢,左手频频挥动袖袍,击落冰剑,化去寒冰针,身体飞疾在屋瓴上一上一下地跳跃,没命地向前奔去。 调起体内所有魔力,使出诡异异常的漂移术,踩着虚空走着捷径,很快就追上了瘦虎老。凝足一股劲,脚尖一下点在楼顶一块石柱上,连续暴走,追上几步,冲着瘦虎老的后背就是一拍。 瘦虎老听到掌风,只能回头来接,凝气到左手,冲着我拍去的掌心接了过来。即将两掌相遇时,我突然收手,左手往他右边胸膛狠力拍去。 瘦虎老一脸惊骇,右手急忙来迎,无力的手臂在我的劲气下“咔嚓”一下折断垂下,我左手气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蕴含着大量能量的五个爪印当即就印在了他的胸口。 “噗嗤!” 一口鲜血从惊怒交加的瘦虎老嘴里喷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坠去。中途,他还想提气抓住建筑物边缘,我追了一步,右手一抓,寒冰针尽速射入其手腕,在他绝望和惊恐无比之时,老鹰抓小鸡似地把他疾坠的身体从半空中捞了上来。 大量寒冰入体后不到一分钟,瘦虎老陷入深度昏迷。 赶回酒店后院,这边的战争也刚刚结束,瘦虎老的手下一死两伤,见到死尸一样僵硬的瘦虎老被随意丢在地面上,那被捆绑的光头胖子用森冷和恶毒的眼光扫过我。 “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秦石浩见状没有一点废话,没等光头胖子把话说完,一把尖刀从胖子头顶猛力插下。 “啊!” 一声厉叫刚响起,血还在头顶上汩汩往外冒,秦石浩已经拔出尖刀割断了他的项链。 这一连串毫无人性的动作骇得我目瞪口呆,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类人不该留着,必须斩草除根!手软后始终是祸害。你,会配合的吧?” 秦石浩老鹰般尖锐的眼神盯着另一个惊恐的年轻人。他早已和我一样吓呆,慌不迭地点头,嘴里喃喃保证着,生怕点迟了落个同伴一样的下场。 有些无语。不过战争就这么残酷,自己若是落入敌人手里,也不见得有比这个更好的下场! 俗语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坐在房中,黄雨瑶紧挨着我,满脸愁容。她刚才亲眼目睹了秦石浩的杀俘过程,惊弓之鸟般久久不能平息。我只得大多数时间和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享受着战前的宁静和依恋。 “秦副魔官只是想从另外一个人的嘴里探点消息,威逼恐吓,这是必要的手段。”我小憩地闭上眼睛,抚摸着她一口秀发安慰道。 对秦石浩的绝对好感让我想到了千百个理由为他的行为辩护。见多了血腥场面,我从慢慢习惯到麻木不仁。 “听大祭师说这次兵力太悬殊,沈漫瑶还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他也告诉我,以前所有战争的场面,我们都是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壮烈、雄壮、悲凉、血腥和惊险,实际中会更加残酷,对视觉、心灵的冲击力更大更强烈。所有感官都要重新接受一次严酷的洗礼!现在我深有体会……”黄雨瑶倾诉完,突然如释重负般卸下压抑。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吧。” 姬泽恩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唇角扬起甜甜的笑意。 我本来疲累的感觉一扫而空。 “你竟然抓了瘦虎老!你知道他的实力起码比瘦狮老高出一个级别,光凭力气打斗,我也只是略略比瘦狮老高出二成而已。” “这次真的是侥幸……”我把发现瘦虎老右撇子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他手下招供说,瘦虎老本在闭关修炼虎爪高级技法,却突然听到他唯一的弟弟被我所杀,暴怒和悲痛之下有点走火入魔。他的左手应该是走火入魔时被‘闭气’了,功力施展不开,实力无法完全发挥。” “瘦虎老人呢?”我暗自庆幸之余,想起那个被拔出寒冰依然昏迷的老者。 “被大祭师废了魔法,以后他跟普通人无异。等他稍微康复,必须从他嘴里翘出关于虎狮宗和胖和尚的基本情况,以防他们前来寻仇。” 黄雨瑶站了起来,慵懒地踱步往外走去,说道:“时间快到了,你们两人好好呆几分钟就出来。” 姬泽恩投去感激的目光,旋即不安地冲我温柔一笑,把我快速拉入怀里。 “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是为了我!只要有你存在,我的世界才会有色彩。”他把下巴压在我头顶,疼爱地用唇印了印。 幽幽暗香钻入鼻息,内心被他的话感动着,爱意从脊椎点击般传出,酥麻而惬意。醉心于他的话,甜蜜得微醺。我忘却了将要面对完全陌生的无比血腥的场面所带来的不寒而栗的感觉,完全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 “笃笃笃……” 敲门声调皮地响起,提醒着我们已到了指定集合的时间点。 内心的甜蜜换成了依依惜别,心头难舍难分,扬起朦胧的双眼,久久地凝视着他。 姬泽恩的眼睛也紧紧锁住我,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生怕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宝贝,我爱你!”姬泽恩轻声道,眼里抹过朦胧的雾气。 他猛地低下头,温润的嘴唇狠狠地吻向我朱唇,灼热的唇仿佛在我双唇上印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一直綉刻入心底…… 世纪大厦旁边的所有道路出口全部短暂封路戒严,进出道全部被隔断,周围处于停电状态。在我们进入车库后,空间屏蔽外的其余地方快速恢复了正常。 这些杰作,都是幽网的任务之一。 除了此次战争的两位统领姜微泰和佴伟德还没有到外,将领和卫士全部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待命。 我注意到停车场的一角有几个人被动迅绳捆住、嘴巴被堵住的族人。他们一定是封地的侍卫,被部署在停车场的暗哨。 先遣部队有部分带着隐身器,但只是占着很少部分。这些人隐藏在角落内不会轻易暴露,不到关键时刻他们是不会发动攻击的。 御军、幽网和魔械库的将领和卫士,早已布好工事,这里俨然就是一座严防死守的碉堡,严密到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过。 