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福妃:皇上,你命中缺》 第1章 算个卦,看个风水 “走一走瞧一瞧嘞,算姻缘算财富五文钱一次,看风水看福地十文钱走一趟,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陈幼熹吆喝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个人来搭理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可一想到昨天在村里摆摊,来来往往的村民都说“哎呀都是一家人,谈钱就见外了”,然后不给钱直接溜了。 果然,熟人生意不好做,她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吧,总能开张的。 没有生意,陈幼熹的思绪渐渐飘远。 两个月前,她穿越到这个小山村,上有三十老母缠绵病榻,下有五岁弟弟嗷嗷待哺,不得已,她捡起了老本行。 “唉!” 突然,五个铜板从天而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幼熹眼睛瞬间亮了,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坐下,她不禁皱了皱眉。 看这人的骨相挺拔有度,怎么会是这么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他故意掩藏了吧。 “怎么,不算卦?” 男人语气冰冷,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威压,吓得陈幼熹赶紧坐正。 “算的算的,不知大哥要算什么,算姻缘呢还是算财运呢?”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财运吧。” “好嘞,请稍等。” 她拿起两枚铜板扔进龟壳里,上下左右摇晃了几下,跟着一起摇头晃脑的,看着倒挺像那么回事。 突然,她摇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余光看到斜对面的拐角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盯着她的摊位。 不会是要来抢劫吧。 陈幼熹把桌上的铜板先收好,随后才把龟壳里的铜板倒出来,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大哥近日可得小心了,破财消灾,估计会损失很大一笔钱财。” “若不破财消灾,估计会有血光之灾,更甚者有人为此毙命,大哥一定要小心啊。” 男人也不知是信了没有,待她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陈幼熹看着他的背影,步履间透着沉稳,一只手负在身后,气场强大,不似寻常人家。 再一次印证了她的猜测,此人绝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想着,赶紧把钱收好,悄悄瞥了一眼那个拐角,那两人已经不见。 没过一会儿,同村的李叔赶着牛车过来,停在摊位前。 陈幼熹立即收了摊子,坐上李叔的牛车,一起回了陈家村。 到了村口,她正打算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人,嘴里喊着:“叔,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啊!” “李叔,我也去!” 说不定她能帮上什么忙。 陈幼熹直接跟李叔一起去了村尾,村尾住着好几户人家,有一家围了许多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哭声。 陈幼熹挤开人群,就看到了被放在地上的壮汉,壮汉浑身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身上有多处刮伤,看着像是摔的。 他身侧不远处,一个妇人已经哭肿了眼,被其他几人拉着。 “大家伙一大早的上山采菌子,结果回来的时候没见着陈家二郎,再回去找,就看到他掉在山崖底,已经没气了。” 村长也在人群中,他看到了陈幼熹,朝她招手。 “陈妮儿,过来。” 陈幼熹走上前,隐隐能猜到村长想说什么。 “唉,妮儿,咱村里都是穷苦人家,你之前不是在村里摆摊算卦看风水吗,就帮陈二郎看个风水宝地吧。” 陈幼熹心里嗤笑,她猜的果然没错。 “我知道了,村长。” 她将哭得稀里哗啦的陈嫂子扶起来。 “陈嫂子节哀,还请嫂子帮陈二郎整衣冠,让他体体面面的走。” 陈嫂子闻言,哭得是更厉害了,一把抓住陈幼熹的手,哽咽不已。 “拜托了,陈妮儿。” 处理遗体遗容的事情交给陈嫂子,陈幼熹则带着大家去相看陈二郎家的地,看是否合适下葬。 陈二郎属于横死,若不能处理好后事,陈嫂子一家都会被波及。同理,若墓地选的好,那陈嫂子一家以后就会一路通亨。 山路难行,加上一路上陈幼熹都没有说话,有人忍不住质疑她。 “陈家妮儿,你到底行不行啊,都看完了也不吱一声,是不是你压根不知道啊,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耽搁大家伙的时间。” “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也敢夸下海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2章 这是一座凶宅,大凶! 陈幼熹突然抬手,指着不远处那块地,直接打断那人的话。 “去那边瞧瞧。” 她率先走上去,细细观摩了一番,等到大家都过来了,才解释说:“下葬之处,需依山傍水,山主人丁水主财。你们瞧瞧,这块地背后是山,也就是有了倚仗。而这边,是从山上落下来的河流,蜿蜒曲折,正所谓直则冲,曲则顺。” “而从我这个方向看,正好看到整个陈家村,宽敞没有任何遮蔽物,正所谓明堂开阔,前途无量。今天是四月初二,初四即是黄道吉日,适合下葬。” 她说完,静静等着大家的反应。 李叔拉了拉她的衣袖,指着那块地,很是为难。 “妮儿,这……怕是不行。” “为什么!” 陈幼熹惊住,一路看下来,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地方,居然说不行? “这块地,不是陈二郎家的?” 李叔叹了口气,解释说:“这块地,有一半是陈二郎家的,还有一半,是村长家的。当年开荒,不知怎的,陈二郎和村长儿子同时看上了这块地,为了争这块地,两人大打出手,头破血流。最后愣是谁也不服谁,村长就把这地啊,一分为二。” “唉,我们先回去吧,去问问村长。” 回到陈二郎家的时候,陈嫂子已经安排好一切,那口原本为家里老爷子准备的棺,给陈二郎用了。 按理说,村里有死人,妇人们留下帮个忙,汉子则回家该干嘛干嘛。可大家都像说好了似的,齐齐留在陈家这个小破院子里,都等着陈幼熹回来。 一看到人回来,立马七嘴八舌的问,像是等着看她笑话。 陈幼熹把事情和村长说了,村长神色晦暗不明,直到抽了一杆子旱烟,才缓缓开口:“给二郎,死者为大。” 她一直观察着村长的神色,他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惊讶,连旁人听了都忍不住猜测,他却很淡定,这让她有些惊讶。 毕竟,那是个能造福子孙后代的宝地,既然有一半地是他儿子的,他当真如此慷慨? 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的时候,选好了风水宝地,接下来就是下葬,下葬有许多注意事项,陈幼熹索性就留在了陈嫂子家,帮着一起处理。 所有事宜都安排好,已经是三天后,此时的陈幼熹已经是累的浑身酸痛。 陈嫂子走过来,有些拘谨的拉起她的手,几个铜板就这样落在她手上。 “陈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 陈幼熹要把钱还回去,陈嫂子却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有些红。 “收着,你不收,俺心里过不去。” 都这样了,陈幼熹也不好再推拒,揣着十个铜板往回走。正到了村口,就看到李叔赶着牛车去镇上送货,她想起三天前那个客人,也不知道人家后来有没有找她。 “李叔等等我,一起去县城啊。” 她回屋拿起吃饭的家伙,搭上牛车,摇摇晃晃往城里赶。 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摊位刚摆上,上次那个男人就过来了,陈幼熹眼睛瞬间亮了。 “大哥是你啊,不好意思啊,这两天村里死人了,我去帮忙看风水,没有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徐淮渊放下十五个铜板,说:“请你看风水,然后再算一卦。” 上次他只是经过,为躲避身后之人的追踪才过来算一卦,却不想,全被她说中了…… 他不信一个算卦的会有这么神,第二天特意来找她,想再算一卦,若她所言为真,此人便可以收为己用。 毕竟他们做的事,时刻都会丧命。 可一连三天,她都没有出现。 终于,今日让他等到了。 陈幼熹开开心心收下钱,嘱咐隔壁摊大爷帮忙看一下摊子,就喜滋滋的跟着徐淮渊走了。 “我姓徐。” “徐大哥,上次……” 是破财免灾还是出了人命?她可以再看一次财运,或者去看个适合下葬的风水宝地。 谁料,徐淮渊并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秘。 一直到了县城的富人区,她发现有些许不对劲儿…… 徐淮渊领着她来到街尾的大宅子前,正要开口,就看到陈幼熹突然窜到他前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宅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回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徐大哥,别说我唬你,这是一座凶宅,大凶!” 第3章 老子把你茅屋砸了 徐淮渊挑眉,“仔细说说。” 陈幼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凝重,“若我猜的没错,这座宅子里,陆续死了不少人吧,不是毒害也不是谋杀,都是意外或病死。” 徐淮渊瞳孔微睁,身后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了,“继续。” 陈幼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你看,我们一路走过来,两边的房子都是同样的高度,屋脊齐平。然而,到了你家,你看看左右两边的宅子,屋脊开始倾斜,直冲你家大门。” “这是屋脊煞!而且根据屋脊的长度和角度,相当于是把这一条路所有人的霉运都聚集到你家。宅前屋脊煞,这家人容易出现血光之灾,也容易生病,长久住在这里,不死都难。” 徐淮渊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陈幼熹被吓了一跳,无辜的耸了耸肩,“你别瞪我嘛,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你家处于这条街的最末端,一点人气都沾不上,加上这屋脊煞,就一大凶宅。” 紧接着,她话音一转,“但是,一般建房屋都会请风水大师过来瞧瞧,就算不懂,别人也不会故意……” 她指了指那倾斜的屋脊,意思已经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 似是想到什么,徐淮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可有破解之法?” 陈幼熹摇头,“当务之急先让人搬出去,宅子染了血,已经成了凶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你随我进去。” 丢下一句话,徐淮渊越过她走进去,陈幼熹赶紧跟上。 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凄凉和死气,她不由得搓了搓手臂。一路跟着徐淮渊,越走越觉得不对,宅子里的东西看着没什么,可仔细瞧,就能发现处处都是禁忌。 来到堂屋,陈幼熹看到里面放着一口大棺材,两个侍女在那儿烧纸,嘤嘤啜泣。 徐淮渊停下,上了一炷香之后,才说:“我要你帮忙相看一处适合安葬的地方。” 陈幼熹闻言,突然伸出手,一脸严肃:“这是另外的价钱,刚刚我已经帮你看过风水了。” 徐淮渊直接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她的掌心。 “包括之后解决这宅子的凶。” 陈幼熹看着手里的银子,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咳,好。” 徐淮渊跟着她一起,在确定了适合安葬的风水宝地的时候,主人家不肯卖,徐淮渊大手一挥,直接出了五百两银子,愣是把地方给买下来了。 她决定了,她要抱紧这个金大腿! 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陈幼熹的心情如同晚霞一般明媚。 回到摊位前,她问:“现在算卦吗?” 谁料徐淮渊摇头,反而问她:“你住何处?” “陈家村村口,那两间茅屋就是我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找我。” 她笑得牙不见眼,模样娇憨。 徐淮渊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目送走他后,陈幼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打算消费一把,直接把隔壁大爷摊子上的三个肉饼买完了,随后收拾东西回家。 到达村口的时候,陈幼熹朝院子喊道:“陈小黎,出来帮忙!”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茅屋里冲出来,皮肤黝黑,但那双眼格外的亮。 “阿姐你终于回来啦,阿娘一直念叨你呢。” 陈小黎主动接过那比他还高的桅杆,注意到陈幼熹手里的纸皮包裹,那诱人的香味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阿姐,今日是不是赚大钱了啊,这是什么啊?” 姐弟二人进去把东西放好,陈幼熹慢慢解开包裹,诱人的香味传来,酥脆的饼印入眼帘。 “哇,肉饼!” 陈小黎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陈幼熹把肉饼递给他,“呐,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那我拿去给阿娘,阿娘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她肯定很开心!” 看着陈小黎跑进另一间茅屋,陈幼熹不由自主的笑了,这就是她挣钱的动力啊。 一边叼着肉饼一边准备做饭,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嚣,又凶又狠。 “陈幼熹你给我出来!老子的地凭什么让你给了那陈家二郎,你存心和老子做对是不是。” “再不出来老子把你茅屋砸了,出来!” 第4章 永无安宁之日 陈幼熹一听,直喊糟糕,这下村长儿子回来,这事怕是不好了了。 走出去,正好看到陈小黎从隔壁匆忙跑出来,神色慌张,屋内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小黎,回去看着阿娘,我没事。” 刚嘱咐完,就看到院子门口的陈武气冲冲跑进来,大有要和她打一架的意思。陈大身材魁武,孔武有力,陈幼熹绝不会和他正面发生冲突。 把陈小黎推进茅屋之后,她转身赔笑道:“陈武哥,这也不能怪我不是,当时我们和村长商量了,村长……” “老子不管,你跟老子走,把坟挖出来,那是老子的地,凭什么说占就占!” 陈武一把拉住她,直接拽着她往外走。陈幼熹终究是个弱女子,根本无法挣脱,尝试和他讲道理,可这人就像是蛮牛一样,什么都不听。 陈小黎突然跑出来,大喊一声:“放开我阿姐!” 他一口咬在陈武手腕上,陈武疼得叫喊出声,松开了陈幼熹,情急之下一脚踢在他身上。 陈小黎瞬间被踢飞出去,撞翻了小院篱笆,疼得蜷缩起身子。 “小黎!” 陈幼熹急忙跑过去将陈小黎抱起来,只见他脸色变得煞白,紧紧捂住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武这种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一般人都受不住他一脚,更别提一个五岁的孩童。 “小黎不怕,阿姐带你去找大夫,不怕。” 她动作颤抖的将陈小黎扶起来背在身上,眼神恶狠狠的看着陈武。 “我警告你,陈二郎的坟动不得,你若不信,到时候别来求我!” 陈二郎横死怨气本来就重,好不容易进了一个风水宝地,又突然被挖出来…… 陈幼熹没在耽搁,背着陈小黎往县城奔去。 陈武看着姐弟二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也敢唬他,不让他动,他偏动,一个死人能把他怎么样! 陈幼熹跑的飞快,终于是赶上了最后一波马车,让车夫直奔医馆。 “大夫,大夫!” 她背着陈小黎冲进去,大夫急忙迎过来,她说:“我弟弟被人踢了一脚,踢到腹部,疼得说不出话,劳烦大夫赶紧看看。” 她将陈小黎放下,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蜷缩着,额头不停的冒着虚汗,她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对不起小黎,是阿姐没有保护好你。” 似是感觉到她哭了,陈小黎勉强睁开眼,抬手碰了碰她的脸,似是要给她擦眼泪。 大夫又是把脉又是针灸,忙活了好一阵之后,总算是结束了。 “没事了,只是受了些内伤,好好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大夫,多少钱?” “加上日后需要服用的药,一共一两八钱。”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陈幼熹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陈武真去挖坟了没有。 “大夫,劳烦您帮忙看顾一下我弟弟,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我明天来接他,可以吗?” 大夫点头,挥挥手:“去吧,你弟弟现在也不宜移动,就留在这儿吧。” 此时已经没有来往的马车,陈幼熹只能跑着回去,跑的快了,冷风不停灌进肺里,惹得咳嗽起来,可她不能停。 双腿越来越沉重,终于是看到了那两间茅屋,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院子中间,她心猛地一沉,不会陈武还没走,等着她回来教训她吧。 可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谁。 不是陈武,是徐淮渊。 “徐大哥?” 徐淮渊转身,就看到气喘吁吁的陈幼熹,此时她脸上全是汗,发丝沾了汗水黏在脸上,狼狈不已。 “你弟弟……” 他来时便是一片凌乱,只听到茅屋里妇人费力的咳嗽声,进去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幼熹缓了两口气,语气急促:“他没事,你找我什么事稍后再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她顾不上徐淮渊,快步赶去村尾,只希望陈武有点脑子不要乱来。 徐淮渊沉默跟在她身后,一路来到了陈二郎的坟地,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哭天抢地的哭声。此时有不少村民围在那里,吵闹声,哭声夹杂着。 她听出来了,那是陈嫂子的声音。 “陈武!” 陈幼熹大喝一声,飞快挤进人群,就看到陈武已经挖开了陈二郎的坟,正打算开棺。旁边的陈嫂子额头上全是血,想来是阻止是被弄伤的,陈二郎的儿子紧紧抱住陈武的腿,却仍旧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围观的村民想拦又不敢拦,谁上去陈武揍谁,像疯魔了一样。 “大家拦住他啊,陈二郎横死,怨气重,如今再被掘棺,更是怨气横生,只怕以后陈家村永无安宁之日啊!” 第5章 是大凶,非死即残 可没一个人动,各个面面相觑,一是怕陈武,他疯魔似的下手没轻没重,而且还是村长的儿子,怕到时候都是求告无门。二是大家都不太相信陈幼熹,她一个女娃娃,哪能知道这些道道。 陈幼熹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自己上,就看到一个身影比他还快。 徐淮渊鬼影般闪到陈武身后,不等他反应,一手扣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人拎了出来。 “啊,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徐淮渊就在他膝窝上踢了一脚,强迫他跪下,正对的正是陈二郎的棺。 陈武奋力挣扎着,可身上像压了百斤巨石一般,无法抵抗,他恨恨道:“这是我们陈家村的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徐淮渊懒得搭理疯狗似的陈武,抬眸看陈幼熹。 只见她跪下,对着陈二郎的棺拜了三拜,随后拿起一旁的铁锹把挖出来的土填上。 陈武见状,大喊道:“陈幼熹你敢乱动试试,老子弄死你!” 他目眦欲裂,仿佛陈幼熹动得,是他的命一样。 到这里,陈幼熹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挣扎地面红耳赤的陈武,说:“你早就知道这是个能够造福之孙后代的福地吧,所以一直和陈二郎争抢,更甚者现在要掘坟。” 那之前村长波澜不惊的模样,想来也是知道的。穿越到这里两个月,经过相处,她不信村长真有那么大方。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你胡说!老子……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擅自做主,这地还有我的一份呢!” 说曹操曹操到。 “陈武。” 一道沧桑威严的声音穿来,大家齐齐扭头,就看到有人搀扶着村长过来。 “村长来了。” “村长。” 大家自觉让开一条路。 村长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被掘出来的棺木,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 村长一发话,村民纷纷开始帮忙,将棺木重新掩埋好。 陈幼熹退到一边,冷眼看着村长和陈武。 只见村长拿着烟杆,一棒子敲在陈武脑门上,怒道:“谁给你的胆子迷晕你老子,然后来挖坟?” 陈武梗着脖子,眼神有些闪躲,好一会儿才说:“这是我先发现的地!凭什么让陈二郎先!” 村长被气的不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幼熹冷笑,说:“觉得不公平?那儿有块石头,去一头撞死,你也能埋里面。” “陈幼熹!我跟你没完。”陈武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村长说:“我之前已经警告过陈武,若动了陈二郎的坟,整个陈家村都会遭殃。他不听,还伤了我弟弟,虽说现在没有彻底掘坟,可到底是损了阴德。” 说着,她看向陈武,眼神带着些许怜悯,“陈二郎,跟你没完。” “你别唬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陈武瞪着眼睛,已经有些心虚了。 陈幼熹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你们眼睁睁看着陈武掘坟,无动于衷,也是帮凶。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夜里小心。” 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却仍有人不信,以为陈幼熹是吓唬他们。 陈幼熹也没在意,给了徐淮渊一个眼神,两人越过人群就要往回走。 村长突然喊住她,“妮儿,可有解决之法?” 陈幼熹回头,嘴角轻勾:“冤有头债有主,大家小心些就是。” 她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陈武,“我弟弟还在医馆。” 她将视线转到村长身上,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甚至都没有责怪陈武一句。 果然,黑心父子俩。 两人在村民的注视下离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陈幼熹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注意脚下的路,一脚踩空。 “啊!” 徐淮渊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以免她摔进沟里。 “谢谢。” 她抬头看向徐淮渊,终于想起来他的事,连忙问:“你来找我,是要算卦吗?” 钱袋子可千万别生气。 徐淮渊点头,却问她:“陈武掘了坟,会如何?” “有可能大病一场,就此废了,也有可能缺胳膊短断腿,变得疯癫,反正不会好到哪儿去,连带着他家里人都会出事。” “如何看出来的?” 陈幼熹皱眉,瞥了他一眼,“这是行业秘密,走吧,回去我给你算卦。”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月色回到村口那间茅屋里。 陈幼熹掏出那乌黑透亮的龟壳,向徐淮渊伸手,“给我两枚铜钱。” 徐淮渊皱了皱眉,摸出两枚铜钱放进她的掌心。 在徐淮渊不解的眼神下,她把铜钱丢进龟壳里,照常问:“算姻缘还是算财运啊?” “算命。” 陈幼熹动作一顿,“算命?” 突然就玩这么大? “能否算出,三日后我的凶吉。” 她点头,“能是能,但要加钱。” 算命和算卦不同,这可是透露天机的,算多了她要遭到反噬的,她上辈子不就是这么死的嘛。 徐淮渊再次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她带着薄茧的掌心中,静静等着。 陈幼熹喜笑颜开,收了钱就开始算命。 左三下右三下摇晃着龟壳,最后将铜钱倒在桌子上,眉头一下子皱起。不信似的,她又重来了一遍,可铜钱仍旧是反面相叠,凶上加凶。 “如何?” 陈幼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用你随身携带的银钱,是因为银钱上沾了你的气,算起来更加准确。” “是大凶,非死即残。” 第6章 出大事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两人对视着。莫名地,徐淮渊在陈幼熹眼中看到了担忧,她在担心自己。 最终,陈幼熹叹了一口气,“你若非要去做,我也阻拦不了,但能不能留下一处可以和你联系的地方或者人,最起码让我知道,你是死是活。我可以帮你继续算,看看有没有转机。” 她心里已经泪流满面,天爷啊,她的钱袋子这是要干什么大事啊,她不希望钱袋子就此离她远去啊。 看着少女眼里的担忧,徐淮渊不禁有些动容,平常冷硬的语气也软了两分,“那座宅子里,有人可以联系到我。” 说完,他转身,步履沉重的往外走。 他其实应该能想到,要想借着这个身份往上爬,见到那个人,势必要九死一生。 来找她算一卦,也算是求个安心。 目送钱袋子出去,陈幼熹还有些小伤感,但随即也就释然了,萍水相逢而已,各有各的活法,谁都改变不了谁。 翌日清晨,晨露还挂在叶子上,陈幼熹已经出发前往县城,去看看弟弟。 在大夫的照料下,陈小黎已经平安无事,只是还有些虚弱,看到陈幼熹进来,不争气的掉了金豆豆。 “阿姐。” 陈幼熹过来抱住他,安慰道:“阿姐没事,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陈小黎摇头,她继续说:“不哭了,阿姐带你去买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陈小黎瞬间精神起来。 带着陈小黎不好做事,买了点吃的之后,陈幼熹就把他送回了家,随后去了那座宅子。 此时宅子里的人已经全都搬了出去,陈幼熹突然觉得自己被忽悠了,一个人都没有,她怎么联系徐淮渊? 叹了口气,开始着手改变宅子里的格局,大格局改不了,小格局是没问题的。 一个人忙活了好久,陈幼熹累的喘不上气,终于是在将近夜晚时解了宅子内部的煞。至于外面那左右两边直冲大宅的屋脊,只能等徐淮渊回来之后商量怎么做,她总不能跑到人家家门口说,你家屋脊歪了快去修一修吧。 而且,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改动太大,她怕被人盯上。 她只是想挣钱,不想卷进这些争斗中,而且怕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照常回家,一连两天,村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仿佛那晚的事不存在般。 陈幼熹也不急,继续去摆摊,难得的是生意好了很多,而且算过的都说灵验的很。 这日,她照常要去摆摊,刚出门就看到天色黑沉沉的,可能会下雨,很明显是摆不成摊的。 回到屋里,她摸出徐淮渊留下的那两枚铜钱,给他算了一卦,仍旧是大凶。 “哎。” 气才叹到一半,李叔突然急匆匆跑来,嘴里喊道:“妮儿,出事了出大事了!陈武出事了!” 陈幼熹把李叔迎进来,不同于李叔的着急,她不紧不慢的问:“他怎么了?” “今早大家伙下地,陈武不知怎的,掉进沟里去了。那条沟里正好有个老鼠夹,他又是趴着掉下去的,老鼠夹直接夹到了他的眼睛,眼珠子都被夹出来了!” 第7章 了不得的钱袋子! 听了,陈幼熹并不觉得意外。 李叔继续说,语气带这些恐怖:“关键是大家伙把他拉起来,他……他自己掰开老鼠夹,大家都说他是条汉子,一声疼都不喊。大家伙正要劝他去医馆看看,就看到他……他自己拿着掉了的那颗眼珠子,自己吃了。” 一想到这里,李叔还觉得浑身发寒,那个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妮儿,你说这是不是……” 陈幼熹点头,看着屋外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缓缓说:“这还只是个开始。” 李叔拍了拍她的手臂,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妮儿,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看……” 陈幼熹立马懂了,直接说:“帮不了,我还记得他踢了小黎一脚呢,而且这都三天了,也不见村长给我个说法,我凭什么帮?这是他咎由自取。” 见陈幼熹态度如此强硬,李叔也不好说什么,拍拍屁股走了。 陈幼熹突然冷笑出声,一开始她真觉得村长深明大义,可现在她才知道,他的小算盘,比谁都多。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陈幼熹嘱咐家里的两个病人好好休息,再次出发去摆摊了。 然而今天,怎么都静不下心了,她又为徐淮渊算了一卦,仍是大凶。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他是不是…… 静不下心,算的卦也不准,陈幼熹索性收了摊子,去了那座大宅门口等着。 也说不清楚自己要等什么,就是觉得担心,她从没算过这么凶的卦。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陈幼熹等的昏昏欲睡,杵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血腥味,紧接着她被从后捂住口鼻。 猛地一惊,陈幼熹剧烈挣扎,手肘狠狠击向身后之人的胸膛,只听他闷哼一声之后松开了她。 陈幼熹转身还想给他一脚,却发现此人浑身是血,连坐着都已经是问题。 “陈幼熹。” 这声音! 陈幼熹立马蹲下,接住那缓缓倒下的身体,不确定的开口:“徐大哥?” 徐淮渊气息微弱,眼前模糊一片,只是觉得身侧之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救我。” “别晕啊,等我!” 陈幼熹急忙跑去医馆把大夫拽来,两人合力把徐淮渊抬进宅子里,大夫忙忍不住感慨:“老夫从未见过伤的如此之重的人。” “在废话人就死了!” 她的钱袋子啊,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大夫一边处理伤口,陈幼熹帮忙清洗包扎,两人忙活了好一通,才堪堪止住血。 “姑娘,你守着,老夫回去拿药。” 陈幼熹点头,拧了帕子把徐淮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才发现他脸上也有许多细微的伤口,泛着红肿。 擦着擦着,她突然愣住。 这张脸,不是之前那张啊! 此时徐淮渊却是眸子紧闭,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俏,五官刀削斧刻般,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此人高不可攀。脸上的伤并没有破坏他的刚毅,反而有种凌虐的凄美,很是矛盾,又很和谐。 而且,他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这是…… 陈幼熹傻眼,这好像是个了不得的钱袋子! 第8章 富有帝王相 思及此,她直接上手,俗话说的好,观人之相貌,先观骨骼,次看五行。 通常她判断一个人的一生是富是贫,其实五官是其次,重点是头部和面部的骨骼,骨骼并不是一般所认为的骨头,而是在头部、面部有不同于常人的“贵骨”。 而眼前这个钱袋子就有异于常人的贵骨。 陈幼熹下意识收回手,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这这这……感觉就跟开盲盒似的,竟然让她开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 这哪里是了不得的钱袋子,简直就是富有帝王相的钱袋子啊! 陈幼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吗? 就在这时,大夫拿药匆匆赶回,小喘粗气地吩咐她哪些是外敷哪些是内服。陈幼熹听得很是认真,就怕漏了什么细节。 “只要你好生照顾,这期间别让他发烧,不多时便能醒过来。” 陈幼熹一本正经地点头,“大夫辛苦您了,诊金和药钱一共多少呢?”说着便掏出钱袋,准备付钱。 “一共二两银子。” 陈幼熹一脸黑线,嘴角抽搐,“……”话到嘴边又作罢,二两就二两,大不了等钱袋子醒来找他报销。 于是,忍痛将这些日子摆摊算卦的钱,零零散散的放在大夫手中,“您数数。” 大夫乐呵呵地把钱收入囊袋之中,很客气地说道:“有需要的话,老夫还能再上门。” “好。”陈幼熹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目送人家离去后,这才关门返回屋子。 挽起袖子,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徐淮渊上药,生怕把他给弄疼了。 紧接着又在屋子门口开小灶,一边熬药一边盯着昏迷不醒的徐淮渊。这期间,她已经思绪远飘了,在她的助攻之下,他荣登皇位,并封她为天下第一神算。 嘻嘻嘻。 陈幼熹傻呵呵地流着口水。 一旁的炉子滋滋冒水,陈幼熹立时回过神来,用抹布掀开炉盖,浓烟四起。浓浓的草药味,更是直攻鼻子,差点没翻白眼,这草药味未免也太刺鼻了。 这药该敷的也敷了,该喂的也喂了。 可人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陈幼熹打算先回一趟家,先把家人安顿好,再过来照看他,应该不会那么巧,她前脚刚走,后脚醒来吧? 于是,她带着这样一个念头,火速回到家中,看到陈小黎已经做完晚饭了,三碗清汤白面,再撒点葱点缀。 “阿姐,你回来得刚刚好,可以吃饭了。”陈小黎脸上稚气未退,却略显稳重。 陈幼熹看到这一幕,顿感愧疚,他也只有五岁而已,本该无忧无虑地到外面玩耍,却早早地做起了家务,做起了饭。 “小黎,辛苦了你,阿姐一定会好好赚钱,送你上书塾的。”陈幼熹来到他身边,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 “不阿姐,书塾就算了,能够温饱我就很知足了。”陈小黎有自己的一番小心思,若他去了书塾,那家里家外都得阿姐一人来忙,本来赚钱就很辛苦了,又要操持家中事务,万一把身子骨累坏了可不好,所以这个书塾他不上也罢。 第9章 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陈幼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用行动来证明,等她赚到足够的钱,小黎自然会同意去书塾的。 带着这样一个念想,陈幼熹把清汤白面吃得干干净净,再嘱咐弟弟几句话后,便带上门离开。 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宅子,还未进屋便听到咳嗽声从里面传来,也顾不上小喘粗气,立马推门进去给人倒水。 来到床边,发现他并未苏醒,只能试着捏住他的脸颊把水喂进去。 一半流进他的口中,一半顺着脸颊流下,陈幼熹怕打湿了床,用袖子不停地擦擦擦。 喝了半碗水的徐淮渊再无动静。 见此,陈幼熹一脸疲惫的走到桌旁坐下,也给自己灌了两杯水。 一直到午夜,陈幼熹打瞌睡一头磕到桌子上,痛醒。 吃疼地摸着额头来到床边,发现徐淮渊脸微红,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的额间。 靠! 陈幼熹立马精神了,跑到外面打了盆井水,又拿了两块干净的布,轮流沾水,拧干,并放在他的额间进行物理退烧。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伴随着鸡鸣声,床上的人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扑腾扑腾着翅膀。 “徐大哥,你醒啦?”陈幼熹一边欣喜万分,一边去摸他的温度,满意地点点头,不枉她熬夜帮他退烧啊。 “我这是……在哪?”躺在床上的徐淮渊一时半会儿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家。 “这是你的大宅子。” 徐淮渊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疼得厉害,起身一半又躺回去了。 “别乱动,扯到伤口就不好了。”陈幼熹坐在床边企图摁住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你刚退烧,还是躺床上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行,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陈幼熹欲转身离开,却被徐淮渊扼住了手腕。 回头一瞧,却盯上了他那一双略带杀气的眸子,“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男人身上散发着慑人的威势,目光犹如泰山,压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让陈幼熹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妖秀哦,她是不是忘记给自己卜一卦了??人家以假面示人肯定有他的理由,而她阴差阳错看到了他两幅面孔,这个眼神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吗? 想到这里,陈幼熹浑身是胆地甩开了他的手,愤愤不平道:“徐淮渊,你有没有搞错啊?姑奶奶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一个白天又一个晚上,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你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对我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也就算了,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陈幼熹说着便上手掐住他面如傅粉的脸颊,“想忘恩负义吗,你知不知道欺负我陈幼熹的下场是什么!” 男人一脸黑线:“……” 咳咳,他就说了一句话。 她则滔滔不绝,妙语连珠。 徐淮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眉峰紧皱,“陈幼熹!你话太多了!吵得我头疼。” “*******”陈幼熹开口就是国粹。 第10章 这也叫落魄? “我只是想请你替我保守秘密,并没有其他意思。” 徐淮渊发现捂住她的嘴巴也没有用,立马解释道。 嗯??她看上去很蠢吗?才将她当傻子一样蒙骗?方才那种眼神像是要请她保守秘密的样子吗? 徐淮渊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她是不会信的,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再抬眼时,眸子忽闪而过的便是黯然,“实不相瞒,我出身于江南一带的商贾人家,表面看似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实则不受宠,父亲宠妾灭妻,家中庶子的地位都比我这个嫡子好,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后病故,我又遭遇家奴背叛,中了妾室的奸计,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凄惨落魄。可他们还不罢休,找人暗杀我想让我永远都回不去,如此一来,徐家的家财便都是他们的了……” 徐淮渊敛目低眉,风光霁月俊美模样,让陈幼熹心头一软。 也是哦,能成就大业的人,一开始都是无比惨兮兮的。 思及此,陈幼熹略表同情,“原来你这么惨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徐淮渊暗暗地松了口气。 又想到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徐淮渊指了指角落里的箱子,“那里面有钱,你需要多少就拿多少,是报答你救了我一命又彻夜照顾我的报酬。” 听到有钱二字,陈幼熹双眸一亮,二话不说便来到箱子前并打开,结果差点没被里面堆放整齐的白花花银子给闪瞎了眼睛。 “这……”从他自述的悲惨故事中,她以为他落魄了,结果人家依旧是个有一箱银子的钱袋子。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这也叫落魄。 陈幼熹并没有多拿,而是拿了三两银子,“这二两银子是垫付的诊金和药钱,这一两银子是我这两日及后面数日照顾你的报酬。” 她可不想多拿,占这样的小便宜,不好。 “既然我已经醒了,就不劳烦陈姑娘的照顾了。”徐淮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行,你现在还有伤在身,行动诸多不便,这大宅子除了我就是你,你不让我照顾你,吃饭怎么办?上药又该如何?”陈幼熹严词拒绝,毕竟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掉链子,需得好好表现才是。 “可你毕竟是女儿身,你我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徐淮渊依旧有顾虑。 “哎这都是小事,不然这一两银子我拿了也不会安心的。”陈幼熹担心他会拒绝,只能软下语气恳求道:“我确实挺缺钱的,徐大哥,你就点头吧!” 卜卦五文钱一次,看风水十文钱一次,这都摆摊多少时日才能攒到一两银子,也就钱袋子出手最大方了,跟着他有肉吃。 徐淮渊再三犹豫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yes! “那你休息休息,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食材,给你做点吃的,补补身子。” 陈幼熹提起裙摆,转身就跑没影了。 徐淮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这一次又被她给算对了。 这一趟大凶,非死即残。 第11章 长期合作,各取所需 午时,陈幼熹给他做了几道清淡又不失营养的药膳,连同一张小矮桌放在床上,让他不需要下床也得自主进食。 徐淮渊甚至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她对自己有点好过头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没有啊。” 徐淮渊双眼一眯,不太信的感觉。 陈幼熹心虚了,自己这献殷勤确实太明显了,“其实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想要寻求长期合作各取所需嘛,有一个稳定的顾客,能让我少在街上风吹日晒几日,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 陈幼熹正经八百的点头,“嗯!现在就看你觉得我这能力如何了,能不能为你所用。” 徐淮渊只是点了下头并喝了一口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是同意跟她长期合作还是认可她这个神算子的厉害。 罢了,且当做是默认吧。 陈幼熹也跟着一起用膳,到后面把药熬好后,给徐淮渊端去让他喝下,并说道:“喝了药你就好好睡上一觉,咱要遵医嘱,好的才快。” “你呢?”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她一直在忙就没停过,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 “我得回家一趟,看看家里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啊。” 徐淮渊心不在焉的点头。 见此,陈幼熹便放心地离开大宅子。 她拐去了街上,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不少东西,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大包小包的回到家中。 推开院门时,陈小黎正紧张地用脚擦地,虽然他擦得很及时,但陈幼熹还是看到地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就跟虫子在爬一样,却没有捅破他。 “阿姐,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阿姐赚了点钱,所以买了好多东西,有吃的也有穿,你跟娘都有。” 陈小黎气鼓鼓地,“阿姐,你赚钱那么辛苦,别乱花钱行不行,还只给我跟娘买,你自己呢?” “会买会买,就是没看到喜欢的才没买而已,你就别操心我了,赶紧把这些都收起来,有空了再看看喜不喜欢。”陈幼熹说着还掏出了二两银子,语重心长,“这些钱给你,除了给娘的买药钱,其余你都可以攒起来,假以时日肯定能攒够上书塾的钱。” “阿姐,我……” 知道陈小黎想说什么,陈幼熹干脆利落地打断,“好啦,阿姐要去忙了,就不跟你唠嗑了,保护好自己和娘,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回来。” 陈小黎话到嘴边改口,“嗯嗯。” 回到大宅子,陈幼熹也没时间休息,挽起袖子着手给徐淮渊安排药膳,累得直打呵欠。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又折回屋子,看到徐淮渊正光着膀子给自己换药。 “我来我来。” “不必。”徐淮渊下意识用被褥遮挡上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哎别害羞嘛,你昏迷的时候该看的我都看了,该摸的我也摸了。” 陈幼熹说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 徐淮渊一脸黑线:“……” 如此羞耻的事,为何这个女人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第12章 这些本事你都取经何人? 陈幼熹一边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伤口已经在开始好转了。” “嗯。”徐淮渊无话以对,只能淡淡地应一声。 屋内,一时静谧。 待陈幼熹将他的伤口一一用白纱布包扎好后,还系上漂亮的蝴蝶结,徐淮渊有些忍不住开口了,“你瞧着不过二七,不但精通五行,还对这些药膳护理非常在手,我非常好奇,这些本事你都取经何人?” “药膳护理嘛,谁让我家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熟能生巧。至于五行八卦,是我从小就热爱的兴趣,颇有研究,可能是天赋吧,学起来也快。” 如此一说,毫无破绽。 徐淮渊没有怀疑,甚至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至少跟他目前所了解的差不多。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他摇头。 陈幼熹点头,便将饭菜都端了过来,与他一起共进晚膳。 只是用膳过程中,她累得倚靠在床边睡着了,手中的碗差点从她手中脱落,索性被徐淮渊稳稳地接住了。 见此,他没有叫醒她,而是又把筷子抽出来一一放在矮桌上。 紧接着,他掀开被褥下床,来到她面前,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女人的身子向前倾倒,直接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 徐淮渊身形僵硬,双眉紧促,忍着疼痛的伤口,不敢乱动。 僵持了有那么一会儿,便环顾四周,找准了睡榻的位置后,将人打横抱起,这一抱便扯到了伤口,白纱布瞬间见红。 直到将陈幼熹安顿在睡榻上,徐淮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折回到床上,给自己重新包扎起伤口,不然被陈幼熹看到白纱布见血了,必然会喋喋不休。 陈幼熹一觉到天亮,躺在睡榻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睡着了。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立马翻身下榻跑去找徐淮渊,发现他并没有在床上又跑到屋外来,步伐一顿,看着他正坐在阳光底下晒太阳也就放心了。 陈幼熹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问道:“徐大哥,昨夜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夜你太累了,饭还没吃完就睡着了。”徐淮渊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是你将我抱到睡榻上吗?” 那边须臾沉默,便开口,“迫不得已。”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的伤口,我虽然瘦,但重量还是有的,你抱我必然会撕扯到伤口。”陈幼熹来到他面前,说着就要扒开他的衣服一探究竟。 两只手腕却被徐淮渊给扣住了,下意识抬眼,目光撞上了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不冷不热,让她尴尬地把手给收回来,“左右你要是不习惯,那我不碰你便是了。” 徐淮渊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了知道了。” “我身体已无大碍。”徐淮渊继续解释道。 “行吧,你要是不需要我了,我便去支摊算卦了。” 陈幼熹说着便要走,纤细的手腕再次被温柔的掌心握住。 第13章 人皮面具 “怎么了?”陈幼熹暗自偷乐。 “有件事你可以帮我。” “行吧,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她这才转过身来,面向他,爽快地说道。 徐淮渊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再一黑点,那黑点便是她要去的地方,“到这个地方,帮我弄张人皮面具来。” 陈幼熹没有马上答应,因为她看了半天都看不懂地图上的黑点是哪里。 “你拿反了。”徐淮渊不紧不慢地开口。 陈幼熹干笑两声,实在是他这个地图太简单了,以至于拿反了都没发现,“我去去就来。” 一离开大宅子,陈幼熹对着身后的大门喋喋不休,“嘴上说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却不是抱我,就是握我的手腕,难道只允许他碰我,就不允许我碰他?” “真是岂有此理,假正经,闷骚男。” 陈幼熹一路发着牢骚,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按照徐淮渊的指示,对着紧闭的木门扣了三下,两下,四下。 门被打开一道缝,露出一只充血的眼睛,着实把她给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好几步。 “何事?”门后是一道沧桑的声音。 陈幼熹感到头皮发麻,“替,替人取人皮面具。”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等再次打开时,从乌漆嘛黑的屋子里丢出一包油纸,什么话也没说,便再次把门给关上了。 陈幼熹稳稳接住,一刻也不想再此地多逗留,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徐淮渊也没说那个地方这么危险。”回到热闹的街道上,陈幼熹仍旧心有余悸,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回到大宅子,发现徐淮渊依旧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动不动的,犹如一尊大佛。 “徐大哥,那个是什么地方啊?里面的人眼睛是红的呐。”陈幼熹人未到声先到。 “怎么了?”徐淮渊一脸茫然,就好像她去的地方跟他说的地方不是同一个。 陈幼熹便将当时一个情况跟他说了下,表情夸张,很明显是夸大其词了。 徐淮渊一脸匪夷所思地盯着她,轻描淡写道:“大概是中毒了。” “中毒?”这下换她茫然了,那她岂不是见死不救了?不过人家也没向她求助。 “嗯,此人深谙毒术和易容,如同你对五行八卦一样热爱,热爱到经常以身试毒,还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陈幼熹恍然大悟地把头点着,“原来如此,那他可有看到过你这张脸?” 徐淮渊摇头,“我们只有生意上的往来,并无过多交集,还有什么问题?” 陈幼熹意识到什么,连连摇头,“没问题了,人皮面具我也给你弄来了,要是没别的事,我走了。” “既然你因此受到了惊吓,再去取一两银子作为补偿。” 陈幼熹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一两银子太多了,我就要这个。” 说着,她快准狠地摸了一把他那张细腻的脸,触感极其的好,好到人神共愤。 并在他开口之前,转身溜之大吉。 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这张俊俏的脸。 第14章 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幼熹心情愉快地回到陈家村。 可她刚一踏进村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村子死气沉沉,就连平日里有孩童一起玩耍的地方,今日冷清至极。 陈幼熹没有回家,而是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途中,她看到有些妇女衣不蔽体自觉正常的劳作,那一张张面孔都在陈幼熹的脑海中闪过。 而她们都曾出现在那块风水宝地,也就是埋葬陈二郎的地方,皆对陈武掘坟一事,视若无睹。 看样子,已经不止陈武一人遭到报应,当日目睹整个过程的村民也开始了! 再往前走去,还有不少男人不停的挖土往山上运,虽说都睁着眼睛,可那一双双眼无神且空洞,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妮儿,你回来啦。” 李叔站在老远跟她打着招呼。 “李叔。” “妮儿,你都看到了吗?”李叔言指她所看到的怪异现象。 陈幼熹点头,“多久的事了?” “就这一两日的事,我去过你家,不过你弟弟说你不在家,但你又没上街支摊,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两日你跑哪儿去了?”李叔心急如焚。 “这两日我确实有事,所以不在家。”陈幼熹说着看了那些人一眼,继续说道:“可我就算在家,也没办法解决这些事情。” “如果连你都没办法摆平的话,那咱们陈家村真要永无安宁之日了吗?”李叔连声哀叹。 陈幼熹耸了耸肩,“我也没有办法,当时我就警告过了,陈二郎是横死,可大家却眼睁睁地看着陈武掘坟,无动于衷,如今这报应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妮儿……” 李叔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无情打断,“李叔,我知道大家都不相信我会卜卦看风水,所以当日我所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进去,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可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沦落成陈武那样的下场,陈二郎的坟是陈武掘的,至于其他人,给点苦头吃就差不多了。” “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毕竟不是我的坟被掘了,你应该去陈二郎的坟头问问他愿不愿意原谅他们才对。”陈幼熹无语了,越说越离谱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给村民们下的咒呢。 “倒是陈武,他又怎么了?” 一提到陈武,李叔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只有带陈幼熹去现场看看了。 来到现场,竟还有一群人围在此处。 “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李叔对村民们的清闲程度感到无语至极,挤开人群为陈幼熹腾开一条路。 村民们一看到是陈幼熹,激动得不行,“陈妮儿来了,大家是不是都有救了?” 陈幼熹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穿过人群来到陈武面前,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肮脏邋遢的人,身上泛着恶臭味,靠得稍近一些都能被这味道给逼退了。 她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他是陈武?” “嗯。”李叔虽不想承认,可不得不点头。 陈武的面前摆着粪桶,而他正拼命地往嘴里塞那些脏东西。 陈幼熹看了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棵树下,吐了起来。 第15章 自暴自弃的乔氏 “妮儿,你没事吧?”李叔跑过来询问她的情况。 陈幼熹看了李叔一眼,继续作呕,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个画面,太影响胃口了。 “哎,陈武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开始吃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几近疯狂,谁都拦不住。”李叔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肮脏不堪的人。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还如此的…… “陈武的下场,搞得人心惶惶的。”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提着一杆子旱烟来了,看到自家儿子的惨状,气急败坏地哄道:“你们愣着干嘛呢,还不阻止?” 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触碰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屎臭味的陈武,只得找借口迅速离开现场。 少数几个想讨他好的村民愿意做这个苦差事,直接找来了一块布和一捆绳子,盖在了陈武身上并捆起来。 陈武看到这些人不让他吃,便开始反抗,力气大得惊人,且满嘴喷粪。 搞得几个村民躲避不及,都被喷到粪,却敢怒不敢言。 树下,陈幼熹与村长隔空对视,片刻才转身离去。 “妮儿……”李叔欲言又止。 回到家中的陈幼熹,不见陈小黎,便去屋内找乔氏,“娘,我回来了。” 乔氏闻声睁开眼,并向她伸出手,“熹儿。” “娘,小黎呢?”陈幼熹握住她纤细且粗糙的手,目光所及之处,是乔氏那张憔悴的脸庞。 “小黎出去玩了,总不能让他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照顾我。” 虽说憔悴,却不难看出,乔氏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样一个美人竟然嫁给了原主那个嗜赌如命的赌鬼,不过陈幼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让乔氏难以启齿的故事。 她的身体常年抱恙在床,迟迟未愈,全是因为她郁郁寡欢,沉默寡言,好像人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开心了。 通常这心病比能见到的病更难医,她就算有心让乔氏好起来,可乔氏再这样不振作的话,就算她搞来了神仙药也未必能治好她。 “娘,今日的阳光特别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陈幼熹坐在床边给她捏捏腿。 乔氏一如既往地摇头拒绝。 “娘啊,您为何要自暴自弃呢?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黎着想,小黎才五岁啊。”陈幼熹有种恨铁不成钢。 乔氏泪眼汪汪,哽咽道:“是娘对不住你们,若不是舍不得你们,娘早就不想活了,如今活着也是在拖累你和小黎。” “娘,那个人渣已经死了,您已经不用再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父亲嗜赌,被赌坊打死,赌坊带走家中所有的东西,此后乔氏一病不起。且死之前,隔三差五地对乔氏家暴,就连她怀着小黎的时候也没放过,对着肚子连踢好几脚,把小黎给踢早产,在这个时代,小黎能活下来是命硬。 父亲死了,母亲也卧病在床,家里的重担便落在原主身上,直到原主为了家计活活累死,才有了现在的她。 可陈幼熹觉得,乔氏的心病远远不止那个人渣造成的。 她曾为乔氏占卜过,她出身并不差,所以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落得如今这样一个遭遇。 第16章 还不是因为你 乔氏只是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都是她过不去的坎。 “阿姐!” 陈小黎兴奋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乔氏立马将泪水抹去,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陈小黎出生得晚,所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陈幼熹把情绪收拾好,便走出屋子,迎接小黎。 “阿姐,我听说你回来了,就立马赶回家。”原来让小黎这么兴奋的事是她回家了。 陈小黎对原主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毕竟是原主一把屎一把尿将他给带大的。 “哇,穿上新衣服啦。”陈幼熹摸摸他的脑袋,“很好看。” 陈小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姐这几日会在家里休息,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真的吗!”陈小黎开心得直跳脚,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缠着阿姐玩了。 忽闻门外吵杂声,陈幼熹让陈小黎去乔氏的屋子里呆着不要出来,她则来到院门,正打算透过门缝一探究竟时,敲门声忽地响起。 吓了她一跳。 陈幼熹并没有开门,而是问道:“谁?” “妮儿,是李叔。” 可听杂声,并不像只有李叔一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幼熹并不想开门来着,只是外面那些人若是想闯进来,这扇门也拦不住,便开了。 “陈妮儿,你快去看看吧,那个陈武被捆回家后,又找机会跑了出来,拿着一把刀子,不仅自残,还伤及旁人,见人就砍。” “是啊是啊,现在就算呆在家里,也没安全感,家中老小都被吓得不轻。”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门一开,陈幼熹头都大了,人人都要抓着她说上一嘴。 “哎呀,你们一人一句,还让不让妮儿说话了?”李叔出声打断他们的恐慌,是来找陈妮儿帮忙的,可不是让她来听他们废话的。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面带恐惧,等着陈幼熹发话。 这……话她都跟李叔说完了,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说,“你们放心,这陈武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村民:“……” 鸦雀无声。 下一秒,家门口又跟炸锅似的,人人都在哭天喊地。 李叔将她拉至一旁,“妮儿,虽然你没有办法解决陈武这件事,但你可以试着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现在他们只相信你的话了。” 呵,陈幼熹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她很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能做的便是离村长家远一点,别老是去看热闹,要是因此丧命就亏了。”陈幼熹觉得他们就是太闲了,肯定又去看热闹了才被殃及。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就只能如此了吗?你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还是不想管我们大家的死活?” 人群中,有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是啊,你定然有法子,只是藏着掖着不说。” “当日若不是你相中了那一块风水宝地,陈武也不会想着去掘陈二郎的坟,更不会让陈家村陷入这般境地。” “就是,你随便给陈二郎选块地葬了算了,偏偏让他下葬于连陈武都觊觎的风水宝地,他陈二郎何德何能能葬在那个地方?现在还要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第17章 让村长亲自来求我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却置身事外,让我们自求多福,你良心何安?” 陈幼熹看着他们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竟然还要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 李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甩黑锅给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陈妮儿,面色阴沉,可求求他们别再说了,这是要把事情越搞越糟糕吗? “李叔,你也觉得是我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吗?”陈幼熹突然发问。 “这这……”李叔左右为难,不管说什么都会得罪一方,他只想陈家村平安无事,并不想看大家互相推卸责任,“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们应该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其他问题不能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吗?” “不行。”陈幼熹率先开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解决个屁!” 陈幼熹神色自若,“陈武的事我为什么要管?当日他伤了小黎,他们家至今为止都没登门道歉,就一句话,他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是他自找的,活该!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们,你们跟他听了吗?” “你们就只会站在一旁看热闹,看陈武掘坟,看他吞粪,看他自残,直到殃及到你们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陈幼熹顿了顿,冷冷说道:“我不出面,你们便一致认为是我的错,真是可笑至极。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别动不动就要找人出来背黑锅,罪魁祸首是陈武啊,有种你们就拽着他到陈二郎的坟前,让他一头撞死,看看九泉之下的陈二郎愿不愿意息事宁人。” 听了陈幼熹一番冷嘲热讽,村民们就只有面面相觑地份,一个反驳她的人都没有,总以为她比村长家的好拿捏,所以集体拿她开涮。 没想到啊!这丫头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啊。 “怎么?不是来找我出主意的吗?我主意都给你们了,难不成还要我替你们动手不成?” 陈幼熹一番话将每个人怼得哑口无言。 村长的儿子,他们有那个胆子动吗?除非不想在陈家村混了。 不过她也不好拿捏,想要找她帮忙,态度需得摆端正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村民跑来给他们带话,说陈武发狂时,村长出来阻止,却差点命丧他儿子手中,虽然没死,但伤得很严重。 听到这里,村民们皆四下散去,估计又去看热闹了。 李叔颇为无奈,“妮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们就这样。” “李叔,其实我方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若真想让我出手,让村长亲自来求我,否则你就算把全村的人都带到我面前来也没用。”陈幼熹无情地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把李叔关在门外。 笑话,她能掐会算的,若是没有这个三寸不烂之舌,还怎么混! 想用口水来让她屈服,想得可真美啊。 “阿姐,你好厉害啊。” 陈小黎一直在院子里听墙角,在听到那些村民们的话时差点就要冲出去帮阿姐了,可没想到的是,阿姐舌战群儒的气势将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必须的,走喝水去。” 第18章 免费不听,要听收费的? 隔天一大早,陈幼熹带着陈小黎一道儿去河边抓鱼。 抓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鱼,皆心满意足的回家。 可远远的,陈幼熹就看到自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皱眉蹙眼地将鱼交给陈小黎,她则提着裙摆跑了。 一直到村口才停了下来,大步流星地朝家走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里面,却没有发现陈幼熹回来了,她悄悄靠近,想要看看他们在家里搞什么鬼时,听到里面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乔氏,如今陈家村遭遇诅咒,而你女儿是所有事情的源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你能说动陈妮儿解咒,大伙儿都不会将此事怪罪到你家头上。” 乔氏坐在长凳上,略显清瘦,脸上亦是一点血色都没,却被村长等人从床上挖起来接待他们,现在还说她的女儿是什么事情的源头,听得她是一脸雾水。 “不好意思村长,我这蒲柳之姿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说的这些我未曾听熹儿说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们。”乔氏虽然病恹恹,脑子却不傻,怎么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呢? 村长喜怒不形于色,还想说什么时,却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哟,原来是村长,真是稀客呀。” 众人皆闻声看去,陈幼熹不知道何时挤到院子来,村民们自觉地给她腾出空间。 “熹儿,你回来了。”乔氏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娘,您身体不好,怎的就下床了呢?”陈幼熹径直入内,来到乔氏身边,“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身体,还带了这么多人到家里来,这是何意?” “这不是刚好你不在家,而且这事事关重大,找你家长辈商议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村长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他再如何老成持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已然将他出卖。 看样子这几日,陈武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呀。 只不过他到底是爱他的儿子还是不爱,若是爱就应该在一开始来找她,而不是等到现在。 如今他身受重伤又加上村民们心底的极度恐惧和不满,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依然绝口不提陈武伤小黎的事。 “我当家好几年了,你不知道吗?”陈幼熹一脸奇怪地反问。 “是啊,这个家早已是熹儿在做主。”乔氏附和的同时,也非常自豪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村长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叔一眼,李叔便一脸赔笑道:“是这样的,大家都一个村子的人,难不成你们当真忍心看着街坊邻里挨个挨个死去?” “我没有啊,我昨天不是给你们出了个主意吗?”陈幼熹一脸无辜,“免费的主意你们不愿听,难不成想听收费的?” “什么主意?”村长对此倒是一无所知,要是已经给出主意了,那他还放下老脸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叔附耳同他说了什么后,村长勃然变色,再也没忍住,火冒三丈的指着陈幼熹,“荒诞无稽。” 第19章 我可是玄学大师! “陈幼熹,你出的这是主意吗?分明是让我儿去死啊!” “村长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不是你说的吗?”陈幼熹一脸的楚楚可怜,“那既然不愿意让陈武以死相抵,没关系,我还有别的法子,就是需要这个。” 她搓了搓两根手指,意思非常明显。 “需要多少?” “五十两。” 当陈幼熹说有别的法子时,个别村民们已经跃跃欲试要用口水喷死她了,可又听到她要收五十两银子才肯办事,瞬间又把嘴给闭上了,这明摆着是在找村长要钱,跟旁人无关,若这个时候多嘴,怕是要一起出钱了。 “五……五十两?这么多!”李叔咂舌了。 “你现在是在趁火打劫吗?”村长难以置信她会狮子大开口。 “不多啊,我这是要跟九泉之下的陈二郎抢人啊,这过程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没命了。再说了,你儿子跟大家就不值这五十两吗?”陈幼熹说得煞有介事,让人不知道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 屋内,鸦雀无声。 “能少一点吗?”李叔弱弱地问道。 “我本来还想要一百两,若是我因这事不在了,这些钱就是我娘跟弟弟的依靠了。”顿了顿继续说道:“难不成我还指望你们帮我娘付药钱,将我弟弟养大成人给他攒钱娶老婆吗?改口要五十两是因为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很良心了。” 听了她这一番肺腑之言,陈小黎从人群中挤出来拒绝,“阿姐,你不能答应这件事。” 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住陈幼熹不放,“你不能离开我和娘,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熹儿,这么危险的事咱们不做,大不了就搬出陈家村。”乔氏也不同意,难得有她紧张的事。 村长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立马拍案做决定,生怕陈幼熹会反悔,“五十两就五十两。” “好,先付一半订金。”陈幼熹也很爽快。 “阿姐!” “熹儿!” “明天。” 村长撂下两个字,带着村民们一起撤离现场。 很快,家里就剩下她们一家三口,陈小黎极其不解,又相当愤怒,“阿姐,我讨厌你。” 话毕,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小黎!” 乔氏连连叹气,自行起身回了屋,她似乎能体会到熹儿说她自暴自弃的心情了。 如今熹儿要为这个家豁出性命搏一搏,劝也劝不得,若是出了事…… 乔氏不敢接着往下想,而是躺在床上,无声地流着泪。 她真的错了嘛! 陈幼熹在河边找到陈小黎时,他正闹脾气,捡一颗石子往水里扔,再捡再扔,直到小喘粗气才停下来。 “为什么!”陈小黎郁闷极了,母亲是这脾性,阿姐也是这脾性,动不动就想去死,好好活着不好吗?! “小黎。” 陈幼熹站在树底下,没有特意靠近。 “我不想跟你说话。”陈小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都要抛弃我跟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傻弟弟,你怎么就不相信阿姐呢?”陈幼熹忍不住想笑,“我可是玄学大师!” 第20章 想要你们陪葬 次日,在村长的带领下,陈幼熹见到了已经被诅咒折腾得奄奄一息的陈武。 短短几日,整个人比乞丐还不如,身上捆着三条铁链子,就为了防止他自残或者跑出去伤到别人。 街坊邻里的看到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让陈幼熹一定要摆平这件事。 “今日申时,我要在陈二郎的坟前设坛,需要香、纸钱、蜡烛、水果、酒、肉、菜、馒头等贡品,全都要单数。” “我这就去准备。”李叔自告奋勇,好不容易才让陈妮儿出面摆平这件事,自是要积极配合。 陈幼熹则去县城准备另外一些作法道具,以防万一。 虽然这件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可也不能马虎。 “陈幼熹。” 她正在挑选东西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便回头一看,“徐大哥,好巧啊。” “你买这些做什么?”徐淮渊看了一眼她选的东西,都是设坛做法需要用的,“你还会这些?” “就那个陈武掘坟的烂摊子,让我去收拾,若是不把东西准备齐全,没安全感。”陈幼熹说得不以为然,仿佛去收拾烂摊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我能一起?”说实话,他也想去开开眼,看看她是如何收拾烂摊子的。 “不可,你有伤在身,不能在场。”陈幼熹严词拒绝,她可没在开玩笑,这种事情有太多的忌讳了,这是其一,小孩,孕妇,有病带伤都不能在现场。 徐淮渊的眼神略感遗憾。 “来日方长嘛,以后肯定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我其他本事。”陈幼熹说着,便冲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徐淮渊没再说什么,而是目送她远去。 一直到申时,陈幼熹在村民们的目送下一路来到陈二郎的坟地。 李叔已经将她所交代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上前仔细检查一遍,又回头扫了一眼村民,询问道:“掘坟那日在现场的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 陈幼熹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要开始了。” 话毕,她走到坛前,取三支香点燃,并拜了三拜。 结束后提醒其他人,“大家要诚心敬意的拜,不可交头接耳,不可嬉闹取乐。” 村民们一脸认真地点头,有秩序地给陈二郎上香。 陈幼熹来到村长身边,看着被铁链锁住双手的陈武,“你最后。” 陈武像是听进去似的,把头点。 一直到陈武也乖乖上了香后,陈幼熹又让村民把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土添在了陈二郎的坟上。 旁边跪着陈二郎的家人,一直在往盆里烧纸钱,按照陈幼熹的意思,嘴里默念着让陈二郎安息之类的词。 可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却变成了乌云密布,更有一群乌鸦从山中倾巢而出。 见此,陈幼熹不禁皱眉。 紧接着,烧纸钱的盆突然被打翻,把众人皆吓了一大跳。 香炉里的香全都烧成了两短一长。 “陈妮儿,这是什么情况啊?”李叔怯弱地替大家发出疑问。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看来这陈二郎是不肯原谅你们,想要你们陪葬。” 第21章 愿不愿意把地腾出来 此话一出,人心惶惶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个都被吓破胆了,陈幼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小武!” 村长一声尖叫,叫众人都把注意力从陈幼熹身上转移,只见陈武突然发病手撕鸡鸭生吃。 陈幼熹把手伸进布包,伸出手时,指缝间已然夹住数根银针,并用烛火消毒,“按住他。” 几个村民听话照做,将发病的陈武用力控制住,一旁的村长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天爷保佑啊! “一针人中鬼宫停,三针足大指甲下,四针掌后大陵穴,五针申脉为鬼路……”陈幼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银针快准狠地扎入陈武的穴位。 待十三针扎入对应的十三个穴位后,陈武口吐黑血,昏死过去。 “儿啊……”村长吓得几近昏厥,好在李叔稳稳地扶住他,这才站住双脚,有气无力地质问她,“陈幼熹,你到底行不行?” 陈幼熹剜了他一眼,吩咐道:“带他回去休息吧,你们也都回去吧。” 众人皆犹豫了,这就结束了吗? “走啊。”陈幼熹见他们慢慢吞吞,又忍不住呵斥道,“在村里等我的消息。” 众人被吓得不轻,互相搀扶着撤离现场。 直到陈二郎的坟前就剩下陈幼熹时,她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陈二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话像是起了作用一般,四周狂风四起。 供桌上的贡品皆被吹倒一地,陈幼熹依然稳如泰山的屹立于坛前。 与此同时,村民们都扎堆聚集,听从陈二郎坟地回来的人讲述所发生的怪异事情。 这不听还好,一听都炸开锅了。 “那陈幼熹呢?”有人问道。 “她还在上面,让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不得不说,她还真有点本事,陈武当时都那样了,所有人都乱了脚,唯独她镇定自若。” 躲在人群中的徐淮渊在听到这些对话时,很想上去找陈幼熹。可想起她的话,觉得去了也只是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就只能跟村民们一起等人下来。 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不知不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把陈幼熹给盼来了。 “来了来了。” 一堆人都朝她围了过去,“陈妮儿,上面还好吧?” “暂时没事了,不过我已经答应陈二郎替他重新修建一个墓地了。”陈幼熹看着神情自若,胸有成竹。 “你是如何答应他的?难不成他现身同你说话了?”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 “这就不要过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的,我先回去休息了,等陈武醒了再商议此事。”当时他不在场,如今他必须在场,否则又给她惹出一身骚,还有完没完了。 “陈武好了吗?” “不能说痊愈,至少能保持脑子清醒参与此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陈幼熹说着便挤出人群,径直地来到徐淮渊面前,她一早便看到他了,“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坐坐。” 徐淮渊点头。 二人并肩行走,徐淮渊对这件事的结果感到好奇,“陈二郎这件事的结局,是好还是坏?” 陈幼熹意味深长道:“这就得看村长家愿不愿意把地腾出来了。” 第22章 谈婚论嫁的地步 家中。 陈小黎万分警惕地瞪着负手而立于院子的徐淮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幼熹端着茶水从厨房走出来,发现一大一小还在打量着彼此,不禁发问道:“小黎你干嘛呢?客人来了就让客人干站着吗?” “阿姐,他是谁啊?”陈小黎对面前的男人感到十分警惕,毕竟是阿姐第一个带回来的男人,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要跟他抢阿姐。 “客人。”陈幼熹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瓜。 陈小黎一边吃疼地捂着脑袋一边继续瞪着徐淮渊,看着他坐在阿姐面前,又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家里简陋,没什么好茶可以招待你,将就一下哈。” “无妨。”徐淮渊的余光都在陈小黎那张气鼓鼓地脸上。 “徐大哥,你要留下来吃个便饭吗?” 陈小黎抢先一步替他拒绝,“不可以!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吃饭?” “人不是铁打的,再忙的人都得吃饭,否则哪有力气干活。” 陈幼熹觉得今天的陈小黎有些不太对劲,对徐淮渊的敌意颇重,便起身拉他到一旁小声问话,“小黎,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你为何……” “阿姐,凭男人的直觉,这个男人一定对你有意思。”陈小黎双手环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陈幼熹的嘴角忍不住一抽,直接又给了他一记爆栗。 吃饭过程中,徐淮渊看着一脸憋屈的陈小黎,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些菜比你在大宅子做给我吃的还合胃口。”徐淮渊突然说道。 “一个是药膳,一个是家常菜,味道自是不一样。” 陈小黎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什么大宅子?” 徐淮渊挑眉,“我住的地方。” “阿姐,你都已经去过他家了吗?”陈小黎不敢相信,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嗯,就我不在家那几日。” “那你们岂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咳咳。”陈幼熹被这么一句话给呛到了,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小黎,你在说什么呢?” “徐大哥,这孩子童言无忌,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无妨。” “本来就是,你都到人家家里共处几日,按照规矩,你就只能嫁给他,若是不嫁他,阿姐的名声就会受损,就会没人要了。”陈小黎越说越激动,只要阿姐没人要,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怎么你阿姐没人要,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陈幼熹觉得自己是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了。 “没有没有。”陈小黎开心地掩饭吃,就差笑出声了。 同时,院子传来了敲门声。 陈幼熹过去开门,听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又回来吃饭了。 “怎么了?”徐淮渊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村长托人来带话说是陈武醒了。”陈幼熹不以为然地继续吃饭,“对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到村长家看看。” “我也去!”陈小黎自告奋勇的举手。 “也行。” 第23章 你在跟谁道歉? 村长家。 陈幼熹看到了难得清醒的陈武,忍不住打趣道,“虽然没了一只眼睛,但至少命还在。” 陈武的胸口一起一伏,明显是被她这一句话给刺激到了,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说罢,这件事要怎样才能得到解决。” “很简单,只要你们愿意将那半块风水宝地腾出来给陈二郎下葬就行。” “你说什么?!”陈武差点没从床上炸起来,“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 “我能力很不错啊,倘若不是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也不会造成如今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场面。” “想让我把风水宝地拱手相让,绝不可能,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陈二郎让我家不安生,我也不让他家世世代代安生,谁怕谁?” “逆子,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想让陈家断子绝孙吗?”村长抽了一口旱烟,呵斥道,若不是看在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早就棍棒伺候了。 “可是爹……”陈武还是不甘心。 “这件事也不是没扭转的余地。”陈幼熹突然说道,“只不过我是有条件的,如果这个条件你们做不到,就只能乖乖地将风水宝地拱手相让来平息此事,否则,你们要如何给陈家村的村民一个交代?” “什么条件?”陈武想先听听这个条件。 陈幼熹回头,把正坐在桌旁吃着点心的人给喊过来,“小黎。” 陈小黎放下好吃的糕点,小跑来到他阿姐身边,“阿姐。”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翻篇,也一直都等不到你家的歉意。”陈幼熹双手搭在小黎的肩膀上,“陈武,当日你踹了小黎一脚,可还记得?” “不就是一脚,至于嘛。”陈武无语了,“你们女人就是斤斤计较。” “那你家这是已经做出选择咯,选择将风水宝地拱手相让,也行。”陈幼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等等。”村长抽了一口旱烟后,命令他道:“给人道歉。” 陈武面有难色,“爹!让我给一个小屁孩道歉,丢不丢人啊。” “你的脸早就丢光了,还要我把你这几日所遭遇的事再说一遍吗?”村长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这个家哪还有脸皮可言,走出去都要受尽白眼,若不是他这个村长的身份支撑着,早就被口水给淹没了。 “好吧好吧。”陈武不想听,只会让他觉得恶心,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对不起。” 陈幼熹提醒道,“你这是该有的态度吗?你在跟谁道歉?” “你别得寸进尺啊。” 村长给了他一记白眼,“认真一点。” 陈武气得拽紧拳头,“陈小黎,对不起,我不该踢你一脚,当时正在气头上,希望你能原谅我。” 陈小黎点点头,“我原谅你了,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就好。” 陈幼熹满意地摸摸小黎的脑袋,并让他回去继续吃糕点。 “陈幼熹,现在可以说说怎么个扭转法了吗?”村长按捺不住好奇,连连问道。 陈幼熹竖起两根手指,“二十年。” “什么意思?”父子二人异口同声。 “把风水宝地腾出来让陈二郎使用二十年。” “贱人,你诓我?” 陈武瞬间恼羞成怒,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碗,快准狠地朝陈幼熹丢过去—— 第24章 天下第一神算 一记身影飞快地闪到陈幼熹的面前,稳稳地接住了那个碗。 身后的陈幼熹依然不动如泰山。 她可不是白带徐淮渊来的,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愧是有帝王相的男人,身手就是不一般啊。 陈幼熹从他身后走出来,耸耸肩道:“如果你早点道歉,就没有这二十年的事了,可惜呀,道歉得太晚了。” “不过……二十年而已,一眨眼的事,用二十年来换陈家村的安宁和你这条命,值得啊!”陈幼熹说得头头是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陈武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看了他爹一眼,这个女人实在是狡猾,竟然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实在是没法子了。 “爹,你说话啊。”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二十年就二十年。”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不就对了嘛,到时候找个风水师来给陈二郎迁坟,好给你们任何一个腾位置。” “欺人太甚。”陈武咬牙切齿。 从村长家离开后,徐淮渊对陈幼熹在村长家的表现感到惊喜重重,可他觉得这不该是一个小姑娘应有的表现,过于冷静了。 “这一直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差不多吧。”陈幼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方才看到他们父子俩的表情,真叫我神清气爽,可惜只是让他给小黎道歉,真是便宜他了。” 徐淮渊侧头看着身形娇小的陈幼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哎呀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人并不坏,只是眦睚必报,我家人是我的软肋,那个陈武就不该动小黎,还能让他留着一条狗命已经很好了。”陈幼熹一脸天真无害地冲他眨了眨眼。 徐淮渊点头,表示能理解,“那个陈武确实欠教训,若换做是我估计比你做的更狠。” “我跟你说哦,现在是我还没出名,所以卜卦才这么便宜,等我出名成了天下第一神算,到时候想找我算命可就难了。” 徐淮渊低眸一笑,“天下第一神算,这么有信心?” “人要有目标嘛。” “嗯。”徐淮渊认可地点头。 身后,是一直在偷偷尾随他们的陈小黎,虽说在村长家的时候,那个男人救了阿姐,可他还是不放心。 看着俩人有说有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转身便跑回了家,却在院子里看到了他的阿娘,内心深处又惊又喜,“娘,您怎么下床了?” “娘想通了,娘打算好好治病,毕竟你姐姐就快到及笄之年了,咱们不能给她拖后腿,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乔氏坐在院子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个徐公子,娘觉得不错,你要对人家客气一点。” “阿娘,可我不想阿姐离开我们。”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让你阿姐嫁人,难道你以后长大也不准备娶媳妇了?”乔氏伸手将他拉到怀里来,这是她头回主动抱他,“最重要的是,你阿姐能嫁个待她好的人。” 别重蹈娘的覆辙。 第25章 一箭四雕 四月十八,宜迁坟,安葬。 陈二郎顺利迁坟后,陈家村所有的怪事都消失不见了。 诅咒不再笼罩着整个村子,街上也开始有孩童你追我赶了。 陈幼熹的家门口更是排满了长长的队伍。 经过此事之后,人人都知道陈幼熹的本事,一大早就到人家家门口排队,让她给算一卦。 陈幼熹就只能被迫上岗,在家门口给来的人算卦,只算财运、姻缘。 龟壳在手里左摇右晃的,认真的给每个人卜卦,可到底是一群总想占点便宜的人,问姻缘想知道姻缘何时来,在哪能遇到。问财富的想知道能在哪里发财。 就这么几文钱的事,把命给他们好了。 这一个队伍算下来,问财富的,不是人人都满意,知道自己没财运,不甘心的离开了。 大部分人的财运都没那么好,除非自身旺财,随便在路上都能捡到宝,从此发家致富。又或者家中有学子高中,方能改变家境。 问姻缘倒都挺满意的,陈幼熹还附赠她们一张字条,命中会有几子几女。 足不出村,她便小赚一笔,把铜钱都倒在桌子上,让陈小黎挨个挨个数。 乔氏见她辛苦,便给她端来了一碗水。 “娘,您别急着干活,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再得知乔氏愿意振作时,陈幼熹并没有太大的意料,她这个母亲,心肠特别的软,也不枉她接下陈二郎这活。 一来赚了村长家一笔。 二来让陈武跟小黎道歉,并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三来成功刺激到乔氏,让她重新振作。 四来也帮自己在陈家村的名声给打出去。 她坚信,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只是给你倒杯水,不碍事的。”乔氏坐下来,看着开心数着钱的小黎,欣慰道:“一直以来,娘都没怎么照顾过你们,你们姐弟却都这么有出息,娘深感欣慰。” “娘,我一定会带你跟小黎过上好日子的,等我攒够钱,我们就到城里租个好点的房子,这样一来,小黎不但能去上书塾,我也能照顾你。”陈幼熹思来想去,还是想离开这个陈家村,不打算把茅草屋重新修葺了。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继续住在这里,只会拖慢了她前进的步伐。 否则等她有钱了,只会遭人眼红嫉妒,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等着他们一家三口呢,倒不如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也好。”乔氏并没有劝阻,毕竟她在这里只有糟糕的经历,换个环境说不定对自己也好。 陈小黎努了努嘴,“阿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想上书塾。” “你闭嘴,目不识丁的如何报效朝廷,如何保护娘和阿姐?你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够保护身边的人。”陈幼熹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我若什么都不会,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无法替你找回公道。” 陈小黎眉开眼笑,“阿姐你说的有道理,我全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 第26章 今日,你便会没命 这日,陈幼熹一如既往地到城里摆摊,来来往往的人,视线总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儿便没了下文,论算卦,她确实太年轻了,以至于人家不愿意相信她的实力。 这便是她目前摆摊的难处,所以想要找徐淮渊这个钱袋子长期合作,也不怕有上顿没下顿的。 一锭白银从天而降,重重地敲在桌子上。 陈幼熹双眸闪闪发亮,谁啊,除了钱袋子还有谁出手如此阔绰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陈幼熹抬眼一看,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是上好的衣料,手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扳指,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一看就是有钱人,比钱袋子还有钱的有钱人。 “算命。” 又是算命,这命看多了,她就没命了。 可桌子上的银两让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需要你身上的两枚铜钱。” “只有银子,没有铜钱。” “那就提供一下你的生辰八字。”陈幼熹说着将笔墨纸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将生辰八字写到纸上。 男人照做,并将墨渍还未干的纸条推到她面前。 陈幼熹拿起一看,便开始掐指,嘴里还念念有词,待她手指一顿,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面带红润,不应该啊。 “如何?” 陈幼熹两次算命都是大凶,徐淮渊没往心里去,不代表别人听了之后不会掀自己的桌子,面有难色道,“情况不太好,我怕我说了,你会不高兴。” 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说无妨。” “大凶。今日,你便会没命。” 这下换男人皱眉了。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在听到这荒谬的结果时,凶巴巴地指着她怒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这里摆摊算命,自己有几两骨头不知道吗?” “敢咒我家老爷,看我不把你的摊子给掀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要把陈幼熹的摊子给掀了。 陈幼熹第一时间是拿走桌子上的银子,桌子爱掀不掀,反正她已经算完了,爱信不信,这银子不收走会亏死。 “等一下。”男人开口阻止。 “老爷,这小丫头片子明显就是在骗人,而且骗人的技术还不咋地。” “先让我把问题问完。”男人有自己的主见,目光一直在陈幼熹的身上来回打量,都面临着被人掀桌子,还能如此淡定的站在一旁观望。 陈幼熹见自己的桌椅暂时保住了,便又坐了回来,“这位老爷,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小姑娘,我该如何相信你的话?”今日就会死,这未免也太……任谁都不会相信啊。 “简单,稍等我一下。”陈幼熹继续掐指一算,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你心性不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小时候运气不太好,差点丢过性命。少年时,历经丧母之痛。你命中有两位妻子,两女一儿,财运一直都很好,只不过家庭这方面过于复杂,你四十五岁命中有一生死劫,如果你能度过去,能便能安享晚年,如果你度不过去,这四十五便是你人生的终点。” 第27章 当心身边人 陈幼熹的一番话,让面前的男人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一双锁定在她脸上的目光,更是震骇。 “笑死人了,我家老爷在这城里是出了名的商人,你说的这些事,不都家喻户晓吗?”身后的跟班不以为然地插嘴道。 “哦?是吗?”陈幼熹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可我连你家老爷是谁都不知道,准不准我相信你家老爷心里有数。” 跟班还想继续开口呛她时,被男人给呵斥了,并让他们两个离远点,站到百米之外去,别打扰他们谈话。 “看来你是相信我的。”陈幼熹笑眯了眼,将银子收入囊中。 “姑娘,虽说我的事几乎是家喻户晓,可有一件事你却算准了。” “是你小时候差点丢过性命?” “没错。”男人越说越兴奋,“在我五岁的时候,不慎落入水中,迟迟无人来救,可我还是自己上岸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推了一把。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可你却算出来了。” “嗯,当时你还命不该绝,可今日能不能度过去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请你帮我。”男人说着,又给了她一张百两银票。 陈幼熹差点没笑出声,可这行有规矩,太过贪财,亦会遭到反噬,所以她只能忍痛推回去。 这一举动,让男人误以为是她不愿意帮忙,眸底失望连连。 “我只能给你一句话,病从口入,当心身边人。” 男人猛地抬眼,对上了她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掏出了一两银子作为答谢,“多谢。” “不客气,慢走。”陈幼熹喜获两锭银子,开心不已。 决定收摊去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又顺便买了两个肉包子,一边吃一边走。 无意间看到了徐淮渊的身影,他正守在一辆停靠在酒楼门口的马车旁,正要上前跟他打招呼来着,却看到了从酒楼里出来了两个人,看着就很面熟。 陈幼熹不断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直到画面停在她第一次给徐淮渊卜卦时,拐角处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就是那两个吗?! 徐淮渊在跟他们一起做事吗? 唏嘘间,徐淮渊的目光也看到了陈幼熹,二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互不打招呼。 陈幼熹径直地往前走去,来到一处公告栏前,这里在没有张贴通缉犯的情况下,都可以用来张贴出租房子的信息。 她三两口啃完了肉包子后,撕下其中一张白纸黑字,朝着上面提供的地址走去。 在小巷子里拐来拐去的都有些晕头转向,好在找到了这上面的地址,就位于城西的一座房屋,有些偏僻。 陈幼熹没有急着敲门,而是先打量着眼前的屋子,先看风水,不行就走人。 在确认屋形风水没什么大问题时,她便上前敲门。 不多时,开门的是一个面相不太好相处的妇人,“什么事?” “租房。” 一听到有人来租房,妇人的表情瞬间开朗了,“走走走,我带你去。” “不是这吗?”陈幼熹一脸懵。 “不是,在别处,这里是我自己住的。”妇人说着,也不等陈幼熹回应,挽着她的手臂强强把人给拽走了。 第28章 黑房东 妇人带着陈幼熹来到一处更加偏僻的地方,大手一挥,“就是这了。” 陈幼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面前的小屋子,“大婶,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好咧。” 妇人介绍这小屋虽小,却有三室一厅,还有院子,厨房在左侧,茅房在右侧,应有尽有。 “姑娘,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妇人笑吟吟道:“真有眼光,我这房子地段不错,租金还便宜。” “那为什么还没租出去?”陈幼熹也就随口一问。 “嗨,不是租不出去,只是住在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发了小财买新宅子了。”妇人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你这租金是多少?” 妇人竖起一根手指,狮子大开口道:“一个月一两银子。” 陈幼熹嘴角一抽,她是不是长着一张很好欺负的脸?这个破房子居然要一个月一两银子,难怪没人租。 租在这里,她还不如将家里的茅草屋给修葺一番。 “当然了,你若是签一年的租约,可以给你优惠的价格。” 妇人还想继续吹捧这个房屋时,被陈幼熹冷然打断,“我说大婶,这个屋子没你说的那么好吧,能让住的人生财。” “你都还没住进来,怎么知道不能生财?”妇人不悦皱眉。 “你这个是刑门房。” “什么意思?” “一般院子的大门都是平行或者中间稍高,可你这个大门是凹形。”陈幼熹便勉为其难地给她免费看一次风水,“这种大门容易招惹官司,招惹口舌是非,并且还会影响居住者的财运!所以我猜前几任租户不是什么生财走人,破财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妇人像是被说中一样,恶声恶气道,“要是不愿意租就给我走,净说有的没的,是不是想让我这房子永远都租不出去?哪有你这种自私的人。” 妇人一边说一边将她往外赶。 “本来就是,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花钱请个风水师来看看,说的肯定就是我那些话。” “你还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妇人的嘴脸和方才热情给她介绍屋子时,天差地别,“给我滚!” 话毕,用力推了陈幼熹一把,害她一个没站稳往前倾倒,眼看就要撞墙了,只能选择闭上眼睛。 然而,她并没有撞得头破血流,而是关键时刻有个肉垫子挡在了她面前,一头扎进了一个怀抱中。 安全了?陈幼熹不太敢相信地摸了摸,摸到了胳膊,摸到了结实的胸膛…… “你摸够了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脑袋上传来。 陈幼熹抬眸一看,惊喜万分道:“徐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徐淮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他的困惑。 “我在看房子,结果这个破房子一个月要一两银子,你敢相信吗?”有了徐淮渊撑腰,陈幼熹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蹦跶了。 “破你个头,你再说我这屋子的不是,老娘就跟你拼了。” 就算陈幼熹来了帮手,妇人似乎也不怂,手作哨吹响后,几个壮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持木棍将他们围住。 只见妇人神情张狂,双手叉腰道:“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了。” 第29章 拉仇恨 见此,陈幼熹自觉地退到徐淮渊的身后,“大婶,你这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不过你最好能把我们给打死,否则我一定会在外头大肆宣扬你这破房子的风水,到时候房子租不出去可别怪我啊!”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妇人虽咽不下这口气,可一听到她这明目张胆的威胁就有些犹豫了,“那我便把你们都打死,弃尸乱葬岗不就行了。” “好啊来啊,有种一起上,别说我大哥欺负你们。”陈幼熹拉完仇恨便自己躲起来了。 徐淮渊一脸黑线,这个女人…… 几个壮汉一起上,徐淮渊只能先应付面前的人,再找陈幼熹好好谈谈。 陈幼熹躲在一旁看徐淮渊一打几,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很快就把那些愚蠢的人给打趴在地,妇人见此也瞬间就怂了,拉着其中一个壮汉,逃也似的离开。 “好耶,徐大哥就是厉害,两三下就将他们给摆平了。”陈幼熹见状立马跑出来夸赞一番,“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改天请你吃饭呀。” 徐淮渊伸手揪住她的后衣领,“站住。” 陈幼熹一脸憋屈地回头,“这也不关我的事啊,我说到人家的痛楚上,人家就想教训我一顿,还好徐大哥你出现得及时,不然我要吃亏了。” 徐淮渊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哼,我还免费给人家看风水呢,那个欧巴桑居然还不领情要教训我。”陈幼熹越说越生气,两边脸颊气鼓鼓的。 “陈幼熹,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那也得看场合,像今天这般莽撞,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了,除非你身边有旁人。”徐淮渊紧皱眉头,一脸正色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被人绑了卖了都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错了。”陈幼熹可怜兮兮地把头低下。 徐淮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看房子?” “我想搬到城里来住,这样一来小黎可以上书塾,我也方便照顾我娘。”二人并肩行走,陈幼熹把她的想法都告诉徐淮渊,“再者就是我娘在陈家村住的不开心,换个环境有利于她把身体养好。” “行,这个房子我会帮你物色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再让你过去看一看风水。” 陈幼熹双眼一眯,“徐大哥,你看房子的眼光,我能说很嫌弃吗?” 徐淮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坦诚相待道:“其实那大宅子是朋友的,也就是我让你相看一处风水宝地,便是给我朋友准备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记得你给我算的第一卦吗?若不破财便会出人命。” 陈幼熹点头。 “那个时候,我跟朋友刚成为李朗的护卫,却被他的手下刁难,双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最后死了一个。” “就是你朋友。” “嗯。” “那两个可是那日跟踪你的人?”陈幼熹皱眉问道。 “你也发现了?” 陈幼熹点头,好奇地问道:“不过李朗是谁?你们为何非得留在这个李朗身边?”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能成大事者的人,却甘愿屈膝在他人之下,还牺牲了个朋友,值得吗? 第30章 欠你一个人情 徐淮渊犹豫再三,“我只能跟你说李朗是这里的地方官,其余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陈幼熹明白地把头点着,她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我只知道你做的这份差事,挺费命的,若是有我的帮助,会有不少的转机。” “就像方才你拉完仇恨就跑一样吗?”徐淮渊忍不住调侃着。 “哼。”陈幼熹别过脸去,“我走了,欠你一个人情。” 陈幼熹回到家中,看到乔氏正在教陈小黎在地上写字,看到她回来了,弟弟开心地跑过来说道:“阿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这么厉害啊。” “没想到阿娘认识好多字,而且字还写得非常的好看。”陈小黎就像是捡到宝,开了眼界一般,激动得说个不停。 陈幼熹认可地点头,她记得原主没有上过书塾,却写得一手好字,完全是乔氏的功劳,“娘确实是深藏不露。” 乔氏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千里之外,“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得一提。” “那就不提,我去给你们做饭吃。”陈幼熹虽然很想知道乔氏过往的事,可她不愿提及她就愿意再多等等。 饭桌上,乔氏突然提起了徐淮渊,“熹儿,那个徐公子是做什么的?” 有了自身不堪的经历之后,乔氏一定要好好替孩子把把关,不让她所嫁非人。 “他啊。”陈幼熹深思了下,“在给人当护卫,负责保护人家的生命安全。” “那这份工作是不是挺危险的?” “嗯!”陈幼熹一脸严肃地点头,忍不住响起了那天见他满身是血的画面。 乔氏若有所思,不再询问。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幼熹一如既往地到县城摆摊算卦,这屁股还没坐热,生意就来了,头也不抬道:“算财富算姻缘五文钱一卦,看风水看福地十文钱走一趟。” 见来人不说话,便抬头一看,竟是昨日那个欧巴桑,正目光凶悍地瞪着自己,“你要不要给自己算一卦,看看今天有没有生意做?” 陈幼熹不着痕迹地扫了她身后一眼,并无旁人跟着,双方的打手都不在,那她就没什么好怕,“这还用得着算吗?你都知道我在这里摆摊,肯定不会让我有生意可做。” “你知道就好,如果你愿意对昨日说我房子坏话做些赔偿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放你一马。”这次换她威胁她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让我赔偿,这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嘛,这跟你砸有什么区别?”陈幼熹说完都想给她翻个白眼。 妇人觉得自己很精明,可感受到面前的小丫头片子更精明,“你这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啊。” “失礼了。” “嘿,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吗?”妇人开始挽袖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轻而易举地把人给拎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轻松简单。 陈幼熹一脸黑线。 “住手!”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二人的耳畔响起,接闻声看去。 妇人的脸色瞬间发生剧变,将陈幼熹给放下,像条哈巴狗一样,搓手向男人靠近,“王老爷,您怎么来了?” 第31章 天赋异禀 面前的这位王老爷,便是昨日来找她算命的男人,今天还能见面,看样子是度过那生死劫了。 “马丹凤,你这是做什么?”王老爷有些生气,这个妇人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王老爷,您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有多会骗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只会学人算命看风水坑蒙拐骗,也不知道哪个愚蠢的人会上这个当。”马丹凤一脸嫌恶地看着陈幼熹,浑然不觉身边的男人脸色铁青。 “我就是你口中愚蠢的人。” 马丹凤整个人都傻眼了,“王老爷,您找谁也别找她呀,满嘴都是骗人的话。” “是吗?”王老爷冷冷地看着她,“你是在说我看人不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马丹凤慌得不行,有钱人谁都不想得罪,可她今日好像得罪了,这该如何是好?眼睛一转,嬉皮笑脸道:“若这个丫头得到您的认可,那给我说的那些话必然是对的,毫无疑问,我这就去给我家那破房子改改风水。” “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吗?”马丹凤卑躬屈膝的,很是卑微。 “你找她看风水,付钱了吗?” 马丹凤嘴角一抽,立马点头附和,“对对对,还没给钱呢。”说罢,便掏出十文钱放在了桌子上,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待人一走,王老爷立马一改嫌弃的表情,和蔼可亲的看着陈幼熹道:“姑娘,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陈幼熹点头,便跟着人家到了县城里最好的酒楼——陶然居。 昨日不就在这家酒楼门口遇到徐淮渊嘛。 “这家酒楼看着很贵的样子。”陈幼熹嘴上说着,身体却没有束手束脚。 “请你吃饭,自然要城内最好的酒楼了。” 王老爷说着,便要了一间雅间,由店小二热情地领着他们进去,又热情地给陈幼熹介绍本店的招牌菜。 陈幼熹让王老爷做主,王老爷便点了好几道佳肴,若她没有开口阻止的话,怕是要把店里的每一道菜都上给她尝尝了。 “王老爷,随便上几道招牌菜就行,浪费粮食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福报,古人讲‘禄尽人亡’,人的福报一旦耗尽,人生也就到头了。” 王老爷听了之后,立马听话照做,“我平时也不铺张浪费,只是怕怠慢你了。” 陈幼熹摆了摆手,“我很好养活的,不过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带走给弟弟吃,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陈幼熹,家在陈家村。” “陈姑娘,冒昧问你一下,你今年多大了?”王老爷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有那样大的本事。 “十四岁。”陈幼熹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这都很正常,他的疑问徐淮渊也曾有过,便照着忽悠徐淮渊那套说词用在他身上。 “果然是天赋异禀。”王老爷不信也得信,除了天赋这个东西,其他毫无说服力,突然感叹道:“如你所料,昨日有人给我下毒了。” 第32章 枕边人 “那你知道是谁了吗?”陈幼熹淡淡地抿了口茶问道,前世她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豪门里的勾心斗角也见得多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逃不过家产的诱惑。 王老爷满眼都是失望,垂眸说道:“是我的枕边人,丽娘。虽然这件事被下人背了黑锅,但我心里是清楚的。” 待饭菜都上桌,王老爷便让她一边用餐一边听他娓娓道来,“丽娘是我的继室,她还是姜氏的陪嫁丫鬟。哦,姜氏是我已故的夫人。” 他越说,叹气声越多,“夫人自从生了孩子,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看了许多大夫也没好转,还是离我们而去。后来我看丽娘不错,是真心实意待小月,便纳她做继室,丽娘先后为我生下一女一儿。” “一开始的日子还挺幸福的,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可这氛围不知从何时变了。”王老爷徐徐道来,“我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顾及到家庭,一直以来都是丽娘在管事,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我也不知情,只是偶然听下人说新月经常欺负二女儿彩月。” “因为姜氏走的早,所以我对新月很是疼爱,甚至把她给宠坏了。”顿了顿,“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了解?虽然大女儿有些骄纵,但也不会做出欺负手足的事,所以听到下人如此编排时,我是不信的。” “那后来呢?”陈幼熹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认真地听他说。 “后来我设了个圈套,送两个女儿一人一件礼物,一件贵重一件普通,并故意让她们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听到哪个盒子的礼物是贵重的,果然没让我失望,新月让妹妹先选,彩月便选了贵重的。这品行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嘛,你说新月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欺负手足?” 陈幼熹认可的点点头,随口一问道:“王老爷,谁是你的第一继承人?” 王老爷先是一愣,“新月。” “这倒是稀奇,恒古以来都是儿子负责传宗接代继承家业,为何你选的是女儿?”家庭矛盾肯定从这里来了。 “一来嫡庶之别,二来我那庶子实在不成气候,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在经商方面更是一点头脑都没有。反之,我那嫡女虽是女儿身,却颇有生意头脑,所以为了保住王家的产业,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嫡女身上。” “我以为我这个决定,丽娘是支持的。不曾想,她表面是支持我,背地里暗戳戳对我下毒,哼,妄想毒死我以后,就能做王家的一家之主了。” “我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她跟孩子,只是这些年她在府里的野心越来越大了,如今还……”王老爷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陈幼熹继续点头,“那你后面是怎么处理的?” “我把那个下人的奴藉卖给了人牙子,至于丽娘,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还不知道收手的话,也就别怪我不念及夫妻之情了。”王老爷虽看着被这些事烦到了,可心里的主意却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插手。 第33章 我把命给他好不好 “说来说去,这件事还得谢谢你才对,若不是遇到你,来年的生辰便是我的忌辰了。”对此,王老爷是感激的,特地来感谢她。 “客气了。” 王老爷试探地问道:“陈姑娘,你能不能跟着我?” 陈幼熹一怔,“啊?” “我的意思是,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师,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聘请你在我身边做事?”王老爷怕她误会,连连解释道。 陈幼熹暗暗松了口气,随即一点都不谦虚道:“王老爷,你真有眼光。不过替你做事可以,但我更喜欢自由,不喜欢被规矩束缚着。”万一要她签什么契约,只为他一个人服务,那还得了? 王老爷明白地点头,眸子闪过一丝失望。 “你放心,只要你有算卦方面的需求,我随叫随到。” “好!就冲陈姑娘这句话,我敬你一杯。”王老爷举杯说道。 陈幼熹举杯。 “对了陈姑娘,眼下就有一事需要你帮忙。我那大女儿已经十八了,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继承人,所以在择婿方面会颇为严苛,若是有你的相助,我相信会事半功倍的。” “行,我可以先给令爱算一卦,看看她何时婚配最为合适。” “好好好,到时候我会带她来找你。” “嗯。” 和王老爷拜别后,陈幼熹打算回到摊位上给有缘人算卦,不曾想,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陈幼熹并没打算回避,而是笑脸相迎的回到位置上坐着,“两位久等了,我去吃了个饭,请问谁要算卦,又想算什么?财富,姻缘五文钱,风水十文钱。” 两个男人看着来者不善,其中一个坐下来问道:“我们不是来算卦的,而是来了解你跟徐淮渊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关系啊。”陈幼熹一脸的天真无害。 男人一脸不信,“是吗?据我们所知,你是他唯一有联系的人,昨日他还在小巷子里替你出头,都这样了还说没关系?” 陈幼熹故作娇嗔地顶了一句,“照你这样说,方才王老爷还替我出头了呢,请问我跟王老爷是什么关系?” “你是说那个县城首富王大成?”对方皱眉。 哇哦,竟然还是首富,“对呀。”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做生意,愿意找我算卦的都是有缘人,觉得我的卦算的准,就会成为我的回头客,所以你口中的那个人就算一天跟我见好几次面,也不奇怪啊。” “那徐淮渊来你这里算什么卦?”男人又换了一个问题。 “财运,我记得他那个财运差得要死。”陈幼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直缠着我让我给他改改财运。你们说搞不搞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我一卦就五文钱,还缠着我给他改财运,我把命给他好不好?”陈幼熹越说越激动,干脆站起来,一脚站在凳子上,冲着他们继续叭叭叭个不停。 男人一脸黑线,这个女人嘴巴一说就说个不停,没完没了,叽叽喳喳,相当吵。 撤! 第34章 郁结于心 看到他们消失在街尾后,陈幼熹脸上瞬间没了表情,这李朗是一直在让他们暗中监视徐淮渊的一举一动吗? 这事,他本人晓不晓得? 陈幼熹想着,便早早地收了摊,径直往大宅子的方向走去。 敲了一会儿门并没有人来开,就只能先回家。 人未到却听到院内传来了咳嗽声,立马推门进去,发现乔氏正坐在地上捂着嘴巴控制不住地咳嗽,面色难看极了。 “娘,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陈幼熹朝屋内扫视一番,并未看到小黎的身影,便来不及通知他了,搀扶着乔氏往外走,到最近一户邻居家里借了木车,拉着乔氏艰难地往县城里走。 待到一家医馆门口停下时,陈幼熹顾不得擦掉额间上的细珠,一边搀扶乔氏进医馆,一边大喊着,“大夫,大夫。” 围了几个人上来,帮忙把乔氏放在床上,开始给她医治,陈幼熹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虽然她给乔氏算过,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那边就结束了,立马起身问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她这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需要好好调理才是。”大夫一边说一边写下药方子,并嘱咐她按时服药,最重要还需要开导。 陈幼熹拿了药付了一两银子,便坐在床边等乔氏苏醒。 不得不说,不管在哪里看病,都是贵得离谱啊,这里动不动就要花上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对贫穷家庭来说,根本就看不起病。 难怪原主直接累死了,她若是没点算卦本事,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赚钱给乔氏看病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乔氏这内心深处的郁结一日不解,她这身子便一日不会好,等她醒来,她非得好好问问她的过去才行。 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跟外祖母家有关的事,乔氏对她娘家的事,只字未提。 她也在私下问过邻居,乔氏并不是陈家村的人,是被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 “阿姐!”陈小黎突然出现在医馆门口。 “小黎,你怎么来了。”陈幼熹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间、脸上的细珠,“怎么不在家里等?” “阿姐,我听邻居婶婶说你带娘来看大夫,便跑过来找你们。”陈小黎红了眼眶,哽咽道:“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跑出去玩,应该呆在阿娘身边。” “娘没事,不用担心。”陈幼熹抚摸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心疼道。 “那就好。”陈小黎来到床边,不舍的拉着乔氏的手,“阿娘,你要快些醒过来。” 陈幼熹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姐,阿娘为何迟迟好不了。”陈小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直都有在用药,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娘她心中藏着事,所以才会这样。” “藏事?”陈小黎似懂非懂的,“阿娘看着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乔氏醒来了,伸手摸了摸陈小黎的脑袋,“你怎么也来了?” 第35章 大家闺秀乔氏 “阿娘,你把小黎吓死了,我回到家就没找到你……”陈小黎趴在乔氏身上呜呜呜哭着。 “娘没事了,可以回家了。”乔氏说着便要起身。 见此,陈幼熹扶了一把,在确定乔氏没事之后,说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逛一下县城再回去。” “阿姐,还是算了,来这一趟,肯定又花了不少钱吧?”陈小黎靠近她,小声问道。 陈幼熹摸了下他的脑袋,“没多少。” 虽然陈小黎嘴上说逛一逛就好,可当他看到城里的热闹,便控制不住迈开步伐,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买。”陈幼熹对家人一向都很大方,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买东西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嘛。 看着陈小黎活泼的样子,乔氏的嘴角也咧开了。 “娘,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外祖母家?”陈幼熹挽着乔氏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小黎,语气就像是随口一问。 乔氏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好奇,你从未对我跟小黎提起过,难不成外祖母家是不能说的秘密,还是说你这辈子都没打算回去了?” 回去吗?她无时不刻都想回去,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被大大小小规矩束缚的地方。 两个孩子都过惯了自由的生活,若是跟她回去了,定然会让家人瞧不起,看不上,被欺负了也说不定,那样的日子一定不会开心的。 再者,路途遥远,她这身子骨能不能撑到都是另一回事的。 想到这里,乔氏叹了口气道:“娘一直都想回去看看,可不回去的理由比回去还要多,左右就算了。” “那怎么能算?是不是外祖母家离陈家村很远?” “嗯,很远。” “娘,阿姐我饿了。”陈小黎跑过来说道。 陈幼熹便带他们到前面摊子上坐下来,“这家的牛肉面不错,晚饭就这个了。”说着便要了三碗牛肉面。 “小黎,娘她想家了。” “那我们吃完就回去,不逛了。”陈小黎没有理解过来,开心说道。 “是外祖母家。” 陈小黎这才恍然大悟,“阿娘,外祖母家在哪里?我也想去。” “这……”乔氏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突然就提到这个话题,再三犹豫还是说了,“在京城。” “我的天。”陈幼熹想了好几个地方,唯独将京城排除在外,这户口在京城,那一定非富即贵吧?!! “想不到吧,娘以前可是大家闺秀。”乔氏突然自豪地说着。 陈小黎歪着个脑袋问道:“阿姐,大家闺秀是什么意思?” “大家闺秀就是才貌双全、品行优良的女子,也泛指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陈幼熹以自己的观点解释完,下意识看了乔氏一眼,“娘,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嗯。”乔氏点点头,“我出身于名门望族,规矩很多,需得习诗书、学礼仪,专门会有人来家里传授。” 乔氏说的这些都离他们姐弟俩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连想都不敢想。 第36章 不是三岁小孩了 “原来娘以前的生活如此好。”陈小黎第一次听说还能在家里读书的,“那您跟爹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让乔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黎出生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对他的父亲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平时在家里她跟熹儿也不愿意提起那个男人。 因此,小黎对他的父亲更是一无所知。 如果她实话实说了,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看乔氏有犹豫,陈幼熹便帮她解了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听。” 陈小黎突然低着脑袋不说话了,她跟乔氏相视一眼后,才听他缓缓开口道:“虽然娘跟阿姐从未提起过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我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些叔叔婶婶在背后说我们家坏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乔氏无声地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陈幼熹更加心疼她这个弟弟,不过才五岁,被迫长大。 “娘,阿姐,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没那么好骗。而且,在我心里,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是小黎这辈子都想要守护的人。” 乔氏用帕子捂着湿润的眼,喉咙难受道:“虽然我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可是我不后悔生下你们。只是娘曾自暴自弃过,幸好你们没有放弃娘。” 回去的路上,乔氏和陈小黎坐在木车上,让陈幼熹一路拉着走,乔氏不想让女儿如此辛苦来着,奈何陈小黎累得睡着了,她便只能坐在车上陪陈幼熹说说话了,说一说过往的事。 “那个时候,我随你外祖母出来礼佛,路途中却遇到劫匪,劫匪将我掳走,就此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乔氏的诉说,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我本以为劫匪们只是为财,却不曾想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他们知道我不可能活着离开,便亲口对我说是谁花钱请他们办事。”乔氏说到这里时,眸底闪过一丝迷惘。 “是谁?”陈幼熹的注意力都在乔氏身上,浑然不觉这一路上的辛苦了。 “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乔静文。”刚开始,乔氏还不肯相信,她的好妹妹会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想着找机会回去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可她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一直到现在哀莫大于心死。 “我设计逃出来后,一路跑不知方向,只想着跑远一点,后来遇到陈立,也就是你的父亲,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好人,得知我的遭遇后,答应我送我回京城,不曾想他却将我诓骗到陈家村不让我走,对外便宣称我是他的媳妇,而我的反抗却遭到他粗满的霸占,失了身之后,他便天天羞辱我,让我哪里也去不得,直到我怀有身孕,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陈幼熹的步伐一顿,她知道乔氏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如此自暴自弃,可没想到这些事远远比她猜的还…… “陈立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就算被人打死弃尸乱葬岗我都不愿意给他收尸,还是你将他草草下葬,你还记得吗?” 第37章 能掐会算是半仙 陈幼熹点头,她确实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这一幕,原主在下葬陈立的时候,一滴泪水都没留下。 可以说陈立的死于乔氏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做梦都能笑的那种解脱。 “娘,原来你一直都带着这样不堪的记忆活着,我竟然还想要你振作起来,不要自暴自弃。”陈幼熹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熹儿,因为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终于逃离了那个男人的魔爪,就应该好好活着,干嘛着急地给他殉情呢?呵。”乔氏说着,忍不住自嘲。 “只要娘相信我,不管京城多么的遥远也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好,娘相信你。” 回到家后,陈幼熹已是一身汗了,她让乔氏什么事都不用帮忙,带小黎进屋睡觉即可。 她则给自己烧了一锅热水,期间还把家里打扫了下。 等躺到床上时,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没多久便进入睡梦之中。 由于昨天太累了,陈幼熹一觉睡到晌午,等醒来时,乔氏已经把午饭都做好了,小黎则在院子里写着字。 “熹儿,你醒啦,快去洗漱吃饭。” 陈幼熹抬眼看了下天空,太阳当空照,便伸了伸懒腰道:“都这么晚啦,怎么不把我喊醒。” “我想着你一定是昨天累到了,便不让小黎去打扰你。”乔氏解释道。 “算了,今天姑且休息一天,在家好好陪你们。”陈幼熹一边漱口一边说道。 “好耶。”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到县城里摆摊,虽然在家当咸鱼的日子很享受,可还得恰饭,不得不回归现实打工赚钱。 “你可算来了。”一个胖胖的丫鬟从对面跑了过来,憨憨道,“我从昨天一直在这里蹲点,眼巴巴地盼着你出现呢。” 胖胖的丫鬟有着一张圆嘟嘟的脸,看着很可爱,“嗯?老爷没说算命的是一个……”指着她欲言又止。 “老爷,可是王老爷?” “对对对。”小胖连连点头。 “那你是……” 小胖一屁股坐下来,开心地说道:“我是我家小姐的丫鬟,昨日跟我家小姐一起来找你,你却不在,小姐便让我守在这里等你出现了再回去通知她。”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走一趟也行。” “那真是太好了,老爷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不能太麻烦你。”小胖起身说道:“请跟我来。” 一路上,陈幼熹觉得这个小胖丫鬟比她还能唠嗑,不停地问她问题,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是王家的红人了。 “我本事可大了,能掐会算是半仙。” 小胖丫鬟听了之后,两眼直放光芒,“真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看看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出嫁?” 陈幼熹正打算应下来,她见这孩子面相挺惹人喜的,便想免费给她算一卦来着,却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千喜,她是谁?” 名叫千喜的小胖丫鬟,朝面前我见犹怜的女子施了一礼,“见过二小姐,她是陈姑娘,是来给我家小姐算卦的。” “原来你就是爹爹口中的大师。”王彩月的热情有些过头了,初次见面就开心地拉着她的手,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许久不见的姐妹呢。 第38章 全靠猜 “二小姐好。”陈幼熹朝她点了点头。 千喜立马抓过陈幼熹的手,紧张道:“二小姐,今日陈姑娘是来给我家小姐算卦的,如果你也想算的话,那就请排队吧。” 说着,就把人给拉走了。 王彩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拉走的人,手中空落落的,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廊道上,陈幼熹试探性地问道:“千喜,你好像不太喜欢你家二小姐。” 千喜连连摇头,小声说道:“陈姑娘,你千万别被她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给欺骗了。”满脸的嫌弃,“总让人误以为是我家小姐欺负了她,心机多得要死。” 陈幼熹恍然大悟地点头,“这有钱人家的关系就是复杂哦。” “可不是,方才鲁莽的将你拉走,就是担心你被她给蒙骗了,她可会收买人心了。”千喜口无遮掩地说着,发觉后一脸慌张地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姑娘你容易受人欺骗,而是二小姐心机太深了。” “无妨。” 一路拐了几次廊道后,便抵达了王家大小姐所住的院落,水月苑。 “小姐,陈姑娘来了。” 千喜人未到声先到。 一听到她的声音,王新月起身走到门口,一身红衣如云般轻飘,就站在那里打量着也在打量自己的陈幼熹。 “没想到我爹口中的大师,看着还没我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进来吧。”王新月说着,便转身回到位置上坐着。 千喜一脸尴尬,“姑娘见谅,我家小姐就这样,嘴上不饶人,心却不坏。” 陈幼熹没有说什么,而是提着裙摆拾阶而上,一边走到王新月面前,一边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千喜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别把人给气走才是,不然怎么跟老爷交代。 “按理说,你帮我爹渡过了一次难关,我理当谢谢你。”王新月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背撑着脸颊,歪着个脑袋看着她,“可我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我怎么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想要让我爹一步一步地落入你们的圈套之中。” 陈幼熹到位置上坐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两口,润润喉,“大小姐你说这些话可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王新月说得理直气壮,“全靠猜。” “那你还要继续往下猜吗?”陈幼熹觉得她的话还没全说完。 王新月点头,“我猜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假意帮我算姻缘,其实这个男人你们一早就安排好,现在就差走个过场,就等着到我父亲面前汇报这件事,按照我父亲对你百般信任的情况下,一定会逼我嫁给你口中的那个良人。” 陈幼熹听她说得一板一眼的,就跟真的似的,她都忍不住要鼓掌了,“可我确实不认识你口中的他们,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会找一个像我这样的神棍呢?就连大小姐你都不相信我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大小姐,你说对不对?” 王新月一时无言以对,觉得她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第39章 你都已经有对象离开 “而且王老爷又不蠢,若我没半点本事,怎么会把我推荐给你?”陈幼熹感觉现在的她就像是在给人洗脑一样,起身说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算卦都是讲究缘分,若是不愿意,那就是无缘。” “诶等一下。”王新月努了努嘴道:“来都来了,怎么能让你白跑一趟,我跟我爹也不好交代。” 陈幼熹又重新坐下来,“姻缘一卦五文钱。” 王新月差点没笑出声,又意识到什么,立马问道:“看姻缘都需要什么。” 陈幼熹默默的掏出了包里的龟壳,丢了两枚铜板进去,左三下右三下的晃着,随后把龟壳里的铜板倒在桌子上,眉头一皱。 “如何?”千喜比她主子还要期待。 陈幼熹只是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王新月一眼,重新把铜板给扔进龟壳里,继续摇晃。 “不会吧,这就算不出来了吗?”王新月双手环胸,有种幸灾乐祸。 陈幼熹再次将铜板倒出来,再三确定道:“王小姐,你都已经有对象了,还找我算什么姻缘?” 王新月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千喜,是你告诉她的吗?” “小姐,奴婢怎么敢呢?”千喜也慌了,这事除了她们主仆知道,再无第三人知,真是神了。 陈幼熹看她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肯相信她是有这个实力的,“若是没什么事,可以给钱让我走人了。” “不行,你不能走,要是跑去跟父亲打小报告,我就完了。”王新月一记眼神,千喜马上就去把门关上,并亲自守在外面,免得隔墙有耳。 “你放心,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陈幼熹淡淡地说着,“但我不喜欢别人耍我。” “我!”王新月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我没想着耍你,只是父亲非要我找你算一卦,加上我猜你是个江湖骗子,便如此了,谁知道你真有点本事在身上。” “说完了没有,说完就让我走,若是不愿给这钱那就不给。”陈幼熹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王新月试探性地问道:“你当真不会去跟父亲打小报告?” “我就算不主动去找你父亲,你父亲也必然会来找我问结果,我只能实话实说,不然这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吗?”陈幼熹斜睨了她一眼。 “你!”王新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早知如此就不见她了,“说罢,要多少钱才能让你敷衍我父亲。” “我听千喜说,那个二小姐擅长收买人心,那大小姐现在这一行为又是什么?”这不跟王彩月是一样的人嘛,怎么还有脸说别人呢? 王新月气得浑身都在抖,“你你你……你给我滚,千喜,开门。” 千喜乖乖地开门,看她径直走出来,欲言又止的目送陈幼熹离去。 里屋传来王新月气急败坏地嘶吼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得将桌子上的茶盏都给摔了。 第40章 就在你身边 陈幼熹原路返回,一心想要找到王府大门,却在回廊路上遇到了一个丫鬟,见她来了,上前相迎,“陈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陈幼熹挑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摊位上等生意上门,“不去行不行。” “这……”丫鬟怔了下,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给面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了。 “走吧。”陈幼熹也不想让她为难,便跟她走一趟。 一路来到一座凉亭,王彩月已然备好了茶点,就等她来了。 “陈姑娘。” “二小姐。” 王彩月依然热情地向她走来,并挽着她的手,一起入了凉亭就坐。 那态度与另外一位,确实相差诸多。 “陈姑娘,虽然你刚从水月苑出来,不能再劳烦你跑一趟,可我就是等不及了,想着你也能顺便来给我算一卦。”不同于另外一位,王彩月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你也想算姻缘?” “是。” “五文钱一卦,先付钱后算卦。”有了方才的例子,陈幼熹只能如此了。 王彩月垂眸一笑,“好。”并让丫鬟先给钱。 收了钱,陈幼熹掏出龟壳,丢了两枚铜板进去,开始左摇右晃,紧接着把铜板倒在桌子上,面不改色道:“你的良人早已出现,就在你身边。” 王彩月眸底闪过一丝惊喜之意,“可有什么提示?” 陈幼熹摇头,“你需要时间耐心等待,将携手命定挚爱,一生相随,永浴爱河。” “那真是太好了。”王彩月打从心底开心,可她又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那大姐那一卦如何?” “她没找我算卦。”陈幼熹想也不想地说道,她说的也不假,不给钱那便不作数。 “可是我听下人说大姐都气得摔东西了,还以为她的卦……”王彩月欲言又止,默默地看着她,企图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奈何陈幼熹面不改色,“她认为我是个江湖骗子,随口说了几句就把她给惹毛了,然后让我滚。” “大姐她怎么可以这样,哎,大姐她的脾气就是如此,陈姑娘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王彩月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亲切道:“我倒觉得你算得还蛮准的,难怪爹爹百般夸赞你,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谬赞了,时候不早了,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街上了。”陈幼熹起身说道。 “好,巧儿,送送陈姑娘。” 直到出了王府,陈幼熹才觉得身心舒畅多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远便看到她的位置旁站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徐淮渊。 一路小跑过去,跳起来伸手打了下他的肩膀,“喂,你去哪了,怎么感觉你好久没来找我玩了。” “李朗派我出去做事了,今天才回来,你呢?”徐淮渊负手而立于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哦我刚从王府出来。” “哪个王府?” “县城首富的那个王府,你坐啊,刚好有事跟你说。”陈幼熹指着面前的位置道。 第41章 会给你带来麻烦 “没想到你的手已经伸到王家去了。”徐淮渊挑眉说道。 “怎么听你这话怪怪的。”陈幼熹双眼一眯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外出的时候,李朗派人来向我调查你。” “嗯听说了,现在他们谁见到我都要捂嘴偷笑,说我想发财想疯了。”徐淮渊有些头疼地扶额,“我谢谢你啊。” 陈幼熹傻呵呵地笑了,“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嘛,多亏了我机智。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李朗好像不太信任你耶。” “还记得第一次找你算卦时,被跟过一次,那一次是李朗的意思。后来我在一次任务中,拼死保护李朗便得到了他的赏识,所以这一次向你调查我并不是李朗的意思,而是我深得李朗的信任,被他们给嫉妒了。” “你伤得很严重的那一次?” “嗯,多亏了你那一卦,让我早有准备,不至于丧命。”得以让李朗信任。 “我明白了,所以那两个人想找到你的把柄呈给李朗。” “没错。”徐淮渊为他们的智商感到堪忧,他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留下什么把柄呢? “徐大哥,你这份工作还挺危险的,工钱很高吗?值得你这样豁出性命去保护一个人?”他这个职业就相当于保镖了吧,“看你也不缺钱的样子,难不成你留在李朗身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淮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她。 陈幼熹不以为然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这样看我反而会让我觉得自己说对了。” “关于我的事我不能说太多,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徐淮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有家人,你也不想卷进什么是非之中吧?”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以后不问了。”陈幼熹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这人就是这样,特别是对感兴趣的事。 “不过你最好跟有钱人家少些往来,有钱人家的后宅不仅麻烦事多,水还深,你要注意分寸,别惹事。”徐淮渊撂下这么一句话,起身走了。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可目前她缺钱得很,急于改变家境。如果不多接触有钱人家的话,得什么时候才能搬到县城住,得什么时候才能让小黎上书塾? 好在她有周旋各个有钱人家的经验。 只不过两世的身份不一样,前世已经到了人人敬仰的大师级别了,这一世还在默默无闻的阶段。 “陈姑娘。” 唏嘘间,一辆马车停在面前,王老爷掀开车帘子向她打着招呼。 “王老爷。”陈幼熹起身来到车窗前。 “我听说你今天到家里去了,怎么样,可有算出新月什么时候能嫁人?”王老爷在得知此事后,就想着把事情解决完,赶过来了解一下结果。 “王老爷,我今天确实见到大小姐了,可是她对我的算卦能力存在疑问,认为我是江湖骗子,我们不欢而散了,没能有机会给大小姐算上一卦。” 车内的男人闻言,脸色一变,“太不懂事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她。”说罢,便放下帘子,让人打道回府。 陈幼熹站在街道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第42章 我不做你生意 一直到隔天,她在摊位上见到了王新月。 只见她很别扭的往自己面前一坐,“昨日我父亲把我骂了一顿,你……怎么没有跟他说实话?” “什么实话?”陈幼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王新月左右观望,还是没能将那事给说出来,“你是想威胁我吗?” “威胁?”陈幼熹的脸上有了一丝神情,“我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威胁你,只是昨日那一卦你没有付钱,所以不作数。” “就这么简单?”王新月半信半疑,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操作,按理说,手握王家大小姐的秘密,就该天价勒索才是,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勒索这种事是很损阴德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陈幼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那好吧,你今日便给我算一卦,看看他于我是不是命定之人。”王新月说着,便掏出了五文钱轻轻地搁在桌面上,她这是有备而来了。 陈幼熹盯了那五个铜板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拒绝了,“我不做你的生意。” “为什么?”王新月霍然起身,不解地问道,“你是在怪我昨天对你无礼了?” 陈幼熹摇头,她没那么小气。 “那是为了什么?五文钱不够吗?”王新月又重新坐下来。 “恕我直言,你就是个恋爱脑,所以我今天就算给你算卦,你也不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王新月的心性她在昨日就已经算清楚了,妥妥一个恋爱脑,所以多说无益啊。 “恋爱脑是什么意思?”王新月扪心自问,她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却听不懂她话的意思,闻所未闻。 “恋爱脑的意思,总是满脑子充斥着对爱的执着,无怨无悔,所做的事情遵循着付出的原则,委曲求全和退让纵容,哪怕是感情上有一点希望都能接受,这样的行为最终只能是感动自己。对方不会领情,甚至会心生厌恶。” 王新月陷入沉默了,她攒眉蹙额。 陈幼熹默不作声的等她对号入座。 “我没有!我不是什么恋爱脑,你说的这些都跟我对不上,你又没见过他对我好的样子。”王新月沉默半晌后,一边摇头一边反驳她这一番言论。 陈幼熹无声地叹了口气,“总而言之,今日我不做你生意。” “明日呢?” “明日也不做,后日也不做,直到时机成熟,你就算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 陈幼熹的这一番话,让王新月觉得莫名其妙的,慢慢起身,喃喃自语道:“时机成熟,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说话不清不楚的,让人听不懂,给人算卦的都喜欢这样说话吗?就不能爽快一点嘛。” 陈幼熹当做没听见,让她把五文钱一并带走。 “罢了罢了,这天下又不只有你一个懂这个,既然你不愿给我算,那我便去找别人来给我算。”王新月没好气地将五文钱拿走,并扔给了对面的乞丐。 还找别人算,可别被宰了,五文钱一卦,仅此一家。 第43章 话不要说太早太瞒 王新月走后,陈幼熹认真思忖了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在不知道乔氏的身世之前,她有意搬到县城来长住,一方面可以让乔氏换新环境,另一方面可以让小黎上书塾。 可是在得知乔氏的身世后,她便有了新目标——京城。 如此一来,搬到县城住就不大现实了。 一家三口前往京城,路途遥远,定要花不少钱,与其攒钱来县城租房,倒不如攒钱去京城帮乔氏达成心愿。 可家里的茅草屋也不是个事,特别是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还是花点钱修葺修葺,一直住到前往京城就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陈幼熹收了摊,便去找这方面有关的工匠询问一下翻新房子的事宜。 来到码头,这里聚集不少散工,清一色都是男人,陈幼熹随便哟呵一下,便有好几个男人围上来,可一听到她的工程,又都了无兴趣的散了。 唯独一个姓李的男人还留着,身材挺拔,留着邋遢的胡子,看着老了十岁一样,且骨瘦如柴,陈幼熹实在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好这个活。 “姑娘这活我会,我会,价钱也不贵,人工加材料一两银子就够了。” 陈幼熹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向他询问了生辰八字,花了点时间掐指一算,这才答应了,“那好,就你了,这是我家的地址。” “姑娘,能先结点钱嘛,我好买材料……”男人试探性地问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只不过这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陈幼熹犹豫了下,还是给了他一锭银子,“记得准时。” “多谢多谢。”男人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不禁红了眼眶,他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人愿意相信他,更没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姑娘,我叫李羌垣。” 陈幼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回到家中,她便将找了工匠来翻修茅草屋的事跟乔氏和陈小黎说了一声。 “阿姐,你不是说要搬去县城住吗?”陈小黎十分不解,他这脑子跟不上阿姐的计划。 “就不搬去县城了,暂时还住在这里,等攒够了钱我们就直奔京城,京城怎么说都比县城好,那里的教学质量也一定会比这里好。”陈幼熹越想越憧憬,这个小地方实在让她难以大施拳脚,要成名赚大钱就得去最繁华的京城。 对此,乔氏是又高兴又担忧,“可是……万一乔家不愿认你们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她,对乔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来说,是耻辱。 两个孩子在他们眼里就是出身卑贱的乡下人,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娘,我只是帮你完成回家见父母一面的心愿,并没想着要赖在乔家不走,所以乔家认不认我们无所谓。到时候去了京城,如果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咱们再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住哪都是家。” 陈幼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攀附乔家,她相信自己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神算,到时候谁攀附谁还一定呢! 所以话不要说太早太瞒了。 第44章 这不是找骂吗? 翌日,李羌垣准时到她家门口报到,拉了一车东西过来,大概看了下茅草屋的结构后,便开始动手翻新,将屋顶上的茅草顶一一卸了。 陈幼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李羌垣。 这一幕被陈小黎给发现了,“阿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你哪只眼看到我对人家有意思了?”陈幼熹作势就要揍他,说这话明显就是欠揍了。 “左眼右眼都看到了,你要是对人家没有意思的话,为什么要这样盯着他看。”陈小黎学着她的动作,仰头望着在屋顶上卖力工作的李羌垣。 “职业病罢了。”陈幼熹顿了顿,高深莫测的说道:“你别看人家现在在翻修房子,未来那个小日子可滋润着呢。” “我呢我呢?”陈小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给谁算卦,就不给他算,搞不懂是为什么。 “跟着阿姐混,你的日子也很滋润,压根就不需要算。”陈幼熹漫不经心道。 “那我也想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出息。”陈小黎依然不罢休的追问。 “没必要没必要。”陈幼熹把瓜子壳丢在地上,“你要是闲着没事做,那就扫扫地。” “阿姐你,我才刚扫完,你能不能别乱扔?”陈小黎气呼呼道。 陈幼熹见某人生气了,赶紧往外跑,便撞见陈武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陈武,你都没了一只眼了,还不老实?” 一提到他的眼睛,陈武的额头直爆青筋,冷哼一声道:“可以啊陈幼熹,拿着我家的钱给你家翻新房子。” “什么叫拿?这不是你们请我办事给的报酬吗?”陈幼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既然钱已经进了我的口袋,那我想用它做什么就做什么,与你何干?你这是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又开始皮痒了是吗?” “你还好意思说?身为陈家村的一员,你不收钱就不做事,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大家去死。如今还高调的翻修房子,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伤口上。”陈武虽然戴着一只眼罩,可依然改不了他的面相——蜂目鼠吻面相。 蜂目的重要特征就是眼白多,黑眼珠小,并且眼珠外凸,释放凶光!而鼠吻指的是嘴巴前凸,嘴型尖长像老鼠一样。 这般面相的人一般都比较阴险、刻薄,心狠手辣,做事比较绝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非常的自私,喜欢笼络人心,利用别人。 “我的快乐确实是建立在你的伤口上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算不把钱花在我身上,也得去找别的风水师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不过他们收的价钱可不止五十两这么简单咯。”陈幼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嘲讽他,“我这个可是友情价啦,这烂摊子有多难收拾,你这个当事人心里没点b数吗?” 陈武看着女人此刻嚣张得不行的神情,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陈幼熹!” “干嘛?你不在家呆着,还敢在我面前出现,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第45章 你娶妻了吗? 陈武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涨,已经到了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地步了,双拳紧紧握住,头爆青筋,只想好好教训一下面前的人。 “陈武!” 一道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皆闻声看去,“爹。” “你来这里做什么?”村长手持旱烟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并不想靠近陈幼熹的家,“还不跟我回去。” 陈武恶狠狠地剜了陈幼熹一眼后,转身随村长一同离去了。 “阿姐,我看那个陈武估计不会放过我们。”陈小黎从门后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心有余悸道。 “我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没完没了的争对我们。”陈幼熹回头抚摸他的脑袋,“不过咱们只能见招拆招了,相信阿姐,一定会保护你和娘的。” “嗯!” 日暮渐落,明月升起时。 陈幼熹他们已经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了,而头上的茅草顶都被李羌垣改成了用泥土烧成的灰色瓦片,不仅隔热防雨而且美观整洁,耐用性高。 “今天辛苦你了,多吃点。”陈幼熹又给他添了一碗白米饭。 为了他们一家三口今晚能睡得踏实,李羌垣凭一己之力把屋顶都换了,从早做到晚,中午水就馒头就给解决了,晚上拗不过陈幼熹的热情,便留下来吃饭了。 “应该的应该的。”李羌垣狼吞虎咽。 陈幼熹突然问道:“你娶妻了吗?” “还没。”李羌垣并没有被这个问题给吓到,反倒是乔氏和小黎被吓到了,皆不解她在饭桌上问这个问题是为何? “我现在连自己的温饱都难以解决,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姑娘来跟我一起吃苦呢?而且也不会有姑娘会看上我这穷小子的。”李羌垣三两口又扒完了一碗饭,碗筷轻放,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多谢款待。” “你怎么关顾着吃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乔氏见他瘦得不行,肯定有上顿没下顿的。 “不用不用,能赏我口饭吃就很好了,我很好养活的。”李羌垣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而且我饭量很大,我怕你们会没得吃。” 陈幼熹一边打量他一边点头,似乎对面前这个人很满意。 “老板,明天我依然会准时到的,翻新墙面的活儿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放心我不会拖太久的。”李羌垣起身毕恭毕敬的说道。 “行,你自己回去路上慢点。” “嗯嗯。” 半夜,陈幼熹躺在床上迟迟未睡,正计划着未来时,隔壁屋传来了咳嗽声。 “咳咳咳。” 时不时就传来咳嗽声。 陈幼熹起身,披着外套,点一盏油灯到厅堂倒一杯水,转身进了陈小黎的屋。 漆黑黑的屋子被她手里的油灯照亮一方角落,“小黎,阿姐给你倒了杯水,快起来喝口。” “阿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陈小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咳嗽,止不住的咳。 他已经躲在被窝里咳,可还是把阿姐给吵醒了。 “没呢,我还没睡呢,是不是着凉了?”陈幼熹坐在床边摸了下他的额头,挺正常的。 陈小黎一口水下去,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陈幼熹皱眉,“明天我带你去县城看看。” 第46章 陈小黎生病了 陈小黎没有拒绝,想着睡一觉就好了,不需要到县城看大夫浪费钱。 然而,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睡一觉就不咳嗽了,反而越咳越厉害。 “娘,我带你们去县城,给小黎看看身体,也顺便给你复诊一下。”陈幼熹说着,便又去借木车了。 乔氏本想拒绝,家里怎么也得留个人照看,可看到陈小黎咳成那个样子,也不由得跟着担心起来了。 陈幼熹嘱咐了下李羌垣,便拉着乔氏跟陈小黎一同前往县城了。 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陈武身上,前脚刚走,后脚陈武便去找李羌垣。 陈幼熹拉着木车一路小跑,乔氏都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早上可是什么也没吃啊。 “熹儿,你慢点。” “娘,我没事。”陈幼熹连空只手来擦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只因小黎的每一声咳嗽都冲击着她不安的情绪。 直到来到医馆,陈幼熹顾不上擦汗,从乔氏的手中接过陈小黎,直往里奔,讲明来意后,一边给乔氏复查拿药,一边给陈小黎把脉,最后得出了伤寒的结论。 可陈幼熹怎么看都不像是伤寒,不过也只能先喝药试试,看看能不能好转。 两个人的诊金加要钱给了半两银子,这次还比较便宜,那肯定没什么大碍。 “阿姐,我怎么会突然得了伤寒。”陈小黎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向不错,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这突如其来的伤寒让他有些费解。 “很正常,你这身子又不是铁打的,或许是你去河边玩水抓鱼造成的。”陈幼熹始终皱着眉头,“好好吃饭吃药,很快就会好了。” “嗯嗯。” 乔氏看着陈幼熹的表情,可不像是好好吃饭吃药就能好的节奏,怕是另有隐情。 李羌垣一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找她,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有话不妨直说。”陈幼熹准备了两个炉子,打算给乔氏和陈小黎同时熬药。 “早上你出门后,有个人来找我……”李羌垣鼓起勇气说道,他就怕这桩生意黄了,“那个人想贿赂我在材料里偷工减料。” 说到这里,李羌垣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老板你放心,我并没有答应他,你愿意给我这个工作的机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接受别人的贿赂。” “那个人是不是少了一只眼睛。”陈幼熹添了些柴火,控制了下火候,处之淡然地问道。 “对对对。”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开工吧,当做没跟我说过这事,我怕他会争对你。”陈幼熹这才起身说道。 “多谢老板。”李羌垣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陈幼熹杵在原地发呆,这陈武还是按捺不住性子,想要找机会来对付她,就那么闲着没事做,一只眼睛天天就知道盯着她。 她还得去县城摆摊,也没办法一天到晚在家里防着他,陈幼熹越想越头疼。 陈武最好有事冲着她来,否则的话。 第47章 他一生都没什么福气 在陈幼熹的观察下,陈小黎每次喝完药,都是昏昏欲睡,就算醒来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和以前的他天差地别,这才过去一天而已,且没有好转的迹象。 “熹儿,小黎他到底怎么了?”乔氏忍不住问道。 陈幼熹站在院子里,看着还在卖力砌墙的李羌垣,又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屋顶。 看了许久,她一句话都没有。 “老板,是不是哪里有瑕疵?”李羌垣放下手中的活儿,试探性地问道。 为了能做好这份工作,他一人顶三人的工作量。 “我……”这下换陈幼熹欲言又止了,“那个啥……想请你帮个忙。” 她知道有些离谱,但只能如此了。 “什么忙?” “我需要你把我家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陈幼熹挠了挠额间,有些不好意思。 李羌垣傻傻地愣在原地,他不太懂现在是什么意思,这墙都完成一半了,是不想继续了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呵呵呵。”陈幼熹傻笑,“就我发现还是茅草屋比较适合我,你也知道因为翻修房子这事,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我们家又没个男人能顶在前面,不是小孩就是女流之辈,实在对付不来那些人。” “你懂我的意思吗?已经有人开始眼红了。我思来想去,家里就我娘跟弟弟,我白天还得去县城摆摊,万一眼红的人争对他们呢?对我来说,家人的安全比较重要,一开始翻修房子就是为了改善环境,可若是因此变得更糟糕的话,我宁愿没翻修过。”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而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李羌垣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真的,而且你帮我恢复原状,我还会给你相应的报酬。”只要人家不要觉得她在耍他就好。 “老板,恢复原状没问题的,报酬就不需要,举手之劳。”李羌垣大概了解后,便开始动手,好在那些茅草顶还没有扔掉。 “谢谢,辛苦你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陈幼熹说着,立马逃离现场,实在太难为情了。 乔氏一直在屋内听他们对话,见她进了厨房,便跟了进去,十分不解地问道:“熹儿,为什么又要让李羌垣把屋顶恢复原状?” “娘,这事说来话长。”陈幼熹埋头忙着做点心,“那个陈武已经盯上咱们了,咱们只能低调一点。” “真的只是因为陈武?还是说这屋顶跟小黎的病有关系?”乔氏没那么蠢,随随便便就能敷衍过去了。 只是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刚换好屋顶,小黎的身体就出现不舒服的情况,连吃了药都不见好转。 “我是你娘,也是小黎的娘,我有资格知道实情,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乔氏的态度突然变得严厉。 “娘……”陈幼熹实在不想说,这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要是让乔氏知道,怕是会影响到她自己的身体。 “娘谁都不会说,包括小黎。” 陈幼熹再三犹豫了下,一脸恻然,“小黎他这一生都没有什么福气。” 第48章 活人坟 乔氏听后,身形向后踉跄一步,这字面上的意思她懂,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熹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幼熹下意识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眶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哽咽道:“小黎他……这辈子都无福消受安逸生活。” “我没想到只是翻修一下房子,都对他有影响。”陈幼熹难受得直落泪,“娘你说,现在如此,以后该如何是好?他才五岁啊,后面岁月漫长……” 乔氏捂着嘴巴,亦是痛入心脾的落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怎么会这样,熹儿,你会不会算错了?” “我倒也希望是自己算错了,可……”陈幼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已经让李羌垣把家里恢复原状了,到时候小黎就会好了,娘可以亲眼看看。” 乔氏目光无神的回自己的屋。 陈幼熹看她这样也是于心不忍,她就是不想看到乔氏这般如此,才不肯说。 果不其然,当李羌垣把家里恢复原状后,陈小黎便醒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在乔氏和陈幼熹面前活泼乱跳的,他还什么都不知情误以为是大夫的药很有效果。 李羌垣收拾东西准备回县城继续谋下一份工作时,陈幼熹拦下他并给了他一张字条,“这个地方有个人需要帮助,你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李羌垣还以为是给他介绍工作,高兴地收下了,道了声谢谢便走了。 陈幼熹刚进了院子,便听到里面陈小黎不解地询问声,“阿娘,阿姐为何要让工匠把家里恢复原状?” “说是遭人眼红了,还是低调一点,毕竟咱们还要在陈家村多住一段时日呢。”乔氏面不改色的解释着,“反正都要上京城,这茅草屋翻不翻修也无所谓。” “那这不是白白浪费钱了吗?”陈小黎心疼那些钱,都是阿姐辛苦赚来的,现在就因为有人见不得他们家好,就恢复原状,未免也太可惜了。 “一点都不浪费。”只要你身体健康,一点都不浪费,乔氏心里想着。 “是啊,钱没了还能再赚,明天我继续到县城摆摊。”陈幼熹见乔氏愁容满面的,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 陈小黎是属于命好运不好,这便是无福之人。 现在他还小,不怎么会体现,等他长大了空欢喜一场,怀才不遇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命好也需要运的配合。 也不是没有改运的法子,只是这法子有点危险,稍有不慎还会让她跟小黎引火上身。 陈幼熹担心乔氏心事重重的样子惹小黎怀疑,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好骗了。 所以便跟乔氏说了改运的机会,乔氏得知后,很是激动,“真的有机会吗?” “需得向天借运种活人坟,可助人增强运势,相当于逆天改命了。”这个法子她曾在前世给有钱人做过,成功延寿十年。 不过续命这种事是违反天意,她也只敢给人做一次。 乔氏越听越迷糊,“活人坟?” 第49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活人坟的意思是生人当死人办,运用天地灵气,将生人的发肤、血、牙、指甲、衣物,连同生辰八字埋入风水龙穴中,以增强运势。” 乔氏皱眉,“那这个龙穴好不好找?陈武因为一块风水宝地连死人都不放过,这要让他们知道龙穴,陈家村岂不是要大乱。” 陈幼熹微微一怔,她以为乔氏不会答应她这么做的,毕竟她连这事的真实度都还没摸清,就这么相信她能把这事办好? “我不担心陈武,倒是担心别的风水师。凡是有村庄的地方,周围都会有一两个龙穴相对成气候的,只是龙穴的大小富贵层次不一样,找到并不难。”陈幼熹不打算找多好的龙穴,免得日后被其他风水师给摸到了,那小黎的活人坟定会被破坏,届时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那娘能为你做些什么?”乔氏非常想帮忙,如果熹儿要从她身上借运给小黎,她也不会犹豫的。 “娘,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我一定会说的,这活人坟整个过程非常繁琐,不能错一步,咱们慢慢来,也绝不能让外人起疑心,否则你口中陈家村大乱的事,不是不会发生。” 乔氏一脸严肃的把头点着,“熹儿,你知道娘的,娘不想说的事绝对不会说的。” 陈幼熹心有领会。 母女二人站在厨房偷偷摸摸的聊着天,在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这才佯装做事。 “阿娘,阿姐。你们在厨房做什么呢?”陈小黎自己一个人在厅堂里呆得有些无聊,便过来找她们。 掀开帘子一看,一个在起锅烧油,一个在洗菜,便挽起袖子道:“娘,我来吧,你去坐着休息休息。” “你们都走,我自己来,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陈幼熹想也不想的就把他们给赶出厨房。 陈幼熹暂时把陈小黎的事抛在后脑勺,先把晚饭给解决了再说。 次日清晨,陈幼熹神清气爽的站在院子里伸懒腰,她每次出门前都要看一眼天,若算到是雨天,她就不出门了。 不过她穿越至今,都没遇到过几次雨天,全是晴空万里。 “阿姐,早些回来呀。” “好。”陈幼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还没到摊位就看到王新月,正打算掉头走人来着,却被人家给唤住了,“陈幼熹!” “没听见,没听见。”陈幼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头也不回地走。 “陈幼熹,你给我站住!” 陈幼熹听到声音近在咫尺,干脆跑了起来。 王新月不顾形象的在后面疯狂追她,“你跑得了今天跑得了明天吗?” 闻言,陈幼熹立马停了下来,“对哦,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我跑什么?” “你就是在心虚。”王新月气喘吁吁地,指着她,“你说你为什么要派个人来接触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好吗?你当时应该是需要帮助的吧,我派个人去帮你,你还不高兴吗?”陈幼熹大大的无语了,她这妥妥就是千里送温暖啊,人家大小姐还不领情。 第50章 重酬寻龙穴 “问题就在于你怎么知道我当时需要帮助,还派了个人来帮我,你是在监视我吗?”王新月双手叉腰,满脸疑惑地瞪着她。 “当然是我神机妙算啊。”陈幼熹不以为然道。 “那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李什么的男人?”一想到昨晚那画面,王新月就气不过。 “李羌垣。” “我管他叫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王新月觉得被侮辱了一样。 “做什么?” “我当时脚崴了,他不但摸了我的脚踝,还背我去看大夫……这这这还是传出去,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王新月越想越气,直接拍桌。 “这怎么听都是人家在救你,怎么话到你嘴边就变了味。”陈幼熹白了她一眼,“再说了,你跟你情郎的事,要是被传出去,你肯定要被拉去浸猪笼,所以名声这种对你来说是小事啦。” “怎么会,我已经找人算过了,我跟他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所以我打算跟爹爹说明此事了。”王新月一脸得意的看着她,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不给我算自有别人给我算。 “大姐,你被骗啦!”陈幼熹无所事事的撑着脑袋,这唯一的位置都被她给霸占了,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才肯走。 “不可能,我看他算得比你认真比你专业得多。” “花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 “五百两!我这一卦才五文钱,跟那种五百两的专业程度能比吗?”陈幼熹无言以对啊,有钱也不是这么花,“那你今天就为了李羌垣的事来堵我的吗?” “是也不是,其实就是找了个借口来见你。”她虽说另外找人算一卦,但这心里总是没底,“你就给我算一卦吧,你都还没给我算,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信?” “是吗?那若是我让你把你的情郎一脚踹了,不要他了,你做得到吗?”陈幼熹试探性地问道。 王新月微皱眉头,“这……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们?” “一点都不看好,他可不是你的命定之人。”陈幼熹实话实说道:“你若是执意跟他在一起,必定会家破人亡,我把话撩在这里了,怎么做看你自己的选择。” 王新月陷入了沉默,没再看她一眼,起身就离开了。 见此,陈幼熹欲言又止,她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过分了?可她说的都是实话,她若是接受不了也没法子了。 “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出来摆摊?” 一道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陈幼熹寻声回头,定睛一看是徐淮渊,“这两天刚好我弟弟生病了,分身无力啊。” “给你介绍个生意,李朗的父亲病危在床,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他想为他父亲寻一处龙穴,你接吗?”徐淮渊坐下来开门见山道。 “龙穴?”陈幼熹挑眉,这么巧的吗?刚好她也要找这个龙穴,如果接下的话,也能光明正大的给小黎寻一处龙穴,“接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得加钱。” 徐淮渊早就有备而来,“事成之后,一千两。” 第51章 未免也太花心了 陈幼熹瞳孔震惊。 一千两是什么概念?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节奏吗? 果然还是做这些有钱人的生意好,来钱快。 一想到自己一卦五文钱,人家一卦五百两的差距,心就痛到无法呼吸了。 “接!” “行,等我通知。”徐淮渊起身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幼熹便坐着一边等生意一边等徐淮渊带来的好消息。 午时,陈幼熹在路边摊吃牛肉面时,徐淮渊带着消息出现了,一坐下来便也点了碗牛肉面,开门见山道:“李朗共找了三个风水师,你是其中一个。” 陈幼熹皱眉,“这是要比谁在第一时间找到龙穴吗?” “嗯。” 陈幼熹头也不抬道:“那这一千两也不是那么好赚。” 徐淮渊挑眉,“你不是一向都很有自信心,什么事都难不倒你,想必这一次寻龙穴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我是有自信心,可一想到有同行掺一脚,便觉得危险多一份。”她担心同行会为了一千两银子,斗得头破血流的。 “你放心,你是我介绍的人,便由我来保护。”徐淮渊也想到这一点了,便事先同李朗请示了,可以和她一起去寻龙穴。 “如此甚好。”陈幼熹喝着汤,“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吃饱我们就出发。” “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吗?”徐淮渊看她身上就只有一个包,其余什么都没有,他看到另外两个风水师,可是让弟子带了不少的工具。 “吃饭的家伙,都在身上了。”陈幼熹说着,便取出了罗盘说道:“一个风水师看地,如果驱车一万八千里,花一年半载去寻太祖山、祖山、少祖山,那不是风水师,而是疯子。” “一年半载?这次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差不多了,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三天不回家的话,他们会担心。”一开始她还计划着早出晚归,不过时间紧迫就不回家了。 “嗯。” 陈幼熹看着面前的马匹,伤脑筋道:“徐大哥,我不会骑马。” “那就只能你我共骑一匹马了。”徐淮渊说着,率先翻上了马背,后朝她伸出了大手掌。 “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陈幼熹一边吐槽一边把手伸给他。 徐淮渊嘴角一抽,用力一拉,她便到了他的身后。 见此,陈幼熹坏坏一笑,这不是给了她占便宜的机会吗?想着两只手便袭上了他的胸肌,腹部,啧啧啧,男人的身体。 徐淮渊一脸黑线,“别乱摸。” “赶紧走吧,废话那么多。”陈幼熹的指尖划过他的腰,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下,居然还怕痒。 徐淮渊赶紧拉起缰绳,踢了下马肚子。 马儿鸣叫一声便跑了起来,陈幼熹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一动也不敢动了。 徐淮渊感觉到身后的女人老实了,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上扬。 正好陈小黎在村口跟其他小朋友玩,看到自家阿姐和徐淮渊共骑一匹马的画面时,都要气炸了,“阿姐,你未免也太花心了,又是徐淮渊又是李羌垣。” 第52章 不应该你来保护我吗? “又说什么浑话,是不是活腻了?”陈幼熹扬手就要揍他,又想到重要的事情,便让他玩着,她则回去见乔氏。 乔氏一听说她这三天都要去找龙穴,立马给她整了个小包袱,有换洗的衣服也有干粮和水,“这突然说要出门,也准备不了什么好吃的给你带走,这些干粮将就一下。”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自己多注意些。” “你放心去吧,不用太担心我们。” 乔氏见有徐淮渊一同前去,也就放心了,若是只有熹儿一个人,反而会担心受怕。 二人从陈家村出发前,陈幼熹在罗盘上找了个方向,“我们要找的地方,与方位朝向有着很大的关系,西北之位为卦为乾,主贵气旺气寿运,而西北之风凛冽刺骨,不挡雨、不御寒,因为西北位置须高。” “那我们要走哪个方向。” 陈幼熹看了眼罗盘便指了个方向,“东北,东北之位俗称子孙山,主管人丁后代,会影响家宅的运势,特别适合李老。” 徐淮渊点头,便一路朝着那个方向出发。 大概赶了半个时辰的路,陈幼熹看着阴霾的天空,便让徐淮渊找个能躲雨的地方落脚。 这一出门就刮风下雨的,不太妙啊。 徐淮渊环视周围,他们一路行至此,这里除了树就是山水。 只能找找有没有山洞给他们躲躲雨了。 陈幼熹转动着罗盘,指了个方向,“那里有地方可以躲。” 徐淮渊照做,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处黑漆漆的洞穴,立即翻身下马并将她抱下马背。 把缰绳系在洞穴外,便去捡干柴,免得下雨连火都没得烤。 陈幼熹则负责观察地势,勘测地质。 嗒嗒嗒。 不一会儿,天果然下起了大雨。 陈幼熹匆匆赶回洞穴,烤着火,吃着徐淮渊烤好的大饼,微风拂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刚她不在的时候,徐淮渊有进洞里,他想要看下安不安全,却发现里面深不可测,还容易迷路,便原路退了回来。 他把这事跟陈幼熹说了下,她非常淡定的回应道:“因为身后是个墓穴,你走的是墓道。咱们现在所处的是墓穴的入口,躲躲雨就好了。” 徐淮渊听完之后,头皮发麻,立马起身朝漆黑黑的洞穴深鞠一躬,他无意冒犯。 雨点变成了线,既而又像瀑布似的泻下来。 陈幼熹从包里取出一串铃铛,让徐淮渊提着火把帮她照一下,她在这条长长的墓道中将铃铛系上,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靠近他们,铃铛就会作响。 这场雨下个不停,他们只能在洞穴口过夜了,她只想睡个安稳的觉,想到这里,她挤到徐淮渊的身侧,“让我挨挨,又能挡风又有安全感。” “你在里面系一串铃铛有何用意?”徐淮渊壮起胆子问道。 “你应该也猜得到。” 徐淮渊背脊一凉,跑到她左侧,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事你在行,你还躲我后面?不应该你来保护我吗?” 陈幼熹一脸黑线:“……” 第53章 他做噩梦了吗? “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可我不曾跟没有实体的东西打过交道。”徐淮渊一边说一边盯着那黑漆漆的墓道,他宁愿上战场都不想在这样一个地方睡觉。 “没事的,我们只是借宿,又没做什么对墓主不利的事,勇敢点。”陈幼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有,你这双肉眼也看不到啊。” “没事的话,你怎么不睡里面?”徐淮渊一脸不相信。 陈幼熹下意识看了黑漆漆的墓道一眼,干脆从包里取出一块黄色的八卦图布,直接丢给他,“若真有什么事,这块布能保护你。” “那你呢?”徐淮渊心下一咯噔。 “我无所谓,就是有点冷。”陈幼熹搓了搓手臂,阴冷阴冷的,不知道是下雨天的缘故还是身处洞穴的缘故。 有了八卦布,徐淮渊像是有了护身符一样,又坐到她的右侧,“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有。” 然而半夜的时候,火篝里的火被风吹得直摇曳,最后直接被从洞穴吹来的一股邪风给吹灭了。 徐淮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却发现一直靠在他身侧的陈幼熹不见了,摸着位置冰凉冰凉。 “徐淮渊。” 突然,一道声音蓦地从漆黑的墓道里传来,他侧耳细听,是陈幼熹的声音。 “徐淮渊。” 陈幼熹一声接着一声轻唤他的名字。 徐淮渊扔掉八卦布,一手提剑一手拿着烛火便朝漆黑的墓道里走去,没几步,身影便被黑暗吞噬。 “陈幼熹,你在哪?”徐淮渊心里没底,白天她明明说只是在此借宿,怎么睡着睡着就跑里面去了? “徐淮渊,你过来找我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冷好孤单。” 呼唤他的声音,没夹杂任何情绪。 徐淮渊步伐一顿,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按照他对陈幼熹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到这里面来,除非给她钱。 想到这里,徐淮渊立马转身,想要原路退回去。 可那道声音却近在背后,“徐淮渊,你要去哪?” 一颗冷汗从徐淮渊的额间冒出,一路沿着脸颊滑落,微微侧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正慢慢地伸向他的肩膀。 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徐淮渊下意识闭上眼睛。 “魂魄入体,各归其位,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空灵肃穆的声音从洞穴口传来,而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外飘,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手给拉过去。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陈幼熹那张脸,以及噼里啪啦响的火篝。 陈幼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我是在做梦吗?”徐淮渊的手抚上额头,“我刚刚醒来发现你不在,周围一片漆黑,又从墓道里听到你在唤我,我便进去寻你,然后就……” “就怎么了?” “身体就动弹不得,难受极了。”好在醒过来了,现在回想都不禁冒冷汗,徐淮渊下意识看了眼那里面,“这里太邪门了。” 陈幼熹递他水壶,“身处此地,做噩梦也是正常的。放心吧,有我在,再睡一会儿。”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这徐淮渊的魂魄都要被勾走了。 她只想借宿,不想惹事,若是事找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54章 女人的手掌印 由于做了这么一场梦,徐淮渊整个人都是懵懵的跟在陈幼熹身后,她见他这个状态不太好,“没事吧?” 徐淮渊摇头,“就是肩膀酸痛。” 陈幼熹皱眉问道:“哪一边?” 徐淮渊耸了耸右肩,她便让他把衣服扒了看看,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可见到陈幼熹要亲自动手,只好妥协,将右肩的衣服褪去。 陈幼熹只是看了一眼,便怔住了,沉吟不语。 “怎么了?我后肩有什么东西吗?”徐淮渊见她迟迟不说话,心里直打鼓。 有,一个手掌印,还是女人的手掌印,正泛青紫色。 “没东西,就是你这身材挺好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陈幼熹不想告诉他,免得让他心慌分神,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昨晚梦到姑娘了?” “姑娘?”徐淮渊细细想来,“我未曾见过什么姑娘,只是听到你在唤我的名字,然后我觉得不对劲就往回走,结果身体动弹不得,余光隐约看到一只手向我伸过来,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陈幼熹明白地把头点着,“原来我唤你你就会过来,如此听话吗?” “这不是发现你不在身旁,担心你有危险。”徐淮渊一脸窘迫的解释道。 “要是晚上还做这样的梦,你别搭理她,就算用我的声音也不准。”陈幼熹突然一本正经地嘱咐他。 徐淮渊也不管什么原因了,只管点头就行。 由于接下来的路程都是山路比较难走,二人弃马徒步,一路寻着罗盘所指的方向走去,却在一条岔口遇到了其他人,正是李朗派的另外两个风水师,一个看着已经年过五十,一个相对年轻四十出头吧,只见他们都带着几名弟子。 “孙大师,没想到第三个风水师如此年轻,看着不过二七。”中年男子一身道服装扮,再一顶帽子,看着很是专业的样子。 “哼,不过是乳臭未干的丫头,不足为惧。”被称为孙大师的风水师睥睨了眼陈幼熹。 陈幼熹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从他们的表情当中,也差不多猜到一二了,侧头对徐淮渊说道:“他们越是轻视咱们就会越大意,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他们了。” “他们一直盯着我们做什么?” “我想是因为这里正好是十字岔口,他们不想先走,就怕咱们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陈幼熹低头看着罗盘,然后挑了一条路,“我们先走吧。” “嗯。” 陈幼熹回头看他们选的是另外一条路,便继续往前走,一直在往爬坡,体力很快就消耗没了,好在有徐淮渊在前面拉着她走。 斜坡的尽头是一小方草地,陈幼熹顾不上休息了,抓紧时间观察地势和勘测地质,徐徐道来:“这山形如坐着一样,身屈,头不俯不仰,气藏在中间,山脉结穴,生晕处,不高不低,叫做人穴。” 陈幼熹说着,便往旁边走,“穴结在山腰,落脉缓和低平的地方,如果来脉急,穴位应在旁边寻找。” 第55章 印堂发黑 “穴点高了伤龙,点的太低了伤穴。人穴,如人之肚脐多结坐体,如人分手危坐。两臂曲凹,必中抱其肚脐处。人穴要避风而上,来脉宜不急不缓。” 陈幼熹说了一堆专业知识,徐淮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直到陈幼熹指了一处地方,“就是这里了。” “这就找到了?”徐淮渊皱眉,他看到的只是一处平地。 “是啊,这里背靠主山,山环水绕,左右还有山脉环护,这样就能藏风养气。”这已经是理想的风水模式了,总不能一个小小的县令他爹,还想要跟皇帝一样的龙穴?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两个风水师气喘吁吁地来了,方才走的那条路直通悬崖,只能原路返回再从这一条路上来,再次遇到了陈幼熹他们。 立马一改气喘吁吁地模样,秒变专业的风水师,拿着一个罗盘到处走走停停的。 陈幼熹冲徐淮渊使了个眼色,便一起下山,却被中年风水师给拦下了,“丫头,你这是已经找到龙穴了?” “没有啊,我这是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陈幼熹撒起谎来,眼都不眨的。 可中年风水师不太相信她的话,“那你不妨等等我们。”说完对着几个弟子使眼色,那几个弟子便将下山的路口给拦住了。 规则就是,找到还不一定赢,谁先把消息带回去,谁才是赢家,所以不管陈幼熹有没有找到龙穴,他都不能将他们放下山啊。 陈幼熹稍微后退一步,徐淮渊则上前一步,将剑横在前方,“让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让路他就只能拔剑了。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了眼,碍于他们师父,只能硬着头皮挡着。 “小伙子,我见你印堂发黑,像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要及早解决才是。”中年风水师一看徐淮渊就不对劲,好心提醒着,“我看这丫头都没把这事告诉你吧?” 陈幼熹给了他一记白眼,“大叔,你是不是傻,在这里拖延我们,可那位大师已经在那边像是要找到一样,还不赶快去看看。” “拦住他们。”中年风水师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跑了。 徐淮渊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一人一脚给踹飞了出去,拉着陈幼熹的手,匆匆跑下山。 两个风水师的弟子们皆奉命追了上来,陈幼熹觉得刺激得不行。 突然,一块巨大的八卦黄布从身后飞了过来,企图挡住他们的去路。 见此,徐淮渊长剑出鞘,直直地刺了过去,挥了几下,八卦黄布便缺了个口子,二人从口子扒拉跑出来。 陈幼熹差点没笑出声,这些人傻不傻,拿对付灵体的东西来对付他们两个大活人,如此奢侈的吗? 然而,跑到洞穴口时,才发现他们的马儿不见了。 看着地上明显的拖拽痕迹,就像是被洞穴中什么东西给弄进去了,“怎么办?” 就算现在跑下来了,可没了交通工具,还是会慢他们很多。 “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第56章 就化了个妆 陈幼熹皱眉,这个主意不太好哦。 她不放心把他扔在这个地方,特别是这个洞穴口。 “一起吧,就算比他们晚了,我也认了,你比那一千两银子还重要。”陈幼熹抓住了他的衣角说道。 徐淮渊一怔,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他心跳加速。 “可是……”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可是的,钱没了可以再赚。”陈幼熹说着,强强将他给拉走。 李朗的一千两银子哪有富有帝王相的徐淮渊重要?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 二人一路手拉手小跑着离开这个地方,直到陈幼熹撑不住了才停下来休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喝着徐淮渊给她递来的水。 “我们的马……”徐淮渊看着她,犹豫不止。 陈幼熹一怔,点头说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拽去洞穴里的。” “会不会跟我做的那个梦有关系?”他继续问道。 “你那只是个梦,别往心里去。”陈幼熹面不改色道,忽悠起徐淮渊一套一套的。 “但是那个风水师说我……” 陈幼熹无情的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别听他胡说,你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吗?” “陈幼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徐淮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陈幼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想太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陈幼熹尽量无视后面那道炙热的眼神,她不是不想说,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待走到县城门口时,陈幼熹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发软无力。 “我先回去看看,你坐在这里等我。”徐淮渊撂下这么一句话,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陈幼熹大喊道:“我去大宅子等你。” 徐淮渊伸手示意知道了。 陈幼熹忍着乏力的双腿,抓紧时间来到大宅子,直接推门进去,径直地来到徐淮渊睡觉的地方,大致扫了一眼门窗后,便咬破指头,隔窗画下一道又一道符咒,拍进了一扇门几道窗。 几道符咒隐于门窗内,普通的肉眼压根就看不见它们。 紧接着,陈幼熹又进屋做其他的准备,光是门窗也防不住,需得利用屋子一次重伤她,让她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拿出两根一粗一细的毛笔,红墨水,这里写写,那里画画,在徐淮渊回来的前一刻捣鼓好,若无其事的坐在院子里。 可她忘了照镜子了,嘴边因为叼过毛笔而这边红一块那边红一块,无意间又擦花了,形成一张花猫脸。 “你这是在我家做了什么事?”徐淮渊一见到她就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陈幼熹矢口否认,“我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啊。” 徐淮渊从里屋取了抹镜子,搁在她面前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脸。” 陈幼熹举起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脸都是红墨水的印记,瞬间囧了,强行辩解道:“就化了个妆。” “化妆?”徐淮渊挑眉,那一看就是红墨水,有人会用红墨水来化妆? 第57章 你今天会在这里睡觉吧? “哎呀你管我,赶紧说说看李朗那边是什么情况。”陈幼熹突然凶了一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徐淮渊摇头。 “没事,咱们也事先料到了,那我先回去了。”陈幼熹起身走了几步,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退到他面前问道:“对了,你今天会在这里睡觉吧?不会到处乱跑吧?” 他要是要事缠身,那就不好办了。 “你想做什么?”徐淮渊总觉得她在盘算着什么事。 陈幼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就随口一问,再见。” 徐淮渊目送她离开后,也没回到李朗那边,而是到厨房着手准备一下晚餐和洗澡水。 花了点时间吃晚饭,花了点时间沐浴更衣,又花了点时间到书房看书写字,就是不回屋睡觉。 咚! 陈幼熹无聊得直打瞌睡,却一头撞到门框,瞬间又精神了。 她出了大宅子并没有回家,而是到街上解决一下温饱的问题,等天黑了再偷偷翻墙溜进大宅子。 偷偷的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颇有耐心等待,时不时就出去偷窥一下。 没想到!!! 这个徐淮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回屋睡觉,她都困得直打瞌睡了。 然不成今天说的话让他起了疑心,所以迟迟不愿回屋? 唏嘘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人影就在门前停留。 此时此刻,她和徐淮渊之间就隔着一扇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这是要被发现的节奏吗?只要他现在轻轻推门进来,就能看到她了。 然而,门外的人一直都没有动静,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往睡觉的屋子走去。 陈幼熹暗暗一喜,终于回屋了。 只见徐淮渊一身白衣,皮肤雪白,乌黑的长发直直地垂在后背,甚是飘逸。 与往日的他,素有不同。 进了屋子后,烛光将他的身影放大在门窗上,躲在暗处的陈幼熹便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屋内的灯被熄灭,徐淮渊就寝了。 陈幼熹悬在喉咙口的一颗心这才归位。 现在就差时间了。 陈幼熹手捧罗盘,眼睛一直盯着罗盘,眨都不眨一眼,直到凹槽里的指针动了下,她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指针不停地转动着,没过一会儿便在一个方位静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诡异的风穿过大门,一路夹叶带草的吹向了徐淮渊所在的屋子。 “徐淮渊。” 无人的院落传来一声又一声娇媚的声音。 那阵诡异的风企图从门缝里钻进去,却在触碰到门的时候,门散发出一道金光。下一秒,伴随着一道惨叫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落在院子里。 “哼,臭丫头,你以为区区符咒就能挡得住我吗?”无人的院落里,再次发出凶狠的声音。 话毕,一改凶狠的声音,又秒换一道熟悉的声音,“徐淮渊,是我呀,你快些开门,让我进去,外面好冷,我一个人好害怕……” 那可不就是陈幼熹本人的声音吗? 陈幼熹想翻白眼,学的一点都不像,徐淮渊会开门才怪呢! 然而—— 屋里被烛灯点亮了,徐淮渊的身影再次被放大在门窗上。 第58章 要碰我的人? 看到这一幕,陈幼熹紧锁眉头,徐淮渊这是要给开门的节奏? “徐大哥。”那道声音持续发出,门窗上的人影越清晰可见,声音便越激动。 门后的人在一番迟疑后,还是把门开了一道缝。 那股诡异的风趁机钻进屋内,吹灭了烛灯,徐淮渊的视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碰的一声,门亦被关上了。 陈幼熹什么都看不到了。 徐淮渊的视线在适应了黑暗后,便在屋内搜寻着那道声音的主人,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时不时有股风拂过他的脸颊,脖颈。 下一秒,他的身体又动弹不得了,不禁皱眉问道:“你是谁?” 他很清楚这一次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实实的感觉。 空气中一声娇笑入耳,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调戏越来越过分。 “徐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呀。”那道女声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 结果踩到了陈幼熹设下的符咒,被几道符光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 “啊——” 砰! 伴随着一道惨叫声,那声音的主人重重地摔到桌子上,又滚落在地。 徐淮渊的身子这才能够动弹了,连连往后退。 “你阴我?”那道声音不高兴了。 下一秒,屋内大风四起,椅子花瓶甚至桌子都被吹了起来,全都要砸向徐淮渊时,门开了。 一把桃木剑飞了进来,围着空气转了一圈后,刺中了那道声音的主人,又是一声惨叫。 直接叫那道声音的主人现了身,是个白衣翩翩的女子,唯一和他们不同的是,只是一介灵体。 “怎么又是你坏我的好事?”女子回头怒视从门外淡定走进来的陈幼熹,黑发之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明明是你不长眼,偏要往我的刀口上撞,在洞穴的时候,我已经饶你一次,你还不死心,要碰我的人?”陈幼熹负手而立于女子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脚,“你说你这不是作死吗?” 白衣女子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他什么人?多管闲事。” 陈幼熹坦然道:“我们是合作伙伴,更是我的金主,你伤了他就是动了我的饭碗,我岂能坐视不理?” “我没想伤他,我只是……”白衣女子企图狡辩。 “我知道,你是空虚寂寞了嘛,想找个男人。”陈幼熹一边调侃,一边回头看了徐淮渊一眼,“眼光确实不错,可你要是碰了他就会让他的阳寿受损,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白衣女子委屈得哭了起来,“一次都不行吗?” “不行!”这还能讨价还价的吗?陈幼熹有些伤脑筋,“要不然我给你找门阴亲,你放过他。” “不行!” “比他还帅,身材比他还好。”陈幼熹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的?”白衣女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真的,就是需要花点时间,但我一定说到做到,而且还是免费的,不收你钱。” 为了徐淮渊这个大腿,她愿意免费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打打杀杀的也解决不了什么事。 第59章 见面礼 白衣女子不再犹豫,点头答应不缠着徐淮渊。 若是不答应就有些不识趣了,毕竟她打不过眼前这个小女子,年纪看着不大,对付她的手段肯定很多。 “既然你如此热心肠,那我也不好空手来,送你个见面礼,不用谢我。”白衣女子说着,朝着徐淮渊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袖子一拂,便从屋子里消失不见了。 陈幼熹不明所以,什么见面礼? 一时之间,屋内就剩下她跟徐淮渊了,导致氛围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徐淮渊不禁皱眉,“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被缠上了?” “可以这么说。”陈幼熹强行辩解道,“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想等她找上门再跟你说,要不然万一你不信呢?” “你!”徐淮渊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可是他明明很生气,这身子却莫名燥热,呼吸急促,脸颊微红,种种现象都在告诉他情况不太妙! 想着便瘫软在床…… “你怎么了?”陈幼熹不明所以,连连上前,上手就摸他的额头,“烫烫的,你发烧了吗?” 陈幼熹那冰凉的手心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下,下意识扣住她的手腕,小喘粗气道:“是不是……那个灵体对我动了手脚?” 她一怔,紧皱眉头,似乎明白了徐淮渊此刻的症状,以及他话里的意思。 “岂有此理!”这就是她所谓的见面礼?想着,陈幼熹便要去找那个贱人算账,她好心要帮她寻一门阴亲,她倒好,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量给拉了一把,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倾倒。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正被徐淮渊压在身下…… “徐淮渊,你别冲动啊!!!”陈幼熹看着被放大在眼前的脸,满脸惊恐。 此时此刻的他,额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珠,能看得出来,他已经极力的在控制自己了。 “我……”徐淮渊的胸膛一起一伏,喉结一上一下,一双眸子如看到羔羊的猎豹一般,饥渴万分,将她一双手扣在了脑袋上,姿势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附耳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 话毕,还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陈幼熹浑身就跟触电似的,彻底崩溃了,抬膝狠狠顶了下他的小腹,叫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躬着身体往旁边倒去。 “你找死吗?”竟然敢咬她! 徐淮渊一脸黑线,修长的手搭在额间上,面露难受之色,淡淡地开腔道:“这不是你先耍的我吗?要不是你非得让她跟我回家,我会落得如此境地?” 陈幼熹无言反驳,“我!” 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给你准备凉水澡,你冲个凉,会好受许多。” 徐淮渊不做声的别过脸去,似乎并不想理她。 陈幼熹一边打水一边唾骂那个灵体的丧心病狂,她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好色吗? 人都成一堆白骨了,脑子里还装些有的没的。 一想到被徐淮渊咬了口耳垂,陈幼熹一颗心跳得有些不安分了。 第60章 小黎失踪了 陈幼熹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浴桶倒满了凉水,正要去把人喊来时,转身便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整个人紧紧地贴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吞唾沫,“你……吓了我一跳,洗澡水给你准备好了。” 徐淮渊站着没有要挪身体的打算,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一个字淡淡地从鼻音蹦出来,“嗯。” 陈幼熹只能自己慢慢往旁边移动,却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忍不住惊呼一声。 关键时刻,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那纤细的腰,皱眉问道:“你故意的?” 陈幼熹嘴角一抽,“你看我像故意的吗?” 徐淮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你赶紧清醒清醒,我回家了。”陈幼熹用力推开他,面露窘迫之色。 他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离开大宅子后,陈幼熹的心情糟糕透了,她有意要保护徐淮渊的,若是她提前声张,那个灵体会出现,还会挑她不在的时间出现,她也有家要回,总不能一直住在大宅子里等灵体送上门吧? 所以她擅自做主,瞒着徐淮渊,可好像弄巧成拙了,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这具身体可还没成年啊,那个灵体竟敢如此戏弄她,这口气叫她难以咽下,回头再找她算账! 陈幼熹回到村口时,天都要亮了,她只想赶紧回去补一下觉,困意席卷而来便不停地打呵欠。 “小黎,是你吗?”乔氏在里屋听到有动静,立马出声问道。 陈幼熹听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便出声回应道:“娘,是我。” “熹儿,你回来啦。”乔氏一听到是女儿的声音,声音激动得不行,立马到院子相迎,“小黎他白天出去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闻言,陈幼熹皱眉。 “我找遍了整个村子,能问的人都问了,都说没看到小黎……”乔氏慌得不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你说小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回来。” 一天下来,乔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由于身体的原因,她只能在村子里找找,再远便撑不住了。 好在是把陈幼熹给盼回来了。 乔氏哭着说道:“为娘太没用了。” 陈幼熹瞬间就精神了,连连安慰她,“娘,你先别着急,我会找到小黎的。” 说着,她便取出龟壳,用陈小黎的生辰八字算上一卦。 结果是,大凶之兆。 又是大凶。 “如何?”乔氏紧张的问道。 陈幼熹不想乔氏担忧,便笑着摇头道:“没事,只是这卦象显示小黎并不在村里,而是在山里。” “怎么会这样,小黎他从来不会跑这么远去玩。”乔氏百思不得其解,顶多在村口、河边,耍够了就回来,越想越心慌,“难不成……” “娘,你别乱想,赶紧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能见到小黎了。”陈幼熹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定然是一夜未眠,便将她推进屋说道。 “这天还没大亮,你一个人上山,要多加小心。” 在乔氏的再三嘱咐下,陈幼熹带上院门离开了。 第61章 上山找弟弟 陈幼熹站在村口,再为陈小黎算上一卦,确认卦象后,不得不回头去找李叔帮忙,她从未上过山,所以对山路并不熟,为了能够尽早找到弟弟,她只能如此。 在天还没大亮的情况下,疯狂拍打着李叔家的院门。 没过多久,李叔便披着衣服,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来开门了,“陈妮儿,你一大早来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李叔,我弟弟一夜未归,我替他卜了一卦在山上,可我对山路并不熟,迫不得已只能来找你帮忙。” 李叔难得在陈幼熹的脸上看到焦急之色,正要开口应下这事时,身后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抢先一步,“哟,你陈幼熹也有求人的时候啊?” 陈幼熹寻声望去,看到李叔的老婆正站在门口对她一番冷嘲热讽的,出于礼貌,唤了她一声李婶。 李叔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理应相互照应。” “老头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三番两次去求她帮忙解决诅咒的事,她一而再的拒绝你的事了?”他若是忘了,她时刻都可以提醒他啊,反正她是忘不了天天在家里头看他唉声叹气、无能为力的模样。 那段时日,为了这些事,他村长和陈幼熹的家两头跑,现在想想也怪心疼的,每次都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人家的事,他偏不听。 听了这话,陈幼熹立马打消了要寻求李叔帮助的念头,“算了李叔,我走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陈妮儿,你等一下。” “你给我回来!”李婶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叔身边,将他给拉住,“就陈幼熹那样的处世为人,你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帮她找弟弟。” “你这是干什么呢,他们家还不够可怜吗?她年纪轻轻就要出去养家糊口,还因为热心帮了陈二郎家被陈武针对,惹来是非,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她如果不硬气一点的话,会被欺负死的,陈武那性子你还不了解?”李叔扼腕叹息着,难得陈幼熹有事要他帮忙,却被自家老婆给冷嘲热讽走了。 “我!”李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委屈道:“我这不是在担心你热脸贴冷屁股嘛,你干嘛凶我?” 出了村口后,陈幼熹头也不回地往山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求助村子里任何一个人了。 自打陈武那事过去后,每个人对她这一套为人处世很不满,这个节骨眼上去求助旁人,只会遭到冷嘲热讽。 她就不信了! 然而,她好不容易找到卦象给的范围,找了两个时辰,却依旧没看到陈小黎的身影,实在是撑不住了,整个人躺在地上休息休息。 望着碧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卦象绝对不会出错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黎还活着,只不过他并没有在原地等待,说不定在哪个地方迷路了,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思及此,陈幼熹平复了下心情,下山往县城里赶。 到了县城,更是连果腹的心情都没有,直奔大宅子,却没见到徐淮渊人。 第62章 求助徐淮渊 陈幼熹不惜跑到县衙想要见上徐淮渊一面,却被守卫拦着不让进,也不帮忙带句话,急得她想骂娘,但还是冷静下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犯事,不然一言不合就被抓去关两天,小黎怎么办? 想到这里,陈幼熹只能挪到不会被赶的位置上,很有耐心地等徐淮渊出来。 山里太大了,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找不到小黎,她只能来求助徐淮渊,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陈幼熹抱着双膝坐在墙角,保存体力,时不时就伸长脖子看看徐淮渊出来了没,却在等待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了。 正巧徐淮渊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走出县衙,在护送李朗上了马车后,一个好心的守卫跑过来跟他说了一句话,他才看到坐在墙角睡着的陈幼熹,眉头不由得一皱。 “怎么了?”李朗见马车迟迟不动,便隔着帘子问道。 “没事。”徐淮渊想了想,还是摇头了,便让车夫可以启程了。 徐淮渊回头看了陈幼熹一眼后,便翻身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陈幼熹后脚做梦醒来,懊恼自己竟然睡着了,立马起身去问守卫徐淮渊出来了没有,才被告知人早走了。 “什么?”陈幼熹正想回头追,却又被告知,“别追了,人家要是想见你,早在我告诉他你在等他时,就去找你了。” 陈幼熹有些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是,徐淮渊知道她在等他,却还是走了? 守卫们一致认为她对人家有意思,然而人家对她没意思。 陈幼熹无视守卫们看她笑话,神不守舍的拾阶而下,娇小的身影很快被人群埋没。 她以为他们是朋友。 原来不是…… 还是说他在生她的气? 此时此刻,陈幼熹的脑子有些乱,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扑面而来,她想甩掉,可怎么也甩不掉。 “陈幼熹。”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叫她脚下一顿,身形一僵。 陈幼熹回头,看到身高挺拔的站在人群中的徐淮渊,瞬间红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徐淮渊向她走来的那一刻,心情难以言喻,喉咙更是难受得说不上话,“徐淮渊,我……我弟弟不见了……” 徐淮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垂眸落泪,不禁牵动着他的心,平时看她自信满满惯了,如今看到她无助的样子,甚是心疼,默默地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幼熹很想在这一刻把自己的委屈和弟弟的失踪都告诉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掩面无声落泪。 徐淮渊于心不忍,不顾旁人的眼光,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直到陈幼熹哭够了,她才把事情都告诉徐淮渊。 闻言,徐淮渊二话不说地拉她上了马背,“我带你去找李朗,作为地方官,他必须派人搜山帮你找到弟弟。” 陈幼熹紧紧地抱住他,担心道:“可是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并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第63章 他能活到几时 徐淮渊义无反顾地带她去见了李朗,而此时的李朗正在会见重要的人,并不会见外人。陈幼熹便跟在徐淮渊身边,跟他一起等人出来。 余明余亮兄弟二人看着站在对面的徐淮渊和神算小丫头,那目光含着调侃,“我说你怎么跑了,原来是见这个丫头。” “见归见,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有事求大人。”徐淮渊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仿佛在说关你们什么事。 顺便将陈幼熹护在身后,挺拔的身躯让她感到安全感十足。 余明兄弟二人本来就看徐淮渊不爽了,如今见他打算滥用职权走后门让陈幼熹直接见到李朗便劝他趁李大人还没出来之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是啊,有事去衙门备案就行了。” 陈幼熹也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有道理,为了徐淮渊的前途,她还是不见这个李朗了,老百姓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当官的呢?这事就算放在现代也是不可能的。 “徐大哥,要不算了。”陈幼熹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事不出在你们身上,肯定是无关痛痒。”徐淮渊继续反驳着,又回头安慰着她,“无妨,若是李大人坐视不理,我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余明兄弟听到这一番话,倒是想让他们见见李朗了,能让徐淮渊从他们面前消失是最好的。 自从他来了,事事都比他们兄弟俩优秀,什么功劳都是他的,甚至将他们兄弟俩的位置取代,想想都不爽。 若是在这一次犯了错,得罪了李朗,那他们的机会来了,想到这里,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便不再劝阻。 陈幼熹赶紧躲在徐淮渊身后卜一卦,若是不好的兆头,她立马走人。 只是刚要看卦象,这李朗便独自一人走出酒楼,徐淮渊立马上前单膝跪在他面前,陈幼熹紧跟在身后,双膝跪地。 “这是作甚?”李朗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了。 徐淮渊便将陈幼熹的遭遇说给他听。 “哦?你就是淮渊口中的神算小丫头?”李朗眉峰一挑,主要是经常听到她的名号,加上自己的心腹对她亦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他倒想一试,是否真那么灵验,“都说你的卦象非常灵,那你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我弟弟才五岁,他肯定会到处乱走,想要找到回家的路,所以民女没办法算出他具体所在位置。”若是昏迷之人,死人,她还能算出来,所以没见到人算是半个好消息。 李朗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负手而立道:“想要本座派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准确的算出接下来这一卦。” “是。”陈幼熹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随意正视站在石阶上的男人。 李朗信步来到余亮的身旁,指着他说道:“那你不妨算一下他能活到几时。” 余亮听到这个问题,面上虽无异样的神情,心却咯噔了下。 陈幼熹下意识看了徐淮渊一眼,随即向被点名的人要生辰八字。 第64章 很快就会死 余亮只能硬着头皮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他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也不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能算得有多准。 只是……徐淮渊很相信她,让他有些莫名担忧。 陈幼熹再次取出龟壳,左摇三下有摇三下,最后将铜板倒出。 眉头不由得一皱,下意识看了余亮一眼,那眼神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余亮被看得头皮发麻,那个眼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奇地问道:“如何?” 陈幼熹没有说话,只是又将铜板丢入龟壳之中,重新卜算,卦象有些离谱,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哼,怕是算不出来了吧。”余明一脸戏谑,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陈幼熹再次将铜板倒出来,眉头依旧紧皱不放,头也不抬的回应道:“我不是算不出来,只是对这卦象的内容有些困惑和不解。” “卦象上说什么?”徐淮渊问道。 “卦象说余亮很快就会死。”这便是陈幼熹困惑不解的地方,难不成他们会遭遇行刺? “大人,这小丫头明显是在胡言乱语,属下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死?”余亮对这一卦表现出了不满。 余明也想开腔回怼,却被李朗给打断了,“哦?很快是多快?”李朗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了,双眼一亮。 “大人,莫不是您当真信了她的话?”余亮有些纳闷。 陈幼熹心里直打鼓,这个卦象很离谱,她自己都有些困惑,更何况别人呢?说出去,会不会相信她都是另外一回事,下意识看了徐淮渊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徐淮渊朝她点头,让她放心说,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会护她周全。 “回大人的话,很快是……现在……” “噗——” 余亮忍不住笑喷了,“为了让大人帮你找弟弟,你未免也太拼了吧?满口胡诌。” 陈幼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反倒是李朗在听到这一番话时,目光深沉了几分,若有所思着。 余亮还想继续对她冷嘲热讽时,忽觉得后背一痛,闷哼一声,步伐踉跄,不敢相信地回头。 徐淮渊和陈幼熹清楚的看到,此时此刻的余亮,背后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不断地沿着匕身低落在地,瞳孔里满满都是震惊。 “余亮!”余明不明所以的惊呼一声,立马上前搀扶了他一把。 李朗冷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不忘拿出手帕擦了擦两只手,“丫头,你这一卦还真是准。”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余明很是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弟弟下杀手,难不成就因为陈幼熹的几句话? “你弟弟在背后做了什么事,难不成你这个当哥哥的会不知情?”李朗方才才得到可靠的消息,他身边出现了叛徒,把他的消息都卖给了敌对的人。 余亮的表情又痛苦又心虚,却心有不服,“这都是你逼我的,自从徐淮渊来了,便顶替了我们兄弟二人的位置,与其继续这样毫无前程的呆在你身边,倒不如另觅识人的主。” 第65章 胃疼 “即便如此,我平日也待你们兄弟二人不薄,想要从我身边离开,那必须成为一具不能说话的尸体。”李朗完全不会顾念往日的情分,想要离开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否则就要断去手脚以及挖眼割舌,不过与其跟废物一般活着,倒不如死去。 “大人,手下留情啊!您就算不看在我们兄弟二人往日跟着您出生入死的份上,也该念及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余明一直都清楚余亮有二心,他不是没劝过,只是劝不动,如今事情败露了…… “是啊,没有功劳也有苦恼,既是如此,那就允许你给你弟弟收尸。”李朗不苟言笑的承诺他,“或者你想跟你弟弟一起到黄泉作伴也不是不可以。” 余明垂眸,没有说话。 “淮渊,带上她,回县衙。”李朗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上了马车。 徐淮渊起身,将陈幼熹搀扶起身,却发现她的双腿发抖得厉害,“没事吧?” 这是陈幼熹第一次看到人命的不值钱,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下一秒就被无情捅了一刀。 她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余明兄弟二人,李朗因为一点事,可以将他的左膀右臂给卸了一臂,那徐淮渊呢?他不惜性命也要呆在李朗身边,必定在谋划着更大的计划,若是因此暴露了,那她的罪可就大了。 回县衙的路上,徐淮渊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幼熹,知道她是被方才李朗痛下杀手的举动给吓到了,无奈地说道:“我本不想做此举动,可眼下寻找你弟弟,需要人手,否则你弟弟怕是会有危险。”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不堪的事。” “我没事,我只是在担心你。”陈幼熹抬眸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模样,“余明兄弟二人呆在李朗身边比你更久,都能让他随随便便弃掉……” “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冲动行事。”徐淮渊忍俊不禁,“这不是还有你这个神算吗?相信有你的一臂之力,我每次都会化险为夷。” “那你要好好赚钱才是,不然大宅子里的一箱钱都不够用了,我可是要开始涨价了。”陈幼熹想清楚了,不信这些的,就算免费也不会来,信这些的,不管多少钱也会来。 回到县衙,李朗按照约定好的,让徐淮渊带上一队人马前去帮陈幼熹找弟弟,其余事情可在弟弟找回之后再谈。 山中,陈幼熹一边寸步不离的跟在徐淮渊身后,一边大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眼看天就要暗下来了,大伙儿都燃起了火把。 陈幼熹有些体力不支地坐在石头上休息,脸色和唇色苍白不已。 徐淮渊看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应该是胃疼了,我今天忘了吃饭了。”陈幼熹微皱眉头,忍着体内器官绞痛带来的痛楚。 徐淮渊递过水囊让她喝点水,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这上山是个体力活,我担心你会饿,所以事先备好,你先垫垫肚子。” 第66章 找到小黎了 陈幼熹看着两个残留温度的包子,不禁红了眼眶,“徐淮渊,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我确实不该瞒着你,害得你被下药,又无处发泄,肯定很难受吧?” 徐淮渊一脸黑线,“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怎么说起这事脸都不带红的?”他听了都要脸红了。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陈幼熹弱弱地问道。 徐淮渊摇头,“但是下不为例。” 陈幼熹一边点头一边啃着包子。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到附近看看。”徐淮渊起身说道,找陈小黎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夜里的山还是有几分凉意的,一个五岁孩童能撑一个晚上已经很不错了,再来一个晚上,恐怕凶多吉少。 “陈小黎。”徐淮渊用剑柄在前方探路,特别是那些能够没过陈小黎的草丛。 “我在这里!” 徐淮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回应,步伐一顿,仔细听一次,就怕是他出现幻听了。 “救命啊,我在这里。” 再次听到声音时,徐淮渊立马把陈幼熹给喊来。 陈幼熹焦急地喊道:“小黎,你在哪?阿姐来找你了。” “阿姐,我在这里——” 有回应,但是声音很小,指定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陈幼熹激动得拉着徐淮渊的手不放,“找到了找到了。” 徐淮渊让她先别激动,然后跟着声音找到了陈小黎所在位置,他竟然掉到一个很深的陷阱里,正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坐在角落里,在听到阿姐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时,带着哭腔说道:“阿姐,我在这里,我好疼啊……” “小黎别怕,我们马上救你上来。”陈幼熹试图安慰他。 徐淮渊找来一根粗粗的树藤,一头系在树的身上,一头丢到井内,人再借着树藤的力纵身跃下。 来到陈小黎面前,看到他满脸泥土,身上好几处擦破皮,“告诉叔叔,哪里受伤了?” 陈小黎把又红又肿的脚脖子露给他看,“好疼……” 徐淮渊将他抱在身上,借着树藤,施展轻功飞了上去,来到陈幼熹的面前说道:“他的脚脖子扭到了,先回去,我给他接骨。” 陈幼熹满脸担心地看着陈小黎虚弱的小脸,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吓死阿姐了。” 徐淮渊让人传话返回县衙后,率先带着陈幼熹和陈小黎下山。 下山途中,徐淮渊又指了几种草药让陈幼熹采摘,这对消肿有用,一时半会儿请不来大夫,就只能先自己用点草药包扎一下。 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大夫,不然他担心陈幼熹会撑不住。 方才是靠着找到弟弟的念头强撑着。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徐淮渊抱着陈小黎径直去了他的房间。 陈幼熹瘫坐在石阶上,直到乔氏过来看她,“熹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黎找到了,受了点伤,不过没大要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乔氏正想去看看陈小黎,却看到徐淮渊从他的房间走出来,心下一惊。 徐淮渊准备捣药,看了陈幼熹一眼说道:“乔夫人,你给陈幼熹弄点热粥喝,她一天都没进食,小黎我来照顾就好。” 第67章 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辛苦你啦。”陈幼熹感激道。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了陈小黎的惨叫声。 一声惨叫过后,风平浪静。 乔氏很想进去看个究竟,却被陈幼熹阻拦,接骨的痛,大人都难以忍受,别说一个五岁的孩子了。 徐淮渊从房间从出来,示意乔氏可以进去帮陈小黎擦洗了,他则坐在外面陪着陈幼熹,看着她手里还捧着半碗粥,不禁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哎,老毛病了,一顿不吃胃就会疼得厉害。”这都是原身留下的老毛病了,她为了养家糊口,省吃俭用,省到一天两餐白水就馒头,又或者一天一碗面。 “你明知道胃会疼,还不按时吃饭?”徐淮渊皱眉。 “这个情况下,哪有心情吃饭。”陈幼熹说着,又咕噜了一口粥,“不过你放心,过了今天我就会按时吃饭。” “嗯。”徐淮渊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小黎跟我说,他是被人打晕,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了。” 陈幼熹只是一怔,并没有过多的震惊,点点头道:“我大概也猜到了,这件事只能是人为的,说他一个孩子自己跑到山上走丢,不是很可笑吗?” 陈小黎一点都不顽皮,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不想上书塾就是不想让她过于劳累,怎么可能会自己一个人跑到上山玩耍? 所以,故意制造他失踪的假象之人,也太不了解她的弟弟了吧? “是谁你已经心中有数了?”徐淮渊挑眉问道。 “无非就是那个陈武,只是我没有证据。”他连脚踹孩子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只是他不应该动小黎,难道之前的苦头还没让他吃够吗? 陈幼熹越想心越沉,一想到徐淮渊还在旁边,抬眼之际,眉眼间只有开心,“徐淮渊,我欠你一个人情,等小黎好了,我请你吃饭,人情另算好不好?” 徐淮渊并不打算拒绝,起身说道:“嗯,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陈幼熹送他到村门口,目送他骑着马,扬长而去。 陈小黎喝了点粥后,便睡下了。 乔氏坐在厅堂里看着陈幼熹满面春风的回来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熹儿,这个徐公子可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以后让他常到家里来吃饭才是。” “常来?娘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咱们家的闲话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乔氏压根就不在乎,反而很中意那个徐淮渊,每每提到他都是赞不绝口的,“熹儿,再过两月你也到及笄之年了,是不是该物色郎君了?” 陈幼熹知道乔氏是什么意思,“娘,就算我愿意,人家也未必愿意,徐大哥有任务在身,又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他可是要成大事的人,等完成大业,后宫佳丽三千,又岂会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再说了,我们还得去京城,到时候一个在这里一个在那里的,也不大现实。”陈幼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去了京城,什么时候会再见还不知道呢。 第68章 绝对饶不了他! 乔氏只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能遇到良人实属不易,若是错过了这一个,也不知道下一个怎么样。 翌日,陈幼熹精神充沛的站在院子里伸伸懒腰。 继而又来到陈小黎的房间,在门口轻声问道:“小黎,你醒了吗?” “阿姐,我醒了。” 得到应答后,陈幼熹便推门而入,看到想要下床的陈小黎,连连阻止道:“你这只脚暂时不能碰地,等会儿吃过早饭,我带你去县城。” “阿姐,我怎么老是乱花钱,家里明明没多少钱,我却一而再的去看病。”陈小黎一想到又要花钱看病,就肉疼。 “家里有钱,有很多钱,你忘了吗?村长家给的酬劳,还有很多呢。”陈幼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而且这事错不在你,只是被坏人给害了,阿姐一定会揪出那个该死之人,让他赔偿你的医药费。” “好,阿姐,徐叔叔他救了我,以后你们俩想在一起,又或者你想嫁给他,小黎也没意见。”陈小黎一脸诚恳的说着,徐淮渊来做他的姐夫,够格! 陈幼熹一脸黑线,“他只是救了你一次,你就要把阿姐给卖掉吗?” “阿娘说了,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更要报。”这会儿说起徐淮渊,陈小黎一改往常嫌弃的模样,眼里只剩崇拜了。 “那你要加油报答人家咯。” “好的。” 吃过早饭后,陈幼熹再次向邻居借来了木车,拉着陈小黎到县城看大夫,乔氏为了不让她受累,特地留在家里做饭等他们姐弟俩回来。 到了医馆,陈幼熹小心翼翼地背起小黎进去。 伙计一眼便认出她,“又是你们,来得还真够勤的啊。” 陈幼熹嘴角抽搐,她也不想,这种地方能不来就不来,然而事不如人愿。 “这次怎么伤的,都伤到骨头了,你们大人怎么看的孩子啊。”伙计看了一眼小黎的脚脖子,一脸不悦。 “不关阿姐的事,是坏人要害我。”陈小黎连忙为陈幼熹辩解,“坏人可坏了。” 无情的把他打晕扔到山中,害他醒来在山里迷了路,最后又被野猪追,才掉到坑里面,想想都觉得坏人好可恶。 “谁啊,心肠如此歹毒,竟然对一个五岁孩子痛下杀手。”闻言,伙计都忍不住要唾骂那个坏人了。 陈小黎一脸天真的把头摇着,“我不知道,那人从背后偷袭我,我也没看见。” “那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要是看到你活着回家,说不定还会再次动手呢。”伙计顿了顿,继续说道:“哪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平安无事呢?” 嗯?陈幼熹挑眉,这伙计的话点醒了她,是啊,若是凶手知道小黎活着回来,说不定还会动手,何不散布些消息,让凶手自投罗网呢?正好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某人故意加害小黎。 这一次再用三寸不烂之舌有些不大现实,还是需要些切实的证据。 总而言之,绝对绕不了他! 陈幼熹越发深沉的眼神,让伙计看了都头皮发麻,还以为是他的话惹得人家如此,连连退去拿药了。 第69章 被撞见那个了? “陈幼熹。” 一道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 陈幼熹一个转身,原本深沉的眼神秒变含笑的眸子,“徐大哥。” “小黎怎么样了?”徐淮渊说着,还递上了一碗打包好的牛肉面,“吃过早饭了吗?” “没呢。”陈幼熹不假思索的接过,不忘回头给小黎一记眼神。 陈小黎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阿姐的眼神,他在看到徐淮渊的那一刻,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徐淮渊信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脑袋,“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就是有点疼,多谢关心。”陈小黎继续不好意思的怂拉着脑袋。 陈幼熹就纳闷了,他怎么把自己应该做的表情都给做了?那她做什么? 面对态度一改以往的陈小黎,徐淮渊扬起嘴角道:“那就好。” “徐叔叔,我想习武,你能不能教教我?”陈小黎突然抬眸,眸子里满满都是认真的表情。 “为什么想习武?” “我想保护家人,现在的我实在太弱了,动不动就要来看大夫。”陈小黎看着自己的脚踝,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才五岁?”徐淮渊一脸无奈,“现在学武功,对你来说会很辛苦,而且你家人会同意吗?” 说着,他便看向正在吃牛肉面的陈幼熹。 陈幼熹头也不抬道:“可以啊,只要他能够坚持并且吃得了苦,我没意见。” 徐淮渊点点头,“那就等你的脚好了,我会经常去你家教你习武。” “好耶!” 陈幼熹眼前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好消息一样,经常到家里来?那岂不是能经常见面?可是她得出来摆摊赚钱,还是先把家里好好打扫打扫! “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陈幼熹直点头,她总觉得,徐淮渊看她的眼神都柔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思索间,陈小黎那边已经包扎好,也开了外敷的药,直言这接骨的人还挺厉害的,能让他少受好多的罪。 陈幼熹听了之后,心情大好,还赏了他一点碎银。 只是刚要送小黎回家,前方的路便被千喜给拦下了,只见她泪眼婆娑道:“陈姑娘,奴婢找你找得好苦啊。” “怎么了这是?”陈幼熹看她焦急的模样,小脸蛋红扑扑的,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小姐就要被老爷打死了,你快去救救她吧,老爷肯定会听你的话……”千喜带着哭腔说道。 “行,我跟你走一趟。”陈幼熹拉起木车便跟着千喜往王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千喜一边哭一边向她诉说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她家小姐跟顾子言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王老爷的耳朵里,王老爷在得知此事后,亲自去抓正在和顾子言私会的王新月。 好巧不巧,王新月喝了一杯酒,便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等王老爷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床上。 “被撞见那个了?”陈幼熹听得一惊一乍,好奇地问道? 千喜没有反应过来,“哪个?” 第70章 王新月挨打了 陈幼熹一脸黑线,“你继续说。” “老爷他看到小姐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气得都要晕厥过去,奴婢也气得要死,因为那个顾子言半点解释都没有,就跪在老爷面前,让老爷成全他们!”千喜说到这里时,气得直跺脚,又怕吓坏小朋友,立马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 陈幼熹大概是听明白了,“然后呢?” “等小姐醒来时,她已经在家里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老爷的质问时,也不承认身体给了顾子言。”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躺在床上,很难让人相信清白还在,就算还是清白之身,传出去也会败坏名声,只得非顾子言不嫁了。” 谈话间,她们已经来到王家门口了,千喜主动替她抱起小黎,“姑娘,咱们进去吧。” 一入王家大门,随处可见下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在讨论什么。 还没入厅堂,便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哭喊声。 “姐姐,你还是快些向爹爹认错吧。”王彩月都不忍直视木条一鞭一鞭的打在王新月的后背上,皮开肉绽。 “我……我没错,爹,娘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一定会恨死你的。”王新月一鞭痛哭,一鞭喊道。 “你还有脸提你娘,你娘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些不要脸的事,一定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王老爷也是气炸了,什么话都往外蹦。 “老爷,别打了,陈姑娘来了。”千喜立马抱着小黎进去阻止。 不等王老爷开口,下人们率先停下,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陈幼熹,只见她上前几步来到王新月身边,看着她的后背都皮开肉绽了,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也下得去手。 王老爷剜了千喜一眼,眼神略带埋怨,她怎么能把人给带到这里来呢,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千喜心虚的低下头。 “王老爷。”陈幼熹行了点头之礼,随即才开口问道:“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王老爷二话不说,清场了客厅,并让千喜找大夫来给王新月看伤口。 等人后走了之后,他才万般无奈地开口道:“新月这个逆女,竟然背着我与人私会,这便是她不敢找你算卦的缘由。” 陈幼熹假意恍然大悟,“那王老爷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是彩月告诉我,如果不是她,王家的脸都被新月给丢尽了。”王老爷被气得怒火上头,迟迟降不下来。 “哦?二小姐连这事都知道。”陈幼熹挑眉,“可二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她说是偶然撞见,此事事关王家,她不敢张扬,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便……”王老爷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 “后面的事,我已然听千喜说了,可这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刚好被你给撞见了。”陈幼熹这话说得很明白了,若是王老爷听得懂的话,自然是懂。 “哎,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可是王家子女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新月这事一旦败露,对其他人没好处!” 第71章 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 “要不你给新月算一卦?”王老爷见坐在位置上的陈幼熹有颇多的疑虑,便说道。 “不是我不给算,只是大小姐她不相信我的能力,她宁愿花几百两银子找别人说一些她爱听的话,也不愿意在我这里听不好的话。”所以必须她要求她,愿意接受好与不好的卦象,而不是听到不好的卦象就要掀桌子送人了。 “新月不懂事,还请你多担待。”王老爷作揖道,“我看那个顾子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并不是瞧不起人家没钱,只是……我真的担心新月识人不清,误了终身,而且出了这事,王家继承人我只能另选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还真插不上嘴,已经超出了她的收费范围了。 “我先去看看她,她若是已经想清楚想明白了,我便能为她卜算一卦。”陈幼熹起身说道。 “有劳了。” 陈幼熹从厅堂出来后,便凭着记忆找到了水月苑。 人未到,便听到里面传来声声哀嚎。 大夫正在给王新月上药,而小黎坐在桌子旁边吃着千喜给他准备的茶点吃得不亦乐乎,看到她来了,立马打招呼。 千喜咬着帕子站在床边,看着自家小姐痛苦的样子,心疼万分,“陈姑娘,你来啦。” 王新月突然把脸埋在臂弯里,她不想要让陈幼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一改方才的痛苦哀嚎,身体却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 陈幼熹看着大夫正在用剪刀剪她后背的衣服,染血的里衣几乎和皮开肉绽的肌肤粘在一起,就算动作再轻,也会让她吃尽苦头。 “陈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她一定是被那一房给害的。”千喜气得扯紧了帕子,恨不得将那一房的罪魁祸首给撕成片。 “千喜,你话太多了。”王新月头也不抬道。 “小姐!!” “她真想帮我的话,早该帮我,何必等到现在才来假惺惺。”王新月这句话夹杂着一些私人情绪。 陈幼熹无奈道:“当时我便说过了,你是恋爱脑,劝你离开他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让你经历些事情,你才能自己想明白。” 王新月忽然抬起头,一双含泪的眸子夹杂着幽怨,“我问你,那日你从我水月苑离开,就去见了彩月,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陈幼熹挑眉,“她请我算了一卦,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她了?” “如果不是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一向很谨慎,绝对不可能会被发现的,除非是有人说出去了。”王新月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企图用沟通来转移身后火辣辣的痛。 “你知不知道我用这种能力来害别人,是会遭报应的,你我无冤无仇,我与你家二小姐更是不熟,图什么?图钱吗?呵,抱歉,我还没穷到这个地步。”陈幼熹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她都把话说到点上了,还没开始怀疑吗?就只知道怀疑她? “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一直以来这件事只有我跟千喜知道,千喜不可能会背叛我,难不成……” 第72章 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王新月忽然想到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幼熹。 陈幼熹觉得她想对人了,便点头示意。 只见躺在床上的人儿,脸唰的一下,脸更加的苍白,不停地摇头,“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 她怀疑继母,庶妹,怀疑陈幼熹,唯独没有怀疑他,顾子言。 “这怎么不可能?你好好想想,你身在其中,许多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陈幼熹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先送小黎回去,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把事情拎清了。” 千喜想着给他们姐弟安排马车回去,却被陈幼熹给婉拒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小黎按捺不住好奇心,“阿姐,恋爱脑是什么?” “你才五岁,别问这么多好不好?跟你说了你也理解不过来。”陈幼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好奇嘛。”陈小黎努了努嘴,“要是徐叔叔在的话,一定会跟我说的,哼。” “哟,我的位置是要被取代了吗?”陈幼熹侧头看着他,“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陈小黎冲着她的背后,调皮的吐了吐舌。 回到家,陈幼熹先把小黎抱回屋子,再去把木车还了,“婶,我把车放院子啦。”说着,又放了一块碎银,每次借车她都会给钱,不会白用,因为不想欠人情。 不过家里也该入手一辆牛车,还能让自己轻松点,到时候上京城也会派上用场,不会浪费。 “诶陈妮儿等等。”杨氏从里屋端着碗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面前,“妮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那个长得高高,身材又好的公子是谁啊?”杨氏担心她不知道,更清楚明白地补充道:“就是抱你弟弟回来的那个男的,我好几次看到他来村里,可是你在县城里结识了什么公子哥?” “婶,你好奇这个做什么?”陈幼熹不回反问。 “这不是想看看人家婚配了没有,村里可是有一堆姑娘愁嫁呢,说到嫁人,你不也快了。”杨氏这人没什么喜好,唯独对媒人这一职业感兴趣。 “原来如此,不过他的事我不太了解,他只是我的一位客人,这次因为小黎的事,我找他帮忙,倒是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呢,到时候会请他来家里吃饭,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一提到陈小黎的事,杨氏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了,“你弟弟没事就好,你去找李家帮忙的事,大伙儿都听说了,你也别怪大伙儿。”说到这里,她凑近了小声说道:“那个陈武一直在私下说你的坏话,试图给大伙儿洗脑,想要把过错都推到你头上来。” “你也知道都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很容易听风就是雨。”杨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幼熹脸上的表情,“他爹还是村长,大伙儿都不敢得罪。” “是吗?小黎说他是被人打晕扔到山上去的,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第73章 我还没做好准备 杨氏整个人都惊呆了,手里的碗筷差点掉落在地,合上下巴道:“陈妮儿,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小黎都看见了。”陈幼熹冷哼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等小黎好了之后,亲自将凶手揪出来送官查办!”陈幼熹的神情冷漠,犹如寒冬,让杨氏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人心狠手辣,竟然连一个五岁孩子都下得去手,继续留在村子里的话,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得不到保障。” 杨氏吞了口唾沫,“谁说不是呢?该送官查办!那这事耽搁不了……” “不急,姑且给他几天安生日子。”陈幼熹顿了顿,继而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婶,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好好好,我绝对守口如瓶。”杨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幼熹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回到自家院子时,脸上的表情都要快乐得飞起,接下来就要靠这个杨氏帮她好好的散布一下消息了。 “熹儿,什么事这么开心?”乔氏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这次陈小黎平安归来,她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状态更好了,基本能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活了。 陈幼熹没打算瞒着乔氏,把人拉到陈小黎的屋子说话,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 乔氏听了之后,觉得不太妥,满面愁容道:“熹儿,这个计划会不会太危险了?陈武疯起来,我们娘俩怎么会是对手?” 陈武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而他们家除了小孩,就剩下两个弱女子了,就算可以提前布置好陷阱,万一呢?万一陷阱没让陈武吃瘪,那等待她们一家三口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虽然但是,乔氏想得比较多,但也没错,确实还需要一个帮手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我们可以找徐叔叔帮忙,他那么厉害,区区陈武不在话下。”陈小黎在一旁插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乔氏一会儿看陈幼熹。 “这不太好吧?还不知道陈武什么时候送上门,总不能让徐淮渊在家里住下吧?” “也不是不可以。”乔氏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那怎么可以?我还没做好准备,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陈幼熹越想越歪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乔氏点了下她的额头,“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徐公子来了之后自然是跟小黎睡一屋,怎么可能是跟你睡一屋。” 陈幼熹一脸黑线:哦,原来是她想太多了。 陈小黎捂嘴偷笑,“阿娘,您可不知道,今天阿姐看到徐叔叔都犯花痴了,明明吃过早饭了,还说没有。” “我哪有!”陈幼熹极力狡辩,“就是稍微看他有那么一丢丢的顺眼罢了。” “原来人家还怕你饿着。”乔氏听了之后,也跟着打趣,“这徐公子真是不错,只可惜你们俩有缘无分哦。” “娘,你别跟小黎瞎起哄,我跟徐淮渊只是朋友而已,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县城一趟。” 第74章 孤苦一人的命 陈幼熹出了村口,便大步流星地朝县城走去,就这一天的步行量,她想胖都难哦。 等她回到王家水月苑时,王新月已经上好了药,正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千喜见她来了,主动说明了一切,顾子言一直都被关在柴房里,所以王新月得知此事或许跟他有关时,上完药就去柴房找顾子言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然而顾子言一开始还在狡辩,王新月问他酒是哪里买的,他的随口一答,破绽百出。王新月对于城内的酒楼名酒佳肴了如指掌,一听便能辩出他在撒谎。 顾子言遮遮掩掩半天也解释不上来王新月的逼问,最后只好承认想跟王新月有进一步的发展,纯属是因为太爱她了。 王新月也没那么好忽悠,继续逼问他向谁提供了消息,才被她爹给逮住。 她忽然觉得,顾子言嘴上说爱她,可所做的一切都让她走向身败名裂的下场,而他始终都不愿说出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让她伤感无比,回屋埋头大哭。 陈幼熹不敢相信的问道:“就一直哭到现在?” “嗯嗯!”千喜也跟着悲悯,觉得她家小姐好可怜,一直以来都真心错付,如今还面临着身败名裂的下场。 陈幼熹不懂有什么好伤心的,虽然上辈子的她到死都是孤苦一人的命,可她若是王新月的话,一定不会就知道哭,会重新振作,手撕渣男,赶紧想办法趁事情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现在趴在这里哭,就是在浪费时间。 “喂,你还有完没完了?”陈幼熹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床边,看着泣不成声的王新月,头都大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王新月抬眸,一张哭花的脸加上又红又肿的眼睛,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懂得什么是爱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陈幼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她好歹也给人算过数不清的姻缘,有好的也有坏的,可以说是形形色色的爱情都见过了。 王新月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趴着哭。 陈幼熹坐在床边,试图安慰她,“只要你不哭,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顾子言在意的人是谁。” “真的吗?”王新月再次抬眸时,哭声已经没了。 “真的。”陈幼熹一脸认真的把头点着,“给我笑一个。” 王新月立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顺便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样可以吗?” 陈幼熹勉强满意,然后俯下身,慢慢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结果,王新月听了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几乎是嚎啕大哭。 陈幼熹一脸黑线:“……” “怎么会是她啊……”王新月就像个二货一样,难以接受这个答案,“我哪里比不上她?哇——” “这个嘛。”陈幼熹也不好回答,“各有所好吧。” “陈幼熹,你真的没有骗我?”王新月可怜巴巴的问道,“大家都不喜欢我,你怎么还愿意帮我?” 第75章 我能不能自己消失呢? 陈幼熹挑眉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抽泣道:“真话。” “真话就是,我是在帮你爹,你爹是个好人。”陈幼熹耸了耸肩,“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富商的位置坠入无尽深渊的话,有些于心不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王新月怔住了,“有这么严重吗?” 陈幼熹一脸严肃的把头点着,“你可别小瞧识人不清的后果,非常严重,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倾家荡产。” 王新月忍不住捂着嘴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已经错得很离谱了吗?”王新月似乎能明白陈幼熹以往对她说的话了,都是用心良苦,肺腑之言啊。 “不,一切都还来得及。”陈幼熹摇头说道,“只要你能快刀斩乱麻,从这一段感情之中抽身出来,就好办多了。” “好,我愿意!我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了,陈幼熹,如果我愿意按照你说的做,你能多多指点我吗?”王新月满脸尽显诚恳。 “指点倒是可以,只是我不能插手太多,得靠你自己来解决这件事,你明白吗?”自己闯的祸,需得自己收拾。 王新月明白的把头点着。 于是,陈幼熹让千喜到外头守着,她则从布袋里取出龟壳并当着王新月的面,重新给她卜算一卦,将卦象上的内容同她认真的说一遍,还会反复问她听不听得懂,若是有听不懂的地方,她会用更好理解的话阐述一遍。 陈幼熹所说的内容,都被王新月牢牢的记在心中。 待从王家离开时,天已经黑了,陈幼熹站在门口掂量着手中的三个铜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然而,她前脚刚从王家离开,后脚便有两个人从拐角走出来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快出了城门口,两个来者不善的人才将她的去路给挡住,肩并肩的站在一起,那眼神一瞧就不对劲。 陈幼熹下意识将身上的钱财给收好,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最后转身就跑。 不忘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两个男人,陈幼熹慌得不行,赶紧加快速度,只想快些到大宅子找徐淮渊救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跑到徐淮渊的面前,只觉得后膝盖一疼,脚下一软,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扑倒。 一双膝盖一双手都因此擦破了皮,疼得她只倒吸一口气,回头时,那两个男人已经近在咫尺了,直吞了口唾沫,“你们想干嘛?” “有人看你太碍事了,想让你从县城里消失,永不出现。” “这小意思啊,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自己消失呢?我可以保证,永远不在这个地方出现了。”陈幼熹一本正经的打包票。 “你当我们傻啊?人家要买你的命,你还妄想活着离开?”男人面目狰狞地瞪着她。 陈幼熹环顾四周,这街道上不是没有人,可人人都不敢上前帮忙,就怕惹祸上身。 不得已,陈幼熹只能从布袋里抓了一把铜板,抛向半空之中,并大声喊道:“谁捡到就是谁的!” 第76章 陈幼熹跳水了 下一秒,原本还在街道两旁观望的行人,皆在这一刻冲到了路中间抢着捡铜板。 陈幼熹则趁此机会,起身撒腿就跑。 继续朝着大宅子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扔钱,就算她再如何心痛,也不得不这样自救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命没了,什么东西都别想了。 “啊啊啊——徐淮渊——” 陈幼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他能够从天而降,来帮她化解危机。 可事实是,她想太多了。 身后穷追不舍的男人,根本就不给她活命的机会。 方才还是扔石子,如今变成扔飞镖了。 只是一眼,陈幼熹便被吓破胆了,眼看着两飞镖朝自己而来,脚下一软,哒哒! 飞镖射中一摊位,竟被她堪堪躲过。 再次环顾四周,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看到这里有事,皆掉头远离。 陈幼熹也没有后路可退了,步步被逼到绝路,她身后便是一座偌大的人工湖,不是吧?这样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对方还真是有够小气的。 “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陈幼熹牙一咬,不服道:“你们今天最好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会叫那人好看的,原本我不打算插手王家的事,可她有意取我性命,那我还跟她客气什么?” “死到临头,口气还不小。” 陈幼熹慢慢地向后退去,眼看半个脚后跟已经凌空了,她缓缓的张开双臂,双眼一闭,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 落水声吸引了桥上不少人的注意力,纷纷在喊有人落水了,却迟迟不见有人下水救。 男人们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下,站在岸边等了半天也不见陈幼熹浮出水面,心想着肯定没命了,便回去复命。 与此同时,徐淮渊从桥上经过,在听说有人落水时,忍不住驻足听上一耳了。 “有看清是谁吗?” “好像是那个白天在街上摆摊算命的小丫头。” “这么久没有浮出水面,怕是危险了。” 噗通又是一声—— 大家光顾着聊天,谁都没瞧清谁又跳下去了。 只见徐淮渊一会儿钻入水面,一会儿又浮出水面换气,再次钻入水面,一来一回直至精疲力尽,他什么都没摸到。 “陈幼熹!” 徐淮渊就算上了岸,一双眸子却未曾离开过湖面,就算死了他也要看到尸体才肯罢休。 他不相信陈幼熹就这么没了,那么古灵精怪的丫头,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徐淮渊坐在岸上,小喘粗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水珠沿着碎发滴落,衣服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也不觉得难受。 坐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开湖畔,神情黯淡的走在街道上,一路朝着大宅子的方向走去。 开门,关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直到发现地上的水渍,眼前好似有了光明一般,一路跟着水渍来到了浴房,看到亮着灯的浴房,不禁心下一咯噔。 徐淮渊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把门推开。 隔着屏风,他隐约看到浴桶里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第77章 你变态吗? 陈幼熹听到动静,一回头便看到徐淮渊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吓得她赶紧靠近浴桶以防走光,皱眉骂道:“你变态吗?” 徐淮渊收回视线,到桌旁坐下来,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你才是贼呢,我只不过遇到点事,借你的地方洗个澡,免得回去让家人担心。”陈幼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方才所发生的事告诉徐淮渊。 “你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老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徐淮渊的语气故作不悦。 “哎呀,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太冷清了,刚好我经常串门给你加点人气。”陈幼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有我庇护你的宅子,便宜你了。” 徐淮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照你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她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不由得一怔,她身上还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衣服,还是他的! 就算袖子挽一大截,衣角也绑了一圈,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还是明显的宽大。 “我的衣服湿了,在你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能穿的,只好借你一套衣服穿。”陈幼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继而又厚着脸皮说道,“你放心好了,赔钱还是把衣服洗干净还给你都可以。” 不等徐淮渊回答她的问题,她又率先皱眉说道:“你的衣服怎么也湿了?难不成你也被人追杀了?” 她上前,替他拧了一把衣角,水滴哗啦啦的滴落在地,这湿身的程度跟她有得比了。 “你被人追杀了?”徐淮渊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嗯,我去王家处理了点事,一出来就被人跟踪了,幸亏我机智,跳水逃走了。”陈幼熹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王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好跟你说,这事关人家的声誉,不出意外的话,你后面就能听说了,到时候满城尽是流言蜚语。”陈幼熹觉得此事还没这么快结束,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你坐会儿,我这就去帮你准备洗澡水。” 徐淮渊看着陈幼熹忙碌的身影,不禁陷入沉思。 “你等我,我送你回去。” 陈幼熹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毕竟晚上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徐淮渊匆匆洗了个澡,便到后院把马牵来,二人继续共骑一匹马。 一路无话,氛围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陈幼熹赶紧说话打破这氛围,“对了徐大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于是,陈幼熹把对付陈武的一个计划全盘托出,让他忍不住调侃着,“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忙?不是王家的事,就是陈武的事。” “我也不想,一边是客人的事,一边是见不得我好,处处给我使绊子。”两边都耽搁不得,动辄就有人受伤,“所以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陈幼熹开心的说道:“没有!” 第78章 你是认真的吗? 回到村口时,夜色已深,除了他们俩,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 “还有一件事,明天帮我把王新月给约出来,我不方便到王家去见她,免得又遭来杀身之祸。”陈幼熹看着他扯着缰绳掉转方向,赶紧说道。 闻言,徐淮渊皱眉问道:“你还要继续插手此事?” “当然了,人家都派人来杀我了,难不成我要退缩?”陈幼熹不以为然道:“我不仅要帮,还要免费帮。” 徐淮渊嘴角一抽,“你这性子到底像谁?”他看着可一点都不像乔氏,乔氏虽说身体欠佳,行为举止也不难看出淑雅端庄。 而她这个女儿,可是一点都没继承到。 “路上小心。” 陈幼熹回到家里,动作很轻,像极了在偷鸡摸狗,她可不想把家人给吵醒,然后看到她身上穿着男子的衣服后进行逼问,还睡不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幼熹早饭也不吃,匆匆的赶去县城,临走前不忘把徐淮渊那套衣服叠好收起来。 率先抵达昨日跟徐淮渊约好的酒楼,要了个雅间,站在窗户一边吃着又贵又可口的早点,一边观察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看王新月主仆有没有在其中。 眼精的她,一眼便看到身穿丫鬟服饰的王新月,正独自一人匆匆的往她这里赶。 一进雅间的门,王新月便担心的问道:“我听来给我报信的人说你昨夜离开我家就被人盯上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为此还跳河躲避追杀。”陈幼熹从房门探出脑袋,左右张望,确定没被人跟踪才把门关上,“也正因为昨夜这遭遇改变了我的决定,辛苦你带伤出来见我了,你先说说看接下来你的计划?” “我是打算当面跟彩月对峙。” 陈幼熹皱眉,“大小姐,你是认真的吗?”好歹也是出自深闺,就这点宅斗能力吗?难怪要被她那个白莲花妹妹给算计了。 “那你有什么好意见吗?”王新月的脸上有了一丝期待。 “附耳过来。”陈幼熹对她勾了勾食指。 王新月在听到陈幼熹的一番计划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你这样做,岂不是会让那一房的人永远都翻不了身?” “不然呢?先不说你那个继妹,不但抢你的男人,还要霸占属于你这个大小姐的一切,再者就是你那个继母,野心昭然,都被你父亲给察觉到了,她们母女二人,一个对你父亲下手,一个对你下手,把工作分配得明明白白。”说到这里,陈幼熹给了她一记白眼,“你待她们如家人,她们只想翻身做一家之主。” “那我弟弟呢?他可有参与这些事?”王新月有些揪心。 陈幼熹摇头,虽然未曾谋面,但给王新月姐妹算的这两个卦象来看,并没有牵扯到,“你知道你弟弟的生辰八字吗?” 王新月点头,便将她弟弟的生辰八字告知于她。 陈幼熹取出龟壳有模有样的算上一卦,“这小子的运气挺好的,别看他现在只知道吃喝玩乐,等家里物是人非了,就会成长,记得好好栽培。” “那就好。”王新月暗暗的松了口气,“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第79章 上家法 当天,有关王新月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说她私会外男,将王家的名声置之度外,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王新月在得知此事后,气得七窍生烟并在家里大闹一场,把屋里能扔的东西都扔到院子里。 没东西扔了,她便去前院闹,谁都拦不住,千喜亦是如此,跟在后面除了哭,就不知道该如何帮她的主子抵挡外面那些难听的话了。 “是谁,到底是谁对外张扬了此事?”王新月将下人们聚集于前院,企图挨个挨个严刑逼供,让他们交代。 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矢口否认。 “若我名声扫地,你们以为你们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你们的奴籍还在我手上捏着,是不是想被发卖?”王新月笔直着腰杆子坐在位置上,表情无比骄横的扫了底下的下人们一眼,嗤之以鼻道。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们真没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否则不得好死……” 可王新月哪里听得进去?事情都发生了,不找个人出来泄气是不行的。 “千喜,上家法!让他们也尝尝家法的滋味。”她可是挨了十几鞭呢。 “大小姐饶命啊……”底下一片哭求。 “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千喜弱弱地说了一句,就遭到她的一记白眼,冷冷道:“千喜,你若要帮他们说话,那就跟他们一起领罚好了。” 千喜听了这话,立马跪下来,那叫一个伤心,“小姐……” 王家女主人丽娘听闻大小姐因为名声受损一事在前院刁难下人,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了,立马赶过来看个究竟,也不知道是来安慰人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去把二小姐唤到前院来。” 丽娘站在拐角处,观察着正在气头上的王新月,撂下一句话后,便不紧不慢的信步而去,“新月,你这是做甚,怎么为难起下人了?” 王新月侧头,只见丽娘一身贵妇打扮,穿金戴银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了个有钱人。 “母亲,今早我的事被有心人给传到外面去了,我这不是想调查一下,到底是何人所为。”王新月一提到这事就窝火,紧握拳头道:“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我可是王家的大小姐,如今却成了笑柄,换做是你你能坐得住?” “到底是谁,敢败坏大小姐和王家的名声?”闻言,丽娘故作厉声呵斥道。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行吧,那就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做,上家法。”丽娘站在王新月的身旁,眼神犀利的扫了他们一眼。 王新月将他们的神情一一尽收眼底,挑了个比较淡定的人下手,“就她吧。”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啊!” 王新月挥了挥手,让千喜行刑,她不想听那么多的狡辩。 千喜颤抖着小肉手,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可又不想让小姐不开心,便扬起手,准备狠狠打下去时,一道声音制止了她。 “住手!” 第80章 我可是王家 王彩月人未到,声音先到。她一路小跑来到庭院,第一件事便是护下要被千喜打的丫鬟。 “姐姐,有什么事好好说,为什么要动用家法呢?要是爹爹知道了,又该生气了。”王彩月微皱眉头,有些不悦。 “妹妹,被毁名声的不是你,无法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不是你的错,但拦着我就是你的不对!”王新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大家姐妹一场,到底是我的名声重要,还是这些下人的命重要?” “姐姐,虽然你的名声很重要,但是下人的命也是命!咱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不痛快,而去伤害这些下人,他们是无辜的。咱们再另外想想办法好吗?”王彩月拾阶而上,来到王新月面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企图撒娇息事宁人。 王新月还没来得及回怼她,却被另外一道声音给打断了,“你妹妹说的没错,你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殃及下人?” 王新月见来人,立马起身迎接,“爹爹!女儿纵使有错,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可以很好的解决掉,偏偏有人将这件事拿到外面去说,这让女儿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哼,你还有理了?”王老爷负手而立,听了她这一番话,忍不住轻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骄纵了些,没想到还是个没有担当的人,这样我还怎么把王家的一切托付给你?” “爹,你什么意思?”王新月皱眉,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把王家的一切托付给我,那要托付给谁?我可是王家的嫡女!” 说着还回头看了王彩月一眼,不服气道:“女儿只不过看走眼一次,你就要判我死刑吗?” “一次就叫你身败名裂,你还想再来几次?”王老爷忍不住呵斥她一声。 “好好好,我身败名裂,我让王家名誉扫地,我是罪人,我去死好不好?”王新月说着,怒气冲冲的跑出王家大门。 “姐姐!” “小姐!” “都给我回来,别去追!”王老爷的一声令下,让王彩月和千喜步伐一顿。 “可是老爷万一小姐真出什么事……”千喜十分担忧的说道。 王老爷转身就走,完全不想听。丽娘紧随而上,嘴上说一些好听的话,让他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王新月一路直奔出城,按照陈幼熹给她的地点跑,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陈幼熹要让她演这么一出,还要让她跑到城外去自杀,要是没人来阻止,那岂不是好尴尬? 想着一步三回头的看,王家的人确实没有追出来,就连千喜也没有,可恶! 可她还能怎么样?既然选择相信陈幼熹,那便得按照她的意思办。 一直来到目的地,是一片树林,发现陈幼熹已经帮她准备好了一条白绫,不禁头皮发麻,“真要上吊吗?” 王新月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陈幼熹的身影,心里不禁在打鼓,也不知道这计划靠不靠谱。 第81章 哪像是要寻死的人 王新月束手束脚的踩在石头上,两手紧紧抓着白绫不放,小心翼翼的把脑袋套在白绫里,直吞唾沫,我的天爷啊! 躲在一旁的徐淮渊,看到有人来了,可是王新月迟迟不动手,便助她一臂之力。 就地捡了块石子,快准狠的击中了王新月的后膝盖,只见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挂在白绫上,身形前后摇荡,神情痛苦万分,双手不停的在挣扎,却半点用处都没有。 直到双眼充满血丝,就快要一命呜呼时,白绫断了。 新鲜的空气,猛的灌入肺中,王新月难受的咳着嗽,好似要把肺给咳出来! “姑娘,你没事吧?” 一道声音蓦地从头顶上传来,王新月抬眼一看,眉头一皱,不悦道:“怎…怎么是你啊?” “原来是你啊!”李羌垣的表情也变了,原本还是关心的态度,一看是她,就觉得是冤家路窄!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女人没事,那我走了。” “喂!你给我站住!”王新月捂着火辣辣的脖子,指着他的背影有力无气道。 “姑娘,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是你在这里寻死,肯定会绕得远远的。”李羌垣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他可不想再挨一巴掌,上次的事他可还记得呢!明明好心好意帮了她,却被她打了。 王新月一双眼珠子转得飞快,陈幼熹让她尽管上吊其余的事都别管,难不成她早就算到会有人来救她?之前脚崴了的那一次,也是陈幼熹指示他来帮自己! 难不成他是自己的有缘人?不然陈幼熹干嘛一而再的让他来救自己? “我确实是不想活了……但你救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王新月努了努嘴道。 闻言,李羌垣不禁皱眉,“怎么救人也有错这一套说法在你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负责不起,还是帮你把白绫打个结吧!” 说着便走到她身边,捡起白绫干净利落的扔到树枝上,再打个死结! “好了,你请自便吧!我先走一步了。”李羌垣做完说完转身就走。 “呜呜呜呜,我娘没了,我爹也不要我了,我的心上人还跟妹妹有一腿,我怎么那么惨?你走吧走吧,我死了最好,大家都开心。” 这一次,王新月踩上石头的动作很果断,李羌垣回头时,她正一边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边把脑袋套进白绫里。 眼见她面如死灰的闭上眼,李羌垣立马出声制止,“你真这么惨?” 王新月熟练的把白绫摘下来,无比认真的把头点,“这满城都是我的流言蜚语,你没听说过吗?” 李羌垣一脸黑线的摇头。 王新月来了兴致,从石头上跳下来,“那我不得好好跟你说说。” “我没兴趣……”这哪像是要寻死的人! 闻言,王新月又秒回到石头上,头钻进白绫里,面如死灰道:“那就麻烦你通知一下王家来给我收尸。” “我突然又有兴趣了,要不你下来说给我听听?”李羌垣干咳一声,给了她一个台阶。 “是你说的哦!” “嗯嗯。” 第82章 就能一起干活了 徐淮渊看到这一幕便放心的回大宅子向某人交差。 一回到家,看到某人正欢喜地吃着水果,满脸不悦,“为什么是你在家吃东西?跑腿的事都我做?” “你腿长还会武功,我交代你的事,那么有难度,我自己做不来。”陈幼熹理所当然的说道,“情况如何?” “如你所料那般进展,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不能一天到晚任你差遣,否则饭碗不保。”徐淮渊冲她挑了挑眉,“好在今日没有公事在身。” “我是那种会害得你饭碗不保的人吗?” “嗯!”徐淮渊不假思索的点头,“李朗对这件事颇有关注,所以才同意我来协助你,我想你不要太露锋芒了,免得被他招安。” “这不好吗?我要是被招安了,咱们俩就能一起干活了。”陈幼熹双手捧着下巴,歪着脑袋问道。 “不好!”徐淮渊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了,好像关于这方面的玩笑,一点都开不得,“你被他招安了之后,那就得为他所用,他让你算什么你就得算什么,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让你做些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你做得到吗?” 笑话!不然她上辈子怎么会死的这么早?只要对方出得起钱,什么生意她都接! 管他良不良心。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穿越了。 既然老天爷都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那她不珍惜,有些说不过去。 但看到他如此抗拒,陈幼熹只能干笑两声来化解尴尬,“也是哦,一点自由都没有,不稀罕。” 重点是这些吗?重点是能跟他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真是头脑一根筋。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甚至还传出了王家把顾子言禁锢在柴房里。 “爹,要不还是把人给放了吧?要是顾子言在家里出了什么事,咱们王家就真的完了。”王彩月提议道,如今,这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好把人囚禁在家里。 王老爷很是糟心,原本是想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好让他对自家闺女死了那条心。 没想到他只会对他坦诚待新月是如何如何的真心,还妄想他能够成全他们,反正事到如今,新月也只能嫁给他,他们的事情一传出去,她还嫁得了别人吗? 不得不说,顾子言在说这些话的嘴脸时,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很想把他暴揍一顿。 现在还要把人给放了,一口气实在咽不下。 可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放人,只会引起公愤。 “大小姐找到了吗?”他现在只想见见新月,本以为人只是发脾气,出去冷静一下就会回来了,不曾想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就怕真想不开。 “还没找到大小姐,府里的家丁几乎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管家毕恭毕敬道。 “那就去找陈姑娘,有她帮忙,事半功倍。”王老爷继续发话,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新月有心躲着,不好找。 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就好,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第83章 不会白吃白喝白住 “爹,女儿听说那个陈姑娘落水了。”王彩月继续接话,“听说是被人追杀,然后落水了。” 她面上虽挂着惋惜的表情,可在垂眸的那一刻,一丝笑意从她嘴角划过。 “你说什么?”王老爷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彩月,“我怎么没听说过?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追杀了?” 王彩月摇头表示不解。 与此同时,王新月惬意的坐在李家院子里吃东西。 “王姑娘,你吃完还是回家去吧!”李羌垣端来一盘饺子搁在她面前说道。 王新月的表情瞬间变了,“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没有,只是你出来这么久,你的家人会担心。”李羌垣看她的表情,扭成苦瓜脸,立马解释道。 “那就让他们担心去吧!”王新月不以为然的继续吃着东西,不忘招呼他坐下来一起吃。 李羌垣一直站着,不愿坐下,欲言又止的说道:“就算你不愿意回去,那也不能跟我呆在一起……” 王新月抬眼看他,两边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的,咬字不清晰的说道:“你是担心被我给连累吗?还是说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坐在这里跟你吃饭?” 李羌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在担心我,我是在担心你,要是被人发现你出现在我家,岂不是给你的名声雪上加霜?” 王新月很认可他这一番话,并一脸严肃的说道:“嗯,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我不打算出去了。” 李羌垣嘴角忍不住一抽,“王姑娘,你是认真的吗?” “你放心,我会付钱给你!不会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王新月说着还在身上摸了一番,啥也没有摸到一脸尴尬,随即摘下一支发簪,看着就价值不菲,搁在他面前说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发簪了,你拿去当了吧,这样咱们就有钱吃喝了。” 李羌垣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怎么会经过那片树林呢?要是没有经过,就不会给自己招惹来这么一个尊贵的姑奶奶。 于是,王新月在李羌垣的家一呆就是三天,而对于王家来说,现在王新月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老爷一时接受不了,卧病在床。 对于王彩月来说是个机会,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她披上斗篷,悄悄地从后院溜走了。 时不时就回头四下张望,十分谨慎,生怕有人跟踪。 可她就算在谨慎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黑暗的角落里,有个娇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等王彩月回头的时候再迅速躲了起来,暗自拍拍胸脯,一心觉得这跟踪人也是门技术。 直到跟着王彩月到了一黑乎乎的庭院,亲眼看见她推开院子的门,又敲了房门。 整座小宅院好似被黑暗吞噬一般,一片死寂。 片刻,里屋的人打开了门,由于没有掌灯,陈幼熹看不清站在里面的人是谁。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安不安全?” “放心,我很小心。”王彩月说着,再次向后四下环顾,确定没有被人跟踪,“进屋再说。” 第84章 脚卡墙里了 等他们关上门掌了灯,陈幼熹这才蹑手蹑脚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打算从院子进去,不曾想被反锁了。 那就只能翻墙了! 陈幼熹打量着面前的矮墙,虽然矮,但也高过她的身高,不算如此,她也不退缩。 大宅子的墙她都翻得过去,这个更毫无难度。 想着,陈幼熹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向后退打算来段助跑,却用力过猛,一脚在墙上扎了个洞,我勒个去! 她试着把脚伸出来,却发现脚卡在墙里了,不由得一怔,这什么质量啊!! 完犊子。 陈幼熹使劲挣扎,这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脚彻底贯穿了墙洞,墙土掉落造成了不小的动静。 将里屋正在谈话的二人给惊动了,立马警惕熄灯。 顾子言将门开了一道缝,观察院子里的动静,发现墙上破了个洞,眉头不由得一皱,再次询问道:“月儿,你确定没被人跟踪?” “子言哥哥,外面出了什么状况吗?”王彩月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顾子言也不敢确定墙上的洞是人为的还是?偷摸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这才摇头说道,“或许是附近的小野猫又翻到墙上玩了。” 等到人把门关上,躲在一旁的两人,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徐淮渊二话不说就把陈幼熹给拉走了。 直到回到大宅子,陈幼熹方才开口说话,“还好有你,不然我就被发现了!” “这就是你说的要回家?”徐淮渊满脸不悦,要不是看她反常,不让他送她回家,他也不会多想。 果然发现她在跟踪王彩月,要不是最后那翻墙技术惊呆了他,他也不想出现。 陈幼熹颇为尴尬,强行解释道:“我原本是想回家来着,没想到让我遇到了王彩月。” “你觉得我会信?”徐淮渊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哎呀,我是觉得这件事我能做得到,所以就没有麻烦你。”陈幼熹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徐大哥,多亏有你。” “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当然有啊,那是他们私会的小屋,而且王彩月私会的对象就是顾子言。”虽然当时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的计划,“我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淮渊表示拭目以待。 于是第二天,关于王彩月和姐姐的男人有一腿的消息瞬间覆盖了王新月私会男人的八卦。 对比两者,王彩月的八卦更为惊人!消息一流露出来,吃瓜群众者瞬间觉得王新月私会外男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 转头就觉得王彩月表里不一,表面一副清纯模样,实则在背地里勾搭姐夫。 吃瓜群众越讨论脑洞越大,都已经讨论到两个奸夫淫妇合伙对付王新月的阴谋论了。 王彩月得知舆论转向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徘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面疯传的舆论。 她也想不到一夜之间,风向突然就变了,难不成昨晚真的被跟踪了? 第85章 急着澄清 躲在李羌垣家里的王新月,在听到他带回来的消息时,高兴的拉着他转圈圈。 “不过你一直在我家里,未曾出过门,那这些事都是谁做的?”李羌垣表示不解。 “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王新月若有所思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哦?”李羌垣仿佛知道是谁,毕竟他遇到的人,只有那个人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能遇到王新月不也经过了她的指点吗? 只不过他听说她落水了。 如今看来,人还活着。 这便是极好的! 王新月看他神情不对,不禁问道:“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说完,上下打量着他,满脸胡子拉碴的,真是一点都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哪里配得上? 李羌垣慌了,连连摆手道:“你可不要乱说,人家当时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才有一口饭吃,不然怕是会被饿死了。” “原来如此啊。”王新月若有所思道。 李羌垣摸了摸刺刺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在外忙着糊口,无心顾及形象。” 当天,李羌垣倒是把胡子都给刮干净了,又给自己换了套新衣服,往王新月面前一站时,叫她眼前一亮,就连话都在嘴边迟疑了半天,“没想到你……” 李羌垣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一脸难为情道:“很难看吗?” “就还行吧!”王新月别过脸回应道。 李羌垣倒也理解,她王新月是什么人?那可是县城里数一数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平时能见到的非富即贵,他这样的平民自然无法入得了她的眼。 与此同时,陈幼熹坐在一家茶楼的角落里吃着茶水,嗑着瓜子,听着坐在周围的八卦爱好者议论着王家的事,时不时就插上一个致命的问题,人人都争先恐后的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已经将这件事研究得透彻。 “胡说,你们都在胡说八道!在胡乱造谣,胡乱污蔑我跟王二小姐,我一定会送你们去见官!” 客无虚席的茶楼里,一个长相白嫩的男子霍然起身,指责在场所有吃瓜群众,也顺便自爆身份。 众人见他自爆是顾子言,议论声更大了,纷纷对他评头论足,完全不懂这样一个穷酸小子是如何吸引上王家两位小姐的。 把顾子言气得要爆炸了,原本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都怪王彩月昨夜来寻他,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导致今早关于他们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我跟王二小姐的事无凭无据,尔等莫要再造谣!”顾子言急着撇清他跟王彩月的关系,他不想计划付诸流水。 躲在角落里的陈幼熹,冷然的来了这么一句,“那你跟王大小姐的事也无凭无据,为何不见你出来澄清?如今扯上王二小姐,你倒是急着出面澄清了?” 顾子言寻声望去,确定角落里的人低着头,叫人难以看清面容,皱眉回应道:“不是我不想澄清,我当时被关在王家的柴房里,根本就澄清不了!” 第86章 毕竟打不过 “不是吧,不是吧?据我所知,你三天前就从王家离开了,而且王大小姐至今下落不明,若你与她情深,为何还能如此淡定地坐在这里急于澄清你跟王二小姐的清白?” “我!” 陈幼熹一番话将他怼得哑口无言,他上前想要看一看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却被吃瓜群众给拦下了,他们都觉得陈幼熹问的问题很关键,既然当事人都出现了,那不妨请教一下,追问道:“那位姑娘说的有道理啊!王大小姐因为你都离家出走了,可你却不急不躁的坐在这里跟我们辩解,这一举动让我们很难相信你跟王二小姐是清白的!” “新月她大小姐的脾气你们还不清楚吗?连他爹都管不住,我又怎能管得住?如今说不定在哪个地方冷静,等风头过了自然会出现,还不都是你们把人给逼成那样?”顾子言企图推卸责任,“难不成还想把王二小姐给逼上绝路你们才满意吗?” “你这话说的,心上人王大小姐会靠自己的冷静熬过风头,反倒是王二小姐此时此刻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否则就会被我们逼上绝路!着实可怜的很呐!”陈幼熹继续躲在角落里添油加醋。 惹的顾子言很是烦躁,“这位姑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陈幼熹立马吼道:“怎么,你想打人吗?” 此话一出,顾子言又被拦下了,纷纷让他离人家姑娘远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 陈幼熹则趁着这一点点骚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茶楼。 爽完嘴炮,最好溜之大吉,毕竟打不过。 顾子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去追,却被团团围住。 王彩月在听说了茶楼里的事后,气顾子言擅自做主,可又不好说他什么,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起了分歧。 想到当初无意间发现王新月喜欢顾子言,她便想要插一腿,只要是王新月喜欢的,她都想要抢过来,便故意出现在顾子言面前,让他看到柔弱的自己,相比较王新月,她更惹人怜惜,更让人有保护欲,一时的冲动,两人暗度陈仓,一发不可收拾。 她会向他无中生有,在家里被王新月压榨的事,只因自己是庶女,日子过的很是悲惨,加上顾子言是了解王新月的脾气,所以并不怀疑她所说的话,成功博得了他的疼惜,便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计划。 可是这些计划即将成功,却又在关键时刻出了差错。 一想到这里,王彩月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躲在房间里咬牙切齿,顶多跺跺脚,看着桌子上的茶盏,很想乱砸一通,可要是也砸东西,那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就再也维持不住了,和王新月又有什么区别? “二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何事?” “那个算命的姑娘被领到老爷的房间去了。” “你说什么?”王彩月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的。” 王彩月心想,她既然敢在王家出现,那必然不知道是谁对她出手,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做,倒不如去会会她。 第87章 不可派人! 陈幼熹是给王老爷带来好消息的,她告诉他王新月还活着,只不过躲起来了。 王老爷很是不解,“为何要在外面躲?在家里躲不也一样,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陈幼熹让他放宽了心,“她一切都好,有人照顾。” 王老爷点了点头,“那就好,你落水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觉得我多管闲事,不想让我插手王家的事。”说到这里,陈幼熹察觉到外面有人来了,便噤声。 “爹,女儿来看您了。”王彩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老爷看了陈幼熹一眼,便应声让她进来。 王彩月正想说什么在看到陈幼熹的那一刻,故作吃惊道:“陈姑娘?” “王二小姐。”陈幼熹朝她行了点头之礼。 “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我听说你落水了,如今看你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我真是开心极了。”王彩月一边说一边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来回的打量。 陈幼熹突然反问道:“二小姐,我落水了吗?你是听谁说的?” 王彩月被问的一愣一愣,解释道:“外面的人都说你落水了。” “不可能!” “那必然是有人看见了,否则怎么会空穴来风呢?” “哦?那外面还传你跟顾子言有一腿,难不成也是空穴来风?” “彩月,真有此事?”王老爷的表情,一看就没听说过这件事,估计有人刻意拦下,不让人告诉他。 闻言,王彩月皱眉,仅仅那么一秒,脸上不悦的神情秒换成委屈,“爹,这都是有心人故意诋毁女儿的,平日里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在逢年过节的花灯会上出去那么一会,哪来的时间抢姐姐的心上人?” 王老爷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家规深严,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不让出门。 新月倒是不一样,她要跟着自己学做生意,所以三天两头往外面跑。 不曾想,她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去私会那个顾子言。 简直让他失望透了! 不由得感叹着,“那个顾子言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事无成的穷酸书生,连秀才也不是,值得让我两个女儿皆因他毁了名声?” “爹,女儿和他真的是清白的!”王彩月企图解释。 陈幼熹适时的附和了一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大小姐给接回来。” “姐姐?你知道她在哪?”王彩月的脸上又是一惊。 “嗯!只要大小姐回来澄清,与顾子言划清界限,到时候再找几个人煽风点火,让舆论的方向转到顾子言身上,届时身败名裂的就只有他一人,难不成王家还玩不过一个穷酸书生?”自古以来,没钱没势的那一方才人微言轻,要是真被顾子言玩弄于股掌之间,王家的基业也是时候拱手他人了。 闻言,王彩月的神情有些难看,陈幼熹趁机问道:“二小姐觉得此法不妥?” 王彩月连连摇头。 王老爷附和道:“那便按照陈姑娘说的办,我现在就派人把新月接回来。” “不可派人!” 第88章 共处一个屋檐下 “为何?”王老爷甚是不解。 “因为不太方便,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陈幼熹意味深长的说着。 王老爷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这这这……”他听懂了陈幼熹这没说完的话,“她怎么还敢?” 王彩月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那依陈姑娘之见,该如何?” 陈幼熹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这次绝对不能再走漏风声!否则大小姐就完蛋了!” 王老爷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对,不能走漏风声,彩月你听见了吗?” 王彩月收回思绪,先是一怔后是点点头,并不解的问道:“我不懂,为何姐姐还要做出此等事?明明已经深陷泥潭之中,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你姐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向来任性,唉,说来也是被我给惯坏了,等她回来我定要好好严加管教!”王老爷颇为无奈的叹了叹气。 于是,陈幼熹把王新月所在位置告知他们,并让他们一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接人。 随后便离开王家。 王老爷想要亲自去把人给接回来,王彩月却觉得不妥,“爹,您的身体还没好,这种事还是让女儿去做吧!女儿一定会把姐姐给接回来的!” “这……”王老爷有些犹豫,这种事只有他亲自出马才会安心,否则躺在床上也不踏实。 但看到王彩月执意如此,便同意了,“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陈姑娘不让带人,又是三更半夜的……你要是也出了事,我该如何向你娘交代?” 王彩月摇头,“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多加小心。” 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彩月趁着四下无人。提着灯笼从后院偷偷离开,身上还披着一件斗篷,一如她去见顾子言那晚的装扮。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穿过大街小巷,没有往陈幼熹所说的方向走去。 而是先到顾子言的家与他汇合,二人一见面便互相埋怨彼此的冲动,“罢了罢了,我来此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顾子言不是很想听,可一听到是跟王新月有关他又想听了,“有她的消息了?” 王彩月淡淡的应了一声,“她躲在别人家里,这还是那个陈幼熹告诉我的。” “陈幼熹?她还没死?”顾子言暗暗吃了一惊。 王彩月摇头,“我怀疑那晚跟踪我的人就是她。” 顾子言满脸不悦,“你找的人是如何办事的?连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简直就是废物。”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王彩月斜睨了他一眼,“不过陈幼熹并不知道是谁在追杀她,还傻傻的把王新月的所在位置告诉我,我们可以先解决了王新月,再去解决她。” “你已经想到对策了?”顾子言挑眉,忽然发现,眼前的王彩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娇弱,反而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 可眼下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更不可能再让王新月相信自己。 王彩月发现了顾子言审视的目光,目光又变得楚楚可怜,“子言哥哥,你知道吗?姐姐她此时此刻正和别的男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你说什么?!” 第89章 抓到你们啦 顾子言不是很相信,毕竟王新月可是爱他爱的要死,不可能短短几日她就移情别恋了。 “千真万确,陈幼熹跟我说的,若是不信你可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倘若让顾子言亲眼所见,她坚信,他会做好最终的选择。 闻言,顾子言皱眉,同意与她一同前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李羌垣的家,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躲在角落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要做什么?”顾子言问道。 “我又安排了几个人,等他们进去把人给逼出来,你就能看到了。”王彩月的视线一直盯着李羌垣的家。 顾子言正想说什么来着,突然听到了动静,是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寻声望去,四五个杀手从屋檐上飞了下来,直逼李家。 他们的动作很轻,轻轻地撬开了屋门,打开一道门缝,身形快速闪了进去。 然后就没听到什么动静了,顾子妍忍不住问道:“这次你找的人靠不靠谱?” 王彩月下意识捏了捏手,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又转头一想,他们是来对付王新月和李羌垣,她白天都已经打听好了,那个李羌垣不过是个工匠,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这次找了五个人,绰绰有余! 可为什么人进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抓到你们啦!”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心下一咯噔,纷纷回头,看到陈幼熹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负手而立,月光下的她表情戏谑。 王彩月有些心虚,“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在等你呀!”陈幼熹一脸坏笑。 “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带他来,是因为他十分思念姐姐,我于心不忍便带他一起来接姐姐。” “这么说来你们私下联系得还挺密切的呀!”陈幼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看样子很早就认识了吧。” “没有没有。”王彩月连连摆手。 “别解释了,你觉得她会信吗?”顾子言都看不下去了,露出凶狠的表情,“反正就她一个人刚好一起解决。” “说你笨你还真蠢,我怎么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呢?”陈幼熹的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来,两只手都是吃的,一边吃一边说道:“我们可是一边吃宵夜一边等你们上钩,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陈幼熹话一说完,王新月和李羌垣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新月…!”顾子言一看到她,戏精上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可你居然跟别的男子在一起……” “顾子言,你别装了,我都要看吐了。”王新月生气的别过脸,到底还是让她看到他们俩站在一起,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全都背叛了她! “新月,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顾子言厚着脸皮继续演戏,“我们俩在一起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对你是不是真的难道你感受不到?” 王新月听到这些话,一阵苦笑,感受个屁! 从始至终,都是她去讨好他,而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嘴上说着视金钱如粪土,实则勾搭妹妹想要让他身败名裂好侵占王家的家业! 这会儿竟然还有脸说这些话来恶心她! 第90章 你要算姻缘吗? 一旁的李羌垣都看不下去了,将王新月护在身后,替她回应道:“你都派人来杀她了,还在演戏?” 李羌垣话一落音,那几个杀手陆陆续续的被人从漆黑的屋子里踹出来,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的面目狰狞,已然没了还手的余地。 顾子言皱眉,继续狡辩道:“新月,你要相信我,我对这一切并不知情,那几个人也不是我派来的!” 王彩月听到这一番话,不乐意了,这个狗男人翻脸比女人还快! 陈幼熹皱眉,这样的男人还真叫人反感,敢做不敢当,哪里配得上王新月,便看向王彩月,“你没有想说的吗?”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顾子言到底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万一她在这里跟他撕破了脸,这不正着了他们的道? 再说了,眼下这种情况多说无益,他们也不可能会相信! 想到这里,她轻哼一声,“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是我派人追杀你。” 陈幼熹耸了耸肩,“这还得多亏了当初给你算的那一卦,要不然我也会不知道某人脚踏两条船。”话毕,她的视线扫向了顾子言。 王彩月不由得一震。 顾子言都不敢相信了,“怎么又是你?”他就说这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来都是身边这个蠢女人! “我不信!”王彩月拼命摇头,“我不信你有这么厉害。”就只是一卦而已,不可能。 “事到如今,你信不信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陈幼熹回头冲着王新月说道:“希望王小姐能给个好评呀!” “多谢陈姑娘,你的恩典我无以为报。”王新月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若是没有她的帮忙,她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还有家破人亡。 “客气啦客气啦!到时候记得请我吃喜酒啦!”陈幼熹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李羌垣觉得这眼神怪怪的,喜酒,谁的喜酒? 陈幼熹把接下来的事情转交给王新月后,便跟着徐淮渊一起回到大宅子,疲倦感瞬间席卷全身,不停打着哈欠。 “王小姐跟顾子言不是吹了吗?那你要吃她跟谁的喜酒?”徐淮渊按捺不住好奇心。 “自然是跟李羌垣,我都帮他算好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目前的李羌垣穷了点,但人品不错,能够吃苦耐劳,白手起家。”陈幼熹摸了摸下巴,继续补充道:“可以说王小姐是李羌垣的福星,只要他们两个成功凑对,就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徐淮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你要算姻缘吗?今天心情不错可以免费帮你算。”陈幼熹突然转过身面向他,她也很好奇以后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会是个怎样的人。 徐淮渊先是一怔,后是摇头,“不必了,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 陈幼熹点点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为了能及时解决王家的事,这两日她都住在这里。 只是,当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突然察觉到什么,立马又坐起了身。 第91章 这个男人会没命的 陈幼熹带上道具,夺门而出,大步流星的朝徐淮渊的屋子走去。 此时此刻,徐淮渊的屋子被黑暗所笼罩,但她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想也不想,推门而入。 却被一件衣袍盖住了头,拿开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一双嗜血的眸子,眉头不由的一皱,“你怎么来了?” 白衣女子一手覆在徐淮渊那结实的胸膛上,一手在他身上游走,满脸不悦道:“你还有脸问我?你明明答应过我,要给我找门阴亲,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来,那就只能我亲自找上门,没想到你又在这里,真是晦气。” 陈幼熹一脸黑线,虽然她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她不会承认的,不过到底谁看到谁晦气? “喂,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那只手不安分的在徐淮渊身上游走,叫她看了有些不爽。 “关你什么事?”白衣女子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干嘛成天缠着他不放?还要不要名声了?” 陈幼熹嘴角一抽,“关你什么事?”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反正今日来我就没打算走了。”白衣女子空出一只手来,随时都要进入战斗的状态。 “我不想跟你动手,免得伤及无辜。”徐淮渊还在她手里昏迷着呢,“我是答应你要为你免费寻一门阴亲,但这几日我确实有事,一直在忙着王家的事,人家毕竟是我的客人,我收了钱就要把事情给办好。” “刚好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可以忙你的事了。”陈幼熹本来还想着王家的事处理完毕后,便回到村子去忙活人坟的事。 现在看这种情况,只能先把她的阴亲提上日程。 白衣女子不为所动。 “我真没忘,还不都是惩罚你当时给徐淮渊下药,你说你要给见面礼就实际点,比如金钱银宝或者宝藏,我都喜欢,但是给人家下药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提到下药的事,白衣女子就来劲了,“不好吗?男女之事是最快乐的事,我想要还没有呢!” “你个色鬼。” “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让我尝尝滋味,一次就好。”白衣女子说着,就要扒掉徐淮渊的裤子。 “等一下!”吓得陈幼熹花容失色,友善的提建议,“要不我去厨房给你找找有什么可以代替的?” 白衣女子一点黑线,不想跟她废话,袖子一拂,屋内狂风四起,陈幼熹一个没站稳,身子连连向后腿退去,直至门口,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幼熹记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女鬼,好说歹说,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着,她掏出桃木剑,掌心在锋利的剑刃一划,下一秒,剑刃已沾染了她的血。 紧接着,凭空画了一道符咒,将紧闭的屋门破开,提剑杀了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白衣女子和徐淮渊正飘在半空之中,白布缠着他们的身体,如同蚕蛹一般,几剑下去都没反应。 “呵,来不及了,你这个时候阻止我的话,这个男人会没命的!”白衣女子空灵的声音在屋内回响。 第92章 连夜走的吗? “你想死吗?”陈幼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咬紧牙关威胁道。 “我已经死了,还怕你不成?” “那我就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陈幼熹黑着一张脸,咬破手指,飞快地在剑刃上画下符咒,并再次砍向他们。 裹得很结实的蚕蛹,到底还是出现了裂缝,委实把白衣女子给气炸了,“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这个男人真的会没命!” 陈幼熹哪里听得进去,低吼一声,直接将蚕蛹给破开,碎成一块一块的白布。 白衣女子重重地摔落在地。 眼看着徐淮渊的身体也从半空之中掉下来了,陈幼熹赶紧跑过去把他接住,只是娇小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被他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徐淮渊,你醒醒啊!”陈幼熹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一边盯着白衣女子,就怕她有小动作。 白衣女子趴在地上,明显受了伤,一脸戏谑道:“他若是醒不过来,那就只能怪你坏了我的好事。”顿了顿,坏笑道:“不过,若是你能委身于他,还是有的救。” 闻言,陈幼熹皱眉,“你到底明不明白?人鬼殊途,你这样做只会让他阳气受损,会让他折寿,都已经死还这么自私。” “我才不管,反正你坏了我的好事,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衣女子撂下这么一句话,一记拂袖,原地消失不见。 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徐淮渊,和被压在他身下的陈幼熹。 可恶!你不会放过我,姑奶奶我还不会放过你呢!你也给我等着瞧!狠话谁不会说。 陈幼熹掏出龟壳,赶紧给徐淮渊算一卦,靠!大凶! 那个贱鬼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不如让她得逞呢,折寿总比没命的好! 完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去找个青楼女子? 陈幼熹觉得很可以,便使出吃奶的劲把徐淮渊给推开,一边拿被子给他盖着一边说道:“我去去就来,你要撑住等我回来啊!” 可她正准备离开,徐淮渊便吐了一大口黑血,吓得她又走了回来,赶紧让他侧身躺着,清理他的口腔,以免被呛到。 他这个情况,怕是撑不住了。 这波血亏呀!原本是为了赚那一千两银子,结果钱没赚到手,还让徐淮渊被一女鬼给缠上,想想脑袋都大了。 如果她当时在山洞把这事给解决了,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徐淮渊啊徐淮渊,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陈幼熹想着,眉头紧锁,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 翌日,徐淮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酸背疼,两只腿发软无力,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并无异样。 可昨晚……明明感觉到有事发生……却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浑噩。 徐淮渊来到陈幼熹所在的屋子,敲了敲门,许久都未曾有人回应。 轻轻的推门而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床铺叠得好好的,未曾动过。 嗯?连夜走的吗? 第93章 一样的手掌印 连续两日,徐淮渊都未曾在街上看到陈幼熹的身影,便特意找了个时间到陈家,却被陈小黎告知,他阿姐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经常外出办事情,一走就好几天,如今亦是如此,只是简单的吩咐他几句便离开了。 闻言,徐淮渊皱眉,王家的事已经结束了,她还有什么事要办? 乔氏看到这一幕,便说道:“小黎,你出去玩吧,为娘有话要跟徐公子说。” 陈小黎听话的点点头,撒腿就跑了。 乔氏亲自泡了壶茶水来招待他,“徐公子,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熹儿吗?” 徐淮渊拧眉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是心中有些疑惑需要她来解答。” 乔氏误以为是想找她女儿算卦,便没有往下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那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前天晚上,我听到家里有动静,便起身一看,发现她回来了。”越想越不解,“以往都是你送她回来的,如今她却自己一个人回来,还是在天快亮的时候。” 徐淮渊摇了摇头,他就是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想来找她解惑,好奇的问道:“她可曾说过什么?” 乔氏仔细回想了下,也摇头了,“那个晚上她好像很累的样子,什么也没说便回屋睡觉,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又出门了。”说到这里,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段时日,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在家里呆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那您知道她去了何处?”徐淮渊试着问道。 乔氏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主要是看在他担心自家女儿的份上,便娓娓道来:“她出门前,跟我说过要去办一件事,此事事关我家小黎,我也不方便向你透露,不过我问她为什么不带上你,她说不想再让你被脏东西缠上。” 乔氏几乎是原封不动的阐述陈幼熹的话。 徐淮渊仿佛明白了什么,可他还是不大放心,眼神坚定道:“我去找她!” “你要上哪儿找她?”乔氏连连将他喊住,她都不知道陈幼熹现在身在何处,“还是先回去,等她回来了,我再跟她说你来过?” “没事,找不到我会回去。” “熹儿她去找龙穴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乔氏给他提供一个方向,总比他漫无目的的找来得好,“熹儿说凡是有村庄的地方,周围都会有一两个龙穴,你找找就好,实在找不到就回去吧。” 龙穴? 徐淮渊想到之前那个龙穴,可那个地方距离这个村子也是有点距离,“多谢乔夫人。” 出了院子,徐淮渊大步流星朝村口走去,却在路上与一人擦肩而过,背后顿感凉意,步伐下意识一顿,回头看了那个人一眼,是陈武。 陈武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徐淮渊皱眉,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陈武的脖子有一道手掌印,跟他之前后背上的那道手掌印是一样的!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出了村口,翻上马背,往村子另外一个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第94章 给我点时间 与此同时,陈幼熹拿着罗盘在山里各种转,累了就原地坐着休息一下,喝口水吃口干粮。 再接着干活! 突然,她听到什么动静。 呲呲。 是从身后传来的! 陈幼熹整个人都不敢动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打算慢慢转头过去瞧一眼,却被一道声音给制止住了,“陈幼熹,你别乱动!” 陈幼熹身形一僵,看到徐淮渊正慢慢地向她靠近,许久都回不过神来,他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的? 只见徐淮渊慢慢地向她走来,直到来到她面前,一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手快准狠的掐住蛇首,往远一点的地方扔去。 “陈幼熹,你没事吧?”待一切都结束了,徐淮渊这才蹲在她面前问道,看她在发愣,便自行检查她的衣服,看看有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 “你怎么来了?”陈幼熹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自然是来找你。” “可你……”她拿着罗盘在山里绕来绕去的都绕迷糊了,他居然能找到她!叫人难以置信啊!不过莫名有些开心是怎么回事?出个门都有人惦记着,这是她在那个世界所感受不到的。 “好端端的,为何又寻起了龙穴?”看她又在发愣,徐淮渊往她身旁一坐问道。 陈幼熹无奈的解释着,“是因为小黎。” “他怎么了?” 陈幼熹便将小黎是个无福之人的事告诉他,听得他眉头一皱一皱的,“这事可危险?” “嗯,每一步都要做好,否则会遭到反噬!”陈幼熹一脸认真的把头点着,虽然他脸上戴着一张很普通的人皮面具,可她怎么看都很顺眼,甚至还觉得有些帅,特别是救她的时候,未免也太男人了吧! 徐淮渊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徐淮渊,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上你,该如何是好?”陈幼熹问得很是直白,着实把徐淮渊给紧张住了,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我……我……” “你什么你?”陈幼熹暗自偷笑,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玩,我个不停,“好啦,逗你玩的,我知道你心中大事未成,还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徐淮渊垂下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给我点时间。” 闻言,陈幼熹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他们的关系?看看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这么认真的吗!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需要点时间。”徐淮渊抬眸看着她,认真道。 陈幼熹有些期待,便顺着他的话回应道:“下个月就是我十五岁的生辰,到时候你给我答复?” 及笄之年,可以嫁人了! “嗯!”徐淮渊点头,继而又想到什么,立马说道:“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遇到陈武了,我觉得他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 “我看到他后肩上有一道和我之前身上一样的掌印。” 陈幼熹皱眉。 第95章 你长得好看 “怎么了?”徐淮渊见她又出神了。 陈幼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又不能让他知道。 “是不是同一个灵体?”徐淮渊试探性的问道。 “嗯,不过这是好事,代表着她有了新的目标,不会再来缠着你了。”陈幼熹顿了顿,伤脑筋道:“不过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了。” “你是说小黎那件事?” “没错,我本想着杨婶能帮我宣传一下小黎知道凶手是谁,没想到她这次把嘴巴闭得这么严实,半点风声都没走漏,以至于我只能先来处理活人坟的事。” “如今倒好,陈武有了帮手,那个女鬼向陈武索取的同时,必定会满足他各种事情的。”如此一来,他们家要面对的就不是陈武一个人了,还有一个灵体。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就更不能让你来我家帮忙了,要是那个灵体看到你就会……”陈幼熹说到此处,及时刹车,差点把话都给说出来了。 “就会如何?” 陈幼熹灵机一动,“就会重新缠上你,毕竟你长得比陈武还好看。” “不是还有你吗?”徐淮渊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对付那个灵体,我来对付陈武,不然又是人又是灵体的,我担心你应付不来。” 陈幼熹倒也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那个该死的灵体会向徐淮渊说出实情,到时候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暴露了? “你是不是在顾及什么?”徐淮渊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前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还连夜回家。” 陈幼熹觉得在这件事上是敷衍不过去了,便半真半假的说道:“好吧,前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那段时日我不是在忙着王家的事嘛,就把阴亲这事给忘了,然后那个灵体就生气的找上门拿你出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她给打跑了,就是撕破脸了。” “所以我担心,你要是再插手我家这事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好歹,我对不起你。” 徐淮渊明白的把头点着。 陈幼熹暗暗的松了口气,那这事算是揭过去了吗? “这事你是内行,如果你觉得我会拖累你,那我不插手便是了。”徐淮渊突然起身说道,“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哼。” 陈幼熹满脸问号,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嘴角一抽,“那你能请假吗?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最好是能请假一段时日。” “能,我回去就请。” 二人面面相觑一笑。 于是,在徐淮渊的帮助下,陈幼熹避免了在山里转来转去的苦恼,成功找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龙穴,正是她想要的。 活人坟一旦建成,就得保证不被人为破坏,否则前功尽弃。 “我们先回去,挑个合适的时间再过来。”陈幼熹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记号。 “这事你要告诉小黎吗?” 陈幼熹也在犹豫,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黎,若是心态好的话,听话照做。若是心态不好,不愿意拖累她跟母亲,那离家出走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第96章 物色夫家 徐淮渊将陈幼熹安全送到家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县城。 乔氏都被震惊到了,“熹儿,那个徐公子居然真把你给找到了?” “是啊,我也觉得好神奇,就好像不管我身在何处,他都能找到我一样。”陈幼熹说这话的同时,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乔氏都跟着高兴了。 “对了娘,他回去请假了,会在咱们家里住上一段时日。” “那我得把小黎的屋子收拾收拾,可以让小黎跟我睡,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了徐公子才是。”乔氏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准备动起来。 陈幼熹则到邻居杨氏的家里窜窜门,她得想办法让这件事有下一步进展才是。 “妮儿回来啦?是要借木车吗?”杨氏一看到她,两眼直冒精光,像是看到了财神一般。 陈幼熹摇头并同她寒暄一番,让杨氏怎么瞧都觉得有些奇怪,“找婶子是有什么事吗?你直接说没事。” 陈幼熹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企图让杨氏想歪,“哦我知道了,下个月你就要满十五岁了,是不是想让婶子给你物色物色?” “嗯。”陈幼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杨氏很认可的点头,“是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有了夫家,你就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外出摆摊,赚钱养你母亲和弟弟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家不介意我们家这种情况的呢。”陈幼熹扭扭捏捏,把少女的娇羞展现得淋漓尽致。 “没事,婶子慢慢给你物色个好人家,你是个好姑娘,值得嫁个好人家。”杨氏倒是很喜欢她,奈何膝下无子,不然就可以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离家又近,也能有个好照应。 杨氏送走陈幼熹后便回到屋子,拿出仅有的男子画像,一一翻看,全是歪瓜裂枣,拿不出手的,介绍给谁也不能介绍给陈幼熹。 便到村子里转转,想好好打听一下,有没有靠谱人家,来到一棵大榕树下,同几个坐在树下闲聊的村妇打招呼。 村妇们在得知陈幼熹想要物色夫家的时候,纷纷感到诧异,“姐儿,这活你接了?” “嗯。” “这可使不得啊,陈幼熹得罪村长一家,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把她的事往身上揽,你这媒婆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有人善意的劝说着,“趁早退了这事吧,反正村中是无人敢娶,若不然就去邻村打听打听。” “嗨,你知道个球球。”杨氏很是不屑,“那纯属是村长一家单方面诋毁陈妮儿,你们可别因为人家是村长,就帮着对付陈妮儿。” “也没有……就突然觉得村长家说得还挺有道理的,陈幼熹好歹跟咱们一个村,却见死不救,这让人怎么理解她?” “人家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姐姐就是为了给弟弟讨一个公道,陈武若是早点道歉,也没有后面那么多事。”杨氏越说这嘴巴越痒,“而且,你们知道小黎是怎么到山里迷路的吗?” 村妇们纷纷摇头。 “是被人给打晕丢到山里去的!”杨氏说得有模有样,又带几分夸张的表情,“啧啧,这人得多丧心病狂,才会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97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经杨氏的嘴巴一开,总算是把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村民们上山讨论这件事,下地讨论,饭桌上讨论,闲暇时光讨论,纷纷在猜测凶手是谁。 杨氏慌得不行,陈妮儿明明嘱咐过她,不能将此事往外透露,如今倒好,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上门道歉,便带上家里一些吃的喝的到隔壁的陈家登门拜访。 陈幼熹开的门,见来人是杨氏,立马招呼人进来坐,“婶婶,是有好消息了吗?” 杨氏摇头,脸上的神情略显尴尬,“妮儿,我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来的……” 陈幼熹见杨氏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村里正在传的那些事吗?” “对。” 陈幼熹并没有往心里去,反而安慰她,“我相信婶婶也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你一时情急之下才说了那些话,其实是想帮我,对不对?” 杨氏听了之后都热泪盈眶了,“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妮儿你能明白我就好。” “没事的,我都懂。”陈幼熹回头,冲乔氏和小黎调皮的眨了下眼色, 与此同时,村长家的某个屋子里,时不时就从里面传来两道喘声,那声音让路过的下人听了都脸红脖子粗。 下人也曾将这事告知村长,可是每次村长闯进去,除了光着身子的陈武,谁都没有看到。 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下人们听到的那个女声。 “你天天躲在房间里做什么?衣服也不穿,成何体统?”就算下人不说,村长都觉得他的儿子怪怪的,整个人焉焉的,那张脸就跟纵欲过度一样。 “那我还能去哪?”陈武不以为然的问道,说完还冲某个方向一笑,让他看了头皮发麻。 “外面都在传有人将陈小黎打晕扔到山上,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村长厉声质问道。 陈武一怔,有些紧张的问道:“都传些什么?” “陈家知道凶手是谁,正在收集证据,准备指认凶手。” 陈武慌得不行,随即像是听到什么一样,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爹,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还真是你做的?要是陈幼熹把证据砸老子脸上,你让老子怎么保你?”村长气急败坏,甚至拿棍子像揍他一顿出出气。 可是有一股力量阻止了他,还将棍子给扔在地上,吓得村长两腿发软,“陈武,你是跟什么东西搞在一起?你不要命了吗?” 陈武冲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算了算了,他是我爹,死了我就没钱花了。” 村长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便跑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无情的关上了。 村长心下一惊,完了完了,他们家要完了,我不知道陈武去哪里招惹这么一个东西,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村长不敢再多加耽搁,出了家门,径直往陈幼熹家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陈幼熹一定有办法应付这些事,无论如何都得让她出手才是。 第98章 村长的跪求 然而,陈幼熹在听完村长讲述这件事时,不为所动,“所以呢?” “请你救救陈武吧!”村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他们两家之间的恩怨纠葛,想让她出手,很难! 所以他此次前来是拿出诚意了,扑通一声给她跪下。 陈幼熹还真被他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连连将人给扶起来,“我可承受不起,你知不知道小黎这次差点死在山上?” “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在搜集证据,不用搜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娘走的早,是我把他给惯坏的,请你先救他一命,等事情结束了,我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的,可以吗?” 陈幼熹没办法做这个决定,毕竟是小黎在受罪,她得让小黎来做这个决定。 陈小黎也很为难,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他还是担心阿姐会不会有危险。 陈幼熹也不敢打包票,那个灵体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陈武,必然是看陈武跟她有仇,所以才缠上他,若真是如此,那她有必要出手解决,陈武伤害小黎是一回事,因为她被灵体缠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相信阿姐。” “好,那就帮他们。” 做出决定后,陈幼熹让村长配合他们,她得先悄无声息的把家人给转移走,才能把家里设为战场,心无牵挂的解决这件事。 村长立马去安排,想着把乔氏和小黎安排到哪个人家去避避风头。 夜晚,陈幼熹特地做了两碗面,一碗给徐淮渊一碗给她自己,“快尝尝看。” “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徐淮渊不解,他都有些紧张了,他的对手向来都是活人,如今要面临的是……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门,反正干等也是等,倒不如该干嘛就干嘛。”陈幼熹大口吃着面,继续说道,“吃饱才有力气迎敌,快吃。” 徐淮渊点点头,平复一下状态,便开始进食,“对了,李朗听说了王家的事,真有聘请你的打算。” “王家那边怎么样了?”陈幼熹头也不抬的问道。 “关上大门自行解决了,听说王彩月的娘出来揽罪,想要保全她女儿。”徐淮渊顿了顿,继续补充道,“那个顾子言送官了,他的目的都还没达到,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放出来。” “人品不行的人,走到哪都不受待见。”陈幼熹吐槽道,“他跟王彩月可有撕破脸?” “听说在对峙的时候,都把罪推到她头上了。” “光是听说都这么精彩啊……” 谈话间,屋内的烛灯被一股风给吹灭了。 眼前一黑,突然这么一下子,眼睛都不习惯,什么都看不到。 徐淮渊霍然起身,伸手乱摸一通,还是被他摸到一只温热的手,“是来了吗?” “嗯,跟我来。”陈幼熹拉着他的手,躲到了乔氏的屋子,这个屋子能够观察到院子里的一切。 待视线习惯了黑暗之后,徐淮渊能够看到陈幼熹那张严肃的脸,以及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心在这一刻不应景的乱跳…… 第99章 没想到你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陈武一脚踹开了院门,院门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陈幼熹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在盘算着事后要让村长赔偿多少钱了。 “陈幼熹,你出来啊,这个时候就要当缩头乌龟吗?”陈武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叫嚣着。 陈幼熹满脸那叫一个鄙夷,不过是背靠一个灵体而已,至于这么嚣张吗?让你们见识一下姑奶奶的本事。 她咬破手指,隔空画了一道符咒,打了出去,先试探试探。 只见符咒贴在陈武身上,并没有出现该有的反应,陈幼熹不慌不忙,继续画了几道符咒,企图将陈武的身上都贴满符咒似的。 “陈幼熹,你这招对我根本就没有用。”陈武嗤之以鼻地干站着,任由符咒往自己身上飘来,“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本事了吗?” “你去对付陈武,他身上都是符咒,那个灵体靠近不了他了。”陈幼熹回头对徐淮渊说道。 “嗯!”徐淮渊空手走了出去,什么兵器都没有携带。 陈武嚣张的表情在看到徐淮渊的那一刻,瞬间沉了下来,“怎么是你?陈幼熹人呢?她怎么不出来?” “对付你还需要她亲自出马吗?”徐淮渊挑眉,言语中包含着浓浓的讽刺。 陈武心里很是没底,之前被他制服过,搞得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你怕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白衣女子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她突然扬声说道:“徐淮渊,没想到你还活着。” 徐淮渊什么也没看到,只能听到声音,但通过辨认声音的方位,大概在陈武的身边,只不过他不是很理解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呀,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活……” 这话还未说完,一把木剑从里屋快速的飞了出来,直直的朝着陈武的方向飞去。 近在陈武面前时,被白衣女子拂袖拦下,木剑却不带犹豫的拐了个方向,直接冲她去了。 白衣女子一个后旋翻,躲了过去,可桃木剑在半空之中拐了个方向又缠上她。 见此,陈武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陈幼熹还没出现,就能驱使一把桃木剑缠住她,那要是出现还得了?那个丫头真这么厉害吗! 陈武怂了,可白衣女子的一记眼神让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双目猩红,面目狰狞,张扬舞爪的朝徐淮渊攻击去。 双方就这样打了起来。 徐淮渊简单过了几招便觉得陈武的不一样,就连力气都在他之上,应付起来着实吃力。 他只能一躲再躲,等着找机会一举将他制服在地。 那边的白衣女子被桃木剑缠得没完没了,彻底怒了,徒手接剑,手掌心却被剑身灼伤,发出凄惨的叫声,“啊!” 陈武见此,企图来帮她,却被徐淮渊缠住。 白衣女子施法将徐淮渊控制住,让他双脚离地,触碰陈武不得,并用力一挥将人给甩了出去。 陈幼熹已经率先一步踏出屋门,并在徐淮渊即将摔到墙上的那一刻,用身子给他挡了挡,但由于惯性,两人的身子还是都撞到墙上,疼得闷哼一声。 第100章 你是猪吗? 徐淮渊紧了紧眉,不满她这个举动,“你是猪吗?” “你!”陈幼熹疼得说不出话来。 徐淮渊一边将她扶起一边碎碎念,“你什么体型我什么体型,就不怕被压成肉饼吗?” “没想那么多。”陈幼熹的视线紧盯着前方,陈武已经趁机将她的桃木剑给掰成两段,解气的往地上一扔。 “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啊。”陈武这才知道,她这些小玩意对他这个大活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故而都嚣张起来了。 如今她找来的帮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陈武,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竟然敢与一个灵体为伍,不要命了吗?”陈幼熹看他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好心提醒着,“你每一次和那个灵体结合,阳寿就会折损,很快你爹就可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胡说!”陈武根本就不了解这其中的严重性,他只知道他恨透了陈幼熹,如今有靠山,还不得趁此机会让她好看,最好能让她尝一尝当初他吃米田共的滋味,“想要让我们内讧?门都没有。” “不信拉倒。”陈幼熹只想给他一记白眼,这是被女色给迷昏了头吧?那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想着,便从身后掏出一抹铜镜,直接对着白衣女子照了过去。 被这样一道光打在身上,白衣女子如同被焚身一般疼痛难忍,转身便想飞出陈家茅屋,却被什么东西给撞了回来,重重的摔倒在地,惨叫声连连。 “你是赢不了我的,还是乖乖的回去等待轮回才是。”陈幼熹虽然打不过活人,可是对付死人却是一套一套的,继续说道:“而且你在这里的举动,都将让陈武一人承担,你倒是能拍拍屁股走人,而他就惨了。” “那我把他一起带走不就行了?”白衣女子不以为然地冷哼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倒不如和我一起离开人世间。陈武,你说是与不是?” 到了这个节骨眼,白衣女子还能抽空对陈武抛媚眼,而陈武就像是着迷似的,把头点,“对,我答应过你,要跟你一起离开,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但是走之前,我必须把那个臭三八一起带走。” 陈幼熹皱眉,她不可能让陈武就这样带着怨念死去啊,万一成了怨念很深的灵体,那还得了? 岂不是要对付两个灵体了? 不妥不妥。 “你还有你老爹啊,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你连爹都不要了吗?”陈幼熹觉得实在不行的话,她今日就得把这灵体给除了。 “啰嗦!”陈武不想再听,而是冲过去想要把她手中的铜镜给抢过来。 陈幼熹往后一退,徐淮渊则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将陈武给拦下。 可陈武在白衣女子的法力加持下,拥有一身蛮力,直接一头撞上徐淮渊。 徐淮渊眼疾手快的伸手抵住他的脑袋,身形却步步向后退去。 陈幼熹想要帮忙来着,白衣女子却趁她走神的机会进攻—— 第101章 我的脸受伤了 一只手快速的扼住陈幼熹的脖颈,并轻松的举了起来,窒息感瞬间扑面而来,想要举起铜镜时,却被她给打落在地。 徐淮渊见此,立马从陈武的纠缠之下脱身,并将他关在屋子里,能拖一时是一时,随即转战白衣女子。 他提剑砍向白衣女子,铛的一声。 颤抖感从剑身一直延伸到剑柄,直至全身,徐淮渊忍不住皱眉,这是普通的刀剑对她一点用都没有吗? 白衣女子挑了挑眉,仿佛洞悉了他心里的想法,“如果你现在愿意归顺于我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否则就陪她一起去死吧!” 说着,她又加重了几分力度,让陈幼熹难受得不行,可她却缓缓的把手指伸到嘴里,用力咬破。 一瞬,血腥味在嘴里绽放开来。 想也不想,伸手点在了白衣女子的额间。 下一秒,白衣女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陈幼熹也因此得以解脱,抢过徐淮渊手中的剑道:“普通的剑对她没用,不过可以加上我的血。” 话毕,她一手握住了剑身,忍着被锋利的剑刃划破手心的痛楚,在徐淮渊的剑刃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去吧。” 徐淮渊头一点,飞身过去,一剑朝白衣女子劈过去,被她堪堪躲了过去。 陈幼熹全神贯注的盯着徐淮渊跟白衣女子激烈交手,却被身后砰的一声响给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陈武破门而出。 她立马从台阶跳了下来,想要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擒住。 “陈武,抓住她!”白衣女子吩咐道。 陈武立马向她跑来。 陈幼熹撒腿就跑,在院子里跟他各种周旋,并把能扔的东西都扔过去。 气得陈武摩拳擦掌,若是被他给逮住,一定要让她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白绫捆住了陈幼熹的腰,并将她的手脚束缚住,白衣女子用力一拽,便把她丢向陈武。 陈幼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飞了起来,就在她即将落入陈武的魔爪时,徐淮渊眼疾手快的飞扑了过去,成功将她接下,并稳稳落地。 双方面对面而立,就连铜镜都在他们手中,被陈武那小子给端着。 “这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铜镜啊,竟然对你有这么大的威力。”陈武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身旁的白衣女子很是忌讳这镜子,便再三催促他把镜子给毁了。 陈武丢在地上,抬脚狠狠踩在镜面上。 啪嗒一声,镜面四分五裂,可就在这个时候,几束光从里面飞了出来,刚好打在了白衣女子的脸上,她痛得惨叫并用袖子捂着脸,“我的脸……” 陈武赶紧把破镜子踢远一点,“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颤抖着手,一点都不敢碰被光打到的那半张脸,“我的脸受伤了。” “我看看。”陈武上前,想要帮她察看伤口,却在她放下手的那一刻,被吓得连连后退,“你,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白衣女子猛的转过头来。 陈幼熹和徐淮渊皆倒吸了一口气,如此瘆人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啊! 第102章 我怎么可能会是她? 白衣女子看到他们三人的眼神,右手一翻,变出一抹镜子,一照,直接傻了。 半张肤若凝脂,半张鸡皮鹤发。 浑身都在发抖。 不知是害怕,还是气到不行。 “陈幼熹!!!” 一声咆哮,陈幼熹心下咯噔,反驳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你让陈武把镜子给毁了,怎么能推到我身上来呢?” 徐淮渊认可的点点头,“若是你们不随意破坏人家的东西,也不至于这样。” “你们!”陈武怂了,万一她把错都归咎到他身上,那还得了?强装镇定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这镜子都破了,还能伤到你,都怪这个陈幼熹太过阴险狡诈了。” “我呸,桃木剑,还有这个镜子,没让你们赔偿就算了,还敢找我负责,强行碰瓷吗?” “闭嘴!”白衣女子心生怒火,哪里有耐心听他们在这里斗嘴,都一起去死吧! 白衣女子飘在半空之中,周身泛着浓浓的瘴气,双目变得猩红无比,随即化成一道黑雾,冲向他们。 见此,陈幼熹立马将徐淮渊推开,她的身子则被黑雾贯穿,双目瞬间无神,身子更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幼熹!!”徐淮渊赶紧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却发现她已然没了气息。 陈武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黑雾之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斩鬼。急急如律令!” 砰! 一道金光将黑雾破开—— 白衣女子再次摔落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半空之中稳稳飘下的一袭青衣。 那张脸……哪里还是陈幼熹那张脸? 不,是有几分神似,却比陈幼熹绝艳。 两个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就连性子都不一样,她清冷许多,脸上更是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看到,“你到底是谁?”她就说,陈幼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如此厉害,原是这副躯壳里另有蹊跷。 “哼,怕是你没这个命知道我是谁,把我真身打出来,算你倒霉。”伴随着一道阴冷而深沉的声音,徐淮渊抬眸盯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背影,下意识又看向怀中的陈幼熹,脑海里满满都是困惑。 白衣女子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不禁吞了口唾沫,“这不公平!”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不公平一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好好珍惜,还敢对徐淮渊和陈武下手,那我便容不下你。”她说着,双手掐指,嘴里念念有词着。 直至身后出现了一把巨型的金剑,她毫不犹豫地劈下。 白衣女子瞬间被秒成灰。 陈武整个人都惊呆了,甚至昏死过去。 见此,她不屑地轻哼一声。 就剩徐淮渊还盯着她的背影,“你是陈幼熹?” 青衣女子微微侧头,“我怎么可能会是她?只不过占用了她的身体罢了,而她这副身体还束缚了我大部分的能力,以及……”顿了顿,余光突然暗了下来,瞥了徐淮渊一眼,“不过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事,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徐淮渊只觉得那道声音越来越远了,渐渐的他再也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第103章 你在撒谎! 翌日,徐淮渊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陈小黎的屋子里,正要下床时,陈幼熹推门而入。 “你醒啦?” “我这是怎么了?” “昨晚你跟陈武都昏迷了。” “那你呢?”徐淮渊也想起来她昏迷了。 “我?我就把那个灵体灭了之后,让人来把陈武带走,而你就睡小黎的屋。”陈幼熹仔细回想着。 徐淮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陈幼熹不解的问道。 “除了这些,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徐淮渊试探地问道。 陈幼熹回想了下,“不就是灭了那个灵体的事,还有啥?” “可我明明记得不是你灭的灵体……”徐淮渊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陈幼熹歪着脑袋,眸子飘过一丝诧异。 “怎么可能会记错?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你被灵体冲撞,导致魂魄出窍,结果你体内的你并不是你!” 陈幼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皱眉,“不是我是谁?肯定是你在做梦。” 做梦? 徐淮渊沉默不语了,如此看来,他已经分辨不清楚昨晚那一幕到底是在做梦还是…… 可若是做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 陈幼熹看着正在怀疑人生的徐淮渊,暗暗的松了口气,本以为他一觉醒来就会忘记部分记忆,怎么还记得如此清楚?? 那陈武呢?也会记得吗?若是被人发现这副躯体被夺舍了,还不被人活活给烧死? 陈幼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既然你醒了,那就跟我一起去村长家,我倒要看看村长要如何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徐淮渊点点头,立马起身,脑袋一恍惚,没站稳就要往前倾倒时,被陈幼熹稳稳的抱住。 两张脸近在咫尺。 徐淮渊的脑海里更是闪过另外一张精致绝艳的脸。 再次陷入了困惑。 一路上,二人无话的来到村长家。 再次见到村长时,他已经被陈武的事搞得身心俱疲了,头发都白了不少,招呼他们坐下,并唉声叹气道,“陈幼熹,我儿子这是疯了吗?” “怎么了?” “他醒来张口闭口都在说一件事……”村长一脸难为情,看着陈幼熹欲言又止。 陈幼熹默默的等他把话说完。 “他说你不是你。”村长指着陈幼熹说道,“你被一个灵体夺舍了。” 徐淮渊身形一颤,下意识看了村长一眼,“他还说什么了?” “我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他说你也看到了。”村长想要向徐淮渊认识一下陈武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陈幼熹眉头一挑,静静的看着徐淮渊。 徐淮渊摇了摇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被灵体给蛊惑了,那个灵体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着陈幼熹垫背。” 陈幼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徐淮渊竟然在帮自己说话,他不是很困惑吗?如今,有另外一个人在帮他解惑,他反倒替自己辩解。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在撒谎!” 第104章 都让他给猜对了 陈武直接闯了进来,指着陈幼熹张口闭口都是妖女,“我都看见了,你还敢替她狡辩?你们俩就是一伙的。” “陈武,休得无礼。”村长的脸色铁青。 “爹,你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这个女人为了秘密不被发现,不惜杀人灭口。” 他这一番话,村长都听不下去了,“你不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陈幼熹她杀谁了?” “她杀了……杀了……”陈武还真回答不上来,总共就他跟徐淮渊两个活人,如果杀人灭口的话,今日他们两个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可心里还是觉得不服,“我知道那个灵体不算是人,但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也不会发现陈幼熹的真面目。” “爹,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陈幼熹她以前哪里会懂得风水捉鬼之术?”陈武企图说服村长相信他并跟他站在一起对付陈幼熹这个妖女,“就突然那么一天,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个也会那个也会,还会识文断字。” “也不想想看,他们家那么穷,哪有钱请夫子,更别说去读私塾了。” 村长突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陈武越说越起劲,还想把所有的锅都推到陈幼熹的头上,“我怀疑那个灵体是不是她故意引到村子来的,否则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招惹一个灵体呢?” 陈幼熹冷冷的看着他,她就知道想要让他们家给一个说法,没那么容易。 事到如今,还在用各种说辞推三阻四,推卸责任。 真是让人无语,不过这个陈武还真会猜,基本都让他给猜对了。 再让他继续猜下去,还得了? “陈武,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你忘了陈二郎的诅咒了吗?谁知道你这一次又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被灵体给缠上。” “我哪有做什么缺德事?”陈武心虚了,“你别故意转移话题。” “我怎么就转移话题了?前后给你收拾了几次烂摊子,连句谢谢都不说,反而想要把责任推卸到我头上来。”陈幼熹冷着一张脸,“你们很了解我家的事吗?” “村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就算再宠溺儿子,也不该惯成这个样子,不学着知恩图报,反而事事记仇,择日再报。”陈幼熹顿了顿,继续喷道,“小黎,是不是你给丢到山上去的?” 陈武紧张得直吞口水,想要辩解,可当他对上陈幼熹那一双清冷的眼神时,就仿佛看到了昨夜的青衣女子。 仿佛这一刻,如果他选择撒谎,下一刻就会没命,如同那个灵体的下场! “你就实话实说吧!”村长唉声叹气的用烟枪敲了敲桌子,“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陈武咬牙切齿,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是我没错!” 陈幼熹眼神一冷,不再看他,“村长,你说该怎么办吧?你儿子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可不是一般的丧心病狂啊!若是你没办法给出公平公正的结果,那我就要去县城找李大人帮忙了。” 第105章 陈二郎的死并非意外 “别别…!”村长一听到陈幼熹想要把陈武送官查办,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你容我想想。” 村长站在门口抽了一口烟,迟迟不发话。 “你想怎么办?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你!”陈武不想让他的父亲如此为难。 “你要把命赔给我?你问过你爹了吗?”陈幼熹压根就不稀罕他这条命,更何况就这样让他死去也太便宜他了! 她要让他们在这个村子没有立足之地,说真的,就算陈武此刻跪在她面前忏悔,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毕竟,他的人品都写在脸上了,若是想要安心的在村子里生活,不是他们搬走就是她们搬走! “这段时日,村子里流传关于我的事情,都是你在煽风点火的吧?”陈幼熹打算一件事一件事的替他拎清,省得算起账来,好像是她欺负他了。 陈武咬紧后槽牙,倔强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一切起因都因你而起,你心里没数吗?怎能厚着脸皮归咎于我?” 陈武别过脸,事到如今说再多有何用?继而又望向父亲的背影,“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自己承担这些事,与我父亲无关!” 哦?这就长大了吗? 还以为,他会继续狡辩,妄想他的村长父亲能替他做主。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我找了一天时间让小黎带我回到他醒来的地方,由于我们姐弟俩对山路不熟,幸好路上遇到了村民,在他的指引下,我们到了,你们猜那个村民说了什么?” 陈幼熹当时都听蒙了,那个村民说,小黎昏迷的地方,就是陈二郎死去的地方! 徐淮渊听了之后都惊呆了,“莫非陈二郎的死不是意外?” 陈幼熹打了个响指,认可徐淮渊的话,他都说到了重点,这对父子应该也听得懂吧? “你们说这事怎么会这么巧?”陈幼熹一直在注意陈武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神情,“如果陈二郎的死不是意外的话,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怎么可能?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胡说八道!”陈二郎可不愿意背负一条人命,虽然他对陈幼熹起了杀意,可每次都达不到目的,如今被扣上莫须有的杀人罪名,这是要冤死他吗?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既然敢拿出来讲,那便是有证据!”陈幼熹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我当时还发现了一样致命的证据。”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肯承认吗?虽然她有证据,可她不知道杀陈二郎的用意,与其乱猜倒不如当面问问。 “前面你说的事都是我做的,没错,我承认!可唯独陈二郎这件事我不认!”陈武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跟陈二郎的死有关啊! “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怪我。”沉默许久的村长在这一刻终于开口说话了。 陈幼熹本以为,他接下来想说的是,他没教好孩子,孩子犯错,作为父亲理应承担责任等等之类的话。 没想到他却坦白了一件事,着实出乎了陈幼熹的意料之外。 第106章 村长翻脸了 “你发现的可是致人迷幻的药物?” 村长的一句话,让陈幼熹错愕了些许时间,“是!” 陈二郎的死是村长干的? 陈幼熹和徐淮渊面面相觑了眼,说他在包庇儿子,还可信!毕竟一直以来他做了不少这事,这也让他们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一点。 只见村长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叫人难以看清他的神情,轻描淡写道:“其实我的祖上也是风水师,而我略懂皮毛,相中了一块地,但不确定是不是风水宝地,便故意害死陈二郎,想着把陈二郎葬在那里看看是否有效果,若是有效果的话,日后就把陈二郎给挖出来,以后自己葬进去。”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至于造成后果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这……”陈武六神无主,他没想到自己做下的这些事,会将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的推向深渊,“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他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以告诉他啊!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到陈幼熹的家大闹一场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村长回头,看陈武的表情很是复杂,像是在说自己生的,跪着也得养下去。 他从未因为陈武的从中破坏而迁怒于他,如今阴差阳错的把陈小黎给丢到陈二郎死去同一个地方,一定是天意。 现在更是只想让他在这件事全身而退,让他一人揽下所有事情。 “陈武生性顽劣,全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我愿意辞去村长一职,到县城投案自首。”这便是他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只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陈幼熹轻皱眉头,迟迟不做应答。 “爹,你不要求她,反正这件事就咱们几个知道,还不如……”陈武的心中又打起了坏主意,他就这么一个爹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你闭嘴!莫要再说浑话,赶紧向她道歉!”他是村长的时候,村民们对他百般迁就,若明日就辞去村长一职,估计他在这个村子也混不下去了,想要全身而退,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了。 “一码事归一码,你要的是陈二郎家人的原谅,而我要找的人是陈武,若是我现在就替那家人做了主,日后又该落人话柄了。”陈幼熹谨慎的思考着,“他有他的罪要赎,就是你一味的替他收拾烂摊子,以至于他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给他点苦头吃的话,他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辈子都不会悔改。” 村长听了这一番话,几近红了眼睛,他是为了陈武才愿意将实情吐露出来,而陈幼熹却不吃他这一套,这让护子心切的他,心生了杀意。 陈武是他的命!他愿意用性命相抵都不行吗?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着,村长直接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二话不说的捅向陈幼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陈幼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匕首深深的刺进了挡在她面前的徐淮渊身上—— 第107章 想要杀人灭口 现场静谧得只剩下血滴啪嗒啪嗒掉落在地的声音。 伴随着,陈幼熹的一声惊呼,徐淮渊慢慢的瘫倒在地。 她疾步上前,让徐淮渊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着他身上插着一把匕首,不禁红了眼,声音颤抖道:“你是猪吗?” 徐淮渊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不用管我,你赶紧想办法逃离这里。” 陈幼熹压根就做不到,她没办法把他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更何况她也出不去,要死一起死好了。 看到这一幕,陈武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爹竟然比他还要狠! “陈武!”村长出声将还在发呆的他拉回现实中。 “啊?”陈武视线一直没办法从徐淮渊身上转移,尤其陈幼熹那一双怨恨的眼神。 “事到如今,连她都不能放过。”村长指着陈幼熹,面目发狠的说道。 陈武直把头点着,上前就想要把陈幼熹给拽走,陈幼熹拼命挣扎,不停拍打着他的手背,“陈武,你放开我!” 啊! 陈武被狠狠咬了一口,火冒三丈的瞪着她,“你敢咬我?” “我就咬你了。”陈幼熹很是生气,“不妨告诉你们,这个人可是李朗的贴身护卫,就算你们把我们给杀了,李大人也会顺着线索找上门的,你们就等死吧。”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奈何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死了也要拉着你们俩给我们陪葬。”说着,又打起了坏坏的主意,“倒不如死之前再开心一把。” 陈武话毕,伸手就要扒她身上的衣服。 陈幼熹躺在地上,不停的用脚去踢他,两只手则紧紧的护着胸前的衣服,不让他得逞。 徐淮渊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幼熹受欺负,忍着疼痛,扑向陈武,头也不回地喊道:“快跑!” 陈幼熹起身就要开门,头发却被村长一把揪住,吃疼得叫了出声,“我儿子既然想要你,那是看得上你。” “哼,那也得看你儿子要不要得起。”陈幼熹说着,操起桌上的茶盏朝村长的脑袋上狠狠砸去。 这一砸,头破血流。 陈幼熹看着这一幕,强装镇定,若是徐淮渊没有受伤的话,她肯定什么也不怕,只是他受伤了,面对两个大男人,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村长恼羞成怒的想要对陈幼熹下手时,门从外面被人给推进来了。 里面的四人皆是一愣,全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 而站在门口的李叔,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是满脸错愕,现场一片混乱,这个身上插着刀子,那个头上血流不止…… 什么情况?不是说今天双方是来协商的吗?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李叔正要开口,村长便要冲他过去,被陈幼熹一头给撞倒在地,“李叔,你快去喊人,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陈幼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冲着还在发愣的李叔大喊着。 杀人灭口!! 李叔赶紧扭头就跑。 陈幼熹来到徐淮渊身边坐下来,深深一笑,“我要是你们的话,早就跑了。” 第108章 你要撑住 虽然知道陈幼熹一人难敌四只手,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如今李叔已经去外头找人帮忙了,等他们来了,就没机会跑。 陈武压根就不怕,正想要冲过去抓住她时,被村长厉喝一声,脸色难看:“儿子,我们走!” “爹!”陈武不甘心,可还是选择听话。 走到门口时,他把木门卸下来,往后狠狠一砸。 两人完全没料到这一幕,被溅起的灰尘呛得直的咳嗽,陈幼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受伤的徐淮渊护在怀中。 陈幼熹头晕目眩,忍不住爆粗口,“妈的!” 徐淮渊开口拦下要去追那对父子的陈幼熹:“别追了!咳……” 看到徐淮渊咳血,她又蹲了下来,紧张的说道:“走,我带你回家。” 说着,陈幼熹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娇小的身子却无法将他扶起。 陈幼熹不放弃,尝试了多次之后发现让她自己一个人难以把徐淮渊扶出去,只能心急如焚地坐在原地等待。 “你要撑住啊!千万别死了!”陈幼熹越想越觉得十分着急,如果说这一次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尽管气息奄奄,但是徐淮渊还是强作镇定,他也知道陈幼熹已经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 不多时,李叔就带着不少人过来帮忙。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是伤,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怎么都是血啊?”村民被吓了一大跳。 陈幼熹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多说,一群人便手忙脚乱地把徐淮渊送进了陈幼熹家。 家里已经乱作一团,陈小黎看到自家姐姐这副模样,害怕地扑了上来:“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匆忙安抚了一下弟弟的情绪,陈幼熹就赶紧去看徐淮渊那一边的情况。 “他身上这伤可耽误不得,得赶紧去请大夫。”李叔身为一个男人,都不忍直视这伤口了。 陈幼熹点了点头,强行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和他们说要好好照顾徐淮渊后,就匆匆忙忙朝外头走去。 “你要去干嘛?”徐淮渊勉强支撑起身子。 “当然是去给你请大夫了!”陈幼熹已经打定了主意。 徐淮渊皱起了眉头,他目光紧紧盯着陈幼熹,“村长和陈武指不定躲在了哪里,你要是遇上他们,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陈幼熹听到这话,脸上无意识地浮现出一抹笑容:“不要担心,他们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出现?我去去就来。” 她扶着他躺到床上,嘱咐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撑到大夫来,其余的事就别去想了。” 徐淮渊点点头。 陈幼熹一路小跑来到县城,说要买的牛车得赶紧落实了,不然有重要的事都被耽搁了。 一路不敢休息,直奔医馆,抓住其中一个大夫就说道:“大夫大夫,我家人这里中了刀子,求你救他。” “怎么又是你?”大夫一眼就认出她了,对她眼熟得不行,先是她娘,又是她弟弟,这会儿又是谁中刀子了? 第109章 面见李朗 “是我是我。”陈幼熹尴尬一笑,她也不想来得这么勤啊,医馆这种地方能不来就不来。 “把地址留下,我收拾收拾就去。” “好。”陈幼熹执笔写下地址后,又继续说道:“我还得去报官,你们一定要尽快赶过去呀,人命关天。” 话毕,放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转身就跑了。 大夫看她火急火燎的,便也不敢耽搁,让伙计备了马车,往她所在的村子赶。 与此同时,陈幼熹气喘吁吁地跑到肃穆威严的县衙前,想要进去报官却被守卫给拦下了,“姑娘,今日不受理任何案件。” 闻言,陈幼熹挑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好说歹说道:“徐淮渊你们认识吗?是李大人的贴身护卫。” “嗯,怎么了?” “他被人捅了刀子,我想李大人有必要知晓此事!”陈幼熹一举一动表现得很是沉稳,因为她知道在此处大闹一场,反而对她不利。 守卫皱眉,最终同意去通传一声,至于李大人见不见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幼熹在外等候时,内心一阵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个李朗是不是个爱护下属的主,若是觉得下属的命不值一提的话,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很快,守卫小跑而来,让她跟他进去。 待她跟着守卫来到书房时,李朗正在书写着什么。 “民女拜见大人。”陈幼熹行了礼,既然是有求于人,那便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闻声,李朗头也不抬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陈幼熹一想到徐淮渊为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双眼便黯淡的下来,“没有伤及到致命的部位。” “既然如此,你不在身边照顾他,来此见我作甚?”李朗忍不住抬眸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满目愁容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一耳:“有求于我?” 陈幼熹赶紧接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阐述一遍,以最简单的话语,希望他一遍就能听懂。 闻言,李朗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书写,很是闲情雅致,和陈幼熹的愁眉锁眼的完全格格不入。 “李大人,我一个人实在难以抓住村长父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再次提供帮助,我希望你能够派一队衙差把那座山给封了,只要能够封山,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逃出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陈幼熹本就讨厌陈武和村长,现在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把徐淮渊伤成了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躲在山上?”李朗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通过他们的生辰八字算的。”陈幼熹坦言。 李朗见识过她的本事,也听闻了王家的事,觉得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颇为赞赏的点点头,“徐淮渊本是我的贴身护卫,如今却为了救你而受了伤,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你让我如何是好?万一我被人行刺了,这份罪责我又该找谁。” 陈幼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李朗这一番话她听得很是明白。 可是……徐淮渊他不愿意自己为他所用! 第110章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可李朗的话并无道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会不会惹怒他?他会不会不愿意派人搜山? 陈幼熹原本溜到了嘴边的话,又给默默咽了下去。 李朗目光灼灼,此时正静静地望着她。 陈幼熹头皮都有些发麻了,眼下只有两条路。 拒绝了他就会失去帮助,而答应了他,徐淮渊怕是会不高兴。 陈幼熹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卑不亢道:“李大人,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朗不行于色,“好,我等你的答案。” 陈幼熹又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走人,她还得赶紧回去看看徐淮渊,在县衙这边呆得够久了。 李朗目视她离去的背影,神情略显复杂。 刚到家门口,陈幼熹就看到大夫正背着药箱往外走,赶紧上前去问他:“大夫,我朋友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老大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两天尽量不要碰水,我只留了一日的内服外敷的药,记得去医馆拿药。” 陈幼熹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下来。 走进了屋子里,陈幼熹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扭头一看,发现墙角还放了一堆沾着血的纱布,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他率先挡在面前,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她了。 她正站在门口发愣,徐淮渊突然开口了:“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怕我进来,会打扰到你。”陈幼熹赶紧开口说,“没想到你居然还醒着呢。” 她想到这是第二次照顾他了,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点怪怪的。 不过说来他们两个人的缘分还真是不浅,每次他身受重伤,她都会陪在身边。 陈幼熹不自觉笑了一下,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珠,赶紧拧了一条湿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陈幼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没事,我不渴,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徐淮渊声音有些沙哑。 “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累。”陈幼熹一口回绝,手脚利落的开始打扫整个屋子,把那堆沾着血的纱布全部都丢了出去,防止让他闻了犯恶心。 做完了这一切,整个屋子里都宽敞亮堂了许多,陈幼熹又给他端了一杯温水过去:“喝点水吧,过会儿我给你做饭去。” 徐淮渊有口无心地抿了两口,他看了一眼陈幼熹:“你去见李朗了?” 大夫说她去报官,他便猜到了。 陈幼熹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嗯。” “他可有为难你?”徐淮渊还是皱眉了,“其实这都是小事,不需要去求别人帮忙。” “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母亲和小黎,村长父子一日不缉拿归案,我一日不放心,不可能这辈子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你说是吧?”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徐淮渊觉得只要他把伤养好,就能把村长父子给抓住,可是…… 第111章 一次都没履行 “并不是,你为我做的事够多了,如今还为我受了伤,我怎么能事事都麻烦你呢?”陈幼熹垂下脑袋,小声嘀咕着,“这人情都快还不完了。” 徐淮渊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失笑,“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不需要你还人情。” “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就更想要……”嫁给你了。 陈幼熹的话未说完,就被陈小黎的声音给打断了,“阿姐,我给徐叔叔送药来了!”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差点就说出去了。 从陈小黎的手中接过药后便说道:“你去陪着娘,这里有我就够了。” 陈小黎看了一眼徐淮渊后,把他阿姐拉到一旁小声说道:“阿姐,徐叔叔先是救了我,这会儿又是救了你,要不你就嫁给他吧,不然会让旁人笑话咱们家不懂得报恩。” 陈幼熹听了这一番话,差点没笑出声,真是人小鬼大,“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姐弟二人正说着话,乔氏已经走进屋子,看了看周围,发现陈幼熹把一切做的井井有条,便说道:“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娘说。” “好。” 乔氏拉着陈小黎到外面来。 “徐叔叔人可真好,要不是他,阿姐就惨了。”陈小黎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乔氏回过头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有点无奈似的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 晚上一家子的人吃的是陈幼熹亲自做的白水面加个荷包蛋,但徐淮渊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现在身受重伤,什么都吃不下,陈幼熹原本想给他弄碗鱼汤喝,但又害怕会影响伤口愈合,所以只能给他做了碗白粥。 “你先凑合着吃,等你好了,我带你吃大餐。”她信誓旦旦。 徐淮渊点了点头,一张脸几乎没什么血色,但还是忍不住调侃道:“陈幼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请我吃饭?你这话我已经听过三次了,然而你一次都没履行。” 陈幼熹一怔,她居然说过这么多次了吗?细细想来,好像真有,上次他帮找回小黎一次,还有租房一次,再就是这一次,干笑两声道:“等你好了之后,我一定一定履行!!!” “嗯。”徐淮渊点点头,“你早些休息吧。” “今晚我就在这里照顾你,哪里也不去。”陈幼熹打定主意。 “咱们俩孤男寡女的……”徐淮渊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说着,却被陈幼熹给打断了,“哎呀,你别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有的是经验。” 徐淮渊还真有些羞涩,她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你娘会放心?” “放心放心,你就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陈幼熹说着便捂住他的眼睛,他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休息了,多多休息。 徐淮渊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满脸谨慎道:“我担心村长父子会在半夜杀回来……” “想来是不会,李朗派的人如此大规模的搜山,他们这会儿估计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呢。”陈幼熹也是通过他们的为人来猜测,若是不怕的话,就不会逃走了。 第112章 真相 只是她心中隐约有点酸涩,他都已经被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她们一家子的安危。 “我不是说了嘛,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陈幼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里,有些害羞,“就算他们变成了灵体,你也不需要担心。” 徐淮渊也发现了,立马松开,一脸窘迫的别过脸。 陈幼熹努力把脑子里这点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逼迫自己专心致志照顾徐淮渊。 然而到了夜半时分,果然不出她所料。 徐淮渊原本苍白的脸一点一点变红,最终竟然现出了一点儿近乎妖异的红色。 她赶紧把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又被烫得迅速甩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会这么烫? 陈幼熹立刻把毛巾浸满冷水,拧干后就放在了他的额头。 幸亏她早有准备! 重复了十几遍这样的动作,陈幼熹胳膊都有些酸了,眼皮更是不停打架。 徐淮渊睡得很不安稳,英气的眉宇紧紧皱着,似乎被噩梦缠身。 看他呼吸都有些急了的样子,陈幼熹心里有点害怕,于是又给他算了一卦,确定他今天晚上是平平安安的,才算罢休。 她手脚利索,一边给他进行物理降温,一边观察他此时的情况,想到正在房内熟睡的弟弟和娘亲,陈幼熹也不忍心把他们叫起来,于是蹑手蹑脚来到了厨房,给他熬了一碗苦涩的药汁,逼迫他喝了下去。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徐淮渊脸色终于好了许多,呼吸也不像刚刚那么急促。 陈幼熹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他那张脸,却不由自主有些发愣。 徐淮渊面相独特,可是要成大事的贵人,但却因为要救她性命,甚至身受重伤,这样的人情她该如何去还? 陈幼熹越想越内疚。 他豁出性命来救她,帮她,对她好,他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充斥在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陈幼熹除了挣钱就是挣钱,但现在想想自己如今回忆起的每一幕场景,似乎都与他有关。 她似乎彻底喜欢上他了…… 陈幼熹心思有些恍惚,但原本困顿的大脑却因为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得一个激灵。 她不由自主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徐淮渊,猛然间回想起当初他们说的话。 他说在她十五岁生辰,他会给出自己的答复。 陈幼熹对此期待极了。 天空已然大亮,陈幼熹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的徐淮渊,并没有打算惊动他,蹑手蹑脚去了一趟厨房,总要给弟弟,娘亲,还有他做顿早饭。 陈幼熹正琢磨着抓两只鸡给他补补身子时,院门突然被人敲响。 咚咚咚。 这声音格外有节奏感,听着也十分客气,应该不会是想要使坏的村长父子。 陈幼熹皱起眉头,跑过去,透过门缝一看,才发现面前居然是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 陈幼熹赶紧把门打开,“可是有消息了?” “嗯,不过我们只找到了他一个,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衙差态度十分客气。 第113章 不是东西 陈幼熹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衙差,此时正押送着一个死死低着头的男人。 “把头抬起来。”衙差训斥说。 那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头。 陈幼熹看到那张颓唐的脸,被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点了点头:“陈武呢?” “姑娘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还会坚持找的。”衙差客气道。 村民们皆闻风而来,不多时,陈幼熹的家门口便聚集了不少人,毕竟事关本村的村长,大家都还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妮儿,村长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还见血。”有村民好奇的问道。 从村长家离开后,陈幼熹除了去一趟县城,余下都陪在徐淮渊身边照顾他,并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一下事情。 如今问起,她便扫了一眼人群中, 看到了陈二郎的妻子,神色复杂道:“大家还记得我弟弟被人丢到山中一事吗?” 众人皆点头。 “后来我去上山找线索,遇到一个村民,他告诉我小黎昏迷的地方和陈二郎横死的地方,是同一个。”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我又在现场发现了一种会致人迷幻的药物,加上村长昨日也亲口承认了这药物是他设下的……”陈幼熹娓娓道来。 人群中,陈二郎的家人听了之后,都不敢相信了,特别是陈嫂子完全不能接受,几度晕厥。 幸得家人搀扶。 “你个丧心病狂的人,亏得我们大伙儿那么相信你,敬你是一村之长,处处容忍你儿子,没想到啊,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这话刚一出口,陈嫂子如同疯了一般,扑了上去,想要和村长拼命,但是衙差却把他们拦在了一边:“你们不要乱来!” “为什么?他杀了我男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陈嫂子又哭又嚎,但是衙差个个孔武有力,并不让他们接近村长,毕竟这件事情要交给衙门处理,不能私自用刑。 整个村子里都回荡着陈嫂子一家子的喊叫声,听着让人心中不忍。 “这父子俩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就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了起来。 陈嫂子整个人都跪下了,地上又哭又喊,村民乱看到村长那副样子,越想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于是群起而攻之地拿起臭鸡蛋和烂菜叶,往他身上拼命地砸。 衙差不敢放手,也挨了好几下,最终衙差厉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这才停手,但个个都是心有不甘。 村长顶着满头满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离开了,村民还在他们身后狠狠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丧尽天良的玩意儿!” 陈嫂子也被村民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众人都有些伤心难过,毕竟这陈二郎死得实在是冤枉。 “扶我……我要去看看二郎……”陈嫂子低声抽泣着。 大家都点了点头,手忙脚乱陪着她去了陈二郎的坟前。 “二郎,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横死的,没想到……你是被人害死的……”陈嫂子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她说着说着,几乎要哭晕了过去。 忽然间,一阵狂风大作,天色顷刻间转黑。 陈幼熹站在自家院子中,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 第114章 陈武之死 陈武独自蜷缩在山洞中,心惊肉跳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直到没听到衙差的声音了,他才蹑手蹑脚从山洞当中溜了出来,想了想,便打算继续往山上赶。 若不是因为陈幼熹多管闲事,他爹至于被那些衙差带走吗? 陈武满脸恨意盘算着等到下了山,他一定要让这娘们好看。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头顶天色大变,乌云密布。 怕不是要下大雨了吧? 陈武忍不住皱起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匆匆忙忙往前走,不多时就看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刚好足够让一个半大的孩子钻进去。 他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容,又赶紧扯了点藤蔓,遮掩在山洞口。 在山洞里四处张望,陈武才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 在这里蜗居几天,应该能够支撑到那些衙差放弃搜山了吧。 与此同时,一股冷风突然吹了进来,硬是冻得人打了个哆嗦。 陈武赶紧把衣服紧了紧。 石壁上生长的藤蔓在冷风的带动之下,冲着他的脸啪地一声扇了上去,陈武疼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道:妈的,等到这一群衙差走了,看我不放火把你们烧个干净!” 他一边骂着,一边忿忿不平地转过身,可脚下突然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陈武疼得浑身哆嗦,他艰难地想要爬起身,没留神到手掌下的污泥,突然向前狠狠一滑。 他一头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上,尖端没入眼眶,刹那间鲜血直流! “我的眼睛!”陈武惊恐地尖叫起来,赶紧伸手去捂着,可越是摸越是慌不择路,硬是将整张脸糊的满是鲜血。 陈武疯狂地四处乱摸,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能够靠着的地方,可摸到的却是层层叠叠的藤蔓! 墙呢?墙在哪里? 外头的风还在持续不断往里吹,不知为何,整个山洞当中的藤蔓被风吹着,挂在了他的身上。 陈武又踢又咬,却挣脱不开,最上面那一根最粗的藤蔓,在狂风的带动之下,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一张脸上全是血,双手抽搐着一般,拼命撕扯着脖子上缠绕的那些东西,但却是徒劳。 藤蔓在他脖子上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陈武呼吸逐渐困难,他拼命大叫:“有人吗?有人吗?快来救我啊!” 被风刮起的藤蔓还在抽打着他的脸,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疼痛了,一心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哪怕被衙差抓走,他也认了! 一道惊雷在天空中炸开,满腹怨气的衙差也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小小的山洞,他们把外头的藤蔓直接扯开。 “你刚刚听到什么声儿了吗?”身后的衙差问。 “没啊,没有什么事。”前头的那个满脸的抱怨,回头苦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走这一趟能加点工钱,谁愿意做这个苦差? 一道雷再度劈下,刚好照亮了同伴那惨白的脸色,他手指哆嗦,说不出话来。 后头的衙差觉得奇怪,扭头一看,才发现那道白光刚好照亮了躺在地上的陈武,他的脸上全是鲜血,双臂僵硬地伸展开,脖子被藤蔓紧紧缠绕,已经死去多时…… 第115章 人心惶惶 陈武被找到了。 刚听到这话,陈幼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徐淮渊。 “你先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记得去喊小黎。”陈幼熹嘱咐了一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我出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怕他伤着你。”徐淮渊挣扎着就要起身。 “这就不必了,我一个人能行,再说了,还有那些衙差大哥呢,我有什么可害怕的?”陈幼熹冲着他笑笑,又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下了,这才离开。 一路匆匆忙忙往外头赶,陈幼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赶忙拨开人群一看,她差点没吐出来。 陈武一张脸上满是鲜血,两只眼都瞎了,双臂僵直,浑身惨白发紫,一看就是没气儿了。 众人对这一幕指指点点。 “咋能死成这个样子呢?”大家都觉得困惑极了。 “我们是在山洞里找到他的,可能是因为他瞎了眼,结果又不小心被藤蔓勒住了脖子,所以才会……”两个衙差也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这件事。 陈幼熹又看了看陈武,越看越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山洞当中的藤蔓怎么可能会越扯越紧? 陈武额头有一处隐约发黑,这死相看着并不像是被活活勒死的,而像是…… 因灵体索命而死。 难道说是陈二郎? 陈幼熹看了看周围的村民。 如果是索命而死,说不定陈武会化作冤魂,再度找上门来。 不过光冲着村民的架势,陈幼熹也没敢告诉他们实话,生怕会闹得人心惶惶。 众人叽叽喳喳,只当做解决了村子里的心腹大患,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陈幼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了家里,陈幼熹就去找来了许多黄纸,开始画符咒。 “你这是在干嘛?”徐淮渊勉强支撑起身子,微微皱着眉问。 “挂点东西,辟邪。”陈幼熹言简意赅,她沉思片刻,叹了口气。 “我刚刚已经听外头的人说了,陈武死了,是不是他死得蹊跷,所以你才会……”后头的话,他没接着说下去。 “你别说了,我怕吓着我弟弟和我娘。”陈幼熹赶紧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刚好陈小黎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小黎,你来得正好,替阿姐把这些东西发给村子里的人。”陈幼熹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叠黄纸塞到弟弟手上。 陈小黎乖乖的没说什么,很快就去办了。 村子里的人一看到来发黄纸的人是陈小黎,瞬间就意识到这是陈幼熹的指令。 陈武才刚刚死了,陈幼熹就兴师动众把这些东西发给村子里的人,难道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众人对此都不敢有分毫质疑,老老实实地接受了那些符咒在门窗上贴好。 村口的那棵大桃树可遭了殃,大家一个接着一个跑去折来了桃木枝,在床头门口各插上了好几根,就是为了能够辟邪。 正因为这些天接连不断贴在窗户上的黄纸,符咒,导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大家感到可怕极了,毕竟很快就到了回魂日,如果说陈武真的想要找他们的麻烦,七天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但还是有些人为此感到十分愤怒,于是主动找上了陈嫂子。 第116章 七日回魂 陈嫂子本就身体柔弱,现在看到这些人大张旗鼓闹上门来,也被吓了一大跳,惶恐不安地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得对我们村子里的人负责!”为首的王二妞愤愤不平地说。 “我娘做了什么错事?”陈二郎儿子直接站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你们一家子的人打扰了陈二郎的安息,去他坟头告状,他有可能知道真相吗?若非如此,他根本就不会去找陈武索命!”王二妞振振有词。 虽然说陈幼熹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推测的结果,但是村民们发现陈小黎送来了符咒和黄纸,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看你这个臭娘们儿,就是想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害死,这样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又有人跑出来这么说,“现在陈武死了,他肯定变成了一条冤魂,到时候整个村子都永无宁日!” 陈嫂子听到这话,内疚万分,眼泪刹那间就落了下来,她只是想要告诉相公事情的真相,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呢? 她发灰发白的嘴唇不停哆嗦着,突然身子一软,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是村民却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去管,还是在李叔和陈家儿子共同帮忙之下,才把她勉强扶了起来。 陈嫂子原本就因为死了相公感到十分难过,现在又背负上了村民的指责,一时间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卧病在床。 陈幼熹对这些一无所知,这些天她还忙于别的事情,一直都趴在桌子边上继续画着各种符咒。 她也隐隐有些担忧,毕竟陈武原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现在被陈二郎索命,他哪里有可能善罢甘休呢? 只怕这件事情会愈演愈烈。 “你没事吧?”徐淮渊勉强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到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陈幼熹被吓了一跳,赶忙扑过去把他扶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别在这里胡闹了,万一再把伤口给弄出个三长两短来,那该怎么办?”陈幼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一幕让徐淮渊眉眼都带了点笑意:“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陈幼熹正准备回嘴,可外头传来了一阵子动静,陈小黎叫了起来:“阿姐,李叔来了!” 陈幼熹有些无奈,先是嘱咐了徐淮渊,让他不要乱动,这才匆忙出门。 李叔此时正搓着手,满脸的惴惴不安,看到了陈幼熹,脸上勉强露出那个憨厚的笑:“陈妮儿,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有什么事您就说吧。”陈幼熹看到他手腕上挂着一串红绳,就知道这玩意儿估计也是用来辟邪的。 “现在村子里的人闹得越来越厉害了,大家都害怕陈武会找上门来,叔知道你平常对这些事情有研究,要不你给我们支个招吧。”李叔也觉得陈嫂子实在是冤枉,但是他们清楚陈武这个有仇必报的性格,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村子永无宁日。 “眼看就要到回魂日了,陈武一定会来对付我们的。”李叔也有点害怕。 陈幼熹听到这话,陷入思索,既然现在陈武索命的这件事情在整个村子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那么也是时候该在回魂日当天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去通知大家伙,让他们在回魂日当天一起聚在祠堂,我有事情要做。”陈幼熹嘱咐说。 第117章 齐聚祠堂 村民们得到这一消息,就如同吃下了一剂定心丸,心里都舒坦了不少,全然忘记以前他们对陈幼熹直指点点的样子。 几天时间过去了,终于到了回魂日。 这一天正是难得的阴天,外头狂风大作,将木门吹的噼里啪啦响,让人心头直发毛。 陈幼熹面无表情地站在祠堂里,想到陈武这个极度难缠的人……不,灵体,她心中就有点不安。 他难道真的要杀了整个村子里的人吗? 陈幼熹努力甩开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端着一碗红墨水拿着毛笔在门窗上不停地画着符咒,光用了红墨水还不够,甚至还咬破了手指头。 鲜血滴入碗内,迅速与红墨水融为一体。 陈幼熹用这碗水在门窗上面东画西画,没多久,所有门窗上就布满了符咒。 她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但光是这点准备还远远不够。 暗自摸了摸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桃木剑,陈幼熹心知肚明这会是一场恶战。 短短半个时辰内,整个祠堂就已经挤满了人 陈幼熹仔细点着这里的人数。 几乎每家都到齐了,唯一不在的就是陈嫂子一家。 “陈嫂子他们家去哪儿了?”陈幼熹主动转过头问。 村民们听到这话,都露出了点幸灾乐祸的表情,但还是有人嚷嚷着说:“不用管他们了,反正他们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因为他们,咱们有必要这么遭罪吗?” 陈幼熹皱起眉头,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自私自利:“这样做不妥。” 李叔也搓了搓手,他向来是个老好人的个性,于是自告奋勇说:“不如我去帮忙把陈嫂子一家叫来吧?” 陈幼熹点了点头。 没多久,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村民还在叽叽喳喳,反正现在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家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陈幼熹手里拿着罗盘捣鼓着,随着指针动起来隐约觉得情况不对。 指针直直的指向门口,一般它会随着灵体的方位而动起来,如今却停在了祠堂门口。 见此,陈幼熹直皱眉头,徐淮渊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走到她身边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陈幼熹正想说什么,有人敲门了。 一村民主动上前,透过门缝看到正是李叔和陈嫂子的家人,回头通报一声,然后擅自把门给打开了。 “快进来。”村民神色慌张的催促着。 直到人都进来,这才重新把门给关上,不忘带着埋怨的语气道:“这么晚才来祠堂集合,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不是在给大伙儿添乱吗?” 陈嫂子一等人露出难堪的神情,本不想过来的,倒是李叔一直再三催促他们过来。 他们谈话间,陈幼熹手中的罗盘指针有了动静,她顺着指着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对着李叔本人。 而此时此刻的李叔,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之中,脸色苍白得有些恐怖,完全跟出去前两幅面孔。 她下意识低下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李叔一直都是垫着脚…… 第118章 混进祠堂 靠! 陈幼熹瞪大了眼睛。 她发现得太晚了! 明明都已经布下了符咒,可这家伙还是混进来了。 陈幼熹暗自心惊,也知道这家伙的怨气比陈二郎要强烈的多。 他还真是诡计多端,还知道利用这么一招,混进祠堂来。 “有何发现?”徐淮渊压低声音问。 “陈武附在李叔身上了。”陈幼熹和他解释了一句,便咬破手指头,悄无声息的挤过人群,直到快要接近李叔的那一刻,用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 刹那间,李叔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陈幼熹知道是陈武的灵体即将显现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周围,祠堂的里里外外都是人,若是让这些村民待在这里,难免会让她束手束脚,于是立刻转过头,对着徐淮渊大喊一声:“现在赶紧带着这些村民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不是要待在祠堂解决这个问题吗?”众人瞬间就炸开了锅。 “大家赶紧撤离祠堂!”陈幼熹看到那些村民个个都是惶恐不安,有些着急,立刻冲着他们吼了起来。 “那你怎么办?”徐淮渊皱起眉头开口问。 “你不用管我,你赶紧带着他们走!”如果说这些村民全都留在了这儿,她怎么能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陈武? 李叔已经逐渐清醒过来,陈幼熹对徐淮渊使了一个眼色,让几个村民共同帮忙,大家一同手忙脚乱地把李叔带到了祠堂之外。 徐淮渊知道时间不等人,迅速安排村民离开。 一行人终于离开整个祠堂当中,只剩下了陈幼熹一人。 陈幼熹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她咬破了手指头,隔空划出了几道符咒,全都拍进了门板和窗户里。 现在她必须把陈武留在这方寸之地,万一容忍他到处乱闯,只怕会让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个干净! “雕虫小技,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困住我吗?”陈武猖狂大笑。 “废话少说!”陈幼熹厉喝一声,将鲜血涂抹在桃木剑上,冲着他刺了过去。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以为你能够奈何得了我吗?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杀你们所有人!”陈武粗噶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幼熹刚回头就看见了他,迅速以桃木剑刺向了他的眉心。 “要不是因为你们父子俩作恶多端,一个把人害死,一个掘了人家的坟墓,你至于被他索命吗?”陈幼熹冷笑一声,丝毫未曾留情。 “那块坟地是我的,我应该被埋进去!”刚听到这话,陈武就如同被人戳了肺管子似的,立刻就嘶吼了起来。 “是啊,但你现在不要忘了,既然你是被衙差带走,那你就永远不可能堂堂正正埋在那块坟地,你恐怕只有被丢进乱葬岗的份了!”陈幼熹看出他身上的气息十分浑浊,也知道他恐怕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灵体给缠住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你这死丫头害得我!若不是因为你去报官,找了人,封了山,我要怎么可能会躲进山洞里,又怎么可能会被索命?”陈武越来越激动了。 第119章 想要见您一面 陈幼熹知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也没想过这早就该死的人居然会化成怨气这么大的灵体。 她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和他过多废话,决定速战速决,于是迅速从怀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黄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划下一道符咒,冲着这灵体的身上就狠狠拍了过去,但是陈武也知道那黄纸对于自己来说十分危险,于是嗖地一声躲远了。 他狞笑着准备往外头跑去,打算杀了整个村子片甲不留。 可现在门窗都已经被牢牢关住,他身为灵体,难以运用自身力量把门窗打开,正准备朝窗户边上铺过去式,可那一头突然金光一闪,如同出现了一道屏障一般,硬是将他生生挡了回去! “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陈幼熹看他那不自量力的样子,冷笑一声,这两天她一直都在为今天的这一场恶战做准备呢。 “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先杀了你给我出气!” 徐淮渊听到屋子里面已经没什么动静,感到十分着急,他安置好了全村的人,正准备前去祠堂帮忙时,却被李叔拉住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帮陈幼熹!”徐淮渊紧紧皱着眉。 “现在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整个村子里只有陈妮儿知道怎么对付陈武,你过去不是给人家添乱吗?”李叔一把拉住了他。 村子里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一同劝说。 徐淮渊心急如焚,但是他也明白,就算自己过去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坐在原地等待。 大家也对此感到恐慌极了,各个手里捏着陈幼熹他们的黄纸,不停祈祷,希望陈武千万别找上门。 正当等待期间,徐淮渊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陈家屋子后头冒出了一股子白烟,村民们的注意力还在被祠堂那边吸引着,所以暂时没发现。 徐淮渊皱起眉头,趁着别人不注意,迅速隐没入夜色之中,一路来到了陈家后院,见到三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并肩而站,他们一看到来人,便上前单膝下跪抱拳,“爷。” “你们怎么来了?”徐淮渊轻皱眉头,似乎并不想要在这个地方这个节骨眼上见到他们。 “爷,您受伤了,还是随我们回去治疗伤口吧。”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县城的大夫能够把爷治好。 “不是说过,不准再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了吗?” “爷,属下们的职责便是护您周全,可您先是为了李朗身负重伤,如今又为了一个乡下野丫头挨了刀子,属下们……” “行了,我没什么大碍,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爷,咱们还有重要的计划未实施,您不能把视线浪费在……” “够了。”徐淮渊并不想要再听到乡下野丫头等等的字眼了。 “可是……”纠结了半晌,下属才唯唯诺诺地又紧接着说了一句,“现在李小姐已经抵达县城安顿,她听说主子您受了伤,迫切地想要见您一面。” 闻言,徐淮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第120章 下属的质疑 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烦躁。 下属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他。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徐淮渊脸色不大好看,“告诉李晴鸢,我过两天会找个机会和她见面。” 下属听到这句话,立刻追问:“过两天是哪一天?” 徐淮渊眼神微微一沉,他静静地盯着那个下属:“你现在管得未免有点宽吧?” 下属知道自己说的话得罪了他,但咬了咬牙,还是补充说:“主子,其实并非属下多管闲事。” “李小姐对您向来是一心一意,可是您对此视若无睹,而且您没有发现这段时间您对于这个陈幼熹未免也太好了吧。”几个人对此都十分不满。 徐淮渊面无表情地听着。 “陈幼熹认识您才多久?”又有个人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主动上前说,“主子,咱们现在都已经奋斗了这么久了,按理来说您应该找一个和您最为相配的人,李小姐才是那个最合适您的人。” “您想一想,之前李小姐给我们这边明里暗里提供了多少帮助?”有人愿意主动开口,接下来简直是一呼百应,“现在咱们已经被外头的人定义成了前朝余孽,但是李小姐还是对咱们不改初心。” 众人闻言都点头。 “陈幼熹要是听说了您的真实身份,只怕是躲都来不及。”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个没完没了,“而且咱们真的能够相信她吗?咱们一个是前朝的人,一个是当今的人,彼此之间几乎是水火不容,万一您告诉了她真实身份,她为了一己私利,转头就告诉了朝廷,咱们该怎么办?” “就是说啊,您都不知道,当时李小姐刚一听说您受伤了,紧赶慢赶着一路来到了这个小县城,她娇滴滴的一个女儿家,哪里吃得了这么多的苦,可现在还痴心不改地在客栈等着您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把李晴鸢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徐淮渊刚听到这番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我们当中谁是主子?”他看着在场的几个人,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对他也十分体贴,周到,不会轻而易举害他,但是他们没有和陈幼熹朝夕相处,不明白她的好。 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陈幼熹。 众人听了这话,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一声不吭了,但还是心有不甘。 徐淮渊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和自己出生入死,所以也不肯说太多的重话,他叹了一口气:“究竟该做什么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不必你们太过操心。” “可是……”还有人想接着说。 “没什么可是的。”徐淮渊似乎有些烦躁,他摆了摆手,“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比你们都要清楚。”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扭过头看了不远处祠堂的方向,徐淮渊脸色依旧不大好。 也不知道陈幼熹那边情况如何了。 第121章 说清楚道明白 他微微抿唇:“回去吧。”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依旧没有一个人敢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徐淮渊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走在回去的路上,徐淮渊神色晦暗不明。 李晴鸢是前朝丞相的庶女,在十岁时,徐淮渊曾经和她有过婚约。 如今前朝覆灭不再,李晴鸢的生父也在新朝继续做了丞相,徐淮渊本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婚约就此结束,但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死心踏地。 心中掠过一抹烦躁,徐淮渊想到下个月就是陈幼熹十五岁的生辰,他即将给她一个答复,但现在李晴鸢又主动找上了门…… 轻轻皱起眉头,他打算等到陈武的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后,就主动去找李晴鸢一趟。 他想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这件事情彻底说清楚道明白。 虽然前朝君王已经给他们俩指腹为婚,但是徐淮渊觉得自己对于李晴鸢并没有男女之情,他们两个人也只能做朋友。 微微眯起眼睛,徐淮渊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他想要找李晴鸢把事情说清楚,取消他们的婚约,这样他就能够在陈幼熹及笄的当天给对方一个交代了。 如今他还是带有婚约的人,要是轻而易举答应和陈幼熹在一起,那就是对她的不负责任。 徐淮渊不愿意成为这样的男人,他想要让陈幼熹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一路皱眉深思回到了人群当中,徐淮渊发现村民还畏畏缩缩地躲在祠堂之外。 “你可算是回来了。”李叔看到了他,赶紧跑了过去,“刚刚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去帮着陈妮儿了呢。” “没什么。”虽然知道李叔是一个老好人,但是徐淮渊还是伸出手有些不自然地将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给撇了下去,“陈幼熹出来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已经没啥动静了,咱们也不敢进去。”李叔挠挠头,有些忧虑。 徐淮渊皱起眉头,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大家都在屏息凝神地听着祠堂那边的动静,一个动弹的都没有。 徐淮渊突然间握紧了拳头,他看了一眼祠堂那边的窗户,发现并没有人影绰绰约约,难道说…… 他脸色极度难看,直接一把越过了李叔,朝前跑去。 “你去干嘛?!”李叔被吓了一大跳,扯着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 徐淮渊这一举动也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他们也跟着一同跑了过去。 徐淮渊一脚踹开了大门。 祠堂内静悄悄的,黑乎乎的。 他眉头紧皱,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幼熹。 “陈幼熹!陈幼熹!”徐淮渊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紧紧抱入怀中。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陈妮儿这是怎么了?”李叔满脸的担心。 “赶紧找个大夫去!”大家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陈幼熹脸色发白,任由徐淮渊如何呼唤,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淮渊不顾身上还有伤,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大步离开了祠堂。 第122章 认真照顾 这一整晚,整个村子当中的人都忙的四脚朝天。 徐淮渊在抱着陈幼熹回去后,特地嘱咐村民暂且留步,陈幼熹有他跟乔氏照顾就好。 他一路抱着陈幼熹回到了她的房间。 陈幼熹紧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娇小的身子轻盈到似乎没有什么重量。 徐淮渊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他为陈幼熹把了脉,发现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这两只手心都是划痕,不深不浅,但叫人看了也觉得触目惊心。 徐淮渊不禁有些心疼,好像每一次,她用剑割伤自己的手不带一丝犹豫,且眉头都不皱一下…… 乔氏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落泪,难受道:“我那边还有些敷外伤的药,我去拿。” “阿姐都不知道疼的吗?”陈小黎很想帮他的阿姐负担一些,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徐淮渊轻皱眉头,一直盯着陈幼熹那张脸看,随后说道:“我去打盆水来。” 陈小黎来到床前轻轻摇晃她的身子,并抹着泪道:“阿姐,你一定要赶快醒来啊。” 徐淮渊端着一盆清水进来,有些笨拙地拿起毛巾拧干了,为陈幼熹擦着脸。 再小心翼翼的清理的伤口。 陈幼熹依旧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 原来每次她照顾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徐淮渊将那张白净的小脸擦的干干净净后,心情有些复杂。 十四五岁的少女,按理来说,体态虽然纤瘦大,脸颊应该比较丰盈,但是陈幼熹一张清秀的小脸却显得有些瘦削,脸颊似乎还有点凹了进去,下巴更是尖溜溜的。 徐淮渊神色微微一黯。 想到那个灵体,徐淮渊眼神掠过了一抹厌恶。 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了上好的金创药,徐淮渊把药粉撒在陈幼熹的伤口上,又用绷带替她包扎。 他手法笨拙,但是眼神却无比温柔。 他伸出手,抓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 “你得好起来。”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低下头,沉默了半晌,“等到你十五岁生辰那天,我会给你答案。” “前提是你要好好的。” 在陈幼熹清醒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如今他却有种情难自禁的感觉。 徐淮渊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自己是前朝余孽,而陈幼熹是个无辜又天真的乡下小丫头,原本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但既然他已经动心,他就绝对不会退缩。 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了一抹笑意,徐淮渊轻轻地把陈幼熹脸颊边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他的心也柔软了许多,不知为何,只要待在陈幼熹的身边,他总是觉得无比的宁静与幸福。 乔氏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派不上用场的药,嘴角却乐开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蒙蒙亮的时候,陈幼熹轻轻睁开了眼睛。 回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场恶战,陈武怨气非常的重,而且这一次他似乎是下了死手,想要让整个村子的人都为他陪葬。 第123章 实力被限制 陈幼熹虽然在现代十分厉害,但是在古代,她的真正实力都被这副躯体给限制了。所以想要对付陈武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她最后还是不得已拿出了桃木剑,以自己的鲜血来作为滋养,给了他致命一击。 但是一整晚的疲惫与失血过多,也让她晕了过去。 心神有些恍惚,陈幼熹转过头看看四周,才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是怎么回来的? 正当困惑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来者正是徐淮渊。 这一整晚他都未曾休息,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不少红血丝。 “你醒了?”他有些激动,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木盆。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陈幼熹主动开口。 “昨天晚上你晕了过去,我把你带回来了。”徐淮渊又坐在边上为她把脉。 “你在这里照顾了我一整晚吗?”陈幼熹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感动。 “我不敢让你娘太操劳了,你弟弟年纪太小,也干不了什么事情,所以只能让我来了。”徐淮渊努力平静自然一点,但脸颊上还是出现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红晕。 “谢谢你。”陈幼熹毫不犹豫地开口说,眼神十分柔软,她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你怎么狼狈成了这个样子啊?” 她伸出手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了耳后。 徐淮渊沉默了一下,突然抬起头,乌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被这样深沉的眼睛看着,陈幼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想要把手给收回来。但是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子动静。 “姐,村子里好多人都……”陈小黎兴冲冲跑了进来,可看到这一幕,又赶紧退了出去,在外面笑嘻嘻地说,“外头来了好多村民,说是给咱们家送吃的来了!” 陈幼熹在心中哀嚎一声,也不知道陈小黎那个小鬼头会不会在外头胡说八道? 她轻轻咳嗽一声,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就赶忙朝外头走。果真不少村民都聚集在他们家门口,满脸的感激。 “陈妮儿,这次可多亏你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你,说不定咱们村子还得有不少问题呢!” 大家一个个手上都捧着肉和鸡蛋,就算是穷苦人家,也带来了许多新鲜蔬菜。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这是我们特地给你带来的补品,你多吃点,这身子骨可得好好养着!” 众人都是满脸的高兴。 陈幼熹看到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但想到自己这一回损耗颇多,于是也没有扭扭捏捏地推辞,而是大大方方接受了那些礼品。 “大家放心,从今以后,村子里就不会再有灵体作祟了。”陈幼熹姿态落落大方,她解决了陈武,而陈二郎索了命,不可能再打扰村民们的生活。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又嘱咐陈幼熹好好休息,这才高高兴兴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徐淮渊看到陈幼熹算转身离开,觉得很奇怪,迅速开口问。 “我要去一趟陈二郎的坟前一趟。”虽然现在已经解决了陈武,但是陈幼熹是有些担忧,觉得自己应该去和陈二郎交代一下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124章 我愿意补偿您 “我陪着你一起去。”徐淮渊主动起身。 陈幼熹原本还担心这一举动会有点吓到他,但想到他好歹跟在自己身边,见过了不少次自己与这些灵体打交道的场景,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于是点了点头。 没多久,两个人就共同赶到了那块所谓的风水宝地。 陈幼熹带上了一壶酒,在坟前摘下了桃木手串。 她面色十分宁静,在坟包前烧了两张黄纸,这才将酒水全部都洒在了灰烬上,又用那些灰烬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陈二郎,你可以安息了。”陈幼熹语调十分平静,她看着面前虽然有些破烂寒酸,但已经被人修整过一番的坟包,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陈武和村长都已经死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陈幼熹思索片刻,又主动开口,“从今以后,你享用这块风水宝地的时间,从二十年变更为了永久权,你可以福泽你的子孙后代了。” 今日十分晴朗无风,但是在坟包边上的一棵刚刚长出来的树,轻轻摇晃了两下,不一会儿狂风大作,但很快又恢复成了万里晴天。 陈幼熹做完了这一切,站起身。 “结束了吗?”徐淮渊主动问。 “当然了,咱们回去吧。”陈幼熹转过头,冲着他嫣然一笑。 徐淮渊点了点头,他看着不远处那抹纤弱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要赶紧解决自己和李晴鸢的问题。 陈幼熹的生辰已经快要到了,他不想继续耽误下去。 自从经历了上次一路狂奔去了城里的事情,陈幼熹就一阵子心有余悸,再加上现在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于是陈幼熹也顺理成章把买牛车的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你要去哪里?”徐淮渊这两天对她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忧。 “去城里买点东西,你就别太担心了,而且我还有点事情要做。”陈幼熹想到上一次自己也算得上是欠了李朗一个人情,便打算借机和他解决这个问题,“你身体还没好,我有点不放心。” 徐淮渊也担心在去城里的路上会偶遇李晴鸢,思索了片刻,便点点头:“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陈幼熹一路小跑来到了城里,很快就找到了一户人家买了牛车。 她和那人商量好过会儿来取货后,就先直奔县衙。 “我是来见李大人的。”陈幼熹对守卫客客气气地说,“我叫陈幼熹,烦请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她笑容甜美,然而守卫已经认出眼前这位姑娘就是徐淮渊的熟人,点了点头,就放她进来了。 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 李朗正坐在桌边喝茶,听到门开了,才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考虑好了吗?” “民女拜见大人。”陈幼熹先是冲他行了一礼,这才不卑不亢道,“大人,我知道,您是担心没有徐淮渊在您身边就没人保护您。” 她面色平静:“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始料未及,既然如此,我愿意补偿您。” 第125章 打工三个月 李朗那这件事情并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期发展,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于是他语气淡淡地问:“你打算怎么补偿?” “我愿意给您打三个月的工。”陈幼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打工期间,我只需要您给我结工钱,别的一律都不要。” 李朗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就收起:“好。” 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而且把陈幼熹留在身边也主要是想看看这姑娘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 “等到你准备好就到县衙报道吧。”李朗又迅速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陈幼熹,“拿着这个进来,守卫就不会再拦着你了。” 陈幼熹原本还以为他会刻意为难,但现在看来,对方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把那张文书塞入怀中,这才又冲着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坐着牛车回到家中,陈幼熹就看见陈小黎正在厨房忙忙碌碌,乔氏正靠在窗边刺绣。 “徐大哥呢?”发现家里并没有徐淮渊,陈幼熹觉得有点奇怪。 陈小黎露出了一抹古灵精怪的笑容,他笑嘻嘻地问:“徐大哥出去处理事情了,说他这两天暂时不会到咱们家来,阿姐,你是不是……” “小黎。”乔氏嗔怪着看了他一眼,“别胡说了。” 陈幼熹也上前去捏了捏弟弟的脸:“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给你吃鸡蛋了。” 陈小黎赶紧求饶,一家子其乐融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陈幼熹十五岁生辰当天。 然而这几天陈幼熹都没有见到徐淮渊。 想到那天自己曾经和他说的那番话,陈幼熹心情就有些复杂,有点害羞,又有点酸涩。 他说过今天会给她答复的,对吗? 这么想着,陈幼熹有些失神。 正当发着呆时,外头传来一阵子动静。 陈幼熹赶紧站起身,走进来的人却是乔氏。 “熹儿。”乔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把一套衣服递给她,“今天可是你的生辰,还不好好打扮一下。” 陈幼熹看到这套衣服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两天娘亲都在准备着这件礼物呢。 她很是开心,笑着点了点头,赶忙去把衣服换上。 换上了那套衣服,陈幼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些不满意:“娘亲,能不能替我打扮一下?” 今天对于陈幼熹来说,是正式成人的日子,而且她还希望能够在今天得到徐淮渊的肯定答复,所以当然要精心打扮。 乔氏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她拿出胭脂水粉,为陈幼熹描眉点唇,不多时才轻声赞叹:“我们家熹儿可真是漂亮。” 镜中的女子,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整个人看上去姿态绰约,根本就不输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陈幼熹又惊又喜。 “娘,你真好。”陈幼熹撒着娇说。 乔氏淡淡一笑:“我们家熹儿长大了,也不知以后会许给什么样的人家呢?” 陈幼熹一张脸顿时就红了:“娘,你别再打趣我了。” 她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陷入遐想,如果能够嫁给徐淮渊,那就太好了。 正高高兴兴等待着他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肯定是徐大哥来了!”陈小黎直接蹦了起来。 陈幼熹赶紧跑去把门打开,可刚一开门,却见面前站了个格外美丽的女子。 第126章 徐淮渊的未婚妻 看到面前这张脸,陈幼熹不知为何,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还不等陈幼熹开口问,那姑娘就笑意盈盈地做了自我介绍:“请问你就是陈姑娘吧。” 陈幼熹没有点头,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突然在他生辰之日来到这里? 陈幼熹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点了点头:“你是谁?” “我叫李晴鸢,是淮渊哥哥的未过门的妻子。”那女人始终是笑眯眯的,举手投足都透露出一股子浓浓的优雅的味道,“听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淮渊哥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幼熹听到这句话,却不由自主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呢? 陈幼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镇定,这样才能保留着所剩无几的体面。 想到前段时间,徐淮渊曾经告诉过自己,只要等到她及笄了,他就愿意给出自己的答案,可现在却…… 陈幼熹想过千万种可能,想过他有难言之隐,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 那她算得上是什么? “你说什么其实都不算数,我想听的是徐淮渊给我的回答。”陈幼熹努力镇定下来,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波澜,但是乔氏已经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陈幼熹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难道还会被区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千金给蒙骗了不成?简直是笑话! 更何况只要这句话不是他说的,陈幼熹就不会允许自己傻乎乎地去相信,万一这是有心之人想要过来挑拨他们的关系呢? 这个年轻貌美的大小姐,看着就不像什么善茬儿! 李晴鸢听到这话,掩唇而笑,整个人看上去又娇又俏:“那我可不知道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反正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小村庄呢?”李晴鸢似乎有些嫌弃,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绣花鞋上的污泥。 陈幼熹脊背挺得笔直,她静静地看着李晴鸢:“你姑娘我不管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但是如果这句话是徐淮渊让你转告的,那么就请你告诉他,除非他自己亲口和我说明这件事情,不然我谁都不会相信。” 李晴鸢却噗嗤一笑,语气有些嘲讽:“我听说你似乎是个会算命的?这样一来,你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骗子了吧。” 陈幼熹紧紧握着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克制了好久,才让自己放弃了那种想要直接一拳头砸向面前女人的脸的冲动。 这番话简直是一种人格侮辱。 “有些人会相信,有些人自然会不相信,李姑娘非说我这是在欺骗他人,未免有失偏颇吧?”她只觉得李晴鸢太过可笑了,仗着自己身份高贵,难道就能轻而易举去贬低他人吗? 更何况她算命的确算的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第127章 他根本就不会对你动心 李晴鸢对于这一行全无涉猎,就能够轻而易举否定别人所做的一切努力,这才叫做狂妄自大。 “看来你自己是相信这件事情的。”李晴鸢微微挑眉,又点了点头,“可你不是会算卦吗?你怎么不替淮渊哥哥算一算他的姻缘呢?” 李晴鸢语气已经有点尖酸刻薄了。 她虽然和陈幼熹素未谋面,但在刚开门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发现这女孩的长相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中是个十足十的村姑模样,心中当即就有些酸溜溜的。 她眉如新月,眼如清泉,一双眼似喜似嗔,看着和那些乡下姑娘可大也不同,就算说是名门千金,也有人信的! “徐淮渊他不愿意算姻缘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做这一行,我从不强买强卖。”陈幼熹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不想让自己在情敌面前失去了风度。 “呵。”李晴鸢轻轻笑了一声,对于这件事情并未发表自己的评论,但是光从那轻蔑又不屑一顾的笑声当中,他们都能够判断出李晴鸢根本就不愿意相信陈幼熹的这一番说辞。 陈小黎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就连极其有涵养和风度的乔氏也忍不住皱起眉。 这姑娘突然闯入他们的家中,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更何况今天还是陈幼熹的及笄之日呢。 李晴鸢眼神中带着一点怜悯,环顾四周:“你们这屋子未免也太破了点吧,真不知道淮渊哥哥究竟是有多能忍,才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真是委屈他了。” 陈小黎听到这话,立刻就嚷嚷了起来:“我们家什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呢,别在那胡说了,还有,不许欺负我姐姐,不然我就打你!” 李晴鸢显然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孩子,居然还敢教训自己,纤细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粗俗无礼?真是乡下人!” 陈幼熹觉得这样直白的目光让自己十分不舒服,她不动声色,语调十分冷淡:“你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更何况你直言不讳,出言不逊,张口闭口就说别人是乡下人,你的教养又去哪里了?” 李晴鸢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她看了看陈幼熹身上的衣服,意识到这是多年前的款式了,心中也隐约有数,一个假装自己会算命的江湖骗子能够攒下多少钱? “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吧。”李晴鸢上上下下打量着陈幼熹,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语气当中的那些轻视与厌恶几乎是毫无掩饰,“你身份这么低微,根本就配不上淮渊哥哥。” “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家,和他都有天壤之别。”李晴鸢添油加醋说,甚至还面带挑衅地看着愤愤不平的陈小黎,“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 李晴鸢这句话掷地有声:“你们两个人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一直惦念着他,有什么用呢?他根本就不会对你动心的。” 第128章 之间的差距 “身份有别,或许能够通过努力来弥补,但你们两个人是天壤之别,别妄想通过努力去填补你们之间的差距。” 李晴鸢说完这句话,又以挑衅的目光看了看陈幼熹,这才趾高气昂地走了。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陈幼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站在门口,似乎陷入沉思。 “熹儿……”乔氏看着于心不忍,主动开口轻轻地喊了一声。 “娘,我没事。”陈幼熹摇了摇头。 她脸上还覆盖着乔氏今天早上帮忙涂抹上的脂粉,脸颊依旧是红润的。只是那双眼黯淡无神,能够看出主人心情不佳。 她迫使自己勉强笑了一下,冲着乔氏和弟弟点了点头,又默默地回到房间里。 房门被轻轻关上,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陈小黎能够意识到姐姐心情不好,于是乖乖地没有多说。 然而这段时间陈幼熹和徐淮渊的相处,乔氏都是看在眼中的,也知道女儿对徐淮渊有不一样的心思,现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们该怎么办呀?”陈小黎今天原本还挺高兴的,打算借此机会和姐姐好好说说话,毕竟及笄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但现在看到姐姐因为一个陌生女子的到来而心情不好,他也有些难过。 “让你姐姐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乔氏轻声劝说着儿子。 她担忧的目光落在门板上,也不知道陈幼熹一时半会到底能不能走出来? 正在忧虑时,陈小黎却突然小声嘟囔了起来:“娘亲,我觉得徐大哥不是这种人。” 乔氏恍惚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相信他会在有了未婚妻的前提下,还欺骗你姐姐的感情。”乔氏低声说,轻轻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无论如何咱们得相信他,这其中肯定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误会。” 陈小黎用力点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这些旁观者再怎么说,陈幼熹都不一定会相信,只有找到徐淮渊,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正当母子二人思索着究竟怎样才能够解开这一场误会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肯定是徐大哥来了,我就去开门!”陈小黎立刻高兴起来,以为是徐淮渊过来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了,可刚开门就看见了一张热络的笑脸。 “杨婶子,您怎么来了?”陈小黎满腹雾水。 乔氏看到杨氏高高兴兴走了进来,就觉得有些头疼。 “杨嫂子,你怎么过来了?”乔氏柔声细语问。 “咳,这不是陈妮儿已经及笄了嘛,我寻思着也到了能够相看人家的时候了,所以就带了几幅适龄未婚男子的画像过来,想要让他们看个对眼。”杨氏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她没什么喜好,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给别人说媒了,村子里的不少姑娘都经过她的一番游说,嫁到了好人家,她自己为此也感到十分自豪。 乔氏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头疼。 第129章 杨氏说亲 陈幼熹现在心情正不好呢,而且她还在因为徐淮渊有了未婚妻的这件事情,感到有些伤心难过,这个杨氏现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乔氏微微皱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 陈小黎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很快就明白了杨氏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可以!他还指望让徐大哥做他的姐夫呢! 这么想着,陈小黎难免有些气鼓鼓的。 看到儿子这副样子,乔氏有些哭笑不得,可面对杨氏那热络的眼神,她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乔氏正考虑着打发她走,突然房门被人打开。 “杨婶子,把那画像给我看看吧。”陈幼熹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若无其事。 杨氏看到陈幼熹精心打扮,顿时就看直了眼,这哪里是他们之前眼中的乡下野丫头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城里来的贵族小姐! 打扮的这么用心漂亮,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 杨氏喜上眉梢,高高兴兴把自己收起来的那些画像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满脸的热心肠:“你来看看,婶子可是念及你帮着村子里的人解决难题的这一件好事,所以特地给你留了不少优质青年呢。” 陈幼熹微微含笑,只是看着,也不发表意见。 杨氏以为她是因为身为女儿家,所以害羞,于是更加热心:“你看看,这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她一边说一边把那些画像一一展开,的确画上的每一位公子,长相都还算得上是不错,虽然比不上徐淮渊那样拥有贵骨,但是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而且杨氏看人的眼光比较独到,先是从对方的家世人品进行考虑,最后才是相貌,能够考虑到这一切,还能够挑出这样好看的人,也足以证明杨氏的用心。 乔氏觉得有些无奈,并没有过去看热闹,只是让儿子过去点评点评。 陈幼熹始终只是看着,并不发表任何一句评论,她脸颊上还带着胭脂,看上去似乎是在害羞。 杨氏并没有顾及陈幼熹此时的表情,她说着说着,简直是唾沫横飞,越看越激动:“这个年轻人好,脸长得好,而且又读书识字的,脾气也温和,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家里有点穷,甚至条件比你家还不如呢!” 陈小黎凑过去看了一眼,叽叽喳喳说:“我看了,他还有点驼背,和我姐一点都不相称!” 杨氏赶紧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能够心疼人才是最好的!” “陈妮儿,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啊,咱们再看另外一家!”杨氏越说越来劲,“这一件好事,是个富家少爷,唯一不好的呢……” 陈小黎又过去横插一脚:“富家少爷大部分都很花心的啦,像他们那种人啊,根本就配不上我姐!” 杨氏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无奈,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我看你这小子是舍不得你姐姐嫁出去吧。姑娘大了,想要嫁人,拦都拦不住,你知不知道啊?” 第130章 看着安排 “而且你姐姐现在条件也挺好的,婶子为她找的人也挺不错的,至少做你姐夫是绰绰有余的。” 陈幼熹对此不发表评论,只是含笑看着。 乔氏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却觉得有些担心。 她微微皱起眉头。 “那个,陈妮儿,你不是会算卦吗?要不你给自己和这些画像当中的人算上一卦,看看你们有没有命定的缘分吧。”杨氏虽然挑了不少好人家,但还是有些担忧,生怕这人的八字和陈幼熹不够相称,毕竟他们这些看风水的似乎还挺有忌讳,“你看我都已经替你把他们的生辰八字的都弄来了,就是为了方便你来算卦!” 杨氏说着说着就满脸的眉飞色舞,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个媒婆当得这样不错,说不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自己,这样她也算得上是拓展业务,让自己的兴趣爱好得以发扬了。 “这可不行呢。”陈幼熹听到这话才算是有反应,微微一笑,摆出了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婶子,你有所不知,像我们这些算卦的人是不能给自己算的,这是禁忌。” “天呐,那真是太可惜了吧,我还以为像你们这一行,什么都能算呢。”杨氏笑了一下,“那也没什么无所谓的,就算你没有办法给自己算命,那和这些人看上两眼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你们先相处一下,看看彼此合不合适,你要是觉得那些人不够好,婶子再接着给你找!” 杨氏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直响:“你先说你对哪一个最有兴趣,婶子立马给你安排妥当,过两天就让他和你见面。” 陈幼熹看着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恍惚之间又想起了徐淮渊。 想到了他,心好像就疼了一点。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陈幼熹不愿意让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今天可是及笄的好日子。 她随便指了一个:“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好!”杨氏满口答应下来,一脸的喜色,“你放心,等会儿我就去和那户人家说,过两天给你们定下日期,你看怎么样?” “那就谢谢婶子了。”陈幼熹笑着点了点头,“我这段时间除了到县衙去工作,其余时间都有空,婶子,您看着安排吧。” 杨氏刚听到这话就有些惊讶,但很快眼神又转为了赞叹:“陈妮儿啊,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到县衙工作啦!” 乔氏听到这句话,却愣了一下,赶忙走过去,有些不可置信:“熹儿,你是什么时候有的新工作?娘怎么不知道呢?” 陈幼熹哑然失笑,把母亲扶到凳子上,让她坐下,这才慢条斯理开口说:“我前段时间忘记告诉你们了,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反正事情都已经定下了。” 乔氏心中暗暗惊讶。 她实在没想到,女儿现在居然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能够独当一面了,原先算命赚的钱已经挺多的了,结果这段时间居然还能和当官的人攀上关系! 第131章 徐公子就很称你 她心中大感诧异,也没有多说。 “天呐,我都不知道你有这新工作了!”杨氏原本只是把陈幼熹当做一个会一点算命风水的小丫头,正是因为她为村子里的人解决了难题,所以才会对她高看一眼,想着帮她介绍各种适龄的少年郎,但现在得知对方居然在县衙工作,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于是越发对她赞叹不已。 陈幼熹淡淡笑着,也没有多说,只是谦虚道:“没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差事。” “哎,你看我都忘记了,要是早知道你在县衙工作啊,我哪里会把这些人的画带来给你呢?应该换一批呀!”杨氏越发觉得这些画像当中的男子根本就配不上陈幼熹,他们虽然有的有钱,有的有才,有的有貌,但是大部分都不是这几者的结合体,可是陈幼熹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本就不是当初那个乡下野丫头,人家可是在县衙里有正经工作呢! 杨氏简直悔不当初,应该换一批人的! 陈幼熹听着觉得有些好笑。 她并不愿意和杨氏过多说些什么,正当恍惚之时,杨氏突然笑嘻嘻开口说:“陈妮儿啊,不是婶子说,你与其等着婶子给你介绍对象,还不如你自己去找呢。” 陈幼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解:“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明白了。” “你们家不就有一个很不错的嘛。”杨氏其实一早就对徐淮渊怀揣觊觎之心,也希望能够给他介绍对象,奈何徐淮渊三番五次的婉拒,所以才没能成功。 “那公子长得好,性格好,而且对你似乎也很不错,你可不知道那天晚上在祠堂里,他可是不要命一样地往里面冲啊。”杨氏越说越觉得十分有戏,“当时李叔拼命拉他都没能拉的住,你看看这小伙子对你的心思多深啊!” “说不定咱们可以把你们两个人撮合成一对呢。”杨氏又添油加醋说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浓浓的促狭,思绪也已经浮想翩翩了。 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幼熹在听到这番话,脸色有些许变化。 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和徐淮渊朝夕相处的一幕一幕,又想到当时他照顾自己的场景。 他真的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呢?说好的在她及笄之年给她答案,却在今天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人又不出现解释,想让她不相信那个姑娘的话都难哎。 想到这里,陈幼熹嘴角一勾,扬起一抹苦笑。 杨氏没有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乔氏却看出来了,感到十分着急,忍不住皱眉,又赶紧拉了她一把,这才开口转移话题道:“杨嫂,你不是说想给我们家熹儿介绍别的青年吗?恐怕这也挺辛苦的吧?” 她掏出荷包,拿了点碎银子塞在杨氏手里:“这些钱你就先拿着吧,辛苦你跑一趟了,接下来还要靠你接着物色物色呢,我也希望我家熹儿能嫁个如意郎君。” 第132章 正式报到 生辰日后,陈幼熹只是稍作休息了一下,打算去县衙报道。 现在处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更何况她还盼着能够早日和娘亲弟弟一同搬到京城,如果不攒下足够多的钱,那是万万不能在那个繁华的城池立脚的。 她想要让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想要让别人不再轻视他们,她就必须努力挣钱。 回想起那一天李晴鸢所说的那番话,陈幼熹眼中难免有些酸涩,不过也挺有道理的。 陈幼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换了身简洁干练的衣裳,迅速驾着牛车去了县衙。 牛车一路颠簸,可相比自己的十一路,牛车还是快的。 陈幼熹确定自己看上去还算得上是干净体面,就拿出文书给门口的守卫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就放行了。 陈幼熹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由于没有人带路,这一次她靠问路才找到李朗的所在位置,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头传来了李朗的声音。 陈幼熹推门而入,可是在看到站在书房里的那个人后,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是……徐淮渊。 徐淮渊的目光同样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一段时间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瘦了许多,面容越发凌厉,一双眼睛如同千年寒冰一般透出不尽的冷意。 仅仅只是一眼,陈幼熹就能够感觉到他对陌生事物的警惕。 陌生…… 想必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也算得上是个陌生人吧,毕竟他和那位李小姐已经有了婚约,自然得离其他女子远一些。 陈幼熹嘴角轻轻抿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但又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转瞬间就消散了涟漪。 她转过身,轻轻掩好房门,这才缓缓走向李朗。 徐淮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那抹娇小的身影。 “淮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新同僚。”李朗的语气始终十分淡漠,他看了看二人,“想必你们已经很熟悉了吧。” 徐淮渊一直未曾说话,他心中也有些震惊。 他今天一大早就被李朗叫到了书房,说是要给他引荐一位新同僚,他原本还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让李朗都如此上心,可是在看到那抹娇小翩跹的身影后,他就如同一道雷劈在了身上。 过来为他办事的人,怎么会是陈幼熹? 他之前不是曾经告诉过她,以后不要想着为李朗办事吗? 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英气的眉宇紧紧皱着,徐淮渊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当着李朗的面,他不好多说,只能一直盯着陈幼熹。 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眼神让陈幼熹得知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荒唐,更希望对方能够给他一个答复。 徐淮渊目光灼灼,实在让人难以忽略,就如同炽热的火苗一般,仿佛再靠近一点就会被烫伤。 陈幼熹并未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有伤在身,不应该多休养几日吗? 而且未婚妻都来找他了,不该多陪陪人家吗? 可他居然都已经开工了。 第133章 眼神上的躲避 不过困惑也只是在短时间之内占据了大脑,很快,陈幼熹已经反应过来,压低眼睑,迅速回避了他的眼神。 徐淮渊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陈幼熹不动声色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甚至和他靠得近一点也不行。 她率先看向李朗,语调平静柔和:“幼熹拜见李大人。” 李朗点了点头,还是往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在看到陈幼熹屡次三番避开了徐淮渊的目光后,就察觉到了什么。 如今他们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都不愿意和彼此打招呼了,这实在是耐人寻味。 如果他没有误会的话,他们两个人先前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不错吧? 李朗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其实并不感兴趣,但看到他们形同陌路的样子,心中隐约有数。 “既然你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你从今天开始,便可以为我所用。”李朗平静的目光直勾勾注视着面前女子清秀的脸庞,“可以开工了吗?” “可以。”陈幼熹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说。 徐淮渊有他的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还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的话,对她和他而言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你来的正好,这两天我们这里刚好有了好几出非常棘手的案件,正适合让你来处理。”李朗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的一叠文书当中抽出了一副卷宗,“你回去之后,好好看看。” 陈幼熹听到这话,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就上前去接过了那一卷卷宗。 “这是你来到县衙后办的第一桩案子,不要让我失望。”李朗沉声开口说。 陈幼熹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感到有过大的压力。 她已经对付了陈武和陈二郎,其他事情也是不在话下。 她迅速翻着手边的这些卷宗,看了两眼,突然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在距离县城不远的华宁村,经常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将牛羊鸡鸭猪的血吸食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干瘪瘪皱巴巴的尸体。 原先大家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巧合,但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村子里不止一户人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件事情很快就引起了村民的恐慌。 他们死了这么多牛羊鸡鸭猪,结果还调查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了如今的结果,更重要的是,死去的牲畜再也没办法给他们带来经济效益,这可让村民损失惨重。 “已经有不少村民到县衙报官。”李朗看陈幼熹终于合上了卷宗,这才站起身,背对着他们 淡淡开口说。 陈幼熹一言不发。 徐淮渊微微皱着眉头,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也算有所耳闻,据说不少县衙中经验老道的捕头过去看了整个现场的情况,都摇头表示断案难度非常大,而且已经有了灵异的传闻了。 县衙的人纷纷对此案件摇头摆手的,谁都不愿意受理此案件,否则不好交差啊。 第134章 委婉拒绝 如今却落在一个刚进衙门的小丫头手上,这让县衙的衙差们听了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李大人是在给人家下马威呢,还是看好人家? 毕竟人家才刚刚来到县衙不到一个时辰,如果让外头的人知道,她连自己入职后的第一桩案子都没能查清,必定会让她抬不起头来。 徐淮渊心中是相信陈幼熹的,可担心也很多。 他犹豫了一下,想要替陈幼熹回绝这件事情,但想到李朗既然已经开口,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并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忍不住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陈幼熹,可是她就如同无知无觉一般,一直都没有回过头看着他。 “我也派了一些人过去查看情况,但都是一无所获,县衙的人实在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李朗微微皱着眉头,“我原本打算到隔壁几个县城请一些能力高强的人过来解决这桩案子,正巧你来了,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办吧。”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心里有数。 李朗口口声声说一直难以解决这个问题,就足以证明,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灵体在作祟,但是县衙当中并没有哪一个人会风水算命,所以现在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她,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这两天你就去一趟华宁村,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这样一来能给村民们止损不少。” “明白。”陈幼熹并没有过多言语,点了点头。 “既然你和徐淮渊是相识之人,他又武功高强,那我就把他派到你身边,让他来保护你。”李朗这才开口,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似乎陷入沉思的徐淮渊。 “这就不必了,徐大哥是大人您的贴身侍卫,让他在我身边,贴身保护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陈幼熹当听到这话,就迅速委婉回绝。 她并不希望和徐淮渊再有过多的牵扯。 更不想给自己留下能够心动的借口,现在他们两个人应该毫无瓜葛才对。 毕竟他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啊。 陈幼熹心中稍稍有些苦涩,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对于这些事情真的毫不在意。 “李大人平日里日理万机,本来就十分辛苦了,还有不少人对着您这一边虎视眈眈,让徐大哥待在我身边,只怕会惹来旁人的闲言碎语,那可真是折煞我了。” 陈幼熹这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就连原先还想继续坚持的李朗在听到了这番说辞后,都点了点头,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不妥之处。 “那好吧,那我就在县衙当中再给你挑一些人。”无论如何,陈幼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年纪才刚刚十五岁而已。 虽然说她精于风水通灵之术,但是如果让她赤手空拳去和一些普通人进行对抗,那未免有些太过为难她了。 “多谢大人。”陈幼熹行了一礼。 徐淮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碍于李朗此时正注视着自己,所以也不好多说。 第135章 挑人 没多久,李朗就把整个县衙当中的所有衙差全都召集了过来。 陈幼熹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那些衙差个个都孔武有力,看着的确像是会办事的,但是陈幼熹并没有听那些人的自我介绍,也不在乎他们究竟有多么能打,而是要求所有人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半盏茶的功夫,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就已经被陈幼熹完全掌握在手中了。 她垂着眼皮看了一眼,淡淡道:“陆子艺,方子文,出来一下。” 两个身形十分修长的人站了出来,他们个头很高,但是比起那些身形粗犷的大汉,看上去要文弱了许多。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陈幼熹挑选他们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两人生辰八字阳气重罢了。 看到这二人表情有些不对劲,陈幼熹也没有多想,只当做他们是因为跟自己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在一起共事,感到不高兴罢了。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人的生辰八字非同一般,她也不会去选择他们。 陈幼熹视若无睹:“就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吧。” 但人群当中的徐淮渊却变了脸色。 李朗为人处世也十分大方,很快就拨了一辆马车给陈幼熹。 “多谢大人了。”陈幼熹语气十分平静,很快就带着那两个刚刚挑好的手下一同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三个人都是一声不吭。 陈幼熹一直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虽然卷宗上没有明显的交代,但也不难猜出是一起灵异事件,否则普通人怎么做到吸食动物的鲜血? 就算是被当场放血这种恶劣的行为,卷宗上也没提及现场发现大量血迹…… 陈幼熹越想越头疼,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当务之急就是破案,否则当所有的动物都被解决之后,下一步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人。 她思索片刻,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黄纸,又刺破了指尖,在上面飞快地画着一些符号。 两个人这才撩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陈幼熹,她动作优美娴熟,乍看倒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小姐在进行山水绘画,但仔细看才发现,弄得其实是一些鬼神之说。 这两个手下不知为何对陈幼熹心存不满,也许是因为要跟在一个黄毛丫头手底下做事,个个都是满腹怨气。 “你挑我们做什么?”方子文终于有点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问。 “挑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点你们就不用知道了。”陈幼熹语调也是淡淡的,既然对方不太喜欢自己,那么她也没有心思去讨好他们,更不愿意多给他们一张笑脸。 “县衙里那么多的人,你干嘛挑我们兄弟两个?”陆子艺原本就不喜欢陈幼熹,现在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更是心生厌恶。 陈幼熹知道其实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真正实力,但现在也没打算和这些人过多计较。 她微微皱着眉头,直接将自己刚刚画好的那两张符咒塞给他们:“这段时间把这些东西贴身带着。” 第136章 故意唱反调 陆子艺看到这一幕,轻嗤一声:“就知道弄这些东西,糊弄谁呢?” 陈幼熹不急不躁,也不愿意和他们过多争辩:“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东西带在身边,好保平安。” 陆子艺眼神有些厌烦:“我才不屑和你弄这些东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拉开了帘子,把手中的符咒丢到了窗外。 “哎,你这个人怎么……”陈幼熹看到随风而去的那张符咒,简直是心疼坏了。 她这几张符咒画起来可不简单,而且还用鲜血作为滋养,他把这符咒说扔就扔,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陈幼熹心中有气,也能够察觉到这两个人对自己是极度的不喜欢。 但无论如何,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他们两个人八字重,能够镇得住灵体,陈幼熹才懒得和这些人过多计较。 她自己选的人,跪着也要走完这一趟。 来到了华宁村,陈幼熹也没有和这两个人过多客气,看出他们似乎是想要消极怠工,于是陈幼熹直接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就看到了一个村民。 “请问你们这儿的村长在哪儿?”陈幼熹是个年轻姑娘,声音清甜,笑容甜美,看着就让人被晃花了眼。于是村民点了点头,一路带着她来到了村长刘庆安的屋子里。 “村长你好,我是这附近县城的衙差。”陈幼熹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刘庆安听到这话,脸上立刻变作了严肃的神色,他看着陈幼熹,几乎感动到老泪纵横了:“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村子的日子过得到底有多惨!” 陈幼熹在刘庆安颠三倒四的叙述当中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段时间村子的确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村民在大清早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的鸡鸭牛羊都横躺在了地上,皮肉干巴,浑身上下的血也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就像是出现了什么灵异事件似的,看着实在是太吓人了,村子里的人都被闹得人心惶惶的。”刘庆安搓了搓手,满脸的忐忑不安。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陈幼熹轻轻皱起眉头。 “这我倒是不清楚了,反正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大家养的那些牲畜全都被吸干了血,万一这几口咬在了人身上,那该怎么办啊?”刘庆安越说越心有余悸。 陈幼熹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如果村民们辛辛苦苦养活的那些牲口,全都被吸干了血了,那他们这一年就相当于白干了。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了,咱们村子里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刘庆安长叹一口气。 陈幼熹现在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简单安慰了村长两句。村长这才如同突然想起来似的,一拍头说:“对了,都只顾着和姑娘你说话了,我还忘记要给你安排住处了,这两天我们村子里的确有不少人过来查看情况,要不你就住在那些客房里吧。” 陈幼熹点了点头,只要能够有一个住的地方就行,她也没什么过多计较。 半个时辰后,陈幼熹就已经把那间房间打扫完毕。 她将自己早已经拿到各种东西落在了桌子上,面色十分沉静。 包袱很轻,打开一看,东西也不多,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黄纸,符咒,还有红墨水等。 她身上还背着一把桃木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幼熹看了一眼,心里安定了许多。 她从刚刚来到村子,就察觉到这里有一股子让人难以言喻的特殊的气息。 她说不上来哪里有怪异,但是在听刘庆安陈述村子里不同寻常的奇怪事件后,她就知道,恐怕这村子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过陈幼熹也不是被吓大的,想到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于是又冷静下来。 白天的时候,村子里照旧有人在劳作,大家的心情虽然受到村子里突发事件的影响,但好歹还会为日常生活做一定的准备。 陈幼熹只是感觉到这里的气息不对,但并没有因为村子里的人的行为举止,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 她轻轻皱起眉头。 又过了几个时辰,夜幕终于降临。 陈幼熹这才意识到白天自己所感受到的气息,其实并非错觉。 她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这里处处都透露出诡异。 陈幼熹思索了片刻,想要出去转一转,于是又主动叫上了自己的那两个手下。 陆子艺和方子文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但是碍于他们是李朗拨给陈幼熹的人,于是他们只能摆出了一副很顺从的样子跟了上去。 可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心情却十分不爽,本本今天晚上能够美滋滋睡大觉,但现在却被拎出来巡夜,这件事情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第137章 一路追踪 陈幼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把一些必备用品全都塞入怀中,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叠符纸。 陆子艺和方子文正站在门口,十分不耐烦地等着,看到陈幼熹终于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整整齐齐地翻了个白眼。 陈幼熹就像是没看见他们两个人对自己露出的嫌弃表情:“我让你们带着的符纸都已经带上了吧。” “关你什么事情,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一天到晚就对别人呼三喝四的,你不过只是个才来衙门没多久的小衙差而已,别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陆子艺对陈幼熹似乎有很深的敌意,语气越来越糟糕。 陈幼熹心中也有些烦躁。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八字比较重,她宁愿挑几个年纪轻,看起来比较傻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样好歹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 不过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陈幼熹没有和他们多计较,只是冲着两人扬起下巴:“跟我走吧,不然要耽误时间了。” “哼,又在这儿装神弄鬼。”两个人齐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陈幼熹带领他们一路前进,在整个村子里四处走动。如果说吸食动物鲜血的这件事情是在白天发生的话,想必会有村民偶然间撞见,但是夜深人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睡着了,所以现在出来查探再好不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幼熹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伸出手,按了按胸口挂着的一枚小小的木质桃木剑,觉得安定了不少。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罗盘,陈幼熹却发现凹槽里的指针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 难道说现在那个灵体还没有出来作祟吗?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看到女人又在干什么呢?”陆子艺在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知道呢,咱兄弟两个人就跟着她不就是了吗?我就不信这丫头能够翻出什么水花来。”方子文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但是两个人跟在陈幼熹身后没走多久,他们就有点不耐烦,毕竟现在更深露重,这村子又黑漆麻乌的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一连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陈幼熹每次都能够灵巧避开面前的水坑和泥土,这让两个人越发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是太糗了,于是愤愤不平地站起身:“你也太过分了吧,前面有个坑,你也不提醒我们!” “看路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陈幼熹语气很平静,目光始终紧盯着指针,根本都没看他们两个人。 “我们得回去睡觉了!”陆子艺万万没想到陈幼熹对自己这个在县衙当中算得上是老大哥的人物不屑一顾,当即火冒三丈,甩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走。 方子文也早就想要离开了,看到自家兄弟已经转身,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陈幼熹听到身后逐渐远去的脚步,连头都没有回。 就算没有他们,她一个人也能够查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 第138章 可疑的男人 再说了,只要他们不在身边,自己还能够少保护几个人。 陈幼熹耸了耸肩,也不愿意理会他们现在是否算得上是行为失职,直接拿着罗盘在整个村子里四处乱走。 面前黑漆漆的小树林,不远处散发着潮湿霉味的柴垛,村民家中臭烘烘的鸡圈…… 陈幼熹几乎把这里都转了个遍,但依旧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难道说这个灵体今天晚上不打算出来捣乱了吗? 陈幼熹忍不住皱眉。 她并不愿意放弃,于是继续径直向前走,突然,她停下脚步。 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陈幼熹面前的指针突然间动了两下,疯狂旋转,又迅速指定了西边。 陈幼熹脸色一变,与此同时感觉自己额头上的几缕发丝似乎被吹动了两下,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她的头顶掠了过去! 她知道情况不妙,拔腿就顺着那东西飞过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陈幼熹几乎都喘不上气来了。 她顾不上浑身疲惫,目光却紧紧盯着面前的罗盘针,一路追着追着,罗盘针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归于静止不动。 陈幼熹知道是到地方了,于是定下心神,扭头一看,才发现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小破庙。 这是什么东西? 陈幼熹忍不住皱眉,但想到既然罗盘将自己指引到这个地方,那这里必定有所蹊跷,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一阵狂风大作,吹得窗户纸噼里啪啦响。 她皱眉,这座破庙十分狭小,处处都覆盖着厚厚的蜘蛛网,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陈幼熹用火石来点亮了蜡烛,照亮了整座庙宇,她本以为能够在这里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却发现这地上四处散布的都是阴森森的纸人。 白色的有些泛黄的纸张被剪成了形态各异的纸,个个被挖出了眼睛和嘴巴,看着实在是有些鬼气森森的。 树影摇曳,将整个庙宇渲染得越发阴森可怕,若是寻常姑娘家,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了。 陈幼熹仔细打量着这些纸人,毕竟这座破庙就属纸人最为可疑了,想着,她正准备蹲下身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纸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时,后面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姑娘,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陈幼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扭过头一看,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高大男子。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座小小的破庙当中? 陈幼熹自己是为了调查案件,才会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四处查看,可这个男人又是为了做什么? 陈幼熹下意识就警惕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一张符纸,清凌凌的目光直勾勾对上了他的眼睛:“你有什么事吗?” “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但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三更半夜就别在这里四处乱跑了,省的让你的家里人担心。”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他的眼珠格外漆黑,并没有对准了陈幼熹,仿佛失去了焦距,“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第139章 打听 陈幼熹不大喜欢别人随便乱管自己的事情,但想到对方毕竟是好意,只能点了点头。 “你大半夜的过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男人皱着眉问。 “哦……”陈幼熹沉吟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灵机一动,“我妹妹今天到这里玩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一块手帕,所以我就过来帮她找找。” “有什么东西非要晚上找,白天找不行吗?”男人又紧接着问。 陈幼熹觉得他有些多管闲事,但想到自己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总该给人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搪塞他:“因为我妹妹怕被我爹我娘骂,所以只能让我半夜偷偷出来,不然万一被爹娘知道了,她肯定会被狠狠打一顿的。” 她疑惑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就连说话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过来。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爹娘难道还会为区区一块手帕,置你的性命于不顾吗?”男人的语气非常轻,仿佛会被一阵风确轻而易举地吹散。 陈幼熹向来看人很准,也猛然间发现他最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他和真正的大活人看上去有许多格格不入之处。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两眼无神,如同一张白纸上被捅了两个窟窿。 而且他浑身上下的阳气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被消耗殆尽,要不是他走路的时候还勉强有点声音,陈幼熹几乎要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个没有固定躯壳的灵体了。 她皱着眉环顾四周,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座庙是能够住人的地方,也希望能够让他和自己挨的更近一点,这样就能够探出他的秘密。 “对了,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她故意装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男人听到这话,却皱起眉。 “这和你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这座庙看上去又破又旧,万一刮风下雨,估计连个庇身之所都算不上。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村子里住着吧。”陈幼熹试探性问。 男人却皱起眉头,似乎因此感到十分不悦,他看看陈幼熹:“这就不必了。” “我也不是在这里住,只是偶然间想要过来避避风雨,过两天就要接着上路,劳烦姑娘费心了。”男人似乎很是警惕,又赶紧补充了两句。 陈幼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又不愿意打草惊蛇。 她决定今天晚上先就此作罢,明天一大早再去找村长去打探一下情况。 翌日,刘庆安一大早刚开门,就看见了一张清清秀秀的姑娘的脸,她被吓了一大跳,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揉了揉眼睛,被认出眼前的人是陈幼熹。 “陈姑娘,这么一大早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刘庆安为此感到十分不安。 陈幼熹不紧不慢开口问:“村长,昨天我已经去村子里的各个地方查了一下,暂时没看出有什么古怪之处,不过我去了一趟不远处的破庙,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男人,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想问问你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破庙里的男人,那我可不一定会知道呀。”刘庆安一脸的为难。 陈幼熹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又努力描绘起了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好半天,村长才反应了过来:“那个男人是不是脸还挺白的,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布衣?” 陈幼熹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哦,那是我们村子里的何泽华。”刘庆安神色坦然,“他是个孤儿,整天在村子里无所事事,也不和别人来往,性格特别孤僻,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不大愿意和他交流。” “他平日里也不喜欢和我们接触,所以我对他的事情啊实在是不了解。”刘庆安苦笑了一下。 “那他为什么会去那座破庙?还是说他平常就喜欢往那座庙里面钻?”陈幼熹回想起那座庙里稀奇古怪的纸人,就觉得十分蹊跷,于是赶紧追问说。 “这我哪里会知道啊?”刘庆安哭笑不得。 陈幼熹听到这话也觉得不妥,毕竟那个人看上去就鬼鬼祟祟的,既然他和村子里的人都不来往,那刘庆安自然对他一无所知。 她叹了口气,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问了何泽华的具体住址就一路赶了过去。 第140章 被偷袭了 她看到面前显得有些破烂的屋子,忍不住皱眉,于是上前去敲了敲门。 里头没有丝毫动静。 没人吗? “有没有人在里面啊?”陈幼熹扬声问道。 她一连问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这何泽华今天是不在家了。 陈幼熹有些泄气,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可她却没看到人影。 嗯?有人在家?那她敲半天门都没反应。 不过这个行为确实很像那个人会做的事,虽然才接触过一次,但何泽华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想到这里,她便走了进去。 整间屋子都格外的阴暗,哪怕窗上糊着一层白纸,里头都是阴森森的。 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的那种,但陈幼熹打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她在整间屋子里四处查看,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纸人。 纸人? 果真是惨白惨白的纸人,看着就有些渗人。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躺着一个活人呢。 陈幼熹凑近一看,又觉得这纸人不对劲,它身上沾染了阳气和血气,转身就想离开,打算回去再想一想对策,但没想到的是,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她完全覆盖。 陈幼熹身子一软,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却发现脑袋晕晕的,很快就没了意识。 …… 陆子艺和方子文打着哈欠走出来,今天他们两个人可算得上是睡了一个好觉,直到日上三竿他们都不见陈幼熹来到房里叫他们,让他们去干活。 这两个人心中暗爽,以为是昨天晚上把这黄毛丫头吓得屁滚尿流,所以不敢再指使他们了,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漫不经心地经过了陈幼熹的房间门口,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估计是自己一个人去查了吧,别担心,那黄毛丫头能出什么事情啊?”陆子艺对此不以为意。 方子文有些不安,但还是没多说。 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他们都不见陈幼熹。 “这丫头到底去哪了?”方子文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李朗对她还算得上是重视。 陆子艺也有些恐慌了,于是他们两个人匆匆忙忙找来了刘庆安,这才得知原来今天一大早陈幼熹就去和他聊了几句天,但没聊多久就走了。 “她现在人去哪儿了呀?” 刘庆安当然也不知道,只能摇头。 方子文和陆子艺这时候才知道怕,于是他们两个人四处询问,根本就没人看到过陈幼熹。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但依旧没能见到陈幼熹。 他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始终没能得知整件事情的结果,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县衙。 徐淮渊正待在书房当中听李朗的命令,刚听说了这句话,眉头就紧紧皱起。 虽然他没有多说,但李朗也察觉到他的焦急,便松了口让他过去一趟,徐淮渊万分感激,火速赶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陆子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问题,于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徐淮渊面色十分难看。 “主子,我们……”两个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在你们临走之前,我不就已经嘱咐过你们,让你们好好保护她吗?结果你们不仅没保护好,甚至还把人搞丢了!”徐淮渊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是啊,陈幼熹偏偏选中了他的人,他的人偏偏还保不住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多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的徐淮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与此同时,陈幼熹已经慢慢醒了过来。 她转过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双手双脚全部都被束缚住,陈幼熹的皮肤被麻绳磨得非常疼,她紧紧皱着眉,努力回想起自己遇到的事情。 她脸色有些难看,她当时是去了何泽华的家里,可突然间被人打晕了…… 陈幼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努力想要挣脱,但发现那绳索非常紧,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她后脑勺疼得厉害,正在思索该如何逃出生天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刺眼的光线全都涌了进来,陈幼熹几乎被刺激到睁不开眼睛,但是大量的光线也照亮了整个屋子。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站着人居然是何泽华。 第141章 杀人灭口 “是你?没必要把我给绑起来吧?”陈幼熹怒不可遏,冲着何泽华喊了起来。 何泽华一言不发,他看了看周围,又低下头看了一眼陈幼熹,发现她唇瓣有些干裂,微微皱起眉头。 他走到了桌子边,直接倒了一杯冷水递到她唇边。 被绑后,她一直水米未进,整个人有些虚弱,胃还开始疼了,如果不喝水的话,说不定还撑不到有人过来救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幼熹深谙这个道理。 她一言不发,暗自揣测这水里到底会不会有毒,但想到如果何泽华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恐怕早就下手了,于是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喝了水。 “那纸人是你什么人?”喝完了水,陈幼熹感到自己干裂的嗓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疼了,于是现在又能够重振旗鼓继续审问他。 何泽华就如同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 他在整个屋子里走来走去,自顾自地将那些衣服拿出来叠好,又开始收拾屋子,甚至扫地拖地,但是对于陈幼熹提出的问题没有半点反应。 陈幼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如此油盐不进。 她紧紧皱着眉头,眼看着他到现在都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感到十分无奈。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纸人。 “何泽华,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但我觉得既然你现在都没有伤害我,那么你也算不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陈幼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 何泽华对此毫无反应,如今整个房间当中,只能听见扫帚在地面上扫过的声音。 陈幼熹暗自着急,想到那诡异的纸人,就无比担忧。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离纸人远一点,不然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陈幼熹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开口说。 何泽华突然回过头,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幼熹:“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幼熹看他终于对自己的问话有了一定的反应,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听他问及自己的身份,又忍不住皱眉。 她以为他是因此感到有些恐慌,于是自夸说:“虽然表面上我看上去只是一个小丫头,实际上我能力超凡,完全可以替你解决纸人的问题。” 何泽华目光冷冷,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睛看着她。 不知为何,这样的目光让陈幼熹难道有些不舒服,甚至还有点不安。 “我真的能够帮你,我看你现在面色如纸,脚步虚浮,想必你也为这样的问题感到困扰吧,你相信我,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够替你完全消灭那个纸人。”陈幼熹咬了咬牙,开口说。 平常人想要让她做法,她还得收钱呢! 可是何泽华就如同变成了往日里的那个哑巴。他一言不发,转过了身,去了一趟厨房,等到重新折返回来的时候,手中竟然拿着一柄刀。 “你要做什么?”陈幼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可是好心好意说要帮他的,他难道要因将仇报嘛?还是说他想要杀人灭口? 第142章 又被他给救了 “你必须得死。”何泽华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他冷冷地看着陈幼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与恨意。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怎么变脸会变得如此之快? 陈幼熹觉得又奇怪又震惊,迅速咽了一口口水,抓紧时机问:“就算你想要我死,你也必须要告诉我你的理由吧。” “你能够对付得了纸人,我要保护纸人,所以我必须杀了你。”何泽华很大方,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陈幼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疯了吗?难道要为了一个小小的纸人,就要害别人性命? “那只是一个纸人而已。”陈幼熹有的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她好心好意过来就是为了能够帮助他,可是这家伙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杀了她! 陈幼熹越想越生气越,但还是极力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好好说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是她这无寸铁又被别人绑架,在这里自然难以动弹,再加上面对的是一个大活人,而并非自己擅长的灵体,她越发见肘捉襟。 何泽华拿着菜刀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一双眼空洞无神。 陈幼熹不停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两个衙差能够发现不对劲,赶紧赶过来救自己。 “你放心,每年我都会给你多烧点纸的,你别恨我。”何泽华面无表情,他看着陈幼熹的时候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陈幼熹暗自心惊,她脸色微微发白。 “为了一个纸人,你要杀了我?”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想要再多又问一问,但对方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娘亲,陈小黎…… 无数个人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地过,然而,最终留下的却是一张英俊的脸庞。 她说过,那个人有贵骨。 他说过,会在及笄之年告诉她答案。 她无数次说过想要请他一起吃大餐,想好好报答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这个机会。 他还说过很多,只是每一样都没有履行。 陈幼熹眼里迅速涌起了水雾,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何泽华,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如果你现在愿意放了我的话,我愿意替你解决这个问题,你一直对那个纸人执迷不悟,你会害了你自己的!”陈幼熹镇定下来,努力不想让自己被那些儿女情长牵住了脚步,眼下还是要逃脱困境,于是转过头对他厉声说。 可是何泽华充耳不闻,对此没有半点感觉,他面容麻木,将刀一步一步逼近了陈幼熹。 陈幼熹已经感觉到自己脖子边上的皮肤被人割开,她疼得眼泪刹那间就冒了出来。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灰尘飘飘洒洒落了一地,扬起的尘埃呛得人直咳嗽,陈幼熹抬起头一看,发现闯进来的人是徐淮渊。 他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陈幼熹,眼神中掠过了一抹欣慰,但很快又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于是迅速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踹在了何泽华的胯骨上。 第143章 纸人会动? 他痛苦地哀嚎一声,手中的菜刀应声落地,徐淮渊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膝盖压在了他的后背上,强迫他动弹不得。 何泽华疯了一般地开始嘶吼:“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徐淮渊忍不住皱紧眉头。 何泽华如癫似狂,眼神仇恨地看着陈幼熹。 陈幼熹被这一幕吓坏了,此时还沉浸在他突然间闯进来的震惊当中,没办法回过神。 徐淮渊利落地掏出绳索,直接绑住了何泽华,强迫他跪在地上。 “我现在要把他送到官府。”徐淮渊语气中带着沉沉怒意,如果不是因为他及时赶到,说不定今天陈幼熹就会香消玉殒,“估计这段时间村子当中动物被吸食精血的事情是他做的,而且他居然还敢绑架你,这罪加一等。” “不是他,不过留着他还有用!”陈幼熹终于反应过来,她迅速开口说,拦住了他的动作。 徐淮渊皱起了眉头,似乎有所不解,但他想到陈幼熹或许有自己的考虑,于是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他上前一步,帮着陈幼熹解开了身上覆盖着的绳索。 陈幼熹虽然有心想要躲避,但是想到现在凭借一己之力,也难以挣脱开束缚,只能任凭他动作。 等到解开了肩膀上的绳子时,徐淮渊的动作慢了下来,像是害怕粗糙的麻绳会磨痛她,却突然发现她的后脑勺此时正源源不断往下流着鲜血。 徐淮渊皱起眉头,正准备上前查看,但是此时陈幼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她现在已经重获自由,于是站起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刻意避开了他的手。 “你身上有伤,我给你看看。”徐淮渊耐着性子说,语气中难掩失落。 “这就不必你费心了。”陈幼熹语气十分冷淡。 她动作分外生疏,仿佛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只是平平无奇的同僚罢了。 徐淮渊有些僵硬。 他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也感到有些尴尬。 陈幼熹转身就走。 徐淮渊站在身后,几乎想都不想就开口说:“你听我解释,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一天我没能及时出现才会生气……” “对不起,我当时还没能给你一个答案,我……”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眼眶微微发红,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眼神格外冷淡。 “徐淮渊,我根本就不想听。”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静,“对于你的解释,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你不要搞错了,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开始,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 徐淮渊一怔,他张了张嘴,但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下了肚子。 他也知道此时陈幼熹心情不好,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恐怕对方也不肯相信,便想着等到这次案子结束后,他再好好道一个歉。 “对了,你一直留着他是为了做什么?”徐淮渊终于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陈幼熹原本并不想搭理他,但人家又一次救了她一次,接下来的事也想找他帮忙,所以必须告知他自己的计划。 “我要把他绑了。”陈幼熹语气淡淡的,毫无波澜。 纸人只有在夜晚才能行动,这也恰巧印证了昨天晚上她在寺庙当中看到了纸人的蹊跷之处。 “绑了他有什么用?”徐淮渊皱着眉头。 陈幼熹回过头看了一眼何泽华,尽管他是跪在地上,但眼神中还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陈幼熹眼神中带着一脸嘲弄,又不愿意让他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就直接带着徐淮渊走到了外头。 “既然何泽华一直以来都是和纸人生活在一起,那么看到他有难,纸人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陈幼熹挑起眉头,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嘲讽。 她已经看出来了,何泽华之所以会面目惨白,脚步虚浮,就是因为他和纸人之间已经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纸人和他存在关系,那么纸人一定会主动现身,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你是说,房间里躺的那个纸人会动?” “嗯。” 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徐淮渊也没有像刚刚那般一直坚持要把何泽华送到官府,而是坐在一旁始终耐心地等待着,时不时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陈幼熹。 第144章 求求你,放过她 当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待在破庙,默默等待。 何泽华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仇恨:“你绑了我,难道还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成?你不过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没必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你以为我的目标是你吗?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你吗?”陈幼熹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纸人作恶多端,四处吸食村子里活禽的鲜血,她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来华宁村一趟。 何泽华并没有把陈幼熹放在眼中,在他眼里,只要是精通于风水之人,应该能够操纵万物,如果说陈幼熹真的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么厉害的话,那么就不会被自己险些用菜刀杀害了。 所以打心眼里他就不觉得陈幼熹会对纸人造成威胁,更何况他也拿不准主意,这丫头为什么要把自己绑架在这里,这又有什么用呢? 陈幼熹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她看了一眼徐淮渊,想到他身上估计没有什么符纸,还是有点不忍心,于是冷着脸说:“把这东西拿着。” 徐淮渊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居然是一点明黄色的符咒。 他猛然间意识到了陈幼熹的良苦用心,心头微微一暖,点了点头,伸出手,就紧紧抓住了那些符咒不肯松手。 陈幼熹咬破了手指头,在红墨水里滴了一点自己的鲜血。 她迅速走到窗边,在窗户上画着各种符咒,又在门上加了三道符咒。 利落地将那几道符全都拍了进去,陈幼熹这才抬起头,目光淡淡地对上了徐淮渊深邃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在整个房间当中层层布下自己的阵法,这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夜半时分,外头终于传来了一阵子动静,一阵狂风大作香,窗户纸吹的噼里啪啦响。 又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场景。 陈幼熹闭了闭眼睛,眼神中带着一抹浓浓的笃定。 何泽华突然间睁开眼,露出了有点担忧的目光。 陈幼熹一言不发。 那阵风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把房门推开,但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陈幼熹看着暗自冷笑,与此同时,房内传来了一阵的动静。 屋子内大风四起,但是陈幼熹一点都不害怕。 桌椅板凳全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直直朝着陈幼熹身上撞了过去。 徐淮渊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要挡在前面,但是她却冷冷开口说:“不会出事的。” “放开他!”一个饱含怒意的女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不然我就杀了你!” 陈幼熹听着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突然间一道鲜血划过。 鲜血如同有了生命,直接注入了桃木剑当中。 桃木剑也飞了起来,它带着凌厉的风,在整个房间当中似乎有目标一般飞驰而去! 突然间,空中一阵惨叫。 金灿灿的符光大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现身吧!”陈幼熹大喝一声。 徐淮渊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她身姿轻盈,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将她完全吹散。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那灵体情绪非常激动,“放了何泽华!” 陈幼熹一言不发,只是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灵体。 “你还想着解救别人呢,你现在恐怕是自身难保了!”陈幼熹厉喝一声,娇小的身子腾空而起。 女子也不是好对付的,她迅速朝着徐淮渊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阵冷嗖嗖的风吹在脸上,一道金光闪过,竟然让那女子被劈得惨叫一声。 “不要管我,你快跑!”何泽华努力挣脱开绳子,但却是徒劳。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女子手如爪,直奔陈幼熹喉头。 陈幼熹也一点都不害怕。 她直接用桃木剑划开了手掌,源源不断的鲜血注入桃木剑当中,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她手握长剑,直奔女子心口而去! 空中响起凄厉惨叫,伴随符光大作,陈幼熹声音冷静从容:“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斩鬼。急急如律令!” 女子惨叫连连,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找他们算账,只能听见她的叫声接连不断,犹如鬼嚎。 女子轻轻落地,陈幼熹嘴角微微勾起,正准备将对方完全制服住。可与此同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竟然是何泽华挣脱了绳子,他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求饶:“求求你,放过她吧!” 第145章 纸人也有名字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下跪,只要你愿意放了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何泽华浑身颤抖,不停跪地求饶,额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很快就有鲜血顺着他白皙的脸庞蜿蜒而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幼熹:“我求你放了她吧!柔英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想要和我生活在一起而已!”何泽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哪里能够看出先前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呢? 柔英? 陈幼熹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女子。 她居然还有自己的名字吗? 难道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陈幼熹忍不住回想起当初陈武和那个灵体待在一起的样子。他可没有浓情蜜意到给别人起名啊。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陈幼熹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对他呵斥起来:“你不要搞错了,这是一个纸人,和正常的人完全不同!” 她真的感到十分困惑。和谁生活不好,为什么要和一个纸人一起生活,难道说这东西对他的意义就这么重大吗?还是说这纸人给他下蛊了? 陈幼熹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了,但只是回想自己在刚刚和女子相互搏斗的过程当中,对方的能力似乎也不是很高强,所以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柔英是不一样的!”何泽华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陈幼熹看着觉得莫名其妙:“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正常人,她只是一个纸人,你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认定她了!”何泽华嘶吼起来,他因为磕头磕的太用力,导致额头上全是血,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狰狞,可是他说出这句话时,却满脸痛苦,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我无父无母,一事无成,村子里的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游手好闲,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如果不是因为有柔英,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何泽华说着说着,突然面露痛苦。 徐淮渊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一眼沈柔英,这才发现,她此时也正在用心疼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何泽华。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陈幼熹,心中波澜起伏。 陈幼熹追问说:“那你和这个纸人是怎么认识的?” 何泽华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解释:“我当初和沈柔英是在咱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破庙里面认识的。” “那一天我特别沮丧,想要自杀。刚把白布条系上去,把头套进去的时候,是柔英她主动出手救了我。”何泽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似乎是因为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初见的事情,就连原本还满脸愤愤不平的沈柔英,都露出出了有些柔和的表情。 “我原本还埋怨她,问她为什么要救我,但后来她告诉我说,无论如何,人活着就得有个盼头。”何泽华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来了温柔笑意,“后来她主动提出想要陪着我,想要和我一起生活。我们两个人就逐渐谁也离不开谁了。” “她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纸人,她是我的妻子。”何泽华坚持这么说,尽管他这位所谓的妻子还被陈幼熹的桃木剑伤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要吸食精血?”陈幼熹突然冷着脸,低下头看着沈柔英。 “只有得到了那些活禽的精血,才能够延长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沈柔英声音十分虚弱,全然不见刚刚的高高在上,“我想多陪他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做的最邪恶的事就是害了那些活禽的命,可我能怎么办?”沈柔英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几乎都快要气笑了:“你知道你杀了多少动物吗?而且那些活禽根本就不属于你们,你还说你自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于村民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吗?” 沈柔英哑口无言。 “我这段时间都在努力赚钱,我会赔偿那些村民的!”何泽华赶紧补充说,“求求你手下留情,放我们夫妻二人一条生路吧!” “我也求求你!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罢了,难道我还碍着别人的事情了吗?没有人陪着他,那只有我了!”沈柔英同样跟着哀求说。 陈幼熹根本就没这个闲情逸致,听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装可怜。 第146章 男人的本质 “他们两个人也很可怜,要不你就放他们一马吧。”徐淮渊主动开口,其实这也是一个苦命鸳鸯,这是他们两个人求得在一起的方式用错了罢了。 陈幼熹转过头他一眼,眼神分外冷淡。 “所以呢,那么在你眼中,那些村民就活该蒙受这些损失吗?”陈幼熹觉得他是不是自己有钱,所以不懂那些贫苦人家的痛苦。 一想到这里,陈幼熹都忍不住想起那天李晴鸢告诉自己的所谓门不当户不对的言论。 她冷着声音开口:“只要纸人还在村子里一天,那么村子里的活禽就得遭殃,村子里就要民不聊生。” “我这一次过来是来解决案子的,不是来发善心的。”陈幼熹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强硬一点,说起话来也更加不留情面,她语气带着点嘲讽,“你有本事把这话说给李大人听,你看看他同不同意。” “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徐淮渊虽然脾气好,但也受不了这样的嘲讽,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两边立刻就吵了起来。 “你看现在何泽华虽然口口声声说希望我们能够放了沈柔英,那你觉得他真的会一直保持着如今这个状态,一直对她痴心不改吗?”在现代,陈幼熹就见证过无数个渣男的事情,哪怕这个何泽华的的确确看上去有点呆里呆气的,但是她私心里并不觉得对方是一个痴情种。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陈幼熹不知道是说给沈柔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今天能够和你在一起,明天就能把你一脚踹开。” “沈柔英,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你没有必要全身心地投入这份感情,更没有必要为他做出这样的事!”陈幼熹咬了咬牙,开口说。 沈柔英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幼熹不愿意过多理会他们,只觉得如今纸人的这一番坚持,显得有些可笑,她一张雪白的小脸没有丝毫表情,“男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前一刻能够对你甜言蜜语,后脚就能够将你一脚踹开,你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 陈幼熹根本就听不进别人所说的话,甚至面对何泽华的辩解都视若无睹:“你喜欢沈柔英什么?喜欢她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你难道能保证在今后的生活当中,你会不对她产生厌恶吗?” “你们俩根本就是殊途陌路!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陈幼熹越看越觉得他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而且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事情就会发展的越来越严重。 “你没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难道这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痴情种了吗?竹竿子打倒一大片,这样做有意思吗?”徐淮渊也身为男人当中的一员,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 “沈柔英继续坚持下去,只会如同当初纠缠陈武的那个灵体一样,她会魂飞魄散!不如趁早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这样对双方都好!”陈幼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的这番无理取闹。 徐淮渊想到自己今天刚来就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再看一看此时的陈幼熹情绪激动,忍不住皱眉。 第147章 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你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他突然打断了陈幼熹此时的发言,英气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握拳,似乎因此感到很是愤怒。 尽管他原本想要挑一个好日子,在一个比较合适的场所和陈幼熹解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现在他不能继续犹豫下去了。 “陈幼熹,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其实在你及笄之日当天,是因为李朗突然间把我叫了回去,所以我才没有按照咱们的约定赴你的约!”徐淮渊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有错在先,也心知肚明陈幼熹对于及笄之日究竟有多么期待,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对此感到十分愧疚,几次想要解释,但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可是你一直都不肯给我机会,哪怕我主动去找你,你都像是没看见似的,所以才会造成我们两个人这么久的误会!”徐淮渊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天以来,陈幼熹一直都躲着他,让他心里也很难受。 “徐淮渊,我告诉你,我还真的不想听你给我的解释,因为我对此根本就不在乎,你以为我真的很在意你吗?做梦吧!”陈幼熹满心满意,都燃烧着怒火。也不想暴露自己才是对他旧情未了,于是不过脑子地大吼出声。 可笑的是,他们两个人明明在讨论此时对于沈柔英的处置,怎么突然间扯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难道这家伙是在偷换概念吗? 陈幼熹浑身发抖,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我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和你说清楚!”徐淮渊这下也来了脾气,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倔强的人,但是在面对解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他不愿意有分毫的退让。 “我根本就不想听,而且我不需要解释,对于那天的事情我也根本就不在乎!”陈幼熹脑子乱到几乎都快要炸开了。 “你要是不愿意听我解释的话,我又怎么能够证明我的清白?”徐淮渊冲上前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幼熹努力想要挣脱,但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仿佛在证明他的决心。 陈幼熹再也忍不住了,明明他已经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为什么还要纠缠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救自己?为什么要给她一种他还喜欢她的错觉? 千般情绪涌上心头,陈幼熹直接绷紧了手掌,冲着他脸上狠狠劈了一巴掌! 这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静。 何泽华和沈柔英原本还在为他们两个人命运感到不公,但现在看到陈幼熹突然间给了徐淮渊一巴掌,顿时都愣在原地。 徐淮渊有些呆愣愣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哪怕没有镜子,他也能够感觉到一边脸已经是火辣辣的疼痛,恐怕已经有一个巴掌印浮现了出来。 陈幼熹看着他半边脸都已经肿起来了,也有些不敢相信。 她原本不想打他的,只是一时间没能控制住情绪。 张了张嘴,陈幼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正是这一耳光,给手掌带来了一阵剧痛,陈幼熹反而冷静下来了。 “徐淮渊,你是不是有婚约?”她努力复盘着那一天李晴鸢和自己所说的话,“那姑娘名字叫做李晴鸢,你们两个人打小就定下了婚事,对不对?” 第148章 划清界限 徐淮渊原本还沉浸于那一耳光的震惊当中,但听到这句话,就如同一道雷劈在了他身上。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他开口说。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幼熹静静地看着他 不哭不闹,半天,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你看。”她轻声开口,声音却有点沙哑,“如果不是因为我问你,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陈幼熹,我的确是有婚约,但这件事情是我的父亲和那位小姐在我十岁的时候草率定下来的,并没有过问我的意见。”徐淮渊努力想要解释,他语气十分艰涩,仿佛说出这几句话,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陈幼熹却并不觉得这番话能够说服自己。 “这件事情是我隐瞒了你,是我不好,对不起。”徐淮渊眼神十分无奈,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对于陈幼熹来说十分不公平,但当时他的确别无选择。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站在原地发愣,过了半天,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当初李晴鸢上门的时候,她还不止一次劝说过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徐淮渊。 可现在听到他亲口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说他有婚约在身,陈幼熹没想过自己的心居然会这么疼。 她觉得自己的满腔信任已经被完全辜负。 “你有了婚约,却不守男德!”陈幼熹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天来,隐忍的泪水全都落了下来。 她就如同一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哇哇大哭。 “你明明有了婚约,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却一而再再而三过来招惹我,你救了我,让我喜欢上你,结果现在还轻飘飘地告诉我说你有了婚约,不能和我在一起!”陈幼熹觉得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问题,全都怪徐淮渊。 英雄救美这种最烂俗的戏码,在自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重演,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结果我喜欢上了你,你就直接告诉我说你已经有了婚约。”陈幼熹用力擦了一把脸,想要让自己不再流泪,但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努力保持镇定,可是声音却是颤抖的,“你就相当于把一把刀捅进了我的心上,然后再狠狠抽出来告诉我说我无药可医了,你可真是有够狠的!” “难道对于你来说,玩弄别人的感情,让别人遭受打击,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吗?”陈幼熹眼眶通红,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惹人垂怜。 徐淮渊看着几乎都快要心疼死了,他多想把眼前这个娇小的姑娘揉进怀里,拼命地疼,想要告诉她自己的苦衷与无奈 想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 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和李晴鸢彻底结束那段婚姻,无论怎么做,对于陈幼熹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默默收了回去,徐淮渊看着陈幼熹,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去说。 “陈幼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徐淮渊声音变得有些软弱无力,他应该从何说起?他不知该如何交代自己的身份,也还怕听说自己是前朝太子后,陈幼熹就会拒绝和自己有来往。 他拼了命地想要维护这段关系。 可是…… 他究竟应该如何做呢? “不用说了,我根本就不想听。”陈幼熹终于没有继续再哭下去了,觉得自己现在也能够保持冷静与坚强,她看着徐淮渊,眼神极其冷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淮渊,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划清界限。” “我们不是朋友,也不会再有下一步的发展。” “你记住,我只是你的同僚,仅此而已。” 第149章 恻隐之心 “你说什么?”徐淮渊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陈幼熹却不想重复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 她经过了一番发泄,已经浑身疲惫,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被人完全抽空。 她逐渐冷静下来,直接把纸人给收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冰冷:“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县衙,直接和李大人复命。” “柔英!”何泽华凄厉地惨叫一声。 陈幼熹置若罔闻,她看也不看他们两个人,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时,陈幼熹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她躺在了床上,伸出手,捂住了眼睛。 “你那么伤心,做什么?”轻柔的声音响起,陈幼熹转过头,发觉是荷包里的符咒发出了一阵的声音。 她自从带走了沈柔英后,就把她直接关进了符咒当中,以此为结界,但没想到这家伙突然说话了。 陈幼熹轻轻皱起眉头:“我因为什么难过,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你能替我解决的。” “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有点可怜罢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话。”沈柔英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咱们呢,其实也都算得上是可怜人。” 陈幼熹并不觉得自己和一个需要吸食活禽精血的纸人有什么同样之处,但想到现在自己确实是无聊得很,于是两个人便说起话来。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你看看他对你多好呀。”沈柔英轻声劝慰,“更何况他不都已经给你解释了吗?” “不娶何撩你懂不懂?”陈幼熹觉得跟这家伙简直没话可说,“而且他明明有了未婚妻,却还是给了我很多错觉,如果是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沈柔英没说话了。 “他的未婚妻在我及笄当天找上门来和我说,我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说到这件事情,陈幼熹就觉得很屈辱,很没面子,“我也是个人,也会难过。” “他这样做对我太不负责。” 沈柔英似乎有点诧异,好半天才讷讷回应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考虑这或许可能是误会一场嘛,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呢。” 陈幼熹摆了摆手,已经不愿意相信这些措辞。 她有点疲惫,想到沈柔英作为一个纸人一直被束缚在那里恐怕也不好受,于是大发慈悲说:“我先把你放出来,如果你敢动歪心思偷偷逃跑的话,可别怪我让你魂飞魄散。” 她可不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哦。 陈幼熹反复和自己强调着。 沈柔英听到这话很是高兴,立刻答应。 陈幼熹念了句口诀,一道金光闪过。 沈柔英迅速露面,盈盈坐在了床边。 “姑娘,多谢你了。”沈柔英轻声道谢说。 陈幼熹不愿意说这些场面话,但想到这只人来历蹊跷,于是主动问:“你生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柔英恍惚了一下,似乎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很是遥远,但她还是勉强笑笑:“其实我生前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第150章 生前遭遇 “我爹娘重男轻女,根本就不喜欢,他一心想要把我卖了换钱。”沈柔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惆怅,“所以到了及笄之年后,他们便把我卖到了一个富人家中,让我给那家的老爷做小妾。但后来他们家的少爷也觊觎我的美色,我害怕极了,我既不喜欢他爹,也不喜欢他,但我更害怕,若是我听从了他的话,一定会被善妒的夫人活活打死,便不愿意听从。” 她一身素衣,面目温婉,也说得上是清秀可人。 “后来呢?”陈幼熹也有一点点好奇,主动问。 “后来他对我拳打脚踢,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能够防身的工具,当然是被他活活打死了。”沈柔英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头部直接撞到了桌子角,我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后来失血过多,就没命了。” “那家少爷实在太害怕,又担心他爹会责骂他,所以就直接把我丢到了乱葬岗,刚好那里有不少纸人,我的魂魄就寄居在那之上,一路飘飘扬扬,最终去了那个破庙。” 陈幼熹忍不住感慨,果然是美人薄命。 “所以你才会在那里救下何泽华,对不对?”陈幼熹突然开口问。 “对,因为我活着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所以我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做一个孤魂野鬼。”沈柔英点了点头,眼神有些伤感,“这段时间以来,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才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一直想办法吸食活禽精血,这样才能延长我留在他身边的日子。” 陈幼熹沉默半晌,不知从何说起,但又觉得事有蹊跷。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富商人家究竟是有多有钱,竟然连失手打死了一个姨娘都能视若无睹? “那户人家叫什么?”陈幼熹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户人家就住在县城西边,是那里唯一的大户人家。”沈柔英似乎并不愿意想起这一段痛苦的记忆。 县城西边的大户人家,这地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陈幼熹更加困惑不解了,仔细回想,才猛然间一起,原来这个大户人家更是当初杨氏给自己介绍的相亲对象之一。 那家的儿子不就是自己即将碰面的对象吗? “陈姑娘,你怎么是这副表情?”沈柔英看到这一幕,暗自有点奇怪,于是主动开口问。 “没什么,这件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陈幼熹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态度坚决了。 沈柔英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情?陈姑娘,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陈幼熹不愿意多说了。 “这两天先委屈你我的符咒里待上一段时间。”陈幼熹沉思片刻,猛然间想到何泽华和沈柔英情深意切,于是又补充说,“至于你夫君那边……你别太担心,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柔英听到这番话,明白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能够成功,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陈姑娘,多谢你了。” “不必谢我。”陈幼熹摆了摆手。 第151章 富家子弟 一路坐着马车回到了县城,陈幼熹一直都未曾说话。 徐淮渊老老实实在前方骑着马,他心中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如果说这一次陈幼熹真的打算让沈柔英魂飞魄散,那何泽华又该怎么办呢? 他担忧地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却发现陈幼熹靠在了马车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时候的他完全舍不得把她叫醒,最终他只能无声叹了一口气。 回到县衙,陈幼熹就一路赶往了李朗的书房。 “回来了?”李朗撩起眼皮看着她,语气淡淡。 陈幼熹点了点头,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这沈柔英的冤魂寄存在了纸人身上,但她也是一个可怜人。”陈幼熹低声说。 “怎么个可怜法?”李朗始终很平静。 陈幼熹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她本来就是被父母强行卖到了富家去,给人做了小妾,但是又被富家子弟误杀,原本大好年华,却深深断送性命。” “一个是害人性命,另一个只是让村民承受了一些财产方面的损失,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陈幼熹知道那些活禽的精血对于沈柔英来说十分重要,但是她自始至终吸食的只有动物的血,没有害人的性命。 “请大人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陈幼熹说完这话,就跪在了地上,双手置于额前,看上去十分恭敬。 李朗听到这话,陷入深思。 他又正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姑娘,这才淡淡点头:“既然你是负责调查这桩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由你一个人来查。” 陈幼熹听到他的许可,心中暗喜,点了点头。 可走在回去的路上,陈幼熹又有些犯难。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接近这个富家子弟呢? 陈幼熹苦思冥想半天,突然间灵光一闪。 那富家子弟不就是杨氏给自己安排的相亲对象吗?既然如此,借助相亲这一条路子来刺探敌情,实在在合适不过了。 这么想着,陈幼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了家里,陈幼熹先是安慰了一下弟弟,这才迅速找上了杨氏。 “杨嫂子,今天我就拜托你赶紧替我张罗一下相亲对象!”陈幼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说。 杨氏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灿若桃花的小脸,立刻点了点头,又打趣说:“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是拦都拦不住。陈妮儿,是不是有点等不及了?” 陈幼熹故作羞涩地点了点头。 “行,这件事情包在婶子身上。”杨氏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去安排了。 陈幼熹没有闲着,而是迅速拿起了各种胭脂水粉开始打扮。 她穿了身格外挑人的桃红色衫子,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动人,轻扫双颊,点唇画眉,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格外娇俏美丽的姑娘。 陈幼熹看着也觉得十分满意,既然这富家子弟一听就是个好色的,想必他对于美色也不会拒绝。 没多久,杨氏就带着陈幼熹朝着几个人约定的地点走。 杨氏约的地方刚好就在茶楼,风景宜人,用来相亲再合适不过。 陈幼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这杨氏还真是有够机灵的,在这里与那些公子相看,还能够掩人耳目。 陈幼熹被那晃动的珠钗弄得一阵子眼晕,她有些不耐烦,微微皱眉。 “哎,陈妮儿,你看那边那位公子是不是以前住在你家的那一个呀?”杨氏突然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嚷嚷了起来。 陈幼熹愣了一下,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尝试他们方向走来的人正是徐淮渊。 徐淮渊上上下下看着陈幼熹,也发现他身边坐着的这种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杨氏,她最爱给别人说亲事了。 这番举动是想要把自己给嫁了吗? 徐淮渊紧紧皱着眉。 他快步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就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跟我走。” “这是要干嘛?别打扰我相亲!”陈幼熹又气又急,赶忙扯开了他的手。 “陈幼熹,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才多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吗?”徐淮渊怒急攻心。 杨氏一双眼瞪的老大脸上写满了八卦,此时正忍不住朝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看来看去。 陈幼熹实在没有办法,又害怕他待在这里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只能老实交代:“我已经了解了沈柔英的生前情况,我想要为她报仇。我这一次的相亲对象之一,就是当初失手把她打死的那位富家子弟。” 第152章 这个计划不妥 徐淮渊眼神中的困惑稍稍散去,但他又低下头看着陈幼熹:“这个计划不妥。” “你以你自己作为诱饵,万一他想要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徐淮渊对此感到十分担忧。 若是放在以前,或许陈幼熹听到了这句话,还会觉得感动,甜蜜,但现在想到这家伙已经有了未婚妻,和自己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你凡事都把这份心思放在你未婚妻身上吧,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陈幼熹丝毫没给他留情面,直接反唇相讥,恨不得直接一拳头打在他脸上。 她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继续准备着和那些人相亲的事情。 杨氏偷偷摸摸打量着他们两个人,心中也没有主意,但很快又笑嘻嘻地说:“陈妮儿,你是不是和那位公子吵架了呀?” 陈幼熹有点烦躁,但又不能把火气撒在杨氏身上,有口无心回应了两句,很快就有几个相亲对象走了过来。 第一个来的是附近村子里的书生,清清秀秀,刚看到她就红了脸。 陈幼熹脸上挂着一抹假笑。 她胡乱应付了两句,很快又悄悄地和杨氏说了两句,杨氏还是笑眯眯的,又和那位公子耳语一番,很快他就离开了。 一连看了四五个,都不是陈幼熹想要见到的人,她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杨嫂子,现在已经没人了吗?”陈幼熹主动问。 杨氏听到这话有些为难,又翻了翻册子,这才摇摇头:“原本有几个约好的,但他们不愿意来。” “陈妮儿,他们可能看不上你的身世吧。”杨氏扼腕叹息,这模样,这身段,谁看了不认为陈幼熹一个富家千金呢,只可惜生在他们这穷乡僻壤。 陈幼熹心中有数了,根据县城当中几个暴发户子弟爱去的地方,又打算制造偶遇。 刚来到县城当中人人称赞的酒楼,陈幼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纨绔子弟段毅光。 她不慌不忙,直接往窗边一坐。 很快,这楚楚动人的美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纷纷扭过头,想要看一看。 陈幼熹矜持地笑笑,一连拒绝了好几个想要邀请她共同吃饭的富家少爷。 段毅光嘲笑了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人,拍了拍胸脯:“看我的,只要我一出马,她肯定会乖乖跟着我一起吃饭。” 众人嘘声一片,很快他就信心十足地上场了。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等人,要不我请你吃顿便饭吧。”段毅光语气格外温柔。 陈幼熹撩起眼皮一看,很快就认出对方正是段毅光,她顿了顿,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实在抱歉,公子,我还在这里等人呢。” 段毅光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发现从始至终陈幼熹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见面,也能够明白,这分明就是婉拒,但是他向来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所以也觉得吃了个哑巴亏。 陈幼熹视若无睹,她心知肚明像这样的富家子弟,一定会心痒难耐,肯定还会再度找上门。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他们上上下下打量着陈幼熹,突然一笑:“这貌美的小娘子,怎么在这里一个人等人?” 陈幼熹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人都是段毅光找人假装的。 还没能反应过来,段毅光就已经走了过来,他直接踹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哪里来的野路子,竟然还敢在小爷我的地盘上撒野!” 那些人个个都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陈幼熹看着忍不住心中嗤笑。 她旁若无人,继续喝茶,像是没看见富家子弟在自己面前耍帅似的。 “姑娘,我救了你一次,既然如此,你不如给我个面子,和我一起吃顿饭吧。”段毅光哈哈一笑。 陈幼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那个人腰间佩戴着的一枚玉佩:“公子,你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段毅光浑身僵硬,低下头一看才意识到原来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没有把身上佩戴着的各种金银玉器收起来。 他觉得丢脸极了,只能灰溜溜离开。 陈幼熹知道欲擒故纵才是上上之策,继续坐在一边,默默等待着。 段毅光远远看着那坐在窗边的美人,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容。 “老大,这一次你是遇上挑战了。”有人笑嘻嘻地说,他们也挺乐意看到他吃瘪的。 “别在那儿胡说八道。”段毅光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紧紧盯着陈幼熹的方向,“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第153章 好巧 众人嘘声一片,他们都纷纷认为今天段毅光是万万不可能约走这个小妞了,于是也对他报以嘲笑。 段毅光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在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当中,向来很有魅力,但凡想要约哪个姑娘,就不会遭到拒绝,但今天却屡次三番碰了冷钉子,这下他可是有些不爽了。 段毅光看着陈幼熹那张柔媚又娇俏的小脸忍不住歪着嘴,露出了一个笑来。 他轻轻揉了一下鼻子,直接朝着陈幼熹的方向走去,软的不行来硬的,他原本还想要借一下自己的温柔才情,但现在看来好像行不通啊。 大步走了过去,段毅光准备直接过去,强行带着陈幼熹离开这里。 “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陈幼熹没想到他竟然要对自己用强硬手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段毅光不以为意,反正他看中了哪一个姑娘,都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跟我走,再不跟我走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段毅光态度十分嚣张。 陈幼熹正在暗自叫苦,刚好杨氏也一路找了过来。 “哎,陈妮儿你怎么在这儿?”杨氏跑得满头大汗,一看就是累坏了。 段毅光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大婶,赶忙松开了手,他也有点害怕丢脸,那目光始终都在陈幼熹身上徘徊。 陈幼熹笑笑没有说话,但此时段毅光也发现眼前的这位大嫂似乎在哪里见过。 “哎,你不是段毅光吗?”杨氏满脸都写着笑容,她立刻拉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说,“你看,这就是上一次我想要跟你介绍的那位姑娘。” 段毅光这下恍然大悟,原来陈幼熹就是他的相亲对象啊。 “嗯?怎么会这么凑巧?”尽管早已经心知肚明,但是陈幼熹还是装出一副刚知道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惊讶。 听到了这句话,段毅光一张脸上几乎都快要笑出花来了。 啊,真的万万没想到,他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原本他费尽心思都没有办法约陈幼熹吃饭,但现在倒是好了,这不是老天爷给他送来了一个好机会吗? “今天怎么没有来啊?我们今天可在那茶楼当中等了你很久呢。”杨氏一边说一边抱怨着今天的相亲对象没有一个是能够让陈幼熹看得上眼的,她也感到有点尴尬,所以想着这个富家子弟还算得上是有钱,于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让他们两个人相看一下。 “咳咳。”段毅光稍微清了一下嗓子,显得有些窘迫,他思考片刻,索性胡乱想了一个理由,“今天早上刚好我爹找我有点事情,所以我就暂时没能赶过去。” “而且我朋友约了我过来吃饭啊,我刚刚才到,原本想的是吃完这顿饭,我就去相亲来着,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在这儿和这位姑娘碰上面来了。”段毅光一边说,一边摆出了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姑娘,实在对不住,刚刚多有冒犯了。” 第154章 欠了命债 “哎呀,没事的啊,反正你们家事情也挺多的,有钱人家嘛,都这样。”杨氏看到他这样客气,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赶紧开脱,也希望陈幼熹不会因此感到介意。 陈幼熹摇了摇头,笑容十分温柔:“没事的,我不介意。” 她这甜甜的一笑,几乎让人酥倒。 段毅光看着,他觉得自己的魂几乎都快被勾走了。 “不知道我这一次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请你吃一顿饭呢?”段毅光穷追不舍,这一次他势必要把眼前的这个女子拿下, “哎呀,看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介绍你们两个人了。”杨氏一拍脑袋,赶紧说道,“幼熹,这是段少爷,大名叫做段毅光,是城西的大户人家。” 陈幼熹早有耳闻,但还是点了点头,笑容十分礼貌。 段毅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段少爷,这是陈妮儿,名字叫做幼熹,她可会给人看风水了,现在还在衙门干事儿呢。”杨氏有心想要让他们两个人成为一对,于是把陈幼熹夸得非常厉害。 听到这句话,段毅光露出了有点意外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姑娘,居然还会算命。 “没想到你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还挺厉害的。”段毅光眼珠一转,有了个想法,“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给我算算命?” “我收费可不便宜哦。”陈幼熹听到这句话轻轻笑了一下,主动说。 杨氏感到有些尴尬:“这就没必要收费了吧?” “婶子,你有所不知,如果不用一些东西来交换的话,这个东西是算不准的。”陈幼熹耐着性子说,也想坑他一笔。 段毅光直接把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光是看那袋子的形状,陈幼熹就隐约能够判断出来,里面应该装了四五个沉颠颠的银元宝。 这家伙居然还挺大方。 陈幼熹笑眯眯地把钱给收了,这才缓缓开口说:“我现在就开始算了,我先给你算姻缘和财富,暂时不给你算其他的。” 段毅光对这个结果期待极了,于是点了点头。 陈幼熹本来就随身携带着那些用来算命的东西,现在拿出来也是方便极了,她直接拿那两枚铜板丢进龟壳里。 上下左右摇晃了好一会儿,哗啦一声响,陈幼熹直接将那两个铜板全部丢在了桌子上。 “怎么样?卦象如何?”段毅光对此感到十分好奇,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呢? 陈幼熹仔细看着,突然淡淡一笑:“段少爷,你这卦象似乎还挺好。” 不单单是段毅光,就连坐在一旁的杨氏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毕竟大家都知道陈幼熹算命算的准,她还真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幼熹直接说这少爷的命不好呢,那该多丢脸呀。 “段少爷,你今后应该是大富大贵的命,但唯一不足的一点就在于你欠了债。”陈幼熹故意拉长了声音,满脸的意味深长。 听到了这句话,段毅光原本还带着笑的脸,瞬间就有点僵硬,他轻飘飘的将扇子往桌子上一摆,哼笑一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本少爷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会欠别人的债?” 第155章 给台阶下 段毅光开始暗自怀疑眼前这装神弄鬼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只是夸夸其谈罢了?其实算命根本就没有那么准,他堂堂一个富家少爷,怎么可能会欠别人的钱? 想到了这里,段毅光对此就多了几分不屑,果然就不应该相信这些胡乱看风水的先生,没想到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居然也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 “杨婶子,你这可看走眼了,这姑娘的算命本事不大好呀。”段毅光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看到陈幼熹那张格外娇美的小脸后,他又改了主意,于是笑着说。 杨氏也觉得这话说着有点不妥,于是冲着陈幼熹笑着摇头:“陈妮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段少爷我们方圆百里可都是有钱的,人家哪里存在欠别人债的说法?” “这债还分很多,一些是钱债,一些是情债,还有一种是命债呢。”陈幼熹满脸的不可说。 刚听到这句话,段毅光手中的茶水差点都撒了出来,他立刻抬起头看着陈幼熹:“你说什么?”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此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杨氏反倒是感到十分不安:“段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没什么。”段毅光赶紧摆了摆手,但又觉得有点不安,于是颤抖着声音问,“陈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幼熹知道他必定是想起当时自己不小心杀了沈柔英的事情,但又暂时不想让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于是迅速为他打圆场,浅浅一笑:“段公子可有养小动物?” “啊?”段毅光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是不是家中的小动物没有受到善待呀?”陈幼熹故意懵懵懂懂地问。 “对,对对,的确是这样,陈姑娘,你算的可真是太准了!”此时此刻,段毅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那不知道段公子是否方便和我说说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呢?我也有点想要知道呢。”陈幼熹还是笑盈盈的样子。 段毅光也有心想要找到一个破解的方法,于是便开始硬着头皮乱编故事:“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我爹以前曾经带回来一只特别漂亮的小猫,那小猫是我爹的宠物,我看着很是喜欢,所以就想把那小猫抓来玩。” “我隔三差五去找那小猫玩,可不知为何,那小猫对我的态度很是冷淡,根本就不愿意理会我。” 陈幼熹听着,觉得这个故事其实还是有八成的可信度的,毕竟这和当初沈柔英和自己说的内容有七八分的相似。 “小猫只认我爹一个主人,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我还是希望能够把小猫养成属于我一个人的宠物。”段毅光越说越觉得心慌,越想越心虚。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陈幼熹淡淡笑着问,眼神十分柔和。 段毅光看到她那鼓励的目光,有点愣住了,但很快他还是咽了一口口水才结巴着往下说:“但后来有一天,我看那小猫实在是可爱,我爱不释手,就想要强行把小猫夺走,带到我屋子里去,不管我爹了。” “结果小猫非常疯狂,不停地对我又抓又咬,我气急攻心,直接把那只小猫一下子丢到了墙上,那猫也因此死了,我看着实在过意不去,又很愧疚,所以就偷偷找了个地方把小猫给埋了。”段毅光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看上去似乎是因此感到十分愧疚,但是陈幼熹心知肚明,他是因为自己错手杀了沈柔英,才会这样惊慌失措,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就招了自己的种种罪行。 然而听完了这番话的杨氏却因此觉得段毅光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他作为富家少爷,居然能够那样爱惜小动物,如果今后能够和陈幼熹在一起的话,他们两个人也算的上是天生一对。 “段少爷,你可真是靠谱,你和陈妮儿简直天造地设呢!”杨氏笑得合不拢嘴,她先前就曾经收过乔氏的好处,也有心想要为陈幼熹好好说一门亲事,现在看到段毅光十分有钱,而且还很有反思的精神,越发觉得自己是办了一件好事。 “陈姑娘,我到现在还因为这件事情感到特别愧疚,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现在的段毅光已经不再想着相亲的事情了,更不想着要去占人家姑娘家的便宜,他只想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第156章 这尘土像刚翻的 一想到陈幼熹这个年纪轻轻的人都能够看出自己身上暗藏的奥秘,恐怕这命债也跟随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段毅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说我应该怎么还这桩命债,既然你都能看出我身上有命债,那应该知道解决办法吧。”段毅光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陈幼熹哑然失笑,也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居然会这么想,果然是有色心没色胆。 “公子,你可真有爱心。”陈幼熹轻声夸奖了一句,眼神十分柔和。 段毅光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如果他真的有爱心的话,当初就不可能错手杀了沈柔英。 “你这么善良,我也想要免费帮你一下,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陈幼熹一脸的认真。 杨氏越看他们两个人,越觉得是天生一对,于是连连惊叹说:“就这点小事,哪里需要解决呀?再说了,不就是死了只猫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毅光赶紧摇头:“一定要解决,我心里有愧,我心里有愧呀。” 陈幼熹也跟着赞同说:“婶子,这话你可说错了,这命债可不比别的东西,还是尽早解决了比较好。”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懂。”杨氏只当做这是他们两个人想要亲密接触,所以才会编造出谎话,蒙骗自己,于是笑着没有多说。 “那陈姑娘,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解决?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段毅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甩掉这个麻烦了。 “虽然我可以免费帮你,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准备一下东西。”陈幼熹也打定主意想要帮一帮沈柔英。 “你说,你说,我一定给你准备的周到!”段毅光以后把这个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幼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找店小二要来了笔墨纸砚,迅速写下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才把那张纸交给他:“按照这上面的来准备就好。” 段毅光连连点头。 “然后咱们再到埋小猫的地方做一场法事就行。”陈幼熹紧接着补充说。 段毅光对此十分配合,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陈幼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想要借此机会帮助沈柔英,所以这个步骤不能省。 陈幼熹一身素色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庄重。 她站在这附近的坟堆边上,面目冷淡,完全不像段毅光那哆哆嗦嗦的样子。 “陈姑娘,这就够了吗?”段毅光有点拿不准主意。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桃木剑等物。 陈幼熹点了点头,迅速在那桃木剑上滴上了一滴自己的血。 一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段毅光简直被吓得腿都软了。 树影婆娑,不知为何,他总能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 正是沈柔英,她穿着一身素服,看上去依旧那么温婉可人,但现在对于他而言,简直比看到了地狱恶鬼还要可怕。 段毅光非常恐惧,但又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暴露,那可就不仅仅只是做一场法事这么简单了,于是只能故作镇定,一直都跟着陈幼熹身边不肯离开。 “难道你就这么害怕吗?”陈幼熹忍不住笑了笑,眼神这一点恶意的调侃,“你可不要忘了,当初你虽然没能得到那只小猫,但你也是无心之失,更何况这和人命可不一样呀。” 段毅光讪笑着没有说话,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的。 陈幼熹看着他这副吃了瘪的样子,觉得很可笑。 她就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等到做到一半,这才皱起眉头,低头一看,轻声说:“段公子,这泥土怎么像是刚刚新翻出来的?” 段毅光万万没想到,连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别人发现,他更加心虚了,但又不敢说其实这是自己派人连夜翻的,于是镇定道:“我觉得先前那个坟堆不好,所以特意翻新了一下,以表示我的敬意。” 陈幼熹笑笑没说话,她又不傻,当然能够听出他在撒谎,却装作不知道,便故意拿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黑暗料理,想要好好捉弄他。 这里面不单单有黑芝麻,更多的是辣椒面胡椒粉蒜蓉和一些臭烘烘的东西,任凭谁看了都受不了,更别提身娇肉贵的段毅光了。 “段公子,这是我精心调配出的圣水,你先喝光它,若是吐出来的是水,证明事情结束了,反之吐出黑水的话,还没结束。” 第157章 吐出黑水 这黑漆漆的汤汁一闻就让人觉得格外恶心,酸臭且辛辣,段毅光刚凑上去看了一眼就差点没吐出来,两眼直翻白。 “这……” 虽然段毅光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强行给自己灌了下去。 陈幼熹当然没有这个本事,凭借一碗药汁让他吐露事实,但也想要看看他被狠狠折腾一通的样子,果然刚喝完了那些东西,段毅光就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嗷地一声呕吐了出来。 他面如菜色,吐出来的全都是黑水。 这看到了黑水的感觉,可比刚刚喝下了药汁的感觉要痛苦百倍。 段毅光一张脸顿时就发绿了。 “陈姑娘,这该怎么办呀?”他满脸的惶恐不安,难道这一次自己要彻底交代这一切了吗? “陈姑娘,求求你帮帮我,我可不想死啊!”段毅光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自从来到了这个坟地,就不止一次看到了沈柔英,如果说这一次对方是真的想要找他索命,他又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到底能不能帮助他逢凶化吉。 “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啊!”段毅光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沉浸于痛苦当中,其实当初错手杀了沈柔英的这件事情让他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但后来花天酒地了一段时间后,他就觉得没所谓了,可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又被陈幼熹给指正了出来。 陈幼熹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但还是故作正经问:“我之前和你说过,只要吐出来的是黑水,那就代表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对对对,你说的对。”段毅光点头如捣蒜。 “但是我刚刚所做的那些法事都足以镇压这只小猫的幽魂了。”陈幼熹故意叹了一口气,上上下下打量着段毅光,“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还没结束呢?” “那让我来好好想一想。” 段毅光身上出的冷汗,把衣服全部打湿了,他越想越觉得十分恐慌。 “我猜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实情,你虐待的到底是小猫还是别的东西?”陈幼熹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带着一抹浓浓的嘲讽。 段毅光虽然害怕,但是也没有被完全吓傻,他额头出的汗已经将头发粘成了一条一条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是小猫啊,没有错。陈姑娘,是不是因为我的诚心不够啊?”段毅光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 他的确是纨绔子弟不假,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的蠢货。 一旦说出了真相,那么他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那时候他的人生就完全毁掉了。 陈幼熹没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更没想到他对不坐牢的这件事情居然有如此深的执念。 轻轻皱起眉头,陈幼熹虽然着急,但是也心知肚明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他能够杀了沈柔英,就证明他对杀人的这件事情,其实是没有任何过多的敬畏之心的,要是自己现在和他吐露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说不定连小命都会丢掉。 “段公子,我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的。”陈幼熹并不愿意放弃这个能够教训段毅光的大好机会。 第158章 幻象 “可我应该怎么做?我感觉这件事情已经没完没了了呀。”段毅光头痛欲裂,他本以为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亡魂,这件事情就算得上是结束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麻烦的地方,难道说直到现在沈柔英都不愿意原谅他吗? 回想自己在这里屡次看到的女人形象,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想要还这一份命债,你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日后你恐怕会厄运缠身呀。”陈幼熹不停恐吓着他,希望他能够听自己的话,但这一次,他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就不愿意对这件事情有过多的忏悔之意。 “不用了不用了,陈姑娘,这件事情我自己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吧,就不麻烦你继续为我做法事了。”段毅光连连摆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吐露了有关当年所有的秘密。 说完这番话,他就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留情的余地。 陈幼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 自从离开了坟地,段毅光就觉得一阵子心慌,但想到刚刚自己也算得上是受了惊吓,应该找几个漂亮姑娘供自己玩乐,于是又死性不改,去了一趟花楼,到那里喝花酒。 刚刚抱住了作为整个花楼头牌的芙蓉姑娘,段毅光就觉得温香软玉在怀,那所谓的命债似乎也有点无足轻重了。 他晕呼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陶醉的笑容。 可正当他想要趁机和芙蓉痛快一把时,突然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回头一看,他却发现了沈柔英! “沈柔英!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段毅光尖叫一声,立刻就放下了怀中的美人。 芙蓉被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扭头一看,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忍不住皱眉,媚笑着上前去:“段少爷,你也别害怕啊,是不是外头的牡丹看到你今天特地找了我,所以心生嫉妒,才会偷偷在那吓唬我们呀?你等着,等到咱们结束了,我就去找牡丹给你赔礼道歉!” “是,是牡丹吗?”段毅光哆嗦了一下,没有多说。 他稀里糊涂坐了下来,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床上还坐着沈柔英! 尖叫一声,他连连后退,甚至把芙蓉紧紧抱在了自己前面,就是想要让对方替自己挡一挡。 芙蓉一脸的奇怪,随之陪在他身边的几个姑娘也是满脸的恐慌,她们谁都不知道,这突然过来找他们的段少爷,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这花楼是待不下去了。 本想出来喝花酒,好好快活一下,但现在段毅光发现无论自己怎样转移注意力,看到的人始终只剩下一个沈柔英。 段毅光总有一种对方正注视着他的感觉。 他很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有喝醉,而且看到的也似乎并不是幻象。 沈柔英就在他身边! 她肯定是伺机而动,想要找他报仇。 越想越觉得无比恐惧,段毅光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家中,甚至在这路上还不小心撞翻了几个人的摊子。 第159章 隔空对法 有些人看到这位大少爷把自己的摊子完全掀翻,既不赔礼道歉,也不丢钱息事宁人,瞬间就怒了,在他身后骂骂咧咧的,可没想到向来飞扬跋扈的段毅光这一次却并没有打骂任何一个人,甚至连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如同风一般跑了回去。 “他这是怎么了?” “疯了吧?这是谁招惹他了?” 众人都是满腹雾水。 段毅光对此一无所知,他以为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能够远远甩开沈柔英。 可刚一跑到门口,他就撞上了匆匆忙忙走出来的家丁。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家丁一脸的奇怪。 段毅光正准备解释说没什么,但刚一抬头,就又看到了那张清秀温婉的脸。 是沈柔英! 段毅光又惊又怕,正准备伸出手,直接掐住面前家丁的脖子,但想到如果说自己这一次又失手杀了一个人,说不定身上所欠的命债就会越来越多! 匆匆忙忙推开了面前的家丁,赶忙往前跑,但这一路上遇到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家里的奴才,他总能看到沈柔英的脸! “啊!”一路尖叫着回到了房间 段毅光直接推走了那些正在帮他打扫屋子的下人,迅速把房门反锁。 “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管家听说了这件事情,也赶忙跑了过来,可自己面对的只剩下一扇被锁死了的大门。 段毅光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越想越觉得十分恐惧,伸出手,拼命捂着自己的耳朵,待在房间里,他才觉得安全了许多。在外头的那些人,无论他们长成什么样子,最终只会幻化出一张脸。 是沈柔英的,温婉却又娇媚的。曾经这张脸让他魂牵梦萦,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割舍,但现在却成了午夜梦回最恐怖的那张容颜。 段毅光浑身哆嗦个不停。 “滚,都给我滚出去!”段毅光冲着外头吼了起来。 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在外头办事的段老爷刚听说自家儿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于是也匆忙来到了房间门口。 “光儿,光儿,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爹呀,爹给解决!”段老爷十分着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简直宝贝的不得了。 “爹,我看到沈柔英了!我看到她了!”段毅光根本就不敢开门,只能隔着门缝颤抖着和他说。 段老爷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紧紧皱着眉头。 沈柔英不就是当初那个已经死了的小妾吗?怎么可能又突然出现呢? 可看到儿子这幅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实在是心疼,思来想去,他决定从外头请个法师来驱驱邪。 段家的财富仅次于王家,就算请起法师也是十分阔绰。 段老爷办事效率很高,短短半天的时间内,他就从外地请来一个得道高人。 “星云法师,您里面请。”段老爷带着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看上去不过只有二十岁出头罢了。 其实看到了这年轻男人,段老爷心中也有点打鼓,他并不觉得对方有两把刷子。 但没想到这星云法师只是气定神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才淡淡笑道:“想必您家公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没想到他居然料事如神,段老爷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点头:“的确如此,法师实在是高明呀。”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星云法师只是笑,也不多说。 段老爷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说:“我想让您替那个沈柔英进行超度。” 星云法师点了点头。 陈幼熹正在和沈柔英说着话,却突然发现她面露痛苦,魂魄的颜色也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陈姑娘,救救我,救救我!”沈柔英面目十分扭曲,哪里能够看出往日那个清秀可人的样子呢? 陈幼熹被吓了一大跳,但在看到她遗留下来的些许灰烬,很快就意识到恐怕是有人想要借机超度沈柔英,但由于沈柔英是冤魂,所以一旦进行超度,就会魂飞魄散。 她不假思索,咬破指尖,滴了几滴鲜血在沈柔英周围,最终连成了一个三角阵。 沈柔英持续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桌子上的纸人已经被烧焦了,陈幼熹迅速拿红墨水泼在了纸人身上,纸人已经和沈柔英的魂魄融为一体。 第160章 操控纸人 她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也被滴上了鲜血,寻着方向一路指向了东边。 陈幼熹念了两句咒语,操纵着桃木剑指向了南边。 隔空打出一个咒语,突然咒语回弹,但那些金色的符光把沈柔英完全笼罩住了。 “这两天先委屈你,在符咒里待上几日。”陈幼熹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赶紧把纸人和一张黄符一同收进了自己贴身的荷包当中。 沈柔英如同一缕青烟一般消失不见。但此时的陈幼熹已经保住了她的三魂七魄。 陈幼熹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这做法之人简直是太过狠毒,这就是让沈柔英经受被火焚烧的痛苦! 她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是遇到强劲对手了。 “法师,这火怎么熄灭了?”段老爷满脸的惶恐不安。 “没什么,遇到了一点小情况罢了。”星云法师嘴角微微勾起,刚刚他起坛作法,本以为能够把纸人灰飞烟灭,但没想到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将他的咒法完全格挡回去,这到底是怎样的对手? 情况恐怕越来越有趣了。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儿子的情况有所好转吗?”段老爷有些害怕。 星云法师不动声色,他随手拿起一张黄纸,将那些灰尘都包了起来。 “把这东西拿给段公子,让他随身携带,这两天在夜间不要出去,等会儿我再给他开个方子就万事大吉。”星云法师语调淡淡,现在他对于这个纨绔子弟的生死已经半点不感兴趣,他最想看看这能够与他匹敌的对手,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段老爷听到这话,喜不自胜,赶忙点头派人去做。 短短一段时间,喝下了那些灰尘和药渣的段毅光很快又生龙活虎,看到周围的人也不会误以为他们是沈柔英了。 段老爷看着,简直是感激极了。 他迅速对星云法师道谢。 “这段时间我还会继续住在这里。”星云法师语气淡淡,“刚刚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强有力的对手,他暂时保住了你那个小妾的三魂七魄,这个人的力量非常强大,所以我必须要会会他。” 听到了这句话,段老爷大惊失色,有点手足无措了:“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儿子还会出事吗?” 看到他那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星云法师就忍不住对此嗤之以鼻,他冷冷开口说:“有关于你那个小妾生前所用的东西,你还有吗?” 段老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自从沈柔英死了,他就把那个屋子给封了,谁也不许进。 “有,有,我马上就拿给你。”段老爷连连点头,迅速着手去办。 没过多久,他就拿来了不少于本属于沈柔英的贴身物品,星云法师看了感到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决定利用这些东西来操纵沈柔英。 陈幼熹正在盘算着究竟怎么做才能够彻底解决这一次危机,让沈柔英的三魂七魄能够彻底保住。 现在段家的人已经盯上她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陈幼熹突然发现自己的荷包有片刻的发热,她皱起眉头,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荷包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扭动起来。 “沈柔英?沈柔英你怎么了?”陈幼熹觉得奇怪,压低了声音问。但就在这时,荷包突然腾空而起,袋口被扯开,符纸也掉了出来。 陈幼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沈柔英也如同被人操纵一般,开始朝着陈幼熹狂奔而来,她面目僵硬,动作更是如同牵线木偶一般。 陈幼熹更加明白过来,她是被有心之人操纵了,恐怕就是昨天那个同行。 不假思索地站起身,陈幼熹咬破指尖,正准备以一滴血了刻印在她的额头上,但没想到沈柔英居然能够连连避开。 这位同行,恐怕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陈幼熹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于是又把主意打到了纸人的身上。 沈柔英与纸人同生同死,要是能够把血滴在纸上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陈幼熹心中稍稍安定,正准备这么做时,可没想到沈柔英扑了过来。 她面目狰狞,陈幼熹拿桃木剑进行格挡,却也是杯水车薪。 陈幼熹拼命想要去带走纸人,但没想到的是,这阵狂风大作,刚好将纸人给刮飞了。 她心中暗叫不好,可碍于自己不会轻功,实在难以抓住那片纸,正当这时,有人闯了进来。 徐淮渊腾空而起,仅仅只是几步功夫,就迅速将那即将被吹出外头的纸人给捞了回来。 他朝着陈幼熹扑来,将纸人塞入她手心。 第161章 贴身之物 陈幼熹好不容易制服住了那股气势汹汹朝着自己而来的力量,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此时正满脸焦急的徐淮渊,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是他帮了自己的忙,那么就证明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淮渊虽然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灵通,但也隐约能够选择到情况不对劲。 “有人操控了沈柔英,想要利用她来对付我。”陈幼熹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冷淡了许多,眼神也十分平静。 徐淮渊这下也隐约明白过来,恐怕这一次陈幼熹就是遇到了高人,他皱起眉头:“如此的话,再让沈柔英待在你身边着实危险。” 陈幼熹身上没有多少功夫,唯一擅长的就是运用各种法术来对付那些灵体,可如今有一个道行更深的人打算利用灵体反过来对付她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个办法把沈柔英给关起来,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要帮助他们两个人,但是也没必要因此伤到自己。”虽然说原先徐淮渊和陈幼熹曾经因为该不该直接处理掉这个纸人而争执不休,但现在他最为牵挂的还是陈幼熹。 “关起来就有用了吗?那个人的道行很深,我应该算不上是他的对手。”陈幼熹对于这件事情的认知还是十分清晰的。 她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眼神变得有些深沉:“此人定是段家请来的帮手,之所以能操控沈柔英,一定是利用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比如沈柔英的贴身之物,这种东西一般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加之生辰八字就有足够的条件做法了。”陈幼熹挑眉,“只要沈柔英的贴身物品还在他们的手中,这个人总会想出其他办法来继续对付我的。” 徐淮渊听到这番话哑口无言,但是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并不擅长,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你打算怎么办?”徐淮渊皱起眉头,眼神中的关心溢于言表。 陈幼熹对此选择了无视,只要装作没有看见,就不会有一种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我打算去段家一趟。”沉思片刻,陈幼熹终于缓缓开口说,“我要想个办法把沈柔英的东西给拿回来,就算拿不回来也得毁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幼熹就匆匆忙忙去了一趟段家。 “我来找你们家少爷。”陈幼熹眼神中带着一抹笑意,自报是段毅光的相亲对象,让家丁进去通报一声。 随后便有人来领她进去。 这个院子十分气派,陈幼熹一眼就看到了朝自己而来的段毅光,他整个人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和前段时间那个被沈柔英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完全不同。 陈幼熹嘴角微微勾起,就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陈姑娘,你怎么来了?”段毅光有点奇怪,但看到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还是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我来看看你情况怎么样了。”陈幼熹嫣然一笑说,又装作一副关心他的样子,“这段时间看上去状态不错,怎么了?是这个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了吗?” 第162章 厉害的法师 段毅光说到这句话就满脸骄傲,他点了点头:“对,我爹特地给我请来了一个大师,现在我已经完全不害怕了,恐怕这沈……这小猫也已经被他震住了。” 陈幼熹听着心头暗笑,但还是故作好奇问:“是什么人?他居然这么厉害。” 段毅光有心想要好好显摆一通,于是立刻带着陈幼熹去找了一趟星云法师。 刚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陈幼熹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劲,这个人的面庞十分白皙,而且五官很是清秀。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可如果真的是这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深的道行? 这人绝非善类。 陈幼熹迅速下了定论。 与此同时,星云法师也在默默打量着陈幼熹。 “陈姑娘,你看,这就是星云法师,就是他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段毅光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暗波涌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人都做了介绍。 “请问这位姑娘是?”星云法师还是一副淡淡笑着的样子。 “这姑娘职业与您一样,只不过道行远远不及大师,就给人算卦看风水吧。”段毅光一脸的满不在乎。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吗?”星云法师挑起眉梢,上上下下打量着陈幼熹,他笑了笑,“昨天刚好我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就帮着段少爷解决了这个难题,但当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好像有一位高人似乎正在与我相互对抗,不知道是不是姑娘你呢?”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但想到现在自己年纪轻轻,虽然的确有不小的本事,但大部分都是从现代那边带过来的,于是摇头说:“大师,你可真是太折煞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而且我当初仅仅只是帮着段少爷看出了背负命债,并不知道应该如何破解呀。” “我略通皮毛,哪里能跟大师你相互对抗呢?” 星云法师听到这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眼前这姑娘年纪轻轻,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里会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星云法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陈幼熹立刻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位法师,我仅仅只是略通皮毛而已,我实在不知道这一行的水到底有多深。既然你有这个本事,能够帮助段少爷解决如此难题,那就证明你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高人吧,你能不能和我展示一下呢?” 她满脸的崇拜,看上去和平常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星云法师看着心中忍不住嘲笑,说到底不过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我也是通过自学才掌握了一点点窍门,只在书上看到过别人做法的样子,并没有在现实当中见过,不知道法师能不能让我有幸瞧一瞧。”陈幼熹语气依旧洋溢着浓浓的好奇。 段毅光有心想要在陈幼熹面前大出风头,于是满口答应下来:“星云法师,你就同意了她的请求吧,反正你这么厉害,让我们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吧,更何况我这朋友才刚刚学习这一行,没有多久,既然都能够有如此灵性,说不定你稍加点拨,她也能够很厉害呢。” 第163章 遭反噬 星云法师看到段毅光那蠢钝如猪的样子,心头暗自冷笑,嘴角稍稍挑起,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想到眼前这小丫头的确没什么威胁,于是他点了点头,“那也得等到晚上。” 看到他同意了,陈幼熹勾起唇角,知道是自己的机会来了,“没问题。” “你可得好好学一学!”段毅光说着说着就满脸的炫耀,他拍了拍陈幼熹的肩膀,“看着法师做法,说不定你以后也会变得很出色!” “那就多谢段少爷能够让我有机会看一看这场法事了。”陈幼熹微微一笑。 “那不如趁这个时间,本少爷带你见识更多的。”段毅光听到了这句话,感到很是受用,于是他也大摇大摆走在了前面,一路带着陈幼熹来到了做法事的地方。 陈幼熹看了看四周,一路上也问了段毅光许多问题。 昨天他就曾经看过星云法师做法事,所以对此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直接带着陈幼熹去了一趟摆放法器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着不少法剑,法印令旗,还有不少本来属于沈柔英的东西。 陈幼熹看着,心中隐约有数。 “看看,光是靠着这些简单的东西,星云法师就帮我直接了断了那桩命债,我现在真是太高兴了!”段毅光越说越觉得十分得意,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似的。 陈幼熹还是满脸的好奇:“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面前的几块手帕,还有各种香粉,盒子之类的东西:“难道这些东西和那只猫有关吗?这也是要做法的东西的贴身之物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所有的东西。 “啊,你说这些呀。”段毅光露出了有点尴尬的表情,但想到自己先前曾经撒谎说他不小心弄死的是一只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与陈幼熹进行解释。 “恐怕是因为你那只小猫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些女子的东西吧。”陈幼熹主动为他解围,眼睛十分清澈,看着毫无杂念。 段毅光听到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连连说是,但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陈幼熹看着他这副滑稽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可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坏事,就要有承担责任的决心。 陈幼熹纤细的手指抚摸过那些东西,突然装作无意地开口问:“不过这么多东西只是用来对付区区一只小猫,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价钱怕是不便宜吧?”陈幼熹紧接着说。 段毅光原本还洋洋自得,但是现在只想着赶紧让陈幼熹参观完毕,他可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丫头刁钻的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要用多少钱,但是我爹看我受罪,于心不忍,所以才会请来法师为我帮忙。”段毅光打了个哈哈,装作不知,索性把这一切全都推到他父亲的身上。 陈幼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始至终都若有若无的停留在了那些工具上,暗自思索该使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掉包。 “陈姑娘,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待太久了也不太好。”段毅光想尽一切办法要支走陈幼熹,索性找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借口。 陈幼熹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很快灵机一动,故作崴脚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去。 段毅光看着美人即将倒地,一时间有些发愣,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于是赶忙扑了过去,温香软玉在怀,他几乎是神魂颠倒。 陈幼熹抿嘴偷偷一笑,柔声说:“段少爷,你这样抱着我,我动不了了。” 段毅光看着几乎是心驰神往,他用力搂了一下陈幼熹纤细的腰,但又害怕自己的行为过于唐突,结果落得个和沈柔英一样的下场。 所以他也只敢这么偷偷抱着。 陈幼熹想直接把自己腰上的那只猪蹄子给撇下去,但想到自己接下来即将实行的大计,便只能强行忍耐,可这种情况下,偷梁换柱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在那些贴身之物上撒些药物,散了沈柔英的气息,如此一来,这些东西就派不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陈幼熹拿出帕子挡住了段毅光的眼,“你别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嘛。” 陈幼熹一边娇嗲,一边手快的破坏现场。 前脚做完这一切,后脚她的手就被段毅光给拉下来了,陈幼熹立刻对着他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段少爷,一直在这屋子里也挺闷的,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 段毅光看着神魂颠倒,连连点头,暗自在心中盘算,究竟应该用怎样的法子,才能够完全得到陈幼熹。 当天晚上,星云法师仍然在背地里琢磨用纸人对付陈幼熹。 他吩咐几个人帮着自己共同起坛做法,将本属于沈柔英的诸多贴身物品全都放在了一边。 “精气归天,神气归地,肉归土,血归水,骨归石,发归草!”星云法师厉喝一声,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只要敢和他作对,那就必须要承受代价。 他本以为光是这样做,就能够在和那个与他进行斗法的人好好争上一争,但万万没想到一道金光大作,突然间,那道光芒朝着他的方向直扑而来,化为一头猛兽一般,将他扑倒在地。 哇的一声,星云法师吐出一口鲜血。 第164章 怀疑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就连站在一旁,十分崇拜地看着他的段毅光也是满脸的呆滞,好半天,才有不少人手忙脚乱冲上去问:“法师,你这是怎么了?” 陈幼熹站在人群当中,眼神十分嘲讽。 星云法师满脸厌烦,他伸出手,擦了一把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不可置信地望着双手,这根本就不可能,到底是哪一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本属于沈柔英的那些东西,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迅速上前去翻动了一下那些东西,他这才发觉那东西和之前的都大不相同,而且闻着味道就不一样了。 “东西被人动手脚了。”星云法师怒不可遏。 “这怎么可能?”段毅光听到了这话,简直是摸不着头脑。 “立刻给我查,到底是谁干了这样的好事!”星云法师实在没办法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动作。 没过多久,整个府中的所有人都站成了一排,任凭星云法师来看。 “奴婢实在没做过这些事情,这全都是先前姨娘的东西啊!”负责看守之前沈柔英房间的那个下人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不是你干的吗?”星云法师狠狠踢了他一脚。 段毅光也跟着一同帮腔:“当真没人去碰那些东西?” 星云法师几乎都快要气笑了,明明一再嘱咐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肯定是有人想要暗算他,会不会是昨天那个与他斗法的人? 星云法师紧紧皱着眉头。 一连调查了许久,都没能查出究竟是谁把这东西给弄出了问题。 星云法师后知后觉,突然回过头冷冷问道:“段少爷,跟在你身边的那位陈姑娘去哪里了?” 段毅光挠了挠头,又摇摇头:“不在我这里呀,她刚刚已经走了,再说了,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家的,继续留在我段家,算得上是什么事情?” “这位陈姑娘今天突然来到我们这里,结果本属于沈姨娘的东西就全部被人毁了,不是她还能是谁?”星云法师目光十分锐利,虽然陈幼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人。 “这不可能吧。”段毅光摇了摇头,他皱起眉,“她今天一天都和我待在一起,怎么能够有时间做这种事?” “你别想那么多了,人一直都是我看着的,不可能出问题的。”段毅光满脸的信誓旦旦,更何况当初他们两个人正浓情蜜意着,陈幼熹也不可能趁此机会去干坏事吧。 听到这番话,星云法师才稍稍打消了一点心中的疑虑,但他还是觉得情况不对劲,毕竟陈幼熹前脚才刚刚参观过那个房间,后脚东西就被破坏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但为了防止让段毅光坏了自己的大计,星云法师思索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样被手帕包着的东西。 “今天陈姑娘说想要和我学本事,但由于突发状况,所以我也没能传授给她什么,既然如此,就拜托段少爷把这东西替我转交给陈姑娘。”星云法师把那东西塞进了段毅光的手中,“烦请你一定要把东西送到她的手上,知道了吗?” 段毅光乐于去和陈幼熹见上一面,而且也想要替这位帮了自己大忙的法师办上一桩事情,于是点了点头,匆忙应下。 第165章 前来送礼 段毅光特地收拾打扮了一下,确定自己看上去格外精神体面,这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路来到陈家。 乔氏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富家少爷站在自己面前,她皱了皱眉:“公子,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是陈姑娘陈幼熹的家吗?”段毅光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问。 乔氏觉得奇怪,以为是女儿的朋友,这才点了点头,刚好杨氏又带了不少贵公子的画像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正守在门口的段毅光:“段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过来给陈姑娘送点东西。”段毅光笑了笑,他这两天也算得上是神清气爽,回想起昨日搂住了陈幼熹那纤细的腰,他就觉得一阵子食不知味。 “段少爷,你看这是陈妮儿的娘。”杨氏笑着做了介绍。 乔氏听见杨氏现在都在叫这个人段少爷了,就隐约想起自己先前曾经在她带来的画像上见过这个人,于是皱起了眉头,但出于待客礼仪,还是让他进来了。 “啊呀,陈家嫂子,虽然我现在都过来了,要不你就赏我杯茶水喝吧。”杨氏自认为自己干了一件大好事,于是厚着脸皮走了进来。 尽管乔氏心中不情愿,但也只能放行。 刚好陈幼熹也在家里,听到外头的动静就看见了段毅光那张熟悉的脸。 她撇了一下小嘴,虽然说自己的确不大喜欢段毅光,但为了保障今后沈柔英的安全,她也不得不虚与委蛇:“段公子,你过来做什么?” 段毅光笑了笑,直接把自己带来的不少好东西全都摆在了桌子上:“我刚好想着过来拜访一下,于是就带了这些东西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乔氏眉头越皱越紧。 她也不是傻瓜,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位贵公子对自家女儿的确怀揣着一点不同寻常的心思,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风流,女儿嫁过去,绝对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没多说话,但也倒了两碗茶过来。 杨氏看到那好茶叶,简直喜不自胜,赶紧端起来一口喝干了。 她任凭陈幼熹和段毅光两个人聊着天,又偷偷摸摸把乔氏拉到了一边,满脸笑容:“嫂子这次我可算得上是干了一件大好事,我看你家姑娘和这段少爷,两个人挺投缘的,恐怕好事将近,你赶紧准备准备,估计过不了几天,你们家就会有好事发生,你女儿也要出嫁了吧?” 乔氏听着这番话,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随口搪塞说:“熹儿现在年纪还小呢,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或许只是朋友关系,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那怎么可能呢?你可不知道呀,前段时间我带着陈妮儿去看了这段少爷,他们两个人可投缘的很呢,越聊越投机,甚至我都插不上话来!”杨氏简直眉飞色舞。 乔氏实在难以想象自家女儿和着风流少爷聊的投机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年轻人的事情咱们也不懂,咱们也插不上什么话来,反正我看他们两个人能成,你最好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杨氏对此也感到十分无奈,虽然说现在陈幼熹的确是在衙门当中办事,但无论如何,他们一家子的人的条件还是万万比不上段家的。 陈幼熹能够嫁给段毅光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啊,这乔氏有什么不满足的? 正当这时,刚好陈小黎刚刚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阿姐对面的那个男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谁啊?我还以为是徐大哥来了呢。” “哎呦,小祖宗,你可别乱说了,万一让这段少爷知道,你家阿姐以前还和那徐公子关系挺好的,说不定心里还吃味呢。”杨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陈小黎很快也在大人们的絮叨当中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阿姐的相亲对象。 陈小黎的一张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这两天,阿姐和徐大哥的关系有些僵硬,他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徐淮渊,心里难受的很,可没想到这讨厌的杨氏居然真的找了几个相亲对象给阿姐。 他撇了撇嘴,上上下下挑段毅光的毛病,杨氏听着头大,又赶紧支开了他,让他跑出去玩了。 陈小黎一路跑出家门,在路上踢着石子,只想着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徐淮渊。 刚好李叔看到了他,于是扬声问道:“小黎,在那儿干什么呢?” 他瞄见李叔正驾着牛车,瞬间意识到,他恐怕是要去县城里,于是死缠烂打,也要跟着一起去城里。 一路来到了衙门,陈小黎就直接在门口奶声奶气说:“我要找徐淮渊徐叔叔。” “哪儿来的小鬼?”守门人皱起眉,正准备把他打跑。正当这时,那长茅突然被人半路截住:“你要做什么?” 他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正是徐淮渊。 “徐叔叔,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有个富家少爷来我家找阿姐提亲了!”陈小黎顾不上计较那么多了,看到了徐淮渊就通风报信。 徐淮渊脸色一变:“什么?” “千真万确,那富家少爷还带了不少好东西给阿姐呢,可是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我阿姐要是真的嫁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陈小黎满脸的信誓旦旦。 徐淮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路带着陈小黎杀回了陈家。 第166章 故意刺激 陈幼熹笑了半天,一张脸都有些僵硬了。 段毅光完全没意识到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还觉得她对自己十分满意,简直是高兴坏了。 乔氏看着心中惆怅,杨氏却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好事,也是满脸的高兴。 好不容易送走了段毅光,陈幼熹本以为自己能够休息片刻,但没想到房门却突然间被人推开。 “阿姐,那个流氓少爷去哪里?”陈小黎本来就对段毅光怀有偏见,现在看到这家伙居然胆敢跑到他们家里来勾搭陈幼熹,简直是气坏了,说起话来也不够客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要是再……”话还没有说完,陈幼熹就看到了紧随其后的徐淮渊。 “你过来做什么?”粉嫩小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冰冻,陈幼熹眼神格外冷淡。 “你和别人相亲了,对吗?”徐淮渊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分明带着怒火。 “对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前几天你不就已经看到了吗?”陈幼熹满脸的无所谓,虽然当初自己的确告诉过他这么做是为了完成任务,但用这件事情刺激刺激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些珠宝首饰,索性随便拿起一样在手中随意玩弄着。 “这位段少爷可真是出手大方。”陈幼熹满脸的感慨,语气中带着一点嘲讽,“我们才刚刚认识没几天,他居然就送了我这么多好东西。” “段少爷人还挺好的,前段时间我去他家里,他还带着我参观了不少地方呢。而且就算是在茶楼里,我对他的印象也好,那天他可是英雄救美,给我解决了不少麻烦。”陈幼熹故意这么说,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徐淮渊。 果然听到了这句话的徐淮渊脸色极度难看。 他气急败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仔细一瞧,才发现其中有一样珠光宝气的玉镯子,看着十分复杂好看,任凭哪一个女子恐怕都会爱不释手。 这段毅光可真是有够会想的,送给人家姑娘家家贴身之物,这算得上是什么? 徐淮渊嘴角勾起冷笑,想到那家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厌恶。 他直接将那样东西抢走了。 “你要干嘛?是想要贪了我的好东西吗?”陈幼熹看着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保护了你那么久,拿这样东西作为保护费应该也不过分吧。”徐淮渊头都没有回,其实他私心里就是不希望陈幼熹佩戴属于段毅光送过来的各种首饰,那些发钗步摇,他实在没办法全部拿走,这个玉镯子可是与肌肤紧紧相贴的,他可不希望这段毅光送来的东西亵渎了陈幼熹。 愤愤不平地带走了那枚镯子,徐淮渊直接将门给摔上了。 他一路骑着马回到了宅子里,想到白天里看到的陈幼熹,想到陈幼熹因为一些珠宝首饰就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他越想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如果说看到了他送的东西,她能够笑的这么开心,那就好了。 心中有些酸楚,徐淮渊越发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和陈幼熹恢复如初了。 猛地抬起头,灌下了一大口的酒,徐淮渊任凭那些辛辣的液体灼烧着自己的嗓子。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总是缭绕着陈幼熹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尽管他也见过不少绝色美人,但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够像陈幼熹这样让他魂牵梦萦。 他知道自己有未婚妻的这件事情,对于陈幼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也想要好好解释这件事情,只可惜她从来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徐淮渊苦笑一声,又喝了一大口酒。 第167章 邪物玉镯 然而,正当这时,门外却立着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徐淮渊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幕。 但那门外的人正是李晴鸢。 她早就知道他住在这里,这两天也一直在偷偷观察他,想要和他说上几句话,但又害怕会招他厌烦,只能这样用爱慕的目光一日又一日地徘徊在他的门前。 看到他喝成了那个样子,李晴鸢心里更加难受了。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多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李晴鸢被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才发现徐淮渊已经喝的烂醉如泥。 “淮渊哥哥……”轻声喊着这个名字,李晴鸢半天都不敢上前去。 但听到那头已经没了动静,李晴鸢想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面对面说过话了,于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想要看看他现在是否又消瘦了一些。 徐淮渊现在醉得非常厉害,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悄无声息接近着自己,他闭着眼睛,李晴鸢眼神十分痴缠,很快就注意到他手上紧紧握着的镯子。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家的。 难道说是陈幼熹的吗? 刹那间,嫉妒的火苗就彻底点燃了李晴鸢,她十分愤怒,想了想,又偷偷摸摸从他的手中抽走了那只玉镯。 一路带着玉镯离开,李晴鸢一颗心都是砰砰直跳。 她害怕这件事情会被徐淮渊发现,也害怕他会对自己发脾气了,但想到他看着玉镯睹物思人的样子,她就觉得十分嫉妒。 将手中的玉镯越捏越紧,李晴鸢不自觉被那上面那锋利的装饰品给刺破了手指。 鲜血刚好浸润了整个玉镯,李晴鸢忍不住皱眉,这普通的玉镯怎么可能会做得如此锋利?这可是给人套在手腕上佩戴着的呀。 她轻轻抿一下嘴巴。 但与此同时,正坐在段家的星云法师也察觉到,他一早交给段毅光的那只玉镯上似乎沾染了鲜血。 他已经吩咐过段毅光,让他把这样东西亲手交给陈幼熹。 看来,她已经佩戴上了。 一路回到了客栈,李晴鸢一双眼睛已经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她呆呆地望着前方,无论店小二怎么喊她,她都不会回应。 如同鬼魅一般走上楼梯,李晴鸢的脚步轻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此时星云法师也在不断操控着李晴鸢,让她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面无表情地翻开了衣柜,李晴鸢看到了里面一件轻纱一般的衣物,薄如蝉翼,格外撩人。 她毫不犹豫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将那件纱衣给换上。 纱衣非常轻薄,刚好用一根红色丝带勒住了纤细的腰肢,越发衬托着那细腰盈盈一握,看着就让人目不转睛。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李晴鸢嘴角逐渐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她拿起桌子上摆放的各种胭脂水粉,不停描眉,点唇,很快就画出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拿起一件火红色的外衫,李晴鸢随便将自己裹了起来,就带着这样精致的妆容,一路下到楼,悄无声息来到了宅子。 第168章 直男行为 徐淮渊已经逐渐有些清醒了,想到自己这一晚上荒唐的举动,他忍不住苦笑,迅速回到房间,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却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谁? 他皱起眉头,以为是有人想要暗算自己,但通过那人的脚步,很快就判断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子。 “是什么人在那里?”徐淮渊厉喝一声。 可是当他提着长剑走过去时,看到的却是已经脱下了火红外衫的李晴鸢。 她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纱衣,却像是不知道冷似的:“淮渊哥哥,我来了,你高兴吗?” 徐淮渊紧紧皱着眉头,立刻扭过了头不愿意继续看她:“我没什么可开心的,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客栈好好休息,你来我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徐淮渊想到自己原本还以为过来的人会是陈幼熹,心中就感到无比失望,一时间语气中也带着一点怒意。 “淮渊哥哥……”李晴鸢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别这么喊我,赶紧回去吧。”徐淮渊觉得十分不耐烦,他当然知道李晴鸢对自己满心爱慕,但是他心中只有陈幼熹一个人。 “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李晴鸢声音更加娇美。 徐淮渊觉得她多半是醉了,于是迅速抄起那件衣服,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他尽量不去碰到李晴鸢,把她一路推到了井边,直接从水井中打了一盆凉水往她身上泼。 “你清醒一点!” 可一连泼了好几盆的凉水,李晴鸢都没有半点要清醒的意思,反倒越发用自己湿透了的身子贴着他。 “如此良辰美景,难道你不希望有个人陪伴在你身边吗?难道我还不够格吗?”李晴鸢仰起头望着他,笑容十分娇媚。 徐淮渊看着眼神中却充满了厌恶,但想到他们好歹也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所以也只能迅速把李晴鸢扛起来丢在了床上。 李晴鸢以为是自己成功了,于是乖乖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但下一刻徐淮渊已经用被子把她给裹了起来,为了防止李晴鸢挣扎,他还特地在那被褥上过了好几条绳子。 “淮渊哥哥,你真的忍心这么粗鲁地对待我吗?我只是想要真正成为你的女人而已……”李晴鸢现在已经不想挣扎了,于是软言柔声对他说。 徐淮渊听着这话,只觉得不堪入耳,他紧紧皱着眉头,直接拿起起了一条帕子,往她嘴里一塞,逼迫她闭上嘴。 “你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徐淮渊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直接牵了一匹马出来,一举跃上马背。 “驾!” 徐淮渊厉喝一声,马儿长长地嘶叫一声,撒开四蹄,向前狂奔而去,没过多久,就带着他来到了陈家门口。 徐淮渊知道在这个时间点,陈家一家子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他也不想打扰他们,只能站在门口默默等待着陈幼熹。 冷风吹在身上,让他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他也不介意,脑子当中晕乎乎的醉意也有所缓解。 第169章 男女有别 第二天早上刚起来,陈幼熹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去,可刚打开门,一眼就看到正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一个人。 她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的人正是徐淮渊。 他微微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额发上还结着一层淡淡的霜。 “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陈幼熹觉得莫名其妙,撩起眼皮看着他。 徐淮渊似乎被这阵子动静给惊醒了,他迅速转过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后,眼神才重新转为柔和。 “你醒了啊。”他似乎有点无措似的,突然冒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陈幼熹挑了挑眉,双臂环胸,淡淡地瞧着他:“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要站在我家门口?你是有什么事吗?” 尽管说着这样的话,但一点要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都没有。 徐淮渊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李晴鸢到我家了,行为举止有点异常,所以我想请你跟我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陈幼熹听了这番话,嘴角轻轻挑了一下,显得有些嘲讽。 “为什么要跟着你一起去?”陈幼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 她也懒得多管闲事。 “她一个女人我不方便,而且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我没敢进去打扰你们,我怕会耽误你们休息。”徐淮渊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 他也能够感觉到这段时间陈幼熹对自己展现出的种种敌意,也知道前段时间的确是自己做了错事,但是他现在是真不清楚该如何辩解了。 “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够缓解眼前的尴尬,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陈幼熹原本听到他的这番话,或许会选择面无表情,但看到他额头上还顶着露水和白霜,一时间也有些心软。 “行,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陈幼熹故作无意地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徐淮渊眼神中刹那间就迸发出一点喜悦。 两个人一同回到了大宅子。 隔了许久才和他单独相处,陈幼熹稍稍有点尴尬,转过了目光。 “我昨天晚上……”话还没有说完,陈幼熹就已经打断了他:“李晴鸢现在在哪里?” 徐淮渊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路带着他来到了房间。 陈幼熹把目光投向床上,随便一看,却发现床上除了一床大被子外,几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 她微微皱起眉头,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被被子和绳索层层捆住的人,正是李晴鸢。 她整个人都被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像不断蠕动的蚕。 虽然说料到李晴鸢或许没穿多少衣服,可陈幼熹看到徐淮渊如此防备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许嘲讽。 于是忍不住开口刺了他两句:“你们两个人都是未婚夫妻了,至于吗?” 徐淮渊目光也落在了李晴鸢那稍微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感到有些窘迫,别开了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男女有别。” 第170章 为我挡了一灾 陈幼熹不愿意理会他:“既然如此,那你就转过身吧。” 她很自然地随手解开了那打死了的绳结,徐淮渊赶紧转过了身,不愿意多看。 陈幼熹费劲地扯了半天,才勉强把那绳子给扯开。 她定睛一看,此时的李晴鸢依旧是神色迷离的样子。 “淮渊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很想完全成为你的人。”李晴鸢声音放的格外低柔,几乎让人酥了半边骨头。 听到了这番话,徐淮渊感到十分窘迫,他皱起眉头,想要去看陈幼熹,但又不敢回头。 陈幼熹努力忽视这句让人很不舒服的话。 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检查着李晴鸢,发现她神色迷离,语气轻的像游丝一般。 难道说…… 陈幼熹察觉到李晴鸢现在的所作所为像是完全不受人控制,又或许是没有了自己的意志。 这家伙恐怕是被人控制了心魂!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刹那间浮现,陈幼熹心头一惊,她用力抿了抿嘴唇,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李晴鸢和别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突然间招惹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她手脚麻利地给李晴鸢松绑,李晴鸢不由自主站起身,就想要朝着徐淮渊的方向走去。 陈幼熹一眼就看到那纤细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格外精致的镯子,这东西不就是当时徐淮渊抢走的那一只吗? 不知为何,这只镯子上还沾了些许鲜血,丝丝缕缕缠绕在着身上,看上去分外妖娆,又显得格外诡异。 看到这只镯子,陈幼熹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镯子的构造十分特别,在靠近手腕肌肤的位置有许多尖利的装饰,乍看起来的确是光灿夺目,但实际上却并不适合佩戴。 思索片刻,陈幼熹又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指包起来,轻轻往那装饰品上按了两下。 果然非常锋利。 陈幼熹脸色刹那间变得极度难看,这镯子原本可是段毅光送给自己的。 虽然说她对于这些珠宝首饰,并不多么上心,但如果说当天佩戴镯子的人正是自己,那会怎样? 难道说这镯子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吗?只是因为些许阴差阳错,才会落在李晴鸢手中,甚至还让她被别人控制。 陈幼熹沉重的目光落在此时还面目迷乱的李晴鸢身上。 既然这镯子一直都是李晴鸢贴身佩戴,那么上面所沾染的血迹也应该是她的,既然如此,恐怕就是有心之人想要借助这个镯子来操控别人。 徐淮渊原本还在一旁沉默,但看到此时陈幼熹满脸的若有所思,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主动开口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幼熹沉默半晌,也不肯让两个人太过尴尬,想起这件事情,毕竟和他的未婚妻有所关联,便如实相告:“我怀疑李晴鸢昨天晚上表现的那么异常,就是因为她已经被这个镯子给控制住了,有心之人利用这只镯子想要乱人心志,暴露出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借此机会浑水摸鱼。” “她也算得上是为我挡了一灾。”陈幼熹突然转过头对着徐淮渊,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这一次可是你害了你的未婚妻。” 第171章 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因为你抢走了这只镯子,她怎么可能会有得到它的机会?” 徐淮渊感到有些尴尬。 他听完了这番话才意识到因为自己抢走了镯子,所以陈幼熹没能受到伤害。 那就好,那他就放心了。 不过听说这只镯子能够暴露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一点还是让他有所遗憾。如果说被控制的人是陈幼熹,或许他就能够知道对方对他到底是有意是无意了。 这倒是有点可惜。 徐淮渊想到了这里,突然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的这番行为未免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于是又匆匆忙忙低下了头,不去再看她的眼睛。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晴鸢身上。 “想个办法把她弄醒就行了,这只镯子我会带走。”陈幼熹心中稍稍有点烦闷。 陈幼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符纸,点亮蜡烛将符纸烧成灰烬。 她咬破手指头,滴了一滴血,把灰烬与鲜血同时混在了茶水当中。 “你把这茶水给她喝了就行。”陈幼熹言简意赅。 “你来吧,这种事情让我做,我不方便。”徐淮渊转过身 陈幼熹觉得他的行为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两个人明明是未婚夫妇,可现在怎么却这么扭捏? 她心中无奈,但也只想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抽身,于是直接上前一把撬开李晴鸢的牙关,逼迫她把这碗水给喝了下去。 “咳咳咳……” 咳嗽了半天,李晴鸢终于舒服了一点。 她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徐淮渊的房间。 “你醒了吗?”陈幼熹语调漠然,虽然这家伙的确讨厌,但她好歹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替死鬼,所以她并不介意救李晴鸢一命。 李晴鸢意识到现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于是赶紧用被子裹紧了身子,仔细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才猛然发现,昨夜她居然做出了那么多恬不知耻的事情。 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李晴鸢羞愧到几乎无法语。 “淮渊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李晴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似乎真的是窘迫极了。 徐淮渊就如同没看见似的,他只是把脸给转了过去。 李晴鸢想要去拉住他,但又害怕自己现在几乎赤身裸体被别人看见,会十分丢脸,于是只能缩在被子里,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就觉得羞愧难当。 “我不活了!”李晴鸢越想越觉得十分屈辱,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朝着墙的方向撞过去。 这一幕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万万没想到李晴鸢居然会这么极端。 徐淮渊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迅速伸出手,一把将她扯住了:“李晴鸢,你是疯了吗?” 徐淮渊温暖的怀抱显得十分宽厚,被他紧紧抓着,李晴鸢一时间有些情意意乱,想到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爱慕了多年的人,于是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八爪鱼一般紧紧抓着徐淮渊不愿意放手:“淮渊哥哥,谢谢你愿意原谅我,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的话,我就……” 李晴鸢说着说着就哭的楚楚可怜。 陈幼熹在一旁看着,简直想要翻白眼。 她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此时的表情,直接对着这两个人扔去了两个白眼。 李晴鸢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算是隔了五条街,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们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看着还是让人觉得十分刺眼,于是陈幼熹转身朝着屋子外头走去,自觉地给他们留出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陈幼熹,你听我说,昨天晚上我就是在你家门口的,我根本就没有……”徐淮渊努力想要推开李晴鸢,这浓重的脂粉香气让他感到十分受不了,他拼命解释,可此时陈幼熹已经走了出去。 心中分外着急,徐淮渊话还没有说完,就匆忙朝前跑去,想要重新追回陈幼熹。 “淮渊哥哥,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李晴鸢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松手,一直缠着他,哭得更加让人心软了。 陈幼熹刚一走出大宅子,就不由自主陷入了深思。 普通人或许没有办法看出那只镯子其中另藏的奥秘,但是陈幼熹却能够一眼觉察。 如果不是因为戴上了这只镯子,或许李晴鸢根本就不可能发疯。 陈幼熹眉头越皱越紧。 段毅光虽然是个富家少爷,但是他至今未曾察觉出她就是想要借助他这边的便利帮助沈柔英 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过来害她的,而且他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么唯一可疑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星云法师。 陈幼熹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没想到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重伤成了那个样子了,还是不放弃想要害人的念头。 真是可恶。 一路往前走,刚好面前覆盖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第172章 有断袖之癖? 陈幼熹皱起眉头,察觉到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息,抬头一看才发现那果然是星云法师。 他面目十分英俊,但白皙的面庞却覆盖着一层浓浓的阴影,想到昨日他那憔悴苍白的样子,陈幼熹就觉得这家伙是活该。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可真是深藏不露,如果不是因为我观察力敏锐,恐怕也要被糊弄过去。”星云法师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陈幼熹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也不和自己装蒜了了,发觉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伪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说:“你一个法师用邪物,也是深藏不露啊。” 陈幼熹淡淡笑着,眼神却冷了。 刚听到这句话,星云法师的面目依旧十分平静,在他眼中仿佛正和邪从来都不对立的,既然他收了钱,那么他理应为别人办事,更何况想要达到目的,就算是耍一点小小的手段,应该也没什么。 “废话少说,无论如何,你立刻把灵体给我交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你!”刚刚的和颜悦色全都是伪装,星云法师语气有些不耐烦,他死死盯着陈幼熹,“应该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小丫头,虽然你的确有两把刷子,但你的道行恐怕还不足我的深。” “你让我做什么?难道我就一定要做吗?”陈幼熹觉得这话十分可笑,“我告诉你,段家那位公子根本就没做什么好事,你作为法师,根本就不应该帮着他办事,就算他真的被灵体纠缠至死,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星云法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冷冷看着陈幼熹:“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也是同样的道理。”陈幼熹言简意赅。 星云法师万万没想到,自己入这一行这么久了,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戏弄,他紧紧皱着眉,突然间嗤笑一声。 “你会后悔的。”星云法师突然从怀中取出符纸。 陈幼熹能够看出对方来头不简单,对于普通法师而言十分珍贵的符纸,在他眼中如同草纸一般轻贱。 “你要拿着对付灵体的东西来对付我吗?你可能忘了,我可是个大活人。”陈幼熹语调非常平静。 星云法师置若罔闻,他只是死死盯着陈幼熹。 陈幼熹也悄悄从袖子当中取出了一把不足手掌长的桃木剑。 两个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 正当他们二人准备默念咒语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徐淮渊匆匆忙忙跑出来,似乎十分疲惫,可是等到他看见了陈幼熹,脸上才转为了如释重负。 