多批敢死队卫士守在最前面,他们都躲在掩体后面,各就各位地死盯着前方,随时等候着进一步的命令。 从观察空望去,被暂时解除了封印的摩罗门,那道混淆视觉的白墙已不复存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沉重而古老的巨大铁门。 很快,姜微泰和佴伟德在十多个护卫的保护下飞驰而至。他们简短地重复了任务,挥手发出了待命的命令。 姜微泰对佴伟德说道:“里面不少异族,为了不误伤,我们必须喊话让他们离开。” 佴伟德点点头表示极力赞同。 “很多人奔着林副魔官来的,如果必要,让她对那些人通通话,希望争取一些人过来。” 在佴伟德指挥下,几个卫士们对着铁门一阵狂轰乱炸,才几下就把铁门炸得所剩无几。铁门被炸开的一瞬间,从封地里面抛出几张幻灭网。敢死队卫士反应敏捷,随即抛出捕网把它们拦截在半空,“咚”地几下沉重跌落到地面。 “各位婼羌族同胞和其他族群的朋友们,我是婼羌族的姜微泰。我们奉命前来索王封地讨伐严重违反婼羌族规的沈漫瑶及其同谋。如今我族大兵压进,势在必行!请与沈漫瑶等无关的人员尽快退避,以免伤及无辜。我们刚出台最新政策,及时盘然醒悟者,我们也不做任何追究!” “姜微泰,我一向尊重你,你却在这里一派胡言乱语,大放厥词!你们几次派人通知我回族群开例会,就是企图谋反抓我和索王。试问,我们夫妻犯了哪条罪不都是你们编派出来的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上当你们却抓走我丈夫索王嬴宇浩,企图要挟于我!索王封地的所有卫士都是索王的忠实战士!来者都是索王交好的朋友。他们为拯救索王将全力以赴!” 沈漫瑶义愤填膺的声音响彻封地内外。 话音刚落,封地内传出热烈的响应声和无数保卫封地的口号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请愿 我站在防御工事观察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索王封地内部。漂亮的封地景观路不见了,挖深沟,布铁丝网,高高的碉堡墙……一道简易战争工事的全貌展现在面前。 必经之路的另一端,却是一个隐藏了不少兵力的小山头。 这些看似简单的防御工事,却是由魔器和法器共同作用的结果。对空间屏障、子弹防御还是有一定的作用;指挥者居高临下俯瞰战争状态,及时调整作战策略。 听完沈漫瑶的话,佴伟德阴沉着脸,脸色挂着不屑。依他高傲的性子,一定不会容忍某些人在他面前自作聪明地混淆视听。 姜微泰用手缓缓往下压了压,只这一个细微动作,就把佴伟德浮上来的怒气平息了下去。看得出佴伟德虽然职位颇高,偶然对姬华德都会表现不恭态度,但对大祭师还是始终保持着一份必要的尊重。 “沈漫瑶,你罔顾珍贵的生命与族群对抗,还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蒙蔽这些人为你卖命……” 沈漫瑶冷哼一声,大声打断了姜微泰的话,道:“颠倒黑白的人不是我!而是姬华德领导下的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如果你不兴兵前来,索王封地的人民安居乐业,前来投奔的流浪者络绎不绝。凭这点就引起了你们所谓的高层恐慌不安了?试问,谁愿意呆在整天受着你们监控的族村而毫无秘密?居然来了,别说得那么好听,我也不敢指望凭我几句规劝,你们就会撤兵离开。可是,你们要想统治索王封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我誓死都会保护这些对索王忠心耿耿的人!” 沈漫瑶良好的口才呛得姜微泰几乎无语以对。颠倒黑白是政治家惯用的手法,也只有这样,才会有利益群体全力支持这些代表群体利益的发言人。 佴伟德撇了撇嘴,说道:“大祭师,这种泼妇骂街的方式不适合你。还是让林副魔官上吧。她有族群不一样的号召力。” 考虑到与沈漫瑶之间的感情,本有些迟疑。不过,沈漫瑶处处往嬴家族泼脏水,却激起我的愤怒。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嬴宇浩和他母亲姚狄玛,我也必须出去说句话。他们和我的感情,也似亲人一般。 “可以吗?”姜微泰不确定的看看我。 “好吧。”我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姜微泰身边,这里完全把自己暴露在索王封地的众人面前。当然对索王封地的状况也看得一清二楚。 “索王封地的婼羌族同胞,其他族群的朋友们,我是婼羌族群的林泷薇!也就是传言中被上天指定的长翅膀的末世天使!” 短短两句话,本来吵杂、叫喊和愤怒的吼叫声慢慢消失,偌大的战场突然变得安静异常。不少人从对面工事地伸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我。 甚至连沈漫瑶也一脸震惊地从对面看过来,本来气焰嚣张的她,此时却百感交集,默默地看着我。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林副魔官果然有震慑力!”一个头目惊讶地趁机擦擦佴伟德的鞋。 “刚才索王后说的一点不对!现在的索王嬴宇浩身处安全的保护中,除了我和少数几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因此索王后说的他被族群软禁完全不是事实。至于索王为什么会被保护起来,因为他知道一些秘密,索王封地为了得到这个秘密,就派兵去追杀他。在事实未查清之前,他只是躲起来了。” 我利用几乎所有的族人都知道我不可能害嬴宇浩的事实,暴露了一点信息,会让大家对嬴宇浩的安危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和认识。这对稳定人心有很大的好处。 沈漫瑶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喊道:“林姑娘的话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我的话,索王就在族群某些人手里,他需要我们去救他!” 我并没有理她,把眼光缓缓从她脸上移开,说道:“族群之所以兴兵攻打索王封地,是掌握了封地充分的犯罪证据。如今和你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猩猩一样的怪物,被人称之为异灵怪,这应该就是末世的罪魁祸首之一!这种怪物被制造出来,就是毁灭人类,毁灭婼羌族,也是毁灭其他族群和其他种族的!当然,除了创造者——那个所谓的‘大祭师’是受益者之外!你们,都愿意做这个帮凶吗?” 