但他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陈幼熹面前的那位年轻男子。 心中微微一紧,徐淮渊觉得情况不对,快步走了过去,发现他们二人都是面不改色,互相盯着对方,像是在与之作对。 徐淮渊没有说话,与此同时,星云法师也发现了他。 他静静看着徐淮渊,露出了些许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陈幼熹不愿意让他察觉到这其中端倪,于是迅速走过去,狠狠扭过徐淮渊的肩膀,逼迫他转过身。 “你干什么?”徐淮渊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幼熹并没有回答,毫无畏惧地重新转过头看向星云法师。 “喂,你是不是疯了?”陈幼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嘴角还挂着一抹恶劣的笑容,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此时还死死盯着徐淮渊的星云法师,“你这么盯着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有断袖之癖吗?” 星云法师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愤怒。 他万万没想到,这区区一个姑娘家,居然能够说出这样让人瞠目结舌又惊世骇俗的话。 “你!”仿佛真的被这番话给激怒了,星云法师目光狠厉地瞪着陈幼熹。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吗?”陈幼熹像是没察觉到他眼神当中透出的浓浓杀意,她嘲讽说,“你这样看着他,我可是会误会的。” 星云法师被这句话气到几乎仰倒,他也懒得继续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第173章 另请高明 看着星云法师离开,陈幼熹原本皱着的眉头稍稍松了一点。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徐淮渊:“现在可以转身了。” “他是什么人?”想到刚刚那个男人,徐淮渊心中多多少少还有点不舒服,于是主动开口。 “和你没什么关系。”陈幼熹摇摇头,并不想告诉他星云法师的来历,但想到这家伙毕竟不可琢磨,于是又有点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这个法师是一个很不好惹的角色。” “反正以后见到他,你躲着点。” 星云法师回到了段家。 段毅光还在为陈幼熹神魂颠倒,看到他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热切的笑容:“法师,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星云法师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们一直以来都让我过来帮你们做法事,那你能不能和我交代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回想起今天在路上陈幼熹说的那番话总觉得怪怪的,虽然说他能够感觉到这个所谓的灵体的确有些蹊跷,但还是在先前的时间当中选择了相信段家父子所说的话。 刚听到这句话,段毅光脸色一变,打了个马虎眼,故作镇定说:“没有什么事情啊。” “法师,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要让你帮我做一场法事而已,别的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了。”段毅光这段时间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瞒天过海,他真的很害怕因此锒铛入狱。 “那你就告诉我,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星云法师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此时,段老爷走了进来。 段毅光看到了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拼命朝着他使各种眼色。 段老爷当然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蹲大牢,于是也跟着陪笑说:“星云法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在我家受了点小委屈,我骂了她几句,所以她就一怒之下上吊死了,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父子二人的撒谎技术一个比一个强,但是星云法师好歹也活了许多年,他听到这句话,就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层理由,陈幼熹不可能称他为助纣为虐。 “行,你们要是不愿意告诉我真正理由的话,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吧,这个忙我也不想帮了。”星云法师有这个自信,只要自己离开这里没多久,想必那个灵体就会重新缠上这段少爷。 刚听到这句话,段毅光瞬间就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被沈柔英一直缠着的痛苦,前段时间正是因为眼前总是围绕着幻象,导致他吃不好,睡不香。 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怎么能够重新回到那样的日子? “法师,我求求你留下来帮帮我吧,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段毅光被吓得六神无主,前些天以来,他看谁都是沈柔英的脸。 段老爷当然也舍不得让儿子遭罪,于是跟着一起求饶:“星云法师,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们这一把吧。”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全都给你。” 第174章 做什么都 两个人跪地求饶,看上去无比滑稽。 星云法师说出这番话,当然也仅仅只是为了吓唬他们,他只是想要得知当年的真相而已,更何况他留在这里倒也不全是为了那些钱,也并不是想要帮助这个蠢货解决危难,最主要的就是要和陈幼熹过上几招,他倒要看看这黄毛丫头还能有怎样的本事。 “我不要钱,也不要什么别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知道真相很重要,所以请你们一五一十告诉我。”星云法师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很坚定。 “那,那……星云法师,你得答应我,等你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你可千万不能去报告官府。”段毅光哆嗦了一下,段老爷虽然有所犹豫,但也只能点头,毕竟儿子这段时间做的孽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他也觉得星云法师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不至于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就算这个法师真的把整件事情给捅了出去,只要解决掉了那个冤魂,想必儿子就不会被折磨了。 父子二人哆哆嗦嗦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全都给吐露了出来。星云法师听到这番话,满脸冷笑。 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当初懒得揭穿罢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出了一个能够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星云法师,我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了,那你也要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吧。”段毅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哀求,他只想赶紧解决掉沈柔英的冤魂,他要她挫骨扬灰!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帮我找找到这个沈柔英的尸身。”星云法师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自己能够打翻身仗的好机会。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段老爷一口答应下来。 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华宁村,陈幼熹又重新来到了何家去找何泽华。 一段时间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憔悴了许多,两眼无神,神情呆滞,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脏兮兮的,带着油渍。 虽然前段时间他看上去的确有点傻乎乎的,甚至还脚步虚浮,但这些天他看上去和一个活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吧。 “你把柔英弄到哪里去了?把她还给我!”何泽华转过头看到陈幼熹,突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立刻就扑了上来。 但他似乎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由于没吃什么东西,也几乎没有力气。 陈幼熹忍不住皱眉,伸出手,把他给扶了起来。 “沈柔英就在这里。”陈幼熹直接放出了灵体,她似乎有些不悦,“你放心吧,没出什么事情,你们的特殊情况我已经上报给李大人了,我会好好查案子,给你们一个交代。” 何泽华听到了这句话,才恢复了神采,他又看了看沈柔英,眼神中迸发出万缕柔情。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一次过来,就是想要拜托你做一件事情。”陈幼熹语气十分认真。 “陈姑娘,你说吧。”何泽华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够放过柔英,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175章 孔明灯引路 陈幼熹没有和他过多废话:“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问题,我要求你替我去找沈柔英的尸身,你能办到吗?” 何泽华听到这句话,却愣了一下,他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似乎有些许无奈:“我之前就曾经听柔英说过,她被人丢在了乱葬岗,为了能够让她得以安息,我还特地去乱葬岗找一遍。” “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找到她的尸身,否则我一定会好好安葬的。”何泽华眼神十分遗憾。 陈幼熹知道他不会欺骗自己,也明白他对于沈柔英的满腔柔情,既然如此,那他就没有骗人了。 那这件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陈姑娘,那咱们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沈柔英语气柔柔地问。 “如果找不到尸身,后续的事情会很难办。”陈幼熹摇摇头,又咬咬牙说,“无论如何,这东西一定要找到。不然咱们后期想做什么都不可能。” “更何况现在我们遇到了不少大麻烦。”陈幼熹对着沈柔英使了一个颜色,对方心领神会,所以也没有当着何泽华的面说出来。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吗?”何泽华感到十分着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沈柔英回到自己身边了。 “办法倒是有,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半夜我会过来找你。”陈幼熹原本不想动用这项秘密武器,但是到如今也只能做此选择。 夜半时分正是阴气最为旺盛的时候,最有利于他们去查找沈柔英的尸身,陈幼熹百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设坛作法。 不光是陈幼熹,就连徐淮渊也跟着一起来了。 其实她原本并不打算找他帮忙,但是担心何泽华一个文弱书生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在山间密林当中午行走,也害怕他会遭遇不测,所以只能让徐淮渊一路跟着他。 更何况自己今天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凭什么不能找他干事? 这样想着,陈幼熹心中越发理直气壮。 “我今天要做什么?”徐淮渊倒是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认真地瞧着陈幼熹。 “去帮忙找尸体。”陈幼熹语调淡淡的,并不愿意看他。 但仅仅只是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会让徐淮渊心中稍微舒服一点,想到自己终于能够有用武之地了,他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 陈幼熹并不知道他的这点小心思,反倒是直接拎起了一只孔明灯。 孔明灯的光芒十分明亮,刚好照亮了陈幼熹的脸。 徐淮渊静静地看着,不愿意打破这美好的一幕。 何泽华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百感交集,如果说现在沈柔英也是一个正常人的话,说不定他们的日子也会过得十分幸福美满。 陈幼熹咬破手指头,用自己的鲜血在孔明灯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符咒。 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又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上正写着沈柔英的生辰八字。 陈幼熹将那张纸贴在了孔明灯上:“等会儿我会开始做法,孔明灯自然会升到天上去,你们两个人就顺着孔明灯的指引一路寻找,一定能够找到沈柔英的尸身。” 不论是为了防止星云法师从中做梗,还是为了尽量解决眼前沈柔英和何泽华所处的困境,陈幼熹都必须要作此决策。 “你带着何泽华一起去,我留下来。”陈幼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你留下来做什么?如果说那个星云法师又过来找你了,那该怎么办?”徐淮渊紧紧皱着眉头。 陈幼熹不喜欢他在有了未婚妻的前提之下,还对自己如此关心,心中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语调淡漠地说:“这一点你就不用管了,而且就算是他过来了,我也能够对付他。” “如果我不留下来的话,你们指望有谁来帮你们指引?”陈幼熹微微勾起唇角,“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办吧。” 第176章 李晴鸢挑事 听到了这番话,徐淮渊有些哑口无言,毕竟他并不擅长这些事情,就算留在这里,或许也只是添乱而已,而且他更希望能够尽快处理完这整件事情。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你在这里注意安全。”徐淮渊想到白天看到陈幼熹和星云法师两个人对彼此虎视眈眈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子担忧。 “这一点就不用你担心了。”陈幼熹语调放的十分冰冷。 又说了好一会儿,徐淮渊和何泽华这才离开。 陈幼熹默默叹了一口气,独自一个人站在一边,默念咒语。 孔明灯应声而上,很快就朝着远方慢慢飞去。 陈幼熹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旁边,默默检查着这里的所有东西,又把那些本属于沈柔英的贴身之物全都放在了地上,在上面各滴了一滴血,又写下符咒。 做完了这一切,陈幼熹觉得大功告成。 正当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子脚步声。 脑海中警铃大作,陈幼熹意识到情况可能有点不对劲,迅速回过头一看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正是李晴鸢。 “你过来做什么?”看到了这张脸,陈幼熹就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天他们两个人深情拥抱的样子,越发觉得无比刺眼。 李晴鸢一言不发,想到今天白天在宅子后偷偷听到的话,就觉得很是不舒服。 这陈幼熹和徐淮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够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 “你可真是个乡下的野丫头。”李晴鸢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陈幼熹,“真是不懂规矩。” “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是乡下的野丫头,你是城里的贵小姐,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应该让你的贵足踏这块贱地。”陈幼熹嘲讽的语气也不逞多让。 “如果不是为了淮渊哥哥,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吗?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李晴鸢冷哼一声,提到了这个名字,眼神中又浮现出万缕柔情,但想到现在,他却要跟着一个乡下穷小子,在那山林间四处穿梭,她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你连淮渊哥哥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你就好意思随便指使他做事情,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很没有礼貌吗?”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慢慢把双臂抱在了胸前,挑了挑眉。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极尽嘲讽。 她早就看不惯李晴鸢一个劲地在自己面前渲染她和徐淮渊到底有多情深的这件事情了,更厌烦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面对徐淮渊就能够柔弱扮可怜,但是在面对情敌时,又摆出了一副拽的无法无天的样子。 更让人觉得烦躁的是,这位大小姐到现在都没有拎得清楚状况,至今都在她面前反复强调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到底有多么悬殊,甚至还在自己面前百般炫耀。 踩一捧一,谁不会? 陈幼熹的笑声让李晴鸢有点茫然无措,她说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有些结巴:“你在笑什么?” “我笑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陈幼熹突然歪过头,动作看上去又娇又俏,“你说我是笑你恬不知耻呢,还是笑你痴心妄想。” “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说什么?”李晴鸢勃然大怒。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这件事情还是徐淮渊主动请缨想要帮我的。”陈幼熹这番话真假参半,她不过只是略略提了一句,他就巴巴地上前去了,也算得上是他自愿吧。 “而且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摆出那副架子,我根本就不屑一顾。”陈幼熹语调有些冷了,又挑衅地看着李晴鸢,“徐淮渊这么喜欢帮我做事的这件事情,想必让你很是眼馋吧。” “你可别太羡慕我。” 陈幼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晴鸢那无比难看的脸色,只觉得心头暗爽。 李晴鸢顿时就哑口无言,她也知道平日里徐淮渊几乎是处处躲着自己,但却屡次三番向陈幼熹献殷勤。 她又气又羞,索性直接把陈幼熹用来设坛的桌子一把掀翻:“你给我闭嘴!” 陈幼熹根本就不害怕,但看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辛辛苦苦设下的坛给掀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孔明灯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 陈幼熹直接上前去,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顿时那白皙的脸庞就浮现出了一个红手印。 与此同时,正在山林当中的引尸灯也随风而去。 徐淮渊和何泽华正随着引尸灯慢慢往前走,但看到这灯向前飘扬,以为是指引的方向,于是加紧了前进的脚步。 “我们现在在哪里?”何泽华感到有些茫然,他怎么越走越迷糊了呢?刚刚那灯飘的方向还比叫正常,可现在却在四处乱飞。 “等一等,我们先看看灯的方向。”徐淮渊现在勉强还能保持着镇定。 但是等到他抬起头,才发现那原本悬挂在他们头顶上的孔明灯已经荡然无存,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二人走着走着,这才发现不对劲,可是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迷路了。 第177章 消失的两人 这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听得人眼皮一跳,很快,那白皙的脸庞就浮现出了一个巴掌。 李晴鸢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的脸颊已经是火辣辣的疼。 陈幼熹满脸漠然,双臂环胸,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瞧着她。 好半天,李晴鸢那混沌的大脑才逐渐归于清醒。 “你居然敢打我?!”李晴鸢满脸的不可置信,捂着自己的脸,愤愤不平地怒喝一声,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如同被激怒了的母狼似的,朝着陈幼熹的方向扑了过去。 “我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碰我,滚!”陈幼熹可不像这些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她速度非常快,一举躲过了李晴鸢朝着自己面庞而来的手掌。 李晴鸢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狼狈得不得了。 若不是因为顾及这家伙是个女人,陈幼熹几乎想要再塞她一拳。 “我告诉你,我可是蛮不讲理的乡下野丫头,比不上你这城里大小姐,你要是不想看我直接把你打到毁容的话,你就赶紧给我滚!”陈幼熹冷笑一声,她也能够看出这李晴鸢对自己的容貌非常爱惜。 李晴鸢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还真的很害怕陈幼熹会直接两巴掌把自己的一张脸扇到又肿又烂,只能哭哭啼啼地逃跑了。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背影,陈幼熹还是觉得胸口有一股子气堵在那里,今天的事情原本能够办的顺顺利利,若不是半路杀出了这女人…… 她真是有够倒霉的。 陈幼熹转过头看了一眼现在已经被掀翻了的桌子,各种蜡烛,以及属于沈柔英的贴身之物已经七零八落地散在了地上。 陈幼熹轻轻皱起眉头。 她把桌子扶起来,重新摆好方阵,正准备再次做法时,却猛然间想起来刚刚引尸灯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 “陈姑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沈柔英低声问。 “引尸灯现在已经不在了。”由于刚刚缺少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所以那只孔明的现在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哪怕陈幼熹在上面设下了符咒,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处于深山之中,万一迷路了,遇到了什么野兽,又该如何?”沈柔英看到这一幕,感到非常着急。 “我也不知道。”陈幼熹觉得有些烦躁,如果不是李晴鸢突然间杀出来,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带着尸身回来了。 她几乎恨不得把那女人拎回来,再给她两耳光。 而且更重要的是,徐淮渊和何泽华并不知道现在引尸灯已经失去了控制,说不定还在傻乎乎地跟着它往前跑。 “算了,我带着你去找他们。”陈幼熹觉得现在只能暂时放弃寻找尸身,打算直接带着沈柔英去山里,通过罗盘针来找徐淮渊等人。 “你能行吗?”沈柔英一定有些担忧,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没事的,你别担心,万一他们两个遇上了猛兽,那就糟了。”不知为何,陈幼熹总觉得到了晚上,灵体就开始四处作祟,他们两个人身上也没有带上任何保护措施,如果真的遇上了难缠的灵体,那会更加难办的。 她紧紧皱着眉。 拿着罗盘往前走,等到了分叉路口,陈幼熹举起罗盘,却发现那指针始终一动不动。 “陈姑娘,还没有消息吗?”沈柔英微微皱着眉。 第178章 都怪我 陈幼熹已经拿了有关于他们两个人气息的东西在罗盘针上试探,可不知为何,那针就是纹丝不动。 她几乎都快要被气吐血了。 现在罗盘根本感应不到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任何一丝气息,无论陈幼熹怎样试探,那根针就是一动不动。 她气到恨不得直接把罗盘往地上一摔。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要找到我,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沈柔英满脸的内疚。 “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都怪那个李晴鸢!”陈幼熹咬牙切齿,但看到沈柔英一副担忧的样子,又忍不住安慰起来,“你别害怕,反正何泽华身边有徐淮渊,他武功高强,一定能够保护好你相公的。”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陈幼熹还是觉得有些担忧,要是他们两个人遇到了灵体,那该如何是好呢? 百般无奈之下,陈幼熹只能选择再度起坛作法。 她把摆好的东西一一归类,又放在了指定的位置,迅速在心中默念,嗤地一声,点燃了孔明灯,在上面拍下的符咒,又写下生辰八字。 做完了这一切,孔明灯缓缓飘起来。 “陈姑娘,你这是?”沈柔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打算亲自去找你的尸身。”现在他们也只剩下这一个选择,既然罗盘真没有办法感应到他们两个人的气息,那么在刚刚的那一段时间内,他们应该是顺着引尸灯指引的方向向前走,若是沿路找一找,说不定能够碰到他们。 陈幼熹抱着这样的想法,迅速带着沈柔英向前赶路。 她就不信他们两个人还能平白消失不成。 赶了许久的路,她们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这该怎么办呀?”沈柔英为此感到十分担忧。 “没事的,你别着急。”尽管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但是陈幼熹自己也觉得有些担忧。 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徐淮渊和何泽华到底去了哪里,如果说他们两个人被灵体缠上了,那个该怎么办呢? 早知道就该给他们两个人几张符咒,让他们用于护身。 陈幼熹暗自咬牙切齿。 “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沈柔英忍不住开口问。 “应该不会的。”陈幼熹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烦躁。 若不是因为李晴鸢突然出来打岔,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已经在引尸灯的指引之下找到沈柔英的尸身了。 “怪我,这件事情都怪我。”沈柔英一脸的自责。 陈幼熹难以分心在安慰别人和寻找何泽华、徐淮渊上,只能随口说:“你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怪谁,现在也无济于事,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别耽误自己事,赶紧找到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接近黎明时分,各种灵体都有可能出来作祟。” 陈幼熹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也不是在吓唬沈柔英,她知道被灵体缠上会有多么可怕,如果再遇上好色的女鬼,说不定会让徐淮渊如同上次那般险些出事。 陈幼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更加着急了,快步向前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柔英突然开口问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第179章 瘴气林 陈幼熹并不能像沈柔英那样腾空而起去观察远处的情况,直到走的近了一些,才发现她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树林。 树林前还笼罩着一层黑乎乎的气体,弥漫着一股潮湿却又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幼熹紧紧皱着眉头,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是遇上瘴气了。 怪不得无论罗盘针怎样感应,都没有办法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气息。 这瘴气这般浓郁,已经将他们两个人的气息完全掩盖。 陈幼熹脸色微微一沉。 不说他们两个人在引尸灯丢失的情况下是否会迷路,现在他们已经遇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哪怕依旧有引尸灯的存在,他们恐怕也难以走出这片充满瘴气的树林。 “这是瘴气。”陈幼熹低声解释了几句,“他们很有可能是被困在了这里,或许是晕过去了,也或许是就此迷失。” 陈幼熹可不相信他们两个人会知道该如何抵抗瘴气带来各种困扰。 “我倒是对这些没什么感觉,那你该怎么办?”沈柔英有点担忧。 她只是一个灵体,不会受到这些气体的影响,就算陈幼熹的确有控制灵体的能力,但她肉体凡胎,哪里能够抵御得了这样的攻击? “没事的,我会龟息术,我可以应付的了。”陈幼熹淡淡一笑。 她缓慢吐纳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应付瘴气了,于是就带着沈柔英朝着里面走去。 不过在里面走了一两步,陈幼熹感觉情况不对劲,稍加思索,迅速撕下了两张黄符,将他们撕成几个纸片人。 “你这是要做什么?”沈柔英看到这一幕,觉得怪怪的。 “防止我们迷路。”陈幼熹语调很平静,“就让他们给我们带路。” 有了纸片人的引路,果然走起路来轻松方便了许多。 陈幼熹松了一口气,这个森林当中的瘴气非常浓郁,几乎让人难以忍受。 她感到有些担心,他们两个人不会龟息术,也没有各种工具,该如何走出这片林子呢?到底是晕了过去还是中毒了? 必定是被困在这里了。 “这儿还真可怕。”沈柔英忍不住感慨说。 陈幼熹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小心一点,不要跟丢了,记住,一直都要待在我的身后,不然等到你迷失在这瘴气林中,我可就很难回来救你了。”陈幼熹淡淡一笑,沈柔英慌乱地点了点头。 她带着沈柔英一路向前走,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穿过了这片瘴气林。 让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穿过了这片树林,迎接着她们的居然是一片棺材冢。 哪怕陈幼熹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面前的竟然全都是黑漆漆的棺材! 整整齐齐的几十副棺材全都被端正地摆在面前,每一副棺材都被架在一条长木凳上,刚好能够透过每一条长木凳的空隙看到后面的场景。 那棺材实在是太多了,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整个棺材冢都铺满了落叶,看着的确非常恐怖。 冷风一吹,穿梭在树林当中的风还带着浓重的腐臭瘴气,发出鬼嚎一般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陈幼熹面不改色,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扬,她眼波平静如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她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见过了不少可怕的场景,所以在看到这一幕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身旁的沈柔英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迅速躲在了陈幼熹身后,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陈幼熹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沈柔英,随口调侃了两句,“你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你也是一个死人,再说了,你们大差不差都是灵体,同样是灵体,你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第180章 找到何泽华 “我当然会害怕了,再说了,虽然我是一个灵体,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事。也从来没有和别人发生过正面冲突。”沈柔英声音非常的轻柔,微微发颤,“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实在是害怕。”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了,有我在这里,谁能伤害到你?”陈幼熹满脸的理直气壮。 “更何况,如果他们两个人现在就被困在这里,你又打算怎么办呢?”她好整以暇。 沈柔英似乎是想到了何泽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了,只是哀求说:“陈姑娘,我拜托你一定要找到泽华。” 陈幼熹点点头。 瘴气林内没有徐淮渊和何泽华,但这棺材冢未免也太诡异了点。 陈幼熹仔细想想,觉得他们两个人或许被困在了这儿。 她启唇念咒:“法法推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陈幼熹便开了天眼。 她仔细查看,观察了自己面前的所有棺材。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猛然间看见有一只棺材,里面居然躺着何泽华! 他怎么会在那里? 陈幼熹突然瞪大眼睛,沈柔英看出她表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询问说:“陈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已经看到何泽华了。”陈幼熹把这里的所有棺材全都看了一遍,这才开口说。 沈柔英又惊又喜:“那我们赶紧去救他吧!” 陈幼熹看出他似乎是晕了过去,才会一动不动,有点犹豫,可是在看到沈柔英那期盼的眼神,又带着她快速走了过去。 没多久,她们就站在了那棺材前。 陈幼熹看出上面有灵体留下的痕迹,于是直接用血画了一道符咒拍进去,她费劲地把棺材板给掀开,刚好露出了何泽华的脸。 沈柔英激动到几乎都快哭了出来,陈幼熹还算得上是冷静,她摇摇头:“他是中了瘴气,又受了惊吓,一会儿就会醒了。” 但想到她们总不能继续在这儿一直看着何泽华,现在他们还没能找到徐淮渊,陈幼熹思索片刻,又迅速烧了一张符纸,直接化成水给他喂下。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他终于悠悠转醒。 “你可算是醒了!”沈柔英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何泽华满脸的茫然无措。 陈幼熹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于是直接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徐淮渊呢?他现在在哪里?” “对,还有徐先生!”何泽华立刻就激动起来,赶忙抓住了她的手,“你赶紧去救他!” “你好歹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呀?”陈幼熹几乎都快疯了,这家伙怎么就是说不到重点? 沈柔英也在一旁关切地望着他。 “他被一群灵体给带走了,跟我不在一块儿!”何泽华感到非常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没用的话,恐怕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陈幼熹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现在还要只身前往去救徐淮渊,也不方便和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于是转过头对沈柔英吩咐说:“你先带着何泽华离开。” 思索片刻,陈幼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交给他:“东西你拿着,能够防治瘴气。” “那你呢?”沈柔英有点担忧。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反正我能够脱身的,更何况就算是带上你们两个人也是累赘。”陈幼熹倒不是有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只是沈柔英现在还只是灵体状态,十分虚弱,何泽华又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只能她一个人过去了。 “你可一定要小心。”沈柔英有点担忧,嘱咐了一句,这才和何泽华一同离开。 第181章 徐淮渊被逼拜堂 陈幼熹顺手用黄纸给他们撕了两个纸人,这才放心里去。 开了天眼之后,陈幼熹可谓是风雨无阻,很快就顺着天眼指引的方向一路来到徐淮渊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徐淮渊这边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 他脸色极度难看,拼命想要挣扎:“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阴气森森的风吹来了一阵娇媚的笑声:“呵呵呵呵,当然是让你和我们的主子拜堂成亲了。” “我是个大活人,你们的主子又是一个灵体,就算我们两个人拜堂成亲又有什么用处?”徐淮渊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可笑极了。 可是那个灵体根本就不管,还时不时色眯眯打量着他,望着他那张俊俏的脸,越看越觉得口水长流:“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们主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我劝你最好还是知足一点,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姐妹几个不客气!” 没过多久,那些灵体就对着他推推搡搡,很快就带着他来到了拜堂成亲的地方,这里还点着几只白蜡烛,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怕了。 徐淮渊紧紧皱着眉头,面前还停留着一个十分妩媚的灵体,虽然说她长相的确很是漂亮,但是徐淮渊越看越觉得心中恶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徐淮渊被那几个灵体强行要求着弯下了腰,可他还没完全来得及完成这会拜大礼时,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众多灵体同时转过头看着门外站着的年轻女子,陈幼熹一路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健康的红润,与他们这些灵体截然不同。 她环顾四周,又发现徐淮渊身上带着各种结姻亲的配饰,很快就意识到,恐怕他这一次又招惹上了一些色鬼。 她真的很想翻一个白眼,但碍于目前在场的灵体实在是太多,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勉强与他们讲道理:“喂,我说你为什么要让他和你成亲啊?” “怎么?难道你看上了这俊俏小郎君吗?但是你来晚了,他现在是我的人,我是不会放人的!”那女鬼微微一笑。 “他现在进了我的地盘,就是我的了!” 陈幼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但也只能讲道理:“不过你这么漂亮,和他成亲岂不是可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鬼立刻就瞪起了眼睛。 陈幼熹索性仔细说来:“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吗?而且他这个人朝三暮四的很,有了未婚妻,甚至还过来勾搭我,你要是和他澄清了,他岂不是脚踏三条船?你真的愿意让这样的人做你的伴侣吗?” 徐淮渊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无语。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反驳,他也知道陈幼熹这么做是为了救自己。 可是听到陈幼熹反反复复强调他有了未婚妻,他就能够意识到其实她是非常介意李晴鸢的存在的。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徐淮渊微微低下头,在旁人看来,他是羞愧到已经不敢抬头见人了,但实际上,他只是陷入了思索而已。 女鬼听到这话,简直是惊讶极了。 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看到女鬼的表情有些许松动,陈幼熹索性乘胜追击了起来:“这样的人,肯定是配不上你的。” “这样吧,只要你愿意放过他,我愿意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陈幼熹又提出了这样一个绝佳的诱惑。 那些孤魂野鬼都是因为没有人烧纸钱,无人供奉,才会在天地之间飘荡,只要自己这么做,他们就能够有地方定居了。 女鬼果然对此十分心动,再看看这张脸,似乎也没有自己刚见到时那么英俊了,于是大方点头:“好吧,就按照你所说的这么做,不过你可别忘了给我们烧纸钱,不单单是我,在场的都得烧到!” 陈幼熹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女鬼又飘飘荡荡来了徐淮渊身边冲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逼迫他抬起头来。 “啧啧啧,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那么花心?”她满脸的不解,“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不中用呢,要是像你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多的话,我看天下的好女子,都别去找夫婿了!” “我劝你呀,也最好收收心,你看小姑娘长得多好看,为了你甚至愿意只身闯入我们这里,你还是收敛收敛,别再那么阴晴不定了。” 第182章 有事相求 “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烧很多纸钱,到时候保证你们这些灵体都有人供奉!”陈幼熹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多给这几个人烧一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又再三做了保证。 “这你就放心吧,该放的人我肯定会放的。”自从听说了徐淮渊的花心事迹之后,女鬼对他也没有像原先那么执着的念头了,她只是看到这个男人长得比较好看,又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想要找一个伴侣,可想到这家伙朝三暮四,甚至还妄想脚踏三条船,她又觉得这人远远配不上自己。 “那就多谢你了。”陈幼熹看都没有看徐淮渊一眼。 女鬼的一众随从是似乎也觉得今天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打算各自散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陈幼熹突然间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开口说:“不过这位姑娘……” “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你能不能替我找一副尸骨?”陈幼熹想到既然自己这一次前往这片瘴气林就是为了能够寻找到沈柔英的尸身,而面前的又是许多灵体,正好能够借助他们的帮忙,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刚刚自己一路走过来,全都是在引尸灯的指引之下,既然引尸灯已经能够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就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这儿肯定有沈柔英的尸骨,只是他们暂时没能找到罢了。 “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那一堆白骨,不当吃,不当喝的。”女鬼翻了个白眼,对此不能理解,“有这个闲工夫找东西,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发财,怎么想想拴住你这位如意郎君的心。” 陈幼熹听到了这番话,脸色有刹那间的冷,她现在可不想和徐淮渊牵扯上关系。 “你就别和我扯那么多了,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一个朋友。”陈幼熹沉吟片刻,索性把有关于沈柔英的有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在场的所有灵体。 “这个富家少爷可真是过分!”女鬼一脸愤愤不平。 “就是这么说,而且现在我还对抗上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法师,他想让我朋友魂飞魄散,为了能够让她尽早回到人间,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她的尸骨。”陈幼熹语调极其认真。 “你可真是仗义!”女鬼满脸的敬佩,“寻常人想要穿过这一片瘴气林已经非常困难了,结果你居然还有勇气找上我们这些灵体,就冲着你这份侠肝义胆,这个忙我也是帮定了!”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高兴极了。 只要有了灵体的帮忙,做起这件事情就会轻松许多,毕竟灵体对于尸骨的感应能力非常强,尽管他们面前有不少棺材,但由于相当一部分尸骨已经完全腐朽,所以他们也很难辨认出究竟哪一具才是属于沈柔英的。 更重要的是,虽然有引尸灯的帮助,但现在这里迷雾重重,所以引尸灯也难以掌握有关于沈柔英的气息。 第183章 我不相信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女鬼就率领着他身边的那些随从灵体,大家共同找到了沈柔英的尸骨。 陈幼熹用自己身上携带着的沈柔英的贴身物品简单检测了一下,确定这确实是属于她的,这才放心。 她随便拿起了一块布,直接将那些尸骨全都给包了起来,索性现在也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否则要是真的去搬尸体,她可万万搬不动。 “我来吧。”徐淮渊主动开口说。 “不用你来,我自己来就行。”陈幼熹语调非常坚决。 她不想继续欠他的人情了,而且这件事情也是自己一手酿成的。 与他无关。 “你一个女子,哪里能够搬得动这么多东西?”徐淮渊主动接下了那一堆尸骨。 “随便你吧。”陈幼熹不想和他拉拉扯扯,于是随口说。 看到他那模样,陈幼熹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再一次迷失在瘴气林中,思索片刻又塞给了他一张符纸。 二人一路默默无言,迅速穿梭过瘴气林。 等到出了这片林子,陈幼熹终于站定了脚步。 “怎么,是累了吗?”徐淮渊语调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切。 陈幼熹抬起头,清凌凌的眸子直接撞入了他的深邃的不见底的黑眸中:“我在来的时候打了李晴鸢一巴掌,不过不是我故意打的,只是她欺人太甚。” “她刚过来,就直接掀翻了桌子,我原本是在起坛作法的,结果因为她,引尸灯直接飞了出去了,还害得你们没办法继续走出那片林子。”陈幼熹声音格外冷淡从容,“我一时间气不过,就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徐淮渊并没有询问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只是看着陈幼熹,声音极其轻柔:“陈幼熹,你这么做不是因为你太生气,只是因为你担心我,害怕我和何泽华会迷路,对不对?” 陈幼熹听到这话,皱起眉头。 “你承认吧,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那么生气。”徐淮渊嘴角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看着陈幼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欢喜,“你根本就不是为李晴鸢,对不对?” “不然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过来找我,你又怎么会担着这么大的风险,直接去和那些灵体对抗?”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根本就没打算过来救你,毕竟对于我来说,你也无关紧要。”陈幼熹语调非常平静,眼神也是冷冷的,根本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我觉得既然这一次你是过来帮我的,如果说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也难逃其咎,说不定今后还会背负上良心的债务。”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你也知道的,我是做为人看风水的这一行,我很讲究因果轮回的,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老天爷会把这件事情全都归结在我的头上,我可不想损了我自己的德行。” “所以我前去找你,只是为了不让我自己良心不安而已,没什么别的念头,也请你别多想。” 陈幼熹否认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徐淮渊看着她,突然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第184章 沈柔英被带走 “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让我问心无愧而已。”陈幼熹直接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她心中烦躁,其实当时在那些灵体面前,对女鬼所说的那番话,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里话呢?她的确是觉得他脚踏两条船,也觉得他玩弄了自己的感情。 陈幼熹闭了闭眼睛,鼻子有些发酸。 她还是觉得委屈,毕竟当时李晴鸢在过来的时候又一次强调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悬殊。 尽管当时自己也给予了一定程度的反击,甚至还狠狠刺激了一把李晴鸢,但现在他们两个人才是明面上的未婚夫妇,她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陈幼熹强行忍住心中的酸楚,继续向前走。 徐淮渊似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带着那包尸骨。 往日里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却连相处都变得如此尴尬。 山路十分难走,陈幼熹几次差点都摔下去,徐淮渊看着十分担心,想要伸出手拉住她,但是陈幼熹却自己挣脱了,语气极其平静:“就你高抬贵手了,我自己能走。” 她冷冷地向前走,一副与别人赌气的样子。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他们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正躺着一个人。 陈幼熹立刻皱起眉头,瞳孔微微缩紧。 她快步走上前去,用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那人的脸,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果然是何泽华。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幼熹紧紧皱着眉头。 何泽华浑身上下都是血,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看上去极度虚弱,一张脸苍白的好似纸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陈幼熹几乎要以为他是一个死人了。 “去救柔英!去救柔英啊!”何泽华情绪非常激动,嘴里也不断念着这句话。 陈幼熹这才发现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沈柔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呀!”陈幼熹又气又急,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他是一个伤员,她几乎想要给他两耳光,让他好好冷静一下了。 何泽华才算镇定下来,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开口说:“我们刚走出那片瘴气林的时候,就直接遇上了一个三个人。” “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华贵,看上去像个富家少爷,另外两个是个道童打扮,自称说是一个叫做星云法师的弟子。” 陈幼熹脸色刹那间极其难看,这富家少爷自然是段毅光,他身边带着的恐怕就是星云法师的两个小走狗。 “他们看到了我,立刻就不由分说上来,把我狠狠打了一顿。”何泽华说着说着,呼吸有些急了,“而且他们还直接带走了柔英,我没办法,我拦不住他们,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别在这里就自责了,他们把沈柔英带走时有说什么吗?”陈幼熹非常着急,总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隐情,如果他们仅仅只是冲着沈柔英来的,或者是想要杀人灭口的话,恐怕也没有必要给何泽华留活口。 “他们说让你们把柔英的尸骨带入段家!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会让柔英灰飞烟灭!”何泽华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为此感到非常愤怒,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幼熹,“陈姑娘,怎么办,他们想要做什么?柔英会不会出事?”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虽然心中有些摸不着主意,但想到这些尸骨可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从棺材冢当中带出来的,结果星云法师竟然打算半途劫走,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拿沈柔英来威胁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恶心透顶! 第185章 一群孤魂野鬼 陈幼熹觉得自己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零容忍的态度,她满脸的愤恨,想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又想着直接杀进段家和那星云法师拼个死活,但想到现在他的手中就握有沈柔英,如果说自己情绪激动,直接冲了过去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出事。 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陈幼熹决定另外想个办法。 “算了,咱们先回去。”看到何泽华那伤痕累累的样子,陈幼熹有点放心不下。 “那柔英怎么办?”何泽华情绪非常激动。 他现在闹腾的越来越厉害了,两个人都没有办法,终究还是徐淮渊想了一个主意,他主动说:“要不我们去找李朗帮忙,让他下一道命令,找人直接去封了段家,这样就能够为你去搜索段家提供机会了。” “你趁乱混进去,在段家搜寻沈柔英。”徐淮渊拿准了主意,虽然说段家的确十分有钱,但是他们万万没有办法对抗的了李朗。 这么做最为稳妥。 陈幼熹听到番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行,这样做不妥。” “怎么了?我觉得这个主意已经很好了。”何泽华一心一意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帮自己找回沈柔英,现在任何一个主意,对于他来说,都如同救命稻草一般重要。 “这样做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们现在肯定会想办法迅速把沈柔英给藏起来吧,我们必须在今天晚上解决这件事情,否则后续会越来越烦。”陈幼熹对于星云法师的狡猾,已经深谙于心,他莫名其妙地要求他们把沈柔英的尸骨送到段家肯定是另有所图。 这家伙也算得上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既然他已经接下了这个活,就证明他想要帮助段毅光彻彻底底摆脱沈柔英,可现在他并没有打算让沈柔英灰飞烟灭,就证明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默默陷入沉思:“让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萌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两个人现在就在瘴气林外头等着,一步都不许走,知道了吗?”陈幼熹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神采。 二人听到这番话都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她如今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打算一个人过去吗?”徐淮渊觉得奇怪。 “我要重新回一趟棺材冢。”陈幼熹话刚一出口,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去找那些灵体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说这些灵体并不是人,但好歹能够给星云法师那边添点乱子。 夜半时分,段毅光洋洋得意,觉得这总算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他高高兴兴地回去睡觉了,但与此同时,突然吹进来了一股子冷风,把他吹的直哆嗦。 窗户纸被吹的噼里啪啦响,就连门也被扇动着扑腾个不停。 段毅光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赶紧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生怕会有人找上自己。 正当这时,跑去了传来了一阵子尖利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不少娇媚的笑声,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但那声音却是轻悠悠的,听着就没有实质上的质感。 许多灵体在这里四处穿梭,硬是把整个段家院子搅和的鸡犬不宁。 在场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害怕极了,最终还是段家老爷屁滚尿流跑出来,拼命地去拍星云法师房间的门:“法师,法师不好了,出事了,你赶紧出来一趟啊,我感觉我们院子里进了鬼了,你赶紧出来看一看!” 星云法师此时正在睡梦当中,他也察觉到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气息,出来一看就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 “都给我出来!”星云法师突然立刻一声,他门下的那些弟子纷纷出列。 众人抬头一看,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这还是昔日他们居住的那个段家院子,这里简直处处都是灵体作祟呀?看着实在是太可怕了,窗户纸被拍打得噼里啪啦响,就连门也在响个不停。 “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一群孤魂野鬼!”星云法师冷冷一笑,那些弟子看到他这般动作,也开始共同手忙脚乱,一起捉鬼。 可是这些孤魂野鬼已经在那些瘴气林当中待了太久的时间,当然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戏弄人,甚至还有一个直接扯掉了他们头上戴着的各种帽子。 士可杀不可辱,星云法师的瞳孔刹那间收缩,觉得这些灵体都在有意戏弄他! 第186章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星云法师摇晃着手中的桃木剑,厉喝一声,但是那些灵体根本就不害怕他,反倒是在他的身边不停穿梭起来。 “呵呵呵呵,法师,你长得这般娇俏,我们来玩吧。”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灵体主动上来挑逗他。 “滚!”星云法师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这一次简直是丢脸极了,拿着桃木剑就想要刺穿女鬼的身体! 可女鬼轻轻一个摇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外头现在已经乱做了一团,就连院子当中的那些吓人也个个胆战心惊。 陈幼熹趁此机会偷偷溜进了段家,一路潜伏到了星云法师的房间当中。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把沈柔英藏在了哪里! 陈幼熹在房间当中四处搜寻,可怎么都没能看见沈柔英的灵体。 她逐渐有些烦躁了,微微皱着眉。 只是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愣是连沈柔英的影子都没看着! 陈幼熹一时间气极了,突然间朝着床底狠狠一踹。 刚好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陈幼熹愣了一下,猫着腰弯下身子一看才发现,床底竟然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他带来的行李吗?可是他这样的人难道还需要行李? 陈幼熹随手拆开,当即被吓得瞪大了眼睛,这里面装的可不是杂七杂八的一些名字,衣服,而是一堆白骨! 他疯了吗? 更为诡异的是,这堆白骨上还装饰着一些白花,今天在瘴气林中,陈幼熹就曾经看过结阴亲的样子,对此自然不陌生了。 难道说他是想要借助沈柔英去和这具白骨的主人结阴亲吗? 陈幼熹望着那堆白骨,陷入了沉思。 众多灵体百般戏弄在场的弟子和星云法师,大家个个都是高兴坏了,他们一直都闷在瘴气林当中,哪里也不许去,现在女鬼终于大发慈悲,让他们出来好好玩一趟,他们怎么能够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他们也是毫没有留情面,但是在一心捉鬼的星云法师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今天才刚刚半路拦截下了沈柔英,结果就招来了这么多灵体,这其中一定有诈,难道说是调虎离山吗? 紧紧皱着眉头,他迅速朝着房间的方向跑去。 尽管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但是陈幼熹已经没办法脱身了,所以他刚一回去就和陈幼熹撞了个正着。 “果然,我就知道是你,你可真卑鄙!”星云法师满脸怒意。 “说起卑鄙,我哪里能够比得上你?你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结果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带着尸骨过来,你就会让沈柔英魂飞魄散!”陈幼熹眼神中充满厌恶。 “废话少说!”星云法师直接拿着桃木剑朝着陈幼熹的方向杀了过来。 看对方这一次的确是动真格了,于是陈幼熹也没有犹豫,她也抽出了自己袖子当中的桃木剑,在上面滴上了自己的血,朝着他的方向猛刺了过去。 二人都没有运用对付凡人所用的武功,陈幼熹只能单凭道法和他斗上一斗,但由于星云法师实力实在太过强大,而且他道行极深,所以陈幼熹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思索着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逼迫他就范时,陈幼熹一个没留神,被他一巴掌击倒在地,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星云法师冷笑一声,步步紧逼,似乎想要借机置她于死地,“把沈柔英的尸骨给我交出来!” “痴心妄想。”陈幼熹并不愿意理会他。 星云法师撇着嘴,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还挺讲义气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桃木剑对准了陈幼熹的咽喉,正当危急时刻,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有个人直接将门一脚踹开。 陈幼熹抬起头去看,却撞上了徐淮渊那充满担忧的眼神。 第187章 互相配合 “你没事儿吧?”徐淮渊一进门就看见陈幼熹已经被星云法师打倒在地,感到非常担忧,于是立刻开口。 “我没事!”陈幼熹擦了一把唇角的鲜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又控制不住眼眶隐约发红。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遇到了危险,他都会是第一时间在场的那个人。 “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一个帮手过来,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找了这么个男人,在你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用处,你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黄毛丫头,拿命来吧!”星云法师态度极其嚣张,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远在陈幼熹之上。 好歹他也多活了许多年,如果说比不过陈幼熹,那说出去都会是一个笑话! 这么想着,他越发的来势汹汹了。 陈幼熹紧紧皱起眉头,她迅速转过头,对着徐淮渊大喊一声:“你和他搞近战,我和他拉开远距离对战!” 徐淮渊身手高强,虽然说星云法师能够借助自己手中的那些阵法来对付灵体,但如果说让他的身体有所损伤的话,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操纵这些东西了! 陈幼熹并不擅长这样的事情,所以交给徐淮渊会非常合适。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能翻出怎样的水花来!”星云法师哈哈大笑,完全没把他们这样的组合放在眼中,他突然眯起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很快,一堆纸人就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陈幼熹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卑鄙。 “你居然操纵这些孤魂野鬼!”陈幼熹紧紧皱着眉头。 “那又怎么样?大家同为法师,谁比谁高贵?”星云法师呵呵冷笑,“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以为自己多有能耐?” 陈幼熹懒得理会他的这番言语攻击,她反应速度非常快,直接咬破了指尖,将鲜血滴在面前的纸片人上,可那纸片人却如同活了似的,开始在二人面前疯狂转圈。 别说是徐淮渊,就连陈幼熹也不是他的对手。 陈幼熹蹙着眉,努力想要思考出破解纸片人方阵的办法。 “别白费功夫了!”星云法师对此不以为意,他冷笑着抽出桃木剑,“让我先杀了这男人助助兴,想必看到你那痛苦的样子,会很有意思……” 陈幼熹咬牙,她是不想再欠徐淮渊人情了:“你敢伤他一分,我绝不会饶了你!” 星云法师像是没听见似的,他嘴唇上下迅速翻动,一道金灿灿的符光在整个房间里闪耀起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陈幼熹却一动不动,她死死盯着星云法师,狠狠心划破了掌心,鲜血横流,浸透了纸片人。 “急急如律令,破!”陈幼熹怒喝一声,纸片人应声倒地,很快他们就看见了正站在面前的星云法师,他手执桃木剑,长发被风吹起,按理来说这场景看上去应该是仙风道骨的,可是他看上去却状似癫狂,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置人于死地。 “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两把刷子!”星云法师哈哈大笑,也知道陈幼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于是决定先把她给解决了。 “死丫头,拿命来吧!”想到自己一晚上被别人戏弄,星云法师就觉得没面子极了,他一定要杀掉陈幼熹为自己报仇。 一把巨大的桃木剑在二人面前劈开,星云法师操纵着那柄桃木剑就要刺穿陈幼熹纤细的身体。 他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整个人看上去可怕了。 陈幼熹躲闪不及,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但万万没想到徐淮渊突然朝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 “小心!”徐淮渊厉喝一声。 第188章 徐淮渊受伤了 陈幼熹跌跌撞撞,扑倒在地,扭头一看,才发现此时徐淮渊的胸口已经被那只桃木剑完全刺穿。 “你居然!”陈幼熹勃然大怒。 星云法师似乎很是开心能够看到情绪激动的陈幼熹,他满脸的得意洋洋,一边操纵着桃木剑,一边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现在就轮到我来处置你了,呵呵。”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来。 可就当这时,陈幼熹浑身上下如同被迷雾笼罩一般。 突然间,一道金光劈开了面前的黑暗。 “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斩鬼。急急如律令!” 一个青衣女子出现在星云法师面前,星云法师紧皱着眉头,扭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面前的女子和陈幼熹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可尽管五官一样,但浑身上下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可却见那把桃木剑如同活了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直直劈来。 口中念念有词,女子一边操纵着桃木剑,一边冷哼一声:“明明内里已经是腐朽不堪,结果还顶着一副年轻人的皮囊,真是恬不知耻!” “你,你怎么会知道?”星云法师瞠目结舌,这对于他来说,分明就是一个秘密,可为什么这和陈幼熹十足酷似的女人能够说清楚这一切? 他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想要与之对抗,但不知为何如同螳臂挡车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回旋的语音。 “别费劲挣扎了,既然你今天敢伤害徐淮渊,就休怪我不客气!”女子冷嘲一声,一剑刺向他的身体。 痛苦的嚎叫声响彻云霄,和外头孤魂野鬼的嘶鸣声几乎没什么区别。 女子冷冷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直接从星云法师的身上抽出了一个锦囊,里面正躺着一张符纸。 她随手拎起徐淮渊,将他背在身上,转身离开段家。 星云法师虽然想要拦住他们的去路,但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前方的身影。 陈幼熹怎么会有如此能耐?她不过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心中充满恨意,星云法师正准备让自己的那些弟子直接拿下陈幼熹,但刚一张嘴,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已经逐渐变得皱巴巴的,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满头黑的长发也重新变回了白色。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星云法师的情绪已经临近崩溃。 他本就是通过各种诡怪异术才会让自己长生不老,可现在由于深受重伤,那张漂亮的皮囊,瞬间就褪去。 星云法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让段家人察觉到他的这点端倪,那他也万万别想继续苟活下去,所以只能迅速离开。 陈幼熹一路背着徐淮渊回到了宅子当中。 她虽然算不上是娇生惯养,但是徐淮渊毕竟也是一个大男人,体重不轻,所以把他背回来,也费了一番力气。 陈幼熹能够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越来越重,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冰了,浑身上下仿佛都透出一股子浓浓的寒气。 第189章 你可真是一个灾星 她眼眶微微一酸。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他恐怕也不用遭这么大的罪。 微微回过头,陈幼熹就看见徐淮渊嘴唇已经呈现出紫色,脸庞也逐渐变成了淡淡的青白色。 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冻僵了,此时他已经身中星云法师的邪术寒冰,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陈幼熹没想过星云法师竟然会把如此恶毒的邪术用在一个普通凡人的身上,她咬着牙缓缓回过头,才发现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被厚厚的一层冰完全封住。 “徐淮渊!”她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想要唤醒他的意识,但终究是徒劳。 “徐淮渊,你怎么还不醒一醒?”她觉得有些害怕了,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够撑得住。 从段家回到大宅子的这一段路竟然显得如此之长,陈幼熹浑身疲惫,好不容易带着他一路回到了家门口,却看见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李晴鸢。 她正站在墙边默默等待着,听到有脚步声来,立刻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淮渊哥哥!” “怎么是你?”可是等看到陈幼熹那张脸后,李晴鸢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但是等望见徐淮渊那被厚厚的冰完全封住的身体,她立刻惊呼一声,“淮渊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把他给害死了?” 陈幼熹现在已经是烦不胜烦,自然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个小丫头。 她皱着眉头直接带着徐淮渊朝着房间的方向走。 李晴鸢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她一路跟了上去,还在陈幼熹耳边喋喋不休:“我告诉你,淮渊哥哥身份高贵。你要是真的让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陈幼熹本来就已经很烦躁了,听到这句话更是不愿意回答,可没想到李晴鸢已经追了上来,拦在了她的面前:“到底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请大夫过来给淮渊哥哥好好看一看!” “给我闭嘴,要是耽误了时间,我要了你的命!”陈幼熹完全失去了耐心。 李晴鸢没想到这乡下丫头的脾气居然还这么暴躁。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被陈幼熹此时表现出的模样给吓到了。 “陈幼熹,你可真是一个灾星!”李晴鸢语气尖酸刻薄,她在大宅子当中,原本是想要等徐淮渊回来后和他告状的,但没想到等回来的居然是完全冰封住的他,于是也把这一切罪责全都怪在了陈幼熹身上,“要不是因为你,淮渊哥哥怎么可能会屡次三番受伤,你待在他身边,只会害了他!” 陈幼熹懒得理会她,现在救人要紧,于是一路把他背到了房间里,让他躺在了床上,这才开始镇定自若地准备着各种救人所需要用的东西。 李晴鸢只知道站在一旁嘀嘀咕咕,连搭把手都不愿意。 陈幼熹也懒得过多理会,反正这种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 她独自一个人去准备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用来镇压星云法师邪咒的狗血和从树梢上折下来的桃木枝。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陈幼熹将一切准备就绪。 “出去。”陈幼熹头也不回地开口说。 李晴鸢皱起眉头,指着自己:“你在说我吗?” 陈幼熹点了点头:“我可不希望在我做法的途中有你打扰,万一这一次你害得徐淮渊丢了命,你又打算怎么办?还把这罪全都怪在我身上吗?” 李晴鸢顿时吃了一个哑巴亏。 她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想到现在也只有陈幼熹能够派上用场,所以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开。 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没有人在一旁看着,陈幼熹也平静了许多。 她迅速念了一个法咒,顺带着将手腕上流出的鲜血滴在了面前的符纸上。 符纸被鲜血完全浸透,看上去分外诡异。 与此同时,一个血色符咒就从符纸上缓缓立了起来,还自带一股金光。 陈幼熹看了一眼,迅速用桃木剑指引那道金光,朝着徐淮渊的身上射了过去。 一时间金光大作,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陈幼熹闭上眼喃喃自语:“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 第190章 暂时苏醒 金色的光芒瞬间就劈开了徐淮渊身上厚厚的冰罩子,他的脸色也好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比刚刚那死气沉沉样子不知道好了几多。 “现在就结束了吗?”沈柔英站在一旁低声问,“陈姑娘,你可真厉害。” 陈幼熹面色凝重,摇摇头:“我能做到的,只是让他暂时苏醒而已。” 尽管陈幼熹能够通过一系列手段压制徐淮渊体内的寒性,但光是这样做,也是杯水车薪。 “星云法师在他身上下了邪咒。”陈幼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这阵法诡异无比,我现在只能暂时让他不陷入昏迷,但每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想办法再一次给他压制一次。” “那怎么做才能够完全根除他身上的咒法?”沈柔英听到这番话,有点着急了。 陈幼熹咬咬牙,眼神十分无奈。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完全破除这个阵法,就必须要找星云法师。” 沈柔英刚听到这话,就露出了十分自责的表情。 “如果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恐怕你们也没有必要受这么多的罪。”她满脸的内疚,“若不是因为你们想要过来救我,恐怕也不至于被星云法师算计。” “没事,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都怪他太卑鄙了。”陈幼熹知道,就算没有沈柔英,说不定日后自己还会对战上这个奇怪的男人,“更何况,这一次也是我考虑不周。” “我应该早就料到星云法师会冲着你的尸骨来。” “你放心,我会想个办法为你报仇雪恨的。”陈幼熹思索片刻又补充说。 “我已经打算放弃报仇的念头了。”沈柔英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她的事情,这一行人已经忙前忙后了许久,甚至还屡次身受重伤,这一点已经让她感到非常内疚了,如果他们又因为这些事情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弥补他们。 “而且你们已经帮了我够多了,至少你没有把我抓走,而且你还能够帮我把尸骨找出来,对于这些事情,我已经非常感激。”沈柔英这番话真心实意,若不是因为有陈幼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不会犯下弥天大错。 陈幼熹刚听到这话,立刻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原本还略显轻松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她皱起眉:“你怎么能这么想?”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陈幼熹语气是难得的坚定,“既然我已经开始管这件事情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而且段毅光本来就杀了人。”陈幼熹想到这件事情就咬牙切齿,他居然还好意思告诉别人说死掉的,不过只是一只小猫。 牲畜难道能和人命相比吗? 光凭借着这一点,陈幼熹都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沈柔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闭上嘴巴,站在一旁。 陈幼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放着一杯茶水。 她不假思索,走上前去,直接用小刀割破皮肤,一股鲜血流了进去。 顺手直接捏住了徐淮渊的下巴,陈幼熹将那杯茶水往他嘴里灌。 温热的茶水还带着淡淡的腥气,徐淮渊突然间睁开眼睛,咳嗽个不停。 陈幼熹猛然间觉得有些尴尬,迅速放开手。 “可算是醒了。”她淡淡道。 “是你救了我,对吗?”徐淮渊眼神中带着点热切,仿佛受伤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陈幼熹微微抿着嘴,没有说话。 沈柔英能够看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于是也在一旁跟着劝说:“徐公子,今天是陈姑娘救了你。” “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你也别想那么多。”陈幼熹刚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继续去收拾桌子去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突然间顺手塞给了徐淮渊一张符纸:“这东西你先拿着,你体内的寒性才刚刚被压制住,身体多半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这东西能让你舒服点。” 她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去把自己散落了一桌子的各种用具收进了锦囊中。 第191章 给纸人找身体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沈柔英突然开口了。 陈幼熹沉思片刻,猛然间意识到另外一件事,迅速转过头问:“何泽华现在在哪里?” 徐淮渊眉头舒展:“我已经吩咐他回华宁村了。” 陈幼熹本想让沈柔英直接去把他叫来,但又担心万一半途遇上星云法师,后果则不堪设想,于是只能带着灵体一起上路。 “你们要去哪里?”徐淮渊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吧。”陈幼熹不愿意让他一起跟上来。 “我陪你们一起去。”徐淮渊对此非常坚持。 既然推脱不过,那也只能接受。 陈幼熹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了华宁村,果真看到了正守在门口满脸惴惴不安的何泽华。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何泽华鼻青脸肿,身上的伤很严重。 沈柔英看他这样子,眼泪快要落下来了。 陈幼熹本想留点时间给他们两个互诉衷肠,但想到现在时间不等人,于是迅速和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把尸骨给安葬好。”陈幼熹有条不紊,吩咐说。 几个人都连连点头。 陈幼熹沉思片刻,紧接着开口:“后面我还会带你们去别的地方,你们先稍微养养精神。” 当天下午,一行人就把沈柔英的尸骨安葬于地下。 做完了这些,陈幼熹想到既然自己还想让沈柔英和何泽华能够长相厮守,就不能一直让她保持着如今这副灵体的状态。 “走,咱们去给你找个身体。” 几个人在路上走着,很快就着陈幼熹来到了这附近的好几个义庄。 义庄当中摆放的都是一些尚未入棺材但无人认领的尸体,正适合给沈柔英用于还阳。 但其中大部分尸体要么已经溃烂,要么全部都属于男性,再者就是年纪过大,不适合用。 陈幼熹看着,一阵子汗颜。 何泽华也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这沈柔英看着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至少得找一个相对比较合适的尸体。 大家找了半天,陈幼熹终于眼前一亮,她侧过头小声说:“这还挺合适的。” 眼前的是一具女尸。 女尸无人认领,尸体保存的也算得上是完好,而且年龄和何泽华算得上是登对。 沈柔英看着也觉得挺满意。 陈幼熹眼珠一转,直接到了门口的负责人那里,仔仔细细和他说了一番,这才摆出了一副伤心的样子:“大哥,不瞒你说,这就是我家亲戚。” “我家里人找了她许久了。”陈幼熹一边说着一边与何泽华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也跟着点头,共同上去说情,没过多久,负责人就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话。 “好吧,那这具尸体就由你们带走好了。”负责人终于点头了。 陈幼熹欣喜若狂,直接带着那具尸体回去,打算好好养一养,这样今后沈柔英倒可以考虑附在上头还阳。 “光是这样做就完成了吗?”徐淮渊对此有点好奇。 “还不行。”陈幼熹盯着那具尸体,“还得做点事情去蒙骗一下鬼差。” 第192章 现在的你就 一行人回到了何家,何泽华现在身上还受着伤,沈柔英自然是心疼坏了,也嘱咐他好好休息。 “好了,看来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陈幼熹看了一眼徐淮渊,对他耸耸肩,两个人便离开了华宁村。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可是谁都没有事先说话。 “今天……”二人同时开口。 徐淮渊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又流露出一丝笑意,他看着陈幼熹:“你想说什么?” “我……”陈幼熹皱了一下眉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有所亏欠,于是故作淡然开口说,“无论如何,今天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的话,恐怕我是自身难保。” 徐淮渊眼神中带了一丝笑意,但心中还是掠过了一点惆怅。 “这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这是你对我的亏欠。”徐淮渊紧接着开口说。 陈幼熹点了点头。 二人接着向前走,但却一路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淮渊突然开口了:“对了,有件事情我还没有问你呢,我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幼熹听到他这么说,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当时看到你受伤了,一时间情绪激动,就出了点小问题。”陈幼熹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说。 徐淮渊微微皱眉,他隐约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回想起当初对付陈家父子二人时,陈幼熹也展现出了不同的面貌,于是他有点好奇地问:“其实我想问你的是,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陈幼熹?” 陈幼熹没想到他居然问得这么直白。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荷包里的一叠符纸。 “其实早就在我们对付陈武他们的时候,我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而且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过人的本领,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另有原因。”徐淮渊心思缜密,而且为人极其聪明,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陈幼熹环顾四周,如今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和他说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徐淮渊眼神平静淡然,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么我也无所谓,反正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会接受的。” 这番话反倒是让人更加动容了。 陈幼熹想到当时自己背着他一路回到大宅子时的情景,就觉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应该坦诚相见,他救了自己一命,用来换一个秘密,应该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你都已经发现了,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陈幼熹狠了狠心,主动和他坦白。 如果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话,以后也可以省去许多向他隐瞒的这些琐事。 “我根本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陈幼熹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也不像以前那样有所遮掩,“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只不过被我给霸占了。” 她回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里时的场景,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换做了一副平静的表情:“不过你也别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真正的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的上是心狠手辣。”陈幼熹知道自己灵魂出窍时爆发出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可怕,也觉得那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冷漠且反复无常,“虽然说我现在已经在你面前展现出了不少能力,但那不过只是真我的九牛一毛罢了。” “这具身体虽然局限了我的能力,但也恰巧将我以前杀人如麻的性格封印了一部分。”陈幼熹言语之中颇多感慨,“这具身体保留了一丝真善美,所以我才不会表现的那么可怕,但如果我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许还会再一次爆发。” 比如当原主的身体受到了伤害,又或者是身边重要的人受伤…… 当然这句话陈幼熹并没有告诉徐淮渊。 徐淮渊听了这番话,眼神却变得无比柔软。如果是寻常人,或许会觉得这一幕很可怕,但是自从经历了陈家父子的事情之后,他就觉得其实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每一次陈幼熹都没有去伤害那些好人。 “但我上一次问你的时候,你还说是我在做梦呢。”徐淮渊轻轻一笑。 他这番话,反倒是让陈幼熹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伸手轻轻挠了一下头。 “当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敷衍你,所以也只能随口胡说了。”至于为什么要同他进行交代,陈幼熹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无论如何,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徐淮渊语调非常认真,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望着陈幼熹,“无论你到底是不是陈幼熹,这一点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 “现在的你就已经很好了。” 第193章 复仇的时候到了 陈幼熹不由自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似乎都没有人对自己这般推心置腹。 她本以为现在的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区区乡下黄毛丫头,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好,而且现在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已经被封印,更是少了许多对她阿谀奉承之人。 可是他现在居然还这么说,尤其是在看到她暴露出可怕一面的情况下。 陈幼熹心中百感交集,但在不知不觉间,雪白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通红。 她抿了一下嘴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别说那么多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不要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得先把沈柔英的事情全部处理好。” 徐淮渊点了点头,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等到这件事情一结束,我立刻就去找星云法师,让他赶紧给你治病。”陈幼熹想到至今徐淮渊身上还有寒毒作祟,就觉得有些担心,于是也下定决心,事情一旦解决,她立刻就去找上星云法师那个老家伙,和他一决高下。 段家父子一觉睡醒就发现星云法师扬长而去,询问他们的那几个弟子,那些人个个都是满脸迷茫。 “我们也不知道师傅去哪里了。”那些弟子都有点六神无主,他们原本留在星云法师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和他拜师学艺,可这师傅都已经跑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段老爷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无奈之下,父子二人只能在全城搜索,想要找到星云法师的踪迹,但无论他们怎么寻找,就算是把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半点线索。 段毅光几乎都快疯了,前两天他才刚刚带着星云法师抓到了沈柔英,可今天星云法师就直接离开了,他又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个灵体会不会再一次缠上他。 他好不容易才睡上了几天的安稳觉,这下该怎么办? 段毅光急不可耐,立刻就抓着父亲的袖子,语气中都带上了一点哭腔:“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那个臭女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别着急,别着急,爹一定给你找几个得道法师,让他们过来帮忙。”段老爷十分焦虑,看到自家儿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他更是觉得心痛。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星云法师,哪怕连几个像模像样的法师都没办法找到。 陈幼熹一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闹剧,于是也让沈柔英想办法,一直缠着段家父子。 “现在到了你复仇的时候了。”陈幼熹声音格外低沉,语气中还带着某种蛊惑力。 沈柔英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陈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陈幼熹知道现在星云法师身受重伤,现在肯定在想办法让他的身体能够恢复如常,自然顾不上段家父子这边的情况,所以也能够放心大胆地让沈柔英去给段家父子一个狠狠的教训。 午夜时分,段毅光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人狠狠掐住。 一时间他呼吸困难,可是等到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面前的居然是一张清秀温婉的脸。 是沈柔英! 第194章 那个灵体骗了你? 啊的一声惨叫,几乎掀翻了整个房顶,无数鸟雀纷纷飞起,一旁的下人也被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赶紧跑进去,却见自家少爷正紧紧裹着被子,一边裹着被子一边往后退:“抓住她,你们给我抓住她!” 可是那些下人却都是满头雾水,扭头一看,现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段毅光的贴身丫鬟走上前去,仔细询问着他的状况,可是诡异的是,丫鬟的脸也成了沈柔英的。 段毅光连连惨叫,又踢又喊。:“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离开。 段毅光只觉得现在自己是噩梦缠身,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当时沈柔英躺在自己面前,七窍流血的样子。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像是生怕沈柔英会从被子里头突然钻出来似的。 然而这边才刚刚消停了一会会儿,段老爷那边又出了新的问题。 他此时正搂着自己近期最为宠爱的一个小妾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可是等到半夜口渴,睁开开眼,想要让对方给自己倒杯水时,却发现身边躺着的人骇然是沈柔英! “你怎么会在这里?”段老爷一声惨叫,直接将对方给踢下了床。 那个小妾不明所以,她带着哭腔喊道:“老爷,怎么了?我是小翠呀!” 段老爷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脸一会儿是小翠的,一会儿是沈柔英的。 “滚出去!”段老爷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怒吼一声。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祠堂,两个人都捏着其余几个法师送给他们的那些黄符纸。 尽管只是这样拿着,但是好歹有点心理安慰。 一连好几天晚上,父子二人在睡觉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把符纸放在枕头底下的,可这根本就没有半点效果,等到夜半时分,沈柔英照旧会再度找上门来,让他们两个人痛不欲生。 长此以往,两个人都是精神崩溃,再也没有办法顾及别的事情了,白天就疯疯癫癫,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等到了晚上,却怎么睡都睡不着。 一时间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损失十分惨重。 段毅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魂不守舍。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段毅光实在受不了了,对于他来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能够猜到沈柔英一直死缠烂打,就是因为他至今都未曾得到惩罚。 当天下午,他就直接去了一趟衙门自首。 李朗得出了这件事情,稍稍有些惊诧,但嘴角很快就微微挑起。 他也宣布了对于段毅光的惩罚,让他坐了十多年的大牢,顺带着赔了不少钱。 段毅光本以为在牢房的第一天晚上会非常难熬,但没想到虽然嘴里吃的是各种难以下咽的饭菜,但这一晚他却能睡得很好。 既然案件得以解决,那么沈柔英也不会继续浪费时间去逼迫段家父子二人,这一桩案子也算得上是告一段落了。 正因为有陈幼熹如此能干,她也越发得到李朗的器重。 陈幼熹觉得灵体的这件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打算告假去追寻有关于星云法师的下落,这样才能够尽快让徐淮渊恢复身体。 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李朗却并没有批准。 “为什么?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呀。”陈幼熹皱着眉,对此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并不是我不想让你好好放松一下,但这段时间县城当中又出了几桩命案。”李朗紧紧皱着眉,直接将那些卷宗全都交给了陈幼熹。 “这些死了的人,大部分都如同被别人吸食了鲜血一般,个个都是皮包骨,和之前华宁村的那些活禽的死法几乎是差不多的。” 陈幼熹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瞬间就能意识到他此时的想法。 “我怀疑是不是那个灵体骗了你?”李朗并未犹豫,反倒是落了大方,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第195章 死者八字全阴 “这个绝对不可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幼熹也知道沈柔英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她虽然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杀了,但是她并没有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更何况这些天以来,沈柔英也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下手的机会?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灵体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许是不择手段的,你又不可能每时每刻待在那个灵体的身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欺骗你呢?”李朗脸色不大好看,他神色冰冷,“无论如何,这桩案子实在是太蹊跷了。” “你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解决,如果你想要为那个灵体证明的话,你也应该给出一个结果。” 李朗说完这话,就摆摆手,让陈幼熹离开了。 虽然心中因为不能尽快解决有关于星云法师的那件事情有点沮丧,但想到这两天县城当中所出的那几件命案,陈幼熹总觉得怪怪的。 如果是想杀人的话,就何必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呢?而且平常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闲时间为尸体放血? 思来想去,陈幼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图谋,于是迅速拿起了那些卷宗。 她一路来到了衙差的聚集地,找了专门负责此案的衙差:“麻烦你们把那些死者的生辰八字全都调给我。”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都有点不服气,但想到这小丫头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在的,而且这段时间,李朗也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对陈幼熹的称赞,所以他们也并未多说,而是老老实实去找那些死者的生辰八字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些人终于把所有的信息收集完毕。 已丑年正月十五…… 丁卯年正月十七…… 一连看了好几个,陈幼熹作为命理之人,很快就意识到这些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八字全阴。 陈幼熹面色十分凝重,如果有一两个是全阴之人,那或许还能够说得过去,但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来历,那未免也太奇妙了吧?这只能证明杀人的那个人必定是精通命理学说的。 陈幼熹越发确定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沈柔英做的。 毕竟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和她许诺过,一定会帮助她还阳,更重要的是,如果沈柔英想要还阳的话,那必须要找一个八字全阳的人,这样才能够压得住体内的阴气。 陈幼熹脸色越发凝重。 不过想要找到八字全阴的人毕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所以这样的人在整个县城当中应该都比较少,如果因此来推测的话,下一户可能被杀人凶手下手的人家已经可以被圈定在同一个范围内了。 “现在你们手头有每一户人家的生辰八字吗?”陈幼熹立刻转头问。 衙差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摇摇头。 “我的话你们应该能够明白,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就赶紧去给我收集。”陈幼熹不知道这个人在下一次的什么时间点会下手,所以对此也感到十分担心,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完成。 第196章 寒体复发 又过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在晡时之前,一行人终于搜集好了县城中每一户人家的生辰八字。 陈幼熹对此进行了筛选,圈定出其中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 “你们分别在这几户人家当中看守。”陈幼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当天晚上有异常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知道了吗?” 那些人也都知道陈幼熹在调查华宁村案子当中立下了一次大功,而且还使得段毅光主动上门投案自首,这一点倒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奇。 再看一看这丫头如今稀奇古怪的行为,他们也越发不足为奇了。 “听明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的脸,陈幼熹有些不悦,觉得他们恐怕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于是迅速开口质问说。 “知道了,没必要说那多。”那些衙差表现的都比较不耐烦,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尽管心中对此不满,但他们还是不敢多说。 陈幼熹是有真本事在的,而且这两天李朗对她也越发器重,要是自己不服从命令,说不定还会被穿小鞋呢。 陈幼熹点了点头。 等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陈幼熹收拾一下东西,就是打算前去埋伏,没成想,刚出门就撞上了徐淮渊。 “你怎么在这里?”陈幼熹觉得有点差异。 “我听说这两天李朗又给你分发了一个新的任务。”徐淮渊脸色并不大好。 陈幼熹原本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情,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上门来问了,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县城当中出了几桩命案,据说死状和当初华宁村的那些活禽差不多,所以我得去看一看。” 徐淮渊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陈幼熹不太愿意他陪着,可既然他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她若是拒绝的话,必然会偷偷跟来。 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去,但是你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随便行动。” 他现在身体已经算得上是比较虚弱了,如果再随意行动的话,说不定会出事。 徐淮渊答应了一声,很快,两个人就随机挑选了一户人家埋伏。 陈幼熹和徐淮渊蹲守在墙角,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趁今晚的时间下手。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符纸,微微皱着眉头。 这个人这么做,到底是有何企图呢? 她始终一声不吭,怕自己这边会有什么风吹草动,惊扰了打算作案的人。 正当这时,耳畔却传来了一阵子有些剧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在颤抖的呼吸声。 陈幼熹皱起眉头,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徐淮渊正靠在墙上微微发颤。 他脸色煞白,身体不停打着哆嗦,似乎很冷。 “喂,你没事吧?你情况怎么样?”陈幼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如同冰一般的冷。 低头一看,陈幼熹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此时他的脚底已经被一部分冰给封住了。 第197章 追查真相 看到他的双脚此时都已经被冰完全封住,陈幼熹脸色刹那间就变化了。 “怎么样?还能挺得住吗?”她皱着眉头,十分担忧地问。 “我没事,你别担心,抓人要紧。”徐淮渊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语气已经有些虚弱了。 陈幼熹知道,现在他是在和自己强撑着,所以没有多说。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符纸,又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几个符咒。 “你先把这张符纸拿着,我再给你想想办法。”陈幼熹知道这件事情并非一会儿功夫就能完成的,再加上害怕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一件一件慢慢来。 “你先负责把人抓到,不能再让那些人害人性命了。”徐淮渊勉强支撑着身体说。 虽然说感受到有寒冰一点一点覆盖上身体,让他感到十分难受,但是徐淮渊不愿意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而且如果这一次不能抓住那个犯人的话,他们以后还是要在这里蹲守的。 陈幼熹摇摇头,如果说他的身体屡次被冰完全覆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迅速调整心态,又在他身边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帮助他缓解此时体内的寒性。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徐淮渊身上的那一层冰终于有了即将消融的迹象。 陈幼熹暗自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加大力度,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屋子里头传来了一阵子惊呼。 “救命啊!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人对望一眼,知道恐怕是那个嫌疑犯来了。 陈幼熹知道这一家的女主人刚好就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也听出刚刚正在呼救的是一个女人。 看来是那个人打算下手了。 陈幼熹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感到非常担忧。 她看了一眼此时还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痛苦的徐淮渊,他现在正在被星云法师所设下的邪咒困扰,寒气入体,寻常人恐怕早已经因此痛苦的嗷嗷大叫了,但不知为何,现在他半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说此人的意志力已经坚定到如此程度了吗? 陈幼熹心中虽然佩服,但依旧感到很是担心。 “你不用管我,你赶紧去追那个犯人……”徐淮渊声音有些虚弱。 陈幼熹知道,这个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千载难逢,衙门里的那些人至今还未曾碰到这个嫌疑犯,但他们两个人运气好,偏偏撞上了此人。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只怕他们的举动打草惊蛇后会遇到更多的麻烦,日后想要抓到他就难上加难了。 “那你怎么办?难道我把你放在这里不管吗?”陈幼熹两头犯难,咬了咬牙。 “我没事的,而且现在我脚上的冰已经消解的差不多了,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徐淮渊努力劝说她,“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真的耽误不得。” 知道机会千载难逢,所以陈幼熹也没有过多推脱。 她沉默片刻,将自己怀里的几张符纸塞给他。 “拿着这个,你能舒服点。” 说完这话,陈幼熹转身离开,迅速去追踪那个早已抱着女主人逃之夭夭的男人。 一路穿过了阴气森森的树林,隔了老远都能够听见那家女主人凄惨的尖叫声。 “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这呼救声仅仅只是响了几次,很快就没了声音。 陈幼熹猜测恐怕是这人害怕会被周围的人发现,所以直接将女主人给劈晕了。 一路跟了上去,陈幼熹四处观望,却发现那女主人果真不省人事地倒在一个人的肩头。 她翻着白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可那个背着女主人的人,身材也相对矮小,满头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佝偻颓丧。 是一个老头吗? 第198章 别白费力气了 陈幼熹皱着眉,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个老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说他是什么深山老林当中的灵体? 可灵体又怎么能够搬运得动人体呢? 陈幼熹迅速否决了自己此时的想法。 她悄悄跟了上去,可能是因为作为老年人,听觉有所下退,所以那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点不对劲。 “今天遇上了我,算你倒霉。”那人突然开口说,声音有些沙哑。 尽管声音嘶哑,但是陈幼熹隐约能够感觉到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仔细一听才发现这不就是星云法师吗?可是他原本不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吗?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陈幼熹紧紧皱着眉头,惨白的月光流泻在那人的脸上,刚好勾勒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 陈幼熹看着就觉得十分不舒服,也在暗自质疑他到底是怎么做,才能够将自己那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脸皮拉的这么白净光滑的。 一个不留神,陈幼熹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一根树枝。 啪嗒一声响动在周围显得格外清晰。星云法师迅速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见面前的人骇然是陈幼熹。 “居然是你,你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我杀了你!”星云法师勃然大怒,原本他都已经打算吸食这个女主人的精血了,但却偶然撞见了陈幼熹! 想到如今自己形容枯槁,星云法师更是对陈幼熹恨之入骨。 他知道不能过多犹豫,于是迅速取出桃木剑,就打算与之对决,想要杀人灭口。 陈幼熹也不假思索地拿出袖中符纸,随手画了个符咒,符光大作,刹那间就朝着星云法师冲了过去。 “你这个死丫头!”星云法师没想到陈幼熹第一招就给自己来了一记狠的,如果说他现在依旧能够保持年轻的话,或许还能够和这丫头比划两下,但现在他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就算想要与之对抗,也是力不从心。 “你叫我死丫头,那我该叫你什么?老妖怪吗?”陈幼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星云法师的嘲笑。 她冷哼一声,将符纸直接拍在了他的身上,星云法师抄着桃木剑就扑了过去,想要一剑刺穿陈幼熹的身体。 只可惜现在他年事已高,所以动作相对迟缓。 陈幼熹眼疾手快,迅速躲了过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挣扎吗?别白费力气了!”陈幼熹冷笑一声,长剑敲在了他的膝盖上,星云法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感到屈辱极了,但依旧不愿意放弃,挣扎着就想要从怀中抽出符纸。 他们二人之间是高手对决,自然不会珍惜那些本来是用于对付灵体的符咒。 可就算星云法师想要对付陈幼熹,但由于现在他的岁数已经变得这么大了,所以他也很难操控那些符咒,陈幼熹迅速给予回击,她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就有一道浮光闪过,直接击碎了星云法师手中的那柄桃木剑。 她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要星云法师的命,按理来说,这种伤天害理的法师根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但想到现在徐淮渊身上还中了星云法师所下的邪咒,陈幼熹就不得不留住他。 第199章 谈判条件 桃木剑碎成了两段,星云法师目眦欲裂。 “你这个死丫头,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勃然大怒,桃木剑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而且这个正是他能够用来制服灵体的关键宝物之一,可现在陈幼熹居然当着他的面把桃木剑给劈断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难道都看不出来现在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吗?如果说我现在想要了你的命的话,那我的办法有的是。”陈幼熹眼神十分嘲讽,星云法师在真正的自己的眼中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 “哈哈哈哈!” 突然间,星云法师笑了起来,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陈幼熹,我大概能够明白了,恐怕是因为上一次我错手伤了那个叫做徐淮渊的人,你看他中了我的法术,所以你就想要留住我的一条命来让我为他解毒,对不对?”星云法师乐不可支,虽然说他现在胡子一大把了,但是他好歹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透? 虽然被对方看穿了心思,但是陈幼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她语气平静:“如果你想要留住你这条老命的话,现在就乖乖跟着我回去给他疗伤,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星云法师却半点都不买账。 此时此刻他已经能够看出来那个男人对于陈幼熹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能够把握住她的这一弱点,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借机重新恢复年轻时的容貌。 “小丫头片子,我当然愿意帮你,但是我也有另外一个条件。”星云法师这才抬起头看着陈幼熹。 “我已经留了你的一条命,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给我得寸进尺。”陈幼熹语调冰冷,如果不是因为顾及着徐淮渊,她绝对会让这个老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不是我在和你谈条件,而是你在和我谈条件,如果说你再不解救那个人的话,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星云法师满脸的洋洋得意,中了他的邪咒的人究竟还能支撑多久,他自己心里有数,而且现在陈幼熹对于徐淮渊十分重视,他相信对方会愿意同意他的要求。 “你先说说看,你想要做什么?”陈幼熹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说。 星云法师眼看着这件事情有回旋的可能,于是迅速开口:“我要你现在为我抓来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一百个人。” “只要有这么多人,我就愿意替你去救徐淮渊,我说到做到,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容易满足吧?”星云法师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反正现在陈幼熹已经在衙门当中当差了,她完全可以借助自己手上的权力想一个办法,让那些住在县城当中的人乖乖交上自己的户籍证明,划定一定范围,再想个办法把他们全都蒙骗到他这里来。 陈幼熹听到这话,却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虽然说自己现在的确很想让徐淮渊恢复正常,可是他一个人的命,哪里能够比得上县城当中百余人的命呢? 她想要让他活,可那些居民就该死吗? 她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说话,反倒是冷冷的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你要这些人做什么?” 星云法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但想到他们两个人既然是同行,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过多隐瞒了,于是也大大方方开口说:“丫头,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有百余岁了,我这么多年以来之所以能够保持年轻,就是因为我经常使用这些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来保证我青春永驻。” 第200章 只要一个新娘子 “那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陈幼熹回想起这一幕,就觉得无比滑稽,就算现在星云法师重新出现在段家父子面前,恐怕他们也万万不敢用他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原本还能够保持年轻,但正是因为你重伤了我,所以我才会重新变回这副模样。”星云法师说到这件事情,就是满脸的厌恶,他死死盯着陈幼熹,“都是因为你,所以才害得我要在短时间之内杀这么多人,这一切都是你的问题。” “这笔损失我从你身上追回来,应该算不上过分吧。”星云法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恢复从前的状态了,现在回到了老年状态,他不仅没了原先的容貌,更重要的是他曾经的那些力量也都流失的差不多了,只要他能够再度成为那个二十岁有余的少年郎,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重拾本属于自己的那些法力。 陈幼熹犹豫着,没有说话。 “这个条件明明很好满足,你不会想要见死不救吧?而且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救我的话,那我可就不确定那个男人还能活多久了。”星云法师眼看着对方不愿意同意自己的请求,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我没有必要用整个镇子上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他一个人。”陈幼熹知道,如果徐淮渊得知了这件事情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她知道现在星云法师绝对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且他现在连一个普通的青壮年也对付不了,于是直接抽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语调淡淡说:“别和我磨蹭了,我现在就要把你带回衙门去自首,省的你再伤害更多的人。” 陈幼熹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面目严肃,神色冷淡。 “陈,陈幼熹,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关起来吧?”星云法师哆嗦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找到几个阴年阴月阴日的人,吸干了他们的心血,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容貌恢复如前,本以为这件事情能够尽快完成,但没想到今天在去抓那家女主人的时候,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一定是和这丫头五行犯冲! “不然呢,难道允许你继续在这个镇子上害人吗?再说了,整个镇子上能够达到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不过区区几十。如果我现在不抓住你的话,后期你肯定会到别的镇子上继续兴风作浪的。”陈幼熹对于这一点的认知十分清晰,而且她也能够看出来星云法师极其爱护自己的容貌。 星云法师原本胜券在握,以为自己能够逼迫陈幼熹乖乖就范,但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买账。 他连连后退,急的满头大汗,突然间大吼一声:“我有另外一个办法!” “只要你能够帮我完成这个条件,我照样能够替你去救徐淮渊!” 陈幼熹听到这番话,有些狐疑。 “此话当真?”星云法师既然率先向自己提出让自己给他弄来一百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就证明他觉得这个条件应该比下一个条件更加简单,可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呢? “对,我是认真的。”星云法师点了点头,他也逐渐意识到,这丫头的确不好对付,半天才有些为难地开口说,“我还认识另外一个人,就是这个附近的一个千年老鬼,他能够替我恢复容貌。” “所以他肯定向你提出了一些比较苛刻的要求吧。”陈幼熹满脸的好整以暇。 这千年老鬼一直留存于这人世间,不去投胎,只能证明他还有一些难言之隐。 陈幼熹也不至于会为了这个千年老鬼去蒙骗鬼差。 星云法师一眼就看出了此时陈幼熹的小心思,于是赶紧开口说:“他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觉得一直居住在深山当中,未免太过寂寞,所以希望我能够想个办法,给他弄一个新娘子过去。” 陈幼熹哑然失笑,这人都已经活了千年,难道还贪图新娘不新娘的吗? 第201章 找到救你的办法 “只要我能够做到这一点,他照样能够替我恢复容貌,你去替我找一个人嫁给他,这样我竟能够恢复从前的法力,又能够帮助你让徐淮渊重新恢复正常,这一举一箭双雕,难道你真的不想要试一试吗?”星云法师也有些紧张,但看到陈幼熹流露处理有些犹豫的神色后,立刻就乘胜追击了起来,“你不想杀那么多人,我都还能够理解,但是你用一个人换来整个镇子上近百余人的安宁,还能够替你救徐淮渊,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陈幼熹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嘴角却微微勾起,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李晴鸢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徐淮渊情深意重吗?既然如此,这样好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让她错过? “行,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快替你解决,但是你也得给我一整天的时间。”陈幼熹想着自己得去劝说李晴鸢答应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只能暂时耽误一下。 “行,你可不要企图耍什么阴招,不然的话,徐淮渊可是性命不保。”星云法师看到这件事情有了希望,心中大喜,他已经受够了以这样一副古稀之年的老人模样来面对所有人了,这让他感到十分屈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而且这一次如果你还想要耍花招的话,我绝对会让他死!” “你在这里等着我。”陈幼熹很多和他过多废话,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一路回到他们两个人蹲守的地方,陈幼熹一眼就看到此时已经因为寒冷而全缩成一团的徐淮渊,他背对着她,始终一动不动。 看到他表现成这个样子,陈幼熹更加着急了,心里也越发难过起来。 她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知道那个一直以来都在杀人的这人是谁了,是星云法师,还有我已经找到能救你的办法了!” 可身边的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动静。 “徐淮渊,徐淮渊!”陈幼熹喊了他两声,发现他毫无动静,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何必吃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呢? 陈幼熹心中有些难受。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把他扛到了自己的肩头,背着他,朝着大宅子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走的十分艰难,而且这一次徐淮渊身上的寒气比上一次还要重,身上的冰封也越来越厚了。 这么看来,星云法师所言不假,如果再不找一个办法替他破解咒语的话,只怕他会一命呜呼。 陈幼熹一路上默默无言。 她背着他回到了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又继续给他行了一系列的咒法。 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浅浅的汗,陈幼熹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徐淮渊,他身上的寒冰已经隐约有了消融的痕迹。 也不知这样做能够支撑着他多久。 陈幼熹默默无言,回想起当时他奋不顾身替自己挡下那致命一击时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她上前去,将自己的一滴血混入茶水给他喂下后,陈幼熹也不等徐淮渊醒过来就迅速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路来到了客栈门口,陈幼熹直接找上了李晴鸢。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晴鸢刚打开门,发现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陈幼熹,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满脸的不耐烦。 那天那一巴掌的仇,她还记得呢。 “别以为我多想来找你。”陈幼熹语气不爽,“有件事情需要你做,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你是想要为徐淮渊付出一切嘛,这不会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吧?” 第202章 爱的证明 李晴鸢刚听到这话,立刻柳眉倒竖,板着一张脸说:“我当然愿意为了淮渊哥哥做我所能做的一切!你呢?恐怕你只会让他受伤吧!” 李晴鸢满脸的愤愤不平,还在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到耿耿于怀,看到此时陈幼熹来到自己身边,更加气不打一出来了:“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淮渊哥哥现在去哪里了?你怎么不把他也带过来?” 陈幼熹能够看出这女人对徐淮渊简直是满腔痴情,但现在她也不愿意和李晴鸢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冷淡地开口说:“想必你也记得上一次的事情。” “徐淮渊身重寒毒,但要是想彻底根除他身上的所有寒性,必须要让那个下了诅咒的人过来帮忙。”陈幼熹不等对方开口,就紧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找到了你还不赶紧请他去帮忙,你在这里呆愣着做什么?你想要害死淮渊哥哥吗?”李晴鸢瞬间就怒了。 陈幼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感慨,这女人果然是没脑子,她要是现在能立刻解救徐淮渊,还有必要过来找她吗? “总而言之,现在那个人需要我找一个新娘,嫁给一个千年老鬼。”陈幼熹不愿意过多废话,言简意赅说。 李晴鸢刚听到这话,一张脸瞬间就变得煞白煞白,似乎被吓坏了 “所以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够理解。”陈幼熹满脸的好整以暇,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嘲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能够为徐淮渊付出一切吗?” “现在我已经提供给你一个能够证明你对他爱意的大好机会,怎么?你是不想珍惜吗?还是说你贪生怕死,不愿意去呢?”陈幼熹看到对方那惨白的脸色,就觉得有些可笑。 “谁说的?我对于淮渊哥哥的爱意天地可鉴,而且除了我,没有人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李晴鸢咬了一下嘴唇说。 陈幼熹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可笑,但她又有些恶作剧一般开口说:“既然是嫁给千年老鬼,那么你今后恐怕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不过我相信你对他的确是情深意重的。” “那这点小事对于你来说应该算不上很困难吧?” 李晴鸢只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平日里虽然没有受到太多的宠爱,但也不至于吃很多苦,她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一些灵异事件,但还从未亲眼见证过,现在看到陈幼熹这个神神叨叨的丫头突然跑过来,让自己嫁给什么千年老鬼,这下可把她吓了个半死。 李晴鸢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心中也有些纠结,如果嫁给千年老鬼的话,那就证明自己很有可能会丢了小命,而且从今以后都再也不能陪伴在徐淮渊的身边。 但如果不嫁给这个千年老鬼,就会迎来另外一个问题。 徐淮渊的那些下属将会怀疑她对于他的爱,更何况这段时间她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像陈幼熹这样的强劲对手。 李晴鸢不是傻子,也能够看出来徐淮渊对陈幼熹朋友好感,否则像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任凭一个乡下野丫头随便摆布自己的。 第203章 我什么都愿意做 现在对于李晴鸢来说,唯一能够仰仗的就是属于徐淮渊那些下属对她的信任与敬佩。 “你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答应和不答应,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再去找别人就好了。不过如果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只能说,你对于他的爱,还不像你自己想象中那么深重。”陈幼熹耸耸肩,正准备转身离开,但身后却冒出来了一个冷不丁的声音。 “你这个野丫头可不要太欺负李小姐了,我告诉你,我们主子是因为救你才会受的伤,你凭什么让李小姐来承担这份责任?”徐淮渊下属之一何景明主动开口说。 陈幼熹挑起眉头,微微一笑:“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帮助他去找星云法师,也在给他压制体内的寒性,难道我就什么都没有做吗?” 众人吃了个哑巴亏,纷纷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你就不能干这件事情吗?”何景明一脸的愤愤不平。 “如果我干的话,那整个仪式又由谁来完成?你们到底是想要害死你们家主子,还是想要救他?”陈幼熹觉得这些人很可笑。 她只是想要看看李晴鸢究竟如不如同自己所料一般对徐淮渊情深意重,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他们一下。 但无论如何,这女人依旧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且愿意和不愿意都是你们一句话的问题,我可从来没有阻碍过你们,更没有恶意引导过你们。”陈幼熹目光逐渐变冷,“你在这里像一条疯狗似的追着我乱咬,算的上是什么?而且难道是我求着他救我了吗?” 众人都被这句话噎到无话可说。但是李晴鸢发现那几个下属现在都愿意向着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们也逐渐认可了自己的地位。 “好,那我就答应你。不就是做一个千年老鬼的新娘吗?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为了淮渊哥哥,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李晴鸢狠狠一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 她摆出了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这背后要承担怎样的后果。那几个下属听到这句话,纷纷都对此感到十分感动,也越发认为李晴鸢的确是徐淮渊的良配。 “李小姐,你本不应该承担这些的,而且这件事情就应该让这个丫头去做,凭什么让你来承担?”其余几个下属还在那里嘟嘟囔囔,为她打抱不平。 李晴鸢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向着自己说话,心中大受感动,也能够察觉到如今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但就是冲着这样一番话,李晴鸢也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热血,顿时更加慷慨激昂:“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完成,如果以后我没有办法回来的话,那么就请你们告诉淮渊哥哥,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他的!” 陈幼熹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耳朵长茧,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掏了一下耳朵。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这个何景明就如同与她杠上了似的,看陈幼熹在如此感人至深的场景当中,居然还能摆出这样一副没所谓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 第204章 回家 “我现在可没有这个闲情意志,在这里看你们浪费时间。”陈幼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神中带着不屑,“你们在这里自我感动,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那么过段时间我会主动过来找你,你看着准备就行,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行事,知道了吗?”陈幼熹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李晴鸢能够有这样的胆子,也算得上是不错了,她原本还以为这家伙会被吓的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这么想着,陈幼熹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慵懒。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迅速赶往和星云法师约定好的地点。 过了半个时辰,她终于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树林。 星云法师在那里搭建了一座小木屋,正坐在里头闭目养神。这段时间由于身受重伤,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也流失的越来越快了,这让他非常烦躁。 房门被人推开,他瞬间睁开眼睛,走进来的人却是陈幼熹。 “你和我商量的事情,我已经找好了人选。”陈幼熹刚一进门,就开口说。 “你不会和我耍什么心机吧?”星云法师一副不可信的样子,又忍不住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忠义之辈呢?我本以为你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普通人类,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如我所愿,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陈幼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眼神却依旧是淡淡的:“用一个人的性命来换一群人的性命,像这样稳赚不赔的好买卖,我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算了,我也不和你过多废话了,反正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赶紧恢复年轻。”星云法师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他看着陈幼熹,“既然你现在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么我们就速战速决,今晚午时会有接亲的队伍前来。” “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把人带过来,你要是不乖乖办事的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星云法师阴冷地一笑,“你知道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陈幼熹不愿意搭理他,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她也要回去做一做准备。 刚出小树林,陈幼熹就朝着西边走去,搭上了牛车,一路紧赶慢赶回到家。 由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为衙门办案子,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娘亲和弟弟日子过得怎么样。 想到了他们,陈幼熹就有些归心似箭,正是因为有这两个人的存在,才会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用力往后一拉绳子,前头的老牛就乖乖停下了脚步。 陈幼熹把这头牛拴在了家门口,这才快步走进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了陈小黎稚嫩的声音:“是谁在外头?” “是我,我是阿姐!”陈幼熹听到他的声音,就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笑容。 里头迅速传来了一阵子哒哒哒的脚步声,听上去似乎十分着急。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个小团子就扑进了怀中。 陈幼熹脸上带上一抹笑容,伸出手,紧紧把陈小黎抱在怀里。 “阿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在哪里,我和娘亲很担心。”陈小黎一边说着一边在她怀里蹭啊蹭。 第205章 要丢下我和娘亲? 陈幼熹看到他这粘人精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揉揉他的脑袋:“阿姐当然是在衙门里面办事了,你乖乖的,娘亲在不在家?” “在的,娘亲,阿姐回来了!”陈小黎冲着屋子里头大喊一声,屋里走出来了一个美貌妇人,正是乔氏。 “熹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回家了?”乔氏眉梢眼角笼罩着一层愁绪。 “没什么的,这两天需要办的事情有点多。”陈幼熹不愿意让为娘的担心,于是赶紧摆了摆手,又迅速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在城里买的各种新奇点心,让弟弟去吃。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乔氏以前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女儿是有话想要和自己说。 她能够感觉到陈幼熹回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便感到十分担心,于是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幼熹看到娘亲这副样子,勉强笑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今后离开,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让他们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便只能叹了一口气。 她思索片刻,拿出自己一早就换好的银票。 “娘亲,这些钱你先拿着。”她将银票放在了桌上。 “你把这么多钱给我什么?”乔氏柳眉微微皱起,看上去越发担忧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记得注意身体,而且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给小黎算命,说他是个福薄之人,所以你们两个人以后要记得多做善事,无论如何给小黎积攒一些福报,让他能够活的长久一点。”陈幼熹说到这件事,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你们两个人待在家里,总归是要注意一些的街坊邻居什么的,应该也会多多照应咱们家一点,而且只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去找李叔,他是个好人,会帮助咱们的。” 乔氏听着,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她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意识到女儿的这番话听上去真的很像是在诀别。 陈幼熹雪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这些银子也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段时间陈幼熹一直都在攒钱,为的就是能够在今后陪着乔氏去一趟京城,和她共同寻亲。 但没想到这些钱先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她眼神有些沉重。 “熹儿,你不要吓唬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呀。”乔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作为这么一个柔弱妇人,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带着一双儿女自杀,就是因为考虑到孩子们现在年纪还小,在不知不觉间,她也逐渐把快要一点一点把成人的女儿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可现在陈幼熹却突然说出这番话,这无异于是五雷轰顶。 陈幼熹却只是摇头微笑。 “熹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傻事,你答应娘亲,好不好?”乔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陈幼熹当然不可能做傻事,但这件事情却不得不做。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覆盖上母亲的手背。 “娘亲,你们得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让别人担心了,知道了吗?”陈幼熹知道,他们一行人是孤儿寡母,本来就更容易受人欺负,在这个村子当中,家中没有男丁,就无异于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唯一的弟弟才几岁出头,根本就没有办法挑起大梁。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乔氏身上。 心头掠过一丝叹息,陈幼熹也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是否是有去无回。 她思索片刻,又主动起身,叫来了正在房间里的陈小黎。 “阿姐,你给我买的这点心真好吃,下一次你再给我买好不好?”陈小黎嘴巴塞的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仓鼠,可爱极了。 陈幼熹看着弟弟这可爱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用手帕擦干净了他嘴角的残渣,这才捏捏他的小脸:“姐姐,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交代给你,知道吗?” 陈小黎乖乖点头。 “阿姐现在有一件事情要办,有可能以后都回不来了,你是家里的男子汉,从今以后你就要好好照顾娘亲,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知道了吗?”陈幼熹语气非常认真。 尽管陈小黎年纪小,但是他还是很把家里的人的话当成一回事了。 然而刚听到这句话,陈小黎整个人就呆若木鸡:“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丢下我和娘亲?” 陈幼熹张了张嘴,有些无话可说。 她沉默片刻,又进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东西,临走之前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娘亲,这才离开。 房门再一次关上,母子二人两两对望,相拥而泣。 第206章 午夜接亲队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候。 陈幼熹直接带了一套嫁衣来到客栈。 “怎么这么快?”李晴鸢脸色十分难看。 “什么时候过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事情,难道你不想赶紧嫁人,这样才能救徐淮渊吗?”陈幼熹语气中带着一点玩味,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根本就半点不见害怕。 李晴鸢几乎都快要气吐了,这嫁人的又不是陈幼熹,她当然不怕了。 但心中虽然抱怨,但是李晴鸢一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徐淮渊身边的那几个下属表示自己一定会嫁给千年老鬼来解救他,顿时又不敢退缩了。 她硬着头皮换上嫁衣,这才磨磨蹭蹭走出来。 陈幼熹看着觉得不太满意,于是又嘱咐她给自己化了个妆。 没过多久,一行古怪的人就走出了客栈,几个下属跟在一旁,李晴鸢和陈幼熹走在中间。 李晴鸢穿着一身火红嫁衣出现在夜色当中,这一幕并不显得暧昧,反而显得无比诡异。 她一张脸被涂的雪白,唇上还施了口脂,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艳丽夺目,虽然说穿着打扮无比高贵大方,但实际上李晴鸢手心里已经出了不少冷汗。 她脸色难看至极,但依旧强装镇定,正是因为控制的好,所以才没哆嗦得太过厉害。 “那么害怕做什么?难不成你现在是后悔了吗?”陈幼熹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问。 “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一次好歹是为了救淮渊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后悔?”李晴鸢一脸的愤怒,扭曲的面容越发冲淡了原先的美丽。 “不害怕就不害怕,希望你等会儿不要被吓软了腿。”陈幼熹耸耸肩,语调依旧十分轻松。 她一路带着李晴鸢走向了与星云法师约定的地点。 接亲的队伍就在星云法师居住的小木屋后头。 李晴鸢越往前走越害怕,腿都要软了。 陈幼熹还是一脸的镇定自若,没过多久,他们终于站定。 “你先在这里好好待着,我要让你灵魂出窍。”陈幼熹大大方方说。 “你可别把李小姐给活活害死了!”何景明依旧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陈幼熹充耳不闻,她口中念念有词:“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燕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滴鲜血。 那滴鲜血瞬间没入了李晴鸢的额头。 刹那间,原本正好端端站在他们面前的李晴鸢突然间两眼无神,这可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身子软软倒下。 陈幼熹看了一眼,转过头,对身边的何景明吩咐说:“把这身体好好保存着。”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调侃,似乎对此不以为意:“说不定以后还能够得着。” 虽然说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何景明他们也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专长于这类咒法的人,所以也只能乖乖听命。 “好了,时间已经快到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月亮,陈幼熹想着如今已经快到午时,于是便让一直跟在身边的那几个下属迅速回避。 陈幼熹在心中默数。 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鼓声响起。 陈幼熹突然睁开眼睛,面前刹那间出现了一抹烟雾。 几个身子飘荡的人正抬着一顶巨大的花轿,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路飘了过来,那些灵体个个都簇拥在花轿边上,脖子上还挂着红花,花轿和平日里大红色的喜轿有些许不同,周围用红色和黑色的花朵装饰着,看上去越发诡异了。 李晴鸢顿时被吓傻了。 陈幼熹微微勾起嘴角,满脸看好戏的样子。 星云法师就守在队列的最前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二十多岁的容貌,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帅气逼人。 第207章 吓晕了的新娘 陈幼熹看到星云法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恢复了容貌,也在暗自揣测着这个所谓的千年老鬼,恐怕真的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不然怎么会让他在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恢复如前呢?按理来说,星云法师若是想要恢复如前,必须要吸食大量的人类精血,难道说这个千年老鬼手中掌握的能量比近百位人类的精血还要多吗? 陈幼熹来不及多想,星云法师就已经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好了,别磨蹭了,赶紧上花轿吧。”星云法师似乎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所以也想赶紧办完千年老鬼让自己做的事情。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让新娘上花轿。”陈幼熹索性打乱了原先的计划。 “怎么了?难道你还害怕我言而无信吗?”星云法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再说了,我们两个人也不是朋友,既然我们需要等价交换的话,那你也得把我需要的东西先给我吧。”陈幼熹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李晴鸢,“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后续的事情你也该帮我解决。” “你先说说看,你要让我做什么事情?”星云法师皱着眉头问,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古怪。 “很简单,我要你必须先帮助我救徐淮渊。”陈幼熹再说出这句话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但想到自己毕竟和星云法师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一个奸诈狡猾之人,所以只想着先让徐淮渊醒过来。 “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言而无信的。这一点你放心,如果我不诚信的话,那也会折损我的修为。”星云法师有些不屑一顾。 陈幼熹听到这话,哑然失笑,挑起眉梢淡淡问道:“你都能够做出杀人,吸食人的精血的事情了,难道还害怕自己的阴德有所折损吗?废话少说,你只要按照我让你做的方法去办就行了,没必要和我浪费时间。” “而且人我也已经给你带来了,难道你还害怕我会出尔反尔吗?” 星云法师总觉得陈幼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而且想到上一次他就是因为陈幼熹灵魂出窍,才会吃了好大的亏,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如同自己料想中那么简单,于是摇头拒绝:“这可不行。” “必须要新娘子先嫁人,我才能帮你救人。” 陈幼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磨磨蹭蹭到底有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却发现身边的李晴鸢已经晕了过去。 其实在等待星云法师的过程中,李晴鸢就已经感到十分害怕,而且在心中也不止一次有后悔的想法。 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可是现在当着徐淮渊下属的面,李晴鸢也不能随随便便出尔反尔,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在那里等待,又在心中无数遍祈祷,希望陈幼熹能够尽快想出一个好办法,不要让自己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李晴鸢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胆子不至于像普通的名门闺秀那么小,可是在看到那几个抬着花轿朝着自己方向飘来的灵体,当即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浑身瘫软。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晴鸢再看看那花轿,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就没了意识。 陈幼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居然还能掉链子。 “新娘子的胆子还真是有够小的,居然还能被吓晕,真是可怜。”星云法师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第208章 做交易 “我劝你,别高兴的太早。”陈幼熹语调格外冰冷,从怀中掏出符纸,啪啪啪几声,拍在了李晴鸢身上,“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打算找谁来去嫁给那个千年老鬼?” “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陈幼熹厉喝一声,又随手滴了鲜血在李晴鸢额头上,封住她的三魂六魄,若是这灵体被吓散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真正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如果说我不能找到合适的新娘,你觉得你还交的了差吗?”陈幼熹眼神冰冷,抬头看向星云法师,但对方始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如果我交不了差的话,那么徐淮渊也别想好过。”星云法师这番话说的十分坦荡,他就是拿捏住了陈幼熹一直以来都在担心徐淮渊安危的这件事情。 陈幼熹皱起了眉头,也没有想到李晴鸢这么没用。 她心中有点不爽,但想起了徐淮渊,还是觉得有些担忧。 沉思片刻,她只能自行灵魂出窍。 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袍的女子就出现在了星云法师面前。 她面容与陈幼熹有一点点的相似,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与她截然不同,尽管眉眼当中能够寻觅出一星半点的雷同之处,但两个人却有着天壤之别,和之前的那个黄毛丫头大相径庭。 星云法师忍不住挑眉看向陈幼熹。 “你看着我做什么?”陈幼熹察觉到他此时的目光忍不住皱起眉。 “没什么,只是那一天在作战过程当中,我似乎没能感觉到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现在看来,你和我想象中还真是不一样呢。”星云法师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不过你不会是打算自己嫁给那个千年老鬼吧。”星云法师露出了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 陈幼熹不愿意过多理会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嫁给那个千年老鬼,未免有些太过可惜。”星云法师神色中带着一点调侃,“你这般年轻貌美,而且气质又这么出众,何必嫁给一把腐朽的老骨头呢?” 陈幼熹懒得和他过多废话,又看了一眼凉亭的方向,冷冷开口:“你现在立刻给我去救徐淮渊,如果我现在反悔的话,恐怕你也不好和那个老鬼交差吧。” 不得不说这番话,的确让星云法师有所犹豫。 他当然不想因此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容貌。虽然说陈幼熹的确是个难得的绝艳女子,但是和他的修为相比,还是远远够不上的。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星云法师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调侃,“我一会儿就去帮你。” “不,你必须要现在救他,而且就要当着我的面救他。”陈幼熹语气十分坚决,这件事是最主要的,而且自己已经答应过那几个下属,一定会还给他们一个健健康康的主子。 要是自己离开了这里,结果星云法师却耍起了花招,不愿意救人,那又该怎么办? “嗯,反正我也不怕你和我耍什么心机,你是个坦荡之人。”星云法师点了点头。 他直接快步来到了凉亭之内。 陈幼熹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然而那几个正抬着花轿的人,不,灵体却一动不动。 他们只是静静望着这一幕,没有半点反应。 陈幼熹眼神中划过一丝厌恶。 星云法师直接用一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掌。 陈幼熹看了他一眼。 那滴血落在了地上,很快又腾空而起,缓缓融入了徐淮渊的眉心。 星云法师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符纸,抽出其中一张,啪地一声拍在了她的额头上。 第209章 代替她去 他嘴唇上下翻飞,很快就念出了一连串的咒语,喃喃自语之间,徐淮渊身上的那些薄冰正在不知不觉间逐渐融化。 “没想到你的修为竟然如此厉害,甚至连我给他下的邪咒都能够稍稍破解。”星云法师说到这里,还是流露出了一点遗憾的表情,在他的眼中,陈幼熹的确是一个十分够格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也觉得陈幼熹应该继续留在这儿和他一较高下,可偏偏要嫁给那个千年老鬼做新娘子,这不是在暴殄天物吗? “这与你没关系。”陈幼熹直接走上前去再度进行检查,确定他身上的邪咒咒语已经被正式破解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确定你真的要代替这个女人去做新娘吗?”星云法师又饶有兴趣地开口问。 陈幼熹并不愿意理会他。 她眼神嘲讽地看了一眼此时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晴鸢:“那你觉得是能让她代替我去,是吗?” 李晴鸢如今魂魄十分虚弱,如果不是因为有陈幼熹给她施法进行镇压,她现在魂魄早已经散到各个地方了。 “等我走后,你记得替我把徐淮渊和李晴鸢的魂魄送到那几个下属的手边,而且你要替我把李晴鸢的魂魄重新送回她的躯体。”陈幼熹语气十分坚决。 星云法师没有多说,他看了一眼李晴鸢,打了点头:“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他们两个人平平安安送过去的,至于你,可别忘了要去嫁人啊。”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陈幼熹直接转过身,朝着花轿的方向走去。 她大步大步上了花轿,接亲的队伍意识到里头已经坐了个年轻貌美的新娘子,顿时就明白过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抬着花轿,头也不回地跑了。 星云法师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接亲队伍。 接亲队伍朝着远处的山崖飘了过去,如果是个正常人看到了这一幕,恐怕会被活活吓死。 意识到接亲队伍已经进入了深山之中,星云法师就知道现在并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了,左右陈幼熹也不可能翻出老鬼的手掌心。 于是转过身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徐淮渊,他顺手将对方给拎了起来,又携带着李晴鸢的魂魄朝着后山走去。 徐淮渊的几个下属正在那里默默等待着,何景明尤其着急,他时不时盯着脚往不远处望去,但始终什么都没看到。 “一直在那看有什么用啊,主子不还没回来吗?说不定是那丫头一直都在骗我们呢。”有人忍不住抱怨说。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突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一只手拎着徐淮渊,一只手似乎还卡着一个看上去有些透明的东西。 “李晴鸢的身体在哪里?”星云法师皱着眉问。 不知为何,何敬明觉得对方的气势的确十分强大,而且听他一口一个李晴鸢,就感觉对方或许是一个大人物,于是迅速将那具身体给拎了出来。 星云法师只是看了一眼,就十分粗暴地把李晴鸢的魂魄直接扔了上去。 他口中念念有词,很快,李晴鸢就逐渐清醒了过来。 第210章 消除记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厉害。 “看什么看?我只是把李晴鸢的魂魄重新归于她的躯体罢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星云法师看到他们摆出了这副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而且你们的主子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你们可以把他们带走了。” 何景明心中大受震撼,在他的眼中,轻而易举就能够让李晴鸢恢复正常的人,绝对是个世外高人。 他顿时眼睛爆亮,转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兄弟,对方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开口说:“大师,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没想到这些人会突然间向自己提出要求,星云法师有些意外,但又对他们口中的这个要求产生了一点兴趣,于是点点头,懒洋洋说:“你们倒是可以说一说。” 众人就如同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你能不能替我们的主子消除记忆,不必消除太多,只需要消除和陈幼熹那个丫头有关的事情就行。” 星云法师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一下,他轻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李晴鸢能够平安回来?” “这我们怎么知道?”何景明一脸的莫名其妙。 “是陈幼熹看这没用的女人晕了过去,所以她才会代替她去嫁给那个千年老鬼的。”星云法师说完这番话,以为他们会露出稍微有点内疚,遗憾的神色,但没想到这些人始终是满脸的漠然,对此没有半点感觉。 “那又怎么样?”何景明这番话说的十分绝情,他对此根本毫不在乎,“陈幼熹一直待在我们主子的身边,只会妨碍主子的计划,只会影响我们前进的脚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一个乡下野丫头凭什么和我们的主子待在一块儿?” 星云法师本以为这些人只是单纯地不太喜欢陈幼熹,但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如此没良心。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激,难道他们不知道徐淮渊能够醒过来也是多亏了陈幼熹吗? 她只身一人嫁给了千年老鬼,能不能逃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可这些人根本不顾及她的安危,心心念念的就是让他们的主子消除记忆,这样才不会妨碍他们的宏图伟业。 这样擅作主张,难道他们不害怕徐淮渊醒过来之后会怪罪他们吗? “法师,拜托你了,你这么厉害,应该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吧?你想要什么酬劳,我们都可以给你!”何景明语气十分坚定,他已经看出来陈幼熹不是什么善茬儿,也希望徐淮渊能够尽快离开她的身边,这样才能够全心全意,继续开展他们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陈幼熹嫁给千年老鬼,倒是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程度的便利,但是他们又担心,如果说徐淮渊在清醒过来后,主动询问他们有关陈幼熹的下落该怎么办呢?要是他知道是陈幼熹救了他的命,肯定会辗转反侧,坐立不安的,所以为了斩草除根,也为了让他彻底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他们的伟大计划当中,何景明就擅作主张为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好吧,那我就同意你们的这个要求。”星云法师点了点头。 他随手折下了凉亭边上的一棵树的树枝,左右笔划了一下,突然间将树枝放在了地上,横空吹了口气,一簇火苗就出现在树枝的尖端。 树枝燃烧起来,照亮了徐淮渊的脸。 众人都有些害怕,星云法师口中念念有词,他拿着那根树枝左右比划,突然画了一个圈。 树枝已经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星云法师从地上拢起那捧灰,朝着徐淮渊身上撒去。 第211章 陈幼熹是谁? 众人看着都是目瞪口呆,正以为他还有接下来的动作时,星云法师已经向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我已经做完了,他的记忆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 “多谢法师,多谢法师!”何景明高兴得不得了,连连道谢,星云法师的嘴角却挑起了一抹有些嘲讽的笑容,其实他在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徐淮渊完全忘了陈幼熹的。 所以他也偷偷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如果以后遇到了合适的契机,如果他们两个人有缘,徐淮渊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 不过这一切都得看陈幼熹到底能不能从千年老鬼那里逃出来了。 星云法师又看了看此时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徐淮渊,对比着他身边的李晴鸢,他的眼神就变得十分不屑一顾。 在他的眼中,像陈幼熹那样绝艳的女子才算配得上徐淮渊,这李晴鸢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实在是让人瞧不上眼。 不过,这一切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星云法师不想和这些人有过多的纠葛,而且他也懒得和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过多废话,转身离开。 但是那几个徐淮渊的下属个个都是高兴坏了,一想到自家主子能够有救,他们就觉得十分兴奋。 这下他们总算可以毫无顾虑地继续办事了。 星云法师很快就离开了这座深山老林,但想到现在县城当中的人,还为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居民感到焦头烂额,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没多久,他就一路来到了县衙。 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但是星云法师也没打算从正门离开,摇身一变,直接站在了李朗的书房当中。 “你是何人?”李朗皱起眉头,撩起眼皮看着他,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却肤色苍白的男人总给他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这些天来县城的连环杀人案,都是一个千年老鬼做的,那老鬼把人抓住深山老林之中,就吸食了他们的精血。”星云法师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淡然开口说,“你不必去追查了。” “那陈幼熹去哪里了?”李朗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怪的,“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总不能消失不见吧,” “她只身一人去对付千年老鬼,这一行恐怕是有去无回,我想你也不必再等。”星云法师交代完这一切,就化作一缕青烟,迅速离开。 李朗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诡异的很,但想到陈幼熹非常厉害,所以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也会被轻轻松松解决,但不知为何,他在县衙当中等了大半个月都没有看到陈幼熹。 这丫头居然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李朗觉得更怪了,他皱着眉头,默默陷入思索,毕竟这些天来县城当中一些灵异事件只多不少,如果陈幼熹不在的,他又该找谁来解决呢? 李朗觉得有些难办。 徐淮渊刚好来到书房当中,给他交来了一些卷宗,看到他来了,李朗迅速开口说:“这段时间你知不知道陈幼熹去哪里了?” “陈幼熹是谁?”徐淮渊眼神平静,看着不像是假的,他顺手将卷宗放在了桌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属下就先离开了。” 李朗对上了他的默然的目光,瞬间就意识到这人或许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算了,没什么。”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所以也并不打算和徐淮渊交代有关于陈幼熹的事情,摆摆手便让他出去了。 又过了两三天,上头突然交给了李朗一封密函。 看到了那封密函,他的眼神有些许波动,但很快又转为平静。 由于这段时间屡次破案,李郎已经深受上级的赏识,所以上级也让他赶紧去京城那边继续做官,此时给他发来密函,就是让他迅速去报道。 第212章 归来的陈幼熹 几家欢喜几家愁,现在的李朗可谓是春风得意,然而陈小黎和乔氏那边的情况却并不怎么样。 “阿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陈小黎一双大眼睛里还包着泪水。 他越想那天陈幼熹说的那番话,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也格外的恐慌。 对于他来说,陈幼熹就如同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他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少了哪一个人都不行。 “我也不知道,我们再等等看,说不定过两天阿姐就回来了。”乔氏低下头看着儿子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的,心中也有点难受。 她真的感到十分怀疑。 陈幼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留下那如同诀别一般的话? 握着那一叠银票,乔氏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想到女儿,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母子二人相互对望,又快要哭了。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是谁在外面?”乔氏看到陈小黎被吓得刹那间跳起来的样子,有点慌了,于是赶紧开口问。 “娘亲,小黎,是我。”门外传来了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 乔氏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很快就辨认出这正是陈幼熹的声音。 母子二人对望了一眼,陈小黎尤其兴奋,立刻就冲了上去,直接把门打开,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陈幼熹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憔悴。 她身上沾满了污泥,十分狼狈不堪。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陈小黎被吓了一大跳,呆呆地望着她。 陈幼熹浑身上下都很痛,但现在面对弟弟的问题,也没有办法继续回答了。 她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走进了房间里。 “熹儿,你怎么了?”乔氏直接站起了身,脸色十分难看。 无论他们当中哪一个人,陈幼熹都没有理会。 她现在觉得浑身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走进了浴房,弄了点热水,给自己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母子二人两两对望,都觉得很是奇怪,但没有哪一个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自从洗掉了身上的那些血水和污泥后,身上也舒服了许多,陈幼熹直接走进了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理会母子二人。 陈幼熹这一觉睡的非常沉,她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可大部分梦都和徐淮渊有一定的关系。 陈幼熹脑子里乱糟糟的,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出了冷汗。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陈小黎和乔氏都已经起床了,看到她醒过来,满脸的忧心忡忡。 “姐姐,你没事吧?”陈小黎乖乖开口问。 “放心,没事的。”陈幼熹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甚至有些苍白的笑容。 “熹儿,到底怎么一回事?”乔氏对此十分担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醒过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什么,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娘,你和小黎先待在家里,知道了吗?”陈幼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也不知道星云法师是否真的彻底将徐淮渊身上的邪咒给去除,她还是要过去看看情况。 重要的是…… 第213章 为弟弟增加运势 第213章 她想知道他还在不在意自己这边的事情,还会不会继续关心自己?这么多天,她一直都不在他的身边,他到底是否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伤心呢? 陈幼熹脑子很混乱。 她非常疲惫,坐着牛车,一路来到了县衙。 可万万没想到是如今的县衙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主人。 “李朗怎么不在了?”陈幼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去大大方方地说。 “他现在已经升官了。”那几个侍卫都是一脸的眼红。 陈幼熹听到这话,立刻就愣住了,紧接着追问说:“那徐淮渊呢?他去哪里了?” “他当然是跟着李大人一起去了京城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吗?更何况他是李大人的贴身侍卫,他怎么可能不跟过去?” 陈幼熹觉得自己如同迎接了当头一棒。 她原本以为只要过来了就能够见到他,可没想到不仅没看见他,甚至还得知了他,跟着李朗一起去了京城的消息。 他难道忘记她了吗?难道在他的心中,她根本就不重要吗? 陈幼熹十分憔悴,一张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惨白,整个人只能用面如死灰四个字来形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勉强支撑着身体说。 告别了衙差,陈幼熹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既然现在徐淮渊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么她也无所顾虑,毕竟手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陈幼熹刚回到家里就开始做事,她之前就曾经承诺过乔氏,要帮助陈小黎增加运势。 陈小黎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乔氏唯一的儿子。 陈幼熹不能让他出事。 她思索了片刻,就开始着手准备即将下葬的东西了。 她要殓葬陈小黎的替身,从而多多吸收龙穴带来的种种好处与福气,这样才能够帮助他长寿命,增加福分。 回到家中,陈幼熹就叫来了陈小黎。 “阿姐,有什么事情啊?”陈小黎立刻跑了过来。 看到弟弟那天真无邪的样子,陈幼熹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有些苦涩笑容,但很快又强作开心说:“这段时间不是说你头发长长了吗?阿姐来替你剪头发。” “来,你跟着我一起念。”陈幼熹主动开口说。 她突然张嘴说了几句咒语,陈小黎跟着一起喃念。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陈幼熹把这些咒语全都教给了陈小黎,就给了他一碗饭,让他放在村子口。 陈小黎原本那句“做这种事情干什么”被默默咽进了肚子里,他乖乖按照陈幼熹教给自己的去做,很快就完成了这一切。 陈幼熹确定陈小黎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就叫做放焰口,这样能够让陈小黎增加更多的福分。 单靠一个小小的龙穴还远远不够,必须要辅助别的改命运的法子。 陈小黎知道这两天陈幼熹不过只是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罢了,也没有多问,哪怕陈幼熹一直都在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产生过半点好奇心和猜忌,毕竟他知道他们一家子的人永远都会在一起,而且陈幼熹永远都不会害他的。 第214章 前往京城 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陈幼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想到有关于乔氏的身世问题,便决定带着母子二人一同去一趟京城。 她直接去了一趟城里,主动把牛车换成了马车。 如果不这么换的话,靠着牛车一路去京城,也不知道要赶多久的路。 “阿姐,我们的钱够吗?”陈小黎一脸的担忧。 “当然够了,没事的,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陈幼熹看到弟弟这懂事的样子,就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的够吗?”陈小黎又眼巴巴地开口问。 “当然够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真是人小鬼大。”陈幼熹语气有点无奈,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这个才转过头看向乔氏。 乔氏微微皱起眉头:“熹儿,真的能行吗?要是去京城没办法安身立命,又该怎么办?” “没什么的,我们去那里长长见识也无所谓。”陈幼熹听到这话,嫣然一笑,摇了摇头说,“而且这一次我们前往京城,也是为了开辟一份新的生活,本来待在村子里,就容易招惹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陈幼熹不知为何,又突然间想起来徐淮渊这个名字。 她眼神微微一沉。 “马车我已经弄来了,咱们只管上路就行。”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终于来到了官道上。 陈幼熹一个人驾驶着马车,陈小黎和乔氏就坐在后头。 陈小黎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对此感到新奇极了,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到弟弟那天真又可爱的样子,陈幼熹觉得这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只要能够去京城,那就可以让陈小黎上一所很好的学堂,这孩子这般聪明机灵,一定能够出人头地,而且现在她已经想办法为他改命,后期他应该会有福报的吧。 陈幼熹决定等到了京城正式安家后,再辅助一系列改命的方法,这样才能确保稳妥。 “姐姐,我肚子好饿呀。”陈小黎坐在后头,不停撒娇。 “你个小鬼头,姐姐在前面都已经驾驶马车驾驶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喊累,你怎么还喊累了呢?”陈幼熹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陈小黎眼巴巴的不停撒娇。 陈幼熹也知道他们已经赶了很久的路,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更何况马儿还需要吃草,自己也不可能趁着夜间继续驾驶马车,于是便拿出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地图,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大约五里路外还有一家客栈,又加紧速度朝着那儿赶去。 “好了,可以下马车了。”陈幼熹转身挑起了帘子,此时乔氏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十分疲惫,柔声说:“熹儿,咱们现在是要歇脚了吗?” “对,娘亲,而且小黎说了,他肚子有点饿,所以我要带着他去吃饭呢。”陈幼熹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弟弟的鼻子。 一家三口下了马车,一路来到了客栈,里面果真坐着不少人,而且这里正处于官道,也不怕是黑店。 陈幼熹直接走了进去,一口气点了不少弟弟和娘亲爱吃的饭菜。 “可劲吃。”陈幼熹擦干净筷子,递到了陈小黎手中。 第215章 朝廷不管吗? 他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看到面前的这些饭菜,都感到十分眼馋,但是等到姐姐动筷子了,才低下头埋头苦吃。 “嗯,反正咱们最近还是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虽然说这个客栈的价格的确有点贵,但是好歹比丢了命要划算呀。”突然有个人开口说。 陈幼熹听着觉得有点不明,她知道这管道上的客栈价格的确实贵,可这附近哪里还有能够省钱的地方呢? 她忍不住挑起眉梢,仔细听着附近的动静。 “附近镇子上不是有一家来福客栈吗?” “你还敢去那翠屏镇?”那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别开玩笑了,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这翠屏镇最近可不太平!” 陈幼熹刚听到这话就来了兴趣,于是也仔仔细细听着那些人的交谈过程,这才得知原来这附近的一个叫做翠屏镇的小镇子已经被朝廷完全封锁了。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能有多可怕?咱们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情没见过?”有些人听了,不以为意。 另外一人则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那你可就有所不知,据说这阵子上的人已经疯魔了。” “里面的人得了魔症,一天到晚嚷嚷着想要喝血,据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陈幼熹不由自主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怪物? “那些没有感染这种病的人又该怎么办?他们岂不是在那里自讨苦吃吗?” “那能如何呢?朝廷还是担心他们身上还沾有疾病,为了防止这些东西传染到别人的身上,所以只能把那些没有感染的人也一同封锁在里面,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活下去算他们命大,就算活不下去,也怪不了老天爷呀。”众人啧啧惊叹说。 陈幼熹刚听到这些事情,就觉得这不一定是另有蹊跷,好端端的人类怎么可能会突然间想要吸食精血呢?那一定是沾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轻轻摸了一下怀里的银票。 陈幼熹仔细盘算了一会儿,这些钱其实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到京城当中的所有开销。由于并不知道京城里面到底有没有一些灵异事件,所以她这段时间也不能放过任何一桩生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幼熹越发觉得自己目前能够听到这些消息,必定是老天爷给自己送钱来了,这生意上了门,哪里有不做的道理,于是便坐下来,认真仔细地听着。 “据说那镇子上的人可是吓死人了,那些一旦沾染上魔怔的人,个个都如同发了疯似的,天天只想着喝血喝血,有的甚至把自己家里的人都给杀死了呢。”那些人迫不及待交换着自己得知的各种小道消息,毕竟在这枯燥的旅途当中,唯有他们得知的这些蛛丝马迹,才能够让他们稍微得到一点乐趣,更何况现在还有不少人信奉鬼神之说,所以对于这些灵异事件也是津津乐道。 “怕不是成为怪物了吧?”有几个人露出了十分夸张的表情,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是可怕极了。 平常人哪里会喝血,只有那些杀人魔头才会喝血呢。 而且如果这个镇子上的所有人全都沾染上了那种怪病,那又该怎么办呢?这些疯狂的人,总有一天会来攻击附近的百姓的呀。 “所以咱们还是趁早赶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几个来往的商贩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 “朝廷难道不管这件事情吗?这个镇子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呀。”有些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刚听到这句话,众人都哈哈大笑。 “朝廷里的大官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贪生怕死,而且现在他们对付的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群从来没听说过的怪物,哪里敢过来管呢?就算他们想管的话,也是爱莫难助呀。”其实这些商贩对于朝廷当中那些人的真正品性还是十分清楚的,他们只会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而不会想着为百姓做事。 第216章 被小瞧了 “不过我听说京城里的几个大官还是为这件事情感到很头疼,毕竟皇上已经吩咐他们赶紧解决这个问题了,要是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搞得附近几个镇子全都沾染上了这样的毛病,那可就不得了了。”有些人一脸的忧心忡忡。 陈幼熹仔细听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现在朝廷都在为这件事情感到十分头疼,那么这背后的报酬简直是数不胜数,要是自己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肯定能够攒一笔钱。 更重要的是,若是能在朝廷面前露脸,那么自己这绝佳法师的名号也即将落在头上了。 陈幼熹心里美滋滋的。 “那朝廷打算怎么做呀?这找大夫看看吧,恐怕也看不好吧。”有人提出疑问。 “所以他们打算找一些异能人士过来帮忙呀。”过往商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件事情哪里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解决的?肯定要找一些专攻于这种事情的人来做,我看那些人恐怕就是因为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被灵体给附身了,不然哪可能干出这么恐怖事。” “看来这样的大师肯定能够赚不少钱,只可惜咱们不会这一招二式的,不然肯定也能够功成名就,大赚一笔。”有些人对此感到十分可惜,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闻风丧胆,毕竟这样的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陈幼熹现在已经有了想法。 “阿姐,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陈小黎看到陈幼熹始终都盯着面前的饭菜,可是半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立刻开口。 “是啊,熹儿,你是没有胃口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了?”乔氏十分关心地问,这段时间以来,为了能够让陈小黎得以改命,陈幼熹已经忙上忙下了许久,这一点倒是让她十分担心,看到如今女儿没有胃口,只是盯着面前白米饭的样子,她越发觉得恐怕是因为这段时间累坏了,才会造成她身体不怎么好,吃饭也吃不下。 “没什么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两个人就不要担心我。”陈幼熹看到母亲和弟弟都紧紧盯着自己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 “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我觉得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尽快去京城那里待着,万一那阵子上的怪物全都跑了出来,那该怎么办呢?”乔氏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就觉得忧心忡忡。 她可不想带着孩子们冒险。 “不,娘亲,这件事情我管定了。”陈幼熹语气十分坚定,“我打算去向朝廷毛遂自荐。” 刚听到这句话,乔氏就完全愣住了。 “熹儿,你在开什么玩笑呢?那里可都是想要喝人血的怪物,你怎么能够过去?这太危险了。”乔氏十分谨慎,刚刚她也听了那些人的谈话,只觉得太吓人了。 “娘亲,没事的,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看到母亲的担忧无比的样子,陈幼熹就有些心疼,但为了能够让他们一家三口过上更好的日子,她愿意冒这个险,更何况她对于自己的能力有几斤几两十分清楚,她相信自己能够圆满解决。 来到了客栈的房间里,陈幼熹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归置好,就迅速戴上一块面纱掩人耳目,很快就来到了那些人和自己交代过的地方。 果然在那里想要毛遂自荐的人非常多,他们个个都穿着打扮的怪模怪样的,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一身青衣,看上去仙气飘飘的,唯有一个陈幼熹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平平无奇。 那些来来往往的所谓的大师,都纷纷对眼前这个女子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陈幼熹视若无睹,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很快就到了陈幼熹闪亮登场的时候,那个为首的胡大人看到面前的是个女子,立刻就皱眉,淡淡道:“一个黄毛丫头过来胡闹什么,赶紧走,我们可不是在和你说儿戏!” 陈幼熹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年轻,且身为女子,便不愿意相信自己,于是便打算主动和他露两手,让他看看自己的底细。 第217章 血玉有问题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让你闹着玩的地方,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别在这里闹出了什么事,还得让家里人替你担心。” 那人站在门口,说话的语气虽不似周围那些大师一般对她不屑,但眼中对于她的话却是明显的不信的。 周围那些大师,虽然也有鱼目混珠的,但起码看起来也还像个样子,但女主这这模样一看就不像是会懂这些奇门遁甲之术的人。 陈幼熹抿着唇,面纱外面的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清脆的声音透露出她浓浓的自信。 “不知您最近是不是精神疲惫,每天到晚上就会梦到婴儿啼哭?” 陈幼熹故作神秘一笑。 那胡大人愣了下,看这小姑娘的神色带了一抹探究,“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观相看出来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您的这些情况,是收了个东西开始的。” 陈幼熹继续说,听的胡大人可谓是一愣一愣的,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是他好友给送来的一块血玉之后才有的。 好友说这个有安神的作用,需要日日戴在身边。 不过确实戴上之后睡眠好了很多,但是梦里总是被那婴儿哭啼声搞得心力交瘁。 “那血玉可否给我一看?” 陈幼熹直接点名了血玉,胡大人对她的刮目相看更上一层。 “你怎知我戴在身边?”胡大人好奇的问。 同时又在内心提防一番。 万一她是别人来当卧底的…… 胡大人眸底掠过一抹杀意。 “不带在身边,您身上的阴气不会那么重。” 她并没有把情况都说出来,这胡大人已经快被阴气吞噬了,幸好天天晒太阳勉强维持住。 不然,再有三天,他就会在梦里睡死过去,永远都不会醒。 而那孩子的啼哭声,正是索命婴。 被它缠上十五天,除非破解了,否则必死无疑。 胡大人算是信了她,从怀里拿出血玉,递给陈幼熹。 陈幼熹接过来一看,眉毛轻挑,这可真是阴毒的法子啊。 这编织的穗,正是千年古墓里干尸的头发,还这么多。 “您仇人这手段,可真的高明啊。” 陈幼熹由衷的佩服。 胡大人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陈幼熹蹲在地上,拿起一块石头,还没来得及呵斥,就见到那块血玉碎了,从里面吊出来一个纸条。 陈幼熹随手拿起,拆开,里面正是胡大人的生辰八字。 “这味道未免也太腥臭了,快拿开些。” “这味道莫不是地下的......” 旁边围观的人说着说着脸色一变,看到陈幼熹赞同的点点头,默默地后退一步,离远些。 “这是什么?”胡大人蹙眉问。 陈幼熹从包裹里拿出早就已经写完的符咒,将生辰八字裹了进去,再用火柴点燃,烧了个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胡大人感觉自己似乎身体轻松了很多。 “是什么我觉得您还是别知晓了。” 陈幼熹抬眸看向天空,快中午了,今天太阳很好,便对胡大人说, “今天中午多晒晒太阳,身边不好的东西也走的快点。” 胡大人立刻应下。 第218章 去小镇察看 陈幼熹又看那血玉,把它放在鼻尖嗅了下,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血玉,是集齐了数千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血,成了这血玉。 怨气加上阴气。 这阴毒的法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起来的。 陈幼熹又拿出一护身符递给胡大人,“这是护身符,用红色的布缝个口袋,把这个装在里面,贴身带着。” 胡大人接过,莫名的心安。 “现在您能相信我了吧?”陈幼熹说回正题。 胡大人忙不迭的点头,“信了信了。” “那好,现在可以带我去那疯魔的小镇了么?” 一听到那疯魔的小镇,胡大人脸色瞬间变了,轻咳一声,眼神巡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病恹恹的小侍卫身上,叫来了他,说, “你带这姑娘去小镇。” 被点到名的侍卫脸色一变,但还是应了下来,“是。” 胡大人叹息,不放心的嘱咐,“小姑娘,你可要小心点。” “那是自然。” 陈幼熹也不废话,背上东西就直奔小镇。 她也不觉得这次去会要了她的命。 胡大人看向她远去的背影,旁边的同伴走了过来,饶有兴趣的说, “听说你这里来了个得道高人?” “嗯。”胡大人笑了下,又说,“希望她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招到你的旗下?”同伴哈哈大笑。 胡大人笑了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同伴愣住,看向胡大人的神色意味深长。 他可是工部侍郎,眼光一向高,这次来招人属实是被逼着来的。 没想到,因祸得福了。 …… 小镇。 站在村外的陈幼熹眺望里面,天空上方弥漫着红色血雾。 可奇怪的是,在这里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陈幼熹迈开脚步,刚进了村里,那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她的嗅觉。 饶是见过再多世面的她,也被这血腥味差点恶心到吐。 屏住呼吸,她抬眸看向村里,看的更清楚一些。 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房屋,废墟。 同时,这血腥味里似乎掺杂着一丝其他的东西。 陈幼熹并对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声,就开始在村子里开始巡查。 村里不见活人。 一个都没有。 陈幼熹来到一家放屋里。 墙壁上都是血。 床边还有分肢的手臂。 床上躺着一个妇女,怀里还抱着被吸干了血的女婴。 手臂旁是一把菜刀,菜刀上布满了血,还有一些零碎的肉沫。 陈幼熹微微蹙眉,拿起那把菜刀,上面有个黑色的手印,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这纹路,不是人的纹路。 仔细观察一番,拿出放大镜,也没看到有其他的线索。 陈幼熹感叹,还真的是谨慎,不然留个毛发她也能顺着查下去。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手臂上,顿时旁边的景象变得模糊,片刻时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对你的孩子下手!” 这屋子的女主人冲着已经魔怔的男人撕心裂肺的怒吼,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娃,死死的护着。 女娃娃朦胧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似乎不明白他们在做一些什么。 第219章 诅咒 但看到父母吵架的样子,把她的小脑袋埋进了母亲的怀里。 “你滚开!她会救了我的命!” “我早就说让你杀了她,把血分给村里的人,你不肯,现在全村的人都发疯了,都是你连累的!” “现在杀了她或许还能给我留一条命,你滚开!” 男人嘴边还留着血干涸的印记。 他看向女儿时,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你丧心病狂!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联合外面的人喝你女儿的血!你怎么想的!” 女人无论怎么喊,也喊不醒他的一丝理智。 “滚开你这个臭娘们,老子让你生孩子就是为了今天!这里不行了,必须要喝她的血了破了这个诅咒,不喝血谁都活不下去,你滚开!” 接下来的场景让陈幼熹微微蹙眉,看到最后,面前的景象消散,又恢复了之前惨不忍睹的血腥现场。 但是她注意到了一句话。 诅咒? 什么诅咒? 陈幼熹怀揣着这个疑惑,在小镇内再次寻找。 幸好这个小镇的人不是特别多。 查了一下午,每个房间都去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线索。 同时,她也没有发展到一丝诅咒的痕迹。 倒是有妖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太淡了,这里的东西在血腥味里浸泡,根本闻不出来。 陈幼熹抬眸,眼看着天快黑了,还是先回去吧。 听说胡大人那里有抓到嗜血怪物,那边回去看看是否能由线索。 “我们先回去吧。” 陈幼熹刚转身,就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恩?”陈幼熹蹙眉。 与此同时,周围的红色血雾越加厚重。 似乎下一刻就要下血雨了。 陈幼熹脸色微冷,吸一口气,果不其然,这血腥味更加重了,仿佛是血水一般。 “此地不宜久留。” 陈幼熹脸色凝重,正准备撤退时,发生了意外。 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趴着个身影。 正在找时机。 在她背对着树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没想到还有偷袭的陈幼熹一时不察差点中了招,幸好错身躲了一下。 那道身影暂时消失,不等陈幼熹松口气,伺机而动的身影再次出现。 待那身影靠近之时,陈幼熹随手将早就捏在手里的符纸贴在那黑影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陈幼熹冷笑,果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符正好对口。 等她再去查看,根本不见踪影,这次多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再次袭击。 周围的黑色越来越浓,陈幼熹不得不放弃寻找那侍卫。 希望他只是胆子小跑回去了。 等出了小镇,陈幼熹询问了胡大人的住址,便直接去了。 晒了一天太阳的胡大人正准备回去,就撞见了寻来的陈幼熹。 “你活着回来了?”胡大人面露惊讶。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这小姑娘身上的能耐不少,若是轻易没了那才是奇怪的。 “恩。”陈幼熹颔首。 胡大人好奇的围着她,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连个伤口都不曾有。 第220章 小黎失踪 “小姑娘,你很厉害啊,没想到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还一点伤没有。” 胡大人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笑吟吟的说, “之前去过那小镇的人,即便是活着回来的,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进去的,还真的是不会相信这一幕啊。” 胡大人由衷的赞叹,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 可塑之才啊! “是么,不过我来找您是有事的,我想看看那些染嗜血怪物的人,我想找在他们身上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话音刚落,一直观察着胡大人的陈幼熹,发现他脸上掠过一抹冷兮。 这个表情倒是让她有点不解。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太晚了。” 明显推脱的胡大人,让她察觉到其中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看你也这么累了,先回家休息休息吧。” 胡大人明显不肯多言。 陈幼熹想再问问,不过看情况也闻不出来什么,索性不问了。 “那好,那改日拜访,还望您能让我看一眼。”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胡大人也不肯应下,还是说,“改日再说。” 这倒是让陈幼熹有些诧异,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让胡大人这般避之。 “不打扰了。” 她不再多说,便转身赶回客栈。 到客栈外,陈幼熹拿出香薰在身上扫了一圈,血腥味散去,只留下淡淡的玫瑰花香。 推开门,进了客栈,就看到在二楼趴着栅栏等着她的乔氏。 乔氏也同样看到了她,悬着的那颗心可算是落下了。 她忙不迭下楼,看着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我可真怕你出什么事。” “我没事,小二,做几个招牌菜送到楼上!”陈幼熹喊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这一下午可有些累了,一到客栈就不由自主的肚子开始叫唤。 到了楼上,陈幼熹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小黎呢?!” 陈幼熹找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陈小黎的踪迹,脸色略有些难看。 他替身还没换呢! “小黎在你走之后不久找了个借口就跑出去了,应该是看这里稀奇想玩玩吧,没事的,这里晚上也很热闹,不会有事的。” 听乔氏这么说,陈幼熹推开窗户往下面一看,发现确实如此,最近似乎有花灯会,晚上格外的热闹。 “我听说这里的衙役也很称职,所以才同意他出去玩。” 乔氏知道她这是担心,斟了一杯茶,让她放宽心。 也确实如此。 正巧这时饭菜上来了,陈幼熹也没有再去在意,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自己跑回来了。 “客官,这是我们新做的酱猪蹄,味道一绝,吃过的都说好!” 陈幼熹垂眸扫了眼猪蹄,确实不错,香味扑鼻。 她从包裹里拿了一些银子丢给他,同时不忘记打听下, “小二,你们酒楼听到的消息多吧?” 银子在陈幼熹的手里摆弄着,小二自然是明白她什么意思,笑呵呵的说,“那肯定的,别的不说,就咱们这城里的事,我绝对一清二楚!” 第221章 吸血的怪物 “那你可知道那吸食人血的怪物在哪?” 话音刚落,小二的表情僵住了。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了?”陈幼熹哑然失笑。 “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因为有的说在地牢里,有的说在大牢里,还有的说在不远处的庙里被高僧制服着,这……这……” 说的小二还有些憋屈,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具体在哪了。” 陈幼熹又问,“不远的庙?供奉的是哪尊佛?” “弥勒佛,就供奉一个弥勒佛。” 小二还很自豪的说,“自从供奉弥勒佛后,我们这里风调雨顺了好久,之前不是大雨还是大旱呢。” 听这话,意思是这弥勒佛供奉时间还不久? “这寺庙是近几年才建的么?” “不,不是的,这寺庙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之前供奉的是如来佛,不过后来如来佛的佛像被砸了,换上了弥勒佛,从此以后风调雨顺了。” 被砸了? 佛像被砸了? 陈幼熹倒吸一口气,还只供奉弥勒佛。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寺庙的人可真是凶悍。 直接给砸了。 又询问了一些旁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也把银子递给了小二。 等吃完察觉已经亥时了。 奇怪的是,陈小黎依旧没有回来。 陈幼熹站在窗边看人来人往的城内,这个时辰了,外面的人少了一些,但依旧很多。 她掐指一算,脸色骤然变了。 不好! 陈小黎有血光之灾! 不敢耽搁的陈幼熹立刻下楼,推算出来的位置,等她去时没有人影。 最后放弃,在城内寻找很久依旧无果。 陈幼熹身形微晃,突然心脏抽痛了一下,她再次推算,脸色骤变。 陈小黎竟然在小镇内! 她不敢多耽搁,回客栈拿起装备,牵了一匹马直奔小镇。 连看守城门的士兵都被吓了一跳,差点撞上。 “她去的地方咋那么像疯魔的小镇呢?” “就是那个村子的方向,啧,这女娃娃也是胆子大,大白天去都吓得要死,竟然晚上去。” “咦,她不是今天从小镇安然无恙走出来的小姑娘么?奇怪,怎么又去了。” …… 小镇内。 刚踏进小镇的陈幼熹差点被血腥味呛死,屏住呼吸直奔之前被袭击的大叔那里。 “小黎!” 一声大叫,吓住了那群准备啃食陈小黎肉血的怪物。 趁着这个机会,陈幼熹不敢耽搁,掏出黄符直冲他们而去。 他们吸食了太多的人,怨气竟然能跟黄符抗衡。 陈幼熹用黄符跟他们打了个五五开,一脚踹开那个扼住陈小黎喉咙的黑影,把他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黑影。 足足有四个黑影,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他们的脸,身体扭曲,犹如怪物一般。 陈幼熹不敢耽搁,揉了揉手腕,拽着陈小黎就往外面跑,等那黑影靠近之时,便甩出三张黄符。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雷降!” 雷是所有妖魔鬼怪的克星! 三道雷挡在了他们身后,直接击中了三团身影,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要划破他们的耳膜。 等踏出小镇的一瞬间,那声音戛然而止。 这应该是个结界。 第222章 小黎他疯了 陈幼熹看着那扇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在这时,身后柔柔弱弱的一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姐……” 说话的正是陈小黎,一脸心虚,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小镇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么乱跑怎么行?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回过神来的陈幼熹直接把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恨得咬牙。 这个臭小子,差点没吓死她。 陈小黎委屈的解释,“我怕姐姐你有事,所以才偷偷的跟过来,我也没想到会遭遇不测,我是怕姐姐你会遇到危险……”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原本陈幼熹还以为他只是心虚,但看到他身影不稳,最后直接晕了过去才察觉事情不妙! 客栈。 刚到客栈,就被守在门口的乔氏发现。 “小黎呢?” 乔氏见她是从马车下来的,有些诧异,又忙不迭的问。 “在马车上。” 陈幼熹叫马夫帮忙弄下来背到楼上。 她实在是累了,没有力气再去背一个男孩子了。 马夫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背着一少年郎下来。 定睛一看,乔氏差点晕倒。 这不就是陈小黎么!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晕倒?” 乔氏扶着柱子勉强站住,眼眶红润,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这件事一会儿再说。” 马夫背着陈小黎到了楼上,放在床上,陈幼熹给了他一些银子,并且嘱咐他去请一名大夫过来。 没过多久,马夫带着大夫姗姗来迟。 大夫一看他脸色不好,立即摸脉,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仔仔细细的查了身体,也没有不妥之处。 再仔细看陈小黎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应当就是累了。 “并无大碍,只需要休息片刻就会苏醒。” 陈幼熹和乔氏皆松了一口气,付了诊金送走了大夫。 “幼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小黎这里我来照看就好,待他醒了会告诉你一声。” 乔氏看她满脸的疲惫很是心疼,便让她先回去。 都这么说了,陈幼熹也不再说什么,她也确实累了,应了一声便回去了。 回到了房间,陈幼熹检查了下东西,画了几张符咒,便去睡了。 月半时分。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晚。 陈幼熹瞬间惊醒,拿起符咒便冲进隔壁的房间。 东西倒了一片,满是狼藉之色。 “小黎他疯了!” 跌倒在地上的乔氏狼狈爬了起来,指着黑暗处走出来的陈小黎双目狰狞,很明显已经失控了。 下一刻,不等陈幼熹有所动作,那陈小黎速度极快的冲到乔氏面前,对着她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定!” 陈幼熹冲上去用定身符按在他的身上,同时把乔氏从他的手底下拉出来。 而乔氏,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陈幼熹看这满屋子的狼藉,可不像是一个五岁男孩子能做到的。 陈幼熹立即查看陈小黎,那阵大夫查看并没有外伤,怎么会这样。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意外地在他左手手腕处发现诡异的红丝。 第223章 满地的残肢 陈幼熹撕开他的衣服,看着那红丝还在蔓延,直逼陈小黎的心脏而去。 陈幼熹手微微一抖,立即起身回到房间,用沾满朱砂的墨水在黄纸上画了个符咒,又用明火烧掉,灰烬落在碗里,又添了一些酒搅拌。 她端着碗迅速回到房间内,给陈小黎灌了下去。 眨眼之间,那红线已经不再蔓延。 “呼。”陈幼熹松了一口气。 陈小黎暂时被控制,被她点了穴位已经昏睡过去,轻易醒不了,足够她再去小镇一趟了。 陈幼熹推开门,看着外面的月亮高高悬挂,隐隐约约带着一丝红。 她掐指一算,微微蹙眉,最近这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最近,这里不太安分啊。 她不再纠结,背着包裹直奔小镇而去。 她没时间耽搁,她还有个弟弟要救。 另一家客栈出来了个女人,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个人不是......” 陈幼熹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李小姐,房屋已经准备好了。”小二溜须拍马的凑了过来,满脸的谄媚。 这可是京城里来的大小姐,好生伺候小费可不少赚呢! “奥,本小姐出去一趟,给我做几道招牌菜,回来本小姐就要吃。”李晴鸢丢给小二五两银子。 “好好好。”小二抱着那银子开心的不行。 李晴鸢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按捺不住,跟了上去。 她倒是想看一看这个女人还能耍什么花招。 她定要戳破她的诡计,不能给她留一点的机会! 再度到了小镇。 陈幼熹刚踏进小镇,就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血的味道,似乎淡了很多,没有刚出来的时候浓稠了。 奇怪。 而跟在她身后的李晴鸢见到她去了小镇,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女人胆子可真是大,大半夜的跑来这里,真不怕死啊。”李晴鸢忍不住嘀咕。 随后一想,哪有人不怕死,定是陈幼熹知道朝廷派徐淮渊下来管此事,上赶着要表现一番,想夺得徐淮渊的青睐。 李晴鸢没想到这女人心机这么深沉! 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连带着她看陈幼熹的眼神都不对了。 “既然她行,本小姐自然也行,本小姐还不如她这一个乡野里来的黄毛丫头?” 李晴鸢撇撇嘴,满是不屑,她自然不会给陈幼熹一点可以在徐淮渊炫耀的机会。 一点也不行。 徐淮渊必须是她的。 这次偷偷跟着徐淮渊跑出来,如果不把徐淮渊拿下,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凡是挡在她面前的人,都得死! 而这个女人,必定是她的踏脚石。 李晴鸢进了小镇里,浓郁的血腥味差点把她熏到吐,憋着气偷偷的跟在陈幼熹的身后。 漆黑的夜晚,点点月光透过血雾落在地面上,照亮了荒凉破败不堪的街道。 陈幼熹来到了一家大户人家前,这里面的血更加的浓郁。 更加的诡异。 那血腥味里掺杂着一丝其他的味道。 说不清,很是奇怪。 陈幼熹推开那老木头的门,一进去便看到满地的残肢。 第224章 突如其来的女鬼 宅子里面并不是很大,推开门就会发现里面的房间一眼就能看清。 陈幼熹进去仔细查看,整个宅子逛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咯吱。 声音在夜晚里格外的突兀。 陈幼熹微微蹙眉,现在没有风,怎么会响? 她走过去发现是个柴房门晃动的声音。 而柴房旁边有一摞石头。 奇怪的是,石头的缝隙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扒拉开石头,发现里面有一本残破的记事薄。 她小心翼翼的搬开石头,拿出来,正准备翻阅时,外面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是个女人。 还是活的!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陈幼熹立刻寻着声音跑过去,发现竟然是李晴鸢。 她在这里,难不成徐淮渊也在这里! 一想到他也在这里,陈幼熹就忍不住的面露喜色。 而在旁边观察的女鬼突然冲了出来,面目狰狞的直奔李晴鸢而去。 在她靠近之时,陈幼熹及时甩了个符咒。 黄纸落在女鬼身上,那滋滋的侵蚀鬼魂的声音更是听的人头皮发麻。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响起。 女鬼拼命地拍打符咒,却撼动不了丝毫。 “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陈幼熹不做言语的盯着她。 “我不是想害她,我只不过是想让她离开这里!” 那符纸并不是一击,而是贴在她的灵魂上慢慢烧着她的灵魂,让她痛苦不堪。 “求求你放过我,我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你的!” 她依旧没有说话。 只不过陈幼熹慢悠悠的从怀里又拿出来一道符纸,跟贴在女鬼身上的一模一样。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饶了我一命!” 陈幼熹并没有应下,而是玩弄着符咒,饶有兴致的说,“这里是怎么回事,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可从未闻到过鬼的气味。” 女鬼忍着剧痛说,“我平时都躲在地窖里,这里血腥味太浓,所以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 这并不能说服她。 “那你这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陈幼熹略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里死的人这么多,理应有不少的鬼魂,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只看到过女鬼一个。 这倒是有几分奇怪。 “我把事情讲给你听,希望你听完能带着她快些离开。” 女鬼真诚的看向她,但是并没有得到她的承诺,叹气,继续说。 “这里之所以这样,都是我父亲一手造成的。我父亲名叫季昌明,是这里的大地主,别人都叫他季老爷。而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从小被他宠着长大。” “但是我早产,从小体弱多病,请了很多郎中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父亲不愿意我死,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了一本禁书,偷偷地学习禁术想要延长我的寿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鬼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一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幼熹眉毛轻挑,这是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遭反噬了? “我当时知道此事,想要劝说我父亲,但是他已经性情大变来不及了。” 第225章 一切源于她的父亲 “后来,父亲修炼之时,被人打断,就变得嗜血,开始吸人血,而我,也在阻拦父亲之时,被他失手杀死了。” 女鬼苦涩的笑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还有一些理智的父亲,因为我的死变得更加疯狂,连带着整个小镇也沦陷了。” 所有的人都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女鬼失声痛哭,小镇子里的人都很疼她。 却不曾想因为她,造成了如今的这幅局面。 也是因为内疚,她不肯鬼差走,偷偷地留下来,不想让其他人涉足这里,免遭毒手。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离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求您,我看您也是一位风水先生,那本记事簿里有一些东西,你看了会明白。如果有把握做到,请您回来拯救这个小镇,拜托了。” 听完了后,陈幼熹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勉强能听明白一些。 “那这记事簿也是你引导我拿到的?” 陈幼熹看了看怀里的记事簿,她拿到时就有种怪怪的感觉,当时并未多想,只不过现在离女鬼越近,这记事簿带给她的感觉就越怪,甚至还有点不舒服。 “对,是我,你白天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你对付他们的手断我也看到了,我相信你的为人,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今天晚上就来,那记事簿只能匆匆地放在那石头堆里了。” 陈幼熹轻笑,“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 女鬼抿嘴,“我看人很准的。” 这时,地面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女鬼脸色大变,看向远处的山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快,快带着她离开!” 陈幼熹并未察觉到震动,不明白的看向她,怎么突然之间变了脸? “快带她离开!我父亲要动了,你现在还对付不了他,你快离开,不然你就会成为我父亲的嘴下亡魂,我还不想让你死!” 陈幼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女鬼强行推到了小镇入口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抬头一看天空,脸色变得很难看。 月亮已经变成了血月。 似乎下一刻就要滴出血一般。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厉害,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血腥味像波浪一样一股又一股的冲向他们。 “快走!” 女鬼将她们踢了出去。 恍惚间,陈幼熹看到了无数双红到发亮的眼睛。 只不过这一切踏出小镇的瞬间,消失殆尽。 天空上悬挂的月亮也恢复了皎洁的白色。 那个小镇仿佛就是个独立的小世界。 就在这时,地上的李晴鸢也悠悠转醒,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里是哪里?” 李晴鸢谨慎的看向她,左顾右盼,并未想起来这里是哪。 “小镇入口处。”陈幼熹回答。 说完,她看向李晴鸢,她很想问问徐淮渊是不是来了这里。 但是她克制住了没有问出口。 “里面太危险了,你不要在进去了。” 陈幼熹不愿再多停留,胸口的记事簿隐隐发烫,她要先回去看看那记事簿是怎么回事。 “你瞧不起谁呢!本小姐会惧怕这种地方?” 第226章 红线退了不少 李晴鸢尖叫出声,似乎觉得陈幼熹这么说完全是看不起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要不是那女鬼突然冒出来,本小姐才不会被吓到!” 陈幼熹沉默一瞬,又说,“你被吓晕过去了,里面都是鬼,若是没有人跟着你,你很危险。” 李晴鸢恼羞成怒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拆自己的台,“你闭嘴,信不信本小姐撕烂你的嘴!” 陈幼熹:“......”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要不是她,李晴鸢恐怕已经被那群人分尸了。 “唉。” 不愿意再多说,陈幼熹踏着月色回了家。 紧紧握成拳,李晴鸢的手指被她捏的咯吱作响,她原本是想看陈幼熹的笑话。 没想到反被她看了笑话。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陈幼熹,你给我等着! 客栈。 回到客栈后,发现很多人都醒了,坐在楼下正在喝酒,看到她回来先是防备,待看清之后就放松了不再看。 陈幼熹感觉有些奇怪,问了一嘴小二。 小二记得这个出手阔绰的小姑娘,见是她问便拉着她到一旁悄悄滴说,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楼上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醒了,那声音特别惨,还一阵响动,吓得其他人等没了动静才敢出门。” 说完,小二努努嘴,又说,“这些人被吓惨了,不敢睡了,便聚在一起喝酒了。” 陈幼熹尴尬的笑了下,这个她得怎么解释呢。 “幸好这里就两家客栈,不然这一嗓子下去,非得把客人吓跑不成。”说到这里,小二又叹了一声。 这是什么事儿呢。 也不知道是谁,究竟怎么个情况。 “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幼熹吞了一口口水,“我母亲晚上做噩梦了,吓得叫出了声,摔在了地上,估计声响就是这么闹出来的。” 她说完明显感觉到了小二幽怨的眼神,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跑上了楼。 先去了陈小黎那里,发现他已经醒了,懵懵懂懂的看着她,有理智。 陈幼熹扒开他的衣服,仔细一看,那线隐隐地退了一小部分。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陈幼熹耐着性子问,手摸向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有。”陈小黎瘪嘴,“我动不了了,我身体都麻了。” “我给你解开。” 陈幼熹双指并拢在他身上轻轻一点,解了穴位,瞬息之间便可以动了。 乔氏端着热水进来,瞧见是陈幼熹,欢喜不已,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醒来后发现你不见了,我想去找你,但又怕像小黎一样,只能在这里照顾小黎不敢出去。” “母亲,切记,不要出去找我,我去的地方太危险了,你去了会受伤的。”陈幼熹松口气,幸好没去找。 不然真的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了。 “知道知道。”乔氏轻笑说。 “母亲,我太累了,一会儿便回去睡觉了。 陈小黎没什么事不要让他出这个屋子,他还没痊愈,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找我,这些符不要撕掉。” 她一边在房内贴黄符,一边不放心的嘱咐。 第227章 记事簿 待贴的差不多了,陈幼熹拿出一张并未画过符的黄纸,放在桌子上,咬破手指,画了个血符,贴在陈小黎所在的床榻上。 “姐姐,痛么。” 陈小黎跑下床,心疼的看着姐姐还在冒血的手指。 都怪他,要不是他跑出去姐姐也不会这么累。 都怪他,一点能力都没有,帮不了姐姐还会拖累姐姐。 都怪他。 “不痛。” 手指在陈小黎眉间一点,血渗进了他的身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姐姐要回去休息了。” 陈幼熹拍拍他的小脑袋,一脸的慈爱,跟乔氏说了一声便回去了。 陈小黎眼神复杂的目送姐姐离开,握紧小拳头,瘪嘴。 他要快点好,然后帮姐姐! 这样姐姐就不用这么累了! 一定! 屋内,乔氏目送陈幼熹离开时,脸色也有一些复杂,她总觉得小黎身上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熹儿怎么会在屋内贴上这么多符纸?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您和姐姐有什么事瞒着我,尤其是我这一醒过来,满屋子的符纸。” 陈小黎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瞧着乔氏一言不发,眼中布满了不解与疑惑。 怎么今天晚上,娘和姐姐都这么奇怪? 乔氏闻言,眸子闪了闪,佯怒的瞪了一眼陈小黎,将毛巾在水盆里拧了拧拿来给陈小黎擦了擦脸。 “小孩子家家,别胡思乱想,娘有什么可瞒着你的,倒是你姐姐为了找你累得不行,你可就别在这添乱了,吃完后,好好睡一觉,乖。” 乔氏说完,便端着碗来到床前喂他。 陈幼熹之前吩咐过,小黎现在不能吃别的,只能吃糯米粥垫一垫。 “哦,我知道了。” 陈小黎瘪着嘴,神情有些失落。 他也知道自己好像给姐姐带来麻烦了,娘亲不告诉他,也是怕他添乱。 他得快快长大,这样就能帮助姐姐照顾娘亲,也不会再成家里最没用的一个了。 似是决定了什么,陈小黎乖乖喝完粥,拿毛巾擦了一下嘴,里衣因他的动作露出了胸前的红线,红线的颜色比之前又淡了几许。 乔氏在心里猜测,是不是这红线彻底消失时,小黎他就不会有事了? 另外一间屋子,陈幼熹并没有歇下。 她反锁了房门后,就开始准备黄符水,桌前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透出明明灭灭的光辉。 此时,一缕月光从镂空的窗户洒进屋内,竟是比蜡烛照射的光还要亮。 陈幼熹微微蹙眉,轻叹了一声。 这里果然诡异的很,即便只是临近那小镇,这里也充斥了很多东西,但只要它们不出来作恶,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陈幼熹抬脚来到窗前,瞧见隔壁屋子的灯已经熄灭,陈幼熹放下了心,将屋内蜡烛吹灭,就着月光,将黄符水涂抹在记事簿上。 原本蜡黄的纸页,也开始出现了一行行的字,字迹龙飞凤舞,很是潦草,但陈幼熹看了几行,也算看懂了写的是什么。 正如之前那女鬼所言,这记事簿记载的都是关于季老爷的生平。 第228章 河里的尸体 季老爷原本也算是这个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人慷慨大方,偶尔也会做些救济灾民的好事。 但自从他生下了体弱多病的女儿季茯苓后,整个人都如换了个人一般,不仅仅性情大变,更是迷恋上了修炼一途。 最开始的时候,季老爷也只是遍请名医来给季茯苓治病,调理身体,可即便是名医也无法治好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多病,眼看着季茯苓身体越来越虚弱,季老爷无法,只好另取他路。 偶然一次,他从书上看到有禁术可以逆天改命,不想让女儿一直沉浸在病痛的折磨中,季老爷迫不得已选择了修炼。 原本只是想学会禁术来救季茯苓,只是修炼一途,一旦踏入便再无返还余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季老爷终究还是踏上了歪路,逐渐入魔,继而……陈幼熹蹙眉,接下来的内容又看不见了。 抬眸一见,一旁的黄符水已经用尽,白暂如玉的手指捏起纸张的一角,泛黄的书页,一片空白,除却一些稍暗的痕迹,能隐约瞧出上面写了一些东西外,便再无其他。 而屋外,天已经亮了。 这一夜,她光顾着准备黄符水及其他,但东西准备完后,尚且未看完内容,一夜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再去准备黄符水,只怕一会要让人起疑了。 抿了抿唇,陈幼熹微叹,将桌面东西收拾好,记事簿也放进盒子里藏好,这才出了房间。 刚抬脚来到走廊中,只见楼下聚集了一帮人,正吵吵闹闹的,好像在说什么死人,陈幼熹眉头紧皱,这一夜她都没睡,外面若是有什么动静,结对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可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怎么就有人死了?小二站在楼梯处,一脸焦急,却又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小二哥,外面是怎么了,他们聚在一起都在说什么?” 小二已经急了一个早上,听到这话,转身瞧见是陈幼熹,顿时没好气的说。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外面不知为何,有人从河里捞起了一具尸体,听说那尸体已经被水泡的腐烂了,你说说,咱们这就这两间客栈,那条河围着街道而行。” “如今这里出了人命,咱们这客栈以后可怎么做生意,这一大早的,可真是晦气死了。” 小二说完,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客栈如果生意不好,还怎么让他在这里打工,他日后还想靠这些工钱娶媳妇呢,现在看着别想着娶媳妇了,只能掌柜的给他结算工钱,不把他辞退就谢天谢地了。 陈幼熹闻言,眼底浮现一抹诧异。 尸体?还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她得去看看,说不定能从这具尸体上面看出些线索。 想到这,陈幼熹回了房间,拿出一块面纱戴着,便直接下了楼。 身后,乔氏刚出房间,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陈幼熹却已经到了楼下。 乔氏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怎么风风火火的,一大早也不知道出门做什么。” 第229章 熟悉的身影 到了客栈外面,这才发现,方才的喧闹都是从门口这边传来的,正如小二所说,门口这条河围着两家客栈,概括了整条街道。 此时,那尸体被人捞了上来,这么半天了也没有个人过来认领,众人都围着尸体七嘴八舌。 “让一让,谢谢。” 陈幼熹娇小的身影,从人群后面挤到了最前面,这才看见了尸体的全貌,这是一具男尸,他的面目由于水的浸泡,已然看不出来,但苍白的面容下,脖颈处有着一个咬痕。 咬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陈幼熹蹲在尸体一旁,抬手正准备翻过尸体查看,只听见人群后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住手!” 与此同时,徐淮渊一袭白袍,从人群身后走出,在他身后还有几个身穿黑色官服的衙役,那几人抬着担架走来,把尸体放在担架上便离开了。 临走之时,徐淮渊冷眼看了一下陈幼熹,“查看尸体的事,属于官府,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选择报官就行。” 看上去像是客气似的提醒,只是他冰冷的语气,以及凤眼中的陌生,都宛如一根针扎在了陈幼熹心上。 他根本没有事,可为何离开前却不与她打招呼,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像是不记得她这个人一般。 原以为此生或许再也不见,却不想再见时,竟已形同陌路。 短短的对视,陈幼熹脑海中浮现很多画面,最终只化为一片苦涩,隔着面纱,陈幼熹苦涩的勾唇。 胸口传来一阵抽痛,疼的陈幼熹眼泪几乎喷涌而出,她站在人群中,与徐淮渊遥遥相望,只一眼就让他乱了心神,再仔细看去时,陈幼熹早已退出人群,消失不见…… 徐淮渊一脸莫名,方才那个姑娘看他的眼神,为什么能牵动他的心弦,那一眼的复杂,让他如鲠在喉,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淮渊哥哥。” 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淮渊刚一转身,便被人给抱了个满怀,李晴鸢一袭粉裙,面若桃花,娇俏动人。 她得知河边出了事,便料到徐淮渊一定会出现,又听说陈幼熹出了客栈,她这一颗心顿时提起,就连早膳都未吃,就从客栈追了出来。 “晴鸢?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淮渊将怀里的人往外推了推,与她保持了恰当的距离后,才开口询问。 李晴鸢见此,有些受伤的看着他:“淮渊哥哥,鸢儿担心你一个人在外照顾不好自己,便私自做主跟了过来,你是不是不想看见鸢儿?” 少女那双杏眼布满了一层雾气,似乎随时都能掉下眼泪,换做旁人早就把李晴鸢揽入怀中细细的安慰了。 但徐淮渊却透过李晴鸢的眼睛,看到了另外一双清澈含笑的眸子,似乎不管遇到何事,那人总能笑嘻嘻的。 那双眼睛是谁,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那张瓜子脸,眉眼弯弯,总是含笑的……是谁? 脑海中忽然一阵刺痛,徐淮渊痛苦的捂着脑袋,整个人面容苍白,几欲昏厥,这可吓坏了李晴鸢。 第230章 他只是中毒了 “淮渊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李晴鸢被徐淮渊突如其来的昏迷给搞得措手不及,她一弱女子,如何撑得起徐淮渊这高大的身体? 就在她焦急时,徐淮渊的侍卫跟了过来,帮忙把徐淮渊给带走了。 陈幼熹回到客栈时,乔氏已经坐在楼下等了她许久。 看到一脸苍白的陈幼熹,乔氏被吓了一跳,“熹儿,你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方才,她坐在楼下听到旁边的人在说,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也不知道熹儿一大早出门,是不是跟此事有关。 “娘,您就别瞎担心了,女儿没事。倒是小黎那边,他醒了吗?” 陈幼熹不想让乔氏知道徐淮渊过来的事,她和徐淮渊之间,只怕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与他或许有一线希望,可今日从他那陌生的眼神,冷冽的语气中,她已经明白了。 她就一乡下普通女子,与大家闺秀的李晴鸢根本无法比,何况他们二人之间还是青梅竹马,更是有着婚约。 而她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徐淮渊人生道路上遇到的一个过客罢了。 “小黎还在昏睡着,他身上的那些符纸是不是有着什么作用,不然为何小黎昏睡一夜,一点声也没出,我这等了你半天也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果然,一提起陈小黎,乔氏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了,她一早睡醒,正准备喊小黎起床,却是怎么喊都没有动静,她便猜测是他身上的那些符纸问题,只是没有陈幼熹的吩咐。 她也不敢随便乱动这些,免得让小黎又像之前那样发狂。 “娘,别担心,小黎他只是中毒了,昨天我给他喂了点药,压制住了他身上毒性,但这只是一时的,我还在给他找解药。” 陈幼熹知道乔氏对陈小黎的担心,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呢。 乔氏脸上血色褪去几分,眼眶蓦然一红,“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也没能照顾好你弟弟,害得你年纪这么小,就要到处跑。” 一看见乔氏掉眼泪,陈幼熹就没辙,她一边宽慰着乔氏,一边拉着她上楼。 “娘,您别担心小黎的事了,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宽了心,也别把这事说出去,小黎他……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陈幼熹耷拉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乔氏自是没注意到她眼底的深邃。 陈小黎之所以陷入昏迷,正是因为陈幼熹贴在他身上的那些符纸,这些黄符加入了她的血,效果比一般的黄符效果要更强一些。 如果不是这些黄符,陈小黎还会继续和之前一样发狂,这种症状与那小镇上吸血怪物一模一样。 只是她目前还没找到吸血怪物发狂的原因,一旦陈小黎发起狂来,只怕她也控制不住,但这些,她不敢告诉乔氏,怕她担心,只敢说是中毒来宽慰她。 “娘知道的,这些事断不会说出去。” 乔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答应。 第231章 长生不老 陈幼熹点头,乔氏明白就行。 “熹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瞅着陈幼熹消瘦了的脸庞,乔氏心疼的说。 陈幼熹嘴角挂着浅笑,“娘,我好着呢。您快去看着些小黎,没什么事别去敲我房间的门,我有点累,想多休息会。” 看着陈幼熹眼下的乌青之色,乔氏重重的点头,“娘知道,娘都明白的。” “嗯,我先回去休息了。” 陈幼熹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了房间。 待屋外乔氏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陈幼熹才将之前收起的记事簿,以及黄符纸掏了出来,她手脚麻利的将黄符纸浸泡在水中,加上了酒精之后,令它挥发的更快了一些。 这才开始将黄符纸的水一页一页的涂抹在记事簿上,而记事簿上也逐渐显现出了完整的字迹。 刚看第一行,陈幼熹就开始无语。 这季家老爷家里有钱有势,却偏偏迷恋上了长生不老,亏了她之前还以为这季老爷是为了自己女儿逼不得已才选择这条路的,原来是她想多了。 季老爷是小镇的大户,他迷恋上长生不老之后,便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去修炼,从而让自己能够长生不老。 却不想,家中的禁术之所以为禁术,正是因为此术有凶险,不能让人修炼,才会被先人给封起,不让后辈修炼。 可到了季老爷这一辈,他就是家里的老大,也是族长,所以他背着族里的人偷偷修炼禁术,结果却一夜屠杀了百人,成为了嗜血的妖魔。 为了能够正常吸血,他甚至布下了迷阵,让整个镇子的人都听从与他。 凡是进入迷阵的人,无一都中了招,变得与他一般嗜血且魔怔,替他在外寻找活人来供他吸血。 记事簿上面的事,讲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陈幼熹翻看了整本记事簿,前前后后都没了其他记载,不禁有些苦恼。 “这记事簿只是讲了小镇为何布满红雾和迷阵,以及吸血怪物是那季老爷,但却丝毫没有提起这禁术该如何破解,这不说了等于没说么?” 陈幼熹无语,不知道禁术如何破解,就算是知道小镇的背景和来龙去脉,也没有作用。 真不知道昨天那个女鬼是怎么想的,她倒是把解除禁术的法子给写出来呀? 找不到解决禁术的法子,小黎便只能一直被黄符镇压,否则他就会变得与吸血怪物一样。 她可不能让小黎也步入那些人的后尘,这个解药她是一定要找到的。 看来,她现在只能再去一趟昨日去的大宅了,那女鬼既然能把记事簿给她,想必对于解除之法,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念及此,瞧着外面天色大亮,她想去见女鬼,还得等到天黑时。 陈幼熹也不耽误时机,直接拿了根香放在手中,和衣在床上躺下,补充睡眠和体力,晚上去拿大宅,说不定还有一番功夫要做。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逐渐下山,空中最后一缕晚霞也消失不见时,月亮才从云层中出来,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 第232章 大宅内的血眸 小镇上的红色迷雾,在黑夜中越来越浓,在到达小镇之前,还得穿过小镇前方的那一片树林。 黑暗中,树林里枝繁叶茂,黑影婆娑,前方的那一片红雾在这里显得更加诡异。 换做是旁人,深夜走在这片树林里,早就已经吓得不敢前行,而陈幼熹孤身一人走在其中,却依旧如履平地。 她身着浅色衣裙,长发只用一根桃木簪束起,端的是利落飒爽之感。 在旁人眼中,黑不溜秋的树林,在她眼中却并非如此,她靠着手中罗盘指引,避过林中的一些坑,不过霎那间,陈幼熹已经来到了小镇,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前一晚进来的大宅。 与上一次推开大宅时,满院子的残肢断臂不同,这一回大宅里空空如也,陈幼熹刚踏入此地,宅子的大门便同时关了起来。 黑暗中,宅子内的红雾越来越浓,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血腥味。 陈幼熹走在其中,总感觉身后像是有一双眼睛,总在盯着她,可她转身看去时,却又只剩下一片血雾,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陈幼熹觉得这宅子越来越诡异,今日看见的陈设与昨日尽不相同,看来她走之后,定然是那已经化身吸血妖魔的季老爷出来过了。 “季茯苓!你还在吗?我找你有事要说。” 想到这里,陈幼熹试探性的对着黑暗处唤了一声,半晌,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回答她。 陈幼熹垂眸,这边在她走之后,又是发生了什么? 宅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去哪了,那个季老爷到底想做什么? “桀桀桀,你这小女娃一身不凡的本事,能耐倒是不小,只可惜你来了这里,那你身上的血便都属于我了。” 黑暗处突然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那一道阴冷的声音在陈幼熹身后出现,她被惊了一下,反手就是一张符纸飞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找死!” 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后整个宅子的血雾都在涌动,地面上的落叶随之飞舞,旋转着成为一柄巨大的剑,带着浓浓的血气往陈幼熹身上砍了过来。 陈幼熹蹙眉,这柄巨剑虽说只是由落叶组成,但它身上充满了怨气与煞气,真要被这坎上一刀,只怕她不死也得丢上半条命。 “哼,我看找死的人是你!” 陈幼熹一个翻身躲过了巨剑的攻击,随后几张黄色符纸在她手上翻转,陈幼熹手指快速的捏起一道发决。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急急如律令!” 只见陈幼熹手中发决捏成之后,一道金色的光圈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手中原本的三张符纸也一瞬间变换成千百张望黑暗处那双红色眼睛的方向飞去。 那到身影飞一般的从原地离开,千百张符纸从他身上穿插而过,那道黑影却也只是比之前稍微淡了些,周围的红雾也在同时散了一些。 黑影逐渐现身,那是一个人的身形,只见他拘偻着腰身,一头银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长发遮住了脸,在外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 第233章 道行不够 陈幼熹唇角上扬,“终于舍得现身了吗?” 黑影即季老爷,阴冷的笑了一声,“你本事不弱,可却依旧比不上我。” 季老爷血红色的眼眸划过陈幼熹身上时,眸底带着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杀气。 这女娃看来是一个风水师,她有这一身的修为,她的血可不是那些普通凡人的血能比的,如果吸了她的血,或许他就能重回年轻的时候。 季老爷想的十分美好,在他眼中,凡是活物,只要进入到这迷烟血雾中,都逃不过他的掌心。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要不是本姑娘今天没有带那么多家伙事,你以为你能抓得到我?” 闻言,陈幼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面上十分沉静,可她内心却是虚的。 今日出门走的太急,忘了带足够的黄符纸了,原本她只是想着找到女鬼季茯苓,问到答案就离开,却不想女鬼没有找到,倒是遇上了这个吸血怪物。 “小丫头片子,找死!” 季老爷成功被陈幼熹的话给激怒,只见他右手掌心升腾起一圈一圈的黑色光晕,光晕中散发着细小的红色光点。 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随之而下降。 地面上的落叶再一次飞舞,一片一片的飞到空中,在黑色光晕的吸引下,全都引到了季老爷周身,这将他的身形再一次隐入黑暗…… 陈幼熹杏眼微微一缩,她刚才把手上所有的黄符纸都甩了出去,这才造成了刚刚对季老爷的一击,原以为会能伤到他,结果只是白费力气。 此时,陈幼熹右手里的罗盘忽然不停的转动,在这黑暗中,指针转动的声响,十分的突兀。 也让陈幼熹的心变得急躁,此刻,她手中没有多余的黄符,这家伙又是一个吸血怪物,这一次她真是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眼见着周围的落叶都升腾到空中,带着凌厉的罡风往陈幼熹脸上扫了过来,陈幼熹瞳孔紧缩,手中更是不停的捏起发决来抵抗。 正如季老爷所说,他的道行可比陈幼熹深多了,陈幼熹黄符不够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与他一战。 只一招,陈幼熹就被击飞落在了地上,只觉喉间一猩,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暗处,季老爷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吞咽着口水,血红色的眸子盯着陈幼熹,犹如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她的血味道比其他人的要香多了。 这带着修行的血,果然与众不同。 陈幼熹被他摔在假山上,手臂被假山上的石头刺破了皮,鲜红的血滴在石头上。 从假山的一角划过滴在地上,暗处一道黑影快速闪过,陈幼熹只觉耳边一阵风划过,假山上的血迹已经消失。 而她的肩也好似被人给拍了一下,随后一颗布满褶子的脸出现在陈幼熹眼前,嘴角还残余着点点血迹,“你的血真是鲜美无比,看在这上面,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 话音刚落,陈幼熹只觉自己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完全呼吸不了,大脑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 陈幼熹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再次挂了。 第234章 秘籍被毁 她身后出现一道阴冷的气息,另外一团黑色的影子把她从空中解救了下来,并且带着她从林间快速的离开。 黑影带着陈幼熹穿过树林,在树林外围把她放了下来,那团黑影也化为了一个少女,正是陈幼熹在找的女鬼季茯苓。 “你没事吧?” 季茯苓愧疚的看着她,方才要不是她出现的太晚,陈幼熹也不会被她父亲看到,更是差点就丢了性命。 陈幼熹白着一张脸,坐在石头上深深的喘着气,“你……刚刚跑哪去了?害我找你半天,结果还遇上了你爹,差点就被他打死了。” 刚缓和过来,陈幼熹就开始数落季茯苓。 季茯苓因为理亏,加上伤她的人又是自己父亲,只好耷拉着脑袋,任由陈幼熹责怪。 “对不起,我感受到了爹爹出来的气息,为了避免被他找到,我才躲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陈幼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女鬼,知道她也不是存心的,缓过来之后,陈幼熹才打量着四周,这里是树林的外围,离那大宅有了一段距离,想来那季老爷可能有着什么原因,出不来。 不然就凭这女鬼的道行,只怕也是带不走她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带着你出来,便等于背叛了爹爹,我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可是我又不想在外面飘荡,说不定就被谁给抓走了。” 季茯苓蜷缩着身体,坐在陈幼熹一旁,透明的身影看上去竟有着几分楚楚可怜。 “有我在,你还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 陈幼熹拿过随身携带的油纸伞,只见她抬手掐起一个发诀,油纸伞散发出一缕温和的光辉,那抹光照在季茯苓的身上,竟然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还等什么呢,赶紧进去吧。”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身后的雾气都要蔓延到这了,陈幼熹赶紧催促。 季茯苓后知后觉的飘进了油纸伞,陈幼熹同时收起伞往身后一背,转而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隔壁屋子乔氏已经睡了。 陈幼熹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反手给锁了,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这才将油纸伞打开,里面季茯苓的魂魄飘了出来,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她这会才后知后觉反应出来,陈幼熹不会无缘无故找她。 “你给我的记事簿我已经看完了,可是那上面根本就没有记载关于季老爷修炼禁术的破解之法。你知不知道如何破解禁术?” 提起这事,陈幼熹就是一脸愁容。 “修炼禁术的秘籍已经被父亲给毁了,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禁术该如何破解了。” 闻言,季茯苓也是一脸的愁容,她要是知道破解禁术的法子,早就已经去破解了。 “这么说,你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破解了,那我的小黎怎么办?” 陈幼熹带着季茯苓来了隔壁房间,床上的陈小黎闭目躺在那,要不是身上那满满的黄符纸,真要让人以为他只是在睡觉了。 第235章 百毒草 季茯苓愧疚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小黎,要不是她也不至于这样。 她上前查看陈小黎的伤势,发现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救活。 季茯苓想到这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得内疚死。 她之前在方子里看过解毒的方法。 “小黎伤势还有余地,只需要百毒草和我父亲的一滴血,做成药丸服用便可以恢复神智,你不要担心,没事的。” 季茯苓看着跪坐在一旁脸色惨白的陈幼熹,安慰的说道。 陈幼熹猛的抬起头,仿佛抓到了希望的稻草一般,激动得不行,“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这个时候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更何况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陈幼熹听完惊喜不已,她这弟弟从小到大受尽了苦,还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她不甘心。 但凡有一点可以救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我父亲那边可能需要你去了,百毒草我知道在哪里,我去采,我们分工合作。” 季茯苓对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百毒草的地方她去过,比较熟悉,采药比陈幼熹会快一些。 更何况,二人合作,岂不要拿点诚意出来。 “好!” 陈幼熹大喜过望,有季茯苓的帮助,那这时间岂不更快,便应了下来。 只不过,随着太阳从东方钻了出来,一人一鬼对视一眼,恐怕今天是不行了。 “晚上再行动。” 陈幼熹将季茯苓收进伞里。 这时,外面又响起阵阵的吵闹声。 “这里可不太平了,主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听声音似乎是中年男人,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你这是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被吓哭了?” 女人的声音里则充满了鄙视。 “你不知道,又死了个人,我刚出门路过一条巷子,一转身就看到了,吓死我了,主子,您还是回去吧,我们都出来玩这么久了。” 那男人都快哭出来了,死人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腥臭味时不时还会在他鼻尖蔓延,一想起就忍不住的作呕。 “呕!” 男人忍不住冲进茅房里呕吐不止。 女人则一脸嫌弃,“出息吧。” 听完这些对话的陈幼熹微微蹙眉,没想到又死了个人。 她又补了两张符咒,推开门,找来了乔氏看着弟弟,手持一把伞,背着包裹便离开了。 刚出了客栈,街道上就弥漫着一股尸体的腐臭味,她循着味道走过去,就看到在一群士兵在旁边看守,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陈幼熹站在他们附近,顺着缝隙望过去,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比之前的更严重,似乎是骨头上裹了一层皮,没有血和肉。 “呕。”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了皆呕吐不止,闻声色变,只有陈幼熹淡定自若,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还想偷偷钻进去好好看看。 侍卫们对视一眼,现在的女孩子胆子可真大。 “我家婆娘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我是不敢在这里住下去了。” 第236章 干尸 “我家比你家更惨,我那定了亲的儿媳妇最近说要退婚,因为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不敢嫁过来,我那儿子都快疯了。” “呵,你们这算什么,我家的邻居听说住在城西边家的那个疯子丢了,好像就是被人掳走了,大概是被抓过去吸血了。” 一听城内也开始了,原本不安的人群顿时更加慌了。 “不行不行,赶紧回家跑路。” “回家回家,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周围的人散去,而城门的守卫感觉到人都要走,吓得不敢轻易放走,去通报了胡大人。 消失很久的胡大人在一个时辰后,陈幼熹在城墙上看见了他。 “各位,各位不要慌张,请听我说。” 胡大人脸色苍白如纸,远远望去,陈幼熹微微眯起眼睛,初见的那天晚上,她记得胡大人气色好了很多,身边的阴气也消失了大半。 只不过现在看去,他似乎被阴气吞噬了,印堂也隐隐有发黑的趋势。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灾难。 “大家不要担心,朝廷派了人下来特地来处理此事,请大家不要轻易离开,以免到了外面会出现岔子,在城内侍卫会保护你们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害怕,但是请大家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解决。” “......” 胡大人声情并茂的在城墙之上说着稳住人心的话。 陈幼熹感觉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现在理应是虚弱不堪,但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没有一丝虚弱。 这其中有点不对。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说的也没错,在城内好歹还有士兵保护,人也多,到了城外一到晚上,或者什么时候,要是被抓了,可没有人救我们,大难临头各自飞!” 闻言,一些人就已经动摇了。 “回家吧。” 在人群中的一个人挤着回家,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回家,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胡大人看人群已经稳定下来松口气,便从城墙之上下来,路过陈幼熹之时并未看她一眼,匆匆离开。 “似乎是尸体的腐臭味。” 陈幼熹正欲跟过去一探究竟时,一转身撞到了一人。 “唔!” 疼的她直接掉了眼泪。 她捂着鼻子生气的抬起头,撞见到那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疼痛也顾不上了。 是徐淮渊。 他怎么在这里? 陈幼熹神情恍惚,呆呆的望着他。 徐淮渊被撞的后退两步,吃痛的捂着胸口,看着女孩子迷迷糊糊的望着他,那个眼神,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一阵风吹过,原本在她面庞上的面纱被风带走,露出精致的面容。 “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姑娘,你婚配了么?我家还有个尚未婚配的儿子,娶你回家直接坐正头娘子!” 不知为何,徐淮渊听见这话心里不舒服的紧,甚至还有些烦躁的情绪。 他并没多说,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 陈幼熹看向众人,正准备说她有心仪之人时,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第237章 劝她保持距离 “淮渊哥哥,城东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需要你过去一趟。” 徐淮渊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幼熹,又对李晴鸢说,“这个时候军心不稳,不要大肆宣扬的说尸体这件事。” 莫名其妙被说了一顿的李晴鸢手紧紧握成拳,等徐淮渊走了之后,便目光阴毒的看向陈幼熹。 “我奉劝你最好离徐淮渊远一些,徐淮渊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你只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你若是为了他好,就离他远一些。” “他的能力以后绝对会大放异彩,我希望你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依你的能力,你不配站在他身边。” “要能力没能力,要家世没家世,还是庶出的,你怎么配得上他?” 李晴鸢一个接着一个的讽刺,听的一旁大娘都忍不住了, “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邻居家的泔水桶是不是被你吃光了?” “对,我看你除了家世以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以后就是被拿出去当做筹码联姻的工具,我呸!” 大娘把李晴鸢骂的狗血喷头,语气恶劣,一转身看向陈幼熹,声音瞬间转了个弯,温柔似水, “丫头,别理会这种人,犯不上为这种人生气。” 这话陈幼熹很赞同,“好,谢谢大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孩子再见。”大娘看着真是欢喜的很,可惜自家儿子那损德行配不上。 陈幼熹道谢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走之前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李晴鸢。 仿佛空气一般。 她的朱砂不多了,需要去买一些。 到了中药店,因为要的朱砂是纯的不能有一点杂质,掌柜的亲自去找,留下学徒在门口接待着客人。 “诶呀,王婆婆又来了。” 学徒对这位王婆婆印象深刻。 “唉,是呀,我家大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一点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我这老婆子实在是太心疼了。” 王婆婆想起夫人每日傍晚就咳嗽到吐血,就心疼的不行,她本是夫人母亲的陪嫁丫鬟,这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特地让她过来照顾着。 不曾想,如今生病了,连病因都查不到。 “如今我家夫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那肺都快咳出来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饭也吃的极少,如今快成了皮包骨了。” 王婆婆唉声叹气。 “我师父去把脉了,就是普通的咳疾,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般啊。” 学徒嘀咕着说。 他师父是附近远近闻名的神医,不可能连咳疾都看不好。 一直在喝茶的陈幼熹听着他们的对话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王婆婆,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阴气。 “是不是亥时开始,一直咳到太阳升起?” 她淡淡的问。 王婆婆望了过来,不解的看她,又看看学徒,“这位是?” “这位是来买药的。”学徒回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婆婆有些防备的说。 陈幼熹扫了一眼王婆婆,此人是个奴仆,但身上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可见在这城内也是大户人家的奴仆。 第238章 护身符 “我看出来了。” 陈幼熹指着夹着一张黄纸,递给王婆婆,“这算是护身符,把她压在枕头下,今天傍晚咳嗽的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王婆婆狐疑的看着那护身符,一时间没有接过来,“你为何帮我?” “自然是为了钱。” 陈幼熹并不隐瞒,而是摊开了说,“我是一位风水先生,你身上沾满了阴气,恐怕你家是有什么东西,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信,不过无妨,这护身符就权当送你的,他能顶三天。” 说完,陈幼熹把护身符放在柜台上,也不强迫, “这护身符不要钱,你可以拿回家试试,可以的话今天就把窗户开开通风,让你家夫人晒晒太阳,再看看晚上会不会睡的好些。” 王婆婆手微微攥紧,她是不信这些的,但想起夫人那夜夜咳嗽的不能入睡,还是收了下来。 “那我该如何去找你。” 王婆婆也明白她话的意思,家里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 陈幼熹指着对面的那家客栈,微微一笑,“不要晚上来,我没空。” 王婆婆点头应下,抓了药后便匆匆离开了。 学徒欲言又止的看她。 “想问就问。”陈幼熹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学徒自然是不信那些歪门邪道的。 “她身上有阴气,很重。” 阴气重了,不光身体有问题,也会影响下一代,周边人。 “这还能看出来?”学徒回想了一下,他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信的话你就把你的生辰八字拿出来,我再给你算算。” “好啊。” 学徒不信邪,还真报了上来。 陈幼熹在手指上推算一番,眸底掠过震惊。 “你这生辰八字不要告诉别人。” 陈幼熹抿嘴,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会有一劫。 “你五岁被你现在的师父收为徒,但是你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没了,还有七天就满十六岁,十六岁那日晚上,你不要离开你房间半步。” 她该说的都说了,那天晚上,会有一群人找上门来。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学徒被勾引起了兴趣。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听到这话学徒就头疼,每次他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这时,掌柜的拎着朱砂来了,陈幼熹接过,付了银两就离开了。 “你个臭小子,眼睛黏在她身上都下不来了。”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学徒的脑门上。 “师父,刚刚那个女人说,孙家夫人是中邪了。” “她怎么知道?” 掌柜的脱口而出,学徒愣住了,这话好像师父早就知道了。 “等你学的再多一些,就会通过把脉摸出来的。”掌柜的并没有隐瞒,而是坦白的说。 “我刚刚把我的生辰八字给她了。” 掌柜的脸色一变:“??” “她说我生日那天有劫。” 掌柜瞳孔骤然收缩。 “诶,这怎么有个纸。” 学徒从银两中找到一张符纸,是护身符。 掌柜抿抿嘴,并没有多言。 黄昏之际。 陈幼熹背着包裹再度去小镇。 今天那一滴血,她是拿定了! 第239章 深夜现身 小镇还是那个小镇,白日里的小镇看着和其他地方也没有两样,只是雾气比较浓重。 陈幼熹这一回出门,可是带足了黄符,为的就是担心以防不测,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季老爷的鲜血,哪怕只是一滴。 想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陈小黎,以及季茯苓所说的话,她拼了! 趁着雾气,陈幼熹推开了大宅的门,宅院内落叶满天,一进门就是一股阴气夹杂着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陈幼熹掩着鼻子进了门,随即一抬手,一道罡风拂过,宅院的大门直接被关了起来。 这时,陈幼熹才仔细的看着宅院,院落里亭台楼阁,假山池塘错落,若不是季老爷一朝沉迷修炼,把这里给荒废了。 估计这院落也不会这样破败。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挂在空中,本该是阳光最明媚的时候,但这里雾气浓重,阳光穿过雾气撒在地面上,也只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看来只有等到深夜,才能见到他了。” 陈幼熹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在那打坐,这里阴气重,加上季老爷害死不少冤魂,即便是白日,也能感觉阵阵阴风…… 白日的小镇,雾气笼罩之处,皆是一层灰败,蜘蛛网遍布各处,杂草丛生,原本该是欣欣向荣的小镇,如今变得死气沉沉,也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陈幼熹这么一等,便是直接等到了深夜。 今夜乃是月圆之时,皎洁的月光撒在地面上,在陈幼熹身后留下一片阴影。 陈幼熹早就在自己四周布下了阵法,只等季老爷现身,她便能直接感受到。 “桀桀桀,小丫头片子,你又来了。” 随着这道阴冷的声音出现,一道笼罩在黑气里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假山一旁,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陈幼熹。 陈幼熹嘴角微扬,终于等到了。 她睁开双眼,双手合十掐出一道天雷诀,直接引动天雷打在季老爷身上,季老爷一声惨叫,身影骤然往后退了几步。 血红色的眼眸划过一道戾气,随即冷笑着开口:“想杀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倒不如把你的小命留下给我。” 说完之后,季老爷身似鬼魅,一道血光乍现,一时间陈幼熹周围出现了无数季老爷的分身,它们全都瞪着血红的眼睛,伸出了那双枯萎的双手,宛如索命的幽魂一般往陈幼熹眼前飘来。 陈幼熹眼神微冷:“雕虫小技!” 只见她抽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伸手在空中一点,符纸便被火焰燃烧,在陈幼熹面前形成了一道光墙,替她挡住了那些分身。 季老爷一击不中,再次引起周遭的红雾,只见他双手不停的做着手势,一道比之前更厉害的罡风吹了过来,地面的落叶幻化成飞刀,带着杀意的冲向陈幼熹。 陈幼熹咬着牙,掏出所有的黄符一片一片的打在季老爷身上,却见季老爷面带轻蔑的看着她,这些符纸对他而言,犹如挠痒痒一般。 根本伤不到他半分半毫,眼见季老爷离她越来越近,那一股腥臭味就在眼前。 第240章 精疲力尽 “小丫头,拿命来!” 季老爷空洞而阴冷的声音,在大宅院里飘荡,陈幼熹眯着眼睛,等他靠近时,咬破了中指直接点在他额头上。 “天地玄宗,万物起源,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弑!” 季老爷顿时痛苦的惨叫一声,随即阴狠的目光凌厉的扫向陈幼熹,抬手欲要施法,却见自己双手犹如枯树枝一般苍老而萎缩,血红色的眸子一阵紧缩,眼中出现一抹疯狂。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之术,这个死丫头竟然一下子让他又老了几岁? 而与此同时,陈幼熹脸色也惨白如雪,方才那一击,看似只是她的一滴血,可实际上却是她的心头精血,虽然一滴但却也让她瞬间失去了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 季老爷看着全身双手冒烟,手上的皮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掉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他的手化了一样。 眼中的阴狠逐渐被恐慌所占领,他该不会就这么化了吧? “去!” 就在这时,陈幼熹抬手飞快的扔去一针,扎在季老爷的心口上,在她施法作用下,一滴鲜血飞了过来,陈幼熹拿起玉瓶装好,立即离开了大宅。 刚出了大宅的门,陈幼熹便一下子摔在门槛的台阶上,她此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客栈。 季茯苓寻回了百毒草回来接陈幼熹,刚走到大宅门口,便瞧见了晕倒在地上的陈幼熹,她吓了一跳:“陈姑娘,陈姑娘你怎么了?” 季茯苓将药草放在腰间的包里,原本打算带着陈幼熹飞到客栈,刚一挥手时,才想起自己被陈幼熹施了黄符,此刻的她与正常人没有两样。 虽然这样方便了很多,但也没了法术。 不得已,季茯苓只好一边扛着陈幼熹一边出了树林,但她毕竟体弱,带着陈幼熹刚走出林子就不行了,白色的绣花鞋一脚踩在了石头子上,两人顺着林子的小路一路往下滚了几圈。 季茯苓本就惨白的脸色,见此更是毫无血色,她赶紧将陈幼熹扶起,一双清澈的水眸充满了无助。 “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们,救命啊!”季茯苓一个人,哦不,一只鬼根本就没有办法把陈幼熹带回客栈,只能求助于其他人。 徐淮渊刚巧办完事从这边经过,听到季茯苓的求救声连忙赶了过来,一眼瞧见明显受了重伤的陈幼熹,眸子颤了颤,她好像受伤体严重的。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送我们回客栈?” 看见徐淮渊过来,季茯苓眼中立即出现一缕希翼。 徐淮渊点点头,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将她们送回了客栈。 趁着季茯苓去忙活时,徐淮渊来到床前看着即便受伤也戴着面纱的陈幼熹,心中忽然有个欲望想要掀起她的面纱看一眼她的样子。 只是他刚抬手,还未碰到陈幼熹的面纱,她就醒了,一抬眸瞧见徐淮渊站在面前,陈幼熹心中又是惊讶,又是苦涩。 复杂的情绪一晃而过,最终只化为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第241章 丹药炼成 徐淮渊面上闪过几分尴尬,收回了手,淡淡说道:“我路过那边,看见这位姑娘在求救,便把你们送了回来。” 言下之意,是他救了她们。 她不感激便罢了,怎么还一副看仇人的眼神看他? “那便多谢公子了,只是夜深了,公子留在此处多有不便,公子请回吧。” 陈幼熹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言语中逐客令明显,徐淮渊心底忽然有些怒气,只觉这女人真不知好歹。 垂下眼睑,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说完,徐淮渊便甩袖离去。 季茯苓一脸惊诧:“陈姑娘,刚刚明明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你怎么还这么说他?” “这是我的事,你先不用管,给我将那包裹里的黄符提过来,我要准备炼丹。” 陈幼熹强撑着痛苦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还不是她休息的时候。 “好。” 屋外,徐淮渊从陈幼熹所在的客栈离开,这一幕刚巧被对面的李晴鸢给收入眼中,她眼中立即出现一抹嫉妒和怒火,这个女人竟然不听她的警告,还在勾引淮渊哥哥! 等徐淮渊的身影从消失,李晴鸢立即怒气冲冲的下了楼,抬脚进了对面客栈。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陈幼熹知难而退,不准她在靠近徐淮渊半分! 李晴鸢来到陈幼熹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时,听到屋内传来一些别的动静,她迟疑了几分,从窗户戳了一个小洞,屋内陈幼熹带着伤在炼丹药。 面色苍白的陈幼熹,看着手掌内那颗暗红色成型的丹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是成了。”陈幼熹身体虚弱,言语里却透着欣喜。 这种丹药,若是暗黄色亦或者大红色,都是没有效果,只有这种暗红色且重量稍重,才有成效。黄符纸上朱砂绘制的凝气符,让她可在受伤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汇聚体内法力,不然这丹药是无法练成。 陈幼熹起身,想尽快给陈小黎服用。 奈何,太过着急,陈幼熹脚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倒,好在没拿丹药的那只手,换乱拽住椅子这才稳住了身子。 偷看的李晴鸢暗自叹息,她还以为陈幼熹回摔倒呢。 陈幼熹闭着眼睛,准备缓和下精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陈幼熹深呼吸几回后,感觉身体好了很多。 正要睁开眼之际,耳边传来陈小黎痛苦的“嗯嗯”声,陈幼熹倏然睁开眼,看向榻上昏迷的陈小黎。 “小黎。”陈幼熹顾不得其他,来到陈小黎身边。 她打量陈小黎,嘴角的青黑色愈发浓重,乌黑的黑眼圈就跟大熊猫似的了,这说明被控得愈发严重。 “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别怕。”陈幼熹拿出丹药,要给陈小黎吃。 丹药递送在陈小黎嘴角的时候,陈幼熹才想到他被黄符定住了身躯,根本无法动弹,嘴巴也张不开。 “你等等,马上就好。”陈幼熹伸手要去揭开黄符,悬空的手在触碰黄符的瞬间又顿住了。 黄符一旦揭开,陈小黎就会如同猛兽一般醒来,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把丹药喂下去。 第242章 再次发狂 李晴鸢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双目瞪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她心中暗自思忖:“她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李晴鸢断定,陈幼熹一定有秘密。 “只能是试一试,小黎你一会乖一点好不好,吃了这个丹药就没事了。”陈幼熹哽咽,她想到自己这么可爱的弟弟,却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居然遭受这么大的痛苦,她的眼泪就遏制不住的往下落。 白皙的脸上,一行行的泪水,陈幼熹倔强的擦拭着。 李晴鸢鄙夷不想看姐弟情深,正想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尖叫。 她转头继续看,赫然发现陈幼熹手里拿着一张黄符,而陈小黎手上的指甲却比手指还长,同时牙齿还长出了獠牙。 “小黎,你冷静一点。” “嗷……” 陈幼熹错愕看着发狂的陈小黎,她没想到情况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陈小黎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看着正在奋力保持清醒的陈小黎,陈幼熹心急如焚,她提醒自己必须赶紧采取措施。 黄符是暂且不能用了,不然丹药无法入他的嘴。 “姐姐,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怕不怕。” 陈幼熹正在想办法之际,眼前的陈小黎情况再次恶化,双目全黑,意识仿佛被吞噬。 “眶当”一声,陈小黎如同一只暴躁的小狮子,把周围的东西全都打的凌乱,整个人呈现一种风癫狂之态。 “吃了这个就好了,你看清楚姐姐,看清楚啊。”陈幼熹试图靠近,却无法前行。 李晴鸢被狰狞獠牙的陈小黎,吓得呼吸停滞。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狂暴的小家伙就是陈小黎,嘴巴微微颤抖,脚下如同灌铅一般,无法冬天。 “嗷呜……”一声,陈小黎龇牙咧嘴,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那些哈喇子从嘴角一直低落在地面上,就连季茯苓都看了嫌弃:“怎么办啊,小黎明情况好严重啊。” “你活得比我就久,办法比我多才是!”陈幼熹瞪了一眼季茯苓,关键时刻叫嚷得好像她当真是个弱女子似的,实在是有辱鬼气。 “我真没办法啊,要不我避一避。”季茯苓躲在一处。 关键时刻,陈幼熹也不能指望一只鬼啊。 她试图叫醒陈小黎,让他认识自己这个姐姐:“小黎,你记得我吗?” 本来一个小孩子,流着哈喇子,顶多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可陈小黎此时的样子,却直接把李晴鸢差点吓晕。 “呜呜,姐姐。” “嗷。” 陈小黎的萌音和他意识被控的动物一般的哀鸣,不停的转变。 继续下去只会害了陈小黎。 “你别怕,我就轻轻的敲一敲。”没有办法,陈幼熹只好挥了一根木棍子,冲着陈小黎的后脑勺扬过去,她想动手挥打,却担心伤害陈小黎。 陈幼熹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挥动手里的木棍,一棍子重重落在陈小黎的后脑勺处,陈小黎晕了过去。 “小黎,你别没事吧,别吓我。”陈幼熹看着昏迷的陈小黎,一时间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她忘记了给他吃丹药,她担心把陈小黎弄伤。 第243章 欲言又止 蓦的,躺在地上的陈小黎再次睁开眼,漆黑得没有一丝白的黑瞳,邹然出现在陈幼熹跟前。 陈幼熹错愕之际,依旧保持意识的清晰,在陈小黎张开嘴巴要咬人的时候,她把丹药准确无误的丢入陈小黎的嘴里。 吃了丹药的陈小黎,昏了过去。 李晴鸢大口大口的呼吸,刚才的那一幕,吓坏了她。 陈幼熹把陈小黎抱上床,静静的看着双目紧闭昏迷的他,给他盖上被子后,呢喃:“好好睡一觉,姐姐就在你身边。” 这样小的年纪,就要遭受这样大的折磨,陈幼熹一想起自己没有保护好亲弟,就心如刀绞。 唯一让陈幼熹欣慰的事,陈小黎吃了丹药后,原本乌黑的双唇恢复了一些红润的气息,原本乌黑的眼眶,也好了不少。 “我的辛苦也算是没白费,只是不知道醒来后悔怎样。”陈幼熹在陈小黎没醒来之前,不敢百分百的笃定什么。 那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陈小黎的呼吸越来越平稳,陈幼熹看着屋内乱糟糟的,起身整理了一下。 听着他缓慢的呼吸声,再看看他那长长的指甲,李晴鸢误以为最近死人和陈小黎有关。 “做坏事的人,不管是大还是小,都不能侥幸逃脱!”李晴鸢心生一计,转身匆匆离开。 屋内一切安静,季茯苓出现。 季茯苓不安的看了一眼外面,嘀咕:“刚才好像是有人在外面。” 陈幼熹听后,浑身竖起战斗气息,快速起身来到房门前,敏捷迅速的打开房门,外面空空如也。 她跨出一步,左右看了看,依旧是没有半分人的踪迹。 “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要是有人在,刚才小黎那个样子,能有几个人不会被吓的惊慌失措的大叫。”陈幼熹可不认为刚才陈小黎的模样很可爱。 那样子,就算是她这个亲姐姐也是不想看见第二回。 不仅邋遢,还吓人。 季茯苓似乎很认同的点点头:“也是啊,刚才我帮不上忙,所以就躲起来不给你惹麻烦,周围的情况也没怎么注意。” 她试图解释。 耳边的叽叽喳喳,陈幼熹忽略了不少。 此时她累趴了,看了一眼榻上昏迷着的陈小黎,此时已经很像是在熟睡中的孩子。 陈幼熹伸手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陈小黎面色看起来好不少,她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了,身边这季茯苓说什么,她此时当真是没力气多想。 炼制丹药已经耗费了大量力气,刚才又是一番折腾,好在总算是有些成效。 事情可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有事情要说?”陈幼熹侧头,打量季茯苓,发现她此刻欲言又止,两只手还紧紧搅在一块,这样子若不是有事,陈幼熹也不相信。 陈幼熹支支吾吾一会,却一句正儿八经的话也没说出来。 “你要是不想说,或者不知道怎么说,那就明天告诉我,我今天实在是太困了,不想折腾了。”陈幼熹来到桌边,想着趴一下。 她还当真,说趴就趴下了。 季茯苓坐定在陈幼熹身侧,一言不发。 第244章 相似的气息 陈幼熹被盯着,睡不着抬头:“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说的话,之后也不要跟我说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温水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陈幼熹说完后,看向季茯苓,她相信自己刚才那句,只给一次机会的话,一定会引起季茯苓的注意。 果然…… “我发现有一件事很奇怪,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生怕是自己的错误感觉,给你带来恐慌。”季茯苓鼓起勇气道。 她也是好心。 她想要说的事情,很重大。若是真的,她们要有大麻烦了,若是假的,那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好一会。 季茯苓见陈幼熹才从惊魂未定里回过神,所以有些于心不忍。 “恐慌?还有比刚才我看着我萌萌的小黎,变成貌似小恶魔那样令人恐慌吗,我是谁啊,我陈幼熹都是一个可以和你这样季茯苓说话的人,说吧吓不到我的。”陈幼熹渐渐没有了耐心。 “白天,胡大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我爹尤为相似。” “什么!”陈幼熹怀疑自己听错了。 季茯苓点头,继续道:“白天胡大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我爹尤为相似,恐怕镇上死人与胡大人有关而非我爹。” “气息相似,是他们都在练同样的邪术?”陈幼熹震惊不已,要是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镇上即将有一场浩劫。 陈幼熹手落在桌面上,起身。 她在屋内来回走动,坐立不安:“你确定气息类似吗?” “我仔细想了许久,的确是气息类似。”季茯苓滴定点头,没有七八分的把握,她不会和陈幼熹说。 事情既然发生了,害怕也没有用。 “我们在这里猜想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这样到时候好好确认一下。”陈幼熹捉摸着,首先要认清楚胡大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要是是误会那自然是最好。 要是不是误会,那么……此事一定不简单。 不管如何,她现在的身体,都不适合太过操劳,一切要等身体养好再说。 “怎么确认啊?”季茯苓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这个之后再说,我要养身子要休息了,你自便啊。”陈幼熹决定养好伤后会会胡大人,这话她没直接说出来。 陈幼熹确定陈小黎状态稳定后,便睡下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幼熹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陈幼熹原本以为是梦境,直到那个喧嚣声越来越大,她才确定外面有吵闹声,客栈里人来人往有动静是正常,可这动静好似是冲着她来的。 “陈家人,赶紧滚出来。” “出来,你们陈家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快出来!” …… 陈幼熹无奈的睁开眼,赫然发现已经天亮。 “谁啊,一大早的,叫嚷嚷什么啊!”陈幼熹穿好衣服后来到客栈外,赫然发现前方出现一群街坊邻里。 他们看到陈幼熹推开门后,皆后退一步。 纷纷如同避瘟疫似的,避着她。 虽后退,可并不远离,大家愣了一下后,皆举着手里的火把,嚣张跋扈的大喊: “我们要烧了你们,你们陈家人是嗜血妖怪,是害群之马!” 第245章 一家都是嗜血妖怪 陈幼熹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似乎他长得高大,就会让陈幼熹忌惮似的。 说完话后,还冲着陈幼熹挥拳头。 “谁?妖怪?”陈幼熹这话有点心虚,陈小黎的状态在外人看来可不是妖怪嘛。 她稳住了心神,提着嗓子道:“你们说话要讲究证据,谁是妖怪啊,我吗?大白天的我站定在太阳下,你们脖子上都挂着大蒜,有些还挂着八卦镜,你们说我是妖怪?” “不管,反正你们家一定有嗜血妖怪!”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出现。 紧跟着大家也跟着起哄。 陈幼熹试图寻找那个声音,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可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陈幼熹在寻人之际,发现了人群里的胡大人。 四目相对后,胡大人大医凌然的站了出来。 他走在陈幼熹冷笑一番后,陡然转身面前转身对大家道:“这个女人和她的弟弟,就是嗜血妖怪,他们的存在会害了我们镇子里的每一个人。” “你说我家都是嗜血妖怪?真是可笑。” 陈幼熹眸底掠过一抹讽刺,这胡大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现在来倒打一耙。 “怎么?难道不是?” 胡大人冷哼一声,指着陈小黎, “我早就查清楚了,他就是导致城内一直死人的罪魁祸首,而你也是,我早就感觉你不对劲,要不是昨夜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 胡大人身后站着一堆人,说的可谓是绘声绘色。 而陈幼熹挡在屋门口,淡漠的看着胡大人。 倒打一耙的能力,可真的是不容小觑。 “你之所以去那小镇,只不过是让众人以为你是好人,来掩盖你一家吸血的事情!” 胡大人冷哼,言语间的讽刺盖都盖不住。 陈幼熹轻笑一声,“是么?”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不过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胡大人,一定有问题。 恐怕,就如季茯苓说的那般,这胡大人身上跟季老爷的气息很像,恐怕城中的干尸,就是面前这位胡大人所做的。 不过,胡大人很明显难对付一些。 因为他现在行动自如,脑袋还挺好使。 “知道错了现在就滚开,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我或许还能留给你一条命。” 胡大人看她不敢多说话,冷哼一声说。 “你有证据么?”陈幼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有人看到昨夜你陈小黎出去喝人血了,难不成你还想包庇他不成!” 胡大人痛心疾首的指着她说道。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议论纷纷。 “看起来挺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心这么黑。” “呵,可不,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们闯进去抢人了!” 后面的人生气的吼。 胡大人嘚瑟的挑挑眉,就不信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话说。 “只要你放我进去,看看你家陈小黎,如果什么事都没有,那我便给你道歉,如果他真的是怪物,就别怪我不顾及你的情面了!当官就理应铁面无私,只认理,不认情!” 胡大人说的可谓是道貌岸然,但是陈幼熹断然不可能答应。 第246章 替罪羊 此时的陈小黎意识根本就没有恢复,如果此时进去,看到那一幕,断然会坐实这件事。 如果这样,那陈小黎这辈子可就毁了。 “不可以。” 陈幼熹没有同意,拦在门口,望了一眼外面的徐淮渊,抿抿嘴,死活不肯答应。 而她拒绝的这一幕落在别人的视线里,就是妥妥的心虚。 “你不让开就证明你心里有鬼,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纵容你了,今天这怪物,我是务必要带走!” 胡大人道貌岸然的说完一顿,一把拉住陈幼熹的衣服,往旁边一摔,大步的像里面走去。 没有反应过来的陈幼熹脚下踉跄了下,一不小心跌到坚硬的怀里,抬眸一看,竟然是徐淮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咳咳。” 站起身轻轻地推开他,陈幼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 胡大人刚到了房间里,查看一番,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屋内并没有陈小黎,只有在昏睡的乔氏。 不用陈幼熹证明,便轻松地打了胡大人的脸。 “我母亲身体不舒服,所有我不让您进来,没想到您竟然不顾男女有别,直接闯了进来。” 陈幼熹略有些委屈得说。 胡大人不信,在整个房间内搜找了一圈,并没有陈小黎的影子。 “不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你为何不早点说?反而现在才说?” 胡大人眼睛阴鹜的盯着她,她若是说了,也不至于这般打自己的脸。 “冤枉啊大人,我之前就已经拦着您了,即便我说了,大人您不还是觉得我是骗您的么?您不还是会闯进来么?” 陈幼熹哽咽不已,“我只是拦着,您便觉得我心中有鬼,倘若我要是多说两句,您定会觉得我在找借口,既然如此,我还说什么?” 说罢,她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好不委屈。 不就是阴阳怪气么。 陈幼熹发现我不犯人,但人必犯我。 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那矛盾再深一些,也无妨。 就连在一旁听着的徐淮渊也忍不住皱眉,看到胡大人的眼神里带了一抹探究。 “我不知道您为何非就认定是我做得,还是您想找个替罪羔羊?” 这话一出,正在搜查角落的胡大人猛的回头,眼神里带着一抹惊恐。 “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准了呢。”陈幼熹轻笑。 胡大人手紧紧握成拳,也没有想到陈幼熹竟然会说这个,她究竟是联想,还是真的猜到了...... 胡大人眸底掠过一抹杀意,冷笑,“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污蔑朝廷命官,可是会被关进大牢的。” 陈幼熹还未说话,就听一侧的徐淮渊开口, “她也说了是误会,您这般咄咄逼人,不免让人联想到做贼心虚,虚张声势。” 徐淮渊是现在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胡大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幽怨的瞪了一眼陈幼熹。 楼下看热闹的人这下看懵了。 “里面没有怪物?” “看这情况是没有,那是不是这姑娘不是嗜血怪物?” 第247章 灾星 “我之前就觉得不太像,你们都说像,搞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可不么,我也是,一个个都要吃人了呀,我都不敢惹,好怕怕哦。” 少年一边笑一边说怕怕哦,听的胡大人恨不得当众打他一顿。 “好可怜哦,被这么被冤枉着,好惨惨哦,连喘口气都不行,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哦。” 阴阳怪气持续输出。 陈幼熹站在楼上扫了一眼楼下,目光落在一少年郎身上。 那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袍,耳垂上挂着一颗黑色的宝石。 他跟陈幼熹的视线对上,薄唇一勾,妖媚众生。 陈幼熹默默地收回视线,吞了口口水,这人,简直就是妖精。 幸好他是男人,不然就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你闭嘴!你一个蝼蚁也配跟我主子叫嚣?不用我主子出手,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胡大人的狗腿子忍受不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随后又看向陈幼熹, “说,你把他藏哪里去了!现在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奇怪,怎么都得死,为什么我还如你的意,把我陈小黎在哪说出来。” 陈幼熹歪着脑袋,面露不解, “难不成朝廷官员都这么欺负人的么?说好的道歉没有,现在反而又全是我的过错,果真是惹不起啊。” 你们当然找不到。 找到了才怪。 昨天晚上,季茯苓发现李晴鸢怕事情败露,把这件事秘密透露给了胡大人,她就窜和陈幼熹把陈小黎连夜搬走了。 陈幼熹唇角微勾,面露讽刺。 现在恐怕早就在城中的一间房子里呆着了。 来这里搜查? 搜得到才怪。 之前就不让进,那现在这样,自然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也不知道陈小黎怎么样了,只不过现在这边还没有处理完,不能去看。 一直躺在床上装睡的乔氏悄悄地听着这边的情况,不敢乱动。 “你少妖媚惑众,你陈小黎本来就是怪物,不然把你陈小黎交出来!”狗腿子不甘心的继续说。 陈幼熹眸底掠过一抹寒意,面上却一副无辜之色, “你没有证据就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为何要污蔑我,我未曾跟你们有过冲突,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救过你一次。” 陈幼熹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睛带着一抹寒意,同时又有点好奇李晴鸢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 “呵,救我?你哪里救过我?那上好的血玉给你打碎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现在倒是开始说我的不是了。” 说到这个,胡大人心虚了一下,但还是义愤填膺的出门看向底下之人的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这里就没有太平了,也是因为她的出现,城内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实在是不难怀疑是她所做的。” 陈幼熹抬眸:“我?” 胡大人哼了一声,“对,就是你。” “至今为止,这城内依旧有人来有人走,我记得我来的那日,进城的人可不是我一个,那灾星,理应也不是我一个吧。” 第248章 道貌岸然 狗腿子:“你放屁,就你是灾星。” 陈幼熹反问,依靠在门旁,环抱着胸,“这位大人,你可有我的生辰八字?” “自然没有。” “没有的话你是凭空捏造么?还是你一眼就能看到我的命格,知道我是灾星?” 她刚说完,就看到那狗腿子还想说话,就被陈幼熹抢先一步继续说, “既然大人这般厉害,为何不去小镇剿灭怪物,反而在这里浪费口舌,实在是不该啊。” 轻轻松松的两句,就把事情带偏了。 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李晴鸢不甘心,便上了楼,站在徐淮渊的身边,歉意的对胡大人说,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了解她,她就是太担心陈小黎了导致说了一些过分话,还望您见谅。” “陈小黎就是她的命,即便做了一些过分的事,看在她这么艰难的份上,还望您原谅。” “陈小黎生来就命苦,从小就受罪,所以陈幼熹对他纵容了一些,性格可能也是骄纵,做了一些错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陈幼熹,你快给大人道个歉,这样事情就过去了,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毕竟陈小黎生性顽劣,之前也是做过不少的坏事,不然也不会误会的。” 陈幼熹感叹,这话当真的是艺术之作啊。 看似在帮她说话,实际上每一句都暗藏杀机。 一句又一句的提醒别人,陈小黎是个坏孩子,即便做出这种事也是正常的。 如果她道歉了,就证明这件事确实是陈小黎做的了。 “我道歉?道什么歉?不是他道歉么?为什么我是受害者到了你这里三言两语就成为我是施害者了呢?” 陈幼熹歪着脑袋不解。 受到了鼓舞的胡大人冷哼, “要不是你弟弟陈小黎生性顽劣,我又怎么会误会?要不是这些时日你不消停,我又怎么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确实自从你来,城内就再也不曾消停过。”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是煞星的事实。” “不管你是不是无辜的,现在请你离开这座城,我们不想放过一丝会害垮这座城的人。” “请你离开!” “放过我们。” “留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人群中早就安排好的人这时气愤的说,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只有你不肯离开!” “煞星!应该浸猪笼!应该被腰斩!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滚!” 随着一两个人的骂,到最后所有人都赞同,纷纷拿起破烂菜叶子扔向陈幼熹, “滚出去!” “滚出去煞星!” 陈幼熹任由破烂菜叶子丢在自己的身上,眼神阴冷的看向他们。 说真的,还真想离开这里呢。 “你们在干什么!” 之前陈幼熹随手给护身符的老婆子带着一群人过来了,一见到陈幼熹被打顿时怒了。 “这不是那谁家的奶妈子么?” “就是,她们怎会在这里?” “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王婆婆一挥手,顿时一群侍卫围住那群扔菜叶子的人群,腰间挎着长刀,没人敢动。 第249章 让她滚出镇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胡大人气得拍门,又是他们家,一次又一次的坏他的事。 不过没事,他家的大娘子,很快就是他的阶下囚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 王婆婆看他惯不顺眼,回了一句便开心的对陈幼熹说, “丫头,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自从有了那符后,晚上咳嗽好了很多。 尤其是晒了太阳之后,晚上都可以安心入睡了。 主君知道了立刻让人去请,直接下令说奉她为座上宾! 王婆婆这才安心的去接人,不曾想一进客栈就瞧见了这一幕。 没想到还赠送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李晴鸢手里的帕子被她差点搅碎,维持着表面上的柔弱, “这位王婆婆,你确定没有认错么?我怕她实力不够,万一一不小心更严重了就不好了。” 这刺耳的声音听的王婆婆好不舒服。 “这姑娘嘴好生的厉害,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外面的男人不知道你这花花肠子,我这可是从后宅讨生活的女人,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收起你的小心思。” 这话她爱听! 瞧着李晴鸢脸色铁青差点发飙的样子,陈幼熹就感觉身心愉悦,畅快无比! 等会儿去给王婆婆家时,定要尽心尽力!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离开!” 胡大人上前一步,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幼熹,“你要是不离开这里,我就派人来驱赶你了!” 王婆婆拉着陈幼熹护在身后,跟胡大人对视,不比他气势低。 “今天我老婆子就护定这小丫头了!” 气氛一直僵持,在旁边观察许久的徐淮渊冷漠开口,“不急,我觉得这其中还有内情,事有蹊跷,等调查一番便会水落石出。” 胡大人神色一顿,他若是插手就不太妙了! 陈幼熹神色一顿,没想到徐淮渊竟然会为了她开口! 她惊喜望外,难不成他是想起什么了? 她对上徐淮渊的视线,神情依旧冷漠。 看来,是没想起。 “不行,她必须离开这里,此城容不下这女子。” 胡大人不做理会,继续开始鼓舞人群, “此女来路怪的很,年纪轻轻,便会风水之术,一看就是来路不正,修的是邪术,既然如此,断不能让她在这里多做停留。” 但凡高深的风水先生定是年长之人。 而她年纪轻轻便会这些,经过胡大人的一番诱导,人们开始动摇。 “滚出去!” 一句接着一句的骂,王婆婆带的侍卫差点都没拦住。 “不就是走么。”陈幼熹轻笑,“行,满足你们。” 她突然不想管这件事了。 不过她缺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上,就免为其难的就继续管下去。 陈幼熹进了房间,收拾了东西,叫醒乔氏。 待出了房间,王婆婆担忧的看她,“姑娘,我家的房子多,想要哪个都给你。” “不必了婆婆,没必要,这群愚蠢的人,迟早会把他们自己害死。” 陈幼熹笑着说,露出王婆婆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必要跟钱对着干。 第250章 离开 两人一路来到了城外的茅草屋,季茯苓带着陈小黎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 季茯苓面露诧异之色,正想回去问问事情怎么样了,没想到她们倒先来了。 “被赶出来了。” 陈幼熹扶着乔氏进屋,弄了个房间,便跟季茯苓交代了前因后果。 “什么?那男人这么缺德?” 季茯苓双目通红,隐隐有了厉鬼之兆。 “这不也证明了你的猜想?” 陈幼熹觉得也不算亏,起码知道了始作俑者。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要调查这几日的死人之事,还要去赚点外快。” 外快? 季茯苓眼神微亮,期待的看向她。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陈幼熹一口否决了。 说完,不等她所有行动,陈幼熹收拾东西就溜了。 钱才是正道的光! 看着离开的背影,季茯苓咬牙切齿,“渣女!” ...... 李府。 李府主要是经商,而他的店铺却开满了整个大陆。 更是各国皇室的座上宾。 别说胡大人,就连当朝皇上都要给他李家一点面子。 更何况李家乐善好施,深得民心。 陈幼熹背着背包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出来,看到陈幼熹后惊喜不已, “姑娘快进来。” “你认识我?”陈幼熹不解,但还是进去了。 “自然是认识的,在您来之前,王婆婆给了我们每人一副您的画像,让我们切记如果遇到了您,一定要礼貌待人。” 小厮喋喋不休的说,听的陈幼熹忍俊不禁,同时对李府更是好感倍增。 她的眼神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院子里的风水布局有问题。 很大的问题。 逛了一圈之后,陈幼熹叫停了小厮,“等一下。” “怎么了姑娘?” 小厮凑了过来,见她死死的盯着一棵树,立即解释, “姑娘,这是枫树,是胡大人送过来的,主人很是爱惜。” 陈幼熹问,“也是胡大人让你们种的这里?” 一语道中天机! 小厮的眼睛里瞬间涌起了崇拜,之前还怀疑呢,没想到这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正是,胡大人说这里的风水好,种在这里生意会更加兴隆,没想到确实好了。” “不,不是,这里风水是最不好的。” 陈幼熹否了他的话,“生意好了,但是麻烦事也多了,这段时间,恐怕死了不下五个人了吧?” 小厮脸色巨变。 “姑娘怎知道的?” 一道男声先至,正是李老爷。 转身望去,李老爷并不像寻常的老爷那般大腹便便,可以称是谦谦君子,玉树临风。 但此时的李老爷面相不好,黑气缭绕,而且还有子孙衰败之相。 “李老爷,你那个花苞烧了吧,里面的东西会让你没有子嗣的。” 陈幼熹也不废话,不等李老爷反应过来,又指着这树说, “这棵树种在这里会透支你的财运,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出差错,建议你把这园子里的枫树都砍掉,如果想种的话,可以换个位置,但这树必须焚烧,已经沾上了邪气。” 第251章 胡大人吸血 “门口的石狮子往旁边挪五寸。” “水塘里应该有一块红色的血石,拿上来后摔碎,不必留着,那会毁人的。” 陈幼熹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越说越心惊,这是想害死他啊。 “你家夫人的屋子在哪?我一会儿还有事。” 李老爷一挥手,让其他人按照陈幼熹的话去办,便带着陈幼熹去了她夫人的屋子里。 刚推开门,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扫了一眼,陈幼熹脸黑了。 “李老爷,换一间屋子吧,等会儿我告诉你怎么摆。” 随后,陈幼熹一脚踹在那巨大的花盆上,碎了,拿起一块碎片,里面正刻着复杂的文字。 夫人被她这弄蒙了,李老爷却明白怎么回事。 “姑娘想砸哪个,砍哪个,烧哪个都随你。”李老爷微微一笑。 一听这话,陈幼熹便不客气了。 “那这个屋子就烧了吧,反正是个独屋,砸的东西太多,费手。” 陈幼熹在李府大闹天宫,临走之前已经是傍晚,手里拿着一叠的银票。 尤其是李老爷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要不是年龄不允许,恐怕当场都要收她为女儿! 陈幼熹慢悠悠的回了家,快要茅草屋时,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定睛一看。 竟然是胡大人! “这胡大人大半夜不在家睡觉,怎么跑这外面来了?” 陈幼熹疑惑的低声喃喃。 更让她觉得不解的是这附近是一片荒地,根本就是没有人居住,往前再走便是樵夫和一些打猎的居民通常走的地方。 这地方,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他来这里是何目的? 而且,她刚刚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感觉这胡大人走路的速度比正常人要快很多,看起来就跟飘过去似的。 可之前她看到的胡大人明明只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胡大人,而且还是因为他被朋友给阴了一把,身上沾染了那些阴气,才会如此阴阳失和。 胡大人不知身后跟了人,他耷拉着四肢,全身裹在肥大的袍子里,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飘’了过去。 陈幼熹心中起疑,也一路追随而上。 只是胡大人速度实在是快,只是一会的功夫,陈幼熹竟差点跟丢了他。 “啊……” 就在这时,林子的另外一边,响起了一声惨叫。 陈幼熹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即抬脚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等她跑到那边时,只见胡大人正抓着路边的一个樵夫,伸出长长的指甲掐着樵夫的双肩,而他口中竟然有獠牙,方才樵夫的惨叫正是来自于他的吸血。 樵夫面色发白,已经濒临死亡边缘。 只是短短时间,胡大人就差点害死了一个人。 “住手!” 陈幼熹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寒气。双手交叠与胸前,掐出一道发诀。 一道金色的光芒打在胡大人身上,令他不自觉的松了双手,与此同时,樵夫身体虚弱的摔在地上。 陈幼熹正准备上前将樵夫扶起来,结果胡大人忽然之间往她面前呼了一掌,陈幼熹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下意识的就往胡大人身上扔出了一张符咒。 第252章 受伤 陈幼熹原本以为符咒是对胡大人没有效果的,结果这一张符咒扔出去,胡大人却往后退了几步,而他胸前被黄符沾染的地方,竟发出阵阵黑烟。 只是估计一张符咒的效果甚微,胡大人也只是暂时被她击退而已。 看到他胸前的黑烟,陈幼熹眼中的疑惑更深,按理来说,胡大人是一个正常人,她的符咒只对灵体有效,胡大人为何也会有问题? 陈幼熹抬眸看去,只见胡大人眼神空洞,就连攻击她的手势,似乎也是下意识所为。 “胡大人,想不到你身为一方光明,竟然会做出吸人血的事,只怕这附近所有的尸体,都是你一人所为,难怪你死命的往我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怕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陈幼熹冷笑一声说道。 可胡大人却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睁着空洞的眼睛,瞪着陈幼熹。 “你这是……” 陈幼熹眼神一凛,这胡大人莫不是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身不由己的事,难怪一开始对她的态度与现在不同。 只是陈幼熹还会想清楚其中原因,胡大人已经开始往她这边攻击,只见胡大人的双手指甲变黑,一下子变成一寸长,指尖带着黑气,动作凶猛的,往陈幼熹这边冲了过来。 “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已经被人控制了,如果你不听我的,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 陈幼熹清冷的声音响起,希望能够召回胡大人的意志。 胡大人僵硬的扭着脖子,口中发出一声嘶吼的声音,再次抬手,双手握成爪形往陈幼熹面急冲而来,那攻势招招杀机。 陈幼熹知道他是人,又不敢用符咒攻击,担心会伤到他,只能步步紧退,眼见陈幼熹就要败下阵来,一旁忽然白影一闪。 只见徐淮渊忽然冲了出来,手中举起一柄长剑拦在了陈幼熹身前,替她挡下了这一波攻击。 陈幼熹眸子一怔,眼中疑惑颇多,这人是一直都躲在这里?看她不行了才出来相救? 胡大人一见多了一个人,脸上的阴狠之气比方才更为汹涌,不要命一般的往二人面前冲了过来。 徐淮渊小心谨慎的与他对着招,同时还要保护身后的陈幼熹。 陈幼熹自从徐淮渊出现之后,整个人都惊愕的待在原地,是以动作僵硬了一瞬,差点被胡大人的手抓到。 关键时刻徐淮渊拦腰带着陈幼熹后退,胡大人又是一手呼了过来,徐淮渊带着陈幼熹弯腰躲过,随即一剑扫去,砍在了胡大人的手上。 胡大人发出一声惨叫,手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且还发出阵阵恶臭。 徐淮渊微怔,在他诧异时,差点被冲过来的胡大人给咬到。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黄符飞了出来,替他挡了一招,而陈幼熹却被胡大人反过来的攻势而击飞,娇小的身躯径直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了一棵树上,又滚了下来。 徐淮渊吓了一跳,立即上前去扶起她,却被陈幼熹冷着脸推开。 “多谢。男女授受不亲,大人还是与我保持距离的好。” 陈幼熹淡淡说道。 第253章 天造地设 胸口处的剧烈疼痛刺激着陈幼熹的神经。 刚刚那一战太过剧烈,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幸好徐淮渊及时出现,要不然她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从天而降的徐淮渊,她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不愧是他。 刚开心了没有三秒钟。 身体上各处的撕裂疼痛,让她回过神来,检查了下身体,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伤害,需要好好修养一番。 而她,更不想让他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 陈幼熹抬眸看了一眼徐淮渊,抿抿嘴,准备悄声离开,不想跟他过多的交流,便说了句, “谢谢。” 陈幼熹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道了谢,踉跄的离开,身形不稳,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一般。 血顺着袖子滴落在地上,刺激着徐淮渊眼睛。 不知为何,徐淮渊感觉胸口一阵阵的刺痛,痛得他喘不上来气。 他不由得手紧握成拳,猛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自从遇到陈幼熹后,便感觉自己似乎跟她曾经相识。 但是,记忆里却没有她的身影。 尤其是那落寞的背影,心脏犹如被扯着痛一般。 同时,她一出现,就像一颗石子丢进死水里,泛起了一丝波澜,他的情绪也被勾引起来。 他正迈动步伐准备追上去时,一道身影拦住了他,那强劲的香水味,不用想刘志丹是谁。 “淮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李晴鸢娇嗔的说,还有一些撒娇的意味。 随后她顺着徐淮渊的视线,看到一个背影,正是陈幼熹,她眸底掠过一抹寒意,没想到这还没死,真的是命大! 让她死,还真挺难的。 不过,她可不想再让陈幼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了。 李晴鸢拉了拉他的衣袖,又轻声说, “淮渊哥哥,你身上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陈幼熹害得?” 说完,李晴鸢又抹抹眼泪, “我早就觉得陈幼熹是不祥之人,但凡跟她在一起,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李晴鸢捧着徐淮渊的手臂,一道伤口深到见骨,一时间对陈幼熹的怒气更大了, “陈幼熹确实很可怜,出身不好,弟弟还是个......” 李晴鸢说起弟弟,说到一半没有接下去,给人留下了浮想联翩的空间。 “我前些日子,去了寺庙里求了一卦,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大祸害,灾星,有她在这里就不会安分,而且命里与你相冲,淮渊哥哥,你身份非同小可,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你的仕途。” “我就不一样了,我把你我八字去寺庙让住持算了一下,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成亲,你的事业便会蒸蒸日上,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在朝中坐上举足轻重的位置。” “淮渊哥哥,你娶了我,我父亲定会大力相助于你,何乐而不为?” 李晴鸢知道,官越是大的人,便更是相信这些。 说来也是奇怪, 那抹背影直至消失,徐淮渊才收回了视线,把手从她怀里抽出,目光冷漠的看她。 第254章 小黎苏醒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需要靠女人上位。” 徐淮渊神情淡漠,扫了她一眼,说。 很明确的拒绝了她。 李晴鸢脸上掠过一抹难堪,她也是贵女,名门贵女,她屈尊向徐淮渊说出这种不顾廉耻的话已经够可以了。 没想到他连感动都不曾有一下,直接就拒绝了。 而徐淮渊抿嘴冷笑,这女人对他的心思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多再忍让,不然她现在早就滚了。 还会留她在这里蹦跶? 说完,徐淮渊不愿意再跟李晴鸢有什么纠葛,转身拂袖而去。 他看到陈幼熹时,只有满心的欢喜。 而他看到李晴鸢时,不知为何,眼底只有无穷尽的厌恶。 被独留在原地的李晴鸢,恨得咬牙切齿,偏偏这种男人越拒绝,让她越兴奋。 她就是想让徐淮渊屈服。 不行,她必须要行动了! 现在陈幼熹和徐淮渊的交集越来越多。 万一他想起了什么,那自己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以徐淮渊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不过,他这类人很有原则,不愿意做一些小人之事。 同时这种人,也最好拿捏。 李晴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手帕,冷笑,“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她就不信,生米煮成熟饭了,徐淮渊还不会娶她! 原则会让他屈服的。 虽然她手段卑劣,但能嫁给徐淮渊又有何妨? 她连名声都可以不要,就要一个他! 到时候发生了关系,她再利用父亲和舆论,就不信还不能逼徐淮渊就范。 李晴鸢拿着药便回了客栈,准备挑个好时间! ...... 家里。 陈幼熹推开大门进去,到了自己房间,拿出备用的药倒在伤口上,那疼痛犹如要把伤口又撕裂了一般。 待伤口包扎好,换掉身上的血洗,冲淡身上的血腥味后便起身去找陈小黎。 吱呀。 刚进门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哽咽的声音。 “嗯?谁在哭?” 陈幼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是已经苏醒的陈小黎。 他抬头对视上陈幼熹的眼睛。 清澈明朗。 “你恢复了?”陈幼熹苍白的脸色扬起一抹笑意。 “嗯。” 陈小黎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随后又愧疚的低下头。 “对不起姐姐,我都想起来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实在是对不起。” 陈小黎缩在床榻里面,感觉无颜面对姐姐了。 而她却被这幅小模样逗笑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没事的。” “你看姐姐又没有生气。” “好了,小黎这里有吃的么?姐姐饿了。” 陈小黎眼睛一亮:“有!” 说完他宝贝似得从怀里拿出用纸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是香喷喷的鸡腿! “姐姐,我特地给你留的,快吃!” 陈幼熹欣慰不已,这个弟弟没白疼。 陈幼熹啃着鸡腿不忘记安抚他几句,又在琢磨一些事。 一会儿还需要调息打坐,这样恢复的更快些。 她丢掉骨头,洗了下手,习惯性的掐指一算,忽然脸色变了变。 这…… 陈幼熹不信邪的又算了一次,结果依旧如此。 这几日,要出大事。 第255章 算出祸事 陈幼熹一路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确定后面没有人追着她,推开门之后赶紧关上,安全到了她住的地方,才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扶着门慢慢坐下。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乔氏在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见陈幼熹身上都是血,不由得着急出声,\"你这怎么又伤到了,都说了多少次了,出门一定要小心,你看看这身上……\" 嘴上念叨着,赶紧把人扶到了床上,陈小黎醒来不久,看到陈幼熹竟然带着伤回来,身上那么多血,赶紧帮着乔氏让陈幼熹坐到床上。 乔氏虽然嘴上一直念叨着,却在见到陈幼熹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怎么好之后连忙翻箱倒柜地找药。 最近这些村民们对他们不是很友好,乔氏知道陈幼熹是肯定要管这些事的,早早就乔装去外面买了些平时常用的药材。 被发现之后也去了附近的山上采摘了一些草药晒干,此刻竟然也派上了用场。 陈幼熹见乔氏拿了药过来,有些惊讶,\"娘,你从哪里弄来的草药?\" 乔氏也不知道哪个药能用哪个药不能用,有些无错地搓着衣角,\"这些药,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处理外伤的。\" 说着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我只想着这些药总能用上的,却没想到怎么用,我真是没用!\" 说着还看着这一堆药材差点哭了。 陈幼熹没反应过来,这些药现在都算是很难找到的,这些医馆里的要都不敢往出卖,生怕治不好反而搭上医馆的名声。 见乔氏竟然还自责上了,陈幼熹赶紧开口,\"没事的,有这些药都很不容易了,要是没有这些药,我还得想办法。” 说着拿起现成的消炎的药撒在伤口上,又把能用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乔氏已经拿来了一块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布,简单包扎了一下,却见陈小黎端着一碗粥过来,\"姐姐。喝粥。\" 陈幼熹刚刚就看到他低着头在床边站着,此刻见他端着粥过来,眯着眼笑了,\"我们小黎真好,还给姐姐盛粥喝。\" 陈小黎低着头,不敢看陈幼熹,他醒来之后就知道了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了,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不仅没能帮上姐姐的忙,还让娘跟姐姐为了自己搬到了一个这么破的地方住,要不是他,姐姐都不会受伤了还不能找郎中治病。 看待陈小黎这个样子,陈幼熹大概能猜到一些,\"我们小黎也是很棒的,能想着保护姐姐,保护所有人。\" 她摸了摸陈小黎的头发,\"小黎努力读书习武,将来保护姐姐跟娘亲,还有其他人好不好? 陈小黎听到这话,暗自下决心,他一定要努力读书习武,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姐姐跟娘亲,还有所有人。 陈幼熹感觉自己体力不是特别好,现在需要调息,\"我先调息,你们先休息一会,这事情还没结束,我放心不下。\" 乔氏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陈幼熹心头一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闭上眼起了一卦,掐指算了一下,见陈幼熹开始算卦,两人都很有眼色地静立在一旁,陈幼熹猛地睁开眼,几日后有大事发生! 第256章 求她出手 徐淮渊也被伤得不轻,回去之后让郎中好好包扎了一番,确认没有后遗症之后才起身。 想起今天白天救他的那个人,颇觉得有些熟悉,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意识到今天的事情跟这个大官脱不了关系,眉心一蹙,想现在让人过去,但想到如果他不亲自出面,那些人是不会让那个大官跟他们走的。 想自己带人现在过去,一动伤口就疼得厉害。 李晴鸢站在门外,看到他试着起来又疼得脸色都白了的样子,有些不舒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别想着要去做什么了,今天能逃出来都算命好。” 徐淮渊皱眉,确实是,他今天带了这些人过去,受伤的受伤,魔化的魔化,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看来今晚得先好好部署一下。 李晴鸢见他受伤还要忙这些事情,连忙阻止,“你不要管这些事了,你自己的命都快搭上了。” 徐淮渊蹙眉,看她,“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你要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离开。” 他说了这么久以来罕见的重话,李晴鸢有些不甘心,“可你根本不管你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这件事很难解决,我们面对的不是人。” 她就是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她想嫁他,他要他好好的,所以他不可以出事,他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徐淮渊却心意已决,“这件事的范围越来越大,如果我们不管,要是有一天身边的人也变成这个样子,到时候再管来得及吗?” 也没看李晴鸢的脸色,“况且这件事也离我们没有多远,只有不到一条街的距离。” 李晴鸢听了,把自己炖的药羹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跟大夫要的方子,喝完对身体好,你喝吧,明早我跟你一起去。”徐淮渊一夜没睡,做了一个缜密的计划。 翌日,晨光熹微之时,徐淮渊就带人围了大官的府邸,地平线上出现的一线阳光照在徐淮渊脸上,衬得他棱角分明,“进去,搜!” 徐淮渊带来的人进去搜了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大人,他们不在府里。” 后面京剧搜查的人也三三两两地出来,“东院没有人。” “书房也没有。” “厢房也没有。” 徐淮渊眉心一蹙,他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大官府上的人都不在府里,只能留下一队人在这里寻找蛛丝马迹,徐淮渊带着人继续去其他地方调查。 不到一天的功夫,街上的死亡人数增加,并且比之前的还多。 街上的百姓们也想到了之前他们怀疑陈幼熹的事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冤枉了陈幼熹她们一家人。 最近死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也变得越来越难办,尤其是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具尸体,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伤害,更是对他们心理上的摧残。 而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想起了陈幼熹,她好像有办法对付这些东西。 “陈姑娘应该有办法对付这些怪物,我们去找陈姑娘吧!”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都说去找陈幼熹,在他们心里,也只有陈幼熹是有真本事了,要是没有陈幼熹,他们都得等死。 第257章 求她救命 这些人是之前觉得他们就是罪魁祸首的那些人,现在也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陈幼熹身上的人。 “只是,咱们之前那么对她们一家人,咱们这么过去,人家能答应帮咱们吗?”还是有人稍微清醒一点的,没想着他们要求陈幼熹帮忙陈幼熹就必须帮忙的。 但很快就被否决了,“她既然会救人的办法,为什么不救!医者仁心,她有那个本事,却不救人,那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说的话大家都觉得有问题,人家有就必须给你?但这种时候,大家都是拧成一股绳的,“我去求她,只要她能救我,我就给她十两银子!” 这话是一个商铺掌柜说的,其他人也没这个本事,但既然有人表态了,他们就都想着有什么能拿来让陈幼熹答应救他们命的东西。 “我没什么值钱的,就这一条命,如果她能救我,我愿意给她当牛做马,报答她的恩情!” 说着说着,都激动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有一个人竟然开口道,“她要是救我,我愿意娶她做我妻子。” 众人转头看去,是一个长得不是很周正,但是姻缘线奇多的人,他家里已有一妻三妾,听到这话,有人问了,“那你家中妻子,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开口就说,“休了便是,若她是个好女人,留着做妾也不是不行。” 众人纷纷耻笑着他,实在是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还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出来。 “兄弟,你听我一句劝,别去了,千万别去。”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人开口,“我怕你起来,人家能救我们的,都不想救了。”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 一群人熙熙攘攘间就到了陈幼熹现在的住处前,觉得之前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但还是上前敲了敲门,“陈姑娘在吗?” 陈幼熹不知道是谁找自己,陈小黎打开门看了一眼就赶紧把门关上了,“姐姐,外面来了好多人!” 陈幼熹大概猜到这些人找她是做什么,她穿鞋架准备出去,却被乔氏拦住了,“你别去了。” 这些人之前是怎么对待他们一家人的,这些人能转头就忘,她做不到。 “我出去。”乔氏要拿着棍子出去,被陈幼熹拦住了,“我出去看看。” 看着乔氏紧张的样子,她看着外面,“我们班出去,先看看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乔氏这才没出去。 “请问陈姑娘在吗?” 他们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在这里,还问陈幼熹在不在。 陈幼熹冷笑了一下,却没说难听话。 “不知各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听到陈幼熹的声音,众人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陈姑娘,救救我们!” 现在这些人把陈幼熹当做了救命稻草,有人说话间就跪在了陈幼熹门前。 “陈姑娘,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说那些话,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请陈姑娘原谅我,救救我啊!” 有了一个人这样做,其他人也跟着这样做,那个说要娶陈幼熹的被捂住嘴扔在了一边,其他人都认认真真拿着东西跪下去,希望取得陈幼熹的原谅,让她出手救人。 第258章 防身符 陈幼熹听明白了,知道他们这次过来没有恶意,就是想让她出手救人。 她之前就在做这件事,他们班说她也会救人,只是这些东西,她也没想收。 陈幼熹推开门出去,看着跪着的一大片的人,开口道,“大家不用这样,先起来。” 大家都起来之后,陈幼熹看着他们,“我本来就在救人,就算大家不来,我也会去做这件事。” 李晴鸢见人都往这边走,也跟了过来,没想到是求陈幼熹救人的。 她看着陈幼熹什么都不要就出手救人的态度,有些嫉妒,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在做,徐淮渊也在做这件事,她跟在徐淮渊身边自然也是做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走了过去,站在很陈幼熹同一侧的另外的房屋前,“大家不用这么求陈姑娘出手,就算陈姑娘不出手,我家公子也一直在想办法做这件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城里就会恢复太平。”这些人见到有人说话,都抬头看了看。 陈幼熹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自己吃亏的人,见状,不由看着她,笑了,“没想到你也在救人啊。” 这话让李晴鸢不高兴了,“陈姑娘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跟着我家公子救人的。” 陈幼熹看着这些求助她的人,又看了看李晴鸢,“也怪我,没想到,之前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说我弟弟是罪魁祸首,今天站在这里说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也解决,那就是说,我也是在救人了,对吧?” 李晴鸢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面自然不可能说不是,“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吗?”她不知道陈幼熹想说什么,反正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博得好名声是不可能的! 陈幼熹好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看着李晴鸢,“我怎么记得,说我是罪魁祸首的也是你,说我是在救人的也是你?” 李晴鸢想说什么,却被陈幼熹笑着拿了棵草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觉不觉得,你跟这棵草有点像?” 见李晴鸢要反驳,她笑了起来,“只是这棵草是在地上,你是在墙头。” 李晴鸢见陈幼熹这么讽刺自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气不顺。 陈幼熹也知道最近死了很多人,并且逐日增加,她看着这些人,思忖须臾,“我会收了季老爷,让他不再作乱。” 众人感激涕零,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幼熹又说道,“大家别慌,我给大家一人写一道符,大家回去保护好家人,在两日内撤离到其他地方。” 听到陈幼熹要写符给他们,都自觉排起了队,大家很有耐心地等着陈幼熹写,陈幼熹写完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鞠躬表示自己的谢意。 写了整整一天,才算是写得差不多了,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陈幼熹又拿了一张给陈小黎,“这张你拿好,保护好娘亲,好不好?” 陈小黎想了想,“为什么姐姐不自己保护娘亲呢?” 陈幼熹摸了摸他的头发,“小黎乖,姐姐还有事要做。小黎带娘亲到安全的地方等姐姐,好吗?” 第259章 反常举动 陈幼熹一脸的诧异,她都已经被季老爷给捉住了,他竟然不吸她的血,反而只是把她困在那,这是为何? “爹,求求您放了她吧,陈姑娘她也是为了这个小镇的百姓,还有其他人,您这些年来为了修炼,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千万不要一错再错,否则的话,下辈子您可要如何是好?” 季茯苓瞧见陈幼熹被季老爷给拴在了树上,原本就灰暗的眸子更是暗了几分,眼神微凛,她原本以为陈幼熹的道行会比季老爷厉害,却不想她竟然打不过他。 季茯苓心底一阵叹息,这些年她眼睁睁的看着季老爷作恶,可却没有任何办法,一方面是因为季老爷是她父亲,她不忍见他出事。 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即便是她想管,也是管不了,毕竟她自己也是一个鬼。 “下辈子的事,那就下辈子再说,谁能管得了下辈子的事?况且这辈子,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苓儿,你就是太善良,可你的善良都得到了什么,你年纪轻轻就这么香消玉殒,爹看了心里难受。” 季老爷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再转向季茯苓时,眼中竟然带着浓浓的慈爱,只是眼底划过一道疼惜和后悔。 季茯苓之所以会年纪轻轻就已经香消玉殒,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他身上,是他沉迷于修炼,缺少了对她的关心,也让自己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最后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这些年来,他心底一直为这件事而愧疚,也一直在寻找法子希望能够让她复活。 想到这里时,季老爷血红色的眸子转向了陈幼熹,这个女娃娃的身体倒是不错,他一开始也是想吸了她身上的血,好来增长自己的灵力,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别的用处,她的血就留着吧。 “苓儿,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吸了她的血。” 季老爷幽深的声音,竟然难得的出现了一抹慈爱。 只是,他这话落下之后,不仅仅季茯苓怔住了,就连陈幼熹也都有些愕然。 季老爷大费周章,大白天的都忍不住出来吸人血,之前还对她身上的血虎视眈眈,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竟然选择放过了她? 陈幼熹眼神自季茯苓身上转向自己,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季老爷该不会是想…… “既然你不吸我的血,那你还抓着我做什么?不如你把我放了,我也可以给你超度,好让你下一世能够早点投胎找个好人家,你觉得如何?” 陈幼熹此时被季老爷挂在半空中一棵树上,她一身素衣在风中来回飘荡,在远处看来就像是一个幽魂。 她眯着眼睛,此时她双手被捆在头顶处,自己又受了内伤,想要硬来怕是行不通,那么只能智取了。 “你给我闭嘴!老子不吸你的血,你以为是为了你么,老子是为了苓儿。” 季老爷被陈幼熹的话吵的心烦,血眸立即扫了过去。 陈幼熹打了一个寒战,她这束手无策的样子,还真是难受。 第260章 逆天改命 “为了她?这是何意?”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状若无意般的问道。 季茯苓也是一脸的不解,她比陈幼熹更要迷茫,季老爷说不吸陈幼熹的血,这是为了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爹,这么说你愿意放了陈姑娘了?那您赶紧放了她吧,你都已经把她打受伤了,陈姑娘现在对您也起不了威胁,不会伤害到您的。” 季茯苓天真的以为季老爷说是为了她,便是为了她而放过陈幼熹。 只是,她话音落下之后。 季老爷却是沉默了许久,半晌之后才咽叹了口气:“苓儿,当年爹不慎失手杀了你,这些年爹心里有愧,一直都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你,而现在爹已经找到了这个办法。” 说完,季老爷指着挂在树上的陈幼熹,道:“这个女人的身体是一个很好的载体,只要利用得当,爹就可以把她的身体给你,从而能够让你也复活,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外面飘荡,也让你受了很多的苦。” “什么?你要拿我的身体给她来当载体,你这是疯了吗?” 季茯苓满脸的不可置信,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爹竟然会说让她复活这种事。 可是她早就已经死了,身体也就已经腐烂不成样子了,又怎么可能复活呢? “爹,你别胡说了。女儿的身体早就已经腐烂了,你怎么可能让女儿复活?而且这是陈姑娘的身体。你让她的身体载体,那陈姑娘怎么办?” 季茯苓的语气带着几分苦涩,虽然说复活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可是她却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能够复活。 季老爷听到这话,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脸色也变得比以往更加凶狠。 “别说可以让你复活,就一定可以让你复活,爹这么多年修炼的法术可不是用来玩的,你以为只是用来吸血吗?还可以将人的魂魄抽离,只要把这个女人的魂魄抽走,让这个身体给你。” “这样你不仅仅可以复活,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健康的躯体,这可不就是两全其美之事。” 季茯苓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 陈幼熹的脸都气绿了,她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结果别人就已经想着要夺走她的躯体。 虽然说这身体本来也不是她的,可是既然她来到了这里,那么这身体就是她自己的。 同时她也明白了,季老爷这么些年,一直都沉迷于修炼当中,图的究竟是为何,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季茯苓,正是因为季茯苓体弱多病,所以他才会沉迷于修炼,为的就是想要逆天改命。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招失手,竟然杀了自己的女儿,所以这些年他不断的吸人血,为的就是壮大自己的灵力,从而让季茯苓复活。 站在季茯苓的立场上,季老爷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爹,可凭什么为了他女儿的命,就要害死那么多人的性命,那其他无辜之人的命都不是命吗? 第261章 抽取魂魄 “爹,可您这么做是逆天的。女儿并不想让您救我而去伤害那么多无辜之人,您放了陈姑娘吧。” 季茯苓反应过来之后,也明白季老爷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她飘荡了这些年,早就已经对复活不抱希望了,她都已经成了鬼,又何苦在害那些活着的人? “放了她?放了她,那你怎么办?这些年找到一个能够承载你魂魄的身体可不容易,爹也是才找到的,可不能把它放了,有了他的躯体,你才能够复活呀,苓儿。” 季老爷顿时就炸了起来,他才不要把陈幼熹给放了,他做了这么多,图的就是让季茯苓复活。 要真是放了陈幼熹,那季茯苓复活不了,他又何苦做这些? 陈幼熹看着一门心思就想抽离她魂魄的季老爷,心里有些着急,“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轨迹和规律,人力不能随意违背和改变,你这样做,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 季老爷听了她的话,根本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从一开始就跟别人不一样。现在她只是暂时魂魄离体,并且她原先的身体体弱多病,也是受罪,我要给她找一个无病无灾的躯壳,这样我就算是有一天不在了,也算是能安心。” 陈幼熹大概能猜到他现在已经有些不想回头了,但她不能就这么认命,“逆天改命的后果,你知道吗?” 陈幼熹很冷静,她的声音也没多少刻意的火,但无端地,就让人觉得,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宣读判刑结果亡灵去处的判官。 季老爷却是丝毫不见有什么反应,“逆天改命是什么结果?我不会在意,我只知道如果我的女儿不能这人世间好好活着,我便是生不如死。” 女鬼听到季老爷完全是因为自己才做这件事的,有些着急,“爹,别执迷不悟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女鬼是真的担心逆天改命的业果全部报应在季老爷身上,他知道爹爹疼自己,她也不希望爹爹出事。 季老爷看着女鬼,眼里难得带了点不自知的温度,“女儿,你别害怕,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这就给你找一具好身体,有了好身体,今后你就再也不用受各种苦难。” 说着,手下的动作便开始了。 陈幼熹看见他嘴里念着一串咒语,她心里有些着急,这种情况,她身上的这些东西根本对付不了! 尤其是手脚还被束缚住了。 “你就算强行夺舍,魂体不够强大也不可能在这具身体里安安生生活下去,更有可能生不如死。”陈幼熹只能一博。 季老爷根本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的女儿有一具躯体还阳,其他的,不重要。” 陈幼熹见季老爷是真的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睛一闭,回忆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符能用。 季老爷的手放在她的头顶,抽取她的魂魄时,她想到了自己还有一张爆破符,“你要是抽我的魂魄,我就用爆破符炸死我自己,我看看一具残缺的身体,你还要不要!” 第262章 魂飞魄散 季老爷被吓到了,手下的动作下意识一停,没想到她身上还有爆破符。 掐诀引燃爆破符跟抽离魂魄的时间比起来,短太多了。 季老爷一手捂住陈幼熹的嘴,一手继续抽取陈幼熹的魂魄,陈幼熹没想到,他竟然根本不在乎这些! 但她最被捂住了,也掐不了诀,不禁有些悲观地想着,没想到这一辈子,只活这么短。 感受着魂魄被从身体里抽离的痛,她的意识有些不清醒。 季老爷的动作不停,女鬼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着陈幼熹因为魂魄被抽离而显得有些虚化的脸,她想过去,但她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她不禁有些着急,“爹,你住手!” 季老爷依旧没理会身边的干扰,专心念着一串能帮他把魂魄从陈幼熹体内抽取出来的口诀。 见季老爷的动作不停,女鬼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泪簌簌地下来,她不想看着父亲一错再错。 深深地看了季老爷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生生世世都不想忘记,“爹,你是个好爹爹,但我不是个好女儿。” 听到这句话,季老爷眉头一皱,感觉有点不妙,但依旧没停,就听女鬼又说道,“爹,如果你还不停手,请恕女儿不孝,女儿只能选择灰飞烟灭,好让自己的罪孽不那么深重。” 季老爷听到了女鬼的话,但他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的女儿,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平时磕了碰了都会疼上半天,根本不可能有胆量选择灰飞烟灭。 陈幼熹感觉自己全身剧烈地疼着,恍惚间好像还看见了女鬼在焦急地看着自己。 她看见女鬼跟季老爷说话,但是季老爷没管她。 这种疼爱,是谁都想要的吗? 女鬼见季老爷是真的无视自己,继续抽取着无辜的人的魂魄,她闭上眼,嘴里喃喃道,“爹,我曾经想过,来生也做你的女儿,但是,我没有来生了。” 说完,就撕掉陈幼熹贴在她身上的符咒。陈幼熹想开口组织,却无济于事。 阳光下,一具看起来比常人稍稍透明一些的身体,被阳光照射到之后,一点一点像纸被火烧了的样子,从耳朵开始被烧,一点一点,到脸上,脖子,手臂,一点一点消失,女鬼一直闭着的眼也睁开了,看着季老爷,“爹,我是真的很开心,能做你的女儿,也是真的很让你也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季老爷见到女鬼的举动,手下的动作立马停下,陈幼熹趁着意识清醒,速度极快地将自己刚刚离体还未走远的一魂一魄召回,用一道符将魂魄归位。 女鬼的身体,在季老爷的眼前,在陈幼熹的眼前,被逐渐燃烧成灰烬。 季老爷呆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相信,那么怕疼的女儿,选择了永世不得轮回,选择了再也不存在于这世间。 陈幼熹想救她,但是燃烧的速度太快了,加上她刚刚先召回了自己刚离体的魂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魂魄刚离体,她还有办法召回,离体时间一旦超过一盏茶,她连自救都做不到。 但哪怕她救了自己,也救不了女鬼…… 第263章 制伏 季老爷那么高大一个人,噗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神色间尽是茫然,看着虚空里女鬼魂飞魄散时漫天飘散的星星点点,又有些茫然地伸手去抓,但什么都抓不住。 这些星星点点好像在空中凝结成了女鬼的模样,站在空中,季老爷喜出望外,以为女儿还在,起身去看时,却又消散开来。 陈幼熹刚刚魂魄归位,虚弱得不是一般,抬根手指都特别费劲,她看着季老爷的样子,感觉他应该是被刺激到了,陈幼熹突然觉得,季老爷应该挺伤心。 季老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消失,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不,不要!”他吼着,似乎有所感觉,他的心里慌了起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如今女儿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到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刚刚还怎么劝都劝不动的季老爷,此刻有些守不住自己身体内禁术的力量,痛苦地扭来扭去,在这个时候,他还试图用自己的禁术的力量把女儿的魂魄聚在一起,手里红光一直亮着,拼尽全力想抓住女儿的魂魄,哪怕一股都好。 陈幼熹冷眼看着他从刚刚正常的样子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俨然要疯魔,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执迷不悟呢? 并且季在刚刚,他的女儿还那般哀求他,要不是他一意孤行,那个女鬼也不用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有些替那个女鬼不值,“季老爷,你女儿一心只想要你平安,她从未想过,她最敬爱的父亲会是害死那么多人的凶手。”陈幼熹试图劝他回头,“季老爷,那些百姓现在在城外,他们都因为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有家不能回,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随处可见,你造的杀孽已经够多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季姥爷一心想复活自己的女儿,听到陈幼熹的话,掐住她的手加了力道,“不,已经来不及了,我做了这么多,不可能是这个结果!” 说着,又不知道催动了什么力量,整个人看起来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但是下一秒,就看她有些不受控制的做院子里飞来飞去,撞到树上跟墙上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陈幼熹获得自由之后,立即从怀里掏出自己带来的威力挺大的黄符扔了过去,但都不起什么作用。 她有些着急,见这些具有一些伤害的符不起什么作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只能先控制住他再想办法了。 想到她就行动了,定身符不多,要是不能一击即中,肯定会惹怒他。 随即立马从身上掏出定身符,在季老爷的极其无规则的运动之下大致计算了一下他下一次会往哪边撞过去,又大致估计了一下他的速度,看准机会扔了一把黄符过去,只希望能有作用。 “不!” 季老爷被定住了身体,但心里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恐怕逃不出去了,陈幼熹大概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第264章 求她救人 对自己能活下去不抱半点希望,但是他心里很着急,他的女儿怎么办? 陈幼熹见季老爷被黄符定住,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他没什么反抗能力,她就有机会了。 她爬了起来,走到季老爷面前,蓄起浑身的力气,打出一道符。 季老爷刚刚还瞪得跟牛眼睛同样大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看到季老爷倒了下去,陈幼熹终于瘫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刚刚季老爷的反应,看起来很可能是被反噬了。 陈幼熹见他一动也不能动,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女鬼,也许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的父亲为了女儿做出的事情,她突然不知道对于季老爷是种什么心理。 她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杀掉季老爷,去厨房取了一把菜刀过来,慢慢走到季老爷身边,把刀举起来,对着季老爷的胸口就想扎下去,但还没下手,她就有些犹豫了。 季老爷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还害死了那么多人,连他最爱的女儿也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最后选择了把自己的魂魄散掉,刚刚还想把陈幼熹的魂魄从身体里抽离,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十足十的恶人。 不光是她,只要有人看到他,就会想要他的命。 季老爷偷学禁术,把大官变成傀儡,让城中的百姓一个一个变得正常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他,这些人的生活将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可真正到了她真正应该下手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怎么都下不去这个手。 可一想到他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活命,她有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万恶不赦,起码做这些事的起因,也是逼于无奈。 如果他不这么做,他的女儿就得死。 人性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个很爱孩子的父亲了。 只可惜,用的是这种不能被其他人接受的方法。 季老爷的意识是渐渐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张黄色的符纸,意识到自己是被定身了。 他想张口,却发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陈幼熹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了,没发现季老爷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等她注意到的时候,下了一跳,手上的刀差点没拿稳掉了下去。 陈幼熹见季老爷的眼珠好像在动。意识到他可能是从刚刚到重击中缓过来劲了。 想了想,她把季老爷身上的符换成了可以说话的定身符。 “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幼熹看到他的眼睛,又觉得自己刚刚想得有些可笑,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因为他一个人丢掉了,怎么可以因为他是为了救他女儿而有什么值得她对这种人仁慈! “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杀你是不可能的!” 陈幼熹眼神转冷,看着他的表情,跟之前相比,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知道我落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能活下去的希望了。但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第265章 季老爷死 陈幼熹想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想帮你,你是整个城里的罪人,也是杀害那么多人的凶手,早知道还有求人的一天,就不要做这些事。” 季老爷虽然被伤到了,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要比陈幼熹好上很多,他的伤多半来源于反噬。 此刻,他深知自己已经救不了女儿了,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求你,救救我女儿。拿我的命换我女儿的命可不可以?“ 陈幼熹心里一阵不舒服,都魂飞魄散的人了,怎么救得回来。 季老爷见陈幼熹看起来好像不想救他女儿,心里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他还是难受,“‘我自知罪孽深重,从没想过要求得你的原谅,或者是给自己一个逃脱罪责的理由。我女儿是无辜的,你也看到了。我只求你救救她。” 季老爷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多了,他看着陈幼熹,“‘我是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我也没什么念想了,就想我希望能在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她还能去投胎,这辈子我不是一个好爹爹,下辈子,我一定会做一个好人。弥补我今生的过错。” 陈幼熹见他也是真心悔过,说话的语气倒是没刚才那么冷了,“你也知道,人死了尚且还有魂魄,但魂魄一旦消散,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季老爷心里知道,他女儿大概是真的救就不回来了。 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 见季老爷这样,陈幼熹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 要是能救回来,不需要季老爷说,她就会救那个女鬼。 看着季老爷闪烁着泪光的眼睛,陈幼熹只能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可能是知道女儿救不回来了,季老爷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眼前闪现的,是自己这一生里跟女儿相处的画面,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到会抓着他的衣角喊爹爹,再到会跟他撒娇要东西,到后来长得越来越像个女儿家,他的那么好的女儿,竟然被自己毁了。 想到这里,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筋脉尽断而亡。 陈幼熹小心地过去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气了,又探查了一下死因,是禁术反噬居多,最后竟然是因为自己害死了女儿又急又愧,硬生生气碎了心脏,没了气息。 陈幼熹没见过真的心碎的人,缺见季老爷从身体里出来,对着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生活了这么久都地方,对着陈幼熹深深一拜,“孩子,麻烦你送我一程了。” 陈幼熹看着季老爷点了下头,两指并作剑指,从怀中引出一张符,自空中扩散开来,成了一个阵法,季老爷看着那阵法,有种解脱了的感觉,阵法一吸,季老爷感觉自己身边的空间有些扭曲,下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阵法在季老爷消失之后就马上消失,在空中碎了开来,陈幼熹脸色一白,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第266章 想要玩具 再醒来时,陈幼熹感觉头很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是陈小黎。 陈幼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陈小黎在床边,心情好了不少。 陈小黎见她醒了,高兴地跟陈幼熹说着,“姐姐,你昏迷的这两天来了好多人,他们都带了好多东西过来,娘想看你的意思。” 陈幼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银钱跟首饰,着急地穿鞋下床,正好乔氏从外面进来,“你终于醒了。” 乔氏的声音里带着喜气,“最近大家都拿着东西过来,说是感谢你救命之恩。” 说着就把地上的东西摆开,让陈幼熹能看清,“他们送来的时候我就不想要,但是送的人多了,他们又说不收的话,他们心里过意不去,我就想着等你醒来了再说。” 陈幼熹看着这一地的东西,想了想,“这些东西都给大家送回去吧。” 她抬头看着乔氏,“就算是他们不来找我,我也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用他们专程来谢我。” 仔细一想就那么明白,这些人送这些东西给她,无非就是那天跪在门前求她出手,说出的话不好收回去。 如果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也就罢了,今天这里还有好多金银首饰和银钱,但如果只收其他东西,对有些人来说就不太好,他们送过来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陈小黎对这些银钱和首饰的兴趣不是很大,但对他们送来的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还是很喜欢的,“姐姐,我能不能把拨浪鼓这些留下?” 陈幼熹看着那些玩具,虽然想把这些玩具留下,但还是对陈小黎说,“这些东西都得送回去,过几天我挣钱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陈小黎还是很懂事的,见陈幼熹没说这些玩具可以留下,就点了点头,“好。” 虽然答应的很干脆,但是他眼里的不舍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陈小黎一直很懂事,陈幼熹想着,有时间了找找原材料给陈小黎做一个。 这时候又有人拿着东西过来了,陈幼熹站了起来,来人是邻街糕点铺的老板娘,拿了很多糕点过来,见到陈幼熹醒了,很是高兴,“可算是醒了,你可是我们的英雄。” 陈幼熹看到有人来看自己,很是开心,见人家还拿了糕点过来,连忙说,“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一醒来看到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大家对我这么关心。” 拿糕点过来的姑娘看着她摆手笑着,“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我们只是过来一些身外之物而已,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陈幼熹正要说什么,就见外面有一大堆人过来,糕点铺的姑娘看了一眼,转头跟她说,“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你醒过来的消息了。” 陈幼熹有些惊讶,他刚醒来,这些人就知道了,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来的人多,他们这小屋显然是站都站不下。 陈幼熹起身,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感激和敬仰之情。 第267章 拆穿 李晴鸢也过来了,看着好像两人之间关系很好一样地说着,“你可真是了不起,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对付的怪物,你一个人就对付了。” 陈幼熹不想搭理她,这女人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但她自己也能说下去,“之前我们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也没什么大进展,但徐大人说了,事后我们就成婚,今天正好是喜事,我也沾沾喜气。” 陈幼熹听了,脸上对大家都笑依旧不变,只是心底还是很不高兴。 只是李晴鸢脸上挂着娇羞之色,那双美眸更是透露着几分朦胧的羞涩,这番小女儿姿态,落在陈幼熹眼中,自然是让她不喜。 心中更是觉得徐淮渊不是个东西,既然他装作不认识她,她也没想着纠缠与他,他又何苦来这边在她面前演戏。 是觉得她这一颗修炼之人的心,不会察觉到痛,还是以为她不在意这些? 陈幼熹闭了闭眼,缓过来一口气,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多谢你们还想着我,我已经没事了,你们请回吧。” 李晴鸢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心底一阵狂喜,这样她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缠着淮渊哥哥了吧? 只是李晴鸢的喜色还未露出太久,一旁的徐淮渊听到这话,脸色立即沉下,只见他板着脸走来:“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咱们俩事后成婚了,莫须有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随便说?” 徐淮渊丝毫没有给她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李晴鸢说谎一事。 周围的那些人听到这话,一个个脸色顿时变了,看向李晴鸢的眼神都露出了鄙夷和嘲讽,有些人甚至觉得她不要脸。 “亏了她还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这种话她都能说得出口,我可真为她感到害臊。” “就是,也不知道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在陈姑娘面前,炫耀一下?结果还被人当面拆穿了,我要是她,早就已经挖个洞,把自己埋在里面。” 这位人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到李晴鸢耳中,她脸色越来越红,眼神飘忽,眼底却带着几份不甘,还有怒意。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呢?我和淮渊哥哥本来就有婚约,我们是未婚夫妻,就算不是现在成婚,也迟早都会成婚的。” 李晴鸢怒极,直接吼道。 徐淮渊面色微微一沉,他自然也知道两家人的婚约,不过这个婚事他从来都没有中意过,而且他总觉得陈幼熹对他而言,很是特别,可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够了!我的事,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徐淮渊眼神微冷,凌厉的扫向李晴鸢,她脸上又是羞又是怒,见此更是捂着脸跑了出去。 陈幼熹也在此时,从床上起身,衣服是早就已经换好的,她没有兴趣在这里看李晴鸢与徐淮渊二人之间的吵闹。 只是陈幼熹抬脚还未离开,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瞧见那双手的主人,陈幼熹秀眉紧蹙:“徐大人,你这又是何意?” 第268章 狼心狗肺 “我……陈姑娘,我想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认识?恕我直言,从第一次看到姑娘时,我的心中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仿佛我们之前就相识,可我又的确是第一次看到姑娘。” 徐淮渊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自己对陈幼熹的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可他认为自己对她是不同的,一开始只以为是错觉。 但每次和陈幼熹遇见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即便是她刻意的压制,也还是让他看出了几分对自己的情愫,还有怒意? 这便是说明他并没有猜错,他和陈幼熹早就相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忘记了很多事,甚至于连她是谁也都不记得了。 “呵!徐淮渊,你了不起,你伟大,你清高,你是县令身边的红人,一朝县令升了官,你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你比过去更厉害,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听到这话,陈幼熹直接被气笑了。 当初一言不发,直接离开的人是他,救了他性命的人是自己,可他没有任何的信给自己留下便罢了,再见面时,他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现在又来假惺惺的问这么一招,这戏演给谁看呢? 陈幼熹越想越气,根本就不愿意一个徐淮渊多有纠缠,“徐淮渊,你我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必要纠缠于我,你跟谁成亲,我并不在乎,也不会纠缠着你,所以这戏就不必演了。” 陈幼熹眼神冰冷,说完便把手抽了回来,正准备往外走,而徐淮渊一脚又是把她给拦了下来,陈幼熹直接反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徐淮渊眼神暗了暗,“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过去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一见到我就要转身离开,好似我是洪水猛兽一般,当初从那边离开,我也没想到还有你……” 徐淮渊眸子深沉,眼底深处,更是染上一层疑惑,他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看来他走之前,还得让人好好查一下。 “对,是你没想到,是我活该!我豁出性命来救你,可你呢?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得了势就开始与我分道扬镳,还来装失忆,徐淮渊,真就没有人比你更行了。” 陈幼熹唇角微微上扬,只是那双漆黑的眸中却并无多少笑意,反而多了几份凉薄,还有讥讽。 徐淮渊眸子一颤,听到这话时,他感觉心口处似乎传来了一丝丝疼意,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与陈幼熹诉说,可到了嘴边,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是我的错,可真不是我装失忆,我不记得了,你等我,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清楚的,你跟我一起回京。” 徐淮渊努了努嘴,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是这么一句话罢了。 陈幼熹的愤怒看上去并不似作假,而他又的的确确忘记了一些事,看来之前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回去后定然要让人查个水落石出。 而他对陈幼熹的熟悉感,还有陈幼熹与他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为何她会豁出性命来救他? 第269章 拒绝 对于徐淮渊的事情陈幼熹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又是否相信他的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欠了自己一大笔钱不想还,在假装失忆一样让陈幼熹感到无力和愤怒。 “我拒绝。”陈幼熹直截了当。 徐淮渊显然一愣,不能理解。 “和我一起走吧。”徐淮渊耐心不断消磨,语气也没了一开始的商量。 明明是这个女人一直把他像是负心汉一样的语气挂在嘴边,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陈幼熹被这疏远的语气眼角激出眼泪,倔强的抬手随意擦了下提着裙子就跑了。 留下一脸不悦地徐淮渊,心想不跟着他走还省了带个累赘。 只是心中这种酸涩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幼熹一回家顾不得其它埋着头收拾着能收拾的一切东西,不重要的更是全部乱丢一通。 等乔氏带着陈小黎回家看着满地狼藉,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看到房门停留的鞋子陈小黎下意识的开始喊道:“姐姐在家吗!姐姐你没事吧!” 乔氏一听女儿可能在家,更是惊的差点两眼一抹黑过去。 陈小黎好不容易安抚好母亲,又找到了一脸冷漠的陈幼熹,小心翼翼地靠近道:“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弟弟的安慰让陈幼熹刺痛的心好收了许多,但没时间解释这么多,陈幼熹挑重点说:“我现在需要带你们离开家,或者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也可以。” “姐姐你不要丢下我!”陈小黎还没听完,只注意到了陈幼熹要走,事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又加了句,“还有母亲,你不能丢下我们。” 陈幼熹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她把乔氏喊了进来两人一直收拾到天黑,趁着月色溜出了村子,只留下个看着还算是有人气的空屋子。 一路下来,陈幼熹自认为小心谨慎唯恐被徐淮渊发现,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对不起对方的事为什么要显得自己这么心虚? 想开了的陈幼熹心情也好了许多,带着弟弟去街上吃了碗面还包了点饭菜送给乔氏。 殊不知这一切均被暗处的徐淮渊看在眼里。 徐淮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争气,总觉得心里患得患失的想要再看一眼陈幼熹便一路尾随到镇里。 跟踪几日后徐淮渊便发现陈幼熹所走的路线正是前往京城的路! 不是不屑与他上京城吗,现在这是要去做什么?徐淮渊心中满是疑惑,但既然是顺路倒也跟踪的理直气壮。 乔氏这几日的心情有些复杂,若早些年回来相认还不会这么担心,可只从被乔父刁难毒打再大的大小姐脾气也都被现实给磨平了棱角,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乔府小姐。 “若是她们不认我们可如何是好?”乔氏越想心中越着急,手心里沁出薄薄的一层汗。 陈小黎连忙说着安慰的话也没能让乔氏好受多少。 事实上陈幼熹对于这突然的认亲心里也没底。 甚至可以说她从心底里抗拒着这一门突然出现的亲戚。 第270章 家主换了人 但为了乔氏认亲的愿望陈幼熹也不介意做做表面功夫,都说高门内算计多,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乡野村妇,陈幼熹还真为乔氏感到担忧。 毕竟乔家大小姐已经失踪太久太久,乔家说不定已经变天了…… “母亲放心,你可是正牌的,别人都会认你的。”小小年纪的陈小黎抓着乔氏的手像是大人一样摩擦着给乔氏安全感。 乔氏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明亮的眸中不禁闪过几绪泪花,“娘啊有你们陪着,心里自然就不害怕了。” 陈小黎显然被哄到了,连忙跟着点点头。 年纪还小的孩子还想不到背后的一切,但陈幼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在陈幼熹不知道的情况下,徐淮渊和陈幼熹两人一前一后抵达京城,陈幼熹先找了个客栈再做打算,徐淮渊有令在身,确认陈幼熹的位置后就从暗处离开回去复命。 陈小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一向的成熟稳重也有了丝松动。 “姐姐,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有钱吗?”陈小黎提溜着大眼睛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哪怕是看着最朴素的人穿的衣服也抵得上她们那个小村落好几个人的衣服了! 陈幼熹思考了下措辞道:“小黎以后也想变得有钱吗。” “当然!”陈小黎挥了挥小拳头,“我可是小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姐姐和母亲的。” 陈幼熹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但这里的人并不是应为出生在这里就有钱,无论是在这个世界的那个角落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东西听的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成功逗笑了陈幼熹,等把人送回客栈陈幼熹和乔氏商量了下决定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得找点回到乔家。 乔氏心里为了两个孩子也升起一股勇气,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乔府居然搬了家! 乔氏有些沮丧的看着原乔府的地址,陈幼熹拉过乔氏的手也不管其他,沿路问了个遍这才找到乔府的地址。 比起记忆中的高门,现在的乔府更加气派,在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乔氏心中对自己身份的最后一丝执念也烟消云散。 走到街上谁敢认她是乔府小姐! “你好,我们找家主。”陈幼熹上前恭敬的朝两个门房打招呼,塞了点碎银子。 那两门房看陈幼熹还算上道却收了银子翻脸不认人。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咱们乔府认亲了啊!”门房高傲着一张脸就差没给两人看自己的鼻孔。 乔氏哪里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气得红了一张脸。 年纪小的陈小黎就要和他理论,陈幼熹连忙拦住陈小黎好声道:“这位大哥就算不想帮我引荐也没必要这般恶语相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乔家管制不言呢。” 好没等那门卫开口,身后突然走出一人锦衣华服通神气派,“倒是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这般大胆!” “家主!”那两门卫连忙打招呼。 那被称作家主的人上下扫视三人一眼居然把她们全轰了出去! 陈幼熹一时无奈,不得在京城盘下一间小房子暂住。 第271章 释然 京城里物价高,虽然只是盘下了一间小房子,但也花了陈幼熹不少积蓄。 看着所剩不多的银钱,陈幼熹再一次皱起了眉,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去挣点钱,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了,否则他们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陈幼熹打开门就看到坐在院中发呆的乔氏,眸子微微一动,便猜到她在想什么,知道乔氏可能在伤心,虽然她们一早过来时,本来就没抱有什么希望。 但当自己真正被人赶走时,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 “娘,也许是外公他们突然搬了家,这座宅子盘看其他人住了,您也不要太过于伤心,这也不是外公把你赶走的。” 陈幼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她身旁,轻声的安慰道。 乔氏抬头望着天,眼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听到陈幼熹的安慰,扭过头来温柔地笑了笑。 “熹儿,你不要这么担心我,娘没事的,反正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他们不在之前的地方住着,也很正常。” 话虽如此,乔氏心中为此还是很伤感。 她想过来到京城之后,可能会遇到的一切事情,就连父亲他们不肯认她,这种事她都已经想到了,可结果却没想到家里人早就换了地方。 是他们一早就不想让她回去,还是早就已经觉得她不在人世,认为没必要住在原处了? 所以,这才是乔氏忽然这么伤感,低落的原因。 “娘,其实这样也好,我们找也找了,想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可结果仍然如此,这边说明我们可能与他们没有缘分,与其见面时被他们赶出去,倒不如就这样,娘,您觉得呢?” 陈幼熹莞尔一笑,笑容之中全是释然,她和乔氏不一样的是,她原本就没对此事抱希望,自然也不会有所失望。 只是原本带着娘亲来京城,是想要讨他开心的,可结果却还是让她失了望。 陈小黎看着新租的房子,也是满心欢喜,只是当他瞧见屋外的乔氏和陈幼熹,见她们脸上都没有太大的欢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一蹦一跳的来到外面。 “姐姐,娘,你们在聊什么呢?” “小黎?你你出来做什么?进屋好好歇着,别到处乱跑。” 陈幼熹眸子一转,佯怒道。 陈小黎撇了撇嘴,转身又进了屋。 另外一边,徐淮渊将嗜血小镇的事处理妥当,消息传到秦钟耳中,让他对徐淮渊更加欣赏,直接调遣徐淮渊到他手下做事。 一时之间,徐淮渊直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没过多久,秦钟便为徐淮渊在朝中谋取职位,这也让徐淮渊的地位,与日俱增。 哪怕是在京城,他也是略有地位的一个人,普通人再也不敢去找他麻烦。 只是,让徐淮渊心底始终挂念的还是陈幼熹,他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来形成,可结果她还是与他分道扬镳,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让人给他调查的事,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进展,不禁眉心微微蹙起。 第272章 保护费 “大人,你找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走了进来,只是瞧见徐淮渊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白泽,我之前让你所查的事情,你可有查到?” 白泽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支支吾吾,徐淮渊让他调查的事情,他们都清楚,这就是他们所干的,目的就是不让徐淮渊记起陈幼熹,让他一心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业。 但这些他却不敢直接告诉徐淮渊,否则徐淮渊知晓,他也不知接下来,徐淮渊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属下尚且没有查明白。” 白泽顿了一下,最后只挑了这一个点说道。 果然,他说完之后,徐淮渊的眉紧紧蹙起:“这都已经几天了,怎么什么眉目都没查到,白泽,这可不像你。” 徐淮渊细细打量着白泽,打算从他眼神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白泽偏偏垂下了脑袋,一脸的恭敬,徐淮渊看了一会之后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心底不禁更加烦躁,“也罢,下去吧。” “是。” 白泽松了一口气,转身退了出去。 屋内,徐淮渊坐在桌前,满脸的憔悴,就连面前的这些卷宗他也都看不下去了。 另外一边,陈幼熹来到京城之后,便开始拾起老本行,在街道上摆了一张小摊,依旧是算命五文,风水十文。 做她这一行向来都是有规矩,不得贪婪,否则陈幼熹真想给自己提提价,毕竟京城这里物价贵,要还和以前一样,只怕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就得回老家了。 看来除了摆摊算命,之后她还得搞点副业,否则这手上没有银子,真是不踏实。 只是她刚摆上摊子,屁股还没坐热,只见摊子面前来了几个小混混,那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那几个人穿的破破烂烂,却是摇头接耳的走了过来。 “几位是想要算命还是看风水?算命五文一次,看风水十文一次,银货两讫,出了摊概不负责。” 陈幼熹指了指面前的牌子,轻声说道。 “呵!我们哥几个可不是过来算命的,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知不知道在这里摆摊可是要交保护费的?” 其中一位大汉冷笑了一声,指着自己胳膊上的青龙纹身,意有所指的说道。 身后其他几人,也都在此时拖着家伙事走上前,陈幼熹的小摊面前,很快就围上了一帮人。 “昂?小女子初来乍到,的确不懂规矩,只是从未听说这条街上,还得交保护费,几位大哥怕是来错了地方,说错了话吧?” 陈幼熹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心底却对这几人不齿,她这才刚摆摊,钱还没挣到,要钱的倒是跑上门来了,想从她这里扣钱,门都没有。 “哟呵,看来你这娘们儿是不想给钱啊,你难道不知道这道上的规矩,想在这里摆摊,你就必须得交保护费,否则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大汉身后一人走上前来,指着陈幼熹的鼻子恶狠狠的开口,大有陈幼熹不给钱,就要掀翻她的摊子。 第273章 拒绝 眼见这几个人想要对她来硬的,陈幼熹脸色一沉,虽然她只是一个算命风水先生,但这几人真要得罪了她,她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快点把钱交出来!” 为首之人将手伸在陈幼熹面前,示意她将银子拿出来。 陈幼熹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要想掀翻摊子,那就先好了,她得赶紧找好逃跑的路线,毕竟她本人可是不会武功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要我的钱,有本事成为尸体上跨过去。” 陈幼熹说的嘴硬,可实际上心底很虚,她不肯给钱,还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就穷。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兄弟们,既然她不肯给钱,咱们就掀了她的摊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钱。” 那几个混混,说完便开始撸起袖子,准备来掀翻陈幼熹的摊子,陈幼熹眼皮一跳,正准备转身逃跑。 “住手!”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只见一蓝衣少女,正凝眉瞪着这里,她身着不凡,身后又跟着无数家丁,一看便是这里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管?难不成她不给钱,你来帮她付?” 为首之人面上带着几分纠结,他自然是不想就这么放过陈幼熹,可是这个身着蓝衣的少女,一看就是豪门千金,身后又站着无数家丁,而他们就这么三脚猫的功夫,真打起来,未必就有胜算。 只是猥琐的恶霸还没开口,他身后一小弟就已经忍不住跳出来,指着少女的鼻子骂了一声。 “蠢货!” 为首的恶霸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那小弟的头上,这个蠢货,陈幼熹是一个弱女子,欺负他倒也罢了,可这位千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老……老大,你怎么揍我?” “你没看到那个女的身后带了那么多家丁吗?就咱们几个能打得过吗?” 恶霸恶声说完,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陈幼熹,“你们还在这杵着干什么,我们走。” “是。老大。” 那个头上挨了一巴掌的小弟,连忙一脸谄媚的跟了上去。 等到几人离开之后,陈幼熹才松了一口气,“多谢这位小姐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我的摊子可能就已经被他们掀了。” 陈幼熹抬脚上前对那位蓝衣女子道谢。 那女子也是一个生性爽朗之人,闻言丝毫没有拖大,只是爽朗的笑了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必言谢,只是日后遇到这些人尽量都避着些,否则没有人过来帮你的话,只怕你要吃亏。” 蓝衣女子善意的提醒了一声。 陈幼熹本想说她才不怕那些人呢,转念一想,人家才刚帮了她,她现在说这话岂不是在打脸? “大恩不言谢,姑娘日后若有帮助,大可以来这里找我。” 陈幼熹指了指桌前的算命风水。 蓝衣女子浅浅一笑,正欲离开时,陈幼熹忽然叫住了她。 “姑娘,请等一下。” 蓝衣女子转身,脸上带着一抹疑惑。 第274章 不祥之兆 “还有什么事吗?” 陈幼熹看着蓝衣女子的面相,这一看就是一大富大贵的人,只是她的眉心之处染着一抹黑气,此乃不祥之兆。 这姑娘一看便是豪爽之人,而且心地善良,只是她碰上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她沾染这么黑气呢? 对上陈幼熹打量的眼神,陈爽眉头微微一皱,她不知陈幼熹这么看着她,所谓何意? “你为何这么盯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何不妥?” 陈幼熹摇了摇头,她的脸上自然没有不妥,不妥的是她眉心处的黑气,近日她出门怕是要遇到灾祸。 “姑娘,近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陈幼熹沉声叮嘱。 希望这姑娘能够将她的叮嘱听在耳中,不要随意出门吧。 “为何?” 陈爽心中觉得好奇,莫非陈幼熹对她的脸看了一会,还真就看出了些什么? “姑娘,你眉心之处,染着一抹黑气,此乃不祥之兆,总之姑娘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吧,现在赶紧回家,或许不会发生灾祸。” 在蓝衣女子救她一次的份上,陈幼熹好心的提醒。 只是这话落在蓝衣女子耳中,她却是不置与否,她本就不信风水算命这些,在她看来,街上那些摆摊的人大多数都是骗子,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原本看陈幼熹时,还有些和善,听到这话,陈爽心底立即有些不爽,她好心帮了陈幼熹,这姑娘怎么还说他遇上不祥之事? “好吧,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只不过出不出门,这事就不是你能管的了。” 陈爽说完,便带着一帮家丁离去。 虽然觉得陈幼熹此言,有着几分沽名钓誉之嫌,但她想着陈幼熹也是好心的提醒,临走之时,还是客气的跟她道了一声谢。 但转身离开时,便将陈幼熹所说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 陈幼熹看着她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这姑娘怕是不信她呀。 “这么好的姑娘,可千万不要出事。” 身后,陈幼熹仍旧坐在摊位前,低声喃喃了一声。 说完之后,看着自己摊前,门可罗雀的景象,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分出心神去关心别人了吧,她自己这里还是一塌糊涂,出门刚摆摊就遇上了恶霸要抢钱,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恶霸,可她连一个生意都没有。 陈幼熹仰头看天,碧水一般的蓝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空气中布满了花香,远处飞鸟成群,阳光照射在河面上,引起波光粼粼,真是多么美好的一天。 陈幼熹一直坐到晚上天黑,这才收了摊。 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陈幼熹叹了口气,“虽然挣的不是很多,但好歹也挣钱了不是?希望明天出摊时能够多挣一点。” 陈幼熹将摊子收好,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月光将陈幼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她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的小巷中,不管是京城还是之前所在的小镇,繁是小巷永远都是漆黑无比,好在今天的月光很亮。 巷子里虽然没有灯光,但银色的月光依旧将巷子照的亮如白昼。 第275章 溺水 陈幼熹一边感慨今日赚的不多,一边又觉得今天其实还不错,毕竟第一次在京城摆摊,能赚到一点钱也算不容易了。 “救命!” “快来人啊……救命……” 就在这时,陈幼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救命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被什么人给压制住了一般。 这声音虽然传的断断续续的,但陈幼熹也听到了其中夹杂着水花的声音,可见肯定是有人被人按在水中,所以才会发出水花声。 陈幼熹一边想着一边将今天赚的钱放到荷包里,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脚底生风的走去,果然在前方巷子拐角处,这有几个歹人将一女子摁在水中,那女子不停的挥舞的手臂想要往岸上走。 但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没有办法往上爬,另外几人都死命的摁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瞧见这一幕,陈幼熹眼中立即闪现出一股怒火,虽说半夜三更,杀人放火时,但像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劫财,实在是比那些灵体还要可恶!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陈幼熹一声娇喝。 那几个身穿黑衣蒙面的歹人,正准备将面前的蓝衣女子推到水中溺死,冷不防身后,传来陈幼熹的声音,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转过身一看,只看到陈幼熹一个人。 这几个人胆子顿时又大了起来,其中一人冷斥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不知道这种事不是你随便能管的吗?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赶紧走。” “不然老子就将你和这丫头一起弄死!” 说话的是为首之人,另外几个黑衣人都死命的压着蓝衣女子,那女子的脑袋已经被他们摁在了水中,此时只怕出气多,进气少,再被他们摁一会,这女子可就没命了。 “呵!就只知道说大话,姑娘我连鬼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人?” 陈幼熹见他们将人命如此不当回事,当下便怒了,从腰间掏出几张黄符,使用法诀,将黄符点燃,扔了过去。 “这话该我跟你们说才是,要是你们不想死的话,赶紧放了这姑娘,否则我让你们化为烟。” 几人原本见见陈幼熹只是一个小姑娘,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中,只是转眼条件那三张燃烧的黄色符纸往自己面前飞了过来,三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只想抢夺一些钱财,又怎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当下也顾不上手里的蓝衣女子,自然是保命要紧,三个人吓得往巷子另外一边深处跑了过去,在他们身后是三张燃烧着明火的符纸,一路追着不放。 深夜,巷子里只闻三声鬼哭狼嚎,陈幼熹不屑的白了一眼,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面对灵体这种事上面,终归还是害怕的。 此时的蓝衣女子被他们扔在河畔,她长发湿漉漉的遮住了脸庞,衣袖也都湿漉漉的。 陈幼熹担心她性命有碍,赶紧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蓝衣女子被陈幼熹扶着靠在她肩上,此时脸颊处的长发散开,陈幼熹微微一怔。 第276章 私奔 这姑娘可不就是白日里救她的那个吗? 瞧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陈幼熹叹了一口气:“我不是都提醒你,让你没事不要出门吗,结果你非不听,这下倒好,要不是被我撞见,你这条小命可就归了西。” 陈爽那张柔美动人的小脸,此时惨白如纸,被陈幼熹摇了摇之后,将胸腔中的脏水吐了出来,这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瞧见面前担忧的陈幼熹。 她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又很无奈:“没想到是你救了我,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我就应该听你的话,不该随便出门的,可是我又有非出门不可的理由,结果却……” 陈爽想到方才遇到的事情,也是一阵后怕不已,如果不是遇到陈幼熹把她给救了,只怕她此时已经一命归西。 陈幼熹紧紧皱眉,杏眼微沉:“今天我不是提醒你了,让你不要随便出门,都说你今天命里犯煞,出门肯定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可你倒好,把我跟你说的话转身就给忘了。” 知道陈幼熹在生气,陈爽苦笑了一声。 “你别这么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只是今天我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出门,只是没想到路上会遇到歹人,他们抢了我所有的钱财,结果还想要害我性命。” 陈爽低着头,瞧见自己湿漉漉的衣衫,先是一阵惊叹陈幼熹算的准,又是心有余悸,转而更是无奈和后悔。 陈幼熹见她眼神转了几圈,眼中神色格外的复杂,教训了几句之后也没有接着说。 “你今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让你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出来?要是你出门的时候和白天一样多带几个家丁,像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陈幼熹觉得疑惑,像陈爽这种千金小姐,家里人绝对不可能让她孤身一人出门,可她为何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在这里? 听到这话,陈爽低垂下来的小脸忽然涌起一阵羞怯:“我……其实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我有一个心仪之人,他家里的条件不如我家,我家人不怎么待见他,所以我们约好今天一起私奔。” “只是我没想到半路会遇到这种事,他没有等到我现在一定很着急。” 陈爽说着竟然还想要跑去找那个男人,陈幼熹脸色一黑:“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和刚才害你的那几个人是一伙的?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巧?” 陈爽猛的摇了摇头,“他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他。” 陈爽语气十分坚定,似是对她口中那个男人,很是信任。 陈幼熹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就当他不是这种人好了,不过,你瞧瞧你这样子怎么去见他,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陈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懊恼的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今天你不也刚救了我吗,咱们这样也算是扯平了。” 陈爽蓦然一笑,看着陈幼熹的眼神亮晶晶的:“你这人真有意思,不过我喜欢。” 第277章 遇到渣男 陈爽的性子原本就是属于那种豪爽之人,如今被陈幼熹给救了,她心中既为之前对陈幼熹所言不认同而觉得抱歉,又因为陈幼熹再次救了她,而对她心生好感。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叫陈爽,是这边陈家的千金。” 回家路上,陈爽还是很淡定的,除却一开始的慌张,她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多了,还能分出心神来与陈幼熹交谈。 “我叫陈幼熹。” 对于自己的名讳,陈幼熹也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当下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陈小姐,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们是相约一起私奔,可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而且还让你遭遇到了歹徒。” 陈幼熹总觉得陈爽之前并没有跟她说实话,说什么两个人分开在某个地方相遇,她总觉得这话有些荒谬,那个男的如果真正哪里等她,见她迟迟没有到,肯定会过来寻她。 可她都已经到这这么久了,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那个男的身影,可见陈爽刚刚对她说谎了。 闻言,陈爽脸上血色突然尽退,原本的笑容也淡了几分,眼中划过一道不甘还有愤恨。 “陈姑娘,其实刚刚我骗了你,那个男的的确不是个东西,我们本来相约好今天一起私奔,只是没想到路过这里的时候遭遇了逮徒,那个没良心的,一看到歹徒当下吓得转身就跑。” 丝毫都没有顾及她的安危,如果她不是遇到陈幼熹的话,只怕此时早就已经殒命,只是刚遇到陈幼熹时,她不想将此事说出口,感觉太丢人了一点。 听到这话,陈幼熹有些咋舌:“那刚刚我提起他时,你还替他说好话,感情你都是在骗我。” 陈爽脸上划过一道羞怯和尴尬:“我刚刚只是怕你笑话我,不过我也挺能理解他的,在生死面前,我不过就是可有可无,说起来我也应该感谢一下那几个歹徒。” “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快认识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品性,这样一来,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亏。” 陈爽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一切也没那么重要了。 “陈小姐,像这样的渣男的确不需要对他在抱有期待,这样也好,虽然遭受了一些磨难,好在及时认清渣男,往后再遇到这种人,就可以避免受到伤害。” 陈幼熹说的很是淡定,可心中却将那个男的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幼熹一边送陈爽回去,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她们目前住在京城,各方面的花销都很大,今天第一次摆摊只赚了一点钱,这点钱连付房租都不够。 两人来到陈府,陈府大门紧闭,此时又是深更半夜,陈幼熹正在纠结要不要敲门时,却见陈爽忽然一脸复杂的站在门口,脸上丝毫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陈小姐,现在实在太晚了,要不你先去我那住一夜,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来。” 陈爽点了点头,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府大门,心中划过一丝无奈。 “那便多谢陈姑娘了。” 第278章 拦在府外不让进 这一次她为了和那人私奔,跟家里人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歹徒的话,她根本不会选择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让她回去。 “那……走吧。” 陈幼熹将陈爽的脸色收入眼底,心中只微微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姑娘性子如此好生洒脱,只怕也是被那贼人给骗了,只等她自己想通,便没事了。 两人回到住处,乔氏拿着灯笼正在门口转圈,抬眼瞧见陈幼熹时,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熹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今天我左等右等看不到你都快急死了,正在想出去找你,可我又担心出去找不到你,你回来也没钥匙进门,怕你担心,所以就只能站在这等你。” 乔氏一看见陈幼熹,就迎了上来。 “娘,我没事。今天出门收摊的时候,回来晚了一点,这位是陈小姐,她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我便将她带回来了,明天一早送她回家。” 瞧见乔氏的眼神在陈爽身上打量,陈幼熹连忙介绍道。 “伯母好。” 陈爽嘴角露出一丝乖巧的笑容,甜甜的唤了一声。 乔氏虽然穿着朴素,可她身上那股温婉柔顺的气质,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让她觉得诧异的同时,也感到十分亲近。 “快进来吧,都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留了饭。” 乔氏一脸温柔,原本那些菜都是留给陈幼熹的,可既然多了一个人,乔氏去了厨房不禁又做了一个菜。 陈幼熹拉着陈爽来到厨房吃饭,她摆上碗筷后,瞥了一眼陈爽:“陈小姐,我家比较简陋,你先将就吃一点。” “无妨,我没那么讲究,对吃的也没那么多要求。” 陈爽摇了摇头,她虽然是富家千金,但也没有那么娇生惯养。 夜里,陈爽自然是陈幼熹睡的一个屋,她抬眸打量着陈幼熹的房间,这里与她的房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但这里却透露出一股温馨的感觉。 陈爽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清晨。 陈幼熹与陈爽用过早膳之后,她便带着她回了陈府,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两人站在陈府大门,却被陈府的小厮给拦在了门外。 “放肆!你眼瞎了吗?连本小姐都敢拦?” 那小厮顿时点头哈腰:“既然是大小姐回来,小的自然不敢拦,可是这一位,瞧她穿的破破烂烂的模样,咱们陈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小厮话音落完,陈爽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陈幼熹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结果却被她家下人给出言侮辱。 “陈姑娘,你别放在心上,这个下人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先跟我进来吧。” 陈爽一脸的愧疚,她也没想到自家小厮竟然会这么的无礼。 陈幼熹闻言,却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无妨,我本来就是送你回家的,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既然你已经平安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 陈幼熹还不至于跟一个下人斤斤计较,人家明显不欢迎她,而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第279章 往她身上泼脏水 “老爷,小姐她回来了。” 小厮带着陈爽回到她原来住的院子,另外一人则是跑去通知了户部尚书。 “啪!” 得知陈爽回来之后,户部尚书进气的一掌拍在了桌上,脸上充满阴鹜,“她还敢回来?陈家的名声都让她给败坏完了,她怎么不死在外面?” 小厮闻言,吓得低头不敢吱声。 陈爽也刚抬脚来到厅外,将户部尚书的话听到了耳中,顿时心下觉得一片冰凉。 “爹。” 陈爽站在门外,一张俏脸毫无血色,浅蓝色的衣裙更是衬得她楚楚可怜。 “哼!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说好要和他私奔,绝不回来吗?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陈爽低头,“女儿知错,不该一时糊涂听信他人谗言,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求爹爹责罚。” 户部尚书脸色十分难看,一是因为方才所言被陈爽听到而觉得有些难堪,二来,陈家千金一夜未归,这名声传出去,陈家的脸的确丢尽了。 “行了,这几天你就在自己房间里待着,哪都不许去。” 陈爽嗫嚅着嘴,想着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言, 户部尚书话音刚落,陈爽便跟着侍女回了自己房间。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担心陈爽一夜未归的事,会连累尚书府的名声,将此事全都推到陈幼熹的头上,说是陈幼熹诱拐陈爽出府,对此,陈爽被关在屋内,外面的谣言她一概不知。 只是陈幼熹在外摆摊,将这些谣言全都收入耳中,她明明就是好心救了陈爽,而且还将她送到府内,这陈尚书不感激她也就罢了,还将脏水全都倒在她的头上,这换做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还是陈幼熹呢? 这该死的陈尚书,自私自利也就罢了,为了自己的名声,就随意的践踏他人的名声,当真以为自己做了尚书,就可以随便欺压百姓,是觉得她一乡下女子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别想着欺负她? 陈幼熹坐在摊位前,由于她摆摊都是穿着一身青衣,虽然年幼,但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一日下来,倒也能赚到一二两银子。 陈幼熹趴在桌上,看着罐子里的一些铜板,漆黑的眸子闪了闪,这陈尚书如此害她,她一定要进去找那尚书理论理论。 这也是亏了她刚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多少人认识她,所以才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要真是在乡下,这种谣言传出去之后,只怕她都没脸见人了。 陈幼熹再次来到尚书府,这一回门口的小厮倒是没有将陈幼熹给阻拦,只是见到她时依旧面色不好,鄙夷的扫了陈幼熹一眼,就将她带到了院中。 “老爷,陈幼熹过来了。” “好,你让她先进来吧。” 陈幼熹刚进陈尚书的院子,便感觉这里面凉飕飕的,阴风习习,周围虽然种了不少花草树木,但也遮不住这些阴气。 陈幼熹不禁蹙起了眉,这尚书府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古怪,之前见到陈爽,她身上也没有那些阴气,她还在好奇她一少女怎会沾染那些煞气。 原来问题出在尚书府内。 第280章 阳寿不多 “你就是陈幼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就知道做这种恶事呢?小小年纪就当人贩子,还将老夫的女儿给拐骗出府,你是当老夫好欺负,还是以为这律法都是摆着看的?” 陈幼熹刚走进厅内,就被户部尚书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要不是场合不对,陈幼熹差点就要笑了,这个户不上书,可真会颠倒是非,陈爽分明是私奔,结果他还能给她头上安一个诱拐少女的罪名。 “陈老爷,您说这话,您自己心中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吗,陈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话,户部尚书脸上只是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变得十分严肃和阴冷:“我府里的下人,和其他人都可以作证,就是你把小姐给拐跑了的,现在你修得为自己狡辩。” 陈幼熹静静地听着户部尚书空口说白话,抬眸仔细地看着户部尚书的脸。只见他虽步入中年,只是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拘偻,形似老人。 陈幼熹心底诧异,这人怎么瞧着竟像是阳朔将近的模样。 这尚书府果然不正常,先是让陈爽身上沾染了煞气,户部尚书也被染上这种阴气,阳寿将近,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你一个小姑娘做起这种人贩子的事,倒也丝毫不知羞。” 而户部尚书不知陈幼熹心中所想,依旧在那口吐芬芳,语气鄙夷,似乎陈幼熹真就将陈爽给拐走一般。 陈幼熹也不插口,就静静的听着他在那胡言乱语,等到户部上书说完之后,陈幼熹才轻轻的开口。 “陈老爷最近这段时间怕是睡得很不安稳,夜夜经受梦魇的叨扰,每日都恶梦缠身,早上睡醒精神状态不佳,易怒易躁,却也药石无救。” 户部尚书刚要替自己辩驳一二,只是一开口,话就已经念在了喉咙里,双眼露出震惊之色:“你怎么知道?” 他之前的确找了很多太医过来替自己诊病,只是那些太医都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可具体的病因却又无从说起,而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这也是事实。 “还用问吗?我当然是靠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陈老爷,你眼下乌青一看就没有睡过好觉,而自从我进入这尚书府之后,府内处处透露着诡异,阴风阵阵,家宅不安。” 陈幼熹缓缓说出尚书府的各种异常,在户部尚书越来越白的脸色中缓缓吐出:“最主要的是陈老爷,你寿命不久,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陈老爷自己应该也清楚。” 户部尚书此时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原因无他,只因为陈幼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尚书府这么多年的确不安稳,可他具体又找不出原因所在。 陈爽倒也还好,主要的是他这身体日益俱差,每天晚上他睁着眼睛都不敢睡觉,就怕做到那些噩梦。 可即便如此,这种情况也没有丝毫的好转,他吃了无数药,看了无数大夫,就连太医都觉得这是不治之症。 第281章 当贵宾款待 “陈姑娘,你可是知道这方面的事,还是您懂治病?” 户部尚书到此时对陈幼熹的态度也不是之前那般,陈幼熹能够说出这些,可见她不是普通人,或许面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他的病。 “治病?我自然是懂的,不过要想治好陈老爷身上的毛病,我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才能够知道这座宅子的问题所在,否则不知病症所在,我也无从下手。” 陈幼熹点头答应,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而制作宅子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又的确引起了她的兴趣。 “好好好,那这几天就有劳陈姑娘住在这里了,成姑娘如果需要什么,想要做什么,尽管开口,都让下人来禀报我就行。” 户部尚书此时就连坐也不敢坐了,直接与陈幼熹站在对面,陈幼熹虽然年纪轻,可她谈吐不凡,见识也不凡,他身上的这些毛病已经就宅子里面的问题,希望陈幼熹真的可以替他解决。 “我听爽儿说,陈姑娘是一个风水师?” 户部尚书再次试探的开口问。 “我的确是一个风水师,所以我才能够看出陈老爷您身上的毛病和这宅子里面的问题,只不过想要彻底解决还需要一段时间,切莫操之过急。” 对于自己的身份,陈幼熹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而且只有说出来才会让陈老爷更加的相信她。 “好,来人,将陈姑娘,带进西院好好伺候,不得有任何怠慢之处,否则为家法伺候。” 与让下人将陈幼熹带回来之前,户部尚书现在对陈幼熹的态度可谓十分的亲切,仿佛将陈幼熹奉为座上宾。 府内的下人自然知道陈幼熹的重要性,此时也不敢再鄙夷她,想到户部尚书对她的态度,下人也跟着对陈幼熹点头哈腰。 “陈姑娘,西院在这边,请跟奴婢过来。”户部尚书直接给陈幼熹安排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伺候。 陈幼熹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到了房间之后,她只坐了一会,便让人带她到院子里面转一转。 只有将整座宅子摸清楚,她才能知道问题所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文杏。” “文杏,你进到这府里有多长时间了?” 陈幼熹跟着文杏随意的逛着园子,户部尚书府的花园也很大,里面花的种类齐全,如今不过三月份,这园子里的花就已经都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花香,让人闻之,沁人心脾。 但也似乎因此遮住了其他的气味。 陈幼熹微微皱眉,这尚书府果然不简单。 “奴婢是今年刚来到尚书府的,如今在外院伺候,今天要不是遇到姑娘,奴婢只怕还要在外面伺候呢。” 比起内院,外面的那些活可要粗多了。 所以文杏还是很感激陈幼熹到来的,这样说不定以后,她的身份还能往内院提一提。 “是吗?那你带我在府里好好转一转吧。” 陈幼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心底却有些失望,才进府一年,那么对尚书府,只怕并没有多了解。 第282章 废弃的院落 陈幼熹心底觉得可惜,原本还以为可以从文杏口中得知关于尚书府的一些事,但现在看来,这是不行了。 文杏瞧见陈幼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眸子不禁一缩,脸上也显而易见的出现一些慌张:“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适,让姑娘失望了?” 陈幼熹一怔,下意识的摇头,随后又莫名觉得好笑,这小丫头看起来也不过与她一般大,可结果在她眼中,真是丝毫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让自己得到重用的机会。 “与你无关,我只是还未想好先去哪里查看罢了。” 陈幼熹低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察觉到整座宅子里面的风比之前更冷了,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她从袖中将罗盘拿出,整座宅子太大了,她也不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总得先找到源头开始查起。 罗盘的指针迅速转动,一时间竟也没停止,文杏在一旁瞧得惊奇,这陈姑娘手中的罗盘好像就是外面那些风水师,经常拿来驱鬼引路的那个吧? 陈幼熹眼睛微微眯起,尚书府果然有问题。 指针转动了几圈之后,最后在西北方向停了下来,“咦……这个方向,咱们现在是要跟着这个方向去找吗?” 文杏眼中又是出现一缕诧异,西北方向,那里不是……瘪了瘪嘴,文杏将到嘴边的疑惑咽了下去,她只是一个婢女,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了吧。 “走吧。” 陈幼熹抬脚往西北方向走去,越走越偏,直到指针彻底停下,在陈幼熹她们面前展现的是一个荒废了多年的院子,光是门口的杂草就一定长得有半人高,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荒废成这样?” “这里是尚书原配夫人所住的院子,自从原配夫人去世之后,这里就已经被封了。” 文杏低声说道。 说完之后,她还四处张望了一下,顿时察觉这边阴气森森,又因为半人高的杂草,一阵风吹来,杂草飘动,更觉这边恐怖。 “陈姑娘,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文杏小声的开口,刚说完,就瞧见陈幼熹抬脚往院中走去,文杏眼中出现一缕惊慌,连忙追了上去。 “陈姑娘,这院子是户部尚书给封的,您不能进去,老爷有令,这边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再没得到他同意之前,奴婢觉得姑娘还是先走吧。” 陈幼熹原本也只是觉得这边奇怪,想进去探查一番,却没想到这院子还有这样的缘由。 她若真想闯进去,文杏一个小丫头可拦不住她,不过她也不想与小丫鬟一般见识。 “行吧,那我们去找陈老爷。” “不行!” 户部尚书听说陈幼熹要进那座废弃的院子,顿时摇头拒绝,那个女人的院子,晦气的很。 见他拒绝的十分干脆,陈幼熹摸着下巴,忽然觉得这事有意思极了,那座废弃的院落会不会就是整个尚书府诡异的来源? 若无缘无故,罗盘也不会指引她去那里。 第283章 禁忌之地 陈幼熹透过大门看向府内,就算是青天白日,整个府邸之中也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气。 看来,户部尚书府邸她是务必要进去一趟了。 陈幼熹微微蹙眉,正想着要怎么进去之际,眸光之间赫然出现一人出现,陈幼熹紧着的眉头,瞬间舒展。 陈爽一身暖玉色长裙,一条浅粉色披帛绕在双臂,莲花小碎步徐徐而来。 “柳暗花明又一村。”陈幼熹嘴角含笑,轻声呢喃。 “说什么呢,赶紧走!”守卫不悦催促,“若不是看在你是一个姑娘的份上,早就……” 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 陈爽身后的丫鬟快步上前,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呵斥守卫:“这是咱们家的贵客,还不放行。” “什么?……是是。”守卫尴尬放行。 陈幼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陈爽伸手拉过陈幼熹的手,两人往前行。 陈爽言语欢喜,嘴角噙着笑:“听闻你来了,我赶紧出来迎你。不过,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恰好路过,于是想进来走动走动。”陈幼熹说的含蓄,这话连她自己听了都不信。 陈爽是个聪慧之人,自也明白陈幼熹此言意思。 周围有不少陈家丫鬟小厮走在一侧做事,摘花的摘花,打扫的打扫,看似皆在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实际上一个个的都在侧耳倾听自家小姐和来客的言语。 也是如此,陈幼熹这才不好把自己的来意,说的太直白,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入了陈爽闺房。 陈爽身侧丫鬟,立即命人送上茶果糕点。 不多久,黑楠木圆形餐桌上,摆放着三叠糕点两盘水果,糕点精致水果成色很好,可见陈爽对她的到来很欢迎。 陈爽见陈幼熹毫无食欲,也知道她来必然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陈爽黛眉轻轻紧了紧,只因她听闻陈幼熹微微的叹了叹气。 就算是陈幼熹不叹气,从陈幼熹紧拧的眉头,以及从入府就一直东张西望的行为,也知道她来是必然有事。 “我想问,关于荒废院子之事。” 陈幼熹只随口提了一句,陈爽已经知道,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那荒废的院子,几乎是陈府人的禁忌。 现下轮到陈爽为难了,杏眼微微垂着眸光骤然暗了下去,仿如新月遇上了乌云,原本的亮光瞬间消失殆尽。 “可是很为难你,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陈幼熹心间着急,又生怕逼急陈爽,这才按捺住担忧轻声问道。 陈爽为不可闻的叹了叹气。 “父亲从不愿提起那院子的事情,我也不无从可知。”陈爽一想起那荒废的旧宅,也是汗毛竖立。 陈幼熹见状,轻声安抚:“原来如此,你是一点那个荒废院子的信息都不知道吗?” “只知道荒废了许久,谁都不能进,其他的……抱歉我实在是不知情。”陈爽只知道那是禁忌之地,并不知晓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284章 半夜发疯 陈爽欣赏陈幼熹为人,她甚至在这一刻庆幸自己并不知道那荒废院子的秘密。那秘密大抵是一些府中私密且不能与外人言之事,若是她知道,又不能言,反而会为难。 “原来如此。”陈幼熹应下。 她心间暗自道:看来,只能探探户部尚书口风了。 陈幼熹拿起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还赞不绝口转移话题道:“东西很好吃,你也吃点。” “喜欢你就多吃点。”陈爽拿了一块,和陈幼熹一块同吃。 不说荒废院子的事,气氛好了许多。 并非是两人都不在意那件事了,而是不再说起。 这就跟两人一块挖宝,皆看见了地下面的骸骨,两人一块掩埋骸骨,在那之上就算是后来她们看见了百花争艳也还是会想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骸骨来,说与不说罢了。 陈爽也感觉荒废后院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然陈幼熹不会追问。 陈爽见天色渐暗,留陈幼熹用膳。 “厨房今天晚上会做红烧狮子头,你也一块留下来吃吧。”陈爽邀请陈幼熹用膳。 陈幼熹看着西方沉沉而落的橘黄色夕阳,这才发现已经是酉时末。 “多谢陈小姐,既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陈幼熹欣然转身,面向陈爽,逆光站定。 “别这么客气,日后我们多走动。”陈爽喜欢陈幼熹的性子。 此时,陈幼熹整个身子都笼在夕阳的金光之中,她浅浅笑了笑重重点头。 背后暖暖的,让她有了再次想欣赏夕阳的冲动。 陈幼熹转身,迎着夕阳的光而站,洁白的皓齿上也被金光渲染,整个人看起来都暖暖的:“阳光要落下来了,黑夜即将登场。” 入夜时分,是调查诡异之地的最好时机。 陈爽没明白陈幼熹说的那句话‘黑暗即将登场’的意思,心觉有些纳闷,正要问的时候,丫鬟前来,告知厨房已经做好晚膳。 陈爽拉着陈幼熹去了膳堂。 戌时末,吃完晚膳,陈爽主动邀请陈幼熹留宿:“今晚,要不你就留在府内,陪陪我吧。” “好啊。既如此那今晚就叨扰了。”陈幼熹欣然同意,她本就打算留宿,恰好陈爽居然主动提出。 漆黑的夜幕中,一弯新月高挂在头。 柔白的月光洒落在天地间,陈幼熹和陈爽闲聊到亥时,陈爽便沉沉睡去。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陈幼熹一直闭着眼睛,耳边除了窗外偶尔吹过的风声,以及不知名的虫鸣声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啊!”的一声突兀的歇斯底里,突兀的出现在静谧的夜色中。 一时间,整个陈府沸腾起来。 陈幼熹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滚起身,披上衣裳正要出门,陈爽叫住:“你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原本静谧的夜色中,突兀的喊杀声,显得愈发清晰。 “赶紧的,我先过去看看。”看陈爽穿得差不多后,陈幼熹赶紧出门。 她再也安耐的往前走,顺着声音赶过去之际,赫然发现披头散发的户部尚书,手握长剑正冲着空气奋力砍杀。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第285章 厉鬼附身 披头散发的户部尚书,双目无神面目狰狞,对着虚空奋力砍杀,好似眼前有无数敌人似的。 “爹,爹!”陈爽想要上前,被管事拦住。 “大小姐,危险不要过去。”管事面露挡住了陈爽上前的步伐。 陈幼熹见户部尚书眸眼呆滞,动作凶狠,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躯壳,她正想要上前之际,在另一端柳氏出现。 她带着哭腔,不顾众人的阻挠,冲着户部尚书大声道:“老爷,您醒醒啊,您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一脸清泪的柳氏,满脸的惊恐和不安。 看得出,柳氏是真心在关心户部尚书。 意识不受控制的户部尚书哪里听得到这些,甚至在看到柳氏之后,表现的愈发不受控,他手里的长剑,冲着柳氏就砍,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喊打喊杀。 “杀,杀!” 他目光呆滞,语调僵硬却狠毒。 白森森的刀,从柳氏身侧砍过,她这才意识到危险,转身要逃,手被户部尚书拽住,嘴角扯过一抹阴冷的笑。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柳氏发疯似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拽开户部尚书逃开。 陈幼熹正定定的看着此事的户部尚书,她发现当月光躲进云层的时候,户部尚书会顿住,当有月光的时候,他的行动会更活跃。 这也是为何刚才明明户部尚书抓住了柳氏,却又被柳氏逃离的缘故。 “快来人啊,你们赶紧的把老爷绑起来啊。”柳氏冲着管事等人大喊。 此时的户部尚书,跟抓住了目标似的,只冲着柳氏追,对院子里的其他人,视而不见。两人在院子里一追一逃,甚是吓人。 “爹,您别追了。”陈爽着急得跟什么似的,一直直跺脚。 陈幼熹双手饶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户部尚书的行为,还在可掌控方位内,她这才没有太着急,在一群惊恐不安的人里,陈幼熹的从容,显得格外的另类。 陈幼熹面色从容,心里其实心绪起伏不定,她一直试图从户部尚书的行为里,找出破绽,好一击即中。 “老爷,是我啊,是我。怎么就不认识妾身了呢!”柳氏刚才是心疼户部尚书,现在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一院子的佣人,皆面色惊恐胆战心惊。 柳氏走不低了,两只手覆在膝盖处,弓着身体气喘吁吁,带着哭腔求饶:“老爷,您就放过妾身吧。” 户部尚书两只手拽着剑,凌空竖劈。 “不好!”陈幼熹见大事不好,快步上前,拉开柳氏,同时手中一道黄符,直接定住了户部尚书。 “老爷,您没事吧?”柳氏上前,看着额头处被贴着一道黄符的户部尚书,伸手就想要扯开那符箓。 “若是把黄符扯下,他又会回到刚才那副模样。您要小心啊。”陈幼熹眉头挑了挑,看向柳氏。 柳氏的手,凌空顿住。 她下意识摇头,双唇颤抖,她两只手反手在后,已经表明了不会揭开黄符。 “娘,你受伤了。” 第286章 不省人事 陈爽上前,赫然发现柳氏的手臂处有几道浅浅的血迹,血迹不多,远处之人根本瞧不见。 “这……”柳氏顺着陈爽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快,赶紧的找大夫来啊。”管事催促在一侧看热闹的下人,丫鬟立马提着裙摆转身离开。 “等等!”柳氏叫住丫鬟。 丫鬟转身,一脸纳闷,还没开口,陈爽就叮嘱丫鬟:“府内的事,不要声张,只管把大夫请来。” “是,大小姐。” 陈幼熹目光流转,她佩服陈爽的冷静。 刚才还惊慌失措,现在可冷静的应对一切,陈爽是担心丫鬟说太多,要是大夫不能来,那柳氏的伤口就不能被及时诊治了。 一阵阴风吹过,黄符被吹开。 户部尚书闭着的双目睁开,面目狰狞的冲着陈幼熹而去,陈幼熹意识到厉鬼开始反击,她嘴角扯了扯:“既然你想试试我的厉害,那就陪你玩一玩。” 陈幼熹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黄符。 这一张比之前那张厉害更多,可以把厉鬼从躯壳里拽出,并且控制住。 厉鬼在户部尚书体内的时候,普通的黄符即可控制,能让户部尚书不至疯癫状。 而陈幼熹要的是抓住厉鬼,于是动用了更厉害的黄符。厉鬼似看出了陈幼熹新黄符的厉害,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砰”的一声,户部尚书昏迷到底。 “爹,你没事吧爹。”陈爽惊愕万分。 “你爹昏迷了,暂时不行回来,让人送回房吧。”陈幼熹看着昏迷的户部尚书,悠悠叹气。 他这一番折腾,想必想来的时候,一定腰爽腿疼。 陈爽让管事等人,把户部尚书送入房中。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亲爹,陈爽眼泪哗啦啦的无声坠落,听没有哭出声,只手中的帕子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泪水。 陈幼熹见陈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正好想询问一些户部尚书的事,于是道:“这是尚书大人,第几次发疯了?” 陈爽一听这话,眼泪又落了,光洁如玉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沉声无奈的道:“今天是第一次。” 今天第一次?那到底是以前很多次,还是今天才开始呢。陈幼熹本想追问,看陈爽眼圈赤红,一时间于心不忍。 陈爽看着昏迷的户部尚书,悲戚道:“我们家到底是怎么了啊,我爹怎么会无缘无故,生了这种怪病。” “陈小姐,令尊一定会好起来的。”陈幼熹安慰。 她才不认为是怪病,这明显是户部尚书被厉鬼操控而已,遗憾的是,那厉鬼狡猾得很,适才见到黄符赶紧就溜了,她都还没来得及抓。 “真的会好起来吗?”陈爽似在询问陈幼熹,可目光却看向昏迷的户部尚书。 “会的。”陈幼熹笃定道。 只要抓到厉鬼,户部尚书自然一切安好。 问题是怎么抓?如今户部尚书昏迷,陈爽情绪忧伤也对原配之事不太清楚,陈幼熹捉摸着,只能却问二夫人柳氏了,或许她知情。 第287章 愁眉不展 陈幼熹瞅着昏迷不醒的户部尚书,皱了皱眉,他这么一昏,他倒是轻松了,可真是可怜了她,还得去想这些麻烦的起因。 陈幼熹蹙眉不展时,瞧见一旁的二夫人柳氏,正坐在一旁担忧的啜泣,心中一动,想着户部尚书昏迷不要紧,夫人在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关于原配夫人的事。 “您就是二夫人吧?” 陈幼熹忽然扭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她,柳氏怔了一下,随即温婉的点了点头:“妾身正是柳氏,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这柳氏生的倒也是弱柳扶风,一张洁白如玉的杏仁脸,秀眉若颦,眉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眸中似有一汪清泉,与陈幼熹对视时,让人瞧见她眼底的泪光。 瞧见这不禁让陈幼熹有些愧疚,只是他想处理尚书府的事情,就必须得清楚那原配夫人。 “二夫人,我想问的是,不知你对陈老爷的原配夫人可有了解?” 柳氏水汪汪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泪光,随后摇了摇头:“妾身是在姐姐之后进的府,对于府中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自从妾身进府之后,老爷也不如妾身提起解决的事,大概是怕想起姐姐早已过世,心中伤心。” 柳氏说话柔柔弱弱的,坐在那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够将她吹倒,二夫人这般柔弱,是陈幼熹没有想象到的,毕竟陈爽那么洒脱,原以为她的母亲也竟然不是那种小家碧玉之人,这没想到结果与她恰恰相反。 柳氏说完便坐在床前,给户部尚书掖了掖被角,她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眸,看向户部尚书时也都带着一层担忧。 “陈姑娘,老爷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柳氏回过头来问道。 陈幼熹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让人瞧不清她的想法。 闻言,陈幼熹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或许他过几个时辰就醒了,又或许要过上几天才能醒。” 陈爽现在整颗心都在户部尚书的身上,想要从他身上找到原配夫人的事,估计也没希望。 “多谢陈姑娘,只是对于夫人的事,妾身感到很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 柳氏说完,柔柔的给陈幼熹的欠了欠身。 “这事跟你没关系,二夫人不用替我感到抱歉。” 陈幼熹嘴角扯了扯,无奈的摇头,转身出了户部尚书的房间,二夫人也不知道原配夫人的事,这府上其他下人也都对此一概不知。 当初尚书府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又或者原配夫人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府中怨念不散,甚至招来厉鬼。 陈幼熹陷入沉思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柳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之色,那是身为柔弱之人眼中不该出现的神情。 陈爽只顾着哭,一时也没注意到二夫人的不对劲之处。 尚书府外,徐淮渊蹙眉看着陈府的门楣,方才陈府内传来的尖叫和嘶吼声,并不寻常,加之现在是深夜,府内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288章 家事不用外人管 “咚咚咚” 徐淮渊上前敲了敲陈府的大门,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小厮过来开了门,但只是露出了一点门缝,从门缝里面伸出一个脑袋,瞧见是徐淮渊,小厮皱了皱眉。 “你是干什么的?大大半夜的过来敲门想干嘛?” 小厮见徐淮渊是个生面孔,顿时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又是大半夜的,突然有人过来敲门,一看就没有安好心。 “我是官府的人,刚刚我听到你们府内传来一些动静,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进去看看。” 徐淮渊抽出腰间的令牌,递在小厮面前挥了一下,小厮原本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苍白如雪,府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下人都是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官府的人路过这里。 “我们府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人只怕误会了,而且现在三更半夜,姥爷突然生病了,小姐还在那里照顾着,只怕大人不方便进来。” 小厮愁眉苦脸的寻思着用什么理由来让徐淮渊离开,而徐淮渊又铁了心的非要进到府中,就在这时,二夫人柳氏带着丫鬟来到了门口,笑得一脸温婉。 徐淮渊眉头紧皱,他是习武之人而立,本来就非一般人方才府内那么大的动静,以及那些吵闹声,尖叫声,根本就不像是没有出事的模样。 可是这二夫人话说在这里,他虽说是官府之人,又没有证据,自然又不能私自闯进府,否则他就是执法犯法,私闯民宅之罪,也够他吃一壶的。 “那就请让尚书大人出来见我一见,风采府内的动静吵的那么凶,岂是夫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柳氏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对身后的侍女摆了摆手,随即浅笑道。 “这位大人虽说是官府之人,可是我家老爷也不是平民出身,老爷正在昏迷中,大人是见不到的,何况不管府中究竟发生何事,那都是我们陈府的家事,即便是大人也只是外人,只怕不便插手。” 二夫人把话说到这里,徐淮渊再想进府,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正如二夫人所言,这只是陈府的家事,他只是一个外人。 “若有不便,大可以报官处理。” 撂下这句话之后,徐淮渊便转身离去,陈幼熹路过门口,瞧见徐淮渊的背影,立即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去,她并不想跟徐淮渊有任何的交集。 因此徐淮渊转身之后也错过了和陈幼熹相遇的机会,徐淮渊走到一半,鼻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他猛的回头,却只看到陈府的大门在他眼中缓缓的关上。 “大概是我想错了吧,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苦笑了一声,徐淮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空中月光将徐淮渊的身影拉的很长,空无一人的街道,只余下向徐淮渊一个人,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萧条和寂寥。 后院,陈幼熹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让过来伺候她的侍女全部退下,她更习惯自己一个人住,身边有其他人在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断她的事。 第289章 苏醒 屋内,陈幼熹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想着那座废弃的宅院,那座宅院里怨气很重,虽然不清楚里面究竟有没有灵体,她还是得亲自进去一趟才能清楚。 一夜天明,陈幼熹还在用早膳时,只见陈爽一袭玉色长裙往她这边信步走来:“幼熹,我爹他已经醒了,你快跟我过来看看,我爹他醒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没有事了?” 陈幼熹刚喝完一口粥,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刚好她心中有很多疑问,既然户部尚书已经醒了,或许她可以从户部尚书口中得知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具体有没有事,我还得跟你过去看一看才能知道。”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转,轻笑了一声道。 陈爽十分信任陈幼熹,闻言自然是拉着他往户部上书的院子跑去,屋内柳氏早已趴在床前哭的泣不成声,梨花带雨,让人瞧着心生不忍。 “你别哭了,我不是早就说过没事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能说是一个意外,这一大早的哭哭哭,你哭成这样也不嫌晦气。” 还未走进屋内,就已经传出户部尚书中气不足的声音,陈幼熹眉头微微一挑,瞧着二夫人温婉可人的模样,怎的在户部上书眼中竟这么嫌弃? 陈幼熹还未出声,陈爽脸色就已经拉了来了:“我娘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在意我爹,以至于每每当着我爹总是自降身份,看我爹的脸色做事。” 说到这里时,陈爽脸色也不好看,突然之间她就不想去见户部尚书了。 “幼熹,你进去看看我爹怎么样了吧,我就不进去了,要是没事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有事你也说一声吧。” 说完之后,陈爽就停住了脚,不再往前。 “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爹,你这一大早那么担心他,到了这里怎么反而停住脚步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陈幼熹似乎并没有看出陈爽的不自在,反而直接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屋内柳氏的哭声在她们进来之后就停止了。 陈爽一进屋就站在了柳氏身旁,小声的问道:“娘,你没事吧?” 柳氏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爹他,不知道身体可好了没,陈姑娘,这一次又麻烦你了。” 也不知是否是陈幼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二夫人和陈爽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正常母女那么亲密,反而有些生疏,而这种生疏是从二夫人的身上传来的。 “陈老爷,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户部尚书原本眼中的嫌恶,自陈幼熹进屋之后便隐藏了起来,听到这话,也只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人也没什么精神,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了。” 陈幼熹装模这样的给户部尚书把了脉,眸子微微一暗:“你现在需要休息,而且不一定太多人围在这里,这样不利于你的病情,还不能,还有陈小姐,你们都先离开吧,这屋内其他人也都退下。” 第290章 陈年往事 屋内其他侍女听到陈幼熹这话,全都看向了户部尚书,户部尚书点了点头。 屋内的下人这才都离开。 陈爽因为方才在屋外听到户部尚书对二夫人的态度,此时心中有些心结,因此很爽快的扶着二夫人离开,二夫人在离开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幼熹。 人都退下之后,陈幼熹才关了一扇门,来到床前,脸色严肃:“陈老爷,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毕竟这事关你的性命,你如果不说出实情,只怕我也没有办法救你。” 户部尚书心虚的看了一眼陈幼熹,不等陈幼熹开口问,他就已经自己说了出来,毕竟这是关于他的性命,他也不敢开玩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原本这事我是打算烂在肚子里面,一辈子都不再提起,可现在我知道,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了。” “我的原配夫人是简氏,一开始我们也曾夫妻恩爱过,只是在婚后,简氏她趁我不在府内……与他人行为不检点,而且还当场被人撞破,我没办法,只好给她禁足,原以为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谁料一年之后,简家竟然被人查出与前朝有染,因此被皇上下令满门超斩,简氏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抑郁,深居简出,几乎不出来见人,就连我也都没怎么见到他,爽儿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 户部尚书开始徐徐讲出之前发生的事,原来简氏抑郁而终,在她离世之前生下了陈爽,原来陈爽并不是二夫人所生,难怪他觉得二夫人对陈爽的态度十分的生疏,而且奇怪,就像是很不愿看到她一般。 这么说陈爽是简氏生的,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而二夫人也就只是个妾? 可是简氏从嫁入尚书府一直到她离开人世,这中间不过才一年光景,而简家也遭此灭门。 这其中是否有其他隐情?否则这事情发生的也太过于玄幻,就像是有人故意看不得简氏好一样。 户部尚书说完之后,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感慨和怀念,事关他的性命,陈幼熹料想他也不敢说谎,而见他模样也不似在说谎,但她心中觉得这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陈姑娘,我已经把我所有隐瞒你的事情都说了,你觉得我还有的救吗?” 说完之后,户部尚书心翼翼的看着陈幼熹询问道。 陈幼熹低垂着眼眸,闻言淡淡出声:“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其他人来问你什么都别说。” 陈幼熹脸色十分凝重,户部尚书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重重的点头,即便是陈幼熹不说这话,他也不会告诉他人。 从户部尚书这边离开之后,陈幼熹打算夜里的时候再去看一下那座废弃的院子,她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回到房间之后,陈幼熹发现陈爽正坐在那里等她,第一时间陈幼熹眉头一跳,莫非之前她和户部尚书的对话被她听到了? “陈小姐?” “幼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总是陈小姐,陈小姐的叫我,多生疏?” 第291章 出门上香 陈爽坐在桌前一脸的不悦。 陈幼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陈爽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身份,这样便好。 “好点,阿爽。” 陈幼熹浅浅一笑,顺口接道。 陈爽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这样就对了嘛,对了,我来是想问你,刚刚我听那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为何你要将我们都赶出去?” 陈幼熹眼皮一跳,这姑娘挺会想的。 “没什么事,你爹他只需要再休息几天身体就好了,你也别多想。” 户部尚书所言关于简氏的事,暂时还是先瞒着她为好,否则她知道之后,只怕又要伸出其他的乱子。 陈爽来这里原本只是想知道户部尚书身体情况,见陈幼熹已经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幼熹,辛苦你了。” 陈爽眼下依旧带着几分乌青,可见昨夜户部尚书发疯,也是将她吓得不轻。 两人并没有聊多久,陈爽就已经回去了。 而陈幼熹在屋内一直坐到深夜,她特地多带了一些黄符,趁着夜深人静,陈幼熹孤身一人前往废弃的宅院。 空中挂着半轮明月,银白的月光洒地面,院落的门口杂草丛生,几乎将整个院门都给遮掩住,两扇木门歪歪斜斜被一把铜锁给锁着。 那把锁一看就有一些年代了,上面的铜锈已经彻底腐朽,院落门楣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块牌子,写着碧落苑。 字体娟秀而大气,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字体一定是原配夫人简氏所写,只是简氏过世的太早,很多问题都没法找到答案。 陈幼熹拿出一块黄符打在铜锁上,只听咔嚓一声,院落的门便打开了,院子里面更加杂乱不堪,多年来没有人打扫,整个院子都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院中不仅仅杂草丛生,就连树木也都繁衍不少,因为无人修剪,树枝都已经伸到了屋顶上,这也将院子显得阴气森森。 她趁着月光将整个院子都转了一圈,以及破败的房屋,屋内的陈设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进屋之后陈幼熹点燃了桌边的蜡烛。 看来正如户部尚书所说,简氏离世之后,他心中伤怀,这里没也让人收拾,因此还保留着多年前的布局,只是屋内都长满了蜘蛛网。 “唉,看来这里也是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陈幼熹一声叹息,转了几个房间之间,她已经是将整个院子都转遍了,但这里没有任何异常。 陈幼熹在离开院落时,用黄符将院门上的锁再次恢复,除了杂草下面隐隐的脚印外,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出这边有人来过。 隔天一早,二夫人柳氏通知陈幼熹,她担心户部尚书身体,要去寺庙为他求一张平安符,顺便烧香祈福。 陈爽原本也想跟着去,却被陈幼熹要求留了下来。 “幼熹,你让我留下,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事后,陈爽来了陈幼熹房间,好奇的问道。 陈幼熹心念一动,尚书府内有鬼,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女鬼很是聪明,要想把她引出来也就只有出其不意。 第292章 制作布偶 “阿爽,我想问一下,你的针线活怎么样?”陈幼熹心念一动,她心中已经想到对付女鬼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陈爽来帮忙。 “我的针线活算得上不错,你想让我帮你绣点什么,我的刺绣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绝对是拿的出手的。” 说到自己的针线活,陈爽便是一脸的得意,这可是她的绝活。 闻言,陈幼熹眼神明亮:“这样呀,那你这几天先给我做一个布偶,记得那个布偶要大一点的,最好看起来像个人一样。” 陈爽听到这里,清澈的眸子不禁睁大,眼中出现一抹好奇,更多的也是对于她让有做刺绣这件事的好奇。 “做个布偶倒是不难,可为什么要将布偶做的像人一样?幼熹,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布做些其他的事,比如说招鬼吸鬼?” 陈爽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话本上面看到的那些鬼故事,双眼犹如一汪清泉,径直的看着陈幼熹,一下子让她说不说话来。 “好啦,阿爽,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也别这么好奇了,等过了今天你就明白了。” 最终陈幼熹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总之你快点将布偶做好拿给我就行。” 陈爽点了点头,看陈幼熹脸色严肃下来,他也不再追问,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着手制作布偶。 陈爽制作布偶的速度很快,陈幼熹是早上让他做的,晚上天黑之前陈爽就已经将布偶制作完成,交给了陈幼熹。 “幼熹,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的不是多大,可是你看这样行不行?” 陈爽制作了一个婴儿大小的布偶,虽说是紧急赶工制作的,但是布偶的双眼十分的有神,也不知道她从哪找的两颗珠子,只看了一眼陈幼熹,眼中便出现一抹赞叹。 “阿爽的手艺的确不错,天晚上你就待在自己房间,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等到我让你过来时,你再过来,记住一定是我亲自去找你,你才能出来,否则你就乖乖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知道吗?” 想到晚上要做的事,陈幼熹担心陈爽会因为好奇偷偷出来观看,特地严重的叮嘱了几句。 陈爽明白陈幼熹的意思,所以说他的确对此事很好奇,但也不想因为自己打乱了陈幼熹的计划。 “好,那” 陈幼熹点头,随手将布偶接了过来。 陈幼熹这才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布偶上面,随手捏了一个法诀,将布偶放在了户部尚书的房间中。 陈爽一路都跟在陈幼熹后,瞧见这一幕,眼中不禁起了一层疑惑:“幼熹,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幼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陈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拉着陈爽离开。 “这一切等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晓,现在就先慢慢等待一会。” 陈幼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随即便开始继续画着黄符,陈爽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到了半夜之后,户部尚书的房间外面果然飘来了一个女鬼,那个女鬼落在房间门口,偷偷的看了一眼屋内,只一眼就让她怒火冲天。 第293章 中了圈套 只见屋内户部尚书原本应该处于昏迷中,可此刻他非但没有昏迷,而且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坐在床前,正在品茗。 手里甚至拿着一本书在翻阅,女鬼那一双空洞的眼眸,陡然之间生出两道猩红的血光。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冲进屋内就打算故技重施,只是等她冲到床前时,只见原本的户部尚书突然化身成为一个布偶,布偶腰间的一张黄符落了下来,仿佛在嘲笑女鬼的自大。 女鬼愕然了一瞬,待她反应过来想要离开时,却早已落入了女主的圈套之中。 女鬼落入圈套顿时挣扎不已,焦肉的味道瞬间弥漫至整个府邸,陈幼熹忍不住捂住鼻子。 实在是和活人的焦肉味有着明显的区别! 此时布下的阵法乃囚禁阵法,但为了安全起见陈幼熹又设了些简单的雷电阵法。 “吱吱哇哇!”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很是瘆人,陈爽吓得有些退缩看着面前的女鬼总绝的很是熟悉,但恐惧的心理占了大多数,让陈爽躲在陈幼熹身后。 “不要再挣扎了,这样对你不好。”陈幼熹看着对方于心不忍,手中的黄符捏在手中紧紧褶皱。 女鬼不断撞击着法阵屏障试从冲里面出来,身上的伤痕不断地渗出黑色的血迹浑身颤抖脸上的表情却凶悍至极。 “簌簌……”不可能! 陈幼熹不耐似的跺了哚脚,显然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你是简夫人吧。”陈幼熹转换话题般问道。 女鬼显然一愣,想要燃烧鬼命炸开屏障的想法也有了片刻的犹豫,一双漆黑的鬼眼提溜着看着面前的女人。 空洞到仿佛可以塞点什么进去的眼眶此时让陈爽觉得仿佛有个黑色的漩涡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 为什么这种感觉让自己感觉…..这么熟悉。 “为什么这么说,她是谁。”陈爽突然握住脑袋满眼的不敢相信。 陈幼熹眼眸一暗,低声道:“谁知道呢。” 女鬼似乎想到什么顿时激动起来,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鬼火燃烧着法阵屏障。 手中的黄符突然朝前愣去,符咒破开出现一张黄色大网捆住女鬼的行动,对方显然有准备网下一钻手上出现一团鬼火燃烧着大网。 陈幼熹没想到对方还有挣扎的余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对方了,不禁一咬牙咬破手指尖滴出两滴血液凭空画符。 符咒吸食着鲜血顿时染上红色的光晕在空中抖动着散发着纸张揉搓般的刺耳的声音刺激着女鬼的神经。 陈幼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几分,心想今天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然而对方并没有放弃,反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嗞哇乱叫。 鬼和真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区别,拥有着和人体同样的构造,只是阴阳两隔身体也被阴气覆盖变得虚幻起来。 但张嘴就能扩大耳膜的张力使刺耳的声音扩散减轻刺激,女鬼捂着耳朵蜷缩在法阵内躲着身子不敢动弹。 陈幼熹知道对方有攻击倾这回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桃木剑上方贴上一张雷电符顿时成为一把雷电鞭子,陈幼熹试探性的挥出两鞭用了七成力道。 第294章 要他们偿命 “簌簌!”女鬼顿时应激有了反应,但很快又蹲下身体把自己缩成一团。 一套斗法下来女鬼自知自己不是陈幼熹的对手。 陈幼熹也就此收手,她还有事情还没有问清楚自然不希望她就这样魂飞魄散! “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陈幼熹冷声道,浑身气势压迫着女鬼不敢动弹。 女鬼连忙点头答应,陈幼熹只是浅收了桃木剑捆绑的黄色大网依然在释放着电流。 这种虚无之电只对鬼怪有效果,所以陈幼熹并不担心伤害到陈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简夫人吧,是的话请点头,不是就摇头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好好考虑下。” 陈幼熹摆着手指数着三个数,等着对方的反应。 女鬼有些纠结,但想到这人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不想那户部尚书……缓慢的点了头。 陈爽看着面前的一切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不是不知道简家,早些年不清楚因为什么罪行总之后面被满门抄斩很是惨烈,在这个臣臣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时代还有些惊奇。 据说当时流的血在街口流了三日不干,一月不褪色。 真是因为知道陈爽才会有所怀疑,这是来找她陈家复仇的? 真要追究起来不应该是去找刑部吗。 陈爽在心里给陈家找着借口,明面上陈幼熹却是已经了然。 “所以你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陈幼熹从来不会不把死鬼当成‘人’,但也这也仅限于‘好人’。 简夫人顿时面流两行血流满心悲呛,高声痛哭,“当年,当年若不是这狗官制造冤案,让我家破人亡……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孩子,我们简家一身廉洁为何要遭到这等待遇!!” “都是那户部尚书,都是因为他!我一定要让她感受下我受过的痛苦!” 血泪顺着鬼脸流下看着很是可怖,尖锐的哭声让陈幼熹感到了一丝心疼。 当年是否是冤案她不清楚,只是想到她是因为仇恨而存在于世上,怕是每天都在做恶梦吧。 “我知道你的痛楚,只是对方是活人,而你已经死了。”陈幼熹不忍的开口道。 “活人又如何!那个人不会死。”简夫人很是理直气壮,哪怕因为身上的伤口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许的虚弱。 陈幼熹摇了摇头,“有因必有果,他造成你一家家破人亡早已经种下因,日后他自然要为此接下恶果不得善终。” 女鬼明显有些呆愣,大笑三声后满眼寂寞。 “你怎么会懂。” “我不懂。”这会陈幼熹理直气壮,也说得是实话。 “但死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呢。” “我想要他们偿命。”女鬼这回没了歇斯底里,但满眼坚定。 陈幼熹余光瞥了眼身侧的陈爽,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 “你得为陈爽想想,她身上可是流着你们简家的血。” 此话一出女鬼顿时一愣,陈爽同样是一样的表情。 第295章 灰飞烟灭 “什么!!” “什么意思?” 简夫人一脸疑惑,但很快的冷静下来,再看陈爽空洞的眼眸也增加了一丝温情,“难怪,看着顺眼。” 陈爽心中很是震惊,可陈幼熹却是很淡然的推了她一把,“早晚都得接受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爽震惊之余,小声询问道。 陈幼熹故作无辜的耸肩,直言道:“你先说你信不信。” 陈爽脑子一懵,这也太魔幻了! 她的母亲不一直都是二夫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已故的原配夫人? “幼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母亲是二夫人,你是知道的呀,你为什么会说她是我的生母,这怎么可能呢?” 陈爽在愕然了一瞬之后,忽然撇了撇嘴,心中猜想这该不会是陈幼熹故意这么说,为的是欺骗女鬼,好让她离开陈府。 想到这里,陈爽甚至对陈幼熹眨了眨眼,示意她已经明白了陈幼熹的意思,陈幼熹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阿爽,你觉得在这种事上,我有必要骗你吗?” 陈爽摇了摇头,她的性命都是陈幼熹所救,自然不会觉得陈幼熹会骗自己,只是就连她父亲都说自己生母是二夫人,这……她的身世何时变得这么坎坷了? “可是……我爹不是说我是二夫人所生吗?怎么会这样?” 陈爽整个人还处于惊愕之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女鬼那一双空洞的眼眸,忽然之间就多了几分柔软,看着陈爽的眼神,瞬间染上了一层慈爱。 原本之前她倒也未必会信陈幼熹的话,可是他越看陈爽,越觉得她长得像自己,难怪自己每一次靠近她时,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原来你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竟从未察觉……”女鬼喃喃道。 “呵!”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一些女子的轻笑,笑声中多了几分轻蔑,还有不屑。 只见二夫人柳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院中,她身后空无一人,原本柔弱温婉的二夫人,此刻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看向陈爽和女鬼的眼神,犹如地狱中的恶鬼。 “你当然不知道,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将你女儿尚在人世告诉于你?简氏,我真是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只可惜你死的太早,却将这满腔痛苦都留给了我一个人。” 二夫人越说越生气,越说那双眼越红,逐渐染上一层疯狂。 陈爽此时已经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难怪他一直觉得自己和二夫人之间的母女情似乎总缺少了点什么,却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原来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世,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陈爽神情低落,喃喃自语。 陈幼熹正准备安慰她时,却见脖子上多了一层凉意,二夫人突然拿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此时全是扭曲。 “陈幼熹!你赶紧做法,将面前这个女人给我整的灰飞烟灭,不然我就杀了你。” 第296章 吃里扒外 “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幼熹她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将这事牵扯到她人的身上?” 见到陈幼熹被二夫人威胁,陈爽这才清醒过来,只见她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今天晚上她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消化过来。 “爽儿,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把你带大的,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虽然我那么的恨你的母亲,还有你,可你也依旧是我把你养大的,如今难道你要胳膊拐往外?” 陈爽话音刚落,只见二夫人突然扭头瞪了她一眼,陈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她被二夫人眼神中的疯狂还有杀意给惊住了,她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温婉贤淑的,何时脸上竟挂着这般疯狂和扭曲? “母亲,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爽瞳孔微微睁大,眼底划过一丝悲伤,这个家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她的生母又为何会死,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告诉她这些往事? “我?哈哈哈,爽儿,这才是我的真面目,那个温婉娴熟的母亲,那只不过是我装出来罢了,我等了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陈幼熹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做法杀了她!” 二夫人疯狂的哈哈大笑,随后将匕首用了点力划破了陈幼熹脖子上的肌肤,冷声威胁道。 陈幼熹面色却比任何人都要淡定,即便如今她脖子上面架着一把匕首,他唇角甚至懒着几分笑容。 “二夫人平白无故将人灰飞烟灭,这可是犯法的,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如此惧怕她活着?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你也担心她的存在会威胁到你。” 早在之前,陈幼熹就发现了二夫人的与众不同,正常人看到一个鬼飘在自己面前,哪怕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第一时间也都会感到惧怕,可是二夫人自始至终表现的都太为镇定。 而她现在如此迫不及待要让简氏灰飞烟灭,莫非当初简氏的死另有原因? “母亲,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多多逼人,非要害她灰飞烟灭,让她连转世轮回都没有?” 陈爽回过神来,也立即跟陈幼熹一起劝说二夫人,虽说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身世之中,但毕竟简氏才是她的生母,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灰飞烟灭。 “放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到如今你居然帮着外人!” 二夫人瞳孔紧紧一缩,随后怒斥了一声。 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能够让简氏这个女人灰飞烟灭,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母……母亲,可她毕竟是我生母,他早早的离开人世,已经够可怜了,您如今已经是陈府的陈幼熹人,你又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陈爽不满的反问,这些年来二夫人除了在她父亲面前,会受一些委屈之外,其他时候她可都是风风光光的尚书夫人。 第297章 帮她解脱 陈爽话音落下之后,二夫人阴森森的笑了。“爽儿,你还真是够天真的,这个家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你以为你那个石死鬼老爹会一直留着我在府邸?” “是啊,在外人眼中,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夫人,可是谁又能理解我心底里面的痛?我日日夜夜看着我恨的人生的女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存活,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没了你,我又如何留在这府中,又如何能够报仇呢?” 说到这时,二夫人眼神露出一抹疯狂,他早就想要杀了陈爽,奈何户部尚书将她保护的太好,她一直都没有能够找到机会。 直到那次陈爽看上了那个书生,决定跟他私奔之,她才找到了机会,只是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陈幼熹,陈幼熹把她活生生的又送了回来。 “所以说那一次,阿爽所遇到的人其实是你找来的?” 陈幼熹恍然大悟,似乎很多谜底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惑。 陈爽脸色煞白,血色尽退,尽管知道二夫人不是她的生母,她也从来没想过二夫人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 简氏听到这里,那空洞的眼眸更是露出了血色,“柳氏,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一瞬间,简氏身上煞气猛涨,杀意铺天盖地由录一张巨大的网将陈幼熹和二夫人笼罩在内,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颤,简氏发狂了,这些年来,因为他对互不上书的恨意,早就已经将自己成为厉鬼,好不容易还能保留心智,结果却被二夫人这么一刺激。 “柳氏,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二夫人一直都在刺激简氏,目的就是想让她发狂,可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不是你之前多管闲事,破坏了我的事,今天又怎么会将你卷入到这场风波中?之前如果不是你陈爽早就已经死了,而这一回,只要你将简氏这女人给灰飞烟灭。” “何况她可是鬼,而且还是一个厉鬼,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身为风水,将她灰飞烟灭,难道不是你分内之事吗?” 面临简氏发狂而来的压力,二夫人丝毫都不慌张,反正有陈幼熹在这里,简氏肯定是伤不到她的。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幼熹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简氏身上,她原本的戾气逐渐消散,整个人,整个鬼这才这镇定下来。 听到陈幼熹的话,一双鬼眼也看向了二夫人,二夫人则是冷笑了一声。 “你猜的没错,当初的事就是我做的,简氏就是我给害死的,可那又如何?我不过是帮他解脱罢了。” 陈幼熹蹙眉不解:“为什么说是帮她解脱?”二夫人嘴角微勾:“她虽然说是原配夫人,可当初她也不是自愿嫁到陈家的,户部尚书那个鬼东西,看上了她,便不管不顾的要把她娶回家来。” “当初简氏早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可是户部尚书却不管这些,他威胁简氏,若是她不从,便要杀了整个简家,简氏不敢拿加家人性命来赌,只好嫁给了他。” 第298章 让她灰飞烟灭 二夫人像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脸上的神情时而怨恨,时而嫉妒,总之十分的复杂。 原来当初简氏嫁到陈家之后,户部尚书对他十分宠爱,但是二夫人虽然是妾,却是在简氏之前就已经进门,自从简氏进门之后,二夫人总是日日独守空房,久而久之,二夫人心中自然会对简氏怀有怨恨。 偏偏户部尚书并没有瞧出二夫人的心思,反而对简氏愈加宠爱。简氏入府几年后,这才生下了陈爽。 原本生下陈爽之后,应该会让户部上书和简氏夫妻更加恩爱,但二夫人却在此时动了手脚,诬陷简氏给户部尚书戴了绿帽子,就连陈爽也是野种,而且她做了种种证据。 果然户部尚书看了那些所谓的证据,相信了二夫人的话,直接将简氏给关了起来,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却不想过了没多久,简家被满门抄斩。 简氏当时得知此事,急火攻心之下直接就病了,之后更是抑郁寡欢,二夫人便在此时上门挑衅,更是欺骗简氏,简家之所以会被满门抄斩,都是因为户部尚书的原因。 简氏原本就病入膏肓,加之被二夫人日日刺激和欺辱,没过多久,她便去了。 只是在此之后,由于怨念颇重,直接化为厉鬼盘旋在陈府,一直都没有离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毁了户部尚书。 “只是可惜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陈爽出身之后,即便在他眼中他是一个野种,可他却依旧把她留下来,并且还让我来抚养,这让我心中如何不恨?” 户部尚书眼中陈爽都不是他的女儿,可却因为简氏,所以把她也给留下。 “原来我刚刚一念之差,竟真的差点杀了我的女儿,陈姑娘,我知道你是风水师,也知道你很厉害,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真的要让我灰飞烟灭,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就算是要让我死,我也得在死之前先把她给杀了。” 简氏恍然大悟,原来她当年所生的女儿并没有死,原来她和户部尚书之间有了这么多的误会,原因都是因为二夫人的嫉妒。 可不管真相怎样,她所做的那些事做都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她的结局灰飞烟灭,但起码能够在死之前也要将柳氏这个贱人给一起带走。 陈幼熹看着一瞬间再次进入发狂的简氏,心知她这一回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简氏要要杀二夫人了,况且二夫人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也的确死有余辜。 在简氏正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时,陈幼熹也悄悄地收回了困住她的阵法,简氏一挣脱束缚,便拼命的往二夫人身上冲了过去,只是还没有碰到二夫人,就已经被她身上的护身符给弹飞。 简氏惨叫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而他看下二夫人的眼神也充满了戾气,只是她刚刚触碰二夫人的手,此刻通红,她上厉鬼,碰到那些护身符之类的法宝只有被重伤的份,严重者直接灰飞烟灭。 第299章 护身符 “这……怎么会这样,你这贱人身上居然带着护身符,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化身厉鬼,盘踞在陈府,你也担心会被我伤到,所以才会一早就准备了这个法宝。” 简氏虽然趴在地上动弹不了,可他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却始终没有从二夫人的身上移开过。 二夫人此时得意的从陈幼熹身后走了出来,虽然说他伤希望放在了陈幼熹身上,可却丝毫没有对简氏有任何的松懈,既然当初她敢把简氏给逼死,自然也做了收尾的工作。 “我当然对你有所防备,从你第一天死了之后化成厉鬼,我就知道你在这府里,虽说你那么蠢,可是你毕竟是鬼,我也怕呀,我当然得做一些防身的法宝,你瞧,现在这不就已经派上了用场。” 二夫人说完之后,笑的声音更大了,那张清丽的脸庞早就已经被各种扭曲给布满,硬生生将她的气质变成了嫉妒,十分的刻薄。 陈爽此时正蹲在简氏身旁看着他身上放出来的红光,眼中露出一抹担忧:“幼熹,你看我娘身上冒出来好多红光,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她?” 陈爽原以为和简氏相认需要很大的麻烦,却没想到‘娘’这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居然会是这么的简单,简氏听到这一声娘,眼眶顿时更红了。 她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陈爽的脸,却被那红光给打的又趴在了地上,只能悲伤的看着她:“爽儿,都是娘对不起你,要不是娘当初信了奸人的当,也不会那么早就抛弃了你,但是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陈爽早就已经哭红了双眼,拼命的摇着头,和简氏所受的遭遇来比,她这些年过的已经十分幸福了,户部尚书一直都宠爱着她,而二负了明面上自然也没有对他她下手。 “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陈爽小声的啜泣着,说完便跪着爬到二夫人面前扯着她的裙摆,一脸的祈求:“母亲,求求你收手吧,我娘她已经被你打伤了,你还想怎样?幼熹只是无意间被牵扯到这件事当中,你放了她。” 陈爽看着二夫人刚走出来没多久,又再次将匕首架在了陈幼熹脖子上,瞳孔更是微微一缩,她只是刚开口,想让陈幼熹救一救简氏,二夫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害她们性命。 二夫人抬起一脚踹向了陈爽,冷斥了一声:“呸!养不熟的白眼狼,陈幼熹,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动手将这女人会飞烟灭,你要是不让她灰飞烟灭,那么死的人就是你了。” 似乎让陈幼熹感觉到更深的威胁,夫人手里的匕首沿着陈幼熹的脖子动脉划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二夫人嘴角扬起得意而张扬的笑容。 “陈幼熹,我知道你也不想死,那么你就赶紧动手,快呀!” 二夫人一边说一边加深了手中的力气,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以及鲜血流出来时的热意,陈幼熹心中一阵无奈,为何这种事情偏偏被她给碰上? 第300章 劝她收手 “幼熹!” 瞧见陈幼熹脖子上的伤口比之前更加的深,陈爽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随后恶狠狠的瞪着二夫人。 “你做了这么多事,早就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连累无辜人?” 她的生母简氏早就已经在她的算计之下殒命,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一缕孤魂,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二夫人相争,何况简氏的性子也从来没想过要与她相争吧。 不管怎么说,这事始终都是陈府的家事,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将陈幼熹给拖进来,她是无辜的呀。 “废话真多!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做法,将这女人的魂魄灰飞烟灭,这样我就放了你。” 二夫人呵斥了陈爽一声,随后杏眸微眯,加深了力道威胁着陈幼熹。 陈幼熹此时自然是不能将简氏给灰飞烟灭的,这样的话她也会折寿,如今的性命是她来之不易的,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呵!怕成这样,也好意思威胁我?” 就在这时,陈幼熹轻笑了一声。 这二夫人看起来什么都占尽了上风,可是际上她还是很惧怕简氏,不然也不会如此威胁她,一定要让简氏灰飞烟灭。 “哟,你倒是重情重义,看见陈爽的面子上不能对她的母亲下手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不要……” 陈爽吓的失声惊呼,陈幼熹唇角依旧挂着一缕冷笑,二夫人若真是将她这具肉身给杀了,那么她保证一定会让二夫人死的很惨。 “够了!柳氏,你恶贯满盈,到如今你也就收手吧。” 只见户部尚书突然推开了房间的门,脸色依旧苍白,捂着门框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抬眸看向二夫人时,眼中全是疲惫和倦怠,这些年来守着这些秘密,他早就已经累的不行。 今天也将之前心中对简氏的心结给解开,此时他一下子就舒坦了很多,只是没想到素日里温婉的柳氏,心底早已被嫉妒给扭曲,成为一个这么黑暗的人。 “收手?陈朗,你说的可真是比唱的还好听,事到如今一切都在我手中,你以为是你让我收手,我就收手了?府中所有的下人都被我全部打发了,这个府上现在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就算是现在我将你给杀了,也没有人知道是我动的手,你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想着过来保护你那已经死了的妻子,简直就是可笑。” 二夫人说完,洋洋得意的看着院中的几人,眼神自陈朗脸上划过,带着几份不甘,最后却又释然。 “过了今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二夫人要是说给众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声音细小低微。 陈幼熹趁着她失神时,右手悄悄的摸像二夫人腰间的护身符,原本是想悄悄的顺走,结果却没想到直接被二夫人发现了。 “你想偷东西?这护身符可是高僧给我开光的,就你这小小风水师可解不了,既然你不肯帮我让她灰飞烟灭,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第301章 得以解困 “柳氏,你这个疯子!” 陈朗气的在那大吼,吼完之后又重重的咳嗽,此时他身体仍然没有恢复,即便是想要帮陈幼熹他们也帮不了。 二夫人冷眼看着他,嘴角划过一道冷意:“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完全都是拜你所赐,想当初我柳茵茵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嫁给你为妾也就罢了,你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 “明明就是我先嫁给你的,凭什么她能够后来居上,你可以让她有孩子,却不能让我有孩子,所以我恨你们,我得不到的东西,也要让你们都得不到。” 二夫人说完,疯狂的大笑,手中力气加深,陈幼熹眉心一跳,完了,今天该不会真的要交待在这吧? “咻”! 只听空中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在陈幼熹身后飞来一把长剑,直接将二夫人的手给打落,她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谁?” 二夫人脸色一变,整个府里面明明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这个时候又是谁凭空出现在这里? 陈幼熹刚一得到解脱,就立即往一侧躲了过去,只见眼前白衣一闪,徐淮渊立即挡在了他面前,瞧见徐淮渊过来。 二夫人脸色明显的不对,情急之下就要拉过陈爽过来当人质,趴在地上的简氏瞧见这一幕,气急想要去撞破那一道气墙,空洞的双眼留下了两行血泪。 “爽儿!” 简氏嘶哑尖锐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她想撞破那道光圈,却因为自身是厉鬼,他的身体刚碰到那道光圈,就被弹飞在地上,再一次受了重伤。 “简氏!” 陈朗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能再一次见到简氏,虽然早就已经人鬼殊途。 “你没事吧?” 徐淮渊挡在陈幼熹面前,转过身来低声问道。 陈幼熹眼神划过一道复杂,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会过来?” “你受伤了。” 徐淮渊没有回答陈幼熹的话,反而眼神幽深的盯着她脖子处的伤口,随后也不顾男女之防,直接拿出手帕替她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她居然敢伤你!” 徐淮渊眼中也划过一道戾气,他早就觉得尚书府有异,昨日想进门的时候却被二夫人给一句家事打发了,今天他原本是想再次进门,看看到底有什么情况。 结果却发现整个府邸没有一个下人,小,唯独这个院子有动静,因此他就追了过来。 徐淮渊和陈幼熹这边包扎伤口,另外一边陈爽也躲过了二夫人伸过来的手,转身从地上抽出一把长剑,指着二夫人眼眶微红。 “母亲,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也不要一错再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收手吧。” 虽然二夫人是害了她生母的凶手,可毕竟这些年也是她将她带大的,在她心底和二夫人还是有母女之情,如果不是必要,她也并不想伤害她。 二夫人没有能够抓到陈爽,只是愣神了一瞬,随后瞧着整个院子的人都警惕而厌恶的看着她,她心底忽然觉得十分悲凉。 第302章 自尽 二夫人人觉得自己布了这么久的局,做了这么多,原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可是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除了让陈朗更加厌恶她以外,好像也没有得到别的收获。 整个院子里的人除了陈爽之外,其他人都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尤其是陈朗那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一下子便觉在这人是没有任何的留恋,“陈朗啊陈朗,我柳茵茵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嫁给了你,你既然你娶了我,又为何不肯好好待我?” “哪怕你肯将你对简氏的爱只分一点点给我,我也不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你之所以会轮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是我,我怎么会期待一个没有心的人来爱我呢?” 说完之后也不等陈朗回答,二夫人禁止哈哈大笑,整个人犹如疯魔一般,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在金色光阵里的简氏,简氏魂魄已经比之前透明了几分,身上隐隐有着魂飞魄散的趋势,柳氏眼神忽然一变,也罢,她和简氏争了一辈子,哪怕到死也想要赢她,可她依旧输了。 只希望下辈子的时候,不要再让她遇到简氏,她只想找到一个能好好的爱她,然后幸福的过完一生。 “陈朗!如果下辈子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好好的爱我?” 陈朗眼神幽深,眸子暗了几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闻言,柳氏眼中的最后一缕光也彻底消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是,我这辈子把你们害得那么惨,你又怎么可能会想再遇到我呢?” 柳氏苦笑着后退了几步,捡起方才叫在陈幼熹脖子上的比手狠狠的捅向了自己的心口,随后她口吐鲜血,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缓缓落了地,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还看了一眼陈朗…… “母亲……” “哐当!”一声,陈爽手中的剑也落了地,看着自尽在眼前的二夫人,陈爽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想让她死,可为什么她要选择自杀?” 虽然柳氏对她充满了恶意,但也掩盖不了柳氏把她抚养长大,除了在她私奔的那件事上害过她之外,她也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其实刚才如果二夫人愿意认错的话,她是想要扰她一命的,只是没想到他她自己反而选择了自杀。 “简夫人那边的情况好像也不妙,我怎么觉得她的魂魄比刚才要淡了很多?” 在陈爽复杂的看着二夫人尸体时,徐淮渊忽然皱眉,指了指阵眼里面的简氏,陈幼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发现简氏魂魄淡了很多,她身上有一种药恢复烟灭的感觉。 “不好,她被关在这里面太久,只怕魂魄经受不住长时间的煎熬,又加上今天晚上瘦了太重的伤,只怕要灰飞烟灭了。” 陈幼熹眉头紧皱,眼中划过一道凝重。 原以为二夫人死了之后,简氏就会被放出来,应该没什么大碍,却没想到她已经伤成这样了。 第303章 无力回天 “幼熹,你能想办法救救她吗?” 听到这里的陈爽,忽然之间跑到了陈幼熹面前,她紧紧抓着陈幼熹的胳膊,将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到这话,陈幼熹也很是无奈,她也不想让简氏就这么灰飞烟灭,可是按照简氏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已经无力回天了。 “阿爽,我知道你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我也没办法,如果能够找一个将简夫人给放出来的话,都不会让她有灰飞烟灭的情况,可是……现在即便是我,我也没有办法。” 陈爽听到这话,整个人哭泣不止,抓着陈幼熹胳膊的手也无力的摔了下来,她突然发现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让简氏给灰飞烟灭,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简氏也不会中了护身符的法阵。 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娘她也不会受伤,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幼熹也不忍看到自己的好友这样,可事实如此,她也没办法。 比起哭泣不已的陈爽,简氏看上去倒是镇定了很多,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即将灰飞烟灭的结局,她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即便是不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她也不能陪在他们父女身边。 有朝一日能够得知真相,而且还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遗憾了。 “爽儿,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哭,这些都是娘应该得的结局,你早就已经死了,即便不是灰飞烟灭,也无法陪在你们身边,你也不要继续为难陈姑娘。” 没有了阵法,简氏直接飘到了陈爽身边,抬手想要拂去陈爽眼角的泪水,却因为自己的手是透明的,根本触碰不到她,简氏那双空洞的眼中划过一道黯然,随后强颜欢笑的看着陈爽。 “以后你要好好的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生活,不要像娘一样,好好的听你爹的话。” “娘,我不要你离开,我也不要你走,我们才刚刚相认,为什么就要轮到这样的结局,老天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 陈爽跪在地上,哭着伸手想要拉住简氏的手,结果显而易见,她的手穿透了简氏的身体,随后陈爽更是泪流不止。 “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你多留一刻,为什么……” 陈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语无伦次想重复着一句话。 简氏跟陈爽道别之后,身形已经逐渐消散,最后一刻她看了一眼陈朗,那一眼格外的复杂,万种情绪,最后只化为一个清淡的微笑。 简氏是在告诉他,她已经释然了,陈朗一瞬间也仿佛老了几十岁,两鬓的青丝倏然间化为白发,他眼眶通红的看着简氏消散在自己眼前,却是连伸手抓一抓她的勇气都没有。 院中依旧回响着陈爽一个人的低声哭泣。 瞧见这幕,陈幼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以后尚书府也不会再发生闹鬼的事。 第304章 看戏 陈幼熹正准备离开时,瞧见了一旁处在那的身影,唇角顿时勾起一丝冷笑:“既然戏都已经看完了,徐大人也应该离开了吧,还想在这里待到何时?” 听出陈幼熹带着嘲讽的语气,徐淮渊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 随后对着陈朗拱手道:“陈大人还请节哀顺变,今日的事,徐某绝不会向外透露出半分,也不会像任何人宣扬此事,这一点还请陈大人放心。” 徐淮渊一脸郑重的说道。 陈朗面上依旧带着沧桑,听到这话也是无力的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徐大人了。”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徐淮渊说的冠冕堂皇,即便是他将此事真的宣扬出去,也未必会有人相信,毕竟这事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真的会有鬼神之说。 只是……想到那已经死去的二夫人,原本是想让陈幼熹施法让简氏灰飞烟灭,这么说来,陈幼熹还是一个真正的风水师。 陈朗今天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心情,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招待徐淮渊,至于陈爽,因为简氏的死而悲伤不已,自然也没注意其他。 徐淮渊准备离开时,看见陈幼熹冰冷的神色,脚下的步子一顿,“你好像总是对我有很多意见,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跟我一块离开吗?” 陈幼熹抬眸扫了他一眼:“徐大人很闲么?你我之间应该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况且,我是阿爽的好友,而你是什么身份,徐大人要离开就请赶紧走,别在这里拖拖拉拉。” 瞧出陈幼熹眼中对自己的不待见,徐淮渊心底一阵苦涩,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忘了些事,否则陈幼熹又怎会对他这么冷嘲热讽。 徐淮渊还是有些不想走,主要是陈幼熹在这里,“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说救命之恩,我从前可没少救你,你只不过救了我一次,就想让我还你?再说了,刚刚那种情况,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有办法自救,反而因为你的出手打乱了计划,然后害得简夫人灰飞烟灭。” 陈幼熹冷声说道,说完之后就将徐淮渊推了出去,真是一个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与她,他还想拿救命恩人的名头,呵,他都不知道欠她多少次命了。 也罢,看在之前给她不少银子的份上,暂且不与他计较。 况且,对于徐淮渊出现在这里,她之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乃是因为前一刻她刚刚算了一卦,徐淮渊可不是什么圣人,他来这里不过是受人之托,觉得户部尚书这里起疑,是以才会夜探尚书府。 至于让他瞧见这些,也只是意外罢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刚才的情况那么紧急,我只是想着救你,至于伤害到简夫人,那是柳氏做的孽,你这也要推给我,会不会有些不讲道理。” 瞧出那双眸子里的不耐烦,徐淮渊很是无奈,不记得过去的事是他的错,可她总是把他往外推,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这也让他很难受。 第305章 风波消散 “你到底走不走?” 徐淮渊刚说完,只见面前的大门被她狠狠一关,门上的锁因此碰到了他的鼻子,让他也是跟着一惊,到了嘴边的疑问就此咽了下去。 抬头看了眼尚书府,眸子暗了暗,转身离开。 大门内,陈幼熹握着门栓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天知道看见徐淮渊时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和徐淮渊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先别说徐淮渊为何装作不认识她,就连李晴鸢是徐淮渊未婚妻一事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之前她还会在心底给自己留一些念想,但这些念想在徐淮渊选择抛弃她离开之后,早就已经破碎了。 她和徐淮渊在相见之时,已经是形同陌路,在徐淮渊眼中,她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于过去发生的种种,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梦,一个人的幻觉。 “陈幼熹,你到底在幻想些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想男人,是嫌自己不够穷,还是嫌自己钱太多?” 当陈幼熹发呆半晌后,一阵风拂过,清冷的凉意这才让她醒过神来,她居然在这里怀念和徐淮渊的往事,家里乔氏和小黎还在等她,处理好尚书府的事,她也该回去了。 日后与徐淮渊之间,就当再无瓜葛。 陈幼熹扇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彻底清醒后,她这才转身回了小院,简氏灰飞烟灭之后,陈爽伤心过度直接晕了过去,而陈朗虽然没有昏厥,人也颓废了很多。 陈幼熹站在院外只看了一眼,只觉造化弄人,心底叹了一声,转身回了屋,一夜天明。 翌日一早,陈幼熹是在一阵哭声中醒来的,她刚睁开眼睛,便瞧见一身素衣的陈爽坐在桌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不禁诧异了一瞬。 “阿爽,你还好吧?” 陈幼熹起身来到她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岂料陈爽转身直接抱着她哭的更凶了。 “呜呜……幼熹,我好难过,明明这么多年也是这么来的,可偏偏昨天让我知道了真相,我这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幼熹无奈,她毕竟不是陈爽,无法体会她的心情,也就只能在一旁安慰安慰她了。 “今天爹爹举办了一场宴会,说是为了庆祝身体康复,也为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办件喜事而扫一扫晦气。” 过了半晌后,陈爽才闷闷的出声。 她其实明白陈爽因为简氏的事而伤心,可陈朗却借着此事大摆宴席,这让她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乐意。 不过陈爽不明白的是,陈朗之所以选择此时来举办这场宴席,也正是因为尚书府此前的风波过去,他这才会借着病好的由头来举办宴席,也正好让人知道尚书府的情况。 这也就得看陈朗想要宴请一些什么人上门了。 “你爹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用意的,你也别对他有怨恨,我总觉得这些事其中一定有其他的缘由。” 陈幼熹眯了眯眼,为何徐淮渊会有人让他过来试探陈朗,徐淮渊背后之人又是谁? 第306章 互不相识 最主要的是陈幼熹想不通尚书府内有什么秘密,最大的秘密也在那天晚上都解决了,可是那人似乎只是想要让徐淮渊过来试探一下陈朗。 或许这只是官场上面的事,所以她才没想通其中关节吧。 “对了,今天的宴会,爹爹还邀请了其他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天晚上过来帮忙的徐大人,还有秦将军,也不知道天天为何要邀请他们,原本只是说小办一场宴会的。” 陈爽原本只是无意中的说说,但听到陈幼熹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尤其是她得知徐淮渊也要过来,心中顿时就想逃离。 “阿爽,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原本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你家解除府内的阴气,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我也该回去了,到时候你帮我跟户部尚书说一声。” 陈幼熹并不想跟徐淮渊有太多的交集,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听到这话,陈爽脸色顿时微变,眼中充满了不舍,只见她拉着陈幼熹的袖子,低声道。 “幼熹,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啦?我还想把你留下来多陪我几天呢,而且就算要走,好歹也今天吃完饭再走吧,毕竟爹爹举办了宴席,这最后一顿饭,你不陪我吗?” 陈幼熹无奈,如果今天宴席上不会出现徐淮渊的话,或许她会留下来吃完这顿饭,但现在很显然,她是不会留下的。 “阿爽,我只是回去看看我娘和弟弟,这几天我都没回去,他她们一定担心坏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你不用这么不舍,大不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呀。” 陈幼熹浅笑着抱了抱陈爽,随后便在他的相信之下准备离开陈府,只是命运的齿轮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陈幼熹刚走到陈府大门,迎面而来便遇到了跟随秦钟而来的徐淮渊,比起之前徐淮渊跟陈幼熹之间的微妙关系,这一回他们遇见,也只是互相愣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时,脸上都有一瞬间的尴尬,一旁的秦钟瞧着徐淮渊不自然的神色,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淮渊,你莫非跟这位姑娘认识?” 陈幼熹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的回答。 徐淮渊这次并没有想证明自己什么,而是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脸色再次恢复了冰冷,就仿佛不认识陈幼熹一样。 “大人说笑了,下官和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大连这话可不能平白污蔑了姑娘家的清白。” 徐淮渊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的淡漠,秦钟闻言也只是失笑,毕竟徐淮渊跟在他身边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的确是一个不喜女色之人,方才有此一问,也只是觉得他们二人的表情有些微妙罢了。 “既如此,那我们便进去吧。” 秦钟收回好奇的眼神,率先走了进去,徐淮渊随后跟上,与陈幼熹擦肩而过时,也没有留给她一个眼神。 陈爽站在陈幼熹身旁,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这徐大人变脸也太快了吧,明明那天晚上我们都是见过的,可他居然说不认识你。” 第307章 教他练字 陈幼熹此时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令人看不清她此时在想什么。 “阿爽,我先回去了。” 陈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陈幼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幼熹,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要不你在我家休息一天再回去吧?” 陈幼熹缓缓摇头,她不想在有徐淮渊的地方待下去,既然徐淮渊已经想通,要与她保持距离,形通陌路,那她又何必上赶着他面前晃悠。 “不了,娘和小黎还在家里等着我。” 说罢,陈幼熹已经转身离去。 只是她转身时一直低着头,努力不让人瞧见她眼中的失落,她虽然在徐淮渊面前表现的一直很镇定,甚至有些刻意的远离,只是当她发现徐淮渊真不理她时。 心中传来的刺痛,还有堵的慌,这些感觉都是骗不了她,她根本无法忘记他,也无法欺骗自己已经不喜欢他。 “幼熹……” 身后,陈爽还站在门口瞧着陈幼熹离去的背影,轻声低喃,她总觉得陈幼熹与徐淮渊之间怪怪的,这种感觉让她说不上来。 直至瞧见陈幼熹背影已经消失,她才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院子。 陈幼熹一路上走的都很快,她担心走的慢了,会让自己有其他时间胡思乱想。 已经有三四天没有见到乔氏和陈小黎,心里对他们还是很想念的。 陈幼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院子的门,院中依旧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乔氏和陈小黎都不在院中。 陈幼熹抬脚往房间走去,正看见陈小黎端坐在桌前,小手拿着一支毛笔,乔氏握着笔杆一点一点的教他写字。 屋外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也让房间里多了一层暖意,陈幼熹瞅着屋内那一对母子的背影,漆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暖意。 “娘,小黎,我回来啦。” 陈幼熹雀跃的唤了一声,屋内的乔氏与陈小黎听到声音同时往门外看了过来,“熹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一次怎么去那么久?要不是陈家给我来信,说是请你在那住几天,我这心里都快急死了。” 乔氏发现陈幼熹回来之后,眼中立即出现一抹欣喜,陈小黎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小跑着往陈幼熹怀里拱着。 “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了。” 陈幼熹抬手摸着陈小黎柔软的发丝,眼中尽是柔和,果然还是在家里最是舒服。 “姐,这几天你都待在陈家吗?你在那做什么,也不早点回来,我和娘在家冷清清的。” 陈小黎从陈幼熹怀里抬起了脑袋,大眼睛里布满了疑惑和不解,要是陈幼熹再不回来,他都打算过两天就让娘带着他去陈家要人了。 “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们吃饭了没?我在陈家忙着捉鬼驱邪,这几天累死了好在今天一切都结束了,然后我就赶紧回来了。” 陈幼熹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便被乔氏扶着进了屋,乔氏看着陈幼熹那张明显销售了几分的小脸,眼中立即出现一抹心疼。 第308章 私塾念书的事 “熹儿,你先躺着歇会,娘去给你做饭。小黎,你自己玩会,别打扰你姐休息。” 乔氏对陈小黎吩咐了一句,转身拿了围裙去了厨房,陈小黎乖巧的应了一声,亲眼看着陈幼熹闭上眼睛,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屋内,等到陈小黎离开后,陈幼熹立即睁开了双眼,说是很累,其实她根本没有任何睡意,想到回来时,乔氏正在教陈小黎练字,陈幼熹眸子不禁眯了起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之间陈小黎烟已经到了,可以上学的年纪了,虽然乔氏没有说要让他念书,而陈小黎自己也乖巧的不提,可陈幼熹心里都明白,他们不说,只是不想给自己增添更多的压力。 但陈幼熹很多次都看见陈小黎自己偷偷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看书,看到那些不认识的字,头疼的咬着手指,她心里不是不急的,只是当时手中也不宽裕,没有多余的银钱送他去私塾。 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攒了很多的钱,虽说想要大富大贵,倒也不可能,但是送陈小黎去私塾读书倒是可以的。 陈幼熹躺在床上,也就是眯了一会,没过多久便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睁开眼一瞧,是乔氏端着一碗煮好的面走了进来,乔氏瞧见陈幼熹已经醒了,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我原本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再喊你吃的。” “没想到我这刚进来,你就醒了,醒了也刚好,你先吃饭吧。” 乔氏煮了一碗鸡汤面,面上漂着几朵葱花,还给她煎了两个鸡蛋,刚过来就是一股浓浓的香味。 陈幼熹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点一点的吃完面,在她吃面的过程中,乔氏就坐在一旁,坐着手里的绣活。 “娘,今天我回来时看到你在教小黎读书写字,小黎的年纪也到了,该上学的时候,您也别说什么丧气话,我已经准备好了,等过两天我去找户部尚书商量一下,就给小黎找一个好一点的私塾,让他去读书。” “这样您也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至于学费什么的,娘都不用担心,还有我在,我这几日多挣一点,反正让小黎读书的费用是够了。” 听到这话,乔氏手里的针一下子扎破了手指,她脸色更是一变,眼中出现一抹担忧和细微的慌乱。 “熹儿,小黎他其实年纪还小,上不上学都不重要的,再说了,娘自己也懂,这些基本的事都让娘教他就行了。” 看到乔氏的反应这么大,陈幼熹叹了一口气,“娘,你也别瞒着我了,其实我早就已经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跟您说,而今天回来我看到时也刚好想起来了,这才提了一嘴。” 乔氏闻言,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是快速的坐在手里的绣活,家里现在全靠陈幼熹一个人挣钱,乔氏心中也不是滋味,也想着能够帮一帮陈幼熹。 “熹儿,钱的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还有娘在,娘已经想好了,娘可以做些刺绣来卖。” 第309章 打出风水师名声 乔氏说着就将手中的绣活举了起来,她这是在绣一方帕子,乔氏之前没出事的时候在家里面也学了不少的绣活。 她的绣活做的一向不错,所以想着自己应该靠绣活来赚点钱,至少可以给陈幼熹分担一下压力,用不着让她那么辛苦。 陈幼熹接过乔氏手中的绣帕,看了一眼,眼中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早就知道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除此之外,还要学会烹饪和手工活。 原本以为这只是书里说的,没想到她的母亲也会,“您这绣的也太好了吧,这蝴蝶绣的栩栩如生……” 难得乔氏有拿出手的东西,陈幼熹拿着自然是一顿好生夸赞,听到女儿的夸赞,乔氏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其实这只是最简单的,我过段时间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需要缝制的活计,我都去接一点,也能替你分担一些。” “娘,您不需要这么累的,女儿已经说过,您要是喜欢做这些,我是不反对的,只不过不可以让自己太累,否则的话我就不让你做这些了。” 陈幼熹眼中闪过一道不赞同,到时候让陈小黎去上私塾读书,家里面便只剩下她和乔氏两个人,按照乔氏的性格,一个人在家总是会胡思乱想,让她找点事情做做是可以的,只是也不能太过于劳累。 乔氏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陈幼熹,但是心底盘算还是要多接一点绣活,不能让陈幼熹太辛苦。 翌日开始,陈幼熹在街上开始了摆摊算卦算风水挣钱,为了能够多赚一点,陈幼熹在街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要久一点。 因此他这几天天天都在外面算卦,看风水,一来二去名声自然也就打了出去,每日回去时,陈幼熹都在盘算着自己当天所赚的银子,她将这些银子一点一点都攒了起来。 留着到时候给陈小黎上学用。 一日,陈幼熹照样在街上摆摊,她的摊前忽然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瞧见那人一袭白衣,依旧风神俊朗,就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温暖的笑意。 陈幼熹只是怔了一瞬,随后皱起了眉:“徐大人这可是稀客,怎么今天你也要算卦,是想看风水?算卦五文钱看风水十文,先给钱后算。” 陈幼熹乐呵呵地伸出了手,结果徐淮渊反手放了一点银子在她掌心,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惊讶,然后一点不客气的将银子收了起来。 轻咳了一声,这才一脸镇定的看着他:“徐大人出手可真是大方,不如说一说让我给你算什么?” 徐淮渊沉默地看着她,瞧见陈幼熹男一脸面具似的笑容,完美无瑕的表情当中,看不出任何对他的不悦,不禁有些错愕。 “那一日在陈府的门口,我并非有意跟你装作不认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徐淮渊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十分的温和,只是陈幼熹挑了一下眉梢,浅笑道:“今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算卦,咱们不提那些事。” 第310章 卦不落空 陈幼熹从桌上右边香炉位置,拿出一个精致的如同龟壳的铜器。 徐淮渊坐定在她前方定定的看着,陈幼熹两只手抱着铜器龟壳状物件,轻轻晃动,随后在龟壳内掉出三枚铜钱。 “阳爻。” 陈幼熹拿出笔在一张白纸上,划了一条横线。 徐淮渊看着白纸上的那一条横线,静静的看着认真做事的她,陈幼熹突然道:“啊,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徐淮渊见她突然皱眉,心间一紧。 陈幼熹看了看双手,想起自己没有洗手,相当于是没有进行进化,任何占卜之前,最好是要进行进化,如此才能占卜得更加准确。 陈幼熹想起徐淮渊之前对她做的事情,心里有愤怒,居然忘记了重要的一个步骤。 思索了一番后,陈幼熹抬手在香炉边上,让香炉把手里的杂气出掉。 “会不会不准啊?”徐淮渊试探性的问了问。 陈幼熹蹙眉,抿着嘴瞪眼。 “你继续。”徐淮渊嘴角抽了抽,好像那样问她的确是有点不太好。 陈幼熹继续接下来的运作。 她平日里一直很注重净化这件事,今日居然忘记了,所谓一切要顺其自然,或许今日前面那一卦,本就是应该如此才会这样。 紧跟着陈幼熹又认真的摇了五次。 白纸上一共有屋比,最后总共得出六爻,最后得出来了今日的卦象:地火明夷。 陈幼熹把玩手里的铜钱,定定的看着前方的地火明夷卦,轻声道:“你今日运气不错。” “是什么卦?”徐淮渊对这些不是很明白。 他只是觉得陈幼熹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是在为他高兴,又似乎是有点……幸灾乐祸。 “三十六卦,地火明夷,若是论事情的话,算是吉卦。”陈幼熹把铜钱放好,事情办完了,可她的气还没有消,刮了一眼徐淮渊。 她这是在精心地替徐淮渊卜卦,等着看他怎么跟她说谢谢。 “算是吉卦?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淮渊想知道准确的答案是什么。 占卜之事,可以相信可是不能迷信。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陈幼熹仰头,看着他。 徐淮渊眼眸颤了颤,摇头:“倒也不是说没有信心,只是想知道天时如何,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嘛。” “那你尽可放心,天时地利都很好,你要是想要事情顺利的话,自己可增加一些信心,如此你的计划就算是有些问题,也不日就可成功。” “太好了。”徐淮渊听闻大喜。 看着他很高兴,陈幼熹却愈发不高兴了。 那日宴会的时候,冷冷冰冰的,就跟他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陈幼熹抬手,伸手在他面前。 徐淮渊不解:“这是何意?” “卦不落空啊。”这是要银子呢,陈幼熹丝毫不客气。 徐淮渊听出来了,她是在生气,不过手还是直接拽起荷包,递送在陈幼熹面前,也不顾里面到底有多少银子,反正她要救全部给。 陈幼熹掂量了下手掌的银子,很沉。 “谢谢了。你可以回了。”陈幼熹下逐客令。 第311章 识时务者 她感觉要是徐淮渊还在这里的话,他怕是要生气了。 “我就在这里待着。”徐淮渊欲要解释宴会当日误会,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幼熹开口。 陈幼熹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的不好。 女子生气的时候要怎么哄来着,徐淮渊蹙眉,脑海中有很多的‘锦囊妙计’,可想了一圈,一个都好似用不上。 “上次……” “上次什么?” 徐淮渊还没说完,陈幼熹就开口了。 她承认语气不是很好,以至于徐淮渊比起之前更局促了,陈幼熹抿抿嘴,有些伤感的垂眸,她也不想生气啊,可是他之前那样对她,现在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很生气。 “我当时……” “有人在吗!” 徐淮渊正要开口,外面有人进来了。 陈幼熹正想着听徐淮渊道歉,谁知道被人打断,愤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缎子的中年男子来到屋内,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这是是陈幼熹的地盘,心情正不好,看这人这模样,她愈发来脾气了。 “你找谁啊?”陈幼熹见男子一脸傲慢之态,并不是很想招待,只期待对方找错人。 哪里来的就赶紧的往哪里走。 她还等着徐淮渊解释当时的情况呢。 “是来找你的,我们这里有一件事,很适合你来办。”男子自认为自己给陈幼熹带来了活,她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 陈幼熹打量眼前之人,穿着看起来很低调,可是那料子不简单。 虽然衣服料子不错,可是气质呢却很奴。 徐淮渊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谁,他是秦钟管家。 “适合我来办?就算是也得看我是不是乐意啊。”陈幼熹现在可不缺银子,没有到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 秦钟管家冷笑,似乎没想到陈幼熹的语气居然这样差。 他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怎么茶水都没一杯啊,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嘛,自然不是这样的。不过对陌生人的话,这样……”陈幼熹还没说完就被徐淮渊打断。 徐淮渊拽了拽她的衣袖,陈幼熹侧头蹙眉。 徐淮渊靠近她轻声道:“这是秦钟管家。” 声音很小,只他们两人听得见。 管家?陈幼熹蹙眉,看了一眼这人,之前知道应该是个富贵人家之人,现在看来确是如此。 秦钟管家态度嚣张,陈幼熹本来是不乐意接待的,可以想起居然这人是秦钟管家,也就来了好奇心。 “秦钟是谁?” 徐淮渊告知秦钟在京都的身份,这才得知惹不起,她态度缓和了不少:“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亲自泡茶。” “罢了,茶水我就不喝了,只是想问问事情你要不要做!”秦钟管家看了一眼徐淮渊,似乎知道他应该知晓自己身份。 原本就很傲慢的秦钟管家,现在愈发了傲慢,眼睛直接看不见黑的,全都是眼白。 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既然是您亲自前来,我定然尽力而为。”陈幼熹带着浅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她只能答应前去。 第312章 担忧 “秦管家,我和这位姑娘是朋友,既然是要去将军府上,不如我陪她一块去吧。” 徐淮渊自从秦钟管家过来之后,他的眉心变一直都在蹙起,且等秦管家话音落下,他这颗心更是出现了担忧,心底隐隐带着几分烦闷。 陈幼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单独去了秦钟府上,只怕会出事。 “徐大人,陈姑娘是将军要求带去的,您就不要跟着过去凑热闹了,况且将军找她也是有要事需要她帮忙,虽然你们是朋友关系,但是还希望大人能够明白公事与私事的区别。” 秦管家这话虽然与徐淮渊说的很是客气,但言语之间依旧是带着几分警告,这还是看在徐淮渊很受秦钟的宠信上,他这才不敢不将徐淮渊放在眼中。 可陈幼熹就是一平民,身上又没有任何功爵,跟她说话自然用不着客气。 听到这话,徐淮渊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这个秦管家倒是很会仗势欺人,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可谁让他管的是秦钟的家。 将军府的管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得罪的起的,徐淮渊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秦钟此人并非善类,也不知他找陈幼熹是好还是坏。 “秦管家……” 徐淮渊皱眉,正想说些好话让他与陈幼熹一道过去时,却听陈幼熹在一旁轻笑了一声。 “如此,便有劳秦管家带路了。” 陈幼熹一脸镇定。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担心去秦府。 徐淮渊见此,眉头比之前皱的还要紧。 他来到陈幼熹身旁,低声开口说道:“秦府不是普通地方,你过去的话,要小心一点,而且秦钟此人更是深不可测,对上他,你不要与他对着干。” “即便是他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愿是拖一点时间,不行你就找我,我来帮你摆平。千万不要自己逞强,否则我怕你会被他报复。” 陈幼熹眉梢微扬:“徐大人,您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没看见秦管家已经对你有所不满了么。” 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徐淮渊,陈幼熹嘴角微勾,似嘲似讽的笑了笑,抬脚跟上了秦管家的脚步。 想来秦钟应该是有事要让陈幼熹来办,否则也不会让人给她准备了轿子,秦管家亲自给陈幼熹掀起帘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多谢。” 陈幼熹低眉浅笑的进了轿中,帘子放下的一瞬间,笑颜就已经收了起来,转而脸上染上一层愁容。 她近几日是因为太飘了吗? 所以就连秦钟这样的人也都对她起了兴趣,她是一个风水师,秦钟找她的目的想来也不过如此。 陈幼熹忧愁面对秦钟,而徐淮渊此时比她更加煎熬,眼睁睁的看着陈幼熹被秦管家的人带走,而他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捏着衣袖,俊脸阴沉,眼中划过一道寒意,心中已经开始思索该如何把陈幼熹从秦家给带出来。 另外一边,陈幼熹坐在轿中,十分不自然,这古代的轿子一点也不舒服,坐在其中晃来晃去,晃得她头都晕了。 第313章 算出生平 耳边是轿外传来的风声,还有脚步声。 而她独自坐在这狭小的轿子内,除了感觉压抑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些古代人为什么喜欢坐轿子,还不如两条腿来走呢。 就在陈幼熹满心腹诽时,让她头昏眼花的轿子总算是停了。 “陈姑娘,秦家到了。” 外面传来秦管家不咸不淡的声音,还有他往轿子这边靠近的脚步,陈幼熹先他一步掀起了轿帘,从轿子里出来入眼的便是秦府的豪宅。 不愧是从前朝到今朝的大将军,这将军府看起来就不一样,光是门口的两座石狮子,看起来比普通人家的气派。 秦管家带着陈幼熹一路走进秦钟的院子,他让陈幼熹在外面等着,他先进去。 “将军,那个姓陈的风水师给您找来了,她现在就在门外等着。” 秦管家进了书房后,脸上傲慢的神色顿时一收,变得恭敬而又掐媚,秦钟懒洋洋的抬起了头,闻言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让她进来吧。” “是。” 秦管家退下之后,便让陈幼熹进了房间。 “见过大将军。” “起来吧,你就是陈幼熹,那个年轻的风水师?你的年纪果然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年轻,虽然外面谣言传你看风水,算卦的本领很强,但是在本将军这里向来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听到这话,陈幼熹挑了挑眉,她知道秦钟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在他面前露两手,否则很难相信她有这个本领。 “正是小女,秦将军今年贵庚五十,自幼在习武方面天分极高,少年时曾被佛门大师收为关门弟子,但最终因为红尘没断,终究还是走上了行军之路。” “十五岁那年你第一次上战场,就首站告捷,被破格提拔为校尉。” “十八岁,将军带兵数十次,每次都告捷,这般而来不过短短三年,将军就已经从校委被提拔为了副将。” “二十岁时,将军已经是前朝最年轻的一位少年将军,手中执掌兵权一百万将士,也让将军从一默默无闻之人成功的踏入了朝堂,进入朝野之中。” “二十岁之后,将军更是一路顺风顺水一直到如今,哪怕是隔了一个朝代,将军依旧是本朝最厉害的大将军。” 还有一句陈幼熹没有说出来,他还是前朝的叛徒,用前朝的兵,打前朝的将,这才让自己从前朝到今朝,依旧是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这话她要是说出来,只怕秦钟肯定想立即砍了她的脑袋。 秦钟眸子眯了眯,看着陈幼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打量,方才她所言,正是他这一生到现在的所有功绩,但这些想要调查到也很简单,只要有心之人,总能查到他这一生的丰功伟绩。 “你以为仅仅说出了本将军的平生,就凭这些,还不能让我信你是一个有能耐的人,这还太简单了一点,毕竟是个人就能够查到本将军的生平往事,就连茶楼酒肆那些说书人也都会说本将军的故事,这些算不得数。” 第314章 人丁稀薄 闻言,陈幼熹袖中的手紧紧拽着帕子,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想上前抽秦钟两个大耳瓜子。 想到面前之人,不是她可以惹的,陈幼熹嘴角弯了弯:“那以将军来看,怎么样才算入将军的眼?” 说到这个,这倒是让秦钟起了一层兴趣。 “想让本将军相信你的能力,这个也很简单,只要你当着本将军的面算一卦,算的准,本将军自然就信你,如果算的不准,那么便证明你所言皆虚,陈姑娘可敢答应?” 听到这话,陈幼熹嘴角扯了扯,轻笑了一声道:“自然可以,不知将军想算哪方面?” 秦钟眉头一挑:“本将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这得你自己去算给你个提示,就算本将军找你所谓何事。” 陈幼熹点头,随即便要了秦钟的生辰八字,拿着三枚铜钱,在龟壳里摇了几下,随后铜钱落下,陈幼熹捡起铜钱扫了一眼,便将铜钱放回龟壳。 秦钟瞧着她这熟练的动作,挑了挑眉,这女子所做的动作,看上去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本领。 “怎么样,结果如何?” 秦钟语气依旧懒洋洋的,仿佛并不相信陈幼熹。 “小女子方才占卜了一下,将军之所以找小女过来,不过是为了想了解清楚为何家中人丁稀薄,但又不信小女,所以才有此一问。” 收起龟壳,陈幼熹浅笑嫣然,那张柔美的小脸挂着动人的笑容,一时也让秦钟怔了一瞬,眼中神情不再散漫,稍微有些正视。 “你所言没错,本将虽然官运亨通,但到如今为止,家中人口依旧稀薄,膝下子嗣更是凋零的可怜,你既然能放出我找你来是为了人丁稀薄的问题,那你可有破解之法?” 秦钟眼中带着几分希翼,子嗣单薄一直是他这么多年来一个痛,他的府中姬妾并不少,可不知为何,这些人就是生不出儿子。 能看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他都已经快放弃这个问题了,直到最近城中传起了陈幼熹的谣言,传闻中陈幼熹风水大师的名头十分响亮。 而他走正路上并没有得到办法,这些年来没少找大夫看病吃药,但却没有任何效果,也只能让她这风水师找一找办法,能让他府上添丁。 “其实这本是天意,将军若是想破此局,便只能日行积德,惩恶扬善,今日小女来的匆忙,待明日小女再来府上给将军做法驱邪。” 陈幼熹之前已经算出秦钟乃是前朝之人,而他之所以人丁单薄,乃是因为他残害了前朝忠良,那些人平白死的冤枉。 心中自然会生出一股怨气,漂浮在人间不肯离去,久而久之便成为了怨灵,怨灵无法直接伤害到秦钟,便只能日日夜夜诅咒他代代香火凋零。 这才是他为何多年来没有儿子的原因,莫说代代香火凋零,光是他这一代生不出儿子,就已经断了香火。 秦钟眼看自己年纪越大,更是着急,秦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他这里。 第315章 做法驱邪 陈幼熹并没有将她之前算到的那些告诉于秦钟,就算他她说出来秦钟也不会承认,更是会觉得她大放厥词,或许还会因此想要杀了她灭口。 “想要做法驱邪,小女得回去准备一番,明日才能够过来,今天将军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小女便先告辞。” 陈幼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轻蔑而嘲讽的神色,这个秦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难怪徐淮渊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她要小心行事。 光是杀了前朝那么多忠臣,难怪现在的皇帝会让他稳坐大将军之位,只不过他也只剩下一个花架子,除了这个名头之外,什么也没有。 亏了他府里的人还一直借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殊不知现在拿的只是以后的福报。 “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你如果能帮我办成这件事,日后好处绝对少不了你。”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秦钟在陈幼熹离开之前特地加了一句。 陈幼熹脸上自然带着欣喜的笑容,只是转身之后,那抹笑容也化为了嘲讽,好处?只要明日之后给钱,她什么都好说。 从秦府出来之后,陈幼熹便瞧见等在门口的徐淮渊,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了一抹笑颜,心间泛起一丝欣喜,他这是刻意在这里等自己的吗? “徐大人怎么在这里,该不会是恰巧此时有公事要找秦将军吧?” 陈幼熹勾唇,扬了扬眉,道。 瞧见她出来,徐淮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才转身离开。 似是他来这一趟,为的就是看一眼陈幼熹是否安好,见她安然无恙,也就安心离开了。 “莫名其妙,明知道人家不爱搭理你,还偏上赶着去和人家搭话,这下可好,给自己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吧!” 门口,陈幼熹回过神来,没好气的低声说道,嫌弃了自己一会,陈幼熹这才抬脚往家里赶。 因着是到了午膳时间,陈幼熹刚抬脚跨入院中,便闻见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她眯着眼睛嗅了嗅,眼神一亮。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烧这么多菜?”陈幼熹一边问道,一边已经开始洗手,拿了碗筷摆桌。 陈小黎从屋内蹦蹦跳跳的出来,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姐,你终于回来了,娘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就等你回来呢。” “小黎今天有没有学写字呀,写的怎么样了,拿出来给姐瞧瞧。” 陈幼熹揉着陈小黎头顶柔软的发丝,柔声问道。 陈小黎闻言,面色倏然一紧,“姐,小黎对这些没兴趣的,你别想着给我找私塾,那样太花钱了,咱家的条件用不上,我也不想姐每天那么累,那么辛苦。” 他心底自然是希望能够上学的,只是一想到家里的条件,他就不想了。 “姐弟俩说什么呢,熹儿回来就可以开饭了。”乔氏从厨房端了一个汤出来,陈幼熹睁眼一瞧,汤里都放了一些干贝,虾仁等料,汤特别鲜美。 刚端上来,陈幼熹就被这鲜味给吸引住了。 第316章 有了身孕 “熹儿最近太辛苦,人瞧着都是瘦了一圈,多吃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乔氏脱了围裙,拉着陈幼熹坐下。 “今天我去了一个大官家,给他算卦,明日还得去一趟呢,这大官家有点麻烦,不过娘也不用担心,我全都能处理好,今天晚饭就不用喊我了,我要准备很多东西。” 陈幼熹没有指名道姓说是秦钟,她怕乔氏出门会听见一些关于秦钟不好的谣言,从而担心她。 “好,那中午多吃一点。” 闻言,乔氏也没有多问,她对陈幼熹所做的那些都不懂,索性就没问,心底却想着要多挣点钱,这样陈幼熹就能少辛苦一些。 吃饭时,陈小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脑海中还回荡着陈幼熹说的那句让他去私塾读书的事,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能给家里添乱。 吃完饭后,陈幼熹便回房了。 她回到房间先是准备了很多的黄符纸,想到做法需要的那些工具,她手上都没有,还得出一笔资金去购买,想到这陈幼熹心底就肉疼。 但想到给秦钟做完法事后,能够得到一大笔银子,这点小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翌日,陈幼熹按照约定装了满满一包黄符纸,带着做法的家伙事来了秦府。 自从做昨日算出秦钟的往事,陈幼熹对他便没了好感,说是给他家做法驱邪,实际也不过就是装装样子。 “陈姑娘来了。” 这一次,陈幼熹再来秦府时,秦管家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大概是因为秦钟对她的态度不一样,这才会让秦管家也跟着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态度。 “有劳秦管家带路,做法驱邪需得在府内最宽阔的地方,还需等到正午十分,阳光最烈,这时驱邪才最为有效。” 在去秦钟书房的路上,陈幼熹淡淡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一会便去准备。” 秦管家闻言点头。 等陈幼熹来到后院时,被院中的人给惊呆了,院子里布满了人影,一群色彩斑斓的女子都围在院中,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脂粉香味。 陈幼熹下意识的蹙眉,来到秦钟身前时,直言道:“今日是要在院中做法,人太多影响我操作,届时等做法结束再让他们进来便可。” 虽说她只是来做做样子,但自己做法和被一帮人围观,那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秦钟闻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便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几个小辈在这里。 接下来,陈幼熹便开始了做法,只见她拿出一柄桃木剑,在手上挥舞了几下,随即一把石灰,一杯酒,在太阳下直接将一张黄符燃烧,很快院内便聚集了一帮烟雾。 在陈幼熹做法时,秦钟就一直站在院中,目光从陈幼熹手里拿着个桃木剑,以及燃烧的符纸,转了一圈,目光略微深邃,看向陈幼熹的眼神也格外的深沉。 做法完之后,陈幼熹给秦家几个小辈几张护身黄符,给他们带上祛除恶灵。 “将军,大喜啊!后院的兰夫人她今日被查出怀了身孕。” 就在这时,秦管家一脸喜色的跑进院中,在秦钟耳边低声说道。 第317章 被当成贵客 虽然秦管家的声音很小,但是他脸上欣喜的神情还是让陈幼熹瞥见了,心道肯定是发生什么好事了,不然这傲慢的秦管家怎么会笑的这么开心? 但陈幼熹的疑惑很快就被解答了。 只见秦钟顿时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让院中的几个小辈都退了下去,抬脚来到陈幼熹面前,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喜色。 “陈姑娘果然是风水大师,前脚刚做完法,效果就已经出来了,就在方才,本将军的一个小妾已经被查出来有了身孕,这可都是拖了陈姑娘的福,本将之前就说了,只要你帮本将做成此事一定不会会亏待你。” 秦钟说完,眼神示意一旁的秦管家,他很快就拿了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陈幼熹瞅着托盘上面盖着红色的绸布,微微挑了挑眉。 秦钟见此朗声大笑:“这些都是给你的酬劳,另外为了感谢你,今天你就留下在这里做客,秦明,吩咐下去,今天本将军大喜,晚上摆一桌,既感谢陈姑娘,也为将军府即将增添人口而庆祝。” 秦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笑的这么开心了,毕竟将军府很久没有出喜事了,尤其还是关于增添人口这方面。 想到这里,秦钟看一下陈幼熹的眼神更加的温和,陈幼熹移过来将军府便出了喜事,看来以后他得好好的捧着陈幼熹,说不定日后还能够多增添几个孩子。 对此,陈幼熹不置与否。 她虽然只是过来装装样子的,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恰巧遇上了秦钟小妾怀孕,这可真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好事。 “这些你都收下吧。” 秦钟这会将托盘拿了过来,递给了陈幼熹。 陈幼熹掀起上面的绸布,只见托盘上摆着两排白花花的银子,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两,陈幼熹瞧见后,眼神都亮了。 果真是财神爷,这下陈小黎上私塾的钱足够了,并且也够他们在京城租房子租好久了。 秦钟瞧见陈幼熹眼神之后,心中更加得意,只要是能用钱收买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陈幼熹在将军府被当成了贵客,就连秦管家面对陈幼熹时,眼神都带着几分掐媚,再也不复初次见面时的傲慢。 陈幼熹被带到一座清幽的小院暂时入住。 与此同时,秦钟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影,眼中闪过一道诧异。 “淮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站在秦钟面前的徐淮渊依旧是一袭白衣,清峻冷傲,闻言,“属下已经打探到……” 徐淮渊将秦钟之前吩咐他办的事,查到了一丝眉目,便过来禀报。 实际上他是想趁此机会过来看一下陈幼熹,担心陈幼熹在将军府会遇到危险,结果进府之后却看到秦管家正在带着人大摆宴席,徐淮渊心底一松,如此看来,陈幼熹应当无碍。 “既然来了,那晚上留在这里吃个便饭吧,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女风水师,她可真是一个人才,有时候外面的谣言也不都是夸大,她确实有些真本事。” 秦钟仿佛不在意一般的说道。 徐淮渊听到这话,眉心狠狠一蹙,他下意识的不想让陈幼熹受到秦钟的肯定。 第318章 保持距离 “将军说的是在尚书府的那个女风水师?” 秦钟含笑点了点头,“那一次你们不也见过吗?虽只是匆匆一面,但也是见过的。” 徐淮渊在秦钟面前表现的对陈幼熹很是冷漠,仿佛陌生人一般,这也让秦钟心底对陈幼熹越发的肯定。 之后,宴席开始。 陈幼熹来到桌前,才发现徐淮渊不知何时也坐在了这边,她愣了一下,而徐淮渊面无表情。 “陈姑娘,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大人徐淮渊,他也是我得力的手下,别看他年轻,其实他能力十分出众。” 秦钟不知陈幼熹和徐淮渊早已相识的事,宴席上开始给双方介绍。 陈幼熹一直面带浅笑,时不时的附和几句,而徐淮渊却是越坐,心里越不安,他发现秦钟对陈幼熹十分信任,也不知陈幼熹做了什么事,让秦钟对她的好感这么深。 捏着酒杯的手指逐渐泛白,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陈幼熹和秦钟有过多的接触,毕竟秦钟这个人日后他一定是要除去的,如果陈幼熹和他走的太近,日后他为了复国,难免会伤到她。 且他也不想让陈幼熹就这么卷入到他的复国风波当中。 一顿饭在徐淮渊坐立不安当中吃完。 “淮渊!” 秦钟那浑厚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徐淮渊的思绪,他怔了一下:“将军?” “淮渊,我是说让你送一送陈姑娘,毕竟天黑了,这小姑娘家,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太安全,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秦钟给了徐淮渊一个眼神。 “是。” 徐淮渊自然答应。 徐淮渊带着陈幼熹离开秦府,一路,徐淮渊都在思考如何跟陈幼熹开口。 左思右想,怎么说都不对劲。 两人现在的关系似乎也没到可以随意接话的程度,一番思索下来,徐淮渊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心中警铃大作,告诉自己不可越陷越深,然而心中那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好像她们本该站在一起一样…… 今日见陈幼熹很是高兴的模样,本来应该高兴。 可见那股笑容面对的是别人,心中更是一阵钝痛,哪怕已经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可心里也不愿陈幼熹离开自己的事情发生。 陈幼熹显然注意到徐淮渊的不对劲,但对方不开口,自己便乖乖跟在徐淮渊身后。 离开秦府门口不远后,徐淮渊这才想好措辞,很认真的转身握住陈幼熹的手道:“你今后还是要和秦府保持距离,莫要太亲近,也莫要给人留下话柄。” 陈幼熹眼神微眯,打趣似的笑道:“你想表达什么?还能怕我被拐走了不成。” 徐淮渊顿时闹了个红脸,心想陈幼熹怎么这般不矜持!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淮渊像是握了烫手的山芋一样撇开陈幼熹的手。 陈幼熹反手反客为主握住了徐淮渊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放在身侧,双手被衣裙遮挡住,徐淮渊的大红脸却挡不住。 “那你得好好和我说,你是什么意思。”陈幼熹却顺着杆子往上爬,逼的徐淮渊只好把自己的顾虑一股脑的说出来。 第319章 梦中记忆 “秦府日后必定是要参与复国之包括我乱,现在广招宾客上前宴会也是为了从中挑中能人义士为自己所用,你这般出色自然是会被秦府盯上,这战乱太凶险了,你最好别参合。”徐淮渊说完便闭了嘴当哑巴。 陈幼熹则是惊讶与徐淮渊的说辞。 居然觉得她很出色,还担心她的安危。 陈幼熹不是纯粹的古人,自然不会像那些小姐一样不敢将心情宣之于口,相反,陈幼熹狠狠的给了徐淮渊一个拥抱,满足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徐淮渊沉默不语,心中却想着这妮子这般孟浪! “咳,总之,我不可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徐淮渊说完,又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可为什么自己记不起来和陈幼熹之间的事呢。 因为不重要吗? 徐淮渊没办法给自己编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搪塞自己,所以他想自己能够想起那段记忆。 陈幼熹点头答应。 就算徐淮渊不说她也注意到了秦府异样的殷勤程度。 自己精通算命捉鬼之术在现在来说也算不上秘密,而现在正是怪力乱神之说人人害怕的年代,若能拉拢她想要散步一些虚假消息也很容易。 再者,陈幼熹早已经为对方算上一卦,简简单单的一挂,话里话外都在说秦家没这个命。 “有的人想的多,却不一定能够想起做得到,他们命数如此,我这般厉害自然是一早就算到了。”陈幼熹毫不收敛的自夸成功把徐淮渊给逗笑了。 “你呀。”徐淮渊宠溺的摸了摸陈幼熹的发梢。 但想到这段时间对陈幼熹的漠视,徐淮渊总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解释一番。 明明从秦府门口到马车的距离不算长,却总有一种想要把两人心里所有的话都在这一刻说出来的感觉。 徐淮渊虽然不清楚自己现在对陈幼熹的感情,但也不想有误会。 “我前两日不是有意忽视你的,我怕你被他们盯上想制造出我俩不和的假象,希望你不要在意。”徐淮渊说的很是真诚,满心满眼的认真让陈幼熹想这个男人也就谈恋爱的时候不太聪明。 这种事真的能随便就不生气的吗。 那她怀疑人生的几个日夜也太像儿戏了。 徐淮渊见对方不理自己,心里略微有些慌张,但面上依然没有太大起伏。 陈幼熹就这么吊着他,她到要让徐淮渊也感受一下被人忽视的感觉。 很快,徐淮渊就败下阵来。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陈幼熹继续问道。 “不知道。”徐淮渊很认真的表示不知道。 “哈哈哈。”陈幼熹没忍住笑出了声。 心里的那点计较也瞬间释怀了许多。 也是,她和一个失忆了的计较什么……为什么想想还有点悲伤呢。 徐淮渊见人心情好了许多,再次询问,“我们以前是否认识?我最近总是在梦里梦见你。” 徐淮渊没说,梦里的场景很真实,有他有站在自己面前的陈幼熹。 第320章 他的解释 梦境里的事情像是全部发生过一样,真实的让他感到有些可怕。 自己的心脏也想是会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场景感到反应,醒来后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梦里的陈幼熹在月光下似乎要对自己说什么,奈何是梦境里的内容,想想那些话也应该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陈幼熹听到这个所谓的梦,心中不禁冷笑。 自己又有多么希望现在的自己就深处在梦中! 明明面前的人让自己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但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堵高墙,压抑的让陈幼熹感觉喘不过气来。 “我们以前见过吗……大概见过吧。”陈幼熹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里的哽咽,让徐淮渊的心脏刺痛了一瞬。 “是我之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这样温顺的徐淮渊,陈幼熹还是第一次见。 很是新奇的模样,也让陈幼熹的觉得这表情不属于自己。 反而是属于他不被回忆起的记忆深处的陈幼熹……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差呀。”陈幼熹强大微笑,认真的告诉他。 哪怕提前的徐淮渊有多混蛋,至少在他眼里不是个好人,但日子一样的过来。 为什么要把自己禁锢在自己是个坏人的枷锁里呢。 那样的话,该让真正的坏人何去何从。 徐淮渊低头顺目,点了点头。 陈幼熹看她这般,也不想是在说谎,就在这时,李晴鸢突然出现。 李晴鸢从两人出来时就拖了别人帮她应酬,自己则是很快的跑了出来。 两人在门口聊了多久李晴鸢就在那儿站着听了多久,知道后面越来越心惊,深怕陈幼熹说出点什么,徐淮渊就想起以前的事情…… 自己好不容易接近徐淮渊,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哪怕日后终有一天徐淮渊会想起来也好,那个时候徐淮渊的身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陪伴,自然不会再去想别人! “行了,哪有你这样拉着人在别人家门口聊这么久的。”陈幼熹拍了拍徐淮渊的手心,心想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也有时间陪着徐淮渊。 “嗯。”徐淮渊自知失礼,拉着陈幼熹欲要离去。 一道窈窕倩影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来人身穿一身粉色罗裙,头上扎着的发髻并不是妇人发。 脸上的粉黛也掩盖不住那张尴尬的嘴脸。 身上淡淡的脂粉味倒是好闻。 “淮渊,怎么你出来了也不来找我。”李晴鸢说着,一双藕臂就往徐淮渊的手臂上蹭。 徐淮渊掩盖住心中的厌恶,故作冷静道:“和陈小姐多聊了两句。” “这样,那下回请陈小姐来府上玩如何。”李晴鸢说着,一副雀跃的模样。 话里也没说到底是谁的府上,那副自豪的模样终会让人误解。 陈幼熹自然没好气的接话道:“不必了,我对李小姐的的李府可不敢兴趣。” 李晴鸢顿时哽了一下,没想到陈幼熹这般伶牙俐齿。 当下还得赔笑,“陈姑娘真会开玩笑,人家这段时间可都和淮渊住在一起呢。” “不……”徐淮渊刚想解释,就给李晴鸢打断。 第321章 乔装算卦 “是吧,淮渊哥哥?”李晴鸢一双眼睛闪的极快,试图用温柔来掩盖眼底的慌张。 徐淮渊只能点头,这是实话。 “嗯,李小姐是借宿在我府上。”徐淮渊一本正经的说着大实话顿时给陈幼熹逗笑了。 “哈哈哈……你这可真是想撒谎都不对剧本,李小姐。”陈幼熹顿时发出无情嘲笑。 李晴鸢气红了一张脸,也不挽着徐淮渊了气的甩袖就要走。 徐淮渊到底是担心李晴鸢,和陈幼熹道了别便追了上去。 陈幼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太久没有孤身一人了吧。 陈幼熹出手解决秦府的事件后便开始休息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秦府也没少折腾,心里想着要拉陈幼熹入伙,一边给陈幼熹坐着宣传。 顿时街上流传起一阵女神仙的说法,说的玄乎其玄的,还真容易让人认为说书人见过本人。 至于当事人的陈幼熹收了钱后便天天待在屋子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思考下人生满脑子总是那一晚,徐淮渊追着李晴鸢离开的背影。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陈幼熹越想越气,干脆到院子里散散心。 这些日子陈幼熹不是没有生意,相反,就是因为生意太多了才想让自己清闲一日。 咱休息日还想着那人呢,陈幼熹怪自己不争气。 被一个男人勾走了心。 陈幼熹退一步越想越气,再想到李晴鸢那个女人多半时用了什么手段住进了徐府。 那天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让她吃醋生气而已,最后和徐淮渊感情决裂罢了。 道理陈幼熹都懂,也都是前世那些小说里已经烂大街了的剧情。 但真到陈幼熹自己身上,陈幼熹居然觉得比小说里的痛苦还要难受几分! 智者不入爱河,智者不入爱河……陈幼熹心里想着,门把突然被人敲动。 陈幼熹看向门口,听着三重两小的声音知道是客人来了! 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来了。”陈幼熹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与普通富商无疑,但气质非凡的男人。 男人看见陈幼熹,便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这儿可是陈小姐家。” 陈幼熹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在下正是。” 男人正是当今皇帝萧锦漓! 见过无数人的皇帝第一眼看见陈幼熹便知道这人并非池中物,一边心想果然如那些人所说的这丫头乃是个神人! “原来如此,在下多有冒昧,今日还想请陈姑娘帮我算一卦。” 陈幼熹点了点头,在看了眼面前人的面相,天庭饱满,脸型方正五官大气,更重要的是浑身缠绕这一股紫气…… “想来阁下身份非凡,怎么会找到我这儿呢。”陈幼熹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这一单。 这样的老板平时不是有一群钦天监在身边围着的吗,连那群家伙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若是接了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此时的陈幼熹还没有想到钦天监和术士的区别,只觉得不妥。 陈幼熹此话一出,到让萧锦漓有了一丝兴趣。 第322章 皇帝的试探 “依陈姑娘所说,我是什么身份?” 这种送命题她可以选择不回答吗……陈幼熹在心里给自己抹了把汗。 这要是说了不就间接接了这单嘛! “我能不说吗……”陈幼熹试探性的想要关门。 哐的一声,门就给撬开了。 “陈姑娘在说啥。”箫锦漓如笑面阎王般看向陈幼熹。 陈幼熹无奈,对方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大佬,自己自然开罪不起,闻言不得已扯唇一笑:“阁下既然已经来了,那便进门吧。” 反正让不让你进来,门都被你手下给撬坏了。 看着这扇在风中摇曳的门,女主心底一阵肉疼,想着待会不管面前这人要算什么,一会都得跟他多要点银子,起码把门撞坏的费用要回来。 这样的院子在箫锦漓眼里显然不够格,这女算命先生看着很灵,想不到住的如此寒酸…… “这小院看着简约纯朴,到是个好地方。”箫锦漓话里有话的说道。 陈幼熹傻呵呵的应付着,心里想着您老要不干脆帮我装修一下? 把人领到八仙桌旁坐下,陈幼熹连忙给人烧了壶茶,又坐下来听对方的苦恼。 箫锦漓也不急不缓的品茶,想着这倒是一壶好茶。 这一壶喝完,把陈幼熹的脾气都喝没了。 箫锦漓对此越看越陈幼熹满意,沉得住气。 这人老了之后就很相信这管路乱神的些东西。 加上最近陈幼熹可谓是风头大盛,到处都有宣传的人给陈幼熹吹得宛如世外神仙! 听闻民间出了一个大师,箫锦漓也就乔装来找人了。 正在摆摊的陈幼熹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人群,忍不住的内心雀跃。 一天看下来,就有很多的银子了。 次日,京城最繁华的醉仙楼天字一号包厢内,一中年男子正吃着茶,一身尊贵绛紫色的衣裳,腰间别带的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 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无法比拟的贵族之气。 “皇……老爷,您要不下去看看?” 乔装打扮的公公连忙改口,笑道。 “有点意思。” 箫锦漓放下茶杯,勾唇笑了一声。 楼下对面正是女主所摆的摊子,昨日他在女主那匆匆一别,虽然女主说了些东西,但终究还是没能问到想得到的答案。 一早得知京城来了个特别灵的算命先生,箫锦漓特地微服出访,就是看看这算命先生,究竟有几把刷子。 却不曾想,这算命先生竟然是一女子,还是妙龄女子。 “她的身份查出来了么?” 箫锦漓抿了一口茶,又问。 “查出来了。” 公公把查好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谄媚道, “老爷,并未查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奸细。” 一时间空气有些寂静,只有书页窸窸窣窣翻动的声音。 “你说没有不对的地方?” 放下资料,箫锦漓一脸玩味的看他,“你可有查到她师父是谁?总不能是自学的吧?” 公公愣住,这个他没有查到。 “朕看这资料,应该是半真半假吧。” 说罢,他也不愿磨蹭,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向外面,直奔陈幼熹摆摊的位置。 “是真是假,再试试就知道了。” 第323章 暗中提醒 到了摊位前,箫锦漓坐在那万人坐过的椅子上,微微蹙眉,但也不曾说什么。 “小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箫锦漓近距离看着这小姑娘,眉清目秀的,比起昨日的相见,她好像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这种气质不载貌而在内。 “阁下今日又来,是想算什么?” 陈幼熹微微一笑,面前这人谈吐气质不凡,身上的衣服料子更是千金难买,只是他为何独独对她这算命先生感兴趣? “小先生,问你一句冒昧的话,不知道你是师承哪位道长?” “师父不愿意让我说他的名字,所以,对不起了。” 师从何处?她那师傅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光是她自己年岁不小,若非穿到这里,她也是有头有脸恶大人物!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不再纠缠问题的答案,箫锦漓把自己写在纸上的八字递给她。 同时,在观察着她的脸色。 而接过来一看这生辰八字,陈幼熹在内心猛吸一口气,此人命格过硬,此生必是大凶之人,现而此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生性暴虐,绝非善类! “不知阁下想算哪方面的?” 她内心提起了防范,这个时候可不能放松警惕。 万一一剑甩过来,她的小命可就没了。 “帮我算算,我这命格,有没有当皇帝的命!” 此言一出,吓得陈幼熹小脸惨白,这人突然出现,问的竟然是这大逆不道的问题,这还是天子脚下,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公然说要当皇帝。 也不知当今皇帝是何人,皇位坐的稳不稳,居然在宫中就被人惦记皇位。 她掐指一算,此人作恶多端,根本没有帝王之运。 她正打算告诉他时,一道声音抢先了一步。 “先生!” 最近明显运气变好的秦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徐淮渊。 刚刚徐淮渊接到密探的消息,说皇上出宫了,微服私访,乔装打扮,直奔陈幼熹来了。 他现在还不能跟皇上有任何的冲突,便约上了秦钟,一起来看看陈幼熹。 有秦钟在,即便再过,皇帝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秦钟?” “皇上?” 脱口而出的一句皇上,吓得陈幼熹手一抖。 面前这人是皇上? 可命格没有帝王之运,最后会惨死,怎么可能? “您这是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觉得有人会谋反不成?” 秦钟笑呵呵的打趣,只是语气难免带上了一层意味深长。 “小先生,算出来了么?” 没有回答秦钟的话,箫锦漓却是转身看向陈幼熹,眉梢轻扬。 “嗯?” 陈幼熹假装一直在算命,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脸迷茫。 “小先生,你这是走神了?” 他眉毛轻挑,表情略有些玩味,刚刚的话她是听,还是没听进去? “自然不是,小女是在掐算阁下的生辰八字。” 提到这里,陈幼熹一脸无辜,她手中还拿着龟壳,龟壳在她那双玉手中轻轻晃荡了几下,壳里的铜钱与此同时掉落在桌上。 第324章 赏赐 箫锦漓并未在她脸上看到其他,便又说,“小先生可看出来这是什么寓意了?” 站在秦钟身后的徐淮渊为她捏了一把汗,跟她视线对上,给了她几个眼神。 这位乃当朝天子,注意言辞。 陈幼熹看懂他的眼神,心中一个咯噔,差一点她可就要说出事实了,还好徐淮渊来得及时。 “阁下的命格与常人不同,有些诡异,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细细算一下。” “怎么说?” 箫锦漓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命格为何诡异? 一时间,周围没了人,只听见陈幼熹在侃侃而谈。 “此命格显示有帝王之运,命格可以看出你前半生是劳碌命,还有几次差点命丧黄泉,但是你都化险为夷了。” “后半生我只看到一点,我看到你登上了帝王,万民爱戴,大扩疆土,是一代明君!” 夸完了之后,她又不经意的似乎才发现一般,惊呼, “你……您不会是……皇上吧?” “正是。”箫锦漓笑呵呵的说。 陈幼熹立刻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行了个礼,略有些诧异的道。 “皇上实在是吓了民女一跳,原以为皇上都是住在深宫里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皇上如此亲民,真让人难以相信。” 她这话可是夸到了箫锦漓的心坎里。 一侧没有得到夸奖的秦钟酸溜溜的说,“你要不再算算?我觉得我也挺不错的。” “望皇上恕罪,民女近日才来京城,不熟悉京中之人,希望皇上不要体罚民女,民女知错了。” 陈幼熹态度不卑不亢,丝毫不做作,这让箫锦漓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何错之有,本就是微服私访,你又怎会提前知道?” 说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箫锦漓的眼神扫了站在角落里的徐淮渊一眼。 “来人,赏!” 说完之后,身旁立即出现一帮人给陈幼熹送了很多东西,陈幼熹那张小摊上顿时被一堆珠宝首饰,黄金银两给堆满。 条件,这些陈幼熹眼中出现一抹赞叹,这可真是亏了徐淮渊的福,否则只怕非但得不到这些东西,就连脑袋也都丢了。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等到箫锦漓离开之后,陈幼熹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才对角落的徐淮渊说道。 徐淮渊看着箫锦漓离开的背影,眼神略带复杂,之后扫了一眼陈幼熹,低声道:“以后见到他你就绕着路走,千万不要与他有太多瓜葛。” 说完徐淮渊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他这才离去。 “总是神神叨叨的,之前提醒我小心秦钟,这一回又是这箫锦漓,说来说去不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复国之路,怕我影响到你。” 陈幼熹低声喃喃自语,他第一次看到徐淮渊时,就已经知道徐淮渊的身份,真是难为他,一直苦苦隐瞒,还以为多么迫不得已。 扫了一眼桌上这些值钱的东西他得赶紧回去才行,否则等天色晚了,也许就引来一些贼人的惦记。 好在陈幼熹出门都有随身带着包裹的习惯,箫锦漓上次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大,但都很值钱,陈幼熹一股脑的塞进了包裹里,这才抬脚离开。 第325章 让她离开京城 回到家时,陈幼熹依旧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徐淮渊过来提醒她箫锦漓的身份,怕是她现在都不能活着回来。 只是陈幼熹觉得不可思议,箫锦漓明明就没有帝王之相,可为何他如今是帝王? 看来这一切都将因为徐淮渊而打破,徐淮渊的身份是前朝太子,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苦心孤诣的复国,这箫锦漓虽然抢了他的皇位,但依旧保不住。 “熹儿,徐大人来找你了。” 陈幼熹正坐在屋内发呆,拖着下巴思考着以后,这段时间先是秦钟,再是箫锦漓,从这方面来看,自己风水大师的身份已经被传了出去。 且名头一定很好,否则也不能将箫锦漓这个皇帝给吸引过来,只是他的风头越大,带来的反叛影响也不小,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搞不好一个万一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乔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陈幼熹的思路,也让她回过神来:“娘,你刚刚说谁来了?” “徐大人。” 乔氏脸色有些怪异,她是知道陈幼熹和徐淮渊之间的瓜葛,以陈幼熹的性子是不愿意和他来往的,可她瞧着徐淮渊那一脸的凝重,像是有要事过来找她的模样。 乔氏也就没有拒绝,把人先迎了进来,转身过来询问陈幼熹的意思。 “好,那我现在去见他。” 陈幼熹嘴角微微勾起,说完已经出了房门,身后乔氏的脸色更为难看,瞧着熹儿应该是对徐淮渊情深意重,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件事,或许她也就同意了此事。 可徐淮渊他是有未婚妻之人,熹儿还如此跟他走的近,接下来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看来她是时候要跟熹儿好好的谈一谈。 乔氏的想法陈幼熹丝毫不知,她此时已经坐在了徐淮渊的对面,瞧着徐淮渊一脸的凝重,不禁扬了扬眉梢。 “徐大人特地大晚上的跑来找我,所以何事?这个时候来找我,你就不担心你那未婚妻吃醋,转身又要跑过来找我麻烦。” 徐淮渊闻言,眉心紧蹙,似有不悦之色。 “你明知道我过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又何必提她过来堵我?” 听到这话,陈幼熹眼中出现一抹诧异之色,“不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生气,说说吧,什么事让你大晚上的跑来找我?” 徐淮渊脸色阴郁,凤眼凝重:“今天箫锦漓突然强壮来找你,与你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风水大师的名声在京城风头大盛,只怕今后来找你的其他达官显贵并不在少数。” “但是你牵扯的人越多,对你而言就越危险,所以我希望你离开京城,天下之大,你去哪里安身都行,只要不要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徐淮渊语气冷冽,带着几分威压。 陈幼熹微微皱眉,她本就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性子,徐淮渊先是让她远离秦钟,这一会又言之凿凿的要她离开京城。 陈幼熹心中一阵反感,他想复国,她又不会阻拦,何必非要把她撵出去? “不可能!” 陈幼熹挑了挑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第326章 加入他的震营 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为的就是在京城找到母亲的家,如今她好不容易在这里安身立命,此时徐淮渊突然要她离开? “不行!你必须离开这里,并且越快越好,否则箫锦漓盯上了你,那就不妙了。” 徐淮渊脸色也是一沉,语气随之而然变得冰冷,甚至带着寒意。 “我就是不走,你想怎样?” 明知道徐淮渊是好意,可这会陈幼熹偏与他杠上了,要是徐淮渊好好跟她说,她未必会拒绝,可徐淮渊偏偏是一副威胁的口气,这让她心底很是不爽。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终究是徐淮渊先败下阵来,他无奈的开口。 “箫锦漓为人暴虐,在他手底下当差的人,几乎都是提着脑袋做事,这一次你只是幸运,刚好遇到他高兴的时候,可一旦有一件事没能做好,你性命攸关。” 性命攸关几个字,徐淮渊说的格外的沉重,很有可能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箫锦漓最爱的就是让人死的痛快,而是在死之前遭受一定的折磨,他喜欢看到人绝望时想死却又死不了的那种痛处。 但这话徐淮渊并没有告知陈幼熹,只是言下之意,也让陈幼熹知晓,只要在箫锦漓手底下做事,一言不合就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话,陈幼熹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早在之前给箫锦漓算卦时,她就已经算出了箫锦漓的为人,但是既然已经步入他眼前。 箫锦漓又是现在的皇帝,要他真心想找一个人,又有谁能够逃得出他的掌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箫锦漓是皇帝,而她只是一届平民。 有些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念及此,陈幼熹将眼神放在了徐淮渊身上,眸子一转,樱花粉的唇角上扬。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加入你们,反正你迟早是要跟他们对上的,如果我进入你的阵营,和你一起密谋,关键时刻还能替你得到箫锦漓的消息,你觉得如何?” 陈幼熹笑的一脸灿烂,徐淮渊闻言脸色倏然一变,眼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 “不行!” 想也没想的徐淮渊就给拒绝了。 陈幼熹抬眸凉凉的瞪着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我怎样?直接离开京城,去哪都行,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 陈幼熹冷笑了一声,要么与徐淮渊为敌,要么加入他,站在徐淮渊阵营,反正她现在已经走进箫锦漓的视野中。 无论是秦钟还是箫锦漓,都是与徐淮渊不对付的人,只是他们在明,徐淮渊在暗。 “况且我加入你的队伍中,与你也有好处,起码我可以与箫锦漓周旋,替你谋取利益,而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保我一命,这根本就是不亏的买卖。” 陈幼熹眉梢轻扬,这个买卖很是划算,徐淮渊想推翻箫锦漓的政策,恢复前朝的辉煌,她一路帮着徐淮渊,最终也会有一个像样的地位,届时娘和小黎也会有安定的居所。 第327章 各怀心思 她根本就不用想徐淮渊会不会失败这个问题,只要有她在,徐淮渊永远不会失败。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可以加入我们,总之你听我的,离开这里越早越好。” 徐淮渊皱眉说道。 他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一条路,充满了危险,并不想将自己的私事牵扯到陈幼熹,亦不想让她卷入到这些风波当中。 陈幼熹蜷缩着手指,指尖掐在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可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我做这个选择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最主要的是我也想为天下黎民百姓尽我的一份责任,正如你所说,箫锦漓这个皇帝暴虐,自从车灯位之后便一直都施行暴政,天下百姓过的民不聊生。” “即便是你不来跟我说,我也知道他的为人,毕竟我是一个算命先生,所以这事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说罢,陈幼熹扬了扬手中的几个铜钱,意思不言而喻。 徐淮渊听后,久久的没有回答。 陈幼熹也没有催促,只是认真的看着他,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倒映出徐淮渊冷峻的脸庞,也让她的神色染上了几分冰冷。 “徐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帮助你只好处没有坏处,从我们自身的利益来讲,我也不会背叛你。” 似乎是担心徐淮渊会拒绝,陈幼熹又加了一句,结果这句话落下之后,徐淮渊眉头狠狠皱起:“这样的话,你以后莫要再说,我不是担心你会背叛我,而是不想让你参和到这些事当中,这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 “你家里还有母亲和你弟弟,他们都需要你,而你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而且这条路只有危险,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你。” 徐淮渊言尽于此,放下手中茶杯,他便转身而去。 屋内,陈幼熹依旧端坐在桌前,白暂的双手仍旧捧着茶杯,眸中这种神色变幻,最终留下一抹自嘲,连李晴鸢那样的人都可以陪着他生死与共。 可他却说什么担心自己会涉险,之前和他一起做的那些事,哪件事不危险?现在这种理由都被他拿来搪塞与她。 不过也是,李晴鸢好歹也是他的未婚妻。 说起来他们都是一路人,而自己只不过是半途中插入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熹儿,你还好吗?” 陈幼熹抱着茶杯在桌前坐了很久,直到乔氏走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陈幼熹嘴角牵强的勾起,状若无事一般笑道:“我没事,让娘担心了。徐大人今天晚上过来,只是跟我谈一些公事,现在事情说完了,他也就先回去了。” 陈幼熹说完,乔氏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就此离开,而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熹儿,其实你心中从来就没有真正把他放下过,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用来哄我,还有哄你自己,让你以为当真忘了他,可你不过是用各种事情的忙碌来遮掩心底的伤痛。” 第328章 心里的伤口 乔氏语速不快,很是温柔,偏偏是这样温柔的声音却让她心中那一扇早已关闭的窗再次打开,自从徐淮渊离开,她一直假装不在意,用各种事情的忙碌来让她没有时间去伤心。 可每次与徐淮渊的相遇,总是会让她心底的伤疤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揭开,所以她并不想看到徐淮渊。 “娘,其实您大可不必说出来的,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也并没有继续奢望,这一次他过来找我,真的纯属因为公事。” 陈幼熹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 她知道乔氏误会了她和徐淮渊之间的关系,她承认自己并没有这么快忘记徐淮渊,但她也不是那种喜欢介于别人夫妻之间的人。 李晴鸢和徐淮渊已经有了婚约,她现在插足便等于现代的小三,她性子如此高傲,又怎么会做这种让自己讨厌的事…… 乔氏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陈幼熹会因为感情之事,而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此就好,娘也知道那个徐大人是一个好人,如果他没有婚约的话,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只是终究是造化弄人,熹儿,你这么好,以后肯定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 乔氏心中也为徐淮渊有了婚约而觉得遗憾,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配不上他,徐淮渊纵然优秀,可陈幼熹也不差。 要怪也是她这个当娘的拖累了她们姐弟,也怪她醒悟的太迟,否则又怎会让熹儿小小年纪便吃了那么多苦? 闻言,陈幼熹莞尔一笑:“娘,您多虑了,其实我心中对他早已放下了,只是感情一事终究难以割舍,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您不必在此事上担心我。” 瞧见陈幼熹那双闪亮的眸子,乔氏微微点头,“娘明白的。” …… 宫里,箫锦漓一袭紫色龙袍,慵懒的坐在龙椅上,他抬手托着下巴,瞅着面前一大堆的奏折,龙眼眯了起来。 “你说那算命的小先生,她是否真的有些本领,她既然能算到朕有帝王之相,是不是也能算到其他?” 站在箫锦漓一侧的公公,闻言立即掐媚的笑了起来:“陛下真是多虑了,那位女先生定然是根据陛下的生辰八字来算的,何况陛下本就是……她能算出来也不奇怪。” 箫锦漓托着腮,他清楚知道自己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这些年他一直都胆战心惊的坐着这个位置,就连夜里也都做了无数噩梦,就担心会有前朝余孽把他的皇位给夺走。 每日睁眼都是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旁人只知道他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谁又能理解他心底的胆怯。 但他这种情况自从被陈幼熹解释过后,他回宫后不但噩梦少了许多,就连睡眠也变好了。 “不,你还是不懂朕的意思,那女先生乃是神人,经她那么一算,朕回来之后确实感觉周身哪都不一样,通体舒畅啊。” 箫锦漓感叹了一声。 公公眯着眼思索了一会,试探着道:“那陛下不如再微服私访一次,咱们去见见那女先生,看她这回又能算出什么来?” 第329章 进入皇宫学习 箫锦漓闻言,龙颜大悦:“还是你这话深得我心,准备一下,咱们出宫去瞧瞧。” 箫锦漓察觉出陈幼熹是有真本事的人,私心里已经打算招揽陈幼熹为自己所用,只是还得与她多接触接触才行。 “陛下,这是觉得那位算命女先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一旁公公仔细的观察箫锦漓的神色,见他没眼睛,并无怒意,心中便知有自己是猜对了。 “原本朕也以为那位女算命先生是一个江湖骗子,可是她几次过来算都算对了,一次两次可能是碰巧运气,但每一次都准,那可不仅仅是运气的问题。” 箫锦漓龙眼划过一道亮光,既然是有真本事的人,自然都归他。 要是他手底下有陈幼熹这样的神人,替他谋事,他何愁坐不稳这一把龙椅。 于是陈幼熹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似乎每一天她都能够在自己的摊前见到这位乔装出宫的陛下,而箫锦漓每天过来都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从而让陈幼熹给他算。 这日,箫锦漓又乔庄坐在摊前,一靛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上,陈幼熹吞了吞口水,脸上却划过一道无奈:“陛下,今日过来又是想算?” 箫锦漓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小先生,咱们几次见面,如今可还算相识,这只是对你有所好奇,你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为何做起这种算卦替人看风水的营生?” 箫锦漓并不是故意打探陈幼熹的隐私,而是当真对她这事有些好奇,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像陈幼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基本上要么在家足不出户,要么待字闺中,却从来没有像陈幼熹这样抛头露面出来赚钱谋生的。 闻言,陈幼熹大大咧咧的说道:“陛下身在皇宫,自然无法体会像我等穷人为了碎银几两而拼命赚钱的苦,民女之所以会这么辛苦赚钱,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不得已。” 在箫锦漓面前陈幼熹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毕竟就算有她说了假话,箫锦漓一个皇帝想要打探她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 与其冒着被他怀疑的风险,倒不如自己直言相告,反而还能在他面前讨得一个坦诚相待的好印象。 果然,箫锦漓闻言脸色虽然稍变,但还是露出了几分探究:“据我所知,就算你每日出来稍微算算卦,赚的钱也足够你养活你自己了,可你似乎对此并不满足。” “陛下有所不知,民女家中还有一幼弟,他年纪已经到了可以上私塾的时候,但因家中囊中羞涩,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能够让他上学。” 说到这些,陈幼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像是羞于启齿。 箫锦漓听后,心中对陈幼熹的怀疑彻底打消,也认定了要将陈幼熹拉入到自己的阵营当中,替他办事。 “原来小先生一直都在为这事而发愁,这有什么可难的,对你来说是个难事,对朕来说可是举手之劳。” “小德子,回宫的时候安排一下,让陈小公子进入皇宫学堂学习。” “诺。” 小德子连忙应了一声。 第330章 圣心坚决 小德子应完声后,看一向陈幼熹的眼神,已经染上了几分恭敬。 以他对箫锦漓的了解,这是陈幼熹露入了他的眼,日后陈幼熹的福气还在后头,肯定会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从现在开始还是先讨好着些这位女先生,也许人家日后能够站的比他还高。 只是陈幼熹听到这话,脸色倏然一变,如果不是顾及着,这边是大街上,陈幼熹差点就要起身给箫锦漓跪下了。 “陛下,这事万万不可,小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如何能够由此荣幸进入皇宫学****,这样岂不是折煞了他?民女万不敢答应,请陛下收回成命。” 陈幼熹斟酌着字眼,一脸认真的推脱。 箫锦漓对此却是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哎……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也是你的亲弟弟,能够由此机遇自然是托你这个姐姐的福。” “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进入皇宫学习?求都求不来,你可倒好,居然还当面拒绝了朕,朕乃天子,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箫锦漓尾音上扬,已经是带上了几分威压,陈幼熹心底一惊,到嘴边的拒绝便就压了下去。 但还是起身给箫锦漓福了福:“那民女在此,多谢陛下厚爱。” 箫锦漓摇了摇折扇,满意的笑了笑。 “这样才像话嘛,小德子,咱们回宫。” “诺。” 小德子转身时瞧见陈幼熹难看的脸色,好心的提醒了一声:“陈姑娘,这是陛下赏识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也别在这推辞了,小心惹怒陛下,届时后果可并非你能够承担的了。” “多谢公公提醒。” 陈幼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神色,如果让箫锦漓看见,定然又是一番风雨。 “多谢公公提醒,这点心意请公公收下,日后小黎进了皇宫,还请公公帮忙照顾一二,民女感激不尽。” 陈幼熹演疾手快的将一个荷包塞进了小德子手中,她知道宫里都是讲究的。 小德子一看就是箫锦漓身边得宠的太监,如果说陈小黎迫不得已必须进入皇宫学习,身边能有他在旁边照应,她心底也能放心。 小德子原本推辞了一下,但是感受到荷包的重量,也就笑眯眯的收了下去。 “杂家明白的,陈姑娘莫要担心。” 说完,小德子跟上了箫锦漓的脚步,随他进了对面酒楼,这边天字一号包厢已经被箫锦漓给长期的包了下来。 方便他每次出宫暂时留住,也不用担心会让他人注意。 …… 傍晚陈幼熹收工早早的就回了家,想到箫锦漓与她说的话,心底还是有些担忧。 “熹儿,过来吃饭了。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乔氏推开房门便瞧见陈幼熹脸色惨白的坐在凳子上,眼中立即划过一道担忧,在陈幼熹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抬手搭在了陈幼熹额头上,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温度,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并没有发烧。” 乔氏低声喃喃道。 第331章 喜忧参半 “娘,有件事我想跟您商议一下,是关于小黎上学的事。” 陈幼熹将乔氏的手拿下,脸色有些凝重,乔氏见此,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她很少从陈幼熹的脸上看到这么郑重的神情。 “熹……熹儿是不是因为小黎要上学,家里的钱不够?没关系的,咱们再攒一攒,不然的话就让小黎不上学也行,反正有娘教他,等他再大一点的时候,直接买书回来读。” 乔氏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因为给陈小黎的事,家里其他也没什么事要让陈幼熹来烦的。 “娘,并不是因为家里没有银子的事,让小林上学的银子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娘,这几天我接了一个客户,那人是当今陛下乔庄而来的。” “我给陛下算了几卦之后,他突然关心起我的家事,当他知道小黎要上学一事之后,便说要把小黎带到宫中上学,那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想让小黎去那读书,可是陛下的话又没法拒绝。” 所以一时之间也让陈幼熹犯了难,今日她原本想拒绝,可是箫锦漓的话也给她打消了念头。 “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陛下既然能够答应你让小黎去皇宫读书,想必也是因为看重你,只是小黎年纪还这么小,他一个人去皇宫读书,我心中也放心不下。” 听到这话,乔氏心里也开始犯愁。 虽说能够去往皇宫读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可随之而来的也会以人妒忌,尤其是小黎的身份这么普通,皇宫那些皇亲贵族,达官显贵家的孩子,小黎可都得罪不起。 “娘,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 就在这时,陈小黎出门外探出一个脑袋,一双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坚定,方才他见陈幼熹回来神色忧愁,便偷偷的跟了过来,没想到让他听到这番话。 能够去皇宫读书,这也是他的机遇,况且如果在家里随便找个私塾去读书,日后想要出人头地,还得费一番功夫,如今直接去往皇宫读书,对他而言倒是少走很多弯路。 “姐,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并且出人头地,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陈小黎奶生奶气的声音却带着格外的沉重和坚定。 乔氏一听这话,眼眶立即红了。 “小黎,你还这么想?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突然之间让你出远门读书,娘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如果这是你想要走的路,娘自然也是支持你的。” 陈幼熹揉着陈小黎头顶的发丝,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想躲也是躲不掉,现在她已经是被箫锦漓给注意到了。 想跟他反着来,那便是得罪他,反正小黎也是要上学的,大不了宫里那边到时多花一点钱让小德子帮衬帮衬。 “姐?” 陈小黎抬起头看向陈幼熹,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像是想得到陈幼熹的支持。 第332章 召她进宫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自然也是支持你的,只不过进了皇宫之后,娘和姐姐都不能再帮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小黎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陈幼熹也含着泪点了点头,乔氏对陈小黎不舍,她心底又何尝不是? 几日之后,陈幼熹收到了箫锦漓的圣旨,让他只身前往皇宫算卦。9 临走之前,乔氏拉着她的手,格外的不舍:“熹儿,进宫之后一切小心,千万不要忤逆陛下,要是见到了宫中的其他贵人,能避着则避着一些。” 乔氏毕竟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官家千金,只是一朝落了难,再也回不去了而已。 宫中特地派了轿子来接陈幼熹,陈幼熹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旁人瞧见她的面容,临出门前特地给自己带上了面纱。 却不想轿子只是将她抬到了尚书府,并非是皇宫,陈幼熹心底了然,只怕是先让她从尚书府出门,再进皇宫,否则便要引人注目了。 “陈姑娘大可先在尚书府内稍作歇息,等过一段时间再去皇宫。” 前来迎接陈幼熹的自然也是宫中的内侍,想来是临走之前,箫锦漓对他们吩咐了一些话,这些人对陈幼熹的态度十分恭敬。 “我明白了,有劳几位。” “姑娘言重了,若有需要敬请吩咐,我等就在门外侯着。” 陈幼熹微微点头,几人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在屋内只留下陈幼熹一人时,她坐在了桌前,看着这间熟悉的屋子,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箫锦漓还真是派人把她的底细打得一清二楚,就连他在尚书辅助的哪个院子,哪个房间都打探到了,可见她想在箫锦漓面前隐藏一些秘密是不可能了。 她现在格外庆幸,当初并没有隐瞒陈小黎的事。 “幼熹,听说你要进宫啦?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召集你进宫,是不是因为你风头太甚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俏中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传来,很快一袭蓝色衣裙的陈爽便出现在此。 想是知道陈爽与陈幼熹交好,外面的那些人并没有拦着她。 “阿爽,你怎么来了?” 瞧见陈幼熹眼中的诧异,陈爽没好气的瘪了瘪嘴:“你都已经住在我家里了,还问我怎么过来了,当然是过来看你了,倒是你,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我。” 陈爽的语气难免沾染上了一些幽怨,陈幼熹顿时哭笑不得:“我这最近也是忙的很,而且你如果想来看我,我一直都在街上,随时都能看。” 说到这话,陈爽的小嘴顿时又瘪了下来:“好吧,最近爹爹老是然后管理后宅各种事,我自己也忙,爹爹他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很多。” 柳氏一死,后宅也无人问津,她便只好接手这个烂摊子,反正她之前也帮着柳氏管理过一段时间,也算有经验。 “你爹他这是想让你提前熟悉中馈,日后你总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不懂这些如何掌家呢。” 陈幼熹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第333章 北方闹饥荒 话虽如此,只是经历过之前的那件事之后,对于嫁人,陈爽已经没有多大的想法,他现在只想陪在父亲身边,照顾好这个家,其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对了,幼熹,陛下召你进宫,有没有跟你说是为了什么事?” 陈爽忽然想起来,箫锦漓这次为了找陈幼熹进宫,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并且担心会有闲话出来,这才让陈幼熹先来尚书府,之后再从尚书府进宫。 只是,箫锦漓并未说出找陈幼熹进宫的目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陈幼熹进宫给他算卦? 陈幼熹缓缓摇头,她也不知道箫锦漓找她所谓何事,反正肯定是跟算卦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为了让我给他算卦吧,至于算什么类型,这我就不清楚了,虽然我是算命先生,但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都能算的出来。” 陈幼熹低叹一声,现在她总算了解为什么男主让她离箫锦漓远一点了,一旦被他盯上,还真是永无休止的麻烦。 虽然也不是完全都是坏事,起码也能有好事,但毕竟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她会不会有失策的时候,惹怒了箫锦漓,下场只怕是她无法想象的。 但现在,她已经踏入了这局,暂时想抽身也抽不出去,况且小黎日后还得进宫学习…… “幼熹,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就是关于北方闹了饥荒的事,这件事还并没有传出来,但是尚书府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或许陛下照你进攻,可能会让你算关于天灾人祸。” 陈爽托着下巴思索道。 陈幼熹正要说话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陈姑娘休息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咱们该启程进宫了。” 屋外传来了皇宫太监的声音。 陈幼熹和陈爽两人对视一眼,“阿爽,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提醒。” 陈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但是一想陈幼熹是有真本事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一切都要小心一点。” 陈爽低声道。 “嗯,知道了,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陈幼熹便打开了门,走出房间的一瞬,她脸上已经再次蒙上了面纱。 前来带她进宫的太监也不敢随意抬头,一路都十分的恭敬,带着陈幼熹上了一辆朴素而低调的马车。 坐在马车内,陈幼熹只听到屋外哒哒哒的马蹄声,以及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脑海中正在快速的思索一会见到箫锦漓时,她应该摆出什么样的状态。 “陈姑娘,皇宫到了,姑娘可以下车了。”陈幼熹还未想到一会见面该说什么,太监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不得已,她只好先下马车,跟在太监身后一路进了御书房,御书房内点燃着檀香,袅袅青烟直上,让人感觉一股威严和压抑。 “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箫锦漓大手一挥,便让陈幼熹起身。 一双龙眼眯了眯,带着几分兴味的看着陈幼熹:“小先生,朕这一次找你来,其实是想让你算一卦。” 第334章 命格冲撞 闻言,陈幼熹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她当然清楚,箫锦漓找她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算一卦,否则难道还会有其他事不成? “陛下请说。” 虽心中吐槽着箫锦漓,但箫锦漓毕竟是皇帝,陈幼熹面上依旧表现的十分恭敬,而且温顺。 箫锦漓对此很满意,这才懒散着开口:“北方最近闹了灾慌,北方的百姓民不聊生,朕想让你看一看,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底一突,这还真就让陈爽给说准了,没想到箫锦漓当真让她来算是天灾人祸。 好在之前有陈爽的提醒,陈幼熹心中有了底,闻言点了点头,从手中拿出龟壳,“请皇上给民女几闻铜钱。” 箫锦漓听到这话,眉梢挑了挑:“这里用来算卦的铜钱还得跟朕要?” 陈幼熹不慌不忙,闻言,浅浅一笑:“陛下有所不知,陛下乃当今天子,天下所有百姓都是必下的子民,陛下既然让民女来算北方闹饥荒的灾祸,自然得用陛下的铜钱。” “民女之前便说过,用前来算卦者自身携带的铜钱,便是因为铜钱上沾染算卦者的气息,这样算出来的卦会更加的准。” 箫锦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变戏法一般的给了陈幼熹三文铜钱,他是天子,原本并不会用到这些铜钱。 这还是之前乔装去陈幼熹摊位上算卦,特地让人去兑换的。 陈幼熹将箫锦漓给的铜钱放到规格装模作样的摇了一会之后,念叨了几句,带铜钱从龟壳中掉落,铺散在桌上时。 箫锦漓一双龙眼顿时瞪大,眸底带着几分好奇,还有探究:“这般所谓何意?” “二阴一阳,这乃是少阳的意思。” 陈幼熹淡淡地解释道。 箫锦漓缓缓皱眉,他依旧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你直接跟朕说这卦象的意思吧。” “北方所闹的饥荒乃是天灾,只是却也不完全是天灾,这一次镇守北方的官员,其中有人的命格冲转了北方灵气,北方地区的灵气散了,自然也就会闹出各种灾祸。” 言下之意便是这一次虽是天灾,但也是人祸。 陈幼熹收回铜钱,一脸的凝重。 “这……北方那一带官员也不再少数,这一时半会,要如何得知是哪一个官员身上的命格,冲散了北方的灵气呢?” 箫锦漓眉心紧蹙,经过多次的试探,他对于陈幼熹的算卦本领,已经彻底的相信,陈幼熹说是北方官员命格冲散灵气,导致北方灾荒,箫锦漓心底自然相信。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觉得头疼。 他手底下大大小小官员无数,又怎会得知所有人的命格? “其实这事说难倒也不难。” 似乎看出箫锦漓的为难,陈幼熹幽幽的出声:“陛下,只要给民女所有北方官员的生辰八字,谁是那位命格冲撞之人,民女自然能够算出。” 听到这里,箫锦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德子,还不赶紧去将所有北方官员的名册,拿过来交给陈姑娘过目。” “诺。” 小德子闻言,立即去吩咐人搬册子。 陈幼熹眼神微亮,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得到了箫锦漓的认可? 第335章 算卦伤了元气 很快便有人将一堆官员名册办了过来。 陈幼熹扫了一眼那册子,名单上之人大抵扫了一眼。 箫锦漓耐着性子等着陈幼熹给出答案,见陈幼熹一直蹙眉,似有隐情,箫锦漓开口道:“可测出来了?” 她缓缓摇头,遗憾的叹叹气,一只手抚摸额头,疲惫道:“事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可我今日……” 顿了顿后,陈幼熹紧跟着道:“今日算卦伤元气需调理一日,今日怕是没办法给出答案了。” 箫锦漓将信将疑。 “陛下,此事非同而已,稍有差池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其中人员家中人的性命,还关系到江山的稳固。”陈幼熹放下册子,不卑不亢的道。 陈幼熹微微低头,眼眸稍抬之际,看清楚箫锦漓一直拧着眉头。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从容一定要淡定。 若是她情绪不安,很容易被箫锦漓看出端倪。 伴君如伴虎,要是说她半点紧张都无,那是假的。 屋内,空气沉闷。 箫锦漓不说话,谁都不敢啃声。 良久之后,箫锦漓这才道:“好!” 箫锦漓回答的干脆利索,想必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陈幼熹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松开了紧紧拽着的手,刚才她为了营造自己气虚的样子,掐住了手掌里的某一处穴位,让整个面色看起来格外苍白无力。 箫锦漓也正是看见陈幼熹虚弱,这才认同了她此时的状态不佳。 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让陈幼熹推迟一日再给出答案。 “多谢陛下。”陈幼熹轻声道。 “你就在宫内休息,明日朕再要结果。”箫锦漓说完,叮嘱了内侍几声后离开。 陈幼熹不清楚箫锦漓和内侍说了什么,直到陛下离开后,没多久内侍带进来几个宫女,并让宫女好生伺候她之后,陈幼熹才知道刚才箫锦漓说了什么。 美名其曰是让宫女照顾陈幼熹,其实是让人监视呢。 “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要歇着。”陈幼熹催促宫女离开。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圆脸宫女,抱歉的道:“我们两人,是奉命在屋内伺候您的,您半夜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好照顾着。” 陈幼熹听出来了,这两人是不想走的意思。 “你们在外面候着就是,若是我有需要,会叫唤你们进来。你们在这里我睡不着,若是耽误了明日大事,你们可知道该当何罪?”陈幼熹故意提高声音,吓唬她们。 两个宫女思索一番,犹豫。 “我们只是在屋内,不会打扰您的。” “你们在这里就是打扰我,你们可知道我今日需要的是绝对的休息?但凡是我因休息不好,导致精力不足,无法做好陛下的差事,你们两个就是罪魁祸首。” 两人一听,吓的跪地。 陈幼熹定定的看着她们,语气缓和了点,“我并非是要故意吓你们,而是我的休息习惯就是如此。” “我们这就离开。” 两个宫女异口同声道。 入夜时分,陈幼熹辗转反侧躺在床上睡不着。 同样坐立不安之人,还有徐淮渊。 第336章 重要机会 他得知陈幼熹进宫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入夜之际陈幼熹还没回来,他只好夜探皇宫。 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一些繁星。 平日里徐淮渊喜欢星子挂满天际,今日却期待着到处一片漆黑,如此才更加方便可去见陈幼熹。 半睡的陈幼熹,骤然睁开眼。 她似听见了有动静,“是我想多了吧,这里可是皇宫啊。” 御林军守护着的皇宫,若是有形迹可疑之人根本无处遁形。 她合上眼睛深呼吸正准备借着睡,窗户似乎有人撬动,陈幼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呼,她料定有人出现,而且那人应该是冲着自己而来。 陈幼熹艰难的吞咽唾沫,悄悄拿出匕首。 手里握着匕首,她的安全感稍许多了一点,转念一想匕首没用啊,对方一定武功很高,如此她还是要出动黄符。 “咔”的一声后,就是窗户打开的哐当声。 紧跟着,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陈幼熹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敏捷的从窗户那边,朝着床边而来,陈幼熹吓得拿出黄符,朝着那黑影贴过去。 “是我!” 她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拽着。 陈幼熹奋力挣扎,手腕处疼痛不已,眉头紧紧的蹙着,徐淮渊见状心疼不已,扯开挡住面的黑布,沉声道:“是我。” “真是你啊。”陈幼熹大口大口呼吸。 当看清楚黑影是徐淮渊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咚咚咚。”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 陈幼熹拉过徐淮渊,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不要轻举妄动:“别动,要是被她们发现你就不好了,那两个宫女不会武功,所以关系不大。” 徐淮渊蹙眉,似还是觉得不放心,陈幼熹死死拽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相信我,我来处理。” 徐淮渊和她四目相对,为今之计只好相信她。 他缓缓点头。 陈幼熹知晓那是外面守夜的宫女,于是佯装慵懒的道:“别吵我,才睡着一会,就被风声吵醒了。” 外面动静戛然而止。 宫女们哪里敢打扰陈幼熹的休息。 外面没动静之后,陈幼熹连忙拉着陈幼熹来到屋内一处距离门口最远之处:“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徐淮渊沉声道。 他在回答她话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好在看她一切安然无恙:“你怎么留在宫里过夜了?” “没办法,我这是在拖延时间呢。好在你来了。”陈幼熹欣喜,眸光狡黠颤了颤。 其实她也是再赌,赌他会来找她。 好在…… 他的确来了。 想到则,陈幼熹立马严肃了起来,“我这倒真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陈幼熹转身,从案桌上拿起册子,来到徐淮渊身边,“你看看这个,对你应该很有用。” 徐淮渊打开册子,看了一眼:“这些……” “名册是陛下给我的,要我找出命格相冲之人。”陈幼熹实话实说。 徐淮渊看着那些官员名字,紧着的眉头越发紧了。 第337章 铲除势力 “你趁饥荒铲除他的势力吧,这是最好的契机了。”陈幼熹没等他开口,主动道。 清澈的眸光里溢满了兴奋,陈幼熹定定的看着她,似奉上的并非是名册,而是世间最绚烂的珍宝。 箫锦漓在北方的势力若是不铲除的话,后患无穷。 徐淮渊心头一惊,但也深知这次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他合上册子,一言不发。 外面有禁卫军巡逻的脚步声,两人躲在屋内,窗外无法发现之处,待禁卫军离开之后,陈幼熹起身关上窗户。 窗户关上的当下,外面的风声也顿然消失,屋内他们两人谁也没说话,除了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许是听见陈幼熹关窗户了,外面宫女在门口道:“姑娘可是醒了?” “风太大了,有点吵,去把窗户关紧一些。”陈幼熹的语气慵懒且有点不悦。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困极了,关了窗没想太多,两人在外面一边打瞌睡一边守夜。 陈幼熹见徐淮渊一直在看着册子上的名字,她想到徐淮渊现在脑海里一定是各种翻江倒海…… 她来到徐淮渊身侧,轻声道:“这东西,既然来到了我们身边,就是老天爷给的路,对吧?” 徐淮渊蹙眉,微微叹气。 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此时他才深切的感受到有时候果真是如此,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这东西,既然经你的手,你就脱不了干系。” 他不愿意她被参合其中。 “那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陈幼熹眸光狡黠道。 “其他办法我暂时没想到。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担心要是我按照名单上的人去清除人的话,箫锦漓一定会怀疑你的。”徐淮渊是担心若是败露,此事会将陈幼熹推向万劫不复深渊。 箫锦漓是个何等谨慎之人。 过手这个册子的人,他心里一定有数。 到时候要是怀疑陈幼熹了,他就算是没有证据,也会让陈幼熹苦不堪言,他不敢冒这个险。 陈幼熹低头,抿了抿嘴没吱声。 徐淮渊的顾虑,她不是没有想过,可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陈幼熹浅浅笑了笑,一副根本无所谓的样子:“放心吧,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了,一个册子看过的人一定不少,就如同今天晚上,还有两个宫女也在这,我睡着了她们若是看了也不足为奇对吧。” 她一直说的很轻巧,不想徐淮渊为此事而有太多的顾虑,虽然也知道她的言语很苍白。 但凡是有些决断力的人,都会知道她的危险。 “此事我考虑考虑。”徐淮渊犹豫,嘴角颤了颤。 犹豫并非是他的风格,此事涉及到陈幼熹,他就无法肆无忌惮只考虑自己。 “你还考虑的话,都要天亮了。”陈幼熹夸张道。 “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不能这样做。”徐淮渊最后决定还是算了,但凡是让陈幼熹有任何危险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 陈幼熹从凳子上弹起,两只手饶胸,在徐淮渊身侧走来走去,她心情很复杂,一半欣喜一半难受。 “你难道忘了还有百姓了吗?”陈幼熹提醒。 第338章 上报撤职 徐淮渊缓缓垂眸,没有拿着册子的那只手,紧紧拽了拽。 “呼……”陈幼熹一屁股坐下,定定看着他:“我今日特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把册子名单让你知道,天意让你来找我了,你却……” 陈幼熹气呼呼大口大口呼吸,她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有些生气。 “我是担心你。”徐淮渊差点脱口而出,想要说出自己想要护她一世周全这样的话,话语到喉咙边上,却硬生生的淹没了下去。 这话,如同寒冬里的一股暖流,陈幼熹听了心里欢喜。 之前怒火,瞬间戛然而止。 “我知道……不过你也要相信我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陈幼熹柔声道。 徐淮渊两只手,紧紧拽住陈幼熹的肩膀:“这样就是让你涉险。” “哪里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你相信我,我说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最坏的结果是我可能真的会被箫锦漓迁怒,可我不后悔……”陈幼熹郑重道。 徐淮渊被她感动,一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胸襟,实属难得。 “你其实也知道为了大局着想,只能是揪出名单里的害群之马吧?”陈幼熹说出真相。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徐淮渊为了大局着想,只能是如此。 陈幼熹重重点头:“嗯。” 他们两人紧跟着讨论,选择用怎样最好的办法将箫锦漓北方势力除去。 商讨完毕之后,陈幼熹催促:“你赶紧走吧,要小心一点。” 现在是人体最困的时间,禁卫军也是交班的时候,这个时候徐淮渊离开,是最安全的。 “你自己要小心。”徐淮渊叮嘱,依依不舍的离开。 窗户打开,徐淮渊跃窗离开。 陈幼熹静静的看着窗外,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徐淮渊的影子,此事外面风平浪静,陈幼熹已经可预告到暴风雨的来临。 重新躺回床上,陈幼熹难得得睡得安稳。 一觉大天亮之后,宫女提醒:“皇上正等着您,已经让人来请了两回了。” 陈幼熹伸伸懒腰,“这不是醒来了嘛。” 内侍应该是来找过她,只是见她睡着,也就不敢催促,毕竟昨日她跟皇帝说的理由是精力欠佳。 陈幼熹整理了一番之后,这才慢悠悠见皇帝。 迎接她的内侍,着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也不敢催促。 陈幼熹就这样慢悠悠的曲见箫锦漓。 箫锦漓见她神采奕奕,欣喜问道:“相冲之人,可找出来了?” 他堂堂一个皇帝,还等一个女子,实乃是罕见。若非是她的预测能力一流,箫锦漓才不会纵容她的性子。 “找出来了,都在这个册子里了。”陈幼熹将自己整理的名册递上,她不悲不看的抬头,从面上看来半点心虚都无。 箫锦漓习惯看一个人的眼睛,从那人的眼睛里看对方是否有所以隐瞒。 他见陈幼熹一脸坦然,满目的清澈,便觉得陈幼熹一心为他办事,箫锦漓打开看了一眼:“都在这里了吗?” “都在这里了,皇上大可将名单上的官员都撤职。” 陈幼熹说的郑重其事。 第339章 心在滴血 箫锦漓接过陈幼熹递过来的名单,只是瞅了一眼,脸色就已经大变。 这名单上面的官员可都是他的心腹,是他一点一点都推到北方建立起的势力,真要是按照陈幼熹所说将这些人全部都撤职的话,那他这些年的图谋岂不是功亏一篑?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陈幼熹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一脸的疑惑,他当然知道这些官员都是箫锦漓的心腹,这一次不过是借着算卦为由,刻意在那些官员的身上带上了命格冲突的帽子。 要想让男主发挥出自己的势力,只有先将箫锦漓身边的这些心腹除掉,慢慢瓦解掉他的势力,这样才能给男主腾出机会。 对上陈幼熹充满疑惑的眼眸,箫锦漓轻咳了一声,眉心紧蹙,似有若无的一股愁意布满在眉间,若非陈幼熹是她自己找过来的人,他都要怀疑陈幼熹是那些前朝余孽的探子了。 “朕知道了,只是这些人暂时先不动,这毕竟也只是你的猜测,北方的饥荒也不是他们过去才有的,你先退下吧,朕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对于陈幼熹,箫锦漓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他也不想因为陈幼熹的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布了这么多年的势力,一下子铲除掉一部分。 这些人可都等于他的棋盘上的棋子,每一颗棋子都有自己的位置,随意动掉一颗棋子将会改变整盘棋局,若非必要的情况,他是不想动这些人的。 “是,民女告退。” 陈幼熹知道此事并不能操之过急,他已经在箫锦漓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但毕竟让他亲手毁掉自己的心血,换做谁都会有些下不去手。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在暗中推他一把,逼的他自己去换掉这些人。 陈幼熹走之后,箫锦漓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一旁的小德子,带着几分怀疑的说道。 “你说这陈幼熹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否则怎么就这么巧,这些人都是朕辛苦布局的势力?” 箫锦漓毕竟也是皇帝,这么多年的龙椅也不是白做的,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也能清楚他们的目的和心思。 只是这陈幼熹毕竟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他才会有这个怀疑。 小德子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妩媚的讨好。 “陛下,奴才倒是觉得这位陈姑娘说的或许是真的,奴才之前也派人打听过陈姑娘的来历,的确像她自己所说,听说他们这一次来京城,原本是为了寻亲,只是没寻到,所以才暂时在京城留了下来。” 听到这话,箫锦漓又是叹了口气。 “难道这真只是个巧合?可是这些人……有些难办啊。” 箫锦漓感觉颇为头疼,一边是北方的饥荒,一边又是自己的心腹,他夹在中间真是两头难。 “陛下,不如暂时这些人就先留着,不动他们,若是当真有个万一再把他们撤了也不迟,且他们留在北方的势力,也不会就这么被拔除,日后再派遣别的心腹,填上位子即可。” “也只能这么办了。” 箫锦漓头疼的说道。 第340章 犹豫不定 偏殿中,陈幼熹收回手中的小纸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只是杏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多亏她走之前留了个心眼,用小纸人代替自己真身,躲在御书房中偷听。 这才将箫锦漓合小德子的对话听到了耳中,她就知道箫锦漓不会这么就相信她的说辞,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心腹,一边只是北方的灾民。 如他这般自私之人,定然不会会了百姓考虑而毁了自己多年来的心血。 小纸人在陈幼熹手中无力的滑落,转瞬化为了灰烬,与此同时,陈幼熹也呕出了一口血。 这是她以前学的一门术法,原本只是觉得这门术法比较有趣,现在倒的确派上了用场,只是这种术法毕竟是逆天而为,魂魄离身太久,终究还是伤了身体。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陈幼熹快速的擦去嘴角留下的血迹,只是她那惨白的脸色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隐藏,只好带上面纱,沙哑着声说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外走来一个粉衣宫女,她面容姣好,只是眼中却闪烁着几分担忧:“陈姑娘,奴婢听说陛下并没有按照您所说将那些人给撤职,那些官员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且皇帝似乎对你起了疑心。” “按照主子的意思,你现在赶紧及时抽身,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把柄。” 这个粉衣宫女自然是男主的人,男主得知陈幼熹被箫锦漓召进皇宫之后,就特地安排了自己的人在宫里接应她。 “现在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才真的是心虚呢,毕竟都是他自己的心腹,换做谁都不会这么快就愿意动手。” 对于现在的结局,陈幼熹早已料到。 只是这毕竟是男主的一番心意,陈幼熹也不好说的难听:“你先退下吧,我自有法子让他信了我的话。” 粉衣宫女听后,也只是给她福了福,便退下了。 她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一定会让其他人起了疑心。 陈幼熹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她派遣了一个小宫女去给小德子传话,她要见箫锦漓。 “陛下,陈姑娘那边传来消息,她回去之后先是卜了一卦,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卦象,前来告知陛下。” 箫锦漓哦了一声,随机挑了挑眉梢:“那就让她进来吧。” 陈幼熹很快进来,只见她面带焦急:“陛下,民女之前上奏的那些名单,陛下为何迟迟没有撤职?” 箫锦漓眉心划过一道不耐,龙眼也是眯了眯:“有什么问题吗,朕说了会好好考虑一下,但也没说立即就要动手。” “陛下,并不是民女非要催着将那些官员撤职,而是因为那些官员如果不尽快撤职的话,只怕会引起后面别的事,民女刚才回去之后又算了一卦,卦象仍然如此,还请陛下尽快做好决定。” 陈幼熹自然说了一堆玄之又玄的话,总之就是刻意的让箫锦漓下决定。 她虽然将此事说的有些刻意夸大的成分,但北方的饥荒的确闹得很严重。 第341章 全都撤职 听到这话,箫锦漓心底更加的烦躁。 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他肯定是不愿意产出的,可是北方的饥荒又的确闹得很是严重,而且陈幼熹两次的催促也让他心底多了几分焦躁。 等陈幼熹推下后,箫锦漓便开始寻思是撤职还是保持原状,反正朝廷也已经派的人过去救灾,只不过人还没有到达北方。 但是时间并没有留给箫锦漓多久思考,次日一早,上早操的时候,箫锦漓就得知了北方已经开始有难民闹事,北方的几个村落因为这一次的饥荒,大家都过得饥不饱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将希望放在朝廷派去的救灾粮上,可是后面发现层层官员的剥削,到达他们手中的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大家根本就抢不到。 久而久之,这些百姓心底就产生了一些怨气,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而其中一人开始闹事,就带领了一大堆百姓跟着闹。 “啪!” 箫锦漓一回到御书房,就气得将手里的奏折扔在了地上,瞧见桌上堆着半人高的折子,怒意上升气的他将那些奏折全都拂落在地。 “真是一帮刁民!朕都已经开始派人去赈灾了,他们居然还开始闹事,到底想怎样?” 箫锦漓气的坐在椅子上,胸口还在一阵一阵的起伏,可见北方灾民闹事将他给气的不轻。 “陛下,消消气。那不过就是一帮刁民罢了,只要陛下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吃得饱,穿的暖,自然也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小德子见此,立即给箫锦漓倒了一杯茶,状似无意间的提道:“说起来,这陈姑娘倒真是一个神人,她昨天才刚说不将那些官员撤职,接下来还会发生其他的事,今天就给遇到了。” 说完之后,小德子还故意的叹了口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箫锦漓立即瞪大了龙眼:“去把陈幼熹找过来,朕有话问她。” “是。” 小德子转身亲自去将陈幼熹请了过来。 “参见陛下。” “小先生,朕忽然发现你说的是对的,北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是否朕将那些官员撤职,接下来的事情便可以停止了吗?” 让箫锦漓说出这番话,已经是让他心中滴血了,陈幼熹自然也没有紧迫不舍,而是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卦。 “陛下,只要将那些官员撤职,那么事情定然会有转机,但同时陛下也要开国库去赈灾,毕竟灾荒是事实,即使是将官员撤职了,但发生的灾祸依旧还在。” 陈幼熹言尽于此,并没有多说。 她相信说到这里,箫锦漓自己已经清楚该怎么做了,要是她再多说,就会让箫锦漓怀疑她了。 “小德子,去传朕的旨意,将这名单上面的所有官员全都撤职。” 只是陈幼熹对视了一瞬,箫锦漓就已经妥协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听陈幼熹的话撤职,毕竟陈幼熹之前所说会发生的事全都应验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嘴角微微的勾起。 第342章 临行北上 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北方的饥荒是天灾,但也不是因为那些官员的命格冲撞而造成的,而是另有原因。 但她却将此事在扣在那些官员的头上,自然是为了替徐淮渊扫清障碍,还这一次的所谓灾民闹事,不过是徐淮渊派人安排的。 虽说动机不纯,好在结果令人满意。 箫锦漓让人撤了那些官员的职,心中自然不爽,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他不能将这些怒火发散在陈幼熹身上,总得有个人过来接替他身上的怒火,只是箫锦漓龙眼眯了眯扫了御书房一圈,眸中怒意翻腾,却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让他发泄。 陈幼熹憋着性子在心中偷笑,她自然看出箫锦漓心中的怒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这一次前往北方赈灾的人选,也得仔细的挑选,一定要是能够给北方带来灵气的,而不是命格冲撞之人。” 陈幼熹再一次开口提醒道。 箫锦漓这才恍然大悟,陈幼熹说的没错,之前那些官员之所以被撤职,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命格冲撞了北方的灵气,所以才会给北方带来饥荒,所以这一次前去赈灾的人选,自然不能够随便派遣一个人。 “依你所见,应该派遣谁过去才会合适?” 箫锦漓挑了挑眉问了一句。 陈幼熹直言说了那人的命格以及生辰八字,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只有徐淮渊最为合适,也因为陈幼熹之前和徐淮渊表现的互不相识。 所以箫锦漓心中倒也没有将此事往他们身上去想,只是听到陈幼熹开口说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点了点头,让人将徐淮渊召进宫来。 徐淮渊进宫的时候,陈幼熹也在御书房一旁侯着,似乎只要是在外人面前,徐淮渊遇见陈幼熹时,总是与她互不相识的模样。 徐淮渊这一次再一次摆出冷漠的表情,面对箫锦漓时也刻意的将心中的恨意压了下去。 “这一次去往北方的人选就派你去了,一定要好好的完成此事,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意外,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也要知道,这一次北方的饥荒闹得很大,既然小先生算出了你的命格,对北方有用,希望你办事能力也能够和你的命格一样有用,否则朕便要你性命。” 箫锦漓语气冷冽,带着浓浓的威压。 想来这也是让箫锦漓心中吃瘪,毕竟他手上那么多官员都是对北方灵气冲撞之人,而徐淮渊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拥有好命格之人,这让他心中自然不快。 “属下明白。” 对此,徐淮渊自然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事是陈幼熹暗中替他布局,心中对于陈幼熹替他所做的一切,都十分的感激而感动。 “行了,既然如此,你便赶紧准备准备前往北方赈灾吧。” 箫锦漓无力的摆了摆手,在徐淮渊的身上,总算是将他心中那口憋屈的气给吐了出去,只是心中依旧有些不快。 徐淮渊奉命北上,临走之时特地安排了一个护卫,暗中保护陈幼熹,并且叮嘱她小心行事。 第343章 延迟出发有惊喜 徐淮渊把一切都安置妥帖,准备翌日就北上。 虽留下了暗卫他依旧是有些不放心,“我不在的时间,你就不要乱招摇了。” “招摇?”陈幼熹歪着脑袋,一只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得体大方,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她轻咬下唇,心中暗道:他说的招摇和我理解的招摇是一样的吗? “你啊,想歪了。”徐淮渊见她似想歪了,抬手轻轻在他额头处点了点,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笑容里夹杂了若隐若现的宠溺。 陈幼熹咧嘴一笑:“那你说的招摇是什么意思嘛。” “你也知道你现在算卦占卜多有名,要是外出难免会引起他人注意,若是遇见了心有歹念之人就麻烦了。”徐淮渊担忧道。 他恨不得把陈幼熹带在身边,苦于北方地区现在环境过于恶劣只好让她留在原地。 “让我安分倒是也可以,不过……”陈幼熹卖了个关子。 徐淮渊颦眉,不解:“不过什么?” “你不如陪我几日,过几次再出发吧。”陈幼熹狡黠一笑,定定的看着他。 在徐淮渊心中,陈幼熹并非是个因为儿女情长就忘记家国大事的人,现在北边情况这样恶劣,她却提出这样貌似‘无理’的要求。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你知道了什么?”徐淮渊大胆猜测。 他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陈幼熹觉得他迟几日离开会更好。 “天机不可泄露。”陈幼熹反手在后,说完后侧身绕开徐淮渊的视线,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而且,当真是有些事在玄学上来说,是说不得的。 徐淮渊也不多问,他百分百的信任:“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北上,会更好?” “后日吧,后日巳时,是个利出行的好日子。嗯,应该是百日内最适合北上的良辰吉日。”陈幼熹重重点头。 徐淮渊眉头一挑,心中思忖后日的话,也还来得及。 “你可别因为迟了几日北上,就在路上死命的赶路哦,只需要按照正常的速度行走,就好了。”陈幼熹忙不迭的提醒。 她适才瞧徐淮渊那一脸深思之态,仿佛是在想着怎么把延迟的时间给补上。 若上那样的话,她费心思挽留他,就徒劳无功了。 “没问题。”徐淮渊爽快应下。 陈幼熹咧嘴一笑,洁白的皓齿露出:“你听我的吧,到时候去到被放置地后,你会知道惊喜是什么的。” 她大概知道了惊喜是什么,可惜啊,不能现在告诉。 除了天机不可泄露之外,还不想让他到时候失去感受惊喜的快乐。 徐淮渊看她这么欢喜,这样笃定,又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听你的。那今日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徐淮渊一眼看向她的清澈的双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听见他说这话的当下,瞬间被一层欣喜的流光覆盖。 “只要你陪着我,去哪里都好。”陈幼熹满心欢喜。 第344章 暴雨 陈幼熹特意挽留,那是因为她算了一卦,得知后日离开才是最适合的契机。 所谓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占大头。 在最适合的时间,做最适合的事情,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徐淮渊信任陈幼熹,然心间的疑惑也并未全然消失。 他只等着谜底解开的那一日。 第三日,徐淮渊北上。 途中按照陈幼熹的叮嘱,按照正常速度前行,一路顺利的到达北地,来到之后徐淮渊看到漫山的枯黄,地面干裂,天地之间热气流串,整个人心里似被一座大山堵着。 “也不知之前百姓是怎么活下来的,腐败的官员外加天灾,能活下来实在是不易。”徐淮渊感慨万千。 这夜,他迟迟无法入睡。 一直想着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帮助百姓脱离困苦。 “奈何我不是龙王,不能骤然降雨。”徐淮渊并非是个相信鬼怪之人,可此刻他看着漆黑的夜幕,却很期待会有神灵出现。 最好是个龙王,最好是还能下雨的那种。 这一夜徐淮渊辗转反侧。 一直到天快亮,还没睡下去,他闭上眼睛想着陈幼熹在他来之前的叮嘱,眉头深锁久久无法舒展…… “哎。”徐淮渊重重叹气。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决当下北方的问题,“要是来一场雨就好了。” “轰”。 陡然间,天空出现了一声惊雷。 “噼啪”之声后,一道闪电出现,把黎明前的天幕劈开了两半。 徐淮渊惊喜的从床上起身,来到窗户处,紧跟着耳边出现了雨点拍打树叶的声音,他惊喜不已,打开门一阵带着雨气的凉风扑面而来。 雨点越来越大。 卯时初,天亮之际,暴雨落下。 徐淮渊耳边哗啦啦的雨声,比任何邵乐都更好听:“果然,她说的对,的确是会有惊喜!” 这岂止是惊喜啊,简直就是万金不换的喜事。 久旱逢甘露,原本干涸的田地贪婪的吮吸着雨水,干枯的树杆也从原本的褐色变成了黑褐色,天地间的燥热渐渐褪去…… “太好了!”徐淮渊声音颤抖不已。 陈幼熹算出下雨时间,故让徐淮渊踩点出现。 果真,徐淮渊一来,北方灾情就得了天时地利的优势,再加上徐淮渊这个‘人和’,灾情在不久之间就发生了断崖式的逆转。 箫锦漓得知此事后,觉得陈幼熹推荐自己选中之人果真不错。 “这个徐淮渊,的确是个可用之才!”箫锦漓查阅奏折,得知了北方之事。 原本一想起北方之事箫锦漓就眉头深锁,现在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箫锦漓看着奏折上的白纸黑字,“哈哈”的笑了好一会,整个御书房中伺候之人,皆感受到了皇帝的开怀。 皇帝对徐淮渊愈发器重,下令他务必再接再厉。 而这一切好的开端,箫锦漓最后都归功于陈幼熹,要不是她的话,自己不会选择徐淮渊,箫北方也未必会下雨,饥荒问题就更加不会解决。 “福星啊!”箫锦漓对徐淮渊和陈幼熹的评价上,都带了一个福字。 在他心里,对陈幼熹又多了几分信任。 第345章 想让她当国师 “陛下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福泽恩厚,这才会给北方百姓带来福报,民女不过是在此基础上顺水推舟一波。” 在箫锦漓的夸赞上,陈幼熹表现得十分含蓄而温婉,始终不肯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将北方饥荒得到好转的事,落在箫锦漓身上。 果然,箫锦漓闻言,面色更是和缓,龙眼中划过一抹满意,越看陈幼熹越觉得和他眼缘。 “哎……陈姑娘,这话你可就是说的太过于谦虚了,如果不是你算的这么准确,即便是朕的福泽深厚,也未必能够让北方的饥荒就此结束。” 箫锦漓摆着手,表面再说陈幼熹表现的谦虚,可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还有满意的神色,无疑都在显示着他对陈幼熹所言的认可。 以及他那句‘朕福泽深厚’,真是让陈幼熹差点给吐了,好在她及时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表面上依旧装着一副十分温婉的模样。 “陛下说的是,只不过这一次的功劳到并非是民女,而是这一次前往赈灾的徐大人,正是因为他的命格给北方带来了灵气,所以才会让他出道的第一天就下雨,给久旱的北方带来了甘霖。” 南非始终还是相信陈幼熹之前说的话,认为自己才是负责商后只能北方的。酒逢甘霖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是你在听到陈幼熹提起徐淮渊时,箫锦漓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但他却对陈幼熹充满了好奇。 “陈姑娘,陈先生,朕应该这样唤你,才算对你的恭敬,虽然你的年纪很小,可你每一次都让朕刮目相看,朕突然有一个提议,你现在没有任何的功民在身,朕每次宣传你进攻宫,都得找一个其他的理由。” “实在是很不方便,不如这样,朕封你回国师你意下如何?” 箫锦漓之所以说要封陈幼熹为国师,也是打着自己的心思,陈幼熹当了国师,也等于说是他这个阵营的人。 一旦之后她从星象占卜算出什么,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于他这个主子,这样也会让他提前得知那些前朝余孽的动作。 况且陈幼熹的能力和本事她也都看在眼中,早就已经有收她为手底的心思,这一回北方饥荒得到解决也是唯一的契机。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底却是一个咯噔。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留在箫锦漓身边做事的,这外表看似风光的一个身份,可实际上都是走在刀尖上,况且他早已算出箫锦漓的下场凄惨。 又怎么会让自己日后步入到那样的惨淡结局中? 但是箫锦漓毕竟是皇帝,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拒绝,这一下子可难倒了陈幼熹。 “陈先生?朕的提议可是有何不妥?” 见陈幼熹迟迟没有回话,箫锦漓不禁皱了皱眉,当国师可是她的荣耀,日后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职位身份带来的便利,不用说陈幼熹一个小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也会心动。 可陈幼熹当真就没有为此有半点心动。 第346章 拒绝 “多谢陛下美意,请恕民女不能接受。” 陈幼熹直接了当的拒绝,说完之后担心箫锦漓因此而生气,陈幼熹紧接着开口道。 “陛下,民女只不过是算了一卦,如此遭受到地陛下的青睐,已经是民女的荣幸,如果再让陛下封民女为国师,只怕会落人口时,与其到时浪壁下为难,倒不如没有这个赏赐。” 陈幼熹说的一脸郑重,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职位带来的荣耀而有所心动。 其实箫锦漓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见陈幼熹并没有露出贪婪之色,心中更加觉得此女非池中之物,也对她更加的信任起来。 “陈姑娘请起,这件事是朕没有考虑的周到,既如此,这块令牌便赠与你,见令牌,如见朕亲临,日后遇到无法摆平的事情,可将令牌拿出,便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听到这话,陈幼熹眼中露出一道亮光,这倒是一个好东西,可比那有名无实的国师有用多了。 “民女多谢陛下。” 箫锦漓让人将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递交给了陈幼熹,之后跟陈幼熹唠了几句家常,便让她退下了。 与此同时,陈幼熹颇为受箫锦漓赏识,谣言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消息传到曾经将陈幼熹母女三人巨门外而不见的乔家之后, 乔家人为此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乔家大宅,乔家人此时全都聚集于正厅之中,整个大厅气氛十分低压。 乔家家主乔扶振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当初君儿带着他的两个孩子过来认亲,到底是谁把他们赶走的?” 乔家大房的人全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二房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还有不屑。 乔二夫人脸色闻言倏然一变,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大房的人,这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谁也不知道君儿突然之间回来,毕竟她都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咱们乔家大门的小司也都已经换了无数批,这批人哪里还能认得出来她?老爷倒也不必为此而生气。” “啪!” 乔二夫人话音刚落,只听到桌上传来一声巨响,原是家主乔扶振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你们还有脸说!现在谁不知道她生的那个女儿是地下身边的红人,原本咱们乔家可以因此而得到升天,可你们倒好,一开始就把人给得罪死了。” “先不说君儿那个脾气,光是她女儿可能就对我们没有好印象,你们现在说说这事情该怎么弄?” 虽然乔府众人也都对乔扶振的话有些不满,毕竟当初谁能想到那三个穿着如此朴素,寒酸的人,会是当年的乔家闺秀乔瑜君? “老爷,咱们毕竟也没有把人得罪死,除了没让他们禁言之外,其余的什么也没做,趁着这个时候我们也可以上门,再跟他们把关系打好。” 就在此时,乔家大房的大夫人一脸得意的说道,毕竟在她眼中,陈幼熹也好,乔氏也好,既然能够让日子过得如此寒酸, 想必从前应该也是过惯了苦日子,如今只要给她们一点施舍,他们自然会紧紧扒着乔家不放。 第347章 乔家来人 乔扶振闻言,皱了皱眉,终究还是点头答应,虽然心中他也觉得对乔氏有些愧疚,可当初毕竟丢了的人是她,让乔家脸上无光的人也是她。 既然如今乔氏所生的女儿得到了陛下的青睐,这也算是给乔佳脸上争光的事,如此一来,让乔氏和他所生的那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倒也不是不可。 “就这么办吧,明日你们都去带上厚礼见一见女主,君儿是一个温婉的性子,跟他说话应该不必费多少功夫,只要你们把面子上的功夫做主,不信她们不同意。” 虽然说过了十几年了,但乔扶振心中依旧认定乔氏还是当初那个性子,一开始的发货只是为了给他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很显然,大房的大夫人特别有眼力见,一下子就把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自然这件事也落在了她头上。 翌日,乔大夫人备着厚礼去了乔氏那,那一脸的热情,就像是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身份过一样。 “小妹,当年的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你也不要为这事而气闷了,如今女主这么有用,你也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况且,老爷这一回可也是说了,上一次的事是个误会。” “这一回啊,他可以要把你们母女三人风风光光的接回吵架,让你的两个孩子认祖归宗,这可是好事,小妹,你也就不要跟我们呕气了。” 乔大夫人显然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说完之后却发现乔氏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接话。 乔大夫人心底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清楚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心中再不悦,这脸上却丝毫没有不适,甚至笑容比之前更加的灿烂。 乔氏轻笑了一声:“大嫂这些场面上的话你也别说了,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这事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熹儿有本事那是他的能力,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为他高兴,但是不代表她其他的事情我也要替他她做主。” “大嫂带来的东西还请带回去吧,我们现在并不需要这些。” 对于当天乔家大门把她们拒之门外,乔氏如今依旧心中耿耿于怀,虽然说换了下人,可她身上的信物却做不得假。 可他们依旧把他她们赶走了,如果不是女主能干,他们现在只怕早就已经流落街头,可能克死他乡了。 对此,乔氏心中不是不恨的,可过了这么久,这些恨意也早就淡了,当初的那点希望也已经消散了。 “小妹……” 乔大夫人似乎没想到一向性子绵软的乔氏,竟然会说出如此坚定的话语,一时之间愣了一下。 随后又充满了委屈:“大嫂也知道当日的事情,一定让小妹受了不少委屈,可那一日,嫂子这不是不在家,要是嫂子在家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把你们母女赶走。” 乔大夫人说完之后,还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泪。 乔氏心底冷笑,现在跑来装模做样,真当她是瞎子? “小黎,好好的送一送乔大夫人,最后你们也不必再来了,我们这不欢迎你们。” 乔氏面无表情,放下茶杯,意思不言而瑜,可以送客了。 第348章 对他们指望不上 乔大夫人在乔氏这边吃了一个瘪,心底早就布满了怨气,此时再也顾不得面子。让身后的丫鬟提上那些东西,转身离去。 陈幼熹满心欢喜进院,远远瞧见乔氏冷脸的坐在客厅内,她提着裙摆加快脚步跨入屋内,一眼就瞧见乔氏神色黯然的侧头看着右边的一幅字帖上。 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放慢脚步走过去。乔氏一直处于失神状态,对陈幼熹的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字帖上,家和万事兴几个字,格外醒目。 “娘。”陈幼熹脆声叫唤,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乔氏从失神中回神,见陈幼熹回来,脸上暗淡散去旋即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你回来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陈幼熹按住要起身的乔氏,脑袋娇嗔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搂着乔氏的肩膀撒娇:“娘,我不饿,就想您陪着我说会话。” 乔氏两只手在陈幼熹后背轻轻拍了拍:“好,娘陪你说话。” 乔氏是看着外面天色还不算晚,就算是陪陈幼熹说话之后,再去做吃的,也来得及。 “娘,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她分明瞧见适才乔氏很不开心,这才找了个理由,想要打开乔氏的话匣子。 “哪里有不开心啊,没有的事。”乔氏不想再回想刚才乔府来人的嘴脸。 一想起乔府就想起自己上半生的遭遇,乔氏心冷冷的往下沉。 陈幼熹抬头,一眼就看见乔氏眼眶内的红血丝,心疼的道:“娘,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眼圈都红了,您快说啊谁欺负您了。” 她起身,撸起袖子一副要把欺负乔氏之人都灭了的,大杀四方的阵仗。 “你这孩子,别忘了你是个姑娘,这是什么样子嘛,快坐下!”乔氏紧着眉头,微微瘪嘴瞪眼道。 陈幼熹皱鼻:“要是我们不吱声,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当我们好欺负呢。” 转念一想,不对啊。 “娘,谁还敢欺负我们啊!”现在她好歹算是个红人。就连皇帝都对她高看几眼,谁还敢欺负她们母女不成。 “都说了没有人欺负我,是有人来送礼了。”乔氏无奈脱口而出。 一说到这个,陈幼熹就有点神经紧绷,情绪过激得乔氏都有些担心她,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像是陈幼熹平日里的模样。 “送礼?谁啊?” 陈幼熹满屋子看了一眼,发现没有礼物啊。 “是乔府那些人。”乔氏见陈幼熹四下张望,忙道:“别看了,东西我没要,人也被我赶走了。” “那些人让娘不开心,日后女儿不让他们来了。”陈幼熹安抚道。 她也并不是很想说起乔府,主要是担心乔氏伤心。 见陈幼熹和自己是一条心,乔氏松了一口气,欣慰道:“还好有你懂娘,乔府来送东西的那些人,嘴里说的都是好听的话,可我看出来了,他们眼里并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乔家人。” 说到这,乔氏原本隐忍下去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的往下落,怎么也控制不住。 第349章 分析利弊 这下可把陈幼熹给吓坏了:“娘,您别哭啊。” 乔氏的话匣子打开了,说道:“他们当时不要我们回去,现在倒是好,看你有点名望了,变着法子的来套近乎,居然还说让我们回去住!” 想到这,乔氏气得胸腔剧烈起伏。 她本着不吃嗟来之食的想法,不愿意回去。 “他们现在是看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想来讨好。可谁知道若是你不是红人的时候,他们会如何对付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不是乔家人。”乔氏伤心泪流。 相比较乔氏的愤怒,陈幼熹的情绪倒是平静的。 她静静的听着乔氏说着心里尘封许久的话,那些情绪要是不说出来,反而对身子不好。 “你说我能回去吗!我不要回去。”乔氏傲骨十足的道。 “其实……娘,既然乔家同意我们回府,那我们便回去啊。”陈幼熹认真的道。 乔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回去?”乔氏满脸的不解。 她见陈幼熹没开口,以为陈幼熹又遇见了什么难事,忙关心道:“可是遇见了什么大事了,你可别吓娘啊。” 陈幼熹赶紧摇头:“没有,我现在哪里有什么大事。你女儿我就算是会遇见事情,也会趋吉避凶的啦。” “这倒是。”乔氏释然一笑。 为人父母,都关心孩子的健康和平安。 陈幼熹能为他人趋吉避凶,在乔氏看来,陈幼熹自然也可让自己趋吉避凶。想到这乔氏的心情平复很多。 “我当真没事。”陈幼熹抬手,发誓状。 乔氏拉下陈幼熹的手,剐了一眼:“别闲着没事就打扰老天爷,别发誓了。娘相信你。” 乔氏犹豫的是,为何陈幼熹说要回乔家。 “你当真想要回乔家?”乔氏感觉她回去应该是有目的:“你是对之前他们对我们的行为有些耿耿于怀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能一直纠结着过去。” “是啊娘,我们没必要一直纠结过去。”陈幼熹附和。 她这样说,乔氏愈发不理解了。 “娘,您听我说,以前他们不待见我们是我们能力很弱。现在他们待见我们,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这些我都知道。可您忘记了另一件事。”陈幼熹神秘兮兮的看着乔氏。 乔氏眉眼里都是疑惑:“何事?” “乔家在京城算大户人家,他们的关系人脉和家底背景都不错。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们过去属于强强联手。”陈幼熹分析其中的利弊。 乔氏心里有些不安。 她沉思了良久,随后道:“既然你觉得回去有必要,那娘听你的。” “娘,你真好。”陈幼熹搂着乔氏,窝在她胳膊处咧嘴笑了笑。 其实乔氏的关系对她来说作用不大,可是她可以利用乔家的资源更好帮上徐淮渊,这才是她之所以回去的理由。 陈小黎进屋,听见了一些两人的说话,拍手叫道:“哇,我们是要去住大房子了吗?” “你个小家伙,那么喜欢住大房子啊!”陈幼熹抬手,在陈小黎的眉心点了点。 第350章 乔家大喜 力道有些重,陈小黎瘪嘴冲着乔氏嚷嚷:“娘,您看姐姐欺负我!” “你们别闹啊,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乔氏找了个理由离开,对孩子之间的打闹,她可不参与。 “姐,乔府那么大我会不会迷路啊?”陈小黎憧憬之际,又有些担忧。 他最怕就是走丢了,上回之事心有余悸。 “你就那么想去乔府啊?”陈幼熹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蛋。 “去了乔府,娘就不用照顾我们那么辛苦了,乔府有很多佣人都可以照顾娘。”陈小黎笑嘻嘻的道,一双眼睛直接成了弯月。 陈幼熹伸手,摸了摸陈小黎的脑袋,感慨:果真是个小孩,哪里知其中凶险哦。 “别指望着别人。你放心吧,你和娘我都会照顾好的。”她承诺道,去乔府住只是权宜之计,在那到底待多久还不确定。 乔府的人,一个个都是有小心思之人,现如今他们能被乔府利用,他们才主动来找他们回去。 一切都在变化,陈幼熹不会蠢到,乔府当真把他们当家人。 守护娘亲和弟弟是陈幼熹一直铭记在心的事。 晚膳之际,乔氏询问:“我们是直接搬回去,还是……” “我寻思着,乔府应该还会让人来,到时候你就佯装勉为其难的答应。”陈幼熹吃饱喝足,放下筷子道。 乔府既然有心来让他们回去,又怎么会只来请一次呢。 乔氏将信将疑,直到翌日乔府之人再次前来,乔氏才确定陈幼熹说的是真的。 按照陈幼熹说的,乔氏找了个理由就同意了,并且只说过几日回去,没说哪一日回去,总之说的很含蓄。 这些都是陈幼熹让她这么说的。 紧跟着的几日,门口时不时有乔府之人来看动静,他们是想知道陈幼熹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又不敢贸然前来询问,只好派人在外面盯着。 “赶紧回去通知,他们今日搬家了。”乔府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佣人,看着门口的马车,看着陈幼熹他们的带着包袱上了马车,赶紧催促身边人道。 “好嘞。”胖子身侧的嘴角有一颗痣的家丁,赶紧拔腿就跑。 乔氏带着陈幼熹陈小黎回乔家。 门口,乔家人在那齐齐站定欢迎。 陈小黎看着前方站着一排大人,有些紧张的拉了拉陈幼熹的手:“这些人,怎么都盯着我们看啊。” “不怕,没关系的,让他们看。反正咱们也不少块肉。” 陈幼熹打量乔家人,一个个的面上都带着笑容,笑得可谓是比花还美。 “你们回来了就好了。” “一家人嘛,团团圆圆才是最好的。” “路上辛苦了吧,赶紧的回去休息啊,你们居住的地方我们都给整理出来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今日是咱们乔家的大喜之日啊。” …… 陈幼熹耳边都是叽叽喳喳。 那是乔家人都争先恐后的和乔氏套近乎。 也有想要跟陈幼熹说话的,陈幼熹只浅浅笑着,不回答,他们也就很知趣的只跟乔氏套近乎。 第351章 她的面子 几人来到乔家给他们准备的院子,屋内屋外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用了心思整理过的。 乔氏看着屋内的一切,知道他们是看在陈幼熹的份上,才会给他们三人这样的待遇。 “若不是你啊,我们还住不进来啊。”乔氏感慨万千。 这和她曾经的闺房先比的话,算是差了一点,可也是待客的高水准了。 “娘,别这么说嘛,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弟弟才是当真不能进来住呢。”陈幼熹挽着乔氏的手,轻声安慰。 这话倒是也不算安慰之言,乔氏有乔家血统,这才让他们和乔家有关系在,这才入了这个门。 这只是开端,陈幼熹要的是乔家背后盘根错节的各种厉害关系。 几人闲坐聊了一会,外面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裳的压簧就走了进来,一进来规规矩矩的俯身:“禀夫人,宴席已经准备妥帖,还请你们即刻前往。” “好,我们收拾一下,一会就去。”陈幼熹应下。 几人整理一番,去了宴席。 乔氏被乔家长辈拉着坐在显眼的位置,大家热络的聊着天,就跟乔氏一直和乔家都有很密切的联络似的。 乔家当家人对乔氏更是热情有加。 “瑜君,你们今日回来,我高兴啊。”乔家当家人,一脸感慨的看着乔氏。 乔氏虽并不喜这种虚伪,可既然都回乔家了,要是黑这个脸也不是事。 “我们能回来,也很高兴。”乔氏主动敬酒。 “你生了个好女儿啊,给我们乔家长脸了。”乔氏当家人把话题引到陈幼熹身上。 众人目光都落在陈幼熹脸上。 陈幼熹只好接招:“承蒙各位长辈的关照,我才能茁壮成长,日后我定在格外长辈的呵护之下,再接再厉为乔家光耀门楣。” 这话,前半句大家听着面色一沉,总感觉陈幼熹实在说反话。 可后半句吧,好像陈幼熹说的还挺真诚的,大家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楚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还是乔家当家人老谋深算,“哈哈,真不错!说的好!” 其余之人,也跟着附和。 在场每个人都说着恭维陈幼熹的话,陈幼熹看破不说破。 宴会结束,乔氏带着陈小黎先走,乔家当家人想单独和陈幼熹套近乎,陈幼熹应付了两句,便找了个理由立卡。 回去的路上,陈幼熹路过一处亭子,隐约听见有人在说她,便顿住脚步。 她顿了顿,确定是在说自己,陈幼熹便顺着声音轻轻走过去。 亭子里,乔府三小姐和二小姐正挥着手里的圆扇,喋喋不休的说着八卦。 “我看那个陈幼熹,不是个好东西,养不肥的。”三小姐无奈的摇头。 二小姐嗤笑:“三妹,你咱们乔家也犯不着养肥一个算卦的混子吧,我看她啊就是有些嘴皮子功夫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现在皇上只是被蒙在鼓里了。” “二姐说的是。” 陈幼熹听得真切。 她们摆明了,这两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陈幼熹也不懊恼,直接不搭理往屋走。 入夜时分,床上的陈幼熹瞧瞧起身,手里拿着两道黄符,摸去了乔家二小姐和三小姐的闺房。 第352章 饥荒解决 “啊!!” 寂静的乔府内,传来两位乔家小姐的哭喊。 陈幼熹窃笑朝居住之地而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让你们嚼舌根,我吓唬吓唬你们还是轻的了,要是不吸取教训的话,下回让我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屋内的两人此时还在尖叫不已,而陈幼熹早已离开那里,回到了自己房间。 只余下那两人的院子闹得鸡飞狗跳,一院子的丫鬟小厮,全都不得安宁。 大概是那俩人的院子声音实在是太大,陈幼熹趁夜回到寝室时,发现乔氏正坐在那担忧的等着她。 “熹儿,这大半夜的,你跑去哪了?刚刚我听到府里有两声尖叫,像是大房和二房家的千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乔氏原本已经睡了,但是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心中始终有些异样的感觉,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的不安稳,又加上突然听到两声凄厉的尖叫声,更是让她从梦中惊醒。 第一时间她就跑来了陈幼熹这里,结果却发现陈幼熹不在房间,乔氏心底段是一个咯噔,她忽然间觉得方才的尖叫声或许和陈幼熹脱不开关系。 闻言,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脸上划过一道不自然:“娘,这大半夜的您怎么不睡?” 乔氏从桌前起身来到陈幼熹身前,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娘刚才是被那两声尖叫给吓到了,有些不放心你,只是没想到你半夜居然不在房间。” 对上乔氏幽幽的眼神,陈幼熹微叹:“我没什么事,就是晚上吃的肚子不舒服,出去上了个茅房,你也知道我这人并不喜欢在房间里面上。” 陈幼熹说的一脸自然,乔氏心中放下了心,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陈幼熹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让乔氏知道他她所做的事。 …… 北方大雨纷飞,大概是连续多日没有下雨,徐淮渊到达北方之后,这雨一下就是一个星期。 北方的百姓全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大多数把徐淮渊奉为神明,认为他一定是上天派他解救他们的。 对此,徐淮渊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北方的饥荒给处理好,并且将所有的功劳都放在了秦钟身上。 这让秦钟心中对徐淮渊更加满意,并且也认为让他在北方赈灾,真是自己最正确的一个选择,说到底也是陛下信任他。 “淮渊,这一次的事你做的很不错,很少有人能够像你做事一样雷厉风行,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那些百姓安顿好,如今百姓心中你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北方驿站内,秦钟穿着黑色长袍,身上披着一件绛蓝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窝在斗篷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偏他那一双浑浊中闪烁着精明的眼眸,就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 徐淮渊在他身后轻立,抬眸瞧着廊下大雨磅礴,眸子微暗,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恭敬。 “大人可真是折煞属下了,这一次的事,都是大人的功劳,百姓心中自然也会感谢大人。” 第353章 乔家迁徙 秦钟听到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那也是你将此事办的漂亮,我这脸上也才会有光,淮渊,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一个人才。” 秦钟这话也不知究竟是在夸在徐淮渊,还是在夸他自己眼光好。 毕竟当初是他自己赏识徐淮渊的才华,这才将徐淮渊调到自己手下做事,如今他也不负他当初的期望,果然办妥了不少的事,而这些功劳也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秦钟一方面觉得心虚,一方面又为徐淮渊识时务而感到骄傲和满足。 “那也是大人的赏识,才会有属下如今的成绩。”徐淮渊低垂着眼眸,脸上不骄不躁。 秦钟却只是笑笑,并没有接他的话。 只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徐淮渊的肩,笑的一脸,神秘莫测,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之后,徐淮渊身旁出现一暗卫:“主子,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们成功在北方插入了自己的势力,这下就算是回到了京城,也不用担心北方这边会没有消息了。” 听到这话之后,徐淮渊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来北方的目的,为的就是在这里安插上自己的势力,至于办理此事的功劳,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而现在跟在秦钟身后做事,一切都有他在前面挡着,也方便他做自己的事。 “嗯,此事做的不错。” 徐淮渊将之前秦钟对他所说的一句话重复了一下。 暗卫眉头微微一皱,带着几分试探道:“主子,既然我们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那我们还需要留在北方吗?” 北方现在百姓安顿好了,箫锦漓让人给的那些银子也都交由秦钟来支配,北方已经没有什么要徐淮渊处理的事了。 听到这话,徐淮渊微微皱眉,随后眉心舒展:“也是时候整理一下回去了。” 似乎是想到了离开时陈幼熹那一脸神秘的笑容,徐淮渊心底荡漾开一抹甜蜜,原来这就是陈幼熹跟她说的惊喜。 虽然最后功劳是在秦钟身上,但这毕竟也是给他积累了一定的名望。 “是。” 听到徐淮渊这话,暗卫十分欣喜。 三日之后,徐淮渊乘坐着马车从北方回到了京城,第一时间他就来到了陈幼熹之前住的那个小屋,来到大门处才发现门上落上了锁。 一时间,徐淮渊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小伙子,你是过来找这家小先生的吧?这家人之前就已经搬走了,听说呀,是一个什么大户人家的亲戚,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相认了。” 就在徐淮渊满脸疑惑不解时,旁边那家有人走了出来,瞧见他站在陈幼熹家门口,好心的提醒道。 “大娘,可知道这家人搬去哪了吗?” 瞧见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徐淮渊客气的询问。 “乔府,就是咱们那条街上最繁华的一户,听说是那小姑娘母亲的娘家。” 大娘见徐淮渊长得白白净净,说话又如此有礼貌,不禁多跟他说了几句。 “多谢大娘。” 徐淮渊身形落寞的离开了陈幼熹家,原以为一回来就可以跟陈幼熹报喜,却没想到她竟然搬家了。 第354章 失落 回去的路上,徐淮渊也是忽然想到陈幼熹一开始来京城本就是寻亲的,之前见她一直都是自己摆摊挣钱,还以为她没找到亲人,当时自己还跟着担心了好一阵。 就担心她没有找到亲人,转身离开了京城,而他还要忙着自己复国的事,一时之间也不能够跟着陈幼熹回去。 徐淮渊唉声叹气的回了住处,李晴鸢一早得知徐淮渊今天回来,早就已经在府里等着他了,当徐淮渊刚跨进院子大门时,就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往他怀里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身体一侧,只见那身影“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李晴鸢满眼无辜和哀怨的从地上起身,“淮渊哥哥,鸢儿在家里辛辛苦苦的等了你这么久,知道你今天回来,还特地让人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可你怎么这么对我?” 李晴鸢说着眼眶蓦然就红了,那些跟着过来迎接徐淮渊的侍卫,见到这一幕,眼中不禁对徐淮渊也多了一丝责怪。 徐淮渊脸色倏然一沉:“又不是我让你安排的,你在这哭什么哭,你们都很闲是不是?需不需要再好好的训练一下?” 众人听出徐淮渊语气中的不悦,一个个顿时脸色一变,知道自己逾越了身份,也都不敢再替李晴鸢说话。 徐淮渊发出一声冷哼,看也没有看女配哭丧着的脸色,回到房间敲门砰的一声关起。 院中几人脸色各异:“主子这是怎么了?明明这一次他去北方是立了功的,可怎么感觉主子回来之后并不开心?” “这个还不简单,还不是因为主子立的功劳都被那个大将军秦钟给霸占了,这事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开心,主子心情不好可能也与此事有关,我们大家还是不要惹主子不高兴了。” 其他人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安慰了一下因此而难过的女配,众人便也就离开了徐淮渊院子。 剩下女配一个人一年扭曲的站在院中,看着徐淮渊紧闭的房门,袖中的手紧紧拽着衣摆美眸中露出一股怒火,她总感觉徐淮渊不高兴,和陈幼熹有关。 只是当徐淮渊沉下脸的时候,她也不敢去敲门,担心将徐淮渊惹急了,可能会直接把她赶走。 屋内徐淮渊正看着桌上的信纸,那娟秀的字体让他眼睛眯了起来,这正是之前陈幼熹给他所寄的信,也是他这里和陈幼熹唯一的联系。 徐淮渊原本是想找个合适机会去乔府拜访,顺便去见一下陈幼熹,可是一想到如果他去乔府拜访的话,岂不是让人知道他和陈幼熹之间的关系? 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和陈幼熹走的近,否则会给陈幼熹带来过危险。 思来想去之后,徐淮渊终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心底却更加失落了。 翌日,乔府下人给陈幼熹母子三人送来早膳,食盒打开的瞬间,陈幼熹眼睛便眯了起来。 那一碟馒头,一碟咸菜,几碗白粥,还是稀得看不见米的那种。 这就是乔府给他们的待遇? “熹儿……” 乔氏瞧见这些,脸色也是变了,乔府大费周章的把他们请进乔府,结果就是为了虐待他们? 第355章 克扣 “啪!” 在乔氏还没有开口之前,陈幼熹已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让面前的侍女脸色一变,随机想到这是大夫人吩咐的事。 侍女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陈姑娘这是何意,莫非是嫌弃乔府招待不周?” 侍女明知故问,知道陈幼熹是在嫌弃早膳,可她却依旧如此说。 “熹儿,要不咱还是……”忍一忍吧? 后半句话乔氏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陈幼熹打断:“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们拿这些吓人吃的东西糊弄我们?” 侍女闻言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上面的吩咐,就凭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这么对待几位贵客?陈姑娘如果不满意的话,大可以跑到大夫人面前去说,我们只是做奴婢的,可不敢忤逆主子。” 侍女说罢,转身提着食盒一脸高傲,不屑的离开,原本以为这三人进入乔府之后,一定会把他们捧着,结果却发现不过如此。 侍女离去,乔氏脸色也特别难看。 “熹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好在之前的房子也并没有退租,乔府本就看不起我们,我们路过强行留在这里,也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罢了。” 乔氏看了口气,她早就已经对乔家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一次回来也是看在陈幼熹的面子上,结果却没想到,乔府的人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娘,你别什么事都忍着,你本来也是乔府的一份子,这个家就应该有你一席之地,这分明是他们欺人太甚,凭什么要我们试试忍让?” 陈幼熹脸色一沉,乔氏想吃这个哑巴亏,她可还不想呢。 “娘,你和小黎就先待在这里,我去找大夫人好好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乔家家主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寒光,从他们刚住在乔府的第一天晚上见过那乔家大夫人之后,她就知道那大夫人对她们心中有怨。 刻意的把他们安排在这简陋的院中居住,又如此克扣她们膳食,想来这应该就是那大夫人的手笔。 此时,大夫人正坐在院中享受着美食,听着下人的汇报,脸上露出得逞而又不屑的笑容。 “就他们几个乡巴佬,能给他们吃就不错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客,来到咱们家哄着他们不成?” 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粥,随机加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慢慢品尝。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只见陈幼熹一袭白衣出门外款款而来,仿佛刚才那个一脚踹开大门的人不是她一般。 “大夫人可还真是有闲情雅致,一大早早上便如此丰盛,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陈幼熹私笑非笑的说道。 乔大夫人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道鄙夷,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一顿早饭就已经让她如此眼馋。 “哟,幼熹来啦?在乔府住的可还习惯?”乔大夫人毕竟也是一个人精,心中再鄙夷陈幼熹,表面上却依旧摆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第356章 召她进宫 “大夫人此言何意?我们在乔府住的如何,大夫人心中不是最清楚吗?” 对上陈幼熹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大夫人身体十分不悦,不过一个乡下女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 “熹儿,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我现在铺子里忙得很,可没空在这里跟你闲聊。” 大夫忍住心底的不悦,面上摆出一副淡淡的笑容,转身便让人送陈幼熹离开,而她自己也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乔府。 陈幼熹在身后冷冷的瞪着她的背影,这大夫人可真是一个难缠的,明明知道她此举的来意,却偏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还跟她说什么晚上再来,只怕她晚上过来时可就进不来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大夫人刻意找个理由把陈幼熹支走,而她自己出了乔家大门之后,绕了一圈从后门再次回到了院中,之后便让人家院子给锁上。 等到陈幼熹再过来时,便闭门不见。 陈幼熹气得回到院中,让人家大夫人送来的那些吃食全部撤走。 乔氏瞧着陈幼熹脸上的不悦,不禁有些小心翼翼:“熹儿,都是娘不好,他们不喜欢娘亲待在这里,反而因此连累了你们姐弟,熹儿,你又何必为了娘留在这里受这口怨气?” “娘还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实在不行,咱们就走吧。” 这已经是乔氏今天第n次说要离开乔府的话了,陈幼熹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乔氏的意思,她这个娘也不想留在这个家。 只有陈小黎听到要离开乔府,脸色变了变,他觉得在这里住的虽然没有以前好吃的,也没有在外面好,可是毕竟不用花银子,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省了好多开销。 “娘,这事你让我再想想吧,毕竟当初可是他们客气气的把我们请进府中来的,现在这样虐待我们也只是那个大夫人的意思,不过也难不倒我。” 陈幼熹心底冷笑,他们如果想和她打好关系,这个时候就应该把他们捧着,像大夫人这般做,只会给他们带来坏处。 就在这时,宫中箫锦漓再次派人来请陈幼熹回宫,当宫里的人来到乔府,发现陈幼熹住的院子还不如之前在外面租的时候,眼神变了变。 大夫人也在此时得知箫锦漓居然又派人接陈幼熹进宫,而且来的还是陈幼熹院子,这根本就没有将乔府其他人放在眼中。 大夫人本着不想得得罪权贵的心情,特地带着人在路上拦住了那小太监,好一顿猛夸,更是往他手里塞了不少银子。 只是都被那小太监给退了回来,笑的阴阳怪气:“乔大夫人的银子,咱家可不敢收,毕竟咱家还要进宫复命,一会陈姑娘也会进宫,乔大夫人与其把心思花在不该花的地方,还不如好好看看眼下局势究竟该怎么做。” 箫锦漓派过来的人正是他自己的心腹,小德子。 小德子虽然年纪小,可他能够得到箫锦漓的宠信,由此可见他也是一个人精。 大夫人被小德子一个太监暗中讽刺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第357章 算卦出征 “德公公,民妇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熹儿,可是她跟公公说了些什么?” 乔大夫人见小德子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模样,心底不禁猜测是陈幼熹在他面前说了些难听的话,所以小德子才会这般不把她放在眼中。 这小德子再怎么受宠,也不过就是一个太监,真不知道那些人何必把他想的那么可怕。 “乔大夫人,你要是再不放手,耽误了咱家进宫的时间,到时候陛下怪罪起来,只怕你这乔府担当不起。” 小德子一把将拂尘抽回手中,他根本就不想跟这个无知的妇人多说话,说的越多,只会让他心中气闷。 听说要牵连到整个乔家,乔大夫人吓的把手瞬间抽了回来,脸色十分的尴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德子带着人离开。 陈幼熹收拾好之后,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便瞧见乔大夫人站在院中,一脸尴尬的模样,眸子微微一闪,嘴角不自觉的牵了牵。 “大夫人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被宫里来的公公欺负了?德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就连我都不敢得罪他,大夫人可千万不要吃力不讨好。” 大夫是一个什么心思,陈幼熹一眼便瞧出,想必是她跑去讨好小德子,转身吃了瘪,所以才这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想到大夫人被小德子给教训了一顿,陈幼熹心中觉得好笑,也舒坦许多,像他这种人就应该被人狠狠教训一顿。 陈幼熹来到乔家大门口时,晓得子还站在马车一旁正在等着她:“陈姑娘,这边请。” “有劳德公公。” 陈幼熹冲着他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小德子一脸恭敬的走在马车身旁,陈幼熹可是箫锦漓身边的红人,就算是他这个公公,也得往一旁站,真不知道乔家人是怎么想的,不好好的讨好陈幼熹,反而还苛待她。 “参见陛下。” 御书房中,箫锦漓早已等的不耐烦,三天两头总是有事要找陈幼熹帮忙,可偏偏陈幼熹没有任何身份,也无法把她留在宫中居住,只能让小德子出宫去请她进来。 “陈姑娘,你来了,朕刚好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陈幼熹恭敬的起身,抬头时,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朕想出兵邻国,你算一下这一次朕出兵攻打邻国,胜算有多少?是否适合出战?” 要打仗? 听到这话,陈幼熹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龟壳,便开始卜卦。 自然这也是装模作样的,并没有真正在算,听到箫锦漓说要攻打邻国时,陈幼熹心中便十分不悦,如今天下才刚刚安定,他就已经开始挑起战事,这不是要让百姓生活在明水热火深之中吗? 陈幼熹虽然不想让箫锦漓开战,但也明白箫锦漓铁了心要跟邻国打仗,既如此,那她也只能打肖箫锦漓的心思。 只见陈幼熹手中拿着龟壳,一脸冰冷站在那卜卦,御书房中十分安静,陈幼熹卜卦时,就连箫锦漓也都不敢发出声音,就怕打扰她。 第358章 不宜出征 没过多久,陈幼熹就已经算出来卦象,只见她双眼冷漠,抬手将桌上的铜钱捡了起来,一脸的郑重。 “陛下,这一次我们不宜和邻国打仗,首先我们并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其次是我国百姓才刚刚安定。国库只怕暂时也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支撑这一次战事。” 言下之意便是之前的北方饥荒已经掏空了国库,而北方的事情才刚刚解决完,这个时候再从国库掏钱去开战,只怕有心无力。 陈幼熹虽然说的一脸郑重,但说完之后心底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知道箫锦漓的心思,如果是他一心想做的事,她让箫锦漓停止开战,不知是否会让他动怒。 是以,陈幼熹说完之后一直都低垂着脑袋正在等待着箫锦漓的吩咐,或者是等待着箫锦漓的怒火。 但是陈幼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箫锦漓的生意,于是悄悄的抬起了头。 这才发现箫锦漓低着头,耷拉着眉眼,一脸的犹豫不决。 这一次想和邻国开战,原本也只是他心血来潮,所以才想着让陈幼熹过来算上一卦,如果合适的话,他就立即派人去与邻国开战,如果不合适的话,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心思,但是邻国那边的土地,他早就心动了。 “朕思来想去也觉得你说的没错,国库资金不够充足,即便是此时从民间捞钱,怕也是杯水车薪,况且卦象不好,那暂时就先不出兵了。” 过了半晌之后,箫锦漓才轻轻敲打着桌面,犹豫着说道。 听到这里,陈幼熹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让他打消念头了,现在百姓过得本就民不聊生,再让箫锦漓这么一搅合,再次开战,百姓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 “你说今天一大早陛下就派人出宫,把陈幼熹召进皇宫了?” 徐淮渊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不曾察觉的颤抖。 他没想到陈幼熹这么受箫锦漓的宠信,只是进宫几次,居然让箫锦漓这么信任她,但是这对陈幼熹来说却并非好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到宁愿箫锦漓从来没见过陈幼熹,这样陈幼熹也不会暴露在大众视野当中,从而受到多方人的盯着。 “是,主子,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暗卫脸色微微一变,他总觉得自家主子对陈幼熹的事情过于担心和在意,私心里并不希望徐淮渊和陈幼熹有过多的接触。 “没什么,你先退下吧。” 箫锦漓此时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太清楚箫锦漓是什么样的人,他担心陈幼熹万一在宫里暴露出什么出来,只怕性命堪忧。 俊脸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墨汁来,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之后,随后决定立即进宫,他不能够将陈幼熹单独留在皇宫内,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来不及营救。 暗卫前脚走出徐淮渊的房间,后脚便看到徐淮渊匆匆的出了房间,“主子,你突然之间要做什么?” “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冷冷的留下这句话之后,徐淮渊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359章 进宫探望 御书房中,小德子拿着拂尘摇摇晃晃的进门:“陛下,徐大人突然进宫了。” 正在批改肚子的箫锦漓眉头一挑,龙眼眯了眯,划过一道玩味:“徐淮渊?他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 “奴才不知,徐大人此时就在门外,不知陛下是否要见他?” 小德子摇了摇头,这些人的心思那么多,他一个奴才哪能谁的心思都猜透,他只需要猜透箫锦漓一个人的心思即可。 “见,朕当然要见他,你让他进来吧,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箫锦漓颔首,自从之前陈幼熹给他说出徐淮渊的命格对北方有利之后,他便派人调查了一番徐淮渊。 徐淮渊的身份不是很高,也是从一个小小的侍卫做起,不得不说他的能力很高,从一开始的小侍卫一直做到现在的官,不管是秦钟他想给他的哪一件差事,他每一件事都办的漂漂亮亮。 包括秦钟现在在外的一些名声,可都是靠着徐淮渊打来的。 而且徐淮渊虽然能力出众,但是在他上面依旧有着秦钟这个大将军给他顶着,是以徐淮渊到如今也只混到了现在这个官位,箫锦漓心中很是满意。 他就需要像徐淮渊这样的人才,但是也不妨碍他做其他事。 “属下参见陛下。” “免礼。” 箫锦漓微微抬手,随后眯了眯龙眼:“徐爱卿这个时候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与朕?” 徐淮渊进了御书房的门之后,便一脸的恭敬站在原地,“陛下,属下想到前往北方之后,还有一些事没有跟陛下说明白,心中十分忐忑,这才进宫,将此事禀报于陛下。” 箫锦漓一体是关于北方的事情,顿时坐直了身子,龙眼也划过一抹寒意:“是什么样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陛下,北方的百姓虽然都已经安顿好了,可是毕竟资金有限,那些灾民只是目前吃饱不愁,但是之后的事还得需要人管才行。” 徐淮渊的意思就是那些灾民现在吃穿不愁,可是一旦赈灾的银子花光之后,那些人便又无家可归,无处安身。 听到这话,箫锦漓眉头皱了皱。 “这倒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派个人去北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招人做活的,将那些灾民全部都派出去,女人和孩子,老人就留在家里给那些男的多找些事干。” “是。” 徐淮渊恭敬的点头。 “还有其他事吗?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箫锦漓挑了挑眉,不知为何,他打心底里就是不喜欢徐淮渊,从第一次见面看到徐淮渊时候,他心中就有些不悦,这种像是天生与他不对头一样。 这种感觉让箫锦漓很是不适,但他也说不清缘由。 徐淮渊恭敬的退下,出了御书房的门,便瞧见陈幼熹正站在院中等他,自然陈幼熹是站在一棵槐树身后,对他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徐淮渊左右瞄了一下,附近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抬腿往那边走了过去。 “怎么又找你进宫了,没有为难你吧?” 第360章 想拉拢邻国 看到陈幼熹之后,徐淮渊就将陈幼熹全身打量了一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眼中依旧染着一层担忧。 陈幼熹缓缓摇头,“我倒是没事,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今天箫锦漓招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给他算一卦,他想要攻打邻国。” “但是我跟他说卦象显示不宜出兵,所以他暂时听了我的话,已经打消了念头,只是我不知道他会坚持多久,我怕他心血来潮,又起要攻打邻国的念头。” 说到这里,陈幼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如果真让箫锦漓去攻打邻国的话,到时候不管是本朝的百姓还是邻国的百姓,都要遭受一番劫难。 特别是本国的百姓,已经遭遇好几番的灾难,她可不想看着百姓继续过那明不聊生的生活。 闻言,徐淮渊眉头紧蹙,心底也为此感到烦躁,他没想到箫锦漓的野心已经大到居然想要攻打邻国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在宫里一切小心为上,我不能在此停留太久,我先走了。” 徐淮渊将陈幼熹说的话给记下,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打算离开。 这个皇宫里面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就算不是箫锦漓的眼线,也会有其他人的,不管让谁看到他和陈幼熹走的近,这对陈幼熹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先别走,这个地方我看过,平日里不会有多少人过来,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就在徐淮渊准备转身时,陈幼熹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陈幼熹柳眉紧蹙,这个消息是她告诉徐淮渊的,但是并不想让徐淮渊随意冒险。 听到这话,徐淮渊微微眨眼,随后直言相告:“原本我是没想这么做的,但是你的这个消息给了我思路。我在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邻国的人,让他们得知箫锦漓的想法,如果邻国不想跟箫锦漓打仗的话,那么也只能先跟我们合作。” 徐淮渊眼中闪现出一股威严和霸道,陈幼熹微怔:“你是说将邻国的人拉入到我们的阵营当中,你想让他们也参与到你的复国大计?” 虽说徐淮渊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也未必不行,毕竟箫锦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众所周知,箫锦漓能够想到与邻国开战,便证明邻国的势力并不如本朝。 所以他才会想着要霸占邻国的领土,如果邻国的皇帝不想失去领土的话,也只能选择和徐淮渊合作。 对于陈幼熹,徐淮渊并没有什么可以瞒她的。 “是的,如果有了邻国的势力帮忙,这对我的复国大计来说,便又多了一些筹码。” 听到这话,陈幼熹眉心微蹙,最终还是点头:“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为上,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此事你最好还是亲自去办。” “一来你亲自去办此事更加稳妥,二来这事如果被人发现,揭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话,徐淮渊看相陈幼熹的眼神突然一暗,心底为她所说的这句话而感到动容。 第361章 追问 “你如今在宫里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我?” 徐淮渊语气沙哑,凤眼微眯,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他不知道自己过去到底忘了什么事,但是想来和陈幼熹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否则陈幼熹又为何处处替他着想? 不但亲自进宫,替他打探箫锦漓这边的消息,而且还为他铺路,自己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却还处处替他担忧身边的处境。 一时之间,徐淮渊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只知道听到陈幼熹这话,心底除了感动之外,还有其他异样的感觉,突然之间,他好想叫陈幼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 但转念想到这里是皇宫,万一被人看到,后果与他和陈幼熹都很不妙。 于是到了嘴边,其他的话也就变成了这么一句问话。 “我不是说过我要加入你阵营当中,我想要好好的回你,自然也得保住你的性命,只要你安然无恙的活着,我也才能活到最后啊。” 对此,陈幼熹并没有多想其他,反而释然的耸了耸肩,一副十分轻松自在的模样。 但其实跟在箫锦漓身边做事,又岂会真的这么轻松? 但是那些事陈幼熹都不想让徐淮渊知道。 “徐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你刚刚其实不是想问这个的,是吧?” 只是说完之后,陈幼熹眸子忽然之间闪了闪,不知为何,她看到徐淮渊刚才的眼神,一瞬间想到了之前在陈家村的时候。 那个时候徐淮渊也都是这么护着她,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这般深情中带着几分复杂,那个时候他没搞懂徐淮渊的心思,可是当明白徐淮渊心思之后,徐淮渊却又忽然之间把他们的过去忘了个干净。 原本她也是想当做不记得过去那些事的,可是她看到徐淮渊这样的眼神,心底忽然又有一些期望,他会不会忽然之间又想起他们的过去? 对上陈幼熹璀璨潋滟的眸子,徐淮渊忽然之间移开了眼神,心底微微一颤,他不敢与陈幼熹这样的眼睛对视。 “徐淮渊!” 瞧见徐淮渊这番模样,陈幼熹忽然有些生气,他究竟有什么可不能面对自己的? 方才心中对徐淮渊的一些异样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你又想说什么?” 徐淮渊耷拉着脑袋,眼神不停的闪烁,可就是不敢正面与陈幼熹对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陈幼熹正准贝斥责徐淮渊两句,一到年老,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顿时都被吓了一跳。 这里的确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所以陈幼熹才敢拉着徐淮渊在这里说话,却没想到此时居然会有旁人过来。 陈幼熹心底顿时就有些懊悔,刚才徐淮渊要走之时,她为何拦着不让他走? 徐淮渊扶着陈幼熹小心的转身,安抚式的给了陈幼熹一个眼神:“一会看我眼神说话,别太担心,有我在。” 徐淮渊声音说的极小,只有陈幼熹一人听到。 两人转身之后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老人,还是一个瘦骨嶙峋,穿着官袍的老人。 第362章 前朝丞相 见到身后站着这人之后,徐淮渊眼神倏然一紧,原以为只是路过这边的太监或者宫女,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 徐淮渊的反应落入陈幼熹眼中,陈幼熹顿时明白身后站着的这个人身份不凡,心底不禁更加慌乱,她和徐淮渊对外一直都是不认识,可今日却被人给撞到他们躲在这里偷偷的谈话,也不知道那个人将他们的谈话听到了多少。 “别太担心,这里距离甚远,他听不到我们谈话的。” 徐淮渊和陈幼熹原本挨得很近,是一下子就感受到陈幼熹的身体在颤抖,眉心微皱,他内力给陈幼熹传音,让她不必担忧。 面前那人瞧见正脸,徐淮渊心底也是一紧,自然他并不是害怕面前的这个人,而是心底对他有着几份恨意。 这人便是前朝丞相李迦,他和秦钟一样都是前朝的人,都在最后的时刻背叛了前朝皇帝,从而投入了箫锦漓的阵营,如果不是他们最后的临阵倒戈,箫锦漓也不会这么快就瓦解前朝,自己称帝。 所以对这些前朝叛徒,徐淮渊真是恨极了他们,可偏偏这两人现在还不能动他们,否则一定会让箫锦漓给发现端倪。 “原来是李大人,陈姑娘有事被陛下召进皇宫,下官听闻她素有半仙之称,今日遇到便与她要了一个平安福,这些日子身体总是不舒,下官怀疑是不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徐淮渊面色十分镇定,言语之间表现的也十分的自然,丝毫没有被人抓住时的不自然和尴尬。 陈幼熹亦是一脸的镇定,只是心底却十分的慌乱,万万没想到,撞破她和徐淮渊在一起的,居然会是眼前这个前朝丞相李迦。 这个人可是比秦钟要难对付的多了,瞧他笑的一脸猥琐,她心中就没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眼前混过去? “徐大人一身正气,向来都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怎么突然之间也想着找个平安福?” 李迦突然阴森森的笑了,他的笑声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声音传到两人耳中,都让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些东西由不得信不信,毕竟之前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见得多了,下官着心中自然也会信一点。” 徐淮渊轻笑一声,对答如流。 李迦眸子微微眯起,视线并没有在徐淮渊身上多加停留,而是转移到陈幼熹身上,原来皇宫里面传的神乎其神的一个小先生,居然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这倒是让他心中觉得有些惊讶,再怎么灵的一般算命先生,至少年纪也有半百,可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就是陛下身边的那个小算命先生?” 李迦眸子眯起,眼中带着几份打量,陈幼熹被他的眼神打量的十分不自在,被他的眼神给盯住,就仿佛被毒蛇给盯上一样。 “正是。民女见过李大人。” 虽然十分不想和他说话,但碍于面子,陈幼熹不得不给他见礼。 第363章 精与算计 “呵呵。” 李迦瞅了一会陈幼熹后,忽然就笑了,他笑的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就连徐淮渊也不自禁的蹙眉,身体下意识的站在陈幼熹身旁,若有似无的挡着李迦看向陈幼熹的视线。 “李大人这是?” 徐淮渊低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见李迦一直都挡在他们身前,不肯离去,不禁开口询问。 “没什么,本官只是对这位小算命先生有兴趣罢了,据本官所知,凡是有名的算命先生,几乎都是年过半百,可是眼前这位小先生年纪似乎不过十五六岁吧?这可真是比本官知道的要年轻很多。” 说完,李迦四似笑非笑的抬眸看了一眼徐淮渊,似乎是想他为何停留在此。 徐淮渊心底一突,方才只顾着表明自己与陈幼熹在此见面的用意,却忘了李迦此人的心机,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一面说辞? 徐淮渊还未开口,陈幼熹从徐淮渊身后走出,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做作。 “算命,看风水这种事,看的是天赋与能力,可不是年龄。李大人这么说,可是觉得小女不像是算命风水先生?” 别看陈幼熹说的轻松,笑的甜蜜蜜,可实际上她现在内心比谁都慌,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前朝丞相,虽然也是一个叛徒,但能够自前朝一直到今朝还保留官位,想必此人心机城府不是一般深。 像她这种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人,李迦要是想对付她,还不容易? 而且徐淮渊真实身份如此敏感,他们俩在这边谈话还真的是容易让人引起无限猜测和遐想。 “小算命先生可是生气了?本官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有趣罢了,毕竟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如此年轻的算命先生,听说陛下很是宠信你,而你一连算卦都很准。” 李迦只是看了一眼徐淮渊之后,便没有继续与徐淮渊说话的意思,反而整个重心都放在了陈幼熹的身上,就连那双浑浊的眼中也带着对陈幼熹的兴味。 他可是从箫锦漓那里得知,原本箫锦漓是想要和邻国开战的,但是结果就因为陈幼熹算了一卦,陈幼熹认为此时不宜和邻国开战,而陛下居然当真就同意了。 这不得不让李迦将陈幼熹给放在心上,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个能够说话让箫锦漓听得进去的红人。 箫锦漓身边有着其他很多心腹,可并不是每个人说话箫锦漓都愿意听得进去的,而陈幼熹偏偏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例外。 “李大人真是过奖了,小女也只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和陛下遇见罢了,至于李大人方才所说,小女只是根据卦象的意思,并非小女私自做主。” 对上李迦的视线,纵然是陈幼熹心底十分不适,可她接话却也是接的很快,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他抓住自己和徐淮渊的把柄。 徐淮渊站在一旁神色淡漠,李迦和陈幼熹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插口的余地,心中也很是着急,他并不想让陈幼熹和李迦有过多接触,这人一看就是一个精与算计的。 第364章 点头之交 “小先生,何必这么担心?本官并没有斥着你的意思,只是恰好遇见你,所以才会过来多说了几句。这不,徐大人也在一旁,刚才见你们二位相谈甚欢,怎么遇到了本官就这般警惕?” 李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实话说,他今天在宫里特地都留这么久,为的就是想要找到陈幼熹。 原本得知男配想要攻打邻国的时候,他还想特地过去参一本,却想到他刚进宫就得知男配已经打消了攻打邻国的心思。 这可是让他狠狠地惊讶了一番,毕竟免费想要攻打邻国,这个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早就有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过去劝解男配放弃攻打邻国,但下场都很惨。 可陈幼熹只是三言两语,就让男配对她如此信服,这可是让他心中动了其他的心思。 自从男配登上帝位之后,对于他的官位仕途并没有任何的好处,他可是为了自己想要谋算更大的利益,才会背叛前朝,而与男配同流合污,甚至不惜背上叛徒的骂名。 结果男配登上皇帝之后,却对他们这些前朝之人十分的防范,如今他的官职也只剩下一个看着好看却没有任何实权的名头。 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够甘心? 所以当他得知男配能够听进去陈幼熹的话时,心底已经有了想要将陈幼熹拉入自己阵营的想法。 “是小女想岔了,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小女就告退了。” 说完,陈幼熹正欲离开,李迦却仿佛没有看出她的心思一般,依旧拦在两人身前。 陈幼熹垂眸,如蝴蝶般的睫毛微微颤栗,眸底划过一道寒光,这个李迦拦着她意欲何为? “徐大人今日为何进宫,又为何与小先生在一处?方才远远的瞧见,本官还以为你们二人早就相识,且关系十分亲近,莫不是本官想多了?” 李迦似乎故意要留陈幼熹在这里谈话,且言语之间颇多试探,也不想让徐淮渊就此离开。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底一个咯噔,难道刚才李迦已经听到他们谈话了?但不应该,如果他听到的话,可就不是现在这副笑眯眯的样子,还是要拿刚才的事来威胁他们了。 “李大人误会了,下官刚刚就已经说了,今天身体不适,担心自己染上脏东西,这才趁着进宫禀报陛下之际,顺便找了陈先生讨要一个平安福。” 徐淮渊瞧出陈幼熹虽然一脸的镇定,可是放在身侧的双手却微微地颤抖,足以看出她内心的慌张。 是以徐淮渊眼神陡然一寒,说话的语气也淡漠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可李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为了跟陈幼熹攀上关系,多聊几句。 “原来如此,那徐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徐淮渊立即拱手:“下官告辞。” 临走之前,徐淮渊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陈幼熹,就仿佛他和陈幼熹互不相识,进宫也仅仅如他自己所言,只是为了跟陈幼熹讨厌一个平安福。 第365章 突然套近乎 李迦方才的意思,像是已经相信了徐淮渊的措辞,所以才给徐淮渊递了台阶,让徐淮渊离开。 看到徐淮渊越走越远的背影,陈幼熹心底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李迦并没有看出什么,他真担心李迦会拉着她和徐淮渊的这事抓着不放,到时即便她和徐淮渊真的没什么,也会被人诬陷出有事。 李迦这一回的心思倒的确没有放在徐淮渊身上,方才瞧见徐淮渊和陈幼熹站在一处时,他心中还有些喜色,他就担心会遇不到陈幼熹。 “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那么本官有些事想单独问一问小先生。” 李迦笑的一脸和煦,可陈幼熹心中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个李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够让他放下脸面和身份,主动跟她套近乎,可见他心底一定打着其他目的。 “李大人,有什么疑问就请问吧。” 陈幼熹知道就算自己想要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问他,倒想看看李迦究竟想和她说什么。 “其实本官对于算卦五行这方面也有颇多兴趣,奈何本官对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所以从小便开始读书,一心想考个官,事实证明,日后本官也的确做到了,但毕竟五行八卦始终是儿时的梦想。” “现在突然遇到了一个如此有天赋的人,本官自然是好奇的不行,也羡慕的紧。” 说到这里时,李迦还特地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似乎对于自己儿时没有能够习得五行八卦的事,很是遗憾。 对此,陈幼熹自然也十分的配合他,甚至于说了几番安慰的话,只是心底依旧对他这番言语不屑。 她自然是不会相信李迦的话语,李迦说来说去跟她绕了那么大一圈,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底,大概是因为箫锦漓很是信任她,这才给了李迦一些忌惮。 所以只敢拿言语试探,却不敢轻举妄动。 念及此,陈幼熹嘴角笑容愈发的浓郁:“想不到大人竟然是同道中人。” “是啊,小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倒是可以与我一同研究研究,或者给我一些算卦的提示,咱们也不看什么官职位置,你我只当是忘年之交,小先生觉得如何?” 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李迦在陈幼熹的面前,就连自己的官称都没有称呼,而是称自己为‘我’,这倒是让陈幼熹有些惊讶。 能够让李迦如此放下身份,只是为了跟她交个朋友,只怕真实目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到处人来人往的,他如果想做什么小动作,一定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看来只能等到以后找到机会再去试探他了。 “如此也是小女的荣幸,只是小女毕竟没有官职在身,要是太晚,只怕就回不去了。” 陈幼熹从善如流,装作一副李迦,愿意跟他交朋友,很是欣喜的模样,做足了一个小年轻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果然,李迦见此,眸子都比之前多了些温度:“小先生说的是,赶紧回去吧。” 第366章 深夜爬墙 “告辞。” 陈幼熹展颜一笑,给李迦行了一礼,随后离开。 李迦看着陈幼熹离去的背影,眸子划过一道暗色,只要他将陈幼熹拉拢过来,日后对于他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尤其是让陈幼熹在箫锦漓身边当一个内应,这简直轻而易举,箫锦漓这么相信陈幼熹的话,到时不管陈幼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李迦眼中闪过一道流光,他已经想了一箩筐的主意。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当一个闲职,否则的话,他又何必背叛前朝? …… 李迦究竟抱着什么心思,陈幼熹不清楚,总之从宫中出来之后,陈幼熹就一脸的心事,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唉……” 一声轻叹出自陈幼熹之口,映衬着她满脸憔悴的小脸,更是让人觉得心疼。 陈幼熹现在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高调,原本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好让他们母子三人能够在京城混下去,从而给弟弟陈小黎找到一个私塾,好好上学。 但现在事情发展的已经有些脱离她的控制,正是因为自己的出名,才给母亲光明正大进入乔府认祖归宗的机会。 虽然乔府那帮人的嘴脸让她很是不屑,但是能够回到自己家,这是母亲多年来的心愿,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母亲留在乔家。 自从她给箫锦漓算了几次卦之后,箫锦漓对她便越来越信任,不管要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问过她的意见,对于有些人来说,她这是洪福齐天的运气。 可对于她自己来说,箫锦漓的宠信祸福相依,眼下她又被一个人给盯上了。 真是好巧不巧,这个人也是前朝的叛徒。 想到这里,陈幼熹就觉得烦闷,为何她身边总是会围绕着一些前朝的叛徒? 忽然想到徐淮渊也是前朝太子,她跟徐淮渊走的比较近,如此一来,身边围绕着一些前朝之人倒也说得过去。 “咚咚咚。” 陈幼熹本就担心自己出宫走的太晚,回到乔府之后会没有人给她开门,却没想到这还真是让他她猜中了。 等她回到乔府的时候,乔府大门早就已经关起来了。 本来全府大门应该是有守门的小厮,可今天也不知为何,不管陈幼熹在外面敲的有多重,声音有多大,可就是没有人过来给她开门。 “有没有人啊?开一开门。” 陈幼熹微微皱眉,敲门的声音重了一点,他站在大门口,大声的喊了几声。 瞅着空中悬挂的明月,陈幼熹心底一阵无奈,想不到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深夜了,就算本来是有守门的小厮,这个时辰,只怕也早就躲起来偷偷的睡觉了。 又是一阵叹息,陈幼熹抬脚来到乔府一旁的院墙,看着那足足两米多高的墙,陈幼熹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一阵助跑,猛的跃起,只是她并没有一下子跳到院子里面,反而是坐在了院墙上。 漆黑的眸子顿时魅影一片,这院墙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她这个身高可真是太矮了。 第367章 家法 “是什么人在那?” 就在陈幼熹心中感叹的时候,一旁传来一道冷冽的呵斥声,陈幼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已经这个时辰了,刚才敲门的时候没有半个人影,她这刚翻上院墙,这会儿倒是来人了。 她要说不是有人故意把她关在外面的,还真不信。 听到这熟悉的女声,陈幼熹也不急着从院墙上面下来,反而悠哉悠哉的坐在墙上,直到面前走来一个穿着华服的妇人,身后跟着一帮丫鬟。 陈幼熹搭了眉眼,不想让人瞧见眼底的鄙夷和轻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商夫人罢了,这进进出出的,身后跟着那么多人,架势倒是比宫里的妃子还要足。 “陈幼熹!你这三更半夜的不在院子里面待着,跑到外面来做什么?还爬墙,你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你从小到大,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果然,走过来的妇人,正是乔大夫人,她早就知道陈幼熹进宫了,但是特地没有给门房那边的人留话,就是不想让陈幼熹进来,却没想到这丫头可真是野,到底是乡下长大的,一言不合就爬墙。 乔大夫人脸色十分难看,此言一出,跟在乔大夫人身后的那些侍女眼中,也都露出了对陈幼熹的鄙夷。 到底是一个乡下女子,就算到了这京城,也学不会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 陈幼熹都快被乔大夫人的这一番抢白给气笑了,她也真的笑了,只是那双杏眼中却是扬起一丝冷意。 “大夫人明明知道我今天被陛下召进皇宫,可你却依旧没有给门房那边的人传消息,让他们给我留门,明明是大夫人有意想把我关在门外,所以我才不得已爬墙,做出这等举动,怎么大夫人反而还要怪我呢?” 既然乔大夫人不想给他脸,那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给大乔大夫人留脸面了,正巧她自己带着一帮丫鬟过来,也省的她去找其他人证。 “你!巧舌如簧,你要是敢在天黑之前回来,又怎么会发生这档子事?事到如今,你还拿皇上当借口,我看你分明就没有把巧虎放在眼中,既然已经进了乔府,那么就得守乔府的规矩。” “来人,给我上家法!让这个乡下女子好好的,懂一懂规矩。” 乔大夫人就是故意让人把陈幼熹锁在门外,所以她特地过来抓住陈幼熹的把柄,难得找到一个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她,乔大夫人心底美滋滋的。 “大夫人这番举动怕是不妥,我出门可是有公公派出来的圣旨,大夫人执意想要惩罚我。可是对皇上的圣旨也有所不满?” 听到这话,陈幼熹眼神忽然一冷,这乔大夫人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她以为自己会愿意回这个肮脏的乔府? 对上陈幼熹充满冷意的眼眸,乔大夫人心底一惊,竟然被她吓得身体一抖,反应过来之后,乔大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 “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赶紧把人带下去。” 第368章 乔三夫人 “谁敢!” 眼看着乔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吩咐那些丫鬟,要过来抓住陈幼熹,陈幼熹立即沉下脸,冷喝了一声。 原本往前那几个丫鬟,脚步硬生生的蹲在了原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停留在乔大夫人的脸上。 毕竟陈幼熹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敢欺负陈幼熹,何况她们还是婢女。 乔大夫人可不管这些,见陈幼熹死到临头,还在牙尖嘴利,眸中划过一道狠厉:“到了此时,你还想要说什么?不懂尊卑的东西,早就想教训你了,现在有了你的把柄,你以为还能逃得掉?” 乔大夫人不屑的冷哼道。 就算是受陛下的宠又怎样?那不还是一个平民百姓吗,只要是进了乔府的人,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管她在外面有多风光,进了乔府就得乖乖的听她的摆布。 陈幼熹闻言,眼神愈加冷冽,这个乔大夫人心狠手辣,如此容不得她的存在,说不定母亲当年的意外就有可能是她害的。 不过真以为她们这些妇人,就可以对她动手,那也太天真了一点。 陈幼熹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捏起了一道黄符,只要这些人给上前一步,她就要让她们好看。 真是笑话,她可是一个算命先生,连鬼都不怕,难道还会怕她们这些人? “动手!” 乔大夫人往后面一躲,冷眼吩咐身后的那些丫鬟去捆住陈幼熹,她已经想好,就算第二天要遭受到乔家家族的责骂,她也有正当的理由。 谁让陈幼熹回家这么晚,完全不将乔家的规矩放在眼中,她身为乔家大夫人,完全有责任教育陈幼熹。 对于乔大夫人的决定,陈幼熹已经不想跟她怼,反正说来说去,她总是会用乔家规矩压着她,乔大夫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来他们进入乔府之后,还没有人与他们讲过乔家的规矩。 这个时候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或者是想给她们一个警告,倒是将乔家的规矩搬出来了。 眼看着那些丫鬟的手就要碰到陈幼熹,陈幼熹手中已经将黄符拿了出来,却在关键时刻出来一道娇滴滴的女音。 “大嫂,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一位穿着浅粉色百花戏蝶罗裙的少妇带着两个丫鬟站在廊下,那少妇大概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保养的极好。 “你怎么在这里?” 乔大夫人一看到这妇人,脸色就耷拉了下来,眼底带着明显多于陈幼熹的厌恶。 “大嫂,这不是幼熹吗?幼熹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你这般欺负她,传到陛下耳中,可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连累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乔府。” “麻烦大嫂下次做事之前一定要多动动脑子,不要只逞一时之快,到时候命都没了,看你到哪威风去。” 这位少妇正是乔家三夫人,大房与三房的关系一向不好,也难怪这位三分跟乔大夫人说话时,语气总是阴阳怪气的。 第369章 解围 听着乔三夫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乔大夫人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当然知道陈幼熹是箫锦漓身边的红人,可他就是看不惯陈幼熹在乔家的做派,更不想让他们母女三人都回到乔家。 “三弟妹这有些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红口白牙的就往嫂子身上栽赃,真要是传到地陛下耳中,乔府遭了难,三弟妹你也落不到好处。” 大夫人垂下眼睑,睫毛遮住了眼底狠辣的神色,只是这说出口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如果不是因为陈幼熹是箫锦漓身边的红人,她又怎么可能和她那个母亲回到乔府? 这一次她也是真心想给她一个教训,乔氏自从回到乔家之后,便一直身居检出,即便是让她想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无从挑剔。 可她心里这口怨气如何都出不去,便只能从陈幼熹身上找回来了。 “大嫂难不成是忘了今天可是宫里的公共亲自来接陈幼熹回的皇宫,说不定明天必下,又会让人过来接陈幼熹主进宫,到时候她这一身的伤,陛下问起,大嫂可想好措辞了吗?” 乔三夫人顿时就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将乔大夫人放在眼中,到时候进了皇宫,乔大夫人的这一番话可不能让箫锦漓满意。 打了箫锦漓身边的红人,便等于打了箫锦漓的脸,人可是箫锦漓亲自让人接宫中去的,乔大夫人对陈幼熹不满,这不就是在找死? 陈幼熹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那也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要,否则她此时就是赫赫有名的国师,身份一下子便在乔府之上。 只有没有脑子的人才会想起陈幼熹交恶,这个时候是个人都会紧紧抓着陈幼熹不放,把陈幼熹拉拢过来,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 她这个大嫂可真是少一根筋,不过这样也好,这倒是给她递上了机会。 “这……” 乔大夫人脸色彻底变了,眼底也是划过一道惊慌,她光顾着想要教训你的主,却忘了陈幼熹这动不动就要进宫,万一她在陛下身边说了几句,到时候她这小命还真就有可能保不住。 “那我可是陈幼熹的长辈是他不讲巧虎规矩放在眼中的,身为长辈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既然有三弟妹你求情,那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乔大夫人眼睛眨啊眨的,她也不想连累到自己,有乔三夫人在这里给她递了梯子,他自然顺着杆子往下爬。 乔大夫人说完这话之后,甩了甩手,带着一帮丫鬟气势凛然的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乔三夫人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便是一脸亲切的看向陈幼熹:“熹儿,今天的事真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伤心难过,大夫人就是这样一个脾气,你也别跟她计较。” 乔三夫人看着一脸的亲切温婉,就仿佛方才那尖酸刻薄,与乔大夫人对立的人不是她一般。 闻言,陈幼熹垂下眉眼,状若温婉:“多谢三舅母。” 虽然陈幼熹知道乔三夫人过来救她也是别有目的。 第370章 讨好 刚才如果不是乔三夫人及时救场,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会闹得十分难堪,反正按她的性子,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受委屈。 乔大夫人想故意教训她,她可不会愿意受这个气。 “大家都是自家人,你也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刚才的事都是大夫人的想法,还好今天我遇上了,还能够替你拦一拦,不过熹儿,既然你母亲本就乔家的闺女,那乔家可就算得上是你的外祖家,在这里你也不必那么的拘束。” 陈幼熹原本就是面子上客气一下,结果她说完之后,乔三夫人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热情,看一下陈幼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慈祥。 自然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乔三夫人主动接近她肯定有自己的心思,何况瞧刚才的模样来看,这个乔三夫人与乔大夫人应该本就不合,只是不知道乔三夫人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有劳三夫人的提醒,幼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过今天的相救之恩,幼熹会记在心上的三夫人如果有什么用到幼熹的地方,幼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陈幼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始终淡笑如烟,不管如何,这乔三夫人终究是笑面虎,不像乔大夫人,凡事都摆在面上,反而像乔三夫人这种人真有害她之心,难以琢磨。 陈幼熹心底转了几圈,没发现自己和乔三夫人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地方,于是只是浅浅一笑便打算离开。 身后,乔三夫人看着陈幼熹离去的背影,眼中快速的划过一道流光。 陈幼熹回到院中的时候,正瞧见乔氏和陈小黎都在院子里面等候,乔氏更是站在院中时不时的往外张望着,瞧见陈幼熹身影时,眼中立即出现一抹欣喜。 “熹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听说今天地下又让你进宫了?我看你没回来,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今天陛下都留你说了些什么,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对上乔氏充满担忧的脸庞,陈幼熹原本想告诉她晚上回来遇到大夫人刁难的事,可是又担心乔氏听到这话,心中会更加想要离开乔家。 她知道乔氏心底是不想离开的,但总归是会为了她而选择离开,陈幼熹并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而将就。 “娘,你就别瞎担心了,我进宫自然是给地下算卦的,你也知道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很麻烦,这不多说了一会儿在宫里就耽误了时间,回到家天就这么晚了。” 陈幼熹嘴角牵起一抹轻松的笑容,她并不想让乔氏因为旁的事情而担忧自己。 乔氏听到之后,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眼里的那一丝茫然总算是消散:“没事,你回来就好,娘给你留了晚饭,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乔氏转身后,眼中还是划过一道担忧,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陈幼熹越是说的简单与便证明事情越复杂,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 坐在自家院中吃饭,陈幼熹才露出了脸上的疲惫。 第371章 精疲力尽 今天一天在宫里又是为了应付着箫锦漓,回到家之后还要遭遇乔大夫人的刁难,紧接着又是乔三夫人。 果然这些大家族里面事情就是多,人多是非也多,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她还真不想留在这里。 乔氏很快就给陈幼熹端来了,晚上虽然不是很丰盛,只是一碗鸡汤面,煎了两个荷包蛋,撒上一些葱花,陈幼熹喝了一口汤,心底暖洋洋的。 “娘,还是您做的面好吃。” 陈幼熹有些贪婪的吃了一口面,随后将面汤全都喝完。 乔氏又去厨房给她煎了两个饼,反面都加上了鸡蛋,刚端着盘子来到桌前,就听到了陈幼熹低声呢喃。 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心疼:“熹儿,两想着要不咱们还是回老家这里实在是太辛苦了,娘看着你每天都没有自己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忙,这小身板原本就瘦,如今更是瘦的都快脱相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嘴角瘪了瘪,眸中划过一丝无奈,娘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就算是她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是瘦了一点,但和脱向完全搭不上关系。 “娘,女儿身体好着呢,你就别瞎担心了,当时关心一下小黎,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去读书了,这段时间在家可一定要好好的表现。” 陈小黎拿着书立即蹦蹦跳跳的,在陈幼熹旁边坐下,笑得一脸灿烂:“姐,你就放心吧,我在家可乖了,这几天每天都看书,娘也教了我认识了不少新的字。” “乖……” 陈幼熹宠溺的揉了揉陈小黎的头顶,夸赞道。 陈小黎是有学习天赋的,况且他自己本身也好学,在家只是乔氏教他写了几个字,他就能够自己在那练上一笔好字。 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个天赋,陈幼熹也不会如此拼死拼活的,非要把他送去读书。 得到自家姐姐的夸赞,陈小黎高兴的不行,转身就去房间将自己这些天练的字帖拿了过来,一副献宝的模样,摆在陈幼熹面前。 “姐,你快瞧瞧,你看我的字有没有练的比以前好看一点?” 这是说什么来什么,陈幼熹当真就拿起了字帖,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越看嘴角的笑容愈加柔和。 “小黎真棒,这些字写的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不过你也不能太过于得意,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陈小黎听后一脸郑重:“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辜负姐姐对我的期望,而且我可是有目标的人。” 陈幼熹和乔氏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失笑。 尤其是陈幼熹,她非要送陈小黎去私塾读书,并不是为了他将来能够大富大贵,而是让他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自然能够考上官职,当上状元,那也是锦上添花。 陈幼熹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让他睡醒之后就听到乔氏过来说乔三夫人来找她。 只见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的睡眼朦胧,她嘟囔着嘴:“三夫人怎么会有空来找我?” 乔氏也是一脸的疑惑:“娘也不清楚,可能有事想找你帮忙。” 第372章 上门求教 乔氏原本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陈幼熹,昨天她就发现了乔桑夫人接近她,刻意替他她解围是别有目的。 果然是有目的阿,看来是想找她帮忙。 或许昨天乔大夫人想为难她的事,乔三夫人早就得知刻意没有提醒自己,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替她解围,好让她欠她一个恩情。 啧……这些大宅院里的女人心思一个比一个重,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在这里长这么大的,而且居然没有长歪。 “熹儿,你要不要见她?如果你不见的话,娘这就去替你拒绝了,就让她先回去,难得你今天可以在家多睡会,休息休息也好。” 乔氏看出陈幼熹的走神,误以为陈幼熹是不愿意见乔三夫人,别说陈幼熹不想见那些人,就连她自己也都不愿意见,十多年没有回来,乔家早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不仅仅是下人和小厮的改变,就连家里做主的也不是以前那些人。 “不用了娘,我去见见她,只是我现在刚起来,娘去跟三夫人说一下,让她稍等一会儿。” 陈幼熹嘴角弯了弯,轻笑了一声说道。 见她脸上带着笑容,当真没有不悦的神情,乔氏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去与乔三夫人打招呼。 乔三夫人在乔氏的面前也是摆着温婉可亲的笑容,听说陈幼熹刚刚才睡醒,顿时温柔的笑了:“熹儿这孩子难得可以在家休息,倒是我来的不巧了,早知道熹儿还在睡,我就应该晚点过来。” 乔当夫人说着,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歉意。 乔氏连忙摆了摆手:“熹儿平日里一向起的很早,这些天可能累了,今天才多睡了一会,倒是让三夫人看笑话了。” 比起乔三夫人装作的温柔,乔氏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温柔贤惠,只是一开口,便是一股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乔三夫人眼睛微微一动。 真不愧是乔家出身,果然是大家闺秀。 嘴角却依旧是挂着笑容:“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话这么生疏,小妹现在已经回来了,日后便还是自家称呼。” “你瞧我这称呼熹儿,多么亲切,可你这直接喊我三夫人,咱们这关系一下子就拉远了。” 乔三夫人似有不满的说道,话中意思带着幽怨,可是面部表情却依旧一副温婉可能的态度。 “三夫人说笑了,不知道三夫人今天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陈幼熹一袭青衣,抬脚走进厅内,身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宛如沐浴着金色光芒的仙子。 不仅仅是乔氏一瞬间迷住了眼,就连瞧三副了,眼神都是一亮。 随后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愈发灿烂:“熹儿,你可算是来了,我有一些私事想找你帮我看看,不知你现在可方便?” 提起私事时,乔三夫人眼神明显的游离,不停的闪烁。 乔氏见此,忙找借口去烧水,离开了大厅。 陈幼熹端坐在桌前,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我人都过来了,三夫人认为我会没时间吗?” 第373章 子嗣问题 “瞧我这话都不会说了,熹儿既然在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其实我嫁到乔家这么多年来,什么都好,可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我膝下一直都没有子嗣。” 说到这里,乔三夫人话里到底还是带着几分真切实意的,面上划过一道黯然。 也因此她没有子嗣,所以在乔家的地位一直都没有乔大夫人稳当,虽说大家同样都是正妻,但谁让她没有子嗣傍身,这地位甚至不如有孩子的小妾。 听到这里,陈幼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乔三夫人之所以跟她交好,今天过来找她的目的,怕也是为了子嗣的问题。 看出乔三夫人的意图,陈幼熹心底反而不慌,不过是想知道自己何时怀有子嗣罢了,这种问题也难不倒她。 “所以三夫的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帮你看看何时怀上胎儿?” 虽说话音带着几分疑惑和试探,但是陈幼熹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 乔三夫人重重的点头,说完之后,我又特地看了一眼门外,乔氏正在厨房忙活着,自然没有听到他们这里的谈话,而陈幼熹这边定处偏僻,乔大夫人为了刁难陈幼熹他们,也没有给他们安排丫鬟小厮。 不过这反倒也方便了乔三夫人过来跟陈幼熹说这些私事。 “也不怕你笑话,我知道你是算命先生的时候,便一直都想过来见一见你,只是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也是巧了,熹儿,如果你能帮我看出这个问题,后半辈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一生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够在膝下有子嗣,首先她想在乔家坐稳自己的位置,也想让乔家三房能够走出来。 但如果三房走出来,她自己膝下没有任何孩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危险的,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很是低调,但也时不时的在众人面前露脸,显示出自己乔家三房夫人的面子和地位。 可再多的她就不敢再做了,三房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她做主,但唯独子嗣这方面她很是无奈和揪心,这么多年来,她为了能够生下一个孩子,也没有少吃那些秘方。 但是药吃了不少,可就是没有任何的效果,所以她也在想要不要找个懂风水的先生,过来给她看一看,结果就遇到了陈幼熹,这可是送上门来的。 “三分也不必这么担心,既然你找上了我昨天帮了我,那么这个忙,我定然是会帮你的。” 乔三夫人跟她说的话看似字字真心,但陈幼熹也清楚她肯定隐瞒了什么,不过那些涉及家宅的事情,她也管不了多少。 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帮她看一看,什么时候能够怀上子嗣。 “熹儿,我就知道你人心善,一定会帮我的,给你,这个是我的生辰八字。” 乔三夫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纸,纸上正写着她的生辰八字,看得出来乔三夫人还是有些谨慎的,将红纸推给陈幼熹的时候,见陈幼熹看完了之后,又将红纸收了起来。 第374章 与子嗣无缘 陈幼熹没有在意乔三夫人的小动作,而是顺手要了乔三夫人的铜钱,接到手中给她算了一卦。 等到陈幼熹算完之后,乔三夫人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将手里的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熹儿,我听说你们这一行做事其实都有规矩,不管算什么,都一定要收钱,虽然我们是亲戚,但是该有的规矩可不能破这个给你。” 陈幼熹自然没有拒绝,只是打开荷包之后,她只拿了一两银子,剩下的钱又还给了乔三夫人。 在她面露不解的时候,淡淡的出声:“三夫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刚刚我已经给你算了一卦,不管如何,都希望你能够有所心理准备。” 乔三夫人面色突然一顿,心底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有一种想法不想让陈幼熹开口,可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够有孩子? “熹……熹儿,不管结果如何,不请你如实的告诉我,就算是再晚几年有孩子,我也可以接受,只要这命中,能够让我下去自己的孩子就行。” 实在是这些年他为了能够生孩子,真是什么都做了,结果却也是…… 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冷意:“三夫人实话跟你说,卦象显示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说完这话之后,果然乔三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陈幼熹在他还未开口之前,紧接着道:“三年前你本来有一个孩子,可是却因为你内心嫉妒,给你小妾灌下了藏红花,导致小妾滑胎,之后你自己的孩子也莫名其妙的落了胎。” “两年前你再次有孕,可结果怀了不到六个月,孩子再次落胎。” “从那之后,你的身体变出现了亏损,而你又到处吃各种补药,这么久以来你你的身体一直都在调养当中,但却一直未能再次怀上胎儿。” 陈幼熹每说一句,乔三夫人的脸色都要比之前更难看。 “熹儿,枉我把你当成自家孩子来疼爱,可你居然这样诅咒我,什么叫做我命中跟孩子无缘?哪有一个当母亲的人会怀不上孩子,算了,不想跟你多说了。” 撂下这句话之后,乔三夫人便转身离开,门口乔氏端着刚煮好的茶过来,刚准备过来给乔三夫人上茶,便瞧见乔三夫人的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熹儿,她这是怎么了?” 陈幼熹浅浅一笑:“没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些事实,自己不肯相信罢了。” 陈幼熹原本也没想跟乔三夫人走的过近,乔三夫人接近她不过是看在箫锦漓看重自己的面子上,不然她和那大夫人一样,怎么会看得上出生乡下的自己? “熹儿这么一来,咱们在乔家是不是又算多得罪了一个人?” 乔氏面上不禁染上了几分担忧,对此,陈幼熹摇了摇头:“我们在乔家,本来就没有人真正跟我们走近,得不得罪都算不上。” 乔三夫人可真是一副人面蛇心,原本只是以为她有些小聪明,却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只是因为自己生不了孩子,便去祸害别人的孩子。 第375章 进宫学习 这大宅院里面各种脏乱的事情,陈幼熹在前世也见过不少,可毕竟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但这一回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乔三夫人佛口蛇心,温婉贤淑的表象之下,是一副蛇蝎心肠,在这乔家得亏她手中并没有实权,否则在乔家当家做主的到底是乔大夫人,还是乔三夫人位置还真不一定。 乔氏像是有些伤怀,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了一丝悲戚:“这都怨娘,他们肯定是觉得娘是一个不干净的人,给乔家丢脸了,也连累了你们姐弟在乔家也是饱受白眼。” 从乔家给他们的布置和院落,便可以看出乔家人是故意的刁难他们,熹儿一开始还会去找那个大夫人算账,但是大夫人显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可一而再,再而三给他们的膳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按理来说,乔氏原本就是乔家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她应该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院落,可是乔家却把他们安排在这个穷乡僻壤的角落里面住着。 乔氏从第一天进入乔府时,心中便有着极大的落差,但是瞧着自己一双儿女面露欣喜的模样,她也不好让他们跟着她伤心。 说完了这些之后,陈幼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陈小黎并不在院中,于是挑了一下眉梢,疑惑的开口问道:“娘,小黎他今天居然不在,他去哪里了?” 乔氏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笑了:“你这个傻丫头,整天忙来忙去的,都把自己给忙傻掉了,你忘了之前陛下答应你的事,不是说好要让咱们小黎进宫学习的吗?” 言下之意便是,陈小黎现在已经进宫去学习了,自然不在家里,所以她这一大早的才有些伤怀,但好在陈幼熹今天在家休息,她也不算寂寞。 中途又插进了乔三夫人的事,一时让她没能注意到陈小黎已经不在家里了。 提起陈小黎,乔氏眼眶也是微红,陈小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家过呢,这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 “娘,我进宫去看看他。” 陈幼熹嘴角上扬,显然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陈小黎能够在皇宫学习,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他们的身份始终是平民,在宫里也不知有没有别的公子哥欺负他。 想到这里,陈幼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刚走出大门,便抬手招来一辆马车,快速的往皇宫门口行驶。 到了皇宫之后,陈幼熹轻车熟路的来到皇宫上学处,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面都是一些穿着各种华服的公子哥。 而陈小黎正蹲在角落里面,他这一身朴素的衣衫,实在是太过于显眼,陈幼熹一眼就看出了他。 “小黎?” 听到陈幼熹的声音,陈小黎这才抬起了头眼中快速的划过一道亮光,随后就有一些暗淡。 “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回家听娘说你已经进宫学习了,有些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过来了,第一天在这里上学感觉如何?” 第376章 被人欺负 要是换做平时的话,陈小黎听到陈幼熹的声音自然是满脸的欣喜,声音也会很愉悦。 但这一次陈小黎确实满脸的暗淡,听到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姐,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 换是如此,可是他脸上的暗沉自然没有逃过陈幼熹的眼睛,陈幼熹眯了眯眼。 “小黎,你在宫里是不是受到欺负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跟姐说说。” 听到这话,陈小黎身体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随后牵强的笑了笑:“姐,我都说了我没事啦,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这里是皇宫,你不能在这里多待,否则要受到惩罚的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之后,陈小黎便转身离去,似乎并不想和陈幼熹多聊的模样。 看着陈小黎瘦小而又坚定的背影,陈幼熹眸子眯了起来,眼中划过一道寒光,陈小黎有什么事向来都会第一时间和他说,能够让他隐瞒不报的,那么就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心。 陈幼熹瞧了一下天色,这个时候离上课还早,而陈小黎所走的方向似乎是另外一个角落,既然他并不是上课,那么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于是陈幼熹抬脚悄悄的跟在陈小黎身后,远远的便听到前面一阵吵闹声。 “你这一个破乞丐,谁给你的脸让你进到皇宫学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都是什么臭东西,我们这里可都是皇家人,除了皇子公主之外,就都是我们这些世家子弟,而你又算一个什么?” “就是不过一个仗着姐姐会算卦,就靠那些不正当的关系才能够尽到宫里学习,也不知道你姐姐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这么让这个乞丐也进宫,可真是丢我们的脸。” 听到这些话,陈幼熹下意识的皱眉,心的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脚底生风的往前跑去,果然在前方一个角落里面,几个世家子弟正在欺压着地上的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一脸的怒气,原本清澈的眼眸冷冷地瞪着面前的几个华服公子:“住口!你们可以侮辱我,但是并不可以侮辱我姐姐,我跟你们拼了。” 那小男孩正是之前和陈幼熹分别的陈小黎,只是他一个人力气虽然大,但也斗不过四五个人,何况这其中还有年岁比他长好几岁的人。 “李哥,凭借你的本事,就算打死这个破乞丐,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身旁立即有人掐媚讨好,站在正中央的一个穿着黄色锦袍的小公子,一脸的傲娇。 “那是当然。这个小乞丐总是冲撞本公子,他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的教教他规矩,但是千万别把人弄死了。” 黄衣公子哥不屑的说道。 见到这一幕,陈幼熹气的双手捏成了拳,真是秋死里,皇宫里面的人果然在欺负小黎,只是这会儿她也不方便冲出去保护陈小黎,否则只怕他更要受欺负。 但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被人欺负,这口气她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第377章 夜晚偷袭 “果真是一帮世家子弟就知道欺负人,小黎虽然只是平民,可他也是经过陛下认真筛选之后,同意入宫学习的,这帮人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真要等他们长大,那还得了。” 陈幼熹躲在墙角,低声喃喃自语。 那边,那个黄衣小公子还在吩咐其他人去欺负陈小黎,他早就看这个陈小黎不爽了,明明家世贫穷,要不是靠着一个能够给陛下算卦的姐姐,皇宫这种地方又岂是他能够想进就能进的来的? “我不允许你们污蔑我姐姐,不允许你们侮辱她!” 陈小黎虽然被几个男孩子摁在地上,可他眉眼之中,全是怒意,在进皇宫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天天被这帮人欺负。 但是姐姐为了他的事已经很操心了,他也不想将自己被人欺负的事告诉陈幼熹,否则会让陈幼熹更加担忧。 “小乞丐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在替你那个姐姐做辩护呢?因为我看你姐姐长得一定很不错,否则怎么会入了陛下的眼,什么算卦如神,我看分明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对。” 黄衣小公子依旧一脸的不屑,说这话时,眼底甚至染上了几分鄙夷,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自幼在这种大家宅里面生活,见过的事,自是不少。 就在他说完这话之后,黄衣小公子突然之间膝盖一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而在他周围全部按着陈小黎的几个男孩子也同时都被石子打中,摔在了地上。 陈小黎目露凶狠之光,反身压在黄衣小个公子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两拳揍了过去:“老子看你不爽也很久了,你要是再侮辱我姐,我就让你拿命来换!” 黄衣小公子被陈小黎突如其来的狠衣意给怔着了,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咽了咽口水,竟然不敢反驳。 瞧见陈小黎这边无恙,角落里的陈幼熹才偷偷的转身离开。 方才她已经瞧出那黄衣小公子是何身份,那黄衣小公子之所以这么嚣张,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是李迦的小儿子。 李迦可是前朝重臣,一直到今天还跟在箫锦漓身边当官,这李迦的儿子自然是有些嚣张的本事。 不过……别人怕他,可不代表她也怕,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狠厉。 深夜来临,一道娇小而矫健的身影在街上小巷中四处乱窜,看似杂乱无章的四处跑,实际上她只是往一个方向,那便是李府。 陈幼熹孤身一人,来到李府的后门,瞧见后门并没有任何人把守,她嘴角弯了弯,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但为了保险起见,陈幼熹还是用黄符将自己身形隐身,悄悄的进了李府后院,但由于他不知道李迦儿子的居处。 是只好跟在其中一个小厮身后进了院子。 “都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一点?让你们放个洗澡水,还那么慢,小爷衣服都脱完了,你们是想冻死小爷吗?” 陈幼熹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了黄衣小公子傲慢无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第378章 打探前朝的事 黄衣小公子也就是李恒,年岁不大,但是从小都被李迦娇生惯养的养大,所以他身边围绕着一帮阿谀奉承之人,也没有人敢让他不舒服。 在宫里除了皇子,公主之外,他就是最大,可是陈小黎的出现却让他失了很多面子,原本他去上学只是混日子罢了,但是陈小黎如此刻苦,一连几天都经受大学士的夸赞。 若是皇子公主也就罢了,可陈小黎算什么,不过市井里面的一个普通小乞丐,真真让他心中又嫉妒又不爽。 “公子,热水来了。” 小厮气喘吁吁的提着两大桶热水,当他将热水倒进桶里时,在一旁等的不耐烦的李恒,已经是一巴掌呼到他脸上。 “没用的东西,慢的要死,滚出去!” 李恒一声冷斥,一旁的小厮顿时不敢再说话,只能低着头,一脸委屈的离开。 当他走之后,陈幼熹也抬脚来到了房门,李恒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他不以为意,只以为是方才那个小厮又回来了。 “本少爷让你滚,听不懂话吗?居然还敢回来,你信不信……”李恒话未说完,便瞧见屋内的烛火一瞬间熄灭,原本紧紧关着的房门也被门风从外面吹开。 只听屋外风声簌簌,落叶纷飞,随着房门的打开,屋外一阵寒风也随之而来,直将坐在木桶内的李恒给冻的瑟瑟发抖。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李恒怒吼了一声,结果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屋外时不时的飘来一个一个白影,白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那满头长发之下的惨白脸庞,吓得李恒面上血色尽退,原本高傲的脸庞一瞬间惨白下来,喃喃低语。 “有鬼呀!不要来抓我,你不要来抓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大不了我以后天天给你烧钱,求求你,快走吧。” 李恒早就已经下的宠物桶里面跑了出来,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陈幼熹看着这人都快被她吓晕过去了,这才停止催动黄符,主动现身来到屋内。 瞧着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的少年,陈幼熹姣好的面容划过一丝笑意,只是下一秒她就紧紧捂住了鼻子。 只见李恒身下躺着一滩黄色的液体,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陈幼熹嫌弃的瞪了一眼李恒,转身离开了他房间。 看着他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厉害,却原来只是一个假把式,孬种。 嗤笑一声,陈幼熹转身欲走,她隐身走在李府的花园中路过其中一间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那声音不大,却也没有刻意放低,陈幼熹听出其中一人是李迦的声音,而另外一人声音明显比他年轻,但也应该是步入而立之年的男子。 “大人的意思是?” 李迦一脸郑重:“这些事你一定要查的再仔细些,当年的事,本官可是没少参加,关于前朝太子是否在人世,这事务必打探清楚,否则前朝太子卷土重来,李府可就要被灭族了阿。” 李迦最后像是感慨,又像是意有所指…… 第379章 偷听被发现 陈幼熹心神一突,走近时才发现原来是李迦在和自己的侍卫说话,看这侍卫的穿着打扮,想来应该是李迦的心腹。 真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李迦居然还在打探前朝的事,并且怀疑到前朝太子没死的事上了。 如果真让他们查下去,万一查到……她必须要立刻找到徐淮渊,告诉他李迦已经知道前朝太子未死的事,让他防范于未然。 否则,让李迦知晓徐淮渊就是前朝太子,那徐淮渊只怕凶多吉少了。 只是,陈幼熹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要想完好无损从李迦这个老奸巨猾的眼前平安消失只怕得等他们走了之后才能离开。 可是,李迦已经在搜寻前朝太子了,她多拖一刻,徐淮渊便多危险一分。 陈幼熹咬牙,心一横,罢了罢了!谁让她欠了徐淮渊,她拼了! 谁料陈幼熹刚起身,便碰到一旁的花盆,发出清脆声响,她暗道不好。 她现在缩回去还有机会不被发现吗? 而那边李迦与侍卫谈话的声音也在这声清脆声响传来时戛然而止,李迦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握紧腰间的配剑,缓步朝暗处走去。 而躲在暗处的陈幼熹也是屏住呼吸,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攥紧了袖子,心底默数着一、二、三…… 就是现在,她猛的起身,对着拐弯处一揣,侍卫一时不妨,被她踹得连连退了几步。 陈幼熹便抓紧了机会往外跑。 李迦脸色一沉,厉声道:“还不快去追?” 侍卫忙应声,李迦又唤住他,眼底迸发出一抹如毒蛇吐信般狠辣的神色, “我要的是说不出秘密的死人。” 侍卫心头一紧,李迦眼底的威胁之意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点头应声,“是。” 而后,他迅速顺着陈幼熹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陈幼熹趁侍卫不妨跑出来后才发现,前面竟然就是个死胡同,而后面的人只怕也快要追上来了。 陈幼熹扫了眼周围,这胡同杂乱,堆了许多竹片和箩筐,陈幼熹手摸到怀中的黄符,刚想拿出来。 动作又顿住了,不行,若是用黄符定然会被怀疑。 身后脚步声渐远,陈幼熹紧紧皱着眉头,眼底神色满是挣扎,若不用黄符,今日恐怕是死路一条了。 她咬牙,捡了个瞧着能打的竹竿躲在箩筐后头。 好在这胡同又黑又暗,否则她怕是早就被那人发现了。 她刚躲好,侍卫的身影便追了过来,他步子慢了下来,警惕的注意着周围,一步一步朝陈幼熹的方向靠近。 陈幼熹屏着呼吸,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侍卫停下脚步,前面已经没路了。 他转身,似准备离开。 陈幼熹松了口气,心还未放下来,侍卫忽然抽出腰间的剑朝她的方向劈过来。 陈幼熹瞳孔一缩,忙侧头避开,顺手拿起竹竿抵挡侍卫的袭击。 他一个胯部便冲到了陈幼熹的左边,尖锐的长剑直奔陈幼熹的脖子。 陈幼熹早一步侧过身避开他的动作,同时狠狠一拳打在他腹部,侍卫被逼得后退几步,却扬手剑飞了出去。 第380章 杀人灭口 直逼陈幼熹的命门,陈幼熹瞳孔一缩,身子后仰,长剑划破她手臂。 她直直倒在地上,一手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 侍卫轻咳几声,捂着胸口从地上起来,捡起地上的剑,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幼熹。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鲜少有人能是他的对手,而陈幼熹今日与他过了这么多招。 他还是借着剑才险胜了陈幼熹,侍卫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究竟是何人?” 陈幼熹嗤笑了声,缓缓抬头看他,“我……” 刚开口,陈幼熹忽然抓起一把泥土朝他扔过去,侍卫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陈幼熹趁机忙捡起竹竿对着他狠狠一挥。 侍卫扬剑,竹竿被劈了个稀碎,他看向陈幼熹,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陈幼熹捂着伤口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不必挣扎了,今日你必须死。”侍卫挥了挥剑,眼底划过几分杀意。 陈幼熹嗤笑一声,面上一派吊儿郎当,“谁说的,万一今夜死的是你呢?” “那就试试看吧!” 说完,侍卫又朝她袭来,闪电般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陈幼熹反应过了时,只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道重力。 而后,她的身子便像端了线般飞了出去,她重重咳了几声,身上的疼和手臂上的伤口让她脑袋发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苦笑一声,轻喃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连命都要还进去了。” 她捂着手臂还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侍卫,轻笑道: “再来啊!” 侍卫微微眯起眸子,长剑一挥,却是在她脖颈三寸的距离,长剑一翻,对着她原本就受伤的手臂一划。 连同衣袖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顿时喷涌而出。 陈幼熹直直倒在地上,这回,她彻底没了站起来的力气,眼前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身上的疼、伤口的疼,疼得她快要抽过去了。 陈幼熹觉得自己大抵是眼花了,在这样一个说不准下一刻她就要去见阎王的日子,她竟然还能看到徐淮渊出现。 从天而降,仿若神祗。 陈幼熹轻轻勾起唇角,忽然有些高兴,若在这一刻能看到徐淮渊也不枉自己为了给他通风报信死一场了。 就是有点可惜啊!没瞧见徐淮渊对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呢! 还有……还有没能告诉他,李迦已经知晓了前朝太子易容活在这世上的消息。 对啊!她还得见到徐淮渊呢!还不能死。 陈幼熹撑着地,缓缓地站起身来,像是看不见侍卫手里的刀剑,勇往直前的往前走。 眼见着她伤成这般竟然还站了起来,侍卫眼底也划过几分钦佩之意。 “可惜了。”他轻叹了声,而后收起眼底的不忍,握紧的长剑,再次朝陈幼熹的命脉之处袭击。 他动作迅速利落,直逼陈幼熹,陈幼熹也丝毫没有再躲开的力气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长剑直逼她来。 第381章 被救 刀光剑影,命悬一线之际,侍卫手腕忽然像被什么打中,一阵疼意,使长剑重他手中脱落。 等他醒过神来,眼前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隐隐约约瞧得是一个黑影把人带走了。 大脑逐渐失去意识,陈幼熹强压着晕眩感在心里念着清心咒反而加重了头晕。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陈幼熹失去了念咒的力气。 还不能晕啊……陈幼熹不断地在心里念叨着,还没告诉徐淮渊这件事…… 黑影一路带着陈幼熹离开,直到徐淮渊府上将人放下便失去踪影。 徐淮渊带人出现,眼见陈幼熹浑身是伤顿时双目赤红。 “还不赶紧去救人!” “是!” 等陈幼熹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红色,再清晰些一些绫罗覆盖着床顶。 陈幼熹挪动了下身体,垫子很软让她一下放松下神经,晕眩感再次爬上意识。 “别动,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 手被一双更大的手覆盖住,陈幼熹转头看向身侧脸色凝重的男人,想要开口却发现先喉头干的快要冒烟。 见对方还担心着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指挥着人去拿水了。 清凉的水润喉,陈幼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送回了徐淮渊的府邸。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还好自己没有选择使用黄符,以免暴露身份。 徐淮渊坐在床沿,沉默不语的模样倒是让陈幼熹想到了初识的模样。 她小心试探似的问道:“心情不好呀。” 徐淮渊顿时破防,低笑一声,又被悲怒的心情充满心头。 “抱歉,没能保护好你。” 陈幼熹心理放松,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你总不可能飞过来救我吧?既然不能,你在自责什么。” 简单的话语让徐淮渊定晴仔细地描绘了陈幼熹的眉眼,明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到底是什么让她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啊…… “对了,我听到李迦说前朝太子没有死而是易容活在了世上,现在正派遣侍卫到处搜查,你最近切记小心,对方怕是已经注意到你了。” 陈幼熹有些激动的握紧了徐淮渊的手,肩膀上的上也因此有了一丝裂缝。 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徐淮渊的眼,徐淮渊连忙让她躺好,又帮她换了新的纱布。 他没有怀疑陈幼熹这番话的真实性,虽然在现在听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这是陈幼熹用命换来的消息。 他没有理由怀疑。 “所以是有人出卖了我。“徐淮渊冷静着说道,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别担心,对方只是有了这个消息,没那么快查到我们这里。”陈幼熹试图安慰,就被徐淮渊压着肩膀躺回去。 陈幼熹愣着说道:“怎么了。” 徐淮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就是想让你多睡一会。” 宽大的手拂过陈幼熹的发梢到耳后,陈幼熹下意识的蹭了蹭对方的手掌,皮肤触碰到掌心的老茧有些痒痒的感觉。 徐淮渊跟着一愣,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幸苦你了。”徐淮渊发自真心的说着,他就坐在床沿没有多余的动作,手还贴着陈幼熹后脑勺,指尖微微按摩着。 第382章 质问 陈幼熹享受着对方的温柔,疲惫的感觉也顿时烟消云散。 “小伤而已。” 听罢,徐淮渊顿时神色一凝,抽回手一副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儿心里想着该如何与陈幼熹说清楚。 心里转了半天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在我面前没必要勉强的。” 之后便没了下文。 陈幼熹本来只是想看看徐淮渊的脸,那样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好,随后就看到对方的脸色逐渐转变,直到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 “噗嗤哈哈,脸皮薄就不要为难自己了。”陈幼熹大笑出声,因为身体原因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徐淮渊也是又气又好笑的把人塞回被子里,再细心的掖好被角。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徐淮渊向陈幼熹做着保证,同时也和陈幼熹约法三章。 陈幼熹突然就有了小脾气,硬是将手抽出来放在被子上。 布满剑痕的小手是陈幼熹看似元气实则败絮其中的证明,徐淮渊看着只觉得晃眼,强迫自己压下怒意,耐着性子哄着。 “别闹,我不允许你在拿自己开玩笑。”徐淮渊握着对方的手,放在手心摩擦着想要传递给对方热量。 陈幼熹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想着下次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关心自己的人的。 “我答应你。” “嗯。” 两人温存着,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粉色罗裙的李晴鸢出现在陈幼熹面前。 对方手上端着一碗参汤款款走来,但同为女人的陈幼熹还是注意到对方急切地步伐。 这是又抽了哪门子疯?陈幼熹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伤患不适合动气! 陈幼熹轻轻将手塞回被子里,恕不只李晴鸢一双眼睛就差没有黏在她身上。 见徐淮渊在场李晴鸢也不敢造次,小心的说着来意,“听说姐姐回来了,想着特地送碗参汤来给姐姐补补。” 陈幼熹一听顿时好笑,都说只有危重病人才需要用参汤吊着,这是嫌她活太久了。 “妹妹真是好心,只是我这情况怕是还用不上妹妹的参汤。” 徐淮渊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眉头微皱,但没有多说。 “这个时辰你不睡觉,乱逛什么。” 李晴鸢一听,顿时点炸了情绪。 “难道就只有这个女人能出现在这里吗。”李晴鸢指着陈幼熹很是不屑。 “注意好你的措辞。” “好了。” 陈幼熹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她还不想自己今晚睡不好觉。 身上的伤口就够疼的了。 李晴鸢见状,更是气上心头,但比刚听到陈幼熹留宿在徐淮渊房里时那股子醋劲要冷静了许多。 她刚进屋时就看见陈幼熹慌慌张张的藏着什么,联想到下人说的,李晴鸢狐疑的问道:“你的手是怎么了,藏起来没得见人吗。” “没什么。”陈幼熹的神经顿时崩坏一根,这女人是抽了哪门子疯。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罢了,反倒显得我咄咄逼人。” 李晴鸢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实则眼神就没从陈幼熹身上离开过。 第383章 明目张胆的保护 “你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徐淮渊的寝室里。” 陈幼熹这下确定了,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你怎么会在淮渊的的房间里?” 看到陈幼熹竟然在徐淮渊的房间内,屋内连个丫鬟都没有,嫉妒冲破了她的理智。 这个女人,一定是要密谋着什么! 不知检点,不知羞耻! “我身体不舒服,晕倒在半路上,徐淮渊撞见带我回来而已。” 陈幼熹不愿跟她多做纠缠,怕她又惹是生非,便起身, “徐淮渊,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那我就不多呆了,先告辞。” 听她语气里中带着的一丝疏离,徐淮渊心不由得揪痛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起身, “我送你吧。” 她身上有伤。 徐淮渊不放心。 这个时候要是来个人伤害她,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现在又这么乱,还有李家在背地里盯着她,难免会有危险。 “呵,表面上清高,实际上不还是想让淮渊送你出去,让别人误会你们两人有什么嘛?” “假清高。” “我看晕倒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吧?知道他今天会路过那里,特地晕的吧?” “岁数不大,心眼真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晴鸢忍耐不住,嘴上的阴阳怪气一轮接着一轮。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可以攀上徐淮渊这种朝廷新贵。 徐淮渊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行,也绝对不可以被陈幼熹连累,只有自己才能帮助他。 这陈幼熹又算个什么东西? “闭嘴。” 徐淮渊脸色阴沉,他早就看李晴鸢不顺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让着她,反而让她得寸进尺。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顿住,眼神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但目光触及到徐淮渊阴冷的视线后,她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下。 她从未见过这般动怒的徐淮渊。 而且还是……为陈幼熹动怒! 想到此处,李晴鸢一腔怒火再度涌了起来。 陈幼熹她配么? 喜怒不形于色的徐淮渊凭什么为她生气? 还吼自己? “徐淮渊!”李晴鸢眼睛红润一片,抿嘴,“你为了她吼我?她值得么?她不过就是个乡巴佬,我可以高贵的宰相之女!” 闻言,陈幼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个是她改变不了的事。 不过,不代表她就低人一等! 陈幼熹正打算跟她对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眼神冰冷的看李晴鸢, “我再重复一次,闭嘴!” “她怎么样,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身份可以指责她。” 言外之意,你不配。 徐淮渊从未护过别人。 从来没有。 而这个她惯来看不顺眼的陈幼熹,偏偏得到徐淮渊的庇护。 “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丢了你父亲的面子,再触碰我的底线,我不会再这么好说话。” 徐淮渊语气淡漠,似乎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 随后又转身定定看着那怔松的陈幼熹,神情微动,“我送你出去。” 呆呆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神,陈幼熹别开视线,轻轻的应了一声,“哦……” 第384章 登徒子 她立刻转身,向外面走去,步伐有些快。 隐隐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路上,旁边的人看她眼神不对。 还有一些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幼熹略有些紧张,“你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不太好。” “无碍,马上就到了。” 徐淮渊早就已经察觉到她的紧张了,所以一直在她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方便出手保护。 “呦。” 刚从怡红院出来的公子哥醉醺醺的走在路上,直面走过来一个神情慌张的小丫头。 待他定睛一看,面容清秀,尤其是那樱桃小嘴,还真是让人想品尝一番。 他虽喝多了,但还是有点脑子,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京城内的小姐们可没有一个跟她对得上号的。 再看看那衣服,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可以说是普普通通平民用的。 估计是哪家的丫鬟吧。 既然如此…… 那还不是他随意宰割的人了? “小姑娘,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跟本公子回去,封你做个妾室,放心,我定会好好宠爱你的。” 恶心的嘴脸,还是那污秽的话语。 阴沉着脸的陈幼熹不动声色拿出一根银针。 公子正不安分的想去抓她的手时…… “啊!” 惨叫声引起周围人的注目。 陈幼熹还没来得及,被徐淮渊抢先了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宽广的背,无限的安全感。 她忍不住愣了片刻神。 “你没事吧?”徐淮渊回过头,担忧的问。 她轻轻地摇头,“无事。”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公子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面目扭曲。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陈幼熹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冷眼旁观。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公子骂道。 “你知道还问我们?”她漫不经心的说。 这话引起一旁徐淮渊的侧目,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你!”公子脸色铁青,“我父亲可是大理寺少卿,我姑姑是当朝的宠妃,皇上是我的姑父,你胆敢对我无礼?!” “宠妃……也可以叫姑父?” 陈幼熹睁着大大的眼睛,满眼的求知欲, “不是皇后才可以么?他这算是以下犯上吧?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呀!” 这句话吓得公子脸色为之一颤。 “你胡说什么!你不要挑拨离间,你这个贱女人!你想让皇后误会我,毁了我唐家是不是?” 公子吓得腿有些颤抖,也渐渐醒了酒,想起她的话止不住的恼怒。 “我可没有,我只不过说了我的想法罢了。” 陈幼熹装作无辜,而徐淮渊也不想跟他废话,教训了一顿把他放走了。 “走吧,快到了。” 徐淮渊拍了拍手,准备明天去参一本。 内容甚至都想好了。 很快到了乔府。 “我到了,你回去吧,我先进去了。” 陈幼熹到了门口,敲敲门,待人开门后立刻进去了。 而刚刚在门口的这一幕,被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给瞧见了去。 第385章 告状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大夫人眉头紧锁,没想到那小妮子手段可以,竟然高攀上了徐淮渊! “是真的,老奴还能骗您不成?” 乔大夫人身侧的老嬷嬷开口道,那双浑浊的眼中更是带着鄙夷:“那小蹄子可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带着男人进府,虽然对方是徐大人,但她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乔大夫人耳边响着嬷嬷的声音,只觉得聒噪,她细细蹙着眉头,这个徐淮渊是什么身份,她也是知晓的,这可是秦钟秦大将军身边的红人。 真想不到,陈幼熹这死丫头居然能够攀上他,可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刚认识不久,这就已经开始上门宣誓位置了? 乔大夫人越想越觉得心惊,陈幼熹原本就就男配护着,她在府里动她不得,没想到她居然又勾上了徐淮渊。 这小贱蹄子,还真就仗着自己一张脸,到处勾引男人! “真是乡下长大的土包子,和她娘一样的讨人嫌!” 乔大夫人咬牙说道,眼中却是划过一道戾气,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着杯口,红唇勾起,一丝冷笑,她可是说过既然她们母女来了乔府,日后可都得听乔府的规矩。 这陈幼熹在外面再神,再厉害,那也得看她眼皮子做事,今儿个她居然带了男人回来,那便怪不得她了! …… 另外一边,徐淮渊扶着受了伤的陈幼熹进到屋内,瞧着她苍白的脸庞,面上闪现一抹愧疚。 “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也太大胆了,李府你也敢擅自闯进去,这一回如果不是我遇到把你带出来,你知道这个时候你已经被李府单位给杀了。” 徐淮渊想想也觉得心惊,心里还有一股后知后觉的后怕感,虽说不上来,但却如梗在喉,总之他是无法想象一旦陈幼熹出了意外,他会作何感想。 对上徐淮渊那一双凌厉中满含担忧的眼眸,陈幼熹第一次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昨晚她原本只是想去给李迦的儿子李恒一个小小的教训,谁让他欺负自己弟弟来着。 却没想到临走的时候会听到那样一个秘密,结果一不小心还暴露了自己,如果不是徐淮渊及时出现,救了她,只怕她当真就要成为了亡魂。 “我会小心的,这一次的事只是个意外,你也无需自责,这事毕竟还是怪我自己,也是李迦太过于小心谨慎,而且他居然会培养杀手,这是我没想到的。” 如果不是李迦的暗卫太过于厉害,而她这具身体又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她昨晚也不至于落在下风,并且输的那么难看。 “总之,以后对上李迦这个人你一定要打出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人野心十足,但他却是和秦钟那种有勇无谋的人不同,他城府极深,心机不容你小觑。” 听到这话,徐淮渊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只是下一秒又蹙眉,他抬眸看向陈幼熹,眼底仍旧带着担忧。 陈幼熹莞尔:“放心吧,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386章 问罪 徐淮渊微微点头,目送陈幼熹进了屋,他才离开,只是转身时眼中的不舍才闪现出来,心中微叹,此时不适合他和陈幼熹走的太近,再等等。 陈幼熹进了屋,原本想要立即休息,还未等她躺在床上,就被乔府的几个侍女走来,将她带到了大堂。 陈幼熹原本就受了伤,此时自然也没有挣扎,就这样被她们押着来到大堂。 她刚进入正厅,便瞧见母亲乔氏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杏眸微眯,立即出现一道冷意。 冷冷的看着坐在正厅主位的妇人:“不知道大夫人此举何意,为何要压着母亲和我来此?” 乔大夫人此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只是微微抬眉,红唇微勾却染上几分冷意。 “陈幼熹,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情,还需要本夫人来提醒你吗,说吧,这一大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闻言,陈幼熹眸子微闪,他她是想过乔大夫人会找事来刁难自己,却没想到会让她发现自己和徐淮渊的踪影。 只不过他们是光明正大进府的,一大早乔府的侍女自然都早早起来做事,因此会被人瞧见,并且将此事告知于乔大夫人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乔大夫人分明是想捏着此事教训她,眼眸微微一闪,在抬头时,陈幼熹已经是一脸的淡然。 “大夫人怎么可以随意的污蔑我?红口白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随便瞎说。” 陈幼熹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晰,那眼中的嘲讽和倔强刺中了大夫人的心,大夫人顿时一声冷哼,脸色一沉。 “放肆!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光天化日的和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更是为此将陌生男子带到府中,你的眼里可还有乔府,你将乔府的家规都放在哪儿?” 乔大夫人字字句句透露着冷意,这不知检点的帽子非要扣在陈幼熹头上,她当然不会去找徐淮渊过来作证,她又不是傻子,真要把徐淮渊拉过来,岂不是为了给陈幼熹当靠山? “大夫人可要慎言,依然我并没有做初步之羞耻的事情,二来也并没有不知检点,大夫人一上来便不给我辩驳的机会,直接将这一顶帽子扣在我身上,我看分明是大夫人想对我不利才是。” 陈幼熹冷笑,她并不在意,当着下人的面戳穿大部分人的脸,反正不管他有没有做令乔夫蒙羞的事,这乔大夫人都一定会把这帽子扣在她身上。 “乔氏!这就是你在外面养了十几年的好女儿,不知尊卑也就罢了,他不懂乔家的家规,难道你这个在乔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乔家闺女也不懂吗!” 大夫人被陈幼熹怼的脸色发青,直接将矛头引向了一旁跪着的乔氏,乔氏脸色微变,只是担忧的看向陈幼熹。 “熹儿她一向懂事,绝不会做对乔府蒙羞的事,请大夫人网开一面。” 乔氏跪在地上,但身形笔直,嘴里说着求情的话,但心里根本就不相信陈幼熹会做不知羞的事。 第387章 又上家法 自己的女儿什么性格,乔氏自然是清楚,这大夫人在陈幼熹还没有回来时,就已经早早的派人把自己抓过来,由此可以看出乔大夫人就是故意的,她要让陈幼熹哑口无言,无法自辩! 乔氏心底觉得悲凉,这里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的家,可没想到这个家居然这么容不下她们母女。 “妹妹,我尊称你为妹妹,可你也要争气啊,陈幼熹虽然是得了陛下的青睐,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将陌生男子带回府中,既然嫂子我管了这个家,那么这个家就得听我的。” “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你若是任由幼熹就这么带来歪风邪气,到时候我还怎么能够管得好这个家?” 乔大夫人状似无奈的说道。 若不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还真就让人信了她的话。 乔大夫人左一句歪风邪气,右一句不知羞耻,总之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不检点的帽子扣在陈幼熹头上。 “大夫人莫要胡说,我可从来没有将陌生男子带回来。” 听到乔大夫人字字针对陈幼熹,乔氏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更多的却是无奈,都是因为她才会连累陈幼熹被人针对。 “大夫人,熹儿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乔氏挺直着腰杆,一字一句道。 “啪!” 就在这时,乔大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要不是陈幼熹演疾手快拉了乔氏一把,茶杯可就正中乔氏的额头而来。 “大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看见乔氏差点因为自己受伤,陈幼熹顿时冷了脸。 “做什么?你自己将你在乡下那些不干不净的习惯带回了乔府,你都没有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还敢问我做什么?你母亲为何在这,都是拜你所赐。” “不要说你母亲被你给连累了,就连我们乔府也都被你连累了,乔府在京城这么多年的声望就因为你而把名声都给坏了,所以今天不管怎样,我都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你规矩。” 说完这话之后,乔大夫人抬手一伸:“来人,给我上家法!” 听到家法两个字,陈幼熹当场便翻了个白眼,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乔大夫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想揍她。 “大夫人不可!熹儿他并没有做对乔府名声有损的事,你不可以打她!” 乔氏差点眼白一翻晕了过去,在关键时刻起身挡在了陈幼熹面前,眼神微冷,身为多年大家闺秀的教养让她说不出脏话,但却还是面色不善。 “乔氏,难不成现在连你也不知道乔夫府的规矩?不过你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如今你们已经见了乔府,那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乔大夫人红唇勾起,那倒要看看这一次还有谁能够救得了她,就算勾搭上男主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个没有成亲,自然也护不住她。 乔大夫人话音刚落,就只见几个婆子从外面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陈幼熹将她按在地上不得动弹,并且其中一人还抬手将手里的一根婴儿胳膊粗的木棍,大概有一米多长,想来这便是乔家的家法。 第388章 报应 乔氏脸上瞬间失去颜色,一下子跪在乔大夫人的面前:“熹儿是我的女儿,她如果做错了什么事都是我这个当娘的责任,你要是真想请家法,那么就打我吧,和熹儿无关。” 乔氏说这话时,气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她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乔大夫能改变主意,如果今天非要一个人挨家法,那么她情愿这个人是自己也不要是陈幼熹。 可是乔大夫人偏偏就不让乔氏如意,似乎让她看到乔氏吃瘪的模样,心中十分畅快。 “妹妹,你的性子太过于温柔,我想你也是教育不好你这个女儿的。毕竟她这么牙尖嘴利,就连本夫人我都没有办法,不得已今天才会请出家法,只是为了让他她受一顿教训。” “这种时候,怎么能够将家法用在你的身上呢,要是让父亲他们知道了,还会以为是我故意虐待你,妹妹,你可不能害我。” 乔大夫人嘴上说的这种话,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灿烂,丝毫没有看出亲人之间的那种感情,说来也是,她和陈幼熹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娘,你就不要再争了,既然大夫人那么想要对我上家法,那就对我一个人就好了,您就不要在一旁掺和了。” 直到这个时候,陈幼熹也明白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逃脱,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反正之前才刚受了伤,也不介意自己再多挨点伤了。 总不可能真的让母亲来替她挨这一顿家法法,只不过乔大夫人真以为这一顿打她是白挨的,那么就太天真了。 “大夫人,我就求求你了,熹儿年纪这么小,这要是他之前做了得罪你的事情,就请你大人大量,看待父亲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 乔氏看着几个婆子手上的木棍,脸都已经下白了,根本不敢想象这棍子打在陈幼熹身上会留下怎样的伤痕。 乔大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提起了乔家主,的确会让她心生忌惮,但是她今天铁了心要揍陈幼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乔家主的名头就因此心生退却? “既然妹妹心善,这么舍不得自己女儿,那么今天这顿家法就不用木棍了,改用鞭子好了,不过妹妹你也太心慈手软了,这女儿规矩学不好,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一顿,这样才能让她长记性。” 乔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剐了乔氏一眼,说完之后更是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陈幼熹身上。 陈幼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犹如寒冰猛的瞪向乔大夫人:“大夫人,你今天晚上但凡敢对我动手,日后一定会让你后悔。”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威胁我,看来今天不好好的让你受点教训,是不行了。” 乔大夫人脸色一变,猛的抬起了手臂,将鞭子高高举起,又要一鞭子抽向陈幼熹,就在这时,陈幼熹突然之间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大夫人相不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但凡你今天动了我,那么报应一定会在你的小儿子身上。” 第389章 受伤昏厥 乔氏一早就想去帮忙救陈幼熹,哪怕是救不了她,替她挨揍也好。 但是乔大夫人似乎早就看出了乔氏的目的,在她举起鞭子的时候,就已经让几个婆子死死的拉住乔氏,不让她动豪。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想诅咒我的儿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乔大夫人根本就不相信陈幼熹所说,听到陈幼熹的话,心中只认为是陈幼熹在诅咒她的儿子,以此来威胁恐吓她。 真是一个小贱人,以为自己在外面玩了两把刷子,就想在她面前摆上算命先生的谱?也不想想她会不会给她买这个账!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来恐吓我,我就会放过你吗?别太天真了,今天你这一顿揍是别想逃的掉,来人,继续把她押着。” 方才乔大夫人只是用了八分力气,被陈幼熹的话一刺激,直接用足了力气来打她,丝毫没有发现陈幼熹的神色十分的不对劲。 乔大夫人拎起鞭子,重重的抽在陈幼熹身上,陈幼熹一时不查,挨了一鞭子,忍不住闷哼一声。 鲜血立即从青色的衣衫透露而出,另外一边,被几个婆子拉在一旁的乔氏,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乔大夫人打成这样,眼中立即露出了心疼。 “大夫人,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都冲着我来,别平白就知道欺负熹儿,乔府的规矩和她又有什么相干?她又不姓乔。” 乔氏忍不住冲着乔大夫人怒吼,双眼更是露出浓浓的怒意,乔大夫人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 “她虽然不姓乔,可她现在住在桥府,既然住在这里,那就得学这里的规矩,她不懂规矩,作为长辈自然得好好的教训她,你就是太心软了,规矩都教不好女儿,那就只能让旁人代替。” 乔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是重重的鞭子抽在陈幼熹身上,这一会儿,陈幼熹压抑住了到嘴边的呻吟,只抬起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满含冰冷和嘲讽的看着乔大夫人。 “你一定会后悔的,今日你这般伤我来日可别来求我。” 陈幼熹嘴里说着逞强的话语,可她神色十分的虚弱,她越是这么说,只会更加的激怒强大夫人。 “牙尖嘴利!” “啪!” 就是一阵皮开肉绽的声音,鞭子破空而来,夹杂着陈幼熹闷声的呻吟,乔氏被迫在一旁眼睛睁的看着陈幼熹挨打,双眼通红的她,此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力。 陈幼熹原本就在李府受了伤,此时挨了几鞭子,已经有些受不住,不过她生性倔强,自然不肯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嘴角镶嵌着一抹冷笑,过不了几天,乔大夫人一定会过求她。 她在之前就已经算出乔大夫人的小儿子过不了几日就会落水,更会因此而丢掉小命。 她好心的提醒过乔大夫人,可既然她不相信,那便由着她。 “熹儿!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了,熹儿她身子一向虚弱,她挨不住的。” 也不知是否乔氏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陈幼熹当真如此虚弱,被乔大夫人打了几鞭子之后,请直接晕了过去。 第390章 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没来人给我泼醒她!” 乔大夫人瞧见陈幼熹昏迷过去,第一反应就是陈幼熹在装模这样,刚刚还一副牙尖嘴里的模样,只不过才抽了几鞭子就装晕。 亏了她刚才见她一声求饶都没有喊,还以为她多么硬气呢,也不过如此。 乔氏听到乔大夫人居然还要用冷水泼在陈幼熹身上,本就惨白的脸旁更是毫无血色。 “乔大夫人,熹儿她都已经晕过去了,求你就饶了她吧,真要是因为乔府如此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们大可以直接离开,虽然多年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想着要留在这里。” 乔氏口中说着求情的话,可她的语气却淡漠如烟,这么多年了,想回家也只是她心中一个执念而已。 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家,她并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反而越发的觉得家里的不近人情,还有各种规矩束缚。 这些对于规矩对她而言倒是没什么大碍,可偏偏这乔大夫人似乎格外的针对熹儿,熹儿在这没多久,这已经说不清是她第几次刁难了。 听到这话,乔大夫人只是心里冷哼。 她才不相信乔氏会舍弃乔府的荣华富贵华富贵,真要是能就这样舍弃掉这些的话,乔氏也不会经过这么多年还对这里念念不忘,更是千里迢迢的从乡下跑到这里。 “谁知道她是真的晕了,还是在装晕?规矩是这里的,家法也不是摆在那看的,可不是一个摆设,如果我今天为陈幼熹破了例,那么以后我还要如何教育府里的子女?” 说完之后,乔大夫人拎起鞭子对着陈幼熹,又是狠狠的几鞭子抽了过去,陈幼熹惨白着一张小脸,整个人虚弱的摊在地上,不管大夫人如何抽打她,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之前还会有一两声痛苦的呻吟,此时连呻吟都没有了。 “大夫人……大夫人,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话,跟你这么的不客气,求你不要再打她了,再打下去,熹儿她都要没命了。” 乔氏瞳孔一阵紧缩,若不是瞧见陈幼熹胸前还有起伏,面对之前陈幼熹毫无反应的一幕,她差点感觉自己心都要凉透了。 “夫人……” 跟随在大夫那身边伺候的嬷嬷,此时寒着一张脸蹲在陈幼熹身前瞅了瞅,她抬起两根手指,在陈幼熹鼻息下面探了探,脸色倏然一变。 回到乔大夫人身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乔大夫人这才停手,将鞭子递给身旁的人。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希望陈幼熹能够以此为戒,以后莫要再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我们走。” 乔大夫人发了话,她在前面领头离开,身后的一帮人自然也紧跟离去。 等到屋子里没有了那些多余的人,乔氏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结果因为跪在地上时间太久,竟是站不起来,她只好跪在地上爬着到陈幼熹身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熹儿,我的熹儿,都是娘不好,娘不应该让你回到这乔府,更不应该连累你在这里受这无妄之灾。” 第391章 高烧不退 乔氏的眼泪嗒吧嗒的掉在陈幼熹脸上,陈幼熹只是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任何反应。 …… 乔大夫人回到房间之后,脸上还是一阵心惊肉跳:“你说那小贱人出气多,进气少,可是真的?” 嬷嬷重重的点头:“老奴,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说谎?千真万确,那丫头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 乔大夫人这才感觉到一阵心慌,他虽然想狠狠的教育一顿陈幼熹,也想陈幼熹消失,但是却并没有想到陈幼熹死在她的手里,要是陈幼熹真的因为她给她上了一顿家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到时候家主肯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陛下那边也会找她算账。 “真是该死的这小贱人,评论里面看着不是生龙活虎的吗?这才挨了几鞭子,就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乔大夫人也是一阵气闷,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不管陈幼熹是否真的出事,她都一律不会往自己身上揽,就说那小贱人是自己体质太弱才会有这样的意外,跟她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夫人也不必如此担心,老奴听说乔氏那边已经开始张罗着给那丫头找大夫了,想来带子来得及时,应该还是能将的小丫头救回来的。” 乔大夫人听到这话,脸上又是一阵烦躁,他倒是巴不得陈幼熹赶紧死了才好,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那自己也跟着逃不掉。 “罢了罢了,那边的事情盯紧一点,有什么消息,早点过来跟我说,免得让我没办法圆场。” “是。” 嬷嬷老眼一转,顿时明白乔大夫人的心思。 另外一边女配急急忙忙的出门去给陈幼熹寻大夫,她之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将陈幼熹扶到了屋里躺着,但是陈幼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陈幼熹面容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见大夫人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这个时候得赶紧找到大夫,才能救她性命。 但是深夜这个时辰外面根本就没有药官开门,女配快将整条街的医馆都跑遍了,却并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莫说请大夫了,就连给陈幼熹抓药的机会都没有。 女配心中一阵着急,找不到大夫,只能先回去照顾陈幼熹。 她回到家之后,陈幼熹正蒙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此时陈幼熹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可他小脸苍白,娇小的身体裹在被子里面不停的颤抖。 就连女配什么时候出门和回来的都不知道。 “熹儿,你怎么样?要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可是现在这个时辰根本就找不到大夫,熹儿,你先忍一忍,多坚持一会,等到天亮了娘就去给你请大夫回来。” 乔氏准备了热水和毛巾,不停的给陈幼熹擦拭着身体,瞧见陈幼熹背后的伤,乔氏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给她上着伤药。 尽管如此,陈幼熹夜里还是发了高烧,乔氏抬手一摸,脸上色煞白,这么烫的温度,这可不仅仅是用毛巾就能解决的。 第392章 退烧 乔氏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救陈幼熹,等下找不到大夫,无奈之下她只能给在宫里面上学的陈小黎写信,希望他能够给陈幼熹找来大夫。 陈小黎收到母亲的来信,顿时的小脸吓得苍白,多亏他在宫里面人缘还算好,除了那帮富家公子哥会欺负他之外,其余人对应他还是不错的。 那些品级太高的太医他也请不动,只能够找到平日里跟他关系较好的大夫,将他请到了乔府给陈幼熹治病。 太医被带到的时候陈幼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于是连忙将问诊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开始给陈幼熹诊脉。 “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好奇的问陈小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我知道是谁让我姐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定饶不了他。” 小孩气的怒目圆睁,倒是不凶,看起来颇具喜感。 “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身体虚弱,再加上挨了一顿鞭打,所以才会昏迷不醒,我现在写的要翻,等一下你让人去抓药,熬两副药给她喝,就没事了。” 乔氏听到太医这样说,便走过来接住太医写好的药方,然后拿去抓药熬药。 乔氏常年都是病着的,熬药都已经是一把好手了。 待乔氏走了之后,陈小黎才不好意思对太医道谢,他来的着急,也没有和太医明说是什么事情,只是知道姐姐病了,就拉着他一过来了,现在诊断好了之后,他倒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不碍事,不碍事,姐姐出事情当弟弟的难免着急。”太医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送走了太医,陈小黎回来路上,恰好看到乔氏端着药过来。 “娘,我姐究竟是什么情况?那身上的鞭伤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得多疼啊。” 陈小黎想到陈幼熹身上的那些鞭伤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别说是他姐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了,若是那鞭子打在他身上,他估计要哭爹喊娘了。 “是大夫人……”乔氏知道她瞒不过去,于是就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给陈小黎听。 看着陈小黎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其实她对于陈幼熹和陈小黎都是有所愧疚的。 若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争气,她的儿子女儿怎会遭这样的苦呢? 就在二人说话期间,屋子里面传来了声音,是陈幼熹太渴了,去拿水杯倒水,但是没拿稳水杯摔了。 “姐,你可别伤着了,你要喝水,让你弟弟来帮你倒。” 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的一瞬间,陈小黎就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这屋子里面的火烛也不说多点几个,太黑了,姐姐都差点摔了。”陈小黎倒水给陈幼熹,而后又去多点了几个火烛。 “弟弟,不用多点了。”陈幼熹出声阻止,虽然是晚上,但是现在的光亮也是够了的。 陈幼熹将乔氏煎好的药喝了,一张小脸被苦出了痛苦面具。 “娘,这药可真苦。” 想到乔氏这些年常年喝药,陈幼熹感觉她的心里更苦了。 “知道你怕苦,所以我揣了两个蜜饯。” 陈幼熹看着乔氏递过来的蜜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拿了蜜饯,递了一个给乔氏,“您也尝尝。” 陈小黎看到陈幼熹的状况好了很多,越想就越气,“姐,我现在去找大夫人理论,挑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看到陈小黎真的要往外冲,乔氏伸手拦住了他,“你别去。” “小黎,有一古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必要逞一时之快,既然回来了,那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这边已经没事了。” 第393章 小儿子落水 陈幼熹看着乔氏递过来的蜜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拿了蜜饯,递了一个给乔氏,“您也尝尝。” 陈小黎看到陈幼熹的状况好了很多,越想就越气,“姐,我现在去找大夫人理论,挑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看到陈小黎真的要往外冲,乔氏伸手拦住了他,“你别去。” “小黎,有一古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必要逞一时之快,既然回来了,那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这边已经没事了。”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乔氏就带着陈小黎走了。 陈幼熹没忍住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背部,嘶。 伤口又被拉扯了一下,些人下手可真狠,鞭鞭见血。 还好当时乔氏给他的伤口上药了,要不然现在的情况估计更加让人悚然。 次日。 大夫人刚刚洗漱好,慢条斯理的在整理自己的鬓角。 在大大夫的身旁伺候的丫鬟见状赶紧叫了早膳。 “看看小少爷现在在哪,带他过来用早餐了。”大夫人对着铜镜,仔细观察着自己脸上的妆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她刚刚走到膳食前,便有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大夫人眉头一跳,心里有些紧张,厉声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是小少爷,小少爷无缘无故溺水了!” 丫鬟这话一出,大夫人觉得自己气血上头,眼前发黑,站不稳了。 旁边的伺候的丫鬟见状连忙的大夫人。 “带我过去瞧瞧!” 压下嗓子里翻滚的气血,强行正定要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少爷别的不说,往日里可是乖的很的,怎么无缘无故跑去水边?! 大大夫找到小少爷的时候,小少爷躺在岸上,还是昏迷不醒的,“都愣在这干嘛?不会去找大夫吗?” 大夫人心里一慌,对着周围那些守着的丫鬟仆人大声斥责。 将少爷抱回了屋子里面,大夫已经过来诊断了,大夫人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是越发的不平静。 一定是有人陷害小少爷。 不然的话他怎会如此? 向来那么乖的一个小孩无缘无故溺水! 不管怎么想都不合理。 大夫人突然想到陈幼熹曾说过,如果自己动她的话,那报应就会降在自己孩儿身上,难不成这件事是她搞的鬼? “大夫如何了?” 大夫人焦急的问来诊断的大夫,手里的手绢都要拧出花来了。 “小少爷这索性是旧的早,若是在晚上那么一时半会儿估计就要陨命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有些无奈,小孩子溺水,难不成周围都没有一个人能看住他吗? 别说小孩子了,大人溺水都有可能身亡。 “那麻烦大夫了。” 大夫人对大夫行了一个礼,然后扭头往外走。 “夫人,我们去哪儿?” “呵,我就知道陈幼熹那个野丫头是乡下来的,不干不净的,心早就坏透了,从里到外的坏透了,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伸手到小少爷这里来。” 第394章 咄咄逼人 大夫人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就有些害怕,丫鬟也就闭嘴了,若是再问下去,估计大夫人要迁怒于她了。 “现在我就要去找她算账!” 乔氏给陈幼熹又熬了一副药,“小少爷今天溺水了,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真的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小孩怪可怜的。” 听到乔氏这话,陈幼熹当场就明白了,小少爷果然是溺水了,“娘我自己来。” 陈幼熹刚刚将药喝完,门就被踹开了。 “你这个贱丫头,敢害我儿!”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气急败坏的乔大夫人,因为愤怒,她的脸上一半是通红,一半透露着紫色。 陈幼熹正在喝药,冷不丁的房门被乔大夫人踹开,门外的寒气涌入屋内,陈幼熹没忍住,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一旁照顾陈幼熹的乔氏,面色立即一沉。 “大夫人你三翻五次的咄咄逼人,刁难我们母女,熹儿都已经被你给害成现在这样了,你的小儿子为什么掉入水中,谁也不清楚,你问也不问,上来就把这是怪在我的女儿身上,大夫人是否也太蛮不讲理了些?” 乔大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冷漠的乔氏,不禁面色怔了怔,但却依旧不承认自己的错,咬牙切齿的指着陈幼熹吼道。 “乔氏,那天我鞭打她的时候,你可以在场,你可还记得你的宝贝女儿说了些什么?” 乔大夫人双目赤红,眸底泛着浓浓的恨意,如果不是乔氏在一旁挡着,只怕乔大夫人都已经冲到陈幼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质问了。 乔氏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当然记得,熹儿好心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对她动手,否则日后就报应会在你的小儿子身上。” “现在看来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乔氏也不知道是否故意,她的语气格外的沉重。 “你!” 乔大夫人硬是被乔氏这话给说的噎住了口,但面上的怒气却并没有减少一分。 “由此可见,这一次我小儿子的落水,说不定就是她故意陷害的,她因为憎恨我前几日鞭打她,所以便把手伸到了我的小儿子身上,想害我儿性命。” 总之乔大夫人心底已经认定了是陈幼熹,害的她小儿子,她才不相信陈幼熹是因为算命神,只会认为这是陈幼熹做的小把戏。 听到乔大夫人这蛮不讲理的话,陈幼熹差点被气笑了,她也的确笑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透露出一丝嘲讽。 “乔大夫人,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我被你给害的受了伤,躺在床上一直都在吃药,我连床都下不了,如何将你的小儿子推到水里?” “况且早就提醒过你了,你自己都没有多加注意,说不定你也没有,你表面那么在意自己的儿子,只是想借着此事故意来欺负我们母女罢了。” 看着陈幼熹脸上凉薄的笑意,以及眼中的嘲讽,乔大夫人真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陈幼熹的脸上,但是她除了之前陈幼熹说过那句话之外,没有任何的证据。 第395章 没有证据 “你们给我等着,最好祈祷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否则就算是豁出去,我这条性命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母女。” 乔大夫人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忍了又忍,才没有将拳头呼在陈幼熹脸上,毕竟她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前几日是因为陈幼熹不懂规矩,才给她上了家法。 而这一次她动手打人可没有任何的理由,到时候错的完全是她这一方。 不得不说,乔大夫人想的可真多,这些年她在乔府当家做主,也不仅仅只是靠着蛮力,自然还有脑子。 “熹儿,你不要理他,咱们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最为要紧,先把伤养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母女就离开乔府,这个破地方我们再也不来了。” 经过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乔氏对乔府已经没有任何的依恋和留恋。 尤其是这一次陈幼熹的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教训,乔大夫人能够因为各种莫须有的原因给陈幼熹头上安插罪名,为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惩罚她。 说白了还是因为不想让她们母女留在乔府罢了,其实真想赶她们走,又何必需要这么多事,直接说一声,她们绝不会留在这里。 对上乔氏那双淡漠中透露着恨意的眼眸,陈幼熹微微一怔,嘴角牵了牵,笑道:“娘,跟那种人置气,咱们犯不上,何必为了她而气坏自己的身体,多么不划算。” “再说了,这一回其实我没什么大碍的,娘,你就好好的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乔大夫人一定会上门过来求我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瞧着陈幼熹脸上轻松的笑容,乔氏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陈幼熹在这里忍气吞声,说到底都是为了她这个做母亲的着想,只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家,才会如此。 “熹儿……” “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您是知道的,女儿并不是一个会受怨气的人。倒是娘,这一次可是让女儿我刮目相看。” 像是知道乔氏说出口的话是什么,陈幼熹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想让乔氏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害她受伤,还要受委屈,这些不过都是乔大夫人的手段罢了。 一个后宅妇人,想要在府里立下规矩,站稳脚跟,没有一点手段又怎么能成事呢?她不介意乔大夫人使用手段,只是将手段都花在她身上,可真让她倒胃口。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乔府的水可深了,乔大夫人这是担心乔氏回来,她们母女会分走乔家的家产,所以才会处处紧逼。 而她之所以一直忍耐,不过是想知道当年乔氏之所以会被人逼的被走投无路,那人究竟是谁,否则,她怎会容忍乔大夫人作恶? “熹儿,娘已经决定好了,以后绝对不会继续忍气吞声,也不会再让那些人伤害你。” 乔氏声音依旧是还是之前那般软绵绵的,但她眼神坚定。 “娘,你这是认真的?”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试探着问道。 第396章 悬赏令 另外一边,乔大夫人离开之后,她是越想越气,来到小儿子房间,瞅着他小脸苍白,大夫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让自己去替他承受病痛。 “夫人,听说那边这两天没什么动静,那乔氏给陈幼熹请的大夫都是从宫里找来的。” 嬷嬷抬脚进屋,瞧着大夫人一脸灰败的神情,眸子微微一转,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大夫人气的一掌拍在床榻上,眼中露出阴狠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我儿的病和落水与那小贱人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她前几日故意诅咒我儿,我儿又怎么会好端端无缘无故落水,我看分明是那小贱人搞得鬼。” “只不过是我现在没有她的证据,否则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敢害我的儿子,我要她拿命来偿。” 大夫人坐在床边,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作为揍陈幼熹一顿。 嬷嬷听着却是有些着急:“我的夫人啊,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揍陈幼熹的事,我们现在最为要紧的是要想治好小少爷的病,少少爷这一次落了水,只怕吓得不轻。” 其实嬷嬷最想说的是,陈幼熹生病居然能够从宫里找太医过来治,这可是他们乔府想请都请不到的人。 与其一直和陈幼熹作对,倒不如跟陈幼熹求和,这样还能拉拢陈幼熹过来,但是瞧着大夫人现在这副神情,嬷嬷要是说这话,只怕也要被她赶出去。 “你说的这些,本夫人又何尝不知,大夫都已经请遍了,可是我儿就是不醒。” 正是因为大夫人的小儿子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所以她才更加的恨陈幼熹,可偏偏手上又没有能够证明是陈幼熹动手的证据,她又着急又没办法。 李府。 李迦吩咐去调查那一天府里偷听的那个人,手底下的暗卫调查了很久,都没有能够查到消息,李迦觉得一天找不到那个偷听之人,他这心里一天都不踏实,而且那个人留着始终都是个隐患。 “大人,要不咱们发布一个悬赏令吧,咱们也不需要说是有人偷听谈话,直接说是家里进了贼,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贼,要是谁能够找到贼,大人可以给予相应的赏金。” 管家见李迦这几天一直都愁眉不展的,并且派下去调查弗里进贼的事,一直都没有人查出那一天进到府里的两个黑人是什么来路。 他也着急,索性想的这么一个笨办法。 谁料,李迦听到这话之后,倒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这个办法看似老土,却十分的有效,毕竟谁不想要钱呢?谁会跟银子过不去?那么事不宜迟,赶紧吩咐下去,在街上各处贴上告示,只要谁能够找到那个贼人,钱绝不是问题。” “是。” 管家听到这话之后,立即退了下去,吩咐人办理此事。 管家走了之后,李迦一个人坐在书房内,开始打量着书房的各种设施,他在想书房的门太不隔音了,是时候该换一套门了。 第397章 发现端倪 自从陈幼熹出现在京城之后,李晴鸢在徐淮渊面前越来越得不到赏识,虽然她知道徐淮渊已经将和自己和陈幼熹之前的过去给忘了,可是在看到陈幼熹的时候,徐淮渊还是会不自禁的被陈幼熹给吸引。 这一点让李晴鸢很是担心,她担心徐淮渊现在对陈幼熹就很是不同,万一再让他想起那些事,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都在徐淮渊面前刷存在感,可最后居然连进徐淮渊院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徐淮渊的那些手下之前都站在他这边,可随着徐淮渊用身份来警那些人。 他那些手下也不敢再私自放她进去。 李晴鸢带着丫鬟走在繁华的街道,街道上各处小贩的吆喝声不断,以及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街上走来走去。 “小姐,前面有卖风筝的,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就在李晴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散心时,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卖风筝的小摊,笑着说道。 侍女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雀跃,只是那份欣喜在转到李晴鸢面无表情的脸上时,逐渐暗淡,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姐可是在想徐大人?” 李晴鸢撇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除了淮渊哥哥,还有谁能够让本小姐为她茶饭不思,日思夜想?” 只是她这一颗心,徐淮渊却仿佛看不见一样,都怪那个乡下贱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徐淮渊和她还会像之前一样的相敬如宾,至少不会对她冷冰冰的。 “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了,这是适合踏青的好机,小姐不如买几个风筝,找个时间和徐大人一起去放风筝。” 侍女的眼睛还是停留在风筝上面,没有转开视线,瞧她一脸欣喜的模样,李晴鸢直接戳穿她:“你哪里是想让我和淮渊哥哥放风筝,我看是你这妮子自己想买风筝了吧,还拿着我来做幌子。” 李晴鸢斜撇了她一眼,笑道。 刚说完这话,她的眼神就被墙上的一处告示给吸引了过去。 “青杏,你快过来看这个告示。” 李晴鸢语气里带着几分隐藏不住的激动,青杏就是那个跟她身边的侍女,听到这话,立即跟了过来。 顺着李晴鸢的视线看了过去,直接墙上正贴着一张悬赏令,青杏歪着脑袋不解的说道。 “小姐,咱们又不差那点银子,小姐怎么会忽然对这悬赏令起了兴趣?” 听到这话,李晴鸢立即白了她一眼。 “之前刚夸你聪明,现在就变笨了,仔细调教的悬赏令抓的是一个贼,你看看这贼的身形和谁相似?” 青杏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悬赏令的内容,那个贼身高一米五八,身形娇小,一袭黑衣露面,只露出一双杏眼,且时间是晚上子时…… “呀,小姐,那个贼该不会是陈幼熹吧?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的这身形,样貌,时间,地点都符合的,貌似也只有她一个人,陈幼熹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她怎么会去了李大人家的府邸。” 第398章 匿名信 “嘘!你声音就不能小一点,非要这么大,生怕其他人听不见,是不是?” 李晴鸢一眼就瞧见了,这里面找的那个贼跟陈幼熹十分的相似,瞧见青杏那么大的反应时,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并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去管周围那些人奇怪的眼神,李晴鸢拉着青杏从人群里面挤了出去。 到了人群外面时,青杏不解的看向李晴鸢:“小姐,你刚刚不还说那个贼很像陈幼熹,为什么我们不将告示给撕下来?” 听到这话,李晴鸢只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刚刚也说了,本小姐像是差那点银子的人吗,为什么要去撕那个告示?虽然告示不用撕,但是既然让我们发现了这个贼是谁,为什么不能称词做一个好人情?” 说完,李晴鸢嘴角微微扬起,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陈幼熹了,这可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陈幼熹,谁让她自己跑去李迦的府邸当贼? 出来逛了一圈,李晴鸢心情大好,此时已经顾不上徐淮渊对她的那些隔阂,她相信只要没了陈幼熹,她和徐淮渊一定还能回到过去的。 “小姐的意思是我们亲自去揭发她?” 青杏转了转眼睛,始终是没能体会到李晴鸢的想法,李晴鸢自然也没有想着要给她解决疑惑,而是脚底生风,风风火火的回了自己房间。 刚到房间,她就让青杏给她准备文房四宝,她已经想好要怎么揭发陈幼熹了。 于是没过多久,李迦的府邸就迎来了一封匿名信。 “大人,这是小的在门房那里看到的,但是并没有看到是谁将信寄过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骗子。” 管家拿着信封递给了李迦,只是那一双老练的眼睛却带着几分疑惑,这显然是有人发现了那个贼是谁,但却只是寄了一封信来,没有亲自过来,莫非是不想要那赏金? 李迦沉下脸,将那一封信打开,看完内容之后,眉头紧紧皱起,怎么会是她? 陈幼熹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且他只是一个算命先生,犯得着来到李府就只是为了偷听? 虽然心底李迦有点不相信会是陈幼熹,但毕竟这封信上说的有模有样的,俗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把这封信给烧了,然后准备点东西,我们去乔府一趟,有些事情还得自己亲自确认了才好。” 李迦眯起了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也藏起了眸底的阴狠,到底是不是陈幼熹只要去那里试探一下即可明白。 他想到那一夜侍卫虽然没有能够杀得了那个贼人,但是他却在别人的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道伤口,只要确认陈幼熹身上没有那个伤,那便不是她,反之,那么她便很有可能就是贼人。 “大人确定要亲自去乔府?” 管家这个时候皱了皱眉,李迦的身份亲自去乔府找陈幼熹,也太给她脸了。 “那就先给她下个帖子,过几日再去,总之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便不用那么着急了。” 第399章 下帖子 李迦来到门口的步子一顿,想了想,也的确觉得自己这般去乔府,找陈幼熹太冲动了,并且容易让人生疑。 于是李迦写了一张帖子,派人送到乔府。 乔府后院中。 陈幼熹一袭淡青色的纱裙,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翠玉簪挽起,身后一头长发犹如瀑布一般的垂在脑后,任由谁看见都会认为她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陈幼熹虽然容颜不是绝色,但却也会让人看着惊艳,她这一身特别的气质更是吸引人。 乔府的管家将信送到陈幼熹手中时,陈幼熹正坐在院子里面喝药,这段时间他受了伤,又被乔大夫人鞭子抽了一顿,身体也是比之前虚弱了很多。 乔氏担心陈幼熹的身体因此而落下病根,每天都亲自督促她喝药,并且还给她炖了很多补汤,陈幼熹前世已经死过一次,这是自然也不想让自己这么早就丢失性命。 对于乔氏的吩咐,她自然都一一的听到了耳中,并且对于喝药这种事从来都不含糊。 “陈姑娘这是外面有人给您寄的信,对方好像是说什么李府李大人派人送来的。” 管家面对陈幼熹的时候,态度倒还算恭敬,虽然乔大夫人对陈幼熹一直都不感冒,甚至于到处苛待她们母女,但管家到底还是念着乔氏之前也是乔家的大小姐。 因此对陈幼熹也没有那么的刁难,但也仅仅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罢了。 “多谢管家了,这信你先放下吧,我自己会看的。” 听到这话之后,陈幼熹只是挑了挑眉,对于别人送给她的信,陈幼熹并没有多想。 “是。” 管家瞧见陈幼熹还在喝药,眉头皱了皱,但也没有多说,将信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熹儿,管家怎么来了?他是不是找你麻烦?” 乔氏还在厨房的时候,听到院子里面有人说话,从厨房里面探出一个脑袋,便瞧见了管家的背影,眼中立即出现一抹担忧,自从那一次陈幼熹被乔大夫人鞭打之后,乔氏新体就十分的担忧,就怕陈幼熹再吃亏。 “没事,管家刚刚过来,只是给我送信的,可能是外面有人找我,但是我一直没出门,便派人送了封信给我吧。” 说到这里,陈幼熹也将药喝完了,于是拿着信回到了房间。 李大人?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李大人吧? 想到之前陈幼熹偷偷的进到李府,偷听到了李迦和他是位的对话,并且为此差点丢失了半条命,陈幼熹依旧心有余悸。 果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看完信之后,陈幼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是李迦派人送过来的,信上面说的冠冕堂皇,李迦过几天要来这里找她,还说有要事与她商量。 李迦又能有什么事情和她商量? 说白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算命先生罢了,和她在一起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关于算命或者看风水之类的,她可不会蠢到认为李迦提前给她送了帖子,为的就是和她讨论这些。 看来这李迦应该是已经怀疑她了,李迦手底下果然是能人众多,这就已经查到了她。 第400章 试探 即便是怀疑她,只要他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是面对李迦上门过来试探,她也毫不畏惧。 现在看来李迦手中肯定是没有证据的,只不过是对她起了疑心,所以才会先给一张帖子过来试探她,她是否应该感到庆幸的是,李迦并没有,现在就派人过来,反而是过几天。 想到这里,陈幼熹不禁抬手摸起了自己的左臂,一天夜里他和李迦的思维打斗的时候,左臂不小心被视为划了一刀,如果她是李迦的话,过来的第一件事也肯定是先检查自己的手臂有没有伤。 想到这里,陈幼熹杏眼中划过一道狠意,看来事情得速战速决了。 太眸瞧见床头的那瓶金疮药,这是那天夜里徐淮渊送她回来的时候留下的,徐淮渊身边的药自然都是极好的,那天她的伤那么重,但只是抹了一天之后,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她现在的手臂光滑如初,甚至连之前受伤的痕迹都看不见,皮肤甚至比其他地方还要细嫩。 这一次可真是要感谢徐淮渊了,不仅仅在那天夜里救了她的命,而且又再一次替她解决了燃眉之急。 果然,两天之后李迦亲自登门。 乔家主乔扶振还以为李迦过来是要找他们,特地带着一大帮子人在门口迎接,结果李迦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带着人进到了后院。 好巧不巧的是,陈幼熹当时也在喝药,李迦进门的一瞬间,眼睛就眯了起来,闻到空气中的药味,他自然闻出这是伤药。 “难怪陈姑娘几天没见,原来你受伤了。” 李迦意味深长的说道。 “真是让大人见笑了,小女前几日夜里回来,遭遇了大夫人的责罚,被她抽了几鞭子受了伤,这才几日没有出门,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过来找小女?” 李迦神情似笑非笑,事情当真这么巧? “大人,请喝茶。”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小丫鬟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先是在李迦面前放了一杯茶再来到陈幼熹面前时,却不知为何脚底一滑,直接将一杯热水泼在了陈幼熹的左臂上。 陈幼熹被烫的眉头一皱,当场就跳了起来,直接掀起左边的衣袖,看了看手臂,同时李迦的视线也转移了过去,只见陈幼熹手臂光滑如除了被热水烫过了,那一块有着红色。 “你这丫鬟是怎么做事的?端个茶都端不好,还不退下!” “是是是,奴婢知错,奴婢这就退下。” 那小丫鬟吓得半死,得知陈幼熹并没有责罚于她后,连忙退了出去。 李迦瞧见了陈幼熹的手臂之后,这才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毕竟那天自己的思维交纳贼人手臂划伤的伤口,按照那个神读,就算是林丹妙药,这才几天功夫也不可能让手臂光滑,如初。 “其实今天过来找陈姑娘,是想让陈姑娘帮忙替我寻一个人,陈姑娘可否愿意帮我算一卦,看看那个人下落。” 李迦心底打消掉对陈幼熹的怀疑之后,便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只是他要找到那个人是徐淮渊。 陈幼熹眸子微眯,转了一圈后道:“荣幸之至。” 说完,便装模做样的算了起来,最后告知李迦要找的那个人或许在南方。 第401章 虚假奉承 “你当真确定对方就在南方?”李伽虽说着疑问的话,面上却是露着喜色,陈幼熹心知对方这是上套了,不禁循循渐进道。 “自然,若是你不相信我大可自己再去找,我也是有自己的招牌的。”陈幼熹假意推辞,对方连忙摆手道。 “不用,我信,我自然是信小神仙你说的每一句话。”李迦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瘆得慌。 陈幼熹也不多说,和李迦聊了几句就想尽办法接着推辞脱身。 李迦也不是笨人,但心里还是对陈幼熹的身份有很多疑虑,虽说世界上相同的人有很多,但以他过目不过的眼力还觉的有问题的...... 两人假意相迎,李迦突然说到天色不早希望陈幼熹有空再来许久,陈幼熹一听心里一喜,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那就送到这了,还望借陈小姐吉算。”李迦说的真情实意,陈幼熹自然不好不回话。 但很快陈幼熹发现了不对。 现场的人未免也太多了点。 多的好像是要堵她的门一样。 很多人都是侍卫装扮往那一站,手上均拿着一根有人手臂粗的木棍此刻均直指陈幼熹,陈幼熹往后退一步,对方便进一步。 “李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幼熹转头面向陈幼熹徐淮渊,面色凝重显然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李迦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只是具体是什么意思就得让人深思了。 “我家的侍卫有的时候也很不听我的话呢,陈小姐。”李迦故作无辜的说道。 “不听话的奴仆发卖了便是。”陈幼熹毫无感情的说完,其中一名侍卫的棍子直朝陈幼熹面门挥来! 陈幼熹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动作,猛地弯腰做出一个踉跄没站稳的样子躲过对方的棍子。 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继续对陈幼熹动手,陈幼熹想着自己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否则自己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以退为进,若是对方发起攻击陈幼熹就假装恰好的躲过,可又总是会以踩到对对方的脚方式返还回去。 那名侍卫的脚被陈幼熹踩得甚至有要肿起来的趋势,心想这可不是一名普通女子该有的力气。 可陈幼熹还一脸可怜的嘴上说着他们的不是。 “若是不欢迎我,小女子日后再也不踏入这间庭院便是。”说的很是伤心欲绝的模样,饶是逢场作戏习惯了的李迦也有了愧疚。 试探到现在,李迦心里一直都有疑惑。 对方就像是事先已经自己到了自己会怎么为难她一样,总是恰到好处的避开自己的为难,偏偏又显得很自然的样子。 不过......这也让李迦真的相信了陈幼熹就是一个神算子! “够了!”李迦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与表现在陈幼熹面前那一副温润狐狸的模样形成对比,陈幼熹跟着一愣。 顺便挤出两滴眼泪给自己添戏。 “还不赶紧向陈小姐道歉!”李迦见状,压着几个侍卫对陈幼熹道歉算是做做面子工程,自然不可能和陈幼熹说的一样把自己的心腹抓去发卖。 第402章 假消息 几个侍卫道完歉,李迦还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这一次是真的将陈幼熹放走。 但看着陈幼熹离开的背影,李迦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 他一个前朝太子,经历的颠沛流离是常人所不敢想象的艰辛,到现在也是养成了万事留个心眼的习惯。 实在是陈幼熹的身形和那日与自己交手之人太像了...... 陈幼熹一路回到乔府,心情还有些简单,但再见到熟悉的下人和环境时还是有些放松下来。 李迦再怎么发疯私闯民宅这样的事终究是做不出来的。 他想要保全自己的身份到报仇的那天,就绝对不想被官府叫去喝茶。 “小姐回来了,是否要洗漱。”下人很会做事的将归家选择摆在陈幼熹面前。 陈幼熹现在没什么心情便说了好,让人去准备洗漱用具。 自己则回了房间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尤其是在李迦哪里的味道简直让陈幼熹感到头疼。 今天发生的事情陈幼熹急切地想要告诉徐淮渊。 等洗漱好了,吃了晚饭,陈幼熹也没等到徐淮渊的影子。 “小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吗?”下人尽职尽责的询问着,陈幼熹想来无事便把人都挥退下去睡觉了。 下人们不同意的争辩了一阵,也只能乖乖退下。 等陈幼熹收拾好自己准备上床时,屋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陈幼熹几乎是下意识的注意到了那一丝透进来的寒意,面上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实则非常紧惕。 处于安全考虑,陈幼熹的枕头底下也放了防身的匕首。 “嘘——” 黑影一跃跳入屋内,很大胆的嘘了声惹起床上人的注意。 这样大胆的举动却让陈幼熹很快的放松下来。 此刻正坐在窗户边上的黑影身姿挺拔,借着月光挥洒着如墨的长发看着很是耀眼,一张面容如同精致的玉雕让人过目难忘。 这人不是徐淮渊又是谁呢? “你怎么这个点才来。”陈幼熹悄悄爬向床沿,有些不满意的说着。 情绪的变化徐淮渊自然是感受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翻身跳了进来。 “这不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徐淮渊一本正经的撒谎的模样成功逗笑了陈幼熹。 徐淮渊这才有了上床坐着的权力,然而想要在贴近一点还是有些困难,因此两人现在隔了相当于一个枕头的距离。 徐淮渊有些无奈,但也不能多说什么。 越说越乱! 陈幼熹为了节约时间,开门见山的把今天自己的所见所闻全说了一遍,担心的说道:“我这次特地的和他说的假消息,若是他发现了怕是我这里也躲不下去了。” 徐淮渊温柔的朝陈幼熹伸出了手,陈幼熹无奈的顺势抬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嘴里嘀咕着在谈正事呢。 没来由的心中一暖让徐淮渊很是受用。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你的,明天我就找人去南方也散布些假消息,顺便找个人伪造我生活过的痕迹,应该能混淆视听让李迦打消嫌疑。” 第403章 商议 见徐淮渊已经有了打算,陈幼熹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即可。 “此事拖不得,拖一天,李迦那人生性多疑必然会出事情。”陈幼熹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 “那就都依你即可。”徐淮渊高兴顺从的姿态让陈幼熹受到了鼓舞,想到这几日自己吃的苦也都觉得苦尽甘来。 “笑得那么蠢,不知道的还以为最近有什么喜事呢。” 徐淮渊有一瞬想要将陈幼熹揽入怀中,但终究是克制住自己了,他和陈幼熹之间还没有到那个程度,若是贸然这么做,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唔,还真没什么喜事。” 陈幼熹特地的将最近的事情想了一遍,唯一的好事就是两人能像现在这样聊会天。 徐淮渊见陈幼熹说着这样的话,心中不禁一阵荡漾,有些不悦,也有些异样。 两人又聊了一会家常,徐淮渊注意到陈幼熹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腕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一条连接到肩膀的红痕,徐淮渊抓着她的手腕掀开了被隐藏的伤痕。 陈幼熹本来温馨的脸色顿时一顿,有些慌张的想将手抽出来不想被徐淮渊看见。 但对方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还有些发疼。 “你怎么了。”陈幼熹迫使自己慌张的内心冷静下来,迫使自己去猜测徐淮渊的心思。 然而徐淮渊不为所动。 他早就听闻了大夫人鞭打陈幼熹的事情,只是自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来便也耽搁了。 现在一看,哪怕过去了一段时间的伤口也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很疼吧。”徐淮渊心疼的顺着伤疤的痕迹摩擦。 陈幼熹只觉得被摩擦的位置一阵阵的发痒让她想把手收回来。 可到了徐淮渊眼里就成了不愿意被他触碰的动作警告。 徐淮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道歉。 “对不起。” 陈幼熹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虽然不明白情况但还是安慰道:“都过去了不是吗,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吗?徐淮渊一愣,扪心自问,这段时间为了帮助自己陈幼熹不惜几番涉险,甚至把自己的小命都快弄丢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呢? 不要担心,我没事,都过去了。 都是一些能够让他能够更加心安理得的说辞,安慰着自己,徐淮渊也有心,会去辨别对方的好意。 但笨拙的本性还是让徐淮渊说不出能够让对方高兴的好话,只能将自己一直存放在口袋里的瓷瓶拿出来。 “这个你收好了,只是一些不易留疤的伤膏,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但一定要好好用。”徐淮渊慎重的将瓷瓶放在陈幼熹手中。 不管是哪个时代,凡是女子都会在意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疤痕,想到陈幼熹一个女子自然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想要好且有用的药膏,饶是徐淮渊也花了一些心思才寻到。 陈幼熹听他这么说,便也没有推辞的将东西收下,心里泛着甜甜的蜜意。 第404章 身上的使命 “徐大人还真是心细如发,如此贴心。” 陈幼熹调侃着对方,当着对方的面将药膏涂在身上,有些够不到的地方还让徐淮渊红着脸帮忙了。 说实在,陈幼熹说完要求徐淮渊帮忙的话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心里的好奇,期待胜过了紧张,但还是有个心声在担心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孟浪。 徐淮渊不是柳下惠,面对圆润如玉的肩膀,肌肤软嫩到轻轻触碰都会留下痕迹,如同一朵朵梅花盛开在陈幼熹的肩上。 好不容易熬过去,陈幼熹心里大喘着气,想着自己下次绝对不要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了! “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才回来。”陈幼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小心的问道。 她总觉得自己患得患失,害怕此次一见,日后便是永恒。 徐淮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他还是很温柔的揽着对方说道:“我会小心的,为了你。” “也为了你自己。”陈幼熹连忙接话。 她知道徐淮渊的脾气,也明白对方真的会做出一些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完成的事。 然而这些都是陈幼熹不愿意看到的。 “我走了,你自己要更加小心。而且我舍不得离开你。” 徐淮渊心底对她很是不舍,若不是为了应付李迦,他甚至不想离开这里一步,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更近一步,他实在是不想在发生差池。 陈幼熹却不买他的单。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坏起来,心眼是真的多! “舍不得也得舍得,你的背后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陈幼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很认真的对他说道。 她的心上人注定不平庸。 而她只想当一个可以协助到他的贤内助。 徐淮渊心下触动,说到此很是感伤。 若是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他定不会选择这样的命运! 许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陈幼熹也有些自责想着自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我说的实话,你信或不信,都在你。” 徐淮渊淡淡的说道,他的背后也有许多条人命,那些愿意跟随他的人,自己一定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知道你身上的使命,所以你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 陈幼熹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徐淮渊该走的时间。 陈幼熹还有些不舍,而徐淮渊因为身份问题就连走了也只能翻窗户属实是让陈幼熹又气又好笑。 “快走吧,再不走,我都要舍不得了。”陈幼熹故作赶人的姿态说着,对方却是很不满意的向陈幼熹指了指唇边。 陈幼熹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徐淮渊瞧见陈幼熹真要动怒,这才笑着作罢。 “你自己也是,在这里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若是我在看到你受伤了会伤心的。”徐淮渊借着月光仔细地在脑海里,描绘着对方的眉眼将此刻印在心尖。 “行了,在这么黏糊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陈幼熹虽心中不舍,但还是赶着人走。 第405章 商讨 徐淮渊仅仅是几个恍惚间就消失在了月色里,陈幼熹直勾勾地看着月亮,过了一会儿这才放下帷幔走进屋内。 徐淮渊心里对李迦突然怀疑到陈幼熹身上这件事表示疑惑。 李迦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对陈幼熹的兴趣不大,为啥会突然盯上她? 不过徐淮渊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便是李晴鸢。 心里有了想法,徐淮渊在暗处开始处处提防李晴鸢,务必保护陈幼熹安全。 李晴鸢心悦徐淮渊,平日自然是多加关注着两人的关系,只是这几日徐淮渊的态度让李晴鸢感到奇怪。 那种刻意保持距离,却又坦然自若地态度让李晴鸢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但显然,李晴鸢的直觉没有错。 徐淮渊就差没把疏远两个字摆在脸上,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着和李晴鸢保持距离不让陈幼熹误会。 不过这几日的刻意躲避倒是让徐淮渊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李晴鸢似乎在和某些人秘密联系。 等安排的人去询问负责接头联络的下人时,那些下人统称是给李晴鸢送一家民间小吃的大娘来了。 李晴鸢好面子,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她喜欢这些糕点,几次蹲点每次看到都是新面孔,但话术统一的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疑惑的阴云在徐淮渊心中始终挥之不去,既然如此,他干脆直接拉开距离。 具体的他还可以慢慢调,但陈幼熹的安危等不起。 然而这一番推测和实际行动到了李晴鸢的耳朵里,却是所有东西都变了味。 从儿时认识徐淮渊开始,李晴鸢就被他给吸引,从而一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作为女子该有的贤良淑德也几乎被她吞噬殆尽般,满眼都住进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开始学会嫉妒,学会心机。 恰好,这都是徐淮渊讨厌的点,只不过李晴鸢还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清楚罢了。 李晴鸢将徐淮渊对于自己现在冷漠的一切全都算在陈幼熹的头上,若不是她在一遍作妖徐淮渊又怎么可能这般对她! 李晴鸢气的绞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正熊熊燃烧。 而在徐淮渊不知道的另外一边,徐淮渊正在做着部署。 为了不陈幼熹的身份暴露,同时也算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自己,徐淮渊需要一个完全的计划。 此时,几名年轻人进入包间。 包间内隔音紧密,且越是嘈杂的地方越能让人忽略对方探秘私事额可能性。 几人进屋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整齐的站在徐淮渊面前,集体行礼。 “主子。” 徐淮渊微微额首,示意他们坐下。 几人连做下的姿态都均是方方正正,可见训练有素。 眼下的均是自己的旧部熟人,徐淮渊也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紧急召各位前来属实是有大事发生,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站出来说道:“主子这是何以,既然主子有要求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 第406章 内鬼 徐淮渊一听也是心情大好,但现在的局面容不得自己在这沾沾自喜,,徐淮渊很快调整心绪解释了陈幼熹发现李迦已经猜测到自己身份的事情。 但徐淮渊很巧妙的略过了陈幼熹的身份,而这些人的关注点也都在徐淮渊身上。 毕竟这才是他们要追随的人。 “既然李迦那厮已经猜到了一些,何不把他做了以绝后患?”其中一人皱着粗眉,挂着一嘴络腮胡看着很像江湖好汉。 “不可,那李迦位高权重,至今也不是没有建树,若是贸然除掉怕是会暴露主子的身份,届时他的残党群起而攻之,只怕会对主子不利!”另一人否认道。 两人意见不同,却也没有各抒己见,反而将目光投向徐淮渊。 徐淮渊见众人目光都对着自己也没有怯弱,反而心境越发沉稳。 他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对策,便是和陈幼熹商量的那个。 “我们暂时动不了李迦,但可以混淆他的视听给他造成一个‘我’正在别的地方的假象,而我本人再去邀请李迦出门,假意叙旧实则告诉他我还在这里,混淆视听。” 此话一出,现场先是安静一片,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不愧是主子,若是我们还真想不出这样的主意!”那个络腮胡的大汉同样是第一个说道。 其他人也都若有若无的跟着话,但是徐淮渊心里清楚现场会站在这里的人均非是智多星,也都一员猛将! 现在这般托大自己倒是让徐淮渊觉得不敢当。 “多谢各位前辈的好意,但小子年岁毕竟摆在哪里,有些不足之处还得请各位多包含。”徐淮渊平稳的语气,让之前心底对他有些怨气的几人同时打消了心底的不满。 这些人中不仅仅是有男主的暗卫和侍卫,其中还有一些前朝老人也跟随在侧。 毕竟徐淮渊的年轻有为是他们这些老人家不得不承认的。 如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谦卑,这便是现在的孩子最讨喜的点。 徐淮渊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是出于礼貌罢了。 今天急着召集见面自然不单单是为了交代工作那么简单,相反,徐淮渊对于奸细的第一顺位嫌疑人自然是李晴鸢,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但李晴鸢不是自己手下的人,最多算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缠着他的麻烦女人,即使知道什么应该也是李迦指使的才对。 徐淮渊对李晴鸢不感兴趣,但组织里的奸细必须找出来。 思及此,徐淮渊也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我现在怀疑我们组织内部有内鬼,但是我现在还没证据。”徐淮渊沉思的环视着面前的人。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他的心腹,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至于其他的选项,徐淮渊暂时不想去考虑。 此刻徐淮渊做的事就是再观察现在所有人的表情。 果不其然,现场的人均是震惊过后,带着不可思议的余韵低头沉默不语。 “主子的意思是怀疑我们之间有内鬼吗?”有人忍不住询问道。 第407章 找到叛徒 徐淮渊摇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数。 “不,我相信你们。” 在场的人顿时松了口气,每个人心里都担心着自己是否会被怀疑,那样无疑是会再内部造成一次不小的损伤。 “那主子这次把我们叫来因该就是让我们小心那个奸细。” 现场的人均是恍然大悟,心想顿时是个紧急的事情。 徐淮渊说是,但又不是。 他现在最麻烦的对象还是李迦,先稳住李迦,奸细的事情自然会有马脚露出来。 徐淮渊很自然的认为自己可以作为渔翁坐收利益! 事情安排妥当,徐淮渊交代清楚事情后,便散了会自己走回家。 事情的进展很快,几乎是一瞬间李迦就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狗一样疯了一样的往南方钻,派了不少人查找。 而徐淮渊方的人早已经买好了人,在一户农村里就说是曾经让寻人启事上面的人在自己家里住过,至于其他的就不再多说,他们也会在暗中保护那位农户的安全。 同时也在野外制造了一些痕迹,均能和农户所说的线索对上号。 徐淮渊本来还觉得的是否做的有些过了,毕竟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都能看出来对方这是刻意为之。 可李迦就像是忘乎所以,只觉得自己已经天下在手,顾不得其他一股劲的往前冲,倒是如了徐淮渊的意。 而‘收获’消息颇丰的李迦此刻心情非常好。 “照去寻找人的侍卫传话,他们已经发现那个余孽所待过的一户农家,那户农人也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并且似乎那人还说过要去别的地方借宿这样的话。”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几日就能将余孽抓到手!” 下人说的很是激动的模样,却换来了李迦的热茶对待! “废物!” “就这么点小事还要几日?行不行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李迦怒目圆瞪,语气凝重。 发起脾气起来的磨样就是个活阎王,顿时吓得那人不敢动弹,连忙求饶。 “主子恕罪啊!是小的嘴笨!小的自己掌嘴。”说完,嘹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内,肉与肉碰撞的声音让李迦暴怒的脾气总算是好了许多。 但还不够,仅仅是知道对方的消息还不够! 只要一天这个余孽没有被除掉,就像是在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思及此,一向理智的李迦也顾不得那么多满脑想的都是如何将对方出之后快,自己好安稳度日。 不过有了这么一出,李迦倒是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陈幼熹现在的嫌疑可以减轻了。 而自己也必要一直派着人去争对陈幼熹,那样对自己来说太浪费时间,而且自己也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上浪费自己的人力。 有了大概的预想,李迦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 没过多久,就和徐淮渊设想的一样,一直藏在背地里的人露出了狐狸尾巴! 几乎是风卷残云间,在李迦还在沉迷睡梦中时幕后叛徒已经落网。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时,徐淮渊却不想动这个叛徒。 第408章 传递假消息 一是觉得这应该能成为自己对抗对方的筹码,二是现在不易打草惊蛇。 叛徒最终被徐淮渊下令假装关押在地牢,之所以没有对那叛徒动手,徐淮渊也有自己的考量,暂时留着那人的性命,届时可以通过那人将一些假的消息通过那人的嘴传递过去。 李迦既然这么想打探他的消息,那他便如他所愿,只是届时他能不能根据传回去的信息找到他们,那就看李迦自己的本事了。 只是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真的做出背叛之事,这让徐淮渊心底还是有些难受,看来把握人心这一块,他始终都做的不到位。 否则他自己身边的人也不会都出卖他,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处于复国的仇恨当中,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一直都在想着寻找箫锦漓和他一帮背叛前朝之人的罪证,只等最后一击必杀! 另外一边,乔府。 后院大夫人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小儿子经过那一次落水之后,身体变得格外的虚弱。 自从被人从河里捞起来后,小儿子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不管请过多少大夫,来了之后只落下一句‘另请高明。’ 这可让大夫人心底慌了,她的小儿子还这么小,怎么会就没人可治了呢? “夫人,您倒也不必这么担忧,总会有大夫医术高明,能够将小少爷救回来的。” 大夫人身边的嬷嬷,不忍看到大夫人一直愁眉苦脸,于是安慰道。 但,大夫人的小儿子乔寻年仅四岁半,小孩的身体本就虚弱,由于突然间落水被吓到了,自从被捞上来之后就一直病着。 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一点反应没有,让人看着也跟着担心,关键这来的大夫又没有一个是可靠的,也难怪大夫人神色不对。 换做是她,她这心里也会着急。 “别说了,这些天各种各样的大夫来的不少,不管是民间的神医还是游医,就连那医馆的大夫,咱们都请了多少家了,就差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请遍了。” “可是没有一个大夫可以治好我家寻儿的病,哪怕只是让他身体能够舒服一点,或者让他醒过来和我这个当娘的说上一两句话倒也罢了,可你瞧瞧,寻儿的病没有任何起色,事到如今,我也已经走投无路了。” 大夫人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眼眶红彤彤的,她抓着乔寻的小手,脸上带着比以往更加的凝重。 或许这事真是她错了,她就不该与那陈幼熹作对,现在可好,报应来了,可却不是找她,而是找的寻儿。 她可怜的孩子,都是被她这个当娘的给害的,陈幼熹那个丫头真就这么灵,她说完之后,真就没几天,寻儿就给出事了。 “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陈幼熹那个丫头,大夫都救不了寻儿,也许那个丫头能够有别的办法去救寻儿。” 嬷嬷闻言也是一怔,她自然是知道大夫人的意思,陈幼熹可是一个算命先生。 第409章 另寻他法 能够让陈幼熹出手去救小少爷,那么便只能是寻另外的办法来救他了,只是找陈幼熹真的有用吗? 嬷嬷想着大夫人之前对付陈幼熹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现在想着小少爷的病,跑去找陈幼熹的话,陈幼熹也未必会答应来救小少爷。 可是这话她说万万说不出口的,瞧着大夫人的脸色那么憔悴,想必她现在也已经后悔了,她要是再说这话,岂不是等于在大夫人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只是夫人和陈幼熹之间的关系那么不合,夫人这个时候跑去找陈幼熹的话,她会答应救小少爷吗?” 嬷嬷也担心大夫人黔驴技穷,跑去找陈幼熹求救,最终只能碰了一鼻子的灰,可现在除了找陈幼熹的话,也没有别的办法。 大夫人听到这话,微微皱眉:“现在除了找她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是她不帮,哪怕是跪着求,我也要求到她过来救寻儿。” 寻儿是她的儿子,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寻儿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城里但凡有名望的大夫,都已经被她请遍了,就算是找到太医过来救又能怎样,无非还是同样的一句话罢了。 “可是夫人,奴婢担心陈幼熹她肯定会好好的刁难夫人的,并不可能就这么过来救小少爷。” 嬷嬷眼中含着担忧,仍旧不放心让大夫人去找陈幼熹,毕竟陈幼熹母女和大夫人之间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 大夫人就仿佛没有听到嬷嬷的话一样,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乔寻,给他掖好了被子,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嬷嬷也在后面跟上了大夫人:“嬷嬷,你先回去吧,寻儿这里不能没有人照顾,其他人不放心,这次去找陈幼熹,我一个人就行。” 大夫人已经下定决心,不管陈幼熹如何刁难她,她都一定要求的陈幼熹同意。 来到西院时,大夫人被眼前荒芜偏僻的院子惊了一下,虽然之前她也来过这里,但每次过来都会被这里的荒凉给惊到。 但毕竟话是她说出口的,给人安排到这里也是她的意思,但事到如今她有求于人,给陈幼熹母女安排一个大一点的院子也不是不行。 只要能救她的寻儿,多花一点钱也没事。 “妹妹,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想求你。” 院中,乔氏和陈小黎正在晒被子,冷不丁瞧见大夫人进门的身影,母子二人都是一愣。 陈小黎更是脸色一沉,他可没有忘记陈幼熹之前是怎么病成那个样子,乔氏又是如何在深夜写信让他带人回来救陈幼熹的,这一切可都是眼前这个大夫人害得。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我姐姐有没有被你害死吗?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乔氏还未开口,陈小黎就像一个护犊子一般,紧紧挡在乔氏身前,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沉如墨,冷冷的盯着大夫人。 竟然让大夫里有一瞬间想要退缩,不敢与这双冰冷的眼睛对视。 “我……我来这里是找陈幼熹的。” 尽管如此,大夫人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 第410章 低声下气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姐姐是不会见你的。”陈小黎嗤笑一声,似嘲似讽的看着乔大夫人,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这大夫人真够不要脸的,也不想想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他姐姐的,现在还想着过来找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小黎,不得无礼!” 在陈小黎话音落下之后,乔氏才从放下了手里的被子,低声冷斥了一声。 虽然说是斥责的意思,但是乔氏眼中却并没有多少责怪,显然乔氏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多年来的教养,让她没有像陈小黎这盘直接说出心中想法。 “熹儿她今日不在,不知大夫人今天过来所谓何事?” 经过上一次大夫人对陈幼熹的事,乔氏现在对整个乔家人都带着浓浓的警惕,尤其是乔大夫人,每次看到她,乔氏心底都带着一股恨意。 她险些可就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了,面对这个罪魁祸首,她不能让她怎样,但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恨。 乔大夫人这一次很显然脾气被她控制的很好,哪怕是面对陈小黎这么不客气的怼击,乔大夫人也只是尴尬的站着,一双眼睛更是不停的闪烁。 看着愿中母子根本就不欢迎她的模样,大夫人心中很是无奈,如果不是为了寻儿,她也根本懒得来这里受气。 “没事的话,我就不能来这里了吗?” 乔大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反怼了一句,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这一次过来,可是有求于人,袖子里的手蓦然绞紧了帕子,她刚刚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这俩人该不会想要直接把她赶走吧? “大夫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熹儿她的伤好不容易才养好,之前大夫人的那一顿鞭子,下手可真是丝毫没有留情,熹儿险些可就要没了性命,如今大夫人不管为何而来,都请不要再找熹儿。” 乔氏的态度也是一反常态,再也不是之前的柔柔弱弱,反而带着几分坚定和硬气。 大夫人看着一愣,她当然是明白乔氏为何会忽然之间转变,原因还在于陈幼熹的身上,将来是自己之前教训陈幼熹的那一次,吓到了乔氏,也让她的心性发生了一些改变。 “你们都误会了,我这一次过来并不是要找她的麻烦,还是想要找她帮我一个忙,寻儿……他过来和陈幼熹说的一样,不但落了水,而且还生了很严重的病,我遍寻整个京城的大夫,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他。” 大夫人无法,知道自己再不说出来意的话,就要被这对母子给赶出去了,换做平时的话,她根本就不屑在这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只能豁出去一次。 陈小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我姐之前可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信,而且非得要教训我姐一顿,这是你的报应,现在报应在你儿子身上也是活该。” 陈小黎可都还记着,陈幼熹躺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当时他看着心都揪了起来。 第411章 愿意让她讨回来 听见陈小黎的声音,大夫人脸色也是变得十分不好看,如果可以,她自然也不想来到这里,更不想去求陈幼熹。 可眼下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谁让他儿子一直昏迷不醒,可以救她儿子的人,如今只有陈幼熹一个,为了能够救回儿子的性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我知道你们恨我,讨厌我,但只要你们愿意出手相救,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听着大夫人这一番言论,乔氏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想来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大家都是当母亲的人,如果换做是她,她也愿意这么做。 只要能够救回自己的孩子,受点屈辱算不得什么,想不到大夫人这么自私而恶毒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儿子的这件事上,她居然如此豁得出去,也许她也不是那么可恶。 看出乔氏脸上有心软的趋势,大夫人连忙再接再厉。 “妹妹过去是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可这些事都跟我儿子无关,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年纪那么小,他也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求你大发慈悲,就让陈幼熹过去救救他吧。” 乔氏面上微微松动,都是做母亲的人,她的确不忍心看见大夫人现在的模样。 “娘,你不要听她的。你忘了当时姐姐身体虚弱成那样,被她打的差点命丧黄泉,你也是这么求他的,可是当时大夫人可没有丝豪心慈手软,如今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陈小黎就差直言大夫人活该,要不是她对陈幼熹动手在前,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乔氏听到这话,脸上的松动立即消散,转而也得心底一股解气,当初熹儿差点被打死,她也是这么苦苦哀求着大夫人,可她并没有放过熹儿。 如今换成自己儿子,大夫人倒是心疼起来了,“大夫人请回吧,您这身份尊贵,这一声妹妹我可担当不起,熹儿不在府中,你若是来找她就先回去吧。” 乔氏语气陡然之间变得冷冽,语气里的逐客令那么明显,可大夫人气并不想走,陈幼熹不在,那就更加不能走了,万一她走了之后,这个院子可就进不来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等她回来。” 大夫也不顾乔氏母子二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她今儿个就是在这里待定了,一定得等到陈幼熹回来。 “我说您这当长辈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之前你怎么对我姐的?现在还有脸过来求她救你儿子?我要是你,恨不得现在挖个地洞把自己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免得令人心烦。” 陈小黎忍无可忍的出来怒吼道,他早就看夫人不爽了,之前一直看乔氏让他忍,他也都忍了,可结果只会换来乔大夫人的变本加厉,他现在是再也不想忍了。 “我知道,我那天不应该打她,只要你们肯愿意让陈幼熹救我儿子,哪怕是十倍,百倍我都愿意让她打回来。” 大夫人为了小儿子,她这一回也是拼了。 第412章 不肯相救 对于大夫人的所作所为陈小黎一点都不想关心,她都已经那样对待陈幼熹人,还指望自己对待她能有什么样的好感度呢? 况且大夫人的那个儿子又不是陈幼熹害他落水的,这与陈幼熹有何关系? “大夫人求见。” 有丫鬟进门来禀告,陈小黎手里面拿着茶杯在细细端详,听到丫鬟这样说,头也不抬,就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见。” 见她干什么? 欺负自己姐姐还想要自己给她好脸色,想得美。 “会不会不太好?”丫鬟心里有点忐忑。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是她求到我们头上,又不是我们求到她头上。” 陈小黎冷声说,当时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姐姐趴在床上,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心里恨不得把大夫人给杀了。 而且那些伤口很深,很容易留下疤,向来女孩子都比男孩子爱美,若是真在自己姐姐身上留下那么多的疤痕,姐姐会很难过的。 “行了,就这样回。” 他一锤定音,不给丫鬟再问的机会。 大夫人在门外等了许久,结果丫鬟来说他们不见,心里面气的要死,但是没办法,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们,也就只能将心里的怨气压下来,继续在门外等待。 “夫人,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张嘴就向大夫人告状。 “啪!” 大夫人现在原本就心情不好,听到自己身边的丫鬟又这样说,简直更加生气了,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本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看着夫人阴沉沉的脸色,冷飕飕的目光,她伸手捂住被扇肿了的脸,心里有些害怕,连忙垂下头不语。 大夫人身边的其他丫鬟看到有人挨打了,也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其实就算大夫人再怎么过分,她的那个孩子年纪还小。”乔氏看着儿子有些犯嘀咕。 陈小黎听到她这样说,眉头紧皱,“娘,你不要那么想,他们对待姐的时候,也没想着姐也还小,还是个孩子。” “况且这件事情又不是姐姐做的,何必同情他们呢?” “可是……”乔氏还想说什么。 紧接着就被陈小黎打断了,“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恶人自有天来磨。” 听到陈小黎这话,乔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难不成真的是恶有恶报吗?大夫人坏事做尽,最在意的就是她的那个儿子,所以报应到他的儿子身上了吗? “娘,你别想那么多,反正平日里面咱们多做点好事就行了,算是给咱几个积积福。” 乔氏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自己女儿这个模样,她也是有点相信了。 “娘,知道了。” 乔氏脸色灰白,摇了摇头便出门了,她确实有点心疼那个孩子,但是比起那个孩子来说,她更加在意自己的孩子一点。 而且因为陈小黎的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对陈幼熹有多不公,自己不应该因为心疼对方是个孩子,就想让陈幼熹去救对方。 第413章 逆天改命不成 “大夫人,咱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吗?”身边的丫鬟看着大部分没有想往回走的意思,于是出声问。 “不见到陈幼熹,我就不甘心,孩子还那么小……”她说着心里面就越发难受,那些报应什么的,她原本一点都不相信。 谁知道她的孩子真的出了问题,刚开始她怀疑是陈幼熹干的,但是不是,现在陈幼熹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可是陈幼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丫鬟又继续说。 索性这个丫鬟比较受大夫人的宠,否则单单是她这句话估计早就挨大夫人的打了。 “那奴婢去给夫人拿把扇子?”现在正烈日当头,就算不是全年里最热的那几日,但这个太阳也让人不舒服。 “去吧,早些回来。” 大夫人点了点头。 那个丫鬟去了没多久就拿着一把扇子过来了,站在大夫人的旁边,给大夫人扇风。 “你们说这陈幼熹究竟何时才能回来?”大夫人其实真的也有些着急了,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奴婢不知。” 大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她们给出一个答案,只是心里着急,然后问问她们,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理。 日头渐渐往下落了,陈幼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夫人手里的那张手绢都已经被她弄得已经皱巴巴的了。 等了许久才听到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继续碎碎的,仿佛漫不经心般。 今日去算卦,一切都还算顺利,陈幼熹提着自己的东西慢悠悠的往回走。 她才刚刚踏进院门口,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大夫人几人。 因为没留意到她们几个突然看到被吓了一跳。 “陈幼熹,救救我儿子吧。”大夫人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扑了过去。 现在陈幼熹是她的救命稻草,儿子最后的希望就在陈幼熹这里了。 若是陈幼熹不救他…… 不,绝对不可能。 陈幼熹向来友善,不会不救他的,大夫人摇了摇脑袋,把自己心里面的那些想法给压制了下去。 大夫人突然扑了过来,吓了陈幼熹一大跳。 听清楚了对方说什么之后,陈幼熹更加无语了,自己又不是神仙,她儿子病成那个样子了,自己不可能说救就能救吧。 “你儿子那情况,医师都说没救了。”陈幼熹回了一句。 听到陈幼熹的这话之后,大夫人更加激动了。 “你能救的,我知道你能救的,如果你救了我儿子的话,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大夫人慌张道。 “唉,生死由天注定。”陈幼熹假装叹了口气。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大夫人的手指深深的陷在陈幼熹的肉里。 若不是看大夫人的表情不是故意的,她还怀疑大夫人借此机会狠狠的教训自己呢。 陈幼熹抽了抽,始终没能将自己的手从大夫人魔爪下挣脱出来。 “我也只是一介凡人,不可能逆天改命救人的。”陈幼熹叹了口气。 听到陈幼熹这话,大夫人的眼睛往上翻了翻,最后活活晕了过去。 第414章 腐烂的味道 大夫人被人送了回去,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加上哭久了有些脱水,是被人抬走的。 陈幼熹看着主仆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大夫人是谁自己做了许多无法原谅的事情,但大夫人的小儿子是无辜的。 也不能说无辜,这个时间上的很多事情都存在因果关系,不是能随意改变的。 而自己所做的事情本来就有点算是逆天改命,后续自然是会反弹到自己身上的。 一层层关系叠加下来,陈幼熹也只想救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人。 不过想到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陈幼熹最终还是放心不下。 大夫人被扛回去后一段时间肯定是没有办法起来了,这也让陈幼熹放松许多。 要是再在自己面前哭一场陈幼熹怕是要落荒而逃,火速跑回去了。 小少爷住在大夫人的偏房里,等陈幼熹到了却发现四周无人,按照大夫人对小少爷的重视因该不会这么冷清才对。 献殷勤的人绝对不少。 陈幼熹挥退了因为看到她而激动的要去叫醒夫人的下人,自己抬脚进了屋内。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屋内,陈幼熹捂着鼻子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屋外没有人了。 味道很特别,像是混杂了腐烂的动物内脏的鱼腥味,陈幼熹几次想要离开还是忍了下来。 屋内通风设施很好四面有窗,但不知为何此刻却紧紧关闭。 不应该打开通风吗?屋内现在的情况显然用常理解释不清。 小少爷被平放在屋内的床上,床边也覆盖了一层看着保密性的围帘,掀开帷幔,陈幼熹这才看到了平平安静的躺在里面的小少爷。 四周腐臭的味道更严重了。 陈幼熹粗略观察了下小少爷的身体,因为是落水造成的体质虚弱因此身上没有明确的伤口,衣袖整齐显然床上的人已经虚落到了一定程度。 一切正常的假象下还是让陈幼熹发现了一丝不对。 “去。”手中捏着的一张小型光照符顿时如烟花般短暂的明亮了一阵,这才让陈幼熹真正看清小少爷的脸色。 此时的的脸虽然还保持着原样,也没有扭曲的痕迹,但黑的太严重了。 皮肤整体泛着黑青色,眼皮黑如炭色,嘴角更是有干涸的血迹! 陈幼熹突然在想为什么那些侍女没有发现?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看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的模样,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个白白净净的样子吧。 除了臭了点。 再转身准备打开窗户,一股怪力突然压着陈幼熹的手无法动弹,陈幼熹想要使劲那股力道突然消失,陈幼熹的手顿时停顿在半空。 窗户被打开了。 但陈幼熹朝后退了一步,一阵怪风又把窗户关紧。 还真是个不怕自己暴露啊...... 陈幼熹心里有数便给小少爷的窗头摆了一张平安符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幼熹想到了爱子心切的大夫人,也混杂着的大夫人所做的一切,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打架的感觉让陈幼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第415章 值不值得救 “这位小姐可是有烦心事。”临时雇来赶路的车夫是个热心肠的,见陈幼熹一个女人家为了名声愿意绕远路走大道。 陈幼熹心里清楚,也想着多给对方加两个铜板。 “嗯。”陈幼熹简单说道。 车夫也不意外,心想着长的这般天姿绝色的小姐自然是不屑于理他们这些下等人的。 虽然奇怪为什么对方没有自带车夫,但这位车夫也是个嫌不住的。 “小姐最近出门还是带着点人好,最近城东那块儿可不稳定呢,据说是有鬼出没呢。” 陈幼熹挑眉,突然有了点兴趣。 “怎么说?” 车夫一听,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小姐你还是个喜欢鬼怪之说的人呢!” “据说那一块有一户人家的孩子突然半夜啼哭,结果就落了水,醒来时的时候啊魂不守舍的,接着就身上长了不少黑斑,就那么死了!” 落水,黑斑,这些倒是和小少爷的情况对上了。 “出现多久了?” “其实也没多久,那户人家的孩子死后陆续又有几户人家的孩子遭殃,现在倒是稳定了许多,有些人家担心的啊,都把自己的池塘给填了呢。” 陈幼熹点了点头继续躺会去闭目养神。 看来这只鬼还是个惯犯,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只,但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去后陈幼熹和车夫推让了一下才把两枚铜板加在了车费里。 走到大厅,陈小黎已经在哪等着了,见陈幼熹回来眼前一亮从凳子上跳起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那小孩要是救不活了就别救了。”陈小黎上下看着陈幼熹,确认对方全身全尾的这才放心了些。 他知道陈幼熹要去大夫人府上后就担心,担心对方不放人回来! 陈幼熹被逗乐了,不禁莞尔一笑,拍了拍陈小黎的脑袋。 本来还想装一次大人的陈小黎顿时破防,挥着手不让陈幼熹摸他的头。 “说真事呢!” “能有什么正事?那个小孩看着还蛮可怜的。”陈幼熹好不掩盖心中的惋惜着说道,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倒是陈小黎不知为何的在哪跳脚。 但放一会又似乎是冷静下来了,说道:“我只是担心你,那一家人看着就不想是好人的样子,别给骗了!” “人活一世很多事情都是要看自己的造化的,他命薄活不久咱们也没办法,你说对吧?” 陈小黎一副期待陈幼熹给回话的表情让陈幼熹对少有些无奈。 她自然知道陈小黎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闲着无事。 若是简单的生死有命也就罢了,怪就怪在那只鬼作恶多端,已经不是一个天师能容下的程度了! “这个我自然清楚,今天去也是想看看这个小孩到底值不值得我救。” “我保证我说的是实话。” 陈幼熹认真的保证着,心里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给陈小黎做保证,听着都有些奇怪。 但终归是让陈小黎一颗担心的心沉稳了下去,这才别扭着红着一张脸说道:“行了,你知道就好,若是不行也没必要浪费精力,你们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也没办法多嘴。” 第416章 怨灵 陈幼熹也是跟着一笑,心情愉悦起来,“自然是要救的,这个孩子里的命数就是停在这里了,但若是能够借由他的身份来替天行道,就能给他增加气运!” “现在不是不救,只是时候未到。” 陈小黎听到这话才了然,他就知道自己姐姐一向心善,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救那个小孩,虽然大夫人做了很多坏事,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姐姐,你懂的真多,要是我也能看懂这些就好了,这样我这一生说不定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陈小黎本就是随口的一句感慨。 落在陈幼熹耳中,却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只见陈幼熹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小黎,通灵算命这些都是天赋,而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却不可拥有这种想法,你所走的每一步必须是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个印走出来的。” “须知很多事并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即便是有,那也只是短时间的,是用日后的福报来换的,而你切不可这么想。” 陈幼熹担心陈小黎现在年纪小,必须给他灌输正确的观念,不然等他长大了,万一走上弯路,到时九头牛可都拉不回来了。 陈小黎还是第一次瞧见陈幼熹这么严肃的板着脸和他说话,身板不禁挺直了,小脸上满是认真:“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走上邪途的。” 陈幼熹满意的点头,这才乖嘛,她的弟弟就该是这样一幅少年气有着自己的目标,而非想要一步登天之人。 …… 翌日,陈幼熹虽然说不给乔寻治病,但她还是一早就去大夫人院中,询问了院子里的丫鬟才得知乔寻是在府内的一处荷塘边落的水。 闻言,陈幼熹心底诧异,乔寻被大夫人捧得这么高,按理来说在府里走动的话,身边一定会跟着很多丫鬟和小厮,有这么多人跟在他身边,又怎么会让他落水? 话虽如此,陈幼熹还是抬脚来到了乔寻落水的荷塘,她站在亭子里,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池塘上面一层黑色的雾气,脸色比较凝重,这荷塘果然有异样。 这荷塘上面的黑气,这是人死之后的怨念化作的,怨念越深,则颜色越重,而黑色则可以称之为那怨灵成为了一个厉鬼。 怨念这么深,也不知道那怨灵生前又是经历了什么? 陈幼熹抬手在自己眼睛上划过一道金色的光芒,随后睁眼时眼底金光一闪而过,只见陈幼熹抬手快速的结出一个手印,荷塘上面的雾气逐渐减少,只见盛放着点荷花池塘底部,正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她。 那双眼睛正是池底那只怨灵,她从谁滴飞出两条白练冲向陈幼熹,尖利的声音中染上一分怒意:“多管闲事的女人,哪来的往哪滚,别待在这里。” 这怨灵并没有想要伤害陈幼熹的意思,只是想要让她离开。 陈幼熹玩味的笑了笑:“何必这么大怒气,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也该转世超生了。” 说完,陈幼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正欲念咒让那怨灵超度。 第417章 恶有恶报 大概是超生两个字让那怨灵给惊住了,她脸色一变,随即收回了白练,黑色的怨气转化为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影,只是那张脸依旧是被长发给遮掩着。 陈幼熹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身上传出来的怒意和怨念,看来这就是大夫人小儿子落水的真正原因了。 那怨灵所在是池塘底部,而在怨灵的脚下所踩的下方埋着一具白骨,陈幼熹只是站在池塘上方,不能明确感受到那具白骨被埋了多少年,但瞧着怨灵与那白骨形影不离的模样,想来应该是一体。 “你这小丫头,都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你还要管,我报我的仇,与你何干?你为何要替那恶妇来管我的事,还想超度我?” 怨灵提起大夫人时,语气带着浓烈的恨意,就仿佛大夫人要是在她面前时,她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一般。 陈幼熹顿觉有趣,这大夫人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让这女的这么的憎恶大夫人,并且大夫人一定做了十分对不起她的事,才会导致她死了之后怨念这么深。 只是不管大夫人在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那也是大夫人的事,她又何必牵扯到大夫然的小儿子身上。 “我来超度你和别人没有关系,要怪就怪你,不该用你的怨念来害人,你如果不害人的话,我也不会想着来超度你了。” 陈幼熹慢悠悠的说道。 乔寻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生前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怨灵所有的怨恨放在他的身上实在是不应该。 “害人?不过是恶有恶报罢了,凭什么只允许她来害我的性命,我却不能找她来报仇?她害了我的命,我就用她的儿子偿命,这只是因果循环,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怨灵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幼熹,一边又充满不甘的躲在水底,她担心自己浮现水面之后,就会被陈幼熹给用黄符超度。 她还没给自己报完仇,自然是不甘心就此超度重生,就算是要让他转世重生,那也得让她亲眼看到大夫人那个恶妇得到应有的下场。 “你为什么不肯那我给你操作,你就这样一直当个怨灵,躲在湖底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个事,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让你魂魄消散,到时要是你想转世重生也没有机会了。” 陈幼熹不知那怨灵为何迟迟不肯转世,非要留在这里,就算是她想要报仇,大夫人的小儿子也已经被她推入湖底了。 “我不要转世,我的仇还没报完,就这样转世我不甘心,除非你能找到能够让我平心怨气的办法,否则我是绝不会心甘情愿被你超度的。” 怨灵徐徐说道。 听到这话,陈幼熹微微一愣,这怨灵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可以与她好好交谈也不错,至少不会让她解决起来太过于麻烦。 “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超度你,不过你得将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的话,即便是我也不能够帮你解决。” 第418章 条件 既然已经想通,陈幼熹也不纠结,非要将她就此超度的事。 怨灵歪着脑袋看着陈幼熹,似乎在思索他她所说这话的可信度,陈幼熹瞧见就差当场翻个白眼,但想到翻白眼可能会引起怨灵的不满,她又给忍住了。 “这样吧,你先上来,放心,你若铁了心不愿意让我超度,我也是不能让你怎样的。” 能够从怨灵那张惨白的脸上看出她的神情,陈幼熹觉得自己也是个人才。 只见池塘上面泛着一圈圈的涟漪,随后一道黑气从水里涌了上来,在陈幼熹面前逐渐化成一个人影,不过她全身都包裹在黑气之中,陈幼熹只能从黑气之中隐约看见她的一张惨白的脸。 “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她当真从水底上来,陈幼熹挑了挑眉。 “我如果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你果真可以帮我?” 怨灵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幼熹的问题,反而回问了一句。 “当然。” 陈幼熹点了点头,这个忙她自然帮得了。 “那好。” “其实我原本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身份虽然卑微,但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只因家里面穷贫苦,不得已才将我卖到乔府做侍女赚钱。” “大夫人喜欢我手巧,收我在身边做了一个贴身侍女,一开始我对她很是感激,可是到了后面只因为家主多看了我一眼,大夫人居然觉得我在勾引家主,当天就派人过来将我推路池塘之中淹死。” 怨灵说到此处时,语气中带着格外的恨意,就连周遭的黑气都比之前更浓了几分,她带着满腔怨念而死,自然是要找害她的人报仇。 否则她的魂魄只会永远停留在此处飘荡,而她临死之前的不甘将化为怨念,一直留在这里,直至她的魂魄消散,怨念也不会消失。 听到丫鬟的话,陈幼熹也觉得很是唏嘘,没想到这侍女居然是这样死的,知道大夫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在意乔家主。 也是,她现在是乔家的大夫人自然要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夫君,否则被其他女人钻了空子,她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你现在所有的不甘心都源自于你死了之后你的家人就没有银钱的保障和生活,如果我可以让大夫人好好安顿你的家人后半生,那么你就要从这里离开。” 从丫鬟的一番话中,陈幼熹也算是了解了丫鬟为什么再死了之后会变成怨灵留在池塘里面。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死了之后,她的家人就没有她的月俸来养活,她担心家人没钱吃饭生活的问题。 这是因为这种种问题才会让他死的不安生,强烈的执念让他形成了怨灵,陈幼熹认为这事其实非常好解决,只要让她的执念消散,便没事了。 丫鬟闻言,苍白的面容微微一怔,对于陈幼熹所说的话既不表示拒绝,也不同意,只是抿着唇不言不语。 她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只不过是因为大夫人突然将她给害死,导致她很多事都没能完成。 第419章 她的心愿 陈幼熹说完见丫鬟一直都在沉默,她挑了挑眉:“怎么?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心愿?” “我……” 丫鬟之前有满腔的怨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事,陈幼熹会不会答应她? 就在丫鬟心底踌躇不定时,陈幼熹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忽而展颜一笑。 “不肯答应是因为你还想和你的家人见一面?但是你又觉得自己如今变成了这样,再见了他们的时候,不知该如何面对,又或者担心他们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没关系,我可以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再见一面,让你们好好的告别,除了这个愿望之外,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吗?如果可以,我可以帮你一块实现。” 陈幼熹思来想去,能够让她放心不下的,除了她自己的家人之外,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果然陈幼熹话音落下之后,丫鬟的眼神蓦然之间一亮,带着几分雀跃的神情,其中夹杂着一些小心翼翼。 “你真的可以让我和他们好好的告别吗?” 毕竟她知道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怨灵,说的再难听一点,她已经成了鬼,俗话说,人鬼殊途,到时候即便她和他的家人面对面,他们又能看到她吗? “你现在不也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你,他们自然也能看到你,我们事先说好,等正式结束之后,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丫鬟闻言,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让我和我的家人再见一面,跟他们好好道别之后,我会自己离开这里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怨灵,一直停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夫人造的孽,可结果悲伤却让她来背。 “行,只要你答应,那就没事。” 听到丫鬟这么轻松答应了之后,陈幼熹也是松了一口气。 抬眸看了一下天色还早,此时尚且还未到达正午,但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而明媚,再看一眼全身都裹在黑气之下的丫鬟,陈幼熹不禁又是挑眉。 果然心存怨念的怨灵,就是这般强大,哪怕是暴露在阳光之下也没有任何的损伤。 “那我走了,在这事没处理之前,你不准在随便出来伤人。” 想到被丫鬟伤害的乔寻,陈幼熹眼神微凝,带着几分警告。 丫鬟脸色一变,神情之间竟然有些委屈。 “我如果真的想要害死他,他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没气了。” 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想替自己找个公道,出那心中的一口恶气罢了。 知道丫鬟并不是那种喜欢随意伤人的恶灵,警告了她几句之后,陈幼熹便离开了。 大夫人此时正在院中用着早膳,听到吓人,通传陈幼熹过来,她欣喜的就连早膳都不吃了,直接让人带着陈幼熹进来。 陈幼熹刚抬脚跨入屋内,大夫人就喜滋滋的迎了上来:“幼熹,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我家寻儿他有救了?” 陈幼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第420章 事实真相 见此,大夫人愣住了,一脸茫然不解的看向陈幼熹:“幼……熹,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想说什么?” 陈幼熹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夫人:“我一直都知道大夫人非常有自己的决定,也知道你的为人处事,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大夫人脸色被陈幼熹说的一阵红一阵青,但是想到陈幼熹可以救乔寻,于是那到了嘴边的谩骂又给咽了下去,只好舔着一张脸笑道。 “幼熹,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这些我以后都会补偿你的,或者让你还回来都行,只要你可以治好我的寻儿,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嗤笑一声,陈幼熹在桌前坐下,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事情可不是我在为难你,而是你自己之前造的孽,乔府花园里那一处池塘,食堂下面埋藏着一具女尸。” “小少爷就是在那池塘里面落的水吧?这究竟为何落的水自然是跟池塘下面那句女尸有关,她不满大夫人早间将她害死,她现在回来自然是找大夫人你报仇的。” 随着陈幼熹的话音落下之后,大夫人的脸色忽然之间惨白如雪,一点血色都无,只见他面色怔怔的看向陈幼熹,眼底带着的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是恐慌。 她当然知道那具女尸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最后却将报应在了乔寻的身上,那个贱人怎么不找她来报仇,反而找到了寻儿身上。 “我……既然你都已经清楚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你说的没错,池塘下面的那句女尸生前是我的贴身丫鬟,可谁叫她跑去勾引老爷,我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在我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她推到池塘里面淹死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贱人死了之后居然还能作妖,居然还想害我的儿子,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把火烧了她,扬了她的骨灰。” 大夫人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当初一时之怒便让人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给推路池塘淹死,却没想到日后居然为他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隐祸,还差点害了自己儿子。 从大夫人的口中听到的版本和那丫鬟所说的版本几乎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不承认自己勾引,一个是认为她就是在勾引。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个丫鬟到底有没有勾引乔大公子,而是她现在必须要从乔府离开,否则日后很有可能还会纠缠在你们身上。” 大夫人这会儿听的眼珠子都快跳起来了,“这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主动离开吗?” 大夫人虽然之前做了很多恶事,可是有一点,她确实十分害怕这些鬼魂,都说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大夫人心底又何止丫鬟这一件事而感到心虚? “办法自然都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了。” 陈幼熹抬手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第421章 安葬 陈幼熹表现的十分的惬意,这幅姿态落在大夫人的眼中,却让她着急的不行,那个丫鬟如此说来,跟她可是有很深的仇恨,难怪要找她的寻儿报仇。 眼下也只有陈幼熹能够帮她这个忙,否则日后寻儿留在府里可就有危险了。 “幼熹,那以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做?” 陈幼熹挑眉,嘴角划过一道向上的弧度,看来这大夫人当真是爱自己的儿子,也没听她有什么要求,就直接答应了。 这样也好,省的她到时候说那么多,最终大夫人不配合,那一切都白搭。 “其实你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你现在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找到那个丫鬟的家人,然后将他们安顿好,到时候我会安排丫鬟和她父母见面,与他们正式道别。” “在此之前大夫人要将一切都安排好,只要丫鬟她的执念消散,那么我就可以直接给他超度,送他她离开。” 只要丫鬟离开了乔府,那么大夫人便等于少了一个明晃晃的威胁。 “好好好,这些事情我都会去办的,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找到他的家人了,还是需要找人查一下,这一两二去可能就要浪费一些时间,她会不会趁此机会过来害我儿子?” 他分了别的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丫鬟会因为等不及从而跑过来伤了她的寻儿。 陈幼熹摇了摇头,那个丫鬟虽然怨念颇深,但是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所做的一件错事,那就是将乔寻给拉到了水里。 “你放心,我和他已经谈过了,她答应我这段时间绝不会兴风作浪,但是你也得赶紧将此事办好,要是时间拖得太久,不但会耽误乔寻的生命,同时也会让那丫鬟心有怨气,倒时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也不能保证。” 听到这话,从陈幼熹口中说出来大夫人平白的相信,并且心底松了口气。 “其二,你要让人倒池塘底部将丫鬟的尸体掏出来,好好安葬。” 似乎担心大夫人指挥安顿好丫鬟的家人,从而忽略了丫鬟本身,陈幼熹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大夫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我一块做的吗?” “暂时没有了,就这些,这两天赶紧将这事办一下,我也好早点救乔寻。” 大夫人闻言自然是重重的点头。 将该要说的事都说了出来,陈幼熹这才抬脚离开了大夫的院子。 等他走了之后,嬷嬷一脸狐疑地来到大夫身旁:“夫人,您真的就相信这丫头的话了?她该不会是为了教训一顿您,特地撒了一个谎吧?” 大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我相信她不会做这事,就算真的被她骗了。到时候也有的是机会在这丫头身上找回来。” 况且,陈幼熹也将思茵那贱人的事都说了出来,就算是凑巧也不带这么巧的,什么事都撞到了一起。 陈幼熹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目前而止她所说的,全都对上了。 第422章 托梦相见 “那夫人的意思是,现在就去将池塘里面的那尸体捞起来,另外再给她家里人一笔赡养费将他们安顿好。” 嬷嬷带着几份试探的问道。 大夫人点了点头。 “能够用钱解决的事自然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给她家里人多一点钱,让他们好好的安度晚年,真不知道那丫头那么在意他家人做什么,她家人如果在意他的话,当初也不会只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她卖给了乔府。” 虽然话虽如此,但是大夫人也知道,这毕竟是思茵的心事,是她心心念念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能够忘怀的事。 既然都是她的心愿,那她现在就得替她完成。 “嬷嬷,这些事我就交给你来办了,你知道的其他人我都信不过,这里有一笔银两,你将这银票送给思茵的家人,这里面的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过的奢华一点了。” “另外再找几个手脚伶俐的将池塘里的尸体捞出来之后带出城外给埋了。” 嬷嬷闻言,眼中划过一道流光。 “老奴明白。” 她跟在大夫人身边时日已久,已然成为大夫人的心腹,大夫人现在能够将这些事交给她来办,便证明在大夫人心中她是可信之人。 接下来的两天,大夫人派人将丫鬟的尸体捞了起来,带到城外安葬好之后,又将善养费送到了她的家人手中。 陈幼熹将这些都告知于思茵,她站在陈幼熹面前哭的很是伤心,“我要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我已经不在人世。” “人死如灯灭,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大夫人已经按照你的约定一一办妥,现在就只差你最后一个心愿,我可以给你父母托梦,让你在梦里和他们见一面。” 思茵闻言,脸上一喜,她早就已经不指望在现实生活中和她父母见面了,能够在梦里面见上一面道个别,已经是陈幼熹给她最大的仁慈了。 “陈姑娘,能不能让我在梦里和他们见面的时候恢复成正常的模样?我不想用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去见他们,会把他们吓到的。” 思茵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水泡烂了,她的灵魂自然也是如此,又加上她是怨灵,所以看起来格外瘆得慌。 “这个自然没问题。” 陈幼熹说完,只见他手中拿出一张黄符,也不知念叨了什么,思茵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下一瞬已经到了父母的梦境中。 梦境里面,她还是之前当丫鬟时的模样,穿着浅白色的侍女服,梳着发髻,看起来清爽又大方。 思茵看见自己年迈的父母,顿时泪如雨下,一下子跪在老两口的面前:“爹,娘,是女儿不孝。” 老两口看着思茵的模样,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老眼浑浊含着泪看向她:“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年轻就遭了不测。” 思茵顿时身体一颤,靠在母亲怀中哭的更是伤心……陈幼熹就站在外面看着思茵的梦境,相比思茵,她反倒没有任何的情绪。 第423章 心愿已了 对比思茵,陈幼熹现在心底一点情绪没有,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思茵和她的父母哭得泣不成声。 老两口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自己女儿回来,也没得到她的任何消息,早就已经在心里猜测自己女儿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总算是在梦里看到女儿了,而她也的确如他们猜测那般早已不在人世。 “茵儿,到底是哪个狠心的居然把你给害死了,你告诉我们,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娘和你爹也都会替你报仇。” 老婆婆早就已经年迈,当初之所以把思茵送到大户人家去当丫鬟也是迫不得已,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每年几乎都是靠着思茵的月银贴补家用。 可是思茵消失了之后,家里一度过的很是艰难,但后面也逐渐好了起来,好在现在已经度过最难的时候,也已经挺了过来。 思茵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大夫人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给自己家人贴补了很多银两,既然大夫人答应了她,她自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面对自家母亲红彤彤的眼睛,思茵只是牵强的笑了笑。 “娘,你想太多了,女儿只是因为意外去世的,乔家已经给你们送了银钱,日后你们就靠那些银子好好生活,也不要想我,我走了。” 思茵多么想把自己死亡的真相告诉他们,可是一想要是告诉他们之后,只怕乔家送去的银子父母就不会要了,到时候他们没有收入来源,下半辈子可要如何生活? 思来想去,思茵认为自己不该那么自私。 老婆婆听着思茵的话,瞅了瞅身边的老伴,也想着自家还有一个儿子,女儿已经没了,他们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茵儿,你好好的去,爹和娘以后会常去看你的,没……没事的时候多到我们梦里来看看我们。” 老婆婆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也在一瞬间变得哽咽,说来说去女儿的死始终都是被他们给害的,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将思茵送进乔府做丫鬟。 思茵自然也不会英年早逝。 “娘,爹,你们要多保重。” 思茵也跟着难受起来,就在这时,思茵的身体逐渐透明,整个身影从老两口的梦境中逐渐消散…… 思茵哭泣的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消失的身体,她抬起泪眼看着父母,闭了闭眼,在彻底消散之前,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黄符一现,思茵转眼之间出现在乔府亭子里,她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我刚刚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会还好好的?” 陈幼熹在一旁看的很是无语,刚刚她消失只不过是在梦境里面,又不是在现实中,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别惊讶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也该送你离开了。” 思茵还处于茫然之中,冷不丁一旁传来陈幼熹清冷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陈幼熹时满脸的感激。 “陈姑娘,这一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第424章 给她超度 陈幼熹眉梢轻挑:“谢我就不必了,只要你乖乖的离开,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思茵莞尔一笑,似乎是因为解决了心底的执念,她现在看起来少了那些阴冷的气息,除了整个人还处于怨灵的状态之中,其他都已经和正常人别无二致,只不过它是飘着的。 “陈姑娘,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陈幼熹点了点头,只见她拿起一张黄符,手中念起一道法诀:“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治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陈幼熹话音刚落,只见她手中一道金光闪现,随着黄符的燃烧,站在陈幼熹面前的思茵生意逐渐消散,待她身影彻底不见时。 池塘上面的黑气也彻底消散,一瞬间,整个花园似乎都回到了最干净清澈的时候。 与此同时,盘旋在乔府上方的怨气也在同时消失。 “搞定。” 陈幼熹一袭青衣站在亭子里,看着池塘重新回到以前的模样,杏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怨灵的问题解决了,那么乔寻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陈幼熹转身回了自己院中,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也不会跑去告诉大夫人,反正大夫人总是会从乔寻身上得到答案的。 陈幼熹今天一共施两次法术,一道送思茵进入梦境和她父母团圆,一道又是送思茵离开,以她现在这个身体还根本承受不住连续施咒。 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她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陈幼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房间,乔氏远远瞧着陈幼熹苍白的脸色,心底倏然一疼,知道陈幼熹总是给人算命,看风水这是很耗费心神的事,这一次为了大夫人的小儿子,估计又耗费了不少心神。 她私心底是希望陈幼熹不要再掺和这些事,但陈幼熹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见,何况这也是陈幼熹自己的本事,她也不好过多干涉。 “熹儿,大夫人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乔氏站在陈幼熹房间外面轻声问道。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晚上就不用过来找我吃饭了,我醒了会自己去做饭吃的。” 房间内传来陈幼熹慵懒而带着疲惫的声音,乔氏心底一顿,转而点了点头,想着陈幼熹看不见,便轻轻的应了一声。 …… 翌日,一大早伺候乔寻的侍女乔建乔寻居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脸色恢复了红润,不再像之前的死气沉沉,丫鬟惊呆了眼,立即充满喜色跑去找了嬷嬷。 “嬷嬷,你快来看,小少爷居然已经醒了,并且他脸色恢复红润了。” 侍女说这话时,眼神都是亮的,忽然就想到了陈幼熹答应大夫人说帮忙救治小少爷,请了多少大夫都没有用,可陈幼熹一出手,小少爷就活了。 这简直就是神了,难怪外面都叫陈幼熹称作为小神仙,谁说是谣言?这分明就是事实。 第425章 感激涕零 “小少爷您真的醒了?” 嬷嬷听到丫鬟的话,立即跑去了乔寻的房间,果然见床上的乔寻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和之前死气沉沉不同,他现在虽然也闭着眼睛,但是看得出来是正常人睡觉的模样。 乔寻原本醒了,可是见没人照顾他,并且伺候自己的丫鬟一看到他醒了就跑了出去,于是便逼着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嬷嬷很快就过来了,乔寻不得已,只好又睁开了眼睛:“嬷嬷?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我感觉我好累好困,还想再睡会儿。” 嬷嬷脸上笑的露出了满脸的褶子,看到乔寻苏醒之后,心中更是欢喜的很。 “快去告诉夫人,就说小少爷已经醒了,夫人一定会很开心的,她已经担心了这么久。” 嬷嬷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是。” 丫鬟亦是一脸的欢喜退了出去。 “夫人,小少爷已经醒了,嬷嬷正在那边照顾着他。” 大夫人此时正跪在佛堂里面祈祷,虽然不知陈幼熹的办法是否有用,但是最起码让她得知了陈幼熹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并且各种大夫请了个遍都没有效果,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幼熹的身上了。 听到丫鬟的话,大夫人捏着佛珠的手一顿,顿时佛珠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但她此时却顾不上去捡起佛珠,而是一脸惊愕的看着丫鬟,呆呆的问了一句。 “小少爷果真已经苏醒了吗?” 丫鬟重重的点头:“是真的,小少爷已经醒了,并且还在说自己困,还想睡会,夫人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大夫人闻言,脸上立即一喜,抬脚就准备出门去见乔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来到佛前继续拜了拜。 之后才一脸喜色的跟着丫鬟跑去了乔寻的房间,果然瞧见乔寻脸色红润,双眼有神,最主要的是他看到大夫人进去的时候,居然咧开嘴笑了一下。 “娘,寻儿饿了。”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夫人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上前几步,一把将乔寻揽在怀里:“寻儿,娘的好儿子,这几天让你受苦了,都是量不好,才会连累了你,好在现在你又恢复正常了。” 听着大夫人的话,乔寻一脸的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总之他一觉睡醒的时候,就感觉身边的人都怪怪的,不仅仅是丫鬟和嬷嬷,现在就连自己的母亲也都这么的奇怪,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啊…… 乔府西苑。 陈幼熹一脸愕然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夫人,他回来之后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夜,总算加精神补了回来,今天本欲好好的睡上一觉,却没想到大夫人居然出现在此。 陈幼熹心中无奈,自然也不能忽视大夫人。 “不知道大夫人今日为何来这里找我?” 陈幼熹微微皱眉,按理来说乔寻应该已经好了,可大夫人为何又到她面前跪下了? 第426章 多多行善 乔大夫人现在脸上既是愧疚又是感激,她看着陈幼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幼熹,这一次能够救回寻儿,真是多亏了你,平日里我对你那么不好,你还帮我救回儿子,这一次也算是让我想通了,你帮我救回了儿子,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我绝无二话,我也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们母女。” 大夫人这一次可算真的是害怕了,也知道自己的错误,对于陈幼熹从一开始的看她不顺眼到现在的感激。 加上她之前动不动就刁难陈幼熹,也对乔氏和陈小黎多加刁难,可陈幼熹却还不计前嫌,替她解决了思茵的怨灵,帮她把儿子救了回来。 寻儿就是她在乔府里下半辈子的命,陈幼熹帮她救回了乔寻,便等于是救了她的命,日后她自然也不会再和之前一样的欺负陈幼熹母女。 看着大夫人脸上诚恳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感激,陈幼熹挑了挑眉,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意有所指一般的说道。 “大夫人,救乔寻是我一开始就想救他的,我救他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也犯不着因为这事就对我感激涕零,你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事,我可都记在心上了。” “这一次关于乔寻的事,我还得提醒你几句,虽然我帮你解决了怨灵,但是日后你还得要多多行善以赎罪孽,否则到最后遭殃的依旧是乔寻而不是你。” 听懂陈幼熹言下之意的大夫人连忙点头,经过这一次,他也算是想清楚了,只要能够保住她儿子的命,哪怕是让她一辈子都食素,一也点都没问题。 “你放心,我都明白的,以后我不会再做那些缺德的事情,一定会多多行善,多做善事。” 乔寻这一次正是因为她之前所做的孽,才会差点命不保,如果不是因为陈幼熹在府里住着,刚好可以替她夺回了寻儿的魂魄回来,只怕这一回她就要差点永远失去自己的小儿子了。 “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希望你日后当真可以说到做到。” 瞧见大夫人一脸诚恳的神情,眼神真挚,陈幼熹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反正该提醒大夫人的话,她也都已经提醒了,日后该怎么做,想怎么做,那都是大夫人自己的事。 “幼……幼熹,寻儿他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吗?还是说只是暂时的好转?” 看出陈幼熹已经想赶人走,大夫人还是脸皮厚的多问了一句。 “怨灵已经没了,乔寻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他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就行,不用刻意的改变什么。” 陈幼熹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亲耳从陈幼熹口中得知乔寻的情况,大夫人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等到大夫人走了之后,陈幼熹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她想着乔寻之所以会落到那个池塘里面,分明就是有人预谋。 第428章 拒不承认 “幼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让人推乔寻落水,这几天我也听到了乔寻落水的消息,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信口胡说。” 听到陈幼熹的话二夫人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明显的不想跟陈幼熹多说,但还是强制辩驳了一番。 说完之后也不等陈幼熹开口,二夫人便直接捂着肚子脸色难看的说道。 “幼熹,今天我身体不适,只怕并不能招待你了,就请你先回去吧。” 说完之后,二夫人便进了内室,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陈幼熹自然也不好开口跟进去。 陈幼熹喝完茶之后,便抬脚离开了二夫人的院子,只是心中已经认定了推乔寻落水的人一定是二夫人。 之前她还在心中存疑为什么二夫人要推乔寻落水,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大概是因为二夫人怀孕的缘故。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铺路…… 回去路上,陈幼熹还在想二夫人已经对乔寻起了杀心,这一次乔寻死里逃生是因为遇到了她,那么下一次,二夫人会收手还是会接着去对乔寻下手? 陈幼熹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回了西苑。 刚回去就瞧见院中站着一个人,瞧那身形正是宫里派下来的公公,陈幼熹怔了怔,宫里怎么突然来人了? 公公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于是拿着圣旨转过了身,瞧见是陈幼熹,脸上露出了掐媚的笑容。 “原来陈姑娘已经回来了,咱家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陈幼熹脸上也挂起招牌式的笑容,在公共手中拿的剩纸上面停留了一会,这才试探着问道。 “敢问公公,这圣旨是?” 那公公眉头微挑,拿着圣旨递给了陈幼熹:“陈姑娘,这是陛下的吩咐,陛下请陈姑娘立即进宫,具体事宜都在圣旨上了。” 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之前的德公公,陈幼熹有很多疑问,但也都不好意思问,只能是接过了圣旨点点头。 “有劳公公过来跑一趟,既是陛下的旨意,小女自然不敢马虎,不过小女刚刚从外面回来,进宫的话,还是等小女梳洗一下再去吧。” 那位公公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圣旨已经送到,咱家就先回宫了,陈姑娘要是收拾好了,就请赶紧进宫吧,陛下可还等着呢。” 说完这话,那公公扭着腰,踏着小碎步离开了。 身后陈幼熹展开了圣旨,上面也没说什么,只说让她赶紧进宫,有要事和她商议。 箫锦漓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宣她进宫了,也不知道这一回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他这么着急。 想到这里,陈幼熹也不敢再耽搁,回到房间快速的换了一套衣服,便坐着马车进了宫。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幼熹一身青衣,长发如墨披散在身后,只用一根青色的丝带在脑后系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中,又带着点清冷。 “幼熹,朕终于等到你了。” 箫锦漓瞧见陈幼熹时,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几日不见,陈幼熹好像变漂亮了? 第429章 投诚信 “陛下吩咐,小女不敢耽搁。” 陈幼熹轻声说道。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不至于太过于清冷。 御书房中只有陈幼熹和箫锦漓二人,似乎每次箫锦漓传陈幼熹进宫时,都是单独与她相见,御书房中从未有过第三人。 陈幼熹虽觉得疑惑,但也明白箫锦漓的顾虑,他疑心太重,不愿意让旁人知晓她算卦的结果,不管结果如何,都是由他来斟酌是否公之于众。 “很好,朕对幼熹自然是相信的,你先起来吧,不用跪着。朕这一次宣你进宫是有一事要你帮朕算一卦,不管结果如何,朕都要你如实告知。” 箫锦漓说这话时,眼神颇为凌厉,周身气场格外强大。 陈幼熹神色也不自禁地变得凝重了几分,“是。” 箫锦漓缓缓点头,将桌上寄来的一封帖子递给了陈幼熹。 “这是朕最近收到的一封投诚信,是周边小国派人送来的,上面虽然写着是投诚,但是这并不能确信对方是否真的投诚,所以,朕需要你来算一卦,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这个话,陈幼熹心中明白箫锦漓这是担心周边小国是假意投诚,实际上是打着头上的幌子想要来到本朝,怕会另有目的,所以才会让自己过来给他算一卦。 虽然收到周边小国的头城信,这老箫锦漓心中很高兴,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小国如果不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总会突然之间投诚? 要么是因为担心被其他国占领,要么就是想要得到他们的庇护,或者是与其他国合谋想要对他们不利。 箫锦漓坐在这个位置上,心中想的自然是如何守好国家领土。 陈幼熹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似是没想到箫锦漓已经信任她到这个地步,就连他国送来的投城信都愿意给她看。 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可以让箫锦漓将一些秘密告诉于她,眸中划过一道流光。 “陛下是觉得那小国投诚有可能作假?” 箫锦漓龙眼微微眯起,脸色微沉:“朕还没有到昏庸的地步,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自然得承担这个位置应该有的责任,有小国过来投诚自然是好事。” “但天下就总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朕并没有与他们开战,主动来求和投诚,送上门来的东西总得调查一番,才能在心底有底。” 陈幼熹闻言,心底倒是对箫锦漓高看了几分,箫锦漓向来都是自私自利,对待手下更是心狠手辣,没想到他还是有几分可以当帝王之心的,只可惜他身上没有这个命。 即便是强行当上了皇帝,日后也要死在男主的手上,这就是他的因果。 不过……眼下,陈幼熹还得靠他来听取信息来帮助男主完成大业。 “幼熹明白。” 只见陈幼熹不动声色的敛唇一笑,坐在了一旁专属她的位置,开始算卦。 陈幼熹算卦的时候,箫锦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只待陈幼熹睁眼时,箫锦漓第一时间问道:“怎么样?” 第430章 将会有贵人 陈幼熹抬眸看着桌面三面全阴,杏眸微眯,没想到这小国投诚居然真是假的,箫锦漓这些年应该经历了不少这些事,所以才会看到投诚信时,第一反应就是有诈。 三面全阴的结果就是,小国投诚是假,想在宴会上刺杀箫锦漓是真。 看来箫锦漓的存在应该是碍了很多人的眼,只是这事是徐淮渊背后推波助澜的,还是只是凑巧? 陈幼熹瞅着卦象,柳眉紧皱,半晌都没有出声,男配见陈幼熹迟迟没有说话,眼神倏然变得有些凝重,莫非这一次卦象很严重? “幼熹?卦象到底怎么样,你便如实说了吧,朕是不会怪罪与你的。” 陈幼熹迟迟未回话,箫锦漓心底已经凉了一截,周边的那些小国他自然是没有放在眼中的,但若是那些小国之人联合在一起要与他作对,也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是以,当陈幼熹未曾开口时,箫锦漓心底已经有了预感,这一次的投诚信八成又是作假,心怀不轨才是真。 “陛下,卦象显示这一次小国的投诚,会给陛下带来一位贵人,至于贵人是谁,那便只有等到那日到来,才能得知。” 陈幼熹闻言,听出箫锦漓话里的意思,她眸子微转,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告知箫锦漓他会在几日之后得到一位贵人。 果然,男配的心思被转移过去,并没有盯着问小国的投诚信是真还是假,反而对那位即将出现的贵人起了一层好奇。 “贵人?不知你是否可以告知朕那位贵人来自何方?是何身份?” 听到这话,陈幼熹只是浅笑不语。 关于那位贵人的事她可还没想好,自然不能在此时告诉男配,只是想到几日之后会有一场刺杀,这场刺杀或许可以利用起来。 陈幼熹低垂着眼眸,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令男配看不清楚,也更加显得陈幼熹高深莫测。 可陈幼熹越是不说那位贵人的来历,就让男配心中更加的好奇:“幼熹,你既然已经算出朕几率之后即将遇到一位贵人,那么就算不知道姓甚名谁,也该知道他是何身份吧?” 陈幼熹回过神来,压下心中那些心思,听到这话,她勾唇浅笑:“陛下,这话要是说出来的话,可就不灵了,陛下还是莫要追问为好,反正几日之后自然就见分晓。” 箫锦漓龙眼微动,嘴角抿了抿,显然对此有些不悦。 陈幼熹自然瞧出箫锦漓脸色的异常,知道她不肯说出贵人的来历,只怕已经让男配察觉了不悦,认为陈幼熹不够尊重他。 “陛下乃真龙天子身边出现几位贵人,自然也是常事,陛下不必为此担忧,眼下只需安静的等待几日,贵人自会出现。” 陈幼熹先是说了一段玄之又玄的话,紧接着又高高的捧了捧男配,这才叫男配的心情又捧得变了回来。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看向陈幼熹的眼神也更加的满意:“好,朕便在这里等上几天,等待着贵人的来临。” 第431章 夜晚相约 箫锦漓话音落下后,陈幼熹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也真怕箫锦漓会继续刨根问底,到时她也不好说,总不能将实话告知与他,实话真要说出来,箫锦漓信不信是一回事,主要还担心他会想其他法子,到时不利于她给徐淮渊铺的路线…… “陛下,若无其他事,幼熹告退。” 箫锦漓点头,陈幼熹施礼告退。 直到出了皇宫之后,陈幼熹紧绷着的身躯才算回过神来,在宫里时她可真的是一刻也不敢停,就担心自己一放松就让人看出她的心思,她在宫门口招来一辆马车回了乔府。 …… 御书房内,陈幼熹离开之后,德公公也终于回到了箫锦漓身旁,他一边给箫锦漓磨墨,一边听着箫锦漓低声叨叨。 “这一次小国给朕发投诚信究竟意欲为何,这陈幼熹并未告诉朕,她只说几日之后朕会遇到自己的贵人,朕都已经是九五之尊了,还能有什么人是朕的贵人?” 箫锦漓对于陈幼熹留下的那一番玄之又玄的话一知半解,只是思绪却停留在陈幼熹所说的贵人身上,今天他刻意的打听关于贵人的身份,可是陈幼熹始终不肯透露,这也彻底提起了他的好奇。 不仅仅在好奇贵人的身份,也在想陈幼熹为何会对卦象结论只字不提? 陈幼熹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殊不知他一眼就看出陈幼熹的小心思,虽然不知道她在刻意隐藏什么,但可以明确的知道陈幼熹不愿告知他卦象,问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陛下可是在担心几日之后的宴会?这一回陈姑娘应该也是算出一些来了,陛下按着陈姑娘所说,意下如何呢?” 小德子不愧是跟在箫锦漓身边时间最久的,光是听着箫锦漓的喃喃自语,就已经猜测到箫锦漓的想法。 只是每次陈幼熹进宫之后,箫锦漓的心情都会变好,并且他很是信任陈幼熹,只要是陈幼熹算卦算出来的结局,他都会按照陈幼熹所言去办。 之前,箫锦漓可是从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可自从遇到了陈幼熹后, 他已经几次三番改变了原来自己的想法 箫锦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等小国的宴会,他自然是没有放在眼中的。 “所谓的几日之后的宴会,无非就是朕为了给那投诚的小国举办的一场宴席罢了,如果那小国当真是投诚,朕自然也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但如果是有其他目的,朕自然也绝不会轻饶。” 真要是有其他目的的话,可不仅仅是绝不轻饶,他是一定要那些小国付出代价。 “陛下乃真龙天子,一定洪福齐天,绝不会有其他事发生。” 箫锦漓话音刚落,小德子立即附和了一声。 果然听到这话,箫锦漓龙颜大悦,只是面上依旧带着几分佯怒:“你这狗奴才,一天到晚就知道说些好听的哄朕开心,不过不得不说这些话朕听的还是很舒心的。” 小德子脸色倏然一变,随后又松了口气。 跟在箫锦漓身边,他自然早已练成了各种察言观色的本领,只是箫锦漓的性子阴晴不定,难免有时他也会有疏漏的时候,好在刚才只是有惊无险。 另外一边陈幼熹刚刚从马车里面出来,便瞧见了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的徐淮渊,好巧不巧的是她抬头往徐淮渊看去时,徐淮渊也刚好在看她,两人视线交会的那一刻,二人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你……” “晚上我会到乔府去找你。” 陈幼熹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徐淮渊目不斜视的从陈幼熹身旁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徐淮渊快速的低声说了一句话,说完之后便抬脚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就仿佛方才和陈幼熹擦肩而过,只是一个意外。 陈幼熹自然明白徐淮渊可以过来跟她那句话的原因,她本来是想将今天宫里面箫锦漓让她算卦的事情告知与徐淮渊。 但眼下是在街上,他们两人的身份又格外的敏感,的确不能让人瞧见。 陈幼熹瞅了眼徐淮渊的背影,眸中复杂的光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收回了视线,回了乔府。 第432章 担心 徐淮渊是看出陈幼熹有要事和他相商,也不知为何,往往只要陈幼熹一个眼神,他就能够猜到陈幼熹的心思,这种感觉就仿佛很久之前他和陈幼熹已经心照不宣一样。 想到这里,徐淮渊嘴角原本上扬的弧度逐渐垮下,他忽然想到了之前陈幼熹骂他负心汉的事情。 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他什么都记得,可唯独不记得和陈幼熹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在他心底一直是个结,他知道自己失去那段记忆了。 可陈幼熹一直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能是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跑去打探 他的人查这事,也查了一段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他明白,陈幼熹断然不会说谎,那么事情便出现在他这里了。 “白泽他回来了吗?” 徐淮渊回到府中,对一旁的侍卫问道。 侍卫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白泽还没有回来,他已经失踪三四天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徐淮渊闻言,眸中快速的划过一道流光,似乎有什么线索从他脑海中一晃而过,可他仔细去想时,却又什么都没想出来。 “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 侍卫眼中划过一丝茫白光,但很快遮掩下来,转身退了出去,看来那事得尽快和大家商议一下结果,可不能让殿下怀疑到什么。 徐淮渊蓦然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为了避免在下人面前失态,徐淮渊直接挥手让屋内的人都退下。 这边,陈幼熹进入乔府大门时,就发现今天的乔府似乎格外的不同,平日里这些丫鬟和小司也都会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但今天他们脸上好像都带着一层喜色。 陈幼熹一脸的疑惑,乔府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可她怎么没听说? 陈幼熹原本想在路上拦下一个丫鬟问一句,可是想到乔府的人应该不会将府内的事情告诉她,于是她打消了从乔府中人口中问话的想法。 回到西苑,乔氏正在院中晾晒衣服,见到陈幼熹回来,她一脸的欣喜:“熹儿,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今天娘出去买了个菜,回来之后你就不在府内了,要不是大夫人派人传信来,娘差点被吓死。” 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院子,乔氏那一瞬间真是大脑一片空白,差点以为陈幼熹出什么事了。 大夫人可能真的惦念着陈幼熹之前救了她儿子的事,如今对待他们母女格外的友善,也不像之前那么刁难她们,甚至于最近都给他们送了很多补品,膳食也有所改善。 不过乔氏还是习惯自己做饭,所以并没有让乔府的人给他们送膳食,大夫人得知之后,便让乔氏直接去小厨房拿菜,不用出去跑那么远买菜。 乔氏想了想之后便答应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出去买菜和去小厨房拿菜回来自己做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娘,都是我让你担心了。” 乔氏脸上还挂着欣喜的笑容,陈幼熹却突然红了眼眶,她因为这个总是动不动被箫锦漓召进皇宫,其实也觉得很对不起母亲,总让她为自己担心。 “傻孩子,你好好的就行,有什么可跟娘说对不起的?” 乔氏宠溺的摸了摸陈幼熹的头顶,她这女儿从来都是让她最省心的,要说也是她这个当娘的不称职。 “娘,有您在真好。” 陈幼熹说着直接窝进了乔氏的怀中撒娇,前世她虽然爬的很高,可她也终究只是自己一个人,除了赚钱和做那些事外,她什么事也没有。 有时候,夜深人静,坐在阳台上看着夜空,她都会在怀疑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好在老天对她还是不薄的,虽然她前世过得很不幸,但这一世她遇到了疼爱自己的母亲,还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弟弟。 “都这么大了,还围着娘撒娇,小心让人看了笑话你。” 话虽如此,乔氏却还是宠溺的摸了摸陈幼熹的头顶,眼里露出的尽是慈爱。 陈幼熹瘪了瘪嘴,“谁会跑来笑话我?再说,这里的咱家,又不是外面,我有什么好怕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贴几话之后,便一起做了晚膳,母女俩吃完后,陈幼熹就回了自己房间。 第433章 她的计划 吃完饭,回到屋内,陈幼熹并没有急着睡觉 ,还是回想着吃饭的时候,乔氏告诉她二夫人怀孕的消息。 对此,陈幼熹并不觉得惊讶,早在之前她跑去找二夫人对峙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她已经怀有身孕,虽然当时她也觉得二夫人的肚子很是奇怪。 只是让她觉得惊讶的是,原来二夫人并没有公之于众,自己身怀有孕。 反而在她跑去找二夫人质问是否是她推乔寻落水之后,她才公布了这个消息,难怪她今天回到乔府的时候,府内众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她选择在此时公布自己有孕的消息,无非是想给她自己找一个别人不能动她的理由,她担心自己会选择将这事暴露出来,到时她在乔家的地位不保。 “算了,不去管她,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陈幼熹低声喃喃道。 说完,她瞅着桌边的油灯,有些楞楞的出神。 二夫人的小心思陈幼熹已经猜透,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陈幼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箫锦漓今日召她进宫的时候所算的那一卦上。 小国的皇帝给箫锦漓送来了投诚的信,但是明面上是投诚,可实际上的目的却是为了刺杀箫锦漓。 陈幼熹认为这件事事关重大,得提前让徐淮渊得知,否则当日小国的刺客过来,箫锦漓肯定手忙脚乱来不及应付,但有了徐淮渊都加入就不同了。 徐淮渊若是在此时能够救了箫锦漓一命,势必会在箫锦漓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到时候箫锦漓一定会深深记住徐淮渊救他一命的恩情。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陈幼熹眉梢微扬,眉心舒展开来,立即去打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一身黑衣的徐淮渊,此时他站在门外就像是做贼一般,眼神东张西望,似乎担心会有旁人发现他一样。 陈幼熹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并且反锁了房门,在徐淮渊开口之前,陈幼熹率先说了话:“不用担心,我娘已经睡了,小黎也不在家,他在宫里呢。” 成功把徐淮渊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徐淮渊只好讪讪的笑了笑,在桌前坐下。 “今日傍晚时,我见你似乎有话想跟我说,所以我才会选择晚上过来找你,也只有这个点,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我,否则,我断不会这么唐突。” 像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选择晚上过来找陈幼熹,怕她误会自己的心思,徐淮渊着急的辩解。 陈幼熹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他,反而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今日箫锦漓召我进宫,过几天会有一个小国来到这里,小国派了使臣过来与他投诚,箫锦漓担心那小国怀有其他目的。” “所以提前让我算一卦,想看卦象如何,你还别说,真就让我算到了结果,派来使臣求和是假,真实目的是为了在宴会上面刺杀箫锦漓。” 说到这里时,陈幼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一次可真是亏了她机智,能够在算到卦象时就想到了这一个完美的计划。 陈幼熹虽然诧异那小国要来刺杀箫锦漓,不过心底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想要箫锦漓命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是人找机会要来杀他。 “你是说几日之后小国派来投诚的使者,其实是为了过来刺杀箫锦漓?” 徐淮渊闻言,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想不到除了他,居然还有其他人想要杀箫锦漓,不过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对,其实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完美取得箫锦漓信任的机会。” 第434章 机会 陈幼熹颔首,箫锦漓这些年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对周边小国进行攻打开战,他登基的这些年,除了本朝风土稍微好点,其余人但凡不顺着他,所有人都得死。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人人自危,周边小国也在担心箫锦漓会突然间与他们开战,因此为了避免两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自然是早点除掉箫锦漓比较稳妥。 而箫锦漓正处于自己登基为王的兴奋中,一朝登帝,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做出更多的伟绩,好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够在刺杀途中救他?” 徐淮渊微微一挑眉,似是有些诧异,转念一想,陈幼熹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箫锦漓被小国的刺客刺杀与生死垂危时,他现身救他一命,这时,箫锦漓肯定会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日后也会对他颇有信任。 “相信我,这一回你救了他,只会给你带来好处,绝不会有任何的坏处。箫锦漓身边附庸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心腹,这时候,你若是抓紧这次机会,那么他身边的心腹必然非你莫属。” 陈幼熹重重点头,这也是她之所以没有把卦象结果直接告知箫锦漓的原因之一,徐淮渊想要推翻箫锦漓的朝政,也并非一朝一夕。 而她也只是一个算命先生而已,就算是箫锦漓,再怎么信任她,他也起不了太多作用,也只能在暗中稍微帮衬一下徐淮渊。 要是徐淮渊能够自己成为箫锦漓的心腹,那他要是办起事来,绝对事半功倍,至少不用偷偷摸摸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此事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让他成为箫锦漓的心腹,徐淮渊心底是拒绝的,毕竟箫锦漓在严格意义上讲可以说是他的杀父仇人,前朝的一些皇亲国戚,在箫锦漓的手底下死的几乎灭绝。 可见箫锦漓根本没有一点容忍之心,而他每次看到箫锦漓的时候,都恨不得杀了他,之前离得远还能够控制一下自己的心情,可如果让他整天都在箫锦漓眼皮子底下做事的话,他不一定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幼熹瞅着徐淮渊脸上纠结的神色,眸子微微一转,淡淡出声。 “徐大人,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你要想复活就得有忍辱负重的心,要不然凭你一直跟在秦钟手底下做事,你以为他能够替你遮掩多少?” 徐淮渊做事总是希望能够很稳,可是他想要复国这件事原本就是一场赌局,虽然她的八卦显示最后徐淮渊一定会登上帝位,但不包含这其中会不会有变数。 在箫锦漓眼皮子底下生存固然很难,但也总比他在秦钟手底下只当一个小官来的好,权利不大,很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 想当初越王勾践正是凭借着忍辱负重的心,才能够将越国成功复国,而徐淮渊和勾践比起来,他的优势实在是大太多。 第435章 决定 “你说的对,是我优柔寡断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想的反而没有你一个小姑娘来的通透。” 过了一会儿之后,徐淮渊苦笑的说道。 虽然跟着箫锦漓做事风险很大,但不得不说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些手段也的确不容易让他发现,刚好现在有个人可以替他挡住箫锦漓的视线……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让我自己来办吧,你就不要掺和了,我怕到时候箫锦漓的眼线也盯上你,届时你我做事会更加不方便,这几天在外面,我们也不要见面。” 想通之后,徐淮渊心中自然没有之前的那些负担,他已经想好这事该怎么做了,现在只是有些担心陈幼熹。 毕竟陈幼熹总是将箫锦漓那边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与他,到时被箫锦漓发现端倪的话,只怕陈幼熹会有危险。 “你放心,我这个人惜命的很,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只需要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好好表现就行了,至于我不用你担心。” 对上徐淮渊担忧的眼神,陈幼熹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跟徐淮渊再有其他任何风月的关系。 以前她还可以想一想和徐淮渊在一起,可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不仅仅是因为徐淮渊有个未婚妻的关系,更为徐淮渊将他们之前的记忆都已经忘了。 她也说不准徐淮渊是怎么失忆的,但是从这点可以看出,徐淮渊或许对他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既然如此,以后他们就当同谋,帮助徐淮渊也是为了帮助自己。 毕竟她做的事太容易吸引别人的眼光,想要安稳的生存下去,总得找一个大腿抱着,徐淮渊就是她如今抱着的金大腿。 “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徐淮渊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月色正浓,但他此时不得不赶紧离开,在留在乔府,只怕又要多生事段。 …… 一晃而过,三日已经过去。 那投诚的小国正是南疆,这一次南疆派来的使者是南疆三皇子南希。 南希虽然是南疆的人,但他生的却是唇红齿白,看上去颇有江南的温润尔雅。 箫锦漓虽然对这一次的宴会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但毕竟南疆派来了使者,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一下的。 宴席自然摆的十分隆重,朝堂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受邀名单之内,就连陈幼熹也都被邀约过来,陈幼熹一届白身,只是凭借着箫锦漓对她的赏识,她才能够来到这场宴会上。 大殿中央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高处,最高的位置自然是箫锦漓的,接下来便是宴席,分为男席和女席,但也不知箫锦漓究竟是怎么想的,两边宴席居然没有隔开。 只在中间建了一座高耸的台子,修建的华丽而又奢华,一众身着彩色舞衣的舞女正在台子上面跳着舞。 舞姬们角色的面容吸引着大臣们的目光,就连南疆那边带来派来的使者团队中也有人目不转睛。 宴席上陈幼熹不想惹人注意,选择了最外围的位置坐下。 第436章 受邀名单之列 当然,陈幼熹选择在这个位置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这里虽然是整个宴席的最外围,但却可以将大殿内的情景收入眼中,一目了然。 她能看得见整个大殿的情况,可其他人却不一定能够注意到她这边的位置。 陈幼熹今日依旧是一袭青衣,只是将青色长袍换成了青色长裙,秀发用一根翠玉簪给挽起,清冷绝美的小脸略施粉黛,坐在大殿内的角落中,依旧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徐淮渊所坐的位置就在陈幼熹对面,他进入大殿之后只是扫了一眼陈幼熹这边的方向,便很快转移了视线,大殿内人来人往,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尤其是陈幼熹所做的位置还在最外面,更是没人注意。 徐淮渊一向低调,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不容易让人注意的。 他瞧见女席这边亦有男子过来,于是他长腿一迈,便直接抬脚来了陈幼熹这边,由于徐淮渊俊美的外貌,不容易让人忽视。 原本他进入大殿坐在那的时候没人注意,可他站起身这么一走,便将女席这边的各家千金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位白衣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之前怎么没有在宫里见过他?” “这位叫徐淮渊,他是跟在秦将军身边的人,年纪轻轻已经是秦将军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听说秦将军到哪都会把他给带着。” 女席上有人认识徐淮渊,其他人一问,其中一位黄衣少女冷静淡然的说道。 徐淮渊样貌自然不俗,可他身份低微,虽然目前看来他的前途一片明朗,可在自己面前,他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 “岑姐姐真是博学多识,不管是何人,岑姐姐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来历。” 说话的那个语气娇软棉柔,颇有几分妩媚的意思在其中。 而那位被称为岑姐姐的少女,闻言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对这些讨好的语言她早就已经免疫了。 “你怎么突然坐过来了?” 看到身旁走过来的男子,陈幼熹眉眼间染过一层不悦,原本他自己坐在这里,没有人看过来,可徐淮渊他一走过来,这下可好,整个殿内的人视线都转了过来。 连带着她也被众人给盯住了。 徐淮渊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话没说,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见这里人少清净,才想坐这里的,只是没想到他一抬脚,反而吸引了那些人的视线。 “算了,既然都已经过来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你现在要是再走的话,只怕那些闺阁小姐的视线更是停在你身上不断了。” 听到此话,徐淮渊抬眸诧异的看向陈幼熹,这话换做任何一个人说,他都会以为那人是在吃醋,可偏偏陈幼熹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的淡漠自然。 他实在是无法从陈幼熹脸上分辨出是否有吃醋的表情,看了半晌也没察觉出,只好气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清净。” 徐淮渊一生气就不想多说话,说完两字之后,便板着一张脸坐在那,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 第437章 使者 那些千金原本被徐淮渊的样貌所惊艳,但从岑雨柔的话中得知了徐淮渊的身份之后,一个个对他的兴趣少了很多,逐渐不再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去,徐淮渊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总算是清净了。” 陈幼熹在徐淮渊开口之前,先吐出了一口浊气,面上也逐渐松缓。 “这一次派来的使臣是南疆那边的,南疆虽然是小国,但他们却擅长用蛊术,所以对上他们那边的人,千万不要和他们交恶,否则谁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给你身上下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南疆人所下的蛊术,在中原这边绝不会有人会解,徐淮渊知道陈幼熹的性子要强,生怕她会和南疆的人起一些冲突,在中原这边没关系,可在南疆那边很有可能遭遇暗算,到时…… “我又不是傻子,总不会自己撞到人家枪口上去,今天的主场不是你我,我们静静的等待使臣过来。” 陈幼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重头戏,宴会上人来人往的,看着他们各自带着一张面具在那说说笑笑,她看着都觉得累的慌,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在图什么。 “箫锦漓他也还没到,使臣只怕还要等一会,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 想到南疆使臣过来,将会在宴席上对箫锦漓动手,徐淮渊眼中快速的划过一道冷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次就杀了箫锦漓,但他明白,时机未到,箫锦漓现在还不能死。 听到这话,陈幼熹挑了挑眉,却没有立即开口回应,她当然知道保护自己,没看她坐在门口的位置,到时候想逃便可以直接逃了。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箫锦漓在一声声万岁中,抬脚坐上了龙椅,陈幼熹悄悄的抬起一只眼,只见箫锦漓今天穿的十分隆重,虽然同样都是龙袍,可今天去格外的不同。 瞧见箫锦漓袖口所绣的金色龙纹,陈幼熹嘴角微微一抽,他这是有多担心自己被人忽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皇帝? 到时候刺客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目标如此明显,难怪电视剧上面放的那些皇帝总是那么容易被刺杀成功,不是没有原因的。 “南疆使臣到!” 只听门口太监的一声唱喝声,随后两道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子走来,为首之人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袍,满头青丝被他缠绕成数根辫子垂在脑后,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绒毛的帽子,帽檐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了一个坚挺的下巴。 身后那人一看就是小厮,跟在使臣身后毕恭毕敬的走来,使臣行了一个南疆的礼,说着别叫的中文话。 “在下南希,乃是这一次南疆的使臣南希,参见天朝皇帝。” “在下身后的这些,都是南疆的诚意,以此来证明,南疆与天朝的友邦之好。” 南希说完,拍了拍手。 很快便有四个南疆小厮抬着几个箱子走来,只见南希上前,将那四个箱子一一打开,瞬间殿内被一股璀璨的光芒所笼罩。 第438章 刺客 就连皇帝箫锦漓都被那箱子里的东西给惊住了。 四个大红木箱子,里面装的无非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四个箱子抬进来之后,箱子里的宝物将大殿所有的光芒都给遮掩住,而身为皇帝的箫锦漓什么宝物没见过,却还是会为这箱子里的宝物而惊艳。 这点也是让南希眼中快速的闪去一道嘲讽,不过他很快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恭敬笑容。 “天朝皇帝,这是南疆最为珍贵的宝物红珊瑚,这虽然是珊瑚,可这么高一棵却完全是纯天然的,这也正是珊瑚的珍贵之处,遍寻整个南疆也仅仅是只有这么一棵。” 南希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挑出一件宝物出来,那通体血红没有任何杂色的珊瑚,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别说是在小小的南疆,就算是在天朝也很难找到如此通体没有杂色的血珊瑚,此乃极品中的极品。 箫锦漓目光在血珊瑚上停留了一会,眸底露出满意的神色,红珊瑚虽然珍贵但只要有钱都能买到,是以算不上珍贵,但血珊瑚乃是红珊瑚中的珍品,即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很好。” 箫锦漓目光淡淡,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算是给了南希一个回应。 对于箫锦漓这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中的态度,南希一点也不生气,脸上神情始终不变,见此,只是抬手拿起箱子里的下一件宝物,那是一颗夜明珠。 虽然是白昼,但那颗成念念男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也还是在南希的掌心中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只是前脚有了血珊瑚在前,当众人瞧见夜明珠时,也都没有多大的反应,箫锦漓自然也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南希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夜明珠递给了一旁的侍卫,从箱子里拿出下一件宝物,只见那是一幅绣品,看上去像是一幅山水图,仔细看去时,绣品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原来这是由金线镶嵌着颗颗指姆大小的琉璃珠绣出来的。 比起正常的山水绣品,这镶嵌着琉璃珠的绣品更加的生动,果然,众人的目光都在绣品上。 变故便是在此时出现,上好的绣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刀,南希原本站在绣品一侧,在刀出来时他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高台上也多了数十个黑衣刺客,为首之人蒙着面,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狗皇帝,拿命来!” 一声冷喝下,几人手中顿时多了几把利刃,几道身影快速的往箫锦漓面前冲去,场面一度混乱。 殿内其他人都被这一举动给打的措手不及,只有底下一直注意这边行动的陈幼熹和徐淮渊在盯着,瞧着那四个箱子的宝物,陈幼熹瞧着嘴角直抽。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都准备刺杀箫锦漓了,居然还在这里送这么多宝物。 以这些东西的价值,怕是倾尽了南疆皇室不少的财力吧。 “来人,救驾!”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一直都在殿外守着的御林军这时候才冲了进来,与那些刺客对峙…… 第439章 千钧一发 “啧……真是暴殄天物阿,这么多宝物,该值多少钱呢!” 陈幼熹眼见着那些人打斗中,将箱子里的宝物都给打的在殿内四处乱飞,顿感肉痛,要是那些宝物都归她就好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箫锦漓脸都吓白了,当场就差吓得要喊人护驾,但变故发生的太快,一柄长剑已经隔空往他面门飞了过来,就在他吓得无法躲闪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箫锦漓身前。 “噗嗤”一声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吓得箫锦漓面色又是一变,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半天也没听见耳畔传来什么动静。 再睁开眼时,便发现是徐淮渊突然现身挡在了他身前。 “徐淮渊?” 徐淮渊脸色微白,虽然胸前中了一剑,但他还是面色严峻的将其他人给击退,除了一开始的使臣南希不在此处,其余刺客都倒在地上。 而禁卫军冲进来的一瞬,也是和徐淮渊里应外合,将那些刺客全部捉拿在手。 那些刺客都被捉拿后,箫锦漓这才站了出来,面色十分难看,他就知道那些小国绝不可能会就这么投诚,这其中果然是有猫腻。 “陛下,您没事吧?” 徐淮渊见解决完事情后,转身担忧的看向箫锦漓,少年人白净俊俏的脸庞,一袭白衣端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是脸色冷峻而严板。 瞧见他胸口处的殷红,箫锦漓龙眼暗了暗,哑声说道:“方才,多谢你替朕挡了那一剑。” 徐淮渊低垂着眉眼,恭敬道:“微臣身为臣子,自然该处处替陛下分忧解难。” 箫锦漓闻言,眸子又是一动,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却见徐淮渊站的好好的突然就晕了过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来人,快叫太医过来!” 眼见徐淮渊为救自己差点丢了命,箫锦漓心底也是一阵后怕,方才若不是徐淮渊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招,死了的人就是他了。 念及此,箫锦漓面上怒意更深:“真是一帮废物,朕让你们守在殿外,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现身,你们倒好,非得等朕死了,你们才会出现是吗!” 箫锦漓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而那些平日里都说自己多么的忠心,多么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真有危险发生的时候,在他身前替他挡刀子的只有一个徐淮渊,而这徐淮渊在他这里还只是一个生面孔,并没有多熟。 “请陛下恕罪!” 禁卫军在地上跪着一排,个个面露苦色,他们也不曾想居然会有刺客混进了皇宫,而且还是在宴席上,要不是徐淮渊出现救了皇帝,怕是此时皇帝已经…… 真到那个地步,只怕他们这些人也只是跟着陪葬的份。 “一帮蠢货!整天就知道让朕给你们恕罪,朕养你们何用?还跪着做什么,把这些刺客通通拉下去处死!” 对于要杀自己的人,箫锦漓从未有过耐心,想着都把这些人给杀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后患。 第440章 保留活口 底下的人都是一阵骚动,但碍于箫锦漓的威严,加上刚才的刺杀,此时殿内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 那些禁卫军此时还跪在地上,他们尚且未从前面箫锦漓的怒火中反应过来,就听见箫锦漓已经吩咐要他们去把刺客带下去杀了。 众人愣了一瞬,下一秒才开始起身将刺客给提着,打算带出殿中。 “咳咳……陛下,请等一下。” 殿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一旁被太医施针方才苏醒的徐淮渊,此时正被人扶着站在一旁,方才的话便是出自他口。 箫锦漓原本龙眼一瞪,正欲开口去骂,却见说话之人是徐淮渊,龙眼眯了眯,青筋暴起的双手背与身后,冰冷中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 “哦?你且说说,为何不能杀了他们?” 在场众人自然都听出箫锦漓此时已经有了怒意,换做旁人自然不敢出言,可徐淮渊不同。 他此刻虽然惨白着一张脸,可他眼神坚定,语气也不带任何退缩。 “陛下,若想杀这些人泄愤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得留一活口,用于揪出幕后凶手,否则陛下把他们都杀了,岂不正中背后之人的下怀?” 闻言,箫锦漓眸中的怒火逐渐消散,心底亦觉徐淮渊所言有理。 “太医,徐大人身上的伤如何了?” 箫锦漓此时想起徐淮渊为了救他,被刺客一剑刺中的事,连忙对一旁的太医问道。 “徐大人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剑并没有伤到要害处,虽然皮肉伤看着严重,但只要多休养一阵子,伤自然也就好了。” 太医如实道,瞧见箫锦漓对徐淮渊现在上心的模样,眼角余光不禁又瞥了一眼他,z经过今日的事,怕是日后徐淮渊在箫锦漓面前,一定会是一个红人。 “这个傻子!” 人群后面,陈幼熹闻言脸上闪过一阵懊恼,她是让徐淮渊去救箫锦漓,可是并没有让他不要命一般去救,还好只是有惊无险,并没有真的出现生命危险。 陈幼熹轻轻的松了口气,好在其他人视线都在徐淮渊身上,一时倒也没人注意到她这边,自然也是没把她脸上担忧的神情给收入眼中。 “嗯,如此便好,徐爱卿受了伤就先下去养伤吧。至于其他人,方才徐爱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把南疆这次派来的使者全部抓起来,暂且不杀他们,务必问出幕后指使者的身份。” 箫锦漓沉着脸,淡淡的吩咐道。 徐淮渊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暗中往陈幼熹的方向看了一眼,瞧出她眼里的担忧,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幼熹将自己身形隐在人群中,与徐淮渊对视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趁着无人往她这边看,她悄悄的离开了大殿,此时众人的心神都围在刺客身上,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至于徐淮渊的伤。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肯定无法过去看望,既是如此,不如就等出了宫,她再找个机会回到府上去看望他。 第441章 撬开他们的嘴 陈幼熹走后,箫锦漓便让人将徐淮渊送回了府,顺便还赏赐了他还很多东西,以此来表达对他救命之恩的感谢。 陈幼熹从宫内回来,就一直愁眉不展,她想出府去看望徐淮渊的伤势,但又担心会让旁人发现她和徐淮渊走的过近,反而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可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也无法沉下心来。 乔氏进出院子几次,都发现陈幼熹坐在院中发呆,终于在她又一次唤陈幼熹时,被她忽视了过去,乔氏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 “熹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娘怎么觉得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自从宫里回来之后,你这情绪一直不对劲。” 陈幼熹正在纠结,是趁着白天去府上看望就当做是普通朋友一样,还是等晚上夜深人静时,没人注意她这边,她再偷偷的去徐淮渊府上看他? 冷不丁耳旁传来乔氏的声音,陈幼熹怔了一下,对上乔氏担忧的眼,她嘴角弯了弯,笑的很是甜:“娘,我没事,就是有个朋友受伤了,我正在想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闻言,乔氏眸子微微一闪,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朋友?该不会是那位徐大人吧?他受伤了,所以你才会这么的坐立不安。” 一开始乔氏只是带着些许试探,但后面瞧见陈幼熹脸色时,已经转为了肯定。 她这个女儿总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的很硬,可心里压根就是忘不了人家。 这徐大人倒也是一个正派的,可他心里或许压根没有熹儿,否则之前又怎会一言不发的离开村子,现在更是装作与熹儿互不相识…… “娘,不是他。您就别乱想了,我先出门去摆摊了,中午记得给我留饭。” 说罢,陈幼熹换了一套青衣,脚底生风的跑了。 乔氏在身后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丫头……” 另外一边,天牢中。 这一次南疆派来的使者,除了为首之人南希不在之外,其余人都被抓入了大牢。 为了能够尽快从这些刺客口中得出刺杀箫锦漓背后之人,天牢内可是各种刑都给他们用上了。 但这些人嘴巴硬的很,哪怕是被打的昏厥,亦不肯开口说一句。 “怎么样,问出些什么来了吗?” 牢房外,一身穿白袍之人立在门处,淡淡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清冷,他身形隐在暗处,虽看出是白衣,却也看不出是谁。 “回大人的话,并没有,这些人骨头太硬了,到现在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牢头衙役为此也很苦恼,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什么刑都用完了,结果却没半点用。 “哦?既是如此,那只能用别的办法了。”那人眉梢微挑,眸中诧异一闪而逝,随即低头在衙役耳边说了几个字,只见衙役面色一喜。 转而进了牢房内,只听见牢房中传出几声压抑的喘息,和笑声,那笑声中夹杂着痛苦和不甘。 最终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却是将矛头指向了李迦。 第442章 对峙 “什么?来人,去把李迦给朕叫过来。” 御书房中,箫锦漓等了半天,结果就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饶是他想了半天,也是没想出来这事怎么就牵涉出李迦来了? 李迦被宣进宫时,还是一幅十分疑惑的表情,直至进了御书房,箫锦漓让他跪下,他才惊觉这次进宫没有好事。 “微臣不知自己犯了何错,要让陛下如此动怒?” 箫锦漓一道折子对着他扔了过来:“李迦,自你跟着朕做事之后,朕可有哪里对不起你,竟然让你生出这些个心思,就连派人刺杀朕这事都让你想到了,朕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箫锦漓龙眼阴沉的看向李迦,语气冷冽中含着压抑的怒气。 李迦面露诧异,立马跪地在前,面色泰然信誓旦旦的道:“皇上,此事与臣无关。” 箫锦漓定定看着跪地之人,龙颜隐隐发怒,一声不吭。 越是箫锦漓不说话,越是令人不寒而栗。 一股寒气萦绕在箫锦漓身侧,李迦心里泰然面上表现得战战兢兢:“臣不敢欺瞒皇上半毫,刺杀之事就算是臣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为。” 李迦一直在说,的确是和他半点关系也无。 话在耳边回荡,箫锦漓只听了,依旧是一声不吭,这让李迦心里开始泛起了一丝丝涟漪,那是恐惧所致。 “十个脑袋?你想得倒是挺多。”箫锦漓冷不丁的道。 李迦听不出皇帝话里的意思,只是跪着,两只手撑着上半身,手臂微微颤抖,并非是恐惧,而是表现出似声泪俱下之态:“皇上,也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还请皇上查清楚真相。” “朕比你还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箫锦漓陡然提高了音调。 箫锦漓起身,来到李迦身侧站定。 李迦原本弓着的身子,愈发往下低了低,他心里忐忑。 并不知道皇帝到底掌握了什么,不管皇帝掌握了什么,一旦被皇帝怀疑,这对自己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李迦迫切的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择出去。 “臣定协助皇上,找出真凶,一定不会让危害皇上之人,苟活于世!”李迦信誓旦旦的道。 “朕知晓你的忠心,起来吧。”皇帝幽幽道。 “臣谢皇上隆恩。” 李迦暗自舒了一口气。 他起身抬头之际,赫然发现箫锦漓面色依旧不好,李迦断定事情没有就此结束,现在皇帝赐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朕是看你一把老骨头了,跪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再者,朕要知道的是真相,要是你跪死了,朕还怎么知道真相啊。”箫锦漓冷冷道。 李迦头上暗冒出一些冷汗。 他心中腹诽,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皇上爱民如子,臣定然尽力为皇上找到真相。”李迦还是这个说辞,这一脸忠厚老实臣子之态,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忠臣。 皇帝微微垂眸,一只手还捏了捏眉心,似很是苦恼。 爱民如子四个字,让皇帝原本沉重的心,愈发沉重。 第443章 南下的目的 刺客要伤害的可并非是徐淮渊,而是皇帝箫锦漓他自己,现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迦,皇帝怎会就任由他说几句话,就轻易相信此事和他毫无干系。 可箫锦漓现在手里没有物证,李迦也是老臣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箫锦漓不会轻易就处罚他的。 “朕听闻……” 说到这,箫锦漓戛然而止。 李迦侧耳倾听,奈何箫锦漓就是不言语。 “皇上,您可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这个关子卖得李迦可真难受,李迦诚惶诚恐道。 箫锦漓是皇帝,他不敢多言,除了侧耳倾听之外,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朕有一事不明,为何月前你派人南下,而南疆正好在南方?” 皇帝之言,让李迦心惊。 当时派人南下,他很小心了,不曾想皇帝居然还是知晓。 李迦原本弓着的身子,愈发往下低了低,他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把那件事说出来。 “朕要知道到底是为何?”李迦的犹豫,让多疑的箫锦漓很是不爽,殿内徘徊着箫锦漓说话的余音。 殿外候着的内侍,听见箫锦漓的声音,皆发颤。 门口两个内侍,相对一看,皆面色苍白,皇帝遇刺心情本就不好,殿内死气沉沉了许久,现在皇帝陡然暴怒,殿内殿外伺候之人,皆胆战心惊。 “皇上!”李迦从座位上起身,继续跪地。 “那些南下之人,难不成不是你的吗?朕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对朕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箫锦漓故意道。 这显然是带有讹的成分。 李迦也是个老奸巨猾之人,他当下就听出来箫锦漓的意思,“臣派人南下,并非是和他国勾结,而是要查清楚一件事。” “何事?说来听听!”箫锦漓死死的看着跪地之人。 李迦一直低着头,箫锦漓看不清他的面色,很是不爽:“抬起头来!” 这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着实让箫锦漓看了格外不爽,李迦并非在朝为官一日两日之人,哪里有这么多的惊恐之态。 皇帝亦看出其中的虚伪。 “是。”李迦抬头。 四目相对之际,李迦诚恳告知:“臣得知了一些消息,是关于前朝太子之事……” 李迦把前朝太子之事,一一告知。 箫锦漓半信半疑,原本的盛怒平复了不少,他对前朝太子之事,也是颇为忌惮:“当真?” “臣不敢欺瞒皇上,若非调查的事情还在继续,臣一定第一时间就禀报给皇上您了。”李迦面露难色,甚至是有些羞愧的道。 “既然去调查了,应该找到有线索了吧?”箫锦漓见李迦没有半点隐瞒的眼神,又加上他对前朝太子的确是有所忌惮,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箫锦漓甚至怀疑,刺杀自己的人,或许就是着一股人。 原本对李迦的怀疑,建少了一大半。 李迦见皇帝看自己的目光,平和了很多,知晓刚才的大难已过。 “暂时没有进展。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李迦不由叹气,一脸的懊恼之态。 箫锦漓突然再次失去了耐心,只是他这一回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追问:“当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第444章 没有线索 “臣暂且还没有得到任何重要的线索。”李迦回禀。 “是吗?”箫锦漓这一声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原本箫锦漓对李迦就有所忌惮,前朝之事是箫锦漓的心结,现在李迦说没有线索,箫锦漓是不相信的。 既然派出了亲信,又怎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在箫锦漓看来,这些一定就是李迦的托词,借口所谓的前朝太子,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为此,箫锦漓更为怀疑李迦。 甚至觉得,所谓找前朝太子是假,联络小国才是真。 李迦看出箫锦漓的不信任,却不动声色。 “当时南下,却只为寻找前朝太子线索,其他的事情臣不敢有丝毫的欺瞒。”李迦断定皇帝应该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然不会一直不爆发。 皇帝的性格,并非是隐忍之人。 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之人,普天之下皆是他的臣民。 “前朝太子之事,有线索务必告知。”箫锦漓转身,回到龙椅上,他脑海中一直浮现那日刺客之事。 原本就焦头烂额,此时更甚。 “臣,领旨。” 箫锦漓看着老狐狸一样的李迦,不愿意让自己表露太多的情绪:“朕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好此事。” “臣一定尽心尽力,只是前朝太子之事的确是没有太多的线索。” 李迦这话让箫锦漓很是不高兴,他感觉李迦是在推脱,亦感觉李迦或许掌握了线索,只是不愿意说。 “朕给了你机会了,你若是再这样不识好歹的话,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箫锦漓自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他是个帝王。 会在李迦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他忍无可忍了。 李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打出感情牌:“臣这么多年,一心只为皇上您,臣办事不周,请皇上恕罪,臣愿自降职。” 他试图,以此来打消箫锦漓的担忧。 “你想要降职就降职了?” “臣不敢。” 李迦胆怯了。 他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箫锦漓都不高兴。 这表明,箫锦漓对自己的信任度已经很低了。 “你不敢,朕倒是看你胆子不小啊,你个老狐狸。”箫锦漓当着李迦的面,说到老狐狸几个字。 李迦心间忐忑。 这说明,箫锦漓心里是觉得他是个圆滑之人,圆滑之人大抵也给人不可信任之感,想到这李迦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他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会不保。 李迦换了一副面孔,一脸大医凌然道:“臣的一切都是皇上您给的,就算是皇上您要臣的脑袋,臣也双手奉上。” 话说的好听,箫锦漓竟有一点点感动。 “罢了,朕相信你,你只管好好为朕做事即可。”箫锦漓拧着的眉头,依旧还是拧着,可语气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臣领旨谢恩。” 李迦没想到,事情居然就这样结束了,还以为箫锦漓一定会追问更多的事,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哪一句话,让箫锦漓突然不再继续追究了。 这和李迦设想的过程有些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今日都会在皇帝面前跪着。 第445章 探望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箫锦漓摆手。 “臣,领旨。”李迦暗自舒了一口气,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看着李迦离开的背影,箫锦漓微微紧了紧眉头,心里各种思绪翻腾,眼白内出现了暗红的小血丝,那是箫锦漓心间的怒火燃烧而致。 实在是箫锦漓手头没有实在证据,只能暂时放过李迦。然……怀疑的种子已深深埋在了箫锦漓心中。 “朕倒是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动静来。”箫锦漓微微垂眸后道。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是对大多数情况而言,对前朝之人,箫锦漓心里多少有些忌惮。何况李迦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有令人生疑之处。 太医院的太医,给徐淮渊检查伤口后,欢喜道:“这伤口恢复的还不错。” “这么说我可以回去了?”徐淮渊想回府了,这几日在皇宫内调理身体,虽说吃好喝好,可他感觉很是不自在。 太医一只手抚摸胡子,不停的点头:“可以是可以了。不过多休息几日终究是好的。” 太医感慨的是,徐淮渊的修复能力这样好,这才不过几日,伤口位置已经好了很多,这不用几日就可痊愈。 年轻就是好啊。 “我回府休息即可。”徐淮渊连忙道。 “回去也可,注意营养,好好吃药。”太医有点小失落。 他还想多研究下徐淮渊的身体,人却要走了。 在宫里给皇帝和妃子们看诊,给皇帝看诊之人,必须是太医院经验丰富且官职比较高之人,一般的人按照医术高低以及入宫的时间,会安排给不同的后宫妃嫔看诊。 给妃嫔看诊是一件很费心思的事情,并且开出来的药,效果基本上都不会特别好。 这个给徐淮渊诊断的太医,入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身体恢复这样快之人,本想好好研究,谁料徐淮渊居然就要离宫。 “多谢。”徐淮渊感激的说了两个字。 太医叮嘱了几句伤势问题,旋即离开。 在宫里调离几日后的徐淮渊,感觉神清气爽。 陈幼熹晚上来探望徐淮渊之际,咋一眼看愣住了:“你气色看起来不错嘛,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 “你,担心我?”徐淮渊心间一暖。 陈幼熹顾左右而言他:“谁受伤我都会担心的啊。” 徐淮渊难得的嘴角扬了扬。 “哪有人受伤了,还笑的,你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陈幼熹抬手,要去试徐淮渊的额头。 手落在徐淮渊额头的下一秒,被徐淮渊拉了下来。 他深情款款的道:“不必担心我,我没事了。” “哦。”陈幼熹稍有点不自在。 在来看他的路上,她心里各种担忧和忐忑,当看到他之后,见他气色不错,原本悬着的心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没持续多久,陈幼熹陡然瘪嘴,一脸不悦的双手饶胸。 “何人惹你生气了?”徐淮渊见陈幼熹不高兴,连忙过问。 陈幼熹定定的看着他:“你!” “我?” 第446章 与南疆使者的合作 “可不是你让我生气嘛,宫里那么多人,你干嘛冲在前面啊,你就不是血肉之躯吗,你当你自己是石头做的哦。”陈幼熹一股脑儿说了一大堆。 当知道他受伤之后,她心里一直很不安。 此时不过是把心里的那些不安,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就说你是担心我,这当真不是坏事,你想啊祸兮福之所倚。”徐淮渊眉头紧了紧,沉声道。 “这话怎么说?”陈幼熹不解。 “我护驾之事,不仅获得皇帝信任还顺便离间了皇帝和李迦的君臣关系,岂不是好事?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石二鸟。” 陈幼熹疑惑:“离间了君臣关系吗。” 徐淮渊思索,目前皇帝已经对李迦心生间隙,这个时候就缺一把能把李迦残党烧光的猛火! 而这突然出现的使者团倒是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来人。”徐淮渊一声令下,从暗处顿时走出两人单膝下跪询问道。 “主子有何吩咐。” “现在就去联系使者团的负责人,直接以我的名义登门拜访。” “是。”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原地的两人只剩下两道黑烟。 登门一事处理的极快,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徐淮渊已经收到了对方的回帖,显然对方对于和徐淮渊合作一事也很感兴趣。 毕竟这次前往除了进贡以外,这些使者也并非没有藏着别的心思。 要知道现在多方势力都对萧锦漓的位置虎视眈眈! 徐淮渊简单整理着装便前往使者所在的驿站,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做了乔装。 到了使者屋门口,徐淮渊按照回贴上夹着的小条子所说敲了四下门把手,整个驿站都是皇帝的眼线,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人有不妥的心思而联系朝臣。 但以徐淮渊目前的官位随便编一个理由倒也可以让下人自由进出。 门顿时被打开,露出一个探头探脑的年轻小厮,目光落到一身下人装扮的徐淮渊身上时很是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 “徐大人总算来了,我家大人可是等您很久了呢!”小厮话里有话的打趣着。 徐淮渊听出了对方话里确认的意味,自然的回答道:“是徐某送上的拜帖却还让大人等着,真是惭愧。” 小厮脸上笑意更深,连忙摆手道:“刚刚不过是小的多嘴了,还请徐大人在我家大人面前嘴下留情。” “自然。” 穿过屏风,徐淮渊见到了这次来访的目标。 使者明显的欢迎徐淮渊的到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果盘和茶水,都是一些在国内见不到的稀罕货。 “鄙人徐淮渊,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使者腼腆一笑,与徐淮渊握了手。 “我叫南希,在我的国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既然徐大人是来谈合作的我俩自然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南希的眼睛不大,有时看上去更像是一条缝隙,中年男人的嗓门挺大,徐淮渊对使者的好感度也上升几分。 “不知徐大人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呢,我国虽小,与贵国签订上供条约本是为了寻求庇护,但实不相瞒这几年贵国的国君吃相难看到我国无法忍受的程度......” 第447章 替罪羊 南希看似心无旁骛的说着,实际上眼神不断往徐淮渊身上瞥,就为了注意他的脸色。 老狐狸过招徐淮渊又怎么不知道对方是把自己的条件抛出来,就等着自己主动送上门找对方砍价。 这也算是有诚意的一种,徐淮渊心想。 “我可以帮你们对付皇帝,但是使者的身份实在是太惹眼了,若是你的心思暴露我也无法保全你的性命。” 徐淮渊浅喝一口茶,茶香浓郁入口绽放,且没有下多余的料,倒是一壶好茶。 对方好不掩盖的喜色成功的让两人顶下这口头份条约,而南希也是有备而来。 “身份一事自然是好办的,徐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躲在暗处等候安排对吧。”南希反应极快,徐淮渊也点头示意。 “自然,南希大人你可是我的底牌,而且我需要你将卸任这件事情办的难看一些.......最好能把李迦李大人扯进来。” “这个李大人,是个什么角色?” 徐淮渊一听顿时露出一个不屑的浅笑。 “一个做着皇帝梦的小丑罢了。” 南希心里有了数连忙安排人进行动作,徐淮渊也接着混乱从驿站离开。 次日,使者交替一事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据说使者昨晚大闹一通嘴里一口咬定有一名朝廷官员主动接触他,在交谈时发生口角与对方起了争执。 如此的事件在大臣间传播均是人人自危,传到民间时更是传闻一片。 受影响最深的莫过于皇帝萧锦漓。 接触使者的大臣,这已经触摸到了萧锦漓的逆鳞! 给他按十个谋反的罪名也死不足惜! 第一个能想到的人自然是这段时间不断在自己面前跳脚的李迦,而自己手中也不是没有对方的证据。 萧锦漓抬手摸了摸下巴,眼眸一种若有所思。 而此刻李迦不断南下寻找徐淮渊且打着寻找前朝余孽的消息定然能成为皇帝心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徐淮渊谋划好一切,便连忙回到陈幼熹身边。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和对方的接触会让自己烦躁的内心感到一些籍慰,徐淮渊心想。 而陈幼熹就像是猜到对方会来一样,已经挥退了下人正在等着他。 “怎么来的这般匆忙?快坐着歇一会。”陈幼熹看着来人风尘仆仆的模样,替对方拿过手中的油纸包,一股香味顿时传出。 “这是桂花糕?”陈幼熹的心情随着糕点的香气,忍不住有些小雀跃。 徐淮渊没有多言,只说她能喜欢是最好的。 两人坐下触膝长谈,徐淮渊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幼熹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陈幼熹听完略微有些吃惊,“你这还真是好权谋......皇帝真的会上钩吗?” 虽然已经步步为营,但一旦想到徐淮渊差点死掉,陈幼熹就像是心中长了一根刺肯本没法乐观的面对。 两人相处至今也算是了解彼此的一些小动作,被人关心的温暖让徐淮渊新生一股小欢喜的感觉。 “放心吧,即便失败了那个使者也能被我抓出来当替罪羊,虽然是和我有联系,但到了那个时候皇帝猜忌的人多了,未必会分心到我身上。” 第448章 先保全自己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也要保全你们的安危,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像现在这样坐着吃东西了,对不起。” “没事,等一切尘埃落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 陈幼熹虽然没有放心多少,却也不好说丧气的话,连忙展开笑颜道:“我会为你加油的!” 徐淮渊心中一暖,一时间觉得千言万语也抵不上对方一句我会为你加油的。 然而毕竟性子摆在哪里,徐淮渊也不多说,静静的和陈幼熹喝起了茶,就这桂花糕看窗外摇曳的树影和娇嫩的花枝,日子格外惬意。 有一瞬间徐淮渊幻想到了未来的生活,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福利繁华,有的是妻女安全,诗词为伴,悠闲自得。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陈幼熹悄悄地靠近徐淮渊身侧,温和的语气让徐淮渊不自觉的红了耳根。 “没......没什么。”徐淮渊试图解释。 陈幼熹也没多问,刚才只是觉得这般想事情想到出神的徐淮渊第一次见罢了。 悠闲的时间有限,徐淮渊不得不面对现实,磕下茶碗开始介绍起了现在的局势。 可以说现在的局面对于徐淮渊来说非常乐观,徐淮渊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对方说到底是皇帝,若非天时地利人和,单凭自己的那些证据自然是无从下手。 “我最近已经渐渐的将前朝余下的旧部,且愿意跟随我的人全部汇总起来也已经是一批不小的规模。” 陈幼熹听罢,疑惑道:“人太多的话汇聚在一起会不会很奇怪,若是被人参一本可是重罪。” “放心。” 陈幼熹的担心合理有据,而徐淮渊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那些人再市井颠沛流离多年,能够活下来的都均给自己弄了个身份,而我也只召集愿意跟随与我的人回来,届时只说是亲戚聚会为由,搪塞过去即可。” 徐淮渊想法面面俱到,且已经行动。 陈幼熹顿时有些佩服,心想对方哪怕还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姿态,若是他日事成,必然能开创一片盛世! 届时,徐淮渊的身边是否会有她的位置? 陈幼熹心中自嘲,她竟然还会憧憬和他的未来,他们分明就没有未来可言! 徐淮渊眼见陈幼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开口询问道:“可是对这些话题不感冒?” “那我便不说了。” “不会!”陈幼熹连忙摇头,如此难得的时光本就难求,她又哪里会嫌弃这段和徐淮渊认真对话的机会,更何况自己本身也更适合做个倾听者。 “若是能够帮你解决一些烦恼,我会更高兴的。” 笑容过于明媚,从徐淮渊的方向看更是直接和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徐淮渊恍惚间,陈幼熹嫣然一笑的模样依然刻在脑海间。 一颦一笑皆触动新鲜,过度的认识让徐淮渊几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毫无察觉着宠溺的伸手指向陈幼熹挥了挥手道。 “你啊,真不知道是谁的克星!” 第449章 拒绝她的提议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陈幼熹秀眉一挑,心底却是诧异,她和徐淮渊之间,自从他失忆后,便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亲近,他陡然之间的亲近,也是让她猝不及防。 “联合这次的进贡的使者,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包围皇城让对方退位,推翻萧锦漓指日可待!” 进攻前夕,徐淮渊会寻找到萧锦漓当年毒害他父王的证据以振奋民心,传播当今圣上并非真龙天子的传闻进行传播。 只要民众与皇帝分心,加之当今朝代不稳,自己以仁君身份加之乃是真龙天子的血脉,自然名正言顺。 为了报仇,为了为自己正名,不用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藏着,徐淮渊步步为营只为了一个完美不缺的计划,而现在距离自己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突然出现的不真实感让徐淮渊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这么顺利的让萧锦漓下台? 强烈的不安显现与言表,陈幼熹也发现了对方的不对,连忙安慰道。 “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他的也绝对不是他的,一切早已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与其乱想一通还不如顺其自然,安心吧。” 陈幼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他心中的不安瞧出,冷静的说道。 “借你吉言。” 徐淮渊一愣,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手帕,接过后给自己擦了擦汗。 “关于这个证据的事情你现在已经有头绪了吗?” 徐淮渊点了点头,自己既然告诉陈幼熹了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 实际上徐淮渊的眼线一直都在民间盯梢,也有联系一些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合作。 当年萧锦漓毒害前朝皇帝时就算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从购买毒药这一环开始就已经牵扯到了太多的人,哪怕萧锦漓后续悄悄全部杀人灭口,也无法防住一些漏网之鱼。 而徐淮渊需要利用的就是这些被萧锦漓逼迫到家破人亡,只能带着恨意苟延残喘在市井的人为他作证。 “那我也来帮你把,搜集证据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以你现在的身份也分身乏术,我会做好的。” 陈幼熹提议道,眼眸中泛着点点亮光,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但徐淮渊即可拒绝,态度坚定。 “不行,民间那边我已经有了人选现在派你去只怕会扰乱进度,至于皇宫那边我也已经吩咐好他们去找眼线了。” “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若是事情真是出了什么情况......