这几句话引起了对面战场许多人的恐慌,许多人避瘟神似地远远地避离那一堆怪物群,骂声、质疑声乱作一片。沈漫瑶愤怒喊了几句什么,可都被人群咒骂声和嘈杂的人流声淹没。 “对面好多人都是被沈漫瑶骗来的呀!” “哎呀,泷薇直击利弊,一下子破了沈漫瑶的诡计……” “末世谁都怕,黑压压的那一群全是异灵怪啊?真是恐怖!” …… 我方工事也纷纷传来低低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之所以被指定为末世天使,是为了拯救世界。虽然对婼羌族群来说,今天这仅仅是一个小型的封地战争,对大家来说,却是一个决定性的战争。如果此次婼羌族大兵被那些数量可观、体能和速度超强的异灵怪打败,以后就没有多少族群有把握压制住这些数量庞大的异灵怪的扩散!那么不久之后,你们自己的家园会变成那个大祭师的家园,你们也将为今天错误的选择付出自己和亲人们生命的代价!不管以前是否与婼羌族群或者我个人有恩怨,请大家起码遵循这基本道义,以大局为重。其余恩怨可以私下解决!大家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我眼睛都有点湿润。回想起被选定后所经历的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就感慨不已! “对!”巨大的战场上传来整齐的大声应答的声音。 封地对面,有许多人开始缓缓离开对方工事,本来摩肩接踵的人群瞬时空了下去,冷冷清清只剩下沈漫瑶和几个将领。沈漫瑶无奈地对着一个将领头目挥挥手,似乎表示无力阻拦如潮退去的人流。 “我在这里郑重承诺,如果大家想见我个人,这件事后的几个月内,在座的都会受到请帖,我将在适当的地方与各个族群的人员见面。如果有仇恨,也随时可以挑战我!而不是,在这里!” 虽然这些人退离这场战争,但也不泛心怀仇恨者会伺机偷袭。我以防万一的补充了以上几句。 在卫士们的引导下,大部分人流蜂拥地涌出封地;此时还逗留在封地的其他局外人,也已经远远离开工事蔽体,退到远处的树林或山边静观这场战争。 如今,留在沈漫瑶身边的,除了一些头目外,应是清一色的封地侍卫和那数量奇多的异灵怪兵团。 姬泽恩带着人迅速加入戒备中。对封地走出的这些人多一分警觉还是很对的。 佴伟德骄傲的脸终于多了一丝笑容,满意地看着人潮。 “泷薇,没想到才几个月没见,你完全被他们洗脑了!”沈漫瑶俯视着远去的帮手,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担忧,仿佛早在她的预料中。 “漫瑶姐,我想你选择与族群对抗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想劝太多。但是,行事前请考虑一下你父亲……” 眼睛瞥见佴伟德递过一个包裹,低声说道:“这是沈勒泰上半年给沈漫瑶做的冬袍。”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哽咽了,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透过泪眼,突然看见沈漫瑶的情绪和我差不多,在努力强忍奔腾的泪水。 我长吐口气,把泪水强行咽回肚子里,说道:“勒泰爷爷身体还好,最近我父亲给他喝月亮花茶和古道调配出来的一种新茶,有解酒功效,他现在喝酒的时候少了……这,是他为你今年冬天所缝制的长袍。你拿去吧!” 刚准备把包袱扔下去,突然瞥见佴伟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眼里还隐藏着一抹杀意。我内心咯噔一下,略一思忖,缓缓地打开包裹,抖出那件全新绣花长袍后,不动声色地把一个极其细微的炸弹魔器继续留在布包内,在佴伟德怒目之下,把长袍一卷,抛了下去。 “你……一个小小的副魔官竟敢……”佴伟德举起手,却在姜微泰威严的目光下,变成了拳头狠狠地甩了下去。 “泷薇这样处理挺好!这种自作聪明的小动作是瞒不过沈漫瑶的。”姜微泰看着正在细心检查、翻看长袍的侍卫,漫不经心地说道。 接过长袍的沈漫瑶显得有点失神,她呆呆地盯着那经她父亲一针一线缝制、刺绣、钉珠而成的伟大作品,使劲咬着嫣唇,一动不动地站了足足有三分钟。 “泷薇,谢谢!看在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份上,以后拜托你照顾勒泰!” 我刚想再劝,却见沈漫瑶手果断一挥,沈焰浩指挥着侍卫严阵以待。而沈漫瑶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内…… “别伤心,路是她选择的,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很难回头了。” 姬泽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远远眺望着远处激烈而残酷的阵地争夺战。 两军对垒中间的阵地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有占据到有利位置,就能更好地近处有效地打击敌人。 佴伟德不愧为军师,虽然傲气十足,可才能卓著这点还是得到大家的认可,许多人都佩服他过人的计谋。这一次他亲自指挥先遣部队占据的据点点,就是距离敌方最近的高地。一旦占据,打击的范围也广,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以拖住敌人的主力,掩护大部队往里挺进。 可是沈漫瑶也不弱,一眼看中了这个有利地形,早早就在这个居高点布了重兵。高地与作战堡垒形成相互依靠的一对倚角,让进攻者腹背受敌。 因此,战斗一开始,双方就在高地争夺上展开了白日化的争夺战,双方死伤都很严重。我方在这个阵地上,丢下无数具尸体后无功而返。 令人看得毛骨悚然的却是异灵怪在战场上的凶残表现。它们的速度和体能都很惊人;身上配备魔器武器,虽然准度和魔力稍微欠缺,可人数众多,它们发出的魔弹、魔箭像雨点一样飞驰在空中,人在战场上很容易被流弹、流箭打中。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恐怖的是异灵怪在战场上四脚飞奔,动作迅猛,只要接近近处的卫士,或者流血的卫士,眨眼功夫就黏了上去,像吸血蝙蝠似的对着卫士一阵乱咬。其余附近的异灵怪只要闻到一点血腥味,立即哄涌而上,十几个怪物同时攻击一个卫士,转眼间就把他的血吸得精光,抛下一具空壳的尸体,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这种惨烈的打法看得我冷汗直流,亦加对异灵怪憎恶至极! 第二次进攻又被逼退,进入短暂的休战期。