萧锦漓那块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幼熹试图说服徐淮渊,自己只是想要接近萧锦漓,以她现在的身份必然会让皇帝掉以轻心。 再则,箫锦漓身边等于有了一个可以控制的人,对于徐淮渊同意放他入宫这件事来看,也会考虑自己对于徐淮渊的牵制,从而减轻皇帝对徐淮渊的猜忌。 “箫锦漓对我还是很信任的,只有我去说,才不会让他生疑,然而稳固了你在朝中的地位,我们的胜算才会加大。” 第450章 她可以帮忙 陈幼熹说的有理,而徐淮渊也不放心其他人参手与进这件事中,但越是贴心的人,徐淮渊反而越没有办法把陈幼熹拉入这摊浑水! 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暴露了,就是得落得一个脑袋分家的下场。 徐淮渊只希望陈幼熹能够一世安稳,除此之外的想法到都成了奢侈。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悲观的人,只是上天把所有的不公平都压在了他身上,无奈,只能去与命运抗争。 但陈幼熹不一样。 她始终只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无辜的人。 徐淮渊心中有愧,无法拒绝明媚如春风,总是替他着想的陈幼熹,却也无法答应她。 “这件事我和你知会一声,之后你也别再提了,我不想让你参合进来。” 陈幼熹一听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帮倒忙吗。” 察觉语气中不甘的酸涩,徐淮渊心疼的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徐大人,您可不要忘了,您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这其中可是少不了我的协助,如果没有我提前给你通风报信,哪有你的现在?这会觉得我拖后腿了,当初怎么不想想是我帮你的呢。” 陈幼熹说到这已经有些生气了,这徐淮渊的脑袋都是装的什么,就算是担心她牵涉太多,也不用此时把她支出去。 箫锦漓那边也只有她才有办法,换做其他人在箫锦漓面前,哪里敢多说几句话,早就已经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掺和太多进去,否则东窗事发,箫锦漓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淮渊无奈,知道陈幼熹是好意,可他不想把她牵涉进这些危险中。 “我早就已经掺和进来了,现在说什么不参与,你觉得有用吗?别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听着叫人觉得烦,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拒绝了。” 陈幼熹觉得糟心,早知道徐淮渊这么优柔寡断,她当初就不该踩上他这条船,现在真是后悔晚矣。 可是……她一开始不也是看中的徐淮渊身份,他日他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而她到时候身份自然也会不同,连带着也会给小黎和母亲过上好日子。 “你说的话我可是听到了哦。”徐淮渊打趣着回了一句,似乎想看陈幼熹是否会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 陈幼熹一怔,这才察觉出自己方才似乎说了什么,好在不是说别的。 越是相熟,徐淮渊就越觉得陈幼熹像是一个宝藏,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挖掘到新的宝藏。 “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陈幼熹一扫往日的羞涩,倒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说的话。 这种类似于承诺的话语她从来不会随便说出来。 简单明了的暗示让徐淮渊心跳都不禁慢了半拍。 勉强也算是惊喜的一种啊...... 陈幼熹犹豫了下,还是本着真心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徐淮渊承认自己一瞬间心动了。 说了不行的事情徐淮渊自然是通过深思熟虑,既然自己现在还没办法保证能护了对方一世安全。 第451章 二夫人有异 贸然答应陈幼熹不单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让你休息着还不乐意了。”徐淮渊想着以自己要休息为由让陈幼熹回去好好待着,没准对方只是一时兴起,那样对徐淮渊来说也是最好的。 偏偏陈幼熹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明显的就是要赶人的意思。 “好啊,你还学会赶我走了!” 陈幼熹抬眸朝徐淮渊瞪了一眼,又觉得怕对方嫌自己烦,余光不停的往对方脸上看。 徐淮渊心里好笑,自己一个一贯严肃惯了的人遇到对方也就只有举手认输的份。 对方时不时无意间给予的温柔像是慢性的毒药让徐淮渊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或许这就是陈幼熹独有的魅力。 自己居然会去评头论足一位姑娘,这样的想法让徐淮渊不禁失笑。 一瞬间,陈幼熹也是将神经紧绷到最高。 “那我先回去了。”陈幼熹自觉地将食盒收拾好就要提走。 如同小鹿般慌张的双眸四下慌乱的看着,徐淮渊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这是在自己吓自己,顿时有种自己被气笑了的感觉。 一只大手却突然拽住食盒,薄唇亲启道:“东西留下,我让人洗了给你放好,下次再来拿走吧。” “你还想有下次?” 陈幼熹不顾自己脸颊传来的热意,一双眸子不停的四处转了一圈,把食盒放下后便离开了。 平日陈幼熹在府上的存在感也是尽可能的减少,若是二夫人不来她这里惹事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传来的消息,尽然都是二夫人的。 陈幼熹自然是知道二房的那些私房事情,倒也不为了别的,就是平时管家时偶尔会提到一嘴各房的老爷们最近如何。 要知道二房的人抬小妾的速度就没停过,二夫人房间更是常年大门敞开却没有半只鸟儿经过。 一对夫妻可以说是真的做到了除了必要时就没见过面。 而下人们也都避讳着不提,就怕哪天主子的怒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心里想着倒是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二房院子口,下人一看连忙迎上来问是有何事。 陈幼熹想着既然来了就问个干净,却不想连进门都被拦在了外面。 “这.......陈姑娘,二夫人说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还请姑娘先行回去吧。” 陈幼熹一听,只是眉头一挑,心想这哪里是身体不舒服,怕是不愿意看到她。 私下猜忌一直是陈幼熹的雷点之一,陈幼熹想了后说道:“你只和二夫人说我有事求见,若是身体不舒服只当我说完话便走就是了。” 下人一听也觉得有理,又替陈幼熹进去穿了话,只是出来的人不再是那个小丫鬟,而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亲自出面。 “若是小姐没有什么事还请回吧,我们夫人不见客。” 说她是客吗,陈幼熹心想这个二夫人如此闭门不见,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真是很可疑,这二夫人莫不是怀孕是假,想借怀孕逃避才是真吧? 第452章 怀疑 虽是如此想,但二夫人不愿意见她,她无法,只好先回去。 守门的小厮,瞧见陈幼熹离去后,才跟做贼一般四下看了一眼,反手将门锁好进了内院。 “怎么样,她走了吗?” 内院门口正有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丫鬟站在那,她正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绿萝。 陈幼熹几次三番过来二夫人心底早有察觉,她担心被陈幼熹看出什么来,是以派人在这守着,就是在防着她。 “放心吧,绿萝姐,小的可是亲眼看见陈幼熹那丫头离开的,以后二夫人还有这种活,小的都很乐意帮忙。” 小厮脸上带着浓重的掐媚,那笑的一口黄牙露出,嘴里还散发着阵阵恶心的臭气,绿萝见此,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这人不修边幅,如此邋遢而恶心,还想在二夫人面前讨个脸,要差事?做他的美梦去。 “这事办的不错,但想让二夫人因此而赏识你,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二夫人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会因为你一个守门的下人就赏识你,这点小事,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 说完,绿萝抬起美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厮,转身拿着荷包袅袅婷婷的离开。 那小厮的脸在绿萝转身后,彻底阴鹜,眼底染上一层冷意,看不起他?自己不也只是一个下等人的丫鬟,在他面前摆什么破架子!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也跪在自己身下求饶!小厮眼中闪过一丝狠光,转身离开了院落。 西苑。 陈幼熹托着下巴坐在院中,在她面前摆放着一个八卦盘,她看着八卦盘上显现出来的字眼,眸子眯了起来。 这二夫人果然是有问题,虽然不曾拿到她的生辰八字,但是从她在二夫人房间里时,无意带走的一根发丝,依旧是算出了她的命格有异。 只是毕竟是没有生辰八字,虽然算出来命格有异,却也是算不出她身上到底出了何种情况。 屋外,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愈发的将陈幼熹显现的犹如一只慵懒的猫,而她眉眼间也愈发的清冷,逐渐有前世的状态…… 这些……陈幼熹都不曾瞧见,她看着八卦盘沉思,白日里去二夫人院落,定然是要吃个闭门羹,那么只有夜里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能去探一探了。 想到这里,陈幼熹将桌面的八卦盘收起,转身回了屋,出来时,乔氏已经做好了晚膳。 “熹儿,今日你去二夫人处了?她没有刁难你吧?” 乔氏面露担忧,自从在大夫人处刁难陈幼熹,差点害她丢了命之后,乔氏对于府中的人便都有一种敌意。 担心他们对陈幼熹不利,若非陈幼熹坚持坚持,乔氏早就想带着陈幼熹回到之前租的地方。 “她没刁难我。” 陈幼熹乖巧的笑了笑,心中暗道,二夫人的确是没刁难她,二夫人只是让她吃了一个闭门羹罢了。 听到这,乔氏略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刁难你就好,以后这府里的事,咱们还是要少去掺和,我知道你心善,但是这乔府的水也深着呢。” 第453章 异常 “有些事他们没找你,你就别去掺和进去,免得给自己身上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娘糊涂的过了半辈子,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的心愿,只希望你和小黎两个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那就满足了。” 乔氏轻声说道。 陈幼熹也看出乔氏是不想让她去掺和二夫人的事,对于她的事,乔氏从不会参与和阻止,但也会在一旁提一提自己的意见,至于陈幼熹是听还是不听,她都不会在提。 “娘,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陈幼熹给乔氏夹了一筷子菜,给自己嘴里也喂了一块,眸子微微一闪,她这还真不能答应乔氏,她已经决定夜里要去一趟二夫人院中,探一探情况。 最好是能够找到二夫人的生辰八字,这样也能算的准一些。 陈小黎现在一直住在宫里,自从进宫学习后,家里便就只剩下了陈幼熹和乔氏母女在,陈幼熹一走,家里便冷清清的,难怪乔氏现在把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饭后,陈幼熹帮忙洗了碗,收拾了碗筷,便直接进了房间,她总觉得二夫人那个院子怪怪的,上一次她去没有停留多久就被迫离开了。 月上柳梢,银白的月光撒进院中,陈幼熹从桌上拿了一叠黄符塞入袖中,这才轻轻的锁上了房门,出了院子。 此时,二夫人也还没睡。 她月份不大,此时穿着宽松的睡衣,便更看不清肚子了,不过到了夜间,二夫人似乎难以就寝,这个时辰,府内其他人早已歇下,就算是没有歇下,也都差不多躺在床上了。 唯有二夫人,此时正坐立难安的趴在美人榻上,平日里保养得体的脸庞也染上了几分憔悴,她双手交叠,趴在床上只露出一双充满疲惫的眼睛。 “陈幼熹她今天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吧?” 身后,绿萝正在照料她,给她捏着后背后腰腹,也只有这样时,她才会觉得舒服一些。 白日里,并不觉得有异,只是到了夜间时,便一直觉得腰腹坠重,难以入眠,这种事找了大夫也只是说她有孕,多多休息也就没事了。 “夫人放心,陈幼熹她什么都没发现,被小厮给轰出去了,就连门都没有进的来。” 绿萝伸出一双纤细如青葱的手指,伶俐的在二夫人后背上来回揉捏,只是那双细嫩的小手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在二夫人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抚摸,惹来她身体微微一颤。 二夫人蹙眉:“绿萝,你能不能仔细着些,要是给本夫人的皮肤划破,仔细你的一身皮!” “奴婢不敢,夫人饶命。” 绿萝脸色吓得一白,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了下来,瞧着她纤瘦的身影在屋内跪着发抖的模样,真让人瞧着心生怜惜。 二夫人本就不舒服,腰腹上的手一拿开,她不适的感觉更深,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不过是说了你两句,用得着跪吗?赶紧过来给我揉背,少整那些阴阳怪气的。” 二夫人不悦道。 绿萝闻言,只乖巧的应了一声,上前给她捏背,只是那双低垂着的眼眸却是闪过一道狠光…… 第454章 打探 陈幼熹趁着夜色,悄悄的来到南苑,二夫人的院子很是好找,南苑最宽阔的院落便是她的。 夜间,这里果然没有人守着,陈幼熹进来的很是顺利,她杏眸微微一闪,原以为二夫人那么小心谨慎,就算是在夜里,也会安排人手在这里守着,原来是她想多了。 陈幼熹不知道的是,二夫人的确安排了人守夜,不过那人白日里与绿萝闹了些矛盾,夜里也就回了房间休息。 屋内,点燃着油灯,陈幼熹走进时,依旧能够瞧见二夫人一幅疲惫慵懒的模样半卧在美人榻上,绿萝此时正跪在地上给她捶着腿。 “夫人,您放心这院子不会有人进来的,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人手在外面守着,一有动静,肯定会有人来禀报的。” 绿萝不知道陈幼熹已经进来,还在二夫人跟前恭敬的说着。 “嗯。如此便好。” 二夫人眯着眼睛,一幅十分享受的模样。 陈幼熹轻手轻脚的来到屋外,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洞,她透过小洞瞧见屋内的光景时,杏眸不由得一眯,二夫人的肚子居然泛着一层青光。 这团青光停留在二夫人的腹中,将她的阳气吸尽,将自己用胎儿的模式在二夫人腹中受足了养分。 外人不知,瞧着二夫人的状态就跟怀孕一样,可实际上这团青光分明就是那种东西,实际上究竟为何物,陈幼熹肉眼看不出来,但她知道这东西真要是在二夫人体内待上十个月,胎儿出生的日子,便是二夫人的死期。 陈幼熹脸色倏然变得凝重,这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藏在二夫人的体内? 屋内,二夫人的情况分明很不对劲,可伺候她的丫鬟似乎并未瞧出二夫人的异样,又或者说,二夫人保持这种状态,已经许久了。 陈幼熹心下一沉,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二夫人腹中那东西生出来,否则别说乔府,只怕整个京城都会被那东西给毁了。 陈幼熹眸子微冷,右手掏出一张黄符,手中掐起一道法决:“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陈幼熹口中一道冷斥,手里的黄符仿佛有了灵识一般往屋内二夫人腹中飘去。 只是不待那黄符飘至二夫人面前,屋内二夫人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她眼底陡然射出两道冷光,往屋外陈幼熹站着的方向看去。 “谁在哪里?” 绿萝也被她这一动静给惊了一下,脸色突变:“什么?二夫人外面应该没有人才是。” 绿萝脸上带着疑惑,但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只见屋外空空如也,银白的月光照亮了院子,也让她将院落的情景一览无余。 绿萝松了口气,转身时不禁有些幽怨:“夫人,外面没有人,您是不是听错了?” 二夫人此时眼神犀利,带着阴冷的眸子让绿萝后背一凉,就在她以为二夫人要开口说什么时,却见二夫人眼睛又闭了起来。 懒散道:“没事了,你继续。” 第455章 升官 陈幼熹此时抬脚走在花园中,脸上带着几分心有余悸,方才她差点就被二夫人发现了,以她的功力,按理来说二夫人应该察觉不到她才是,莫非是二夫人腹中那东西在作怪? 念及此,陈幼熹眼神不禁冷冽了几分,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再去探一探。 …… 徐淮渊在宫外养伤期间,箫锦漓按照徐淮渊的提议开始调查那日刺杀的事情,最终结果也只是在查到跟李迦有关,之后的事便再也没有结果了。 虽然他找到李迦之后,李迦给他的说辞很有逻辑,也前后照应上了时间线,可他这心里始终有一根线不安,总觉得李迦选择此时南下,定然是有其他的目的。 而他身边,此时也没有几个能人将士是可靠的,唯有那日在大殿上不顾自身安危救他性命的徐淮渊…… “小德子,过来磨墨,朕要给徐淮渊好好嘉赏。” 小德子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手脚伶俐的过来与箫锦漓磨墨,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一抹暗光。 “陛下,这是要给徐大人别的赏赐?上次陛下当着众臣的面,已经是给徐大人赏赐了一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小德子言下之意,便是箫锦漓已经给徐淮渊赏赐过了,为何他还要给徐淮渊赏赐? 箫锦漓闻言,薄唇微微勾起:“你就尽给朕磨墨就行,其余的事不用你管,待朕将圣旨你好,你便派人送去徐府,另外让徐淮渊进宫一趟。” “诺,奴才明白。” 小德子恭敬的应了一声,也不敢再出声只顾低着头磨墨,箫锦漓抬手蘸了点墨水,快速的在圣旨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字,最后盖上了玉玺。 神色间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小德子,你派人……不,你亲自去一趟徐府,将圣旨给徐淮渊送去。” 箫锦漓料想徐淮渊接到圣旨,就算他不下旨让他进宫,他自己也得进宫一趟的。 果然,小德子离去没多久后,徐淮渊接了圣旨亲自进宫来了。 徐淮渊神色十分凝重,他早已料想箫锦漓会给他赏赐,却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提拔他至中书令的位置,地位一下子凌然秦钟之上,直接与李迦平起平坐。 这个位置,让徐淮渊心中有些捉摸不透箫锦漓的意思,他这是刻意提拔自己,用以来对付李迦?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纵然是给徐淮渊提拔官职为中书令,徐淮渊脸上也丝毫未检任何得意和嚣张,依旧是一幅淡然的模样。 箫锦漓看在眼中,心下对他更是满意。 消息传至李迦耳中,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布满褶子的脸庞充满阴鹜,彼时的他手中正拿着一个瓷器,这可是古董。 李迦平日里便很是爱惜,可今日听到那则消息时,依然让他惊讶的差点扔了手中的花瓶,可见徐淮渊当上中书令的事,给了他多大的刺激。 “来人,去将库房中找出一幅珍品,用上好的盒子包好送去徐府,务必要亲手交到徐淮渊手上。” 第456章 示好 李迦是个老狐狸,箫锦漓为何突然对徐淮渊重用,并且把他提拔至中书令的位置,一来是因为徐淮渊不顾危险救了他,二来自然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 想来之前那次他为了找出前朝余孽,亲自去了一趟南疆,果然还是太心急了,这下人没找到就算了,还让箫锦漓给起了疑心,以后做事,他还得再小心谨慎些才行。 “大人要去给那姓徐的小子送礼?这未免也抬举他了,他不过一个黄口小儿,若非仗着自己救了陛下一命,他又怎会有今日的荣耀,大人何必去巴……给他脸?” 管家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原本想说巴结徐淮渊,待他瞧见李迦沉下的脸,那两个字便绕了个弯,变成了给徐淮渊脸。 李迦现在也是一肚子火,可有今日的事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一时心急……不,不是他自找的,这事情发生的终归还是太过于巧妙了些,怕不是他心急,而是有人刻意给他设的局…… “行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先把东西送去再说。” 李迦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管家是个有眼色都,不然他也不能做到管家这个位置。 见此,管家立即说道:“老奴这就派人去将礼物送去。” 李迦扶着额头点了点头,他对箫锦漓自然是有怨的,原本以为跟着他推翻了前朝,他的好日子就来了,可是箫锦漓自己坐上了龙椅,之前答应他的事,可全都没有应成。 就连他现在这个丞相的位置也只是可有可无罢了,明眼人谁都知道他的权利早已被箫锦漓给架空了。 现在,他也是该为自己的以后谋划了。 徐淮渊从宫内出来,便瞧见大厅站着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捧着一个盒子站在那,瞧见他出现时,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徐大人回来了,小人是李府的管家,奉我家老爷的吩咐,前来给徐大人贺喜。” 管家是个人精,纵然是心底对徐淮渊不喜甚至有些轻蔑,但他出现在徐淮渊面前时,态度却是摆的十分恭敬。 却也不尽然是李迦的吩咐,只是他瞧见徐淮渊一袭白袍出现,眉眼间尽是清竣和冷然,此人一身气质不凡,想来也不是池中物,眼中的轻视自然也就少了几分。 “贺喜?” 徐淮渊闻言,眸子微微一闪,他今日才得到的圣旨,被箫锦漓破格提拔为中书令,这会李迦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他这消息来源可真是快的很。 徐淮渊嘴角微扬,遮去了唇角染上的一层冷意,“多谢李大人的好意,只是在下刚从宫里回来,李大人的心意,徐某收到了,不过无功不受禄,这礼物还请管家带回去吧。” 徐淮渊目光自管家手中捧着的红木盒子停留了一瞬,眸子闪的太快,管家也没瞧出徐淮渊是何意思,就听见他在赶人走。 管家面上带着难色:“徐大人,这是我家老爷一片心意,出来时既然已经说了是送给徐大人的礼物,自然没有让小的再带回去的理。” 第457章 打消疑虑 管家没想到徐淮渊居然会说出让他把东西再带回去的话,这可把他给难住了。 出来之前,李迦可是千叮咛,万叮嘱要让他将礼物亲自送到徐淮渊手上,否则徐淮渊不在家,他把东西放下便可以离去了。 要是让李迦知道徐淮渊要让他把东西再退回去,还不知道要发怎样的火呢? “徐大人莫非是看不上本官的薄礼?本官也是今日得知徐大人一跃成为中书令,这可是一件喜事,徐大的就算不摆宴席,但是本官送来的礼也断没有让他退回去的道理吧?” 就在管家为难的时候,李迦的声音自大门口传来。 院子里面的人都是一愣,特别是徐淮渊,原以为李迦让管家过来给他送礼,自己就不会来了,却没想到他自己居然也来了。 “李大人说这话可真是折煞徐某了,徐某再怎么说年纪在这自然是晚辈,又怎敢收长辈的礼?” 徐淮渊眸子微微一闪,当着管家的面,他还可以言辞拒绝,可李迦亲自过来,他便不能再拒绝了。 “这不是还有一句老话,长者赐不可辞,不过就是一点薄礼,收下便好。” 李迦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走在徐淮渊身旁,状若慈祥一般拍了拍徐淮渊的肩,一脸欣慰的说道。 “果然是后生可畏,只怕再过一段时间,徐大人的官位就要比本官更要高上一节了,以徐大人如今这个年纪,这可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不一定能够得来的位置。” 李迦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此时正微微眯着,他说这番话,自然也是半真半假,亦是想要好好试探一下徐淮渊态度。 徐淮渊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对比与管家对话,面对李迦的时候,徐淮渊脸色可谓带着几分恭敬,这也让李迦心底打消了对徐淮渊的怀疑,也对他这番姿态感到满意。 “能够让李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实在是徐某的荣幸,今日便在府上留下用一顿便饭,还请李大人莫要推辞。” 徐淮渊说完之后便让人立即去备晚膳,李迦并未拒绝,他也想趁这个机会一探一探徐淮渊的底。 另外一边陈幼熹这几日属实过的很是不适,前几天她夜探二夫人院子,让他瞧见了二夫人附中所怀的并非他儿,而是别的东西,只是她并没有确认。 之后连过两个晚上,她再过去时便发现二夫人有所怀疑,特地在院中放了狗,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夜里去院子里面偷偷打探。 是以这两天,陈幼熹并没有打探到二夫人肚子里究竟是什么。 陈幼熹对此,并不泄气,特地在府里转了几圈,只少花了一些碎银,就让她打探到了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萝的行踪。 这不,一大早陈幼熹就在乔府后门口侯着,只是她并非是光明正大站在后门,而是躲在了暗处。 直至瞧见绿萝提着一个小竹篮,做贼心虚一般的小心翼翼打开后门出了府。 陈幼熹眼睛眯了眯,随后就跟了上去,绿萝身为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按理来说出门是可以走正门的。 第458章 做贼心虚 让陈幼熹奇怪的是绿萝孤独这门却独独走后门,并且这一幅做贼一般的神色更是让陈幼熹觉得疑惑。 绿萝在街上并没有去买东西,反而是穿梭在各个阴森狭小的小巷子里,陈幼熹蒙着面纱一路悄悄的跟随在她身后,只见她一路拐来拐去,最终在一间萧条破败的大门口停下。 为了不引人注意,陈幼熹特地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衣衫,今日她这番造型就算是把她扔进人堆里,也不见得有人能够认出来她是谁。 绿萝依旧穿着一身显眼的绿色衣裙,盘着精致的发髻,插着几根珠钗,虽然珠钗不似乔府小姐那般的精美,但也是二夫人赏赐给她的,一般人自然也是买不到的珍品。 她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眉心处染着几分高傲,陈幼熹一见,便知道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丫鬟。 只是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咚咚咚” 绿萝站在门外,不耐烦的敲了敲门,没等多久,就看见那扇破败的门被人从里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很寒酸,衣袖上补着几个补丁的妇人,妇人一瞧见绿萝,脸上便带着欣喜的笑容迎了上去。 “绿萝姑娘,你来啦。” 妇人脸上的笑容闪花了绿萝的眼,她脸上闪烁着不耐烦的神情:“开个门都开这么慢,上一次和你们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这边已经差不多办妥了。” 妇人面色变了变,脸上带着自豪得意的神情:“绿萝姑娘就放心吧,既然你那边办妥了,那我这边自然是没问题的。” 绿萝的脸色变了变,美眸中划过一道流光,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扔给了妇人:“哝!这些是这一次的赏钱,你可拿好了,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有什么消息传到了外面,仔细你的皮。” 那妇人满含欢喜的接了钱,对于绿萝的警告,也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一边笑着垫了垫荷包,一边道:“放心,我们做事都懂这些大家宅里的事,有些事我们嘴严的很,绿萝姑娘就放一百个心吧。” 绿萝松了口气,但还是满含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你心里明白就好,要是消息传到夫人耳中,别说你没有钱赚,小心连命也得丢。” 妇人自然又是一番点头哈腰,数着钱喜不自禁的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绿萝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没有人跟上她,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绿萝前脚刚刚离开,陈幼熹后面就抬脚来到了方才妇人所在的门口,她上前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出来开。 陈幼熹心下觉得疑惑,不禁上前又敲了一阵,结果依然如此,并没有人开门。 不得已下,陈幼熹直接推了推门,熟料,这门竟然被她直接推开了,眸中划过一道诧异。 院子一如陈幼熹所料的那般简单,里面除了一张破桌子,以及四个缺胳膊断腿的凳子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几个房间,也是空空如也,屋内没有人影,甚至于吃饭的锅碗瓢盆也都没了,可见这家人应该是早有准备,在和绿萝见面后,便直接离开了。 第459章 越来越憔悴 杏眸扫视了一圈,樱花粉般的唇微微上扬,这府里的水是越来越深了,二夫人这‘胎儿’也来的很是怪异,莫非是绿萝搞得鬼? 这妇人走的如此急,定然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窄小的院子,里面陈设一目了然,在这里待下去也查不到别的东西,陈幼熹只好先回了府。 府中,绿萝早已抄小路回了院中,陈幼熹回去时,正瞧见她扶着二夫人在园子里散步,瞧着二夫人纤瘦的身影,她一只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帕子放在唇下,时不时的咳嗽了一两声。 陈幼熹眸子微微眯了眯,二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姑娘倒也不必担心二夫人,府里早已给她请了大夫,大夫说过二夫人这是因为怀孕造成的,等到孩子生下,二夫人自然也就没事了。” 陈幼熹怔了怔,差点要将心里话脱口而出,等到孩子落地,二夫人便没了。 但瞧见说这话的人是府里的小厮,陈幼熹知道他是好意,于是笑了笑,道:“旁人也怀过孕,为何独独二夫人怀孕神色憔悴成这样?你们都没觉得奇怪吗?” 小厮闻言,则是怪异的看了一眼陈幼熹:“这每个人身体不同,怀孕时的情况自然也是不一样,姑娘怎么对这事这么好奇?” 小厮说罢,眼神更为怪异,毕竟陈幼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是对这些后宅妇人生产之事好奇,属实让人觉得不该。 陈幼熹打了个哈哈,回了院子。 坐在房间里,她越想越觉得二夫人这情况不对,先不说她是不是怀孕,光是这憔悴的情况给人感觉便十分奇特,哪有人怀孕后就跟要了命一样的? 况且,陈幼熹回想到那日在二夫人院中看见费一幕,心底,愈发的肯定二夫人腹中所怀的绝不是正常孩子。 “不行,我一定要将这事给打探清楚。” 陈幼熹托着腮,思索了一会便抬脚去了大夫人处,大夫人如今住在东苑。 也是整个乔府最大的院落,乔府如今大夫人管家,自然样样都是以她们这边为齐。 算上之前来过的几次,这是陈幼熹第三次来大夫人的院子,与她前两次过来有所不同,大夫人院子比起从前,看起来更加的清雅了些许。 少了那些花枝招展的东西,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温馨。 “大夫人在吗?” 陈幼熹进了院子后,瞧见在院中洒水的丫鬟问道。 “夫人这个点应该在佛堂诵经,姑娘直接进屋便是,夫人就在里屋。” 丫鬟好心的说道。 自从大夫人小儿子落水后,陈幼熹给她提醒了几次,她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少了一些戾气,多了几分和蔼。 整日里也不是算计家常,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念经祈福。 “多谢。” 陈幼熹对那小丫鬟告了谢,就直接抬脚去了大夫人房间,屋内大夫人的确在最里间,说是佛堂不过是找人隔了一间屋子,做了个佛堂罢了。 “大夫人。” 陈幼熹走进时,大夫人还在诵经。 第460章 察觉异样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将大夫人惊了一下,她猛的睁开了眼睛,瞧见身后站着的人是陈幼熹,又缓和了脸色,只是略带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自从那件事过去后,你倒是甚少来我这里。” 大夫人穿的很是素净,除了发间别了一支白玉簪之外,其余什么首饰都没戴。 瞧见这般的大夫人,陈幼熹也觉得很是诧异,“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关于二夫人的事,想问一下大夫人。” 陈幼熹直接说出来意,她想尽快了解这事的真相,否则耽搁下去,只会是夜长梦多。 “二夫人?她犯了什么事,这段时间我都在房间里诵经祈福,已经很少管府里的事了,二房一向安分,难道是最近开始闹腾了?” 大夫人微微蹙眉,疑惑的问了一句。 “二夫人倒是没有闹腾,只是这段时间她是否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这个……我也所知不多,我这里并没有收到她异常的消息,她怎么了?” 大夫人被陈幼熹的问题给犯了难,自从她不管事之后,对府里的消息也是闭塞了很多。 陈幼熹眸子微动,没想到大夫人佛系了之后,对府中事也甚少插手…… 侧院花园边上的绘制着八仙过海彩绘图的八角亭中,二夫人正倚着赤红栏杆而坐,探出脑袋看着亭下池子。 “哗啦啦。”二夫人慵懒的撒着鱼饵。 清澈的水里有颜色不一的锦鲤在其中活泼的游来游去,其中有一尾白色锦鲤,身子肥壮游起来却格外优雅。 “您平日里最喜欢来这里了,今日怎的唉声叹气的啊?”二夫人身侧丫鬟绿萝,很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若非见二夫人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若非要是丫鬟自知若自己半个字都不问,二夫人定然会生气,她这才壮胆问。 “多嘴!”二夫人把手里还未用完的鱼饵,丢入烩了兰花的一个椭圆形瓷瓶中,拿出帕子擦拭了下手。 手擦拭完毕后,二夫人修长玉指落在腹部,才落下的手,似觉得腹部温度过热,立马又下意识的弹开。 她面色一惊,心漏跳一拍。 “你,手拿过来。”二夫人陡然面色铁青,朝着绿萝厉声道。 在说话之际,二夫人腾的从长椅起身,头上的发钗上的几缕珍珠条,发出清脆的触碰声。 陈幼熹正好路过,找了个暗处位置站定,偷偷打量着。 绿萝抬手,心里纳闷,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啊,二夫人这不会是要打她手臂吧? 绿萝双唇抿着,两侧脸颊微微发颤,看似很惊恐。 她低着头,若是看得见绿萝眼睛,便会知道她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狡黠中还带着寒意。 最近二夫人的脾气,诡异得很,但凡是半点让她不欢喜得,就可能惹她不高兴,主子一点不高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有好日子过。 二夫人一把拽过绿萝的手,落在她腹部,眼睛瞪大问道:“你可感觉我腹部有什么不对劲?” 绿萝讶异,她原本以为伸手要挨打,不曾想二夫人居然问出这样的话。 “没……没什么不对的。”绿萝思索一番后道。 第461章 善意的提醒 “再仔细感受一下!”二夫人脸苍白如纸,原本清瘦的脸许是因为连日来说不太安生,眼圈下面的黑眼圈,就算是涂了比平日里还要厚重的粉,也遮不住。 绿萝忙仔细感受,结果依旧是和适才一般无二。 “一切都正常,奴婢没怀孕过,不知道这方面的经验……”丫鬟声音越说越小。 陈幼熹见着绿萝就是那日瞧见和外头妇人偷摸说话的那个,总感觉这绿萝的目光一直时不时的扫向二夫人的肚子。 二夫人只顾着看亭下的锦鲤,倒是没注意身侧这绿萝的表情。 “罢了。”二夫人收敛恼怒,她手落在腹部,想着自己也是要做娘亲之人,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影响自己的心情。 二夫人见日头有些大,心间燥热加剧,“扶我回去吧。” 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 “是。”绿萝欠身,搀扶着二夫人离开。 陈幼熹在二夫人起身之际,瞧见她如今脸色变得愈发憔悴像被什么东西吸干元气,而肚子也开始显怀。 二夫人一只手撑着后腰,似才少许显怀的肚子已然很沉重似的。 陈幼熹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正想着跟上去,又见府内有其他人正在院中走动,她贸然跟过去,怕是会过于引人注目。 于是,她假装自己只是在侧院看风景,没再多留意二夫人。 翌日,找了个契机趁着绿萝不在二夫人身侧的时候,前来拜见二夫人。 “今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你来我这小院子倒是稀罕。”二夫人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陈幼熹打量二夫人,她今日气色更差,比那日在八角亭里看到的,更加消瘦了一些,既是个病人,陈幼熹自然也不和她多计较。 “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 陈幼熹扫了一眼圆桌上,一桌子的吃食,被二夫人吃得七七八八了,营养按理来说是充足的。 “若是想在我这里用膳的话,下回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二夫人眉头扬了扬,语气依旧还是阴阳怪气。 听声音依然是中气不足,话里却暗藏火药味。 陈幼熹也懒得和她计较,干脆直接说正题:“二夫人这两日吃的东西也不少,可你没发现自己愈发憔悴了吗?” 她这是好心的提醒。 听闻这话,二夫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半人高的铜镜。 她倒抽一口凉气,一只手轻轻覆上侧脸,手微微颤抖,昨夜脱去妆容脸色蜡黄,今日是涂抹了不少胭脂这才稍许可见人。 “你知道什么,那是我肚子里的胎儿需要营养。我这是怀孕初期,身子不是很适应罢了。”二夫人心里忐忑,却不愿在陈幼熹面前坦露真实的情绪。 高门大院之中,哪里有谁是真的值得自己信任之人,二夫人只相信自己。 陈幼熹的打量二夫人的肚子,赫然发现之前看见的青色光,愈发浓了一些,陈幼熹面色沉了沉:“我此番前来,只为了你的健康。” 第462章 不信她的话 “你吓唬谁呢。” 二夫人不自在的挪用了下屁股,面看向另一侧,不和陈幼熹对视。 “你当真没觉得,你腹中的胎儿有些奇怪吗?你仔细想一想最近你自己的心情以及发生的事情。”陈幼熹不由蹙眉。 二夫人微微垂眸,脑海中盘旋着这些日子来的一幕幕。 陈幼熹见她应该是也发觉问题了,于是将跟踪丫鬟绿萝之事告知。 “你跟踪我的人?你!”二夫人恼羞成怒,抬手恶狠狠的指着陈幼熹,咬着下唇,眼睛微微发红。 “我确实是特意跟踪去的,既然我会主动跟你说起这件事,也就不怕你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绿萝到底见了谁吗?”陈幼熹推测出二夫人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非人命关天,她哪里会这么关注二夫人。 “绿萝那丫头,她想见谁便去见了。又不是她在府里当差,就不可见外人了。”二夫人不愿和陈幼熹说实话,句句话里有话。 陈幼熹不想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接问:“你可是早就知道了,怀孕之事会有血光之灾?” 陈幼熹本是试探性的问,赫然发现二夫人对这话格外恼火,她腾的从座位起身,气呼呼的道:“你居然诅咒我!” 但凡妇人生育,皆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二夫人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指着陈幼熹的鼻子:“你这个人好生歹毒啊,居然说这些不吉祥的话,你可知他人若是怀孕,最好是要说些吉祥话的吗?” 话说的是没错,陈幼熹一下子也没说愣了。 转念她回过神来了,二夫人说的那种情况,是胎儿正常,可二夫人的情况分明就是不正常,准确来说是很危险。 “我歹毒?你这是不识好人心。”陈幼熹也被气到了,转念一想,自己干嘛操这个闲心啊,她作势要走。 前路被挡,陈幼熹顿住脚步。 “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陈幼熹双手饶胸,秀眉紧了紧。 “你倒是说清楚,是谁让你说那些话来膈应我的。”二夫人怀疑陈幼熹背后有人指使,就是为了来让自己不痛苦。 最近她本就心情不好,听了陈幼熹这些话,就更加的情绪不佳了。 “……”陈幼熹抚额,心直呼无语。 “你自己怀这个身孕,到底自己感觉如何,是否有异样,就算你不是大夫也至少知晓自己身体的真实反应吧,你刚才看了镜子里的你……” “不要说了。” 二夫人捂着耳朵。 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镜子两个字。 一想起镜子里的自己,她就难受的不得了,女为悦己者容,她原本一张芙蓉脸憔悴得似是一朵春日里娇艳的话,在寒冬里走了一遭似的。 二夫人能不难过吗。 陈幼熹见她这样,以为二夫人能听进去自己的一点点劝说,便耐着性子道。 “你肚子里的东西,对你没好处,你若是当真爱惜你自己这条命,就多留意你身边之人。”陈幼熹好心,又提了一嘴。 第463章 留意身边人 “身边人?” 二夫人原本是有些忌惮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听着陈幼熹后面的话,她只认定陈幼熹是在危言耸听。 “没错。”陈幼熹略欣慰,心中还暗自道:二夫人也不蠢嘛。 谁料,终究还会自己想多了。 “你这是嫉妒我呢,还是吓唬我,我这里不欢迎你。你那些疑神疑鬼的东西,吓唬不到我的!”二夫人认为陈幼熹疑神疑鬼,冷眼怒看她,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幼熹。 陈幼熹正要反驳,余光发现二夫人每一次生气的时候,她腹部的青光都会更加明显一些,陈幼熹双唇挪动,似要开口,却被二夫人呵斥。 “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二夫人怒道:“来人,送客。” 陈幼熹还没来得及多言,再次被轰走。 …… “个人有个人命吧,佛不度有缘人。”陈幼熹认为二夫人既然执迷不悟,若是不让她吃吃亏,怕是不会知道什么是他人的好意。 既如此,她也就打算暂且不管这件事了。 绿萝回来,见二夫人气呼呼的,端了银耳莲子羹上前:“您最喜欢吃的银耳羹,您喝一点吧。” “放着吧,我想静一静,没我命令不要进来。”二夫人扫了一眼绿萝,想起陈幼熹适才说的话。 不管陈幼熹说的是真还是假,她暂时不想看见绿萝。 绿萝不解,又不敢多问,福身后离去。 陈幼熹来到街上,日头不大天气很好,碧空如洗的天空,一丝丝白云都无。 碧蓝的天空就跟刚洗过似的。 “糖葫芦咯,好吃的糖葫芦。” “果脯,好吃的果脯,买三送一。” …… 街道上人山人海,放眼所见皆是人群。 耳边各种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陈幼熹行走在人群中,原本被二夫人的‘不识好歹’折腾的有些不安的心,奇怪的在这喧嚣的街面上恢复了宁静。 “人命关天,我自不必和她计较。”陈幼熹自我安慰。 陈幼熹突然想到,若是找到那日那个奇怪妇人,或许可知道更多。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碰碰运气吧。”陈幼熹自言自语。 陈幼熹来到买糖葫芦的商贩跟前,拿出银子:“给我两串。” “好嘞。”商贩欢喜接过银子,把糖葫芦递过去。一边走一边吃着零食,陈幼熹眼睛四下打量,试图有个好运气,可撞见那日那个奇怪的妇人。 陡然间,眼前出现两个身影,原本嘴里甜滋滋的糖葫芦一下子没了滋味。 “人呢?” 人太多了,陈幼熹一眨眼的功夫,前面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那两人不是外人,而是徐淮渊和李晴鸢,陈幼熹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主顺手把糖葫芦送给了身侧的小乞丐,“这个你拿着,送你了。” 小乞丐瞧着两串糖葫芦,眼睛瞬间发亮。 有人欢喜有人愁,小乞丐倒是欢喜了,陈幼熹心情却郁闷得很,扒开人群寻找徐淮渊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居然明目张胆的出来逛街!” 第464章 逛街 “你看,这个面具好可爱啊。”李晴鸢手里拿着一个狐狸面具,戴着又拿开,拿开又戴着,在徐淮渊面前扮可爱。 徐淮渊只轻轻瞟了一眼:“你若是喜欢,就拿了。” “真的吗,你要送给我吗?”李晴鸢含情脉脉的看着徐淮渊,柔情似水的眸子,死死的锁着徐淮渊。 “你若是喜欢的话……” “哎呀”李晴鸢突然大声一叫,放下了狐狸面具,拿起了另外一个粉色的小面具,咧嘴浅浅一笑,“这个狐狸的不够可爱,还是小白兔的可爱对不对?” “还行,差不多。”徐淮渊只觉这里人太多,想尽快离开这里:“你若是喜欢的话,就这个吧。” 李晴鸢本是想选一个面具的,可越过徐淮渊肩膀,看到了他身后人群里的陈幼熹…… 当下她放下兔子面具,拉过徐淮渊的手臂:“我喜欢有什么用,也要你喜欢啊。” 徐淮渊蹙眉,没啃声。 李晴鸢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你都不喜欢,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好。”徐淮渊如释重负。 人太多了,徐淮渊和李晴鸢被人群挤在一处。李晴鸢余光打量陈幼熹,见她发现了他们,更是故意靠近徐淮渊,两人一副很是亲密之态。 李晴鸢两只手跟八爪鱼似的,死死筐住徐淮渊的手臂,扭动腰肢迈开小碎步紧跟在徐淮渊身后,外人看了都以为他们是恩爱中的小情侣。 身侧一穿着青色衣裳,脸圆乎乎的单眼皮姑娘,反手打了自己夫君一耳光,气愤道:“你什么时候也能有那公子的一半帅气,我也就不用出来看俊俏男了。” “娘子,你瞧外男子就罢了,还打我?” “打你怎么了。” “那你也要有那姑娘的温柔和美貌啊,不然你就只能配我这样的男人。” …… 两人的对话,徐淮渊想听不见都难。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李晴鸢靠自己实在是太近了,人群拥挤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李晴鸢一直在故意靠近他。 徐淮渊反感甩开李晴鸢,甚至直言道:“大厅广众,还请姑娘自重。” 李晴鸢受了委屈心里难受,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红唇缓缓抿着,娇羞十足缓缓低头:“可是人间喜欢靠近你啊。” 徐淮渊瞬间感觉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咱们两个又不是外人,犯不着过于追寻那些规则。”李晴鸢娇羞的道,她这模样似是打定主意了,要跟徐淮渊一生一世一双人似的。 徐淮渊微微蹙眉。 他想说得直接一点,又担心在众人面前让李晴鸢难看。 不管如何自己是个男子,让一个女子为难,着实非大丈夫所为。 见他没说话了,李晴鸢心间暗自欢喜,她余光一直打量陈幼熹,发现陈幼熹越来越近,她愈发靠近徐淮渊,甚至踮脚凑近徐淮渊耳边呢喃。 “你说什么?”徐淮渊没听清:“你大声说即可。” “我只是说,今日多谢你陪着我出来……” 陈幼熹见到两人之际正好他们正在四目相对,因李晴鸢的娇羞,让包括陈幼熹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在含情脉脉的对视,在对视里表达深情。 第465章 设计让她出丑 “你自己走,不要再拽着我。”徐淮渊说完后,抬腿就要走。 李晴鸢上前一步,挡在徐淮渊跟前:“这里人太多了,我怕走散,一会人少的地方,我自然会……”她越说越小声,面上红了一片。 徐淮渊看着她这个造作的样子,一头雾水。 他感觉自己似在对牛弹琴,好似两人活在不同的空间似的,对话也是似乎不是和眼前之人在说。 “不会走散!” 他转身想离开李晴鸢远一点,却忽然发现了陈幼熹。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身侧李晴鸢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把适才稍陷入不安而失神的徐淮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本以为陈幼熹会生气,以为她会因为刚才自己和李晴鸢的‘亲近’而恼火,不曾想陈幼熹只是稍许面黑,旋即脸上带上了笑容。 “我也喜欢那个面具,不知可否送我一个?”陈幼熹故意娇嗔。 徐淮渊眉头一挑,从陈幼熹这声音,他就知晓她这话是故意的。 她是在说,自己早就跟着他们两个,早就看见他们两人了。 “那个不是很好看,若是你想要我,我亲手给你做一个。”徐淮渊附耳过去,两人一副亲密之态。 李晴鸢看得咬牙切齿。 陈幼熹见到适才李晴鸢还一脸笑意,此时就跟吃了黄连似的,一张脸难看得很。她又不是傻子,她和徐淮渊的账自己会算,现在要是和徐淮渊大动干戈,岂不是正如了李晴鸢的意了。 “好啊,那……我要两个。”陈幼熹扬着下巴,咧嘴一笑,炙热的暖阳也没有她的笑容灿烂。 她伸手过去,徐淮渊抬手拉着她。 两人手牵手,四目相对,一副一眼万年之态,好似身边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 李晴鸢辛苦下的一盘棋,不曾想陈幼熹却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 她长袖下的两只手,正紧紧拽着,面上平静如常的看着两人,试图插入两人的对话:“我也想要,可以给我做一个吗?” 李晴鸢试探性的问道。 不曾想,两人交谈起来完全将李她当空气。 他们有说有笑的往前走,而李晴鸢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周围开始有人指指点点了,刚才见李晴鸢和徐淮渊亲密有加,一个帅气俊朗,一个容貌姣好,在人群中自是引人注目。 现在两个肤白貌美的女子,一个帅气的公子,这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李晴鸢气不过当街宣布:“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和这位公子有婚约在身,可是这位姑娘却总是纠缠我的未婚夫。” 说话之际,李晴鸢还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眼泪。 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引起了之前八卦众人的各种好奇心。 “姑娘你是说,这位公子和你有婚约?” “正是,可是……可是……”李晴鸢指着徐淮渊和陈幼熹,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觉得好似陈幼熹是个第三者是个坏女人。一时间各种议论蜂拥而来。 “怎么可以抢夺人家夫君呢。” “实在是有损风化,看着长得还不错,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第466章 把她当小三 “现在的人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各自看好自己的夫君,免得被狐狸精给抢走了。” …… 李晴鸢见大家走站在自己这边,很是为难的来到陈幼熹身侧,恳求道:“我和未婚夫两人有婚约在身,你过于纠缠他实在是不合适。” 陈幼熹蹙眉。 “你就不要再拉着我未婚夫的手了吧,你可知道你毁的是另一个女子的一生幸福啊。”李晴鸢带着哭腔,恳求道。 陈幼熹呆若木鸡,李晴鸢当真是会说啊。 路人听到后,纷纷向陈幼熹投来敌意并再次议论纷纷: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啊。”, “可不是嘛,看着样子是个很正经的姑娘,谁能想到做出这样的事情。” …… 徐淮渊护在陈幼熹身前,正要开口为陈幼熹辩解,却见陈幼熹突然冲出人群,直接往前走,他甚至来不及拽住陈幼熹的手腕,就见她消失在人群中。 并非是陈幼熹怕了这些流言蜚语,而是陈幼熹发现一个长得酷似当日妇人之人。 徐淮渊上前,拉过陈幼熹的手,不安道:“怎么了?” 陈幼熹一边看着那妇人离去的方向,一边附耳悄声告知:“我见到一个人,和那日里看见那妇人很像。” 她声音很轻,生怕外人听见。 街面很嘈杂,因是附耳所以徐淮渊听得见。 徐淮渊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陈幼熹生气了,谁能想她根本不把流言蜚语放在眼里,她见他在担心自己,释然一笑:“清者自清,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若是我在意了,岂不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徐淮渊浅浅一笑。 他欣赏陈幼熹的聪慧,如此女子相处起来,省了很多烦恼。 陈幼熹顾不得和徐淮渊说太多,她见那妇人马上要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了,“我得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明白。”徐淮渊知晓,陈幼熹说的是李晴鸢。 陈幼熹见李晴鸢一直看着她,便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她转身离开。 李晴鸢暗自得意,她在陈幼熹目光里看出了担忧,心中腹诽道:跟我斗,看吧我不过是稍许利用了舆论的力量,你就跟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议论纷纷了吧。 她自以为陈幼熹是怕了自己。 李晴鸢想寻徐淮渊,却不见他的踪迹,心间暗自失落,腹诽道: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悄悄说了什么。 李晴鸢更不解的是陈幼熹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这里这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按照自己的她的了解,李晴鸢可不认为陈幼熹是因为受不起流言蜚语所以就走了。 她暗自叹了叹气。 原本心里积攒的一点点小欢喜,瞬间烟消云散。 总觉得,好像徐淮渊和陈幼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倒是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前来安慰,也有人劝说李晴鸢。 “你家未婚夫人看起来不错,是个文武双全之人吧。” “嗯,是的。”李晴鸢想要去找徐淮渊,奈何很多‘关心’她的妇人,纷纷围绕在她身边,一时半会的她也走不开。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好似也是如此吧。 第467章 谣言四起 李晴鸢心下着急,又不好呵斥这些围观者,只一副唯唯诺诺之态。 “姑娘你和你未婚夫感情好不好啊?”有人关心道。 “以前挺好的,只是……哎……”李晴鸢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越是欲言又止,那些八卦之人便更是好奇了,各种安慰接踵而来,李晴鸢见怕是在街上找不到徐淮渊了,也就作罢。 “没关系的,只要是把狐狸精赶走了,你们日后的日子还是可以好起来的,姑娘可要考虑清楚啊,不能让狐狸精得逞。” “是啊,是啊。” …… 耳边八卦之人的劝说,李晴鸢只记住了三个字‘狐狸精’,这三个字让她心情大好,这三个字足够让陈幼熹名誉扫地了。 “多谢你们的劝说,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和未婚夫的感情的。”李晴鸢一脸感激涕零之态。 应付了几句围观之人后,一脸黯然的离开。 陈幼熹全然不知李晴鸢和其余人是怎么议论自己的,她也顾不上这些,她快步跟上那个夫人。 那夫人朝着一个绸缎铺子走了进去。 陈幼熹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人很多,店内伙计热情的招呼着各个进去之人,陈幼熹跟过去发现妇人比前几日年轻不少,一直在看一个浅粉色的金丝纱。 “难道是我看错了?”陈幼熹打量这妇人的装扮,身上衣裳的料子,以及脸上的妆容,看起来都比那日年轻很多。 她仔细想了想那日自己看见的那妇人之容貌,耳边各种店铺促销活动,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依旧还是觉得,今日之人虽然眉眼和那日之人相似,可年轻不少。 “可是也太像了吧。” 陡然间陈幼熹看见那人耳后,耳垂下的一个小痣,和那日看见的一模一样。 陈幼熹正想看清楚,朝着那边而去,屋内突然来了一群人,挡在了陈幼熹和那妇人之间,待人群走过后,陈幼熹却那妇人却不见了。 她心漏跳一拍,加快速度往前。 “刚才看这个料子的那个人,去哪里了?”陈幼熹询问适才在跟那妇人说话的一个店内伙计。 伙计疑惑,带着笑意道:“您说的是哪一位啊?” “就是刚才看这个料子的那个啊,就是刚刚。”陈幼熹声音有些着急了,刚才也不过就是稍许思考了一下,随后有人挡住了她一下视线,再去看那妇人的时候,人却消失不见了。 店伙计指了指身侧一个妇人:“您说的可是她?” 陈幼熹摇头,“抱歉,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店子里生意好,伙计手里的那布料问的人多,在一眨眼功夫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问,他记不得自己跟过来那妇人,也是常理。 无奈之下,她只好离开。 当日陈幼熹一离开没有解释,坐实抢别人未婚夫的虚有罪名,于是京城谣言四起,各种说陈幼熹不好听的话,比比皆是。 流言蜚语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之后,传得就更离谱了。 甚至还有人编造了各种小故事,说陈幼熹如何使坏,如何勾搭徐淮渊,如何让李晴鸢伤心的。 第468章 形同鬼怪 这些外面的流言蜚语,李晴鸢一直有关注。 这几日,李晴鸢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她手中的团扇挡在头顶,半眯着眼看着天空,暖呼呼的阳光落在李晴鸢雪白的肌肤上。 “今日天气可真好啊。”李晴鸢心情美美的,说话也听起来格外温柔。 她身侧的丫鬟,不解的看了一眼日头,心中暗自道:您不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大的太阳了吗,还说这样的日光损肌肤。 这话丫鬟不敢说,难得李晴鸢心情好,她才不敢打扰了她的雅兴。 有人欢喜有人愁,李晴鸢高兴,陈幼熹充耳不闻,倒是徐淮渊担心两人关系会被箫锦漓怀疑,到时候生怕陈幼熹陷入危险,于是不想让流言蜚语继续下去。 他暗中找人教训了一些平日说陈幼熹说得眉飞色舞之人,直接让那些人几日都说不出话,大家知晓议论陈幼熹没好结果,如此这才渐渐制止了谣言。 关于这些事,陈幼熹丝毫不知,她正在调查那日变年轻的妇人,虽然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但很明显她一定是用了某种秘术,而这秘术与二夫人脱不开关系。 此时,府中关于二夫人的谣言也愈加的重,原本在其他人看来二夫人的憔悴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但现在二夫人的情况已经不是憔悴可以形容的。 距离陈幼熹从她那回来之后,不过是几日光景,二夫人整个人竟然又瘦了一些,她原本就生的纤瘦,如今更是瘦的犹如皮包骨,府内众人都认为二夫人被鬼怪附体,否则哪有人怀孕像她这般模样? “滚!通通给本夫人滚出去,要是再让本夫人听见这些字眼,本夫人就把你通通打死!” 碧蓝的晴空下,院子里两个丫鬟,三两个婆子在花园的一角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随口嘀咕。 二夫人原本见今日天气不错,便让绿萝扶着她来院子晒太阳,却不想让她听到了下人对她的议论,这让二夫人原本就瘦的枯骨一般的脸庞,更加的惨白。 二夫人此时披散着长发,那惨白的脸庞在阳光下看起来更加的苍白,双眼已经深深陷入眼窝中,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索命的女鬼…… 院中一众丫鬟,婆子被二夫人的眼神一瞪,全都感觉后背一凉,众人提着衣摆跪了下来:“奴婢知错,求夫人饶命。” 二夫人冷笑:“你们这些恶奴,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随意编排主子的是非,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是不是大夫人?” 二夫人被气的不轻,此时身边要不是有绿萝搀扶着她,只怕她这纤瘦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摔了下来。 “夫人息怒,不是大夫人指使奴婢们的,而是……而是现在整个乔府的人,几乎都这么说,二夫人自从怀孕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大家都说……都说……”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丫鬟,颤抖着声音开口只是话说到一半,她也不敢再说下去。 而二夫人却不想就这么放给她,冷冷的问道:“大家都说什么?” 第469章 鬼怪附身 “大家都说二夫人应该是被鬼怪附了体,否则怎么会怀孕就像是被人吸了阳气,瘦成皮包骨。” 那丫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其他人全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那个丫鬟,她们虽然不敢说,但眼神里露出的情绪,也是和那丫鬟说的一样。 二夫人闻言,脸色愈加的苍白,只是她摸着自己已经有些显怀的小腹,眸子闪了闪,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怀了这么久的胎儿,会不是孩子,而是鬼怪之说。 “无稽之谈,荒谬!” 二夫人过了半晌,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那双深陷的眼珠仿佛染上了一层猩红,在阳光下看的并不是很明显。 众人只能听见她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中:“绿萝,让这些在院子里嚼舌根的人全都打发卖了,我们南苑并不需要这些爱嚼舌根的下人。” 二夫人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片哀嚎的求饶声。 这些人只是嘴巴碎了些,按理来说教训了一顿也就罢了,可二夫人却偏偏要把她们送去人牙子那。 可见二夫人也是想借这些人给府里其他人一个警告,谁要是在府里接着乱嚼舌根子,这些人就是前车之鉴。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绿萝虽然也有一瞬的诧异,不过并不觉得那些丫鬟可怜,谁让她们这么蠢,非得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嚼舌根子。 绿萝拿了那些人的卖身契,高傲的带了人牙子过来,把那些丫鬟,婆子全都带了回去。 自此,南苑的下人也是少了很多,二夫人也没有让人再送新的丫鬟过来伺候,她觉得人少一些,耳边清静多了。 消息传出来时,大夫人正在佛堂里诵经念佛,听到这事,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仿佛二夫人所做的事,只要不掺和到她这边,她就不管她怎么折腾。 南苑,二夫人躺在美人榻上晒抬头,一旁是绿萝给她打着扇子。 二夫人捂着越来越圆的小腹,呢喃着问道:“府中还有那些谣言吗?” 绿萝一怔,显然没想到二夫人还会关心这些问题,眼眸微微一闪,斟酌着道:“夫人,府里总会有些嘴碎的,就算是明面上呵斥了他们,他们私底下还是会说,这些人赶是赶不走的,终归他们也不在咱们南苑。” “夫人也不必因为那些个人而不高兴,伤了自己身子就不好了。” 虽然绿萝说的很是委婉,但二夫人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眼睛猛的睁开,眸底染着浓重的戾气:“那些人就是嫉妒,嫉妒本夫人可以怀孕生孩子,他们没有孩子,所以才会这么说。哪有怀孕不吃苦的,本夫人越是在月子里受得苦多,便证明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二夫人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面容也更加憔悴,吓得绿萝手中的扇子都掉落在地,她还不自知。 只是面带担忧的来到二夫人身前,自责道:“夫人说的是,何必那些人生气,也怪奴婢多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第470章 昏厥 二夫人眉眼深沉,听到这话并没有消气,反而是越想越气,最终在绿萝担忧的眼神中直接昏了过去。 “夫人!” 绿萝吓坏了,拼命的摇着二夫人的身体,平日里只需要她多唤上几声,二夫人总是会醒的,可这一回也不知怎的了,任凭绿萝如何摇晃,二夫人始终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眼见着二夫人醒不过来,绿萝慌得不行,只好跑去西苑寻求陈幼熹的帮助。 陈幼熹看着跪在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绿萝,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这绿萝之前不是和那妇人有联系,为何现在看着又好像很忠心? 绿萝不知陈幼熹心中想法,还在陈幼熹面前跪着哭诉:“求姑娘救救我家夫人吧,她现在昏迷不醒,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奴婢担心夫人她肯定是遇到那些东西了,再不救醒她,只怕要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绿萝哭的那么伤心,看上去也不似作假,陈幼熹没耽搁功夫,闻言,心底一个咯噔,二夫人肚子里的东西只怕已经作妖了。 “快带我过去看看。” 陈幼熹催促道。 绿萝连忙擦了擦眼泪,带着陈幼熹来到了南苑,二夫人此时还躺在美人榻上昏睡着,只是整个人……已经不能称作人了,她现在瘦成皮包骨不算,就连皮肤下的筋络脉搏也都让人瞧得一清二楚。 周身生气极少,看上去宛如干尸一般。 看着眼前这如同枯骨一般的人,陈幼熹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倒不像丫鬟们所说的鬼怪附身,反倒是像被人吸食了精气一般。 “二夫人,您应该对您的身体状况有个了解。”陈幼熹一脸真诚的看着她,她的状态那么差,肯定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有所察觉的。 听到陈幼熹这话,二夫人浑浊的眼睛,有些惊慌,眸色闪了闪,然后装作不在意,“我的身体情况我是了解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就病倒了,也没有头绪。” 陈幼熹从桌子旁端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二夫人。 二夫人伸手接过茶之后,眼光停在了她们两手交接出,和陈幼熹的细嫩光滑不同,她的那双手如同枯枝一般烫的她眼眶发疼。 陈幼熹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抿了抿嘴,“您才多久就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 二夫人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丫鬟。 丫鬟们随即便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让她们先离开,她有话要和陈幼熹讲。 “夫人,醒来那么久,想来是饿了,我去小厨房煨些肉粥。” 二夫人这段时间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也不怎么吃饭了,丫鬟们都很担心她。 闻言,二夫人点了点头。 绿萝在走之前,走到二夫人的床边,然后给二夫人掖被子,她和二夫人感情深厚,若是没有二夫人,她早就死了,是二夫人救了她的命,这也是为什么她去跪求陈幼熹就要二夫人的原因。 第471章 秘方 看到周围的人都走了。 陈幼熹接过二夫人的递过来的空茶杯。 “你现在想说了吗?” 问完,她便看到二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这件事情实属不太好听。” 陈幼熹点了点头,“您便说吧,咱们都是女人,能相互理解的。” 听到陈幼熹说会理解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有段时间我和老爷的感情很好,他几乎是夜夜的宿在我这,可好景不长,老爷他仿佛是厌倦了我,来的次数渐渐的就少了,当时我想着若是我怀了孩子,那老爷可能还回心转意。” 说到这二夫人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陈幼熹,“这些事情原先是不想和你说的,我求子心切,几乎什么偏方都用上了,但是依旧没有传来好消息。” “那时候我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再不济也能有个儿子,当时的情况老爷已经逐渐的厌倦了我,我心里的危机感越发严重,其实怀不上孩子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 陈幼熹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歧视,古代的三从四德她不知道如何去评判。 “有一次我带着绿萝去寺庙里上香,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陌生老人。” 二夫人的元气本身就不足,一下子又说了那么多的话,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陈幼熹也发现了她的情况,于是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绿豆糕,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二夫人。 “您别着急,先喝一口水,慢慢说。” 二夫人接过陈幼熹递来的东西,拿的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吃,还慢慢的喝了一点水,缓过来之后继续,“那个陌生老人说我比较有福气,所以就递给了我一个秘方,路上有人随随便便递给你秘方,你肯定是不相信的,我当时拿了那个秘方之后也找人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我当时在府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于是我便用了那个秘方。” 二夫人说着慈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果然如同那个陌生老人所说,我和老爷亲热了一次之后,便怀上了孩子。” 陈幼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隆起的小腹,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陈幼熹看到她如同枯木般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想来她也是清楚她自己的情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的,否则不会以那样的眼神看她的肚子。 “怀上孩子之后我可高兴了,但是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自己的气血便开始不足。” 她苦笑,“我也找过大夫看过,但是都说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只能食补一下,但是没想到食补治标不治本,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陈幼熹听她说完,看到她的脸上有灰白死气,于是向她索要那个秘方:“不知道我可以看一下那个秘方吗?” 闻言,二夫人点了点头。 她的绿萝变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留下了一个丫鬟喂二夫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她是去找陈幼熹需要的那个秘方。 第472章 吸人精气的符咒 看到周围的人都走了。 陈幼熹接过二夫人的递过来的空茶杯。 “你现在想说了吗?” 问完,她便看到二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这件事情实属不太好听。” 陈幼熹点了点头,“您便说吧,咱们都是女人,能相互理解的。” 听到陈幼熹说会理解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有段时间我和老爷的感情很好,他几乎是夜夜的宿在我这,可好景不长,老爷他仿佛是厌倦了我,来的次数渐渐的就少了,当时我想着若是我怀了孩子,那老爷可能还回心转意。” 说到这二夫人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陈幼熹,“这些事情原先是不想和你说的,我求子心切,几乎什么偏方都用上了,但是依旧没有传来好消息。” “那时候我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再不济也能有个儿子,当时的情况老爷已经逐渐的厌倦了我,我心里的危机感越发严重,其实怀不上孩子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 陈幼熹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歧视,古代的三从四德她不知道如何去评判。 “有一次我带着绿萝去寺庙里上香,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陌生老人。” 二夫人的元气本身就不足,一下子又说了那么多的话,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陈幼熹也发现了她的情况,于是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绿豆糕,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二夫人。 “您别着急,先喝一口水,慢慢说。” 二夫人接过陈幼熹递来的东西,拿的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吃,还慢慢的喝了一点水,缓过来之后继续,“那个陌生老人说我比较有福气,所以就递给了我一个秘方,路上有人随随便便递给你秘方,你肯定是不相信的,我当时拿了那个秘方之后也找人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我当时在府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于是我便用了那个秘方。” 二夫人说着慈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果然如同那个陌生老人所说,我和老爷亲热了一次之后,便怀上了孩子。” 陈幼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隆起的小腹,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陈幼熹看到她如同枯木般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想来她也是清楚她自己的情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的,否则不会以那样的眼神看她的肚子。 “怀上孩子之后我可高兴了,但是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自己的气血便开始不足。” 她苦笑,“我也找过大夫看过,但是都说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只能食补一下,但是没想到食补治标不治本,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陈幼熹听她说完,看到她的脸上有灰白死气,于是向她索要那个秘方:“不知道我可以看一下那个秘方吗?” 闻言,二夫人点了点头。 绿萝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留下了一个丫鬟喂二夫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她是去找陈幼熹需要的那个秘方。 第473章 守株待兔 她皱眉,叫来了在外面守着的贴身丫鬟。 “二夫人,二夫人这是什么情况?”贴身丫鬟有些着急了,两眼泪汪汪的询问陈幼熹。 陈幼熹摇了摇头,“她这只是气急攻心,暂时昏了过去,等下就醒了。” “那,二夫人这个样子还有救吗?” 绿萝也是一个机灵的人,看着二夫人目前的状况,知道她的情况很糟糕,但是那些请来的大夫都说二夫人现在是正常的状况。 她压根不知道二夫人目前究竟具体状况如何,心里是非常的担心。 “那个所谓的怀孕秘方其实是一个吸人精气的符咒,将二夫人的精气吸食了所以二夫人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陈幼熹摇了摇头。 每个人的命数其实都是定数,只能说二夫人必须要挨过这一劫,过了这一劫之后,便会重生,若是过不了这一劫,那便命丧黄泉。 “我现在能做的不多,等一下,我会写几张黄符,你们就用这几张黄符放在二夫人的贴身衣物里,这几张黄符能守住二夫人所生无几的精气,黄符很重要,千万不要离了二夫人的身,否则二夫人将活不过这几日。” 听到陈幼熹这样严肃,绿萝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 陈幼熹写好了黄符将它折好放在二夫人的贴身衣物里,接着便告辞了。 她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做,之前她发现的那个妇人一定有问题,她最近几日还得去接着蹲守那个妇人。 陈幼熹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坐在那个妇人必经之路的一棵树上,她觉得嘴里的包子索然无味。 一连好几日她都没有看到那个妇人,难不成那个妇人不在这边了。 就在陈幼熹还在疑惑的时候,好几个小孩发现了她,“你在树上干什么?” 听到问话,陈幼熹脸色尴尬了一下,难道她没有藏好吗?这几个小孩一来便看到了她。 “我在树上吃东西。” “哇,真有人!虎子,你真聪明,你怎么猜到树上有人的?” 听到这句话,陈幼熹直接无语了,感情这几个小屁孩并没有看到自己在树上,而是炸自己。 “我当然知道,我很聪明。”虎子昂首挺胸的走上前,和那几个小孩科普了一下,“原先这个树的树影这一块是没有的,虽然说太阳东升西落,每个时候的影子都不一样,但是这一块地方一直都没有。” 看到虎子这话。 陈幼熹豁然开朗,她这几日蹲守在妇人经常出没的这个地方。 但是,她这几日基本上都没有在深夜蹲守过,于是爬下树来,将自己还剩了几个肉包子,递给了虎子,“这是给你找到我的奖励。” 虎子接过之后,陈幼熹摆摆手就走了。 夜晚,寂静无声,陈幼熹依旧是躲在树上,夜晚树并没有影子。 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妇人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按捺住自己想冲出去抓她的冲动,偷偷的跟在妇人身后,与其现在就将那个妇人抓住,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捣毁妇人的基地。 第474章 抓到妇人 免得除了这个妇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害人,而且那些符咒也让她有些心惊。 妇人七拐八拐的,走在一条小路,看着周围没有掩体,陈幼熹咬咬牙,轻手轻脚的跟上。 “谁?” 糟糕。 被那个妇人察觉到了。 陈幼熹掩去了自己的身影。 妇人扭头看向后面,一个人也没有,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不成是她感觉错了?但是她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由于心里有了怀疑,妇人接下来更加的警惕了。 “咔哒。”陈幼熹看着脚下被她踩断断成两节的枯枝。 心里暗道不好。 “难怪我一直感觉有个小老鼠在我身后,原来是你啊。”妇人冷哼一声。 果不其然,迎面而来便是那个妇人的手,妇人的手直冲她的面门,陈幼熹也不敢分心,连忙出手制止了妇人的动作。 “呵,没想到你个小丫头,还有两手。” 妇人对陈幼熹嘲讽了一句,下手越发的狠辣。 陈幼熹瞬间又和她战在了一起,两个人打的难分你我,一时间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她们二人的动作都极快。 “你也确实挺有一手的,只是想要我的命还差了点。”陈幼熹不甘示弱回怼了回去,手里的动作也越发犀利。 一个回旋踢,往妇人的脖子出踢去,妇人双手抓住她的腿,一个下腰,避开了动作。 看到妇人抓住了自己的腿,陈幼熹眼神一亮,就是现在,手握成爪,往妇人抓去。 “呵。” 一阵凌厉掌风直冲冲往妇人腹部而去,妇人被强劲力道震得后退两步,妇人右手覆在腹部,泛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突然出现之人,反手丢过去几个暗器。 “嗖嗖”锋利的暗器,笔直的朝着徐淮渊和陈幼熹而去。 徐淮渊飞身而上,悬空接住暗器。 陈幼熹右侧转头,见一身玄色圆领长袍,周生萦绕着凌厉气息的徐淮渊不知何时冒出,她面露隐藏不住的欣喜:“你来了。” “嗯。”徐淮渊浅浅点头。 陈幼熹嘴角的弧度放大,她没料到,徐淮渊出现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以及恰好好处。 敌我力量差不多之际,现在她多了个帮手,陈幼熹原本悬着的心似是安稳落地,只要有徐淮渊在,他们两人齐心协力,她就不相信这妇人还能逃得出去。 “别以为你们两人,就能拿下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妇人故意拖延时间。 她狭长眼眶内,那双充斥着邪气的眸子左右乱颤。 陈幼熹此时所想,也是这妇人心知肚明之事,她这般说无非是气势上想吓唬一下对手,同时想给自己拖延时间。 她想再次使怀招,徐淮渊和陈幼熹对视一眼,会意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合作速度,把妇人擒拿。 适才还凶神恶煞的妇人,此时被反手捆绑。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个一个跟我打。”妇人咬牙切齿状。 徐淮渊双手饶胸,打量这妇人,一声不吭。 陈幼熹半蹲着看着被捆绑的妇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你当我是傻子啊,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可被你三言两语就轻易拿捏玩弄?” 第475章 她居然怕光 “呵,看来你们有两把刷子啊。”妇人傲气十足,就算是夸人的话里,也带着三分鄙夷和没事。 徐淮渊见屋内沉闷,打开窗户。 一缕光透过窗户直直落入屋中,明黄色的光线上,有起起伏伏的灰尘在其中盘旋不定,静谧的空气中,陡然出现一声尖叫。 “啊!” 妇人死死别过头,痛苦的喊着。 陈幼熹记得这妇人白天也出现过啊,怎么突然怕光了。 陡然想起,应该是适才和他们对打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内精气神。 “关窗,关窗啊!”妇人惊恐的闭着眼睛,整个身子蜷缩着,上下眼皮死死的黏在一块,那极其怕光的样子,好似她是僵尸似的。 “你若是告知我为何作孽,我倒是可以考虑。”陈幼熹轻飘飘的道。 徐淮渊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为,居然有这样大的效果。 他眉头微挑,心间暗自得意。 心里的得意,一丝一毫也没有出现在脸上,他依旧还是那副淡然模样。 妇人听见了陈幼熹提出的交换,却不应声,强光炙烤着她的肌肤,陈幼熹闻见空气中有肉灼烧之焦味。 “关窗,我愿意说。”妇人垂死挣扎费力道。 徐淮渊上前几步,关上了窗。 屋内暗了许多,妇人脸上原本冒着的烟,渐渐消失,脸上浮着一层晦暗不明的白霜一样的东西。 “说,你为何要吸人精气?”陈幼熹厉声道。 她抬头特意看了一眼窗户,没想到外面的光,倒是帮了她大忙。 今日当真是好运气,和妇人打斗之际徐淮渊出现了,需要问话时候,就连日光也绑了个忙,心情好问话起来也温柔不少。 以至于这妇人一声不吭,出尔反尔她也有耐心。 “现在你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今天不说明天也是要说的,只不过嘛,你当真耗得起吗?”陈幼熹故意盯着那妇人的脸看,是不是还发出啧啧声。 妇人惊恐看着陈幼熹:“你放开我!” “放开你?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吸人精气吧。还是说你是为了这张脸?”陈幼熹目光死死看着那张脸。 一层白霜过后,妇人脸伤露出坑坑洼洼的面容,陈幼熹倒抽一口。 “你这张脸,比刚才还要……”陈幼熹不寒而栗,她没有说出比刚才还要吓人。 妇人无法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更无法从铜镜中看出自己现在的模样,她被捆绑着,无法动弹。 可妇人从陈幼熹和徐淮渊的眼神里,看出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罢了,反正也毁了。”妇人惊恐过后,陡然恢复了从容。 陈幼熹没料到,这妇人的心理素质居然还挺强。 身为女子,陈幼熹知晓每一个女人都爱惜自己的容颜,这妇人如今的淡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办法让自己容颜变美,才可能有这样的淡定,适才的愤怒,怕是只是懊悔自己之前吸收的精气神消耗之故吧。 “为何要对二夫人下手,你和她可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陈幼熹的耐心,开始一点点散去。她觉眼前妇人实在算不得一人类,跟邪魔相差无两。 第476章 坑坑洼洼的脸 “不说就把你丢出去,外面日头正好,想来你会享受。”徐淮渊冷声道。 妇人沉默,瑟瑟发抖。 人狠话不多,陈幼熹算是明白了。 她趁妇人没注意,悄悄朝徐淮渊是竖起大拇指。 “你为何要那样害二夫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陈幼熹冷声道,她目光凌厉的看向那妇人。 妇人冷笑。 陈幼熹手中的匕首来到妇人脸上:“你要是不介意自己脸上多点刀痕,那就继续保持你现在的态度。” 冰冷的匕首,滑过坑坑洼洼的脸。 妇人愤怒道:“凡事不要只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二夫人愚蠢,不然怎能会上当呢!” “什么意思?”陈幼熹隐忍着心中的愤怒,压低声音道。 “如果是你,送上门的猎物不要吗?反正对我来说送上门的猎物我是一定要享用的。”夫人想起吸二夫人精气之时的满足,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陈幼熹心中暗道:这就是个疯子! 对疯子何必客气,陈幼熹手中的刀落在妇人侧脸,微微割了一点点皮肤,夫人一动不敢动,她意识到陈幼熹动真格了。 “你想要活命的话,我给你一条生路,那就是想办法将二夫人恢复如初。”陈幼熹冷声威胁道。 “你说将二夫人恢复?”妇人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说完后还哈哈笑了起来。 她手中的利刃不过是吓一吓这妇人而已,当妇人回答完毕之后,陈幼熹的利刃就收了起来,此时想下手当真来一刀,却在看见妇人脸上的坑洼以之后,于心不忍。 女子的爱美之心,陈幼熹了然。 “你既害了她,现在你在我手中,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二夫人恢复原本状态。”陈幼熹和妇人对视之际,见她瞳仁黑如墨,那墨中带着寒冰一般的冷。 她不想知道妇人怎么就成了这样,陈幼熹只知道这妇人是个祸害。 “你可真够天真的,你以为事情有这么容易吗?”妇人冷笑,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看着陈幼熹。 徐淮渊不悦陈幼熹被人这样瞪着,“我们和颜悦色对你,可不代表我们是可以被你忽悠之人。你懂?” 徐淮渊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入妇人耳内。 她抬头看向徐淮渊,见他帅气逼人,妇人坑洼渗人的脸上,浮上一抹娇羞:“这位公子,你当真舍得伤害奴家吗?” 陈幼熹把匕首放置在妇人面前,“你好好看看你这张脸。” 透过匕首,可依稀见到自己的脸,妇人惊恐,双唇颤抖。 她的惊恐比之前见阳光之际,轻了很多。准确的说,也不过是持续了三秒,便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呢喃:“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嘛。” 陈幼熹倒抽一口凉气,就这样一张脸了,她居然还说比想象中要好。 可见,曾经怕是更糟糕的情形,这妇人也见到过,那她是如何让自己那张脸从坑洼恢复光洁平整,甚至还有婴儿般的红润的呢? 思来,陈幼熹不寒而栗。 “你不在意你这张脸,那你不在意你这条命了吗?” 第477章 破相 陈幼熹失去耐心,就算是她等得及二夫人的情况也不容许她继续耐着性子磨下去。 “告诉你也没用,精气已被用作驻颜使用,二夫人不可能再恢复。”妇人冷声道。 反正真相迟早是要告知,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免得自己继续受苦。 她还想找机会逃离,不想不断地激怒徐淮渊和陈幼熹。 “你用精气来维护你的这张脸?”陈幼熹这才明白妇女近期不断吸收他人精气是为何,原来是为了这张脸啊。 难怪,陈幼熹第二回见到她的时候,这妇人年轻很多,以至于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陈幼熹无力的坐在一侧,双目呆愣。 一想起二夫人现在的模样,她就发憷。 徐淮渊轻声安抚:“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可能没有办法。” 他很想劝说陈幼熹不要灰心,却又感觉这样安慰人,似乎有点哪里不对劲,何况安慰人不是他擅长之事。 他擅长的是直接做,直接解决问题。 “唰”的一声,徐淮渊抽出长剑。 妇人以为徐淮渊和陈幼熹一样,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本没在意,正想要嗤之以鼻的嘲讽他们吓唬人之际,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夫人大叫。 她感觉脸上有液体滑落。 她的双手被捆绑,无法触碰脸上,她透过徐淮渊的长剑,看见了脸上不断往下落的殷红血迹。 “你,你,我跟你拼了。”妇人歇斯底里道。 徐淮渊划开的伤口,需要很多精气才能恢复,若是不及时的话甚至可能留下永远的伤疤。 妇人爱惜自己这张脸,为了这张脸不惜作恶。 一旦刀剑伤了脸,要恢复起来就很难了。 陈幼熹错愕的看着妇人坑洼脸上的血迹,她目瞪口呆,没想到徐淮渊出手这么令人措手不及。 同为女子,陈幼熹同情妇人。 可生而为人,需有黑白分明之心,她硬生生阻了自己想要劝阻徐淮渊,不要当真动刀伤害妇人这张脸的念头。 “你就说吧,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怎样才能让二夫人恢复。”陈幼熹特意忽视妇人脸上血淋淋的伤口。 一道巴掌长的伤口,直愣愣出现在妇人的脸上。 “刀剑无眼,我出手也快,你若是不想在你自己另一张脸上也留下一个伤,那就只管保持沉默。”徐淮渊冷漠道。 “我说,我说。”妇人慌张道:“只有一个法子,可以将他人过多精气转移,或许二夫人可恢复。” 徐淮渊说罢,手落在妇人脸上。“哗啦”一声,那个被徐淮渊劈出的伤痕瞬间消失。 陈幼熹和妇人皆看着徐淮渊手中拿着的一个血条,陈幼熹诧异道:“刚才我明明见你好似伤了她的脸啊?” “吓唬吓唬而已。”徐淮渊丢了那巴掌长短的唬人之物。 妇人也这才知道自己受骗了,可刚才脸的确是疼了啊:“我的脸,当真没被划伤?” 她当时感受到了疼痛感,那么真,怎么会是假的。 她大口大口喘气,也庆幸还好这是假的。 徐淮渊不应,要问只有一个原因,不伤女子的脸。 他不搭理妇人,只问陈幼熹:“接下来怎么办?” 第478章 吸人精气维持 “她既然害了人,现在二夫人需要精气,那何不如就地取材?”陈幼熹打量这妇人,她身上的精气既然都是从别人那拿来的,取走一些给二夫人也不为过吧。 只是,她现在还不会取人精气啊。 要是徐淮渊那一剑当真落在妇人脸上,陈幼熹在取这妇人精气的时候,尚且还有一些不忍,现在半点不忍也无。 做错事,就应该付出惩罚。 “就地取材?”徐淮渊不解。 “不是今日,先关着这人吧。”陈幼熹拉着徐淮渊离开,妇人继续被关着。 陈幼熹需要习得取精气之方法,她闭门研习术法,一日后再次来到这妇人面前,眼前的妇人比起之前面色更骇人。 “你来做什么,放开我,我最多不再动二夫人了。”妇人气息变弱,和陈幼熹主动想要言和。 “看来是没有给你吃好吃的啊,不过……我先试一试要是不行,再让人给你吃点好的,让你多些精气。”陈幼熹跃跃欲试。 她这模样,让妇人似曾相识,仔细一想,自己想要取人精气之际,也是这模样。 “你想要取我的精气?” “你知道的有些晚了。”陈幼熹抬手,果断抽取了妇人的精气,随后化成一张黄符。 与此同时,面前妇人的脸也再次恢复成了那坑坑洼洼的模样,即便是在白日,也让人瞅着不寒而栗。 妇人被抽取了精气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在瞬间变得暗沉,眼底一丝生气都无,就像是她在瞬间失去了存活的希望。 “她该不会死了吧?” 徐淮渊瞅着妇人灰败的神色,眸子动了动,这妇人要是死了可就遭了,先不说二夫人的命能否救治回来,就她害死那么多人,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陈幼熹扫视了屋子一圈,这屋子很是萧条,没什么异样的地方,也就只有妇人本身是个异样,她这些年来应该是害了不少人,这法子虽然能够永葆青春,却也有弊端。 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否则她的脸不但会变得坑坑洼洼,也会形同老妇,生命也会比正常人流逝的快。 “放心吧,她死不了。现在这样也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幅老妇模样,喂,你叫什么名字,这些年为何要对无辜之人下狠手?” 陈幼熹转身瞧见妇人的模样,撇了撇嘴,这妇人怕是巴不得让他们给杀了自己,这样她好能解脱,可她偏不如她意。 她想死,她偏不让她死。 妇人的眼珠动了动,并不作答,见陈幼熹靠近自己,她竟直接扭过了头去。 陈幼熹瞧着惊奇,这容颜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你该不会是因为容貌被毁,所以被人抛弃了,从此便心生执念,要让自己青春永驻吧?” 陈幼熹本也是随口一说,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这故事狗血的不行,正欲开口说几个笑话。 熟料,那妇人突然面目狰狞的往陈幼熹面前冲了过来,“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你才被人抛弃了,我没有被人抛弃,我没有!” 第479章 不为人知的过去 妇人此时披头散发的犹如女鬼,那张坑坑洼洼的脸被长发遮掩住,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吓人的很,只是不是伸出的双手还未碰到陈幼熹,就已经被人给一脚踹回了椅子上。 妇人神色癫狂,哪怕是此时面容苍白,也视陈幼熹为仇敌,那双灰败的眼眸生出两道血气,恨不得将陈幼熹给碎尸万段! “哟,这是生气了?看来被我蒙对了,你还真让人给抛弃了,所以你是因爱生恨,因此才会去残害那些无辜人?” 陈幼熹啧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妇人此时回过神来,犹如一摊烂泥软趴趴的瘫在椅子上,面上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瞅着陈幼熹冰冷的笑了笑。 “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自己以后过的会比我好?男人都是一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所遇非良人,当初我拼尽一切也要嫁他为妻,可他步入中年后,却嫌我容颜苍老,不复年轻。” “是他负了我,是他不要的我,既然我过得不舒服,我也要那些人和我一样,凭什么她们可以相守一生,而我却要受尽苦楚?所以,我将那些主动上门找我要求子秘方的人,都给换成了吸人精气的符咒。” 妇人脸上带着夸张而又癫狂的笑容,脸上神色似满足又似空洞。 “是她们主动求我的,又不是我逼着他们怎么做的,更何况与其让她们是侍奉那些没有良心的臭男人,落得一个孤苦悲凉的下场,还不如将精气都给我。” 妇人说罢,看向陈幼熹的眼神愈加的轻蔑不屑,她凉凉的眼神在徐淮渊和陈幼熹身上来回打量,最终只是冷笑一声。 凭她这过来人的眼睛,自然看出徐淮渊和陈幼熹的关系,只是他们之间的微妙,让她觉得有趣,日后他们的下场,未必就会比她好。 “蛇蝎心肠的毒妇!” 徐淮渊听到这话,眼神蓦然一狠,言语冷冽的斥责出声,却并未对那妇人动手。 只是周身的气场比之前更加冷冽了几分,妇人闻言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对此也并不惧怕。 “蛇蝎心肠?我如果不笑里藏刀,蛇蝎心肠,如何能够配得上他,虚有其表,人面兽心呢?” 妇人笑的很是夸张,就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徐淮渊听后沉默不言。 天下的男人固然有妇人所说的那一种,自然也有其他人,她这么说可见是一棍子将所有男人都给打死了。 陈幼熹对于妇人的过去并不感到好奇,她此刻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妇人:“即便是如此,可你如何得知吸人精气可以维持自己容颜不老的法子?” 这个法术可不是普通人都能够知道的,要么是这富人身后有其他人在指点她,要么就是她自己也是一个风水师,否则的话是不会懂这些邪门歪道的咒术。 “我不过是偶然得知的,原本见到这个正数的时候,我也觉得他太过于邪恶,所以一直都没有施展,直到……” 说到这时,妇人的眼睛闪了闪。 第480章 绳之以法 妇人并没有说完,可是陈幼熹却知道她没有说完的话,大概是一开始她并没有施展这个咒术,是因为没有被抛弃,直到自己被抛弃之后才开始实行。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一开始就心存贪恋,毕竟能够让自己容颜不老,等同于长生不死,换做谁都不会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换句话说,这种事如果传开的话,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拿走咒术,到时暗中进行,这样一来就会害更多的人。 “说来说去,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心生怨念,害了那么多人才会将自己逼到这一步。” 陈幼熹冷笑,妇人一直都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疏不知她自己就是那害人的源头。 “你还想做什么?你都已经叫我吸走的精气全都抽走了,我的脸也被你给毁了,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你还想做什么,放了我不好吗?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恨。” 妇人和陈幼熹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说来说去不过是陈幼熹多管闲事,妇人一开始也并不想和陈幼熹为敌,是陈幼熹一步一步逼着她出来动手。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还想活命?如果继续放着你在外面行凶,到时只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丧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自己动手杀你,我会将你交给官府,到时是杀还是关,就看官府的意思了。” 虽然妇人的这一生都是由于那个负心汉造成的,但如果她自己心存善念,当然也可以平安的过着一生,也许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她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选择了害人,陈幼熹虽然对她抱有同情的态度,但也觉得她这做法不可饶恕。 “徐大人,这人交给你来处置了,不过她手里的那个有关吸人精气,维持容颜不老的法子还请保密。” 说完,陈幼熹让开了身子。 妇人现在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就算陈幼熹没有用黄符对付她,一下子所有的精气都被吸走,妇人本身也没了反抗的力气,方才那拼了命的一击已经是她最后的力气。 徐淮渊微微一怔:“为何要隐瞒?这个法子也是她害人的证据,按理来说是应该上交衙门,让官府的人过来审理此案,你我只是这个案子的见证人。” 今日他来自原本也是为了调查京城无缘无故死人的事,上面有交代不能将此事捅破出来,防止在百姓之间造成恐慌。 他的人刚巧调查到妇人,没成想就已经遇到了陈幼熹,于是他将计就计跟了过来,要救陈幼熹是一回事,同时也是为了调查那些人的死因。 陈幼熹眸子微动,神色凝重:“你能保证这个法子上传官府之后,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能够永葆容颜不老,并且获得长生,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她可以相信徐淮渊,但是却不相信官府的那些人,如今又是箫锦漓当皇帝,难保不会有人将这法子当成自己升官加爵的铺路石,上报给箫锦漓。 第481章 带回官府 以箫锦漓的为人,他到时一定会利用这咒法让自己长生不死,届时将会引起整个皇朝的毁灭,所以她不敢冒险,更不敢相信任何人。 “可如果不说明真相,要怎么解释那些人无辜惨死?” 徐淮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这一次原本就是奉命调查而来,如今罪魁祸首已经抓到,自然要如实上报,否则难以解释那些人被吸成干尸而死的状态。 就算是陈幼熹不说把人交给他,他也会把人带回官府的,这便是他会和陈幼熹偶遇的原因。 “这……算了,符咒操作的方式我已经毁了,剩下的你就如实禀告吧,不过我想就算你将吸人精气这种事上报给朝廷,他们也未必相信,毕竟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荒诞。” 陈幼熹原本是担心徐淮渊如实上报,会让人动了其他心思,转念一想,她已经将符咒给毁掉了,就算徐淮渊如实上报,也不会有人查到符咒的内容。 更何况这种事说出去未必会让人相信,除非是亲身经历,否则很难让人相信这么荒谬的说辞。 “你放心,把人带回去之后,我自由办法让他们相信。” 说罢,徐淮渊皱眉看妇人,她现在虽然被吸走了所有精气,人也变得很是虚弱,但是谁也不清楚这妇人是否还有其他后招。 是以他现在很是想将这妇人给带走,但又担心回去的途中妇人生出其他乱子,万一在他带回官府的途中让她给跑了,到时再想抓到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姑娘,不知你是否可以随我一同回衙门,将这妇人上交给官府,我会亲自送你回去。” 徐淮渊说这话时,神色比较凝重。 这事得办好,不仅仅是替百姓解决了一个危害,也是他自己的功劳,自然这一份功劳少不得陈幼熹的帮忙。 “不用这么麻烦,你且等一下。” 听他说完,陈幼熹了然。 徐淮渊不过是担心妇人留有后招,这妇人生性狡猾的很,真有后招也说不定。 只见陈幼熹话音落下之后,她从包裹里面掏出两张黄符,双手捏起一道法诀,口中振振有词:“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陈幼熹话音落下,黄符几番变幻,最终两张黄符变成数十张分别封在妇人身上的各处大穴之上。 陈幼熹一套做完,果然妇人正恶狠狠的瞪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处置。 “这样就行了?” 徐淮渊有些不敢置信,黄符贴在妇人身上的各处穴位上,但是却并没有显现出来,即便他只是肉眼凡胎,也能够瞧出妇人此时动弹不得。 “她周身所有穴位已经被我封住了,现在的她就等于一个废人,你可以直接提着她回到衙门,也不用担心中途会让她逃脱,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陈幼熹拍了拍手,一脸的淡然,她才不于徐淮渊一道去衙门,谁知道会不会让其他人多想,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第482章 精气回身 徐淮渊闻言,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我先带着她回衙门,你也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小心。” 徐淮渊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便一手提着妇人使用轻功飞了出去。 他走之后,陈幼熹深深的松了口气,方才一下子用了那么多符咒,还真是有些累挺。 漆黑的杏眸闪过一丝疲惫,青色的身影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她才离开。 陈幼熹一路走的很急,二夫人体内的精气几乎都被那个妇人给吸尽,时间再晚一刻,二夫人性命便有可能不保。 而她之所以选择在关押妇人的房间歇息一会,便也是不想让人瞧出她的弱点,她虽然可以看破天机,也能抓鬼除妖,可这些都是用她自己精力来换的。 乔府南苑,绿萝一直都守在二夫人的身边,自从陈幼熹说过二夫人很有可能会随时没命,并且在二夫人身边点了三盏油灯。 陈幼熹说这是命灯,三盏命灯不可全熄,否则二夫人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是以当陈幼熹离开之后,她一直都守在这里院子里面没有让任何一人走进,也好在南苑比较清静,很少有人会过来。 否则,绿萝一个小丫鬟,也未必能够在这里守这么久。 “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陈姑娘已经去找救您的法子了,您可一定要撑住阿。” 房间里,紫色纱帐下面,隐隐能够看得清床上躺着一个人,玫红色的锦被微微隆起,床上二夫人露在外面的脸庞,已经瘦成皮包骨了。 整个人眼窝深陷,眼下一片乌青,哪怕是在昏睡中,也能瞧出她的不对劲处,若非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只怕是要被人当成尸体。 绿萝一直都守在二夫人身边,她眼睁睁的瞅着二分的呼吸越来越弱,眼中也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焦灼。 “陈姑娘,你可要快一点回来,你要是回来晚了,只怕我们家夫人要撑不住了。” 绿萝时不时的抬头往门外看去,只是一直都没有让她看到陈幼熹回来的身影,眼里的焦急越来越浓,可她也不敢放下二夫人出去找陈幼熹。 何况就算她出去找陈幼熹也是找不到她的。 “别在这里念叨我了,我已经回来了,情况有多着急,我比谁都清楚。”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也成功绿萝放下了心,只见她双眼露出欣喜的神色。 “陈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夫人她是有救了吗?” 绿萝一双眼睛充满了亮光,陈幼熹淡淡的点了点头,只要她亲自出手,除非是非常紧急的情况,否则一般不会有意外发生。 “把油灯全都点上,门窗关好,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绿萝按照陈幼熹的吩咐,做完那些便退了出去。 屋内,女主这才解开腰间的荷包,一张黄符飘了出来,女主双手掐起一道法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见符纸飘进二夫人身上,转瞬化为一道白烟,飘进了二夫人鼻间。 第483章 在宫中住下 二夫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虽然未曾恢复以往的模样,但终究不像人不人,鬼不鬼,看起来总算是像个正常人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幼熹缓缓吐出口中的浊气,垂下眼检遮住了眼中的疲惫,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她原本的身躯,做这些事到底还是费力了一些。 “吱呀”一声,陈幼熹打开了房门,门外的绿萝立即迎了上来:“夫人她……” “二夫人已经没事了,不过她身体很虚弱,暂且还没有清醒过来,等他醒过来之后,你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先给她吃,日后再慢慢补。” 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待她问出口,陈幼熹已经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是,奴婢晓得了,多谢陈姑娘。” 绿萝恭恭敬敬的给陈幼熹行了一礼,这一礼既是感谢陈幼熹救了二夫人,也是为她之前对陈幼熹的不屑而道歉。 陈幼熹摆了摆手,她并不是一个多礼的人,当然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若非是戳到底线,她一般都不会去主动攻击他人,绿萝从前做的那些,在陈幼熹眼中根本就不是事。 由于陈幼熹给二夫人寻找精气,费了神,陈幼熹回去之后,连晚饭也没吃,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飘了进来,床上的女子微微睁开了双眼,那一双漆黑犹如深渊般的眼眸露出了几分冷冽。 待女子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后,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慵懒,之前的冷链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熹儿,你醒了吗?” 陈幼熹才刚从床上坐起,门外便传来乔氏温柔的询问声。 陈幼熹揉了揉眼睛,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开了门:“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喊我?” 陈幼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明显就是还未睡醒,乔氏低声道:“宫里来了人,陛下又给你下了圣旨,召你进宫。” 让陈幼熹进宫具体所谓何事,乔氏并不清楚,宫里来的公公也没有说清楚。 “好,我换身衣服就去。” 听到这话,陈幼熹的困意一扫而空,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说起来,箫锦漓已经许久没有找她进宫了,也不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陈幼熹已经出现在皇宫御书房中,箫锦漓这一次自然也是让陈幼熹替他算卦,陈幼熹装模作样的算了一卦,又是一顿阿谀奉承,夸的箫锦漓心花怒放。 “哈哈哈,好好,幼熹,这一次你就在宫里住下吧,住几天就让你回去,省的朕每次找你都要等上很久,朕让人把月华殿收拾出来,让你住在那,那里一般都是宫中会客住的,你也不必担心。” 箫锦漓笑的眉梢轻扬,眼尾都在翘着,可见他心情确实不错。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箫锦漓,原因是她拒绝多次,而这回箫锦漓心情不错,她若继续拒绝,只怕会起反作用。 “既然如此,幼熹恭敬不如从命。” 闻言,箫锦漓面上笑容更深,也更为开怀了,连说几个好字,连忙吩咐小德子带人收拾。 第484章 二人演戏 陈幼熹也趁此机会,来到御花园散心,她刚过来就瞧见徐淮渊跟着李迦,一路焦急的往这边赶,徐淮渊面色虽然沉稳,但那眼角依旧染上一层焦灼。 平日里徐淮渊一定会注重自己的情绪,可这回他听说陈幼熹被箫锦漓召进宫,心中担心的不行,又不敢独自进宫,怕惹人闲话。 只好抓住了李迦,寻了个借口与他一道过来。 陈幼熹本想转身,右脚挪开悬空之际,陡然又顿住心间暗道:“转身离开,岂不是太刻意了?” 她故作镇定面色如常的朝着两人而行,至于跟前之际浅浅行礼,规规矩矩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陈姑娘日后在陛下面前,可得为老夫多美言几句。”李迦心情极好,客套寒暄道。 话听着不假,她在皇帝面前现在说话有点分量也是真,只是这话从李迦嘴里说出来,她听着就当真觉得格外诡异。 特别是李迦,那一脸的眉飞色舞,更是让陈幼熹心间隐隐不悦。 陈幼熹讪讪笑了笑:“我只是一个算卦的,在陛下面前说的也不过是卦象中的事情,至于其他怕是人微言轻啊。” “姑娘这是自谦咯,谁在不知道你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啊,你的话可比丞相都还管用。”李迦摇头摆手,煞有介事的否定。 “大人,慎言。”陈幼熹凌然道。 她并不喜欢李迦开这样的玩笑。 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去箫锦漓耳边,她之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远的不说,就现如今,她还得在皇宫里占卜几日呢。 “现在这里也就咱们三人,姑娘不必太拘谨了。”李迦无所谓的笑了笑。 陈幼熹倒是看出,这老家伙有些得意忘形之态,她安耐住心间的纳闷,静默不语的泰然站立。 本以为玩笑就此作罢,不曾想李迦居然又道:“不知姑娘可否稍许透漏,咱们圣上要姑娘你在宫里要解的是哪方面的卦?我等臣子也好为陛下分忧。” 陈幼熹眉头一挑,她当真没想到李迦居然直接询问 李迦反手在后,微微躬身,一脸认真的听着。 “此事,我可不敢多言。”陈幼熹面色不惊的断然拒绝。 原以为李迦会恼怒,可他面上半点愠色也无,反而还自在的笑了:“哈哈,陈姑娘见谅,老夫只是开个玩笑。”李迦不仅仅没恼火,反而还宽厚的笑了笑。 这人一看就心情不错。 是人都知道,玩笑三分真。 李迦是想知道,只是陈幼熹拒绝了,越是就假意说什么只是玩笑罢了。 这般狡猾之人,陈幼熹不想继续和他说话,陈幼熹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徐淮渊,他面色如常,完美的避开了她的视线,两人在李迦假装陌生人这出戏码倒是演得极好。 “陈姑娘,你这样对李大人说话,怕是不妥!”徐淮渊厉声道。 他故意在李迦面前,露出对陈幼熹的斥责,李迦却是得意忘形了,说话很是口无遮拦,他不能继续在一侧待着而不言语。 再者,徐淮渊并不确定李迦到底是得意忘形,还是故意在试探着什么。 第485章 送他功劳 见情况不妙,李迦赶紧做和事老:“都是说笑而已,莫要在意莫要在意。” 徐淮渊蹙眉,眼神平淡如水的扫了一眼陈幼熹。 陈幼熹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两人有稍许针锋相对之意。李迦见状,找了个契机开溜:“老夫还有事,先行回府,二位告辞。” 李迦朝徐淮渊意味深长笑了笑,旋即离开,全然没要看热闹的样子。 见人走远后,徐淮渊见此处空旷,不远处有一队宫女正朝着他们而来,他们需要赶紧离开这里。 “先换个地方说话。” “嗯。”陈幼熹会意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陈幼熹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入宫了,徐淮渊就已经开腔:“此番入宫,陛下可有给你难题?” 至于他心里的担心,一字也不曾提。 陈幼熹缓缓点头,无奈叹气:“也没什么为难的,和以前一样,也就是算卦,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喜欢算卦啊。” 她放心不下在乔府的母亲和弟弟,更觉伴君如伴虎,就算是皇帝给予了她很大的自有,可随意在宫里来去自如的走动,她仍旧感觉自己仿是被关在了笼子里。 陈幼熹本想叹气,又生怕徐淮渊担心,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李大人他今日很诡异,可是发生了什么?”陈幼熹甩开脑子里的烦乱,想起了李迦的事,不安的问道。 四周没有其他人,她也刚好把想要问的问清楚,若不然这几日就算是给皇帝占卜,也会心神不宁。 徐淮渊本也打算把事情告知她,却又担心她为自己操心,这才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说吧,我听着。”陈幼熹不安的催促。 李迦的心情看起来太好了,而他心情好断然对他人来说一定不能算是好事。 她在心里已经做了心里建设,不管是什么事她都能面对。 “得了功劳,皇帝欢喜。”徐淮渊言简意赅,见陈幼熹一脸不解释,又道:“我将收服吸人精气妇女的功劳推给了李伽。” “什么?” 陈幼熹大惊,她诧异的看着徐淮渊,愣了好半天。 这功劳怎么就平白无故给了人了呢,陈幼熹不解道:“为什么啊,这事和他李迦有什么关系!” “为了放松他的警惕性,付出点功劳也值得,这是其一。其二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徐淮渊沉声道。 他这么说,陈幼熹也就明了。 “嗯,你说的是,在这样的时刻,太突兀了并不是好事。”陈幼熹回想起皇帝要自己占卜之事了。 事情不少,涉及的面也很多。 她能发现皇帝是个疑心重之人,对太过能为自己所用之人,必然是更谨慎小心。 “你事情可办完,什么时候离宫?”徐淮渊说完这话后,眼皮莫名的颤了颤,他心间都让升腾出一抹不安。 陈幼熹还没开口,他已经有一种不祥预感。 “事情还没办完,怕是要在宫里多待几日。”陈幼熹摊摊手,颇为无奈。 “不是算卦吗?怎么还要多待几日。” “是……卦有点多。”陈幼熹无奈的抿嘴笑了笑。 第486章 赏赐 徐淮渊微不可闻的长长呼了一口气,他把心里的担忧隐藏,只道:“若是有什么不妥,记得见机行事。” “放心吧,这点小机灵我还是有的。”陈幼熹咧嘴而笑,得了关心心里暖暖的,她原本被阴霾笼罩的心,瞬间豁然开朗。 李迦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不管是在宫内宫外见到他的人,都是各种笑脸,阿谀奉承之话这几天都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大人,内侍李公公来了。”李迦府中管事前来禀报。 “在哪里了?” “回大人在前院。”管事恭敬道。 别说是李迦,就连府内管事,这几天也很是春风得意,只要是出府,就会有人前来套近乎。 这宫里的赏赐是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之前丢了的风光,又再次回来了。 “那还不快赶紧的啊。”李迦瞪了管事一眼,连忙从书房离开,朝着前院疾步而行,不管是哪个内侍来了,反正来了都是好事。 李迦才跨入前院,还没走入院中,在远处之人便远远的就笑脸相迎。 “李大人恭喜恭喜。”内侍前来送礼,他身后还跟了好些人。 给皇家办差,有时候内侍傲慢得眼里看不见人,有时候谦卑得腰都不直一下。 李迦客气的颔首,一张脸笑得跟堆满了向日葵似的,只是近看才发现这是在自己被贬官之际,曾经冷眼相看之内侍。 他眼里迸射出来的傲气,陡然显而易见,嘴里却依旧是客气之言:“公公此番前来辛苦了。” 嘴上说这话很客气,可眼里和脸上的不屑却显而易见。 这内侍也不和李迦计较,他现在也算是再次回归成了皇帝身边红人。 内侍都是一些见风使舵之人,也知自己在李迦落难之际多有刁难,现在遭受一些白眼,也是应当受的。 内侍面上的笑,一直挂着:“为陛下办差,这是老奴的荣幸。” 说罢,指了指身后之物:“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大人请过目。” “陛下赏赐之物,定是好物。老臣定然会好好保存。”李迦因徐淮渊的功劳,也受到箫锦漓的赞赏。 这不,今日只赏赐已经是来的第二波了。 这等殊荣,谁看了不羡慕。 “大人恢复官职,可喜可贺,老奴在这里恭祝大人日后前程似锦。”内侍恭恭敬敬道:“以前的一些事,是老奴眼见力不好,还请大人宽恕。” “哎呀,老夫哪里会记得那么多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大人说的是,都是误会。”内侍尴尬笑了笑。 今日特意找了这差事,就是为了想缓和一下和李迦的关系。 李迦使了个眼色给身侧管事,管事上前暗朝内侍手中,塞了一些银子过去:“辛苦了,这是咱们大人的一番好心,您收着。” “那老奴就不客气了。”内侍欢喜接过,塞入口袋内。 李迦送了内侍,回书房查看礼品单子,嘴里的笑意一直不曾散开,他起身一只手拿着礼品单子,反手在手看着窗外的风景,颇为感慨:“好一番潮起潮落。” 第487章 想收为己用 他从高处落回低处,现在又回到了高处。 “徐淮渊这个人不错。”李伽对徐淮渊另眼相看,甚至觉得徐淮渊不仅仅有谋略,还或许是自己的福星。 人嘛,年纪大了才会发现,命运这种事看似缥缈,就如同空气似的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李迦认为徐淮渊会自己有利。 “日后应当好好用一用这人。”李迦心间呢喃,眉眼放光的看着前方,那个位置正是徐淮渊府邸所在。 -- 皇宫内。 陈幼熹伸了个拦腰,从案桌上起身。 宫女见状,立马从外面进来听差。 陈幼熹在屋内看卦之际,不喜欢周围有太多宫女盯着,便在看卦之际都让她们出去当职,只说自己看完之后,她们再进来。 宫女福身,一个个都似在等着她吩咐什么似的。 “你们……这是干嘛?”陈幼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这些宫女这一脸珍重的样子让她纳闷。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脸圆圆的宫女,上前道:“您之前说,一回再决定是吃糕点还是要喝茶,不知……” “哦,一块上来吧。”陈幼熹没等那宫女说完,便应道。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吃喝这等小事,就适才那宫女的阵仗,她还以为是皇帝要召见,让她梳妆一番呢。 “喏。”宫女离开。 没多久来了四五个宫女,她们手里都拿着托盘,盘子里是各种糕点还有一壶玫瑰花茶。 陈幼熹来到桌前,随意拿了一碟子,再次来到算卦的案桌前。 她住在宫里几日,一直被留在箫锦漓身边算卦,这个屋子是皇帝特意留给她的,这些宫女也都只听陈幼熹的差遣。 “又是这种问卦,怎么宫妃什么时候生孩子,这也值得一算吗?”陈幼熹头疼,看了一眼这些卦。 有些是比较严肃的,关于民生的问事。 有些居然是一些后妃妃子们生养之事,陈幼熹只得感慨:“皇家子嗣这种事,看来对皇帝而言,也是国家大事的一种啊。” 这种卦看起最好算,其实最费精力。 她也只能是给出一些大概的时间,不能精确到具体那个时辰。 “罢了我也不是神仙,就不为难自己咯。”陈幼熹咬了一口核桃酥,继续坎卦。 窗外徐淮渊听着陈幼熹的自言自语,清冷的面上闪过一抹浅浅的笑,他找各种理由进入宫中不为其他,只是是为探查陈幼熹安全。 现如今,看她能怡然自得的在宫里待着,也就稍许安心了。 陈幼熹待了几日,可算是把皇帝要问的东西给解读完毕,当箫锦漓还想要问其他的时候,她煞有介事的道:“陛下,这问卦之事可是祈请上天神仙庇佑,才得精准答案的,这神仙也是要歇息的吧。” “哈哈,是,确是如此。”箫锦漓一脸认真的点头。 “既如此,那我可离宫了吧?”陈幼熹试探性的问道。 “距离朕让你出宫的时间,还有一日啊。”箫锦漓有点不舍得陈幼熹立功,就算是不算卦了,也可以探讨下其他的嘛。 第488章 回家 陈幼熹才不想继续在箫锦漓身边待着呢,他简直把她当算命的工具了,好不容易把之前的卦给算完了,要是还在这里待着,不知道箫锦漓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说的是,可是卦算完了啊,要不我下回再给陛下算?”陈幼熹秋水一般的眸子,静静的看向箫锦漓。 她心里各种诅咒之音,死死的被封在喉间。 蠢人才对皇帝表露自己的情绪呢。 她只是说出自己请求,若是皇帝不放人,她也是无奈。 “朕想着你也是辛苦了,既然想出宫那便回去吧。”箫锦漓突然‘大发慈悲’。 陈幼熹琢磨着应该是之前她的算卦,让箫锦漓还算心情不错,这才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 陈幼熹欢喜离宫,她甚至出宫后都不知道徐淮渊一直暗中保护自己,离开皇宫之际,她看着身后的宫门,还嘟囔道:“哼,居然一直不来看我,这都几天了啊。” 她心里嘀咕徐淮渊,面上却带着甜甜的笑。 既然出宫了,便迟早能见到嘛。 回到乔府,原本以为会是一派喜乐气氛,却感觉处处透着压抑。 陈小黎见陈幼熹回来,很是欢喜:“姐,你这几天不在,我吃饭都不香了,娘说我不吃饭会长不高呢。” 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上两只葡萄似的眼珠子,一直打量着陈幼熹,两只手死死的拽着陈幼熹的胳膊,好似担心她会离开似的。 几日不见,陈幼熹见这小家伙又长大了一点似的。 这个是岁数的孩子,当真是一日和一日都是不一样的。 “怎么,你这是在怪罪我,还是在怪罪陛下啊。”陈幼熹摸了摸陈小黎圆圆的小脑袋。 陈小黎缩着脑袋,瞪大眼睛:“可不能乱说话呢。” 他说完后,眼睛还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还不放心,起身打开房门,四处看了看。 虽然年纪小,可陈幼熹倒是看出了小汉子的意味。 陈幼熹嘴角不由泛着笑:“都知道保护家人了啊。” “自然,我是小男子汉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保护娘。”陈小黎拍着胸脯道。 “知道知道,我弟弟最棒了。”陈幼熹竖起大拇指。 “那你可别乱说陛下了。”陈小黎旧事重提。 陈幼熹蹙眉:“刚才……明明是你说的啊。” 陈小黎瞪大眼睛,茫然点头,陈幼熹浅浅一笑,心中腹诽:这个样子才是一个可爱的小娃嘛。装什么大人。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陈幼熹想到这话的时候,想着陈小黎也是为了他们一家人的安稳,才长大的,她脸上的笑暗了下去。 乔氏给两人倒茶,剐了一眼她,轻声道:“你别逗你弟弟了,他还小。倒是你都当真不要乱说话,陛下两个字可是可轻易乱说的,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哪里。” 陈幼熹微微吐舌:“好嘛,我知道了。” 乔府里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不说那些事了,见到你们就开心了,不说不开心的。” 第489章 麻烦找上门 陈幼熹搂着乔氏和陈小黎,感受着他们身上的气息,倍觉温暖。 能在家中,瞧见母亲和弟弟,她心里欢喜,也不枉费壮胆和皇帝主动要求出宫。 几人说笑一番后,陈幼熹问起自己回府后的异样。 “娘,我怎么感觉乔府的气氛有点奇怪啊,二夫人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陈幼熹想着二夫人会澄清怀孕之事,一切应该会风平浪静吧。 这如今这感觉,倒是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她说完后,见乔氏脸上覆上一层愁容。 “二夫人流产了。”乔氏叹叹气。 “什么?”陈幼熹怀疑自己听错了,倾身往前:“娘,你说什么?” “二夫人流产了。”乔氏继续道。 看着乔氏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幼熹连忙问道:“可是事情有些蹊跷?” “是大夫人嫉妒二夫人怀孕,几日前设计让二夫人流产,后事情败露了。”乔氏叹叹气,这件事让乔府当家人很是不高兴。 这几日乔府里可谓是人人自危,生怕说一句让乔府当家人不欢喜的话。 在乔府当家人看来,是原本一个乔府的子嗣,如今硬生生没了,心里的悲痛之情,无法宣泄,以至于但凡是家仆亦或者丫鬟穿戴喜庆一点,都会被斥责。 “为何会败露啊,大夫人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发现了?”陈幼熹不知道这是否是二夫人弄的把戏。 “是一个丫鬟,亲眼所见,大夫人也认了。”乔氏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陈幼熹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大夫人这一回怕是麻烦了。”陈幼熹不由叹息。 大夫人也当真是着急…… “现在一直被软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来。”乔氏想起乔府的这些糟心事,心里就堵得慌。 家大业大之地,各种烦心事也多。 他们想要在这里安稳度日,最好是不要参与太多了。 “只是软禁啊?当家的看来还是很仁慈的嘛。”陈幼熹还以为会休妻呢,毕竟伤害子嗣这种事,可大可小。 按照陈幼熹对乔府当家人的了解,不应该这么轻易只是关禁闭的事啊。 “哪里有这么轻易的,好似要休妻了。” “哦。”陈幼熹淡淡的应了一声。 乔氏说到大夫人很可能被休,陈幼熹态度很是平静,她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 “娘,我们不要管他们的事情,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陈幼熹不想搭理,她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乔府之人不会对他们怎样,只会敬着他们。 “嗯。”乔氏也正好不想滩浑水。 谁料,她们不想惹事情,事情却黏上来了。 大夫人的小儿子前来拜见,当陈幼熹瞧见他那张脸的第一瞬间,就意识到:麻烦来了。 见到陈幼熹,大夫人的小儿子噗通跪地。 陈幼熹和乔氏面面相觑,乔氏上前搀扶他起身:“你这孩子,怎么跪着啊,地上太凉了,快起来。” “我不,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娘吧,我娘要是被休了,那我……”说罢还哭了起来。 第490章 答应帮忙 陈幼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本不打算搭理,谁料大夫人的小儿子却威胁道:“要是你们不救救我娘,我就不走了。” “行,我去试一试。” 陈幼熹无奈,只好答应出面解决。 “谢谢你。” 听到陈幼熹答应帮忙,乔寻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和陈幼熹并不熟,但之前自己落水昏迷一事,也是多亏了陈幼熹否则自己便要与母亲生离死别,他虽然年幼,但心底实则也是个感恩的孩子。 只是为了大夫人,他不得已才出言威胁陈幼熹,这也只是最下乘的法子。 “别急着谢我,乔老爷会不会答应放了你娘,我也不能保证。” 陈幼熹不想让乔寻失望,但她毕竟也没有和乔府当家人见过面,最初进府也都是大夫人出的面,她们母子三人,在乔府除了女眷外,几乎没见过其余人。 “只要你肯帮忙,一定行的。” 乔寻漆黑的眸中露出肯定的神色,之前他差点死掉,不也是陈幼熹说可以救回他,他才没事的么? 那么这一回,她也一定可以救回母亲。 陈幼熹不知乔寻心中所想,但她知道一件事,大夫人已经不管府内事情许久,又怎会突然加害与二夫人? 此事,其中定然有其他缘由,而乔府目前宅子里并不安稳,即便不是为了大夫人,只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在这里生存,她也是要让乔府变得安稳一些。 “大老爷,陈姑娘来了。” 书房外,一小厮站在门口汇报道。 屋内的人正坐在桌前,拿着手中的账本翻看,闻言眉心微蹙:“咱们府上哪来的陈姑娘?” 小厮先是一怔,随后笑道:“老爷,您忘了大小姐回来之后,她的女儿也跟着过来了,大小姐夫家姓陈。” 乔氏虽然是乔府的大小姐,但毕竟是多年前的事,而现在乔府已经是昔日的乔府大少爷执掌,她们母女住在这里,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是以,乔府的人都没有称陈幼熹为小姐的意思,只是客气的唤她一声‘陈姑娘’。 被小厮这么一提醒,乔老爷也是想明白了,面上犹疑之色褪去,抬手道:“让她进来吧。” “是。” 小厮恭敬的应声,转身将陈幼熹请了进来。 “见过乔老爷。” 陈幼熹一袭青衣,利落而清爽的身影从门外走进,仿佛将春日里的绿意盎然都带了进来。 乔老爷瞧着陈幼熹的眉眼怔了一怔,依稀可以瞧出陈幼熹身上乔氏的模样,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乔老爷?你的母亲是我妹妹,按照辈分,你也应该唤我一声舅舅,这老爷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乔正脸色漆黑,很明显对于陈幼熹的称呼不满。 陈幼熹展颜一笑,犹如春风袭来:“乔家并没有真正接受我们母女三人,这一声舅舅还是算了。” “幼熹这一回过来不是为了和乔老爷纠结称呼的事,而是关于大夫人的事情,想和乔老爷聊一聊。” 乔正眉眼中划过一缕嘲讽:“那妇人做了什么事,你便直说了吧。” 第491章 替大夫人开脱 闻言,陈幼熹脸上神色不变,心底却有些不屑,乔老爷是以为她和大夫人之间有过节,认为她这是过来落井下石的? “我想乔老爷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过来说大夫人的,而是来为她正名,乔老爷想休妻,无非是因为大夫人她害了二夫人滑胎,可如果二夫人肚子里怀的原本就不是孩子呢?” 乔正眉头一皱,眼中下意识的出现疑惑,随后脑海中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怔怔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二夫人的肚子里怀的不是孩子,那她肚子里怀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鬼胎吗? 乔正思索的眸子在陈幼熹身上打量着,陈幼熹是一个风水师,这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她若说是,那二夫人便真有可能是这样。 乔正现在几乎没有想到大夫人为何去害二夫人滑胎,而是在想得亏那鬼东西没了,否则乔府便是大祸临头。 陈幼熹斟酌着用词,黑眸微动,淡声言:“二夫人所怀的这个孩子,原本就是来路不正,她去庙里被人给骗了,拿到了一张假的方子,回来时虽然有孕,但也因此吸走了她身上的阳气,所以二夫人才会这么虚弱。”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的原因也不在大夫人身上,而是在于她自己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孩子没了不是大夫人害得,而是被那些东西收走了。” 陈幼熹本想戳穿二夫人根本没有怀孕,她肚子里的东西只是吸走她精气的污秽之物。 转念想到若是把这事说出来,府里的人或许会认为二夫人不详,与其就这么害了她,不如换个方式,也算可以救下大夫人,也不用连累她名声。 乔正听到这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脸色神色依然难看。 “陈幼熹,虽然你是风水师,但有些话也不是你空口白牙随便说,就能让人信的,好好一个孩子也能凭空没了,还说被那些东西收走,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乔正字里行间,都是对陈幼熹所言,根本不信的意思。 既然不是鬼胎,那他自然不会信陈幼熹的话,大夫人原本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又不是不清楚,这一次,二夫人有理有据,如果不狠狠处置了她。 他这一家之主,日后还怎么让府内的其他人信服。 “乔老爷,我虽然是风水师,但做我们这一行,也不是可以空口编瞎话的,有些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话乱说也是要遭报应的,这便是所谓的因果。” 瞧出乔正一脸冷然,根本不信的模样,陈幼熹收敛了笑意,整个人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况且,二夫人这事还牵扯到了朝廷秘闻,这事可是我和朝廷其他大臣一起处理的,其中因果关系,这就不说了,相信乔老爷也不会想知道的。” 陈幼熹说的一本正经,加之她敛了笑容,所说的话也让人多了几分信服。 乔正明白陈幼熹在朝廷的地位,或者说是陛下信任她,有些关于朝堂的事,他自然是不能管的,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第492章 牵涉居多 “这事竟然还牵扯到了朝堂?” 虽然心中已经信服了几分,但乔正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当然。乔老爷若是好奇,我也不是不能说的,只是这事要是让陛下的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乔老爷产生别的想法……” 陈幼熹笑眯眯的说道,手中却做了一个抹了脖子的动作,吓得乔正一个激灵。 “算了,这事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对这事也不好奇,既然已经牵扯到官府,那我便信你一回,来人,把大夫人的禁足取消。” 乔正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陈幼熹所说是真还是假,总之这大夫人的软禁,他也可以暂时取消,至于休妻……日后再谈也不迟。 床榻上二夫人柔弱无力的半靠在床上,见陈幼熹进来抱歉道:“我这身子骨现在实在是太弱了,不能起身相陪,你且当这里是自己院中。” 她轻轻提了提身前的被子,声音虚弱的咳了两声。 “既如此,那我便当在自己院中了。”陈幼熹浅浅应下,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陈幼熹扫了一眼这屋内,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大半,看起来食欲不错,着实不像是在床上起不来之人。 她没多言语,看向二夫人,只见眼间虽是一副柔弱之态眼眸却清澈得很。 比起前些日子被那妇人吸食精力之时,已好了太多,陈幼熹话家常似的道:“瞧着气色,比起之前好了不少,想必之后身子会更好吧。” 能调理成如今这样,已经是很不错。 二夫人眼神微微颤了颤,肉眼可见的失落…… 她尴尬的颤了颤嘴角,调整思绪后,神色泰然道:“多亏了你,若非你的话,我这条命……”说到这,抬手就拉着陈幼熹:“那日在院子里,你提醒我的时候,我还没在意,现在想来实在是瘆人。” 这身子,的确是多亏了陈幼熹,她也不否认这一点。 这话,好似二夫人在感激自己,可仔细琢磨她眼神,却感觉又不全然是感激之态,二夫人眼神里的表情很复杂,陈幼熹静静的看着,不动神色的轻轻抽出手,拍了拍道: “我也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这个人有时候嘛,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二夫人略尴尬。 她大抵猜出了陈幼熹说的‘沙子’是什么。 二夫人转移话题,她示意府内丫鬟,“快给姑娘那一张软垫子过来。” “是。”丫鬟应下。 软垫子拿来了,陈幼熹缓缓起身,丫鬟放置好之后,陈幼熹重新落座。 在过程里,二夫人一直暗自打量陈幼熹,琢磨不透她怎么突然来她院里,刚才她是故意让丫鬟拿软垫的,为的是看陈幼熹的反应。 要是陈幼熹欣然接受,那说明对自己没有太多反感情绪。若是不乐意,说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姑娘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二夫人不愿多想,直接询问。 “您蕙质兰心,难道猜不到我为何而来吗。” “我自小愚钝,实在是猜不到。”二夫人面露愠色。 她看出来了,陈幼熹是为大夫人之事而来。 第493章 询问 若是陈幼熹前来是为别的事,那她们还有话题可聊,如今二夫人是半点和陈幼熹聊天的兴趣都没有了。 原本她对陈幼熹也有些怨愤,她怨陈幼熹坏了她的好事。 奈何现在陈幼熹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乔家当家人也对她各种器重,二夫人自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拿自己这颗鸡蛋去碰石头。 丫鬟上前奉茶,她抬手谢绝好意。 丫鬟抬眸看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缓缓颔首,丫鬟这才捧着茶退后。 小插曲之后,二夫人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当真是羡慕你,如今深得皇上器重,人人都敬仰你,不像我裹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说罢,还嘤嘤落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幼熹在欺负她呢。 陈幼熹心知肚明,二夫人这是在卖惨,为自己陷害大夫人之事找理由呢。她瞧着二夫人演戏热情正甚,便静默待她唱完。 “我无儿无女,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我的命当真是苦啊。”二夫人抽泣之际,余光打量陈幼熹,本以为陈幼熹会安慰她,奈何陈幼熹一直一言不发。 倒是身侧丫鬟不忍二夫人哭泣,忙安抚:“您莫要伤心了,担心伤了身子。” “我这身子不要也罢,又没什么用了。”二夫人自暴自弃的道,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有儿女在身侧,可我呢……” 看戏无妨,太难看就罢了,陈幼熹微微蹙眉:“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您当真觉得自己命苦吗?” “自然是,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命苦之人吗?”二夫人停下哭腔,眼圈赤红道。 陈幼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门见山道出来意:“此番我前来,主要是说一说大夫人的事情。您不吸取教训,不知道修身养性多想自己的原因,不懂得为自己积累福德,遇见事情之后,居然还设计陷害他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这话我听着奇怪,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吧。”二夫人装傻充愣,同时两只手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陈幼熹扫了一眼她,二夫人立马避开视线。 她不愿意和陈幼熹对视,二夫人对陈幼熹心里是有怨恨的,一直觉得若非陈幼熹搅局,大夫人早就已经受到惩罚了,本想着和陈幼熹的恩怨暂且不论,谁曾想她居然主动上门来理论。 “误会?你当真是不怕因果报应吗?”陈幼熹最是怕这种不具因果之人。 “我吗,我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二夫人想着自己如今这身子,日后也没有孩子了,还要忌惮什么因果啊。 “大夫人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怎会被关。乔府就这么大,所谓家和万事兴,您不会不知道吧。”陈幼熹直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夫人也觉得没必要否认。 “哈哈,家和万事兴?只我一个人忍气吞声吗。若非大夫人我怎会落到如此境地,只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二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大夫人的恨之入骨。 第494章 无法生育 “她和你是有深仇大恨不成,都是府中之人,我也不曾听闻你们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陈幼熹看着几乎癫狂态的二夫人,心间微微发憷。 一个心里满是怨愤之人,很是接近疯癫状态,着实瘆人。 陈幼熹定住心神,提醒自己:邪不胜正。 只要心中有正气,就不怕二夫人的疯狂,再者她相信二夫人应该是个懂得思考之人,这让陈幼熹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二夫人为何如此大的仇恨。 “你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陈幼熹一时间于心不忍。 好端端一个人,现如今心里都是仇恨,就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也必然过得如在地域一般。 “你帮我?”二夫人双唇颤抖,带着委屈的哭腔道,说完后还奇怪的笑了笑,仿佛陈幼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之事。 也不是只找了一个大夫来看自己的身体,就算是一点希望,大夫也不曾留给她。 陈幼熹缓缓颔首:“只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不想事情越闹越大。 “你又不是神仙。”二夫人苦涩一笑,“哪里能陡然给我变出一个孩子。事已至此,我和大夫人的仇恨,怕是已成了死结。” 言下之意,这一生她都要和大夫人作对。 仇恨的念头一旦滋生,就会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她之所以躺在床上,是哀莫大于心死。 浑身依然疲软无力,就算是起身也走不动,只要是不去想孩子的事情,她便一切如常,甚至食欲也不错。奈何一想起孩子的事情,整个人就跟泄了气似的。 “二夫人,你这样会害人害己。”陈幼熹善意的提醒:“过去的事情不能改变,可未来的人生是你一步一步走成的。” 二夫人看向陈幼熹,嘴角噙着诡谲的笑,眉头挑了挑,毫不在意的道:“我无所谓。” 她一语双关。 不仅仅是无所谓自己是否害人害己,更无所谓什么未来的人生。 未来对她而言是灰暗的,是看不到光明的…… “你有机会可以选择你的下半生人生,何必让自己陷入仇恨之中。你应该知道人生是一种选择吧。”陈幼熹这话是跟二夫人说的,却看向窗外。 她只觉屋内被二夫人仇恨的气息,死死的塞满了每一处角落。 做人先生这种事,让陈幼熹觉得很疲惫,很是内耗。 陈幼熹感觉呼吸困难,她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凉风拂面而来,感觉轻松多了,陈幼熹调整情绪后,转头看了一眼二夫人。 四目相对之际,二夫人两只手落在腹部,眼神空洞的道:“我不能生育,全拜大夫人所赐,我只有活在仇恨里,才能感觉我真实的活着。” 她算是说出来内心的真心话。 陈幼熹回过头,她随手采了一朵窗边的月季,把月季花的叶子全都拆开之后,握在手中,她站定在窗台出,手中的月季花瓣轻轻一撒。 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花瓣慵懒的出现在陈幼熹眼皮子地下。 第495章 命定的母子缘分 这是一种类似于梅花占卜法,可问心里想问的事情。 丫鬟凑上前,在二夫人耳边呢喃几声。 二夫人在床上躺着,看不到窗外之事,她只当陈幼熹在折腾自己的月季。 陈幼熹是皇帝面前红人,她心情不好折腾折腾月季,二夫人也懒得搭理了,直到丫鬟前来告知。 “什么?”二夫人轻声道。 丫鬟缓缓点头:“夫人,你要不过去瞧瞧?” 二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窗户边,看到地上的那些凌乱的花瓣,“这……” 她知晓陈幼熹懂得占卜,回想她适才在拆花瓣之际的状态,笃定应该是在占卜:“你刚才在干什么?” “送你一卦。”陈幼熹噙着笑,神秘的指了指前方的花瓣:“没看出来吗,很明显的一个卦。” 二夫人摇头,她哪里看得懂什么卦嘛,卦有六十四,她只是听闻过而已。 陈幼熹双手饶胸,煞有介事的继续琢磨那卦象。 万事万物皆可成卦,有时候甚至是一个声音一句话都可以,对熟悉占卜之人而言,用月季花亦或者是用铜钱摇卦,皆一样。 “是……什么卦?”二夫人满眼的期翼,定定的看着陈幼熹,等着她的回答。 人在觉得绝望之际,很容易相信占卜之说。 有些人占卜的很准,有些却只是江湖骗子,若是其他人二夫人现在的心情,怕是不想多问结果,可陈幼熹是皇帝都认准的占卜师,她见陈幼熹噙着笑,感觉是好事。 “卦象上说你很想要孩子。”陈幼熹幽幽道。 二夫人肩膀垂了下去,略失落道:“这个还需要问吗。” “我只照卦而说。” “然后呢,我是不是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二夫人声音颤抖,她问出后心就提在了嗓子眼里,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绝望,可不过是片刻功夫,却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很期待有孩子的。 “没错,你可以有孩子。”陈幼熹不打算卖关子,适才研究了好一会,那是因为有些地方她自己也没看懂。 不过就在刚才,突然灵机一动,明白了。 “当真?” 二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幼熹,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的确是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不过有条件。”陈幼熹回屋内坐下。 二夫人也不躺床上了,坐在陈幼熹身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什么条件,只要是能让我生养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我都乐意做。” “嗯,需要多多行善。” “没问题,我一定多多行善。”二夫人拍着胸脯保证。 适才还毫无生机之人,适才还说不愿意活下去之人,适才还脑子里只有仇恨之人,没想到转变得这么快。 陈幼熹没有太欢喜,她秉着呼吸:“不仅仅是要多行善,还有就是……” “你说,你只管说,我都答应,只要是能让我再生育,我就什么都不在意。”二夫人信誓旦旦的道。 越是见她有决心,陈幼熹于是告诫自己不能隐瞒她。 “你有一份命定的母子缘分,所以你会有自己的孩子,只是未必是你自己生的。”陈幼熹谨慎的告知。 她只是按卦象而言。 第496章 感激之情 原本的欢喜瞬间戛然而止,二夫人闻后嗤之以鼻:“那算什么我的孩子,尽是一些废话!我今日身子乏了,不想多言,姑娘先行回去吧。” 二夫人下逐客令,她不想再看到陈幼熹,不想再体验那种起起伏伏的感受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她没孩子,何必空欢喜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想要生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幼熹言尽于此,没有多说离开。 陈幼熹走后,二夫人宛如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她只是一个女人,她能想要什么,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平安的过这一生,然后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大房那个毒妇,一下子就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她这一生都没有办法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为何她连恨的权利都是错的?她不服,她不要,她就是要大房的毒妇为此付出代价,她有什么错? 二夫人那双鲜嫩的玉手紧紧攥着锦被,像是恨不得将大夫人给碎尸万段,可陈幼熹偏要护着她! 陈幼熹走出南苑时,回头看了眼南苑的上方,看似晴朗的天空,实则已经积累了许多怨气,陈幼熹微微摇了摇头,二夫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说到底这终究是她自己的事,旁人也插手不得。 不知不觉中陈幼熹已经回到了东苑,远远瞧见院子里面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立在那里,似乎在等她,陈幼熹走近时才发现那道白色的身影正是大夫人。 自从经历了乔寻落水一事之后,大夫人倒的确收敛了很多,甚至于天天吃斋念佛,对于府里的其他事也都不管不闻。 “大夫人。” 陈幼熹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想探望大夫人的,而她就在院子里面等她,自然再好不过。 “幼熹,谢谢你。” 大夫人的脸上退却了那些咄咄逼人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也温和慈祥了许多,和陈幼熹刚进府时那一副盛气凌人的刻薄之人,已经判若两人。 “大夫人不必谢我,要谢的话就谢谢你的小儿子,要不是他跑过来找我求情,我也不知道你会被人利用。” 陈幼熹耸了耸肩,这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面对大夫人这么诚恳的道谢,她反而有些不适。 何况她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好,虽然大夫人已经洗心革面,但是不代表她之前对陈幼熹所做的那些事就可以成为过去式,陈幼熹虽然不计较,但也不是那么大度人。 “寻儿他是一个好孩子,过去是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也谢谢你的大度和原谅,对于二夫人想对付我,倒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我和她之间,关系向来都是水火之中。” 似是想到了过去所做的事,大夫人的脸上虽然有愧疚,却没有任何的悔意,相伴反的是她脸上十分的平淡。 经过这段时间,她天天在佛堂里面祈福诵经,整个人已经多出了一些淡然和超脱,过去的事情做都已经做了,如今就算是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497章 仿徨不安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说,陈幼熹忽然就相信了二夫人所说她不能生育是大夫人所害,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女人,这个问题陈幼熹忽然就问不出口。 她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 大夫人着陈幼熹的神情,明白他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二夫人和她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坏话。 “幼熹,你可是觉得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大夫人脸上忽然就多了几分笑意,淡淡问道,语气出奇的平和。 陈幼熹闻言,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大夫人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自古以来,像咱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后宅又有几个是干净的?你和你母亲这么多年不再乔家,虽然说日子过的贫苦些,可到底也是好的。” “乔家也只是表面光鲜亮丽,可实际上那里早就已经腐朽不堪,从这一次因为你的出名而把你们母女接回府里,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乔老爷一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是要嫁出府的,可儿子不同,都是有资格接手乔家财产。” 说到这时,大夫人脸上忽然就多出了几分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还是在嘲讽乔家的后宅。 乔家的三个儿子其实也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到最后终究还是乔大老爷占着长子的身份接手了乔家。 而大夫人管着乔府一大家子,自然得有一些手段,否则要如何能够服众呢? 在大夫人说着这些的时候,陈幼熹并没有点评,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大夫人诉说着乔夫的往事。 不知何时,大夫人已经拉着陈幼熹来到了院中的凉亭,大夫人亲自给陈幼熹泡了一杯茶,今日他说了很多乔府的事情,说完之后瞧着陈幼熹淡然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她这一辈子都在和别人争,可到最后看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通透,到底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白活了。 “今天我的话说的有些多了,你也就当听听就是,还是那句话,这一次的事多谢你了。” “不管是不是寻儿跑去找你求情,我都很感激你这一次出手帮忙,然后你们过的什么事用到我,尽管来找,能帮你的,我绝对不会束手旁观。” 大夫人脸色诚恳,看着他注意生素,以让人瞅着倒多了几分世外的超脱。 陈幼熹眸子闪了闪,展颜笑道:“好,我记下了。其实不过是一件小事,并不足挂齿。” 大夫人闻言,只是笑而不言。 在陈幼熹看来,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如果没有主插手帮忙,她可就已经被乔大老爷给休了。 之后的日子,陈幼熹依旧还和从前一样,只是让她觉得不适的是,这段时间他很少见到徐淮渊。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俩已经许久没见了,之前到不觉得,可真有些日子没见,她这心底始终有些不安。 正巧宫里也休假了,陈小黎从皇宫回来,陈幼熹逮着他也是问了很多关于徐淮渊的问题。 第498章 处境危险 徐淮渊很久不曾来找她,这段时间她忙碌忽略了这件事,现在仔细一想,陈幼熹觉得有几分不对。 她找来了陈小黎,陈小黎消息灵通正巧知道这件事,叹气,拉着姐姐坐下,说起了徐淮渊的事。 “徐淮渊已经被降职了,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一步错了就会被打入大牢,此时若是来找姐姐,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想害你了。” 听到这句话,陈幼熹心中不由得一紧,徐淮渊是个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如果真的如陈小黎说的那样,他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不行,她一定要帮助他!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帮助他! “现在是哪几家正在盯着徐淮渊。” 陈小黎无奈,知道姐姐这是想帮徐淮渊,但是…… 只有永久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朋友。 “姐姐,全京城的权贵都在盯着徐淮渊,他的势头太猛,当时他救下箫锦漓一命,成了大红人,原本是好事,但是京城的那些官员眼红的很,徐淮渊对他们来说,有能力,威胁太大,自然都要敌视。” 陈幼熹坐在椅子上不免有些颓废,是她考虑不周了,如果当时她没说,现在徐淮渊反而会安稳一些,不会是现在这样处境艰难。 陈小黎不解,她问:\"姐,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幼熹轻轻摇头,\"不是,我在想怎么帮他挽回这个局面。\" 陈小黎扶额,知道姐姐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姐姐为了那个徐淮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哎…… 陈幼熹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说道:\"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了,小黎,我先走了,等我回来之后再找你。\" 说罢站起身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小黎,他想问什么,但是想着还是算了,姐姐的性格是这样的,她决定了什么事情,谁都改变不了,除非她愿意放弃,或者说,她不愿意做。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陈小黎摇了摇头,叹气,姐姐真的爱上那个徐淮渊了,不过姐姐的选择肯定是对的。 他的心中也有几分羡慕那个徐淮渊,竟然能让姐姐为了他这么拼命。 不知道他们之间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但是他相信姐姐,姐姐那么厉害,这一次,姐姐也一定能够成功。 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心中不禁暗暗祈祷姐姐可以幸福,也不要做太大的 而另一边,陈幼熹来到皇宫中,找到了当今箫锦漓。 \"是你啊,找朕有什么事吗?\" 箫锦漓这几日风言风语听得多,本就生性多疑的她甚至怀疑这场刺杀跟他们两个人是否有关系。 陈幼熹笑了笑,\"陛下,您的心情可好些了吗?\" 箫锦漓皱眉,心想这个女子来找他不是为了刺客的事情,那她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呢? 箫锦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的心中充满了戒备,这个女人毕竟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个女子来找他,一定不会是单纯的问他心情,恐怕是有别的目的。 第499章 设法相助 前几日刺客的事,他还没问陈幼熹,没想到现在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前几日箫锦漓被刺客险些伤害,我回家后翻阅古籍,根本那人的面相查到了他的生辰八字,也查到了他出生时所在的地方。” 陈幼熹相信,这件事箫锦漓绝对感兴趣,可惜的是…… 她压根查不到。 这不过是忽悠他的罢了。 “在哪里?”箫锦漓微微眯起眸子,闪过一丝锐光。 “具体位置不知,只知道是在京城,西南角附近。” 陈幼熹笑着说,这些日子她准备进宫献殷勤,争取早日封妃,为徐淮渊铺路。 “很好,陈幼熹你做的很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么?” 箫锦漓的话音刚落,发现陈幼熹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爱慕,不,一定是他看错了! “这个,可以积攒在一起换个大的么?” 女主没有隐瞒,坦白讲让箫锦漓知道她有贪图的东西,到时候陛下知道是什么,反而会觉得更开心。 听到陈幼熹的话,箫锦漓眉毛轻挑,觉得她有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有点好奇了。 答允之后,便到了午饭时间。 “陈幼熹,有没有兴趣尝尝宫中的食物?”陛下邀请她在宫中吃一顿饭。 “陛下您这里没有好吃的我可不留哦。” 陈幼熹难得皮了一句,惹得陛下龙颜大悦,“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到时候让御膳房给你做!” “好啊!” 陈幼熹自然是欣然答应,也不扭捏! 她挑这个时间来,就是等午膳,还可以增进一下“感情”。 陛下亲口邀请了,她自然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陛下,午膳已经布置好了。” 公公进来传话。 “走吧,瞧瞧今天做了什么。” 箫锦漓起身走在前面,陈幼熹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一直到了前厅,陈幼熹看到那满桌子的菜,忍不住在内心啧了一声,奢靡。 皇宫还有吃饭的规矩,粥不能三碗,菜不能几夹,事多。 \"你们先下去吧。\" 箫锦漓对着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太监宫女说道。 \"是,陛下!\" 太监宫女们恭敬的回答。 等其他人出去后,偌大的前厅只剩下陛下和陈幼熹了,气氛有点僵硬。 “我知道你会拘谨,所以把他们屏退了下去。” 箫锦漓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守宫里吃饭的规矩了?”陈幼熹眼神微亮,那她可就吃饭痛快了。 “对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不用顾及太多。”陛下的话让她彻底放开自我。 \"好的!\"陈幼熹笑了,她可没有客气,开始大肆吃东西起来,豪爽的样子看呆了箫锦漓。 \"你慢点吃,不够朕让御厨给你做,你家里是没钱吃饭了么?给你饿成这样?\" 箫锦漓看着一脸满足的陈幼熹,连他都没有发现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无奈宠溺。 其实他对这个陈幼熹早就有了其他想法。 陈幼熹很有趣了,不卑不亢,跟那些女孩子只知道卑躬屈膝,附和男人的女人不一样。 第500章 免死金牌 只不过,箫锦漓觉得她今日的言行举止不太对,跟往常的不太一样。 他倒是想看看,陈幼熹究竟还能耍什么把戏。 出宫后的陈幼熹算计着下次找什么借口比较好。 两天后,陈幼熹再一次入宫觐见。 箫锦漓眉毛轻挑的看着下面站着的女孩,似乎有些好奇她这次是干什么? “陛下,我能蹭顿饭么?” 陈幼熹有点拘谨的说,“上次吃了御厨房的菜,回家就有点挑嘴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想来蹭一顿午饭。” 箫锦漓被她这话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来皇宫蹭饭的! “陛下,可以么?” 陈幼熹语气里带一点点的撒娇问,眼睛还有点红,似乎他要拒绝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箫锦漓心软了一下,\"好吧,朕准了,留在宫中用午膳吧!你倒是会挑时间。\" 陈幼熹开心的扬扬眉,刚到不久午膳就准备好了。 “把朕的酒拿过来!” 公公拿来酒之后,陛下不忘记给她也倒一杯,让其他人下去。 陈幼熹接过酒杯,却说了一句话, “陛下,您只能喝一杯。” “怎么?你也要来管朕?” 陈幼熹想说什么,纠结了一会儿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看的箫锦漓有点心痒痒, “有话就说。” “那陛下您能饶恕我欺君之罪么?”陈幼熹小心翼翼的说。 话音刚落,箫锦漓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她骗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一会儿说的话是假的?”箫锦漓微微眯起眼睛,这陈幼熹当真是胆子大! “不是。”陈小黎摇摇头。 “那是什么?”箫锦漓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 “陛下,我昨日算到您今天醉酒,晚上有一场刺杀让您受了伤,早日您不能喝酒,所以我中午打着贪吃的旗号来阻拦您喝酒。” 声音越来越低,陈幼熹像只小鹌鹑似得缩了起来,样子委屈极了。 “就……因为这个?” 这个答案,是箫锦漓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看着面前的陈幼熹,轻叹,“恕你无罪。” 瞬间,陈幼熹的脑袋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多谢陛下,那陛下我可以吃饭了么?” 箫锦漓被她这瞬间变脸弄得有些没脾气,好没气的说,“吃吧吃吧。” 他也就喝了一杯,便没有再喝,随口问了句,“最近几日怎么突然频繁来宫里。” 陈幼熹早就料到他会问,所以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因为前几天的刺杀。” 箫锦漓眯起眸子,眸底掠过杀意,“什么意思?” “陛下,您虽贵为九五之尊,但是我却觉得您有点惨。” “惨?”箫锦漓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惨。 “对啊,陛下您……”陈幼熹突然说到半路,顿住,小心翼翼的看向箫锦漓,“陛下能给个免死金牌么?” “说吧。”箫锦漓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说什么朕都不会治你的罪。” “那就行。”陈幼熹快乐了,开始喋喋不休的讲, “后宫前朝和他国,您觉得哪里是消停的?朝中的大臣各种挑刺,虽然现在我连官员都没有认全,但是民间都能听到那些官员乱七八糟的事。” 第501章 欲语还休 “后宫,大臣的女儿塞进来,难免不了争宠,各种势力,陛下您还得雨露均沾,就怕她们一个心里不平衡,又跟家里人说了,到时候还得弹劾受宠的是祸国妖妃。” “还有其他国家,这个嘛,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到酒楼的时候听说边境又起了战争,有战争也就有伤亡,哎,没有一处消停的,每天劳累,所以觉得您有点惨。” 讲完之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但辛辣的酒冲击她的味蕾,小脸皱成一团,连忙吃了两口菜。 箫锦漓被她逗笑了,又想起刚刚她的话,表情又有点凝重。 “陛下,您可说过不会治罪我的。” 陈幼熹似乎怕箫锦漓赶她走,手不停的夹菜。 “朕看,你最开始也不都是假的,起码朕觉得,你是真的馋朕的厨房了!” 被抓包的陈幼熹有点糗。 下午,箫锦漓没有放她走,下了一下午的棋,是陈幼熹单方面的被虐。 “不下了不下了,什么嘛!”陈幼熹恼羞成怒,“一次都没赢!” “时辰不早了,宫门要关了,吃顿饭再走?” “好啊!” 陈幼熹觉得他要是生性不多疑,或者他不是陛下,指不定他们二人会是个好兄弟。 用完了饭,陛下找来了马车送她出宫。 回到了乔府,陈幼熹累了一天,泡了个澡准备睡觉时,突然门被敲响。 是徐淮渊。 “你怎么在这里?”陈幼熹脸色为之一变! “最近几日你频繁进宫,今天更是被留在宫中一下午,我害怕你出事,所以来看看你。” 最近几日,徐淮渊明显有些憔悴,脸瘦了一圈,看的陈幼熹心脏隐隐作痛。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陈幼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他知道定然不会同意,所以万万不能说。 “你……” “时间不早了,你回吧,我要休息了。” 陈幼熹关上了门,回到了床上,这还是第一次拒徐淮渊。 这件事,不能有意外,必须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幼熹几乎隔一天就会去宫中一次。 今天,会是最后一次。 午膳上,陈幼熹有些心不在焉的,连陛下给她倒了一杯酒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茶水,随口喝了。 结果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比上次的还辣。 “陛下!”陈幼熹擦了一下眼泪,语气有点幽怨。 “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箫锦漓眉毛轻挑,倒了一杯茶水过去。 “陛下,我……” 陈幼熹有点难以启齿,纠结要不要说。 “朕恕你无罪,说吧。”这些天,是箫锦漓说恕你无罪最多的一段时间。 “陛下,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说的,想积攒愿望最后一起实现么?” 陈幼熹小心翼翼的提起。 “记得,想要什么说吧。”箫锦漓捏着茶杯的手陡然握紧。 “陛下,幼熹只怕不能常常进宫与陛下一同用膳了……” 箫锦漓半晌没说话,似乎没反应过来。 只听见少女带着落寞的声音响起,眼中偶尔闪过几分钦慕,却又很快遮掩住。 “陛下,幼熹毕竟只是民女,总是隔三差五进宫,与陛下一起吃饭,虽然幼熹觉得这样很好,可在别人眼中,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第502章 封妃 话音刚落,箫锦漓猛的站了起来,找来了小德子。 “现在下旨,封陈幼熹为熹妃,就近选个良辰吉日入宫!” \"姐姐,怎么样,跟箫锦漓谈的怎么样,你成功了吗?\"陈小黎问道,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期待这个会成功。 陈幼熹笑了笑,\"小黎,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宫里很复杂,我恐怕会顾不过来你们,到时候母亲就交给你照顾了。” 她的话中有几分担忧,她现在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困境,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姐姐,你放心,母亲我会保护好的,你不用担心!\" 陈小黎握住陈幼熹的手,给她鼓劲,姐姐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一定可以化险为夷,成功的。 陈幼熹看向陈小黎的眼睛,眼底闪烁着温柔和坚定。 …… 当日下午,皇上的封为圣旨就传到了乔府。 整个京城也在穿陈幼熹这个算命先生竟然被封为妃的消息。 徐府。 小厮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进书房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徐淮渊微微蹙眉,似乎不满他这么冒失。 “皇上,刚刚下旨……说……” 小厮气还没喘匀,说的磕磕绊绊的。 “要革了我的职?”徐淮渊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比革职更加强烈。 小厮终于喘匀了,“皇上要纳陈小姐为熹妃!” “你说什么?!”徐淮渊猛然站起,桌子都被带的掀翻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厮,“陈小姐?哪个陈小姐?你说清楚!” “陈幼熹小姐!”小厮隔着很远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浓郁的杀气,默默地后退一步。 “你确定么?” 徐淮渊身形微晃,脸色惨白,前几日他去乔府见陈幼熹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您……也不用这么伤心……毕竟我们看清楚了一个人,您也可以不用去喜欢他了……” 小厮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徐淮渊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了他了。 本来说的就是么,那陈幼熹攀龙附凤,攀上了皇宫的高枝,又怎么会在意徐淮渊的死活。 但徐淮渊却很明白陈幼熹这么做的用意。 那日突然的靠近,还有那天晚上…… 陈幼熹啊陈幼熹…… 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徐淮渊缓缓闭上眼睛,陈幼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充当他在皇宫里的眼线。 这个傻丫头。 不过,即便她嫁给了皇帝,能这个皇上死了,他也会娶她为妻。 徐淮渊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手里的笔已经被他捏的粉碎,木刺扎进肉里,血顺着伤口一点一点的滴落到地上。 他恨不得立刻冲到皇宫,让皇上把这道圣旨收回去。 或者冲到乔府,带着陈幼熹私奔。 这个冲动特别强烈,但还是被他狠狠地压制下来。 这件事,若是做了,那这一切陈幼熹就白做了。 私奔,不现实。 到时候乔家也会受牵连。 徐淮渊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没想到她竟然会入宫。 第503章 心痛 乔府。 “恭喜恭喜啊!” 得知陈幼熹入宫为妃,一大群人过来道贺。\"谢谢。\" 乔府众人笑着回应道。 陈幼熹现在已经贵为妃子,一入宫就进入四妃之中。 乔家可谓是鲤鱼跃龙门,乔家之人好多升了官,现在看陈幼熹就好像看到发光的金子一样! 屋内。 陈幼熹坐在书桌旁画平安符,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微微蹙眉, \"娘亲,外面什么声音?\" “知道你被封妃,一个个的都眼巴巴的过来,想巴结你,让你在皇上耳边吹吹耳旁风,幼熹,宫里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进去了千万要小心啊。” 陈幼熹点头应下,心里却冷笑,平时想不到,有事求她才来? 更何况,宫里那么多的事,稍微走错一步就会留下把柄,到最后就是致命一击。 陈幼熹漫不经心,她之前拿钱办事,都是表面关系,这回进了宫,她可要小心。 为了徐淮渊,她更要小心谨慎,那箫锦漓就是个多疑的性子,吹耳旁风? 真觉得她死的不够快。 没多久,外面的院子吵吵嚷嚷的,听声音隐约可以听到好多位妇女站在外面说话。 陈幼熹微微蹙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的时间,大夫人就闯了进来,连敲门都没醒。 “看,这位就是未来的熹妃。” “呦,小模样长得真标致。” “不得不说,还真的是可以啊,我早就觉得幼熹会一跃枝头成凤凰,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陈幼熹慢悠悠的抬起头,眼神冰冷,跟大夫人对视上, “有事么?” “没事,就是来看看,这几位都是三品官员的夫人,来找你有事,我就把他们带进来了。” 陈幼熹放下笔,漫不经心的折叠,说, “算命么?还是谁家闹鬼了?你说人吧,全京城官员的八字我都知道,是要改他们的命格么?怎么改?痛苦而死还查不到病因呢?” 说这话,陈幼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警告他们别来烦她,惹怒了她,八字给你改了,死都死不明白。 一时间几个夫人神色怔住,不敢上前。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随后对几位笑着说,“她这是说笑的,几位夫人别介意。” 随后大夫人又对陈幼熹板起脸,训斥, “你虽然为妃了,但是你是我乔家出去的人,在乔家你依旧得尊重长辈!” “你们乔家可真是高门大户啊,皇上的女人还要对你们毕恭毕敬的,那皇上见到你们,是不是都要给你们行个礼啊?” 人未到,声先到。 不一会儿,一身宫里嬷嬷装扮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夫人们。 “若嬷嬷。” 几位夫人瞧见了都乖巧的行礼,乔夫人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若嬷嬷却走到了陈幼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是见妃嫔的礼, “熹娘娘,奴才是皇上派来教您宫里规矩的,不过皇上说了,在外面还是要点规矩的,但是在他跟前,不必多礼,怎么开心怎么来。” 此话一出,夫人脸色巨变。 还没几个有此殊荣的。 由此可见,陈幼熹还没入宫就是宠妃了。 第504章 风口浪尖 “若嬷嬷,辛苦你了。” 陈幼熹略有些无奈,这句话直接给她顶上了风口浪尖,不过也没事,倒是给她省去了麻烦。 “不麻烦,主子,这群闲杂人等需要清理出去么?我们要开始练习了。” 乔府门口,围观了不少人,对着站定在乔府大门前的一个身材婀娜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指指点点。 “这不是一个青楼女子吗,来乔府做甚啊。” “没瞧见她身边一个孩子啊,指不定是来认亲的呢。” “既是如此,又怎的不进去呢,现如今这些花街柳巷的女子,鬼主意可真多,想必是得知乔家有姑娘要做宫里的娘娘了,这才巴巴的前来巴结。” …… 青楼女子余光扫了一眼身侧议论纷纷的人群,嘴角噙着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闪而过后,手中的帕子再次来到眼角,擦拭如泉涌的泪珠。 “嘤嘤嘤”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令人听着我见犹怜。 原本也没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是这女子花了前让几个人来围观,这之后才导致了围观之人越来越多。 管事透过大门缝,瞧了一眼外面,叹气:“怎么这些人还在这里啊!” “要不,咱们让人赶人走?”门卫提议道。 管事摇头,冷眼呵斥:“外面那么多人都围观着,你们想要怎么赶人走啊,用点脑子好吧!” “是。”门卫哪里还敢说什么。 管事让人去禀报了家主,只是家主还没回复,他这才在大门处守着,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陈幼熹和乔氏本想出门去果脯铺子里瞧瞧食物,却见大门紧闭,管事焦头烂额状的在门口处站着,时不时还在那趴门缝。 “外头这是怎么了?”陈幼熹听见了外面的喧嚣,不解道。 管事一转身,便瞧见了陈幼熹和乔氏,脸上的担忧瞬间被客套的笑意覆盖,眼前这可是皇帝选中之人,他哪里敢怠慢,忙道:“有女子在外头闹事。” “女子闹事?”陈幼熹一字一顿的道。 她和乔氏面面相觑,正纳闷之际,外面传来那青楼女子的哭腔:“你们不要我也就罢了,可是这孩子是你们乔家的血脉啊,难道你们愿意让乔家的骨头,流落在外吗。这孩子可是你们乔家之人。” 乔氏拉着陈幼熹便要往回走,“今日就不外出了,我们先回去。” “娘,既然是乔家的事,我们也应该知晓的。”陈幼熹打定主意了要了解事情真相,是否路见不平那是一回事,主要是现如今那女子的哭腔实在是令人心颤。 陈幼熹和母亲以及弟弟在一块生活,深知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在外讨生活是多么的不易。 “他们要找的人是何人啊?”陈幼熹询问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说道:“是,是找咱们当家人。” 陈幼熹上前,让门卫把门打开。 门卫瞧着管家,不知道要怎么办。 陈幼熹顾不得其他,亲自动手打开大门,一眼就瞧见了外头那个一直哭喊着的女子,同时她身侧有一个长得颇为有几分大当家五官模样的孩子。 第505章 青楼女子 她的视线从孩子移回女子身上,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并非是普通人家的清白姑娘。 “进来说话吧。”陈幼熹轻声道。 青楼女子看了一眼陈幼熹,微微蹙眉,似有点不屑:“我找的是你们乔家的当家人。” “你不进来,如何解决问题?”陈幼熹沉声道。 原本还对陈幼熹有点不屑的青楼女子,瞬间意识到这就是传闻里被皇上看中的那个很会算卦的乔家姑娘。 她以前只是听闻,现如今才头一回见。 “好。”青楼女子拉着孩子,进入乔府大门。 不等陈幼熹说什么,管事依然派人驱散了门口的围观之人,青楼女子虽身后驱散人群的呵斥声,丝毫不在意。 前厅坐满了乔家之人。 乔家当家人坐在最中心,若是以往他定然要训斥陈幼熹的多管闲事,如今陈幼熹身份不同了,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见了这女子。 青楼女子跪地之际,还拉着身边孩子:“宝儿,叫爹。” 孩子四下瞧了瞧,眼睛瞪得大大的,怯生生的看着乔家当家人,见当家人一脸冷漠,目光里还迸射出浓浓的愠怒,一下子吓到了小孩子。 小孩子忙不迭躲在青楼女子身后,一声不吭。 乔府当家人趁机拒不承认:“这里是乔家,你随便带个人来,就说是我的孩子,这是要讹上我啊!” “这怎么是随便带来的孩子呢,这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滴血认亲啊。”青楼女子愤愤然道。 大夫人和二夫人皆坐在一侧,谁都没啃声。 大夫人是不想理,这孩子眉眼五官很像当家人,本来大夫人还担心,要是乔家找个青楼女子做妾,那将来必然沦为笑柄。 如今瞧见了当家人的态度,她自然是欢喜的。 “哼,滴血认亲?有什么依据而言。”当家人摆明了就是不想承认这孩子是自己的,和一个青楼女子有孩子,这件事说出去实在是面上无关。 若是这青楼女子不这样闹,认回这个孩子倒是有可能。 现如今闹腾成这样,外头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呢,他自是不愿意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 “我还有事,没功夫和你理论!”乔家当家人甩袖离开。 “老爷,那这两个人怎么办……”大夫人着急询问,当家人一声不吭,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大夫人扫了一眼那孩子,看着还算是乖巧,她正不知道怎么处理之际,青楼女子陡然晕倒。 陈幼熹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子是假装晕倒。 摆明了是讹上乔家了,大夫人生怕会闹出人命,忙对身侧丫鬟道:“赶紧的找大夫啊!” 那小孩,哭哭啼啼的围在昏迷的青楼女子身边,看着算是个乖巧有孝心的孩子,眉眼里的确是和乔家当家人模样有些相似,陈幼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到底这孩子是不是乔家的。 陈幼熹按照那青楼女子说的时间,算了算时机再占了一卦,瞬间茅塞顿开,嘴角噙着笑:“原来是这孩子啊!” 第506章 命定的孩子 前几日她算得二夫人会有一孩子,她也纳闷孩子怎么来,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天意。 大夫人无奈找人暂且安置青楼女子,不为别的只为乔家名声。 陈幼熹来到二夫人院中,二夫人瞥了一眼正想让她走,猛然想起陈幼熹被封妃之事,起身欠身。 “这里是乔府,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陈幼熹脸上挂着笑。 她对被人称妃这件事,还不是很适应。 “既如此,那我便不招呼了,你自便吧。”二夫人两只手的食指捏了捏太阳穴。 今日之事,让她很是头疼。 她没孩子,心里本就憋闷,现如今倒好,外头来了个青楼女子,还带了一个孩子来,口口声声说是当家人的孩子。 她能不生气才怪。 “您是在为那孩子的事情头疼?”陈幼熹直接戳穿。 二夫人缓缓睁开垂着的眸子,叹叹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确是为了那孩子头疼,他啊就是投错胎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居然这么不会找娘。” “可是他懂得找爹啊,他的亲爹可是咱们乔家的当家人。”陈幼熹脆声道。 二夫人立马来了精神,眼睛蹬大:“就算你现在是宫里的妃子,说话也不能乱说啊。当家人可说了,那孩子跟她没关系。” 声音越说越小,二夫人的底气明显不足。 但凡是个明眼人,皆看得出那孩子和乔家当家人是有纠葛的。 青楼女子就算是再蠢笨,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污蔑乔家吧。 “这孩子本就是乔家骨血无疑,咱们何必自欺欺人呢。” “是又如何,左右当家定都不会认,不然咱们乔府如今难得的好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二夫人也是有一颗玲珑剔透心的。 再者她在当家人身边多年,很是明白当家人对乔家声望看得有多重要。 陈幼熹缓缓点头,煞有介事的同意:“说得很有道理啊,只是……”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落在手指上的丹寇上,看也不看二夫人一眼,空气骤然沉寂,二夫人安耐不住性子,只好问道:“只是什么?” “这个时候当家人想要的是什么,谁能猜对,谁就能得到大当家的欢心。这日后在乔府的日子,也就更好过。”陈幼熹提醒道。 她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说着,同时还得告诫自己不能慌张。 所谓,欲速则不达。 二夫人蹙眉,听着她这话好似很有道理,可认真一想又感觉陈幼熹好像什么也没说。 陈幼熹继续道:“您不想让当家人对您另眼相看吗?其实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是好事。” “此话怎讲?”二夫人眼睛发亮,只有当听陈幼熹说,这个孩子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好事后,她才有兴致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想啊,咱们当家人是那种不要自己孩子之人吗?”陈幼熹挑了挑眉。 二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沉沉点头,无比认同道:“是啊,咱们当家人很是爱孩子,今日别看他一口咬定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也没有直接让人哄走那个女人和孩子,可见他堆他们是有情义的。” 第507章 过继 若是没有一点情义,当家人大可直接哄人走。 他不仅仅没有,就算是大夫人询问要怎么处理那两人的时候,他也直接甩袖而走,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当家人的沉默代表了不忍。 这不忍之中,自是有父子情分在。 “就算是有情义又如何,那个青楼女子,就算是当家人同意她入乔府,大夫人也未必同意,乔府其他人也未必同意,这件事闹太大了。”二夫人虽扣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忐忑。 难不成,一个青楼女子将来也要爬自己头上? 一旦当家人认了这个孩子,母凭子贵后,二夫人当心自己在乔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只一想,就浑身发毛。 她费力甩开了脑子里的情绪,大口深呼吸。 “那青楼女子怕是不能入府了,再者咱们要的也不是那个女子啊,而是那个孩子。你想啊,那孩子若是你要了去,当家人定然很乐意。”陈幼熹说出自己的建议。 “孩子……”二夫人呢喃:“我要了,那就是我的孩子了?” 她这时想起,之前陈幼熹占卜之事。 当时她断然没想要一个他人的孩子,如今却觉得那孩子若是是自己拿来养着,也是不错。 一来让当家人欢喜,他流落在外的孩子回来;二来,她膝下也算是有子了。三来,日后在大夫人面前不用那么憋屈了。 以前大夫人仗着自己有孩子,在她面前大倒生养孩子的苦水。 那哪里是诉苦,分明是炫耀。 “你若是去跟当家人说,让孩子过继到你名下,当家人一定欢喜。”陈幼熹感慨命运的神气,在今日之前,她都不知道之前用月季花给二夫人占卜孩子之事,知晓会有个孩子,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如今一切都清楚明了。 “这事对我来说的确是好事,可是那孩子的娘怎会愿意呢?” “若是她是个健康之人,定然不会愿意,可是那女子命不久矣,于是才将孩子托付给乔府。” “当真?”二夫人震惊。 陈幼熹缓缓点头:“当真!你好好想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者今日我找你说孩子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听了去,若是告知了大夫人,有人先行一步去要孩子的话……” “我这就去找当家人。”二夫人立马起身道。 陈幼熹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远:“看来挺着急的嘛。” 其实哪里会有什么大夫人抢孩子之事,她不过是故意说的,给二夫人增加一点紧张感,这孩子和二夫人有福气,注定是要留在二夫人身边的。 二夫人去找当家人说了要过继孩子之事,还言辞凿凿的说自己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母亲,请当家人给她一个机会,诸如此类。 一顿劝说后,当家人最后同意。 “你倒是个良善宽厚之人,我也看着那孩子可怜,你若是想养那便养着吧,乔家也不缺一个孩子一口吃的。”当家人松口。 “嗯嗯,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二夫人欣喜不已。 伺候,她愈发对陈幼熹的占卜能力信赖有加。 第508章 梳妆 乔府,陈幼熹闺房。 说是闺房,实际上也不过是乔府担心陈幼熹之前所住的屋子惹人闲话,给她换了一个看起来富丽堂皇的房间而已。 陈幼熹并没有拒绝,左不过是暂时住的,日后她也住进宫里了。 宫里来的教习嬷嬷正在给她梳头,“陈小姐的这头发可是真真好,老奴在宫里给那些贵人梳头都没有见过有谁的头发能和姑娘的相比。” 教习嬷嬷拿着簪花给陈幼熹戴在头上一边感叹。 听到教习嬷嬷的夸奖,陈幼熹微微笑了一下,但心里不为所动,她想着徐淮渊到现在没来看她,她有点着急。 若是自己能选的话,肯定不愿意进宫,她向来就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若是进宫了,那些规矩都能够让她发疯。 好在皇帝不是真的想让教习嬷嬷来教自己礼仪的。 看到铜镜里面教习嬷嬷还想给她继续带簪子,连忙出生阻止:“嬷嬷就这样吧,这样就挺大方得体的了。” 嬷嬷闻言,就将手里的簪子放下了,既然陈幼熹不愿意让她继续往他头上带簪子,那就不带了。 她在宫里面那么多年,还没有见到有哪个人像陈幼熹一样,一来就封妃的。 若是说这还不算恩宠什么才叫恩宠? 伺候好了贵人,等待贵人进宫后,若是贵人提拔自己,岂不就是飞黄腾达了。 “这个衣物有讲究吗?” 陈幼熹看的教习嬷嬷叠在旁边的那堆衣物,一个头两个大。 “有讲究的,每个品阶所穿戴的衣服都不一样,如同小姐您一般一进宫就能封妃的,也不多。” 现在皇宫里也没有几个妃嫔,大多数人都还在美人才人的份位上苦苦挣扎。 说到这,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忍心,“陈小姐,明日就得进宫了,您看看您有什么想见的人,或者是需要交代的事情,趁着现在还没有进宫,赶快去见,赶快交代吧。” 进了宫以后,可就不会像还在宫外这般自由了。 陈幼熹诧异的看了一眼她,“明白了。” 她没想到教习嬷嬷会提醒自己。 想见的人……她确实有想见的人。 只是那个人或许不想见她,否则不会那么久没来看自己。 “娘。”陈幼熹找到乔母,乔母正在小厨房里面做膳食。 当年她嫁给陈幼熹爹之前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嫁过去后,日子穷也做过好多次膳食。 陈幼熹可喜欢吃了。 “来了,等一下啊,娘这边马上就好。”乔母身子弱,这一桌的膳食是她起了一个大早做的,她还担心赶不上午膳。 “怎么做那么多啊,娘少做点,咱吃不完了。”陈幼熹笑嘻嘻的溜进小厨房去帮忙。 “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进宫了就没机会吃我做的饭了……”她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了。 陈幼熹接过她手里的勺子,拍拍她的肩膀,凑过去小声对她说,“没关系,到时候我肯定会想办法出来见娘的。” 陈幼熹有些失落,到进宫都没有看到徐淮渊过来见自己。 第509章 进宫为妃 熹妃,也是妃,就算是在得宠也是妾室,她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薅起来,给她穿好了宫装,便一顶轿子抬进了皇宫。 唯一不同的是,这顶轿子比较豪华,身边也跟了不少的宫女太监,箫锦漓也是给足了陈幼熹的派头。 “熹妃娘娘,奴才带你去见一下皇上。”她听到轿子外面传来又尖又细的男声。 “去吧。” 现在距离见到皇上还有一段距离,她还在想徐淮渊为什么不来见自己,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然后不来了吗? 心里有些酸涩,她想她应该是栽在徐淮渊身上了,否则徐淮渊来与不来见她有何关系呢? 越想下去,心里就越难过,越酸涩,眼眶微微泛红。 轿子什么时候到了,她都不知道。 被人从轿子里面扶出来的时候,她眼眶还在泛着红晕。 “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箫锦漓漫不经心的说,看着陈幼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的暴虐就越发明显。 听到箫锦漓的声音,陈幼熹下意识抬头,看到箫锦漓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担心。 “回陛下,臣妾没事。” 听到陈幼熹这样说,箫锦漓有些觉得好笑,明明眼眶都已经红的像兔子一样了,还说没事。 难不成他的皇宫里面有吃的那妖怪吗?吓成那个样子。 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 可能她觉得进了皇宫以后就没有机会出去见她的亲人了,才哭的那么伤心。 “行了,别那么伤心了。” “大不了以后朕承诺你,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去看看。”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箫锦漓也惊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还能反悔吗?肯定不能。 “回哪?” 陈幼熹还有点疑惑,难不成真的是她想的那般? “朕的意思是若是以后你想家了,便随时可以回乔府去看看。” 听到这话,陈幼熹的眼睛都亮了。 “谢谢陛下,陛下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陛下了!”陈幼熹娇声夸赞。 箫锦漓的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整个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没有人夸自己,每个都害怕自己。 没想到刚刚抬进宫里的这个熹妃还是蛮有眼力劲的,自己可不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帝吗? “行了,莫要声张。” 箫锦漓假装教训了一句。 陈幼熹这个人进哪里看不出来徐淮渊很高兴,她也没想到自己一进宫,皇帝便准许自己以后想家人的时候便可以出宫去乔府。 心里也是满意的不行,说两句好话就换来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利益,这买卖简直划算极了。 “朕再和你说几句话,便有事情了。” 等一下会有大臣过来找他谈一些事情,所以他打算和陈幼熹说几句话,之后就将陈幼熹支开。 陈幼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和皇帝在这聊天,但是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守人家的规矩。 没一会儿那个要过来找皇帝谈事的大臣来了。 第511章 殿内有人 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在吃饭的时候还得伺候其他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清宁殿之前有住人吗?”陈幼熹问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宫女。 “回熹妃娘娘的话,清宁殿之前是没有住人的,清宁殿才刚刚竣工没多久。” 陈幼熹听到宫女说的这句话时,愣了一下。 真的是刚刚竣工的吗?其实刚刚看到这个宫殿的时候,也以为是新修建的,但是她进了寝宫之后发现这只是翻新而已。 那这些宫女为什么告诉她是新建的呢? 把疑惑藏在心里,用完膳食后,她便让那个宫女去将殿里面的宫女,太监都叫回来,她现在得认一下这些宫女,太监。 将这些宫女,太监都叫在一起之后,应该不会有人还在暗中盯着自己了吧? 只是令她意外了,她感觉还有人在盯着自己。 用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将宫殿里面的宫女,太监都见了一面。 她让宫女,太监都出去了。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子旁边倒茶喝。 “也不知道这个宫殿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刚刚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应该也不是皇帝派过来盯着她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幼熹一边思考,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敲击。 很快,天黑了。 今天皇帝也不会来她这边歇息,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 她推开门在门外欣赏了一会儿月亮,其实是想看看外面是否还有人在盯着自己,那个黑影是否还在她的身边晃悠。 好一会儿没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也就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就在陈幼熹准备关门的瞬间,突然有一个黑影闯了进来。 陈幼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徐淮渊。 她连忙将关到一半的房门,继续关上。 确认好,门已经关上后,陈幼熹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怎么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吓了我一跳。” 陈幼熹有些没好气,她现在还有些不高兴。 但是她突然转了一个语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一个人进宫来多危险啊,你穿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抓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陈幼熹的心就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看陈幼熹焦急的模样,徐淮渊心里面也有些不好受,一把将陈幼熹揽进怀里,伸手揉了她的发顶。 “你别担心,我既然有办法进来,就肯定有办法出去。”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陈幼熹的,在宫殿里随便抓一个宫女,太监就能够问出来了,毕竟陈幼熹现在风头正盛。 “那你来干什么?”陈幼熹抬头看着他。 如果说徐淮渊进宫只是为了看自己一眼,那么陈幼熹觉得大可不必,进宫要承担多少的风险,而且若是有人抓住他们两个私会……陈幼熹没敢接着往下想。 “我只是前来,确实是找你有事情。” 徐淮渊哪里不知道陈幼熹在想什么,当即就解释了。 就在徐淮渊和陈幼熹交谈的时候,外面突然闪过黑影。 陈幼熹心里一惊,抬头看向徐淮渊,然后用嘴型说:外面好像有人。 第512章 门外的动静 徐淮渊扭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是对陈幼熹摇摇头。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陈幼熹没有发现什么黑影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这次来是想要叮嘱你几句话。” 徐淮渊这话才刚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踢到了。 陈幼熹当即就不高兴了,究竟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的吓唬自己? 若是让她抓到,她一定给那个人好看。 她的手心上现在都是汗,额头上也有些汗珠,感觉她胸腔里的那颗心,又在不安分的跳动了。 她有些紧张……应该是很紧张。 感觉到陈幼熹的不安定,徐淮渊伸手紧捏了一下陈幼熹的手,然后眉头一挑,往门外看去。 陈幼熹看着徐淮渊坚定的眼神,心里还是很慌。 看到徐淮渊的眼神,陈幼熹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徐淮渊看到陈幼熹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于是侧了身子将陈幼熹让到房门处。 最后在徐淮渊的眼神鼓励下,陈幼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房门的把手,然后猛然一拉。 轻松的走了出去,扭头四处观察。 外面真的很奇怪,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么刚才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陈幼熹的疑惑越来越大了,她感觉自从他进了后宫之后,就没有发生一件让她安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出现。 从头到尾的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东西之后,陈幼熹只能无奈的进了宫殿将门关上。 “外面什么也没有。”陈幼熹心下烦躁。 究竟是何人在外面装神弄鬼,真的实在是太烦了,戏耍人好玩吗? “什么也没有?”徐淮渊重复了一句,觉得很奇怪,那个声音分明就……像是人为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而且陈幼熹出去的时候也不算太晚。 基本上就是那个声音才刚刚结束,陈幼熹就推开门出去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怎么心神不宁?难不成,除了刚刚这件事情之外,你还遇上了许多类似的事情吗?” 徐淮渊有些好奇的开口。 他向来非常的聪明,再加上他很了解陈幼熹,陈幼熹之所以这样心神不宁,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 听到徐淮渊这话,陈幼熹只好点了点头,她原先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徐淮渊的,毕竟徐淮渊也插手不到皇宫宫里面的事情来,只能平白担心。 但是徐淮渊现在已经猜出来了,也就只好告诉徐淮渊,免得他胡思乱想。 “今日我发现我身后有黑影一直在跟踪我,但是每次扭头一看,却什么都发现不了,我感觉应该是人为。” 陈幼熹将自己的猜想出了出来。 这后宫里果然是迷雾重重。 徐淮渊听到这话也紧张了起来,难不成有人已经盯上了陈幼熹,想陷害她吗? 徐淮渊伸手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张帕子,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陈幼熹看到这个帕子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帕子看起来是女儿家用的,他…… 第513章 皇宫的地图 “我进宫来就是想叮嘱你在宫里面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安全,原先我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但是今日这个情况怕是以后皇宫里的生活也不怎么安稳。” 徐淮渊说着将帕子递给了陈幼熹。 陈幼熹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帕子是谁的?会是她的吗? “为什么用女儿家的帕子做成地图的?” 陈幼熹将帕子打开后发现是一张地图,也就将心里的吃味压了下去。 “这不是怕你记不牢,然后拿着纸张过于显眼,于是给你准备了这个帕子,到时候你将地图记下来,只要用水一洗就能把上面的痕迹洗掉。” 陈幼熹也很疑惑,徐淮渊为什么会给自己地图?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是皇宫的地图具体有什么用呢?” 陈幼熹有些好奇。 “担心你在皇宫里遇到危险,到时候可以根据这个地图逃难。” 徐淮渊摊了一下手,“我原先以为你可能用不上,但是你才刚刚进宫就遇上了这些事情,这个地图你还是得牢牢记好。” 徐淮渊这话说出来,陈幼熹很感动,将帕子折好,放到自己的衣袖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你的叮嘱我一定会牢牢记得的。” 这份地图里的那些地点其实是前朝皇室所修建的,箫锦漓对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一无所知。 所以徐淮渊才敢将这个地图给陈幼熹,陈幼熹的安全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在皇宫里要时刻注意你的安全,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没关系。”徐淮渊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他实在是不放心陈幼熹在皇宫里面这地方可是真的能吃人。 但是陈幼熹有时候认死理,若是他现在带着陈幼熹出宫女,主肯定是不乐意的,她不想连累乔府。 “对了,箫锦漓承诺我,以后只要是我愿意,可以随时回到乔府。”陈幼熹差点忘记把这件事情和徐淮渊说了。 徐淮渊听到陈幼熹说的这话,愣了一下,箫锦漓真的这样和她说了吗?那么箫锦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反正你在皇宫里面多多小心箫锦漓,他向来心狠手辣。”暂时不知道箫锦漓的用意,徐淮渊之后再叮嘱一下她。 陈幼熹点点头。 “行了,我现在也该离开了,再不离开的话,迟则生变。” 徐淮渊打算离开了,刚刚在陈幼熹宫外的那个东西,实在是让他心里有些担心。 他倒不怕那玩意是冲着他来的,主要害怕的是那东西冲着陈幼熹去的。 陈幼熹点了点头,拉开房门,徐淮渊一下就不见了。 陈幼熹嘴里呢喃道:“注意安全。” 等到徐淮渊完全离开后,她将房门关了起来,然后点上灯芯,将帕子摊开,仔细的看着地图上的标记。 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也想帮徐淮渊查找当年的那些真相。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怕有一些东西已经很难查证了。 然而这个地图肯定很重要,否则徐淮渊也不会将这个地图给她。 第514章 对策 现在的这个皇帝确实没有以前做的好,而且非常的暴虐残忍,他的上位肯定是存在着问题的,只是究竟问题在哪里,她还暂时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的皇帝一定杀害过前朝皇帝。 只是她现在能力量还是太浅薄了,找不到证据,徐淮渊送来的这一张地图,就像是雪中送炭。 她可以在这张地图上大作文章,然后用来找出箫锦漓杀害前朝皇帝的证据。 这样一想,陈幼熹的心就狂跳不止。 这是她目前为止,觉得快速让箫锦漓的形象在百姓们面前轰然倒塌的最好的法子了,计策已然形成,陈幼熹满心欢喜的将想法都告知。 “你来做?”徐淮渊面带犹豫。 “是的,我来!你父皇当年的驾崩之事,世人知道的缘由,是箫锦漓想让大家知道的那个版本,可我们要将真相公之于众。” 徐淮渊心纠得死死的。 他思绪一下子回到当年,血海深仇他一刻也不敢忘。 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憧憬着,徐淮渊思绪立马被拉回当下,他下意识摇头,一言不发。 “你只管放心,此事交给我一定办得妥妥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不成?”陈幼熹疑惑的看着他。 这么好的事,他怎么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啊。 反而一直都木鸡之态。 徐淮渊垂眸一脸欲言又止,陈幼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柔声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担忧?” 他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见了着实欢喜不起来了,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这个地图我原本只是为你安全着想,并非是为了让你给我冒险……”才把这东西给你的,徐淮渊戛然而止。 后面几个字,徐淮渊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间。 “既然东西是你给我的,我就想着最大化的利用好它。”陈幼熹手紧了紧那地图,仿佛手中之物比黄金还贵重一般。 她自是知道他在意自己的安全,于是才觉得她为他的目标添砖加瓦,也是正常。 虽心里有点沉重,可她还是欢喜的。 他处处为她着想,陈幼熹沉重的心间,好似有一颗软化了的糖,正在那上面散发甜甜的气息。 “箫锦漓是个何等狡猾之人,你想要在他那找到他的罪行,谈何容易。此事不太妥。”徐淮渊深思后,给出了答案。 她在宫里生存,本就是危险重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时刻盯着她,但凡是她的行为举止里有任何可让人诟病之处,皆会被放大。 徐淮渊不愿意她为自己冒险。 “为何不妥?”陈幼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阵仗:“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不听你的。” 她侧过脸,佯装生气状。 她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徐淮渊担心她不管做什么都不告知他,一想到这他就无法淡定了,他必须知晓她的行踪,不然这颗心就七上八下无法安宁。 “太危险。”徐淮渊果决的说出三个字。 听罢,陈幼熹嫣然一笑,脸上浮着暖暖的笑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里,仿被人洒满了星辰。 第515章 做皇帝的护卫 “没事,我是谁啊,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全的。”陈幼熹绝对的相信自己的自保能力,箫锦漓现在对她很是信任,她说的话,箫锦漓基本都会相信。 徐淮渊沉默,欲言又止。 若是想找出箫锦漓的罪行,其实现如今来说,普天之下没有比陈幼熹更合适的人选了,他唯一的犹豫来至于不想陈幼熹太危险。 “你别忘记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我可是皇帝的妃子,世人皆觉妃子一门心思都想着争宠,有谁会觉得妃子想找皇帝的罪行啊。”陈幼熹眉头挑着,语气很是轻松的道。 “是啊,你现在是妃子身份……”徐淮渊有些怅然若失。 “安啦,就听我的吧,这件事我们就不要讨论咯。”陈幼熹踮脚一只手拍着徐淮渊的肩膀,嘴角噙着笑,仿佛她是要去逛街找一间心仪的首饰铺子找点喜欢的首饰似的,她要找的可是当今皇帝的罪行啊。 她着实不想徐淮渊为这件事过于思虑太多,也不想他过于担心自己。 再者,有这个考虑的时间,倒不如随便聊聊其他,哪怕是聊聊星星聊聊月也好,他们现在见面,可不如以前那么方便了。 “罢了,你要找可以,可是万事要小心。”徐淮渊心中万般担心,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便转移了话题。 “嗯。” 陈幼熹重重点头,徐淮渊交代了几句后,担心有人瞧见便离开了。 看着徐淮渊离开的背影,陈幼熹陡然觉得周围冷了起来,隔着一道宫墙,她原本以为没什么,现如今却有一种好似隔了一个天地似的。 “我得赶紧找出罪行,这样我才能尽快离开这里。”陈幼熹看着窗外,幽幽道。 徐淮渊在的时候,她只表现出乐观的模样,其实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担忧的,倒不是担心危险,而是担心箫锦漓把罪行隐藏太深而找不到。 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来的顺利,刚开始陈幼熹还每日让人传消息给他,后来两日才有消息出去。 只是报平安。 虽知晓陈幼熹在宫里一切安好,徐淮渊却很是担心。 几日后徐淮渊主动便向箫锦漓请示要做宫中侍卫历练,话说完之后,徐淮渊以为箫锦漓会一头答应,不曾想却见箫锦漓一直愁眉深锁。 “皇上,可是我的能力,您有质疑?”徐淮渊对入宫之事势在必得,既箫锦漓沉默他便直接尊文。 “朕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可你只是入宫做侍卫,实在是大材小用啊。朕一直看重你,你可以发挥更大的能力的!”箫锦漓认为徐淮渊当侍卫是大材小用,这才犹豫不决。 “做皇上您的护卫,守护好皇宫的安全,您也就安全了,天下百姓也就可安稳过日子了,做侍卫在我看来是很神圣很有意义的事。”但徐淮渊心意已决,信誓旦旦的表决性。 这一番话,听得箫锦漓眉开眼笑。 “朕果真没看错你,好,朕答应你了。”箫锦漓听着他的那些马屁,心里无比舒坦。 之前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 第516章 嫉恨 “谢皇上。”徐淮渊抱拳垂首感恩,他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下了,现如今他可入宫了,和陈幼熹的距离也就近一些,也不用晚上为她担心得辗转反侧。 箫锦漓无比感慨的道:“若是能人都能如你这帮想,朕这江山何怕不稳啊。” 箫锦漓认为徐淮渊是既有才能,又不追求功名且务实之人,对他的好感,再次加强。 李晴鸢拿着买的糕点,穿上她新买的衣裳,欢天喜地的前来探望人,谁料听闻的确是人去宫里了。 “什么时候去宫里的,为何我不知道!”李晴鸢气呼呼的抬手指着徐淮渊府中管事,手指上捏着的帕子,颤得跟秋日里的最后一片落叶似的。 “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姑娘您这两日不是出城礼佛去了吗,所以怕是没来得及听说。”管事自自然然道。 徐淮渊和李晴鸢的关系,让管事不敢怠慢,回话之际还是很客气的。 “砰”的一声,李晴鸢手重重落在身侧茶几上。 “他居然去皇宫了。” 李晴鸢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陈幼熹被选封妃,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临了,谁能想陈幼熹前脚入宫,徐淮渊吼后脚就也跟着去了。 这不是摆明了,他是为她而去的吗。 “入宫做御林军首领吗?”李晴鸢想问清楚。 管事尴尬的道:“其实也不是,就是一个护侍卫,咱们公子是去历练的。”管事为自己主子说话。 李晴鸢嘴巴长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凭他的能力,为何要去做一个普通的侍卫啊,这不是自降身份是什么!” 管事心中腹诽:话也不能这么说嘛。 “你在嘀咕什么?”李晴鸢矛头突然对准了管事。 “没有,没有说话啊,我这心里在捉摸着,姑娘你带来的这个糕点,怕是要带回去了,不然隔夜不好吃。”管事道。 李晴鸢扫了一眼那糕点,这可是她回城后,马不停蹄去买的,就是为了让徐淮渊高兴一点。 她今日穿的这个新衣裳,早早就定制了,满心欢喜的穿过来,还以为他看了会眼前一亮,谁能想,连他影子都见不着。 “不行,我今日不回去,一定要见到他。”李晴鸢挪了挪屁股,往里坐了坐。 一副见不到人,就不走的样子。 管家很是为难:“我们家公子,最近值夜班,怕是回不来了。” “夜不归宿!?”李晴鸢脑海中,出现了徐淮渊和陈幼熹在夜间私会的画面,她‘啊’的叫了一声,紧紧闭着眼睛,仿佛闭着眼睛脑海中的那些纷乱思绪就能散开似的。 那一声尖叫,过于震耳欲聋。管家和府内丫鬟皆目瞪口呆。 待李晴鸢睁开眼之际,大家立马恢复常态。 “为何夜不归宿,就算是侍卫也不一定要值夜班啊。”李晴鸢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后在屋内来回走动。 她万万没想到,不过是离城几日,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怕是职责在身,我们家公子也只是凤明而行。”管事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第517章 地图消失 李晴鸢懒得和管事说话,愤愤然的把糕点盒子塞在管事手中:“我不管,这个是我给他带来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是要给我送他手中。”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管事看着食盒子,紧着眉头为难道:“那可是皇宫啊,岂能是谁想进去就进去的。哎,愁人。” 能不成做成是一回事,要做是另一回事。 管事差人去送了,只不过没送成。管事只好再让人把糕点给李晴鸢送回去…… “砰”的一声,糕点洒落一滴。 丫鬟立马上前捡着,东西是不能吃了,可瞧着也心疼,“姑娘,这可是你亲自排队买的,何必丢了啊。” 当时人多,为此还给了不少银子给在前面排队之人呢。 李晴鸢当时为的,就是早一点见到徐淮渊,谁能想…… “留着有什么用,我想送的人,根本不稀罕这东西。”李晴鸢失落至极,直觉告诉她,徐淮渊做的这一切都因陈幼熹。 一想到陈幼熹,李晴鸢就气不过来。 她扯开嗓子就咒骂:“都已经嫁给皇帝了,居然还勾引其他男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妇德啊!” “姑娘,这话在咱们屋里说说就算了,您别忘记了她现在身份是妃子。” “那又如何,是她自己品德不行!”李晴鸢胸腔剧烈起伏。 丫鬟整理好糕点之后,欲言又止的来到李晴鸢身侧:“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晴鸢一眼就看穿了丫鬟的把戏:“说。” “姑娘,咱们只需要知道最终目的是什么即可,何必在意过程里的一些细枝末节呢,左右她已经是皇上的人……” “最终目的?”李晴鸢呢喃着和几个字自己,原本眸光里的黯淡,瞬间消失殆尽。 “姑娘,您想想,您最想要的是什么啊?”丫鬟很机灵,一步步引导,就是不直接说。 丫鬟知晓李晴鸢的脾气,过于直接告知她的事情,李晴鸢是不会高兴的。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最重要的是找机会要到皇帝给她和徐淮渊的词汇赐婚,如此才能彻底断掉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你倒是个长了脑子的。”李晴鸢冲着丫鬟,诡谲一笑。 -- ‘阿嚏’陈幼熹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宫道:“怎么感觉都差不多啊,我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在宫里的日子,闲着也是闲着她也就到处走走。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为了熟悉宫里,找出自己要找的东西。 “不会吧,我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外人都觉宫里头富丽堂皇,实际上呢也的确是,甚至乎是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那种华丽。华丽是华丽,关键是还大。 这一不小心就容易走错路。 “罢了,好在我有地图。”似有迷路征兆,陈幼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本打算拿出地图来看看。 她想起了给自己地图的徐淮渊,心里嘴里都似有蜜似的。 “东西呢!”陈幼熹脸色瞬间苍白,她原本放在袖口里好好的地图,居然不翼而飞了。 第518章 出门寻物 陈幼熹忙原路返回,一点线索皆无。 回到自己屋内,她昏天暗地的找,一屋子都找遍了依旧是毫无踪迹,陈幼熹心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感呼。 “怎么可能啊,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地图还能长脚不成。” 陈幼熹面苍如纸,她在屋内找了许久,甚至于床底角落都翻了个遍。 但结果还是让她惊慌不已,地图……根本不在房间里。 地图不翼而飞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要么是被人给拿走了,要么就是丢了。 陈幼熹无力的坐在桌前,青色的纱裙拂过红色的地毯,还是让她心底一阵心有余悸,若是地图落入不怀好意之人手中,那事情就要变得糟糕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宫女樱桃端着托盘推门而入,瞧见脸色苍白坐在桌前的陈幼熹,她神色也跟着慌了一下,不明白她走之前陈幼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色? “无妨,我心中有些烦闷,你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瞧见樱桃眼中的疑色,陈幼熹轻咳了一声眉头微皱,做出心烦意乱的模样来,樱桃以为陈幼熹初进宫不习惯,因此感到心烦,于是并未做他想。 闻言,反而展颜一笑,恭敬的给陈幼熹行了一礼,道:“是,娘娘请跟奴婢来。” 因为要外出,即便是在宫中,樱桃还是给陈幼熹拿了件披风。 不管怎么说,陈幼熹如今也是箫锦漓亲封的熹妃,如今在宫中的穿着都是以妃制的宫装衣裙,这繁复而延长的裙摆,终是让陈幼熹头疼。 念及到以后待在宫里的时间还长,陈幼熹掩下眼角的冷意,装作不在意一般随着樱桃出了门。 出门是假,实则不过是借机想在宫里寻找丢失的地图,但樱桃与她时刻在一起,陈幼熹在御花园中逛了半圈,硬是什么都没看到。 柳眉不禁蹙起,带着几分厌烦:“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走走。” 听到此话,樱桃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对陈幼熹福了福,便退下了。 陈幼熹这才真的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寻找地图时,刚转身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几位雍容华贵的妃子。 光是瞧着她们那派头,便知道她们不好惹。 陈幼熹眼皮跳了跳,这个时候撞见她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她进宫只是想为了给徐淮渊当眼线,可不是真的要和这些妃子去争宠。 后宫里的那些事,陈幼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若非必要,她还不想和她们作对。 “站住!” 岂料,陈幼熹正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却传来了清丽而又带着冰冷的声音,知道这是她们在叫自己,大家都已经撞见了,陈幼熹也不好当做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转了身。 “你就是陛下新封的熹妃?长得也不过如此,本宫听说你是算命出身,实际上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啧啧,也难为陛下居然肯收你,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招数,才让陛下封你为妃的?” 站在陈幼熹面前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色宫装的艳丽女子。 第519章 遭遇刁难 紫衣丽人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比起陈幼熹年纪自然是大了一些,不过她这身材匀称,模样艳丽,又在宫中为妃许久,这周身的气势,则是陈幼熹不及的。 听着她出口便是对陈幼熹毫不掩饰的讥讽,旁边的几位妃子也忍不住讥笑。 “兰妃姐姐,咱们这位熹妃娘娘,虽然进宫晚,可她的位分却始终是和我们一样的,看起来陛下对她还是很新鲜的,否则也不会一开口就直接是妃位。” 旁边一位宫装丽人娇笑了一声,美眸自陈幼熹脸上划过,落在兰妃身上时,却是莫名多了几分暗芒。 陈幼熹听到这话,心底便是一个咯噔,若不是世纪不允许,她现在只想翻个白眼,这位娘娘,您还敢说的在明显些吗? 就差把她进宫为妃得到箫锦漓青睐这几个字说在明面上了,表明了是在给她拉仇恨,陈幼熹心里觉得苦,她进宫可真的没打算和她们争宠啊…… 果然,兰妃脸色倏然一沉,就连看向陈幼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凌厉和敌意。 “就凭她也配?不过一个下等人,仗着自己懂那一些算命的本事,讨得陛下的欢心而已,年纪这么小,又能有几分算术本事,不过就是一张巧嘴,能言善道罢了。” 兰妃板着脸,沉声说道。 说这话时,根本就没有在意,陈幼熹还站在这里,或者是他根本就没将陈幼熹放在眼中,哪怕陈幼熹和他们一样都是妃位。 “兰姐姐,您说这话不要小心一点,毕竟熹妃她现在就在这里。” 一旁开口的宫装丽人听到这话,又是娇笑一声,随后眯起了眼睛,有些轻蔑的扫了一眼陈幼熹。 陈幼熹只好低着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正如她们所说,自己虽然也在飞妃位,可是出身比她们低,她又是初次进宫,自然比不得她们。 “熹妃妹妹,你见到我们都不知道要行礼的吗?” 此时,站在兰妃身后那位清秀可人的妃子,突然间问道,她脸上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诧异和惊愕,像是不明白陈幼熹竟然连行礼这种事都能忘。 “我……臣妾见过几位姐姐。” 陈幼熹怔了一下,她居然忘了自己身在后宫,每次与其他嫔妃见面,都是得行礼的事。 “呵!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不懂规矩,这种事也需要旁人提醒,熹妃,你若是连这点基本礼仪都不懂,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免得哪日冲撞了皇后娘娘,到时连命都丢了。” 兰妃嗤笑一声,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子嫌弃的扫了陈幼熹一眼,随即拿起帕子掩着唇,仿佛靠近陈幼熹是多么脏的东西一般。 陈幼熹闻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至于显得自己太过于卑微,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托大。 “多谢兰妃姐姐的提醒,臣妾知晓了,若无他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陈幼熹不想在这里与她们纠缠,说罢,便想转身离去。 只是身子还未转过来,她就被一人给大力的拉扯转了过来,陈幼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第520章 欺人太甚 陈幼熹刚站稳身子,旁边就传来了几声讥笑,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谁。 除了那几个拿她取乐,刁难的妃子之外,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在嘲笑于她了。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你不过一个出生卑微的算术先生,虽然陛下封你为妃,可你配得上这个位置吗?” 果然在陈幼熹认命的转过身之后,传来了兰妃那凉薄的声音,一旁还有其他人的嘲笑声。 那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妃子此时见了,抬脚来到了陈幼熹眼前,也不管陈幼熹有没有做错事,抬起手就往陈幼熹脸上招去。 “一个乡下的野丫头罢了,就凭你也坐稳妃位,简直就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妃子瞧向陈幼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她高高抬起的手指甲留的很长,指尖被磨的十分锋利,在她抬眸的一瞬间,陈幼熹瞧见了她眼底的冷意。 这女人居然想毁她的脸! “几位姐姐如此咄咄逼人,又是仗的谁的势?臣妾虽然初来乍到,但也是妃位,我们之间地位一样,给你们行礼,那是对你们的敬重,就算是不行礼,也挑不出我的错来。” 被她们几次三番给欺负,饶是陈幼熹一直在忍耐,她此时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若非她们言语犀利,又处处都在与她过不去,她都已经充耳不闻,隐忍许久,可她们却还要动手,这委实欺人太甚了一些。 “放肆!” 兰妃冷斥了一声,一双狭长的狐狸眸中露出浓浓的冷意,陈幼熹刚进宫就如此嚣张,箫锦漓又一向看重她,要是长久下去,这后宫焉有她们的位置? “婉妃妹妹,熹妃不懂事,刚进宫很多规矩都不懂,既然今儿个被咱们撞见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好好教一教她规矩。” 兰妃敛下脸上的冷然,直接冷声说道。 婉妃便是那一位鹅黄色宫装的妃子,闻言,脸上的恶毒毫不掩饰,她在宫里就是依仗兰妃而生存。 对于兰妃的命令自然不会不听,可陈幼熹又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站在那里白白的让人打。 陈幼熹也不能明面上和他们作对,情急之下,陈幼熹只好从身后抽出一张黄符,心中默念了一道咒语。 只见那位婉妃的手还没碰到陈幼熹的脸,御花园中忽然变起了一阵阴风,方才还晴空万里,此时空中已经布满了乌云。 而一众妃子所在的地方也布满了阴影,狂风吹皱了一园子的花,众人耳边只听到狂风炸响,此时也都没了心思去找陈幼熹算账。 “兰妃姐姐,这刚才还好好的天,怎么突然之间说变就变?” 婉妃是离陈幼熹最近的,自然下意识的认为这异变应该是陈幼熹所做。 可是她抬眸看去时,陈幼熹却又恭敬的站在原地,脸上还带着几份恐慌,这发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做出来的异变。 兰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了,却还强撑着说道:“我们先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说完之后,一众妃子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御花园。 第521章 宣召 “呼……” 她们走之后,陈幼熹脸上的惊慌褪去,转而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轻轻掐了一个诀,御花园中的异变瞬间消失,方才乌云遍布的蓝天又变成了另一副晴空万里的模样,御花园中鸟语花香,哪里还有刚才阴云密布的样子? 陈幼熹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在花园中,淡青色的身影穿梭在姹紫嫣红的花海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在她转身之间,花朵上停留着几只蝴蝶。 原本是很美的一幅景象,只是陈幼熹一颗心全都放在丢失的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景色。 只是她在花园中来回穿梭,踩在青石铺满的小路上,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皇宫中偏僻而又荒凉的地方。 远远看去几枝桃花从墙内伸出,比起插指嫣红的御花园,这里就显得很是偏僻,而且荒凉。 只是这粉色的桃花镶嵌在灰白色的宫墙边上,倒也是一幅别有意境的风景。 陈幼熹走了许久,她坐在亭子里吹风,杏眸微眯,心底划过一丝疑问,自从徐淮渊将地图送给她之后,她便好生收着,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为何地图会突然之间不翼而飞? 而且他的房间在没有自己允许之下,是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去的,包括箫锦漓送给她的贴身宫女樱桃。 并且她在宫里也没有四处乱走,地图怎会消失?可偏偏就是如此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了她身上。 陈幼熹越想越是想不通,整个皇宫她已经转了大半,如果她接着去转的话,只怕会引起她人的怀疑。 “娘娘,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就在陈幼熹对水沉思时,亭子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越的声音,同时家长着宫女着急的脚步声。 陈幼熹转过头便瞧见樱桃正微喘着气站在亭子外面,一脸着急的看着她。 闻言,陈幼熹眸子闪了闪,嘴角微微勾起:“皇宫太大了,原本是想出来转一转,结果不小心迷路了,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只好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听到这话,樱桃松了一口气,只是眼底依旧带着几个埋怨,但碍于陈幼熹的身份,却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娘娘,奴婢找了您好久,总算是找到您了,娘娘您快跟奴婢回去,陛下正在找您呢。” 樱桃喘着气,总算是将话给说了明白。 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流光,他就说樱桃怎么会这么着急,原来是箫锦漓找她,箫锦漓这个时候找她又会有什么事? “好,只是我还得先换身衣服才行,总不能穿这一身去见陛下吧。” 陈幼熹说着有些纠结的提起了略有脏污的裙摆,樱桃瞧见陈幼熹裙摆出的脏污,也有一些不耐烦,她如今是跟在陈幼熹身边伺候,陈幼熹才刚进宫,陛下就对他这么宠幸,原本是好事,可是陈幼熹这番模样,却总让她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不过只是一点点脏污,不碍事的,陛下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找娘娘过去,娘娘还是先去吧。” 第522章 狩猎 只见樱桃拿出帕子给陈幼熹擦了擦裙摆,还有鞋子,便着急的催促着。 陈幼熹无奈,只好顶着这一身宫装去了御书房。 “臣妾参见陛下。” 御书房中箫锦漓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这清脆的声音,便抬起了头,瞧见陈幼熹的装扮,眼中划过一道惊艳。 陈幼熹向来都是顶着一身淡青色的裙衫,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发簪固定住,两个人除了清水出芙蓉般的清纯之外,更多的是利落和清爽。 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如此打扮的陈幼熹,虽然也只是同样的淡青色的宫装,但不知为何穿在陈幼熹的身上,总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幼熹,今日的你与往日倒是不同。” 箫锦漓情不自禁的夸赞道。 陈幼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厌恶和其他复杂的神色,樱花粉嫩一般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讨好的笑容。 “臣妾自然与往日不同,往日臣妾是以民女的身份与陛下见面,如今可是以陛下妻子的身份与陛下相处,自然是不同的,不过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更为名正言顺罢了。” 陈幼熹向来都知道如何说话,能够引得箫锦漓的欢心,只不过一开口就让箫锦漓原本有些阴鹜的情绪,阴转晴。 瞧着箫锦漓那实在是算不得好看的神色,陈幼熹可不会传到一位箫锦漓过来找她,只是为了想和她叙旧聊天。 果然箫锦漓和陈幼熹聊了没两句话之后,箫锦漓就直接了当的开口:“幼熹,朕这一次找你过来,实际上也是为了想让你给朕算一卦,几日之后便是狩猎的日子了。” 狩猎? 听到这个字眼,陈幼熹恍然大悟,怪不得箫锦漓会突然之间叫他过来,原来是为了让她给他算狩猎上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也怪不得箫锦漓会这么多心,他是皇帝身边自然会吸引很多敌人的眼睛,往往狩猎场上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事。 而身为帝王,自然也不会再受猎这种事情缺席,只不过陈幼熹前世也从电视上面看到很多例子,狩猎的时候,皇帝会遭遇很多暗杀。 所以箫锦漓这是担心自己也会遭遇同样的事情,所以想先找她过来算一卦,好求一个安心。 “臣妾明白。” 陈幼熹了然,便当着箫锦漓的面算了一卦。 当陈幼熹睁开眼睛时,箫锦漓立即好奇的看了过来:“幼熹,可算到结局了?” 陈幼熹眉头皱的很紧,并没有立即回答箫锦漓的问题。 而是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卦中,陈幼熹这一次并没有用龟壳来算卦,而是用的罗盘,根据天方地圆,五行八卦,罗盘来算也会相对更为准一点。 只是这一卦却是让陈幼熹有些难以开口,不为别的,只因为挂上结局显示狩猎的事情会牵连到徐淮渊。 箫锦漓这一次参与狩猎,不仅仅会遭遇暗杀,更有可能暗杀的凶手会被指向徐淮渊。 陈幼熹心底一动,莫非徐淮渊会打算在这一次狩猎的事情上动手? 第523章 延迟狩猎 箫锦漓话问完了之后,陈幼熹迟迟没有回答,反而一直皱着眉头,这倒是让箫锦漓心中打起了鼓,莫非算出了什么不好的卦象,否则陈幼熹为何没有回答? “幼熹,你不用担心,不管你算出什么结果,朕都可以恕你无罪,你直接说便是。” 箫锦漓说这话便是在心中认定了陈幼熹所算的卦象不是什么好事,但顾及陈幼熹是他的人,不管卦象结果为何,他都是不会算到陈幼熹身上的。 陈幼熹闻言,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既如此,那臣妾便直说了。” “陛下,这一次狩猎的日子对您来说并不友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您的气运,若非必要,臣妾以为,陛下还是换一天比较好。” 箫锦漓对陈幼熹所说的话自然是认同的。 虽然陈幼熹说的很是委婉,但他还是听懂了陈幼熹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一次狩猎的日子,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既然如此,那换一天狩猎也不是不行。 “朕知晓了,来人,吩咐下去,狩猎的日期往后延迟几天。” 箫锦漓立即吩咐下去。 陈幼熹莞尔一笑,与箫锦漓聊了几句,便也回了宫殿。 回去的路上,陈幼熹依旧在寻找丢失的地图,只是这一路上人多眼杂,陈幼熹并不好明目张胆的去寻地图,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一脸淡然的回了清宁殿。 “娘娘,您回来了?” 陈幼熹刚走进殿内,宫女樱桃就迎了过来。 “娘娘,奴婢早就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以及换洗的衣服,娘娘这边请。” 樱桃知道陈幼熹在箫锦漓心中的地位,这一次箫锦漓宣她进御书房,更是让后宫其他人知晓陈幼熹是其他妃子不同的。 箫锦漓上来多引其他的妃子,不管是否录了他的眼缘,他都是不会让其他女人进入御书房中,而陈幼熹偏是这其中的一个例外。 “嗯。” 对于樱桃的殷勤,陈幼熹并不意外。 沐浴之后,陈幼熹就一直待在殿内,哪也没去,她在等天黑。 在傍晚的时候,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陈幼熹早早的就让宫里伺候的那些人全都退下,等到天乌黑时,陈幼熹才换上了夜行衣,离开了清宁殿。 恰巧今夜刚好是徐淮渊巡逻皇宫,远远的提着灯笼,他瞧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徐淮渊眼神一冷,立即追了上去。 就在他靠近黑影时,却见那人转过了身,拉下了面巾露出了清冷绝美的小脸。 “幼熹?” 瞧见是她徐淮渊一愣。 陈幼熹眼神冷冽,脸色十分凝重。 “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在狩猎的当天动手?” 对上陈幼熹严肃的眼眸,徐淮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这么问?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狩猎当天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我怎么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 徐淮渊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道。 只是说完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陈幼熹段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第524章 夜间谈话 陈幼熹抬眸见,他似眼神有所躲闪心有所疑,正欲询问只觉身侧一敏捷的黑影从脚边串过,她下意识视线追了过去。 “是什么?” “只是一只小黑猫。” 徐淮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他是着实没想到,陈幼熹居然会被一只小猫咪给吓道。 陈幼熹右手落在左胸口位置,轻轻的拍了拍,深呼吸几口气,调整了思绪后,甩开因为小黑猫骤然出现的凌乱思绪,恢复镇定。 “你若是担心小黑猫,不走这条路就是。”徐淮渊见她是真心有所惊恐,不免心疼起来。 “我哪里是因为一只小黑猫有所惊恐啊,就是刚才脑海里浮现了你狩猎的时候,或许可能出现的猛兽。”陈幼熹微微垂眸。 浓长的黑睫毛下,眼神躲闪不定。 她不仅仅担心的事猛兽,也担心徐淮渊有计划不告知自己。 一旦刺杀失败,那他怕是…… 陈幼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见他着实不愿多说狩猎的事情,也就不多加追问,只道:“你狩猎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相信我,没问题的。”徐淮渊四目相对之际,沉声应允。 夜风微凉,头顶有闪烁不定的晨星悬挂在头顶,陈幼熹微微紧着眉眼,呢喃道:“这样好的天气,若是和母亲以及弟弟在一块赏月,怕是最好的了吧……” “你想家人了?”徐淮渊轻声道。 一双包含柔情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她。 陈幼熹抿了抿唇,浅浅笑了笑,没有吱声。 她怎能不想家人呢,只是她现在是皇帝妃子,也不是说出宫就出宫的,何况她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呼……”徐淮渊重重的深呼吸一口。 意识到他在为自己担忧,陈幼熹立马转移话题:“若是我想出宫见他们,皇帝还是会应允的,我没有多想他们呢。” “……当真?” 磁性满满的男声在耳边回旋,陈幼熹脸上微微发烫,他不过是靠近了她耳朵一点点,不过是说话声音好听了一丢丢,她居然感觉心跳加速。 “当真拉。”陈幼熹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虽然这周围没有其他人看着,可谁能料到就一定不会被人瞧见呢。 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比较好。 两人距离稍许分开,一阵微风吹过,陈幼熹右侧侧脸的碎发,随风乱舞,好似河边垂柳,在春风中肆无忌惮的飞扬。 陈幼熹的脸,被乱发吹的痒痒的,她正要抬手把碎发往耳后捋,徐淮渊率先帮了她…… 轻柔的掠起她的碎发,往她右边耳后放,陈幼熹秉住呼吸:“你先走吧,我也得回去了,太晚了,我得休息了。” “好。”徐淮渊嗓音略带沙哑。 耳边传来有护卫巡逻的声音,两人顾不得多说,忙不迭分开。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陈幼熹心中的狂跳,平稳了下来,此时夜幕上的月亮,冲破云层,在天地间洒落下柔白的光。 “天气倒是不错,他们要去狩猎的时候,想必也有个好天气吧。”陈幼熹嘟囔。 走着走着,不小心来到了后花园。 第525章 女鬼跟踪 在后花园后,她的脚步放慢了下来。 这里巡逻的侍卫也多了不少,他们瞧见陈幼熹后,都恭敬行礼。 “一个人赏花,也没什么意思。”陈幼熹闻着月色下的芬芳,心情虽舒展不少,却少了许多的欢喜。 她其实当真是想出宫了,想娘亲也想小弟了,只是这些不会当着徐淮渊的面说出来,省得他为自己担心。 在御花园绕了一圈,陈幼熹便打算回寝宫。 陡然间,一阵阴风肆意,风落下后她感觉一阵鸡皮疙瘩,陈幼熹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些,小碎步稳步匆忙而行。 原本她只是以为夜里寒气重,风来后自己受寒了,越走越感觉情况不对,似乎不是天气阴冷而是阴气过甚。 “有意思。”陈幼熹轻声呢喃,嘴角微微卷了卷,她明显感觉,有东西在跟踪自己。 原本急促的脚步,倒是慢了下来。 有时候啊,人比鬼可怕。 虽说无缘不聚,可这缘分也分孽缘和善缘啊,她想知道这魂魄是敌是友,身后魂魄不紧不慢的跟着…… 陈幼熹在殿外大门处,陡然转身冲着身后道:“出来吧,我知道你的存在。” 凭空再起阴风,陈幼熹眉头一挑,警告道:“刚才我故意东绕西绕,可你一直能紧跟着,可见你对宫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她这话一处,风愈猛烈。 “这么说我是说对了!” “呼呼呼……”一股寒气不断地逼近。 陈幼熹假装不在意的随意唠嗑,趁其不备使黄符将前方的能量图案困住,嘴里念着咒语,旋即眼前出现了一个女鬼的身形。 女鬼张牙舞爪,似想要挣脱黄符的束缚。 “何必乱折腾,我的黄符对付你绰绰有余。”陈幼熹打量这女鬼的魂魄,发现她不管是眼色还是模样,都只是一普通的女鬼,并非是恶鬼之徒。 顶多算是有些执念。 陈幼熹目光环绕周围,在这宫墙之中,女子有执念算不得是稀罕事。 “咱们是今生有仇还是前世有怨啊,你跟着我做甚?”陈幼熹毫不畏惧的靠近女鬼,在她面前询问。 她懒得推算,不如直接询问。 女鬼不啃声,只定定的看着她。 陈幼熹终究是个凡人,被一个女鬼这么盯着,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她掐指一算,自己这个女鬼,算不得是有什么莫大的渊源,应该只是无意中碰见的,在修行人身上是有某种特定的光,另一个虚空的存有们,在夜间行动的时候,若是无意中看见了光,就会紧跟着,以为他们可超度自己。 这一点来说,这女鬼倒是有点运气。 “你我之间,算不得有什么大关联,你既找上我,也是你的运气,既如此你若是说出你的冤屈,说不定我当真有法子可帮帮你。”陈幼熹柔声道。 女鬼知晓陈幼熹并非是普通人,她嘤嘤的带着哭腔哽咽着。 “得了,大晚上的瘆人,有什么事赶紧说吧,过时不候啊!”陈幼熹义正词严的双手饶胸道。 第526章 女鬼是宫里的人 女鬼似是犹豫了一会,旋即张嘴呱唧呱唧说着什么。 陈幼熹蹙眉,认真的听了半天,也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陈幼熹蹙眉,虽说人和鬼魂是不同世界的存有,看她的黄符已经把陈幼熹给困住,按理说她是能听得见女鬼的说话才是。 若非是生前喉咙受伤,就是死后喉咙被封。 “你再试试看。” 女鬼似是听明白了陈幼熹的话,着急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咿咿呀呀半天,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想来也是个可怜之人啊……”陈幼熹叹叹气,看着女鬼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现如今说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心里想必是着急坏了。 女鬼挫败,失落的垂头。 月色越来越浓,一人一鬼相对而站。 偶尔有宫女从身侧而过,都是一些夜班换班的人,她们不解陈幼熹为何杵在殿门口不远处,也不敢问,只福身便离开。 陈幼熹定定看了那女鬼,一只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陡然间灵机一动:“哑……巴?”她试探性的猜道。 不曾想女鬼重重点头,眼泪甚至还含着泪水,似是许久不曾被人真实听懂自己的意思,而热泪盈眶。 “是活着的时候是哑巴,还是死了之后被人封住的喉咙啊。”陈幼熹自言自语,说完后又道:“你也回答不了我,罢了。” 一直在殿外待着,也不是个事,陈幼熹打算回殿:“罢了,跟我进来。” 女鬼看了一眼大门,不敢前行。 每一处大门都是有门神在的,若是没主人的允许,断然进不去,除非是可以躲过门神的法眼,亦或者是用其他手段进入。 “既是我邀请你的,门神自然不会为难你。”陈幼熹看出眼前哑女的担忧,解释道。 哑女虽点头,却依旧还是目有惊恐。 她曾经想试图闯进去,只是被门神的威力震得差点三魂七魄都散开了,这才如此忌惮。 “你若是相信我,就跟上来。”陈幼熹也不打算多和她纠结这些,不管是人还是鬼,当自己力量弱的时候,很容易如同惊弓之鸟。 哑女鬼魂相信陈幼熹,于是紧跟着她入内。 当进入大门后,女鬼长长舒了一口气,很是庆幸且无比感激的看着陈幼熹,朝着她浅浅行了一个礼。 同时,陈幼熹对女鬼的模样,也看的愈发清晰。 鹅蛋脸上挂着清冷的忧伤,婀娜的身子,柔弱无骨状,生前想必是个大美人,可惜了居然是个哑巴。 “是个美人嘛。”陈幼熹随口夸了一句。 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这宫里的人,至于是哪一朝的人,她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知道,这女鬼身前的地位一定不是什么宫女之类,一定是有些身份之人。 陈幼熹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也给那女鬼倒了一杯在地上,女鬼很震惊,没想到陈幼熹居然会对自己这样好。 她双手笔画着,表示感谢。 “比了个心啊,谢谢你了。”陈幼熹浅笑。 第527章 她是被毒死的 她不怕女鬼,感觉这女鬼比有些人类还可爱多了,至少表达的都是真的。 “想说话是吧,我有办法。”陈幼熹来了兴致,想和这女鬼对话。 “……”女鬼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陈幼熹。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跟陈幼熹说,自己真的费力想说,可是说不出来,似也是想问陈幼熹一些什么。 “一会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女鬼站定,等着陈幼熹施法。 陈幼熹用一张黄符暂时封进女鬼喉咙,女鬼感觉喉咙间有一股清泉萦绕在其中,她感觉浑身都是舒畅了许多。 “试试看。”陈幼熹也想知道,自己这个法术管用不管用。 她也只是按照书本里的来,不知道是否可行。 “我……”女鬼张嘴,当听见自己居然能听见自己的发音的时候,震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陈幼熹嘴角噙着笑,眉头挑了挑:“继续啊。” 看来这法术是有效果了,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那女鬼,女鬼似有些紧张,“你先坐下来,慢慢说。” 女鬼落座,深呼吸后,开始说话:“多谢。” “说的挺好的嘛,不用着急,之后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陈幼熹打算问清楚之后,把她送走。 所谓人鬼殊途,总是在一个屋檐下对大家都不好。 不同生灵就应该在属于各自的地方,好好的根据自己的业力生活以及修行,如此才是正途。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多谢你让我能进来。”女鬼依旧是感激状。 “不知道怎么说啊,那就先说说你是谁,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我看你口音可不是本国之人啊。”陈幼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女鬼缓缓叹气,似是陈幼熹的话,让她勾起了很多回忆。 “我的确不是本国之人,可我是皇上的妃子。” “哪个皇上?”陈幼熹一下子来了好奇心,她之前也猜想,这个女鬼应该不是普通宫女,此时从谈吐来看,更不是一般的妃子。 只是,怎么就落得了个似成孤魂野鬼似的下场呢。 这是魂无居所导致啊。 “当今皇上。”说到箫锦漓,这妃子咬牙启齿,周身萦绕着一股黑气,俨然有要成厉鬼的征兆。 陈幼熹提醒:“执念最后害的会是你自己,所谓害人终害己,凡事有因有果,这些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受苦,活着的时候受苦,本以为死了之后一了百了,谁能想……”说到这女鬼黯然伤神。 想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和箫锦漓扯上关系之人,就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慢慢说,不着急。”陈幼熹轻声道,这女鬼心里想必是埋藏了很多痛楚,一下子那么多悲伤的记忆涌出,陈幼熹担心她情急之下会乱了心神,最后成为厉鬼。 女鬼对陈幼熹心怀感激,对她的信任多了很多,便把自己的事情一一告知:“其实我的确是外族之人,当年我母国做了让箫锦漓不悦之事,没多久就被灭国……最后我也被毒死了。” 第528章 心愿未了 “太过分了,你是他的妃子,可是居然半点情面都不给你留,屠了你母国后还要毒死你,这人简直是……”陈幼熹气得语塞。 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对箫锦漓来说,简直是屁话。 “他哪里是人,他简直是恶魔。”女鬼对箫锦漓恨得咬牙切齿:“只可惜我无法近身他,所以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做人的时候被箫锦漓控制,做鬼了也无法报仇,一想到这些女鬼就很难过。 “你也别担心这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机问题。”陈幼熹宽慰,箫锦漓做的恶事,自然会有他受报应的时候。 天道好轮回,谁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法则,陈幼熹对这点深信不疑,而女鬼也似乎是相信的。 陈幼熹转念一想,人家对地府的运作,对善恶之事的因果,了解程度一定不亚于自己这个人类。 “是啊,可是我等不及了。”女鬼幽幽道,眼神里皆是伤感之色。 “等不及了是什么意思,你想要迫不及待的报仇?还是说你要投胎了?” 陈幼熹蹙眉,报仇这事情怕是不太好做,至于投胎这事,看着也不像啊。 投胎是需要功德的,但凡是能投胎之魂魄的状态,定然不是眼前女鬼的这个样子。 “我哪里能这么快投胎啊。”女鬼苦涩一笑。 若是有孟婆汤一碗,可了却前尘,能彻底和过去道别,虽得一身自在,可她也未必愿意。 这份执着,越来越浓。 “我现在报仇不了,我知晓。”女鬼苦涩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陈幼熹不由欣慰,知晓多一点,也省得女鬼犯不该犯的错。 箫锦漓既然还是皇帝,说明还有天命在,时机不到别说是一个普通女鬼,就算是恶鬼也是奈何不了箫锦漓的。 更何况,箫锦漓身边养着道者也不少,鬼魂之类怕是一般的靠近不了身。 “我们既然有缘相遇,你若是需要我超度的话,我到时可助你一臂之力。”陈幼熹拍着胸脯道。 这点事对她来说,倒是不难。 女鬼后退一步,似乎不想被超度。 陈幼熹起了警觉心,“你看起来不想离开?” “我……我是有其他的心愿未了,和箫锦漓没有关系的心愿。”女鬼神色泰然,似是对箫锦漓的事情放下不少。 陈幼熹心间感慨:倒是个很识时务的女鬼嘛。 有前途呢。 女鬼和箫锦漓之间的因缘际会,陈幼熹不想多参合,只是这女鬼若是不愿意离开人世间,也不能一直在皇宫里待着才是,时间久了是会灰飞烟灭的。 “你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就算是不用我超度你,你也应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陈幼熹厉声道:“你可知道,你继续在这里飘着,之后你的记忆力会越来越差,你的意识会越来越少,你甚至可能忘记你是谁。” 她必须把重要的点,告知这女鬼。 “我知道,所以我想尽快离开这里,我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我很想要去见我想要见的人……”女鬼带着哭腔道。 第529章 地图是她拿走了 陈幼熹蹙眉。 她两只手抚摸太阳穴,“那个……其实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鬼哭狼嚎这个词?” “什么?”女鬼不解。 陈幼熹轻轻咳嗽,尴尬笑了笑:“一点都不好笑对不对,其实我是想说,你哭的声音的确是有点渗人,咱们要不还是不要哭了吧。” “是,是。”女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哭声吓到陈幼熹了。 她抱歉的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心里太难受了,所以才控制不住。” “了解。”陈幼熹定了定后,询问:“还是言归正传吧,你那个未了的心愿,就是要见你想要见的人?” 她本也想问这女鬼为了跟踪自己,既她主动愿意说,陈幼熹便更是欢喜了。 “是的。”女鬼点头,她思绪飘飞在很远的过去:“我在这宫里头,走了很久很久,可一直都迷路,我生前的记忆力很好的,可是如今……” 听到这,陈幼熹耳根子一红,她之前也迷路了。 “你知晓自己的情况,所以来找我?” “是,我求你帮帮我。”女鬼看着高墙,呢喃道:“这个皇宫,世人觉得这里富丽堂皇,是天堂之所,可我却觉得就是一个蜘蛛网,把后宫女人死死的钳制在了其中。我不想再这这个笼子里待着了。” “嗯……” 陈幼熹点着头,认真的听着。 她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待着地图找的时候,就似乎感受过这个女鬼的气息。 “你是之前就跟着我了?” “是。” “这么说之前我迷路,是受你的影响啊。”陈幼熹焕然大悟,她之前就奇怪,怎么会迷路呢,原来是被这女鬼给迷了心窍。 陈幼熹当时一门心思想要找东西,神志有些茫然,这才让女鬼有机可乘。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看到了你的地图,想拿着地图离开,可谁知道还是出不去,所以只好来求你了。”女鬼实话实说。 女鬼知晓陈幼熹有道术,之前一直远远跟着,陈幼熹所以没发觉。 后来发现需要求陈幼熹的时候,才特意跟近了一点,陈幼熹有点生气,没想到自己居然不小心中招了。 这若是说出去,那岂不是很丢脸。 “反正不过是一个宫墙而已,你自己穿出去啊。”陈幼熹有点愠怒。 “我执念很深,根本出不去宫墙,又找不到出去的路,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女鬼跪地苦苦求饶。 陈幼熹最见不得人这样,忙道:“你赶紧起来啊,我不吃这一套的。” 其实要离开法子很多,俯身在经常离宫之人身上啊,诸如此类。 陈幼熹没言语,主要是不想女鬼再害人,损了女鬼自己的福德,再者生者被附身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不管对谁都不好的事,陈幼熹自是不会说。 女鬼又有要哭泣的征兆,陈幼熹立马道:“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我带你出去也可以,至少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吧。” “我有一位故人,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想出去探望。”女鬼呢喃道。 第530章 她只是想出去 “我真的是想出去,但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求求你帮我一下吧。” 温芝即便是死了,也是个绝世美人,流泪的样子看的陈幼熹都有些心软。 月光照的温芝甚是可怜,摇摇欲坠,美人落泪,本就我见犹怜,虽然她是鬼,流不出泪,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依旧是让人瞧着不忍。 不过,陈幼熹很怕温芝会闯祸,若是伤人的话,她就是帮凶了,到时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她损阴德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连累无辜的他人,届时她心里也会很责备。 陈幼熹在思考孰轻孰重时,温芝跪在地上,祈求陈幼熹能通融通融,她实在是太思念他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相见,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我保证我出去之后,绝对不惹是生非,主要是想去看一位故人,我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芝忍不住落泪, “我只是太想念他了。” 温芝想到此处,即便成了鬼魂,也能感觉到心脏在一阵阵的抽痛,痛到了骨子里。 看她的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陈幼熹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带出去。 在这深宫之中的可怜人罢了。 她现在虽然是鬼,但是还没有太大的能力,暂时可以带她出去,到时在她身上下个咒术,便能放她出去。 陈幼熹思索了一下,最近是否有个由头能出去,她虽然能自由出入,但是若箫锦漓盘问起来,陈幼熹也能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明日就是她母亲乔氏的生辰,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她出宫,箫锦漓也不会觉得不对。 “明日,明日我便可以带你出去,明天是我母亲的生辰。” 温芝一听,顿时大喜,眼泪止不住的流,“谢谢!谢谢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惹事的!”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明明是个大人,高兴起来却像个孩子一样。 陈幼熹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这红墙绿瓦,困住了多少人和鬼啊。 她想,温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定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吧。 “谢谢你!”温芝作势要跪谢,却被陈幼熹一把拉起。 “跪我折寿,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你要记住,不要忘了,不然明天出不了宫。” 陈幼熹神色严肃,她必须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她,不然会出现意外,到时候于她无碍,但是对于温芝,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嗯!”温芝重重的点头,乖巧的跪坐在一旁。 “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切记不可惹是生非影响他人,不然无论你怎么求我,我还是会收了你。” 陈幼熹不放心的再一次重复了这个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说白了她跟这个温芝并不相识,只不过看她可怜又没有做过恶事才帮她一把, “你放心,我明白!” 温芝举手发誓,“我温芝在此立誓,如果我伤害他人,就让我被九十九道天雷劈的魂飞魄散!” 鬼最怕的就是雷,而她说九十九道天雷,由此可见,她还是很有诚意的。 第531章 带她出宫 “这是黄符。” 陈幼熹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温芝瑟缩了下,没敢轻易的接过来。 宫中不乏有符纸贴过的地方,但凡她靠近,就会被那符纸伤害,有一次差点魂飞魄散,缓了很久才把灵魂凝聚稳固。 所以,她目前还是很顾忌这符咒的。 “这符咒是隐藏你气息的,贴在身上明天才可以出宫,不会伤害你的。” 温芝纠结的看那符咒,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过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反而有一种温柔的力量在滋养着她的灵魂。 “这……” 温芝正想说感谢的话,被陈幼熹挥挥手打断了, “不必多说什么,你我心里知道就好。” 温芝还要跪谢,被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吓得没跪下去,轻咳一声,“那么就多谢您了!” “明天辰时初,在这里等我。” 陈幼熹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宫里,找她半天的宫女们看到她如蒙大赦, “我的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知不知道陛下为了找您,整个皇宫都快翻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龙袍的箫锦漓的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语气有些责备, “你去哪里了?这群宫女太监一个知道你去哪都没有,无用的东西!来人,把他们给我砍了!” 箫锦漓怒气冲冲,一挥手,一群侍卫涌了进来,拔刀相向。 陈幼熹微微蹙眉,这箫锦漓还是这么阴晴不定。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陛下,求求您放过奴婢们吧!” 箫锦漓正准备说动手时,陈幼熹动了,“陛下!” 陈幼熹跑到箫锦漓身边,有些祈求的看他, “陛下,明天就是臣妾母亲的生辰,今天见血实在是不吉利,陛下您这么宠爱臣妾,能不能再由着臣妾一回?” 箫锦漓表情缓和一些,明显有些松动。 “陛下,是臣妾偷偷跑了出去,没让他们跟着,因为臣妾知道皇宫有您在,臣妾就不会出事,没想到一时贪玩没注意时间,让陛下担心了。” 说到这里,陈幼熹低头有些委屈,眼眶顿时红彤彤的,抿抿嘴,有点可怜兮兮的。 “对不起陛下,如果她们因臣妾贪玩死了,臣妾的阴德会损很多,以后算卦也会受到影响,陛下,臣妾还想帮您,您能不能放过他们?” 最后一句话,陈幼熹完全是忽悠人的。 她会损失阴德,但是划算能力不会受到影响,但是箫锦漓可是非常重视她卦算的事,她能顺利进宫,这个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她一旦说出这个,箫锦漓绝对会放过这群宫女。 她说完就看到箫锦漓动摇了, “罢了,看在爱妃的份上,就暂且饶恕他们这一回。” 箫锦漓轻叹气,捏捏陈幼熹的手,整理了下她凌乱的鬓发,动作很是温柔,但眸底却是掩藏不住的锐利。 “谢谢陛下,谢谢娘娘!” “陛下,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乱跑了。” 陈幼熹假装很可怜的说,低着小脑袋,还吸吸鼻子。 第532章 出宫见母亲 “朕不过是担心你而已,好了,朕都赦免他们了,不要伤心了。” 哄了好一会儿,陈幼熹回到了宫里。 “陛下,臣妾明天要回去看母亲,陛下就先回去吧。” 箫锦漓表情微微僵住,又被赶走了。 “爱妃,朕知错了,不生气好不好?” “哼。” 陈幼熹倔强的说,“明天臣妾一早就要回去。” 看箫锦漓的表情有点裂开,抿抿嘴,看了一眼其他人,又悄悄地凑了过去说, “陛下,臣妾知道您爱喝酒,臣妾家里埋了两坛上好的酒,等到时候臣妾偷偷的拿回来给您。” 箫锦漓顿时龙颜大悦,不过有些不满陈幼熹口中的偷,微微蹙眉,“不必这么麻烦,若是真有,让他们贡献上来即可。” 陈幼熹叉腰,“陛下!你懂不懂情趣!” 箫锦漓愣住,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凶。 “陛下!你……你……” 陈幼熹气得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朕错了,爱妃别生气。” “陛下你走吧!” 陈幼熹气呼呼的跑回了寝宫,一眨眼就没影了,箫锦漓正察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的时候,陈幼熹又从屏风后探出个小脑袋,很是傲娇的说, “如果明天臣妾拿着酒回来,看到满桌子好吃的时,或许会原谅陛下欺负臣妾。” 箫锦漓被她逗笑了,眉眼间皆是笑意,“好好好,明天让御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一言为定,陛下您要是欺骗臣妾,那就罚您……” 陈幼熹故作纠结的想了一会儿,在箫锦漓笑吟吟的目光下,说了个不像威胁的威胁, “那就只能罚陛下,亲自给臣妾摘御花园的樱桃!” “好好好。”箫锦漓一一应下,很是宠溺。 “那陛下早点回去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陈幼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跑了,回到了寝宫后松了一口气,真的是作孽,刚刚她那样自己都受不了。 造孽。 为了在宫里,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好辛苦。 陈幼熹叹气,又有些无奈。 次日辰时。 陈幼熹换上了轻便衣服,刚到了宫门口就看到温芝已经在等着了,见到陈幼熹后便贴上了黄符。 “我终于可以出去了么?” 温芝说不清的雀跃,脸上的笑容清晰易见。 可是陈幼熹刚踏出宫门,就听到温芝的惨叫,立刻转过身去看,就见到温芝被狠狠地撞飞出去。 根本出不去。 即便是陈幼熹的黄符也不行。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这隐匿符她用过,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肯让温芝出去? 陈幼熹微微蹙眉,这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原本以为只是随手带温芝出去,没想到竟然出都出不去。 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陈幼熹,你先去吧,等回来我们再商量如何出去!” 温芝不想耽搁陈幼熹的时间,更何况今日还是陈幼熹母亲的生辰,今天他是出不去了,倒不如等陈幼熹回来之后他们细细研究好了。 第533章 宰相挑刺 他在皇宫里已经困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陈幼熹看了一眼时辰,只能如此了。 回来他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皇宫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陈幼熹上了马车,直奔乔府而去。 乔府。 陈幼熹如今是箫锦漓的宠妃,所以今天陈幼熹母亲生辰来了特别多的人祝贺。 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平时都是特别高傲看不起的人,如今也来给陈幼熹母亲祝贺。 “女儿你回来了!” 乔氏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觉得他似乎有些瘦了一时间更加心疼。 她当初就不同意陈幼熹进宫,但是陈幼熹认定的事没法改变。 陈小黎听说陈幼熹回来了,直接抛弃夫子跑来找陈幼熹,后面的夫子追着他喊, “小少爷!课本还没读完呢!” “今天放一天假,我姐姐回来了!” 说完陈小黎就撞进了陈幼熹的怀里,小声的说, “姐姐,他有没有欺负你?” 陈幼熹很清楚陈小黎口中的他是谁,轻咳一声,“没有。” 随后又弯下腰在陈小黎耳边说,“他天天被我欺负。” 陈小黎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有些不相信陈幼熹说的话,箫锦漓那个老奸巨猾的人会被陈幼熹欺负? 看着陈幼熹得意洋洋的神色很明显不是假的,陈小黎叹气,没想到啊,箫锦漓也有今天。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只不过姐姐怎么看起来瘦了? 当陈小黎问出口的时候,陈幼熹捏了捏自己的脸,明明比之前还胖了,为什么都说瘦了? “我天天在宫里大鱼大肉怎么可能会瘦,你们不知道陛下的小厨房快被我吃垮了!” 陈幼熹特别傲娇的说。 刚到房间,大夫人那边就派人来找乔氏,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陈幼熹,丫鬟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儿吗。” 丫鬟说,“回熹妃娘娘,大夫人派人来请乔氏去前厅。” 陈幼熹想了想,今天是母亲的生辰,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在前面招待,若是一直在后面躲藏不出也会让人诟病。 “母亲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乔氏其实原本是不想办生辰宴的,只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没想到今天早上醒来才知道,乔府大肆举报,还找了个戏班子。 她拒绝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母子俩一起到了前厅,就连宰相家的夫人也来了。 “看见熹妃娘娘。” 一群人半蹲着行礼,直到陈幼熹坐上了主位,众人才起身。 “今天是我母亲的生辰宴,感谢各位来参加。” 宰相夫人:“熹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宠妃,您母亲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我们自然也是要来恭贺的。” 这话里话外都在挑着刺儿,陈幼熹的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个宰相可是两朝元老,但是箫锦漓却看他不顺眼。 因为这个宰相动不动就挑刺,今天奏折写某位将军,明天上奏折说朝中哪位大臣。 惹的朝中官员皆烦他,就连箫锦漓都厌恶。 奈何这宰相有他母亲八大部落撑腰,不能轻易动,还一言不合就拿两朝元老说事。 而她的夫人,也很嚣张。 第534章 教训 “是吗?听见了吗娘,以后不要这么唯唯诺诺的,有女儿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幼熹虽然没有实权,但他的卦算能力还是能唬住箫锦漓的。 起码目前为止箫锦漓还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既然如此,那么这群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哎哟,熹妃娘娘现在可了不得了,当了宫里的娘娘,成了陛下的宠妃,现在就开始教她母亲如何欺负人了呀。” 阴阳怪气惹的其他人夫人有些不耐烦,但更想看好戏。 “宰相夫人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么?”陈幼熹微微眯起眼睛,“来人,去请宫里的太医,给宰相夫人好好诊治诊治,不要因为耳朵不好使给宰相丢了面子。” 直接奚落她,瞬间点燃了宰相夫人的怒火, “你一个下贱坯子当了宫里娘娘还真以为高人一等啊?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我丈夫去宫里参你一本,明天你就会被贬进冷宫。” 面对宰相夫人的威胁,陈幼熹不为所动,做了个请的姿势, “宰相夫人还等什么,快去啊,这么多的人帮本宫作证,到时候本宫就去皇帝面前跟宰相分说分说,当朝的宰相夫人骂妃嫔是下贱坯子,到时候本宫想看看陛下怎么说。” 在说这句话之前陈幼熹不确定男主会不会帮他,但是说完之后,无疑是在打箫锦漓的脸,箫锦漓知道便有机会可以贬宰相了。 墙倒可是众人推。 万一有几个夫人回家跟丈夫说几嘴,那猫就会有大批参宰相的折子涌入皇宫之中。 虽说宰相后面有部落支持,但是现在部落首领早已经换人了,未必会因为宰相一个人就敢跟箫锦漓对着干。 宰相夫人很明显也知道这件事,看向陈幼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你这是在拿着陛下压我吗?” “可是明明是宰相夫人先说本宫的。” 这是陈幼熹的贴身宫女站了出来,快步走到宰相夫人的面前,扬起手臂狠狠抽了一巴掌。 “大胆!熹妃娘娘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么?” 陈幼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宫女还真是刚! “你!你一个宫女也配打我?你们乔府想干什么?我可是宰相夫人!” 宰相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宫女愤怒的说。 “我家娘娘还是熹妃娘娘呢!按照宫里规矩,侮辱妃嫔者,掌嘴二十!” 说完宫女不等陈幼熹说话,仰起手臂直接抽了二十巴掌。 听得在场人心里直爽。 宰相跟他的夫人素来喜欢欺负人,偏偏他们敢怒不敢言,今年没白来,看到了这么爽的一幕。 在陈幼熹数到十九下的时候,开口了, “好了可以了,想必宰相夫人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希望以后不要再犯。” 宰相夫人的嘴里已经被打破了,脸肿的很高,死死地盯着陈幼熹。 “你等着!我倒是想看你这个熹妃娘娘可以当多久!” 说完宰相夫人就拿着自己送的礼准备离开。 “宰相府是连礼物都送不起了吗,送了怎么还能拿回去?” 一位夫人仗义执言。 第535章 回宫 “可不能这么说,宰相府怎么可能会穷呢,这可是宰相府大少爷从青楼知己那里拿到的,我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儿子听到特地回来跟我说的。”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陈幼熹的脸瞬间冷了,“宰相夫人送礼就这么糊弄吗?” “我能来就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了,送什么都是恩赐!”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宰相夫人高高的抬起头,高傲的不可一世。 “蠢货。” 一位将军夫人实在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看来今天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好好的跟陛下说说了。” 陈幼熹冷笑说,“来人,把宰相夫人赶出去!” 顿时涌进来一批侍卫,宰相夫人看到之后顿时腿软了,这可是箫锦漓身边的贴身侍卫,竟然派来保护陈幼熹? 众目睽睽之下,怎样夫人被侍卫架着扔出了乔府。 烦人的苍蝇离开之后,府内顿时一片祥和快乐。 宴席过后,陈幼熹看着天色渐晚,便派人告诉箫锦漓今天晚些回去,不必等她。 等人都离开后,陈幼熹跟乔氏坐在房间的说悄悄话。 “幼熹,在皇宫里待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都怪母亲没有能力帮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氏有些恨自己。 “母亲,陛下很宠我的,经常会给我一些赏赐,宫里的嫔妃也不会主动来招惹我,所以我过得还是比较开心的。” 陈幼熹安慰道,怕乔氏伤心又多说了几句,“我没事儿的,不用担心,陛下特地允许我可以自由出宫看您呢!” 好不容易被夫子放过的陈小黎跑了进来,有些幽怨的说, “姐姐这个夫子太顽固了!” 陈幼熹:“嗯?” “一点都不懂得变通,我快被他折磨疯了!” 陈小黎坐在旁边喝了一口茶水,叹气,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没有吃饱,又问陈幼熹, “姐姐,你想吃什么?弟弟给你买去!” “这么晚别出去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烧鸡之类的。” 因为今天有很多人在,陈幼熹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不敢多吃,确实也没有吃饱。 “好嘞!我现在就去!” 看着陈小黎从椅子上掉下来,风风火火就往厨房跑。 “你瞧瞧他,一天天没个正形,太调皮了!” 提到陈小黎的时候,乔氏脸上满满的无奈,之前身子太孱弱,整天蔫蔫儿的,现在可好,调皮的厉害。 “母亲,让他去玩好了,反正也没几年可以玩儿了。” 乔氏一想也是,便由着他去了。 不知不觉聊的时间有点久,宫女提醒陈幼熹, “娘娘我们该回去了!” 陈幼熹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月亮高高悬挂在黑夜之中,确实该回去了。 陈幼熹没忘记今天要做的事,来到院子里的树旁,指挥着两个小厮, “这里面有酒,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刨了一会儿,两个坛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陈幼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擦了擦,便跟乔氏告辞回宫。 陈幼熹刚回到自己的宫里,就察觉到她的房间里有鬼的气息。 “温芝?!你怎么回事?!” 第536章 出事了 回到屋内,陈幼熹大喊了一声温芝的名字,然温芝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只见整个房间乌漆抹黑,没有一丝光亮,这里是她的寝殿,就算是她出宫,房间里也是会有人打扫,夜晚也都会点着灯,断不会像现在这般漆黑,且毫无生气。 陈幼熹抬脚进来的瞬间,便察觉到这里不对劲,她的房间向来都不会充满死气。 女子本为阴,也最容易招惹邪物,可她所在之处,都会改掉风水,使得房屋白日阳光明媚,夜晚也不会招惹阴邪。 温芝跟上她,乃是一个意外,若她不是在外面就跟上了她,凭温芝自己是无法进到她房间的。 “咔嚓”一道黄色的火苗在空中燃烧。 火苗在陈幼熹掌心绽放,随后飘至空中,陈幼熹并未管火苗,瞧至屋内的光景,小脸一沉,随意掐起一道法决,驱散了屋内的邪气,在床边将烛火点上,抬手一挥,方才空中的火苗已经消失不见。 而她现在也发现了原因,屋内之所以充满死气,缘是来自与温芝的身上,此时温芝的魂魄几乎接近透明,要不是她刚刚开了阴阳眼,只怕都看不见温芝的身体。 温芝此时处于昏迷中,双眸紧闭,依稀可以看见黄符贴在她的腰间,黄符并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温芝之所以昏迷不醒,并且魂魄有消散的趋势,只怕和白日里的那一道禁令有关。 “好好的皇宫怎么会突然之间被人下了禁令?并且这个禁令似乎只对鬼魂有效,对于常人并没有别的作用。” 陈幼熹低喃了一声。 瞧着温芝的魂魄虽然有黄符的加持,可还是在逐渐消散,如果没有这一道黄符的话,只怕温芝的魂魄再撞到禁令的时候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陈幼熹也没有继续耽搁,只见她双手交叉捏起一道复杂的手势,“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 清冷的声音落下后,屋内突然飘起了一阵阴风,床边的烛火也在这阵阴风中吹的明明灭灭,窗外银白的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撒入屋内,将整个房间照的更加的诡异。 好在清宁殿的宫女太监一早就被陈幼熹给遣退回屋,是以此时这边只有陈幼熹一人,外加温芝这个灵体。 银白色的光辉顺着月光撒在温芝身上,使她原本透明的魂魄逐渐变实,一道咒语下去后,陈幼熹累的坐在一旁。 脸色比刚回来时,虚弱了些许,漆黑的眸子划过温芝变实了的魂魄,松了口气。 只见她素手一翻,原本敞开的窗户便关了起来,屋内那道诡异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只余下暖黄色的烛火还在屋内散发着光芒。 温芝的魂魄虽然恢复了,但她实在是太过于虚弱,即便是陈幼熹收回了黄符,温芝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陈幼熹原本是想问一下她具体发生的事,但照目前的况而言,只能先用月光温养着她的魂魄,让她平安度过了今夜,她的魂魄就没事了。 第537章 苏醒 温芝对此一无所知,她像个正常人一般躺在美人榻上,只是没有盖被子。 一袭月蓝色的宫装衣裙穿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她我见犹怜,美若天仙。 即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她睁眼时的绝色,陈幼熹不禁感叹,这还只是她死了之后的模样,这要是温芝还活着,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难怪她会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在这后宫中争宠不断,她初进宫就已经被人给盯上,明里暗里的想欺负与她,更不用说他国嫁过来的温芝了。 此时的温芝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美梦,可是鬼魂是做不了梦的,也用不着睡觉。 但温芝现在太虚弱了,也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办法,让她的魂魄得到充足的休息和养分。 做完这一切,陈幼熹也打了一个哈欠,临睡之前在门口做了一个禁制,这样明日一早就算是有宫女敲门,也进不来。 为了让温芝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陈幼熹将温芝的魂魄吸进玉瓶中修养,玉瓶里有她方才用黄符吸收的月光,除了可以让温芝修养,亦可以保护她不被他人察觉。 这个玉瓶可是她花了大价钱购来的,其中还夹杂着她用了特制的药水,这样才能让温芝在里面修养。 陈幼熹脱了外衣,换上寝衣直接进入被子休息,今晚她用了太多符咒和咒术,耗费了太多精气,她也得好好休息一晚才行。 黑夜中,清宁殿一片漆黑,唯一走廊下点着几盏灯火,但也依旧让人瞧着瘆的慌。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那最高的一栋楼中散发着光亮,其中一间御书房,箫锦漓此时正躺在龙床上与一位美人缠绵悱恻,明黄色的帐帘之下,是一地凌乱的衣衫…… “陈幼熹!” 陈幼熹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女声给惊醒,吓得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屋内除了她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在陈幼熹处于懵圈中时,桌角的一个玉瓶再次传来那道尖锐的女声。 “陈幼熹!为什么我会在瓶子里,并且恶还出不去?是不是你搞得鬼,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温芝昨日回来后便直接晕死过去,对于自己魂魄即将消散一事,毫不知情。 一睁开眼,就瞧见自己在狭小的瓶子里,自然慌乱,好在她嗅到了陈幼熹的气息就在一旁,这才没有大动干戈。 只是这一声大叫,依旧是让陈幼熹给惊了一下,听出是温芝的声音,陈幼熹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还真是不分好赖。 要不是她及时回来,这丫头都魂飞魄散了。 “喊什么,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记得了?” 陈幼熹起身将玉瓶打开,一阵白烟从里面飘了出来,正是温芝。 温芝看着自己逐渐实体化的身体,眼眸不禁睁大,眼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些年来,她在皇宫四处飘荡,若不是遇到陈幼熹,她早就已经是孤魂野鬼了。 “咦……这个玉瓶莫非是什么宝贝不成?” 第538章 从未见到尸体 温芝惊讶的问出声。 陈幼熹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自豪:“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亲自制作,里面有很多宝贝和灵药,对于你这种灵体,也是最好的修养之处,真是便宜你了。” 温芝嘿嘿笑了两声,讨好的飘到陈幼熹身旁,“幼熹,还是你最好啦。” 没理会她的撒娇,陈幼熹一脸正色的问道:“话说你死了之后,一直都在宫中飘荡,就没能出去?” 从得知温芝的身份之后,陈幼熹心中一直有这个疑惑,温芝是灵体,她死了之后按理来说是没地方可以困住她的,她想去哪就去哪,可是温芝却仿佛只能待在皇宫中飘荡,却出不了宫门。 勉强到了宫门,遇上那道禁令,也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么一来,这岂不是证明了有人存心不想让温芝走出这里,或者是想让她死了也都别想逃。 温芝闻言也是一脸的茫然,她摇了摇头:“我本就不认路,要不是遇到你,我连宫门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离开,而且我感觉我想走,似乎也离不开这个地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阻止我一样。” 因为自己就是灵体,所以温芝对这些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很确定。 温芝飘荡了许久,对于生前的很多记忆也都有些模糊,唯有她心中的执念,这才让她坚持了这么久。 陈幼熹眸子微动,她总觉得这事充满了很多秘密,或许温芝当年的死,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温芝,你还记得你死了之后,你的身体被人埋在了什么地方吗?” 若是能找到温芝生前的身体,或许能够从她的身体上查找一些问题所在,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些年,她的身体是否还保存完好。 “可是我自从有记忆以来,根本就没见到我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埋在了哪。” 温芝闷闷的出声道。 她死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发现自己成为了鬼魂飘荡时,就已经找不到自己身体在哪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也是一惊,果然温芝的死猫腻,背后之人不但杀了她,而且还对她的尸体动了手脚,这才导致了她死了之后,魂魄也只能留在皇宫,出不去的原因。 “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都是单独在这里飘荡,却从来都没找到自己的尸体,就连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这样。 温芝虽然觉得很是丢脸,但也不得不承认,可能她生前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看来如果你想要离开皇宫,还得找到你的尸体才行,那人一定是在你的尸体上动了手脚,才会让你停留在皇宫出不去,你赶紧想想,你生前可还认识哪些人,或许能从中找到你的尸体被埋之地。” 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原本陈幼熹之前不愿淌这个浑水,可现在她都已经被卷入到是非当中,也只能继续查下去了。 从温芝找上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卷入了这件事非当中。 第539章 她还有一个故友 所以现在这件事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温芝身上,最好是能够找到温芝生前的一些好友或者她认识的人,只有充分了解到温芝的过去,才能够知道她的身体被藏在何处。 温芝此时也开始纠结了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正在愁思她过去认识的人,她本就是异国公主嫁到这里来的,男配后宫的那些妃子对他自然是避如蛇蝎。 又怎么会主动与她交好,所以她嫁过来的时候,认识的人不少,可是与她私交甚好的却并没有几个。 “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来,我的确有一个好友还在这,她是我的故友,与我感情甚笃,自从我死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去找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温芝忽然眼前一亮,她的好友虽然不多,但也正是因为不多,所以记忆才格外的清晰与深刻。 “你的那个好友也是这后宫的妃子?” 温芝重重的点头,她嫁给了男配,成为了男配后宫中的一员,那么她所认识的人自然也是他的后宫这些嫔妃。 “她是嘉嫔,在后宫里面并不是很起眼,但是她跟我关系特别好,如果非要说有一个人还记得我,能够知道我过去事的也就只有她了。” 嘉嫔?这个妃子陈幼熹也不认识,她也刚到后宫,对于后宫的一些嫔妃所知不多。 “也罢,那就则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找找你这个所谓的好友嘉嫔。” 不知为何陈幼熹感觉这个嘉嫔和温芝的一定脱不掉关系。 “好,我死了之后,她一个人在后宫里面一定过得很是寂寞,这些年也真是苦了她了。” 提起嘉嫔温芝脸上带着少有的落寞,可见在她心中,嘉嫔地位还是很高的。 陈幼熹敛眉,同样都是妃子,温芝又是一国公主,嫁过来肯定多多少少会得到男配的另眼相待,这种特殊在其他妃子眼中可能就是嫉妒。 而这个嘉嫔除非她是一个佛系之人,对待男配也并没有抱有其他的幻想,否则就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人。 但是这些陈幼熹并没有告诉温芝,见她沉浸在伤心之中,陈幼熹拿起玉瓶淡淡道:“你先进来吧,防止被别人发现了。” 温芝点点头,便化作了一道白烟飘进了玉瓶。 而陈幼熹这才开门唤人进来与她梳洗,樱桃早就已经带着人在门外侯着了,听到陈幼熹的话,很快就带着宫女鱼贯而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陈幼熹已经梳洗完毕,也吃了一些早膳。 她找了一个由头,带着樱桃出门,实则是按着温芝的传音,往嘉嫔的住处而去。 岂料他们才刚来到御花园就瞧见了一面而来的徐淮渊和李晴鸢。 李晴鸢瞧见陈幼熹后,看着他一身绫罗绸缎,眼中划过一次嫉妒,转而又带着几分嘲笑。 “臣女参见熹妃娘娘。” 徐淮渊也是一怔,随后与她一同给陈幼熹行礼。 陈幼熹眸子微微眯了眯,随后嘴角弯了弯:“起来吧。” 第540章 冷嘲热讽 “想不到有朝一日,陈姑娘居然会成为熹妃娘娘,如今熹妃娘娘的地位还真是与往日不同,想必熹妃也不想让陛下知道从前的那些事,有些人还是不要走的太近,否则只怕要引火烧身。” 李晴鸢笑的很是温柔,但是她眼角的得意和嘲讽,依旧没有逃出陈幼熹的眼睛。 陈幼熹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让她离徐淮渊远一点,不要牵连到徐淮渊。 “陈幼熹,你现在可是宫里的熹妃娘娘,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再跟淮渊哥哥拉拉扯扯,要是让陛下误会,对锦漓哥哥造成影响,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李晴鸢冷哼,既然现在她成了箫锦漓的宠妃,那现在可就没人能挡在自己跟箫锦漓之间了。 希望陈幼熹能识趣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惹是生非,再跟徐淮渊联络,给他莫须有的幻想。 希望她不要惹是生非,到时候对彼此都不好。 陈幼熹下场有多惨她不关心,要是徐淮渊被连累,最后被贬进大狱,那么李晴鸢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警告,希望她熄了念想。 要说陈幼熹没私心她是万万不信。 要不然怎么他们在这里,还能跟陈幼熹撞见? 陈幼熹的小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样的女人进皇宫,害人害己! 想到这里,一股怒气在李晴鸢内心里燃烧,愤愤不平的盯着陈幼熹, “熹妃娘娘,既然您贪慕富贵进了宫,千万记得跟外臣要有距离,别让人说了闲话,到时候您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是淮渊哥哥还是要脸面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陈幼熹不要脸。 陈幼熹微微蹙眉,这件事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么?上这里指桑骂槐做什么? “熹妃娘娘,既然您心虚不敢说话,也没什么,我只希望您牢记我牢记我今日说的话,离淮渊哥哥远一些!” 李晴鸢把他护在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晴鸢和徐淮渊关系匪浅呢? 旁边路过一群宫女。 “参见熹妃娘娘。” 行礼过后便离开了,宫女们大致也听到了刚刚李晴鸢的话。 李晴鸢说完之后,陈幼熹有些不愿意,明明是李晴鸢的一厢情愿,却让自己背上这个大锅,实在是有些生气。 正当陈幼熹打算说出口的时候,一直沉默徐淮渊动了。 徐淮渊挡在陈幼熹的面前,退了三步离李晴鸢远一些,眼神有些厌恶的看着她, “现在在宫里,你怕是忘了宫里面的规矩了吧,在这里熹妃才是主子,注意你的态度,规矩,不要胡言乱语惹事生非。” “要是得了失心疯,就回府里去医治,在皇宫里撒泼,你李家是想诛九族么?” 徐淮渊的这一番话,让原本嚣张的李晴鸢顿时不敢出声,想起之前的事。 陈幼熹进宫就被封为熹妃娘娘,凭借着花言巧语愣是把箫锦漓哄得一愣一愣的。 宫里的人眼热她,想找借口除掉她。 但是自从有一次她们亲眼目睹,陈幼熹只是挥挥手便让恶犬暴毙,她们便没敢再放肆。 第541章 对她的偏宠 表面上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只能私底下偷偷的做。 但没有一次得逞,渐渐的颓废了。 对陈幼熹也没那种冲动劲了。 只有皇后乐此不彼的各种针对她。 有一次,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亲自挑衅,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曾想跟箫锦漓撞了个正着。 大宫女的外公原本是翰林院大学士,因为他的这个举动,直接被诛九族。 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从此以后,宫里的人便消停了一阵。 后来他们发现,完全是看箫锦漓心情,有的会放过,有的直接拖下去斩了,或者乱棍打死。 宫里的奴才对陈幼熹又敬又爱,因为陈幼熹没有架子,比较和善,奈何箫锦漓会醋意大发。 想到这里,李晴鸢有些不服气的说, “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实话罢了,更何况我跟熹妃也算是老相识了,说一些话她也不会怪罪的,对吧熹妃?” 徐淮渊被气笑了,被她蠢得气笑了。 陈幼熹身侧的大宫女看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跟熹妃娘娘称相识?一点主次都分不清!一会儿陛下来了我定要跟陛下好好讲讲!让陛下评评理,看看应不应该认你这个姐妹!” 李晴鸢脸色铁青,一个宫女都妄想爬她的脑袋上,奴才就是奴才! “陈幼熹,你宫女一点分寸都没有,你这个做主子的,是干什么吃的?奴才就应该是乖乖听话的一条狗,不让你叫你就住嘴!” “本宫的宫女,轮不到你来放肆!” 一直没说话的陈幼熹是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女配要是一直这么膈应人的话,她就没必要再忍耐下去了。 “你……” “李晴鸢!”徐淮渊厉声呵斥,跟她那双眸子对视,只剩下冰冷,“想想你父亲的乌纱帽!” 李晴鸢有些不服气他的话想反驳,但是还是没有说。 徐淮渊还是关心她的,还会提醒她。 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宫,陈幼熹还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万一跟箫锦漓说了这事,参了他父亲一本,到时候满门抄斩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晴鸢幽怨的看着陈幼熹,撇嘴,没有再继续说话。 徐淮渊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庞,心一阵阵的抽痛,很想问她最近好不好,但是碍于身份,这话不能问出口。 “爱妃!” 一直在找陈幼熹的箫锦漓终于看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无奈的上前。 最近几天,陈幼熹经常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忙一些什么,还不肯带宫女,不过这次还好,带了贴身的大宫女。 箫锦漓看到徐淮渊后,脚步一顿,面不改色的来到陈幼熹身边,习惯似得拉过陈幼熹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在外面多久了,快回去暖暖去,你要是染了风寒,朕可是会心疼的。” 箫锦漓高傲的抬起下巴,仔细嘱咐着,生怕徐淮渊听不到,还补了两句让她乖点。 “陛下。” 陈幼熹行了个礼,中途被箫锦漓拦住,哑然失笑, “都说了跟朕不用行礼你偏不听,跟朕还这么见怪,当初你偷吃的劲儿怎么没了。” 第542章 请求赐婚 “陛下,臣妾不能坏了规矩。” 有徐淮渊在,陈幼熹连演戏都有点不自然了。 陈幼熹现在都不敢去看徐淮渊的脸色,生怕看到他的眼神,自己就扔下一切和他远走高飞。 理智告诉她,忍下去! “朕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么?今天风有些大,穿的这么少偷偷溜出去玩,朕是真拿你没办法了。” 箫锦漓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宠爱很明显,也想通过这个告诉徐淮渊。 陈幼熹,是他的。 “陛下,臣妾生性不爱拘束,为了您都入宫了,结果连贪玩都不行了,您有些过分了吧?臣妾心都碎了。” 陈幼熹叉着腰,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又让人忍不住想哄。 徐淮渊手指微微蜷缩,眸底泛起苦涩。 要不是他,陈幼熹也不至于舍身入宫。 要不然,此时陈幼熹撒娇的对象应该是他! 徐淮渊垂眸,计划应该更快的推进,不然,他怕哪一天自己真的会失控。 李晴鸢一直在观察徐淮渊,见他没有表情,还以为徐淮渊放弃了,眼看着箫锦漓在面前,这可是个好机会,扑腾的跪在地上, “陛下,臣女有一事请求,请陛下成全!” 箫锦漓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什么事让朕成全?” “臣女一直爱慕徐大人,如今臣女跟徐大人男未婚女未嫁,希望陛下能成全我们,为我们赐婚!” 说完,女配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陛下,臣妾父亲年纪也大了,一直希望为我找个靠谱的丈夫,徐大人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希望陛下成全!” 赐婚?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 大宫女犹如便了秘似得表情,这女人真会变脸,前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开始装委屈了! 大宫女正想为陈幼熹出气仗义执言时。被陈幼熹拉住,在她不解的目光下看到陈幼熹对她摇头。 示意她不要说。 大宫女只能闷闷不乐的把告状的话吞了回去。 徐淮渊怔在原地,没想到李晴鸢会突然想箫锦漓请求赐婚。 这件事,都未经他的允许,甚至都未告知。 这李晴鸢是想逼婚。 怕自己跟陈幼熹还会有关系。 徐淮渊对她的厌烦更深了一层。 箫锦漓盯着李晴鸢,没有注意到陈幼熹听到赐婚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控,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徐淮渊下意识的去扶,想到他们如今身份有别,便收回了手,手指窝在手心里,捏的咯吱作响。 “你要朕给你和徐淮渊赐婚?” 这件事出乎了箫锦漓的意料,不过,箫锦漓并没有同意。 对于徐淮渊的赐婚,箫锦漓另有打算。 箫锦漓不可能让徐淮渊取李晴鸢的,一旦娶了李晴鸢,那么李家就会是他的助力。 箫锦漓一直在防范着他,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们不合适,赐婚就算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淮渊陈幼熹下意识的松口气,幸好没赐婚。 “为什么!”李晴鸢下意识的质问,却忘记面前之人是陛下。 第543章 拒绝 “朕的决定还要你来首肯?你算个什么东西?朕看你是女人才废话几句,而不是让你来质问朕的!” 箫锦漓素来阴晴不定,更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决定,眼神微眯,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 在他眼里,质问就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他的决定不会有错,有一双耳朵听着就可以了。 李晴鸢被他露出来的杀气身形一颤,吞了一口口水,紧张的解释, “臣女不敢,臣女爱慕徐大人很久,所以有些着急的想让您赐婚,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陛下见谅,看在臣女是个痴情人的份上,饶过臣女一回吧。” 说完,李晴鸢重重地磕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下不为例,朕的事情不容置疑,朕会为你择一良婿,届时会为你赐婚。” 李晴鸢僵在原地,没有赐婚,还要嫁给一个陌生人,她今天算是颜面扫地了。 她一抬头,跟望过来的陈幼熹视线对上。 陈幼熹竟然还挑衅她? 那嘚瑟的眼神不就是在说她自讨苦吃么。 要不是因为陈幼熹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冒进去让箫锦漓赐婚。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幼熹,骗人骗陈幼熹,还要跟他炫耀。 可是现在箫锦漓在打炮,李晴鸢也不敢说什么。 “陛下臣女身体不舒服,先告退了。” 箫锦漓并不在乎的回归者,让她赶紧离开。 “爱妃,御花园那边有新献贡的花,我带你去看看。” 陈幼熹笑着说,“陛下臣妾恐怕陪不了您了,臣妾昨日就约了嘉嫔,臣妾不能失约,要不改日臣妾再陪您来,如何?” 箫锦漓一听这话也没有过多的强求,碰巧侍卫跑了过来, “陛下,边境急报!” 箫锦漓看这是不走也得走了,临走之前嘱咐两句, “不要太贪玩,天气冷了便回去。” 陈幼熹笑着应,“谢谢陛下关心,臣妾知道了。” 箫锦漓那边还有事,便带着太监们离开了。 在箫锦漓彻底离开后,徐淮渊才开口, “我跟李晴鸢没有关系,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对于他今天想要赐婚仪式,我更是不知道,希望你不要误会。” 陈幼熹听着他的解释,原本有一些芥蒂的内心,也随之散去,讶然失笑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没有放在心上。” 听着陈幼熹伺候不在意的语,徐淮渊内心酸涩不已,心脏犹如一只手在紧紧握着的,密密麻麻的针刺痛了他。 徐淮渊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误会就好。” 陈幼熹看时辰也不早了,该赴约了,同时他跟徐淮渊孤男寡女站在一块,让人看见多多少少也会惹人非议,那群人还在找她的把柄。 “娘娘,微臣护送您去嘉嫔娘娘那儿吧。” 徐淮渊还记得当时陈幼熹说的话,这里面毕竟也不是特别的安全,他护送更安全一点。 “不必了。” 陈幼熹想避嫌,但是这次徐淮渊却出奇的固执,死活要送她。 “那先走吧。” 陈幼熹对徐淮渊永远是纵容的。 第544章 挑拨 两人顺着长长的走廊,慢慢走向嘉嫔住所。 想起嘉嫔,陈幼熹就忍不住的想笑, “你可能不知道,嘉宾是个好人,她生性善良,活泼可爱,我很喜欢他。” 提起嘉嫔的时候,陈幼熹没眼睛都是温柔的笑意,这个笑容自从她入宫,徐淮渊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嘉嫔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宠,是宫里难得的好人,能坚持实在是不易。” 嘉嫔很好,会为晕倒的太监请太医,会为宫女主持公道。 奴才们做错了,她也不会责怪,而是告诉他们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这点在皇宫里极其的难得,尤其是争斗的后宫,她没有站队,保持中立,但因为性格有些懦弱,其他两派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么一些年,倒还是安稳。 女人一进后宫当妃嫔,就是天下的主子。 除了陛下太后,位分最高的就是嫔妃。 那些大臣在妃嫔的面前都要自称一声奴才。 很多人都会在其中迷失自己,还有母家的实力,变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谋害龙嗣更是数不胜数。 箫锦漓默默地听着她说,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偶尔会回应几句,不会贸然打断。 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便没有藏着掖着。 却没发现角落里有个小太监一直在跟踪他们,在拐弯的时候,他消失了。 御书房。 “陛下,奴才亲眼所见,徐大人一路护送熹妃娘娘去了嘉嫔娘娘那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奴才就没见过熹妃娘娘那么开心过……” 太监跪在地上回禀,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这样,他的主子才有机会。 这些日子熹妃圣眷正浓,其他宫的嫔妃都备受冷落,早就看不惯了,有这个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 “从未这么开心过?”箫锦漓微微眯起眼睛,杀气弥漫开。 陈幼熹口口声声说因为爱他才进宫,结果转身跟其他男人谈笑风生。 当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箫锦漓气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杀了徐淮渊! “陛下!将军求见!” 箫锦漓不肯罢休,对旁边的公公嘱咐, “你去熹妃宫里通报一声,等她回宫,务必来朕这里一趟,我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公公如蒙大赦的出了勤政殿,松了一口气。 他在箫锦漓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这位箫锦漓生起气来,他也是承受不起的! 还是先跑为妙! 熹妃宫里。 “呀,公公,您怎么来了?陛下是有什么事么。” 宫女们立刻迎了上去。 “咳咳!” 公公清了清嗓子,高高在上似得说。 “陛下说了,等熹妃娘娘回宫的时候,让娘娘去陛下那里一趟,说有事要问。” 宫女们有些好奇,“公公,是什么事啊?能透露透露么?” “陛下很生气,让你家娘娘注意点。” 公公给了她们一个珍重的眼神。 这次熹妃娘娘可是闯了大祸了,能不能安然度过都未必了。 这件事本就是箫锦漓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这…… 第545章 托梦 公公一边叹气一边离开了。 宫女们慌了神,“这是怎么了?娘娘做了错事?” “不能啊,娘娘除了贪吃贪玩,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啊?” “那我们怎么办?去找娘娘么?” “还是等娘娘回来吧,不要轻举妄动!” 嘉嫔的宫殿。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陈幼熹记得自己已经放慢了步伐…… 她舍不得徐淮渊,但是她必须让他离开。 “你先走吧,今天谢谢你,我要去陪嘉嫔了。” 陈幼熹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却不肯去看他一眼。 是不舍。 箫锦漓也知晓。 “既然熹妃娘娘已经到了,那微臣就告退了。 希望熹妃娘娘……能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其他人担心。” 徐淮渊深深地看了眼陈幼熹,便转身离开,后面的一句话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她望着门口的柳树愣神,但却用余光偷偷的看着徐淮渊,直至消失。 “妹妹你来了!” 嘉嫔听到宫女来报,说是熹妃娘娘站在外面许久也不肯进屋,还以为怎么了呢。 一出门,就看到陈幼熹像个呆子一样望着柳树。 陈幼熹虽然被封为妃,位分比嘉嫔高一级,但年龄却比嘉嫔小,便被称妹妹。 “姐姐,我们进去吧。” 陈幼熹知道嘉嫔身体不好,不能吹太久的风,拽着她进屋里暖暖去。 “好好好,知道你今天来,我特地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正巧中午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嘉嫔任由她拽着,略有些宠溺的看着她。 嘴上说嘉嫔怕冷,但手却比嘉嫔的还要凉。 “好!” 一听到吃的,陈幼熹的吃货属性暴露了,没有谁可以对美食说不! 进了房间里,今天有点降温,屋里便点了一点碳火,暖暖的,犹如置身于暖炉旁。 陈幼熹坐在旁边的餐桌旁,有点幽怨的嘟嘴,“嘉嫔姐姐,我今天都想睡在你这里了。” 没有谁可以拒绝一盆暖炉。 如果有的话,那就再添一盆。 “你啊,就不能出息点么?” 嘉嫔被她逗笑了,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无奈。 “我没出息,那么今晚可以了么?” 陈幼熹俏皮的眨眼睛,很快她的视线就粘在了酱猪蹄酱肘子上了。 “吃吧!” 嘉嫔哑然失笑。 御厨房很人道的摘掉里面的骨头,切成一块一块的,不用上手啃。 但陈幼熹莫名的觉得,不用手啃没有灵魂! 中途的时候,陈幼熹想问下温芝的事,但一想在吃饭不好,便等吃完之后才问。 午饭过后,陈幼熹坐在塌上喝着奶茶,问起了正事。 “姐姐,你知道温芝这个人么?” 嘉嫔听到温芝这两个字后,手一抖,奶茶洒在了衣服上,脸上的红色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 “你……你怎么知道温芝这个名字的?” “她托梦给我了。” 陈幼熹跟她的视线对上,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痛苦纠结,也可以断定,嘉嫔定然跟温芝认识! “她托梦给你?” 嘉嫔有些怅然若失,手指紧紧攥紧手帕,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第546章 哀伤不似作假 陈幼熹观察着她的表情,与其说是伤心,但更像是……害怕。 “对,梦不全,我就记得她似乎有事求我,我毫无头绪,知道姐姐您入宫多年,想着姐姐应该能知晓,便来问问。” 闻言,嘉嫔有些愣神的看向陈幼熹,温芝怎么会托梦给陈幼熹,而不托梦给自己? 自己可是她在这个世上的好友,整个皇宫里面仅有自己对她才是抱有善心的。 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许多人在面对温芝时都躲得远远的,担心因为温芝的事情连累他们。 唯有自己一直在为她担心。 看到嘉嫔在愣神,陈幼熹手指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但是自己能看到温芝的这个事情也没人知道啊。 “其实我对她还是挺好奇的,嘉嫔,你对温芝有了解吗?” 她出声打断了嘉嫔的思索。 “温芝的出生啊那可是极极好的,可惜了她的福分似乎有点薄。” 说起温芝,嘉嫔就叹了一口气。 温芝不光是家世好,为人也好,些年和她处的时候,她也帮过自己不少忙。 “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并不是本国人,而是从其他国家嫁过来的,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对这边的这些风俗各种各样的都不习惯还是我帮她适应的。” 陈幼熹闻言抬头正色起来,“这样说来,温芝可真幸运,能有像你这般的好友。” 陈幼熹感叹了一句,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想起来关于现代的事情了,在现代她或许也有好朋友吧。 但是出生于风水世家,也和正常的小孩有些区别,别人在学校里面和其他小朋友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开始研读有关风水的古籍了。 “她也曾经这样和我说过,但是她运气不好,当年,她的母国做了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然后……”到这的时候,嘉嫔顿了一下。 然后皇帝就将她给杀害了。 对,这件事情嘉嫔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她又不能替好友报仇,只能在暗处看着皇帝和其他女人逍遥。 而且她没有证据,她只是猜测到了这件事情,毕竟皇宫里面一直没有传出温芝的死讯。 就好像整个皇宫里面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寒。 这个皇宫是真的吃人。 “然后什么?” 陈幼熹发现她半天没说,于是好奇的接着问。 “也没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了,我实属有些想她了,说起来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托梦给你?不托梦给我?” 嘉嫔神色有些哀伤。 陈幼熹有些无语了,在现代的时候,她所看的那些电影,电视剧都说古代的人很害怕遇见鬼,她也信以为真了。 现在莫不是报应来了?遇到了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 “好了,不逗你了。” 嘉嫔将手上的那张帕子放到桌面上,然后整整齐齐的叠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对她很好奇,但是宫里面很多事情都不能深究的。他的家世确实是顶好的,唯独可悲的是,她是皇帝的妃子。” 第547章 一无所获 嘉嫔将她自己知道温芝的身世都说了出来。 陈幼熹听到嘉嫔说的这些话,和她当时遇到温芝时,温芝和她说的事情都对上了,看来她确实没有说谎。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幼熹就失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都已经当鬼了,还说谎话,压根就没什么意义了。 “你知道温芝的尸首在哪吗?” 陈幼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能找到温芝的尸首,那么就有机会将温芝带出宫。 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被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而且能看得到别人,别人看不到她,待久了是个鬼怕也会疯吧。 听到陈幼熹这话,嘉嫔立刻抬起了头,“当年的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她的尸首在哪,我有想过替她收尸,但是一直没有探查到任何有用消息。” “她和你托梦的时候,有说过她尸首在那吗?” 嘉嫔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能有会见到温芝的尸首了。 “她托梦给你,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说什么了吗?” “被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不入轮回,温芝托梦给我是拜托,我给她找她的尸首,然后她才能入轮回。” 这话玄之又玄,若是其他人听到了,估计还以为是骗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嘉嫔就是相信了她的这些话。 “熹妃,我请求您帮帮她,我也会在暗中寻找当年的真相。” 说到情绪激烈处,嘉嫔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抓住了陈幼熹的手,脸上焦急。 陈幼熹听到这个话之后点了点头,“应当是我谢谢你,在这件事情上你能够相信我。” 到现在,陈幼熹过来这边的目的已经得到了。 天色也不早了,便站起来对嘉嫔施礼,告别,“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嘉嫔也站起来,将陈幼熹送到了门外。 看着陈幼熹她弱柳扶风的身姿逐渐往外走去,嘉嫔眼里的神色骤然变化,渐渐地变得复杂起来。 陈幼熹已经要走出院外了,她压根没有想着回头看一眼,不然的话她就能看到嘉嫔的神色极其复杂。 她逐渐放慢了脚步,她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温芝,来这边一趟没有寻找到有用的信息,只是知道她确实是皇帝的妃嫔。 陈幼熹叹了一口气,心上也有些着急,温芝已经被关在这个皇宫里面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能出去,好不容易得到希望了,知道自己有机会能够出去。 但是这个希望就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陈幼熹回到她的房间的时候,看到温芝飘在半空中整个人神色淡然,看起来很无聊。 “你回来啦,有消息了吗?” 温芝看到陈幼熹回来了,很激动。 从半空中飘下,直冲陈幼熹而来。 一瞬间陈幼熹被吓了一跳,幸亏知道魂体伤害不了自己,要不然的话,她岂不是被温芝撞倒了? “确实是知道了一点消息,但是那些消息对你来说没有用,尸首下落依旧不知道在何处。” 陈幼熹这话说出来时,有些歉意。 第548章 帮忙寻尸 “没关系,我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温芝有些失落,其实相比起以前,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了,能有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劳心劳肺,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陈幼熹。 “好在嘉嫔说会帮忙我们一起找,多个帮手总是好的。”陈幼熹见温芝愁眉深锁,便把这个好消息告知。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 听见嘉嫔二字,温芝身子微微发颤,双唇颤抖道:“冷。” 陈幼熹起身把窗户关上,她转身之际见温芝整个身形看起来格外的虚弱,身躯如同一层浅雾,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似的。 “你现在很虚弱,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神,切不可自己吓自己,也不要让自己过于忧愁了。”陈幼熹担忧的道。 温芝并不知缘由,却相信陈幼熹说的。 每一回但凡是她哀伤之际,都感觉记忆力愈发混沌,而当她心静神宁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我知道的,只是刚才莫名的心很慌,说不上怎么回事。”温芝嗫嚅,同时她的右手落在胸口位置轻轻的拍了拍。 在那里,好似那有一股闷气死死的堵着她,让她无法呼吸似的。 “不想那些了,你放心你的尸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陈幼熹信誓旦旦的承诺道,温芝缓缓点头,满眼感激。 “跟着我,深呼吸。”陈幼熹给温芝做示范。 温芝跟随…… 温芝情绪稳定了下来后,她整个形体,肉眼可见的不似刚才那般只有薄薄的一层雾了。完整的轮廓,再次突显。 事情虽解决了,陈幼熹却依旧还想叮嘱几声:“你的三魂七魄现如今凝聚力不够,若是分离的话,就算是找到了尸体,到时候你也未必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宫。”陈幼熹不忍心说得太严重,只浅浅说了一点。 “我明白,多谢你。”温芝满心感激。 “娘娘,嘉嫔娘娘的贴身宫女,前来求见。”门外传来一道恭敬又清脆女声。 陈幼熹看了一眼温芝,疑惑道:“这么快?” 她和嘉嫔分开才没多久,难不成这么快她就有好消息来了。 “不对啊,这也太快了吧。”陈幼熹本腾起的身子,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太不符合逻辑了。” “或许是有其他事,不如你见见那宫女。”温芝有些紧张。 她从陈幼熹那得知,嘉嫔愿意帮着找自己的尸骸,对嘉嫔也是起了感激之心。 “你说得对,倒是我过于着急了。”陈幼熹自嘲,旋即放松了心情,冲着外面道:“让她进来吧。” “喏。” 没多久,她领着一个模样俊秀的宫女走了进来,旋即福身离开。 “嘉嫔娘娘差你来何事?”陈幼熹记得这宫女似乎是嘉嫔身边之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子的灵气,和明白人说明白话,陈幼熹也就直接询问了。 “禀娘娘,奴婢名唤晓希,是嘉嫔娘娘差奴婢过来,帮着寻找尸骸的。” 陈幼熹打量这宫女,说话时候表情不卑不亢,眼神温和却有力,不像是不动脑子只按吩咐办事之人。 第549章 责怪 只是,陈幼熹没想到嘉嫔说的帮忙,居然是直接送一个人过来。 “既如此,那便留下吧。”陈幼熹应下。 这宫女看着是个明白人,或许是个得力的帮手也不一定。 晓希看着温顺,实则她眼中总是划过一些暗芒,她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陈幼熹早已看穿。 “谢娘娘。” 晓希低着头恭敬的给陈幼熹行了一礼,随后退下。 陈幼熹让人撤了殿内的炉子,她并不是一个十分怕冷的人,如今这三四月的天气,虽然早晚寒凉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她冻得需要烤炉子。 樱桃见其余宫女退下,她这才端来晚膳,只是看向陈幼熹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好似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般。 陈幼熹垂下眸子,抬手慵懒的靠在一旁,对于樱桃摆在桌上的膳食,委实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别忙活了,先撤了吧。本宫现在没什么胃口,过会再说。” 陈幼熹淡淡的吩咐,说罢打了个哈欠就想让樱桃退下。 熟料樱桃此时,就像是没看出陈幼熹的眼神一般,蹙了蹙眉,低声道。 “娘娘,奴婢有一言相告,虽知以奴婢的身份,本不该说,但奴婢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一句,在这宫里娘娘最大的靠山无非就是陛下,此时不宜与陛下作对,” “哐当”一声,陈幼熹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让跪在地上的宫女身子轻轻的一颤,随后头低的更加凶了一些。 因她垂着脑袋,并没有瞧出陈幼熹此时脸色的复杂。 陈幼熹一脸的困惑,不明白她不过就是去见了一趟嘉嫔,以及出宫见了母亲,为何樱桃会牵连出她和箫锦漓做对的事情? 莫非这个樱桃是别人派来的眼线,暗中跟踪了她,所以才会如此说? “起来说话。” 陈幼熹皱了皱眉,虽然认为樱桃可疑,但她并没有让人跪着与她说话的习惯,因此当她抬头时,瞧见樱桃低垂的脑袋,下意识觉得反感。 “娘娘,其实您身在后宫的一举一动,陛下那边都有派人盯着,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在后宫已经传开了。” 随后樱桃就将陈幼熹回家时和徐淮渊走的近,以及说出温芝这个禁忌名字的时候,她已经在箫锦漓心中成为了一个‘死人’。 只不过在樱桃看来,认为箫锦漓对陈幼熹始终是不同的,也许陈幼熹可以活下来,所以她才会提醒。 闻言,陈幼熹心底一惊,她在宫里已经处处小心了,难道还是遗漏了什么把柄让箫锦漓给知道了? 另外一边,李晴鸢和徐淮渊同城一辆马车回去,马车里的气氛十分的低压,主要是徐淮渊一直都在释放着冷气。 李晴鸢时不时的抬起那一双美眸,带着浓浓的情意看着徐淮渊,只是看着看着,她心底便涌起一股不甘。 早知道与箫锦漓提起赐婚的事,会让箫锦漓拒绝,她就不提了,毕竟私底下他们两家还是有婚约的。 “今天你实在是太莽撞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向他提起赐婚。” 第550章 不甘的愤怒 耳边传来徐淮渊冷冷的训斥声,更是让李晴鸢觉得委屈,她抬起一双美眸怒瞪着徐淮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拒绝了我提起的赐婚,你心里是不是高兴极了,你巴不得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的心中从来就没想过要娶我,因为你的心都被那个狐狸精给霸占了!” 这是李晴鸢第一次在徐淮渊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在徐淮渊面前,她向来都是表现的温婉大方,端庄有礼,这还是徐淮渊第一次瞧见她如此声嘶力竭的模样。 但他心底并不觉得有多惊讶,仿佛早就清楚李晴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给我住口!你瞧瞧你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子,亏了你还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礼节你都抛之脑后,现在嘴里说出的都是什么样的字眼!” 徐淮渊蹙眉,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诋毁陈幼熹,尤其是李晴鸢。 陈幼熹因何而进宫,他心中最明白不过,如果不是为了帮助他,陈幼熹又何苦在如此娇艳的年纪,嫁给箫锦漓那个老东西。 想到这里,徐淮渊身上的冷气比之前更浓,也愈发的瞧着李晴鸢不顺眼。 “我不喜欢你,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不管有没有陈幼熹的存在,你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可能,这种话以后你也不用再说,更何况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而向那个人请求赐婚。” “从你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断绝了你和我之间所有的联系,以后我的事你最好少掺和,否则……” 徐淮渊眼神陡然之间变得凌厉,眼中闪烁着浓浓的警告,为了防止李晴鸢日后再做出其他错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晴鸢。 李晴鸢被徐淮渊的眼神给吓到了,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咬了咬唇,哭的一脸的委屈。 “凭什么?明明你和我之间就是有着婚约的,是她突然插手你我之间,明明我才应该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你一句话叫否认我们所有的一切?” 李晴鸢越想越不服,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将陈幼熹放在眼中,可之后才发现,徐淮渊根本就对陈幼熹情根深重,哪怕是之后忘却了记忆,却还是会被陈幼熹给吸引。 陈幼熹就是一个狐狸精,专门出来勾引人的,她真该死! 粉色袖袍中的双手狠狠绞着帕子,美眸中划过一道戾气,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陈幼熹却还活着,为什么之前对付厉鬼的时候没有把她弄死? “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这话,徐淮渊直接冷喝道。 在他看来,陈幼熹比起李晴鸢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陈幼熹就好比那天上的云彩,而李晴鸢简直不忍直视。 不管是心胸还是态度,李晴鸢都实在是太过于小家子气。 李晴鸢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她从徐淮渊的眼中居然看出了厌恶,在陈幼熹没有出现之前,徐淮渊就算对她没有情意,好歹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 可陈幼熹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第551章 动了歪心思 徐淮渊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李晴鸢即便在心有怒火,也不敢继续明目张胆的咒骂陈幼熹。 只能在心底继续咒骂陈幼熹,如果不是陈幼熹突然出现,并且勾引了徐淮渊,她和徐淮渊之间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更何况徐淮渊现在可能已经对她失望了。 她好歹也是李家千金,身份地位自然是要比陈幼熹高上一筹,可陈幼熹如今也回到了乔家,身份上也是乔家的女儿,这样一来,她和陈幼熹之间便没有了区别。 而陈幼熹又是风水师,明里暗里都帮了徐淮渊不少忙,徐淮渊现在讨厌她,很有可能是觉得她没有用处。 看来她得给自己找一个更加有力的靠山才行。 马车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少了李晴鸢的叽叽喳喳,徐淮渊也不是一个多话之人,更何况对着李晴鸢这张脸,他也说不出话来,索性就闭上眼睛休息。 马车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晴鸢这才敢抬起头来盯着徐淮渊,瞧着徐淮渊那一张俊的惨绝人寰的脸,她眸中更是多了几分痴意,她与徐淮渊本是青梅竹马,又是自幼定的亲。 所以能够嫁给徐淮渊的女人只能是她,日后徐淮渊登上大统当上皇帝,皇后之位也一定只能是她的,那个陈幼熹虽然如今是乔家的女儿,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哪里能够跟她自由幼习琴棋书画的真正大家闺秀相提并论? 想通了这一点,李晴鸢便不再纠结陈幼熹和徐淮渊之间的事,毕竟陈幼熹如今已经进宫为妃,等于和徐淮渊断了所有的可能,就算徐淮渊再喜欢陈幼熹,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和男配去抢。 可是她如今的身份也只不过是前丞相的一个庶女,和嫡女比起来,自然也是比较低微的。 秀眉不自禁的蹙起,她想给自己找一个有力的靠山,找谁比较合适呢? 脑海中忽然划过一张阴狠的脸,听说那人与徐淮渊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她能够得到那个人的支持,是否代表着自己在徐淮渊这边又多了一些筹码? 晓希自从进了清宁殿,做事认真严谨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哪怕是陈幼熹刻意的想要挑她的错也挑不出来。 这可让陈幼熹感觉到头疼,这个晓希分明就是嘉嫔特意派过来的眼线,她做事如此严谨,倒是让自己找不到理由了。 陈幼熹坐在榻上眯着眼愁思时,晓希拿着刚换好的香进门,她手脚伶俐,做事又快,甚至将很多樱桃应该做的事也都被她给做了。 这让樱桃觉得无所事事只能够待在陈幼熹身旁,别让陈幼熹缺少了可以独处的机会。 “晓希,辛苦你了,这件事你交给其他人做就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晓希眸子微动,并未吱声,对陈幼熹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樱桃扁着嘴,有些无奈:“娘娘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这女的一看就没有安好心思。” 听出樱桃话里对晓希的不满,陈幼熹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兴趣问道。 “你对好像充满了意见?” 