索王封地也以最快的速度往高地增人。 刚才壮烈的一幕还在眼前频闪:由秦石浩带领的第二次进攻高地战,开始进行得异常顺利,卫士之间分成三、五个人一组,互相照顾,异灵怪的快速攻击一下子没了市场,只要一靠近,立即被卫士伙伴杀死,对卫士本身造不成太大伤害。这样一来,推进很快,在后续兵力的掩护下已经靠近了高地。如果不生意外,高地很快就可以攻占。 可就在胜券在握之际,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条迅猛的火龙突兀地出现在高地上,狂扫即将成功占据高地的我方先遣部队。火龙带着炙热的高温,一沾到人身上,蚂蟥一样再也甩不掉,一个人被熊熊地烈火包围,直至燃烧成灰烬。 这个火龙从哪里来?使用者怎么有如此厉害的攻击力! 虽然先遣部队在我军的掩护下顺利撤回,可损失不小。 “大祭师,让我参加先遣部队吧!” 我擅自离开掩体,来到了正在紧张开会讨论的阵地前方请愿。他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下一步的打法。 “泷薇,你是中锋……”姬泽恩想出口制止,可见我坚定的眼神,只好苦笑一下,不再说下去。 “泷薇,出发前,华德一再强调要保证你的安全。何况你第一次参加战争。再看看吧,如今形势也不是很乐观……”姜微泰劝道。 “正因为艰苦我才来请愿的。我觉得我的寒冰应该可以克制那火龙……” 佴伟德眼睛一亮,看着我,又看看姜微泰,兴奋地说道:“刚才那新的阵势完全可以克制住异灵怪的群体进攻,只是败在那火龙上。如果能克制住火龙,中锋有一部分人可以配合先遣队进攻。一旦成功就占据高地有利位置,为其余的大部队挺进铺好道路。” 虽然佴伟德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并不反对。 “让我试试吧!”我再次恳请道。 姜微泰沉吟半响,说道:“马力恩,你跟着泷薇姑娘身后保护她……” 佴伟德慌忙摆摆手,打断了姜微泰的话道:“大祭师你是总指挥,你的保镖不能动。刘会恩,你保护泷薇姑娘,她若掉了根毫毛,我拿你是问!泽恩,把你那宝贝林展浩借给泷薇姑娘吧?你再拨六名机灵一点的卫士配合泷薇姑娘。微泰,你现在放心了吧?” 佴伟德的智商真高,知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下子摸透了大家的脾气,把众人的“毛”捋得顺顺的。这点小手段让我又一次高看他一眼。 姜微泰满意地一笑,挥挥手表示通过了我的请求。姬泽恩则是一脸的担忧,又不敢表示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带着几个人加入到秦石浩队伍中。 “泷薇!”秦石浩正在与先遣队的卫士分析失败的原因和教训,一见到我,顿时惊喜得大叫。 “嘿,刚加入的九人,欢迎不?” “那肯定!太好了!林展浩和刘会恩都来了?你们两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既然有泷薇加入,我们把冲锋计划改动一下,最后听大祭师和军师部署为准……” 秦石浩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考虑事情周到,尤其注重细节。这应该也是姜微泰选他为先遣队队长的重要因素吧。 “……好了,利用这点时间你们各自和自己的队员商量一下打法。”秦石浩拍拍手,让大家散去。 “对方在高地的总指挥是谁?”我问道。 “叫于协,是黑鹰帮的人,他所使的武器是风暴长枪,加上鹰杀魔法。在战场上的杀伤力极强。” 又是黑鹰帮!隐约中怎么觉得黑鹰帮与那幕后推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那个“大祭师”又和帮主佘吉又是什么关系呢? “刚才喷火龙的人是谁?” 秦石浩摇摇头,说道:“我们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看清楚的那些卫士全都牺牲了,他们都冲在前头。” 唏嘘叹息了几句,姜微泰和佴伟德迈步走进了战壕。 “刚才探测清楚了,使用火龙魔器的,是沈漫瑶。泷薇,考虑到你两家的特殊情况,你可以重新考虑。” 姜微泰一进来就带来这个惊人消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抢占高地战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互相对望了一句,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骇之色。 “怎么没听说过?她有申报过吗?”秦石浩问,小心地看着骤然变色的我,体贴地岔开话题。 “并没有申报过。这个消息也是刚才瞭望塔上的卫士报告的。虽然不是很真切,我和军师分析了一下当时的战况,断定应该是她。泷薇,不用为难,刚才魔官已经请求由他代你上阵……” “不用,我可以!”心里遽然一惊,赶紧凭着本能抢着说道,细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去比魔官去更有利些。我的寒冰应该可以克制住那火龙。” 姜微泰微点下巴,说道:“既然如此,叫魔官带领中锋掩护他们!秦石浩,除了保持住刚才几人为一组的打法之外,要保证泷薇的安全!如果出了任何差错,你纵有上千颗脑袋都不够赎罪!” 没等秦石浩敬礼,佴伟德亲热骂道:“你他娘的,这次有这九个人帮你还夺不下高地,别回来见我!” “是!这次保证不负重托!敢死队,出发!” 秦石浩手一挥,我们猫低腰跟随着他从魔器地道来到了前沿阵地。秦石浩再次交代了注意事项。 “第一队,冲!第二队掩护!第三队准备!” 分属于第一队的所有卫士在我方如蝗虫般的魔箭、魔弹掩护下,率先冲进了阵地。 第一队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流弹和偶然抛出的幻灭网,因为他们挺进在前,虽然有捕网可以挡住了几张幻灭网,可是数量一多,或者网越大,捕网的就显得无力,就会对卫士造成不小的伤亡。 “情况怎么样?”姬泽恩带着人潜了过来,低声问道。 “御军那边的火力再猛些就好了。” “好!战浩,去找大祭师,把秦副魔官的请求说一下。其他人跟着我,加强这里的火力!” “棒!”秦石浩竖了竖大拇指,吼道:“第三队,冲!第四队掩护!第二队准备!” 我是第三队队长,一听到指令对着姬泽恩和秦石浩点点头,带着人冲进了枪林弹雨中。 我带头冲进了门,被里面的惨状吓呆了。地面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场景,不管是我们的卫士还是索王封地的侍卫或者异灵怪,躺了满满的一地,一股股恶心的血液腥臭味冲击着我灵敏的嗅觉,理智和镇定几乎被击垮。 就在我错愕和纠结间,一个幻灭网朝我扑来,没等我反应,我身边的护卫发出捕网把它撞击在地,重重地落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被幻灭网伤过,知道它的厉害,它的出现也提醒了我,这是在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方,我必须把对方消灭才能保护好我自己和身边的每一个人。 流弹“呼呼”地从身边划过,冲到前面的卫士时不时被流弹击中,还带伤坚持往前冲去。手中魔盾的作用在这种密密麻麻的炮火密集的战场,起不到太大作用。 三五成群的结对子帮扶作战法,的确有效制止了异灵怪的近处攻击,保护了卫士生命的安全,死亡率大大降低。 见到我的出现,对面的火龙顿时抖擞起来,带着神威开始喷射;黑色雾气也开始蔓延开,把高地笼罩在一片漆黑的浓雾里。首当其冲冲在前面的第一队,顿时没了目标,既不敢向前又不敢退后,像热锅上的一群蚂蚁一般,盯着指挥处的秦石浩。 我仔细观察我们这些人,冲进战场后就赤裸裸地暴露在刀光剑影下,一进战场就成了无数子弹攻击的目标,完全没有掩体庇护身躯。 敌人都站在高处,很随意就能发出幻灭网、魔箭甚至烈火,把我们人灼伤昏迷或打伤、杀死。 略一判断形势,心眼一动。我朝着慌乱得无从躲避的第一队呆立的位置就是一道寒冰墙,四米宽的冰墙落在不远处,顺势滑了一段才停了下来。一队队长秦桦恩稍一愣神,立马脸上露出狂喜,带领队员慌忙躲在寒冰墙后面,对着敌方阵地发射炮弹反击。 卫士们看到了效果,也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他们全力攻击火龙,给我腾出时间筑寒冰。 依法炮制,一排排寒冰墙立了起来。在前进的路上我一路筑起寒冰,既方便我们在掩体的保护下前进,又方便后来者的挺进。我队人员在坚固寒冰墙的掩护下,减少了损伤。 “泷薇,好样的!第二队、第四队一起上!”秦石浩大吼一声,顿时声震战场,我方士气顿时勃发,发出的子弹更加密集、紧凑。 不远处的树梢上暗藏着两个敌人,正在对着寒冰墙和卫士发射幻灭网。他们位置较高,一般的流弹打不到他们,所以经过此地的卫士都要受其攻击。我二话没说,对着树梢就是几个气势凶猛的寒冰针,两个敌人应声跌落树下昏迷了过去。 光顾着杀敌,没留意火龙凶猛地追随着我的身影而来,我一个不防备,被卷入了炙热的火海里。 “泷薇!”林展浩大叫一声,猛然一下把我推离火场,而他自己,却被卷入火海里。 时间极短,完全不容我思索,只凭着本能,瞬即在他面前筑起一道寒冰,挡住了继续喷射的耀眼火龙;盯着在地上乱滚试图灭火的林展浩,我心里一揪,为了救他,我高度集中魔力,死死盯着眉心,凝神硬将无数的寒冰针射出,在空中幻化为乌云,顶在两米的上空,一咬舌头,寒冰雨居然如愿地徐徐落下,浇到林展浩身上。 “嗤嗤!” 炽热的火苗遇到冰雨,毫无坚持之力,一下子被浇灭。盯着浑身灰黑的林展浩我内心一阵心酸泛起。随即赶上来的祭师卫士立即把他救了下去。 “泷薇,我没事,替我杀多几个!”一声沙哑的声音从那灰黑的躯体内传出,裂开那雪白的牙齿。 “会的!”我忍住泪点点头,毅然瞄准树梢上的幻灭者,连着几个寒冰针挥射而去! 卫士们在寒冰的掩护下,对敌人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 火龙持有者似乎对那小块的寒冰墙有所顾忌和警觉,尝试着炙烤远处的寒冰,但成效甚微,只能退而取此次,开始煅烧靠近据点的一队躲藏的寒冰。 姜微泰看到了一丝曙光,指挥着更多的战士冲进大门加入战场,投入赤身厮杀中,拥入的人数越来越多,敌人的攻势顿时被压制,弱了下去。 我利用这个空隙,对着右边筑起了一道更大的寒冰墙,把我也护在这道墙的后面,那如火烤般的热浪立即消失了,敌人的幻灭网和火龙在战场右边没有了用武之地。 “泷薇!” 秦桦恩的叫喊我意识到他们受到威胁,定睛一看,他们躲藏的寒冰墙已经被煅烧得所剩无几。骤然一惊,随即又丢了一块寒冰过去。为了减少他们的伤亡,我连续筑起了品字形寒冰,这样彻底解除了火龙对他们的威胁。 彻底失去作用的火龙在坚持了几分钟后,终于消失在高地上不知所踪。但异灵怪却被增派了一倍的数量送去高地。 在寒冰墙的掩护下,所有的卫士极快地往前推进。姬泽恩第一时间冲上来站在我身边,卫士们借助着我的寒冰墙顺利地在右边站稳了脚跟,开始组织大规模的反击战。 我配合着他们前进的速度,不断往前布置小块寒冰给他们作掩护。此时据点的火力被压制到最小,只是黑雾依然萦绕在其中。 如今的战场就像电影里描述的情形:壮烈而激烈,没任何技巧和谋略!只有血的洗礼!只有生命做代价! 瞬间形势逆转!我们的死伤人数在激烈减少,一次次的强大且有组织性的攻击,压倒性地赢得了宝贵的战机。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在蝗虫般的飞矢和魔弹面前只有躲避和死亡两条路。 姬泽恩的神箭在此时发挥到极致,一旦射出,击中一个目标之后,就会从目标躯体爆裂开,凝聚着对方身体的无数能量幻化成无形的神箭,再射向周围的目标,打击面之广令我们咋舌。 也难怪他以前用得不多,这东西在近身混战中很容易伤及自己人。 秦石浩却如猛虎下山,一手龙头刀耍得霸气十足,龙吟四起,瞬间斩杀几名异灵怪。 我身边的刘会恩也非常出色,自从林展浩出事后,就把我护得密不透风,爪类摸样的大刀发出青色幽光,只要近身的侍卫和异灵怪,无一幸免。 就在这种强大的攻势之下,我们势如破竹地冲到了高地附近。虽然敌人的幻灭网众多,但要面对众多的精英和超强的作战能力,幻灭网失去了其强大的威慑力。 “泷薇,筑寒冰砖叠加成桥梁!”秦石浩喊道,他不安地在战壕前徘徊。 我们的面前正是宽敞的壕沟。青灰色的毒水横溢,还咕咕往外冒着臭气熏天的泡泡,壕沟周围寸草不生。偶然被击中跌入战壕的异灵怪,只在瞬间,就升起一股白烟,尸体极短时间内变成了森森白骨沉入深邃的战壕。 同样,我方准备的搭桥工具额失去了作用。刚把工具放入壕沟,全部瞬间被腐蚀沉落,渣影都见不到。 “我试试看!” 大块的寒冰进入战壕毒水后,漂浮在上面,不但没有下沉,还频频从池水中吸热,在毒水面上结起薄薄的冰膜,与其他冰块之间产生牵引力,起到平衡作用。 见到了此等良好效果,我一鼓作气在河面上铺设了宽敞的寒冰,将领们稍一提气借力几下就能飞过对岸,卫士们也容易借力飞过。 “快冲!高地上的敌人全部格杀勿论,一个都不留!”秦石浩手一挥,带头冲着向前。 稍稍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我也紧跟着飞身过去。 秦石浩带着人早已和高地的敌人短兵相接上了,虽然我们都服了解药,可毒雾内掺杂了其他毒气,不少卫士一冲上阵地,还是因吸入毒气而中毒倒地。 翻手一转,寒冰剑蓦地还原回权杖,寒雾源源不断地冲入黑雾内,没用多长时间,白色寒雾就压制住翻涌的黑色雾气,徐徐往下沉降。 “青泰!召唤风雨!” 刚好赶到的姜微泰见状,冲着身边的一名中年祭师喊叫一声。 那名叫青泰的中年祭师闻言,立即手掌相对,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须臾间一朵乌云从远处迅速飘来,停留在高地上空,只眨眼间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 黑色剧毒雾气和白色寒冰雾气所含的碎粒和杂质,都被雨点吸附跌入地面,完全无法抵挡那密密麻麻的雨丝侵袭,黑白相间互相侵蚀的雾气,也瞬间消失在虚空暴风雨中。 被破了黑雾的一个光头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抓着一把银色的风暴长枪,枪头上弯曲如蛇,扭结成闪电形状,在暴风雨中不断闪出寒光。 “他就是黑鹰帮的于协!”刘会恩在我耳边说道。双手摩拳擦掌,死死盯着对面的光头。 “你终于来了!” 于协阴冷地看着我正把权杖幻化为寒冰剑,紧握在手里,一双吊起的眉毛挑起来。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很荣幸!我来吧!” 瞅见刘会恩正欲冲过去,我微微摆头,阻止了他。他虽然厉害,但壤级仙者,要去对付于协王级仙者,还是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而其他人,已经和死守高地的其他强者战在一起,激烈程度不容分神。 “你杀了我师弟赵化都,除了你以命去偿还外,我想不出其他法子。”于协露出一付狰狞的脸庞,手里的长枪也舞得呼呼直响。 长枪尖端距离我的具体快速缩短着,长枪尖端发出噼噼啪啪的火花急爆的声音,其上隐含的强横能量不言而喻。 “叮!” 身影一动,寒冰剑出手接住了来势凶猛的长枪,走势强劲的长枪暂时被阻停留在空中,枪尖上却顿时传出强劲的电光,闪电般沿着寒冰剑朝我手臂席卷而来,强光内还隐隐传出风暴的声音,夹杂在电光中经久不息。 电光来得极快,瞬即就传到手腕上,整个手臂在这股能量的作用下一阵酥麻闪电般往上传导。心中生出极度惊骇,脚尖一点,身体往后暴退几步,左手抓住右手手腕,狠命一挑,才化去了缠绕在冰剑上的电光,安全脱离开那股诡异的能量。 于协瞥了一眼周围的战局,眼眸陡然闪出一抹紧张。秦石浩刚刀刃一名强者,目光正在搜寻下一个目标。我方强者占尽了优势,如果在拖下去,会有更多的强者脱出身来。如果联手对付他,他绝对逃脱不了! “别怪我心狠手辣!一枪解决你吧!死亡风暴!” 于协森然一笑,长枪举起,一股风暴从长枪尖端凝聚而来,能量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围绕着枪尖不停地旋转着。天空的气流极度扭曲,视线也紧跟着扭曲。这种影响力太过恐怖!它所凝聚的破坏力应该极强。 周围的物体在这股风暴中,持续不稳飘飞而起往空中飞去;人也在这种强烈的旋风中纷纷避让。 正在打斗中的姬泽恩和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股风旋吸引了过来,惊悸地盯着越来越大的风暴漩涡,脸上凝重感都随着着气旋不断在加强。 “泷薇,闪开吧!”刘会恩看我正盯着那股徐徐卷起的风暴时,拉了我一把。 “没事,我先给他制造点困惑!” 微微一笑,对着那风暴中心抛出了一块巨大的寒冰砖,盯着砖块迅速被卷入气旋中;旋即第二块冰砖也被卷入气旋中,骤然到第三块、第四块……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于协,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周身能量和魔力凝聚的风暴漩涡,拖着沉重的冰砖,一点点慢了下去。 “泷薇,给我一分钟!”姬泽恩大喊一声。 这句话彻底把于协的气势压制了下去,脸色难看的他再度阴森一笑,收了那恐怖的风暴,把无数沉重的冰砖甩掉,扭曲的天空顿时恢复到正常状态。 “算你好命!再让你活多几个小时!我们走!” 于协手一挥,正在与刘会恩他们打斗的几名手下立即胡乱刺了几下,摆脱了刘会恩的纠缠,护着于协一溜烟往封地指挥方向所逃去。 姬泽恩的神箭一砍,一名强者立即应声倒地,他补了一箭立即朝我奔来。 “跑了?” “哈哈,被你吓跑了。他的确厉害,长枪带着电光,把我的手腕电麻了。” “是有点邪门。不过应该不难破!不直接和他针锋相对,应该可以避免这种困扰。”姬泽恩望着远处跑远的于协背影,一搭弓箭,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立即远去。 “噗嗤!” 一声闷响吸引了众人的眼光。于协的一位随从见神箭射到,扑了过去挡住了于协身后,身体以慢动作的形式被神箭撕裂开,分开的四肢和躯体往周围爆裂。神箭吸收其体内能量后幻化为无数道虚空神箭,往四周射去。 “噗嗤!”“噗嗤!” 又是两下闷响,虚幻的神箭又射中殿后的两个人,这两人身体被箭影穿身,胸前露出一个空洞,兀然倒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激战封地 正疾跑在最前面的于协猛地一回头,看见三个爱将在一支神箭之下瞬间丧生,眼眸里冒出两团熊熊烈火,死死盯着姬泽恩和我。 “这个仇,我一定会加倍报的!”于协嘶吼一句,在我和姬泽恩戏谑的眼神下,狠狠地跺了一脚,继续往前疾驰。 “苗顿华,你组织御军快点清理战场。孔西泰,负责布置掩体,动作快点,半小时内组织新的进攻!”姜微泰眼睛跟随着于协消失的方向,不断地发出新指令。我们只是抢占了一个高地,离攻破索王封地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路要走。 秦石浩远处走来,跑紧几步到了跟前,先和我们打了招呼,再对着姜微泰和佴伟德施了个礼,报告道:“活抓了三百多个异灵怪,十几个侍卫。请问如何处理?” 佴伟德与姜微泰对望了一眼,说道:“留下二十几个异灵怪给大祭师做研究,其余的全部杀了。侍卫只要关押起来就行,好生盘问,摸清封地的其他情况。不要虐待他们,都是自己同胞!你尽快统计我方伤亡情况报上来。” 秦石浩领命而去。 激战了三个多小时,黝黑天空的东边一角泛出一片白光,透出一丝微弱的曙光。站在高地往封地指挥工事方向看,却有些愕然地发现,工事蓦地拔高了许多。 姜微泰也发现了这个变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工事,凝重之色更加浓郁。 “有什么好办法么?对方幻灭网太多,这种高度很适合幻灭网的抛投,加上他们的火龙,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上面狂扫一番。而我们对那高度却无能为力组织大量的兵力对抗!”姜微泰摇摇头,无奈地问道。 佴伟德紧皱了眉头,沉重地摇摇头,说道:“一起研究一下吧。这场战争不能拖久,久易生变,半小时内必须发动进攻。” 姜微泰一挥手,说道:“泽恩,你和几个头领到简易指挥所研究下一步的进攻。泷薇别来了,你就地闭目调息。你刚才疯狂召唤寒冰一定够呛,耗费了你不少魔力。瑟泰,你给她服用回气丹,叫几个祭师协助她尽快回复体能和魔力!” 我点点头,找到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拿出冰莲,开始闭目调息。刚才持续使用魔力,精神力已经临近界限,体能也有些透支,如今空空如也的丹田完全无力支撑整个身躯,腰椎也疲惫地弯了下去。这一小动作居然都给姜微泰细心地关注到! “泷薇,咽下去,你调息,我们协助你。”燕瑟泰手上拿着一枚拇指大的纯白色丹药递给我,待四位祭师走入后,他瞬时用了空间屏蔽,把我们和嘈杂的环境隔离开。 丹药入口即化,不知不觉融入了经络中,没等我主动调息,丹田内缓缓涌动出精气;魔力也在药物的催化下,缓缓涌出脑心。精气和魔气流转在各自的筋脉内,虽然缓慢,毕竟都在滋润着疲惫的经络。 当斑驳的天地之气开始拥入体内时,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那股能量蕴含着暴乱的毒素,被吸入后在体内迅速无序地蹿动。 “天地能量有毒!” 我低声说了句,吓得连忙闭气。幸好吸入的只有极少部分毒源,通过自身调息排掉这丁点毒素不用费多少气力。 “是刚才黑鹰帮的于协释放鹰杀时遗留下来的,呼吸是影响不了,如果用于调息就太危险。”燕瑟泰亦退出了调息状态。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如今正满脸愁容,一筹莫展地看着我。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冰莲也刚刚连通我的魔力,倏忽似乎被我空虚的精神力吓到似的,灵性骤显,紫蓝色的花朵第一次在我没有处于休息状态时,从上面弯下来,把我半个脑袋罩在其中。一股缓缓幽香气息袭来,我居然疲惫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纷乱的声源闯入耳鼓,我从沉睡状态苏醒过来。我依然盘腿坐在冰莲上,手心贴着丹田之位,保持着调息的状态。我居然在这种状态下熟睡,想想不禁有些汗颜。 似乎看到我窘迫的神色,燕瑟泰笑道:“即使这天地之气没有毒,我们几人协助你调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最多也只能恢复一两成体能和魔力。而经过冰莲屏息外援为你调息,你现在起码恢复了五成作用的功力。真是好东西!不过这冰莲之气只有你能接受,那散发的寒气把我们几人都冻得够受的!” 原来我听到的吵杂声是来自这些祭师不停运动发热抵御寒气的声音。此时他们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依然不断地在抖动着身体。 看到这帮憨态可掬的祭师们,不由得破颜一笑,问道:“战斗开始了吗?” “准备开始了,大祭师刚还问起你的情况。” 此时的高地焕然一新,整齐的工事貌似坚不可摧,卫士们都各就各位埋伏在战壕边,随时准备迎战。 “沈漫瑶还真沉得住气,这半个小时来居然没有组织****!”姜微泰背着手,正与一群将领眺望着对面的封地工事。 对面,封地工事地碉堡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忙乱的身影。碉堡最上层是他们的指挥塔,几个身影也望向这边,似乎也在关注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中间那个姣美的身影,霍然就是沈漫瑶! 佴伟德握着下巴,说道:“她应该早就打算放弃这个高地,她非常自信我们攻打他们总部的时候会败给她……咦,泷薇来了,这次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她身上了。” 内心直翻白眼,有点无语于佴伟德的话。 “要我怎么做?”我轻声问道。 姜微泰慈爱地审视了我一阵后,微微点头,说道:“嗯,短时间内恢复成这样不错了。军师说得一点不错,此次我们攻打对方工事,势必处于挨打的局面。扛着梯子打仗似乎也不现实。所以,需要你不断补充寒冰墙,提高高度,与他们减少高度差距,缩短有效攻击的范围。你看,工事重地这个位置,和这几排参天大树上,还有那片树林,都藏匿着对方的幻灭者,这样设置,能把他们幻灭网、捕网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这种全面打击对我方却是非常不利!” 佴伟德手一挥,姬泽恩立即拿出一个魔器,瞬间一张立体地图铺展开,悬浮在空中。立体荧光中,陡然就是此时的工事地图和树梢上的埋伏情况,所有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我惊愕地微微张嘴,姬泽恩笑道:“就是她弄的!也只能是她弄来的。” 我感慨万千,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黄雨瑶的身影。 “你来看,我们攻打封地必须把这里的兵力一窝蜂端掉。沿途必须杀掉这些威胁力极强的幻灭者。能与他们对阵的只有高空的力量……” 我打断佴伟德的话,问道:“我们族群没有配备空中打击力量吗?” 佴伟德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一声,道:“有,但并没有成规模。这次也没有想到拉出来历练。我们族群已经上千年没有打过这类大型战争,大部分战斗都是针对异族的家族势力,只依靠速度和魔器法器的威力。” 我理解地点点头,内心却相当无语! “因此,需要依靠你的寒冰墙和云梯,让侍卫能够打击到这些幻灭者。否则就这么一小段距离,我们就得赔进去一大半的兵力。考虑到云梯是死的,你的冰墙是活的,更加需要你全力以赴筑建好左边这一片,和楼前这一片的墙体……” 佴伟德手掌在地图上铺开,边说边指指点点,生怕我看不明白。 虽然只是不远的距离,要一路铺就冰墙,却需要耗费极大的魔力和体能。 深深呼了口气,我点点头。事到如今我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去协助。我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断手残脚或有任何损伤。 战争刚刚打响,就如佴伟德预测的,战争骤然升级为白日化的寸土争夺战。由于敌人的幻灭网太多,打击面太广,一开始我们就只得一点一点地稳步推进。 寒冰墙虽然按照计划筑建了起来,才前进了不到一百米,敌人突然在寒冰墙上搭上了幻灭网,在上面跳跃前进的卫士,一时没来得及刹车,一脚踩到了覆盖在寒冰上的幻灭网上,身体顿时被幻灭网沾粘,滚下了寒冰。 为了更好地配合好卫士作战,我只能采取边筑边收寒冰墙的办法。一旦发现寒冰被覆盖上幻灭网,下面的卫士就会做好记号,我收回寒冰墙再在原地搭建冰墙。这种筑建大工程的举措,耗时又耗力,直弄得我疲惫不堪。 两旁除了大树的树梢上布置有幻灭者外,下面也有无数的异灵怪埋伏其中,加上指挥工事上无数的魔箭、魔弹、魔炮不断袭来,我军一时间伤亡惨重。 由于敌人众多,我们的卫士刚从寒冰墙露出脑袋,就会遭受到攻击,加上敌人开始对寒冰墙后的卫士组织起****的力量,源源不断补充了异灵怪进来,利用他们人多的优势,配合火龙的力量,专门集中攻击一道寒冰墙后面的一小队卫士。逼得卫士们躲避不赢,只得放弃寒冰。有些卫士还被飞驰而至的魔箭和魔弹伤及。 情势非常危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受到火龙灼伤威胁的危机暂时不存在了,在众多寒冰墙的阻挡下,火龙狂扫一片的局面不再出现。 “这样打不是办法!他们人数太多,补充快,幻灭网这种武器又太厉害……快点想办法吧。”我对伏在一旁的姬泽恩道。他正组织人员****。 “先清掉左边这一片的幻灭者和异灵怪。你们掩护,我带几个人冲到这片树林上去,依靠魔力可以在树梢上飞跃前进。不但可以避开幻灭网,视野也好,打击面广。” 依靠自身魔力停留在空中一段时间,我试问自己练就的漂移术就可以让我轻松做到这一点。但这种支撑需要极大的魔力和体能,还要同时使用寒冰等武器,极费精神力。能坚持下来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这种事用在姬泽恩身上也是一样,他没有练习过漂移术,完全依靠他王级仙者的魔法,支撑时间将会更短。 “这样吧,前进路上的寒冰墙我已经筑好了,你派突击队打击地面力量,尽量把覆盖在冰面上的幻灭网挑开,让部队顺利过去。你的目标太大,不如让我带他们几个上去。在高处使用冰针打击幻灭者效果更佳,动静也小一点。等慢慢拔除了这些钉子,大部队挺进就快,等敌人反应过来,已经是两军对峙之时了。” 表面上我是征求他意见,但更多是恳求。他的脾气我知道,他只想一心维护于我,不愿意让我涉足危险境地。 姬泽恩还在迟疑,林战浩着急起来抢着说话了。 “族总,这主意不错!不知不觉地悄然拔了钉子,不用惊动敌人的大部队。这点您看做不到,你的神箭动静太大。何况,在树梢上比地面还安全的。如果您不放心,我请求跟着林姑娘,代替哥哥去照顾她。” 姬泽恩无语地看了看林战浩,又看了看我,猛地点点头,果断转身就去给秦石浩布置任务。 有规模且目的性极强的****很快就组织了起来。激烈的进攻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双方都增派了不少人手抢夺左边的那一片树林。火龙也被吸引了过来,对方催动起大量的能量,幻化形成一道道炎热的火道,把战场炙烤得犹如火山口,高温持续不断。卫士们个个热得大汗淋漓。 几条火龙从地面弯弯曲曲地燃烧过来,直抵姬泽恩他们躲避的那几堵寒冰墙。那几个都是特别加厚的冰墙,暂时并没有太大危险。 我瞅准时机,带着身边两名保镖和六名卫士,快速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旁,我利用寒冰作台阶,和护卫三步并作两步飞上了大树,幻灭网立马对我们六人失去了威胁――它无法毫无阻挡地抛向树梢。 如今,躲藏在树梢上的幻灭者全都暴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幻灭者精于幻灭网的操作,对魔器和法器的使用只能和普通卫士相比。我们必须利用他们这点劣势积极进攻。 我们九人略一分组,对着躲藏在树梢的幻灭者采取追个击破的方法,悄然绕到他们身后,几乎一出手就制住一个。 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清除完近处的暗哨,我们再缓缓地往前移动。 我使用的寒冰针悄然无声,比发丝更细,平常的侍卫是不可能有眼力辨别。但一旦寒冰入体,周身血液凝固,寒气倒流,很快就会感到头重脚轻,直接在树梢上呆立不住坠落在地面。下面还有埋伏在寒冰墙后的一群卫士在等着他们。 蹑手蹑脚地拔除了一大半幻灭者后,终于还是被封地将领发现。我们仿佛捅到了马蜂窝,所有的武器无情地射向我们躲藏的树梢。猛烈遭受一顿扫射过后,树梢被切割得光秃秃,我们只得迅速躲往树林深处,暂时隐匿起来。 不管如何,我们此次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如今我们大军可以凭借树林和地面,向敌人工事展开大规模的挺进。剩余的靠近封地工事和指挥所附近的幻灭者,有高处的火力和火龙的保护,也不是那么容易完全拔除的。 但我们并没有想放弃,能除一些就除掉一些,大部队的安全保障也会因此更强一点。 “泷薇,族总那边遇到困难了。”林战浩在远处喊道,他的声音差点被激烈的枪炮声淹没。 火龙的使用者――应该是沈漫瑶吧,似乎发现敢死队的领袖是躲在厚冰墙后面的姬泽恩,或者从威力强大的神箭判断出姬泽恩的位置,总之,火龙一直炙烤着那一块冰墙,一米多厚的冰墙如今只剩下二三十公分厚度。无数的魔箭配合着火龙,穿过冰墙穿越而过。 那千仓百孔的寒冰墙摇摇欲坠,姬泽恩他们危在旦夕! 姬泽恩已离我太远,寒冰墙已无法替他救急。不过绕过树林,从刚拔掉的一棵大树上往旁边看,却见沈漫瑶一脸坏笑,浑身能量在体外凝聚成红色光芒,毫不吝啬地注入索王后权杖,苦苦支撑着那条几百米长的火龙,熊熊的烈火不但不灭,反而更浓郁的能量输送过去,一时间温度升高不少,周围的树木都被炙烤的自燃起来。 沈漫瑶还腾出时间,指挥着身边的将领和侍卫集中火力盯着那一处寒冰墙打。 “可恶!” 血一下子冲上脑中,想都没想就往指挥塔一阵铺天盖地的寒冰针。 “闪到左侧!” 林战浩看到了我的企图,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却在提前找退路,等我寒冰针完全射出,不由分说把我拉离原有位置。 “噗嗤!” 只一声,沈漫瑶身边的一名将领丝毫没有防备被寒冰击心脏部位,喷了口血跌下了指挥塔。其余的人虽然慌乱,但很快稳住了阵脚,一股脑地把全部的火力往我们刚才停靠的树上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