第552章 魂魄受损 “奴婢……自从她来了之后,娘娘身边都没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了,很多事情都被她一个人给做了。” 樱桃瘪了瘪嘴,她就是很看不惯晓希这种样子,就像是刻意的在陈幼熹面前表现自己,这样把她们这些人给映衬得一无是处。 所以樱桃很不喜欢晓希,而且晓希性子太冷,她总感觉她怪怪的,可是盯了她两天,也没瞧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最终只能化为是她自己小心眼,嫉妒人家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幼熹原本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听樱桃这么一吐槽,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晓希过来之后,温芝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本宫知道你的心思,晓希她毕竟是嘉嫔送来的,你们要是不喜欢她,那就少于她接触便是,不可针对于她。” “行了,本宫这里也没其他事要你做,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陈幼熹担心温芝的情况,说了两句,便直接让樱桃退下了。 樱桃咬了咬唇,见陈幼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并无厌烦之意时,这才恭敬的退下,她还真担心陈幼熹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晓希的话,就对她不喜。 不过她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那个晓希确实奇怪,而且有她在这里,这清宁殿的其他宫女所有风头都被她一个人给拿下了。 “温芝,出来。” 让殿内一众宫女都退下,陈幼熹打开衣柜拿出玉瓶,轻轻的唤了一声。 原以为温芝会很快出来,但她喊完之后,空气中并无任何波动。 温芝的魂魄依旧待在玉瓶中,她并没有出来。 陈幼熹眉心紧蹙,温芝她若不是出了事,绝不会不现身,起初她以为温芝只是不想在人前现身,而现在很有可能是她的魂魄出了事,不是不想现身,而是无法现身! “幼熹。” 就在陈幼熹担心不已时,房间里响起了温芝虚弱的声音。 随后一道白烟从玉瓶里飘了出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加透明,温芝的脸色也白的可怕,她那双含情如玉的眼,此时仿佛少了很多灵气。 “你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之前还好好的,有我的玉瓶在,只要你不出去,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怎会如此?” 陈幼熹眼中出现惊愕,她在玉瓶里设下了一道阵法,可以保护温芝的魂魄不受干扰,按理来说,她不该出现问题才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两天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别说白天了,现在就连夜里我都出不来,而且整个人也都浑浑噩噩的,要不是你喊我,我可能还处于茫然中。” 温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刻意的吸走她身上的气息,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陈幼熹心底隐隐有个怀疑,只是不敢确定。 “三日。” 温芝想了想,她的确是这三日才有这情况,感觉过不了多久,她的魂魄可能就要消散了。 第553章 监视 果然如此,温芝出事应该是晓希过来的当天便开始,只是那几天晓希一直都在宫里徘徊,她也没注意到温芝的情况有异。 算起来,嘉嫔让晓希过来时,也刚好三天……杏眸微微眯起,陈幼熹脸色沉下:“嘉嫔与你不是好友吗,为何她带来的人,却是想害你?” 听到这话,温芝也懵了。 怎么又牵扯到嘉嫔身上了?嘉嫔非但与她是好友,而且她们也是同一个母国,自幼相识,关系与其他人自然非比寻常。 “嘉嫔她怎么可能会想害我,是不是那个晓希有问题,那肯定是晓希自己想害我,与嘉嫔无关,她那么善良,又是那么佛系的一个人……” 温芝说着眼睛就有一些模糊,她宁可相信是嘉嫔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也不会信是嘉嫔想害她。 陈幼熹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反而点了点头:“毕竟我说这些也只是猜测,反正这个晓希肯定是有问题的,先盯她两天看看情况。” 说罢,陈幼熹又是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管嘉嫔是不是有异,而是要管好温芝的魂魄,从这几日的光景来看,温芝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好。 “好,我会在暗中盯着她的。” 温芝放下心来,拍着胸口对陈幼熹打包票道。 陈幼熹白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我会安排其他人去盯着晓希,你这两天还是先温养你都魂魄吧,别到时候真相还未查出来,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说罢,也不顾温芝难看的脸色,直接打开玉瓶把她收了进去,又在玉瓶的瓶口设了一个阵法,防止外面有人对她不利。 次日,陈幼熹找来樱桃,让她暗中盯着晓希的一举一动,樱桃本就对晓希有敌意,如今陈幼熹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她心底自然高兴。 晓希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依旧是和刚来时没有两样,即便是樱桃刻意处处盯着她,与她作对。 晓希也没有露出马脚,樱桃盯了她两天之后,心里很是郁闷,陈幼熹都已经给她送来了机会,她却没有抓到。 “娘娘,晓希她一切正常,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如此。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得到樱桃的消息,陈幼熹并没有觉得意外,晓希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的话,嘉嫔自然也不会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这个晓希一看就特别能够隐忍,樱桃他们几个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甚至可以说是在她默认之下做的,即便如此,晓希也依旧没有露出马脚。 要么就是自己猜错了她,要么就是此人心机颇深。 陈幼熹自然认为是后者。 “晓希,本宫找你过来,实则是想跟你说,我们得加紧时间寻找温芝的尸体,这几日我梦到了温芝,他跟我说自己的处境很不好,得赶紧找到她的尸体才行。” 陈幼熹叹了一口气,脸上适时的露出了几分疲惫和焦灼。 晓希听到这话,眼中划过一道暗光,面上却是恭敬的开口:“奴婢明白,娘娘想让奴婢做什么,请吩咐。” 第554章 设局 “本宫暂时没有任何眉目,既然嘉嫔把你送过来了,这事本宫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宫都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温芝的尸体。” 晓希闻言,眸子微微一闪,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恭敬的点了点头。 “奴婢省得,必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晓希这话说的很是认真,只是她口中的主子,究竟是陈幼熹还是嘉嫔,那便不得而知了。 陈幼熹微微颔首,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未让晓希瞧出异样。 晓希离开之后,温芝的魂魄便从玉瓶里飘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幼熹:“怎么样,有查出来什么没有?” “并无,她隐藏的很深,我派人盯了几天,都没查出结果,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暂时还是先养好你的魂魄比较重要。” 陈幼熹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黄符,一张一张的贴在温芝身上,那些黄符贴满温芝全身后,便一下子消失不见。 温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 “这是用来保护你的,这些日子你可以自由出入玉瓶,但是前提是必须带好这些黄符,否则只怕你魂魄要保不住。” 陈幼熹语气凝重了几分,目前得感觉找到温芝的尸体,否则温芝的魂魄只怕撑不了太久。 晓希是个有问题的,想来嘉嫔应该才是幕后主使。 瞧着温芝那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陈幼熹打消了告诉她的念头。 温芝身上带着陈幼熹给的黄符,很是高兴的在皇宫里转了几圈,也跑去嘉嫔的宫殿中,暗中看了看她,只是她不能接近嘉嫔,在嘉嫔的寝殿门口,似乎有层无形的结界阻拦了她。 温芝皱了皱眉,并未多想很快离开。 这时,屋内的嘉嫔一下子从美人榻上惊醒,额头布满了冷汗,她抬脚来到寝殿门口,伸手在虚空中摸了摸才松了口气,还好,结界还在。 她刚刚把梦中感觉到了结界的异动,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想到温芝,嘉嫔眸中划过一道戾气,那个女人死了都不安分,要是让她找到她的魂魄,她一定要那个女人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作妖。 晓希端着一碗甜羹进屋,瞧见陈幼熹一脸的喜色,眸子微动,随后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神色,她神色如常的将碗放在陈幼熹面前。 “娘娘,这是御膳房送来的甜汤,听说是陛下让人送的。” 晓希的声音很是清甜而温柔,让人听着觉得很舒服。 陈幼熹看也没看甜汤一眼,而是欣喜的拉着晓希,“本宫找到温芝尸体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替温芝解决生前的问题,让她死后得以安息。” 陈幼熹兴高采烈的说着,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晓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娘娘已经找到温芝的尸身了吗,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处?” 晓希试探着问道。 陈幼熹像是没看出晓希的心思,神色间依旧充满了欣喜与激动:“本宫也不知具体的位置,不过本宫派去的人已经回了消息,想来今天晚上就能够知道所有真相了。” 第555章 慌乱 晓希闻言,心头一紧,面上却挂着替陈幼熹感到高兴的神色:“如此奴婢就先恭喜娘娘了,今天晚上娘娘是打算去把温芝的尸体带回来吗?” “我只是查到了一些眉目,具体的事还要等到晚上再来决定,暂时先不急。” 言下之意,便是她会在今晚行动,但具体做的内容她却不想告诉晓希,很明显是在防范着她。 陈幼熹说罢,悠哉悠哉的端起面前的甜汤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晓希此时心底满满的疑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温芝尸体所在的位置了,按理来说,陈幼熹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可看她现在这么高兴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说陈幼熹已经查到温芝尸体的下落,知道是嘉嫔在暗中搞的鬼? 晓希心底越想越觉得后怕不已,在陈幼熹这里随便扯了个理由,离开了。 陈幼熹瞧着晓希离开的背影,脸上的冷意一闪而过。 温芝此时也从玉瓶里面飘了出来,站在陈幼熹身旁,她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办法行得通吗,你确定她会在这个时候回去?” 陈幼熹悠哉的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甜汤,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当然,嘉嫔既然会把他派到我们这里,自然是派的自己的心腹,晓希已经知道了,就是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事告诉嘉嫔,你的尸体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够知道了。” 刚刚在她开口说找到温芝尸体的时候,晓希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让她给瞥见了。 晓希从陈幼熹宫殿离开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到嘉嫔处,反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到夜里,当他瞧见陈幼熹正安排着一些人时,这个时候他才确定,陈幼熹一定是查到了关于温芝尸体的下落。 她再也不敢多加耽搁,连忙抄了小路回到嘉嫔的宫殿。 嘉嫔正坐在桌前抄写着佛经,冷不丁看到晓希一脸慌张的从门外进来,脸色微沉,眉眼之间划过一丝不悦。 “不是让你好好的留在陈幼熹身边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晓希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娘娘,不好了,陈幼熹她似乎已经查到了温芝的下落,她对奴婢的防范心特别的紧,今天晚上已经开始行动了,但是此次行动却并没有让奴婢参与。”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告诉奴婢已经找到温芝的尸体,但是晚上行动时却刻意的避开了奴婢。” 白日晓希在陈幼熹那边听到话时,心中确实是慌张的,可是她回来之后想了想,怀疑是陈幼熹给她下的套,所以一直等到深夜,直至瞧见陈幼熹当真在背地里做着什么,她这才真的慌了。 “啪!” 听到这话,嘉嫔手中的笔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鼻尖的墨汁滴落宣纸上,需要来了一个大大的黑圈。 不过此时嘉嫔已经没有继续抄写佛经的心思,反而是更多了惊慌。 她那事一向做的非常隐蔽,怎么会让陈幼熹查到了眉目? 第556章 跟踪 当初就连箫锦漓都没有能够查到温芝的死因,拍了那么多大内侍卫也都没找到温芝的尸体,陈幼熹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她又是如何能够找到温芝尸体的? 想到这里时,嘉嫔突然之间就慌了,她想到陈幼熹的身份乃是一个风水师,陈幼熹年纪虽然轻,但她可以算卦占卜,或许温芝尸体的下落,就是在陈幼熹占卜的过程中查出来的。 “本宫可真是小瞧了那个贱人,原来以为他死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清净了,却没想到她居然还留在皇宫里阴魂不散,居然还将此事告诉了陈幼熹。” “告诉了陈幼熹又能怎样,她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本宫,就算是死了,难道还斗得过本宫不成?” 嘉嫔眼中划过一道冷意,不敢,陈幼熹是如何得知的温芝尸体下落,过了今天陈幼熹反正是不能留了。 “看来本宫得亲自过去查看一番。” 嘉嫔忽然起身,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寒气,与她平日里给人的温婉完全不同。 晓希听到这话,眼中出现一丝担忧:“娘娘,难道您是打算现在去?” 嘉嫔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本宫还得亲自确定一下才能够放心,毕竟陈幼熹是一个风水师,她真的能够算出温芝的尸体下落,也不是不可能。” 晓希心中始终很是不安,但见陈幼熹已经开始了行动,心中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找到温芝的尸体。 “好,奴婢与您一块过去。” 晓希说完正准备跟上嘉嫔,嘉嫔脸色凝重,摇了摇头:“不,你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去了,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你在外面还能有个照应。” 嘉嫔也不知为何,当她从晓希口中得知此事时,心底便十分的不安。 但是温芝的尸体究竟藏在哪里,只有她和晓希清楚,而她也明白晓希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于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陈幼熹在说谎。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得亲自去看一眼才能够放心。 趁着夜色,嘉嫔提着一盏灯笼一个人走在宫中的小道上,来到一处假山后面,抬手在假山附近的石头上转了一圈,便出现了一个暗道。 嘉嫔紧跟着走进了暗道,在暗道的门即将关上时,陈幼熹娇小的身影宛如一阵旋风,从暗道即将关紧的一瞬间闪身冲了进去。 见了按到之后,陈幼熹才发现这里面四处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难怪嘉嫔进来的时候会提着一盏灯笼。 陈幼熹皱了皱眉,早知如此,她就带一颗夜明珠过来了,也省的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暗道内常年无人过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嘉嫔进来之后陈幼熹变紧跟着过来了,但此时她并没有瞧见嘉嫔的身影,四周安静的可怕。 就在陈幼熹准备燃烧黄符用来照明时,迎面飘来一阵劲风,陈幼熹下意识的往后一闪,那道劲风却又从她左右迎了过来,陈幼熹身形虽然灵敏,可她毕竟不会武功。 躲闪了几下之后,便被来人给重伤在地。 第557章 重伤 “噗!” 陈幼熹吐出一大口血,原本黑暗的走道里突然亮起了一丝昏暗的光芒,一双暗紫色的绣花鞋停在陈幼熹眼前。 她顺着绣花鞋往上看去,只看见了嘉嫔一张得意的脸,眼中还带着嘲讽。 陈幼熹眸子闪了闪,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想不到平日里柔弱温婉的嘉嫔,背地里居然是一个武功高手,只怕就连陛下也不知道嘉嫔娘娘的身份吧?” 听说陈幼熹话语中的嘲讽和轻蔑,嘉嫔脸色微冷,瞧着陈幼熹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熹妃,本宫念在你刚进宫,陛下又这么宠爱你的份上,一直都没有与你计较,可是你自己却偏偏往死路上撞,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温芝她一个孤魂野鬼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帮她的忙,你帮她就是在与我作对,原本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可现在你的命我要定了。” 嘉嫔此时一脸的杀气,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和善模样? “不过你说错了,武功高强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晓希,她自幼跟随在我身边,向来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吩咐,晓希的隐藏能力量是我都不及的,在宫里这么久,谁都没有发现她会武功。” 说起这一点,嘉嫔很是自豪。 也就在这时,陈幼熹才看到嘉嫔身后走出来一个身影,正是一身夜行衣的晓希。 晓希此时一脸的冰冷,如果不是他刻意散发出身上的杀气,就连陈幼熹都没察觉到,在这个通道里面居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原来是你!” 陈幼熹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却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觉得很好奇,明明在宫殿里的时候,嘉嫔是说不让晓希跟上她,原来在那个时候嘉嫔就已经怀疑到她跟了过来吗? 晓希冷冷的看着陈幼熹,未说一言。 “嘉嫔,温芝一直都将你当做自己最好的姐妹,可你却这样报复于她,你的良心何安?只怕温芝到死都不知道他最好的姐妹心肠,如此阴毒,这么些年你一直都装作温婉和善的性格,一定很累吧。” 陈幼熹捂着胸口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被晓希一掌打中胸口,差点把她五脏六腑都给震碎,好在她身上还有黄符护身,虽然不至于死,但这么重的伤,也还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呸!谁跟那个贱女人是好姐妹,本宫生前最恨的人就是她,也只有他那个傻子才会以为本宫与她是好姐妹,本宫厌恶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与她交心,我恨都恨死她了!” 嘉嫔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她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早点杀了温芝,为着那一丝丝的姐妹之情,结果却让她抱憾终身! 嘉嫔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让陈幼熹百思不得其解。 她微微一愣,眼中出现一缕困惑,温芝一直都说她和嘉嫔来自同一个母国,她们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为何嘉嫔看起来确实这么的憎恶温芝,当年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558章 丧心病狂 陈幼熹此时很是惊愕,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先前嘉嫔确实把她糊弄住了,她还真以为嘉嫔和温芝两个人关系甚好,现在看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还瘫坐在地上的陈幼熹,嘉嫔忍不住开口嘲讽:“如同你这一般的人,我在皇宫里面可真少见,为了一个并不相处过的温芝,便费尽心思去帮助她,你怎么这么好心肠呢?” 说到这,嘉嫔冷哼了一声。 “但是你也是真的蠢,你偷偷跟着我进来,你就没想过这里是我的地盘吗?我肯定会有后手的。” 说实话,嘉嫔看不上陈幼熹,乱搅和进她和温芝的恩怨当中,人死都已经死了,还想为她做什么吗? “在皇宫里面那么多年,你摸摸良心,她有哪里对不起你。” 陈幼熹没忍住开口。 听到陈幼熹这话,嘉嫔笑了,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她,“我和温芝那个贱人,可是死仇,哪里来什么好姐妹?你现在应该想想,她让你帮她寻找尸体是真的不经意吗?还是……” 剩下的话,嘉嫔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阴冷的盯着陈幼熹。 陈幼熹听到嘉嫔的话,突然浑身一寒。 这个时代的人,心眼都那么多的吗? 她感觉自己已经缓过劲来了,伸手将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了过去,“我不管温芝找到我究竟是不是因为什么阴谋阳谋,但是我答应了她的事情一定会替她做到,况且害人本身就不对。” 就在这时候,陈幼熹忽然发现了墙壁上的东西不对劲。 仔细看了过去,她瞳孔猛然一缩。 “你居然如此的狠心?!” 晓希看到陈幼熹的眼神望向墙壁,也扭头看了过去,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是她现在看到,也还觉得有些胆寒。 虽说胆寒归胆寒,小姐想做什么,自己就让她做,总之自己帮她收拾摊子就行了,这样想的时候,她眼睑下垂,遮住了瞳孔里面翻滚的情绪。 只是可惜了,可惜当年没能拦住小姐,喜欢那个人。 知道陈幼熹发现了钉在墙上的东西,嘉嫔笑盈盈的扭过头看着墙上温芝的尸体,目光温柔,看起来像在看什么情人一样。 原先陈幼熹就觉得有些可怖,现在看到嘉嫔这个样子,她心里越发怀疑嘉嫔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就是现代常说的心理变态。 “怎么样?我的这个作品好看吗?”说着这话的时候,嘉嫔还走进了温芝的尸体身边,伸手在上面细细的抚摸着。 陈幼熹看着缠在温芝身体上的那些符咒和红线,身体有些不寒而栗,究竟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采用这种阴毒的符咒来困住她的灵魂。 让温芝在这个皇宫里面永不入轮回,虽说也算是孤魂野鬼一类,但是是被断了往生之路的孤魂野鬼。 “当时我为了将温芝的尸体变得更加的漂亮,还特意练习了许久,许多人基本上都为了温芝牺牲了。” “我能做出这样一个完美的作品,也得感谢那些猫。” 第559章 心上人 看着嘉嫔状似癫狂,陈幼熹终于将困惑她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连这种阴毒的方法都用上了?” “身上可背负着人命,你若真的是想好好修行,那就没必要掺这一手。”嘉嫔歪头,感觉天真无邪的对陈幼熹说。 晓希看着陈幼熹的状态变好了,往嘉嫔那边走了两步,她要防止陈幼熹偷袭嘉嫔。 “她身上竟然还背负了人命?”说实话,陈幼熹并不能看出来温芝身上背着人命,听到嘉嫔这样说,她反而好奇起来了。 “念在你知道了那么多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温芝那个贱女人,她害了我心上人的性命。”嘉嫔轻描淡写的说,仿佛温芝害的那个人不是她的心上人,而是随随便便的猫猫狗狗一般。 其实嘉嫔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心上人?想来是喜欢的吧? 这样想的时候,她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那也不至于受这样的煎熬吧?” “我就要她,生生世世困在这个皇宫里面,永世不入轮回,我都还在这个皇宫里面呢,她在这个皇宫里面陪我不好吗?” 嘉嫔阴冷的哈哈大笑着,看起来面色不怎么好。 “总归不能让她去地府继续害我的心上人吧,而且他肯定在奈何桥上等我,到时候我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去见他了,而温芝就算了吧。” 晓希听到嘉嫔说出这些隐秘,越说越多,心里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熹妃怕是留不得了,也是,都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再查下去会对自己家小姐有影响的。 至于自己家小姐做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她不可置否。 陈幼熹也感觉不对劲了,这些隐秘居然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看来她们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了。 只是……现在自己受伤了,打是肯定打不过,只能再多拖一点时间,最好让外面的人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来寻找自己,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幼熹有些暗暗后悔,自己已经知道了这条密道为什么还要跟下来?等嘉嫔她们不在的时候,自己再来这难道不好吗?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些隐秘,那么你是留不得了。” 嘉嫔摆了摆手,脸上表情变都不变。 “小姐,放心交给我。”晓希直接说,目光平淡的看着陈幼熹。 “等等,我还有疑问,既然我都已经要死了,你还不如让我当个明白鬼。” 嘉嫔原本想离开,但是听到陈幼熹那样说,又来了兴趣,她当时将温芝杀死之后,甚至还有满满的成就感,可惜这件事情并不能和谁说,陈幼熹这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你问吧。” “你的心上人爱你吗?” 陈幼熹想了个半天,问出这样一句话。 顿时嘉嫔的脸色一沉,“晓希,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吧。” 就在晓希快要得手的时候,破空声一出,徐淮渊突然杀出,接过了晓希的招式。 第560章 千钧一发 徐淮渊半路杀出,不仅嘉嫔和晓希给愣住了,就连扶着墙站在一旁的陈幼熹也怔了怔,这三更半夜的,徐淮渊怎么会找到这里? “徐淮渊?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陈幼熹愕然的出声,眼底浮现出一抹欣喜,徐淮渊能出现在这里,起码可以证明自己不用死了,不然她可能就已经被嘉嫔和晓希给杀了。 陈幼熹虽然在风水方面懂得比较多,可真论打架,她并无多少胜算,毕竟她不会武功。 “你没事吧?” 瞧着陈幼熹嘴角残余的血迹,以及她此时一脸惨白的扶着墙,徐淮渊脸色立即沉下,周身也多了几份寒气。 “你们居然伤了她?” 徐淮渊敛下眸子,沉声问道。 陈幼熹闻言,微微一怔,随后便苦笑,都怪她自己身体不懂武功,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惨? 似乎自从进了宫之后,每次出现在徐淮渊面前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 “呵!怎么,她是你的小情人?” 嘉嫔瞧见徐淮渊过来护着陈幼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随后眼中出现了一缕嘲讽,陈幼熹如今早就已经是箫锦漓的妃子了,徐淮渊如此护着她,明眼人自然看出徐淮渊对陈幼熹的不同。 “住口!想不到温婉和善的嘉嫔娘娘,背地里居然是这样一幅狠毒的心肠,居然连自己的至交好友都不放过,你以为今日出了这个地牢,这皇宫里面还有你嘉嫔的位置?” 徐淮渊也冷笑,今日他进宫的时候便十分心慌,心中总感觉缺少了一块,他一直不明白是哪里的问题,如今见到了陈幼熹的情况,总算知道原因了。 原来是因为陈幼熹要出事了,所以他才会提前预感不安。 楼道外面飘浮着一个黄色的身影,身影有些透明,她漂浮在门口犹豫不决,并非是她不想和徐淮渊一起下去,而是门口有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了她的脚步。 这人正是温芝,她明明是和陈幼熹一同过来的,结果陈幼熹进去之后,她却被拦在了这里,并且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下面又是嘉嫔的地盘。 她担心陈幼熹会在这里遭遇到危险,恰逢瞧见进宫找寻陈幼熹的徐淮渊在附近徘徊,于是她便故意设计将徐淮渊引了过来。 好在徐淮渊并没有让她失望,果断的找到了这里。 “陈幼熹,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是为了我才遭遇到这些危险,如果你出事的话,那我可真是怎么还都还不清了。” 温芝脸上还带着担忧,那双清透的眸子总是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若非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如果她还活着的话,那么她这双眼睛应该十分招人喜欢。 “徐淮渊你不过就是宫里一个小小的侍卫,你以为你可以护得住她吗?你信不信出了这个暗道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和陈幼熹两个人很快就死了。” 嘉嫔并没有将徐淮渊的警告放在眼中,她好歹也是在后宫摸滚了这么多年的妃子,手里自然不缺少那些保命的手段。 第561章 不相上下 否则她也不能够将温芝的尸体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让人发现。 嘉嫔话音刚刚落下,晓希便提这件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清秀的小脸染上一层杀气,看着徐淮渊和陈幼熹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到娘娘。” 晓希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的冷,不得不说,晓希的确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跟在陈幼熹身边那么久,硬是没有让陈幼熹瞧出她的异样。 这一次虽然是陈幼熹设计让她露出了马脚,但也差点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你们俩来到了本宫的地盘,说话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后生可畏,原本你们没有掺和进这件事当中,本宫也不会与你们交恶,可你们居然要帮助那个贱人,那本宫自然就不能放了你们。” 嘉嫔脸上仍旧带着疯狂,眼眸划过墙上温芝的尸体时,眼底淌过一抹恨意,她恨温芝可以得到那个人的爱,虽然最终温芝仍就被她所杀,但是她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她爱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在后宫苦苦支撑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在虚度光阴罢了。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大言不惭的人,只怕是你们吧。” 徐淮渊冷哼了一声,随后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一剑对着嘉嫔的面门刺了过去。 嘉嫔见到这一幕,依旧笑吟吟的站在原地,对于徐淮渊充满杀气的一件,她根本就没放在眼中。 眼看着长剑就刺入她的眉心,凭空出现另外一把剑,硬是将徐淮渊这一招给拦了下来。 正是护在嘉嫔身旁的晓希,晓希此生面无表情,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招招布满杀机跟徐淮渊打斗了起来。 陈幼熹扶着墙轻轻的喘息,她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下体内的血气翻涌,趁着徐淮渊和晓希打斗的时候,分走了嘉嫔的注意力。 陈幼熹反应过来之后,眼神停留在了墙上的尸体,温芝的尸身已经被嘉嫔给折磨的不轻,但好歹尸身还是完整的。 温芝想要离开皇宫,也就只有将她的尸体带出去才行。 “这里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听着里面像是在打架?” 温芝在外面一脸的焦急,耳边传来了下面的打斗声,她心中更是担心陈幼熹。 “陈幼熹!” 温芝在外面唤了一声陈幼熹的名字,她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担心不已的她身体往前跨了一步,结果就撞到了那面无形的墙上,温芝直接被弹了出去,好在她现在是魂魄的状态,并不会感觉到痛苦。 暗道中,陈幼熹沿着墙边一点一点的往温芝尸体那边挪了过去,嘉嫔此时的注意力还在徐淮渊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陈幼熹点燃手中的黄符,直接往温芝尸身上丢了过去,很快就将温芝尸体上的铁链给燃烧尽断。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温芝的身体就已经被一个人给撞了过去,陈幼熹被嘉嫔大力的撞到一边,只见嘉嫔目光欲裂的瞪着她。 第562章 灰飞烟灭 嘉嫔此时满脸的警惕:“你想做什么?” 陈幼熹被她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好在身后便是墙,她及时的稳住了身形,面容有些凝重。 想不到嘉嫔的警惕心如此之高,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动机,她还以为可以趁着徐淮渊玉和晓希打斗时,能够悄无声息的带走温芝的尸体,到底还是她太过于天真了。 “陈幼熹,你可真是聪明,居然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温芝,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把她带出去,你想把那个贱人给放出去,我告诉你少痴人做梦了。” 嘉嫔瞧见陈幼熹的动作,她就已经猜到陈幼熹的想法,她布了这么多年的局,想要让温芝就算是死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毕竟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温芝因此万一让他们俩在黄泉路上相遇……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温芝她休想比她先一步见到那个人,她要温芝生生世世都留在这里,永远都无法转世轮回,直至她魂飞魄散。 “嘉嫔,你真是一个疯子。” 陈幼熹冷下脸,徐淮渊与晓希打的不可开交,由此可以看出晓希的武功之高。 徐淮渊是没有办法帮她制服嘉嫔了,想带走温芝的尸体,也就只有靠她了。 嘉嫔手里突然拿出一个火折子,脸色阴冷的看着陈幼熹:“你和那个贱人过萍水相逢,你何必这么护着她?” “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过也没必要告诉你那些事,总之你想带走她,除非我死。不,不用我死,只要你敢上前一步,我就立即让他恢复烟灭。” 嘉嫔说着就将手中的火折子往温芝的尸体上靠了过去,陈幼熹眸子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别动,我不往前就是。” 嘉嫔这才喜笑颜开:“你要是早这么乖的话,不就好了吗?瞧瞧你现在受了多少苦,刚刚要不是你的小情人过来救你,你可就已经成为了亡魂。” 听着嘉嫔口中左一个小情人,右一个小情人,陈幼熹的脸色早就已经黑的犹如锅铁,主在她这里才不是什么小情人,而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放了她?” 陈幼熹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动怒,眼下并不适合击怒嘉嫔。 既然跟她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嘉嫔一直囚禁着温芝的尸体,她一定有所图谋,那么只要找到她的图谋,和她讲好条件,那么就还有希望可以带走温芝的尸体。 “怎么都不可能放了她!如果我不能够把她的尸体囚禁在这里,那我立刻就毁了她,温芝她就是一个贱人,她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嘉嫔听到这话,神情已然颠狂,她不能让任何人救走温芝,她原本就是想要让温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温芝居然就那样死了,那么她只好囚禁她的魂魄,让她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你!” 陈幼熹听到这话,也是被嘉嫔给击怒了,她所有的耐心即将耗尽。 第564章 让她去劝说 温芝惊愕的看着墙上的自己,她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嘉嫔和她是多年的好友,她自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与嘉嫔是惺惺相惜,她是自己唯一一个好朋友,却没想到嘉嫔居然囚禁她的尸体这么多年。 “嘉嫔,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芝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我是不能流眼泪的,但是陈幼熹却能够看到温芝的眼眶通红,眼角留下两道血泪。 嘉嫔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术士,因此他并不能看到温芝的身影,也听不到温芝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她感觉暗道里面忽然好像多出了一个人,让她的身体很是不适。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仅仅杀了我,居然还要困住我的尸体,现在的好直接想让我灰飞烟灭,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当年我又做错了什么?” 温芝知道这里只有陈幼熹一个人可以看到她,于是她来到陈幼熹身旁,哽咽着问道,当年她被迫和亲嫁到天朝也不是出自于自己本意,可当初与她一同和亲的还有嘉嫔。 她以为她们俩是同病相怜,她对她推心置腹,可为何正是这个与她关系如此亲近的人,却早早的害死了她,如今还要让她灰飞烟灭? “你们俩的过去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她已经疯了。” 陈幼熹冷眼看着嘉嫔神情癫狂,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她这么变态的事情。 像这种人困住人的尸身,让人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这种恶毒的咒术,的确是有人用过,但那都是邪师,说白了,这种术法是会遭遇到反噬的。 而嘉嫔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想必她身边应该有这种修炼术士替她做法,这才让温芝的魂魄一直在宫中游荡。 如果不是遇上她,温芝的魂魄过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了。 念及此,陈幼熹心中一沉,不知道那个术士还在不在嘉嫔身旁,如果他在的话,那今天想对付嘉嫔又要更难了一些。 “嘉嫔……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从前的她不是这样,以前她很善良,很温柔,我们是一起来到天朝,我们曾经相依为命,却不想她竟对我怀有这么深的怨恨。” 温芝喃喃的说道,脸上还处于震惊当中,即便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就在这里,她也还是不相信嘉嫔会做出这种事。 “这你得亲自问她才行,她在要害死你的这件事上已经处于魔怔当中,再不阻止她可能就来不及了。” 陈幼熹出蹙眉,眼中划过一次焦急,不能让嘉嫔继续这么癫狂下去,万一他一个失手,真的将温芝的尸体给燃烧了,那么温芝就完了。 想到这里,陈幼熹拿出一张黄符对站在身旁的温芝说道:“现在可能也就只有你能够让她恢复清醒,我用黄符让你在这里现行,待会儿你根据情况好好的劝一劝嘉嫔。” 温芝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相信嘉嫔会变得这么歹毒。 第565章 过往云烟 嘉嫔和晓希都是一脸怔忡,看着陈幼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脸上划过一道嘲讽。 “陈幼熹,你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真以为在我面前上也这么一出,就能够吓到本宫吗?你也看到了温芝的尸体就在这里,这么多年来,本宫从来都没有被她吓到过。” “你以为装模这样的在这里说上三言两语就能够吓到本宫吗?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嘉嫔轻蔑的扫了一眼陈幼熹,她可是天天都和尸体睡在一处都不会害怕的人,她的心里强大的让人难以相信。 就凭陈幼熹这种小把戏,在她面前都不够看。 晓希冷冷的扫了一眼陈幼熹,身体依旧挡在嘉嫔的面前,眼中染着对徐淮渊的警惕,徐淮渊的武功比她高上不少,真要和徐淮渊对战,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保护好嘉嫔,让她可以有一线生机。 “呵!你以为我是江湖上的那些骗子?还装模作样,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不如就让你们俩好好的见上一面,有什么话?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 陈幼熹冷笑了一声,只见她手中的黄符飘到空中化为了飞烟,随即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温芝红着眼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嘉嫔:“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嘉嫔被温芝突如出现的身影给愣了一下,眼中并无多少惧怕之意,只是带着一些疑惑,好似在诧异温芝为何会出现在此? 在温芝出现的一瞬间,晓希脸上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表情。 “温芝!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居然还没有死,我还以为把你的尸体囚禁在这里,你的魂魄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到底还是那么小看了你,居然让你坚持这么久,找到了人来救你。” 嘉嫔一点都不害怕温芝的魂魄,看到温芝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眼中除了一开始闪现的一丝疑惑,更多的就是浓浓的恨意。 温芝被她眼中的恨意给惊了一下,满脸的茫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甚至于死了你都不愿意放过我。” “温芝你这个贱人!你就不应该活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我后悔没有一早就杀了你,这样也不会造成日后悲伤的结局。” 嘉嫔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温芝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更是颤抖了几分,如果她不是魂魄的话,此时应该就能够让人瞧见她满脸的苍白。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你会这么恨我?” 尽管瞧出嘉嫔的恨意,可温芝对此依然一无所知。 嘉嫔冷冷的看着温芝,过了半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温芝你小时候过得多幸福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凭什么所有幸福都是你的?” 嘉嫔忽然神情凌厉,眼中除了恨意还有嫉妒,她缓缓出声道来那些往事…… 第566章 抢走了她爱的人 身侧两人已然疯魔,彼此都陷入在了过去的仇恨之中,一时半会谁都不会让谁。 陈幼熹正欲开口调解之际,赫然看见跌跌撞撞的徐淮渊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光,陈幼熹赫然瞧见她腿上正流着殷红的血。 “你受伤了!”陈幼熹惊呆了,她走过去蹲下,手一触碰徐淮渊的伤,他边痛的‘呲’了一声,她立马缩回。 徐淮渊缓缓摇头,为了不让她担心,轻声安抚:“不碍事,只是一些皮外伤。” 若非是他不小心,也不会被偷袭。 晓希只是个女子,就算是凶狠,徐淮渊也没有受重创,如今看着陈幼熹这般担心自己,徐淮渊反而觉得这点伤,值得了。 两人没多说什么,就被嘉嫔的怒吼转移了注意力。 “温芝,你可知道我多恨你吗?”嘉嫔冷笑看着她,“我还以为永远再见不到你,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你的魂魄。你看到你自己的尸体是什么感受啊?” 温芝眼眶蓄满了泪水。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嘉嫔居然这么恨自己。 “你我好歹是一个国家的,少年时候彼此也有过一段互相知心的岁月,如今你竟然恨额如此。”她有过无数种关于自己被紧固在皇宫的原因的猜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 没想到,居然是嘉嫔一首造成。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少跟我说曾经,一说起曾经只会让我更加的怨恨你!”嘉嫔咬牙切齿。 女子本就容易心生怨念,若是因感情而导致的怨恨,更是久久无法忘怀。 陈幼熹深知如此,乔府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的问题,和温芝和嘉嫔之间的问题,异曲同工,也不过是内心执念作祟。 她不由蹙眉叹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徐淮渊拽住了她的手腕,缓缓摇头:“既然她们两个愿意开诚布公的说了,你就让她们说完。” “嗯。”陈幼熹点头。 徐淮渊说的有道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幼熹不过是个局外人,她们两人的心结,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若是想在今生了结,只能是靠她们自己。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的怨恨我!”温芝看着自己的尸体,想着多少个日日夜夜,嘉嫔对自己的诅咒,心里一片拔凉。 她和嘉嫔同出一个母国,本也算是自己人。 “若非你抢了他,我会怨恨你吗?”嘉嫔把心里隐藏了多年的话,吐了出来。 纵然没有说到名字,可她相信温芝会知道。 果然,温芝原本就蜡白的脸愈发的白了…… “阿骨哥是我先看上的,可为何最后却是和你在一起!”嘉嫔这一生也就爱了这一个男子,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和阿骨哥好好的在一起,可不曾想美梦居然被温芝破坏。 这才有了自己在这皇宫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不是喜欢阿骨哥,你从来就不喜欢任何一个人,你只爱你自己。”温芝不敢相信嘉嫔所谓的喜欢。 哪里有人,喜欢一个人会舍得伤害自己喜欢人的心仪者。 “我爱阿骨哥,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他。可是你呢,只知道伤害他。”嘉嫔伤心不已。 第567章 一切源于嫉妒 她泪如泉涌。 这么多年来,嘉嫔以为自己不会落泪了,可当和温芝说起阿骨哥的时候,眼泪肆无忌惮的开始落。 她恨温芝抢走了她最爱的人,也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得到他的青睐。 陈幼熹看着嘉嫔清瘦的脸盘上,落下如丝的泪痕,莫名的觉得嘉嫔也有些可怜。 纵然是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陈幼熹依然不免有些伤感。 温芝的记忆里随着嘉嫔说的话,而愈发清晰起来。 原本那些她几乎要忘记的东西,一点点再次涌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靠近了自己的尸体,还是因为嘉嫔的话提醒了她,温芝脑海中关于阿骨哥的印象越来越情绪。 她嘴角甚至还浮上了一层笑。 看着温芝的笑,嘉嫔愤怒了:“你笑什么,你凭什么笑!不许笑!” 嘉嫔几乎已经疯魔。 陈幼熹想上前阻挠,徐淮渊依旧拉着她,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候,她们的话,还没完全说完。” 那些哽在她们心里多年的话,要一下子打开话匣子,也是不易。 陈幼熹缓缓深呼吸,告诫自己:应该多一些耐心。 微笑后的温芝,原本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突然道:“当时我和阿骨哥两情相悦,本打算成亲之际突然生的变故,可是因为你!” “愚蠢,哈哈,你才知道是我吗,你当真是愚蠢啊!”嘉嫔得意洋洋道。 温芝一颗心瞬间跌落在寒冰。 “你……你再说一遍。”温芝不敢相信自己适才听见的。 “你都已经死了,我怕你做什么,实话告知你,当时就是我用诡计让你入宫为妃的,可是……可是你们两人,居然暗中还有书信往来!”嘉嫔咬牙切齿。 陈幼熹看了一眼徐淮渊,两人错愕不已。 若是箫锦漓知道温芝和她情郎的事情,那温芝死得一定更凄惨。 想不是嘉嫔不想连累那男子,这才没有用这件事高发温芝……陈幼熹听着毛骨悚然。 果然…… 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害了阿骨哥?”温芝紧张得声音沙哑,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嘉嫔,眼前的嘉嫔和自己年少时认识的那个,简直是判若两人。 眼前的嘉嫔,对温芝来说不是人,是比恶魔还可怕的恶魔。 “我只会爱阿骨哥,怎么会伤害他!”嘉嫔恶狠狠的道,“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们有安稳日子过,所以干脆联合乱臣贼子向箫锦漓透漏造反消息。” 如此一来,他们就没有双宿双飞之地了,嘉嫔自己被困在皇宫,她无法想象他们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母国是这样才被灭的?”温芝焕然大悟。 “阿骨哥本打算救出你双宿双飞,却收到你去世消息,接过大受打击便撒手人寰……都是你,为何你死了还要让阿骨哥也跟着一起死。你休想死后和他在一起,我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嘉嫔愤恨交加,这才将温芝尸体困在皇宫。 第568章 爱而不得 温芝想到是因为自己阿骨哥这才死的,心痛不已。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可知道母国与多少人,因为你而流离失所,若非你两国之间不会有那一场战乱。”温芝还想说的是,若非是嘉嫔,母国不会毁灭。 她说不出,母国被毁几个字。 嘉嫔冷笑:“你站在道德的高度,这是在指责我对吗?你都入宫了,你都是妃子了,你和其他男子通信,你就没想多你的行为若是被皇上发现,会如何吗!” “顶多是我死!至少不会连累母国之人!”温芝暴怒。 “哼,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才是始作俑者,若非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做伤害母国的事情。”嘉嫔依旧把一切都怪罪在温芝身上。 陈幼熹不又叹气,呢喃:“这人是没救了。自作孽不可活。” 嘉嫔听见陈幼熹说这句话后,愤怒的扫视她:“自作孽不可活?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今日你知道了那么多秘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嘉嫔在陈幼熹面前,展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那个不允许外人知晓的自己,她又怎么能让陈幼熹活着离开这里。 徐淮渊抬手,护住陈幼熹,恶狠狠的蹬着嘉嫔。 “你们两个,关系看起来不简单啊,你也是皇帝的妃子了,和一个侍卫这般亲密,皇帝要是知道了,你也活不成。”嘉嫔冷笑。 适才陈幼熹关系徐淮渊伤口的情形,嘉嫔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两个,就和温芝当年和阿骨哥一样,简直是物以类聚。我恨你们!”嘉嫔看着徐淮渊和陈幼熹的互动,更是想到了温芝和阿骨哥。 心里的愤怒火焰,无止境的燃烧着。 嘉嫔缓缓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好累,可不管如何都放不下心里的怨恨。 她呢喃道:“我多想没有温芝你的出现啊,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你的话,那多好啊。” 睁开眼的时候,嘉嫔看着的却不是温芝,而是陈幼熹。 “不好,她把你当成温芝了。”徐淮渊紧声道。 温芝已经是一个魂魄,嘉嫔打不到也摸不着,可是陈幼熹确是她可以真切伤害的,嘉嫔把对温芝的愤怒,转移到了陈幼熹身上。 嘉嫔一步一步靠近陈幼熹,陈幼熹愕然。 温芝大喊:“你们两个赶紧走。” 她不想陈幼熹和徐淮渊,因为自己和嘉嫔的事情,再遭殃。 已经有阿骨哥因为自己而死,温芝不想陈幼熹和徐淮渊也因为自己没命,嘉嫔情绪已经失控,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陈幼熹后退两步后,突然想起,一旦自己表现得恐惧,嘉嫔更加会肆无忌惮。 “嘉嫔,你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心生怨恨吧?可不喜欢你的人,你是求不来的。何不放下?”陈幼熹试图劝说。 她也着实是见嘉嫔被困在了执念里,实在是太痛苦了,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 “放下?那你放下你身边之人啊。”嘉嫔冷笑。 陈幼熹不自在的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误会了。很多事或许你都误会了,例如你以为你只会爱阿骨哥,可是或许你的人生若是没进宫你会遇见你喜欢的其他人。” 第569章 她已经彻底疯了 “不可能!”嘉嫔断然否认:“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就是只爱一个人,生生死死。” 陈幼熹听着毛骨悚然,被温芝生生世世爱着,那得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啊。 嘉嫔歪着脑袋,目光呆愣的看着前方,嘴里呢喃道:“只要这世间没有温芝的人和魂,我就可以生生世世和阿骨哥在一起了。” 说着说着,她还咯咯的笑了。 “这人没救了,她已经疯癫。”徐淮渊下来结论。 嘉嫔只要是活着,就会让更多人受伤,陈幼熹和徐淮渊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知何时,嘉嫔手里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她咬牙切齿状的看着徐淮渊和陈幼熹,她再次把他们当成了温芝和阿骨哥。 “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不能!”嘉嫔恨得牙痒痒。 温芝扯开嗓子提醒:“他们不是我和阿骨,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我不怕,整个母国都已经灭亡了,比起那些,杀一个两个外人,算什么啊。”嘉嫔嘿嘿的笑着。 整个空间里,都回荡着嘉嫔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嘉嫔的行迹,简直比鬼怪还要可怕。 陈幼熹明白嘉嫔这是由爱生恨,手上布满鲜血的人就算收了老天爷也不会怪罪,“既然你活着只是让更多人受伤,那我今日就替天行道吧。” 说完,陈幼熹使眼色让温芝分散注意力打算趁机偷袭。 温芝会意,对嘉嫔道:“你这个样子阿骨哥不会喜欢的!” 这话简直是戳中了嘉嫔的痛楚,她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之前目光在陈幼熹和徐淮渊那,此时已经落在温芝脸上,她举着刀阴冷问道:“你说什么,阿骨哥不喜欢啊?你乱说!!” “阿骨哥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不是你这样恶毒的人。”温芝故意道。 她从陈幼熹的眼神里,意识到自己要转移嘉嫔的注意力,如此陈幼熹才能控制嘉嫔。 “我恶毒?你才是龌龊不堪,阿骨哥只是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喜欢你的。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告知阿骨哥的。既然你都有魂魄,那阿骨哥也一定有,我一定要找到他。” 温芝听了心颤抖,她担心嘉嫔会囚禁阿骨哥的魂魄,让他无法投胎。 陈幼熹也实在是听了作呕,她见过恶毒之人,没见过这般恶毒的:“嘉嫔,你真的是罪有应得。” 陈幼熹想用黄符,不料被嘉嫔察觉,抢先一步推开身侧的火把,火把落在温芝的尸体上。 温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瞬间被大火覆盖。 嘉嫔得意,哈哈大笑,趁着她癫狂之际,陈幼熹控制住嘉嫔:“你够了,通敌灭了母国,还要让大火烧了皇宫不成!” “那又如何,那就一起死吧。”嘉嫔无所谓的道,她同时想要反抗,徐淮渊帮忙控制住。 看着火势原来越大,温芝担心陈幼熹和徐淮渊的安危,忙大声道:“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来不及了。” 第570章 找到生路 温芝让徐淮渊和陈幼熹尽快离开,而嘉嫔却死死挡住了前路。 “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吗,没门,要死大家一起死。”嘉嫔看和周围汹汹燃烧的烈火,满脸阴冷的笑。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徐淮渊和陈幼熹离开。 “你们想要把我的秘密告诉皇上对吧?你们想要我死对吧,你们和温芝是一伙的对不对!”嘉嫔咬牙启齿,她只恨火太小了,如果火足够大,足够在一瞬间把他们都是烧毁就更好了了。 火势猛烈,陈幼熹听见远处有宫人的叫喊声。 嘉嫔是不能留了,她若是出去了,还不知道会跟箫锦漓说什么。 徐淮渊奋力挥剑,阻挠那些靠近自己和陈幼熹的火势,温芝依然是一个魂魄,可面对如此凶猛的大火,也是下意识的忌惮。 温芝一旦恐惧,就开始大脑混沌,陈幼熹见温芝呆愣在原地,提醒道:“你赶紧离开这里,你不受火的影响的,你想着你要去的地方,就能离开。” “离开?”温芝看着自己那被燃烧的尸体。 陈幼熹点头:“嘉嫔紧固你之物,在一瞬间已经成了灰烬,也意味着你可以逃离她的桎梏了。” 嘉嫔恶狠狠的训斥“你闭嘴!” 敌人越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就越可能是真的欣喜。 温芝感激落泪,她也在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灵魂轻盈了很多,当躯体被紧固的时候,温芝感觉自己的四肢都不灵活,如今一把火后她反而感觉自己轻盈了不少。 “你们才应该离开这里,我不能独自离开,我去找路。”温芝不愿意丢下徐淮渊和陈幼熹独自走。 若非因为自己,他们不会陷入危险之地。 嘉嫔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手中的刀朝着陈幼熹刺过去,徐淮渊一把推开她,死死的护住陈幼熹,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想伤我的手,可被我避开了。”陈幼熹和徐淮渊离开嘉嫔一段距离。 温芝过来了,“在那边有一条路,我们走那就可以离开。” “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里,能离开这里的只能是我。”嘉嫔冷笑:“那条路有开关,你们就算是过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出路。” 嘉嫔打定住了,要么趁人来救火的时候,趁机让侍卫把徐淮渊和陈幼熹困在火里,让他们死去自己独活,要么就是大家一起死。 反正她不能看着徐淮渊和陈幼熹离开,温芝的魂魄已经自由了,她若是还让他们都逃离这里嘉嫔便会觉得自己输了个彻底。 这是她断然不能接受的结果。 “你为何一定要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温芝试图劝说嘉嫔,告知通道的开关:“你说出到底怎么离开这里,他们不会和你过不去的!” “你以为我和你似的,那么轻易相信人?你那么轻易相信我的结果,不就是死了还被我折腾吗。”嘉嫔得意洋洋的道。 温芝哑口无言,的确在过去人生里,她非常的信任过嘉嫔。 温芝甚至以为自己和阿骨哥两情相悦的时候,嘉嫔是祝福自己的。 第571章 大火燃烧 外面依稀传来了宫人的叫喊声:“来人啊,走水啦,走水啦。” 温芝看了一眼徐淮渊,他腿部受伤,不能快速的离开这里,而嘉嫔又掌握了通道开关,一时间焦头烂额。 “皇上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到时候看皇上相信谁。”嘉嫔得意洋洋。 男女之事,皇帝最是忌惮。 徐淮渊和陈幼熹既然出现在一起,只要嘉嫔说一些事实而非的话,她就不相信皇帝不会心生怀疑。 陈幼熹倒抽一口凉气,她入宫的事情还没完成,断然不能被嘉嫔给毁了。 “你帮帮我吧,我想找她报仇。”温芝突然道,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牵连无辜,所以想着把嘉嫔一起带走。 陈幼熹愕然,不解道:“你想怎么报仇?” 嘉嫔也冷笑:“你一个魂魄,想要找我报仇,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只觉得温芝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她想要的是他们都死,现在居然听温芝要求陈幼熹帮报仇。 嘉嫔仿佛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似的。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去阎王爷那里,我和她的事情也是能说上好一会的,她连我的尸骨都谋害,我不想她继续活着了,你能帮我要了她的命吗?”温芝突然道。 周围的火,越来越猛。 陈幼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紧紧的蹙眉:“你是说……” “没错,我要她的命!”温芝陡然道:“我不能因为她而伤害更多的人了,你这不是在害人,你这是在救人。求求你帮帮我。” 温芝陡然跪地。 陈幼熹看向徐淮渊,徐淮渊紧着眉头,道:“你只要听从自己内心就好。” 陈幼熹看出温芝的善心,思索之后,点头同意,她便打算违背天道,帮温芝一把,不仅仅是为了温芝,也为了徐淮渊,同时还为了整个温芝母国之人。 嘉嫔已经是一个恶魔,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她不能让恶魔留在人间。 “这个,给你。”陈幼熹给了温芝一道黄符。 温芝以为黄符可取走嘉嫔的命,可发现不可以。徐淮渊也很奇怪,陈幼熹解释:“应该是她命不该绝吧。” 错愕看着这一切,知晓陈幼熹能耐的嘉嫔,突然求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失忆的。” 嘉嫔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陈幼熹不由叹气,嘉嫔就跟有人格分裂似的…… “先……把人带走吧。” “好。”徐淮渊没有过问陈幼熹所为还协助一起带走嘉嫔。 后宫着火消息很快传开,各侍卫纷纷救火,整个后宫之人皆沸腾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啊,怎么都控制不住了吗?” “谁知道啊,好诡异啊。” “赶紧的救火,还在那念叨什么啊!” …… 内侍呵斥那些在一旁唧唧咋咋之人,宫女们赶紧的帮忙去提水,水不断地往火堆你送,可火势却一直控制不住。 此事最后惊动了箫锦漓,他面色凝重的前来查看,看着汹汹烈火箫锦漓一头黑线。 第572章 异身而活 “我这是……”温芝低头看着陈幼熹拉着她的手不由震惊的瞳孔瞪大,双唇颤抖道:“我真的活下来了吗?” 陈幼熹虚弱的点头,眸光里闪着一抹欣慰,“没错,你以后可以用嘉嫔的躯壳好好的活下去了。” 为了让温芝能活下来,她也是耗费不少心血,这期间的总总,她并不打算告知温芝,只期待温芝之后可好好活下去。 陈幼熹想到这,不由长长的深呼吸一口,她面带笑容的看着温芝:“这是你的重生机会,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的活。” “多谢。” 温芝低声呢喃,眼泪顺着光洁的脸盘啪嗒而落,她抬手擦拭脸盘上的泪水,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在指尖一点点冰冷。 她一点点的确定,自己是一个有感觉有知觉的正常人了,温芝跪地在陈幼熹面前,“砰砰砰”磕下三个重重的响头。 “你快起来,相遇是缘,我救你这一场,也是你本身就应该有的机缘。”陈幼熹轻声道。 温芝不解,抬头讶异看着她:“本身就应该有的机缘,这是何意?” “你看看你的右手上的生命线,可有什么异样?”陈幼熹提示。 温芝不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掌心的纹路开始变化,原本是嘉嫔的手心纹路,如今成了她的。 比起这个,还有更令人错愕的事情,温芝赫然看见生命线发生了变化,原本一条笔直且短的生命线,如今中间有了一个断口,在断口处形成了两条平行生命线…… “为何会这样?”温芝愕然。 “这就是定数,你的生命线提示你有一个难坎,如果你算是过了那道坎了。”陈幼熹欣慰的浅浅笑了笑。 也不知前世她和温芝究竟有什么纠葛,今生居然要为了她平白折损几年的寿命。 陈幼熹不由叹了叹气。 “为了救我你耗费了不少精元气息吧,多谢……”温芝没有欢喜,可感激之情是真真切切的。 “不必谢我,都是机缘巧合。”陈幼熹抬手,缓缓摇头。 她并非是故意道貌岸然的说些客套话,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所谓无缘不聚,若非是无缘之人见面都难,哪里会有机会为对方折损几年的寿命呢。 见温芝低头似很内疚,陈幼熹安抚:“你好好享受你自己的生命,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待我,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救我。”温芝苦涩一笑,她抬手抚摸了一下这张脸,声音轻轻的道。 陈幼熹听出她的不高兴,又见她一直在抚摸自己的新脸:“你是不喜欢嘉嫔的这张脸吗?也是,若是在镜子里看着这张脸,你一定会想起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吧。” 可这也没办法啊,她又不会易容术。 再者,有肉身就已经很不错了,多少魂魄想要借尸还魂却不成啊。 “不仅仅是这张脸的原因,我以前之所以苟活,是我心里想着一人,如今我心里想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独自活在世间又有什么意义呢。”温芝缓缓摇头。 第573章 活不下去 她只要一想起,嘉嫔说的那些关于她心上人的话,就心如刀绞。 尘世那么多人,风景也那么美,可失去了心爱之人,温芝只感觉浑身冰冷,再高的地位,再好看的风景,再多的锦衣玉食都无法让她的心温暖。 身为魂魄之际,她日夜都想着若是自己是个人多好,现在有了人的身躯了,不曾想欣喜之情却只维持了一小会。 “什么?”陈幼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只手捏了捏耳朵:“你是说你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温芝自觉在救命恩人跟前,说这样的话很是不应当,奈何心间的情绪就是很低落,她无法假装欢喜。 “我……我知道这样想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可我实在是不知道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嘉嫔已死,我所爱之人也早已不在世上。”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陈幼熹气坏了,好不容易用了术法让她能活下来,这可是逆天之事,谁料人家不识好人心。 她气得胸口跟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似的。 “我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可我的心上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独自活着又有乐趣,余生也不过就是在思念里,以泪洗面而已。” 温芝原本以为自己会灰飞烟灭了,当时觉得那也是一种解脱,现如今,她有一种自己离开了油锅又回到油锅的感觉。 这话她不敢和陈幼熹说,生怕伤了她的心。 “是我做错了吗?”陈幼熹头一回怀疑自己之前的行为,她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仔细一琢磨要是时光会倒流的话,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想到这,陈幼熹眉头越拧越紧。 救温芝,好似不是温芝的命运,反而是她的命运似的。 现如今温芝不想活,难不成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就是她折损几年寿命吗,思量至此陈幼熹的眉头越拧越紧。 “不,不是的,你是为了我好,你是好人。”温芝抬头,眼眸颤抖紧张的道。 温芝定定的看着她,生怕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丝丝的失落:“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很感谢你,我不想活下去纯属是因为自己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说这话,温芝觉得有些羞耻…… 能活下去已经是幸运,她居然还在寻找意义。 陈幼熹眉头颤了颤,她无比笃定一件事:温芝是善良的。 此时的温芝,仿佛周身围绕着暖暖的黄色的光晕似的…… “温芝,你说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对吧,那我问你,你母国的仇你还记得吗?你母国有多少人无辜成了冤魂这件事,你忘记了吗?”陈幼熹抬声提醒。 温芝愣住,她双唇颤抖,缓缓摇头:“我……我不曾忘记,可是我力量这么弱,我又能做什么呢。” “谁说你力量弱了!”陈幼熹嘴角浮上一抹释怀的浅笑:“只要你愿意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以做的事情是无限的,我也会帮你。” “你会帮我吗?”温芝紧张道。 陈幼熹郑重点头:“是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箫锦漓让温芝国破家,箫锦漓是她们共同的敌人,与其说是帮温芝,不如说是互相帮助。 第574章 活下去的动力 温芝眼眸内闪出明亮的光,陈幼熹看着这一切,嘴角浮出浅浅的笑,她知道温芝终于愿意活下去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浮屠她算是造好了。如此,她那一番辛苦也不算白费。 “我要怎么做呢?”温芝很心急。 温芝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想着母国之人的死,她也是妥不了干系,若是可为他们报仇,自己也算是赎罪。 “怎么做?”陈幼熹没想到温芝这么着急。 温芝重重点头,看着她:“怎样才能让害了母国之人,付出代价!” 看着温芝这咬牙切齿的模样,陈幼熹暗道:刚才的药,下的有点猛啊。 陈幼熹舌尖不自在的舔了舔嘴角:“是谁让你国破家亡你心知肚明,对吧?” “自然清楚。”温芝不解的看着陈幼熹,不明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对手如此强大,而现在的你却太冲动了,你可知道这样多危险?你都说了自己力量微弱,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壮大自己啊。”陈幼熹劝说道。 温芝一脸认真的听着,“那我怎么壮大自己?” “你好好记住,现在你要做的不是想接下来要怎么做,而是让自己冷静下来,首先就是不能让人发现你不是嘉嫔。”陈幼熹面色肃冷道:“首先是活下去,然后才是怎么报仇。” 温芝冷静了下来…… 只是……她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用嘉嫔的身体活下去,瞬间觉得作呕。 “咳咳咳。”温芝难受得咳嗽。 眼泪鼻涕在一瞬间皆冒出,温芝整个人都剧烈动荡,似多咳一下,魂魄就要被震出来了。 陈幼熹看得直皱眉,提醒道:“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魂魄要离开肉体了,这一会神仙也回天乏术。” 温芝听闻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稍许片刻后,温芝恢复正常。 “你对嘉嫔的厌恶,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陈幼熹也是头一回这样帮人回魂,并不知晓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好在,之前给温芝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如今魂和肉身倒是贴合得很和谐。 “我一想起她心里就很难受,一看到镜子里的她,也很难受。”温芝实话实说,适才魂魄快要离开肉体之际,还好有陈幼熹的提醒。 “即便是如此,你也应该克服。”陈幼熹语重心长道:“不可在最初就功亏一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用温和的口吻,而是格外严重的提醒着温芝。 “我知道了。”温芝挪动嘴角缓缓垂眸,似在做心里建设,良久后她道:“只要是……我很想为母国之人报仇,心里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躯壳相处。” “你刚才做的很好啊。” 陈幼熹双手落在温芝的肩膀上,继续道:“这个身躯是你的了,妆容改变成你喜欢的,用你自己喜欢的香料,穿你喜欢的衣裳。” 温芝脑海中勾勒出陈幼熹告知的这些画面,心里的恶心慢慢的少了很多。 她定了定神:“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第575章 多出来的生命 “你记住,若是你想轻生,还不如找我,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轻易了结你。” 陈幼熹略有有些气急败坏,这一回若不是她被温芝感动,消费了几年的寿命这才得以让她重生。 可她倒好,居然不想着好好活着,还想着轻生,真是气死她了! 温芝做过鬼魂,哪里会不知道一具可被使用的躯体有多难得,有些就算是附身也找不到合适的,而自己拥有了这样何时的一个躯体…… “我不会轻生的,我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母国的那些冤魂为了给他们讨回公道。”温芝一字一句道。 陈幼熹见她态度坚定,知道温芝不会轻生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陡然间,陈幼熹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提醒道:“生死命悬一线,阴阳有可能一念只差,你做了那么久的魂魄,意识里不少阴性能量在,你要小心在自己颓废之际,赶紧的去晒晒太阳,寻些阳气。” “若是没有太阳呢?”温芝担心问道。 “点香,亦或者找我聊天,都可。”陈幼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思索后道。 温芝应下:“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不会辜负你的恩情。” “好……”陈幼熹突然欲言又止。 温芝看出陈幼熹的异样,询问道:“可是还有什么特别的禁忌?” 既然改变主意要好好活下去,她便想着要谨慎小心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更不能将复活之告知他人,不然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被世俗所容。”陈幼熹郑重其事的提醒。 温芝缓缓点头,她咬着唇没有啃声。 “切记,不可告知任何人。”陈幼熹再次提醒。 “不会的,任何人都不会告知。”温芝点头答应。 陈幼熹安抚了温芝,人走之后她才感觉自己虚弱不已,喝了好些人参茶依旧还是困倦。 “好几年的寿命就这样没了,现在倒是不觉得怎样,若是临死之际还有心愿为了,可如何是好啊。”陈幼熹自嘲。 她想到了娘亲和小弟,浑身一激灵。 “若是他们知晓此事,那还得了啊。”陈幼熹后怕的缩了缩脑袋,躺下后闭上眼睛静静的休息。 接下来几日,大多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徐淮渊终于有机会进宫探望陈幼熹,见她身体这般虚弱,很是关切:“你最近气色看起来格外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天气突变,偶感风寒。”陈幼熹讪讪笑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感觉娇弱很多呢,想必是这宫里的风水,让女子都格外矫情吧。” 徐淮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定要和我说。”徐淮渊担心她。 “当真是偶感风寒,过几日就好了,你且放一万颗心。”陈幼熹冲着他笑了笑,还嘲笑道:“你看你,太小题大做了啊。” “当真没事?” “啰嗦,当真没事啦。” 徐淮渊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一直不曾松开:“既如此,我姑且信你。” 第576章 救她的目的 被徐淮渊深沉的目光盯着,陈幼熹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 陈幼熹俏脸苍白,气色与之前相比也差了许多,联想到这几日她一直抱恙不出,徐淮渊心中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只是陈幼熹并未戳破,他当做不知情。 看了会她,见陈幼熹一直低着头只留给了他一个头顶,徐淮渊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我就是看你这几天一直称病不出,很是担心。” 徐淮渊说的很是轻松,实际上这段时间,陈幼熹闭门不出,外人也不能进来。 他倒是在宫中进进出出,可是先不说他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且他在宫里身为外男,没有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来到后宫。 是以,这些日子他过得很是煎熬,一直都在等清宁殿的人出现,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任何一人。 徐淮渊深情凝视着陈幼熹,他目光沉沉,眼中似有流光闪过,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先不说这些了,倒是这一次你为何要救起嘉嫔?她做了那么多恶事,还差点就害死了你。” 徐淮渊很是疑惑,他知道陈幼熹嘴硬心软,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连嘉嫔这样的人也都救。 嘉嫔可是险些害死他们,何况还有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温芝,能够将人死后身体还拿去大搞文章,光是这种变态心理,就已经是够让人厌恶的,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陈幼熹为何要救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嘉嫔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嘉嫔不是之前那个,我救她自然有我的用意。” 陈幼熹敛下眸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道。 徐淮渊闻言,眉心划过一丝不解:“可是那人是嘉嫔,你救她的用意,让我无法理解。” 嘉嫔在后宫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她的位分甚至可以说没有温芝高,可温芝已然是个死人,而嘉嫔活着在后宫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何况她又是一个行为令人作呕的人,死了才是干净。 “淮渊,很多人有时候别看她们身份不足挂齿,可越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才会在关键时刻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嘉嫔自然也是这样的人,我救她也是为了你,别看她位分不高,她也能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她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她是异国公主,她的母国因为箫锦漓而亡,心中对箫锦漓肯定有恨。” 陈幼熹展颜一笑,她愿意花几年的寿命去救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白白浪费寿命,嘉嫔的为人不行,可如今那壳子里住的可是温芝。 她与温芝,是救命恩人,没有她,温芝就活不成,她也看出温芝的性子,一定会知恩图报,那么她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挑拨一下温芝与箫锦漓。 那么温芝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站到她们这边,与箫锦漓为敌。 “你的意思是,让她加入我们?” 徐淮渊扬了扬眉,一点就通,心中却对嘉嫔的为人表示怀疑,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真的可以为他们所用? 第577章 他的疑惑不解 陈幼熹摇了摇头,自然不是让温芝加入他们的阵营,只是让她在关键时刻出现,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罢了。 “非也,不是加入我们的阵营,而是在合适的时机帮我们一把,可以让我们做到事半功倍。” 陈幼熹眸子转了一圈,浅笑着说道。 温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而她这一次等于说是温芝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温芝就活不成。 她也不需要将温芝拉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让温芝帮她一个忙,她相信那个时候温芝绝对不会拒绝。 听到这话,徐淮渊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陈幼熹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毕竟嘉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天晚上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丧心病狂的人也会懂得知恩图报吗? 徐淮渊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见陈幼熹说的一脸自信,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断陈幼熹的想法,况且出于某种心理上的原因,徐淮渊发现他还是很相信陈幼熹的。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既然这事是你说出来的,况且你也已经将人给救回来了,既然你救回来了,那就这样吧。” “我该走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否则只不过要引起男配的怀疑了。” 徐淮渊无奈的说道,完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不敢在后宫停留太长的时间,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他怕连累陈幼熹,万一因为他的原因而让男配怀疑到陈幼熹,影响到她的安危,那边不妙了。 陈幼熹本来也是刚刚才苏醒过来,与徐淮渊说了几句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徐淮渊走的时候很是匆忙,并没有瞧见帘子后面的身影。 温芝穿着一袭浅黄色的宫装,她身形隐在月蓝色的帷幔后面,原本按照徐淮渊的武功,一定是会察觉到她的。 但由于徐淮渊走的太过于匆忙,压根就没有发现在外边站着一个人。 温芝脸色此时十分的复杂,原本她听说陈幼熹已经苏醒,所以特别过来看望她,况且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只是让他觉得诧异的是,她来到这里看陈幼熹,却让她意外撞见了这一幕,而且还让她听到了那些话。 玉手藏在袖子里面捏了捏,温芝没有了进屋去看望陈幼熹的欲望。 而陈幼熹自然也是没有想到温芝会在外面撞见她和徐淮渊见面,还将他们的谈话都给听了过去。 “娘娘,嘉嫔过来了。” 到了晚膳时间,樱桃一边将食盒里面的菜一盘一盘的摆在桌上,一边说道。 “嘉嫔?快让她进来。” 陈幼熹眼神微亮,欣喜的说道。 樱桃眸子闪了闪,不明白陈幼熹什么时候与嘉嫔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明明她之前是和自己一样怀疑晓希的身份,为何感觉一夜之间陈幼熹和嘉嫔的关系变得十分的亲近。 “是。” 樱桃应了一声,转身将温芝迎了进来。 “参见熹妃娘娘。” 温芝提着裙摆恭敬的给陈幼熹行礼,不管她从前是什么身份,如今的她身份只是嫔位,见到陈幼熹自然是该给的行礼的。 第578章 早已知晓 “起来吧。你跟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多礼?” 当着樱桃和一众宫女的面陈幼熹摆了摆手,温芝起身后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陈幼熹随后让樱桃带着其他宫人先行退下,对着温芝的行为挑了眉,如此规矩给她行礼的行为可丝毫都不像温芝的性格。 “这些都是礼数,面子上的问题,如果我不好好的做好,日后还是要让人挑出毛病来的。” 温芝似笑非笑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陈幼熹,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像是想让陈幼熹主动说。 陈幼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刚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温芝,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非要救我了不可,原来你就我也是有原因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温芝突然之间凉凉的开口。 她以为陈幼熹救她是出自于善心,却原来也是为了利益。 她就说,两个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求任何回报的就出手相救?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底一沉,却是放下了筷子与温芝对视,她不知道温芝究竟知道了多少,又为何会过来与她说这些话,总之她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让温芝给知道了。 她知道之后会不会去找男配告发自己和徐淮渊? 温芝说完之后,原本也没打算让陈幼熹回话,看着陈幼熹突然之间沉默下来,她忽然笑了。 “我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我还知道你之所以选择,就我是为了帮助徐淮渊,而你救我的原因,无非是看中了我的亡国势力,能够在最后的时候可以帮上忙。” 陈幼熹眸子突然跳了一下,眸中划过一道冷光,她刚刚就在想温芝究竟知道多少,而现在看来,温芝应该全都知道了。 对陈幼熹眼中闪过的冷光,温芝仿佛视若无睹,她依旧笑盈盈的看着陈幼熹。 “幼熹,我知道你这么多秘密,你还打算继续沉默下去吗?或者说你会不会想杀了我,后悔救了我?” 半晌无言,陈幼熹忽然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些秘密总有一天是瞒不住你的,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原本我还在担心如何向你隐瞒徐淮渊的身份,却没想到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真是陈幼熹没有想到的,的确是个意外。 她原本想着如何能够跟温芝拉近关系,总之多了一层救命恩人的名头在总是好些的,她可以让温芝帮她做其他他做不到的事,但是并没有打算告诉温芝徐淮渊的身份。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让温芝知道了,并且知道的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一次轮到温芝沉默了。 温芝过来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将此事与陈幼熹揭开之后,陈幼熹会有怎样的解释,却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打算解释。 陈幼熹看似一脸镇定坐在这里,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温芝在知道她这些想法之后,还会不会选择帮助她。 第579章 谣言失宠 “我知道这些只是一个意外,你不用担心,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和男主的这些秘密。” 温芝苦笑着开口。 说完,她抬眸深深的看着陈幼熹,直至陈幼熹以为她不会答应时,温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不管怎样,我的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会帮你。只是,毕竟我失踪这么多年,母国的那些旧部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会想办法联系他们,总之,你的再生之恩,我一定会还你的。” 温芝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毕竟陈幼熹救她是有利可图,而不是单纯的救她,这让她心中少了很多负担。 “你能答应就好,我以为你会生气。” 陈幼熹也松了一口气,温芝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她也没有反悔的理由。 “生气?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有什么资格可生气呢。” 温芝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 后宫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宫女们私底下也很喜欢讨论这些妃嫔们争宠的事情。 箫锦漓已有一段时间未召见陈幼熹这事,被宫女们暗中悄悄的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么快就失宠了啊,还以为她有技艺在身,皇上会多看她几眼呢。” “女人如衣裳,这后宫里美女如云,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哪里有专宠这回事啊,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也是啊,若是我的话有技艺在就不做什么妃子了。” “你前些日子还想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可入宫为妃,怎的今日却说这种风凉话了。” …… 这些宫女的议论,陈幼熹恰好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她之前一直忙着温芝的事情,的确是少了和皇帝箫锦漓亲近的心思,听了这些宫女的议论,她才想起难怪最近内务府给她房里的东西,品质差了很多。 陈幼熹本想着来御花园看看鲜花,让心情好一点,谁料听了这么一耳朵宫女的议论,再也没有看花的心情了。 回到殿内的陈幼熹,想着她还没给徐淮渊找出证据,若是就这样被‘打入冷宫’那之后找证据就更麻烦了。 “不行,我得采取行动。”陈幼熹调整思绪,来到铜镜前坐下。 招呼了宫女过来,给她梳了个时下很流行的发誓,再戴上首饰后,朝着御书房而去。 她已经打听到了,最近几日这个时辰箫锦漓基本上都在御书房。 “皇上在里面吗?”陈幼熹温婉笑道。 内侍见到陈幼熹,立马行礼:“回娘娘,皇上在呢。” “我给皇上做了汤,这就送过去。”陈幼熹迈开步伐正要走,被那内侍不自在的挡住了。 内侍尴尬,支支吾吾道:“您……娘娘,这……您还是不要进去吧。” 陈幼熹墩柱脚步,打量这内侍,看出他似有难言之隐:“可是里面有人在?不碍事的,我就是去给皇上送汤。” 陈幼熹表现得格外大度,后宫妃嫔且不可犯嫉妒之事。 “皇上谁也不见,要不这样,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可好?” 第580章 定亲 内侍知晓陈幼熹的占卜能力很强,皇帝对她一直很抬爱,也就不敢造次。 陈幼熹看了一眼殿内,宫女们皆跪地,里面寂静无声似乎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似的。 空气里,只有一些龙涎香的香味,随着清风溢出。 “有劳公公了。”陈幼熹客客气气道。 “娘娘请稍等。”内侍甩了甩手中拂尘,转身入内。 陈幼熹在外头等着,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些书籍掉落的声音,还有就是皇帝拍案的动静,紧跟着内侍出来了。 内侍面色不佳的道:“回娘娘,皇上如今心情不好,不见任何人。” “心情不好?”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后宫走火这件事吧,钦天监说了,并非是吉兆,只是一直没查出缘由,皇上这才闷闷不乐。”内侍偷偷告知。 陈幼熹感激,给内侍松了一点小银子后才离开。 走远了之后,陈幼熹心间纳闷:“皇帝心情不好,怎么没找我占卜啊,只听钦天监说星象即可了?” 她隐约感觉应该是还有一些其他事,或许是内侍也不知道皇帝为何心情不好。 紧接着几日,皇帝还是没去找她,陈幼熹想着正好初一,想给皇帝去请安,谁料还是被箫锦漓拒之门外。 若是陈幼熹去求见皇帝一回两回,皇帝不见大家不会议论什么,可都去了好几次了皇帝依旧是把她拒之门外,于是乎各种流言蜚语就格外难听了。 不仅仅是宫女,甚至是后宫的妃嫔也当着陈幼熹的面明目张胆的挖苦。 “前几日皇上当是宝贝,哎呀呀这新鲜劲才几日呢,如今怎么就避而不见了。” “皇上的心思,我哪里知道嘛,你说的是什么宝贝啊?” “什么宝贝,你们猜嘛。” …… 陈幼熹不远处,就是几个妃嫔在那故意议论,虽然不指名道姓,可陈幼熹知晓就是在说自己。 她们的挖苦声,听起来的确是难听,可陈幼熹不以为然。 她心中暗自道:“我又不是来争宠的!” 她倒是不介意皇帝对自己态度如何,更不在意后宫这些妃子们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知在意要是不能帮徐淮渊的话,那她入宫这件事就白做了。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几日没见到徐淮渊了,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正想到这,那些妃嫔们突然说到了徐淮渊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徐淮渊订婚了呢?” “皇上很器重他,想必到时候会送很多礼物过去吧。” “有可能。” …… 陈幼熹当下面如死灰,她生怕被人瞧见,赶紧离开。 回到自己屋内,她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思绪飘飞很远,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听见的那些话。 “他定亲了吗,当真定亲了吗?”陈幼熹双唇颤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怎么会这样呢…… 陈幼熹的心紧紧的绷着,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凝滞了一般,喝了一口水之后,她迈开沉重的步伐来到窗边,窗外风景很好可她的心里却一片荒凉。 第581章 失落 “不可能,一定是谣传。”陈幼熹笃定道。 她晃动脑袋,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了,一定是弄错了,肯定是谣言。” 她赶紧找了信得过的人去暗中打听,几番求证后得知确实如此,宫女见陈幼熹默不作声,担心道:“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娘娘。” 宫女正要离开的时候,被陈幼熹呵斥住:“你等等。” 宫女转身,错愕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陈幼熹,低头福身:“娘娘,您有事情尽管吩咐。” “今日让你打听徐侍卫的这件事,你可知道是为何?”陈幼熹虽信任这宫女的为人,可妨人之心不可无,她打算说个谎言。 “奴婢不知。”宫女纳闷的摇头。 陈幼熹陡然笑了笑,面色恢复如常:“是这样的,我本想着把徐侍卫介绍给我一个表妹,所以对他婚事很在意。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了,此事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宫女虽不知道陈幼熹说的是真还是假,可听出来陈幼熹似乎想和这件事撇清楚关系。 在宫里当差久了,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 “你知道就好,下去吧。”陈幼熹暗自松了一口气。 宫女离开后,她原本舒张的脸又紧绷了起来。 陈幼熹看着窗外,头一回这么想出宫,可出去干嘛呢,“出去找他兴师问罪不成,我如今可是妃子身份啊。” 她此时后悔自己当初要入宫为妃的决定了,只是为时已晚。 接下来的两日,陈幼熹脑海中首先出现的是徐淮渊订婚的事,她一开始总是以为只是自己做梦…… 徐淮渊的事情传开后,温芝也就知晓了。 她记得,陈幼熹看徐淮渊的目光里含着柔情,自己这个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人不是情投意合吗?” 温芝左立不安,想着陈幼熹一定很失落,于是安耐不住的前去看望。 一进门,果然瞧见陈幼熹神色暗淡,呆愣得看着前方的棋盘。温芝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棋盘,这哪里是在下棋,分明就是在乱摆棋。 “路过,特意过来看看你。”温芝温温柔柔的坐下。 没等陈幼熹主要邀请,她就来了。 没等陈幼熹邀请她落座,温芝就自己坐下了。 “我这么随意,你不会不高兴吧?”温芝其实是故意做了一些不符合礼数的事情,原本以为陈幼熹会稍许在意一些,不料陈幼熹毫不介意。 “我本就不是这宫里人,哪里会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宫里的礼数。”陈幼熹摆手无所谓的道。 温芝眼眸颤抖,定定看着她。 也是这个时候,温芝更是确定陈幼熹队徐淮渊的情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伤心了,自己的身子要紧。” 陈幼熹没啃声。 “你若是想下棋,我陪你吧,我虽棋艺不精却也可以陪你玩下。”温芝柔声细语道。 她说话格外轻,生怕稍许说话重一点都会让陈幼熹伤心。 陈幼熹抬头看了一眼她,苦涩笑了笑:“你这是在笑话我呢,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下棋啊。” 第582章 为情所困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徐淮渊居然突然订婚了。 入宫之前,她想过徐淮渊会不理解自己,却没想到他的行动力会这么快……这么快他就要和另一个女子双宿双飞了吗。 本来这些事,她是可以占卜问询结果的,徐淮渊到底是否和人订婚,她只要占卜就可知晓一切真相。 只是,她不敢面对这个真相,害怕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我哪里是笑话你,想着你心情或许不好,特意过来陪陪你……”温芝看着心如死灰的陈幼熹,心里百感交集,说话声音也是越说越小。 一来是生怕陈幼熹不高兴,二来是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冒失了。 女子为情所困的很多,温芝原以为就算是自己不能和情郎双宿双飞,可陈幼熹和徐淮渊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谁料…… “我不用陪,事情发生了只能是面对。”陈幼熹苦涩一笑,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好,转而抱歉道:“我心情不太好,你别介意我的态度不佳。” 温芝想安慰,挪动了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陈幼熹如今失去的是心爱的人,哪里是别人安慰几句话,她就可以释怀的,这一点温芝很有经验。 她在得知自己情郎已经死了之后,跟任何人都不想说话。 “我没关系的,你自己不要折磨自己便好。”温芝当真心疼她。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若是差人告知我一声也好啊,可是我居然是在外人口中得知他订婚这种事,你说可笑不可笑。”陈幼熹自嘲道。 她一直闷着,跟谁都开不了口。 现如今,见到了温芝,倒是能说几句心里话,陈幼熹也是心觉纳闷。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我见徐公子并非是薄情之人。”温芝对自己看男子的眼光,还是蛮自信的。 “不是薄情之人,可是去做了薄情之事啊。”陈幼熹心事重重的皱眉。 若非在宫里不方便喝酒,她已经喝了几壶了。 心口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也是如今,她才知道徐淮渊在自己心里居然那么重要,重要到已经足够影响她的呼吸,和接下来是否能安好活下去的欢喜程度。 “事情听起来是薄情的,可若是当事人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呢,或许徐公子和你一样,现在也苦闷不已。”温芝推测道。 陈幼熹黯淡了多日的心,陡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错觉。 “你是说……”陈幼熹不敢细想。 温芝点点头,紧跟着道:“你和徐公子认识的时间,肯定超过我,你对他的为人定然是必我清楚,你当真觉得他是薄情之人吗。” 陈幼熹下意识摇头。 “既如此和不相信他呢,或许他是有难言之心也不一定。”温芝顿了顿后,又道:“有句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幼熹闻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是啊,这件事太突然了。是我不够理智,一时间只顾着伤心了,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温芝见陈幼熹眉头舒展后,浅浅舒了一口气。 第583章 胡思乱想 陈幼熹仔细一想,发现从箫锦漓突然不搭理自己开始,事情就很诡异了。 “或许事情当真是有蹊跷,或者皇帝知道一些什么。”陈幼熹突然想起,箫锦漓没有搭理自己后便传开徐淮渊订婚消息,这其中定有蹊跷。 “皇上?”温芝错愕。 陈幼熹缓缓点头:“我找个机会去见皇上,或许能从中知道点什么。” “可是皇上最近都不见你啊,你还要去找他吗?”温芝生怕陈幼熹吃闭门羹之后更加难过,于是提醒了句。 “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的,或许皇帝会见我,而且若是一直不见,岂不是说明这件事和皇帝更加有关系吗?” “有道理啊。”温芝点头,她看向陈幼熹,眼神里都是崇拜。 陈幼熹翌日就去见箫锦漓,奈何结果和温芝猜想的一样,箫锦漓不见她,陈幼熹确定了徐淮渊婚事很诡异,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调查,整个人一筹莫展。 “你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要不这样我去帮你打听一些消息。”温芝突然建议道。 神色暗淡的陈幼熹听闻这话,眼睛瞬间活络了起来。 原本呆若木鸡的她,原本好似被人点穴了的她,在这一瞬间真个人奇经八络好似都恢复了正常。 “你去吗?合适吗?” 欣喜归欣喜,陈幼熹陡然想到温芝现在的处境,若是到处走怕是也不合适。 温芝苦涩一笑,“不管怎么说也比你合适,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皇宫里但凡是在说八卦的地方,十有八九你是在说你,你已经是大家主要谈论的对象了。” “她们吃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陈幼熹撇嘴。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得这样的田地,她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觉。 “她们本来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啊,顶多是打扮好等着皇上。”温芝轻声道。 她才入宫的时候,也有过那样的一段日子。 其实原本她想过和皇帝好好过日子,可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心里只能放得下一个男子…… 爱一个人不容易,忘记一个人更是不容易。 “你又在想你心上人了?” 陈幼熹在听温芝说起她和心上人的故事的时候,那时候无法感同身受。如今听闻徐淮渊要订婚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温芝倒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失去徐淮渊,她的心就无法安宁。 “怎么会不想呢,日日夜夜都会想,我已经习惯了,好似只有想他我才能活下去。很奇怪吧?”温芝说完后自嘲的笑了笑。 陈幼熹今日见到温芝笑了两回,都并非是欢喜的笑,不是无奈的笑便是自嘲的笑,人生便是如此就算是同样的一个表情,也未必就是一个特定的意思,哪怕那个表情是笑。 “不管怎么说,你想念的人至少只属于你一人。”陈幼熹不安道。 一想起徐淮渊要和李晴鸢拜天地,她就觉得无法呼吸。 “或许你想念的人,也只属于你一个人呢。”温芝反问。 陈幼熹心间的涟漪越来越大……她当然希望一切如同温芝所说的那般,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不敢乱想。 第584章 心底的恐慌 不仅仅是不敢想好的一方面,就连坏的一方面也不敢想。 她不敢想徐淮渊是有苦衷的,更不敢想徐淮渊是自愿和李晴鸢要在一起。 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皇帝的妃子,好似就连阻挠他们在一起,都已经没有了资格。 “温芝,之后事情就麻烦你了,我要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答应我不管真相如何,一定要在知道了之后第一时间告知我,可好?” 陈幼熹静静的看着温芝,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温芝点头。 她抬头轻轻的拉着陈幼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样子你母亲若是瞧见了,怕是要心疼。” “我母亲若是知道我这样憔悴,的确会心上。”陈幼熹想到乔氏,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温芝很是羡慕的看着她,发出了今日来的第一抹真心的微笑:“我很羡慕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的亲人在,而我只能是孤身一人了。” “……”陈幼熹沉默。 在这件事上,她当真是无法安慰温芝。 何况现在陈幼熹自己的情绪不佳,也没有那个精力能安抚得了谁,一个绝望的人怎么安抚另一个绝望的人呢。 陈幼熹不由叹了叹气。 温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题不对,转而道:“你好好休息,我调查清楚会,会亲自来告知你事情真相的。” 温芝自告奋勇要替陈幼熹打探消息,原本她是有所忌惮,可如今除了温芝可帮她,陈幼熹找不到其他人了。 “嗯。”陈幼熹重重点头,同时道:“你一定要万事小心行事,你知道的皇宫里耳目众多,皇帝又疑心病很重。” “我明白。” 温芝离开之后,陈幼熹定定的看着温芝离开的方向许久。 天黑了之后,依旧还是坐在那个位置,若不是贴身宫女送来了吃食的话,她怕是会不吃不喝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以前,陈幼熹算卦研究卦象的时候,也曾这样不吃不喝许久。 那时候是忙着工作,如今是当真是心伤没有胃口,这才什么都吃不下,甚至连走动都觉得无力。 月亮徐徐上升,天地间被一层柔白的光照射。 “没想到我也会为情所困啊。”陈幼熹自嘲,她是当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日。 陈幼熹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了翌日的傍晚时分,是被温芝的叫唤声吵醒的。 “温芝,你来了。” “你一直趴在这里?” 温芝没有回答陈幼熹的问话,反而惊呆了的看着脸上有手背印子的陈幼熹,同时拿出铜镜给她瞧。 陈幼熹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毫不在意的道:“没事,一会就好了,不过是印子又不是疤痕。事情怎么样了?” 温芝看了看窗外,确定没有外人后,这才道:“我倒是去调查了……” “你说吧,任何真相我都能接受。”陈幼熹隐约有种不好的余光。 温芝并未查出有利消息,但一点或许很有用:“没有听闻徐公子见皇上的事情,可李伽李大人前不久求见过皇上,据闻他们两人在书房交谈许久。” 第585章 暗中捣鬼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经常去找皇上。”陈幼熹不由有些失落。 李伽那人逮住机会就想在皇帝面前表忠心,陈幼熹对他见皇帝这事没有丝毫的觉得特别。 “可是……按照时间线来说,李大人见了皇上之后,皇上才没召见过你了。” “不是不召见,而是对我避而不见。”陈幼熹纠正。 她好几次要去见皇帝,都被避而不见,她甚至不能从内侍那里打听出任何消息。 这才有了宫里的各种流言蜚语,李伽不是个好东西,陈幼熹是知道的……如此一琢磨还当真有可能是这家伙在使坏。 “若是他在其中操控的话,我这一次怕是……”陈幼熹蹙眉叹叹气,心间涌出汹涌的不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幼熹焦头烂额之际,李晴鸢居然突然求见。 “娘娘,李姑娘在外头候着,说是来给您请安。”宫女为难道。 宫女见陈幼熹这两日都心情不好,虽睡到了快傍晚才醒来,那是因为她昨夜一夜未睡,在巳时才沉沉睡去的。 每一次陈幼熹见到李晴鸢的时候心情都不好,宫女不想让陈幼熹再心烦了。 “娘娘,要不奴婢说您还在歇着吧?”宫女体贴道。 “罢了,让她进来。”陈幼熹调整了思绪道,宫女正要转身她叫住:“你让她一会再进来,我换一下衣裳。” “是,娘娘。” 陈幼熹不想一副颓废的样子见李晴鸢,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她冷嘲热讽成什么样子,她既如今是宫里的娘娘,不能掉了身份。 装扮一番后的陈幼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腮红当真是不错,都看不出我白如纸的脸色了。” 陈幼熹轻轻抚摸自己的侧脸,看着镜子里明艳动人的自己,甚至要忘记适才没上妆的自己有多憔悴。 “娘娘您有倾城之容貌,每日里多打扮,或许皇上瞧见了的话……” “你去让李姑娘进来吧。” 陈幼熹打断了宫女的话,这宫女关心她她是知道的。 只是这宫女不知道,她没有想要讨好皇帝,更没有想让皇帝独宠她一人的心思,她来这皇宫本就是有其他的目的。 宫女离开,领着李晴鸢入内。 李晴鸢浅浅行礼后,趾高气扬的站定在前打量道:“我怎么瞧着娘娘您的面色,比起之前更好了啊,怎么皇上如今不待见你了,你还能有这样好的气色啊,一定是胭脂好吧。” 陈幼熹蹙眉,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了心间的怒火。 “胭脂是不错,你若是喜欢一会送你。”陈幼熹调整了思绪恢复常色,甚至还微微卷了卷嘴角。 李晴鸢脸上的笑,顿住。 她定定看着陈幼熹瘪嘴:“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熹妃娘娘,可是那又如何,我知道你的把柄。” “把柄?”陈幼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倒是想知道李晴鸢知道自己什么把柄。 “你和我淮渊哥哥的事情,若是皇上知道了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别以为你是妃子,就在我面前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李晴鸢冷言冷语。 第586章 趾高气昂 若是李晴鸢不这么傲慢,陈幼熹倒是会对她有所忌惮。 可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想。 李晴鸢这么闹哄哄的,只能是说明她的杀伤力不强大。 “你说的是。”陈幼熹认同道。 李晴鸢愣住,不解的看着她:“你别以为你现在失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不记仇了。若不是你,我早就订婚了,说不定都有身孕了呢。” 李晴鸢一想起陈幼熹之前和徐淮渊眉目传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里。 她也是知道陈幼熹最近日子不好过,这才特意来看笑话的。 故意冷嘲热讽是因为李晴鸢想要激怒陈幼熹,她来之前都想好了,若是激怒陈幼熹的话,她就叫嚷,到时候把所有事情都闹出来。 “是吗,现在也来得及啊,你订婚了恭喜你。”陈幼熹浅浅笑道,一丝一毫的一样情绪都没有让李晴鸢看出来。 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李晴鸢有些憋闷。 本来是来炫耀的,可怎么感觉又是一肚子气啊。 “你……你……”李晴鸢气结,不管是她和徐淮渊什么关系,总是能让陈幼熹给气到,她不服气的道:“你不用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我现在身份尊贵又顺利订婚了,日后只会过好日子。” 言下之意,陈幼熹日后的日子很凄惨咯。 陈幼熹缓缓起身,来到李晴鸢跟前,把她抬着的手放下:“你这个样子一点都淑女,若是被你在意的人瞧见了,岂不是让他失望。” 李晴鸢突然看向身后,她以为徐淮渊来了呢。 见身后没人,李晴鸢知晓陈幼熹是故意说的,她本来是气鼓鼓的却突然笑了起来:“他是不会来你这里的,你们见不到了。” 陈幼熹听闻,差点没站稳。 她无法想象,自己和徐淮渊再也见不到的人生会是如此。 好在,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告诫自己越是混乱越是不安,越要镇定。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跟自己说:淡定,淡定。 李晴鸢的情绪一直很高涨,她满心期待的憧憬着:“日后,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们会白头偕老,那些不想干的人都会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 陈幼熹静静的听着,就跟在听说书先生说故事似的。 “你听见了吗,我说你见不到他了。”李晴鸢突然压低声音道。 她不敢说太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见。 “我也未必想要见他,他既是你的人,你就管好吧。就怕……”陈幼熹故意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越是这样欲言又止,越是能吸引李晴鸢的注意。 果然…… “就怕什么。”李晴鸢上钩了。 她满眼好奇的看着陈幼熹,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你说啊,就怕什么。” 李晴鸢被李伽收为义女身份尊贵不少,而且还和徐淮渊顺利订婚,一切本是欢喜事,可或许是太美好了,她总感觉会丢失这些美好。 今日来不仅仅是想落井下石,更是想看看陈幼熹对自己订婚这事的态度如何,现在看陈幼熹一脸好似无所谓的完全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 第587章 最后一次机会 “就怕有些人啊,人在你那里,心在我这里。”陈幼熹故作镇定道。 李晴鸢眼睛瞪大,“不可能!” “当真不可能吗,你怎会知道不可能。他的脚又长在你身上,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看我呢。”陈幼熹故意使用激将法。 “你这是激将法。”李晴鸢突然道。 陈幼熹眉头一挑,笑道:“被你识破了啊,是做了李大人的义女后变聪明了吗,话说你是怎么成了他的义女的啊?”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嘛……”李晴鸢顿了顿,突然无比感慨的道:“不过嘛另一件事我倒是可以满足你,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和徐哥哥见最后一面吧。” 她主要是想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在李晴鸢的面前,陈幼熹从来不需要多加掩饰,反正不管她如何掩饰,李晴鸢也知道她和徐淮渊的情意。 “你会这么好心让我和徐淮渊见面?你就不怕他对我余情未了,要是我和他见面,会让他放弃和你订婚,你就不担心吗?” 知道李晴鸢没有安好心,陈幼熹挑了挑眉,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就想看看李晴鸢为何会无缘无故让她和徐淮渊见面。 如今的李晴鸢已经成为了李迦的义女,她的身份自然不同,李迦可是一个阴险小人,她和徐淮渊都知道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当一个肱骨大臣,而是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这些事她和徐淮渊都知道,但李晴鸢这个蠢货却不知道,反而在这个时候认了李迦为干爹,看来她为了嫁给徐淮渊,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淮渊哥哥和我订婚已经是事实,就算没有这一次的定亲,我和他的婚事也是之前就已经定下的,你不过一个后来者,凭什么占据他身旁的位置?陈幼熹,你要搞搞清楚。” “你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论身份地位你和我自然没得比,更何况如今你已经是皇下的后宫嫔妃,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离他远一点。而这一次,这可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机会,如果你不把握好的话,可千万别后悔。” 李晴鸢被陈幼熹说的心底一跳,他当然也担心陈幼熹所说的这方面,只不过为了让陈幼熹和徐淮渊见面,自然也有她的用意,这一回她就要永绝后患,让陈幼熹再也翻不了天。 李晴鸢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冷意,嘴角弯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陈幼熹,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可千万别不知好歹。”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底更加确定了李晴鸢并没有安好心,他那么担心自己很难组织间余情未了,又怎么会这么好心让他和徐淮渊单独见面,只怕这是一场阴谋。 李晴鸢就连徐淮渊都能够拉扯进来利用上,日后是不是也会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做出其他的举动?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所以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白费口舌而已。” “另外警告,如今我是熹妃娘娘,请你日后见到我,请行跪拜之礼,如今好得李小姐也是李迦李大人的义女,这点礼仪也应该懂的吧?” 第588章 不安好心 “你!” 陈幼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根本就没有将李晴鸢放在眼中。 只见陈幼熹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展颜一笑,转身离去的背影透露出浓浓的潇洒,还有一丝轻蔑。 她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李晴鸢。 “就算如今是熹妃又如何,那也改不了你是一个乡下野丫头的出身,身份如此卑微,就算穿着那么丑,也改变不了你这一生穷酸气,让人闻之作呕。” 李晴鸢在后面气的跺脚,忍不住怒骂出声,只是她原本的计划却要作废了。 原本她是想利用陈幼熹对男主的情意,只要让皇上看到陈幼熹和男主单独在一起见面,那么对于陈幼熹来说,绝对会让她失宠,被打入冷宫,严重者还有可能就此杀了她! 可她没想到陈幼熹的警惕心这么高,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够忍住不去见男主! 咬了咬牙,既然计划失败,那她也只能先回去了,不甘心的瞪了陈幼熹的背影一眼,李晴鸢带着丫鬟匆匆的离宫。 “娘娘,李小姐已经出宫了。” 樱桃按着陈幼熹的吩咐,一直都在暗处盯着李晴鸢的动静,当李晴鸢前脚离开宫门的时候,樱桃后脚就已经将她的行踪汇报给了陈幼熹。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樱桃现在已经摸准了陈幼熹的性子,陈幼熹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她的身上并没有多少架子,也不会刻意的为难她们这些宫人。 所以,虽然皇宫到处都是踩高捧低之人,哪怕是现在皇宫到处在传陈幼熹已经失宠,她们这些人也愿意留在陈幼熹身边伺候。 清宁殿中的其他宫人全都退下之后,陈幼熹才露出了惆怅不已的脸色,听到李晴鸢说的那些话,其实她早就已经动了心,只是不敢去赌这一把。 李晴鸢如今已经是李迦的义女,她这个白痴肯定是想不到那些阴损的法子,无非也就是想要对付她罢了。 可是李迦却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阴险狡诈的很,李迦要么就不出手,他一旦出手,一定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而据她所知,他和男主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妥和善。 这一招或许真正想对付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男主,一个男配找到了男主和嫔妃在一起的证据,那么她和男主两个人都得死。 “幼熹,我听他们说那个李小姐过来找你了,她过来找你,又想干什么,出什么幺蛾子。” 温芝得知李晴鸢过来找陈幼熹之后,心里一直不安,就担心陈幼熹会被李晴鸢给欺负。 “温芝?你怎么突然之间过来了,这个消息从哪听到的?” 瞧见温芝过来,陈幼熹愣了一下。 温芝如今用的是嘉嫔的身体,嘉嫔在后宫原本就是一个透明一般的存在,如今这个身体里面住进了温芝的灵魂,倒是让她在后宫突然之间活跃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难的,皇宫里面多的是耳目,只要有一个人看到,那么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温芝摆了摆手表示十分简单。 第589章 另有其人 “话虽如此,不过你还得小心一点,毕竟你现在是嘉嫔的身份,和我走的太近,再传出一些闲话,恐对你不利。” 陈幼熹摇了摇头,叮嘱了一句。 她现在在后宫已经不是之前宠妃的身份,而是一个失宠的妃子,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来自于李迦。 自从李晴鸢成为了他的义女之后,李迦就已经开始进行了阴谋,他所要对付的人并非是她,而是徐淮渊,最近这段时间她要格外的小心才行。 “慌什么?别人害怕我可不怕,再说了,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你可是妃位,我来巴结你,这不也很正常的事嘛,主要是我担心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当然得多来陪陪你。” 温芝眨了眨眼,她知道陈幼熹和徐淮渊的感情,也知道徐淮渊即将要迎娶李晴鸢,李晴鸢这一次过来找陈幼熹肯定没安好心,在她看来就是故意向门炫耀显摆,宣誓一下主权。 在这个时候她当然得过来陪在陈幼熹身边,好好的安慰一下她,不能让陈幼熹想歪了。 “你说的也对,后宫嫔妃那么多,皇上也不一定就能够想得到要点谁侍寝,嘉嫔在后宫坐这么多年的冷板凳,不也一样没有活跃的起来。” 知道温芝是好心,陈幼熹便也顺着她的台阶往下走。 “那个女人,她过来又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她只想让我和徐淮渊见一面,还说什么是最后一次的机会,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这一次见面应该并不是字面意思。” 温芝已经知道了她和徐淮渊所有的秘密,在她面前陈幼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呵!摆明了是想陷害你呗,不管怎样,你现在都已经是皇上的妃子,要是传话了,皇上看到你和徐淮渊在一起肯定要多想,说不定还会将你打入冷宫。” 温芝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可都是后宫那些嫔妃经常用的烂招数,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还以为那个李晴鸢会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这个招数看起来很蠢,可实际上却很有效,何况我觉得她背后的李迦,想害的人到未必是我,而是徐淮渊。” 这招数明面上来看只是女儿家吃醋的招数,背后隐藏的却是另外一个秘密,李迦分明是想要徐淮渊去死。 温芝听到这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不会吧?” 另外一边徐淮渊也在屋内,正在焦虑不安,他现在进退两难。 周围全是别人派来的眼线,而他和李晴鸢一定期的消息不翼而飞,肯定已经传到陈幼熹耳中了,他多么想飞鸽传书告诉陈幼熹,事情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这几天他一直被人盯着,根本就不敢去找陈幼熹,给陈幼熹写的信都已经写好了,一直都收在他这里,进宫来来回回,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把信送出去。 “淮渊哥哥。” 徐淮渊黑着脸站在窗前,听着院子里面响起的娇俏声音,心底一阵烦闷,要不是李晴鸢整出的幺蛾子,他现在又何苦陷入到这两难之地? 第590章 耳目众多 “淮渊哥哥,你怎么不理我?晴儿辛辛苦苦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这可是花了晴儿整整三个时辰的功夫。” 李晴鸢并不知道徐淮渊的心思,端着辛苦而来的鸡汤推开了门,笑的一脸灿烂,虽然上一次想到的计划并没有能够如期举行,但是她和徐淮渊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这对她来说目的已经是达到了一大半,至于陈幼熹也已经是男配的妃子,根本就不足为惧,已经造不成威胁了。 “李晴鸢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属,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非要嫁给我,这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徐淮渊现在全身心都处于担心陈幼熹的状态中,听到李晴鸢的声音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此时恨不得将李晴鸢拎过来狠狠抽上几巴掌,才能够消去他心头的怒火。 只是他向来不打女人,更何况李晴鸢的家族和他还是有渊源的。 “淮渊哥哥……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早就已经定下了婚期,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我都是你命定的妻子,凭什么你要喜欢上她那个后来者?” 听出徐淮渊语气中的怨恨,李晴鸢重重的将鸡汤放在桌上,姣好的面容染上一层悲伤和失落。 纵然是她在陈幼熹的面前在如何的趾高气昂,可在徐淮渊这边她始终都是没有底气的,因为她知道徐淮渊的心里没有她,但是她不甘心。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徐淮渊,明明是她和徐淮渊一起长大,可为和陈幼熹凭空出现,就夺走了徐淮渊所有的目光? “李晴鸢!你动动脑子,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分先来后到,不管有没有陈幼熹的出现,我都不喜欢你,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男女之爱,是你自己太过于偏执。” 积累了这么多天的怒气,徐淮渊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李晴鸢被徐淮渊的怒火给吓得脸色苍白,但还坚持着站在屋子里。 “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你爱她?为什么你爱的人不能是我?” 李晴鸢美眸含泪,她颤抖着娇躯指着徐淮渊,就仿佛她才是一个受害者,而徐淮渊就是那个抛弃她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你转,稍微有一点不如你的意,你就认为是别人负了你,李晴鸢,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李迦搭上线的,你和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徐淮渊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气势都变得有些凌厉,看一下你配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寒气。 听到这话,李晴鸢原本的气势突然之间消失,眼神不停地闪烁,含糊其词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义父只是表面上的关系,我什么都没有说,淮渊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李晴鸢捏着衣角,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之所以找上李迦,不都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势力,她要让徐淮渊看到她的能力,她才是可以和徐淮渊并肩而站的女人。 第591章 质问 “李晴鸢,正如你所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才是知根知底的人,那个李迦是一个什么身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他真的清楚吗?你又了解多少,和他走的太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徐淮渊一脸正色,虽然他很不喜欢李晴鸢,但说到底李晴鸢的家族与他有恩,他也不想让李晴鸢的下场太过于凄惨。 听到这话,李晴鸢惨然一笑,看一下徐淮渊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淮渊哥哥,我只是爱你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拥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能够站在你身边而已。” “就连这点机会你都要剥夺吗?李迦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很厉害,你瞧我认了他当义父,他就可以让我嫁给你,这个本事可是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的,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帮我办到。” 李晴鸢红着眼眶,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当然不知道李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只知道李迦的身份地位比徐淮渊高,而他当了他的女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徐淮渊,自然也可以给徐淮渊带来更多的利益。 “义父!你喊的可真是亲热,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清楚,你就敢随意的和他攀关系,还敢利用他的势力来威胁我,这些年我可真是小看了你,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徐淮渊都被李晴鸢气笑了。 而听到这话,李晴鸢误以为徐淮渊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她眼神微微一亮,嘴角甚至于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淮渊哥哥,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不管我是如何和他攀上的关系,只要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便是好事。” 徐淮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晴鸢,李迦他并非善类,你不要与他走的太近,否则之后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你。” “我知道你年轻,这只是你的一时意气用事,你太过于冲动,现在我并不怪你,但是从此刻开始,你必须要跟他保持距离远离他,这个义女不做也罢。” 徐淮渊原本是处处替李晴鸢考虑,可李晴鸢听到这话,却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你这根本就不是在替我考虑,你就是变着法子想取消掉你和我之间的婚约,你就算再喜欢陈幼熹又怎样?她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难道你还想跟皇上抢女人不成?” 李晴鸢根本就没有听出徐淮渊话里对她安危的考虑,她一听徐淮渊想让她与李迦保持距离,并且结束干亲的关系,心里突然之间就很慌。 她知道徐淮渊对陈幼熹的感情那么的深刻,而她能抓住徐淮渊的,唯有手上的这一纸婚约,她当然不能就这样放手,否则她又有什么可以牵扯住徐淮渊呢? “住口!李晴鸢,你已经彻底疯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看你自己了。” 眼见李晴鸢一直执迷不悟,徐淮渊也放弃了继续劝说她的想法。 第592章 拒不承认 李晴鸢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淮渊哥哥,你居然这么说我,为了不想娶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看了一眼徐淮渊,瞧见他脸上的冷意,李晴鸢抿唇冷笑了一声。 说罢,她也不管徐淮渊现在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转身离去。 温芝走之后,徐淮渊也立刻沉下了脸,温芝一直都在胡搅蛮缠,但始终也没有说出她是何时与李迦勾结在一起的。 “大人,李小姐她刚刚哭着跑出去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泽一脸迷茫的从外面走进来,疑惑的问道。 他回来的时候,刚巧与温芝撞到了一起,温芝只是抬起泪眼瞪了他一眼,便哭着跑出门了,让他心中十分的不解,他何时得罪了温芝? “不用管她,你都查到了什么。” 白泽进门之后,徐淮渊恢复了正常脸色,淡淡的问道。 “大人,属下……” 提起正事,白泽一脸正色…… 御花园中,陈幼熹与温芝正坐在亭中喂鱼,陈幼熹一袭浅蓝色的宫装长裙,倚栏而坐,芊芊玉手中捏着一把鱼食,迎着风撒在池塘里。 微风之下的陈幼熹明显带着一脸的忧愁,整个人都有一些茫然,撒鱼食的动作有着一些机械感。 温芝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幼熹,如果徐淮渊真的要娶了那个李小姐,你们俩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也是有难配同意的。” “你就不要再想他了,眼下你的处境才更为艰难,整个皇宫都在传着你失宠的消息,后宫的那些嫔妃,之前有多么的嫉妒你现在就会有多么的想害你。” 温芝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知道陈幼熹心不在焉,但既然入了后宫这个深渊,那么也只能这样一直走下去,陈幼熹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否则就要被其他妃子给害了。 “我……我也想不去想他,可我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每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全部都是他的画面,温芝,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疯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苦笑,她也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苦恼当中,可是她的心和她的脑似乎都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对,你就是疯了,你疯了一样的爱他,疯了一样的替他考虑,可是他转眼之间就娶了别的女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 温芝有些气急败坏,她也见过徐淮渊那个人,知道徐淮渊和陈幼熹之间的感情,可是眼下徐淮渊和那个李小姐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他们俩成亲是迟早的事。 陈幼熹一直沉浸在对徐淮渊的感情当中,对她来说很是危险。 “总是要亲耳听到他说,我才会死心,我一天没有见到他,一天没有听到他说这些我都不会相信。” 放在栏杆上面的手紧了紧,陈幼熹垂下眼睑睫毛遮住眼底一缕愁思,她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李晴鸢那个女人和徐淮渊很早就有婚约,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疯了一样的爱上徐淮渊,并且愿意为他牺牲自己。 第593章 冷嘲热讽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徐淮渊要不要和她成亲,而是你得赶紧维护你自己的地位,整个后宫都传着你收藏的消息,而箫锦漓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要见你,幼熹,你不能再去分心想其他的事了。” 知道和陈幼熹讲这些大道理是说不通的,可是温芝还是想试一试。 “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熹妃娘娘吗?这个时候怎么坐在这里了,哟,嘉嫔也在你们两位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居然有闲情雅致坐在这里喂鱼?” 陈幼熹尚且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娇笑声,一阵轻盈的脚步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空气中挤满了脂粉香气。 陈幼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些妃子为什么总是要在身上洒满了脂肪,味道浓的刺鼻。 “贾婕妤,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婕妤,这后宫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 眼见陈幼熹还没有反应过来,温芝忍不住斥道。 贾婕妤咯咯的笑了一下:“妹妹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可是姐姐你也不过只是嫔位而已。” “可是后宫最注重的从来也不仅仅只是位分而已,嘉嫔姐姐,你在后宫也待这么久了,总不至于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后宫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那是皇上的宠爱。” 贾婕妤勾了勾唇,说完之后仿佛意有所指一般的看了陈幼熹一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幼熹才瞧见贾婕妤稍后跟着过来的,是那几个妃子,其中便有兰妃,也有那一日在御花园中欺负她的玉嫔,如今她也是玉妃了。 现在大家都是妃位,看起来似乎只有她才是那个不受宠的。 兰妃在后宫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巴结她,正是因为她的家世,而玉妃就是跟在兰妃身边最久的一个人,如今她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了玉妃。 之前陈幼熹还在他的面前大言不惭,让玉妃以后每次见到她都得给她行礼,现在她说这话,可真是给自己打脸。 “原来是兰妃和玉妃两位姐姐,贾婕妤也在,不知本宫之前是否得罪过你?贾洁鱼为何一来就咄咄逼人?” 温芝一个人自然是弄不过她们几个的,更何况温芝的身份还是嘉嫔,身份上就低了她们一等,吵架自然也是吵不过的。 “熹妃,现在算不算得上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当初熹妃妹妹刚进宫的时候,那在后宫是何等的荣宠,那等风光可真是让我们姐妹嫉妒,再来瞧瞧熹妃妹妹如今的情景。” “啧啧,这小脸苍白的可真是让人心疼,听说妹妹在皇上那里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想来是皇上对妹妹已经喜新厌旧了吧。” 兰妃掩着帕子,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亭子里,将陈幼熹往旁边挤了挤,直接坐在了正中央,凤眼微挑,扫了眼因为她说这话而怒视的温芝。 兰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嘉嫔妹妹,你在后宫一向老实,可你这双眼睛着实不行,跟着谁不好,偏要跟着她,这日后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第594章 忍气吞声 兰妃的话说罢,跟着她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妃子,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眼中时不时闪烁着鄙夷的目光,看陈幼熹的眼神也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陈幼熹刚进宫时,箫锦漓对她宠的如获至宝,如今不过些许时日,皇上就已经对陈幼熹失去了兴趣,在做后宫帝王的宠爱有可能是护身符,也有可能会是催命符。 看着陈幼熹这模样,看来箫锦漓对她的兴趣已经消失了,否则自然也不会处处针对陈幼熹,对她视而不见。 温芝对说这话的妃子很是不满,正准备出言讽刺几句,一抬头便瞧见陈幼熹对她摇了摇头。 温芝满脸的不解,为什么不反驳,难道就要认这几个妃子欺负她们不成? “玉妃,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人家就是看对了眼,刚好抱成团,说不定还能够得到皇上对他们的宠爱呢,只不过皇上最近可没有时间来管你们。” 兰妃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等到其他几个妃子对陈幼熹说尽了冷嘲热讽的言语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陈幼熹知道南非和这几个妃子都是故意的,她们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欺负她,就是认定了她已经失宠,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而肆无忌惮。 “你说皇上这个时候没时间来管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幼熹一下子就从中听到了重点,至于其他人所说的那些讽刺的言语,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她在宫里原本也不是奢求靠箫锦漓的宠爱度日的。 “皇上当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熹妃,你如果想要从这方面打探消息从而想获宠的话,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皇上如今正在找前朝太子的事情,你只怕是帮不上忙了。” 兰妃冷冷一笑,她误以为陈幼熹是想要从中打探到箫锦漓的喜好,从而想要重新复宠。 这个消息可是她从父亲那边得知的,原本以为可以帮得上什么忙,可是找前朝太子的事,她又哪里能够帮得上忙。 “前朝太子?” 听到这话,陈幼熹眼前一黑,险些没站得住脚,差点晕厥。 徐淮渊可不正是前朝太子吗?为何他们会说皇上正在找前朝太子难不成是已经抓到了徐淮渊? 刚好这段时间,徐淮渊也一直都没有跟她联系,而她也没有能够放出消息联系上徐淮渊。 “本宫在这方面都帮不上忙,更不用说你了,熹妃,劝你还是知难而退,不要再费尽心思的好,否则再跟本宫作对,本宫绝不饶你。”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兰妃就浩浩荡荡的带着玉妃,贾婕妤离去。 玉妃原本想要在陈幼熹面前摆一摆架子,但是却被兰妃给制止了,大概是在兰妃的眼中,认定陈幼熹已经没有威胁了,这一次过来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幼熹,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她们?这个兰妃分明就是一个阴险小人,她看似说话大度,可实际上每说一句话都在挖你的心。” 兰妃几人一走,温芝就立马暴发了脾气,她不懂陈幼熹为何要忍。 第595章 担心他出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我们越是忍,她们越是要欺负我们。” 温芝有些气闷的坐在了一旁。 “温芝,你说这段时间我之所以联系不上他,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出事了?刚刚兰妃说的话你听到了吗,箫锦漓如今正在找前朝太子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 温芝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冷不丁的被陈幼熹一摇,差一点将手里的茶壶给甩飞出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茶壶,她拍了拍胸口道:“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要是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前朝太子,箫锦漓他早就已经杀到后宫,把我们俩抓起来了。” “而我们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这便是最好的消息,更何况抓到前朝太子的事向来都是秘闻,兰妃她又怎么会知道,说不定这就是她故意抛下的诱饵,为的就是将你勾去,从而害你。” 温芝无奈,只要是碰上徐淮渊的事,陈幼熹向来都不会冷静,就比如这一次,虽然他们都知道徐淮渊就是前朝太子,可是这对外却是一个秘密,就连箫锦漓都不知道。 那么兰妃又怎么会知晓其中情节,箫锦漓寻找前朝太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样那么容易就找到的话,徐淮渊也不会一直活到现在了。 “就算这件事真的是一个诱饵,那我也得去!他已经跟我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也没有办法将消息联系到他,这不得不让我担心他的处境。” 要不是有温芝在旁边安抚着,陈幼熹差点就要崩溃,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徐淮渊的信,也没有见到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完这些之后,陈幼熹甲底山峰立即回到了清宁殿,眼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徐淮渊会不会和李晴鸢成亲,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婚约的事? 与徐淮渊的生命比起来这些事都不重要,只要能够让徐淮渊活着,哪怕是让徐淮渊迎娶李晴鸢,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你慢一点,我都说了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陷阱,你不要就这样一惊一乍的,徐淮渊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抓?” 看着陈幼熹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去,温芝忍不住在后面提醒道。 “温芝,我所做的事情很危险,这几天你就不要与我走的太近了,玉妃她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好听,可她有句话说的没错,跟我走的太近,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虽然之前我有过要利用你,但是眼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 陈幼熹说的一脸的认真,但是温芝却突然沉下了脸,眼神有些幽暗。 “你这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温芝感觉特别不好,她不想和陈幼熹这么生分,更何况她的命本就是陈幼熹救的,现在陈幼熹却要求她远一点? “温芝,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没出事的话,我们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相处。” 陈幼熹垂眸,她不敢与温芝对视,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第596章 不知所措 果然,温芝彻底沉下脸,神色之间有些愠怒。 “我知道你只是因为担心徐淮渊,所以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何况,这回你一个人要怎么去打探男配有没有抓走前朝太子的事,你现在都已经被她们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去管别人的死活。” 温芝没好气的说道。 徐淮渊他在宫外,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无法进宫与陈幼熹汇合,陈幼熹身陷后宫,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暗处肯定有男配派来的探子在盯着她。 那几个妃子要是没有男配的暗中授意,她们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陈幼熹? 只是陈幼熹现在一心想着要救徐淮渊,根本就没有分出心思来担心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件事根本就存在着很多疑点。 “我先算一下他的安危,只要卦象结果是吉,那我就不担心了。” 在温芝的几番劝说之下,陈幼熹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她带着温芝回了清宁殿,清宁殿如今很是安静,自从在后宫很失宠之后,除了樱桃以外的几个大宫女,其他小宫女根本就没讲陈幼熹放在心上,几乎人人都在寻找下一个主子。 可以让她们安身立命之处,宫里多的是踩高捧低之人,眼下清宁殿早就已经没有之前的一班繁华热闹。 当温芝跟着陈幼熹进来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黯然,陈幼熹为了徐淮渊将自己陷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他究竟值不值。 温芝的神色黯然,陈幼熹没瞧见,她一进寝殿就开始去找八卦盘,拿出八卦盘,点了一炷香。 陈幼熹盘腿坐在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八卦盘上按着徐淮渊的生辰八字开始算卦,屋外天空在这一瞬间突然之间变暗,一大块乌云遮住了原本的蓝天。 院中的柳树,被风吹的来回摇摆,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砰!” 与此同时,屋内陈幼熹手中的罗盘摔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面色苍白,杏眼之中露出了几分恐惧。 “幼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他真的出事了?” 温芝被陈幼熹的状态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陈幼熹扶起。 却见陈幼熹靠在椅子上,面容苍白,依旧带着后怕不已的神色。 “我……我发现我突然算不出来了,八卦盘……明明之前我也是这么算的,从来都没有失误过,可这一次不管我如何做,都算不出他的卦象结果。” 陈幼熹捂着胸口,心里突然空了很多,资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路走来,他都是靠自己的算命看风水的本事,一路来到了这里。 难道说老天看出她换了一个壳子,所以连她的看家本领也要收回? “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不如你再来算算,我看看我的命运如何?” 温芝也被陈幼熹说的话吓了一跳,难道是因为之前替她改命,所以才会让陈幼熹失去了这项本领吗? “对,我再多试几次,也许刚刚只是个意外。” 闻言,陈幼熹立即捡起八卦盘,开始了给温芝算,没过多久,卦象便显示出结果。 温芝虽死犹生,命运轨迹已经截然不同。 第597章 一切都是个局 “如何?” “卦象很好,我算出来了。” 收回了八卦盘,陈幼熹松了一口气,既然她可以算温芝的,那么就代表着她的这项本领并没有消失,可为何却算不出徐淮渊的卦象? “还好还好,并没有出事,看来刚刚只是个意外。” 温芝连忙拍着胸口后怕不已,陈幼熹要真失去了算命的本事,只怕最担心的不是陈幼熹,而是她了。 “可我依旧算不出他的结果,温芝,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你帮我去打探一下朝中有没有关押前朝太子的牢狱。” 陈幼熹充满期翼的看向温芝,她点了点头:“我当然会帮你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说完,温芝便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陈幼熹垂眸看见了桌上的八卦盘,陷入了一阵沉思。 她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算不出徐淮渊的卦象了,他们这一行的人可以算任何人,却唯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或许再她潜意识当中已经将徐淮渊当成了自己的最重要的人,所以她才算不出他的卦象。 “徐淮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陈幼熹拿着碎掉的八卦盘,喃喃道。 如今在宫里,她没有人脉,也没有人会愿意帮她,就连之前一直都站在她这边的小德子,现在见她好像失了宠,也都不在她面前现身了。 现在她想知道什么,都没有办法查探得到,只能靠温芝手底下的人脉去帮她查看这些事了。 翌日,温芝一大早来到清宁殿。 看着全副武装的陈幼熹,眉毛挑了挑:“你这又打算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什么事都让我去帮你查的吗,你怎么还自己开始准备去调查了呢?” 陈幼熹眼中划过一丝心虚,“我……我打听到了箫锦漓关押前朝太子的牢房,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位置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我得过去看一眼。” 温芝听到这话,眉毛立即竖起。 “你是不是傻,关押前朝太子的地方这么隐蔽,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打探到?能够被你打探到的地方说不定都是陷阱,只要你一过去,下一秒被关押大牢的人就是你。” 陈幼熹被温芝给骂的脸色发白,但是她的眼神十分坚定:“温芝,哪怕只是分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过去看一眼,只要能够让我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 现在只要一日没有看到徐淮渊,陈幼熹的心头萦绕着一层不安,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芝劝了陈幼熹很久,却一直都没有能够让她改变主意,最后也只能够让她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让你改变主意,但是你担心徐淮渊的前提之下,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在陈幼熹临出门之前,温芝还是没忍住的叮嘱了一句。 陈幼熹重重的点头,在温芝担忧的眼神之中出了宫,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徐淮渊的关押地,哪怕是个陷阱,她也要跳。 而陈幼熹不知情的是,宫中所散播的关押前朝太子的谣言正是李迦散发出去的,而提出散播谣言之人正是李晴鸢。 第598章 凶卦 李晴鸢知道陈幼熹现在也是属于徐淮渊这边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淮渊,所以只要她散播前朝太子的事。 那么陈幼熹一定会关心这个问题,到时就会按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来到她所布的那个陷阱中。 换做从前陈幼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谣言的漏洞,可她现在关心则乱,一心担心徐淮渊的安危。 在李晴鸢想到要与李迦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过具体的阴谋布局却并不是她所想出来的,她只是告诉了李迦皇宫里面有关于前朝太子的眼线。 作为报答,李迦自然就收李晴鸢为义女,并且帮助她与徐淮渊拿到婚约,这就是李晴鸢和李迦合作的目的。 李晴鸢的出发点自然是为了解决掉陈幼熹,哪怕是陈幼熹现在已经成为了后宫嫔妃,但只要她活着,徐淮渊的心中一直都有她,所以要陈幼熹死。 只要这样才能够一劳永逸! 御书房内,箫锦漓收到消息得知陈幼熹鬼鬼祟祟出宫,当下面色铁青。 “她竟然出去了,难不成当真是她吗!”箫锦漓最厌恶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人,心中顿起杀意。 “皇上,或许只是误会,娘娘也许只是外出有事。”内侍尖声道。 箫锦漓没言语,只是瞥头瞪了一眼,内侍就不敢再言语了。 龙涎香的香味扑鼻而来,箫锦漓的心情越来越无法控制,“砰”的一声,手重重的拍在龙桌上。 屋内宫女和内侍,跪了一地。 皇帝摆手,让内侍上前。 内侍恭敬上前,附耳过去,只见内侍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如纸…… “皇上这……” “立马吩咐下去。” “是。” 内侍不敢多言,按箫锦漓的吩咐,告知杀手只要陈幼熹到目的地便活捉,并且强调不可过于声张。 这毕竟是皇家之事,需要顾及皇家的颜面。 陈幼熹坐在马车内,突然心里有些不安。 她从钱袋子里拿出几个铜钱,灵机一动给自己占卜了一下,当看到卦象的时候,眉头紧紧的蹙着盯着铜钱许久。 “若往前,则大凶啊。”陈幼熹长长呼了一口气。 卦象李说明,此次前行恐有危险。 她立马找了个拐角,从马车上下来,坐个马车动静太大了,而且她等下要去的地方,必须悄然前行为佳。 夜色如墨,若非一些凌乱的星子在其中闪着,怕是要看不清前路了。 陈幼熹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巷子内,此地人烟稀少,这个时间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可她隐约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是我的错觉吗?”陈幼熹呢喃。 她以为是自己适才占卜,因为结果不好,这才自己吓自己。 她定住脚步,身后的动静戛然而止,这下听确定一定是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加快脚步,在巷子里里饶了几圈,中心地一直都是自己要前往的之地。 若是要原路返回也是可以的,可好不容易得知前朝太子被关押之地,若是不去看下她也不死心。 陈幼熹敏捷的饶进一条巷子,成功的甩开了跟踪之人。 第599章 被人跟踪 “想要跟踪我,还是多锻炼锻炼吧。”陈幼熹暗自得意。 她抬头看着月色,适才那个卦象提示,在亥时初她若是有任何行动都会格外危险,可若是成功躲到了子时的话,一切就有机会化险为夷。 卦象提示,或可得贵人相助。 “什么贵人呢?是月亮吗?”陈幼熹抬头看着躲进云层里的月亮低声呢喃。 说月亮是贵人,也并非是无稽之谈。 月亮躲进云层,她就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 陈幼熹瞧瞧来到目的地,本打算躲在暗处,找准时机,再给予致命一击之际,身侧突然出现一人。 那人戴着面具,目光紧紧的打量她。 “你是何人?”陈幼熹打量这人,他看似不是来杀她的,可她的行动不能让人知晓,她敏捷的擒住了面具人。 陈幼熹扯开面具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之人是宫中花房里的一名太监。 “你来做什么!”陈幼熹收手。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陈幼熹心生警惕,目露不算友好的打量眼前之人。 此人是宫里花房中的内侍,不是皇帝心腹就是后宫哪位妃嫔的眼线,可突然跟在她身后,陈幼熹不得不提高戒备心。 太监看出陈幼熹的敌意,态度格外谦卑的道:“奴才是奉命而来。” “奉命?奉谁的命令!” 陈幼熹语气铿锵的打量眼前内侍,只见他微弓着身子,一双狭长的眼睛四下扫了扫,似在担心被人瞧见似的。 在确定没有眼线之后,内侍才轻声道:“娘娘,请随我来。” 陈幼熹迟疑。 她疑惑打量这内侍,不确定是敌还是友一时间不知是否要跟过去,若是跟着内侍离开,接下来的行动怕是要错失良机。 “娘娘我是为了您的安全才冒险而来的,是嘉嫔娘娘让我来的。”内侍看出陈幼熹的迟疑,低语标明自己的来处。 “嘉嫔?”陈幼熹立马想到应该是温芝派他过来的。 “是。”内侍说话之际,一直在打量周围很是小心:“此地不太安全,还请娘娘借一步说话。” 陈幼熹看向那内侍,见他神色泰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才颔首应道:“请公公带路。” 她就算是不相信这个内侍,也得相信温芝。 内侍松了一口气,领着陈幼熹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站定之后,内侍后怕的道:“娘娘,不可再继续前行了,危险。” “我知道有危险,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日我必然要看看被抓之人到底是不是我呀找的人。”陈幼熹说的比较含蓄。 虽这太监是温芝的人,可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内侍知晓陈幼熹之所以这般含蓄,那是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他并不计较这些:“我知道你吃饭是来找前朝太子的,可是这是一个陷阱。” “什么!”陈幼熹讶异。 她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陷进,这么说自己留在宫里的目的,难不成已经暴露? 陈幼熹双唇颤抖,身子也瑟瑟发抖,整个人此时如同,寒秋中树上最后一片颤抖的叶子似的。 “千真万确,奴才是奉嘉嫔委托而来,嘉嫔娘娘说了务必将您带回去。”内侍压低声音道。 陈幼熹左右为难。 第600章 及时抽身 若是温芝查到的消息是假的呢,那自己岂不是错过寻找前朝太子的最后机会了。 好不容易得知前朝太子关押之地,若是就这样无功而返的话……陈幼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清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娘娘,此次前朝太子被抓一定是个陷阱,您想啊若是当真是这么重要的线索,您又怎么会轻易得知呢?”内侍见陈幼熹犹豫,提示了下。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被内侍这么已提醒,陈幼熹恍然大悟。 “这么说,他们是想瓮中捉鳖?”陈幼熹后怕道。 内侍对此事不是特别了解,也只听温芝说了点:“奴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特别清楚,可奴才在宫里待久了,知道凡事应该谨慎一些,如此方可保命。” 保命二字,这内侍说得格外郑重。 陈幼熹双眸颤了颤,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林林总总,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娘娘,您随我来。” “嗯。” 陈幼熹跟着内侍来到一处高地,内侍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陈幼熹:“此物可看见前方百米内之物,此时虽是夜间可借着月光也可看见一些影子。您看看西南方向。” 陈幼熹接过内侍给的东西,放置双眼之前凑上前一看,她面色瞬间苍白了。 在她原本要去之地,有不少人埋伏在那里,似乎正在等着她…… 陈幼熹后怕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公公,今日若非是你的话,我怕是此时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您安全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内侍压低声音道。 陈幼熹缓缓点头。 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瞧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之后,陈幼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头顶的月亮,心有余悸蹙眉感慨:“若我义无反顾的前往,如今怕是见不到头顶的月亮了吧。” 若是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可好歹是安全了。 另一端,李伽的副手上前禀报:“大人,现在都快丑时了,可人还是没有人,会不会不来了啊。” “不可能,她没理由不来的!”李伽对自己的判断向来很自信。 “可是现在已经是……” “我知道是什么时辰,不用提醒我,别啰嗦继续等!”李伽呵斥道。 副手不敢再吱声,只好领着手下人,在那继续蹲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卯时鸟雀已经开响,在之后就是天晴,李伽总算是确定人不会来了。 他本想找到陈幼熹和前朝人的干系,一旦有了证据,皇帝必然把陈幼熹千刀万剐,谁料苦等一夜除了自己喝了一些冷风外,没有任何收获。 “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了!”蹲守一夜无果李伽气得牙痒痒,恶狠狠的蹬着身边人。 李伽的手下一个个不敢啃声。 “你可算是回来了。”温芝出现在陈幼熹宫内。 陈幼熹听见声音转身看过去,只见温芝满脸担心的朝着她走过来,见到陈幼熹后,上下打量生怕看见的不是真人似的。 “嗯,我回来了。”陈幼熹见温芝这般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第601章 相依为命 她拉着温芝坐下,她有很多话要问她。 两人相对而坐,陈幼熹好奇那内侍的身份,主动道:“是有个内侍说是你的人,叮嘱我一定要返回来。” “是,那是我母国的亲信,前几次才相认。在这宫里我信得过的人也不多,当时我知晓是个陷阱的时候,很想自己去寻你,可我不太方便外出……”温芝叹气。 她如今顶着嘉嫔的身份活在这宫里,一言一行都要遵守妃嫔的规矩,大半夜的若是离开了,很容易引人耳目。 再者,陈幼熹已经出宫,若是她也出宫,但凡是宫里发生点什么她都无法给陈幼熹打掩护了。这才找了亲信去寻她。 “今日之事若非你的帮忙,我怕是回不来了。” 陈幼熹仔细想了一番,前朝太子被关押是大事,她那么容易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有诈。可当局者迷,她之前一门心思想的是怎么找到前朝太子,压根没想太多其他。 “你回来了就好,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温芝不由松了一口气,想在回想起来依旧是胆战心惊。 生死几乎就是一线之差。 陈幼熹亲自给温芝倒了一杯茶,一示感激:“这茶是我近日得的好茶,你尝一尝。”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若是好茶就找个好机会一块品,今日着实不是适合品茶的日子。”温芝哪里有喝茶的心思。 陈幼熹却不认同,她摇摇头:“大半夜的,你来到我这里,若非是为了喝茶聊天,难不成……” “我明白了。”温芝瞬间明了。 这宫内各种眼线众多,两个妃嫔大晚上在一起,若不是要说心事,不喝喝茶吃吃点心,那反而引人怀疑。 温芝突然欣慰道:“你谨慎嘛。” “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有人想对我使用瓮中捉鳖这一招,说明一直在暗中盯着我。”陈幼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敌在暗自己在明,只能是处处小心翼翼才是。 茶水和糕点都放置妥帖,倒是很像是在品茶赏月的样子。 “有一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前朝太子被抓是陷阱的,是猜测还是有了确定的消息?”陈幼熹询问道。 她是猜测,可能前朝太子之事是假的。 那温芝呢,是如何得知的,陈幼熹满心好奇。 温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知:“我原本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于是派了信任的太监,去偷偷暗中探查,最后得知消息是假的后,本想亲自来告知你,可你已经离开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人快马加鞭去带走你,好在没有迟。” “原来你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啊。”陈幼熹听闻心间无比感激。 “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跟我客气什么啊。”温芝浅浅笑了笑。 她们又一起过了一个难关,温芝感慨道:“我们相遇的时间不长,可是发生的事情却很多很多……” “是啊,事情很多,还好有你。”陈幼熹再次对温芝表示感谢。 温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帮你其实也是帮我自己,在这宫里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呢?” 两人大有相依为命之感。 两人正聊着,陈幼熹耳尖感觉殿外似有脚步声,她做了个噤声动作,看向窗外。 第602章 为何出宫 温芝顺着陈幼熹的视线看过去,啥也没瞧见:“怎么了?” “有人来了。”陈幼熹无比笃定道。 温芝蹙眉,她什么都看不见啊,她想着询问,陈幼熹说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魂的时候,外面传来内侍的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陈幼熹和温芝立马起身迎接。 箫锦漓入内而坐,面色肃然的看着眼前的茶水糕点:“两位爱妃,这是在喝茶赏月?” “今日的月色不错,我和嘉嫔姐姐一块欣赏。”陈幼熹应道。 温芝和陈幼熹都站着,箫锦漓也不让她们落座。 “今日的月亮倒是不错,你们若是想赏月,那叫朕一起啊。”箫锦漓突然心情又似乎不错了。 箫锦漓的心情阴晴不定,陈幼熹和温芝都是有所耳闻的。 越是箫锦漓心情不定的时候,他身边之人越是要小心翼翼。 “臣妾下回一定记得禀明皇上。”陈幼熹恭恭敬敬的道。 “哼,是吗。”箫锦漓之前还看似心情不错,立马又黑了一张脸。 温芝对此习以为常了。 皇帝对陈幼熹视而不见,反而对温芝道:“嘉嫔,你坐朕的身边来。” “是,皇上。”温芝就算是心里百般不乐意,也只得乖乖的照做。 眼前之人灭了自己母国,温芝每一回看见皇帝的时候,心里的仇恨都是翻江倒海的。无奈,如今只能忍气吞声。 “倒茶。”箫锦漓冷冷道。 “是。”温芝正要给皇帝倒茶。 箫锦漓阻挠,抬手指了指陈幼熹:“你来吧。” “是。”陈幼熹款款上前,动作轻缓的给箫锦漓倒了一杯茶,亲自奉上后,这才继续站回原位。 箫锦漓看了一眼那茶水,并不喝而是煞有介事的打量陈幼熹。 她心间暗自思忖:箫锦漓今日来,怕是来者不善。 温芝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皇帝故意区别对待她们两人,分明是在针对陈幼熹。 陈幼熹愈发确定,今日她若是去找了所谓的前朝太子关押之地,怕是早就已经没命了…… “熹妃看起来,心情不佳啊?”箫锦漓陡然冷声道。 话里,分明透着阴阳怪气,陈幼熹假装没听懂。 她浅浅笑了笑:“臣妾是想着夜深了,皇上这么晚来前来,臣妾有些受宠若惊。” 她原本的惊慌很快镇定下来,声音柔和,令人听了如沐春风。 这等婉转的声音,箫锦漓却并未听出美感,反而愤怒道:“朕这么晚前来,是因为熹妃你出宫了啊,朕想知道你为何要出宫。” 话语间,箫锦漓一直在盯着陈幼熹的脸,试图在她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在,她早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如今才能从容的应对箫锦漓。 陈幼熹不紧不慢的道:“回禀皇上,臣妾是有些要紧事要出宫处理。” “要紧事,何要紧事?”箫锦漓厉声道。 箫锦漓心间的怒火,腾腾往上升。 他觉得陈幼熹在狡辩,怀疑的种子一旦在箫锦漓心里萌芽,就只能是不断的不断的生长…… 第603章 怀疑的种子 陈幼熹犹豫了一下,她眼眸微微颤了颤,一时间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说才最好。 温芝见状担心陈幼熹慌乱,于是想自己来为陈幼熹解释一番。 她起身来到陈幼熹身侧,躬身面对箫锦漓,柔声道:“皇上,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箫锦漓呵斥住,“嘉嫔你好大胆子,朕什么时候让你回话了!”箫锦漓说完后,目露凶光的打量两人。 陈幼熹月光瞄了一眼温芝,只见她一张清瘦的小脸瞬间覆上了一层秋霜。 箫锦漓龙颜大怒,视线回到嘉嫔身上:“什么时候,你竟如此没轻没重了。” “皇上,妾身是不想你和妹妹之间有误会,这才斗胆想请皇上仔细斟酌,别误会了妹妹对您的一番真心。”嘉嫔轻声道。 陈幼熹秉着呼吸静静听着,屋内此时静谧无数,除了窗外的风声就只有屋内皇帝气愤的大口喘气声。 “真心何等珍贵,朕都瞧不见她的真心,嘉嫔你倒是看出来了?”箫锦漓反问道。 嘉嫔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陈幼熹打量了一番箫锦漓,之间他周身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想要灭火,怕是不易。 “世间普通女子出嫁以夫为天,我和妹妹皆为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而引以为荣,皆愿一心一意侍奉皇上。这是我们的真心。” 嘉嫔深情款款说话之际,一双盈了秋水的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箫锦漓。 “嘉嫔你对朕的真心,朕确是看出来了。”箫锦漓语气缓和了一些,可见之前的怒火稍有平息之趋势。 “臣妾感恩皇上的慧眼如炬。妾身日后定会恪守本分,好好伺候陛下。” 陈幼熹暗自定了定心,就在她以为事情要好转之际,右侧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直直扫向她。 不用看,她也知道那目光来源地是箫锦漓。 她抬头,迎上箫锦漓的目光。 箫锦漓眉头紧了紧后,转而又看向另一侧:“好好伺候朕?既如此大晚上你不好好歇着,来这里做甚至。” 夭寿了。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箫锦漓的心思起伏也太大了。 温芝不好再继续之前的说辞,适才已经说话了,皇帝还问很显然就是不相信,她若是再说,只会被箫锦漓说她在狡辩。 温芝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见她不说话,箫锦漓冷声轻嗤:“怎么,哑口无言了是吗。” “皇上,嘉嫔姐姐的确并非只是过来和我一块赏月吃茶的。”陈幼熹担心会牵连温芝,上前一步说话。 嘉嫔一动不敢动,眼睛紧紧的看着陈幼熹,不知道她要下哪一步棋。 箫锦漓哦了一声,眉头轻挑:“朕倒是要听听,你能为你出宫找什么说辞,若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不管是你还是嘉嫔都得受处罚。” 箫锦漓死死盯着陈幼熹出宫这件事,不依不饶。 嘉嫔心漏跳了一拍,箫锦漓的性格是若是起了疑心就很难释怀。她躲在长袖内的手,紧紧的握着帕子,大气不敢呼很为陈幼熹担心。 但凡是陈幼熹说的理由让箫锦漓不认同,最后她和陈幼熹都要遭殃。 第604章 怀有龙嗣 “这件事臣妾本想着过一个月再禀报皇上,既然今日皇上来了,又很想知道臣妾为何出去,臣妾只好实话实话。”陈幼熹似有些无奈道。 “说来听听。”箫锦漓理了理龙袍袖子。 他抬眸,横眉轻扫陈幼熹,似要听她说个清楚明白。 嘉嫔眼神闪烁略有不安,深怕皇帝看出她的异样,咽了咽唾沫之后,恢复正色。 这个理由是陈幼熹好不容易想到的,可要说出口,依旧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陈幼熹面露窘迫,很是不安。 “怎么,不敢说还是不能说吗?”箫锦漓耐心开始渐渐不足。 “妹妹,既然皇上想知道,你就实话实说吧。”嘉嫔来到陈幼熹身侧,两人四目相对。 嘉嫔背对着皇帝,不安的看向陈幼熹。 陈幼熹冲着她缓缓眨了下眼睛,手轻轻拍了嘉嫔的手背,似乎在说:放心,我自有对策。 陈幼熹来到皇帝跟前,含着娇羞的浅笑道: “臣妾,其实已经怀有龙嗣,今夜出宫是为祈福……怎料半路身体不适,臣妾担心龙胎安稳,这才半路才折回宫。” 她这话,不亚于平地惊起一声雷。 嘉嫔手往身侧扶手那握了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震撼得晕过去。 “你有了身孕?”箫锦漓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他看向陈幼熹腹部,虽面上透着多疑可眼睛里却有一抹隐藏不住的欣喜。 皇家重视子嗣,箫锦漓也希望自己多子多福,在和陈幼熹行房的时候,箫锦漓对她也是颇为满意。 “回禀皇上,臣妾却是有了身孕,只是还没满三个月,所以这才没差人禀报皇上。”陈幼熹温柔的道。 她颔首之际,同时手还落在了腹部位置,似很是呵护府中的胎儿一般。 嘉嫔那藏在袖子内的手,微微颤抖,同时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幼熹居然找了这样的借口。 嘉嫔并不相信陈幼熹怀有身孕,按照她对陈幼熹心思的了解,嘉嫔不认为陈幼熹会怀皇上的子嗣。 事实上,陈幼熹也的确是没有身孕。 就算是和箫锦漓同房,也不过是她借用了术法罢了,所谓的最初的圆房和后来的亲密,都是陈幼熹用黄符塑造出来的幻境。 “没满三个月,这么说的确是要好好养着。”箫锦漓后半信半疑道。 “嗯,臣妾也是这样认为,所以在去祈福的路上,感觉身子不适之后,就立马回来了。”陈幼熹柔声细语道。 每一个字似乎都被春风掠过了一般,透着无比的温柔气息。 俨然一个母爱十足的女子。 皇帝紧着眉头打量陈幼熹的腹部,他在算两人同房的时间:“不到三个月,那是多大了?” “月余。”陈幼熹应道。 “恭喜妹妹有了身孕,咱们后宫不日又要有喜事了。”嘉嫔客套的恭喜陈幼熹后,转而和喜皇帝:“皇上万福,若是小皇子知道您大晚上还来看他,定然欢喜。” 箫锦漓眉间涌出一抹欣喜,他眼神放光微微笑了笑。 第605章 出宫祈福 陈幼熹也跟着微笑着。 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散开…… “去祈福是好事。只是你今日除了去祈福,可还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皇帝冷不丁来了一句。 陈幼熹愣住,一时间分不清皇帝到底是在套话,还是看出了她怀孕这是有诈。 温芝担心陈幼熹说太多会露馅,连忙道:“皇上夜深了,妹妹这身子,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若是皇上有事询问不如明日再宣召吧。” 箫锦漓没理会温芝的话,而是慵懒而凌厉的看着陈幼熹。 陈幼熹佯装认真回想,紧着一张脸思索后道:“当时臣妾没瞧见什么也没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可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当真只是出去祈福吗?为……皇子?” 箫锦漓故意停顿了下,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扫向陈幼熹和嘉嫔。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陈幼熹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道:“臣妾却是有罪,没有把有身孕之事第一时间禀报皇上。” 说罢,陈幼熹作势要跪着。 嘉嫔见状,立马上前搀扶:“皇上,妹妹她有身孕,跪不得啊。” “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最近京都城内治安不太好,朕是担心你的安全。”箫锦漓假模假样的道。 陈幼熹心中暗道:不好。 假惺惺的箫锦漓,远比凶悍冒火的他更不好对付。 果然…… “朕明白你不及时告知,是想着三个月后给朕一个惊喜,可朕也关心你啊,你如今有身孕了,得让太医给你来瞧瞧。”箫锦漓关切道。 “如今夜深,不如明日吧。”陈幼熹道。 她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嘉嫔也为陈幼熹说话:“皇上,此时夜深妹妹今日出去了一趟,怕是也累了,不如让太医明日来吧。” “朕实在是不放心啊,还是宣太医来看看,朕才安心。” 箫锦漓说罢抬手让内侍去请太医。 陈幼熹和嘉嫔面面相觑,特别是嘉嫔一张脸已如同白纸,她紧张的拉过陈幼熹的手,嘴角扯了扯:“妹妹,你的身子日后要好好保重,不要所以外出了。” “祈福还是想去的,只是想着还是三个月后去比较稳妥。” 两人在箫锦漓面前,客套的寒暄了两句。 毕竟,若是两人一言不发,箫锦漓愈发会心生怀疑。 箫锦漓侧头看向窗外,没多事瞧见了提着医药箱,步履匆忙的太医朝着这边急速而来。 “拜见皇上。” 太医一路匆忙而来,满额头的汗,一边说话一边擦拭汗水,生怕自己仪容不端,引得箫锦漓不悦。 “朕今夜宣你来,是想让你给朕的爱妃把脉,你可得看仔细点。”箫锦漓一脸肃然的道。 太医打量陈幼熹和嘉嫔,皇帝适才说爱妃,让他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哪个爱妃啊。 嘉嫔似看出了太医的窘迫,侧头看了看陈幼熹,太医会意。 既然箫锦漓说要他看仔细一点,这太医哪里敢不认真,他恭敬道:“娘娘,臣给您诊脉,请娘娘伸出右手。” 第606章 确诊有孕 太医话语间,打量了一番陈幼熹,见她面色红润气息匀称,看不出是生了什么病。 “这……这……”太医把脉后震惊不已。 他惊喜的看着陈幼熹,宫内最近有身孕的娘娘少之又少,陈幼熹是最近才入宫的,的确是蒙受了好几回雨露,可太医依旧还是很震惊,她居然这么快就有身孕了。 “这什么,直接说!”箫锦漓呵斥道。 “恭喜皇上,贺喜娘娘。”太医脸颊颤抖着道:“娘娘这是有喜了。” 嘉嫔一口气在胸腔停了许久,这才缓缓呼出来。 她心里有很多疑惑,此时却都巧妙的隐藏了起来,只露出笑脸道:“皇上是有福之人,多子之相。” 箫锦漓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晚上,箫锦漓几乎都在忽视嘉嫔的话,如今才愿意接她的话。 陈幼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俨然很谨慎的样子,询问太医:“我今日出了宫,外面有些冷,不知道是否对胎儿有影响?” “娘娘外出了吗?”太医惊恐询问。 陈幼熹点头,一脸茫然道:“可是有哪里不妥?我只是想着给腹中胎儿祈福,想着晚上知晓的人少……” “微臣暂时不敢说没影响,可否让臣再给您仔细把脉一下?”太医格外谨慎。 箫锦漓见陈幼熹如此自然的再次说到了自己出宫和祈福这件事,反而原本心里的芥蒂少了很多。 “你给爱妃诊仔细一些。”箫锦漓紧张的提醒。 “臣,定小心谨慎。”太医领旨。 陈幼熹颔首,再次伸过去手:“有劳太医了。” 太医认真把脉之后,感觉喜脉有些不稳,不安道:“龙胎的确是得小心呵护,今日娘娘外出怕是受了点风寒,臣这就给娘娘开些安胎药去。” “麻烦太医了。”陈幼熹客客气气道。 太医受宠若惊,躬身道:“这是微臣应当做的。” 太医正要去写药方,箫锦漓突然问道:“太医你还没说,朕的龙子如今多大了。” “回皇上,一月有余。” “嗯,下去开药方吧。” 箫锦漓想起之前陈幼熹说的日子和这太医说的时间相差无两,这才打消疑虑,确信陈幼熹当真是有身孕。 陈幼熹看着箫锦漓那张笑脸,便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箫锦漓戳了戳手,有些不自然的靠近陈幼熹的腹部,陈幼熹心生鄙夷只能面带笑容的接受着他的轻抚。 “朕的小皇子啊,你在这里好好的长大啊。”箫锦漓柔声道。 这和平日里那个嚣张冷漠的箫锦漓,判若两人。 “皇上,若是小公主呢。”陈幼熹娇嗔道。 “朕一样喜欢,一样爱。都是朕的心头肉啊,哈哈哈。”箫锦漓心情大好,大笑了好一会。 说着说着,箫锦漓还道:“朕果然是宝刀未老啊。” 陈幼熹听着差点作呕。 “你怀了龙胎有功,朕历来赏罚分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箫锦漓满心欢喜的关心道。 “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好。”陈幼熹说的极为温柔。 第607章 略施小计 箫锦漓听得龙颜大悦:“朕明白你的心思,你越是这样朕越是想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你。” 皇帝心情大好,当即赏赐陈幼熹不少金银珠宝。 有内侍来禀事,箫锦漓这才离开。 陈幼熹看了一眼外面,确定箫锦漓走远后,这才双肩垂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太医他……”温芝也不相信箫锦漓真的怀有孩子,可那太医不像是被陈幼熹收买了的样子。陈幼熹如释重负的抿嘴笑了笑,今日这一番鬼门关算是过了,她想起适才那太医的表情,更是觉得可乐。 “你……” 温芝煞白着一张脸,上眼帘慌乱的颤抖着:“你,不会当真是有身孕了吧?” 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陈幼熹这一脸的笑让温芝毛骨悚然,她不敢想象若是徐淮渊听到陈幼熹怀孕这是,会是怎样的模样。 那打击,想必不亚于晴天霹雳吧。 “怎么会呢,我和皇上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陈幼熹压低声音道,虽知屋内没外人,毕竟是说绝密之事嘛,下意识她还是小心了些。 “什么,没有夫妻之实?” “嗯。”陈幼熹笃定的点点头。 既然没有夫妻之实,那怀孕之事自是无稽之谈咯。 “这……这么说说你是欺君啊?” “嗯,没错,是欺君。”陈幼熹说完后抿着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若是他知道了的话,怕是要气疯了吧,普天之下他一直认为不会有人胆敢欺瞒他的,而且还是圆房这种事……” 这对温芝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 “没办法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陈幼熹也是很无奈,她总不能真的失身给箫锦漓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为何竟然可以让皇上当真以为和你圆房有了夫妻之实,并且你怀孕了他还相信了?” 温芝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幼熹,等着她的回答。 陈幼熹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啊,你还能借尸还魂呢,更何况我不过是用了一点小术法而已,人啊有时候是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 她也庆幸自己会使用黄符,这才敢下入宫为妃这步棋。 不然,她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才能长期在宫内待着,为徐淮渊寻找线索。 “你这么说倒是理解了,哪里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了,顶多也就是少见多怪罢了。”温芝眉头舒张道。 她之前一直悬着的那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温芝自己不能和情郎长久相守在一起,可是她期待这世间之人都可和心上人,长长久久的过一生。 “那你是怎么让太医以为你怀孕了啊,我看那太医不像是能被收买之人啊。”温芝安耐不住好奇,询问道。 陈幼熹无所谓的摊摊手:“那就更容易了,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太医以为那是喜脉了而已。” “那个太医医术挺高明的啊,若是将来他知道自己把错喜脉,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不敢再行医了。”温芝感慨道。 第608章 自有妙计 “这我可管不着了,就看太医他的心理素质咯。再者……”陈幼熹戛然而止。 “再者什么啊?” 温芝见陈幼熹似在思考着什么,紧声问道。 难让陈幼熹忧心的事情,温芝知晓一定不是简单的事。 “可是在担心日后东窗事发?”温芝颤着声音道,若是一旦被发现,那陈幼熹必然难逃一死。 只要想一想,温芝就毛骨悚然。 “是啊,就算是十月怀胎,看似时间还有很久,可接下来的每一日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可能露马脚。”陈幼熹叹了一口气。 一个谎言一旦出来,就需要用十个甚至是一百个来掩盖。 她既说了自己有身孕,那之后不管是吃穿住行方面,都得格外谨慎,特别是来月事这种事,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发现了。 一旦发现,脑袋不保,甚至整个乔府都怕是要遭殃。 可当时情形只能给箫锦漓一个更大的震撼,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可怎么办啊,你现在很危险啊。”温芝担心不已。 “办法总是比问题多,想想就好了。”话说得云淡风轻,其实陈幼熹心里也是有点担忧的,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 温芝无比认同,她很羡慕陈幼熹这种越挫越勇,什么都不怕的心态。 受陈幼熹的影响,温芝也乐观不少:“对,办法一定比问题多。” 看着外面的月亮,想着月盈月亏这件事,陈幼熹陡然道:“有了,有了身孕可不代表就一定要生下来一个孩子啊。” “你的意思是……”温芝立马想到了她的意思,眼睛泛光。 陈幼熹点头,嘴角带着浅笑:“没错,只要我找机会让腹中悄无声息的流掉,那不就好了嘛。” “嗯。”温芝重重点头。 她那一颗被沉重的担心和担心压着的心,可算是可重新自在的跳动了。 陈幼熹原本轻松下来的心,在看了一眼不远处放置的皇帝赏赐之物,又沉重了起来。 “温芝,你看那些皇帝赏赐的珠宝,都是民脂民膏啊。” “这些东西,也是有好处的。”温芝提醒道:“这些都是皇帝对你的宠爱的体现,你得的疼惜日后也会更多,受宠的妃子在宫里才受人待见。” “没错,日后我在宫内行事,也更方便。”陈幼熹同意道。 她凡事都在为徐淮渊着想,就算是日后可更方便在宫里行走,也是为了徐淮渊。 回想今日发生的林林总总,陈幼熹笃定的认为前朝太子陷阱一事十有八九和李伽有关,她心间暗自思忖:李伽这个人,是必须要尽快除去了。 他们如今俨然是你死我活的的情形了。 也是顷刻间,她心里陡然有了计划…… -- 宫外。 民间有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是民间的事,若是宫里头的事的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很快便会被传的沸沸扬扬,陈幼熹怀孕这事,没多久就传入了徐淮渊耳内。 “公子……”徐淮渊身侧随从给他上了一杯茶,余光不安的打量徐淮渊,身高他伤心难过。 第609章 毫不在意 徐淮渊低头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册子,对身侧之人视而不见。 随从以为徐淮渊是伤心了,不自在的呢喃道:“其实没关系的,有些人啊只是过客。” “你今日事情不忙吗?在我这里嚼舌根,赶紧干活去。”徐淮渊轻斥。 “属下这就去。”随从立马转身离开。 徐淮渊看着随从离开的背影,眉间紧了紧,他自是知道适才随从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想安抚他和陈幼熹或许只是彼此的过客,不需要太在意。 可他坚信陈幼熹这么做必有其他安排,他相信她对自己的真心。 即便是宫中传出陈幼熹有孕,他也没怀疑过陈幼熹变心,而是在心底更加的疼惜她,为了自己的以后,她为他牺牲至此,如此真心爱他之人,他怎可辜负…… “你是说陈幼熹怀了龙嗣?” 隔壁院中,李晴鸢也在此时得知了陈幼熹怀孕的消息,脸上闪现一抹惊愕,随即又笑了。 “小姐,陈幼熹她怀了龙嗣,便代表着她即将受宠,您怎么不担心,反而还十分开心的模样?” 一旁伺候李晴鸢的侍女花羽十分不解,往常得到陈幼熹的消息时,李晴鸢都气愤不已,怎么这一回倒像是开心不已? 陈幼熹可是熹妃,就算是之前她受到了箫锦漓的冷落,可也没冷落她多久,现在她又有了身孕,箫锦漓更是对她不同了,如此,她便可以翻身了。 “你个小丫头,能懂什么,眼皮子不要放的这么浅,陈幼熹她受宠又如何,怀了龙种又怎样,你家小姐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她有没有受宠,会不会被打入冷宫,而是在那个人心里的位置啊。” 李晴鸢现在心情大好,自从陈幼熹出现以来,一直都是她的头号天敌,她一直都占据着徐淮渊的心房,更是因为她,徐淮渊屡次与她吵架,甚至于要毁了他们两家的婚约。 虽然后面徐淮渊失忆了,但自从再次见到陈幼熹的那一刻,徐淮渊的视线再一次被陈幼熹转移,她又成了那个被徐淮渊冷落抛弃的人。 她自然不甘心,所以使出了一切手段,为的就是逼迫陈幼熹从徐淮渊身边离开,她不离开,那就让她消失! 现在好了,陈幼熹怀了箫锦漓的孩子,便证明了他们已经行过鱼水之欢,现在的陈幼熹只是一个破鞋,在徐淮渊眼里,又怎么会有她的位置? “小姐的意思是,徐公子以后不会再念着她了?” 花羽是伺候李晴鸢的,见到李晴鸢心情好,她自然也跟着心情颇好。 只是想到了陈幼熹的身份,花羽还是皱了皱眉:“可她毕竟是熹妃,不管以后如何,咱们这次得罪了她,陈幼熹要是借助皇上的手来对付咱们,那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晴鸢扬了扬眉,眼中毫无惧意:“慌什么,我还有义父在,有义父,别说能够搞垮一次她,就算是直接把她弄死了,也都是小菜一碟。” 说话间,李晴鸢就想到了她和李迦的那个计划,按理来说,陈幼熹此时早就已经被当成内奸给抓了,她难道还能有活路不成。 第610章 说谎欺骗他 “还是小姐英明,这样一来,那个女人只怕想嘚瑟也嘚瑟不了了。” 花羽听出李晴鸢话里的意思,当下也不称陈幼熹为‘熹妃’,而直接用‘那个女人’代替,由此可见,在她眼中对陈幼熹的轻蔑。 “那是自然,何况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淮渊哥哥之前就算再喜欢她,如今知道她不是完璧,心中肯定对她也会有所怨言,对她的爱或许逐渐被恨意代替。” 李晴鸢冷哼了一声,她和徐淮渊青梅竹马,虽然徐淮渊对她可能没有多少意思,但徐淮渊的性格她多少也了解。 徐淮渊外表冷若冰霜,内心实则十分温柔,而他这骨子里天生就带有一股属于皇家人的傲气,他可是太子,怎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被人污染? 陈幼熹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和徐淮渊之间再也没有机会能在一起了,这让她心中如何能够不开心,不激动呢。 “呵!你倒是心满意足了,可你这一次真是把本官害苦了。” 就在李晴鸢满心得意时,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声冷笑。 只见李迦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他身上仍旧穿着官袍,一身正红色的官服,头上戴着的官帽此时正被他拿在左手中,本就瘦骨嶙峋的面庞,此时更是阴沉的紧。 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李晴鸢,也是让她心底一突,眼角的得意忘形还没来得及掩饰,就直直的被李迦的眼神瞪得立与原地,不敢动弹一下。 她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义……义父,何出此言?鸢儿并没有任何欺瞒义父的话,怎会害了义父,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在义父耳边编排了鸢儿。” 李晴鸢属实是被李迦的话给惊了一下,她就算是敢骗徐淮渊,也都不会去骗他,现如今她与李迦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李迦得到好处,她也才能有利可图。 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做出欺瞒李迦的事? 难道是宫里的事出了变故,陈幼熹怀孕的事的确是个变数,但也不会改变她的结局,等箫锦漓亲眼发现陈幼熹是叛徒,她一定会被处死。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来问本官吗?你说你上一次,跑过来信誓旦旦的与本官说此事绝不会错,可现在呢?宾馆带着人在那堵了整整一个晚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遇上。” 李迦坐在桌前,一脸冷意,眼中更是染上了一层怀疑,李晴鸢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些花架子。 庶女就是庶女,永远都难登大雅之堂! 听到这话,李晴鸢整个人都惊住了,过了老半天,她才喃喃出声:“怎么可能,义父可是早早就将宫里关押前朝太子的消息放出去了,陈幼熹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出现的,怎么可能会毫无进展,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看出李晴鸢眼中的惊愕,李迦阴鹜的眼神缓缓打量着她:“你因为爱慕徐淮渊,所以想除掉陈幼熹,这个心思本官很能理解,可你不能借此来骗本官,这一次本官非但没有抓到陈幼熹,还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 第611章 泄露了消息 “义父息怒,鸢儿怎敢欺骗义父,这一次一定是谁走漏了风声,传到了陈幼熹耳中,所以她才临阵脱逃,更何况,义父不要忘了陈幼熹可是一个算命师,这一回指不定就是她算出了什么,所以才没去。” 看出李迦已经动怒,李晴鸢赶紧讨好的给他沏茶,又亲自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讨好的说道:“这一回都是鸢儿的失误,但是鸢儿决计不可能说谎骗义父,那宫中的的却却是藏着前朝的奸细。” 李晴鸢说的斩钉截铁,语气中的坚定,让李迦蹙眉,他目露疑惑:“你不过一个后宅的千金,这种前朝太子党羽的事,就连本官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够查出一点蛛丝马迹,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前朝密事?” 李迦现在越来越觉得李晴鸢的身上有着很多的秘密,不过他对于李晴鸢所说的陈幼熹是内奸这件事,起初是有一些怀疑的,后面愈发的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就让他想到了之前偷偷进入李府的那个贼人,那个时候除了没有抓住是陈幼熹的证据以外,其余的每一点都和陈幼熹完全相符。 所以他才认定陈幼熹很有可能就是前朝太子余孽,只是话虽如此,但他手中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也只是偶然一次得到的,那一次陈幼熹和她的侍女聊天,被我听到了,所以我才会确信陈幼熹就是那个内奸,只是没想到衣服这一次准备的这么充分,居然还让她给跑掉了。” 李晴鸢听到这话,眸子微微的闪了闪,随后小心的斟酌着用词回答道。 李迦闻言哼了一声:“准备的再充分又怎样?还不是你给的消息遗漏了,如果不是这样,这一次又怎会让我白白的损失了在皇上心中的威信。” “这一次没有搬倒陈幼熹,再想找到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陈幼熹现在已经怀了皇上的龙种,后宫多年没有喜事,陈幼熹一进去就有了喜事,皇上也曾怀疑过陈幼熹那个孩子的真假,但是找了几个太医回答,无一例外。” 李迦这一次因为李晴鸢出的主意,可真是倒霉透顶,不仅仅遭遇到了箫锦漓的责骂,还让他被箫锦漓怀疑另有目的。 门外徐淮渊将李晴鸢与李迦的对话全都收到耳中,身侧的右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如果不是他现在还保存着一丝理智,他就想冲进去掐死李晴鸢。 他原本只是路过这里,听到了这里传来的声音类似于李迦,于是便小心的走过来一探,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难怪他这段时间一直无法联系到陈幼熹,原来这背后居然是李迦搞的鬼,只是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李晴鸢居然会和李迦合作为的就是给陈幼熹设局,想要她的命。 凤眸眯了眯,遮住了眼底的寒气,现在还不是与李晴鸢和李迦撕破脸皮的时候,不过这一次的仇他记下了,日后寻到机会一定会替陈幼熹报这个仇。 “义父的意思是,陈幼熹在宫里即将遭遇到皇上对她的恩宠?” 李迦脸色凝重,这才让李晴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第612章 婚期延后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泄露假消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这个后果?妇人之见,就是见识短,本官当初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信了你的这番话!” 李迦气的拂袖离去,他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李晴鸢这个蠢货,就是因为这个蠢货私做主张,才会让他输的满盘皆输,还好这一次南非并没有多问,依旧对陈幼熹产生了怀疑。 虽然陈幼熹最终已经怀了身孕逃过一劫,但也终究是在箫锦漓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样也好,虽然没有赢,但他也并没有输的太难看,只是也让箫锦漓对他产生了怀疑,以后还得用其他的办法让箫锦漓对他重拾信任。 “啪!李晴鸢这个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迦回到府里越想这些事,越觉得糟心,如果不是因为李晴鸢忽然插上一脚,说漏了,走到陈幼熹察觉到蛛丝马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大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怪李晴鸢,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我们不如想想要如何解决眼下的局面。” 心腹瞅着李迦难看的脸色,还是顶着压力开口提醒了一声。 李迦顿时头疼的扶额:“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晴鸢这个废人让本官输的这么难看,也必须得给她一点教训才行,她不是很想嫁给徐淮渊吗,那么就让她的婚期延后吧。” 李迦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顾及到之前他和李晴鸢还在同一阵线,现在满脑子都是李晴鸢搞砸了事情让他输了的烦心事。 没有能够抓到陈幼熹这倒是小事,重点是让箫锦漓对他产生了怀疑,箫锦漓这个人阴晴不定,李迦走到如今成为箫锦漓的心腹,他可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因为李晴鸢这个蠢货,险些让他这么多年建造的根基毁于一旦。 “大人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 李迦说是让李晴鸢和徐淮渊的婚期延后,至于延到什么时候,那可就是他的事了。 “你说什么,婚期延后?好端端的婚期怎么会延后呢?” 几乎是李迦前脚派人进了宫,后面箫锦漓的圣旨就已经搬下,李晴鸢和徐淮渊之间的婚期往后延了几个月。 接到圣旨的李晴鸢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前李迦可已经是帮她让箫锦漓下旨,与徐淮渊成亲,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现在怎么突然变成半年之后了? “小姐,奴婢听说你大人吩咐了人进了宫一趟之后,这道婚期延后的圣旨就颁下了。” 花羽皱了皱眉提醒道。 现在也能清楚这圣旨为何而下了,这分明就是李迦对李晴鸢的敲打和对她这一次搞砸事情的教训。 “你是说这道圣旨是义父搞的鬼?” 听到这话,李晴鸢原本的愤怒消散了几分,转换上了一些无力感。 在李迦的面前,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李迦想让她和徐淮渊之间的婚姻约推后就推后,而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613章 敢怒不敢言 “义父这一次只是想给我个教训,算了,延期就延期吧,好在这道婚约还在,以后还有机会。” 李晴鸢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可惜了小姐已经准备好的喜服,原本只要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用上了,现在那些东西也只能延期了。” 花羽原本捧着给李晴鸢刚做好的喜服,上面还有李晴鸢亲自绣好的鸳鸯戏水图,袖口和领口都用上好的金线绣着鸳鸯的暗纹。 这件喜服包含了李晴鸢心中对徐淮渊浓浓的爱慕,外面都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的,花羽是见证了李晴鸢对徐淮渊的感情,这么多年以来,她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都先收着吧,虽然婚期延后了,但但并不代表我和他之间的婚约取消,这些东西总有一天还是用得着的,先都放在库房中,好生保管。” 李晴鸢伸手轻柔的摸着衣服,感受到它柔软丝滑的料子,美眸中划过一道不甘,最终只能苦涩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陈幼熹突然插入到她和徐淮渊的生活当中,她又何苦会与李迦这种阴险小人与虎谋皮,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最让她觉得头疼和无奈的事,她并不能反抗,她和徐淮渊之间的婚事如果没有李迦的帮忙,按照徐淮渊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嫁给他。 清风徐徐,陈幼熹一袭浅蓝色的宫装慵懒的坐在秋千上面,樱桃正站在陈幼熹身旁,给她打着扇子,清宁殿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能收到箫锦漓让人送过来的礼物和各种补品。 整个后宫其他的嫔妃都对陈幼熹羡慕不已,更多的是嫉妒和怨恨,他们都在陈幼熹之前进宫,可偏偏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二陈幼熹不过进宫才半月有余,就已经怀了龙种,这自然让她们产生嫉妒和怀疑,但是大家都知道箫锦漓派了太医给陈幼熹把脉,在箫锦漓的眼皮子底下,陈幼熹也做不出撒谎的事情来。 所以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真的存在,正是因为孩子是真的,所以她们才更恨陈幼熹。 “整个后宫因为你的怀孕,大家都炸开了锅,可你倒好,倒是在这里过的逍遥自在的日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只怕更是生气。” 温芝带着侍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没好气的笑容。 听到这话,陈幼熹展颜一笑:“这又怎么了?她们要生气和嫉妒,那是她们的事,可我总不能为了她们心情好就不过自己的日子了吧。” “话说怀了孕可真是有优势,自从箫锦漓下了令不让后宫其他人过来骚扰我,我这日子才可以得到这么一丝清闲,否则我这清宁殿只怕要被她们那些人给踏破了门槛。” 陈幼熹早就有所防备,在她准备假孕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 温芝白了一眼她,将食盒里面的糕点取出,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听到这件事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可以冲动行事。” 第614章 他去了边境 听到这话,陈幼熹眨了眨眼。 她倒是很少能够在温芝的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神色,能够让她如此在意的事,绝不会是小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 陈幼熹给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院中的杏花一簌簌的落下,洁白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犹如飘雪一般。 温芝坐在石桌前,面容微微复杂:“边境出现战乱了,朝堂上此时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将领可以出征,兵部的人和皇上为此都很烦忧,边境在此时出现战乱,两国边境的百姓,必定苦不堪言。” 闻言,陈幼熹低叹了一声,“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战乱起,首先苦的就是两国交战的百姓,边境的百姓总是最容易遭受到战乱之苦的。” “这一回他又派了谁去边境打仗?就算朝堂上能人居少,战乱一起,朝堂也总得派人去边境主事,否则边境那边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据她所知,朝堂上还是有很多将军的,包括边境也有驻守的将士,即便是此时边境发生战乱,也不会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至少也有反应的时间。 但那只是短时间内,朝堂上如果不及时派遣将士前往边境支援的话,那么敌军就很有可能冲破边境那个关卡,直接一路往京都攻过来了。 “听说皇上原本是想派杨将军去边境的,但不知为何徐淮渊突然去自请前往边境,皇上原本手里就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人,徐淮渊又自请自然就同意了,眼下他估计已经快到边境了。” 温芝慢吞吞的说道,说罢,还不忘仔细注意着陈幼熹的面部表情。 果然,在听到徐淮渊自请前往边境的时候,陈幼熹脸色突然一变,原本淡定自如的神色,突然之间染上了一丝慌乱。 “战场这么危险,他怎么会选择去在边境?更何况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带刀侍卫,就连禁卫军都算不上,那么多人都没有去边境,他为什么要自请过去,他难道是疯了吗!” 陈幼熹很不能理解,明明徐淮渊留在京城更有前途,为何要跑去边境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难不成他是为了在边境讨得战功,为以后打下基础? 温芝闻言,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点心,细嚼慢咽的吃着,陈幼熹却是没了在这喝茶吃点心的兴致。 杏眼中不免露出担忧,徐淮渊武功虽高,却又不是天下无敌,在边境他若是出了什么危险,自己在皇宫也是鞭长莫及。 “温芝,他是什么时候去边境的,我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陈幼熹在亭子里面走来走去,因为有些焦躁的坐了下来,询问道。 温芝抿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都属于前朝的事情,怎么会通知到后宫?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就是因为担心你知道了之后会像现在这个反应,所以才拖到现在才告诉你。” “徐公子之所以选择去边境,我想他也是因为不想和李晴鸢成亲吧。” 第615章 都是为了她 这些都是温芝自己的想法,不过她认为自己的想法,应该八九不离正是徐淮渊此番前去边境的用意。 否则以徐淮渊的性子留在京城,对他的前途来说是可谓十分的光明,根本用不着去边境混战功,不仅仅危险,而且还容易有生命危险。 “他和李晴鸢之间的婚事,就算是他去了边境也不会因此而就取消掉,去那边也只不过只能够多拖延一些日子罢了,他又何必如此。” 闻言,陈幼熹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既觉得欢心,又有一些失落,徐淮渊去边境的事,她连去送一送他,都没能做到,亏了她一直以进后宫能够更好的帮助徐淮渊自己,可自从她进了后宫之后,反倒是徐淮渊一直在处处护着她。 而她入了后宫,也让自己多了更多的危险,现在不仅连李晴鸢可以设计她,就连李迦也都已经盯上了她。 这一回只是因为温芝的帮忙,才会让她逃出一劫,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她能否逃得了也是未知。 听到这话,温芝却并不认同。 “谁说去了边境不能取消婚约,他如果在边境的战争中,争取个一两个军功回来,到时就可以用军功来换取与李晴鸢解除婚约之事,说白了他之所以去边境,一切都是为了你。” 温芝喝完了手中的茶,没好气的看了眼陈幼熹,她发现自从进宫之后,陈幼熹的智商越来越低,就像是其他陷入自己感情中的女子一样,总是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 “驾!” 徐淮渊此时正在去往边境的途中,由于他只是一个带刀侍卫,突然请旨去往边境,如今的身份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自是没有资格坐马车,此时他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骑在棕色的高头大马上,耳旁是呼啸而来的疾风,将他身上的衣袍与发丝皆是吹的在风中飞舞。 “大人,皇上给我们的期限还有一段时日,咱们目前并不需要这么拼,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和进食了,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白泽的声音中带着对徐淮渊的担忧,而徐淮渊闻言,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急,我还不饿,咱们这一路带的干粮还有吗?你饿了就先吃点。” 徐淮渊说完,瞅着一路狂奔,眼下走的已经有些疲惫,只怕走不了多久,这些马儿就要跑不动了。 “前面有一片湖,我们在这里先歇息一下,也让马吃点草,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否则只怕坚持不到边境。” 想了想,徐淮渊提议道。 “是。” 白泽只是应了一声,两人骑着马在河边停下,两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徐淮渊拿着水壶在河边灌了一些干净的水,随机又从包裹里面拿出两片干粮递给了白泽一片,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坐在树下轻轻的啃着。 他啃着手中的干粮,拿起水壶灌了一口水,眼前似乎出现了陈幼熹那一袭青衣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 “熹儿,等我回来,我一定会让你从后宫之中解脱。” 第616章 日渐憔悴 时光如水,一晃而过,两个月过去,陈幼熹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微微的隆起,看上去就像真的怀孕一般。 温芝也和之前一样,时不时的来清宁殿陪伴与她,后宫中众人包括箫锦漓都知道温芝与陈幼熹之间关系甚好。 由于嘉嫔从前温吞的性子,在后宫之中并没有拉帮结派,箫锦漓也没有制止让她和陈幼熹交好。 本是五月的季节,陈幼熹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两个月中陈幼熹原本还有一些圆润的下巴,此时已经尖的变成瓜子脸了。 温芝看着陈幼熹这一副憔悴的模样,不禁蹙眉:“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你又不是真的怀孕,你怎么就乔飞成了现在这样?” 温芝狐疑的扫了陈幼熹一眼,瞧见她苍白的脸色,那一双璨若星河的杏眼,现在似乎也少了很多光芒,她心底钝痛,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陈幼熹对此却不以为意,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展颜一笑:“我这是装出来的,如果不为了装的像一点,怎么能够让别人相信我是因为怀孕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只不过说是方程这样他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憔悴’,这两个月每天她都在喝又黑又苦的药,这才让自己原本健康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只要后期调养得当,身体还是可以养回来的。 “说吧,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又是为了那般?” 温芝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对陈幼熹也是越来越没脾气了,在她眼中,陈幼熹就像是她的妹妹一样。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吸引箫锦漓的注意力,当时等他过来瞧我,你就在一旁助我就行了。” 说完,陈幼熹在温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温芝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陈幼熹因为怀孕身体不适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自然也就吸引了箫锦漓的注意。 翌日,箫锦漓带着太医院的太医来到了清宁殿,刚走进店内,就听到了陈幼熹的咳嗽声,以及殿中传来的药味。 箫锦漓下意识的蹙眉,随后脚底生风的来到殿中,瞧见陈幼熹愈发苍白的脸,眉头皱的越紧。 “熹妃,这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你怎么就憔悴成了现在这样啊,可是身体哪里不适?朕特地从太医院带来了两个医术最好的太医,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他们。” 箫锦漓倒是真心的担心陈幼熹,为的也不是陈幼熹,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陈幼熹自然看破没有说破,顺着箫锦漓的话音低声道:“皇上,臣妾的确身有不适,只是具体哪里不适,臣妾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天气太热了,有些食不下咽导致的。” 看着陈幼熹温婉贤淑的模样,箫锦漓一时也有些心疼,“熹儿,真是苦了你了。” “你们这帮废物,太医院的人都死了吗?熹妃的身体日渐消瘦,已经差到了现在这地步,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与朕汇报,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第617章 回府探望 “这……皇上,这不关微臣的事啊!微臣早在第一次与熹妃把脉时便与她提起了此事,可是熹妃她这根本不是病,而是心情郁结导致的身体虚弱,这普通的汤药自然是治不好熹妃的病。” 太医瞧见箫锦漓发怒,和另外一个太医对视一眼,立即说道。 她说完之后,箫锦漓眉眼之间冷意一闪,“啪”一声,箫锦漓手边的茶盏摔落在地,茶杯在地毯上滚落了几圈,最终在两位太医脚边停下。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硬,箫锦漓龙眼眯了眯:“你们这是在说自己学艺不精,无法医治熹妃的病咯?” 箫锦漓说话间尾音上扬,语气轻佻中带着几分隐隐上升的怒气,殿内其他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捂着胸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给一旁发呆的温芝使了个眼色。 温芝立即反应过来,勾唇浅笑:“皇上,这说来也不能真的怪罪太医院的太医,熹妃妹妹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这身体确实是一日比一日差,臣妾看在眼中也是心疼的很。” “而李太医所言不错,熹妃妹妹这并不是身体上出了毛病,完全是心病,所谓这心病还得心药医,熹妃她这是想家了,或许让熹妃妹妹熟悉的亲人在身边陪伴,她这病也就能好的快一些。” 温芝魂魄在后宫飘了多年,早已对后宫各种人物性格说话方式,随意拿捏。 听到这话,箫锦漓怔了一下,随后眼神倏然变了变,持有怀疑的眼神在陈幼熹与温芝身上来回打量着,似乎在斟酌温芝话里的意思。 “熹妃,你可是想家了?” 箫锦漓温润的声音响起,陈幼熹心底诧异,面上却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臣妾既然进了宫,那便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所在之处,便是臣妾的家。” 话音落下,箫锦漓眉眼的神色这才舒展了几分:“说来,朕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处理边境战事,确实对你有所疏忽,如今你身怀有孕,也该回家好好好好休养,顺便与你母亲见一见。” 言下之意,这便是允了。 陈幼熹眉心染上一抹欣喜:“臣妾多谢皇上厚恩。” 箫锦漓将她扶起:“你如今身子不便,不必处处行礼。回到乔府,与她们聊一聊也好,朕过几日再派人去接你。” 箫锦漓说的一脸温柔,说完便带着两个太医离去。 温芝松了口气:“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好在他也答应了不是,你可要抓紧这短短几天。” 陈幼熹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 翌日,陈幼熹乘坐着宫中的马车,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乔府。 乔府因为陈幼熹,再一次成为了整个京都的焦点,门口依旧是和陈幼熹出嫁入宫时一般,围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跟随陈幼熹从宫中出来的宫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银钱,分成一个个小红包给大家散了散,如此一来,自然是更多的人喜欢上了陈幼熹。 府内,陈幼熹早早的就进了后院,乔氏看见多日未见的陈幼熹,自是哭的梨花带雨:“熹儿,你进宫这些时日受苦了,瞧这身板,还有这脸,都已经瘦了几圈。” 第618章 接风洗尘 “娘,我没事。” 陈幼熹轻轻的擦去乔氏眼角的泪水,有些无奈,她就知道让乔氏看见她的模样,定然要哭,心中也做好了准备,只是在瞧见时,还是有些鼻子酸,她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陈小黎也是抱着陈幼熹的腰蹭了蹭,随后想到了乔氏的叮嘱,又乖巧的松开。 大夫人,二夫人此时也跟了过来看望陈幼熹。 陈幼熹荣归,乔府上下跟过节似的,一个个逢人便露笑颜。 特别是乔府当家人欢喜得走路都健步如飞,这日他春风满脸的亲自前来寻乔氏。 稍许寒暄两声后,乔家当家人喜滋滋的道:“娘娘此番归府,是皇上给咱们乔府的莫大恩宠,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想着办一场宴会为娘娘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按理说是乔家当家人的好意,可乔氏为人谨慎,一想到宴会之时人多嘴杂,便有些不心安。 “当家的一番好心,我们感激不尽。只是……此时办宴会,是否会惊扰了龙胎?” 陈幼熹能回来探亲她欢喜得很,如今只盼望着陈幼熹安安稳稳在乔府待上几日,调理好心情后再顺顺当当再回宫去好好养胎。 乔氏并期待办什么迎接的宴会。 人多倒是热闹却也有可能闹心,乔氏不舍陈幼熹在此时陷入没必要的折腾中。 “怎会惊扰龙胎,都是一些来送祝福的。”乔家当家人笑着劝说:“宴会的事情,自有大夫人和二夫人操办,你和娘娘都不必劳心费力。” 乔氏心间为难却不好生硬的决绝乔家当家人的好意。 她犹豫之际,当家人继续道:“人多热闹,也增加一些喜气,对娘娘的身体以及对龙胎或许都有好处啊。” 乔氏仔细琢磨了乔家当家人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既好意无法推脱,那就欣然接受了,乔氏应下:“既如此,一切都听当家的你的安排即可。” “好,此番宴会,咱们乔府定然办的妥妥帖帖。” 乔家当家人欢欢喜喜离开,临走前还叮嘱乔氏,若是陈幼熹有任何需求都只管开口,切不可在自己家还拘谨了。 乔氏心怀感激。 乔家当家人走后,她回内了内屋,陈幼熹已然从午觉中醒来。 “你醒来了啊,适才当家人来了,说是给你办个宴会。”乔氏把乔家当家人说要举办宴会的事情告知。 “人多热闹下也不是坏事。”陈幼熹欣然接受。 乔氏还以为她会心烦,不曾想居然想都没想就欣然接受了:“我还以为你不喜那种闹腾的场面呢。”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 “入乡随俗嘛,我如今是皇家之人,有些客套的场面理应好好应付。” 陈幼熹并不介意参加宴席,若是乔家当家人不主动提出,也定然会有人时不时前来拜见,与其一个个的见,还不如一个宴会上都凑齐了。 如此,反而省事。 乔氏见陈幼熹说的云淡风轻,莫名有些伤感:“外人都觉你如今万千宠爱一身,往后的人生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这心里总是有点……” 第619章 与她打好关系 做皇帝的女人,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再者后宫那些女人,哪个又是省油的灯,现如今陈幼熹怀有身孕,更是要步步小心,乔氏一想到这些便心里堵得厉害。 想到这,乔氏潸然泪下。 “娘,好端端的怎的哭了啊。我好着呢。” “你看我,这眼泪就是不争气,我也没想到怎么就掉下来了。” 陈幼熹拿出帕子,给乔氏擦了泪痕:“咱们日后的日子都是好日子,我会守护好你和小弟的。” 乔府的宴席,果真如同乔家当家人允诺乔氏的那般,不需要陈幼熹和乔氏操心一点点。 此番是乔家当家人亲自办理,就连宾客名单也都是乔家当家人亲自书写,可见其之慎重。 李伽也在受邀名单中,当李伽看到大红邀请函之际,立马喜上眉梢,“简直是天助我也啊。” 他认为,此番宴会是抱大腿的机会,断不可错过。 甚至还决定,带上还有价值的李晴鸢一同参加,李晴鸢却并不如李伽那般欢喜,她听管事告知李伽要自己陪同一块去乔府后,一刻不停的前来询问。 “义父,为何我们要去乔府的宴席啊,干嘛给他们长威风啊。”李晴鸢安耐着心间的不悦,娇嗔道。 和徐淮渊订婚之事,让她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这几日本是春风得意之时,欢喜的日子还没两日呢,陈幼熹居然有身孕。 猝不及防,陈幼熹的风头瞬间盖过了她,如今谈论她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在羡慕陈幼熹这么快就有了龙嗣。 “这你就不懂了,什么叫给他们长威风啊,我们是要去借东风的。对了,你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和娘娘相处,切莫忘记了你和她的天壤之别,她现在可是皇上的心间宠。”李伽严肃的提醒道。 李晴鸢本想前来劝说李伽让他不要去乔府的宴席了,如今一番交谈下来,她不仅仅是确定自己说服不了李伽,也深知自己也是飞去不可。 宴席这日,乔府上下一片欢腾。 乔府门前,马车来来往往不停歇。 李晴鸢随着李伽来到乔府,乔家当家人亲自在院前迎李伽,两人一见面就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李晴鸢本想浑水摸鱼,跟着李伽随意应酬一下就可,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呀,娘娘出来了,我过去看看。”乔家当家人见陈幼熹已然入了前厅,打断了李伽还要继续聊的意愿。 “您随意,您随意。”李伽面带笑容寒暄。 两人拱手相别后,李伽冷脸靠近李晴鸢低声道:“娘娘出来了,你赶紧的过去请安,说些你们女子之间的体己话。” “不必了吧……”李晴鸢微低着头。 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面上却不敢过于忤逆李伽,只敢弱弱的提了一嘴。 “什么不必了,务必要和熹妃搞好关系,甚至于还要争取成为好姐妹。”李伽压低声音,厉声呵斥。 外人只当李伽在和他干女儿和颜悦色的聊天,殊不知他是在下命令。 “听见没?”李伽见李晴鸢不回答,心有不悦。 第620章 冷嘲热讽 李晴鸢不想惹怒这个靠山,却也是有些不自在:“我和她不是很熟……”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了。 “没用的东西,随我来。”李伽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李晴鸢,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是,义父。”李晴鸢乖顺应下,恭敬的跟随前往。 “老臣拜见娘娘”李伽笑容可掬的进入大厅,来到陈幼熹面前行礼。 李晴鸢不敢造次也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李大人免礼。”陈幼熹故意忽略了李晴鸢。 相比较李伽的虚伪,陈幼熹觉得李晴鸢的隐忍更为有趣,她打量了一番李晴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 “娘娘,今日我干女儿晴鸢也来了,她一直敬仰娘娘的聪明才智和温婉性格,还请娘娘多赐教她一些为人妇的行为准则。”李伽道。 陈幼熹见李晴鸢微低的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不远处,便知她很是不乐意和自己说话。 “赐教不敢,分享一二倒是可以。”陈幼熹谦虚道。 李伽本以为陈幼熹不乐意待见李晴鸢,如此一听欢喜不已:“晴鸢,还不谢谢娘娘。” “晴鸢谢过娘娘。”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疏呢。”陈幼熹故意提了一嘴。 李伽讶异的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娘娘你和晴鸢认识啊?” “我和娘娘有些几面之缘,都没机会深交,今日得义父引荐能近距离给娘娘请安,是晴鸢的福分。”李晴鸢一脸感激状。 李伽听后,喜不自禁。 “如此甚好,晴鸢啊,好好陪娘娘说会话。” “是,义父。” 陈幼熹看出李伽的用意,也看出了李晴鸢的虚与委蛇。 这些她都没戳穿,因为这一切都正中她的计划…… 李晴鸢不得已在李伽面前表现和陈幼熹熟络,李伽一走便露出原本面目,“别以为我当真想来,若不是因为我义父,才不会来呢。” “是吗,你刚才还说能近距离给我请安,是你的福分呢。”陈幼熹抿嘴一笑。 李晴鸢憋着火,眼眸四扫见李伽走远了,周围也没外人在,胆子就愈发大了,“那是说给我义父听的,他老人家为我好,想为我铺路。我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是吗?”陈幼熹事实而非的笑了:“这么听起来,你倒是个很有孝心之人啊。” “那是自然。” 李晴鸢恬不知耻道。 陈幼熹冷嗤一声,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她是宴会的焦点,或明或暗都有人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断然没有因为一个李晴鸢就毁了一场宴席的道理。 “你笑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有了龙嗣就得意忘形了,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李晴鸢嘲讽道。 她本还想说,嫁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的,不如她的未婚夫是个青年才俊,不仅有健康的体魄还有俊美的容颜。 不过嘛,这话她是不敢说的,别说是现实里不敢言语,就算是梦里她也不敢吱声。 只能是心里愤懑的想一想罢了。 对李晴鸢的嘲讽,陈幼熹丝毫不放在心上:“既然还不一定,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第621章 撞到枪口上 乔家当家人来了,李晴鸢不敢再言语,悄然走远。 散了宴席后,乔氏想起宴席上李晴鸢和陈幼熹说了好一会话,有些担忧的关切道:“宴席上,可有人说了让你不舒坦的话?” 乔氏说的含蓄,陈幼熹却也听出所以然来了。 她摇头:“没有呢,以您女儿如今的身份地位,你觉得今日来的人,还敢说什么让我不舒心的话吗?” 有倒是有,这不有一个不怕死的李晴鸢,不过嘛,这种坏在表面的坏,陈幼熹丝毫不在意。 “那就好。”乔氏松了一口气。 “宴会也办了,接下来你啊就别见外人了,就在咱们院子里好好陪着娘和你弟弟待一阵子。”乔氏道。 陈幼熹上眼皮缓缓落下,面上浮起轻松自然的笑:“嗯,我接下来就好好陪着娘。” 只有在乔氏身边,她才能全然放松芥蒂。 她心中暗自思忖:我也该想想,要怎么处理肚子了。 世人都知她怀孕了,若是不尽快处理,怕是会越来越麻烦。 陈幼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李晴鸢的模样,脑中瞬间心生一计,她心下欢喜暗自道:“既然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咯。” 乔府小住后陈幼熹便一切如常的回宫了。 箫锦漓得知陈幼熹回宫后,处理完政事立马前往探望,见到陈幼熹之际,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朕,多日不见爱妃,甚是想念啊。”箫锦漓拉着陈幼熹的手,目光时不时看向她的腹部。 这哪里是想她啊,分明是在想她肚子里里的孩子嘛。 “臣妾也是想念皇上得紧呢。”陈幼熹温柔的靠过去,一副情意绵绵之态。 陈幼熹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让各宫安排在她屋内的宫女,好回去禀报她们的主子,她想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很受宠。 并非是想炫耀,不过是因为在宫里受宠的妃子行动更为自如,不会有人敢给她使绊子罢了。 她需要花心思处理肚子的事情,不想耗费过多精力和其他妃嫔争宠。 “朕听闻,你们乔府不久举办了宴席,宴席上你吃了两碗藕粉啊,朕一听就知道,让你回去回对了。”箫锦漓感慨万千道。 他自以为很明智,让陈幼熹回去,这才让她有了好的胃口和好的心情,如此一来龙胎才能健康长大。 “乔府的吃食我吃的很是习惯,咱们的孩儿也许是很习惯呢,感觉他在健康的长大呢。”陈幼熹很自然的接话。 她发觉自己很有编故事的天分。 “那就好,那就好。”箫锦漓不住的点头。 陈幼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左右颤了颤,旋即故意在箫锦漓面前提到李晴鸢:“说到那日宴会,李大人的干女儿倒是个很会陪人聊天解闷之人,那日她跟我聊了一会后,我神清气爽。” “李大人的干女儿?” “嗯,就是李晴鸢。”陈幼熹说完后,还提道:“皇上,臣妾见她眉眼开阔,想必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呢。” 第622章 被逼无奈 “最近不不方便到处走动,既然她是个可让你舒心之人,那朕就命她多入宫来陪陪你吧。”箫锦漓当即道。 陈幼熹故意为难道:“可她定亲了,怕是快成亲了吧,整日入宫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爱妃你身心愉悦即可。”箫锦漓霸气十足的道。 皇命难为,皇帝命李晴鸢入宫相陪她哪里敢不来。 和往常一般,李晴鸢的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她下了马车后,由内侍领路来到陈幼熹所在殿前,再由陈幼熹殿内的宫女迎她入内屋。 “给娘娘请安。”李晴鸢有些烦闷了。 这都来了好几回了,也不过就是让她在一侧待着,偶尔陈幼熹要喝茶的时候倒一杯,想吃糕点的时候去拿一下。 这哪里是来作陪,分明是来做丫鬟的。 “坐吧。”陈幼熹慵懒的抬了抬手。 她躺在贵妃椅上,抬眸扫了一眼李晴鸢后,便沉沉闭上。 “你今日该不会又是一睡就是到傍晚吧,既如此干嘛要我在一侧待着啊,你想干嘛啊。”李晴鸢见屋内没其他人之后,愤愤然的表达不满。 陈幼熹没吱声,甚至眼睛都没睁一下。 “陈幼熹,你说话啊。” 李晴鸢指名道姓。 陈幼熹修长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没睁开眼。 她一只手抚了额头,叹了一口气,李晴鸢以为陈幼熹在生气,其实她是心间欢喜:可算是等到李晴鸢生气了。 李晴鸢抿嘴,心有怨恨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里是皇宫,眼前之人是皇帝现在最宠爱的妃子啊。 “你适才说什么,我没听见。最近啊,我睡晚上睡的不太好,白日里总是昏昏沉沉的。”陈幼熹打了个哈欠。 “你没听见?”李晴鸢瞪大眼睛。 陈幼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是啊。你适才说什么来着?若是你不想说那就罢了,你去御膳房给我去把燕窝给拿过来吧,这个时辰我也该补一补了。” “我不是来给你做丫鬟的。” “你哪里是丫鬟呢,你是我的好姐妹啊,皇上都说了有你这个好姐妹陪着我,我的精神好多了呢。” 陈幼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这哪里有精神好的模样嘛。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李晴鸢气呼呼的道:“你是因为嫉妒我和徐淮渊定亲了,这才这样对我,想要让我和他两地分离对不对。” 陈幼熹捏着下巴,煞有介事的冥思苦想,呆愣着一动不动。 “你倒是说句话啊。”李晴鸢气死了。 “你刚才说的,我之前当真是没那么想呢,不过经过你提醒后,我发现的确是会有这种可能性啊。”陈幼熹说完,还冲着李晴鸢笑了笑。 她这一笑,直接激怒了李晴鸢。 “我不干了,我这就出宫。”李晴鸢转身要走。 “等等。”陈幼熹阻挠。 李晴鸢不听,陈幼熹见状不疾不徐道:“你就这样回去了,若是李大人问起我的话,我不知应该如何说呢,我是不是要和李大人说,她的干女儿只顾着儿女情长,其他都毫不在意呢。” 李晴鸢顿住脚步。 第623章 滑胎 她心里明镜似的,李伽想要让自己和陈幼熹套近乎。 皇帝让她入宫陪陈幼熹,这对李伽来说是李晴鸢应该好好珍惜的机会…… 李晴鸢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只好转身,回到陈幼熹身侧坐下:“罢了,既然皇上要我陪着你,那我便陪着吧。” “那,现在去御膳房给我拿燕窝。”陈幼熹冷声命令道。 “是,娘娘。”李晴鸢应下。 纵然心里百般不乐意,她也告诫自己,为了之后一直可得李伽的支持,必须隐忍。 送来了燕窝,陈幼熹喝了一口摇头:“口感不对,你亲自去熬吧。” “什么?要我熬?” “是啊,听李大人说你很是细心贴心,我想着你熬出来的燕窝一定很好吃呢。”陈幼熹眼睛眨巴几下,一脸无辜道。 “我不去。”李晴鸢断然拒绝。 她自己吃的燕窝,还是丫鬟熬的人,现在却要给陈幼熹熬燕窝,她哪里会乐意。 “可是我就想吃你熬的啊。”陈幼熹故意为难她。 李晴鸢忍受不了被当成下人使唤,原本压抑的怨气,轰的都冒出来了:“你爱吃不吃,想要我给你熬,不可能。” 李晴鸢转身之际,赫然发现前方好几个宫女都在惊恐的看着她。 她愣了下,慌乱离开。 一边走,李晴鸢一边絮絮叨叨:“她屋子里平日里不是不让宫女进去吗,怎么今日都是人啊!” 当着宫女的面,对陈幼熹多说那样的话,若是传入皇帝耳朵里…… 李晴鸢心拔凉一片。 李晴鸢对陈幼熹很放肆的行迹,很快传开了。李伽得知气得差点吐血,指着李晴鸢的鼻子大骂:“你怎么回事啊,居然敢对娘娘顶嘴!” “义父,她那是为难我,她一直当我是使唤丫头。”李晴鸢委屈巴巴的,眼圈红了一片。 李伽不仅仅没心疼,反而指责:“她现在是熹妃,她让你做事,那是看得起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得罪了她,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义父……”李晴鸢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赶紧走,我见不得你这个样子,看了糟心。”李伽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晴鸢本想得李伽的安慰,不曾想只有训斥。 她难受得哭着离开…… 李伽不想事态闹大,担心陈幼熹把李晴鸢对她不恭敬的事情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的说,生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于是不得不以李晴鸢名义给陈幼熹准备补品送了去。 说是表示真诚的歉意。 礼物陈幼熹接受了,还差人回复李伽说,自己只是和李晴鸢逗着玩,希望他不必太在意。 李伽还以为陈幼熹是看在最近皇帝对他抬爱的份上,这才想大事化小,也就没多想了,只叮嘱李晴鸢,若是皇帝还让她去陪陈幼熹,一定要好好伺候。 李晴鸢也只好同意。 本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宫内却传来了晴天霹雳:熹妃小产了。 得知陈幼熹流滑胎,箫锦漓勃然大怒:“好好的怎会滑胎,前几日朕还见爱妃气色和神态皆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第624章 抓她回大牢 “皇上,您息怒啊。”内侍多日不见箫锦漓如此盛怒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查,一定要查出来,为何会滑胎。” “奴才这就差人去办。”内侍跪地应下。 箫锦漓派人暗中调查,不多久就有了接过,滑胎缘由最后矛头都指向了陈幼熹近日吃的补品。 御书房中,箫锦漓拿着李晴鸢进宫时给陈幼熹所熬的燕窝,龙眼眯了眯:“李晴鸢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庶女,她怎么敢对熹妃下手,这燕窝从何而来,太医院的人怎么说?” 箫锦漓语气冰寒,陈幼熹这一胎他可是十分看重,这么多年,后宫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喜事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陈幼熹怀了龙胎,结果就因为李晴鸢让陈幼熹滑胎,这让他心中怎能不恨! “皇上,这个李晴鸢可不仅仅只是丞相府的一个庶女,她还是李大人的养女,这一次李晴鸢也是听了李大人的建议才进宫服侍熹妃娘娘,只是没想到她如此不甘心,光只是照顾娘娘,她都不情不愿。” “清宁殿中的宫女都亲眼看见李晴鸢顶撞熹妃娘娘,与熹妃娘娘不合,这燕窝正是她顶撞了娘娘之后,派人送来的。娘娘本以为是李晴鸢送来和好的,却没想到她送来的补品中居然有毒。” 太医检测出燕窝中含了浓浓的藏红花,这可是打胎神药。 在后宫中这些事发生的次数并不在少数,但是从前他并不在意,可是现在年纪大了,他对子子嗣十分看重,自然见不得有人搞这些下泛滥的手段。 “一个小小庶女居然敢对当朝娘娘不敬,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做这种事!你们都还在愣着做什么?赶紧派人去把他抓进天牢,择日审问!” 箫锦漓看着摆在眼前的人证和物证,龙眼之中怒火翻天,眼下真恨不得直接杀了李晴鸢。 李晴鸢他也是见过的,胆子并不小,当着他的面就敢请求赐婚。 看上去倒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却没想到心思如此恶毒,只不过是跟陈幼熹顶撞了几句,她就敢存心报复,让陈幼熹滑胎,这样的人如果不仅早处置,留着始终都是一个祸害。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将李晴鸢给抓起来。” 侍卫领旨,转身出了东门带着一帮禁卫军是丞相府。 李老原本是两朝元老,也是如今的丞相,按理来说,箫锦漓也是十分看重他的,可是李晴鸢既然是他的女儿,做出了杀害皇嗣的祸事。 说是累及李府九族都有可能,可箫锦漓还是看在李老的面子上,只是让人将李晴鸢抓住天牢,对于其他的倒是一概没提。 “你们在做什么,凭什么来抓我?” 院子里,李晴鸢抱着自己的嫁衣正在做出一些改动,冷不丁瞧见院子里面突然来了一些禁卫军,面容顿时苍白,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眼下一定出了大事。 “李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我们来提醒你吗?熹妃娘娘的孩子没了,皇上龙颜大怒,现在要把你抓入大牢问罪,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跟着我们走吧。” 第625章 慰问 禁卫军的副统领手持佩剑,一身肃杀之气站在院中,对于李晴鸢抬眸间发出的秋波,与楚楚可怜,直接视而不见。 “来人,把人捆了,送入大牢。” 冷声说完之后,副统领直接带着人离去,而李晴鸢连替自己辩驳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人带到了大牢。 天牢里面脏乱不堪,角落里面甚至都有老鼠在,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就听到天牢里传出来的各种嘶吼声,以及刑房中时不时传出来的惨叫。 李晴鸢被吓得脸色发白,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嘴里一直在呢喃着。 “我根本就没有害陈幼熹滑胎,我都没有给她下过毒,她的孩子没了,怎么能怪在我的身上?一定是陈幼熹故意害我,义父,您可一定要办法救我。” 另外一边,为了安抚陈幼熹刚失去孩子的痛苦,箫锦漓处理了李晴鸢后,就带着人去了清宁殿。 清宁殿中,陈幼熹披散着长发一脸悲伤的坐在榻上,精致柔美的小脸也没了那些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一双杏眼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光芒。 “爱妃,没了孩子朕和你一样心疼,可你不管如何,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那个害了我们孩子的女人,这也已经把他抓住大佬了,到时候想怎么处罚她,全看爱妃你的意思。” 瞧见陈幼熹的失落,箫锦漓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刚知道陈幼熹有孕在身的时候,他也是抱了很大的期待,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与他的缘分这么浅,还没出生就已经没了。 “皇上,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和臣妾的孩子过不去,臣妾自问与李小姐从未有过不合,即使只是拌了几句嘴,她有什么仇和怨,对着我发就好,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为了将戏演好,陈幼熹哭的很是伤心,趁着箫锦漓坐在床前的时候,她直接扑到箫锦漓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箫锦漓见不得她的眼泪,为了张氏自己的大度和对陈幼熹的宠爱,自然也是轻轻的安慰着陈幼熹。 “爱妃,你的年纪还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能够有孩子,这个孩子没了,也只能说明他和我们的缘分很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陈幼熹低垂的眼睛划过一丝冷意,得亏这个孩子是假的,真的是他的孩子死了,只怕箫锦漓也不会这么在意,一直在强调她还年轻,无非是想说她以后还能够再生罢了。 “皇上,这个李晴鸢她只不过是一个养女,到底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居然赶害臣妾与皇上的孩子,难道是丞相,可丞相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管得了她。” 陈幼熹抽噎着从箫锦漓怀里起身,杏眼氤氲着一层雾气,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箫锦漓的手背上,滚烫的热意也让箫锦漓感觉到这一份心痛。 毕竟也是他的孩子,没了说不难过也是假的。 “李晴鸢听说是李迦的养女,爱妃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出谋划策?” 第626章 怀疑 “臣妾不敢确定,只不过李晴鸢说到底只是一个庶女,在家又不受宠,她唯一的资本也就来自于李大人的养女身份,这是到底还是说不准,只不过是臣妾的猜测罢了。” 陈幼熹到底是聪明,并没有把话说的死,而是用她自己的猜测来向箫锦漓提醒。 箫锦漓本就比较多疑,陈幼熹只需要在一旁稍加提点,就很容易让箫锦漓想很多,李迦如今的身份在朝堂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不是头顶上有个箫锦漓坐镇,李迦就算是将整个掀翻了,也不过分。 “啪!” 想到这里,箫锦漓脸色愈加难看:“这个李迦,他该不会是越老越糊涂,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在肖想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居然敢害朕的孩儿,朕要他的老命!” 陈幼熹闻言,眸子微微一闪,“皇上说这些到底只是臣妾的一面之缘,而且又是猜测,要是以这个为由将李大人抓起来的话,怕会让其他人不服,而且李晴鸢只是她的养女,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说到底还需要证据,不过不管怎么说,李晴鸢害了臣妾的孩子都是事实,但臣妾也明白她一个庶女,应当是没有这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背后肯定有其他人挑唆。” 箫锦漓在脑海中已经将李迦给碎尸万段,甚至已经想好李迦有可能想要谋篡他的皇位,所以才会派李晴鸢进攻,害了陈幼熹的孩子。 因为他膝下子嗣单薄,而陈幼熹又年轻,如果这个时候生下一儿半,很容易让人产生别的想法,而李迦当初就是背叛了前朝才会跟着他到这里,他可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 而他也正是因为忌惮李迦的野心,所以这些年来只是让他当一个闲散的官,却没想到到了他这把年纪还谋算着别的…… “爱妃,你放心朕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害了你我孩子性命的真凶,朕也绝对不会让他在逍遥法外。” 听到陈幼熹的叮嘱,箫锦漓垂下眸子,克制住语气中的寒气,温和道。 陈幼熹嘴角弯了弯:“臣妾都明白,眼下李晴鸢已经被抓到大牢了,皇上也算是替臣妾和孩子报了仇,臣妾相信这个孩子就算是到了下面也会保佑着皇上。” 陈幼熹声音温柔体贴,即便是没了孩子,也没有和别的嫔妃一样大吵大闹,她的懂事让箫锦漓很是满意,他就喜欢这种懂事不会给他造成麻烦的女人。 而陈幼熹在后宫懂事,不会主动去管朝堂的事,且又能替他算卦,对他皇位也有帮助。 “熹儿,这事到底是朕欠了你的,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朕的失职,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在发生第二次,李晴鸢和李迦,朕都不会放过。” 箫锦漓一脸正色,他眼神中的坚定,让陈幼熹微微一闪神,这好像还是她第一回从箫锦漓眼中看到如此坚定的神色。 这样也好,只有让他感受到和她一样的‘痛’,箫锦漓才会狠下心肠去对付李迦那个老狐狸! 第627章 装模作样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若非皇上站在臣妾这边,臣妾都要被那对父女给欺负死了。” 陈幼熹将脑袋靠在箫锦漓肩上,虚弱着出声,她那张娇小动人的面容,此刻沾满了脆弱,杏眼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的箫锦漓直觉心都要碎了。 素日里,他倒也没觉得陈幼熹美得有多令人惊艳,最多是看着小家碧玉罢了,可如今才发现陈幼熹是越看越动人,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龙眼暗了暗,大手忍不住在陈幼熹腰间游走,身体也与陈幼熹愈发靠的越近。 温芝在一旁直觉自己多余,给了陈幼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退了出去。 寝殿内,宫女很有眼色的将帘子拉下,很快殿内只余下陈幼熹和箫锦漓二人。 “爱妃,朕这几日每每批阅奏折,都是力不从心,心中一直疑惑为何静不下心来,如今见到爱妃,朕才明白这疑惑何来,原来是爱妃不在朕的身边,朕这心里一直空洞洞的。” 箫锦漓的情话也是张口就来,眼看着箫锦漓这张油腻的嘴就要碰到自己,陈幼熹眸子微微一暗,压下心底的恶心,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啪’一下贴在了箫锦漓后背上。 箫锦漓本就迷离的眸子瞬间呆滞,搂着陈幼熹腰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中,陈幼熹趁机从他怀中探出了身子,杏眼中闪过一道轻蔑。 “装模作样的老色批,自己孩子都死了,还有心情过来玩女人,刚刚那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又是装给谁看呢,呸!” 陈幼熹不屑的唾骂了一声,想到自己即将被这个老男人给占了便宜,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要不是顾及到殿外的宫女都在这里看着。 她真想唤人传热水进来清洗,不过这老皇帝在她殿内也好,这样后宫的人以后见到她,便知道她不好惹,也为她做事省了很多麻烦。 箫锦漓此时陷入了梦境中,误以为自己与陈幼熹睡了。 清宁殿外,所有宫人都在门口守着,就连小德子也都乖乖的在一旁站着,面上没有任何的不耐。 温芝去而复返,瞧见箫锦漓一直没有出来,她躲在暗处蹙了蹙眉,也不知道陈幼熹此时怎样了,究竟有没有被他给占了便宜。 “娘娘,熹妃娘娘足智多谋,想来自有法子躲避,她既然可以在箫锦漓眼皮子下装孕,想来这事她也能逃脱得了,您就不必跟着担忧了。” 一个绿衣太监站在温芝身后出声。 温芝闻言,还是皱了皱眉:“话虽如此,可我总担心会有意外,希望如你所言,她一切安好,回吧。” 叹了口气,温芝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角落。 殿内,在陈幼熹符咒的作用下,空气中似乎多了一层旖旎的味道,箫锦漓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地的狼藉,以及怀里的柔软,嘴角勾起:“爱妃,时间不早了,朕先回御书房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已经捡起衣服穿戴完毕。 门外,小德子早已候在了那,撑起伞送他上了步撵。 第628章 革职问罪 他一走,陈幼熹就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杏眼眯了眯,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她如今除了与箫锦漓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其余的也差不多被他占了便宜。 这个老皇帝,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陈幼熹挥了挥手,空气中的旖旎,地面上的狼藉都恢复了原状,她从床上起身,淡淡的唤了声:“来人,沐浴。” “是。” 门外,几个宫女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天道陈幼熹的吩咐,鱼贯而入,几人手脚伶俐的将热水倒入木桶,陈幼熹挥了挥手,退却四周,径直走入桶内。 屋内,升腾而出的热气,将陈幼熹的身形隐盖在其中。 御书房中,箫锦漓脸色阴沉,“去将李迦带过来。” “是。” 宫人见箫锦漓脸色十分难看,当下立即派人去将李迦传了过来。 李迦进宫时,尚且一脸的疑惑,不明白箫锦漓此时传他进宫所谓何事?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迦敛眉,一脸恭敬的跪在地上,换做平时,箫锦漓早已让他起身,而今或许是陈幼熹的话起到了作用,又联想到李晴鸢害死了陈幼熹的孩子。 箫锦漓脸色十分难看,越看李迦越觉得他别有用心,尤其是他这一幅贼眉鼠眼的脸庞更让他心底觉得李迦心地不纯,怀有目的。 “李迦,你可知道朕这一次传你进攻所谓何事?” 箫锦漓一脸阴鹜,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李迦,语气冰寒,带着几分试探。 李迦更是满脸雾水,虽然心中很有疑惑,但见箫锦漓这一脸阴冷的神情,心里也明白,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事让箫锦漓给知道了,这一次是来找他问罪的。 “微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请皇上点明。” 李迦心底一咯噔,联想这段时间他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怎么箫锦漓会忽然找上他? “熹妃的孩子突然滑胎了。” 箫锦漓冷冷的瞪着李迦,半晌忽然说了一句。 李迦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这是老臣有所耳闻,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熹妃娘娘到底年轻,日后还有机会在怀上龙胎。” “啪!” 听到这话箫锦漓猛的拿起印玺砸在了地上:“朕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乖乖认罪!你派了你的义女李晴鸢进宫,说的好听服饰熹妃,可暗地里却害熹妃滑胎,如今证据确凿,李晴鸢也已经被抓到大牢,你敢说这是你不知情?” 李迦闻言,脸上血色尽退,一脸慌张:“皇上,这李晴鸢所做的事,微臣真的是不知情,微臣原本也只是派遣她进宫,好好服侍熹妃娘娘,谁能想到这孽女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够了!李迦,事到如今,你还满口谎言,正早就已经查清了,李晴鸢不过一个淑女,她哪来的胆子敢害后妃,朕看分明是有人包藏祸心,这才派了她过来害熹妃。” 箫锦漓蹙眉,根本就没有给李迦替自己辩驳的机会,反而直接就给他定了罪。 第629章 战事提前结束 “皇上,微臣实在是冤枉啊!这孽女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微臣也是在她被抓入大牢之时才知晓,否则一定会极力阻止她的。” 李迦心中这个时候将李晴鸢给骂的狗血淋头,但也明白之所以会有现在的事,都是因为他极力推李晴鸢进宫照顾陈幼熹导致。 早知道李晴鸢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宫里面明目张胆的陷害陈幼熹滑胎,当时他就不应该让李晴鸢进宫,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李迦,你跟着朕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证相信过这一套说辞?朕是觉得你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人,也变得更加糊涂,就连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还当什么左丞相?” 听到这话,李迦心里更加没有了主意,箫锦漓说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要将他革职? 果然,箫锦漓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革除李迦左丞相一职,你回去好好的思量思量,看看自己到底错在了何处,刚好你年老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要下这句话之后,箫锦漓没有再给李迦起来回话的机会,直接让人把他送出了宫。 李迦一直回到府上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中,他只不过是让李晴鸢进攻照顾陈幼熹罢了,怎么就连累到自己被革职了? “果然那个女的就是个蠢货,当初就不应该收她为义女,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罢了,还连累我被狗皇帝革了职,依我看老皇帝早就已经对我心生不满了,这一回刚好借着李晴鸢的由头,将我名正言顺的革职。” 李迦本就是一个老狐狸,回到府上只需要时间,回想一下就能够将这其中的事给想通。 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进替李晴鸢求情,让狗皇帝把她给放了,现在想想就让她被关在大牢里吧,放她出来又是祸害。 如今他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可怜的李晴鸢,现在还在大牢里面肖想着李迦想办法把她捞出去,殊不知李迦早就已经放弃了她这一颗棋子。 与此同时,边境中徐淮渊也收到了宫里眼线发出来的消息。 “大人,信上说了什么?” 白泽见徐淮渊看完信之后脸色大变,不禁也跟着提起了一颗心。 “熹妃滑胎,李迦被革职,李晴鸢被抓入大牢。” 徐淮渊淡淡的说道,紧紧皱着眉,他知道这事一定是陈幼熹设计的,陈幼熹故意设计自己划开,为的就是利用李晴鸢将李迦给革职,可李迦毕竟是经历两朝的老人。 陈幼熹孤身一人在宫里独自与他争斗,只他就对付不了这个老狐狸。 “白泽,现在战事如何?” 白泽一愣,如实汇报道:“现在战事基本已经安稳了,只需要待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将后事清扫,我们就可以举兵回京了。” 徐淮渊蹙眉:“等不及那么久了,既然已经解决了,现在就回去吧。” 他已经不敢再让陈幼熹留在宫里,万一让李迦那个老狐狸反咬一口,陈幼熹可就危险了。 第630章 班师回朝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李晴鸢瞪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死死的看着右前方那个缺了一个口子的瓷碗处。 此时,一只黑黝黝的老鼠正敏捷的通过瓷碗的缺口,攀上碗内那个冰冷的硬馒头,小鼻子凑上左嗅嗅右嗅嗅,想下嘴又有些不知从何处开始。 “砰”的一声。 李晴鸢把原握在手中的一个石头,重重的朝着小老鼠砸过去。 看着仓皇而逃的畜,李晴鸢嘴角抿过一抹得意的冷笑:“我的东西,你一个畜生也敢碰!要是我有老鼠药的话,你早就死翘翘了。” 硬馒头李晴鸢不愿意吃的晚餐,这般冰冷生硬的馒头,以前就连她身侧的丫鬟也都不吃,更何况是她。 当然,她不吃是一回事,不给他人吃是另一回事。 老鼠受了惊吓,躲了起来。 李晴鸢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连日来在牢房内的郁闷,在刚才那一砸之间,宣泄了不少。 “我说李姑娘,何必动怒呢。”狱卒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小的给您带了一些好吃的,您尝尝。” 李晴鸢抬头一看,见这狱卒有些陌生。 倒是他提着的那个食盒子上的几个大字,李晴鸢很熟悉,那是京都最好的酒馆的外送,买有之一。 李晴鸢探头看了一眼,眼睛亮如明月。 狱卒见状,忙不迭把食盒子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出来,寒暄着:“都是一些家常菜,您讲究的吃。昨日我那同伴实在是没眼见力,您莫怪啊。” 李晴鸢看了一眼那糖醋排骨,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同时咽了咽唾沫。 “哼。” 不提昨日还好,一提她就来气,李晴鸢别过头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前两日不管她怎么恳求狱卒,他们都不愿意多跟她说一个字,现如今倒好主动凑上来了,还带了好吃的,不用问她也知道应该是风水又转她这来了。 “是小的们做事不周,李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不管如何也别饿着肚子啊。”狱卒抬手,故意在菜肴前扇了扇。 饭菜的香味,随着风向,直入李晴鸢的鼻息。 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咕”叫声。 “您看,您都饿了,来吃点吧。”狱卒好言想劝。 李晴鸢也确实是饿了,凑上前拿着筷子吃了一口,发觉口感极好,狼吞虎咽没多久就把食物吃了个干净。 毕竟,好几顿没吃了。 “是我干爹让你来看我的吗?”李晴鸢吃饱后,颇傲慢的问道。 她自认为,只要朝廷里有李伽在她断然不会受委屈,李伽在她心中的形象素来如巍峨大山一般,给人安稳感。 “哎呀不是李大人,是您的未婚夫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听闻他这一回可是立了大功啊。”狱卒满脸挤着笑,眼角炸裂的鱼尾纹都可夹死苍蝇了。 “什么!这么快?” 李晴鸢惊得嘴巴长大,一愣一愣的看着狱卒。 狱卒重重点头,舔着笑脸:“可不是嘛,一定是担心您在这里受委屈,这才快速把战事处理了呢。” 李晴鸢听得满心欢喜。 第631章 大度求情 “我家未婚夫自然是好的。” “没错,您日后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之前的事情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狱卒生怕她醉酒他们之前怠慢她的事。 李晴鸢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她琢磨着徐淮渊还没回京都,就算是回来了,要跟皇上去求情,也是需要时日。 总而言之,她也料定了自己怕是还得在这里待一阵子,想到这便大发慈悲的道:“罢了,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姑娘您一看就是深明大义之人。”狱卒立马赔笑。 狱卒离开后,李晴鸢嘴角的笑意迟迟不曾松开,她想着徐淮渊心里定然是自己,不然不会这么急匆匆的回来。 一想到这,就连看着之前厌恶的老鼠,也觉得可爱多了。 看着那老鼠在吃自己的剩饭,也不知又厌恶了起来:“若非是陈幼熹,我不会来这种鬼地方。一定是她陷害我!” 李晴鸢恶狠狠的怨愤着,手中的拳头,越拽越紧。 “气死我了,要不是你是妃子,你看我怎么对付你。”李晴鸢深感自己的被动。 现在她和陈幼熹身份悬殊,以至于她一点反击余地都没有。 想到徐淮渊马上要回来了,她便满心欢喜,一想到陈幼熹就又气不打一处来,一整个晚上,她就在欢喜和愤怒的情绪中,来回游走…… 御书房门前的内侍,一见到陈幼熹过来了,立马行礼。 陈幼熹如柳絮一般,轻盈的在内侍眼前提着裙摆,跨入内殿。 “皇上。”陈幼熹上前福身。 箫锦漓立马起身,大跨步来到陈幼熹跟前,搀扶她瘦弱的手臂,满眼疼惜的道:“爱妃怎的来了,朕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嘛。” “臣妾有一事在心里横亘着难受,睡不下。”陈幼熹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这模样,颇有病西施的美态,是个男子都会我见犹怜。 她是为了配合流产导致的身体虚弱,这才让自己在箫锦漓露出这般模样,效果倒是不错,箫锦漓一见到他,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满眼的疼惜。 “爱妃为何事忧心啊。”箫锦漓轻拍陈幼熹手背,无比关爱的道。 “皇上,臣妾是想给流产的孩子做点功德,李小姐她怕是也是无心之失,好歹她未婚夫是朝廷栋梁,又为守卫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他知晓自己的未婚妻在牢房里,怕是……”陈幼熹说到这顿住。 她欲言又止的打量着箫锦漓,抿着唇没再吱声。 “爱妃,他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操心了。”箫锦漓愠怒。 他并不想赦免李晴鸢,好不容易有的皇子,如今就没了,空欢喜一场的他,心里的闷气本就难以释怀。 不管如何,箫锦漓都想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臣妾是想着,我自己也有过错,应该更小心一些才是。若是因为此事,让皇上不仅忧心,还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臣妾就更加是罪人了。”陈幼熹说着,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第632章 答应放人 “此事和爱妃没有关系,莫要自责了。朕是知晓你的真心的,为了那个孩子爱妃也是费尽心思啊。” 箫锦漓怜惜的劝说。 陈幼熹缓缓点头,泪水顺着光洁如玉的脸庞,一滴一滴滚落。 一条银线,突兀的出现在柔美憔悴的脸上,箫锦漓看得一阵心疼,他抬手给陈幼熹擦拭泪痕:“朕知你真心,莫要再伤心了。” “臣妾是想着,如今您是用人之际,朝廷不能失了徐大人那么优秀的人才啊。” 陈幼熹满目的担忧。 见陈幼熹一心为自己考虑,箫锦漓展开右手,紧紧的圈住她。 依偎在箫锦漓怀中的陈幼熹,眼眸下垂,眼神内之前的哀伤,瞬间消失殆尽。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箫锦漓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心间瞬间被厌恶感填满…… 箫锦漓不仅仅在安慰她,也在思考陈幼熹说的话。 “皇上,李姑娘她想必这两日在牢内,也是受尽苦楚了。徐大人若是回京,到时候必然也舍不得未婚妻受罪,到时候怕是要跟皇上您请旨,与其让他主动提出,咱们不如率先给了他这个人情。” 陈幼熹轻声细语的道。 箫锦漓被陈幼熹说动,赞许道:“你考虑得很对,不如朕就给徐淮渊这个人情罢了。” 箫锦漓的话语间,颇为有些不乐意。 陈幼熹从他怀中探出头,给箫锦漓倒了一杯温茶,“皇上您事务繁多,要注意龙体才是。” “朕身子好着呢,倒是爱妃你,此番让你受委屈了,你如此大度朕心里知晓了。”箫锦漓感慨陈幼熹识大体。 陈幼熹趁机从箫锦漓怀中起身,来到他身前福身:“臣妾可在皇上身边伺候,已经是莫大的福分,没有委屈的。” “好,好。”箫锦漓感动得,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两个字。 李晴鸢搀扶陈幼熹坐在身侧,宠溺的道:“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行礼。” “臣妾知晓了。”陈幼熹娇滴滴的柔声道。 她垂眸的模样,在箫锦漓看来是害羞的表现,其实是她不想多和箫锦漓对视。 陈幼熹抬头之际,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皇上,那在牢房里的李小姐,什么时候您让她出来啊?” 这是她来的目的之一,不了解李晴鸢什么时候出来,总感觉目的没完成似的。 “这个嘛……” 箫锦漓若有所思的蹙眉,紧着思绪未定的眉眼,看了一眼窗外久久不语。 陈幼熹不紧不慢的在一侧轻轻扇着手中的圆扇,不动神色的等着箫锦漓的回答。 果真…… 思索一番后的箫锦漓,说出了答案:“朕金口玉言,既说了关于,那便先关押几日再放人,也算是替爱妃出口气。” “臣妾感恩皇上疼惜。” “朕,日后会对你更好的。” 箫锦漓深情款款的道。 君心难测,如今箫锦漓貌似真心在疼惜她,可谁知道明日会如何呢,箫锦漓的阴狠她是见识过的。 如今箫锦漓看似这般温柔,怕是因为他当真以为陈幼熹流产了吧。 第633章 还有一帮余党 这一夜陈幼熹早早睡下了,后半夜的时候,陡然醒了过来,她好似听见了徐淮渊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倏地睁开眼,周围却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被柔和的月光洒下一层白光,令她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他要回来了吧。”陈幼熹低声呢喃。 她也确实是有些想念徐淮渊了…… 李伽被隔职消息在朝廷传开,上朝之际不杀李伽的人纷纷站出替他说话,箫锦漓不动声色的看着龙椅下那些叽叽呱呱之人,头瞬感大了一圈。 “一个个说。”箫锦漓冷声道。 金銮殿内,原本的叽喳瞬间戛然而止,偌大的大殿内鸦雀无声。 不少人都听出来了,箫锦漓动怒了。 一个不怕死的李伽的人,上前两步:“皇上,李大人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您千万不能让忠臣寒心啊。” “朕,在你眼里是个忠奸不分之人吗!”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朕看你们都忘记了什么是臣子本分了吧,在朕面前唧唧咋咋,成何体统!” 箫锦漓大为震怒,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台下。 李伽的人似是早就商量好了,一定要在箫锦漓面前保他似的,又出现了几个上前劝说之人。 听着大臣们为李伽说好话,箫锦漓气不打一处来。 “退朝。”箫锦漓直接提前退朝,甚至连理由都没说。 箫锦漓走后,金銮殿又闹起来了: “咱们是不是做错了啊,感觉弄巧成拙了啊。” “若非如此,皇上怎会重视啊,没事的,皇上总不能把咱们都处罚了吧,再者李大人也没有罪证啊,咱们为他说情,是应当的。” …… 这些话,最后都落入了箫锦漓的耳朵内。 当内侍告知之际,陈幼熹恰好来给箫锦漓请安,也就听了一耳朵。 箫锦漓直接暴怒:“他们不知道反思,居然想朕为他们而改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李伽那老家伙的臣子啊。” 箫锦漓这话可就严重了,一屋子的宫女和内侍立马下跪,一个个胆战心惊。 陈幼熹摆手,让屋内的宫女和内侍皆散开,独留下她之后,这才柔和道:“皇上您是天子,普天之下最尊贵之人,天下其他人哪里配和您相提并论啊。” “呼”的一声,箫锦漓松了一口气。 他情绪稍许缓和了:“还是爱妃你懂得宽慰朕,不像外面那些人只知道让朕生气。” “臣妾心里想着您,念着您,自然也就懂得您了。”陈幼熹柔情似水的道。 “朕……怎的听着爱妃是话里有话啊。”箫锦漓紧着眉头,打量她道。 陈幼熹眼眸颤了颤,似很不安。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皇上您呢,臣妾心里有您自然事事为您着想,李大人的事情一出,那些大臣们怎么就都知道了啊,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李大人啊。” 箫锦漓当即变色铁青。 陈幼熹见状,低了声音继续道:“臣妾斗胆想莫不是李大人在朝廷中有不少眼线,这才能在想用他们之际,就有人为他言语吧。” 说完,陈幼熹手捂着嘴瞪大眼睛很是惊恐的看着箫锦漓。 第634章 后宫频繁出事 李伽此子果真是贼心不死,这才刚刚受罚锒铛入狱,那曾想朝堂上那些个暗桩都藏不住心思了。 难不成他们以为人多就可以让朕将李伽放了? 越想箫锦漓就觉得越发生气,哪有这样的理,究竟是朕是皇帝还是他李伽是皇帝? 这些个大臣也真是吃里扒外,月俸可是他发的。 “熹妃说言确实有理,朕当真需要小心李伽此人。” 箫锦漓表情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究竟是否认同陈幼熹所言。 皇帝向来多疑,尤其是箫锦漓这个皇帝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疑心病就更加重,所以陈幼熹也就此打住,不在多言此事。 “皇上,莫要多虑了,您是真龙天子何须再纠结这些呢,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均是在为您谋划,要妾身说,该换就换了。” 陈幼熹没忍住又多言了几句,噘起嘴,娇俏极了,那模样就活脱脱像一个小女人在撒娇。 听到陈幼熹抱怨那些大臣,箫锦漓失笑。 说话间,陈幼熹怕箫锦漓多想就去拿了一盘做的精致的小点心。 “这点心是让小厨房做的,还没入宫之前就经常做这样说小点心,陛下您也尝尝。” 拿着玉筷在盘子上挑了一块小点心,然后喂给箫锦漓。 箫锦漓心里有事情,哪里有心情和陈幼熹嬉戏打闹,随意敷衍两句就回去了。 次日,后宫里极其热闹,陈幼熹打听好半天才知道是因为箫锦漓在朝堂上和一些大臣产生了矛盾,这一次好些个大臣都被停职了。 “这件事是真的吗?你家娘娘的父亲真被停职了?” 一个宫女叹气,然后眼神疲惫,接过话头,“是,确实是被停职了,今早的事情,娘娘听到后就一直在发脾气,院里的好多瓷器都被摔碎了。” 其实不光是她的娘娘还有其他的娘娘院里也是鸡飞狗跳的,前朝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后宫里算是最早听到消息的那一批人,还以为皇帝有什么大动作,加上皇上也是口头让他们停职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复职。 朝堂上,皇宫里难免人心惶惶。 帝王温和受益的不光是朝堂上的大臣还有百姓,但帝王要是暴躁阴晴不定直接苦的就是大臣。 “算了,回去了。”陈幼熹看向跟着自己宫女,没兴趣的往回走了,她也只是出来透透气,哪曾想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来昨天她和箫锦漓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放心上了,起作用了。 李伽那人……陈幼熹想着就脑袋疼,他实在是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了。 有点想念徐淮渊了,徐淮渊要是在这里那么她遇到这些事情也有了底气,不会这样那怕算好了一切还是担心有意外发生。 “娘娘,早些时候陛下让御膳房送来了一些吃食,要端上来嘛?” 这吃食所用的原材料据说是其他小国上供的东西做的,自家娘娘是真的受宠,宫女想着心里也跟着乐呵。 “嗯。” 陈幼熹还有些奇怪莫名其妙送什么吃食过来,而且送的吃食还是别人上供的。 第635章 宴会上刺杀 陈幼熹无所事事的玩着发簪,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陈幼熹好像听到有人和她说徐淮渊回来了。 迷迷瞪瞪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有消息说,是边疆战事大获全胜,然后将军连夜班师回朝了。”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陈幼熹才彻底清醒过来了,才睡了一个午觉,她就有一点迷糊了。 班师回朝了,看样子是真的要回来了。 朝堂上紧张的气氛也因为徐淮渊获胜归来稍微缓和了许多。 “娘娘,到时间的洗尘接风宴您也要出席,原先定下的出席嫔妃有了变动,您现在的位置被调到了陛下旁边。” 接风宴? 看来徐淮渊这一次确实是立了大功。 “接风宴?什么时候确定下来的事情?” 陈幼熹还奇怪。 “今日,过两日就开始了,到时间娘娘您要出席,这可是好事情啊。” “陛下听到边疆的事情龙颜大悦,所以内务府连忙安排了接风宴。” 很快就到了接风宴当天,一大早陈幼熹就起床了,宫女给她梳头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热闹了,陈幼熹也是睡不着了,想着早点过去早点见徐淮渊。 相比起她在现代的时候出门方便,扎个头发洗干净脸收拾一番就出发了,这边反而更加的繁琐复杂,哪怕她已经经历很多次了梳妆打扮了,依旧觉得麻烦到不行。 都已经一个半时辰了还没弄好,实在是有些麻烦。 “姐姐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比宁嫔她们几个气色好多了。”一个嫔妃指着那几个脸色寡淡的嫔妃说到。 陈幼熹闻言看了过去,那几个嫔妃就是父亲背停职那些,陈幼熹嘴角微僵,这个人声音太大了还拿自己和他们做比较,这不是典型给自己拉仇恨吗? 这人别有用心。 果然那几个嫔妃也看了过来,脸上的脸色都不太好。 入座后,陈幼熹坐在箫锦漓的旁边,她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徐淮渊。 相比起之前徐淮渊瘦了也黑了,但是精神好像更好了。 看来他在外面过得也还不错,这样一想陈幼熹就放心了。 陈幼熹的视线刚刚放到徐淮渊身上的时候,徐淮渊的视线就扫过来了,徐淮渊也担心陈幼熹在皇宫里面过的不好。 他刚刚刚回来就来参加庆功宴,脸上胡子拉碴的都还没有刮,但是庆幸精神头还不错,不然的话陈幼熹就该担心了。 “这个好吃,你也吃一点。”箫锦漓这样一说,然后在案台上加了一块菜,放到陈幼熹的碗里。 陈幼熹避嫌,也垂下了眸子。 宴会里交杯换盏好不快活,哪怕是徐淮渊这个宴会主角免不了多喝了几杯。 在宴会上待着,实在是有些无聊,看到那些人相谈甚欢,陈幼熹无趣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队舞姬,陈幼熹看到这群舞姬的时候终于来了兴趣,古代的舞蹈是真的很好看,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想着陈幼熹羡慕的看了一眼箫锦漓。 “妖妃拿命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炸响,一名舞姬朝陈幼熹冲了过来。 第636章 中毒 殿内,所有人看到这舞姬突如其来的举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多数大臣吓得一动不能动,有动作快的大臣护着自己的兄弟亲爹。 一柄看起来轻薄并且锋利无比,上面还泛着黑色暗芒的匕首直直向龙椅上射去。 陈幼熹直觉不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此刻她担心躲到箫锦漓身边会被判处死罪,要是往其他地方躲去可能还是逃不掉。 说时迟那时快,陈幼熹顺手抄起桌案上的盘子,准备挡掉这致命一击。 箫锦漓脸色骤变,怒气与勇气同时出现,大喊:“护驾!护驾!” 正当他伸出手要把陈幼熹拉到自己身后之时,就见泛着青色的短匕被舞姬扔了过去,陈幼熹面前的盘子被一劈擦出火花,匕首换了方向,擦着陈幼熹的肩侧过去。 那舞姬从怀中掏去,一把暗器从她手中飞出,眼看着高台上的两人都逃不过,陈幼熹脸色煞白,唇色也一瞬间变成了紫色,箫锦漓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白色的衣袂翻飞,一柄剑横空从所有人面前出现。 挡掉了冲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两人过来的暗器,一柄平平无奇的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灵活穿梭在这些暗器间,所有暗器落地之时,舞姬见任务失败,便要当场自尽。 陈幼熹拉了徐淮渊的袖子一把,“别让她死。” 御林军冲了出来,一人将舞姬的双手反剪于背后,另外一人手段极其老练地将她身上可能藏毒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在牙齿里面抠出一块毒药,便把人绑了起来。 陈幼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还有些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了,便封了自己的重要大穴。 箫锦漓见最后保护陈幼熹的人不是自己,心底有些不满,但徐淮渊救完驾就到了下面,并且盯着御林军做完这些,想找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 正好看到了舞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担心自己刺杀之后会被怎么判罪的样子。不由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做出这等胆大之事,扣押所有舞姬,交由……徐大人审讯。” 徐淮渊面无表情,“臣领命。” 舞姬看着高台上的身影,不由得气恼,这次任务完成不了,家人 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想到这里,便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陈幼熹,只不过碍于刚刚被挖出毒药的时候损伤了声带,咒骂的话说出来也要很是吃力。 “陈幼熹,你不该活着,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对别人的不公平,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活在光里,我们就要活得如此不堪!你就该跟我们一样!至亲之人下一秒就可能全部死光!” 陈幼熹眯着眼仔细看了那舞姬的长相,确信自己跟她没有交集。 但她被刺杀,不管是谁指使,都是她干的。 她看着那舞姬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她强行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毒,走到舞姬跟前,直接掐起那舞姬的下巴,趁人不注意喂了一粒药丸进去,便冷声说道。 第637章 身中剧毒 “我确信没见过你,更与你无冤仇,今日你刺杀我,应该是有人指使,但我不是任人揉圆捏扁的性格,你如今要杀我,我便先报了今日之仇。” 话音刚落,便伸脚踹倒了那女人,“你是舞姬,本宫乃妃,以下犯上,刺杀本宫与皇上,本宫怎么折磨你都不为过!” 说完,便晃了一下身子,旁边守着的宫女眼疾手快,接住了陈幼熹摇摇欲坠的身体。 宫女看到陈幼熹的脸色,连忙说道,“娘娘,您中毒了!” 箫锦漓看到陈幼熹的脸上无半点血色,唇色还变成了青紫色,连声喊道,“太医!太医在哪里?!” 陈幼熹感觉这并不是一般的毒药,等太医到很可能会没命,便稳住身形,对箫锦漓道:“皇上,此次刺客多半是奔着臣妾而来,臣妾的毒现在已经被压制住了,若是半个时辰没能解开,便凶多吉少。” 箫锦漓一听,顿时傻眼了,太医赶到这里也要一炷香的时辰,加上去叫人的工夫,那舞姬伤到熹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根本来不及! 箫锦漓当机立断,“来人,送熹妃回清宁殿,着太医速去清宁殿为熹妃解毒!” 陈幼熹被宫女小心地扶下去的时候,箫锦漓十分懊恼,“快,快备轿!” 太医院到清宁殿的距离比这边短,太医赶到清宁殿能解掉毒的可能性更大。 箫锦漓看到那些官员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这一步做对了。 今日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箫锦漓很是恼怒,但到底还是帝王,下一秒,就对官员们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今日此事,朕希望各位忘掉,以后不可再提起。” 在场的人反应极快,“今日宴会和平圆满,君臣尽酣!” 徐淮渊听了这话,便知道这狗皇帝又准备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陈幼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跟伤害,如果不是她自己踢了那舞姬一脚,可能都没有机会为自己报仇。 他在想,下一次有人刺杀这狗皇帝的时候,他要不来迟一点。 刚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神来,便连忙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让刺客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箫锦漓自是不可能治罪的,反而还要封赏他,刚刚还因为自己喊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应答有些气恼,听到他主动请罪,怒气也缓和了不少。 “徐爱卿请起,徐爱卿救驾有功,朕擢升你为五品带刀侍卫,赏黄金百两,绫罗五匹。” 徐淮渊跪谢了皇帝,心神恍惚地回去了,如今能以另更名正言顺的身份留在陈幼熹宫里保护她了。 但只能保持距离。 温芝听到宫女说陈幼熹受伤了,连忙带了现有的参片跟灵芝过去,一路行色匆匆,连宫女都没带几个。 去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断完毕。 人还没进来就着急忙慌地问太医:“熹妃娘娘怎么样了,她可有出什么事,太医怎么说?” 第638章 风风火火 温芝人还没有到达殿内,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 下一瞬,她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殿内太医正在给陈幼熹把脉,行针逼毒,这一次多亏徐淮渊及时出现,打断了那柄剑,索性陈幼熹中毒不深,因此只需要休养几天,便无大碍。 “我没事,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哪还有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模样,这模样若让皇上瞧见,看他不治你的罪。” 陈幼熹担忧温芝此番模样,引来旁人误会,趁殿中其余宫人太医,都没开口前,嗔怪了一声。 温芝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还有力气跟我取闹,看来是没什么大碍,我这么急躁,还不是因为担心,否则本宫大可在前殿看戏,才不会来你这充满药味的屋子寻不痛快。” 陈幼熹低头浅浅笑着,她身着浅蓝色寝衣,衣衫松垮,整个人都慵懒的卧在榻上,太医与她隔了一层帷幔,瞧不真切,只写了一张药方让人去抓药。 医女给陈幼熹包扎好之后,也都退了下去。 殿内,一时只剩下陈幼熹与温芝二人,其余的宫人也都让她们退居殿外了,温芝敛下脸上的神情,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你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初见你时,还以为你行事多么稳重,如今看来,倒是我高看你了。” 瞧着陈幼熹嘴角的笑意,温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陈幼熹是出尽了风头,也成功的扳倒了李迦,但却也因此让她背上了不少的骂名,这一次宴会刺杀,便由此而来。 “我做什么了,怎么救不让你省心了,这有刺客要杀我,也不是我能够阻止的,虽然我是风水算命先生不假,但我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回回都能提前感知到。” 陈幼熹不以为意,只以为温芝说的是这次宴会上舞姬刺杀她一事。 她倒不是认为是自己引起的祸事,只以为是有人想杀箫锦漓,才会拿着她当借口,借着杀她的由头,趁机将箫锦漓给除之而后快。 此时,宴会上气氛压抑而阴沉,陈幼熹被太医带走之后,箫锦漓并没有跟着一起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今日是给徐淮渊接风洗尘的接风宴,没成想竟然出现了这档子的事,除了让他意外之外,也让他心中没有底。 这舞姬究竟是想刺杀陈幼熹,还是想杀他?陈幼熹只是后妃,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事得罪人,按理来说,不该有人对她有如此深仇大恨才是,若不是对陈幼熹有仇,那便是冲着他来的…… 箫锦漓越想,眉头越紧,这背后之人是谁?竟然挑选在宴会上动手,这是想一举两得,既除掉了陈幼熹,也杀了他! “查!去让顺天府彻查,三天之后若不能查出结果,就让杜明提着乌纱帽来见!” 箫锦漓此时心底慌乱无章,若不能将背后之人绳之以法,他这皇位如何坐的安稳? “是,微臣定竭尽所能,一定将此事彻查。” 殿中杜明肥胖的身躯猛的一怔,听到这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膝盖一软径直在殿中跪了下来。 第639章 彻查 箫锦漓这话便是在指,他如果没有这个本事查案,那么头顶的乌纱帽也就别想要了。 杜明只觉十分委屈,他这招谁惹谁了,什么事都没干,怎么还惹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这敢在宴会上行刺,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问题是,这人隐藏在暗处,他上哪去找人? “大人,咱们这是去天牢询问那舞姬?” 杜明肥胖的脸发出了一声冷哼:“废话,现在只有那么一个证人,不去天牢找舞姬询问,你还想去哪里找线索,皇上时间给的匆忙,我们在这三天内必须给他一个结果,否则只怕丢的不是头上的乌纱帽,而是脖子上的脑袋!” 跟在箫锦漓身边做事,又有几个不是精明之人,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保命的法子,为今之计,也就只有用尽一切办法撬开那舞姬的嘴,找到幕后之人,这才是能够保住他官位和脑袋的唯一法子。 哪怕只是找出一个指使者的棋子出来,也算是可以替他挡了这一关。 跟在杜明身边的侍卫不敢在多说,直接跟着他进了大牢。 场上徐淮渊一袭白衣,风姿过人,黑发如墨随意披散在脑后,本是可以引起一帮千金的芳心,但由于殿中刚经历一场厮杀,那些胆小的千金早已退了。 “徐爱卿,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从军中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朕本来想给你好好的犒劳一番,却没想到竟有宵小作乱,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样被打乱了,实在是可惜。” “今日的宴会便也到此为止吧,爱卿风尘仆仆也刚好先回去歇息,等朕查明了此事,缺了你的朕自会补给你。” 箫锦漓阴冷的目光扫视了场上一圈,在落至徐淮渊身上时,目光稍微回暖了一点,只是依旧带着寒气。 陈幼熹受伤被带了回去,他坐在这里也没了用膳的心思,原本好好的心情,被那舞姬给整得乌烟瘴气。 “是,微臣告退。” 徐淮渊闻言,顺手放下了酒杯,起身行礼告退。 他早就没了坐在这里的心思,若不是顾及着和陈幼熹之间身份的不便,他早就向着陈幼熹的房间飞奔而去。 陈幼熹在宫中本就步步惊心,他更是不敢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给陈幼熹带来麻烦。 箫锦漓能放他离开,对他而言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他也并非打算就此回府,而是等着夜深再去探一番清宁殿,在边关些许时日,除了在战场上作战杀敌,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陈幼熹身上。 这一次回来,陈幼熹貌似比他临走之时,更是消瘦了几分,莫不是因为上次小产滑胎的缘故? 念及此,徐淮渊只觉心中钝痛,若不是为了他,陈幼熹也不会经历这些苦楚,她定然可以找到自己的夫婿,平安喜乐的过这一生。 “幼熹,你真应该把你的心思给我好好的收一收,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也明白你想做的事举步维艰,一有机会就赶紧上赶着去做,只是你现在这么搞,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与你本身真是不好。” 第640章 认她为妖妃 温芝端来一碗药,一边喂她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陈幼熹为了徐淮渊可真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现在李迦倒的确是倒台了,他的倒台也不过是明面上的事罢了,事实上,李迦的势力依旧在朝堂上站的满满的,朝堂上他的余党可并不少,这一次因为箫锦漓突然大肆停职不少官员。 已经是让那些人有了不少的怨气,他们自然不敢与箫锦漓作对,索性一股脑的把所有怒火都往陈幼熹身上发散。 “这一回只是个舞姬来杀你,得亏是徐淮渊赶得及,上来救了你,真要是他不在,你这条小命早晚得玩完。” 陈幼熹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就为这事,就让你愁的不行?温芝,你信我,我是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自己走上绝路,我之所以敢出手,自然是因为自己可以十拿九稳。” “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没事,这一次舞姬刺杀我虽然只是个意外,但也未必不是好事,他们越是想对我不利,便越可以在箫锦漓的心底怀疑李迦,欺压我们的势力越多,越能够证明李迦心怀不轨。” 陈幼熹唇角弯了弯,根本就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又或者她压根就不担心会被那些人给盯上。 她所遭遇的一切都会被箫锦漓给看在眼中,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收了李迦的小命,与其日后留着李迦的性命养虎为患,趁着现在有机会,自然要紧紧抓住,不能给他一丝一毫能够逃生的机会。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感情你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中,你现在叫什么,你现在名声在外,在那些人眼中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妖妃’!” 眼见陈幼熹油盐不进,温芝被她气的不行,她这边担心陈幼熹担心的不行,可她本人却压根就没有当回事。 这叫什么?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她才不是什么太监…… “幼熹,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是不是?你现在锋芒毕露,现在朝堂上不仅仅是李迦的那些人在盯着你,那些因为李迦的事波及而被停职的官员都盯上你了,你以为行刺的舞姬是李迦的人吗?那是其他人想要你的命!” 温芝一口气说完一大串的话,说完之后发现陈幼熹依旧是那幅淡然的神情。 她已经没话说了,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嘴长在他人的身上,我总不能逮着他们不让人说话吧?温芝,你就是关心则乱,其实没什么大碍的,他们想杀我,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不过有你的提醒,起码我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陈幼熹本就是想对付李迦而已,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严重,而箫锦漓生性多疑,因为李迦一事,也对朝堂上其他的文武官员多加苛责,如此一来,那些大臣日子不好过,自然就来找她这个挑唆事的头子算账了。 不过‘妖妃’这个名头,按在她的身上倒是让她觉得可笑。 第641章 她很不对劲 她只不过是让朝堂上的蛀虫被抓了而已,又没做什么为祸人间的事,就这还成了‘妖妃’?当真是可笑至极。 真搞得她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一样。 “你提前能做什么准备?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把你传了出去,现在外面都知道是你让箫锦漓给那些人停职的,大家自然都怪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引起公愤了,这一次舞姬刺杀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你还不知道收敛,再不收敛小命都要没了。” 温芝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陈幼熹只是浅笑,瞥了一眼温芝,毫不在意的开口说:“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用太担心,倒是你最近要好好注意自己。” 陈幼熹自然是不担心自己的,越多的人来找他的麻烦,便越能证明李迦心里有鬼,加上箫锦漓多疑的性子,李迦被废乃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都不需要她做什么,李迦自己就能够将自己给作死。 箫锦漓性情阴鹜,只要他认定了李迦心里有鬼,并且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李迦继续存在的。 只要朝堂上没有了李迦的存在之地,那么对徐淮渊来说,又是一个可以培植自己势力的机会。 “幼熹,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劝,我感觉今天白跟你说这么多了,白费口舌,浪费时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温芝泄气一般的将药碗放在一旁,嘴巴气的鼓鼓的,坐在凳子上不与陈幼熹对视,瞅着她紧抿的嘴角,可见她在生气中。 陈幼熹讨好似的牵着她的手:“好温芝,你要相信我,再说我身边不还有你吗?有箫锦漓在前面给我挡着,再怎么样,这风波也不会波及到我,不过你也要小心为是。” 陈幼熹眉眼柔和,在这后宫中如今真心对她的也就只有温芝了。 听到这话,温芝心底闷气才算舒展开来,只是终究还是有些气愤,她不想让陈幼熹再躺那些浑水。 “你知道照顾自己就好,就怕你为了某些人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陈幼熹嘴角展颜,伸手摸到温芝的脉象时,她眼中的笑意逐渐凝固,心底突然有些慌张,她刚刚触碰到温芝的脉,虽然她是无意触碰,但她却有一种温芝即将要出事的不祥的预感。 她是风水师,一向不会无端生出这种感觉,除非是温芝真的要出事。 “温芝,你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我刚刚摸着你的脉,你很不对劲,你先坐下来,我要给你算一卦,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陈幼熹突然一本正经,脸色还有些严肃,温芝怔了一下,她还以为陈幼熹是开玩笑,不愿她继续说那些不想听的话。 现在看来,难道是她真的出了事? 温芝眸子闪了闪,整个人有些疑惑,也有一些慌张:“我能出什么事?会不会是你想岔了。” “我的感觉一向不会错,至于是什么事,先让我算一卦再说。” 陈幼熹蹙眉,她从柜子里将自己的八卦盘拿出,这段时日,她已经很少给人算命了,但温芝的事,她马虎不得。 第642章 性命之忧 温芝看了一眼被陈幼熹紧拉的手腕处泛红的痕迹,不安抬眸:“怎么……” 她只说了两个字便戛然而止,着实是此刻陈幼熹煞白的面容吓到了她,她无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陈幼熹的占卜以及预知能力,那是普天之下之人皆认可的,她如今用这般目光看着自己,温芝不惊恐才怪。 “你是在给我看手相吗?” “哪里……我是看你这手又白又嫩,想知道用的是什么手膏。”陈幼熹两只手握着温芝的右手掌,仔细端详。 她这话是敷衍之语。 那里是要知道什么手膏,实在是见温芝手掌纹路有变。一个人的手掌纹路以及颜色,如同一个人面部的轮廓和气色一般,都可看出当前运势。 温芝手掌生命线那里,出现了一个断口,保不齐会有生命危险。 陈幼熹惊得抬头,一下就对上了温芝疑惑的目光,她讪讪的笑了笑:“手皮肤很白……” 不想让温芝担惊受怕,这才随口说道。 温芝愣了愣,瞥了一眼手指,不自在的两只手交叠在一块:“哪里有用护手霜,都是宫女们拿什么上来我就用什么。” 这身躯并非是她自己的,现如今用着用着虽已习惯,可若是仔细看镜子亦或者仔细打量自己手脚的时候,依旧还是会觉得有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让她格外不自在。 陈幼熹虽见她心情黯淡了一些,可至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改日也让那宫女给我送一瓶子过来吧。” “这算什么事啊,没问题的。”温芝嫣然一笑。 陈幼熹浅而绵长的呼吸了一下,抿着唇不自在的看向窗外,她正犹豫着要怎么暗示一下温芝,既不吓到她,也能让她避一避那血光之灾。 “最近天气不太好,姐姐若是无事就在屋子里待着吧。”陈幼熹冷不丁提了一嘴。 她的手心微微冒汗,有点心虚。 温芝顺着陈幼熹视线看过去,一缕明亮的金光挣开云层,天地间瞬间仿佛被覆上了一层金纱幔。 这天气似乎是要越来越好啊。 “天气,不好吗?”温芝不解。 “现在看着好,之后不一定,总之你听我的,最近称病不要外出了,可好?”陈幼熹急促道。 她适才不小心瞥见温芝额头有一团乌青,以至于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脱口而出说出了心里话。 温芝眼尖得很,发现了陈幼熹的异样,她意识到适才陈幼熹应该是说谎了。 就算温芝是外行人,也知道有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她琢磨着陈幼熹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有关于自己的天机。 不安的心,噗通乱跳。 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尚存,其余的一切不管是呼吸还是视觉都仿佛越来越模糊。 “是不是,只要我出去就会有性命之忧?”温芝鼓起勇气问道。 陈幼熹没多解释,有些事是不能多说的:“别想多了,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即可,相信我。” 四目相对之后,温芝应下:“好,那我最近便称病不见人。” 第643章 深夜寻她 她虽不知陈幼熹为何要自己这样做,心里也有很多疑惑,可她愿意相信陈幼熹,知晓她这样说必然有原因。 入夜时分,清风徐徐。 陈幼熹手臂当枕,侧身而躺双眸紧闭,走近看好似一幅睡美人的画像。 实则平和宁静都是假象,此时她心乱如麻,脑子里一会是温芝的事情,一会是徐淮渊的身影,不管怎么数绵羊都睡不着。 “不行,我得好好睡觉,不然哪里有精神斗智斗勇啊。”陈幼熹心间嘀咕。 她的呼吸越来越绵长,眼看着快睡着的时候,耳尖的听见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当下全身紧绷,进入战备状态。 直到…… 那脚步声越听越熟悉,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旋即嘴角还浮上了若隐若现的微笑弧度。 一个黑衣人利索的掀开窗户,敏捷而入,“哐当”一声窗户再次紧闭。 陈幼熹两只手握在床沿,披着一粉蓝色的披风,歪着脑袋看着他:“今日为何不走正门啊,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人在。” “习惯了。”徐淮渊不自在的紧了紧喉咙。 陈幼熹此时一脸天真歪着脑袋看着她的模样,让他只瞧了一眼便莫名浑身发热。 明明是没有做出任何令人遐想非非的动作,也没有说出一些肉麻的话语,可硬是感觉到了一股暧昧的气氛。 他转身手落在窗户,想要开窗透气,却骤然想到这里是皇宫陈幼熹是妃子,而自己是臣子,一个臣子大半夜来妃子房间里,一旦传出去…… 落在窗边的手,飞弹回来。 他收敛之前慌张的情绪,转身来到陈幼熹身前,把她的披风紧了紧:“夜凉,小心感冒。” “哦。”陈幼熹乖巧的应下。 她起身给徐淮渊倒了一杯茶:“温的,你也睡了夜凉,喝了吧,暖身。” 两人围桌而坐,中间一根轻微摇曳的蜡烛横亘在期间,徐淮渊没有喝茶,而是直接问道:“最近可好?” “最近嘛……还好吧。”陈幼熹支支吾吾道。 她其实很想说,一直很像他,话语都到嗓子眼那了又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有些话,现在说不合适。 “当真?”徐淮渊愠怒。 他大老远快马加鞭回来,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知道她不够好,这才迫不及待的想回来,生怕自己迟一秒都只能是和她人魂两隔。 陈幼熹无所谓的耸耸肩,“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些嘛……” 陈幼熹把徐淮渊不在京都之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通,和徐淮渊猜想的大相径庭。 “你胆子当真是大,李伽是你随意设计就能对付的吗,还有皇上他也不是傻子,你居然欺瞒他……”徐淮渊声音越说越小,生怕隔墙有耳。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你放心我一定能帮你在皇宫里找到你需要的东西的。”陈幼熹信誓旦旦的道,她全然不顾自己安危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他。 “你在宫里太危险了,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徐淮渊沉声道。 第644章 拒绝离开 “不,我现在不离开。”陈幼熹摇头不同意。 若是现在离开,那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她不愿意半途而废:“若是我走了,我们还怎么找机会接近皇帝,找到你想要的线索?” “可是你现在很危险,外头不少官员都恨不得吃了你。”徐淮渊担忧的看向她。 漆黑如墨的瞳仁上,仿佛有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可陈幼熹感觉到了他真真切切的关心。 “我可是在皇宫,外面的官员就算是恨我,也没办法在宫里伤一个妃子啊。”陈幼熹这点还是很自信的。 箫锦漓不可能让任何人,挑战皇威。 “那宴会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徐淮渊被她的倔强弄得有些头疼。 “有办法化险为夷的,而且如今的形势对我不利,现在只是传闻因为我不少官员才停职,一旦我离开,岂不是坐实了这个传闻吗。” 李伽一直在寻她的短处,她的离开李伽一定会大做文章。 何况,作为一个妃子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离开皇宫,最后的后遗症都非常大。 是假死而走吗? 那母亲和小弟该多伤心,日后还怎么和他们相见。 若是其他理由而走,作为一个妃子要离开皇宫,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如今情况这般严峻,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如何,我不想让你再陷入危险了。”徐淮渊的心,被感动以及怜惜和不忍满满当当的塞满了。 这些全都是陈幼熹带给他的,他不敢想象若是失去她,会如何。 “……我们静观其变吧。” 陈幼熹见他懂得自己的好,心间升腾起了冬日里见到暖阳般的欢喜。她舒了一口气,好似连日来的所有艰辛,在这一瞬间皆烟消云散。 “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理,再者你被刺杀,还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李伽还是箫锦漓。”徐淮渊眸内迸射出一抹显而易见的阴冷。 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吓到,陈幼熹不解。“皇上吗?不至于。” 箫锦漓但凡是对她之前的事情有所怀疑,必然会有行动。可目前来看,箫锦漓对自己没有什么一样。 宴会上的刺客,十有八九是李伽的人。 “好了啦,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好好地,之前多大的凶险我都经历过了,不过是一个李伽而已,掀不起大浪的。”陈幼熹安抚道。 徐淮渊不再多说,只道:“既如此,那你注意安全,一旦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让人送信给我。” 不管是赴汤蹈火,他都愿意护着她。 陈幼熹抿着嘴,甜甜的冲他笑了笑,弯月一般的笑眼里皆是他的倒影:“嗯,我知道了。” 也不知是夜风太冷,吹散了心里的暖,还是因为脑海中猛然出现的李晴鸢的影子过于阴冷,总之陈幼熹陡然间情绪低落了起来。 “那个李晴鸢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陈幼熹眼神闪烁道。 她没有直接看他。 生怕在他眼神里,看出一点点对李晴鸢的疼惜之情。 第645章 有退婚之意 她入宫多日,李晴鸢和徐淮渊也已经订婚,在日积月累的相见之中,或许生了情愫也未必就是不可能。 毕竟,常言道见面三分情嘛。 “她?”徐淮渊说着的同时,目光锁在她脸上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卷翘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慵懒的触碰着下眼帘,这是陈幼熹不安时的一个极少出现的小动作。 徐淮渊左眉微挑,故意拉长了声音:“她……啊。” “你倒是说啊,你要怎么处理她。”陈幼熹眼露凶光,语气也不太好。 她说完后,紧咬下唇死死的蹬着他,谁让他刚才故意卖关子呢,若是半点醋意都没有,那她也就不是个女子了。 任谁,在知道自己心仪之人和另一个女子订婚都不会淡定的吧,陈幼熹自认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好了不逗你。我会择日向皇帝提出退婚。” “当真?”陈幼熹眼睛发亮。 “当真!”徐淮渊平静的点头应允:“她本就不是我想要娶之人,现在我既有功名在身,跟皇帝提个请求,应该不是难事。” 李晴鸢如今还在大牢内,等她出来之后他便想着把事情给解决了。 “可是她一门心思要嫁入徐府呢。”陈幼熹可没忘记李晴鸢在自己面前显摆时的得意模样,那样子好似已经是徐府内的主子似的。 说到让李晴鸢入狱这件事,陈幼熹并没有多内疚,谁让李晴鸢要和李伽为伍呢。 陈幼熹甚至觉得,自己让李晴鸢在牢房里待着,间接的让她远离了李伽,在某种程度还是帮了她一把呢。 至少不用跟着李伽,助纣为虐了啊。 “她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过日后我不会把她留在王府了。”徐淮渊就跟说着今日吃了什么,明日想吃啥什么似的,无比倘然的说着李晴鸢的话。 话里,当真是听不出他对李晴鸢有半分情愫。 “她若是不走呢?”陈幼熹反问:“若是她关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入,你也赶不走她啊。难不成就这样让她赖着?” 这可不是她的瞎推论。 徐淮渊不由一笑:“你何时也喜欢为这种假设性的事情苦恼了,这不像你。” 陈幼熹不自在的颤眉,略带娇嗔:“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好心给你提个醒,你倒是揶揄起我来了。” 徐淮渊一只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思索道:“你说的是,或许当真有这种可能,若是她不让人进门,那我让人跃窗入内再赶人可好?” 说话之际,徐淮渊还故意看了看适才自己跃的那扇窗。 “咯咯。”陈幼熹不由被逗笑。 两人没有继续说李晴鸢的事情,陈幼熹面上浮上的微红,展现了她此刻心情的不错。 横亘在他们心间的疑惑解开了,两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徐淮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对视之际彼此的笑容都轻松自在不少,目相对之际陡然皆愣住…… 时间,仿佛消失了。 徐淮渊咽了咽唾沫,卡在喉咙里的那句“等局势稳定后我便迎娶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第646章 出狱 “李姑娘,李姑娘好事啊。”狱卒舔着笑脸,一边手忙脚乱的打开牢房锁一边道。 铁锁的哐当声,吵得李晴鸢头疼。 她蹙眉不悦道:“什么事啊,我都在这鬼地方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她两只手覆上耳处上下揉搓给自己醒神,一大早就被狱卒从美梦中吵醒,若非这狱卒昨日给她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您未婚夫回京了,您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真?!” 李晴鸢立马清醒了过来,两只手拽着狱卒的左手臂,眼睛放光的看着他。 狱卒冷不丁被一贵家小姐这样拉着,脸皮薄当下脸红了,眼神颤抖得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两只雪白的小手,舌尖下意识露出舔了舔嘴唇。 李晴鸢恶心的松开手,后退两步双手甩了甩鄙夷道:“还不让路!” 狱卒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诶,您这边请。” “请什么请,你以为这里是饭馆啊,别跟着我了。”李晴鸢想起自己之前不小心居然触碰了一个狱卒的手臂,就觉得恶心坏了。 离开牢狱,看着外面碧蓝的天,李晴鸢掉头看了一眼身后,恶狠狠道:“这鬼地方,我日后一定会再来了。” 她脚下生风的朝着徐淮渊府中而行。 回到王府,门口守卫恭敬行礼,李晴鸢视而不见摆手:“免礼。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 门口守卫没回答,倒是管事出来了,恭敬的在李晴鸢躬身后,干脆利索的应道。 “在书房啊,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找她。”李晴鸢提着裙摆,丝毫不觉疲倦的道,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刚才走了多少一段路。 从牢狱来徐淮渊府内,其中只坐了一小段的马车,后马车坏了,她为了早一点见到徐淮渊,直接步行而来。 “等等。”管事抬手拦截。 李晴鸢颦着秀眉,白皙脸上浮上愠怒:“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还不能见我未婚夫了吗?” 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府里的主子,如今被一个管事拦着,她倍觉威严扫地,“让开!” “主子今日说了,在书房有公务要办,不见任何人。”管事实话实说。 如今这管事,对李晴鸢的态度着实不算好,那是之前李晴鸢在府内的行为,让他很是不屑。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管事之前忍气吞声,任由李晴鸢指责。 他好歹也是一府的管家在李晴鸢眼里却只是个下贱的奴才,还是最低等那种,管事之前只能忍气吞声,如今见徐淮渊总算是想要和李晴鸢撇清楚关系了,自然是得来出一口气。 一大早,管事就在门内等着了,就是为了在李晴鸢回来后,阻挠她去见徐淮渊的。 “这怕是不妥吧,主子有令,我只能是服从。” “罢了,那我明日再见他吧,你赶紧让人给我准备沐浴水,还有啊今日去接送我的马车,是你准备的吗?为何找那么破旧的马车!”李晴鸢喋喋不休的道。 管事抿着嘴,笑了笑。 他呆在原地,不管李晴鸢怎么说都无动于衷。 第647章 被抓 “你怎么回事啊?”李晴鸢气结,想着徐淮渊回来她欢喜,也不想自己一回府就发脾气,所以她自认为无比大度的接着道:“罢了马车的事情就算了。” “多谢李姑娘体恤。”管事言不由衷的道。 李晴鸢感觉很不对劲,却又想着自己才从牢房里出来,沐浴更衣一番见徐淮渊才是硬道理,其他事情都可缓一缓。 “去让人准备沐浴水。” “姑娘,实在是抱歉,咱们这府里您是不能住了,老奴为您安排了另外的住所,适才那马车会送您过去的。” “什么?”李晴鸢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这是主子的意思,我一个奴才也只是照吩咐做。”管事撇清关系,心里其实恨不得徐淮渊连府门都不让李晴鸢进。 外面传来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管事看了一眼门口:“李姑娘,马车来了,您请吧。”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李晴鸢耍赖,不管管事的阻挠前往徐淮渊书房。 她知晓徐淮渊看似冰冷却心软,自以为自己捏住了他的软肋,来到徐淮渊书房前,噗通跪地不起,哭哭啼啼道:“我知晓自己有错,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我一个女孩子你让我去哪里嘛……” -- 徐淮渊这边低气压凝重,陈幼熹那也是气氛焦灼。 温芝听了陈幼熹所言,只装病在屋内不见客,可也听闻了花房太监被抓之事,悬着的心愈发忐忑。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陈幼熹又说不让她外出,在屋内来回走动……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耳边传来脚步声,温芝看向窗外。 当看见院子里的陈幼熹,温芝立马上前迎接,拉着陈幼熹的手正要开口,陈幼熹抢先一步道:“屋内说话。” 进屋,关门。 温芝这才紧张问道:“你可知道花房那位咱们的人,被抓住了?” “我知道。”陈幼熹轻拍温芝的手背:“也知道你会忧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温芝紧着眉头,呼吸急促得好似下一口气,随时可能断了一般。 她虽没外出,却也知晓最近皇宫里的不太平。 陈幼熹遇刺后,箫锦漓立马让人调查,这已经是最近皇宫里最大的事情了,可温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花房太监和刺杀的舞姬到底能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被抓了呢。 “那个舞姬受尽刑罚后,在死前才将刺杀之事推到你母国头上了。皇上担心还有更多你母国之人在宫里,所以派人彻查。” 陈幼熹也深表无奈,甚至还有些痛恨,箫锦漓的毒辣,怎能在舞姬说到温芝母国,他就痛下杀手一个都不愿放过呢。 “我应该提早提醒他隐藏自己身份的……”温芝颤抖着双唇,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宫里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母国心腹,温芝不敢相信花房太监在之后会面临怎样的遭遇。 “温芝,这件事我们谁都不想的。”陈幼熹握着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 第648章 忍无可忍 “我……好不容易才在宫里找到母国的人,结果就这样没了?”温芝靠在陈幼熹怀中,低声喃喃道。 她目光怔愕,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现,在这宫里,属于她母国的人应该不止花房太监一个,但若花房太监没了。 她这个公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她连自己母国的人都护不住,她还能有什么用!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这都是箫锦漓作的孽,他到最后一定会因为自己所做一切而付出代价,你要相信因果报应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瞅着温芝的神情,陈幼熹心中没底,她不知道温芝会不会忍不住跑出宫殿,只是为了去救那花房太监。 花房太监与她也有恩,上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就要中了李迦和李晴鸢的圈套,只是比起救花房太监的命,陈幼熹更不想让温芝出事。 “可他现在是我母国唯一的人了,我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如果我不知情,或许还能心安理得的苟活下去,可我如今明明知道他被抓了,明明我也可以救他,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温芝心中一直都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挣扎,她知道听陈幼熹的话才能活命,可她实在是无法做到袖手旁观,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能因为自己就让人丢了命? “你想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只有你活着才能替你母国复仇,才能替他复仇,如果你就这么急着冲出去,不但救不了他,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只见温芝忽然起身,一脸焦灼的往门外冲去,陈幼熹连忙追上了她拦在门口。 “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躲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他会死的!” 温芝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出门去救人,她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 “不行!” 听到这话,陈幼熹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阻止:“你不能去,你去了也无动于衷,除了和他一起死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现在你先冷静一下,或许事情并不会如我们所猜的那样。” “你让我怎么冷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怎么冷静,我再等下去,说不定连这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温芝忍无可忍的吼道。 吼完之后,她也有些愧疚,明明这事不是陈幼熹的错,她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过来阻止,可她真的忍不下去了,在这么下去,她担心自己就要疯掉了。 “幼熹,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吼,这不是你的错,但求你不要再阻止我了,我不会连累你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自己承担,不会让人跟着受罚。” 说罢,温芝抬手就想推开陈幼熹冲出去,她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嘉嫔也不会因爱生恨,母国也就不会被灭。 她才是最该死的人,为什么偏偏活下来的人是她,而母国的其他人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第649章 将她打晕 温芝靠在陈幼熹的肩头上,神情恍惚,她在这世间游荡了许久,也飘了很久,虽然没能出了这个皇宫,但也算看透了人心百态。 直至遇到了陈幼熹,她才算是找到了活着的滋味,通过嘉嫔的身体来还魂,是她所没能想到的事,只是历经再多的事,如今让她亲眼看着母国的人离开,她也还是做不到这么狠心。 她是他们的公主殿下,她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幼熹,你别拦我了好不好,我们相识一场,你也算知道我的性子,你不让我去救他,这比让我去死还难受,见死不救从来都不是我温芝的做事风格,再说了,他之前不也救过你吗?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但对温芝来说,却仿佛过去了很久,她心中很是不安,她担心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这样让花房太监给死了,真要是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心底的痛我都明白,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死,可是他现在已经被箫锦漓的人给抓住了,你这个时候贸然闯过去,除了会暴露自己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上,温芝,我并不希望你有事。” 陈幼熹眼含复杂,目前而言,她所能保住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温芝,至那个花房太监只能够祈求他平安无事,希望箫锦漓不要滥杀无辜。 “你不希望我有事,可我也不希望他有事,我现在就要去救他。” 听到这话,温芝突然起身,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不能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再等下去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之后,温芝便要夺门而出,陈幼熹在她身后直接一个手刀砍晕了她,在温芝的身体即将落地之前陈幼熹接住了她。 精致的小脸充满了无奈,陈幼熹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一向知道温芝心地善良,花房太监又是她母国之人,温芝既然知道被箫锦漓抓了起来,她势必是要去救他的,可她这么一次,就等于是将自己送到了箫锦漓手上。 这种直接送死的行为,她怎会让温芝去做? “温芝,希望你醒来时不要怪我,我能力有限,只能够救你,救不了他,不过你放心,日后我们一定会替他报仇。” 陈幼熹将温芝扶到床上,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瞅着她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哪怕是昏迷中,温芝的眉心也是紧紧蹙起,足矣看出她心中的不安。 “来人,嘉嫔身有不适,忽然昏迷,你们务必要在这里好好照顾她,要是嘉嫔醒过来想要出去,切记一定要拦住她,否则嘉嫔出了什么事,你们谁都活不了。” 陈幼熹说话温温柔柔,但最后一句语气中的寒气依旧让宫里的宫女都打了一个冷战。 “奴婢明白,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闻言,陈幼熹点了点头,临走之前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温芝,嘴角溢出一声轻叹,抬脚离开了怡华殿。 第650章 天牢中的惨况 月朗星疏,昏暗不见天日的天牢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天听的门外的人汗毛树立,却不敢去想这发出惨叫的人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箫锦漓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脸色阴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能够从他那一双狭长的龙眼之中看出杀意和寒光。 此时,在布满各种刑具的一旁,架子上正捆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遮住了脸庞,身上的白色里衣早就已经被鲜血染红,要不是双手被麻绳所绑,他只怕早已瘫在了地上。 虽说被捆在架子上,可他却依旧犹如破布一般挂着,露在外面的嘴唇早已被咬的鲜血淋淋。 箫锦漓手中拿着一条鞭子,鞭身上布满了白色的刀片,在这昏暗的天牢中发出阵阵寒光,映衬着箫锦漓那张本就阴沉的脸,更加的阴鹜。 “倒真是一个有骨气的,给你上了这么多刑,你却还不肯说出藏在这皇宫里的其他人,要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太监,连个男人都不算,你护着的那些人,要是真心想救你,早就来救你了。” “可是你瞧瞧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没有一个人来救你,你这么护着他们,多亏呀,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箫锦漓语气淡淡,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抚摸着手中的鞭子,他可真是爱极了这些能够令人发出鬼哭狼嚎的刑具。 他就喜欢看到这些背叛他的人,在他的手中发出这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他喜欢看这些人匍匐在地求他饶命时的狼狈,只要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体会出自己是活着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我……呸!箫锦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想撬开我的嘴,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花房太监对着箫锦漓的脸吐了一口痰,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染上一层讥讽的笑容,他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他一向忠心爱国,又怎会做出叛国之事。 “你!放肆!你居然敢对着朕吐痰,还如此出言不逊,来人,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从他嘴里找出其余的余孽。” 箫锦漓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意,顿觉自己全身都被恶心的不行,脏的很。 刑房的狱卒在一旁颤颤巍巍的看着他,听到这话也不顾花房探险早就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 “噗……” 花房太监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那双即将灰白的眼眸发出点点星光,他虽然就要死了,可是他不后悔,至少在这皇宫里面还有活着的其他人。 “皇……皇上,他死了。” 狱卒只是抽了他一鞭子,没想到花房太监居然就这么死了,这一鞭子还没有用足力气呢,他也太不禁打了。 “真是可恶,就这样死了。把他丢出去喂狼。” 箫锦漓龙眼中发出一道戾气,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有这么硬的骨气,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说出其他余孽,他真是讨厌死他们这种忠心爱国的精神。 第651章 得知真相的痛苦 箫锦漓冷着一张脸回了宫,吃了大佬一趟,将他整个人都整的很是难受,尤其是花房太监死之前吐的那口,让他想将白日里吃过的饭都吐了…… 花房太监最终也只是被人用一卷席子随便一裹给扔进了乱葬岗,说是乱葬岗,那里连个坟都没有,他的尸体被扔进那里,也只不过是喂狼而已。 温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刚从床上起身,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上的陈幼熹。 “幼熹,现在是什么时辰?他……他还活着吗?箫锦漓下了什么命令?” 温芝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已经过去了很久,她现在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花房太监还活着没? “温芝,他已经死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箫锦漓下令扔到了乱葬岗,那地方我去不了,也没办法给他收尸。” 陈幼熹低垂着眉眼,脸色有些复杂,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将这些事会如实的告诉温芝,可她明白,温芝总有一天还会从其他地方得知真相,与其到时再让她伤心一次,不如现在就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 “他……他就这么死了?” 温芝脸上尚且带着几分迷茫,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尽管如此,却也依旧觉得心口疼的不轻。 “他是一个英雄,听说在天牢中被箫锦漓用各种刑都上了一遍,尽管如此,他也依旧没有供出你们任何一个人,正是因为他太过于硬气,才会被箫锦漓所杀。” 陈幼熹语气哽咽,她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觉得心中伤心不已,同时对箫锦漓的恨又多了一层。 温芝脸色倏然惨白,闻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无,“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才会让他死的这么惨,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温芝喃喃的说道,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一滴一滴的掉在被子上,也让陈幼熹跟着掉了眼泪,她一把将温芝拥入怀中,柔声道:“温芝,别哭了,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的。” 温芝窝在陈幼熹怀里放生痛哭,哪怕是在得知嘉嫔不惜一切的代价也想要她的时,她都没有这般伤心过,可当她听到花房太监受尽苦楚,却没有供出他们一人,最终落此下场,她真的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 “他虽然走的很痛苦,但是我已经为他祈了福,来世他一定会投一个好胎,过上好日子。” 陈幼熹轻柔的拍着温芝的后背,无声的给予她安慰。 闻言,温芝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只能是抱紧了陈幼熹,想给自己力量。 瞅着温芝这般难过,陈幼熹心中发誓,来日一定要箫锦漓付出更加狠的代价,替温芝和她母国的人报仇。 另外一边,徐淮渊刚从边关回来,却又收到了战报,果不其然,箫锦漓再次下旨让他出征,他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 陈幼熹得知他出征的消息,便在徐淮渊出征之前替他算了一卦。 第652章 传信 清宁殿。 陈幼熹盘着腿坐在软垫上,手里拿着一个龟甲在给徐淮渊出征算凶吉。 龟甲古朴又不显厚重,往日她算卦基本都是用金钱,这龟甲还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旁边的宫女,手里拿着一把宽扇,一下又一下的给陈幼熹扇风,一点声音都没出,哪怕如此,陈幼熹的额头上还是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见这一副卦的难算。 过了许久,看着陈幼熹还没有结束,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有些着急了,陈幼熹向来待人极好,这一次她都有些担心陈幼熹了。 “娘娘,您怎么样了?”宫女看到陈幼熹以及在收拾那些卜卦的东西了,也上前,拿起旁边已经准备好的绢帕,轻柔的给陈幼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没事。” 陈幼熹脸色有些苍白,心下也很着急,她刚刚算的这一卦,卦象不好,这一次徐淮渊出征为凶多吉少。 “本宫要出去透透气。” 陈幼熹说着就要起来,可惜盘腿坐的有点久了,只要挪动脚就很麻,酸酸软软的感觉一下袭来让她有点猝不及防,得亏宫女扶的快,不然她就要当场表演一个以头抢地了。 宫女手臂发力将陈幼熹从坐垫上扶起来后,利索的给陈幼熹整理了一下衣裙。 细声细语的和陈幼熹说,“娘娘眼看就要用午膳了,您一大早都现在可是滴水未入,要不还是先用膳?” 陈幼熹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宫女一脸心疼,心里有些异样,自己对这个宫女是有印象的,上次她被罚的时候自己给她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她还真是一个好人。 “没事,本宫去去就回。” 她想让人赶快将她给徐淮渊卜卦的结果传递出去,让徐淮渊别出征了。 “娘娘,您找奴才。” 角落里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太监,和陈幼熹在搭话。 “本宫想要一份东街的糖葫芦,你到时候外出采购了给本宫也带一串。”说着,陈幼熹就将手里的一条手绢递了过去,手绢鼓鼓囊囊的里面像是放了不少银钱,交代完后陈幼熹便慢悠悠的回清宁殿了。 在回去的路上还看到里几个莺莺燕燕,皇帝是真的厉害,这么多女人不知道是怎么忙过来的,若她是皇帝,别,打住。 她才不要当什么怨种皇帝呢,原本自己的寿命就不长,当皇帝怕是嗝屁的更快。 回到清宁殿后,宫女急忙传膳,陈幼熹看着桌上的饭菜,肚子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了。 与陈幼熹这边的情况相反,徐淮渊那边得到陈幼熹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之前知道自己要再一次出征的时候,心跳的很快,心里没由来的慌。 直到看到陈幼熹给他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他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就算知道出征面临危险,他也不得不去了,毕竟抗旨不遵,同样是死罪。 “将军,您看这情况。” 徐淮渊身边的副官,同样是徐淮渊的心腹也看到了这封信,眉头紧皱。 第653章 道歉 不管如何,若是能不去的话,那就不去吧,“要我说,这次出征咱就不去了。” 徐淮渊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眉头紧皱,似乎也在为自己担心。 “你应当是晓得这个情况的,皇上都已经吓死了,若是我们不去,岂不是抗旨不遵吗?抗旨不遵,亦是死罪。” “按照原定的计划,该什么时候走咱就什么时候走吧,不必在这里了。”徐淮渊一锤定音。 “这……” 看徐淮渊角决绝的模样,那个副官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默默闭嘴了。 确实留在这里直接是死路一条,如果是出征的话,指不定还能死里求生。 次日,在副官的安排下,点好了兵马,穿好战袍,上马,率领士兵们往城外走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徐淮渊扭头往回看了一眼,他所看的那个方向恰好就是清宁殿的方向。 若是当时没有意外,陈幼熹不进宫,那么现在应该她也会来送自己吧。 曾经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为皇帝卖命,直到他到边疆看到那些瘦骨嶙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百姓,心里大致是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为皇帝卖命,而是在为这些疾苦的百姓卖命。 “开弓没有回头箭,熹儿愿下次还能相见。” 徐淮渊这一次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清宁殿。 “什么大军已经出征了?” 陈幼熹手里拿着的筷子不小心都掉了下来,她没想到会出发那么快,她的消息明明已经传递出去了,为什么还会出征?明知道那边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大军确实早些时辰便已经出发了。” 宫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的娘娘会那么激动,也一板一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是这样。” 陈幼熹饭也不吃了,拿着自己的不挂工具就开始进寝宫去。 她要给徐淮渊祈福的,上次卜的那个卦确实是危险万分,既然徐淮渊已经选择出发了,那么她就只好给徐淮渊做好后盾。 她开这一个卦也是想在暗中保证徐淮渊平安。 就在她为徐淮渊祈福的时候,一抹身影突然飘了进来,是温芝。 陈幼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作声,继续祈福,现在正是祈福的关键,不能中断。 温芝也是知道轻重的人也没有贸然上去打扰陈幼熹,等到陈幼熹已经将自己手头的事情忙完后,她才轻飘飘的飘到陈幼熹面前。 她苍白的脸上都有些泛红,最后扭扭捏捏的对陈幼熹说,“对不起,前几次是我莽撞了。” 听到这话,陈幼熹嘴角勾了勾,看着她那个扭扭捏捏的模样,自己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呢,原来是来道歉的。 陈幼熹向来心软,也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当即摆了摆手,“行了,我也没有怪你,那天的事情你确实是有些着急了,但是情有可原,没关系的。” 说完陈幼熹就看到她的脸更红了。 “我真的不应该和你吵架,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温芝说完这句话,猛的一把就往陈幼熹身上扑了过去。 第654章 金钱算卦 “行了,行了,你快下来。” 陈幼熹伸手将她扒拉开,原本就只是一件小事,温芝这样弄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再给你几张符纸。” 陈幼熹说完,从她的首饰柜的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两张符咒。 “这两张符纸有什么作用?” 看着陈幼熹遇到自己手上的符纸,温芝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便有些好奇的开口问。 “反正对你有好处就行了,你拿着吧。” 将符咒塞给温芝之后,她就把温芝打发走了,温芝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还耽误自己给徐淮渊祈福。 说起徐淮渊,她就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徐淮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到哪里了? 今日这个早晨是真的热闹。 她才刚刚把温芝打发走,箫锦漓便过来了。 “恭迎陛下,陛下怎么得空过来了?”陈幼熹对着箫锦漓随意的行了一礼,然后抬头满脸好奇的问。 看样子就是在撒娇还顺带埋怨了皇帝怎么到现在才来? 但陈幼熹确实是在觉得箫锦漓现在应该没有空过来,他都已经让徐淮渊去给他开拓疆土了,应该是忙的不可开交才对,怎么会有功夫过来这里呢? “朕这不是想你了,然后过来吗?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箫锦漓说着就拉着陈幼熹往屋里头走,看到大开的窗户,然后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窗户不要开那么大,自己的身上的伤可能都还没有恢复好。” 箫锦漓这句话刚刚说完,然后陈幼熹身边的那个宫女就连忙过去将窗户关小了。 又默默地退出了宫殿。 “这伤估计还要养几天。”陈幼熹说着皱眉,确实恢复的不太好。 “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省心的,对了,突然想起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箫锦漓突然这样说。 陈幼熹听到箫锦漓的请求,愣了一下。 “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 箫锦漓伸手拉住陈幼熹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过几日不是要祭天吗?你帮我看看什么时候?具体哪天祭天好?” 箫锦漓这话才刚刚说出来,陈幼熹就点了点头,将手从徐淮渊的手心里面抽了出来。 “如此陛下的事情重要,我先去拿东西。” 说完之后,陈幼熹进了寝宫去拿出金钱卦,金钱卦是算时间的,用这个来算的话,准确度会高很多。 箫锦漓手里面端着一杯茶在饮,看着陈幼熹从寝宫里面走出来,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的手看。 她的手里面仿佛拿了几个铜钱块,“你手里拿的就是你需要不挂用的道具吗?第一次看到你用这个道具,给朕看一下?” 陈幼熹看着箫锦漓确实是好奇,然后就将自己手里的金钱卦递给他。 箫锦漓将金钱放在手里面,翻来覆去,也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同,于是有些失望了,将金钱还给陈幼熹,“这看起来与普通的金钱并无太大的差别。” “确实在你们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在我们这些人手中差别就可大了。” 第655章 祭天 “陛下,我现在就为你卜卦吧。” 陈幼熹说的就按照正常的顺序给箫锦漓卜了一个卦。 她知道箫锦漓的意思,箫锦漓的意思是让她算出一个绝佳的祭天的时间,这样的话箫锦漓就能在文武百官以及黎明百姓心里头树立一个很好的形象,也可以说更加有威信吧。 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是迷信居多。 但是如果按照陈幼熹的想法的话,古代的这些皇帝每次祭天都会选择一个好的时机,这确实是有讲究的,确实会有影响。 “陛下,这般英明神武,就算是没有过来,让臣妾给您算卦,哪怕是随便挑个时候去祭天也应当是最好的时候。”陈幼熹现在对拍马屁这个技能简直是信手捏来。 一边算卦还一边不忘拍着箫锦漓的马屁。 箫锦漓听到陈幼熹那样说,也确实心里愉快。 自己应当是英明神武的,陈幼熹说的也不错,哪怕是自己随便找个时机上去祭天,也没有人敢说他选的时间不好。 “行啦,别拍马屁了。”箫锦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装作严肃道。 陈幼熹看到他的那个模样,就知道他有些心急了,于是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这个卦必须得算,而且还要算好了。 伴君如伴虎,进宫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一项技能,如果她这一次没有表现好的话,估计皇帝后面会对她有所偏见。 如果皇帝对自己有所偏见的话,那么她就…… 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时代,陈幼熹真的一点也不想挑战皇帝的权威。 只要一想到自己算卦没有算好,然后皇帝没有办到他想办的事,之后自己要面临的那些事情,她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金钱卦一共需要算三卦才算是真正的稳妥,原先她只打算算一卦的,但是后面自己脑补出皇帝到时候会怎样怎样对付自己,然后就慌了,就想着更加要稳妥一点。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算好这个事情很麻烦吗?”皇帝有些等着急了。 “陛下,这是您的事情,臣妾一定会谨慎再谨慎。”陈幼熹笑着安抚皇帝。 “更何况祭天还是一件大事,不但关乎陛下,还关乎天下的黎民百姓,臣妾当然得需要多多谨慎。” “最重要的是臣妾想给您算一个最好的时机。” 箫锦漓原先还是有些焦躁的,听到陈幼熹这样说,点了点头也表示认同,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件大事,搞得好的话,就能在百姓还有朝堂上树立威信。 慎重一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妾算出来了。” 箫锦漓听到陈幼熹这样说,立马提起了精神,“可有好日子。” “确实是有好日子的。” 听到陈幼熹这样一说,箫锦漓就高兴了起来。 “熹妃也是个大功臣,到时候,你与朕一同去祭天。” 箫锦漓这是高兴的,陈幼熹也没有理由扫箫锦漓的兴,点了点头,微笑着答应了,“这也算是妾身有福了。” 陈幼熹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的那些工具收了起来,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到时候她还需要用呢,得好好保管。 第656章 将军消失 漫天飞舞的沙尘中夹杂着杂乱的马蹄声和马匹被击中时的嘶吼声,将士们挥着手中的利刃,用鲜血和汗水守卫着每一寸疆土。 白色战马上的徐淮渊,俊冷刚毅的脸上被一层暗灰色的尘土覆盖,右侧脸有几行鲜血和灰尘凝成的血之沟壑。 他受伤了,却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冲在前头。 “只要我们把前面的高地攻下,就可大捷。”徐淮渊手中的长矛举过头顶,转头朝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喊:“兄弟们,跟上。” “是,将军。” 蹬蹬马蹄声不断,徐淮渊身侧副将不安的看了一眼前方:“将军,前方云层很厚,可能会有暴雨,我们若是前行怕是会有危险。” “暴雨前我们就可拿起前方,不用在意其他。”徐淮渊扯开嗓子就道。 他不是没看到前方的厚重得,好似大雨随时可倾盆而下的云层,可他想要放手一搏,唯有如此才能尽快攻下战地,让敌军至少一个月内都无法再前行半步。 前方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徐淮渊势在必得。 “可是将军,要是敌人的大部队就在前方等着的话,我们岂不是……” “休要扰乱军心,他们没有那么多人!” 徐淮渊紧眉,扯开嗓子道。 副将不敢吱声,只好随着徐淮渊追着那些穷寇奔向战地。 眼看着就要靠近战地,徐淮渊以为只要自己亲手把战旗插上就万事大吉之际,前方陡然出现了敌军。 “徐淮渊,没想到你也有急功近利的这一日啊,哈哈哈。”敌军首领得意洋洋的出现在山头。 大雨猝不及防的倾盆而至。 “将军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副将抬手,粗暴的擦拭脸上的雨水,担忧的道。 徐淮渊知晓自己犯错了,他过于想赢,过于想要早早把战事结束,这才中了敌人的奸计。 “东方向!”徐淮渊悄声对副将道:“我和敌手主将周旋,你带领一队兄弟在东南角方向突围,务必带着大家离开!” “将军,要走一起走。” “这是命令!” 徐淮渊眼圈赤红,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伤势。 副将咬牙,拳头拽的紧紧的,狠下心应道:“是!” 瓢泼大雨肆无忌惮的从天空垂落,把天和地紧紧连在了一块,也好在雨幕大,原本的白昼仿佛立马跃入了晚间。 趁着天色昏暗,副将领着一队人,按照徐淮渊的吩咐悄然摸入敌军薄弱之地,敌军将领却只觉徐淮渊只是个瓮中之鳖。 “徐淮渊,没有所谓的常胜将军,你也不过如此嘛,这样你朝着我学狗叫三声,我且饶你一命。”敌军主将冷嘲热讽道。 “士可杀不可辱。”徐淮渊领着身后部分兄弟,朝着前方进攻。 两军在雨中厮杀,雨和血混杂后没入泥土之中……漫山遍野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副将带领人突破了一个缺口,随后带领大家成功撤离。 “将军呢!可曾看到徐将军!”副将手臂上的伤,才被敷上药,立马想到徐淮渊人在何处。 第657章 将军失踪了 他不会忘记徐淮渊孤身一人在队伍前和敌军厮杀的场面。 身侧的士兵,满脸泪痕欲言又止。 “将军人呢!”副将厉吼道。 士兵这才闭着眼睛大声道:“将军不见了。” 不过是五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仅仅是这士兵,整个军帐内的人都默不作声。 “不可能!”副将不愿意相信。 同样不相信的还有宫中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箫锦漓合上奏折,不安道:“失踪了?朕的大将军怎么可以失踪。” 与其说相信徐淮渊的能力,不如说是箫锦漓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不愿意自己有一个失踪的将军,那对他而言是大辱。 徐淮渊失踪的事,虽被箫锦漓勒令不许讨论,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宫内之人,讨论战事的时候都躲躲闪闪,且时不时有悲观的言论流出: “人都不见了,还打什么啊。” “肯定是死了,说什么失踪啊。” …… 陈幼熹听而一耳朵,隐约感觉是徐淮渊出事了,派身侧信得过的宫女去打听消息,不管是在箫锦漓的御书房还是在其他地方,却都打听不到关于徐淮渊的任何消息。 “娘娘,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陈幼熹身侧宫女见她愁眉不展,好几次都没好好用膳了,于心不忍的安慰道。 陈幼熹缓缓摇头,一只手撑在侧脸:“你不觉得宫女们在提到徐将军时候那个表情,很像是讳疾忌医吗?” “奴婢不明白主子您说的意思。”宫女不解道。 “她们不敢说徐将军的任何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当真是出事了。” 这是陈幼熹百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而真相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陈幼熹的手微微颤抖…… 外殿伺候的宫女,小碎步上前恭敬福身:“禀娘娘,李姑娘求见。” “李晴鸢?” 陈幼熹蹙眉,红唇在煞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回娘娘,是她。李姑娘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找您。”宫女也是不乐意禀报的,可李晴鸢威胁宫女,说她不给陈幼熹禀报,就自刎在院内。 如此,这宫女在慌忙入内禀报。 她不敢把李晴鸢说的话告知,担心惹陈幼熹动怒。 “本宫不见客,任何人都不想见。”陈幼熹颦着眉头,垂眸道。 她如今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李晴鸢三个字一听她就头疼,更何况是见人了,每回见了不是正锋相对就是要虚伪的寒暄,她心累。 “娘娘……可是李姑娘说她……” “本宫不见。”陈幼熹脾气上来了,厉声道。 宫女吓了一跳,陈幼熹平日里温婉可人,素来待身边宫女和内侍们都格外宽厚,大声都不曾对他们说的。 如今怎的突然脾气这般暴躁。 贴身侍女见那宫女煞白了脸,上前轻声道:“赶紧出去吧,娘娘说了不见客,你打发了人便是。” “是。”宫女委屈的抿着嘴转身离开。 她都不知道一会要怎么跟李晴鸢说,才能让她安然不折腾的离开。 第658章 跪着求她 “她不见我?为何闻不见我。”李晴鸢瞪大眼睛看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 宫女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你是不是没有说清楚,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她必须见我。”李晴鸢两只手拽着宫女的胳膊。 修长的指甲没入宫女娇嫩的肌肤,李晴鸢毫不在意的死死用力。 宫女带着哭腔道:“姑娘,您赶紧走吧。” 她可以不管自己手臂的伤痛,可不能不记得陈幼熹的吩咐。 宫女不敢得罪任何人,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是李伽大人的义女,且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能入皇宫,这宫女就不敢轻易得罪。 “我不走!” 李晴鸢甩开宫女要拽着她的手,快步朝着殿内而去。 “姑娘,您不要进去了。”宫女在身后大喊。 陈幼熹闻声看过去,之间李晴鸢很不体面的冲破好几个宫女的阻挠,来到了自己面前。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陈幼熹声音有些虚弱。 今日不想和李晴鸢多嚼舌根,她只想要怎么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好知晓徐淮渊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娘娘,我求求你。” 李晴鸢倏然跪在陈幼熹身前,一步步挪动膝盖,靠近陈幼熹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的道:“娘娘,求你救命。” 陈幼熹心间一咯噔。 能让李晴鸢如此一个傲慢之人,这般委曲求全的跪在她面前,定然是出了不得了的要紧事。 她脑海中,猛然想到了徐淮渊。 “起来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陈幼熹稳住心神,不让自己让李晴鸢看出更多的异端。 她本神色以及情绪都不对,不想再在李晴鸢面前暴露再多。 “娘娘,您就算是欺负我骂我都没关系,只要您救救他。”李晴鸢眼泪扑簌簌的下,就跟两只眼睛长了两汪不断往外冒的泉水似的。 “救谁?” “徐将军。” 李晴鸢迟疑了一下,才说出的这三个字。 她默然的看着陈幼熹,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自己平日里认识的人,她知迟疑了半秒就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对徐淮渊的担忧冲散了她对任何事情任何人的感知力。 陈幼熹眉间紧了紧,李晴鸢似刻意避嫌,不然怎不说是为了自己未婚夫来求情。 “徐将军怎么了?”陈幼熹心提在了嗓子眼里,却依旧稳住心神,柔声细语的询问,好似根本不知道徐淮渊发生了任何,也好似自己和他根本就毫不相干似的。 宫内,到处都是他人的眼线。 陈幼熹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总不会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吧?”李晴鸢将信将疑,她得知徐淮渊失踪的消息,都是从宫里传出去的,着实不愿意相信陈幼熹全然不知。 陈幼熹故作镇定:“什么风声?” “你当真是绝情,居然装作丝毫不知请。”李晴鸢口不择言。 “放肆!好大胆子竟然这般跟娘娘说话。”贴身侍女上前一步,呵斥道。 殿内其他宫女皆低头,默不作声。 第659章 大闹清宁殿 李晴鸢顿了顿嘴,正要开口之际陈幼熹抢先道:“你们先下去吧。”说完后,陈幼熹对贴身宫女道:“你也下去。” 贴身侍女会意。 陈幼熹这是让她在外面盯着,不要让有人之心在外面偷听呢。 殿内只剩下陈幼熹和李晴鸢的时候,她才道:“徐将军的事情,我确是有些耳闻,可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你就不要见风就是雨了。” “你当真这样想的吗?” “是,你走吧,我无能为力。下次记得找对人,或许去御书房有法子。” 李晴鸢错愕的道:“你怎么如此绝情,也是……你本就是无情之人,不然怎么会一面勾搭着我未婚夫一面还入宫做了妃子呢。” “李晴鸢注意你的言语。” “若是他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何必在意这个那个的规矩。”李晴鸢哽咽的道。 她怨愤的看着陈幼熹,仿佛两人之间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似的。 李晴鸢的话戳中了陈幼熹的痛楚,即便事实并非如此,即便她在心里跟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建设,可当听有人这样直白的说着她的‘用情不专’时,依旧还是心痛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陈幼熹咬牙,挤出几个字。 不想跟李晴鸢解释,却发现自己并非圣人,无法面对他人任何言语皆毫无情绪,为此这才反驳了几句。 是为她对他的真情,亦或者是她也倍觉有些委屈。 若还有其他办法,谁愿意入宫做箫锦漓的妃子…… “我不需要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御书房吗,不想求高高在上的皇帝吗,可是淮渊哥哥他分明就是失踪了,皇上为何迟迟不派人寻找!我找他有用吗?”李晴鸢压低声音道。 “或许只是因为皇上知道将军无碍。”陈幼熹平静无波的道。 李晴鸢无力垂落在冰冷的地上,丝毫不在意地面的寒气是否会侵入身体,甚至乎是可以说,她一脸的无畏生死。 “李晴鸢你可知道你在说的是谁?” “我不管,我只知道淮渊哥哥不见了,我只知道皇帝不让人找他。”李晴鸢嘤嘤的哭着。 她哭的不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陈幼熹静静的看着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失踪了。” “原本我是听见了宫里的风声,后来是得到淮渊哥哥贴身侍卫消息,说他在战场遇难,人不见了。” “遇难?人不见了?这是两种结果,到底是哪一种!”陈幼熹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担忧,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晴鸢。 “我怎么知道,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你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吗,你给我找淮渊哥哥,你把他找回来啊!” 李晴鸢就跟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似的,无力坐在地上,一只拽着陈幼熹的裙摆,似因为愤怒而费力的晃动着。 “现在不是闹情绪的事情,起来说话!你这样人就能回来了吗!” 听闻陈幼熹的呵斥,李晴鸢头一回怪怪听话,她只有一个要求:“你赶紧派人去找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第660章 假装不在意 李晴鸢向来高傲,对她最是不屑,可她如今却愿意为了徐淮渊就这样跪在她面前,将自己的狼狈好不掩饰,可见在李晴鸢心中,对徐淮渊的感情是有多深。 陈幼熹那张娇俏明艳的小脸略带不安,她太清楚李晴鸢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只怕李晴鸢也不会跑到她这里来求她。 李晴鸢心中对她有多么的厌恶,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同样的,如果不是为了徐淮渊,她也绝不会和李晴鸢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既然李晴鸢主动出来找她,那么便是她有了证据,知道徐淮渊眼下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跑到这里来求他去救人。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陈幼熹心头更加的慌乱不安,莫不是徐淮渊真的出了事? “李小姐,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徐将军向来骁勇善战,这一次又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要求他出征,你现在跑过来无凭无据的就说徐将军出事了。” “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要是传出去扰乱军心,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陈幼熹端坐在桌前,身着浅蓝色的宫装,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散开来,犹如扇面一般,她杏眼微眯,眸中露出不悦之色。 修长的玉指捏起面前的杯盏,悠然的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的仿佛清风,好似在李晴鸢求她救徐淮渊性命的事,在她面前也仿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听到这话,李晴鸢眼睛陡然之间瞪大,她怔怔的看了一会陈幼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陈幼熹,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真是枉费淮渊哥哥对你一片深情,可到头来你却不愿意救他,他明明就危在旦夕,你却还能坐在这里喝茶……” 李晴鸢目露嘲讽,眼底划过一道不甘,明明她才是最爱徐淮渊的人,可为什么徐淮渊眼中心里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她都已经把证据搬到她面前了,陈幼熹都不愿意伸手去救他! “够了!” 宫中本就人多眼杂,此处又是清宁殿,有的是箫锦漓派来的眼线在暗中盯着,偏偏李晴鸢又是个愚蠢的,在她这边说话都不带把门的。 她要真应了她,岂不是将自己出卖了,到时候只怕非九不回徐淮渊,就连她自己性命也得搭上。 “李小姐,本宫知道你与徐将军一片情深,徐将军下落不明,本宫和皇上也很痛心,不过这不是你跑到宫中胡言乱语的理由,这些话在本宫这说过便罢了,要是让本宫知晓你在旁处也这么胡言乱语,那可别怪本宫不念旧情了。” 陈幼熹放下茶盏,瞥了眼哭的通红的李晴鸢,冰冷的声音中染上一层警告之意,划到李晴鸢耳中时,让她心中产生一股愤怒。 她一直以为陈幼熹进宫是为了徐淮渊,她和徐淮渊之间是两情相悦,却原来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陈幼熹根本就不在乎徐淮渊,她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荣耀! 第661章 赶她出宫 “我乱说?陈幼熹你没有心,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真恨之前没能杀了你,否则淮渊哥哥也不会为了你而下落不明,而你却能泰然处之的坐在这里喝茶,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 “甚至连他自己性命都可以为你付出,如今我只不过是为了求你救他性命而已,你却如此推脱,不愿救便罢了,又何苦来说我胡言乱语?” 李晴鸢抬起泪眼,那双哭的通红的眼中清晰的映衬着一缕怒火,她替徐淮渊感到不值。 要不是为了陈幼熹,徐淮渊又怎么会在明知道此去出征有危险,却还义无反顾的去了,如今战争是赢了,可他自己却下落不明。 徐淮渊一向沉稳,若非真的到了那等危险时刻,他又怎会丢失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和荷包,这可都是他的贴身之物,白泽和其他人在徐淮渊失踪的地方找了整整三天,只找回了这两样东西。 而徐淮渊连个影子都没有,他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 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陈幼熹,徐淮渊也会派人传信回来报平安,可他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救他的能力,你以为我会跑进宫求你吗?淮渊哥哥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爱上你,哪怕是他失了记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可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你配的上他对你的爱吗?” 李晴鸢冷笑,见陈幼熹没有打算去救徐淮渊的意思,她也不委屈自己跪着了,直接起身指责陈幼熹的不是。 她真恨自己也瞎了眼,居然和徐淮渊一样认为陈幼熹爱他,如今还自取其辱的跑进宫来丢人,结果人家根本不愿意出力去救他。 “你知道就好,本宫进了宫已经是皇上的人,又怎会对徐将军有意,李小姐话既然已经说完,便回去吧。” 陈幼熹面无表情的说完,挥了挥手让宫女带李晴鸢下去。 没人知道在她看见徐淮渊那些贴身之物时,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激动,不像李晴鸢一样悲伤。 她是熹妃,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她容不得自己出错。 李晴鸢在被拖走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说了陈幼熹好多难听的话,宫女的手捂都来不及阻止她的声音。 “娘娘,这李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您就不该这么放了她,真应该把她抓起来,看她还怎么叫嚣。” 樱桃扶着陈幼熹进内殿,略有些抱怨。 “不用忙活了,收拾一下我们去怡华殿找嘉嫔。” 陈幼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她被李晴鸢的声音吵的头疼欲裂,又一心维持自己的人设,不能让人瞧出她的异样,天知道她压抑自己的情感有多难受。 樱桃没去问陈幼熹为何要找嘉嫔,知晓她不舒服,直接拿了斗篷给陈幼熹披上,便带着她去了温芝那。 进入殿内,陈幼熹也没含糊,直接拉着温芝到一旁道:“我要出宫,你帮我想个办法。” 第662章 求她相助 “你,你怎可有此等想法。”温芝摇头不安的拉过陈幼熹的手,仿似她只要一松开,人就会消失在自己跟前似的。 陈幼熹纤细的双手被温芝紧紧握着,“你听我说,妃子出宫本就不易,何况你是因为一个男子想要出宫,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吗。” “我顾不得这么多了。”陈幼熹低声呢喃。 大脑充血一片空白,除了残留了一些想要见徐淮渊的念头外,陈幼熹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东西。 “温芝姐姐,你帮帮我。”陈幼熹恳求道。 一双微红泛着晶莹剔透泪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温芝。 有情之人生死相依,温芝明白陈幼熹对徐淮渊的那份真心,可又担心陈幼熹此番前往会是一个陷进:“徐将军的情况现在的确不明朗,我知晓你担心他,我也担心。可我更担心会不会有心之人想要借着这个事情,故意引诱你出宫。” “不会,她不会这样做的。”陈幼熹断然否认。 温芝紧着眉头,叹气:“你为何如此笃定?” “李晴鸢当时热泪盈眶声泪俱下,她应该演不出那种真情实意。”陈幼熹摇头,若是这点看人功夫她都没有的话,也白活了。 温芝却不是这样看,她认为陈幼熹这般笃定,是因为她关心则乱。 “不管,她是不是欺瞒了我,我也有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徐公子一定是遇见麻烦事了,其实在他离京都的时候,我算了一卦……” 陈幼熹把自己之前给徐淮渊占卜的事情告知。 听闻后,温芝错愕不已。 她缓缓松开陈幼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颤了颤:“这么说,徐将军当真是深处危险之中……” 一阵冷风吹过,两人面上皆好似覆上了一层冷霜。 陈幼熹不仅仅面上冷,心上也凉。 她无法想象,若是徐淮渊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要如何活下去。正是因为怀揣爱他的心,希望他一切安好,她才能安好的活在宫内。 “温芝姐姐,你帮帮我。在这皇宫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我不能突然消失,必须要有一个借口,还需要有人给我打掩护。”陈幼熹说出自己的目的。 温芝不语,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帮忙。 帮吧,担心会被箫锦漓发现,到时候不管是陈幼熹还是自己,后果都要不堪设想。 不帮吧,她又于心不忍。 “罢了,你想要怎么做,这个忙我帮了。”温芝似是突然想清楚了似的。 人活一世,难得有情人。 她是不能和自己心仪之人白头携来了,就算是见最后一面两人都无缘,此生的后半生里,温芝都知晓自己必然在思念和懊悔中度过,她不忍陈幼熹也如此。 “多谢姐姐。”陈幼熹松了一口气,转而面露难色的抱歉道:“此事一定很危险,若是到时候露出了破绽,皇上怪罪下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找理由自保。” “我会保护自己的,倒是你想到要怎么跟皇上说了吗?”温芝提醒,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663章 一起赏花 “放心吧,我想好了对策了。”陈幼熹投过一个感激的目光。 还好有温芝,不然她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翌日,陈幼熹拿着箫锦漓喜欢吃的茶果来到御书房。 她是询问了内侍,得知今日下朝后箫锦漓心情不错,这才特意赶紧过来,果真一见到箫锦漓之际,他正眉开眼笑。 “爱妃,你来了啊,来过来。” 箫锦漓满脸笑容的朝着陈幼熹招手,仿佛之前避而不见之人不是他似的。 陈幼熹挪动小金步缓缓前行,温柔客人的送上茶果:“皇上今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太傅呈上来了几篇不错的好文章,朕得知国内还有如此奇才,心情自是舒畅。”箫锦漓哈哈大笑。 陈幼熹陡觉口苦如含了黄连。 她是为徐淮渊而鸣不平,他在边疆保家卫国,出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如今人失踪了,箫锦漓不闻不问,反而是为看到了一篇好文章而欣喜不已。 巨大的差别对待,让陈幼熹倍感失落。 如此,愈发的讲定了她要去寻找徐淮渊的心思。 调整思绪后,箫锦漓温着脸笑意盈盈的道:“恭喜皇上,得如此人才。” “哈哈,爱妃同喜。” 趁着箫锦漓心情好,陈幼熹顺势转移话题:“皇上如今得此天赐良才,臣妾想着应该是之前佛前许愿的效果。” “没错,一定是老天的垂怜。”箫锦漓点头,满心感慨的看着窗外的蓝天:“抬头三尺有神明啊,想必是老天见朕近日忧愁,这才送了人才来。” “一定是如此。”陈幼熹附和。 附和的同时,陈幼熹突然双手合十许愿。 箫锦漓好奇,“爱妃适才许了什么愿?” “总之是好的,天机不可泄露。”陈幼熹神秘兮兮道:“反正是为了皇上您好。” 箫锦漓也不多言,只抬手宠溺的敲了敲陈幼熹的额头,“也就是你啊,居然在朕面前耍小心思。罢了,不问你了,今日天气好,爱妃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啊?”陈幼熹突然面色大惊。 “爱妃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朕怎的看你面色不好啊。”箫锦漓关切打量,见适才还红光满面的陈幼熹,陡然面白且急促不安。 “这个……”陈幼熹咬唇,欲言又止。 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双手之中,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看的箫锦漓很是担心。 “爱妃但说无妨。”箫锦漓见她依然不语,有些着急了:“可是遇见了烦心事?” “嗯,和适才许愿有关系。” “许愿?”箫锦漓焕然大悟:“爱妃许了什么?” “臣妾是想着,不日后就要祭天,臣妾此番想要为皇上龙体许愿,所以想闭门一段时间焚香吃斋以表诚心,赏花喝酒吃肉这等事,臣妾最近都想戒了。”陈幼熹鼓起勇气似的道。 说完后,她遗憾无比:“谁能想到,竟错过了陪伴皇上赏花的机会。” 箫锦漓听罢,感动不已:“爱妃有如此心思,朕很是欣慰。不碍事,祭天之后,朕经常陪你赏花。” 第664章 闭门羹 “一言为定哦。”陈幼熹伸出小拇指要拉钩。 箫锦漓也宠溺抬手,拉钩。 从御书房出来,陈幼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假装喜欢的演戏,好累啊。 好在辛苦没白费,事情算是办妥了,这夜陈幼熹便利索的收拾行李找了机会赶紧出宫。 李晴鸢在房里足足待了一日,一会为徐淮渊之事而垂泪,一会又因陈幼熹的冷漠而骂骂咧咧。 在门口守着的丫鬟,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娘是睡着了吗,我瞧着好一会没动静了。” “该不会是饿晕了吧,这都一日没吃东西了。” 两个小丫鬟小声的议论。 陡然,屋内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戛然而止立马挺直腰杆站定,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不敢再啃声。 “吱呀”一声门打开,李晴鸢提着裙摆朝屋外走。 两个丫鬟正要跟上,李晴鸢转头呵斥:“不要跟过来。” “是。” 丫鬟福身应下,不敢跟上前。只能看着风风火火的李晴鸢快步消失在眼前,不见人影后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啊,姑娘她有点不对劲。” “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 “可别了,咱们做好自己分内事吧。” 李晴鸢没有带丫鬟跟着,那是因为她要去见的人是李伽,她不想此事情让太多人知道,原本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那个丫鬟,今日病假,其余人她又不想带。 这才孤身一人,火急火燎的来找到了李伽。 这一回李晴鸢是有备而来,带了李伽最欢喜的好酒,让李伽没有避而不见的理由。就算不看在他们父女情深的份上,也得看在好酒的份上嘛。 “干爹,只是女儿孝敬您的。”李晴鸢笑意盈盈。 虽一日没吃喝,身子是消瘦了一些,可她脸上涂抹了胭脂看不出气色不好,稍许消瘦的身材,只会让人更觉柔弱,男子们瞧见更生了一些爱怜。 “还是女儿贴心啊,知道你干爹我喜欢这个桃花酿。”李伽笑容满脸道。 “干爹喜欢就好,女儿此番前来是……” 话没没说完,李伽立马起身:“哎呀,我想起来了,皇上吩咐我的事情我还没做完呢,这里是自己家,你随意,我先忙事情去了。” 提着好酒,人就消失了。 李晴鸢虽面若桃花,可眼圈赤红。李伽一见到她这样子就知道是来询问徐淮渊有关的事,如今皇帝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老狐狸李伽哪里会主动跟人提起此事。 说罢,李伽就去书房躲着了。 等候了许久的李晴鸢,一直等不到李伽出来,想去书房求见,一直被管事拦着:“小姐,今日李大人确是有事,您先回吧。” “那我改日再来拜见干爹。” 李晴鸢委屈巴巴的离开了,翌日又早早前来拜见,照理东西都收,可人就是不见。吃几回闭门羹的李晴鸢想法子派人找了李府管事来问话。 “你可知道干爹,为何总是对我避而不见。” 管事面露尴尬:“小姐,你这话奴才就不知了,老爷一直对您疼爱有加啊,怎会对你避而不见呢。” 第665章 女扮男装 不管李晴鸢怎么问,管事都是这话,最后还劝说了一句:“您还是不要为难大人了,不然对你们关系不好。” 李晴鸢心想,确是如此。 她不敢接二连三打扰李伽,只好坐在屋里等消息。 马车离开京都城门的那一刻,陈幼熹悬着的心可算是松了下来。 她抬手掀开姜黄色车帘,朝身后的京都城门看了一眼,铅灰色的天幕下威严的城门前,有一排冗长的队伍。 那是要入京的百姓。 很多人想要入京,亦或者是探亲亦或者是举家迁徙入京都生活,亦或者是其他理由。而她此刻想要的是出京,离开京都越远越好,只要能前往徐淮渊所在即可。 因为担心被皇帝发现,而让人追捕她,这才在还没出京都之前,左胸腔的那颗心一直噗通乱跳。 陈幼熹放下马车帘子,抱歉的呢喃:“娘,小梨,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连累其他人,可为了徐淮渊她不得不冒险离开京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安的催促车夫:“麻烦您,快一点。” “好嘞,公子您坐好咯。” “多谢。” 车夫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她无意中寻的一辆马车,当时陈幼熹已经换了男装,是以这车夫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子。 出了皇宫后,她给自己占卜过,会遇贵人。 这马车车夫应该是她的贵人,果然贵人很奏效,坐了他的马车,她顺顺利利的除了京都。 马车走了一段路,来到郊外后,陈幼熹觉得马车太慢了,于是在驿站附近选了好马,随后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 一连几日,都是风餐露宿。 实在是身体太疲乏了,这日傍晚时分,她打算找一家客栈好好休息,同时也想顺便打听关于边境战场之事。 寻了许久,在戌时末天黑透了才找到一家客栈。 一下马,店小二便欢欢喜喜的出来迎接:“客人是吃酒还是住宿啊?” “都要!” “好嘞。” 陈幼熹手抚摸着马匹,这马陪着她这几日也挺辛苦的,“好好照顾我的马,挑一些好的饲料喂养。” “没问题,客人尽管放心。” 陈幼熹被迎入客栈内,殿内吃酒的人不多也就稀稀拉拉五六个人,衣裳各异,有些应该是在边疆来往的生意人。 粗略扫了一眼后,陈幼熹打消了询问那些生意人边疆事情的想法,径直来到柜台要了一间干净的房子登记,同时道:“一会给我送一碗牛肉面。” “客人可是以前来过我们这里,我们这的牛肉面最好吃了。”掌柜的套近乎。 陈幼熹没言语,只嘴角扯了扯,旋即离开。 掌柜的只当陈幼熹冷漠,他开客栈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也就没多在意。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牛肉面上来,店小二要走的时候,陈幼熹叫住了他,“等等。” 店小二错愕的回头,看了一眼陈幼熹手中的面:“可是觉得面不好吃?” “不是,面很好。” 店小二松了一口气:“那客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第666章 诡异的客栈 “是这样啊,我就是担心边疆的战事,是否会影响我们客栈的治安?”陈幼熹含蓄问道。 “你担心这个啊。”店小二笑着摆手,“哈哈,放心!那些事不用担心的。” 看着一脸笑的店小二,陈幼熹莫名感觉哪里不对劲。 店小二虽然笑的很是热情,可眼底却是冷然一片,这家客栈的位置处于边境途中,按理来说生意应该十分火爆才是,可店里冷冷清清,空气中也飘着若有似无的异味。 这味道很是古怪,令她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她记得自己从未闻到过到空气中的味道,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多谢小二哥了,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累的很,我就不在堂下用餐了,你帮我准备一些热水,还有饭菜都送到房间来就行。” 瞧出客栈中的不对劲,陈幼熹展颜一笑,唇角勾了勾,与店小二打了个招呼便上楼了。 这家客栈似乎有猫腻,今夜她得小心一点才是,店小二的神色看似与普通小二并没有两样,实际上却处处都透露出怪异,首先这么大一家客栈,客人却几乎没有。 真要是说边境战乱,客人稀少倒也罢了,可此处却并没有客栈应该有的烟火气,甚至于沾满了死气,这里死过人,而且还死过不少。 陈幼熹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也只好先在这里待下去了。 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陈幼熹踩着楼梯的声音,待她的身影不见时,店小二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眼中也露出了阴狠之色。 “掌柜的,这个人似乎瞧出了我们的目的,看他年纪轻轻的,心眼倒是不少,对我们防备很深,既不愿意在大堂用餐,也不给别人接近的机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天晚上就先把他解决了吧。” 店小二的声音刻意放的很轻,像是担心有人会偷听一般。 从陈幼熹进入客栈之后,掌柜的一直都没有出声,都是店小二在和陈幼熹交谈,此时听闻店小二的声音,掌柜的这才抬起了头。 昏暗的烛光下,映照出掌柜留有半边伤疤的脸,显得格外的狰狞。 掌柜的嘴角上扬,眼中露出和店小二一样的神色,“放心吧,来了我们店他还跑不了,他防备再深又怎样,晚上还不是要落入我们的手中,别着急,等等吧。” 他们这家客栈是一家黑店,这边处于边境的位置,官差也管的很松,就算是有官差过来检查也只是装装样子,而他们店表面上来看,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就算是时常都会有一些人口失踪,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边境正值战乱,谁会在这个时候察觉到这里的事? “说的也是,就让他先潇洒一阵子,反正离天黑也没多久了,那小子白白净净的,瞧着倒像是个娘们,不知道这滋味会不会也和娘们一样。” 店小二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那双狭小的眼珠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第667章 刺杀 “她就是个女人,你见过哪个男人长得如此白净,身上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估摸着又是哪家偷跑出来的贵族小姐,她们这些深闺千金,平日里最爱的就是看各种话本,如今也爱学那一套女扮男装的事,真以为这世上多的是话本里的事。” 掌柜露在外面的半边完好无损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哪些话本里的故事都是一些穷书生写的,现实中哪有那么好? 现实才是最残酷的,这些娇滴滴的小姐出了豪门,来到外面,可真是只有找死的份了。 “偷跑出来的好啊,要是没有她们偷跑出来,咱们的生意又如何做的下去呢。” 店小二奸笑了几声,抬头往二楼的方向看了过去,眼中露出来了奸诈的神情,今晚这个货看起来可是比往常要更好,要不要在被送走之前,他先享受一下? 店小二舔了舔舌头,想到陈幼熹那一张白净的脸,即便是穿着男装也难掩她的容貌,可真是一个尤物呢。 进到房间之后,陈幼熹并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将房间内的桌子给推到了门口,又将凳子给放到桌上,确定从门外不会一下子就将门给推开,她才拍了拍手,坐在床上打坐歇息。 等到天黑,陈幼熹蓦然睁开了眸子,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白光,耳朵动了动,听到来自楼梯上的声音,嘴角微勾,那些人还是等不及了,这就已经过来试探了? 她起身将将床前的烛火轻轻吹灭,人也站在了柜子后面,这个角度在门外是看不见屋内情况的,且两扇门后还有桌子和凳子给堆着,他们即便是推开也需费一番力气。 这点时间,足够她准备东西了。 窗外,月明星稀,整个大地一片漆黑,正是这没有光亮的夜色,显得黑夜更加安静,这家建在路边的客栈,也显得格外的突出和诡异。 客栈中,几个蒙面黑衣人正自楼下脚步轻轻的往楼上跑去,数十个黑衣人分成两边停在陈幼熹房间门口。 为首之人收起腰间的大刀,一双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睛凌厉的扫向屋内,伸手在窗户上掏出一个洞,拿出管子轻轻的往里吹着迷烟…… 屋内,陈幼熹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管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些人会有多厉害的招数,最后也还只是这些不入流的。 只见她站在细管前往里吹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顺着管子直接吹到了外面,那几个靠门而站的黑衣人顿时眼白一翻倒在了地上。 这个动静让另外一边的几个黑衣人神情一顿,默默的骂了一声废物,为首之人带着剩余的几人也不吹迷烟了,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的桌子,椅子倒了一片,巨大都声响让黑衣人脸色更为难看,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划过一道狠厉。 “倒是一个聪明的,可惜你还是逃不掉的。” 放下这句狠话,黑衣人拿着刀刺向床被,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一声“叮咛”声,一道白光闪现而过。 第668章 质问 陈幼熹拿着匕首扣住黑衣人的脖子,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追杀我?”…… 屋外,云层后的皎白弯月调皮的露出半张脸,俯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正在窥探大人们的秘密。 “说,你到底是谁!”陈幼熹几乎要失去耐心。 黑衣人听出她的不安,嘴角浮过一抹鬼魅一般邪恶的笑,旋即抬手手中的利刃和陈幼熹的剑相抗。 此人武功不低,陈幼熹心间暗震惊。 铿锵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外面倒是有人听见了,可没有一人敢啃一声,甚至就原本上半夜隔壁有一个咳嗽的老人,此时也静默无声。 刀剑声吓破了那些人的胆。 剑在陈幼熹手中灵活的扫动,原本她是攻击方,如今却处处落了下风。 陈幼熹试图拿出黄符把黑衣人给定住,奈何此人过于狡猾,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处处钳制她可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想要我的命?”陈幼熹看出来了,此人招招凶狠。 “呵。”黑衣人冒出一个音符。 似是嗤笑又似乎是因为她猜对了而对她投了一个赞许的笑意,陈幼熹不想琢磨此人的心思,她只想要护命。 “砰。” 茶几上的茶杯碎裂一地。 “咚咚。”柜子倒地。 即便是如此,外面依旧是静谧如故,甚至比之前的时候更加要安静,陈幼熹意识到偌大客栈没有一人会护着她。 她只有自救。 许是上苍有好生之德,陈幼熹几乎要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月色突然消失了。 借着短暂的视觉失明,陈幼熹依靠她对自己屋子的熟悉程度,挪动脚步快速飞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身子落在草地上。 从二楼跳窗而下,虽下面是草地身上依旧遭受到了磕碰,剧烈的疼痛感膝盖处蔓延全身…… 她顾不得喊疼痛,赶紧拔腿往前奔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月亮再次露出半张脸,陈幼熹依在一棵树下,看着前方天募上的月亮,苦涩一笑:“谢谢了。” 若非是当时月亮陡然消失,她一定没机会脱离那个黑衣人的魔爪。 此时回想那人的招数,依旧是心惊胆战。 “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是李伽吗亦或者是……”陈幼熹正想着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原本就乱蹦跶的心脏愈发不停的乱扑腾。 跟上来了吗? 陈幼熹屏住呼吸,躲上了树上。 月光下一只小麋鹿悠悠哉在的出现,旋即又慢慢悠悠的离开…… 陈幼熹后怕的垂眸:“我都成惊弓之鸟的了。” 没办法孤身一人在外,小心总是好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何况那黑衣人当真是冲着她的命来的。 “看来我的命是越来越值钱了,居然让人家调动了这么厉害的高手。”陈幼熹自嘲。 那个黑衣人一看就不简单,不是贵胄家养的暗卫就是江湖上顶级的高手。陈幼熹躺在树上,看了一眼下面,疑惑:这里会有麋鹿吗? 不应该啊。 第669章 迷雾丛林 就算是她看不太清楚周围,可靠着鼻息可大概闻出这里主要生长的植被,按理来说不会有麋鹿在啊。 那刚才那个是什么! “咕呱,咕呱。” 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突然跃入陈幼熹的耳边。 她浑身上下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冷风突然不知从哪个方面吹了过来,树叶发出沙沙作响。 本想着在树上休息一晚上,天亮之后才离开的她,不敢继续睡了。 刚才的叫声很像是池塘里青蛙的叫声,然此地根本就没有青蛙也不可能是任何一种蛙类生存之地,可她偏偏却听见了好似青蛙的叫声。 陈幼熹提高了警惕。 “啊,痛。”她轻轻的掐了掐自己,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 “我应该尽快离开这里,难道刚才那个黑衣人是故意让我进这里来的吗?”陈幼熹思及心惊胆战。 黑衣人的武功不低,怎会追不上来她。 亦或者人家根本就是故意追不上的,若是只是想偷懒不想太费力的去完成主子们交代的任务那倒是还还一点。 若是……那人是故意引她来这里的话…… 陈幼熹不寒而栗。 她再也无法在树上安然躺着,敏捷的从树上爬下来,当双脚落地的时候她暗自舒了一口气,还是脚落在地上感觉安全。 当脚落在大地的那一刻,好似一个离家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 麋鹿再出出现。 陈幼熹瞧瞧跟在麋鹿的身后,一步一步踏入更深的丛林。 月光突然愈发明亮。 好似在特意给她指路似的,陈幼熹来不及感谢月亮,来不及感激天地,她被这个古怪的丛林吓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前一步还能听见各种声音。 有风声有不知名虫儿的鸣叫声,可退一步却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一步之间仿佛有某种结界似的。 麋鹿不见了。 她本能的想要跟上去,却在迈开一步的时候理智提醒她不能再前行了。 因为前方皆是烟雾,根本看不清方向,若是跟着麋鹿继续前行,还不知道会去到什么地方呢。 陈幼熹拿出一张黄符,在自己手掌上握着。 这道黄符可稳心神,不至于心神混乱得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眼前的雾散开了,可依旧是分不清方向。 前方皆是丛林,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罢了,先就地休息下吧。”陈幼熹自言自语。 她轻声的呢喃,却不敢说太大声。有点声音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而不敢大声说话是生怕惊扰了丛林里的其他东西。 找了个地方坐下,当火升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 鬼魅属阴而火属阳,只要是有火在她就不害怕了了,看着火苗陈幼熹脑海中却都是徐淮渊的样子,一边添加火柴一边呢喃:“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 耳边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动静,打乱了她的思绪。 陈幼熹看着那火光心中安慰着:“没事,我难不成还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成,我是谁啊!” 她提醒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第670章 梦中桃源 动静越来越近,突然好像是脚步声…… 黑衣人跟过来了吗?陈幼熹手下意识来到剑处,瞪大眼睛看着声音的发源地,当看到来人后她眼睛越瞪越大。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陈幼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揉了揉双眼定睛一看果然是徐淮渊,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没错一定是。 “咕呱,咕呱。” 在另一边再次出现了诡谲的声音。 “我们要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陈幼熹顾不得跟徐淮渊多说话,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在这里。 她想到的是,这里很危险要带着他赶紧离开。 “危险?”徐淮渊拉着她的手来到火堆旁边坐下:“这里没有危险,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若不是这火光我还找不到你呢。” 徐淮渊面带笑容的道。 “刚才有奇怪的声音,这里很诡异的。”陈幼熹不安的四下看了看,奇怪的是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这里是丛林,气候多变植物和动物也都很多,这里肯定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啊,可是我敢保证你一定是安全的。”徐淮渊拿着棍子巴拉了下火堆。 那火堆上的火,越发大了一些。 周围也愈发光亮。 陈幼熹看着徐淮渊的侧脸,原本慌乱不安的心陡然宁静了。 她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找到他吗,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还担心什么呢,若是怕人偷袭的话,有徐淮渊在呢。 若是怕有鬼魅的话,她的黄符还在呢。 想到这,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在徐淮渊身侧坐下。 “谁能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相见。” “是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徐淮渊目光紧紧的看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又似乎是在读取她眼睛里的某些信息…… 陈幼熹恍惚了一下,羞赧的低头。 被徐淮渊这样看着,还当真是有点不自在。 虽然她心里是有他的,可……毕竟两人之间并非是夫妻关系,现在孤男寡女的在丛林里,还是应该稍许避嫌。 陈幼熹挪开一点位置。 徐淮渊紧跟也过去了一点。 陈幼熹再挪开一点。 他在跟上。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必不自在。”徐淮渊却面露笑容拉住陈幼熹,告知陈幼熹不想复国只想和陈幼熹一起留在此地生活。言毕迷雾散开徐淮渊揶揄。 抛开陈幼熹知晓这里是丛林的话,若是只单想着她能和徐淮渊有机会静心相坐,她也倍觉人生一切美好。 “你为何来这里?”徐淮渊突然很温柔的道。 陈幼熹抿着唇没有啃声,她不想回忆在京都里听到的关于徐淮渊的那些事情,只要是一想就觉得心痛不已。 “不想说就休息下。”徐淮渊温柔道。 陈幼熹昏沉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已经是白昼,周围的景象也不是丛林,而是一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她在一个高地的小木屋中,错愕的看着前方的桃林。 “这里好美啊……”她记得自己适才在丛林里啊,也不过是稍许闭眼了一下,怎么突然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难道这是梦境吗? 陈幼熹掐了一下自己,果真不疼。 第671章 世外桃源 “这不是梦境,你手不疼那是因为你手臂受伤我给你擦了药。”徐淮渊一袭白衣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捧绽放得正好的浅紫色的花。 来到陈幼熹跟前,递上鲜花:“送给你。” “送给我?” “嗯。” 陈幼熹抬手接过,徐淮渊很少会这么浪漫送这些玩意儿,今日的徐淮渊看起来格外喜欢笑,平日里的他总是愁眉不展的。 “没想到边疆这样美。我记得你之前问我,为何来这里,因为我想要找到你,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相信你活着。”陈幼熹避重就轻。 朝廷中,关于皇帝对徐淮渊失踪这件事不闻不问的事情,陈幼熹不敢告知。 她不想在徐淮渊眼睛里看出任何黯淡之色。 何况,如此良辰美景之地,说些让人不开心的话,也太煞风景了。 “我好好的活着,而且以后也想如此好好活着。”说罢,徐淮渊拉过陈幼熹的手:“若是你能陪着我待在这里,那便是最好的。” “在这里吗?可我娘还在京都,这里离开京都很远。”陈幼熹下意识想到的是乔氏,当然还有她弟弟。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另一个很重要的身份是皇帝的妃子。 她之所以能离开皇宫,是因为跟皇帝说自己为了祭天为了表诚意要闭门静心,其中还牵扯到了温芝。 这些她慢慢的也想起来了。 她摇头:“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是留在这里很多人会因为我而死。” 不仅仅是乔氏和温芝还有乔家的那些人,一定也会被皇帝迁怒的…… “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你何必想那么多其他。我以前就是想太多了,才会活得很辛苦,这一次我九死一生后开窍了,我如今只想为自己而活。”徐淮渊陡然冷声道。 陈幼熹沉默。 奇怪的是,徐淮渊手一抬前方桃花叶子纷纷而落,形成了漫天飞舞的桃花雨,陈幼熹不由自主道:“真好看。” 紧跟着,花落了,果实长出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美好,徐淮渊指着前方:“这里的一切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怎会不喜欢。” “你喜欢就陪着我留在这里,日后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徐淮渊拉过她的手含情脉脉道。 陈幼熹不解,几日不见的徐淮渊怎么这样了,“这些是幻术吗,你现在会幻术了?” 眼前的一切都很美好,可她也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的话,果子怎么可能在一瞬间长出来在下一瞬间就成熟。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对你的真心,难道不是吗?” “是啊,真心最重要。”陈幼熹不自主的呢喃。 场景突然变化,眼前依旧是那个丛林,火堆上的火依旧在噼啪作响。 刚才看到的那一切,让她震撼不已。 “只要是你留下来,刚才你看到的世外桃源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我们未来的人生一定会很美好很甜蜜。” “你为何一定要我留下来?”陈幼熹突然警觉:“难道你忘记你要报仇的事情了吗?” “报仇?” 第672章 你不是他 “是啊。如果不去京都我们就不能报仇,这里我们不能待着。”陈幼熹摇头看着眼前自己原本很熟悉之人。 如今却感觉无比的陌生。 “京都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我再也不想看着你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中。”徐淮渊忧伤的别过头,看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他僵硬的挺直身躯,垂眸黯然状。 陈幼熹抬头却只能看见他的后背,徐淮渊往前走了两步仿佛要融进前方的暗黑中。 她上前两步拉过他的手:“你当真那么不喜欢京都吗?” “我只喜欢这里,只要能和你在这里我就一世无悔了……”徐淮渊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漆黑如墨的瞳孔内皆是期许,看的陈幼熹觉得好似自己不答应他就是一种罪过似的,陈幼熹抿着唇死死咬着下齿。 她很想同意,当要张嘴说话的时候,猛然想到徐淮渊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最大心愿便是复国。 她了解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愿望的。 “你听我的我们留在这里好吗,长长久久的留在这,这里天大地大都是我们的,从此一口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不开心。” 话说的好好听啊。 而且…… 他怎么会说这么多话。 平日里徐淮渊就算是心里有想要说的,也会斟酌许久,眼前男子嘴里的甜言蜜语脱口便出。陈幼熹陡然嘴角扯了扯,莫名的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男子不安的看着她。 “嗖”的一声陈幼熹抽出宝剑。 右手提着冰冷的宝剑,陈幼熹后退几步冷声质问:“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你的徐淮渊啊……你为何这样说话,可是哪里不舒服了?”男子靠近,嘴里都是关切,眼里都是担忧。 仿佛陈幼熹因为之前的惊恐,而出现了神志不清之态似的。 “站住,不要靠近我!” “放下剑,不安全。” 男子抬手指着那把冰冷的剑,继续道:“你一个女子拿着一把剑,太不文雅了,而且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他。”陈幼熹没有说出徐淮渊的名字。 一来在荒郊野外说出人命是不安全的事,再者眼前这张脸太像徐淮渊了,她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居然不是一个人。 同时她也不太愿意相信这不是徐淮渊。 她千里迢迢要找的人,若是能找到那多好啊。本以为是老天垂帘如今看来是老天给她的另一个考验。 想到这,陈幼熹紧了紧剑柄,目光犀利的看着前方之人。 “我就是徐淮渊,你相信我。” “你说谎,你不是!” 陈幼熹无比笃定的道。 眼前男子,陡然露出邪魅笑容,旋即又柔声嗔怪:“我若不是徐淮渊,我又能是谁呢,你啊就是想多了。” 说罢,一步步往前。 “别过来,我说了别过来。”陈幼熹提高了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着。 浑身莫名的战栗感,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好似不经意那颗不安跳动的心就能从喉咙间蹦出嘴外。 “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我们好。” “我不要听,你别跟我说话了,不要过来啊!” 第673章 孰真孰假 不管陈幼熹怎么说,男子都不断靠近,无奈之下拿出陈幼熹准备好黄符猝不及防朝着男子身上贴:“速速现形!” 陈幼熹紧闭着眼睛,这是头一次使用黄符之际,她有些不敢面对真相。 一阵冷风吹过,耳边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细小的虫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她缓缓睁开眼,倏然瞧见男子悠悠然的站定。 “呼……”陈幼熹倒抽一口凉气。 一切都没有改变,若是眼前之人是鬼魅亦或者精怪的话,在黄符之下一定会露出真面目的。 错愕的看着那张黄符轻飘的从徐淮渊脸上落下,安安然的落在他的脚边,陈幼熹不可思议的呢喃: “这不可能……” 徐淮渊从地上捡起那道黄符,在她面前扬了扬:“你拿着这个东西贴我身上干嘛啊,你不会以为这东西对我有用吧?” 夜风下,陈幼熹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不仅仅是因为风冷,还是因为眼前的情形让她莫名其妙,若眼前之人是徐淮渊,那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变了这么多。若眼前之人不是徐淮渊,那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陈幼熹眼眸左右颤动,她抬手捏了捏侧脸。 吃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颤抖着双唇无声呢语:“这都是真的啊。” 过于矛盾过于混乱以至于她甚至期待这一切只是梦境,徐淮渊心疼的蹙眉:“你别这样对你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我不需要你的心疼。”陈幼熹的第六感告知自己,事情一定不简单。 人本能的求生欲在不断的告诫她,要远离这个男人。 两人此时只有一步之遥,她往后退了两步,想着若是有危险的话也好赶紧的开溜…… “想要走吗?呵呵呵。”陡然间徐淮渊的脸莫名狰狞开来…… 一张熟悉的脸扭曲成了她看不出形状的样子,她的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定在远处。 “啊!!”好一会之后,陈幼熹才反应过来。 她拔腿就往身后逃,心里跟住了一只不断蹦跶的小兔子似的,噗通的厉害。 陈幼熹奋力往前走,可徐淮渊却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出现在她前方,死死的挡住她的去路。 “我就不相信了,我还能逃不出去吗!”陈幼熹一边逃一边给自己加油鼓劲,走了好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顿住脚步,错愕的看着前方。 “没有跟过来了吗?”之前她没一次的逃离,只要走不到十步徐淮渊就会出现在她前方挡住她的去路,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掉头。 可这一次,她都逃了起码五十步了,为何前方还没有人。 陈幼熹耳边传来了水的轰鸣声,她不知道到底悬崖在哪里,以至于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跌落万丈悬崖。 “走不掉了吧。”徐淮渊阴冷的声音传来。 陈幼熹不转头也知道,是她一看就胆战心惊的那张狰狞的脸。 自认为鬼都不怕的她,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会如此的胆小,她已经无处可走……她感觉大事不妙,想要寻找生机可为时已晚…… 第674章 九死一生 她不知道往哪里走。 陈幼熹不知道的事还有更危险的事发生,她为难的时候至少还能思考,而陡然间一股力量袭来,她渐渐失去了意识,软软的晕倒在地。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徐淮渊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破旧的山洞,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石钟乳上滴落的水声正在“滴答”作响。 干裂的嘴唇,沙哑得几乎不能开口的嗓子都告知这他自己已经昏迷了许久,过于干渴的他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想要喝水。 挣扎着起身,来到悬着的正在滴水的石钟乳下仰头接水。 一滴,两滴,三滴…… 当嘴里蓄了一些水之后,他贪婪的咽了下去。 喉咙很疼,他无法不断的吞咽,只能是当嘴内的水多了之后,一次性缓慢的往喉咙间送。 喝了水之后,身体的不适感好了一些,可徐淮渊的心情随着记忆的而不断浮现反而愈发的暗沉。 他想起了自己会负伤的这件事。 是有人暗算了他,才会受伤。 徐淮渊从洞穴内出来,微风拂面他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凭借着多年的行军经验,通过周围的植被他认出了所在的位置。 “还好,距离军营不是很远。”徐淮渊暗自庆幸。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 不仅仅是为了心中那未完成的梦想,还有也是要为心里牵挂着的人,徐淮渊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军营而去。 在回去的途中,他不敢去想军营是否撤离。 一直抱着侥幸的心里,期待着大家都在找自己,不能离开驻地。 然而…… 在看到前方光秃秃的草地,以及地上那些队伍撤离后的痕迹,心拔凉一片,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天高地阔他没有粮食没有马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想要离开这里何其难…… 肚子在此时咕咕乱叫。 徐淮渊顾不得想其他,“想解决温饱问题再说,此时要是有一个土豆就好了。” 徐淮渊紧着眉头,在凌乱的撤地思索着原本的粮草放置之地,一步步前往想要在哪里寻找一些“落网之鱼”。 炊事班里有个厨师很喜欢埋一些吃食,这个习惯徐淮渊知道那是有一次他看见了。 当时厨师求他饶命说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周围很多土匪,所以家中母亲让他们埋一些可防止在土里不会坏的食物,这才形成了习惯。 当时徐淮渊是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放了一马。 “果真还有……虽然只有一个……”徐淮渊看着手里的那个土豆,应该是他们撤离的时候,厨师没有挖走的落网之鱼。 徐淮渊点火,把土豆烤熟。 他看着撤离的营地,想到了不久前自己还在这里和驻地的将士们一同训练一同吃喝…… “也不知道兄弟们怎么样了。”徐淮渊后悔自己中了奸计,也后悔自己的不小心,若非是被人算计也不会沦落如此境地。 他仔细回想,当时他的马匹陡然惊恐万分,接下来才导致了现场的混乱,再之后就是暗器的突入而来…… 第675章 战士亡魂 如今看来,一桩桩一间间都是被人早就安排的。 “这么着急搬走,说明不打算找我。是以为我真的死了吗?又是谁笃定我死了呢!”想到这徐淮渊不寒而栗。 他无比笃定朝廷有人要除掉自己。 微微闭目听着耳畔的风声,肆无忌惮呼啸的风声仿佛是将士们的孤魂在呐喊。 这片土地,被无数将士们的鲜血灌溉过。 “你们是想要回家吗?”徐淮渊倏然睁开眼,冲着前方无声呢喃。 当时厮杀的场景,只要他一闭眼就出现在眼前,触目惊心的鲜血不断地朝着他面部飞溅…… 那一场战斗,死伤无数。 每一次战斗结束,他都会找人做法事告慰在战场上殒命的将士,最后带着他们的魂魄归故里。 这一次的战斗,他失踪了。 想必也没有人为那些死在这里的将士做法事了吧。 风在徐淮渊周围盘旋,嫩绿的草被吹的东倒西歪,从这些草没有被踩踏后的生长速度,来看这些青草,徐淮渊料定军队离开已经有几天了…… “我带你们回去!”徐淮渊下定了决定也要回京。 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消失。 既然老天留下他一条命,他就决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孤身一人想要回去很是艰难,好在他随身携带的玉佩只要在有人烟之地就可换马匹,他而要到又人言之地,必须走过前方的丛林。 徐淮渊抬眼,前方是绵延起伏的如黛群山。 这群山在军事地图上他看过无数回,每一次看都被这高耸入云的群山震撼,越过前方的一座山再走过丛林就可到有人烟之地。 “走吧。” 徐淮渊这话似是对自己说的,也似乎是对将士们的亡魂说。 只有回了京都才能调查到底是谁在陷害他,山林很难走,唯一的好处是猎物比较多,徐淮渊抓了几只肥硕的野兔,吃了之后体力好了许多。 吃饱喝足起身继续赶路。 他一边走一边注意周围,不是担心有追兵亦或者是有猎人,而是想着给自己留下储备粮。毕竟要走过这个丛林怕是要好几日。 军事行动都是粮草先行,储备食物是他的习惯。 何况现在是他一人,若是不小心掉入猎人的陷阱之中,怕是没几日都爬不上来,若是到那时候再想起,储备食材何的重要就已经晚了。 “不对!” 徐淮渊察觉不对劲。 这个天气不应该有这等浓雾才是。 徐淮渊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此时太阳正在正中,一时间无法分辨东南西北。徐淮渊想后退,找个地方暂且休息,在能辨别方向的时候再走。 耳边陡然传出窸窣之声。 这声音并非是动物也不可能是猛兽。 徐淮渊眉头紧绷,在不久前他还想着不可能有追兵,他不曾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适才听见的窸窣声很像是武功高强之人不小心留下的动静。 安全为上,徐淮渊想绕路。 他对这个丛林熟悉,没多久就甩开了身后的动静。 就在他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余光之中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徐淮渊立马意识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第676章 装神弄鬼 他怀疑那黑影朝廷派来的高手,不然移动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唰”的一声,徐淮渊抽剑目光犀利的扫射周围,准备随时展开厮杀自卫。 黑暗中,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逐渐靠近,徐淮渊全身紧绷,每一根汗毛都在竖起,这个林子有古怪,这黑影更是古怪,今儿个,他倒要瞧瞧,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想害他?! “是谁!” 徐淮渊抽出佩剑‘唰’一声往身后抽去,只是身后并没有碰到人,徐淮渊微微皱眉,寻思着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往林子里面走来,怎么到了此处反而没有人了呢?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徐淮渊蹙眉,站在原地冷斥一声。 只是他话音落下之后,林子里静悄悄的,空中除了风声以外,便只有叶子的沙沙作响声,令人在其中听得头皮发麻,徐淮渊更是在此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沙沙’‘沙沙’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声音在徐淮渊身后传来,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剑猛的往后一刺,却是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高大的身躯一僵。 这时,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身后也许是那种灵体而不是活人,三更半夜,如影随形的影子出现在林子中,怎么着都不会让人想到是个活人。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之间下降,叶子上的雾水滴了了下来,清脆的声音在地面上传来,显得林子里更加的诡异。 徐淮渊默默的转过身来,透过剑光看清了身后是一个木头人,他的剑尖所触碰到的坚硬的物体乃是木头人腰间的铁片。 徐淮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自嘲道:“看来我真是太紧张了,哪能就真的碰到那些东西。” 这话刚说完,一声破空的声音传来,徐淮渊下意识的拿剑去挡了一击,却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林中深处而来,右手中执着一把剑面无表情的往他面前冲来。 “熹儿,是你!” 徐淮渊一脸惊喜,激动之下直接忘记了陈幼熹的剑正对着他的胸口,他张开双手想要拥抱陈幼熹,结果却直接被陈幼熹刺了一剑。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大脑发晕,一阵空白,眼前闪过一些黑影,半晌之后,他才堪堪扶住了一旁的大树,待他缓过眩晕,才撑起眼皮,怔怔的看着陈幼熹。 “熹儿,你可是因为在恨我,所以想杀我?” 徐淮渊眼眶蓦然通红,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在他看来,陈幼熹定然是因为在宫中受尽了委屈与苦楚,这才会对他心生怨恨。 也罢,的确是他对不起她。 “熹儿,如果是你想要我的命,那你就拿去吧,我确实对不起你。” 徐淮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陈幼熹有下一步动作。 他疑惑的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陈幼熹站在他眼前,脸色阴沉,双眼无神,整个人形同木偶,一点没有神采。 徐淮渊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陈幼熹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熹儿,你这是怎么了?” 徐淮渊心中蓦然一慌,初见陈幼熹的惊喜早已荡然无存。 第677章 形同傀儡 稀疏的月光透过枝丫撒进林地,冷白的月色照在陈幼熹脸上更是显得她苍白无神。 她一身青色的衣衫,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平日里灵动俏皮的双眼也在此时显得很是无神,徐淮渊不知道陈幼熹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不在后宫反而会跑到边境来,且又在此处。 “熹……熹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徐淮渊小心翼翼的靠近陈幼熹,想去触碰她的手。 状况就在此时发生,原本毫无反应的陈幼熹,在徐淮渊的手碰到她时,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样,她直接拿着剑对徐淮渊砍了下去。 她依旧面容呆滞,手里的动作也僵硬的很,整个人犹如木偶一般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徐淮渊不敢与陈幼熹动手,他怕伤到了她。 两人对招时,他只能一味的躲让,并不敢真的和陈幼熹动手,他知道陈幼熹并不懂武功,她对他出手,用的也是这些杂乱无章的招式,并且她行动之间将硬无比,很明显,陈幼熹并不是出自本意。 只是不管徐淮渊如何对陈幼熹说话,如何想要唤醒她的神智,陈幼熹都没有任何反应。 月光之下,只见林子里面两道黑色的身影在互相的纠缠,二人你来我往,往往都是陈幼熹在出剑,徐淮渊只是负责躲开她的招式,并没有正面和陈幼熹为敌。 由于徐淮渊只是一味的忍让,并没有正面与陈幼熹对招,而陈幼熹出手要是杂乱无脏,只顾着攻击,并没有任何的进退招式,尽管徐淮渊躲避及时,但身上还是被陈幼熹刺了好几剑,胸口,胳膊,大腿上都是伤口。 瞧着徐淮渊一身的伤,而陈幼熹非但没有心疼她,并且毫不留情的再次出手,往徐淮渊的致命伤口挥去,暗处的影子,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你们俩不是很相爱吗?如今还不是互相出手,只想要对方的性命,陈幼熹,早就跟你说了,跟我留在这里,过着是外桃源般的生活,可你却偏偏认出了我,却还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啧啧,瞧瞧他如今这一身的伤,那可都是你的杰作,也不知道你清醒过来之后会不会直接伤心欲绝,难过死……” 暗处的影子正是之前化身为徐淮渊的怨灵,他的身上全是怨,这些年来一直停留在此处,凡自从林子里面走过的人都成为了他手中的玩物。 只是这玩物,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只要过了新鲜感,那些人下场自然是活不成了。 而他之所以会盯上陈幼熹,也是因为瞧出陈幼熹的身份不同,他自然看出陈幼熹是风水师,所以才会对她有兴趣,只是没想到陈幼熹这么没用,尽管她在人间很有名,可是到了他面前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那边,徐淮渊还在想着唤醒陈幼熹的神智,可陈幼熹早已没了神智,整个人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傀儡,只能听从暗处怨灵的指使…… 第678章 阻拦 “咻” 又是一道剑气破空而来,徐淮渊的身影急速后退,这才堪堪的稳住身形,鲜血从他的衣角滑落,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血腥味,徐淮渊因为失血而脸色变得惨白,他不能伤了陈幼熹,却也唤不醒她的神智,情急之下,徐淮渊只好一掌敲晕了陈幼熹。 看着躺在怀中娇小的人儿,徐淮渊眼中布满了疼惜,他抬手细细摸着陈幼熹的脸颊,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滚烫的泪水滴在陈幼熹的脸上,她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颤,却是再无其他反应。 “熹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那么以后就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徐淮渊低声喃喃道。 说完之后,眼中划过一道戾气,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着陈幼熹,背后这人居然敢让陈幼熹变成提线木偶,想必他手中定然是有着其他的本领。 如今敌人在暗,而他在明,他不好和背后之人硬碰硬,也只能退后一步,先把陈幼熹带走,至于他身上发生的其他奇怪的点,到时候找个大夫看看就能明白了。 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先离开这片诡异的林子。 “什么,他们居然想走?哼,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想就这样离开,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暗处,怨灵瞧见徐淮渊将陈幼熹抱起,转身往林子的外围走去,充满黑气的脸庞顿时龟裂,原本是那久稳的心态也开始产生晃动。 他以为,只要他控制了陈幼熹,那么徐淮渊也会在他的控制之下被陈幼熹给杀死,却没有想到徐淮渊武功如此之高,居然能够从他给陈幼熹的那些招式当中找出破绽,反而敲晕了陈幼熹。 看徐淮渊现在的模样,应该是想要带着陈幼熹离开这片森林。 这怎么可以?这里可是他的地方,要是出了这片森林之后,森林外面的世界可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将陈幼熹抱起之后,徐淮渊下意识的蹙眉,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没见陈幼熹就已经瘦了这么多,把她抱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的重量,要不是他能够亲眼看到陈幼熹的脸在面前,都不会想到自己抱着的是陈幼熹。 “站住!你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徐淮渊抱着陈幼熹转身刚走一步,在他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同时夹杂着一股冷气。 徐淮渊抱着陈幼熹的动作微微一僵,这林子里面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黑色身影,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反感,就好像这个人像是要对陈幼熹图谋不轨一样。 想起陈幼熹方才的异样,以及这个林中的诡异,徐淮渊不禁有些怀疑站在他面前的身影到底是不是活人? “你管我是谁,总之你不能够把她带走,要是你想带她离开,那么你便否想活着离开这片林子。” 怨灵沉下语气,冷声道。 第679章 让他放弃躯体 怨灵化身一团黑气,阻挡在徐淮渊前面,随着这团黑气的出现,周围的温度也在急速的下降。 四周也飘起了白雾,将这片地给圈在了中央,徐淮渊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差点没忍住松了手,在陈幼熹即将摔落在地时,他立即清醒了过来。 徐淮渊此时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用仅有的力气将陈幼熹抱着,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此刻,他只想带着陈幼熹离开这鬼地方。 却没想到就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有人过来阻拦他,也许拦着他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念及此,徐淮渊自嘲一般的扯了扯唇角:“让开!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语气格外的冷冽,那双凤眼染上一层戾气,徐淮渊周身涌起强大的气场,一时间冷冽的气息竟让怨灵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面容狰狞,看向与徐淮渊抱在怀中的陈幼熹眼中略有不甘:“看来你很是在乎她,既然你那么在乎她,那么想必为了她,你应该什么事都愿意做。” 怨灵语气突然变得平和,身影也从一团黑气中逐渐显露真身,乃是一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此时他正勾起嘴角,似是想与徐淮渊谈判。 怨灵算是发现了徐淮渊与众不同,他原本看上的是陈幼熹的身体,可陈幼熹的身体由于体质人特殊的很,他虽然可以控制陈幼熹,却无法让自己彻底占有这具身体。 “呵!你也不过如此,说吧,放了她有什么条件?” 徐淮渊冷笑,这东西果然不是活人。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把你的身体让给我,那么就可以让陈幼熹平安无事,既然你那么爱她,那么为了她放弃自己的躯体,想必你应该也很愿意。” 怨灵的声音变得有些空荡,甚至于带着几分诱导之意。 经过刚刚控制陈幼熹和他对战,怨灵也算是发现了徐淮渊身体的与众不同,只要徐淮渊主动放弃躯体,那么这具躯体便是属于他的了。 有了人的身体,那他也就和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没有两样。 如今修炼到他这份上,即便是陈幼熹拿着符纸都对他无可奈何,要是他附身在徐淮渊的躯体上,就算是修为得道的高僧也不一定能够看出他的真身。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自己的肉体,用来跟你交换放过熹儿?” 听到这话,徐淮渊倒也没有急着拒绝,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怨灵,那个模样就像是认真思考怨灵所说的话一样。 怨灵看见徐淮渊的脸,突然就笑了,只要徐淮渊可能主动答应,那他就可以破除诅咒,彻底离开这片林子,再也不用像一个游魂一样,一直在这林子里面飘荡。 “对,只要你放弃自己的躯体,那么我就答应你放过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是一个风水师,可以她的本领根本就对付不了我。” 怨灵继续诉说着,神情逐渐得意,他相信这个深爱陈幼熹的男人,一定会为了陈幼熹的生命安全,选择放弃自己的身躯。 第680章 鬼话连篇 “鬼话能相信吗?”徐淮渊冷冷反问。 怨灵最不喜欢听见从人类的嘴里说出“鬼”这个字,这意味着自己比他们好像是低一等似的,正要发怒又想起徐淮渊周身阳气很旺,自己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赢他。 思索之后怨灵隐忍了怒火,和颜悦色道:“别的鬼说什么做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说的就会做到。” “呵。”徐淮渊不由冷嗤一声。 “你别不相信,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鬼其实也是一样,可做鬼嘛需要有个原则,那就是信守承诺。”怨灵好言好语道。 徐淮渊听着怨灵满嘴的鬼话四下看了看,他在寻找契机离开这里。 “别看了,要是我不让你们离开,你们根本走不掉。”怨灵看出了徐淮渊的想法。 “我只听说过人定胜天,堂堂男儿我需要相信一只鬼的话吗?”徐淮渊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告诫自己不要胆怯,但凡是胆怯了那身上的火就会开始弱,一旦身上的阳气开始弱那这怨灵的力量相对就会提高。 此消彼长嘛。 “你看你这就死脑筋了。”怨灵讪讪笑道。 两人沉默的时候,怨灵看了一眼陈幼熹的身体,很是遗憾的为不可为闻的叹了叹气,大有天意弄人之遗憾。 它本想占据陈幼熹身体,奈何她体质特殊,它根本无法进入陈幼熹的躯壳。 若是蛮力使劲的话,倒是也有点可能,只是这样自己的风险很大,有可能会魂飞魄散,怨灵本身也就只有一些魂魄而已,要是散掉了那……就等于在宇宙间消亡了。 周围的烟雾陡然越来越浓,徐淮渊眼前皆是虚无的熊熊烈火。 他定住心神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虚幻的,稳住! “你倒是有点意思,我佩服你。”怨灵突然好似平和了很多,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徐淮渊:“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更加适合我。” 陈幼熹依旧昏迷不醒,可当怨灵这样说的时候,徐淮渊见陈幼熹的睫毛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知晓陈幼熹这是在担心自己。 徐淮渊心间陡然暖暖的。他的心一暖,周身的阳气也开始越来越凝聚,怨灵悄悄后退一步,徐淮渊身上的阳气情况怨灵看得见,可徐淮渊见不到。 他敏锐的发现,怨灵后退的那一步,在刚才那个瞬间怨灵似乎有些忌惮自己。 “你在害怕我?” “怎么会,这是我的地盘,我怕你什么。”怨灵矢口否认,同时心间暗自道:这个男人的大脑还不错,要是我能占据他的身体的话,肯定赚了。 想到这怨灵莫名的笑了笑。 那笑容在徐淮渊看来,不寒而栗。 “本来我想让你们两个都在这里陪我,可看在你这么深情厚谊的份上,要是你自愿留下来,我可以放走这个女人。”怨灵开始和徐淮渊谈条件。 陈幼熹意识在一点点苏醒,可是她依旧还是无法开口说话,她很想清醒过来帮徐淮渊,可暂时根本动弹不得。 她万分着急却无济于事,只能在心中不断呐喊:不要听怨灵的,不要! 第681章 威胁 仿佛两人心有灵犀,徐淮渊下意识摇头拒绝了怨灵的提议:“我不同意。” “为什么啊?你不爱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吗,还是你要留下她,自己走开?”怨灵说到这,还没等徐淮渊开口,又啧啧感慨遗憾道:“男女之间的这点情情爱爱啊,令多少人痛不欲生,可为什么还是有人飞蛾扑火呢。” “看来你生前没有体验过什么是真正的爱,你应该是缺爱的鬼吧。” “乱说,我怎么不懂爱了。” 怨灵陡然愤怒,几乎歇斯底里的看着两人,却偏偏不靠近只张牙舞爪的在他们面前,肆无忌惮摆出各种丑陋的模样。 徐淮渊只庆幸陈幼熹现在还昏迷着,不然看到这么丑陋的怨灵想必会胃不舒服。 “我看你才是不懂爱,要是你懂得的话,就会为了她而牺牲你自己。”怨灵继续道。 徐淮渊冷笑:“我可以为了她死,可是不会因为一个鬼就妥协。” 他是面对过千军万马的人,他敬畏天地鬼神,可也不是说任何鬼怪都可以欺负他,徐淮渊眼睛迸射出汹汹的烈火。 怨灵本来想打徐淮渊的主意,现在却发现他油盐不进。 “你可以继续跟我耗下去,可是她要是不离开这里,很快意识就会被吞噬,就算是你带着她离开了这里,她也只能是一个傻子了。”怨灵故意蛊惑道。 徐淮渊愣住,他不安的看着昏迷中的陈幼熹,不敢想象她如果真的如同鬼怪说的那样,自己又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你要是真的爱她,那就牺牲自己吧。”怨灵担心时间不够,说话也直接了。 “少废话,我不会同意。”徐淮渊直截了当。 既然这怨灵一直在和他谈条件,那就说明这怨灵无法抢取,既如此徐淮渊也不着急,只等着天亮的来临。 天一亮,阳气上升,怨灵自然无法一直待着。 “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把你们两个都拖入这地狱一般的丛林深处,你们就一起在这里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吧。”怨灵怒气腾腾的道。 本来怨灵想借着跟徐淮渊说那么多恐惧的事情,滋养他心里的恐惧,然后可控制他。 谁知道徐淮渊不仅仅一点恐惧都没有,反而升腾出来越来越多的勇气,这份勇气里的阳气对怨灵很是不利。 天一旦亮了,怨灵自知自己就半点优势都没有了。 怨灵作势念咒,陈幼熹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徐淮渊惊慌失措:“你对她多了什么!” “不过是恐吓了她的意识一下,她以为你死了,所以叫了一声,你看到没她一直在流泪。”怨灵得意洋洋道。 徐淮渊紧紧的抱着陈幼熹,不断呢喃:“你醒醒,快醒来看看我,我没事!” 陈幼熹的眼泪依旧肆无忌惮的落,徐淮渊紧紧的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他们的事情之后,陈幼熹的眼泪才止住。 “你要是再动她,我就一把火烧了这丛林。”徐淮渊愤愤然道。 第682章 失去意识 “你敢!”怨灵恼羞成怒,一双赤红的眼突兀的在那团暗黑的能量中,肆无忌惮的迸射出火山爆发一般红光。 周遭阴气陡升,徐淮渊浑身上下皆起了鸡皮疙瘩。 陈幼熹突然悬空,平躺在徐淮渊视线的前方,他想要去触碰,可她周围被一层黑暗的雾气笼罩,他根本无法靠近。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徐淮渊心痛万分。 怨灵得意洋洋:“我想要对她做什么就对她做什么,你们人类失去了自己意识的时候是最可怜也是最可悲的,她现在就是我的木偶。” “不会,刚才她一定是听得懂我的话的。”徐淮渊否认。 “是啊,你唤醒了她一点点意识,可是你越是唤醒她,之后她掉落得就会越深,现在她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待着,她已经是我的傀儡了。”怨灵得意道。 它故意大声的在徐淮渊面前这样说,似乎就是想要看心痛万分的他。 “那好,那就同归于尽。”徐淮渊发现了一根巨大的枯枝,把枯枝往之前的火堆里送。 “想要烧了这里吗,你休想!” 一阵冷风吹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冰粒似的东西,瞬间扑灭了一些火。 徐淮渊不罢休,想要去找其他的干柴,奈何眼前都被怨灵设置了陷进,他根本走不出去,徐淮渊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他听闻过,在野外遇见了鬼怪要不断的咒骂,如此才能冲破鬼打墙。 大骂之后浓雾散开,眼前出现了原本的丛林。 “我设置的鬼打墙你也能冲破,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我看中的躯壳。”怨灵已经不想和徐淮渊再好言好语的说话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趁着还没天亮,怨灵打算速战速决。 怨灵把自己变成了徐淮渊战场的敌人模样,手中拿着长矛,它以为这样可以震慑徐淮渊,殊不知徐淮渊是个常胜将军,面对怨灵幻化成对手敌人的样子,心中的杀气更甚。 徐淮渊从陈幼熹的口袋里拿出黄符,回忆陈幼熹曾念诵的咒语,对准怨灵的身上贴过去。 “你……”怨灵吐出一口绿血。 它没想到徐淮渊居然还会使用黄符。 也是徐淮渊的这个行为让怨灵灵机一动,抬手施法对准陈幼熹,原本悬空的陈幼熹突然安稳的落在地上,她直直的站定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徐淮渊。 “陈幼熹。”徐淮渊轻轻唤她的名字,试图听见她应答自己的声音。 耳边只有风声和他急促的呼吸声,除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连周遭虫鸣声也都消失殆尽,似乎是那些小动物都害怕那怨灵于是都躲了起来似的。 “你还记得我吗,你看看我。”徐淮渊见陈幼熹已经睁开了眼,试图叫醒她。 “你……”陈幼熹呢喃。 虽然只有一个音,可给了徐淮渊希望。 他不断的说着两人之间的事情,试图唤醒她。 陈幼熹一步一步靠近,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徐淮渊满心期待的等着她的清醒,陡然间陈幼熹手中出现了一把利刃,直直的冲着徐淮渊刺过去。 第683章 你害怕光吗 徐淮渊敏锐的躲开,他抬手紧紧的抓着剑:“你醒一醒,是我!” “不管谁都要杀。”陈幼熹冷冷的道。 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一心为他着想的陈幼熹,看着全然陌生的她,徐淮渊心如刀绞,若非是他不小心中了暗算,也就不会失踪。要是他不失踪陈幼熹就不会来这里,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巨大的愧疚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怨灵幻化出分身,每一个分身都可对陈幼熹下命令,陈幼熹受怨灵控制,如同一个杀人机器一样对徐淮渊砍杀。 怨灵本身没有肉体,杀伤力不够。 可陈幼熹本身是有肉体在的,一旦被怨灵控制,她就是一个杀人工具。 铿锵声此起彼伏。 徐淮渊不断退让,生怕刀剑不小心伤到陈幼熹。 陈幼熹却毫不留情,几乎可以说是招招想要他的命,猝不及防之际,长剑入身。 徐淮渊错愕的看着陈幼熹的剑一点点没入自己的身躯,红色的鲜血无比刺目…… 当看着陈幼熹的剑肆无忌惮刺入徐淮渊的胸腔的时候,怨灵得意的笑了:“哈哈哈,我最喜欢看情侣相爱先杀。” 徐淮渊的伤口越来越深。 怨灵得意极了,他等着徐淮渊虚弱的时候,自己好进入他的身躯。 “不管是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这个躯壳不多久之后就是我的了,还有啊你的女人也会是我的。”怨灵有一种自己已经是人类的错觉,下意识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好色之心,在脑海中甚至勾勒出来将来和陈幼熹其乐融融的画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淮渊怒气沸腾。 “你还能怎么样呢,想要再生火吗,可是火堆已经灭了。”怨灵冷笑。 刚才为了让那火灭,它可是耗费了自己不少的能量,这才降下来一层冷冰。 “只要是有火折子,就不怕火灭!” “火折子?不可能!”怨灵从未想过这个东西,他所在的年代火折子这种东西并不多,所以从未想过徐淮渊有火折子。 徐淮渊从口袋里拿出火折子,原本暗如被墨铺满的丛林,出现了微弱的光,徐淮渊朝着他刚才在和陈幼熹打斗时候发现的火柴堆丢过去。 “呼”的一声后,火折子落地。 漫天的大火肆无忌惮的蔓延,怨灵已经没有能力再降一场冰雨,火势太大它已经无法控制。 徐淮渊来到火堆处,丢开手里的剑拿起一根已经燃烧的树枝,一步一步朝着怨灵而去:“害怕光对吧,那你受死吧。” 怨灵身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痛苦的嗷嚎声在寂静的丛林响彻天际。 “啊!”的一声后,怨灵消失。 原本的如墨一般漆黑的丛林出现了一些光,其实已经是天快亮了,怨灵不想徐淮渊吸收阳光的阳气这才设置了雾障。 当自身都不保的时候,怨灵收回了所有释放出去的能量,也是在同一时间陈幼熹如同脱线木偶一般“砰”的朝着地面而倒。 徐淮渊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第684章 意识苏醒 徐淮渊强撑身体抱着陈幼熹借着还不够明亮的光,一步一步挪离开这片诡谲的丛林。 当徐淮渊的脚踏离开丛林的那一瞬间,他抬头看向东方的晨曦,紧着眉头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离开丛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怀抱里的陈幼熹,双目一直紧紧的闭着,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咳咳!” 徐淮渊嗓子沙哑哽咽着想要开口和怀中的人说话,试图唤醒她,张开嘴却只重重的咳了两声。 丛林里的大火,不少灰尘落入他的鼻息中,之前一直顾着陈幼熹的安危马不停蹄往丛林外走,甚至连呼吸都顾不得。 “前面看着像是一个村庄,我们过去看看。”徐淮渊抱着陈幼熹往前走。 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徐淮渊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管多累两只手一直紧紧的搂着她,生怕陈幼熹会摔下来似的。 “咚”的一声徐淮渊倒地。 田埂上在徐淮渊倒地之地,鲜红色的血湿润了周遭的泥土,鲜血混杂着泥土夹杂着田埂上青草的气息,随风没入陈幼熹的鼻息中。 陈幼熹缓缓睁开眼,此时的日光还不是很刺眼,可对于已经昏迷多时的人而言依旧还是不太适应。 她抬手挡在眼前,修长的睫毛颤了颤。 适应了光之后,陈幼熹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晕倒在他身边,一身是血的徐淮渊,她趴在徐淮渊身侧抬着颤抖的手去试探鼻息。 “还好,还好没事。” 她找出药涂抹在徐淮渊伤口处,本想着站起来找口水喝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暂时还走不动。 应该是昏迷太久了,需要让气血流一流之后才能更好的行走。 无奈之下,她只好暂时在徐淮渊身边坐下。 徐淮渊受伤出血的地方开始慢慢合拢,她悬着的那一颗心可算是落地了。 微风拂面,不远处还有鸡鸭鹅的叫声。 陈幼熹四下张望:“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全身上下鸡皮疙瘩在看到前方动物在河里自由自在游的那一刻,蹭蹭蹭冒出来。她很害怕这是另外一个幻境。 之间被邪祟之物用了障眼法,她去过一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这个地方虽没有幻境里的美,可也算是一块室外净土。 “气息这么弱根本支撑不住回到京都,只能找个地方先养养伤。”陈幼熹咬着下唇,努力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隐回去。 她当时和皇帝说的理由是要闭关,每在外面多待一天暴露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要是立马往京都赶,她确信自己不会让皇帝生疑。 要是等徐淮渊休养好之后再起身,那…… 陈幼熹不敢继续想下去。 感觉到腿部有力量之后陈幼熹缓缓起身,当看着自己可安稳站定在地上的时候,她脸上浮现了第一抹微笑。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一会太阳太大了,要是你一直在这里躺着是要成鱼干的。”陈幼熹故作轻松的跟徐淮渊说话。 她希望他能听得见,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可以。 第685章 昏厥 “牛?”陈幼熹惊喜。 她正想着靠自己的力气根本搀扶不了徐淮渊去到安全的地方的时候,赫然瞧见了一头温顺的黄牛正在不远处慢悠悠的啃草。 陈幼熹走过去,趁着那头牛还没来得及放映的时候贴过去一道黄符,那牛立马成了一个听话的坐骑。 “这些好了,有工具了。” 陈幼熹领着牛来到徐淮渊附近,再让牛蹲下,搀扶着徐淮渊坐上去。 “你是哪家的牛,就回那个地方去。”陈幼熹对那牛道。 牛似乎会意似的,慢悠悠的往前走。 牛的行走速度陈幼熹自是无法控制,她最庆幸的是当初学习黄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可驱使动物的黄符咒语,当时觉得好玩学了一下。 今日才明白什么叫技不再多。 若非有当时的好奇,今天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跟着牛来到了一处农庄,前方有一个院子,里面的人仿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牛驮了一个男子又领着一个女子,当下恼火:“你前日带了兔子回来倒还好,现在带个人回来是做什么。” 说罢老人家拿着扫帚就要打牛。 陈幼熹忙上前阻挠:“它也是好心,我们是外乡人我朋友遇见劫匪受伤了,此事昏迷不醒,我们想讨要一口水还有就是找个地方稍作休息。” “劫匪?” “是。” 老人家似有些怀疑本想拒绝,又见徐淮渊一脸是血陈幼熹又满脸的疲惫,有些不忍心道:“先进来吧,此人要是再走路怕是要死过去了。” “您懂医术?”陈幼熹惊喜。 “略懂一二罢了。”老人很是谦虚道。 老人帮着陈幼熹搀扶徐淮渊进了屋内,转身看着适才居然下跪的牛,一脸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幼熹,却一声不吭。 他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好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明镜似的。 “姑娘啊,你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啊,他的命可真够大的。”老人家在给徐淮渊把脉之后,对只能勉强吊着一口气的徐淮渊叹了叹气。 陈幼熹心里跟有无数只的兔子在蹦跶,“您能治好他吗?” “主要是要看他的意志力,我只能用药护着他这一口气,可要是他的求生意志不够强的话,这一口我费力吊着的气很快就会落下去。” “这么危险……”陈幼熹说罢手紧紧拉着徐淮渊:“你一定要活下来,千万不能丢下我啊。” 老人家眉头挑了下,意味深长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在合上门的那一瞬间,老人轻声道:“原来这一口气是这样吊着的啊。” 但凡是人有执念,心里的那口气就断不了。刚才那话其实是老人家吓唬陈幼熹的,就是想要看看他们的关系如何。 刚才见陈幼熹慌乱拉着陈幼熹的手安慰的当下,立马明白了这是一对有情人。 老人家幽幽道:“死不了咯。” 这话仿佛是说给屋内的陈幼熹听的,听到这话的陈幼熹擦拭脸盘上的泪痕:“你听见吗,老先生说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陈幼熹看着痛心不已。 第686章 在农庄住下 “药来了,给他服下吧。”老人家出去熬了药送了进来。 陈幼熹接过感激道:“多谢您。救命之恩定铭记于心。”她适才坐在床边,居然不小心睡着了,看了外面日光好似弱了不少。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屋子里,赶紧喂他喝下去,只有喝药和静养才能慢慢好起来。”老人家语重心长道。 这话不假,陈幼熹也听出了老人家的关心。 她小心翼翼的给徐淮渊喂好药之后,给徐淮渊盖上被子,然后离开满是药味的屋子。 外面已经夕阳西下,陈幼熹这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时辰,院子里老人正在收药材,陈幼熹过去帮忙。 “不必,这些东西我弄习惯了。”老人家阻挠陈幼熹动手。 陈幼熹只好在一侧站着。 待拉人家忙完之后,陈幼熹不好意思的提出要求:“我想要写一封信,不知道可否借用您的笔墨。” “有倒是有,不过需要给银子。” “没问题。”陈幼熹扯开腰间的荷包,恭敬送至老者跟前:“我们就这么多了,我们住在您这里还吃您的药,这些银子怕是不够,还请您收下。” 老人家接过陈幼熹的荷包,从里面随意拿出一点碎银:“就这个吧。” “就这么少?” “我主要是要用银子来配药,不然用这个铜臭之物做什么!”老者说完抬手指了指东南的位置:“书房在那,不要乱翻我书架子上的书。” “多谢。” 陈幼熹恭敬躬身。 她来到书房,发现里面有一面墙的书,“原来是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啊。也是这种地方,有高人居住也正常。” 这里山清水秀如同世外桃源,所谓人杰地灵嘛,这样好的地方必然是特别的人才能有机缘长期居住。 她在看到笔墨的当下,顾不得感慨其他,在凳子上坐下后开始给温芝写信。 现在她需要支援,更需要告知温芝一些自己如今的情况,也好让温芝帮忙想应对之策,已经是言简意赅却还是写了大半张纸。 纸张很薄很薄,卷起来之后可以放入信鸽脚下的竹筒之中。 看着白鸽消失在头顶,陈幼熹松了一口气,心间暗自道:“白鸽啊白鸽,你一定要尽快把信件松在温芝手中。” 要是等徐淮渊养好伤再回京都,时间太久了。 她如今只能期待温芝派人过来接他们回去,如此才可以瞒天过海…… “咕咕。”一只风尘仆仆的白鸽落在窗台上。 温芝看到信鸽额头上的一抹蓝,瞬间知道这是陈幼熹的信鸽,惊喜来到窗边取下竹筒,正要看信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温芝手忙脚乱收好竹简,面色镇定的恭候箫锦漓。 “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妃免礼。” 箫锦漓一阵风似的进屋,坐下后指了指身侧位置:“坐吧。” 温芝只好乖乖的落座,嘴角噙着笑,一副满心欢喜见到箫锦漓的模样,不管温芝心里感受如何,面上还是装作嘉嫔很爱箫锦漓的模样。 “皇上,您喝茶。” 第687章 试探 温芝递茶过去。 箫锦漓接过,抿了一口。 温芝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就来到自己的袖口之处,在那放着陈幼熹寄过来的信件,正好此时箫锦漓看到了窗口那只还没离开正在喝水的鸽子。 “爱妃还养鸽子啊。” “臣妾只是喜欢喂养下,这鸽子臣妾也不知道是谁的。” “既如此,朕刚好想要喝鸽子汤,这里正好有一只,那就让御膳房的人拿去炖了吧。”箫锦漓突然道。 温芝面色怔了怔,立马意识到箫锦漓的心情不好。 见温芝不说话,箫锦漓道:“爱妃这是在心疼这只鸽子?” “普天之下之物皆是皇上您的,这只鸽子能被您看上是它的福气。”温芝温婉的道。 箫锦漓手一抬,一侧的内侍走了过来,抓走了鸽子。 看着那只在内侍手中挣扎的鸽子,温芝仿佛看到了自己之后的命运,她喉咙位置一紧,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担心被箫锦漓看出异端,温芝强忍着暗自深呼吸装镇定。 “最近你可去看了你的好姐妹?她闭关情况如何?”箫锦漓目光紧紧的看着温芝。 温芝心里一咯噔,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就害怕箫锦漓说起陈幼熹的事情,谁能想到…… “臣妾最近都没有去打扰,只听闻妹妹宫里的人说,最近她在念诵经文为皇上祈福。”温芝道。 箫锦漓受到其人教唆认为陈幼熹根本没有闭关而是出宫,他冷笑道:“是吗?” “皇上是有什么怀疑吗?”温芝主动发问。 箫锦漓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温芝会这样问话:“爱妃这是在询问朕?” “臣妾不敢,臣妾是为妹妹心疼,她一心为皇上一心为社稷,不待够时间是不能出来的,最近居然有风言风语说她出去玩了……”说到这她还叹了叹气。 箫锦漓饶有兴致的发出一句:“哦?” “可不是嘛,听闻妹妹的嗓子都哑了。” “这个朕倒是没听说,为何嗓子会哑了?” “闭关在屋子里,除了坐禅就是念诵经文祈福,最近给的伙食有有些怠慢,想必是因为如此才上火的吧。”温芝故意提到伙食这件事。 虽是闭关,可总是要吃东西吧。 既然里面有人吃东西,那怎么会说人不见了呢。 温芝貌似在为陈幼熹嗓子不舒服的事难过,实际上提醒了箫锦漓,闭关之内有人。 “爱妃在里面闭关,也的确是辛苦了。” “皇上等妹妹出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好好疼妹妹。”温芝甚至还给陈幼熹主动在箫锦漓面前请功了。 见温芝说的真情实意,箫锦漓对陈幼熹不在宫里的传闻打消得七七八八了,最主要的还是箫锦漓过于的自信,他认为没有人胆敢欺瞒自己。 “看着你们姐妹情深,朕很是欣慰啊。” “我和妹妹都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您一直说家和万事兴,后宫要一团和气,我和妹妹一直谨记着皇上您说的话。”温芝不断周旋。 箫锦漓缓缓点头,嘴角噙着笑。 “朕很欣慰啊。”箫锦漓放下了猜疑,在温芝殿内坐了一会后就离了。 第688章 派人营救 箫锦漓前脚离开,温芝才得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温芝有些唏嘘,箫锦漓平日里并不怎么来她的宫殿,这几天居然来的这么勤,并且处处都提起陈幼熹,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 “幼熹啊幼熹,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宫里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兜住了箫锦漓,可要是你再不回来,就算是我只怕也没有办法帮你圆这个谎了。” 温芝一边说到,一边将信件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 “展信如见人,温芝……” 信上的笔记的确是陈幼熹亲自所写,只是这封信的内容,却让温芝心底大为吃惊,原以为陈幼熹十拿九稳,却没想她此行极为的凶险,幸亏结果不坏,她找到了徐淮渊,两个人还在一处。 “鸾瑛,去将徐公公找来,就说本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他过来帮忙。” 看完信的内容之后,温芝也知道这件事极为的着急,陈幼熹处境危险,她得赶紧派人过去营救。 其次,只怕是箫锦漓多次过来试探与她,他早就已经发现陈幼熹的异常,要是陈幼熹再不回宫,她们的秘密就被箫锦漓给发现了,届时就算找回徐淮渊,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是。” 鸾瑛闻言,立即出门将徐公公找来。 徐公公进门之后,温芝就屏退四周,殿内只留下了徐公公一个人,就连鸾瑛也被他她派了出去。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极为要紧的事情,怎么在这个时候寻找小的过来?” 徐公公一脸的疑惑,他是温芝在这宫里培养的另外一个心腹,自然也是她母国之人,徐公公在宫中还算稍有地位,隐藏的也较深,这也是为何上一次花房太监都能够被箫锦漓给抓住,而他却能够逃过一劫的原因。 “徐朗,有件事我需要你亲自去办,你也知道,现在我和陈幼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陈幼熹现在在宫外出现了危险,现在需要你去救她,你带着弟兄们赶紧去帮她解决n事情,解决之后就让她速速回宫。” “我已经帮她拖延了很长的时间了,箫锦漓已经发现了问题,她要再不回来可就糟了,切记,一定要将这话速速转告于她。” 温芝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一方面在担心陈幼熹的生命安全,一方面又在担心事情败露之后,只怕陈幼熹和徐淮渊都会被杀,怕不是直接死,而是要被箫锦漓给折磨而死。 “是,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将这话告诉熹妃。” 徐公公听到这话之后,脸色也凝重了几分,最近箫锦漓的确是来温芝宫中较为频繁,之前还以为他转了性子,突然开始宠幸温芝了,却原来只是在试探她。 “速去速回,不要让人发现了。” 在徐公公临走之前,温芝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奴才省的。” 徐公公微微颔首,恭敬的离开了宫殿。 出了门,就暗中聚集了人手,往陈幼熹所写的地址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温芝也飞鸽传书告知女主宫中情况。 第689章 飞鸽传书 农庄里,一只灰色的鸽子穿过树林,停在了窗角。 屋内,陈幼熹正坐在床边为徐淮渊喝药,徐淮渊发了严重的高烧,此时还处于昏迷中,并没有苏醒。 陈幼熹只能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将药递到他嘴边,每每汤药都只进了一半,另外一半撒在了衣服上,陈幼熹无奈,只能一边用帕子给他擦着嘴角的药汁,一边耐心的喂他喝药。 “鸽子?” 看到窗脚上的鸽子之后,陈幼熹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温芝给她传的信。 将药碗放在了一旁桌子上,陈幼熹过去解开鸽子腿上的信纸,另外给鸽子喂了点吃食,便开始展开信来看。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速回,他已起了疑心。” 这个‘他’很显然是在指箫锦漓,看到这话,陈幼熹脸色稍微一沉,他在走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按理来说箫锦漓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起疑心。 可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那么只能说宫里有人想害她,肯定在箫锦漓耳边嚼舌根子,她要是再不赶紧回宫,只怕温芝在宫里孤立难安,也会害了她。 只是……陈幼熹此时犯了难,她也想赶紧回宫,可是徐淮渊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就这样将徐淮渊抛在这里独自回宫。 何况她这一次出宫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徐淮渊,没道理,人已经找到了,她却要和他就这样分开。 可如果她不赶紧回宫的话,宫中一旦让箫锦漓发现了她不在宫里的秘密,那么之前他所说的一切都会被箫锦漓给怀疑,仔细推敲就能够察觉出她话里的漏洞。 温芝还在宫中替她周旋,她不能害了温芝,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为今之计,她也只有等到徐淮渊平安无事,她才能抽身回去,但看着徐淮渊昏迷不醒,苍白无血色的脸,陈幼熹眼中便只剩下了心疼。 他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徐淮渊。 就在陈幼熹为难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老人住在拐杖,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瞧见陈幼熹蹙眉坐在窗前,老人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还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位公子受的伤太重,他能够撑到现在还留有一口气,已经是极大的不易了,这只能够说明他的求生欲望很强。” “但是姑娘,有句难听的话,老朽也只能坐在前头,老朽也不知道你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位公子的伤严重到老朽,也没有办法能够确保救治他的性命。如果三日之内他不能够苏醒过来,你便只有给他准备后事了。” 老人知道这话说出口来一定会让陈幼熹很难过,但是这是事实,他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陈幼熹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脸不敢置信,过来半晌之后,他才察觉到自己身体僵硬,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第690章 张大夫 “姑娘,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这生死轮回乃是天数,谁都避免不了。” 老人见此,也只能叹口气,他虽不想让陈幼熹这么难过,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老人家,您不是懂医术吗?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住他一条命,哪怕只是让他多撑一些时日,我已经尽力想办法找人来救他了,只要再撑几天,我朋友一定会还能过来救他的。” 老人温和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陈幼熹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 只见她擦了擦眼角,转过身竟是双膝一软,直接给老人跪了下来,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能够让徐淮渊的伤势好转,她只是一个风水先生,并不懂救治活人。 直到这个时候,陈幼熹都在恨自己,为什么她只懂风水却不懂医术?如果不是因为她学艺不精,让那只怨灵找到了她的弱点,控制了她,徐淮渊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这具身体说到底还是太弱了一些,就连风水咒术都不及她前世一半,若她有前世那般功力,又何苦与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见到陈幼熹给他下跪,老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陈幼熹扶了起来,“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老朽要是艺术那么高,又怎么会在这庄子里面混,早就已经去了京城那等豪华的地方开医馆了。” 陈幼熹被老人扶着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眼中依旧含着泪水,“老人家,我也不懂医术,只是求你能够将他的生命多拖一刻,我一定会想到法子救他的,若真是他的命数,让他命丧于此我也认了。” 只是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甘,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徐淮渊甚至都还没有推翻箫锦漓的帝王之路,他怎么能够现在就死呢? 而且一开始从她给徐淮渊所算的面相来看,徐淮渊根本就不像是短命之人,他一定不会死的。 “老朽也只能尽力一试,只是……若真救不回来,姑娘你也别再坚持……” 老人面色不忍,他是行医之人,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失去生命,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残忍的一件事,如果真的能够将徐淮渊救回,那也是一件功德。 “多谢老人家,若真是救不回他,我也不会怪您,这都是命。” 陈幼熹哽咽着说道。 陈幼熹都已经这么说了,老人自然也不会推辞,何况他也不忍见徐淮渊这么年轻就失去生命。 另外一边,农庄的门口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人穿着京城的衣衫,手上提着一个药箱,那人戴着斗笠,遮住了面容。 只余下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外,老人看着农庄的牌匾,眯了眯眼:“信上说的位置大概就是这里了,也不知道陈姑娘和十大人在不在此处?” 这人正是乔装而来的张大夫,徐公公带着一小队人马,原本想亲自过来接陈幼熹回去,可徐公公到了半路上之后才想到陈幼熹所言徐淮渊受了重伤,那么即便是他感到了农庄也于是无补。 第691章 伤势稳定 好在关键时刻,徐公公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隐藏在京城医馆中的张大夫。 张大夫当年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宫,因此就算张大夫在路上被箫锦漓的人马给发现,也只会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而已,并不会怀疑到他们的上。 张大夫如今不过年过半百,让他一个老人做了这么远的马车才来到这里,也是难为了他。 农庄的老人匆匆忙忙的跟着陈幼熹出了门,正准备去镇子上给徐淮渊抓药,刚推开大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大夫。 陈幼熹眼间的见张大夫手上提着的药箱,也不等张大夫开口禀明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拉着他进了庄子里。 “你是大夫吗?既然你是大夫,那么请你快想办法赶紧救救他吧,他受了很重的伤,流了不少的血,如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陈幼熹拉着张大夫一路快速的往屋子里跑,别人跑边跟他说徐淮渊现在的情况。 张大夫敢发誓他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快的路,被陈幼熹拉的差点反胃,但是想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严重的病人,于是到了嘴边的责怪就被他咽了下去,只好闷着头皮跟着陈幼熹进了屋内。 刚进到屋子里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药味,张大夫皱了皱眉。 “便能伤的如此严重,你们可千万别给他瞎喂药,要是因为你们给他瞎,为了要导致老夫救不了他的性命,你们可千万别怪在老夫的头上。” 话虽如此,张大夫还是掀起了衣摆,坐在了床前,认真的给徐淮渊把脉。 半晌之后,张大夫才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惊奇:“看来这位老人家应该是懂医术的,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和外伤,如果不是及时给他救治,处理得当,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张大夫捏着胡子说完,农庄的老人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在这里先聊,我去烧壶开水。” 等到老人走了之后,张大夫才一脸的严肃:“熹妃娘娘,老夫可算找到你了,现在宫中的情况十分紧急,我家娘娘让您赶紧回宫,千万不要在外逗留,箫锦漓他已经对您产生了怀疑,这几日娘娘周旋的十分不易,要是再拖下去,只怕娘娘也要兜不住了。” 闻言,陈幼熹低下了头闷声问道:“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张大夫叹了一口气,知道陈幼熹还在担心徐淮渊的情况,于是实话实说。 “老夫刚才虽然是有一直走那位老人,但是并没有说谎,徐大人的伤势虽重,但是救治的及时,他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只不过要想等到他真正没有性命之忧,也只有等上这一夜才能知道情况了。” 得到张大夫肯定的回答,陈幼熹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无暇分心去想其他,只要徐淮渊没事,那么什么都好。 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熹妃娘娘,您可听到老夫刚刚所说的话了?宫里的情况已经拖不得了。” 第692章 无动于衷 张大夫说完之后才发现陈幼熹依旧漫不经心,只见她此时依旧坐在徐淮渊床边,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徐淮渊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方才所言。 想到他出宫的时候,徐公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将宫里的事情告诉陈幼熹,务必要让陈幼熹赶紧回宫,可是眼下看来陈幼熹怕是不会那么着急回去了。 张大夫说完,便瞅着陈幼熹没有回音,一张老脸立即皱了起来。 “熹妃娘娘,宫里的事情耽搁不得,皇上已经发现了您不在宫里的秘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点破,嘉嫔娘娘也快兜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回去,只怕不仅仅是您自己保不住,就连嘉嫔娘娘以及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说到这里,张大夫的话已经说的很严重了。 陈幼熹有些痴痴的看了一眼徐淮渊,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但是耳边张大夫的话说的越来越严肃,她只好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我也知道事态紧急严重,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只要他一醒,我马上就走,我只是有一些放心不下他。” 陈幼熹低叹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再不表态,只怕张太夫就快急疯了。 “我的熹妃娘娘,公里都已经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了,您还在这里留着,等到他醒过来?就怕十大人还没有苏醒,宫中皇上已经发现了您不在宫里的秘密。” 张大夫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可是陈幼熹依旧是一脸的淡定,这让他光是急之外,还多了一层无可奈何。 “张大夫,我谢谢你从宫中出来救了淮渊,但是回宫的事情我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他醒过来,我就会回去,您从宫中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之意便是,她铁了心了要等徐淮渊苏醒才肯回宫了。 闻言,张大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进来聊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老朽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您自己想着办吧。” 话音刚落,张大夫身影已经从门口消失。 他一走,陈幼熹便秀眉紧蹙,床上徐淮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宫中温芝处境十分危险。 不管是徐淮渊还是温芝,这两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缺少谁都不行。 “温芝,对不起,这一次终究是我害了你,淮渊,你可要争点气啊,千万要醒过来,否则我便是辜负了她,也辜负了你。” 陈幼熹从口袋中摸出八卦盘,紧紧皱眉寻思着要不要算一卦,可是又担心算出的卦象会影响她的决定。 窗外,半轮明月挂在空中,银白的光芒照亮了小院。 院中一棵槐树底下,张大夫和农村的老人正坐在那里喝茶。 两人脸色都是一脸焦急,老人自然是担心徐淮渊会醒不过来,至于张大夫是担心陈幼熹回去晚了,会让事情败露。 第693章 苏醒 “张大夫,依你来看,这公子的病是否能好?” 老人瞅着窗户上的剪影,脸上挂着一层说不出的怀念,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经历男欢女爱呢。 眼下陈幼熹和徐淮渊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望自己的遭遇在他们身上再发生一遍。 “徐大……公子的伤其实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眼下只要等到他自己苏醒,那么就没事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徐公子,而是陈姑娘啊。” 张大夫嘴巴一瓢,差一点就要将徐淮渊的真实身份给说出口,好在农庄的主人也只是一个乡下老人,并没有注意到张大夫话里的口误。 只是以为他口中的徐大公子,只是因为徐淮渊排行老大而已。 “这姑娘因为这公子的伤,可是担心的不行,前两天我刚见到他们的时候,这姑娘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要不是这公子还留有一口气,我可真怕这姑娘就这样想不开了。” 老人有些唏嘘,他虽是有些医术傍身,但是也能看出徐淮渊的伤势很重,好在徐淮渊的求生欲望很强,否则这么重的伤势,但凡换一个人,还真就没有可能活得下来。 希望徐淮渊能够挺过这一关,这样皆大欢喜。 屋内,陈幼熹守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淮渊,生怕自己眨一下眼就错过了徐淮渊苏醒,出于自己的私心,她希望徐淮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直到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阳光洒在了窗子上。 金色的光芒在陈幼熹的身上留下一层光晕,她在床前守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终究是没有忍住困意睡了过去。 徐淮渊的手还在她掌心中,床上的男子刚睁开眼睛便瞧见了眼前的脑袋,眉眼蓦然柔和,想要抽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在她的掌心中。 “唔……” 陈幼熹睡的原本就很浅,徐淮渊稍有动作,她便苏醒了。 “你醒了?” 陈幼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还有刚醒过来时的沙哑,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十分的透亮,语气中也充满了欣喜。 “你一直都在这里守着我?” 徐淮渊眼中出现一抹惊讶,他以为陈幼熹会早些回宫的。 “我一直都守着你,你总算是醒了。”陈幼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没有顾及徐淮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忙开了门将张大夫拉了进来。 “张大夫,你快给他瞧瞧。” 张大夫也是在门口院中坐了一夜,此时猛的被陈幼熹拉到了屋内,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眩晕,过了稍许片刻,张大夫才反应过来给徐淮渊把了脉,点了点头。 “脉象平稳,他已经没事了。” 陈幼熹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回了原处,嘴角的笑容刚要上扬,随后又撇开,她该走了。 “淮渊,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到底是谁伤了你?” 临走之前,陈幼熹提出疑问,徐淮渊的武功不弱,他能够在战场上面活下来,又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第694章 实话实说 “我……还不是我们途径的那片林子,那林中的怨灵,太过于凶猛,我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便被他伤成这样。” 听到这话,徐淮渊眸子闪了闪。 他身上的伤都是由陈幼熹那夜所伤,可他却又不能直说,如果直说是陈幼熹所伤,按照陈幼熹的性子,只怕又要悔恨,自责不已,他不想让陈幼熹自责,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便只能将这事给推到怨灵的头上,反正怨灵已经被陈幼熹打了消失,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人知道了。 “那个该死的怨灵,早知道那日就应该让他多受一点苦楚,直接让他魂飞魄散,实在是便宜他了。” 果然,听到这话,陈幼熹皱眉不已,嘟囔着骂了一句怨灵,眼中便出现了不舍。 “淮渊,你醒了变好,我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宫里温芝那边只怕要撑不住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话音刚落,陈幼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便真的不想走了……温芝已经替她做了不少,她可不能连累温芝。 徐淮渊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陈幼熹说,只是话还没说出口,陈幼熹已经匆匆的离开。 这让他一脸茫然,随后便满腔的疑惑:“张大夫,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熹……熹妃他走的这么快,这么着急要回宫?” 最让徐淮渊不解的是,既然陈幼熹这么着急要回宫,当初又为何会出宫? “徐大人,您的伤势很严重,虽然你现在醒过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您的伤还是要好好的治,否则留下后遗症,影响你日后上战场打仗。” 张大夫直接避而不答,关于陈幼熹出宫的原因,陈幼熹并没有说可以告诉徐淮渊,自然也没说不可以告诉他。 他是温芝身边的人,当然是站在陈幼熹这边,是以,事情的真相还是有陈幼熹亲自告诉他比较好,他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张大夫?” 张大夫说完之后,便提着药箱离开。 屋内,徐淮渊喊了一声,张大夫也并没有去理他,反而越走越快。 正是因为张大夫的避而不答,明显的转移注意力,这让徐淮渊心底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不安。 在张大夫将汤药端过来的时候,徐淮渊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务必要如实的告诉我,你要知道就算你现在隐瞒了我,日后我还是会查到真相的。” 被他拉住手腕,张大夫一脸的不耐:“徐大人,您就消停一点吧。” “好好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就不瞒你了,熹妃娘娘之所以出宫,都是为了找你,而这事是背着皇上出来的,宫中现在并没有人知晓熹妃已经不在宫内。” “这两天皇上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怀疑陈幼熹不在皇宫的事,嘉嫔那边一直都在稳着,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要是再不回宫,就要被皇上发现了。” 张大夫说罢,将药碗放在了一旁,抽手转身退了出去。 第695章 执意要见人 得知真相,徐淮渊很是自责,都是因为他才会连累陈幼熹。 原本陈幼熹在宫中的处境就很危险,现在为了他又私自出宫,这事要是让箫锦漓给发现,陈幼熹根本就是危在旦夕。 而且还会连累了温芝他们,想到这里,徐淮渊眸子更深,他要赶紧养好伤,回宫去帮陈幼熹。 也不知道朝堂上到底哪个才是想要害他的人,那人隐藏在暗处,而他在明处自然不好对付,不过眼下他因为受了伤,大家都不知他生死,他和那人的处境反而对调了过来。 现在是他在暗,那人在明,只要找出那个内奸,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 “你听说了吗?大家都说熹妃娘娘说是在宫里闭关,可实际上就是她就是借着这个理由偷偷的出了宫,现在她人根本就不在皇宫里,皇上还被她蒙在鼓里呢。”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小声一点,这事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仔细你我俩身上的皮。” 御花园中,角落里两个宫女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低声的说道。 听到这话,坐在亭子里的美人手里的杯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娘娘?” 鸾瑛眉头一挑,紧张的看向温芝。 温芝原本是见今日天气不错,想要出来晒晒太阳,却没想到只是在亭子里面纳凉的功夫,便就让她听到了这些谣言。 “回宫。” 温芝现在已经没了处置那些宫女的心思,这两个宫女处理起来十分简单,可她堵不住整个后宫的嘴。 谣言传的越来越猛,只怕现在已经传到了箫锦漓耳中,这些日子,箫锦漓总是来她宫里打探陈幼熹的情况,明里暗里早就已经怀疑上了陈幼熹,陈幼熹要是再不回宫,处境危已。 “娘娘,别被那两个宫女的话给气坏了身子,现在只有您保重自己,才能够保护得了熹妃娘娘安危,否则这宫里多的是人想要扒了她的皮。” 回宫的路上,鸾瑛低声劝道。 温芝脸色不佳,但眼下也就只有她稳住了箫锦漓,才能够护住陈幼熹。 只是再拖下去,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糊弄箫锦漓了。 “嘉嫔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在这里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温芝的脚刚跨进华月宫,便听到了小德子的声音。 仔细一看,宫门口可不正停着箫锦漓的步撵,四周镶嵌的龙纹在这皇宫中除了箫锦漓以外,还有谁有那个胆子敢在自己做的不免上雕刻龙纹? 温芝心底一突,脸色倏然一变,嘴角确实微微扬起,深吸了一口气,才托着鸾瑛的手一步一步进了殿。 “臣妾参见皇上。” 殿内,箫锦漓正坐在主位上,脸色不善:“朕过来找你,你怎么不在,去哪里了?” “臣妾见今日天气甚好,便去御花园中转了转,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 温芝微抿着唇,端的是淡然如烟的姿态,往常见到箫锦漓时,她也是这般,只是今日,箫锦漓的脸色似乎很是不对,想来宫里的谣言,他应该已经信了大半。 第696章 杀心初起 “是吗?”箫锦漓凌厉的眼神打亮在温芝的身上,见她并没有露出恐慌的神色,于是淡淡开口。 “熹妃闭关也有一些时日了,朕还真有一些想她,朕知道你们俩关系甚好,不如就你带朕过去看看熹妃,嘉嫔意下如何?” 温芝看不出箫锦漓这一回到底是试探还是说真的,总之,千万不能让箫锦漓过去。 温芝眸子微动,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皇上,难道您忘了熹妃在宫中闭关,实际上是在为您祈福,这祈福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臣妾虽与她关系甚好,可也不能胡来。” 温芝此时表面看着镇定,实际上心底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她也不知道到底能拖着箫锦漓到何时。 “不能中断?这是什么道理!”箫锦漓雷霆震怒,殿内寒气陡生。 温芝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箫锦漓来者不善陈幼熹怕是要凶多吉少了,“皇上,祈福重在心意,妹妹也是诚意很足,这才闭关不出。” 箫锦漓拿着手中的翡翠手串,轻轻转动上面的珠子,周遭之人一个都不敢啃声,宫婢们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呼。 温芝心里也很忐忑,却只能是强装镇定。 “朕想是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人,出不来吧。”箫锦漓沉默良久后道。 温芝正要开口辩解,箫锦漓又道:“爱妃你该不会是也和她一起欺瞒朕吧,若不然你怎么一直阻挠朕?” “皇上明鉴,臣妾心里只有陛下您。”温芝跪地垂着头伤心道。 箫锦漓发出一声冷冰的嗤笑。 “爱妃你应该知道,朕最讨厌的就是欺瞒朕之人,今日朕是一定要见她,什么闭关不闭关什么祈福不祈福,若是心意足够上天自会垂怜。” 箫锦漓一直在打量温芝的表情,可却一直在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神情,好似一心只为他着想似的。 即便是如此,箫锦漓心中的怀疑依旧不曾减少。 上一次来询问,温芝说的那些理由在他看来已经不成立了,难不成闭关室内有人吃东西,那人就一定是陈幼熹吗。 一想到陈幼熹可能欺瞒自己,而温芝也可能是始作俑者之一,箫锦漓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手指间翡翠的冰凉很好的减弱了他的怒火,不然此时的殿内不会这么看似风平浪静。 “皇上……” “朕不想听了,你也不要再说。” 箫锦漓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温芝,并道:“若是朕发现你欺瞒了朕,你可知道后果如何,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真相说出来吧。” “臣妾当真是只知道妹妹一心为国为皇上,其他的都不知道的。”温芝柔声道。 貌似云淡风轻的皮囊下,隐藏着温芝颤抖的心。 她察觉箫锦漓已经起了杀心大感不妙,温芝甚至觉得或许自己也活不过今日了,也不知道为何当确定自己或许会死之后,居然没有那么担心。 或许是因为她做了无愧于心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吧。 “来人,传熹妃过来。” “喏。” 内侍前去通传。 第697章 出关 温芝的余光若无其事的扫了下窗外,当内侍走进来的时候,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里了。 “启禀皇上,娘娘说暂时不能出关,请皇上恕罪。” “再传。”箫锦漓反声音提高了八度。 内侍双肩不由自主的颤了颤,领命后宫弓着身子离开…… 不多久,内侍又回来了,和之前禀报的答案是一样的。 “岂有此理,她是无法无天了不成,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接她出关吗”箫锦漓怒气腾腾道。 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内侍上前悄声启禀:“皇上,莫不是人根本不在,不如皇上您亲自去看一看?” 温芝倒抽一口凉气。 她看了一眼那内侍,不是李伽的人也一定是陈幼熹的对头安排的人,不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煽风点火呢。 “既如此那朕亲自过去看看。”箫锦漓也打定主意了,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陈幼熹到底是不是在宫内。 箫锦漓正打算推开门的瞬间,吱呀一声闭关之处的大门打开了。 穿着一身素衣披着暖玉色斗篷,面容清瘦的陈幼熹,朝着箫锦漓恭敬的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说话柔柔弱弱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令人我见犹怜。 箫锦漓哪里还记得自己来干什么,立马关切道:“爱妃,你看起来清瘦很多啊。” 陈幼熹心中腹诽:还不是拜你所赐啊。 一路马不停蹄不瘦才怪,而且一趟出宫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一回不是九死一生,她能安然无恙回来已经是万幸。 “臣妾瘦了吗?”陈幼熹故意抬手抚了下自己侧脸,旋即清冷微笑:“许是一直念经文,吃的也是素的,所以才瘦了吧。” “嗯,一定是如此。”箫锦漓拉过陈幼熹的手,入内殿而坐。 温芝心间诧异,她甚至想过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陈幼熹安排的替身? 温芝借着给皇帝和陈幼熹送茶的机会靠近了她,闻到了以前在陈幼熹身上的熟悉气息,这才笃定她回来了。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眉眼含光的看向陈幼熹。 陈幼熹回了一个颔首的动作。 这一切箫锦漓都没瞧见,并非是他不细心,而是此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打量陈幼熹的身形上:“爱妃此番确是辛苦了,朕一定让御膳房的人好好给你做一些滋养的膳食。” “多谢皇上,可臣妾吃不下。”陈幼熹突然悠悠叹气。 “爱妃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何吃不下。” 陈幼熹也不回答,只是紧着眉头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为难事只管跟朕说,朕一定帮你处理得妥当。”箫锦漓拍着胸脯道,此时的模样和干刚才怒气腾腾似要杀人的他判若两人。 “可是爱妃哪里受委屈了?” “臣妾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陈幼熹说到这眼泪哗啦啦啦的落:“只是臣妾担心祈福的时候总是被打断,担心神灵会觉得臣妾心意不足。” 箫锦漓眼神闪烁,立马明白了。 “特别是臣妾在为皇上祈福的时候,不停地有内侍来叫嚷,期间臣妾被打断了好几回,好担心神灵怪罪啊。” 陈幼熹面露委屈,一副十分不悦的模样。 第698章 提出出家 她才不会放过那些一门心思要箫锦漓去查看她是否在宫内闭关的人呢,一定要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受到惩罚。 “不会的,神灵不会怪罪。” “敢问皇上,为何明知道臣妾在祈福,却一只要让臣妾出来啊?”陈幼熹泪眼婆娑道,这一副深情厚谊仿佛被人误解而伤心失落的模样,让箫锦漓心微微颤抖。 “爱妃,这……” “皇上当真是也觉得臣妾并非在祈福吗,您若是如此怀疑臣妾的真心,臣妾也不想在宫里待了,还不如去做姑子算了。” “你若是去做姑子,那朕得痛心疾首啊。”箫锦漓摇头否决:“你要一直陪在朕身边,我们要白头偕老啊。” 温芝和陈幼熹微微蹙眉,两人听了箫锦漓的话皆被他的虚情假意恶心到。 好一副看似深情厚谊的嘴脸啊,陈幼熹强忍着心间的不适继续周旋:“臣妾也想一直陪伴在皇上您身边,可您对臣妾不相信,那……” “怎会不相信,没有这回事。”箫锦漓立马道。 温芝在一侧静静的站着,她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箫锦漓深知女子皆有情执,所以一直用“深情”人设来安抚后宫之中对自己有用的妃子,陈幼熹对他来说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她的占卜能力了。 她的占卜技能,是目前为止箫锦漓发现的最厉害的。 “那您为何一直让人去催促臣妾啊?”陈幼熹娇嗔道,一只手还拉着箫锦漓的龙袖,柔柔弱弱的样子让箫锦漓当真是有了几分心疼。 箫锦漓眼睛眨了眨,咧嘴而笑:“朕自然是相信你,朕让人宣你出关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你在闭关啊。” “当真?” “千真万确,朕是天子哪里会说虚话啊。” 箫锦漓抬手做起誓状,人家都这样了陈幼熹哪里还有不下台阶的,她拉下箫锦漓的手,露出一抹笑:“臣妾就知道您是相信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 箫锦漓不安的打量陈幼熹,生怕她还会说出让他接不住的话,刚才那个起誓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要是陈幼熹再不依不饶他也要没耐心了。 一切都是陈幼熹能从闭关之地出来才如此,若是见不到人,箫锦漓已经想好了要让整个乔家来付出这个代价。 “臣妾是皇上您的女人,那些质疑我的人,岂不是在蔑视黄泉吗?” 箫锦漓一听愣住了。 好似她说的确是有道理。 “爱妃,这……” “皇上那些在背后说臣妾流言蜚语的人,并非是在针对我,而是在蔑视黄泉啊,臣妾最伤心的便是这个了。”陈幼熹说完悠悠叹气。 箫锦漓眉头紧着微微垂眸,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温芝很担心陈幼熹会被箫锦漓再次怪罪,一颗松下来的心再次提再了嗓子眼那,余光时不时关注箫锦漓的表情。 突然,箫锦漓哈哈大笑:“爱妃说的是,朕很欣慰有你这样的人在后宫,可以想到一些朕都没有想到的问题,不错不错。” 第699章 死里逃生 “臣妾虽愚钝,可因一心想着陛下,所以才想到的这一层。”陈幼熹立马避嫌,她可不想让箫锦漓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箫锦漓很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她能算卦只能是说天赋好,在箫锦漓那看来算不得是聪明,正是如此才能让箫锦漓既欣赏她又能容下她。 “朕一定会让这件事圆满解决,那些让爱妃受委屈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箫锦漓承诺道。 陈幼熹福身:“臣妾感恩皇上疼惜。” “既如此,那你还要提出家的事情吗?”箫锦漓突然又说到这上。 “臣妾一心想陪着皇上,若是您不要臣妾了,那到时候再去也不迟。”陈幼熹迎上箫锦漓的目光,柔声道。 “哈哈,朕舍不得不要你。”箫锦漓拉过陈幼熹的手,旋即道:“爱妃此番辛苦,朕有赏!” “只要皇上您安好,只要国泰民安臣妾心里就很欢喜了,臣妾不想要什么赏赐。”陈幼熹连忙拒绝。 她才不想给自己在后宫树敌呢,她为皇帝祈福现在箫锦漓是相信了,之后必然待她更好,若是还有赏赐,那后宫的其他妃子不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才怪。 树大招风啊,她不愿意木秀于林。 “要的要的,不许推脱。”箫锦漓不容许陈幼熹拒绝,当下让内侍去准备。 内侍送来了各种奇珍异宝,一颗夜明珠足足有三分之一个拳头大小,箫锦漓笑嘻嘻的道:“这颗夜明珠朕见到的那一刻就觉得非你莫属。” “如此珍贵之物,臣妾不敢收。” “怎么不敢收啊,下次你再闭关祈福就带着它,内室明亮了心情也会好。”箫锦漓从珠宝里拿起夜明珠,送入陈幼熹手中。 现在陈幼熹最想要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药,她只期待徐淮渊赶紧好起来。 箫锦漓再待了一会之后,便离开了。 箫锦漓离开后,陈幼熹看着桌子上皇帝那些赏赐下来的琳琅满目的珠宝,拿起了一个玉镯子,打量道:“这一个玉镯子,怕是普通百姓家可以过大半辈子了吧。” “知道你还不小心点,担心碎了。”温芝生怕她放的太重。 陈幼熹轻拿轻放。 温芝见周围没有外人之后,这才拉过陈幼熹的手,坐在一处安全之地悄声道:“你回来的当真是及时,若不然我和你怕都是要命不久矣。” “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温芝,这几日你一定被吓坏了吧?” “这几日我日日睡不好,就担心你出问题,徐将军现在人还好吗?”温芝哪里顾得上自己之前的惊恐,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 陈幼熹缓缓点头:“他算是死里逃生。” 说话之际她紧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很多这一路上发生过的事,眼眸里的惊恐越来越凝重。 温芝是个玲珑心之人,当下想到了什么,不安询问“可是一路上后来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陈幼熹给她寄过一回信,信件里的内容应该不是陈幼熹经历的全部,温芝这才关心的询问。 “是发生了一些,都是格外吓人的。”陈幼熹都不敢回忆了,她叹了叹气:“今日不想说了,改日再说那些糟心事吧。” 第700章 心中放不下他 温芝静静的陪着她,“好。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给我听,可你也不要一直想那些事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嗯。”陈幼熹感激应下,温芝很贴心不会强人所难且很能安慰人。 在一路上发生的那些事,陈幼熹此时当真是不想再回忆,不过现在在最信任的人在身边,原本不安的心平复了很多,她也就稍许说了一些路上的事,权当是给自己解压了。 温芝静静的听着,嘴巴一直长得大大的,一副惊呆了的样子:“比你信件里提到的更吓人啊,还好你们回来了。” “幼熹,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要被你吓死了,箫锦漓他什么脾气,你也瞧见了,得亏是你回来的赶巧,否则咱俩小命都得玩完。” 想到这,温芝还有些心有余悸。 箫锦漓进出华月轩,每次都满脸杀气而来,要不是顾念陈幼熹还有算卦的能力,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 “这一路发生的事太多,一言难尽,若非这样,我也能够早日赶回宫,你也不必受此惊吓,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差点还连累了你们。” 陈幼熹低叹,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早点结束。 闻言,温芝给她倒了一杯茶:“连累我倒是小事,就怕是毁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真要是一步差错,满盘皆输,这又得寒了多少人的心。” “箫锦漓这个暴君当政,他一日不除,百姓难安,大家都过着这水深火热的日子,要是徐将军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温芝敛眉,轻声呢喃道。 她的母国不正是因为箫锦漓的独断专行,才会被灭,她的那些族人都是在箫锦漓的带领下被杀。 如今也所剩无几,只剩下她这个亡国公主和其余不多的族人还在苟延残喘。 “温芝,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除掉他,就算复国无望,我也会杀了他替你报仇。” 温芝垂着眸子,神情陡然失落,就在这时,一双温润的小手覆盖在了她手上,陈幼熹掌心传来的暖意,融化了她内心的伤痛。 “谢谢你。” 温芝展颜,发自内心的道谢。 陈幼熹挑了挑眉:“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道谢,这也太见外了?” “眼下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张大夫和徐淮渊还在外面,徐淮渊回来倒是好解决,只是张大夫他……我有些担心他不能顺利回宫。” 徐淮渊本就是在战场上突然消失,回来时只是说自己受了重伤,伤好便回京,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可是张大夫便不好说了,若能和徐淮渊一块平安回京便罢,若是不能,他该如何回来? 念及此,陈幼熹秀眉紧蹙,这又是一个难题,她现在自身难保,箫锦漓虽然信了她的措辞,但也只是看在她还有利用的份上,未必就会真的信他,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出一丝动作。 “你人都已经回来了,怎的还将心丢在了他那,徐将军胆识过人,有勇有谋,你应该相信他才是。” 见她如此,温芝忍不住失笑,嗔了她一句。 第701章 怀疑人选 听到这话,陈幼熹苦涩的摇头,她不是不相信徐淮渊,只是担心在战场上害徐淮渊的背后之人,要是知道徐淮渊并没有死,只怕他肯定还会再做其他手脚。 “我并非是不相信他,只是我怀疑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做手脚,徐淮渊尚在人世的消息,暂时先瞒着,能瞒一时就瞒一时吧。” 对于徐淮渊的能力,她向来都很相信他,徐淮渊这么厉害的人,在战场上都差一点就中招了,可见那背后之人一定是早有预谋。 否则凭借徐淮渊的心细如发,他性格一向谨慎,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披露? 索徐淮渊并没有出事,要是他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背后主谋者一定会借着此事给自谋取更多的福利。 如今朝堂上最有威望的人依然是李迦,除了他以外便是徐淮渊最为得圣心,李迦又是一向是个狼子野心的,他眼里楼部的沙子一定是让他察觉到徐淮渊威胁自己地位,所以暗中派人去对付徐淮渊。 战场上刀剑无眼,徐淮渊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李迦……果然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幼熹,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背后主谋是谁了吗?” 温芝蹙了蹙眉,脑海里已经将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做出了排除法,最终停留在一张消瘦而又充满奸相的脸上停留:“你觉得是他?可李迦不是李小姐的义父吗,他既然有心想促成李小姐与徐将军的婚事,又为何想在战场上害他性命?” 温芝表示不明白,他害死徐淮渊,这样就不能让李晴鸢和徐淮渊在一起成婚,这样岂不是达不成他的目的了? “他早就已经看出徐大人并不想和李晴鸢成婚,徐大人已经连翻几次自请边境打仗,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李迦又不是一个蠢人,眼见达不成他的目的不能够将徐淮渊拉为己用,便只能够想方设法的除掉他。” 徐淮渊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婚期,是个人早就已经看出他的心思所在,何况李迦指望徐淮渊站在他吃阵营中,但朝堂上几次对峙,徐淮渊都与他对立,李迦对此,早已心生不满,因此想除掉徐淮渊也在情理之中。 “啪!” 温芝俏脸起了一层愠怒,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哼道:“这个李迦就是一个祸害,就应该早点除掉他。” 奈何箫锦漓虽然一直没有给李迦实权,但是明面上该给他的荣光却十分盛宠,因此,在朝堂上李迦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大人。 “这种阴损小人,一日不除,始终威胁着你我的性命,之前就是他和李晴鸢两人里应外合,想着取你性命,这一次他又开始将矛头对上了徐将军,此人一日不除,终究是个毒瘤。” 想到这,温芝眉心紧蹙,想除掉李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树根庞大,根基又深,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瞅着温芝脸上的神情,陈幼熹杏眸微动,红唇微扬:“无妨,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想除掉他,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第702章 计划失败 闻言,温芝脸上出一抹惊诧,随机眼神微亮:“你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快说来听听。” 陈幼熹眼中划过一道白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要对付他自然得从箫锦漓的身上出手,否则怎么能够彻底扳倒他呢,再过几日就是箫锦漓想要举行的祭祀之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除去他。” 陈幼熹眼中冷光微闪,箫锦漓这么性情暴力的人,却对祭祀这样的动情有独钟,可见再怎么厉害的人,心中依然有着自己恐惧的东西。 对于箫锦漓而言,他最恐惧的就是自己会坐不稳这个皇位,所以才会一直以来都在派人寻找前朝太子的下落,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而祭祀的完美才会让他心中安定,是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敬重祭祀的活动,要是谁敢在祭祀之日里做出异常的举动,下场不必言说,定不会好。 “大人,我们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原本熹妃的的确确并不在宫中,眼看着皇上已经到了清宁殿中抓人,嘉嫔那边也阻挡不住,可是没想到关键时刻陈幼熹她居然回来了,并且还倒打一耙,皇上现在对她宠爱着紧,根本早已将大人之前所说的话抛之脑后。” 李府。 李迦一袭深蓝色的长袍,饶有兴致的站在书房练字,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忍’字,听到这话,‘心’字的最后一点笔下重了一点,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 正是这一点破坏了整个字的美感,李迦脸色阴沉,狭小的眼睛猛的眯了起来:“她不是早就已经出宫去找徐淮渊了吗,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定是公里有人给她报了信,才会让她赶巧回到宫。” 李迦嫌弃的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眉心紧蹙,眼前划过一道冷意:“都是一帮废物,熹妃都已经出宫这么久了,事情都没有办成功,还让她给赶巧回来的。” “大人,属下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皇上都已经被带到那儿了,只是没想到熹妃竟然回来的这么及时,将我们的计划全盘打乱。” 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言语之中颇有一些小心翼翼。 “啪”! 李迦将桌子上的烟台对着侍卫猛的砸了过去,侍卫知道自己将事情办砸了,躲都不敢躲一下,砚台直接从他的额角擦过,在地上滚了一圈,黑色的墨汁染了一片地毯。 “属下知错,如果能够再多一点点时间,或许就已经成功了。” 侍卫脸上带着几分不甘,原本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办砸了就办砸了,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世上哪来那么多运气,不过都是自己创造的机遇罢了。” 李迦哼了一声,面容染上一层阴鹜,这一次没有能够杀了陈幼熹,真是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只是陈幼熹既然出了宫又回来了,难不成徐淮渊也平安无事? 徐淮渊要真是活着,他这一次可输惨了,为了除掉徐淮渊,他还浪费了一颗极为顺手的棋子。 第703章 想杀了她 “属下知错,请大人责罚。” 侍卫额头布下一层冷汗,低垂着脑袋恭敬的说道。 侍卫自知自己这一次犯了错,但还是想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到陈幼熹的身上,好让李迦能够对他的惩罚减轻一点,他也不想因为做错了一次事就这样被李迦给当成弃子。 “下去领二十大板。” 李迦攥紧了拳头,正拧眉思索着究竟是哪一步泄露了,才会让陈幼熹察觉到音信提前回宫。 “是。” 侍卫闻言,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要挨打二十大板,但总比丢了小命的好。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侍卫出去之后,李迦气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拂落在地,本就狭小的眸子因为怒气显得更加的细小。 李迦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愤怒过,哪怕是之前李晴鸢搞砸了他好几次事情,他也都没这么生气过。 但这一回眼看着就可以将陈幼熹给弄死,并且再也翻不了身,可结果关键时刻居然掉了链子,这真是让他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 “陈幼熹,是你非要跟我作对,否则我也不用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这一次算你好运,让你逃过一劫,可如果再有下一回,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迦背手立在窗前,狭小的眸子眯了眯眼,他始终想不通陈幼熹为何要跟他作对,明明一开始他也是跟陈幼熹示好,想把她拉入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可是后来家中进贼,那身影和陈幼熹极其相似。 虽然最后试探国那个小贼不是陈幼熹,但种种巧合都显示是陈幼熹,他也不知为何,由于没有证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他也就在心中多了一个心眼。 可是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几次疏忽,居然让陈幼熹得到了机会,直接将他官职一降再降,要不是他靠着自己在箫锦漓身边的年分高,又因为他极会看眼色,只怕现在的左丞相之位早就不是他了,而是换做旁人了。 他本无心要和陈幼熹动手,可陈幼熹总是要来与他动手,既如此,他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陈幼熹,抓住机会就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并且只要无再翻身的可能。 清宁殿。 陈幼熹一身紫红色的艳丽宫装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金牡丹缠丝束腰,悬挂着一块象牙白的美玉,吊着金色的穗子。 此刻她正端坐在窗前把玩着穗子,杏眼眯着,缓缓开口。 “李迦这个老狐狸,本宫才刚回宫,就已经想到法子要来对付我,好歹我也是千年以后的人,要真那么容易被你给对付了,那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些年?” 说罢,陈幼熹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嘲讽。 李迦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外臣,他如今只不过是外强中干看着荣光罢了,指最近迷的表面之下,早已腐朽不堪,亏了李迦还想着当皇帝的梦,真是痴人妄想。 “娘娘,燕窝粥来了。” 陈幼熹一双玉手涂着蔻红,纤纤玉指捏起窗前一朵牡丹花,忽然猛的将花朵给扯了下来。 第704章 讨好 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就这样落在了陈幼熹掌心中,大红色的花瓣犹如鲜血一般,映衬的陈幼熹手腕犹如白玉。 “娘娘,您这是?” 伺候陈幼熹的大宫女樱桃,微挑了挑眉,她一向自诩自己很得陈幼熹的心思,可现在也越发看不清陈幼熹了,感觉陈幼熹出宫再回来之后就好像整个人都变得幽深了许多,像是一口古井。 “无妨,只是觉得这朵花开的太艳了,让本宫很是碍眼,既然挡住了本宫的视线自然还是摘掉的好,本宫很是不喜欢牡丹,以后宫中不许再放牡丹花。” 陈幼熹抬手扶了一下发髻中的步摇,他所说这话也不知是在借花喻人,还是在暗指其他,总之其他宫女听到这话面露惶恐,有几人甚至脸色惨白如雪,差点就要站不稳身子,而陈幼熹却仿佛并没有瞧见这一切一般。 “既然燕窝粥已经好了,樱桃,你陪本宫去一趟御书房。” 说罢,陈幼熹理了一下裙摆,甩手出了殿门,樱桃闻言,自然双手接过托盘,连忙抬起小碎步,跟上了陈幼熹。 “方才殿中,娘娘所说的话是何意思?莫非是殿里有不长眼的东西,起了别的心思,娘娘可有怀疑的人选告知于奴婢,奴婢自会处理好这些事。” 樱桃神色之间有些忐忑,清宁殿的宫女都隶属于她的管辖,如真有谁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便是她这个掌事宫女的失职。 樱桃内心自然是害怕,她更担心的是陈幼熹也会把她归咎于这一方面的人,她们这些宫女本来就属于皇帝的女人,只不过一个是有名,一个则是无名,说到底,她们到底还是身份卑微。 若是皇帝自己起了心思宠幸了他们那边是她们的福分,可如果是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爬上了龙床,那就是要杀头的重罪。 樱桃自然不敢承认自己有这方面的心思。 “无碍,不过是一些宵小,本宫风采已经警告了他们,如果他们再生出其他的心思,本宫绝不轻饶,这事你也甭管,本宫心中有数。” 陈幼熹微微颔首,却是轻描淡写的便遮掩了此事。 “诺,奴婢明白。” 樱桃见此,自然也不会多问。 两人边说边聊的功夫,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陈幼熹唇角含笑,抬手从樱桃手中将托盘接了过去:“你在门外等着本宫。” “是。” 樱桃颔首,对身后的宫人点了一下头,众人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等候的陈幼熹出来。 “皇上,熹妃娘娘过来了。” 运输房中小德子的眼睛十分的明亮,一眼就瞧见了陈幼熹的身影,又瞧见她手中的托盘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陈幼熹现在总算是学会了如何在后宫生存,也知道用这些手段来讨好皇上。 “哦?” 箫锦漓听到这话,这才从奏折中抬起了脑袋,刚一抬头离间,便嗅到了一阵甜腻的清香,龙眼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爱妃今日怎么会有兴致来御书房?” 第705章 另有安排 闻言,陈幼熹则是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皇上这话说的,臣妾自然是因为惦念着皇上,这才让人端来了补品,为的便是来看望您,没想到皇上居然怀疑臣妾的用心,您这样可真是伤透了臣妾的心,臣妾这就离开。” 陈幼熹说完,拿着帕子假装拭泪,转过去的身体微微颤栗,看上去就好像哭的不能自已,箫锦漓低叹了一声,将笔放在了一旁。 瞅着放在桌上的燕窝粥,粥香的味道让他心底一暖,“爱妃,朕并非是这个意思,是你误会了朕,怎的还升起气来了呢,你知道吗?你这么一哭朕心里就好像被刀割一般,乖,别哭了啊。” 箫锦漓将陈幼熹拉到了怀里直接坐在了他腿上,龙眼微眯着,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只是和陈幼熹说话的语气放缓了很多,一旁侯着的小德子,早就已经眼疾手快的带着御书房内其余的宫人退了出去,就在门口候着。 屋内,陈幼熹此时正我在箫锦漓的怀中,温顺的仿佛一只猫。 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卷,遮住了杏眸中露出的一丝寒光,红唇微微嘟着。 “皇上,臣妾闭关时日,公里是不是多了很多关于臣妾不好的谣言,否则又怎会臣妾刚出关,皇上便于臣妾如此生分,就连心都好像不在一起了。” 陈幼熹本就生的格外娇小,此番撒娇一般的呢喃,让箫锦漓听得心中荡漾,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龙眼微动,嘴角上扬:“爱妃真是多虑了,这宫里人多眼杂,每天都会有些不好的谣言往外传,爱妃也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箫锦漓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陈幼熹也并不着急,只见他抬手将桌上的燕窝粥端在了手中,拿着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吹凉了送给他吃。 箫锦漓顾念陈幼熹的价值,自然与她你侬我侬,这一幕都落入了门外一帮人的眼中。 小德子更是手快的将御书房的门给带上…… 宫中箫锦漓与陈幼熹感情甚笃,非但没有离心,反而比从前更加腻歪了。 消息落至李迦耳中,更是让他气的砸碎了自己一副上好的钧窑茶器。 “大人,来日方长,我们也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李迦身边的黑衣侍卫,冷着脸说道。 闻言,李迦低低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一次我们已经失手,再想找到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陈幼熹也一定会更加防范,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只怕已经怀疑上本官了。” 李迦那双狭小的眸子眯了眯,他现在可不能再轻举妄动,否则让陈幼熹抓住把柄,他这为官生涯可真就做到头了。 最近这些日子,他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一点才行,可不能真的让陈幼熹那女娃娃抓住了点东西。 他可是没有忘记陈幼熹还是一个风水师,就算没让她抓住东西,她还可以算,看来陈幼熹真的不能再留了,得抓紧机会把她给除掉才行。 第706章 伤好回京 农庄。 “徐公子,你的药好了。” 张大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了房间,话音刚落,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张大夫不禁狠狠的皱了皱眉。 “徐公子?这人又跑哪去了,不知道自己身上还受着伤,一天到晚的都不听大夫的话,照这样下去,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够好?” 张大夫气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要是徐淮渊现在在他面前,只怕他要上去给他狠狠一个爆栗。 徐淮渊一边扎着袖口,一边擦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眉心下意识的蹙起,“张大夫,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现在可以不用喝着又苦又涩的药了吧?” 听到这话,张大夫冷笑了两声。 “看来徐大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自己之前受了多重的伤,亏了老夫在这里担心你,可你倒好,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就已经出门练武,还一大早的就去山里搞了一身的寒气回来。” 张大夫语气不善,做为大夫最希望的就看到自己听话的病人,但是很明显徐淮渊这个病人非但不听话,并且还很喜欢和他对着干。 闻言,徐淮渊眼中划过一道心虚,他已经感觉自己身体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想去山里练一练武,整日躺在床上,他感觉骨头都快要酥了,再不动动胳膊,动动腿,人都快废了。 “张大夫,我的伤真的已经好了,不信,您给我把脉瞧瞧?” 徐淮渊脸上舔着笑,将胳膊伸到了张大夫面前。 “我不看,你心里早就已经这么认为了,还要我来看什么,我看这样你也甭喝了,直接收拾收拾进京得了。” 张大夫冷着脸,将药碗端走,转身欲走。 徐淮渊连忙追上,讨好的将药碗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张大夫,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不过我到的确着急进京,陈幼熹她们在宫中情况也不知怎样,我得赶紧回去,才能够帮她们。” 徐淮渊说的一脸诚恳,张大夫也不好继续板着一张脸,只能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也得先让自己身体恢复后才能够回去帮她们,否则拖着这身体回到京城,就算是见面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让她徒增担心。” 张大夫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徐淮渊的心中想法,又见他没有摆着官架子,放下自己的架子跟他一个老头子讨好,他这心里即便是有气也早就已经消散了。 只能是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抬手给他把脉,探完了徐淮渊的脉象,张大夫一脸的惊异:“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养了这几天确实痊愈了,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那你想回去我也就不阻拦了。” 徐淮渊这才喜笑颜开:“张大夫到时还是得跟我一块回去的。” 张大夫颔首,他自然也是要进京的。 “皇上,听说徐大将军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宫门口等待复命呢。” 第707章 婉拒宴席 皇宫,龙吟殿中,赤衣小兵一脸喜气的与箫锦漓报喜。 听到这话,箫锦漓自然也是眼神一亮:“快请。” “是。” 赤衣小兵转身便将徐淮渊领了回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 瞧见徐淮渊安然无恙的回来,箫锦漓内心比谁都激动,几步上前就将徐淮渊给扶了起来。 “徐爱卿,朕就知道你不会死,朕的勇士,哪能是那么容易就死在战场上的,挺好!这一次边境之战,真是幸而有你有勇有谋,才能够打赢这一场漂亮的仗,只是爱卿却为此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这些天爱卿都在什么地方?朕派了许多人去找你却都音信全无。” 箫锦漓拍了拍徐淮渊的肩膀,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徐淮渊展颜一笑:“那一场战争下来,微尘原本带领着大军撤退,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小小在背后袭击,微臣身受深受重伤,险些就死了,好在最后被山里的一位农夫所救,在床上昏迷了一些时日,这才苏醒。” “微臣伤一好就赶紧回京,皇上复命。” 箫锦漓眉心微动,听到徐淮渊在战场上被小小袭击时,眉头狠狠一皱:“这么说军中有奸细,爱卿可有怀疑的人选?” 徐淮渊摇了摇头:“当时人太多,危城,有一心想着回头,并没有注意到是谁,不过能够确认的是,的确是我朝的奸细。” 箫锦漓心底一沉,想不到居然有人打上徐淮渊的主意,究竟是跟徐淮渊有仇,还是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这个皇帝? 毕竟众所周知,徐淮渊是他的人,想对付徐淮渊可不就是与他作对! “真是大胆!来人好好的去查,一定要查出这背后的间隙是谁,找到之后绝不姑息。” 箫锦漓龙颜大怒,狠狠的一敲桌子,对着身旁的人吩咐了一声。 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箫锦漓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缓了缓,和颜悦色的对徐淮渊开口:“徐爱卿这一次立了大功,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朕理应为你举办一场庆功宴,犒劳一下你。” 箫锦漓心中是十分喜爱徐淮渊的,特别欣赏徐淮渊的能力,他不居功并且又有能力,且又不贪得无厌,这样的人才他很是欣赏,又能够为他所用。 如果没有其他的原因,他自然是不希望徐淮渊有任何损伤,否则再想找到下一个徐淮渊这样的人才,真不容易。 “皇上,微臣这一次回来只是为了向皇上复命,还有禀明军中的一些状况,这庆功宴就暂且免了吧,微臣担心那背后之人隐藏在庆功宴上到时候再伤了皇上,大事不妙。” 徐淮渊一本正经的扯着谎,但这话却也说到了箫锦漓的心中,他也担心那件事,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徐淮渊,而是他。 沉吟片刻,箫锦漓一锤定音:“这一次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你,待朕查出这一次奸细,一定替你报这个仇。” “微臣多谢皇上。听到箫锦漓放弃举办庆功宴,徐淮渊松了口气。 第708章 祭祀 他才不想要举办什么庆功宴,谁知道那个背后害他的人会不会在庆功宴上再做出其他手脚? 他这一次回来首先是想要帮助陈幼熹,保护她们的安危,其次便是查出那日在战场上害他的人。 “果然还是爱卿想的周到,朕也是高兴,就把这一茬给忘了,不过爱卿打了胜仗,朕总该是要奖励你的。” 箫锦漓对徐淮渊处处满意,看着他并没有因为战功而变得骄傲自满,并且还是一副十分谦虚的模样,箫锦漓心底正在点头,此人可用,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他的心腹。 “皇上,熹妃娘娘过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小太监低着头恭敬的走进来说道。 箫锦漓闻言,诧异的挑了一下眉,随后失笑:“熹妃还真是,每天都如约而至,她呀就是个操心的命,非说朕这每天办公务辛苦的很,天天这个时辰给朕送来补汤,这不,今天又来了。” 瞧见徐淮渊立在一旁,箫锦漓笑了笑说道。 言语之间颇有一番自得,还有几分炫耀之意,在此之前他也是怀疑过陈幼熹和徐淮渊之间是否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关系,他这话即是炫耀,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徐淮渊的态度。 听到陈幼熹过来的消息,徐淮渊眼神微微一亮,耳边传来箫锦漓的声音,徐淮渊立即收敛了嘴边的笑意。 转而恭敬的开口:“娘娘如此,也是因为在意皇上。” 听到这话,箫锦漓更是挑了挑眉,他仔细的打量着徐淮渊的神色,见他并没有露出奇异的表情,心底对他们俩之间的怀疑稍微减轻了一些。 “传熹妃。” 箫锦漓这才对一旁的小太监点了点头。 “臣妾参见皇上。” 陈幼熹一袭浅蓝色的宫装,她盘着精致的发髻,发间点缀着一支白玉发簪,发尾垂着一串珍珠流苏,随着她行礼走动间,流苏轻微的晃动,别有一番风情。 她来到殿中与徐淮渊擦肩而过时,不经意之间瞥了他一眼,给了徐淮渊一个安好的眼神,徐淮渊心底微松,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爱妃,辛苦你每一日都来给朕送汤,只是今日不巧,徐爱卿回来,朕在这边还有很多事与他商量,爱妃如果没事的话,不如就先回去,待朕处理的这些事之后再去宫里与你相见。” 箫锦漓因为陈幼熹过来只是为了跟他增进感情,如无人之下的话还好,偏这里还有徐淮渊在这里他也不好与陈幼熹打情骂俏,只好寻了一个由头,让陈幼熹先行离开。 “皇上,您这是在想什么呢?臣妾这一次过来找您,可是有正事跟你商量的,当时徐将军失踪多日突然回来,当真是皆大欢喜。” 在箫锦漓面前,陈幼熹一向表现的都很乖巧可爱,时不时的撒娇卖萌,箫锦漓已经习惯了。 这一幕落入徐淮渊眼中时,徐淮渊眸子微微一暗,心底有些苦涩,如果不是为了他,陈幼熹又何苦于在箫锦漓面前委曲求全。 第709章 进退有度 听到这话,箫锦漓挑了一下眉:“哦?爱妃今日过来为了什么事?” 很显然,在箫锦漓看来根本就不相信陈幼熹是有事找他,之所以会这么问,也只不过是顺着坡给陈幼熹一个台阶下罢了。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再过几天便是祭祀之日了,臣妾今天过来是为了跟皇上商量祭祀的事情,只是不巧,没想到徐将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陈幼熹说话之间态度坦坦荡荡,就算偶尔偏向徐淮渊的眼神也十分的正常,让人看不出有一丝异样。 “参见熹妃娘娘。” 徐淮渊这时也像陈幼熹行礼,微弓着身子,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眸子,让她只能看得见自己上扬的嘴角,显示出自己的没事。 瞅着他明显已经好转的脸色,陈幼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两人这般看似随意的对话,实际上是在向对方告诉自己的平安。 “徐将军多礼了。” 陈幼熹微微欠身,还了他半个礼。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一个是朕的妃子,一个是朕的大将军,在这运输房中也没有第四个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你们这拜来拜去的,朕看的也是头晕。” 箫锦漓撇了撇嘴,抬手让他们都起身,虽然陈幼熹和徐淮渊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有猫腻,但是他们这边聊天还是会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又加上陈幼熹说过来是与他商量祭祀的事情,箫锦漓的一颗心立即提了起来,在旁的世界上他可以不在乎,放手让人去做,但是祭祀的是对他来说很是隆重,也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事。 每年的祭祀都是有钦天监的监正算出一个合适的日子,但是今年却并不需要钦天监的人去算,今年有了陈幼熹,比起钦天监的监正,他还是更相信陈幼熹的能力。 “提起祭祀,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朕也一直都在处理着边境的事,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要不是爱妃你今天过来提醒,朕可能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 箫锦漓一拍大腿,一脸后怕不已的神色,多亏了他之前将祭祀的事情早早的就交给了陈幼熹。 否则现在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还有心思去处理边境的事? 箫锦漓话音刚落,陈幼熹浅浅笑了起来:“皇上,这话可是说错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并不觉得辛苦。” 陈幼熹说完之后,就将身后托盘上的燕窝粥端来上来,她回宫的这几天,每天都按时按点过来给箫锦漓送来一碗燕窝粥,这已经让宫里的其他人形成了一个习惯。 熹妃此时来御书房已经在正常,不过并不会因为徐淮渊突然回归,并不会让旁人以为她过来找箫锦漓就有见徐淮渊的嫌疑。 “皇上,既然熹妃娘娘与皇上有要事处理,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徐淮渊进退有度,如他所愿的见到了陈幼熹,也和陈幼熹抱了自己的平安,眼下也无需再在这里待下去。 “也好,爱卿就先回府歇息。” 箫锦漓点了点头,并无其他怀疑。 第710章 挑拨是非 徐淮渊之所以走的那么快,也有其他的原因,并不想让箫锦漓发现他和陈幼熹之间的猫腻,待的时间短,他上去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时间落久了,只怕他会隐藏不住自己的眼神。 届时要是让箫锦漓看出些别的东西来,对他和陈幼熹都不妙。 出了御书房的门,徐淮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刚来到宫门口,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那,徐淮渊眼神微变,这马车上面的文字来自于李府。 李府这个时候随意在进出宫的人难道是李迦? 徐淮渊低垂着模子,正打算视而不见,赶紧回府时,劝诫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掀开,随后一道娇俏的身影从马车上面下来。 那人瞧见徐淮渊安然无恙,眸子一喜,连忙小跑着上前将徐淮渊抱了一个满怀:“淮渊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鸢儿听说你在战场上面失踪,可把我给吓坏了,我到处求人去救你,可都没有人帮忙。” “都怪鸢儿人微言轻,说的话都没有人听,可是其他人不肯帮忙就算了,就连陈幼熹她也都对你见死不救,鸢儿为了让她救你,就连你随身携带的玉佩都已经拿给了她看,可她却还是冷漠无情,直接让人将鸢儿赶出了门。” 李晴鸢说的一脸的委屈,就好似陈幼熹对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只见她此时通红着眼眸,双手紧紧环抱着徐淮渊的腰,整个人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在徐淮渊身上。 徐淮渊蹙眉,他最烦别人说陈幼熹的坏话,偏偏每次见到李晴鸢的时候,他都要在自己耳边说陈幼熹好多坏话。 “放手!你是想在工门口让大家都看到吗?李晴鸢,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你要是不想要名声,我还想要呢,松手。” 虽然明知道陈幼熹看不见,可是徐淮渊还是下意识的想和李晴鸢保持距离,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想让陈幼熹受到。 徐淮渊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那马车是李晴鸢带过来的,他并不想和李晴鸢乘坐一辆马车,怕引来别人的非议。 况且他如果想要坐马车的话,早就已经让白泽骑着马车过来了。 李晴鸢接被徐淮渊从怀里推开,眼泪甚至还没有干,就这般怔怔的看着徐淮渊的背影,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淮……淮渊哥哥,我是特地过来接你的,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反应过来之后,李晴鸢冲着徐淮渊的背影大喊。 徐淮渊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大不离开,空中传来了他冰冷无情的声音。 “我不用你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咱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自己走吧。” 话音落下时,徐淮渊的身影已经从李晴鸢眼前消失无踪。 李晴鸢听到这话,身体一软要不是他身后的丫鬟及时的搀扶住了她,只怕她已经摔在了地上。 李晴鸢被丫鬟扶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发懵,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第711章 萌生恨意 “小蕊,你说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的真心?明明陈幼熹都已经背叛了他,嫁给了皇上,成为了宫里的熹妃娘娘,可他却还是对她一往情深,那我对他这些年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李晴鸢直接将脑袋靠着小蕊的肩上滴滴的哭诉了起来,在徐淮渊没有回来的这些天当中,她每天都吃不下,睡不好,就担心徐淮渊会出一丝的意外。 现在刚得知徐淮渊回来的消息,她就连忙坐上马车来到宫门外等他,可结果他却连跟她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转身离开,这般冷漠无情。 可明明最先遇见他的人是她啊,他们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身上又有着婚约,为什么徐淮渊要背叛她的感情,转而爱上他人? 李晴鸢越想越觉得心痛,同时更多了一丝嫉妒和不甘,凭什么她要输给陈幼熹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她可是正宗的千金,虽然是庶出,但是也比陈幼熹这个乡下来的尊贵。 “我们回去。” 宫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因为他这么一哭,导致很多人都停下步子在这里看着她,李晴鸢脸色微变,她不想让其他人察觉出她的狼狈,也不想让别人笑话她。 “是。” 小蕊扶着李晴鸢上了马车,放下的帘子,连忙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宫门口的行人,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路程,并没有站在原地看戏。 徐淮渊一路疾步而行,回到了房间之后,脸上的怒意才显现,瞅着桌子上李晴鸢给他准备的文房四宝,直接被他气的全扔在了地上。 白泽拿着饭菜进门,差点被砚台墨汁给撞到,他身子灵活,赶紧往1旁闪了过去,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徐淮渊阴雨绵绵的脸。 “主子,进宫一趟,可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心情这么不好?” 白泽有些疑惑,徐淮渊刚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就连自家大门连进都没进。 还好之前先给他们这些弟兄们发了消息,他才能够在徐淮渊刚回来就准备好饭菜过来。 确实没想到他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徐淮渊心情这么阴鹜,徐淮渊之前吩咐他们查的那背后之人,他也只查到一些眉目,并不能够确定。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李晴鸢都在做什么,把她的每日行程汇报我一下。” 徐淮渊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反而蹙眉问了一声。 白泽脸色一喜,以为徐淮渊总算是看到了李晴鸢的付出,连忙将李晴鸢这些日子的行程汇报给了徐淮渊。 “主子,这李小姐对您可真是情深意重,您失踪的这些天,她可没少为了您的事奔波,虽然并没有真的起到一些作用,但是也能看出她对你的心意,为了能够救您,她甚至都进攻去求熹妃……” 白泽试探着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瞅了瞅徐淮渊的脸色,并没有查出异样,他心中诧异,莫非主子真的已经对陈幼熹没有感觉了?那可真是皆大欢喜。 “行了,你退下吧。” 第712章 噩梦 “是。” 白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闻言,恭敬的转身退了出去。 “原来是因为听了她的话,你才担心的我连自身性命都不顾,出宫来救我,熹儿,我这一生所欠最多的人就是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该怎么还你呢,要是我在负了你那可真是天理不容的畜生。” 屋内,徐淮渊一个人坐在桌前低声呢喃,时而觉得遇到了陈幼熹,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有时候他甚至可以想着能够和陈幼熹在一起过余生的日子,复仇什么的都可以不用在意。 可他越是这么想,心中又要有愧疚,富国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选择,也不是他能够决定复仇或者选择放弃复仇。 在他身后还有那么些支持他的人,以及过着水深火热的百姓,如果他就这样选择了放弃,如何能够对得起那些支持他的人。 可他选择复仇的路上就注定了有生有死,也会流血,而陈幼熹为了她已经付出了太多,他并不想让她继续待在箫锦漓的身边。 过了许久,徐淮渊叹了一口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都是因为他没用。 四周一片白雾,除了白色的雾气之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箫锦漓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走在这条路上。 “来人,人都去哪里了,都死光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即便是箫锦漓平日里在凶神恶煞,当他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处在这个环境中的时候,还是让他心底出现了慌张,尤其是这四周雾蒙蒙的,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更是让他心底的恐慌加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箫锦漓顺着脚下的路走了很久很久,只是并没有走到终点,也没有看到任何活人,心底的慌张和紧张让他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箫锦漓你作恶多端,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想高高在上坐着皇位,简直痴人说梦,今日我便将你从皇位上拉!” 就算箫锦漓紧张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 字字句句皆钻入箫锦漓的肺腑,听着这大逆不道之言,让箫锦漓身上的怒火蹭的一下而起。 “放肆!朕乃天子,这皇位有何做不得?你又是何人藏在暗处的宵小之辈,连脸都不敢露,还敢口出狂言,有本事你就出来看朕不诛了你的九族。” 箫锦漓到底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位,身上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只是他说完之后,暗中内人并没有现身,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皇位你是怎么得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来你配做这个位置吗,你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百姓过的民不聊生,都拜你所赐,如今天怒人怨,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暗中那人声音徐徐传来,箫锦漓脸色突然之间惨白,那人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他埋藏在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第713章 解梦 这些年来他不断地寻找前朝太子,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皇位坐不下去,可是他现在遇到的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心中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箫锦漓气的对四周大吼了一声。 暗中之人阴森森的笑了,只见一道身穿白袍的身影从暗中走了出来,但是他的脸却是箫锦漓,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的存在。 “箫锦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这环卫本不该你来做,现在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那人脚下步子走的十分缓慢,但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了箫锦漓的心上,让他心脏抽痛不已,同时也有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来。 周围环境突然一变,箫锦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早头上的龙椅上,而那人正手执一把巨大的神剑,对着他的面猛猛的坎了下来…… “啊!” 箫锦漓直接吓的坐了起来,这一睁开眼才发现四周是明黄色的帷幔,身下是他的龙床,一摸脑袋满头的冷汗,他深深的缓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做的是梦。 “皇上,您可是又做噩梦了?”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小德子带着两个太监从门外推门而入,几人恭敬的在帷幔身后跪下。 小德子尖细的嗓音总算是拉回了箫锦漓的一丝神智,让他知道自己此时是身在现实当中,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诺。” 小德子闻言,恭敬的带着几人退了出去,只不过在走之前,他很心细的让人换了殿内的香,将之前的龙涎香换成了安神香。 后半夜的时候,箫锦漓这才深深的熟睡了过去,因为前半夜睡得十分不安,导致早朝差点耽误。 多亏了小德子及时过来喊他,这才让他没有耽误,否则他就要成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延误早朝了。 整个早朝当中,箫锦漓都心神不宁,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口口声声都在说要把他从皇位上拉下。 这段时日他已经连续做这个梦,做的他整个人都快要疯狂,偏偏每次想要看清那个人都看不清,这才让他更加的不安。 “退朝。” 找曹终于在小德子的退朝两字中结束。 下了朝之后,箫锦漓更是一步都不敢耽搁,直接往陈幼熹所在的清宁殿中赶去,他觉得自己不会平白无故的总是做这样的梦,自己这个梦肯定有着预兆。 但他也不敢将这话跟其他人说起,钦天监的人更是不能相信,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找陈幼熹了。 “臣妾参见皇上。” 对于箫锦漓一下朝就过来找自己,陈幼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于早就知道了,箫锦漓回过来找她,并且比她预想当中的还要晚了一点。 “免礼。” 箫锦漓有些不耐烦,平日里还会有心情跟陈幼熹打情骂俏一番,才会说正事,而这回,他根本就没了这样的心思,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梦境。 第714章 不得泄露 如果不解决完梦境的事,这几日他只怕无法安心上朝了。 “爱妃,朕记得你算卦能力一向挺准,是不是?” 箫锦漓坐下时,龙眼倏然凌厉的扫向陈幼熹,整个人气场也是突然增强,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清宁殿中的温度突然之间下降。 其他几个宫女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唯独陈幼熹除外。 只见她坦然一笑,“皇上还记得这事呢,臣妾原本就是风水师,算卦摆阵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事情罢了,皇上今儿个,怎么想着问臣妾这件事来了,莫非皇上想要让臣妾帮你算上一卦?” 陈幼熹问的十分坦然,双眼清澈,丝毫没有带其他杂质。 是以箫锦漓也并没有怀疑到她,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你们都先退下吧,朕和熹妃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伺候。” 箫锦漓正准备开口,演讲余光扫进,店内还有其他宫女,脸色瞬时一变,带着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宫女,声音冰冷。 樱桃听到这话担心的看了一眼陈幼熹,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堂而皇之的带着一众宫女给他们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下。 等到店内只剩下陈幼熹和她两人之时,箫锦漓这才皱着眉说道:“爱妃所言没错,朕这些日子被噩梦缠身,今日来找爱妃到的确是想让你帮我算上一卦,不过我这丑话说在前头。” “朕今天过来跟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能传出去,否则怪朕不念旧情,诛你杀头九族之罪。” 说这话是箫锦漓特意语气放重了一点,好让陈幼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臣妾明白,皇上是想让臣妾帮忙算关于哪方面的,如果只是解闷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陈幼熹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十分的淡然,知道让箫锦漓心底放的宽心,也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朕这几日每夜不知为何总是梦到有人想将朕从皇位上面拉下来,但是那个人的脸,朕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得清楚,原本以为只是做了个噩梦,可朕每一天夜里都是如此做的相似的梦。” 即便是在陈幼熹的面前将自己的事说出来时,箫锦漓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想到梦中的结局,又不得不如实相告。 听到这些,陈幼熹不以为然,箫锦漓之所以会做这种噩梦,这些都是她动的手脚,早在之前她每一日去给箫锦漓送燕窝粥的时候,就已经用黄符在箫锦漓的身上动了手脚,让他每到夜里子时就频繁做噩梦,寝食难安。 箫锦漓一直冷到今天才过来跟他说这些,可见他的心中到底还是害怕的,否则也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跟她说这些。 “皇上可是真龙天子,又怎会被其他宵小给拉下皇位?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皇上不必记挂在心。” 陈幼熹语气温柔的说着安慰箫锦漓的话,被他温柔的声音感染,箫锦漓紧张了几天的情绪倒的确有所缓解。 只是不等他松一口气,陈幼熹又紧接着话音一转。 第715章 生辰八字相克 “只不过皇上每天都做相同的梦,这也不只是一个巧合,而是有人预谋的,否则皇上又总会每天都做一样的梦,如果陈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跟朝堂上某一官员的生辰八字有关。” 陈幼熹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就是为了吓唬一下箫锦漓。 果然她话音刚落,箫锦漓的眉头就紧皱,眼睛也眯了起来,眼睛划过一道寒气,隐隐带着几分杀意。 “爱妃可知道是朝堂上哪位官员的生辰八字与朕相克?以至于让朕每天都噩梦缠身,不得安眠。” 对于陈幼熹所言,箫锦漓并不是完全信,但也信了一大半,他自然是相信相生相克这个说法的。 “皇上,臣妾虽然是风水师,但也不是神仙,臣妾只能算出是朝堂上某位官员的生辰八字跟皇上相克,但具体是哪位官员,臣妾也不得而知,不过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陈幼熹展颜一笑,神情之间不慌不忙,就像是压根就没看到箫锦漓眼底的杀气一样。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皇上只需要将朝场上每位官员的生辰八字全都搜集而来,交给臣妾来算上一卦,这样就可以算出是哪位官员的生辰八字与皇上相克,而且还可以不惊动旁人,不知皇上觉得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闻言,箫锦漓眼神一亮。 “爱妃果然聪慧,就按你这个办法来试,朕这就回去书房让小写一道旨意,让小德子去颁一道圣旨,将全朝堂的官员生辰八字都搜集而来,交于爱妃。” 得到了解决的办法,箫锦漓的身上那几分戾气比来的时候消散了几分,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虽然不代表都是出自真心,至少看着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箫锦漓自然也是一个急性子,说走便走。 他走之后,温芝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陈幼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熹儿,你这个办法虽然可靠,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一定会相信你的话,而不会怀疑这是你动的手脚?” 温芝尚且有些疑惑,陈幼熹之前说出有办法对付李迦,但具体是什么办法她却不知,今日听到她和箫锦漓的对话,原来陈幼熹之前所说的从祭祀之日下手,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出铺垫了。 先从箫锦漓的身上做手脚,让他每日噩梦缠身,之后又算出李迦的生辰八字和他相克,箫锦漓如此在意自己的皇位,自然会怀疑李迦的别有用心,哪怕他只是被冤枉的,箫锦漓也不会让这千分之一的几率存在。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半点不沾血。 念及此,温芝不禁对陈幼熹很是崇拜,“都说最毒妇人心,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得罪了女人,不,得罪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十八辈子大霉,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就搭在这里了。” 闻言,陈幼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面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迦他是自己找死,之前给过他机会,可他自己要撞上来,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第716章 生辰八字 陈幼熹幽幽的说完,转而浅浅一笑。 “不过……温芝,你这话说的可不像是在夸我,倒有点像是在损我一样。” 什么叫做得罪了她,指不定哪一天小命就得交代了? 温芝噗嗤一声笑了,嗔怪的看了一眼陈幼熹:“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陈幼熹摇着脑袋:“我可没当真,我也是在开玩笑的。” 两人说完之后,嬉戏打闹了一番,清宁殿中一瞬间布满了欢声笑语。 而,此时御书房中箫锦漓早已拟好了一道圣旨,吩咐小德子将圣旨颁下,朝堂上各式各部的官员,所有人生辰八字都有人专门去查看,而李迦的生辰八字自然也在其中。 但,李迦却并不知道这事,只以为是钦天监的人又在作些幺蛾子,根本就没当回事,压根不知道,这事其实是冲着他而来。 箫锦漓这次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担心有人想要结婚,特地拍了自己的心腹大内暗卫前去调查。 大内暗卫在暗处查案,明面上则是由小德子带着人去每家每户例行巡查。 大内暗卫的动手能力十分的强,没过多久就已经将超他上所有官员的生辰八字查到手。 夜里,一撂文件已经落在了御书房的桌上。 箫锦漓处理完公文之后,将文件打开,瞧着每页纸上清清楚楚记录的那些文字,龙眼缓缓眯了起来。 “这么多人到底会是谁与朕的生辰八字相克?” 箫锦漓楠楠说完之后也没能猜出来,将公文看完之后,便起身去了龙吟殿入睡,近日离祭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不再找妃子过来侍寝。 一来则是因为他进来总是被噩梦缠身,不想让旁人知晓,二来也是想让自己清心寡欲,好迎接祭祀。 毕竟每次祭祀之前他都需要焚香沐浴,如今免了女色,与他而言也是一番考验。 李府。 李晴鸢正愁眉苦脸的坐在李迦对面,一张姣好的面容挂着泪痕,美眸通红,贝齿轻咬着下唇,整个人颇带几分委屈。 “义父,您就赶紧想办法帮帮女儿这一次吧,他都已经回来了,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以自己的军功来让皇上解除我们之间的婚事,现在也就只有义父您才能够帮我了。” 李晴鸢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自从徐淮渊回来之后,与他更是一面都没见,除了当天回来她在宫门口所拦下的那一面之外,她就再也没有能够再见到徐淮渊了。 唯今之际,权力最大的人也就只有李迦,既然他当初能够让皇上下旨赐婚她和徐淮渊,那么现在应该也可以让皇上下旨,让他们提前完婚。 徐淮渊对陈幼熹的感情越来越深,她实在是担心他们要是再不赶紧完婚,这事拖到后面会发生变故。 “徐淮渊他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还先去见了皇上,他这本事不容小觑,但是我平日里小看了他。” 李迦和李晴鸢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两人各想各的,李迦现在悔恨当时没能一击必中。 第717章 不甘心 说到底,还是没有能够亲眼看到徐淮渊的尸体,也怪他当时的太早,还以为真的除掉了徐淮渊,没想到他命这么大,战场上中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义父……您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淮渊哥哥之前所受的伤与您有关?” 李晴鸢虽然笨,但是关于徐淮渊的事情她一般都比旁人要上心一点,她聪明的抓住了李迦话里面的重点。 李迦刚刚那话的意思,是在指徐淮渊居然活着回来了,还回到了京城? “瞎说什么,今日跟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关于你和徐淮渊的婚事,现在也不是老夫说了算,依我来看,你还是放弃他吧,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这一味的强求,对你自己根本就没有好处,而且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李迦早就已经看出来,徐淮渊根本就不喜欢她,之前他一心想要撮合徐淮渊和李晴鸢在一块,也是为了拉拢徐淮渊到自己的阵营当中,但是后面发现徐淮渊根本就不是他这边的人。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不能有徐淮渊这样一个敌人,况且陈幼熹在宫中说是给箫锦漓当妃子,谁又不清楚陈幼熹是徐淮渊的眼线呢? “义父,可是您之前明明是同意我跟他在一起的,为何现在却忽然要改了口?” 听到这话,李晴鸢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李迦,偏偏李迦居然让她放弃,她怎么可以?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闹了,你捞再多我也帮不了你,赶紧走吧,祭祀的日子就快到了,老夫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在这里跟你闹。” 李迦说完之后变了管家送李晴鸢出门,李晴鸢尽管再不情愿,也不敢和李迦对着感好好压下了心底的不甘,回了府。 李晴鸢走了之后,李迦面上松了一口气,本就小小的眼睛忽然眯了眯,祭祀的日子就快到了,陈幼熹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虽然暂时无法动得了徐淮渊,但是能够先除掉你,也等于除掉了徐淮渊最有力的臂膀。 李迦脸上露出了阴层的笑容,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徐淮渊,首先一步就是先将陈幼熹给除去。 “这位小哥,请问大人的房间在哪里?” 与此同时,后院里多出了一位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她梳着双鬓,一看就是府里的侍女。 被他拉住的是一位经常在外面打扫的小厮,小厮看着粉衣女子,眼睛眯了眯,有些疑惑又有些警惕:“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怎么突然间就要找大人的房间,你要做什么?” 粉衣女子展颜一笑,刚才露出了嘴角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奴婢是刚进府的,对府里面的路还不熟悉,洗衣房的嬷嬷,让奴婢过来拿一下大人的换洗衣裳拿去洗。” “只不过奴婢对府里的路都不熟悉,这才找来小哥想问一下。” 粉衣女子的声音十分的清脆,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无害的模样,小厮并没有对她起疑心。 第718章 在衣服上动手脚 “原来是刚进府的奴婢,难怪我说没瞧见过你呢,今天也算是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要是换做别人,早把你当成进府的内奸给抓起来了。” “大人的房间就在前面那条路左拐,右手边第一间屋子就是,你进去的时候,脚步放轻一点,大人不喜吵闹更不喜下人随意进出房间。” 这位小司也是一个热心肠的,粉衣丫鬟只是问了一句,他就将这府里的利害关系都跟她说了个遍。 “奴婢知道,多谢这位大哥,你人真好。” 丫鬟对着小厮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身变小跑着离开了。 身后,小厮摸着耳朵整张脸都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夸他人好,他单身了这么久,是不是代表着最近他要犯桃花运? 粉衣丫鬟着小厮所说的路线左拐来到了李迦的房间门口。 虽然找到了李迦的房间,可是面对眼前一堆的衣服,她还是犯了难,祭祀的日子快到了,可是李迦的衣服这么多,谁知道他祭祀的那天会穿哪一件? 就在丫鬟犯难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已经打开了房门,她神经一阵紧绷,担心会让李迦发现她不是府中的丫鬟,立即躲到了屏风后面。 进门的正是李迦还有管家,李迦走在前面,脸色不算好看。 “明日就是祭祀的日子,我们需要把一切该准备的事情都先准备好,明天可不能出一点点岔子,事关重要,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李迦语气冰冷,隐约带着一些兴奋,只要过了明天,陈幼熹就将在这个世上永远的消失,而宫中没有了陈幼熹这个眼线,徐淮渊也很快就会被他给推下去。 这样一来,朝堂上的势力还会和之前一样,大部分都属于他。 “还请大人放心,我们的人早就已经讲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过了明日皇宫里将再也没有熹妃娘娘这个人的存在。” “哐当”一声巨响,房间的门突然倒了下去,在屋内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屋内,李迦和幕僚二人脸色都是一紧,眉心之间一缕杀意一闪而过,此时不管屋外的人是谁,只要被他们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喵……” 二人走出房门外,却只在屋外看到了一只黑猫,黑猫抬起金色的眼眸警惕的看了一眼二人,随机跳上屋顶往外跑去,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两人眼前。 “原来是一只猫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幕僚松了一口气,他只是一个文人,在朝堂上孤身难当,只能是在李迦的壁虎之下才能够安稳度日,坐稳自己的官位。 眼看着就要到达关键之旅,他并不想要在祭祀之前一天发生任何意外。 “猫?而且还是一只黑猫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本官的院子中,看起来总不会是意外,我们小心一点,总归是好事,行了,不过是坏了一扇门。” 李迦眉头紧皱,在他看来,黑猫总归是和那些风水算命的人身上有挂钩,他的院子里之前从来都没养过猫,也没出现过猫。 第719章 偷听 况且,黑猫可是有灵性的动物,谁知道它来他府上是为了干什么事; 这只黑猫出现的如此蹊跷,该不会是陈幼熹让人送到这里来的? 李迦心里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事情不对劲,明日祭祀在即,所准备的东西还得再查看一下才行。 “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李迦的幕僚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很明显是在想其他的事情,难道是在想关于明日祭祀方面的? “准备好的东西再去查看一下,防止出了岔子,先别管这黑猫的事了,一定要确保明天要让陈幼熹在众人面前成为妖妃,到时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皇上也只能够将她给杀了。” 李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冷咧,当初就是因为陈幼熹李迦才会将他的官位一降再降,这个仇他可以一直都记到现在,如今送上门来的机会,这一次他可绝对不会再放过她了。 再让陈幼熹有翻身的机会,下一次死的人就会是他,而不是陈幼熹了。 什么,李迦要杀陈幼熹? 躲在屏幕后面的丫鬟将李迦和睦聊的话都听到了耳中,心中更是一沉,虽然温芝和陈幼熹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又在祭祀当天对李迦下手,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李迦也会选择在明日对陈幼熹动手。 丫鬟手脚十分凌厉,将陈幼熹交给他的药粉洒在了李迦明日要穿的衣服上,撒完之后便躲在了屏风后面,静待时机。 “大人,你瞧,这便是属下从徐州那边弄来的药粉,只要将这药粉撒在陈幼熹的衣服上,等到明日午时,太阳光直照的时候,陈幼熹的身上就会显现妖身,届时众目睽睽之下,包括皇上在内,都会相信陈幼熹是妖怪。” 陈幼熹当然不会是真的妖怪,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戏法罢了,重点也不是戏法,而是要让箫锦漓相信陈幼熹是妖怪,文武大臣都知道她是个妖怪,这便可以了。 李迦点了点头,“明日成功与否全看它了。” 李迦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狭小的眸子眯了眯,似乎已经看到陈幼熹被杀的情形,心中一阵满足。 “人仅仅只是凭借着这一小瓶药粉,这就可以让人相信陈幼熹是妖怪,皇上也会信吗?” 幕僚看着手里的那一小瓶药粉,眼中录着几分疑惑,还有不确定,据他所知,李迦是十分宠爱陈幼熹,并且陈幼熹又是风水师,要是万一让她算到了这些,提前做出防范,那他们现在所准备的东西岂不是打了水漂? “自然不会仅仅只凭药粉,到了明天再让我们准备的那些人在宫里四处散播陈幼熹是妖妃,只要陈幼熹一日还活着,那么就会影响天朝的国运,只有她死了,我朝国运才会恢复正常。” “就算皇上再宠爱他又如何?明天可是第四,到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就算不杀她,也得杀她。” 李迦冷笑了一声说道。 明天是祭祀,那可真是一个好日子,过了明天之后宫里就不会再有陈幼熹。 第720章 通风报信 熹妃? 风光无限,荣宠一身的熹妃,从此以后就不存在了。 “熹儿,不好了,李迦他也准备了阴损恶毒的法子打算就在明天对付你,我们现在要赶紧想办法,要不然到了明天的话,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温芝得到了丫鬟的通风报信,立即赶到了清宁殿,此时的陈幼熹正在为第二天祭祀而做着准备,并没有想到李迦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 “温芝?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着急?什么死不死的,到了明天李迦就一定死。” 陈幼熹还不知道李迦也准备了恢复她的法子,现在正在等着明天的到来,好在祭祀时,揭发李迦的恶行,让箫锦漓当众处死他。 “熹儿,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你这自信是不是也过了头了,我刚刚收到消息,李迦也准备在明天对付你,并且他会让人散播你是妖妃的传言,到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算是狗皇帝也护不住你。” 温芝的眉头紧紧皱起,一想到她收到消息时,她的一颗心忽然就沉下,想着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陈幼熹。 “只不过是一个传言罢了,咱们宫里的谣言还少吗,他有他的法子,我也有我的办法,祭祀确实是一个好日子,我如果是他,我也会选择在明天动手,这一次我和他可都想到了同一个点子。” 听到这个消息,陈幼熹并没有觉得惊讶,李迦虽然是一个奸臣,可他并不是一个蠢货,连续被箫锦漓给降官职降了几次,只要是个人稍微想一下,就能够明白其中的关卡。 李迦又是从前朝便跟着箫锦漓的老人,自然能够想到这背后是她在作幺蛾子,为了让自己的官运一路亨通,肯定是会想要除掉她的。 “你居然还夸他?你以为他只是让人简单的散播一下你是妖妃的传言?你把他想的也太简单了一点,要不是我的人在那里偷听到了李迦和他手下的谈话,到了明天我看完蛋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你。” “李迦已经派了人进宫,在你明日穿的衣服上动手脚,另外除了派人在宫里传谣言之外,还会让人觉得是因为你影响了我朝的国运,他想要让狗皇帝当众处死你啊,你们俩这一次想的可还真是同一条路。” 温芝只觉得心惊,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各种事情也算见了不少,却还是会因为这样杀人的事而感到心惊肉跳。 “慌什么,我早有想过他会对我下手,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对我动手?你呀,就放好一百个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温芝得到消息之后着急的不行,陈幼熹听到之后反而十分淡定,丝毫不担心李迦会在明日的祭祀之日害她。 “温芝,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的忙呢,你要是休息不好,到时候精神不佳,容易出事。” 第721章 暗中保护 陈幼熹说罢,抬手给温芝整理了一下衣领,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知为何对上陈幼熹那一双漆黑的杏眸,温芝只觉自己心底的慌乱,好似在一瞬间被抚平,陈幼熹她总是有令人沉静的能力,就好像再危急的时刻,只要有她在,就绝不会出事。 “你说的也对,天也快亮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再让人发现我偷偷过来找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明天自会有一场大戏上演,到时你只需要安静的看戏便可。” 陈幼熹点了点头,浅浅笑着说道。 温柔平凡的语气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她所说的话。 温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陈幼熹,但又担心在这个时候会有控宫人排查,温芝便带着贴身宫女从小道回了华月轩。 温芝走了之后樱桃也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娘娘,明天李迦让人散播您是妖妃的传言,您打算怎么应付?李迦是三朝元老,他的根基很深,娘娘,您只是孤身一人,虽然有嘉嫔娘娘相助,但是明天还是太过于凶险了一些。” 樱桃皱着柳眉,即便是心系如他,也不知道明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化解掉李迦的谣言? “我心中有数,也早已想到了办法,你也不必担心,下去歇着吧。” 陈幼熹弯了弯嘴角,柔声说道。 关于李迦会对付她,她早已想到了,明日只会是李迦的死期,而她自然会安然无恙。 “诺。” 樱桃乖巧的放下帷幔,给陈幼熹铺好床被褥子,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徐淮渊这边深夜书房灯火通明,他蹙眉坐在书桌之前,看着探子带回来的讯息,眉心一缕阴鹜一闪而过。 “这个李迦,他是真的想找死,打探出他明天想做什么了吗?” “这个属下并未查到,不过属下探查出这几日李府并不安分,前前后后来了很多李迦的幕僚,怕是明日祭祀他一定要有大动作。” 密探摇了摇头,神色之间有些愧疚,都怪他能力有限,能查到的就这么多,再多的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明天一定会有大动作,这是跑不掉的,去准备一些弟兄暗中跟着熹妃,一定要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危,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第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否则拿你们试问。” 光是查到的这点东西,并不能够确定李迦明天会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会率先对付陈幼熹,安全起见,多让一点人跟着陈幼熹绝不会有错。 “属下明白。” 密探抱拳颔首,得到徐淮渊眼神的示意转身退了下去。 屋内,烛火通明,徐淮渊脸上却带着一份点点的哀伤,四下无人之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玉簪,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空中的圆月。 一声轻叹从他嘴角溢出,明日就是祭祀了,也不知道陈幼熹那边有没有做好准备,她知不知道要保护好自己? 同一时间,李晴鸢也正站在窗前看着月亮,一双美眸尽含失落。 第722章 祭祀开始 “明天就是祭祀了,淮渊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着陈幼熹,恐怕在你心中,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就已经被你抛之脑后,你也根本从未打算娶过我吧,之所以同意赐婚,迫不得已之下的无奈吧。” 李晴鸢身着浅紫色的纱裙,披散着一头秀发,歪着身子靠在窗前,月光下少女美好的身段尽显,在窗户上留下了美好的剪影……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该就寝了。” 丫鬟拿来披风披在李晴鸢肩上,在一旁低声说道。 李晴鸢点了点头,垂下的眸子终究划过了一道不甘,义父他……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陈幼熹,过了明天,要是陈幼熹死了,淮渊哥哥一定会很伤心吧。 这一定是个不眠之夜,不管是公里的还是宫外的,很多人这一夜都没能睡好,心中藏着事情,便很难入睡。 翌日。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地面上的黑暗逐渐褪去,被一缕光芒照亮,太阳从东边升起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 陈幼熹一早就被樱桃和其他几个宫女给抓着起来梳妆,今日是祭祀,也是宫中最为隆重的日子,今天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陈幼熹坐在铜镜前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她特地拿着八卦盘算了一下关于李迦的命,算了几次,他的结果都是殁! 等她入睡的时候,东边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夜已经几乎过去了。 所以真正算起来,她总共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好在今天过后,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她好好补觉。 樱桃拿来了几套素净的头面,服饰,将托盘一一摆在陈幼熹面前:“娘娘,您瞧今天穿哪套比较合适?” 陈幼熹看了一眼樱桃拿过来的几套衣服,头面都是以蓝白,银紫这样的清淡颜色为主,衣服也是银紫色镶边,白色打底,都是很符合今日祭祀的日子。 看到这里,陈幼熹不禁给了樱桃一个赞赏的眼神,樱桃果然是宫中资历最高的宫女,在这一方面从来没有出过错。 “你来选吧,本宫很相信你的眼光。” 陈幼熹淡淡的说道,樱桃眼神一亮,随后有些欣喜:“是,那娘娘今天不如就穿这一套水蓝色的衣裙,配这套蓝宝石的头面,既素净,也不会让人觉得出挑。” 陈幼熹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就按你挑的来办吧。” 陈幼熹梳妆打扮之后,在樱桃的掺扶之下,正准备出门。 “皇上驾到!” 只贴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的唱喝声,箫锦漓在众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行,来到陈幼熹身前将她打量了一下,龙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爱妃今日这身装扮,确实恰到好处,即便是这么肃静,也能就难掩爱妃的容颜绝色,素净的颜色反倒是让爱妃穿出了一身仙气。” 陈幼熹闻言浅笑:“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蒲柳之姿,能入皇上的眼,是臣妾的荣幸。” 对于给箫锦漓拍马屁这一块,陈幼熹每一次说的话都深得他心,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723章 妾没资格 “爱妃太谦虚了,时辰快到了,爱妃与朕一块进去吧,其他大臣都已经到了。” 箫锦漓这时过来便是特地来接陈幼熹过去的,一来是为了在文武百官面前彰显出陈幼熹的地位,二来陈幼熹也是风水师,能够镇得住场子。 就算祭祀的时候出现什么变故,也有陈幼熹可以及时救场,不至于让他丢失了面子。 天坛。 这里是箫锦漓当年为了举行祭祀,特地开辟出的一块空地,因为箫锦漓是天子,他想举办仪式,所以这里暂时被称为天坛。 说是天坛,其实也就是空地上建了一个高高的祭坛,祭坛之上建造着八盘龙柱,中间是一个深坑,一般用来惩罚罪恶滔天的犯人。 钦天监的监正早已带着人在这里候着,祭坛上面,案桌,祭祀的牛羊,水果,糕点都摆了上去。 一众文武大臣皆身着礼服,在祭坛下方按着官职的位分,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皇上驾到!熹妃娘娘到!” 众人顶着大太阳在日头下面晒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了太监的唱喝声。 只见在一众宫人,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箫锦漓牵着陈幼熹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缓而行。 箫锦漓依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龙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纱袍,袖口与衣角多用金线绣着龙纹。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熹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在阳光下等了很久,总算是等到了这两人过来,心中早已有了许多怨言,但看到箫锦漓过来时谁都不敢发牢骚,只得跟着行礼。 “平身。” 箫锦漓今天心情特别好,似乎是想到祭祀之后,之前所有的噩梦都会消失,他也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因此,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美好,就连嘴角都染着笑意。 “谢皇上。” 一众大臣起身后,不少人看着站在箫锦漓身旁的陈幼熹眼中都染上一层疑惑,陈幼熹虽然贵为熹妃,但到底不是正统皇后,也不是贵妃,说白了只是一个妾罢了。 底下文臣顿时都在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指责陈幼熹,身为妾室不应该陪箫锦漓来参与这么重要的场合,祭天仪式本不该是陈幼熹一个妾可以参加的。 “皇上,微臣知晓您一向宠爱熹妃,可今日是祭祀之日,如此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让她一个妾来参加?这根本就于理不合,我朝历史上也根本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先例。” 清流派一个大臣从人群中走出,那人身着红色礼服,贵为朝中正五品官员,说话之人是礼部侍郎。 他说完之后,底下便有一帮大臣紧跟着出列附和。 一时之间,祭祀的仪式上前未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闹着要让陈幼熹离开这里。 箫锦漓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脸色也阴沉下来,“放肆!熹妃乃朕之爱妃,正四品的妃子,岂是你这一小小五品官可以放肆的?要是再有谁敢诋毁熹妃,修要怪朕不留情面。” 箫锦漓这话即使在帮着陈幼熹,也是在警告那些不安分的人。 第724章 德不配位 “请皇上息怒,礼部侍郎的话纵然有些不妥,但他所言确实是真,熹妃娘娘虽然是四品妃位,可她毕竟不是皇后,今日乃是皇家祭祀,该站在皇上身旁的也应该是皇后,而非是她!” 就在这时,站在礼部侍郎身后的另外一位官员也站了出来,言语之间对陈幼熹全然没有恭敬,只有谴责指责陈幼熹只是一位妾室,而不配站在这里。 有了人开了头之后紧,接下来其他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指责陈幼熹不配站在这里祭天。 箫锦漓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听着这些话,只觉所有人在反抗他,对他做出的决定有异,龙眼顿时一眯,眸中寒意翻滚。 “谁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朕马上就让那人人头落地。” 言外之意便是,要是再有人敢指责陈幼熹不配站在这里,就让那个人的脑袋搬家。 原本以为箫锦漓落下这话之后会让这些官员都产生惧怕,却没有想到箫锦漓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众官员顿时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 在场的众人之中,反倒是李迦文艺一个还站着的,只是众人都跪了下来,他也跟随大流一起下跪。 “臣等叩请皇上让熹妃回宫,熹妃只不过是一个飞吻,说的好听一点是妃,难听一点便是妾,实在是德不配位,根本就不配与天子站在这里祭天。” “更何况自从这个妖女成为了熹妃之后,朝堂上很多大臣都遭遇了不测,熹妃根本就是一个妖女,她是妖妃,不配和皇上站在一块儿。” 人群中逐渐有人起了头,都在指责陈幼熹是妖妃,场面顿时寂静,就连一向最会圆场的小德子,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控制住的造乱的人群。 “皇上……” “请皇上赐妖妃死,让熹妃滚出天坛!” 一众大臣的声音犹如浪花一般,一层接着一层传出很远。 箫锦漓捏着陈幼熹的手越发的用力,力度之大让陈幼熹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捏断,陈幼熹垂下眼睑,眸底略过一丝嘲讽,这便是李迦的手段么? 她才刚刚来到天坛,现在就已经开始要让她滚出去了? 妖妃?这个名头叫的可真是响亮,没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妖妃,她就是来祸害箫锦漓的皇位,祸害他所带领的这个皇朝。 可是,那又怎样? “皇上,看来臣妾的确不适合在这里待,众大臣都很不喜欢臣妾,皇上,臣妾要不就先退下,这里有您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想必那个与您生辰八字相克之人,或许……” 陈幼熹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见她杏眼朦胧,如烟似雾,眼神犹如会说话一般,狠狠的牵扯着箫锦漓的心。 陈幼熹话音刚落,箫锦漓一把牵住了陈幼熹的手,随机眼神很厉的看向大臣。 “都给朕起来!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是想造反吗?还是以为赶走了熹妃,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就能够为所欲为了?都把朕当成傻子一样耍吗!” 箫锦漓一声怒喝,众人身体都跟着一抖。 第725章 狂风骤起 “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哼!朕看你们胆子大的很,还有什么事是你们不敢做的,连威胁朕这等招数都已经用了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箫锦漓冷哼了一声,龙眼凉凉的扫试了下面的大臣一圈,众人都只觉脊背发凉,箫锦漓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们今天要是真惹怒了他,是不是大都小命不保…… “大家都起来吧。” 知道箫锦漓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小德子赶紧上前替他传话。 一众大臣却是迟迟不肯起身,他们的意思很明显,非得要让箫锦漓将陈幼熹给赶回去不可。 “皇上,真的不可以让陈幼熹留在这里,她是妖妃,不能够让她祸国呀,请皇上三思。” 为首的是李府丞相,也就是李晴鸢的父亲,李迦也跪在一旁,此时他面无表情,既没有答话,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徐淮渊隐藏在众人身后,此时的他自然也和众人一样跪在地上,他很想替陈幼熹说话,却也明白此时不是他能够说话的时候,如果他开口,那便是陈幼熹无罪,也会有罪。 “你们可真是反了天了,李迦,既然你也跪着下面,那么你便来说说是否应该将熹妃请离啊?” 眼看着下面一一众大臣软硬不吃的样子,箫锦漓也觉得头疼的很,便只好拿跪在首位的李迦开刀。 李迦闻言身体一振,剩下还未答话之前,一旁便有文臣开口,要让他请走陈幼熹。 “左相,熹妃是个祸害,绝不能留在这里啊。” “是啊,相爷,我们还是赶紧先让熹妃离开这里才可以进行祭天的仪式,时辰耽误不得。” 李迦脸上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磨磨蹭蹭的开口道:“皇上,既然大家都觉得熹妃是妖妃,而您又不想让他离开这里,不如就先带着熹妃上天坛,若是平安无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异象,那么就请将熹妃赶离这里。” 箫锦漓听到这话,也是皱了皱眉,不过他自然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行,那就先这样。” 箫锦漓沉吟了一声,祭天的仪式时辰快到了,耽误不得,这可是他每年最重要的时刻,自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耽误了时辰。 “爱妃,来与朕一起祭天。” 箫锦漓将手伸给了陈幼熹,陈幼熹浅浅一笑搭着他的手,与他一同上了天坛。 异象便是在此刻起,陈幼熹的脚刚踩上台阶,四中忽然狂风骤起,黄沙满天,一时之间迷了众人的眼。 箫锦漓也在此时停下了脚步,眼睛眯了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陈幼熹,却见陈幼熹一脸的淡定,他还未开口,底下的大臣已经炸开了锅。 “皇上这是上天在示警,陈幼熹就是妖妃,不能让她上祭坛呀,这还未上祭坛就已经黄沙漫天,狂风大起,这要真让妖妃上的祭坛,那我们还不得都死在这里。” “是啊,皇上求您开恩,赶紧让妖妃离开这里。” 第726章 晴空万里 底下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陈幼熹是妖妃,李迦见到局面一面倒,形式对陈幼熹十分不利,嘴角微微扬起。 在众人的谴责之下,即便是箫锦漓还想要保护陈幼熹,那也得先稳住一众大臣,至少会把陈幼熹赶出天坛,只要将陈幼熹赶出这里,倒时他在稍作手段,陈幼熹必死无疑。 李迦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站在箫锦漓身旁一身宫装的女子,狭小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熹妃她德不配位,乃是妖妃,此时这狂风黄沙便是上天的警告,求皇上赐死妖妃!” 不知何时跟随前来的一众宫人也都跪在地上,嘴里大喊着陈幼熹是妖妃,德不配位。 徐淮渊袖中的双手紧握,死死攥着衣角,才没让自己冲动的跑出去听陈幼熹说话。 他这一冲动不要紧,要紧的是陈幼熹的妖妃名头,只怕是扣在顶上了。 “熹妃这……” 箫锦漓为难的看向陈幼熹,他一向都十分的相信鬼神之说,否则也不会如此宠爱陈幼熹,眼前这狂风骤起,黄沙满天的样子,也有些瘆人的紧,他也不得不相信陈幼熹是否是妖妃的传言。 “皇上,臣妾究竟是不是妖妃,只要上了祭坛便知,皇上,您和臣妾已经踏上了祭奠,就算此时臣妾下去,这狂风和黄沙也不会散去,不如直接踏上祭坛。” 箫锦漓心底已经没有底,眼前的异像已经让他快要相信那帮大臣口中的妖妃之言,可当他对世上陈幼熹的眼眸时,去瞧见陈幼熹眼眸清澈,一片淡然,莫名的那个人觉得很是安心。 话虽如此,箫锦漓脸色还是格外的阴沉,这番景象,实在是让他很难相信陈幼熹的话。 “熹妃,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去吧,底下的大臣都这么说,朕即便是有心想要护你也很难办。” 箫锦漓此刻脸色难看的很,一脸的黑气,如果不是顾及陈幼熹风水师的身份,只怕已经当场让人将陈幼熹给拖下去了。 “皇上,是您说要带臣妾过来祭天的,结果臣妾刚到这里便出现了狂风狂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那个与皇上能生辰八字相克的人,在暗中搞鬼,皇上一个人真的行吗?” 陈幼熹低声说道。 箫锦漓听到这话,既担心那个与他生辰八字相克的人,又担心陈幼熹真的是妖妃,此时陷入了两难之地。 陈幼熹浅浅一笑,在南北耳边低声快速的说了几个字,箫锦漓最终答应带着陈幼熹一起走上了祭坛。 果然当陈幼熹与箫锦漓走上祭坛之后,下面的狂风雨狂沙顿时消失,原本天空一片黑暗,此时也乌云散去,阳光满地。 刚才还是阴沉的,要下雨的天气,此时天空蔚蓝,晴空万里,哪里还有方才的阴雨绵绵之景? 箫锦漓脸上的黑气,也一瞬间顿住了,他目光怔仲,有些的愕然看着陈幼熹:“这……这天果然真的放晴了,那么刚才那个狂风和黄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27章 金龙现身 陈幼熹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箫锦漓的掌心,淡淡道:“这些自然是背后之人在捣鬼,一会儿祭完天之后,皇上自然清楚。” 台上的两人,一人淡定,一人震惊。 底下一众大臣脸色瞬息万变,只有徐淮渊瞧见这一幕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陈幼熹总算是安然无恙。 李迦以及他的一众党羽脸色都十分难看,礼部侍郎悄悄靠近李迦,低声询问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谁都没有想到陈幼熹居然会如此淡定的走上祭坛,狂风和黄沙一瞬间都消散了。” 李迦眯了眯眼睛:“先祭天,祭完天之后再想别的法子,总之她是逃不掉的。” 陈幼熹以为成功祭完天之后,这事儿便完了吗?妖妃的名字早已刻在了她的头上,他想杀的人还从来没有能够活下去的! “是。” 礼部侍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给其他人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众臣恭敬的跪了下来。 在大臣的前方左右,几排宫人此时脸色发白,他们原以为陈幼熹真的是妖妃,才会一同跪下请求箫锦漓赐死她,可陈幼熹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祭坛之上,那么他们方才的所行所为,岂不都在找死? “皇上,祭天的时辰到了,祭天最为要紧,其他的事等祭完天之后再说。” 箫锦漓自然也将眼神撇向了他们,此时正准备给一众宫人治罪,陈幼熹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此之前,先轻轻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一脸温婉的对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温柔轻缓,顺时让箫锦漓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半分,祭天确实最为要紧,等结束之后再治那帮人的罪也不迟。 陈幼熹的话,成功的熄灭了箫锦漓的怒火。 礼官在此之前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语,箫锦漓随后也开始说了一大通的祭天之言。 之后才开始正式上香,祭天! 陈幼熹站在箫锦漓身旁与她一起进行叩拜,在第三拜之时,箫锦漓头顶忽然冒出一条金色的巨龙。 巨龙盘旋在箫锦漓头顶转了一圈,金色的光芒笼罩在整个天坛。 下面一帮大臣都目露震惊,有人甚至失声大喊:“皇上乃真龙天子,金龙显现,这乃祥瑞之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带头在场,众人皆跪了,下去给箫锦漓行礼。 箫锦漓这才睁开眼睛,抬眼便是与眼前的金色巨龙对视上,瞧见面前的金龙,他心底又是震惊,又是惊喜。 他乃真龙天子,谁都无法将他从皇位上拉下。 “众卿平身!” 箫锦漓眼角眉梢皆是得瑟,一挥衣袖一片王者之气尽现。 李迦与众臣站在下方,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 由于众人皆都沉浸在金龙的震惊之中,无人发现陈幼熹悄悄将手收回了,秀中一道黄符悄然燃尽,烟灰在空中瞬间消散…… “果然皇上才是真龙天子,他是天选之人,这是上天的旨意。” “对对对,金龙现身,这是祥瑞啊,我朝有福了,我朝百姓福泽深厚,都乃皇上龙恩浩荡。” 第728章 不祥征兆 箫锦漓也沉浸在他是真龙的喜悦当中,连日来都被噩梦缠身了,他在此刻看到金龙的时候总算是将心放回了原位。 就算他不是太子又怎样,他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才登上了皇位,没有人可以将他从皇位上面拉下去,他就是天子,他就是真龙! 箫锦漓想的很是激动,正准备清嗓说几句时,人群中突然有一阵骚动,只见站在最前方的李迦,头顶不知何时也冒出来一条白龙。 白龙身形比金龙还要巨大,白龙出现的时候,便直接对着箫锦漓咆哮了一声,巨大的龙嘴发出的咆哮声,直接将箫锦漓下吓退几步。 箫锦漓难掩不可置信,双手指着空中的白龙喃喃问道:“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朕不是天子吗?朕才是龙,怎么会冒出一条白龙?” 陈幼熹站在一旁,瞧这箫锦漓的狼狈,嘴角无意中勾出一丝冷笑。 就这么点胆量,也想当皇帝,亏了他这些年做了不少恶事,结果却还是胆小如鼠,怕死的很,真怂! 看着真叫人觉得不屑,他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又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徐淮渊? “爱妃……爱妃,你快告诉朕,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多出来一条白龙?如果他才是真龙,那朕是什么?” 箫锦漓慌失措之下,一把抓住了陈幼熹的手用力之狠陈幼熹白赞的手腕瞬时被勒得通红,只是她那双眼眸却是亮的很。 “皇上,这个人便是生辰八字皇上相克之人,这些日子以来,您之所以会连日做噩梦,正是因为有这个人,只要有他在一天,皇上您就不会安稳。” 陈幼熹此时淡定得很,与惊慌失措的箫锦漓比起来,她看起来反倒更加的沉稳,更有王者之气。 总之他这话说完之后,箫锦漓的心一瞬间提起,还会让他再次开口,只见白龙突然一个龙尾将金龙给掀翻,白龙对着天空咆哮了三声,忽然急剧下降,往箫锦漓的方向急冲而来。 箫锦漓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给吓到了,甚至于来不及反应就见白龙往他面门冲了过来,惊慌之下,他往后一退,竟是摔了一跤。 正是这么一摔,他头顶的金龙顿时消散不见,而白龙却还在空中盘旋,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众人也都被眼前的变化给惊住了,箫锦漓不是皇上吗?按理来说他才是真龙天子,那么李迦头顶的这条白龙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一出现就将箫锦漓的金龙给打败了,并且还将箫锦漓给吓成这个样子,金龙消散,白龙还在盘旋,莫非这皇朝又要变天了? 众臣都在胆战心惊,今天原本是祭祀的日子,结果这祭天仪式还没有结束,箫锦漓就已经给吓到了,瞧着箫锦漓的模样像是已经吓坏了,想必这祭天的仪式也应该结束了。 “这该如何是好?我们又该怎么办,怎么会有两条巨龙,两个都是龙,真是难为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金龙消散,白龙盘旋,这是不祥之兆呀!” 朝堂上的老人看着这一幕,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喃喃道。 第729章 提起结束祭天 老人的话传到箫锦漓耳中,更是让他一个冷战,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 箫锦漓这一昏厥,整个天坛直接乱了手脚,唯有陈幼熹挺着腰杆立在一旁,一袭蓝白相间的宫装衣裙,将她衬托的犹如九天而来的仙子。 此时她面容冷峻,杏眼微眯,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看向了在人群中低垂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迦,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情,只怕箫锦漓根本就不会放过李迦了,他是死定了。 “皇上?快来人啊,皇上晕过去了,赶紧传太医,将皇上送回宫才是正紧事,否则等皇上醒过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怠慢他,只谢你们脖子上的脑袋!” 眼见场面一度混乱,陈幼熹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忽然一脸惊慌失措,江南配充地上扶了起来,对着周围的宫人大喊了一声。 “可是祭天的仪式还没有结束,现在就将火上送回宫,是否会有不妥?” 有大臣过了许久才开口询问,每年都会有祭祀这一天,往年都没有遇到今年的事情,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结束。 “你们都疯了吗?皇上都已经晕了,现在最为要紧的是自然是皇上的龙体,祭天仪式自然结束,赶紧送皇上回去。” 陈幼熹眼睛眯了眯,看着这一帮迂腐的大臣,冷声道。 周遭的宫人这才反应过来,太医也赶了过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赶紧将箫锦漓送回了龙吟殿。 现在所有人都心头慌乱,唯有陈幼熹一脸镇定在龙吟殿指挥宫女去烧热水,又吩咐人在殿中点燃了龙涎香,太医正坐在床前给箫锦漓把脉。 殿内一切都井然有序,宫女鱼贯而出,宫人也都退至殿外。 其余一众大臣包括李迦在内,皆在龙吟殿的院中静候,大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不知道箫锦漓何时苏醒。 一是担心箫锦漓苏醒之后察觉出祭天匆忙结束,二来也是因为方才的景象,实在是让他们都慌了神。 从来都没有见过两条龙出现的是,而且箫锦漓头顶的那条金龙居然被李迦头顶出现的白龙给吓退,这眼下李迦只怕是要出事儿了。 李迦站在首位,被众人的眼神给包围住,别看他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中早已慌乱的不行,早在他看到自己头顶出现一条白龙时,他的魂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心中很是纳闷,明明今天该出事的人是陈幼熹,为何他的头上会冒出一条白龙? “左相,今天的事该怎么办,一会儿皇上醒来之后还不知道要如何惩罚于我等,左相,您赶紧想想法子。” 礼部侍郎这时悄悄的走了过来,在李迦身后焦急的低声询问。 “想什么法子,现在老夫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要想活命就离老夫远一点。” 李迦气的没耐心的低吼了一句,他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保全自己了。 他的头上出现一条白龙,是众人所见的事实,以箫锦漓这疑心疑鬼的性子,绝对不会饶了他。 第730章 危在旦夕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事绝对逃不了。 多亏了箫锦漓现在还在昏迷中,等到他苏醒之后,第一件事要处理的就是杀了他。 到了现在,他要是再察觉不出动手脚的人是陈幼熹,那他可真是一个大傻子了,难怪陈幼熹一直以来不急不慌,原来是早就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亏了他自以为是,还真的以为可以在今天将陈幼熹给弄死,却没想到成了笑话的人居然是他自己,他怎么就问了陈幼熹是一个风水师,在她的手上肯定有着很多东西,随意的拿黄符制造出一些假象出来,根本就不是难事。 是他太天真了,想着可以对付陈幼熹,结果却让陈幼熹给反杀了。 箫锦漓的性子绝对不会饶了他,现在也就只有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逃出京城,才能够有得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目睽睽之下,便是他想要赶紧逃离皇宫,也绝无可能。 “那大人您怎么办?今天的事就算是想要瞒也瞒不住了,何况还将皇上给吓晕过去,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是传到民间,对大人您的名声更是不好。” 礼部侍郎现在也是反应过来了,李迦要是有事,他们这一帮跟着李迦做事的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唯今之计只有让李迦能够逃出城中才能够替他们也求得一丝生机。 “你说的这些本官都知道,难道本官还需要你来提醒吗,现在你们不要将这些事推到本官的身上,就已经是替你们自己积德了。” 在朝为官三十年,李迦比谁都清楚能走茶凉的道理,经过今天这一朝,只怕这京城将再也没有他的地位,箫锦漓也根本就不会放过他这个身上有着白龙的人。 “大人,要不今天晚上咱们还是一块逃吧,经过了今天这事,我们已经是彻底得罪了熹妃,等到皇上一苏醒,熹妃只需要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可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与其等着被迫,还不如我们一起逃,还能够留有一线生机。” 礼部侍郎沉吟了一会说道。 这也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们这些人刚刚商量了一下,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 如果李迦死了,那他们这些跟随者自然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先不说箫锦漓会不会放过他们,光是陈幼熹一定会要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他们刚才可是在天坛上面散播陈幼熹是妖妃的传言,陈幼熹看着温婉可人,但是从箫锦漓昏迷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来看,她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准备一下,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城。” 李迦寻思着他自己一个人出工也不一定就能够逃得走,要是带着他们之间的一起,说不定还能帮他拖延一下时间,这样他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了一些。 “是。” 得到李迦的同意,礼部侍郎也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龙吟殿中。 香烟袅袅,明黄色的帷幔之下,箫锦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一屋子的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第731章 龙颜大怒 “朕……朕这是在哪里?” “皇上,您醒了?熹妃娘娘,皇上,他已经醒了。” 坐在一旁的太医,瞧见箫锦漓睁开了眼睛,脸上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立即让人通知陈幼熹箫锦漓苏醒的事。 果然,没过多久陈幼熹就打了帘子走了进来,进门时,精致的容颜上前带着几分泪珠,还有担忧不已的神情。 陈幼熹依旧是那一袭浅蓝色的宫装,发髻也都还没变,整个人稍微有些憔悴,微微凌乱的发丝显示出陈幼熹的焦急,箫锦漓轻咳了一声,伸出手来示意陈幼熹扶他起身。 “爱妃,朕这是昏迷了多久,之前发生了什么?” 箫锦漓的嗓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几副迷惑,瞧着他这一脸迷茫的模样,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陈幼熹垂下眼睑,扶着箫锦漓坐好后,嗫嚅着开口:“皇上,您可是将臣妾给吓坏了,您都不知道方才祭天的时候,您突然之间晕倒,一众大臣也都跟着吓到了,现在他们都还在外面跪着呢。” 陈幼熹假装不经意之间提起了祭天的事,方才还在迷迷糊糊的箫锦漓,突然之间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龙眼眯了眯,“朕想起来了,刚刚祭天的时候出现了两条龙,朕头顶上的金龙居然被一条白龙给打败了,这是不是预兆着朕的皇位将要被那白龙的主人给取而代之?” 今日祭天上面的画面,一下子让箫锦漓带入到他这几天的梦境,他就说每天晚上做梦看不清的那个男子的身影,现在一想,那个人的身影可不正是李迦?就连总是看不清的脸也突然之间看清楚了,那张脸正是李迦的脸! “他可真是好深的算计,朕这些年来虽然没有给他一个有权威的职位,但是也算待他不薄,他的官位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想怎样?现在居然敢谋算朕的皇位,真是岂有此理!” 陈幼熹见此,嘴角扬起一抹笑颜,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男派已经成功的怀疑上了李迦,取他的性命也是迟早的事。 “皇上,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先喝药,待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外面那些大臣,皇上可想见他们?” 看到太医将熬好的药碗端了过来,陈幼熹顺手接过药碗,温和的问道。 箫锦漓听到这话,眉眼划过一道怒火:“他们这个时候都围在外面做什么让他们滚!朕不想看见他们,尤其是那个李迦,通通都滚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进宫。” 闻言,陈幼熹眼角一跳,这个时候将李迦给放了出去,那不是给了他逃跑的机会吗? “是,臣妾这就让人传消息过去。” 虽然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但是陈幼熹表面依旧十分的温婉淡然,箫锦漓就着她的手,将一碗药给喝下。 由于这药理参加了安神的成分,喝完药之后没多久,箫锦漓又睡了过去。 殿外,一众大臣自然已经让小德子给传了旨意退下了。 第732章 谣言 翌日。 金色的阳光从镂空的窗户撒进殿内,光芒划至箫锦漓的眼睛时,尚在睡梦之中的箫锦漓抬手遮在了眼睛上,挡住了着刺眼的光芒。 殿外,吵杂的声音传至殿中,一下子将箫锦漓的困意给洗了一大半。 “你说的些都是真的吗?第四之内我们都没有过去,不过听说是有两条巨龙在空中盘旋,当时那景象十分震撼。” “两条巨龙算什么?听说咱们皇上头上的金龙居然被丞相李迦的白龙给打败了,就连皇上这病啊,也是被吓出来的,听说白龙直接将皇上的金龙给吃掉了,真是太可怕了。” 龙吟殿外,几个宫女一边摘着花,一边低声叨咕着。 “这就算可怕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我可是听说这两条龙便是上天给的一个警示,有人说是因为咱们皇上生性暴力,是一个暴君,上天看不下去了,才会找到天选之人取而代之。” 一个端着盘子路过的宫女,发髻上插着几根玉簪,长相明丽动人,路过这边时,将几个宫女的对话听到耳中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另外几个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忙上前捂住了红衣宫女的嘴:“这位姐姐,你真是疯了,这种话也敢说,你不怕被皇上听到之后砍了你的脑袋?” “我怕什么,你们都敢在这里编排皇上的是非了,就算真的要看脑袋,那也是看我们所有人的脑袋。” 红衣宫女高昂着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其他几个小宫女闻言,战战兢兢的垂首做事,不敢再讨论这些事。 “放肆!谁让你们在宫里大呼小叫的,还知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宫女的本分是做什么,再让本宫听到你们跟外面的长舌妇一样,在这里乱嚼舌根子,本宫现在就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道娇喝声传来,随后只见陈幼熹一袭浅黄色的宫装,在三四个宫女的簇拥下走来。 陈幼熹那张精致的面容,挂着怒意,美眸更是冷冷的扫了几个宫女一眼,抬手让樱桃把她们带了下去。 “参见熹妃娘娘。” “求娘娘手下留情,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宫女冷不丁的听到身后的冷喝声,几人脸色吓得都是一白,就连方才洋洋得意的红衣宫女,此时也都跪了下去。 “樱桃,把她们带下去好好教教他们规矩,再学不会规矩,本宫就拿你试问!” 陈幼熹凉凉的声音传来。 樱桃恭敬的颔首,随后便让人将这几个嚼舌根子的宫女带了下去。 陈幼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现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脸上染上了笑容。 “皇上,臣妾带着刚熬好的燕窝粥,皇上醒了,要不要先吃一点?” 陈幼熹语气柔和,丝毫没有刚才在外面教训宫女时的疾言厉色。 只是,外面一幕早就已经被箫锦漓收入眼底,此时他看着浅笑盈盈的陈幼熹,眼神晦暗。 “爱妃,你如实告诉朕,这几天宫里是不是都有谣言?” 第733章 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陈幼熹眸子闪了闪,连忙转移话题道:“谣言?这宫里哪有什么谣言,皇上是不是听到外面哪个小蹄子又在胡言乱语,那些都是他们瞎说的,皇上可千万不要相信。” 陈幼熹说这话时眼神明显的闪烁,一看就是在说谎。 箫锦漓脸色一沉,龙眼眯起:“爱妃,方才外面那些人的谈论,朕都已经听到了,宫里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谣言的?这都已经听到了,就算你在隐瞒于朕,也没用。” 箫锦漓眼神晦涩,胸腔中早已凝结着一股怒火,想不到,不过就是一日的光景,宫里竟然多了这些是非,难道这些谣言都是李迦让人传出来的? 原本那一日看到白龙,他心中杀意一起,但是又想到李迦这些年来跟着他兢兢业业的做了不少事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他只是想着打算晾他一段时间,就算以后不再重用他,但也不会要他的性命。 却是没想到李迦他倒是有着不小的野心,借着祭天上的白龙,他居然想要将他取而代之。 “这……” 陈幼熹故意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可她越是这么说,越是容易让箫锦漓心中乱想。 “熹妃,在朕的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够说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朕就让人把刚才在外面嚼舌根的那些宫女乱棍打死,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让人把她们抓走,表面上是想要教训她们一顿,可实际上也是另一种保护。” 闻言,陈幼熹脸上的神色倏然一僵,过了19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无奈一般的说道。 “既然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那臣妾就不隐瞒您了,空中的谣言从昨日祭天一世结束之后,皇上昏迷的那一刻开始,公里就已经飘起了这些谣言,也不知道是何人所散播,总之这些下等人之间,都互相传的有么有样,臣妾已经派人去压制这些谣言,皇上不必担心。” “啪!” 箫锦漓听到这话怒火中烧,一拳砸在床上,咬牙切齿一般的开口说道。 “这些人胆子可真大,朕还活的好好的呢,他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利用舆论一事压倒朕,朕只要一一日坐在这皇位上,这皇位就轮不到他来坐!” 原本箫锦漓并没有想要动手去杀李迦,但是这些谣言确实让他改了主意,李迦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登上皇位,可见他狼子野心早就已经有了。 只不过是祭天的事让他彻底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来人,传朕的旨意,立即捉拿左丞相李迦,抓回来之后格杀勿论,要是他胆敢反抗,就地诛杀。” 闻言,陈幼熹嘴角微微扬起,李迦今日还计划着想要出逃,只要有她在,他就别想活,她早说过祭祀当天就是李迦的最后一日。 “是。” 小德子得了命令,立即下令禁卫军出动,奉命在整个京城中拿叛贼李迦。 李迦此时正在收拾包袱,府中藏了一个替身,身形大小与他别无二致。 第734章 掉以轻心 这个人是箫锦漓给自己所找的一个替身,他早就已经料到了箫锦漓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一早给自己找好了替身,到时候让替身留在府内,他早已金蝉脱壳离开京城。 “大人,小的一切都已经听了,你的命令自然会留在这里替您去死,但是您也要答应小的,等小的死之后,保护好小的家人,顺便给他们一笔钱,能够让他们安然的度过余生。” 这个替身也是李迦一早之前就已经找好的,他这人不喜欢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随时随地准备着脱身之策。 这个替身是他找的那么多替身当中和他最像的一个,所以箫锦漓一项都把他捧的很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关键时刻替他挡灾。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眼下便是让这替身替他卖命的好时机,李迦平日里为了养他们这些人也都花费了不银子。 这些人之所以愿意当他的死士,为的还是他所开的价格,李迦给出的价格是平常百姓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赚到的钱。 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也只能拼了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吧,本官所答应你们的事绝对会做到,况且这一回也不一定就能够死,就算你死了,本官也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李迦安抚人心自有他一套,他说完之后替身虽然有些怕,但还是心甘情愿的答应。 宫中,箫锦漓在陈幼熹的安抚下再次入睡,心里头记挂着箫锦漓的事情,让陈幼熹一定要在箫锦漓被抓到的第一时间将他叫醒。 看着宫中禁卫军出动,陈幼熹心里的一块石头成功落下,这一回李迦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熹儿,今天祭祀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你没事吧?箫锦漓这些人可真是恶毒,居然明目张胆的让人散播你是妖妃,还好最后化险为夷。” 箫锦漓睡着后,温芝掀起了帘子走进来,看着明显消瘦了几分的小脸,有些心疼:“对于能够杀死箫锦漓的事,你有多少把握?” 陈幼熹瞧了眼闭眸的箫锦漓,拉着温芝来到了外殿,对着她用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来到外殿,陈幼熹才轻声问了一句。 按理来说,温芝此时应该在自己宫中,不该四处随意走才是。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他这是睡了?” 温芝说着,指了指寝殿的方向,祭祀当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复杂,这两日的谣言她也有所耳闻,而且她知道这些都是陈幼熹的手笔。 只是箫锦漓这两日有些昏昏沉沉,等到他清醒时,未必不会想到这其中的关联,到时陈幼熹的安危可…… “我给他点了安神香,他现在已经睡了过去,李迦他那边绝对是跑不掉的,现在我们只需要在宫里静静的等待消息即可。” 温芝点了点头:“要真能因此就除掉了李迦,反倒是一件好事,怕只怕他会提前察觉,早就已经跑掉了,李迦是一个老狐狸,今天在宫里的时候人多眼杂,不方便逃跑。” 第735章 出逃不成 “他在自己府里,说不定已经收拾包袱准备逃跑了。” 温芝过来就是为了让陈幼熹不要掉以轻心,一日没有亲眼看到李迦的尸身,这事就不能算结束。 李迦老谋深算,谋害他们这么多回,要不是有眼线提她们打探到消息,她们就是再有几条命也不够活的。 温芝真是恨透了李迦,要不是因为他的算计,花房太监以及其他母国尚在人间的人,又怎么会被箫锦漓全都给杀了? 这个仇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只恨自己没有牵手杀了李迦这个仇人,替母国的人复仇。 “别担心,你说的这一点,淮渊他早就已经想到了,此时他应该已经带着人守在李府的周围,只要李迦敢踏出大门一步,就会被徐淮渊的人抓住,放心吧,他跑不掉了。” 陈幼熹给温芝倒了一杯茶,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捧着茶盏,心思却明显不再喝茶上面,而是飘到了李府,也不知道徐淮渊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将李迦给抓到。 李迦在府中将府里所以我之前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变卖成细软,一股脑的全都放在了一个木箱子里,将箱子揣在怀中。带着两个小厮从后门而出。 他原本的计划是扮成老仆顺着其他百姓偷偷的离开京城,却没想到一打开门面对的却是数杆枪,一支禁卫军将李府包围的团团转。 “大……大人,这?” 李迦身后的小厮什么时候见到这么大的成长,一下子就吓得尿了裤子,另外一个小厮虽然没有吓得尿裤子,但是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 只有李迦一个人抱着箱子站在前方,狭小的眸子眯了眯,嘴角扬起。 “老夫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命大居然还活着,现如今倒是老夫成了刀下魂,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得意,真以为抓住了老夫,你就赢了吗?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所以谁输还不一定呢。”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即将要陷牢狱之灾,说不定还有丢了性命,在徐淮渊面前李迦依然还是摆着自己丞相的架子。 哪怕是面临着官兵,李迦的脸上也丝毫没有一丝慌乱,只是眼中闪过了一道嘲讽,还有几分不甘心。 “李大人,上次一别,咱们还真是久违了,不知道在下究竟哪里得罪了大人,要劳烦李大人几次三番对,在下穷追不舍,只为夺了再下性命?” 徐淮渊一身戎装,骑着白马从禁卫军后面,悠然的策马前行,他身穿白色铠甲,高高束起的发髻更是显得他气度不凡,英姿焕发。 看着眼前这一张容姿过人的脸,李迦忽然之间有些愕然,这张脸他可真是熟悉的不行,难怪他和徐淮渊之间永远都无法亲近起来,原来徐淮渊竟然是那人之后。 “原来是你?哈哈哈,输给了你老夫倒是不冤枉,只是你以为老夫死了,你还能活着,箫锦漓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老夫只不过是比你先早一步离开,老夫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李迦笑的阴森森,他看出了徐淮渊的身份,自然也明白,箫锦漓不会让他活着。 第736章 侮辱 “这些就不劳李大人您关心了,李大人还是应该多多关心自己,黄泉路上,你只怕是要等上个二三十年才能等到我,来人,抓起来。” 徐淮渊冷笑了几声,看着李迦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徐淮渊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便走来了几个士兵,丝毫没有顾及李迦之前丞相的身份,至少皇上现在还没有罢免他的官职,他依然还是左丞相。 但所有人已经心照不宣的知道李迦官运走到了头,他这条命也活不了,箫锦漓之所以让人把他抓过去,为的就是要处死他,所以现在即便是没有下令要卸了他的官职,但所有人已经不将他当做丞相看待了。 “放肆!即便是老夫是阶下囚,但是皇上并没有要卸了老夫的官职,老夫现在依旧是左丞相,你们最好放尊重些,老夫自己会走,不用你们推。” 李迦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跟着两个士兵走了下去,当他瞧见那个囚笼的时候,李迦的眉头狠狠一皱,囚笼被人用四根极粗的铁链栓在马车上。 说是马车不如说是民间的板车,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笼子,前面换成了马在拖着。 笼子里脏兮兮,还有之前犯人待在笼子里面时所留下的污秽之物,李迦脸色变了又变,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侮辱的对待过。 就算是他是阶下囚,但徐淮渊也不该这么侮辱他,李迦顿时就怒了。 “徐淮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老夫当什么,当成一个畜生关在带着笼子里吗,你真是放肆!” 李迦指着徐淮渊的鼻子怒斥道。 一旁的官兵瞧见李迦发火,大部分都立即抽出佩刀指着他:“老实一点,想干什么?” 李迦尚且还未动手,身体就已经被四五个官兵给扯住了。 “你……” 李迦气急,只能够怒瞪着徐淮渊。 徐淮渊虚晃了一下手背,官兵立即松开了李迦,淡淡的开口:“李迦,既然知道自己是阶下囚,那么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否则你这么闹下去,只会让大家都很难堪,而且你又何必拖延时间呢,到时候究竟是放你还是杀你,全看皇上的意思。” 李迦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拳头,脸上青紫交加,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发誓只要这一次不死,他一定会牢牢记住今天徐淮渊给他的屈辱。 他是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徐淮渊,你也不用得意的太早,今天你给我所做的一切,他日也一定会有人原封不动的还在你的身上。” 说罢,李迦竟然头也不抬的钻入了那个脏兮兮兮的囚笼里。 徐淮渊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起程。”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也会落入和李迦一样的下场,总之,今日李迦是别想活命了。 “至少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你比我先死。” 就在李迦以为徐淮渊不会回他的话之后,空中传来了徐淮渊凉薄的声音,但说出口的话确实让他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 第737章 镇守南方 “我是看你现在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特地来给你浇一盆凉水,李迦现在虽然失败了,可你不要忘了,他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有儿子。” 瞅着陈幼熹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快翘到眉毛那儿了,温芝轻叹一声,自从祭祀当天成功的抓住了李迦的把柄,导致箫锦漓对李迦的怀疑一下子起到了最高度。 现在李迦已经等于说是阶下囚,笼中鸟跑不掉了,陈幼熹便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可是李迦乃是三朝老人,他的根基又岂是陈幼熹这么轻易想毁就能够毁的掉的。 “李迦有儿子我知道啊,不过他那个小儿子那么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难不成他黄泉路上还要拉着自己的儿子作伴?” 提起李迦的儿子,陈幼熹不禁就想到之前陈小黎在皇姑上学时被人欺负的事,当时李迦那个小儿子李恒可是没少欺负小黎,要不是后面她替自己弟弟报了仇,那李恒还不知道要怎样嚣张。 想到这,她心中便是一肚子火,好在现在李迦已经不成气候了,丞相府都快毁了,还用得着怕他的儿子? 听出陈幼熹这明显轻蔑的语气,温芝立即一脸正色:“幼熹,我与你说的不是他那个小儿子,而是他还有一个大儿子,他……” 温芝话说的嘴边忽然想到箫锦漓还在内殿休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之间醒过来,万一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走,先去我那。” “也好。” 为了安全起见,陈幼熹和温芝一起去了华月殿。 到寝殿中,温芝屏退了下人,拉着陈幼熹坐在屋内,“李迦的那个大儿子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段时间来你可能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李迦的儿子是什么身份,你的心思都放在李迦身上了,反而忽略了其他的人和事。” “李迦的大儿子叫李彬,李彬年少有为,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战场上面赫赫有名的将军,现在他奉命镇守南方,和李迦不一样的是,他的手上可是实打实的兵权。” “害死一个李迦倒是小事,重要的是这些如果让李彬给调查到,他反过来对付你吃,只怕我们招架不住。” 李迦在朝堂上只是一个文官,虽然挂着丞相的官职,但实际上有名无权,可是李彬手上可是真真切切的兵力,如果他知道是陈幼熹害死了他的父亲,他一定会回来找陈幼熹报仇。 “想不到李迦还有一个在南方握有兵权的儿子,既然箫锦漓这么提防着李迦,又为什么会让他的儿子去镇守南方,况且他手中有了兵权,不就等于李迦也有了兵权吗?” 陈幼熹感到疑惑,她只是没想到李迦居然会有一个儿子手里握着兵权,这点倒是令她很意外。 “不过就算是他儿子想查也查不到的,竟然是我亲自出马办事,又怎么会拖泥带水,给别人留下把柄找到我。” 陈幼熹浅浅一笑,她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是整日与她相处的箫锦漓,也都不知道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第738章 滴水不漏 “我知道你做事滴水不漏,这只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以防万一罢了。你也知道箫锦漓这个人做事向来都喜欢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 “在没出这件事之前,李迦一向都是他的心腹,不过李迦说到底还是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所以箫锦漓才会给他一个光有名头却没有权利的虚职,但是他儿子有用,这便是让他尝到了甜头,这也方便了,李迦日后继续给箫锦漓办事。” 箫锦漓在用人这方面从来都很有自己的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听到这里,陈幼熹恍然大悟,她倒是给忘了箫锦漓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当上皇帝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暴力,更多的还有他会用人,又心狠,所以才能够直接登上皇位。 南疆。 “将军,门外有一个老头找您,他说是李府的管家,暑假看他穿的破破烂烂,十分狼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将军是否要见他?” 一座巍峨的府邸,建立在闹市之中,宅子豪华且又宽阔,仔细看去,光是宅子的占地面积竟然有一条街那么大。 穿过层层大门,一座宽敞开阔的院落出现,院中一男子正在练习书法。 只见他身穿了件暗绛红缠枝莲纹锦直裰,腰间系着宝兰荔枝纹腰带,留着长若流水的长发,眉下是黑色的桃花眼,体型结实有力,真是风姿绰约。 “老头?他长着什么样子,又说了些什么?” 此人正是李迦的长子李彬,李彬长相随母,长的不似李迦那般贼眉鼠眼,看上去倒是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 “那人没有说是谁,只从给了属下这个,说是将军看到这个自然明白他是何人。” 小兵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递给了李彬,瞧见盒子上面熟悉的花纹,李彬眉眼中划过一道喜色,“这是家里的东西,快将人带进来。” “是。” 下人转身离去,李彬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却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韵配,而是一个香包,荷包的样式简单素雅,正是他母亲所制作的从前送给了李迦。 李彬拿着香包,神情若有所思,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已经将老头带了过来。 “将军,人已经带过来了。” “老奴见过大少爷。” 那老头一看到李彬立即红了眼眶,随后整个人跪在了他面前,老泪横流:“大少爷,老奴求你回去,赶紧救救老爷吧,您要是再不回去,老爷只怕就要没命了。” 李彬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自从他来到南方镇守之后,没有人还会称呼他为大少爷,他就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将军。 敢称呼他为大少爷的也就只有京城丞相府内的人了,眼前的老人穿着虽然狼狈而朴素,但是他这张脏污的脸却让他有一种熟悉感,又加上送给他的盒子,分明就是丞相府的东西。 李彬怀疑的眼神在老头身上打量了几下,抬手虚晃了一下:“来人,带这位老人家下去清洗一下。” 第739章 快马加鞭 李管家抬起通红的眸子看向他,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他,一脸坚定的道:“大少爷,您忘了老奴是李叔呀。” 眼睛一旁就有吓人,要将自己给拉走,李管家连忙拽着李彬的袖子。 当发现李彬那只上好的绸缎染上了他双手的脏污,李管家讪讪的收回了手,但是眼神依旧诚恳。 直至李管家的话音落下,李彬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是谁,当场脸色微变,并退四周之后拉着李管家进了屋内。 “李叔,真的是你,方才我还有些不敢确认,自从来到南方之后,形形色色的人我都见过,其中也不妨有些人易容成你们的样子,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敢确定,李叔,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彬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诧异,李迦现在在京城中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身为他的管家,又怎么会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所以李彬刚刚所说的话,一半是试探,一半又是疑惑。 李管家闻言,差点又要给他跪下。 “老爷他就快没命了,祭祀之日不知为何,老爷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白龙,原本出现白龙就已经是死罪,偏偏那条白龙还将皇上的金龙给吓得消散了,宫中又处传了谣言,说是皇上的位置即将要被老爷给代替。” “你也知道当今皇上的心性,光是这么一说,他就已经下令要将老爷带到宫里处死,老奴已经是一路跑死了几匹快马才赶到了您这里,如今也就只有大少爷您才能够救老爷的性命,否则只怕丞相府危矣,老爷也就不在了。” 李管家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说出了他来这里找李彬的来意。 李彬一边安抚着李管家,一边暗中让人去打探京城的消息。 “将军。” 李彬正在安抚的李管家,话还未说两句,门外就已经传来小厮的声音。 “什么事?” 李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管家的神情,一面沉声问道。 “将军,您要找的消息已经找来了。” “李叔,我那边有些事要忙,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李彬和颜悦色的与李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结果如何?” “将军,查到的消息的确是大人在京城出事了,现在已经被徐淮渊给抓到了皇宫,咱们要是再不赶紧赶到京城,只怕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左丞相大人了。” 暗探在李彬身前快速说道。 李彬听到这话,心中一个咯噔,脸色立即一沉:“赶紧飞鸽传书到京城,让礼部侍郎与礼部尚书立即进攻,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赶紧拖住皇上,千万要拖住他,不要让他立即行刑。” “另外赶紧集合军队,给我准备快马,我要进京,刻不容缓。” 眼见李彬脸上出现了焦急之色,暗探也不敢耽搁立即下去准备。 “皇上,李迦已经让徐将军抓回宫中。现在一切就等您过去主持大局了。” 龙吟殿中,香烟袅袅。 小德子瞧见床上的人影有睁眼的现象,连忙在一旁低声说道。 第740章 进宫 另外一边,李彬根本来不及调查徐淮渊适合身份,又为何能够有资格去抓李迦,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达京城,否则李迦就要死了。 …… 听到耳边传来的说话声音,箫锦漓总算是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帐顶时,整个人还有些迷糊,没有清醒过来。 “朕这是在做梦,还是醒过来了?” “皇上,您自然是醒过来了,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徐将军已经将李丞相给抓到,正在外面等候着皇上您的处置。” “徐将军,徐淮渊?不过是下令抓一个李迦而已,这种小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怎么会轮到他亲自去办?” 箫锦漓眯着眼睛,难不成徐淮渊这是为了讨好他,所以才会连这种小事都想要争一争? “皇上,您这就不知道了,这里成像居然收拾包袱想要逃,得亏徐将军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带着人堵住了前后门,这才将他抓了回来,否则只要晚上一时半刻这人就逃了。” 小德子一边手脚麻利的给箫锦漓穿衣一边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也刚好给箫锦漓带上了龙冠,换上龙袍之后,箫锦漓两个人的气场就是一变,眼神立即凌厉起来,眼底寒光闪闪,透露出杀意。 “去将熹妃叫过来,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够少了朕的爱妃,这李迦之前可是没少对她出手,自然要亲眼看着李迦色才能够一节爱妃的心头之恨。” 这话自然是说给小德子听的,毕竟陈幼熹现在也不在这里。 箫锦漓之所以想要将陈幼熹一并叫上,不过是因为想到祭祀的时候,李迦的身上出现一条白龙,而他头上的技能猪栏直接消散了,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甚至有些恐惧,由此而让他不敢单独去见李迦,而有陈幼熹在一旁时会让他有些安全感。 “是,奴才已经让人去叫熹妃娘娘了,请皇上放心,娘娘一会儿就到了。” 箫锦漓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小德子就在一旁伺候,倒是也让他省了不少的心。 御书房中李迦被几个士兵押解到大殿,这个平日里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地方,现在居然是他人生的终结之时,李迦心中自然是不甘心的,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凭什么最后居然输给了徐淮渊这个毛头小子,还有陈幼熹这个妖女。 “罪臣李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迦进到殿中时直接给箫锦漓行了一个大礼。 箫锦漓也没有让他起身,反而是冷冷的盯着他:“李迦,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 箫锦漓话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怒气,但是这一份平静并没有让李迦感觉到窃喜,反而更加的不安。 箫锦漓的脾气向来都是火爆,能够让他压着自己的性子,这么平静的和他说话,可见他已经是犯了他最大的底线。 “皇上,微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虽然心中明白,但是李迦还是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第741章 死不承认 箫锦漓直接被李迦的话给气笑了,“你除了敢在朕的面前装作不知情,你这张嘴里可还有过一句真话?” “你要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跑什么?要是没有徐爱卿在,只怕爱卿你咋就已经逃了吧。” 箫锦漓直接冷笑,关于李迦现在所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敢相信了,何况他对李迦也有心结。 “微臣……微臣那是被逼的,皇上,祭祀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微臣怎么可能会是龙呢,当年可是危城一粒的帮助,皇上您才能够登上现在的皇位,但凡微臣有一丝不诚之心,也不会到今天才有。” 没想到箫锦漓一上来就直接放炸弹,李迦接的有些不利索,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言是有人要陷害于他。 箫锦漓闻言冷笑了两声,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陈幼熹。 “爱妃,你说这李迦说的话可是事实,他居然说祭祀那天是有了谋害他,谁有那样的本事能够在近似当天让他的身上出现了龙,这也就罢了,又有谁逼着他当天晚上赶紧跑?” “这还不是做贼心虚,想着赶紧跑路,好为自己留条活路,李迦,你这说话连草稿都不打,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本事了。” “皇上说的是,李大人这是狗急跳墙,担心自己跑不了路了,这才开始急着将锅往别人的身上甩,皇上这两日宫里的谣言可不是空穴来风,近两日朝中大臣也对李大人的处事有了一些怨言,都在这些折子当中,皇上可以看。” 陈幼熹浅笑着接下了话头,顺便将一撂奏折递给了箫锦漓。 箫锦漓拿过奏折,只是草草的看着两眼,便直接将一撂奏折全数砸在了李迦的身上。 “李迦,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李迦一时不察,被奏折砸了一个头部血流,鲜血从额角流下,李迦察觉出额头上传来的痛意,以及鲜血留下的滚烫,狭小的母子再一次露出了狠辣:“皇上,这一切都是陈幼熹计划的,微臣都是被她陷害的,她是风水师,想要在祭祀当天制造一些幻象,并不是难事。” 李迦咬着牙指着陈幼熹,眸中带着狠辣和不甘,就算是他真的要死,那么在死之前也要拉一个人下去垫背,这个人选非陈幼熹不可。 被李迦戳破了心底的秘密,陈幼熹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道。 “那你今天晚上的逃跑,也是我安排的咯?本宫虽然是风水师,但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事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总共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能够知晓你的心事,皇上,这人都到了现在还想着要将脏水泼在臣妾的身上,实在是可恶。” 陈幼熹前面冷笑着怼了李迦一句,转过身来便是一脸的委屈。 箫锦漓见她如此,脸色又是一变,冲着李迦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想狡辩,来人,上毒酒。” 第742章 昏君无道 如鹰的眸子陡然睁大,眼底浮现出一缕不可置信,李迦张了张嘴,颤抖着声说道:“皇……皇上这是要杀微臣?微臣可是朝堂上历经三朝的元老,即便是跟着皇上,也是从前朝一直跟到今朝。” “这些年来帮着皇上处理了不少事情,就算皇上不念老臣这些年来的功绩,也该记挂着一些老臣之间年来的苦劳,皇上怎么能够因为这妖妃的三言两语就要杀了你的忠心耿耿的臣子,皇上此举可要寒了不少大臣们的心。” 李迦被几个士兵押解着跪在地上,身上穿着的蟒袍也沾染上了囚笼里面的脏污,发丝凌乱,额前除了鲜血,还有在囚笼里被那些无知百姓所扔的烂菜叶子。 此刻,李迦在箫锦漓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狼狈的李迦,从前,李迦出现在箫锦漓面前的时候,无疑不是精神炯炯,或是神采奕奕或是阴险狡诈。 如此狼狈的李迦,看起来少了平日里的精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箫锦漓眯了眯眼,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李迦,你也用不着在朕的面前倚老卖老,这些年来,朕也给了你不少的好处,你李家因为朕在京城,这些年可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肖想朕的皇位!” 箫锦漓话说到最后逐渐凌厉,他本就对李迦一直防备,祭祀上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宫中的留言更是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李迦非死不可,只要他还活着,那么迟上有一天会把他从龙椅上面拉下去,毕竟李迦这么多年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要是一直忠心耿耿还好,可一旦撕破了脸皮……李迦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陈幼熹惦念着徐淮渊的安危,在箫锦漓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箫锦漓点了点头,她转身退了出去,与李迦擦肩而过的时候,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白眼。 李迦更是气的怒目圆睁,奈何被士兵架着的他,狼狈不已。 小德子早已备好了毒酒,白绫,和匕首三件套,端着托盘来到李迦面前,尖细的嗓子出声:“李大人,请吧。” 李迦垂首,看着眼前的毒酒,阴冷的眸子划过一道寒气,心中的怒意和不甘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他猛的看向了箫锦漓,冷笑道。 “箫锦漓,你就是一个昏君,你昏庸无道,又暴力不堪,现在更是听信妖妃谗言,不信自己臣子,你这皇位迟早要被人给夺下。” 李迦的话彻底激怒了箫锦漓,“放肆!小德子,赶紧将毒酒给他灌下去,朕不想再听见这个人任何一点声音。” “李大人,您是自己喝,还是咱家灌着你喝?” 小德子闻言,也不再耽搁,他拿起酒杯递到了李迦眼前,李迦低着头只顾冷笑,双手猛的用力挣脱了士兵的枷锁,将酒杯接了过来。 “老臣死不足惜,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看看你这昏君到底还能活多久。” 第743章 千钧一发 说完之后,也不等箫锦漓发怒,李迦便要将酒杯一饮而尽。 说来也凑巧,千钧一发时刻,一支箭从门外射了进来,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吓到了众人。 小德子更是手慌脚乱,连忙招护着禁卫军护崽箫锦漓身前。 “护驾!快护驾!” 小德子一慌乱带着禁卫军全都围在箫锦漓身前,嘴里更是大喊着护驾。 就连箫锦漓的脸色也有瞬间的慌乱,转瞬即逝,一双龙眼更是眯着,眸底寒光闪闪。 只见外面一道矫健的身影快速的踹开了御书房的门,一道青色的身影冲了进来,却是在李迦身旁跪了下来。 “末将李彬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彬的手中尚且有着一把弓箭,那把玄色的长弓正是李彬的专属,战场上李彬百步穿杨的称号更是让南方的敌兵不敢踏入南方一步。 瞧见是他,箫锦漓脸上顿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色,瞧了瞧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迦。 箫锦漓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爱卿不好好的在南方待着,竟是抗旨回京,身方才又是一支箭射了进来,意欲何为?” 箫锦漓语气冰凉,落在地上上父子俩的耳中,更是让两人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李迦面容惨白,看向李彬的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这个时候你跑过来干什么?” 李彬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面向箫锦漓,将一块虎符从手中掏了出来,高高举在头顶,一脸的恭敬。 “皇上,末将愿意交出所有的兵权,只求皇上能够给末将宽限几日时间,暂且饶了父亲一命。” 李彬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后怕,要是他来的再晚一步,只怕这个时候李府就已经挂上白绫了。 听到这话,箫锦漓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立即驳了李彬的话,那双龙眼盯着李彬手上的虎符半晌,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见箫锦漓并没有一开口就拒绝自己的提议,李彬眼中带着几份期盼。 他就知道自己手上有兵权的事情,箫锦漓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但是由于当初给他兵权,让他下达南方的命令是他自己所发,一直以来也没能找到理由将他召回。 如今他主动将兵权交出,想必对于箫锦漓而言,也是一个能够让他收回朝中权利的契机。 “皇上,末将愿意主动将虎符上交,求皇上饶了末将父亲性命。” 李彬见箫锦漓迟迟未出声,但脸上虽有纠结之色,却无反感的神情,救父心切的他,连忙又出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箫锦漓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顿了顿才开口:“来人,将李迦暂且关进大牢,等候处置。” 听到这话,李彬悬了许久的心,蓦然一放,虽然不知道箫锦漓日后会不会处置李迦,起码暂时他的命是保住了。 李迦也是松了口气,只是他面色并不好看,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差点被杀,还是因为李彬为了救他,将丞相府最后一点兵权都交了出去,总之,整个人仿佛少了精气神一般,萎靡不振。 第744章 虎符上交 “虎符呈上来。” 李迦被人带着去了大牢,这边李彬还在地上跪着。 箫锦漓的目光已经盯上了他手上的虎符,正如李彬所想,箫锦漓早就对这块虎符虎视眈眈,兵权这东西自然是他手上越多,对他越有利。 之前交给了李彬,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既然李彬主动交出,与他而言自然是好事。 “是。” 李彬双手将虎符托上,小德子收好手中的拂尘,一步一步向着李彬走来,将虎符至他手上拂过双手托着递到箫锦漓面前,敬声道:“皇上,虎符。” 箫锦漓接过来那块橙黄的虎符,说是虎符,其实这玩意是玉珏制作而成,当初先祖皇帝为了展示自己信任,用人不疑的态度,直接将腰间一块玉珏一分为二,分别立了东西两大兵马元帅。 这一块是他之前为了安抚李迦的心,特地给了李彬,眼下也是时候回到他手上了。 至于李迦,人都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了,至于杀不杀也不重要,天牢那里可是他的地盘,先不说李彬手上没有了兵权,就算是带着南方的十万将士,也是拆不了天牢。 “李彬,回到府上你去自我反省,没有朕的圣旨,私自进京的罪朕暂时先放过你,先回去,等朕想好再召你进宫。” 拿到了虎符,箫锦漓龙颜大悦,暂且对于李彬便放松了,而且李彬现在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了威胁。 “是,末将告退。” 李彬脸色也不好看,兵权固然很是重要,但是和李迦的性命相比,自然还是父亲的性命更为重要一点。 深夜。 清宁殿中,依旧还是灯火通明,眼下解决了李迦的事情,对陈幼熹来说是一件喜事,温芝一个时候也在宫中,正陪着她用膳。 “熹儿,果然还是你聪慧,现在就怕那个李迦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就凭他还想跟我们斗,不过这一点还是把握了狗皇帝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成功,但是那个李彬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到你的头上。” 李迦已死,温芝心里的大石头早就已经放了下来,但是想到他还有一个儿子,而且手上还有兵权,对他们来说依旧是一个威胁。 “李迦都已经死了,丞相府也成不了气候,就凭一个李彬,根本就不足为惧。” 陈幼熹为了庆贺,晚上特地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自然也准备了几瓶好酒。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温芝倒了一杯,嘴角弯了弯,对此满不在乎:“大好的日子,想那些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得一个一个清除障碍,我们才能够赢到最后。” 陈幼熹这话说的越来越冷,语气中的满不在意,也是让温芝顿了顿,她抬眼看着陈幼熹像是有些惊讶。 “这宫里果然是一个吃人的世界,想到当初你刚进宫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充满正义和善良,现在也已经被这一团污水给沾染了。” 温芝语气带着三分凉薄,四分嘲讽。 第745章 深夜进宫 听完这话,陈幼熹放下手里的酒杯,目光怔了怔,淡淡笑了笑道。 “这宫里的世界就是如此,向来都是物竞天择,胜者为王,你要是不主动出击,那么最后死的人就会是你,与其成为这后宫的化肥,当然要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话是如此,但是温芝的话是让陈幼熹放到了心中。 她……好像真的变了一些,但如果从本质上来讲,其实她是没有变的,以前就算是善良还有阳光,那也是这具身体本来所带的。 他自己本身从来都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怎么会管这些人情,如今她遇到了徐淮渊,也有了温芝这样的好闺蜜,原来那个世界的冰冷,除了钱以外便没有任何温度的世界,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欲望。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越来越狠心,甚至有些可怕?” 陈幼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神色,但从她突然耷拉着眉眼的神情,温芝也明白她的心思。 嘴角轻轻扬起,“我怎么会怕你?我知道,就算你伤害所有人,也不会伤害我,从当初我选择上了你们这条船上开始,我就没有想过后悔。” 温芝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戏谑,光是简单的帮助徐淮渊,她自然不会同意,可是……温芝看了一眼陈幼熹,她之所以愿意走这条路,更大部分的原因都来自于陈幼熹。 “哐当”! 寝殿中,二女正在聊的热火朝天,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温芝和陈幼熹的神色皆是一变,“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外面?” 温芝眉心紧蹙,心中一慌,这个时候还能够在这里听着他们的,难不成是那个皇帝的暗卫?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温芝眸子一凛,起身正欲去开门,却见一旁的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温芝被吓得脸色苍白,尖叫了一声,陈幼熹随后掀了帘子,追了出来,这届徐淮渊一只手捂着温芝的嘴,一脸的严肃。 “是我,你不要叫,我就放开你。” 听出是徐淮渊的声音,温芝连忙点了点头。 “淮渊?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也是为了过来跟我们庆祝?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的话,我还真想我们几个能够好好的醉上一夜。” 看到徐淮渊过来,陈幼熹整个人都高兴了不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很是轻快。 而徐淮渊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俊脸微沉,推着她们二人进入房间,低声道:“事情发生了变故,李迦并没有死。” 什么? 陈幼熹和温芝两人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陈幼熹,眼神突然凌厉:“怎么可能?箫锦漓可是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处死他,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救他?” 徐淮渊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李彬。” “关键时刻李彬突然出现,他用手里的兵权换取了李迦的性命,箫锦漓也并没有直接放了李迦,而是让人把他抓到天牢,李彬也安然无恙的放回了丞相府。” 第746章 策划出宫 徐淮渊语气凝重,他也是突然之间收到的消息,原本以为箫锦漓一定会杀了李迦,却没有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一条黑马,而李彬与李迦的父子情,倒的确情深。 他愿意为了救李迦,将自己手里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兵权直接上交。 “李彬?果然是他,我早就说过这个人留着是一个祸害,现在只希望他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我们,否则以李彬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找我们算账的。” 听到是李彬,温芝率先脸色一沉,求陈幼熹算计李迦开始,她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这个不好的预感,果然出现了。 “李彬是李迦的长子,他能赶在这个时候回来救自己的父亲,想必他们父子之间感情一定很深,而李迦也早已猜到做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是我,现在李彬未必就不知道。” 陈幼熹脸色也是一沉,李彬的出现是一个变故,居然阴差阳错的真的救了李迦的性命。 “箫锦漓难道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放李迦离开,或者说真的要让他活命?” 陈幼熹眸子闪了闪,连续多天的晚上,他都是让箫锦漓做了那个噩梦,最终在祭祀当天让他对那个噩梦的恐惧放到了最大。 箫锦漓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居然就因为一点点兵权就放了他? 兵权好收,可如果李迦活着,他的皇位随时不稳,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这点算盘他都打不响么? “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李迦这个时候已经被狗皇帝关进了大牢,谁也不清楚会不会放他,又或者箫锦漓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将李迦关在大牢里面一辈子。” 闻言,徐淮渊摇了摇头,他晚上临时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但是他和温芝一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李迦的儿子李彬,万一查到这些背后捣鬼的人是陈幼熹。 李彬一定会率先对付她,李彬此人够在南方镇守这么多年,可见此人心性并不好惹,这一次为了救李迦,李彬交出了所有兵权。 他的心中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恨,一旦让他找到了发泄口,绝对会将这份恨意全部都撒在陈幼熹身上。 “幼熹,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现在你不可以再使性子,只要一找到机会,我会立即让人与你里应外合,将你送出皇宫。” 徐淮渊一锤定音,只有将陈幼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够保住她的性命。 李迦睚眦必报,精明算计又阴险毒辣,李彬乃是他最得意的儿子,父子俩的品性绝对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温芝猛的点了点头。 “是啊,熹儿,到了这个时候,你真的应该听徐将军的话,皇宫你不能再待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上两人担忧的眸子,陈幼熹忽地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事,瞧把你们俩给吓得,李彬现在未必就知道这件事背后之人是我,从他回来,到李迦被押入大牢,他们父子可没有机会单独说话。” “我做事向来都滴水不漏,自认为他并不会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况且……” 第747章 拒绝提议 陈幼熹幽幽的一笑,面上一片淡然:“况且那个李迦不是一直口口声声都在说我是妖妃么,既然他都说我是妖妃,那我不做坐实了这个名字岂不是有些对不起他?” 徐淮渊蹙眉,眉心划过一道不悦:“这个时间很是微妙,你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时,徐淮渊语气沉了沉:“而我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护我,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没有任何实力单打独斗的前朝太子,眼下只需要找到箫锦漓当初毒害我父皇的证据,我便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推翻他的朝政。”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甚至可以与箫锦漓匹敌,已经不需要陈幼熹再在皇宫里面替他做细作,他已经有了可以保护她的能力。 徐淮渊这话说的很是委婉,但是陈幼熹和温芝依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熹儿,我所说的话你懂什么意思吗?” 徐淮渊一脸正色,语气格外的沉,唯有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就像是被滴了墨汁一样的深,宛如一口幽井。 被这样的眼神所盯上,陈幼熹有一瞬间的恍惚,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对视的眼神缠绵中带着暧昧,眼看这屋内的温度越升越高。 温芝连忙轻咳了一声,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温芝嘴角抿了抿,瞅着陈幼熹一脸茫然未懂的模样,暗中摇了摇头,为了避免徐淮渊再次表白,而她立于此处尴尬。 只得开口打破屋内的沉静:“熹儿,我觉得徐将军说的很是有道理,不如咱们在宫中就近代时机,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你就赶紧离开吧,那个李彬也确实不好对付。” 不过李彬虽然不好对付,但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就算是有再深的根基,但没有了兵,起码也好对付一些。 而陈幼熹贵为熹妃,又深得箫锦漓的宠爱,李彬无论是否会和李迦见面,他都一定会将怀疑的种子投在陈幼熹的身上,而有心之人就会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陈幼熹虽然说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只要是想害人,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李彬只要抓住一丝痕迹,他就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陈幼熹。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又有谁过来帮助你寻找他当初毒害你父皇的证据呢?在这个皇宫有能力能够帮你办到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指望谁?” 陈幼熹忽然摇头,她都已经在宫中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时候她要是突然之间在宫里消失,一定会引起箫锦漓的怀疑。 他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给徐淮渊掉链子,既然是要找到证据,她和温芝便是徐淮渊留在宫里的眼睛,她们两个人配合十分默契,找证据的事情让她们俩来做,是在合适不过了。 “幼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让你离开的原因不是为了让你留在宫里找证据,而是你的安危更重要。” 眼见陈幼熹坚持留在宫里不肯走,徐淮渊忽然就急了。 第748章 她是最合适的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在宫里又没有太多的人脉,陈幼熹要是被李彬的人给带走,他收到消息赶去救也不一定就及时。 “淮渊,我不是为了跟你赌一时之气,我是认真的,既然你提出了,那我也就认真想过了,现在在宫中,除了我和温芝之外,你难道还有别的可以能够相信的人吗?” “暂且不说你,就说男配,男配是一个什么性质的人?你比谁都清楚,眼下也就只有我在他面前还有一点可信度,除了我能够在他面前周旋,替你找到证据之外,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陈幼熹说这话时格外的认真,箫锦漓残暴不良,恶名在外,只要是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会想要杀了他,为民除害。 但是箫锦漓却依然能够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并且活了这么多年,他靠的当然不仅仅是凶狠,还有他的脑子,朝堂上一众大臣都在他的算计下保持着平衡。 看似随意的一颗棋子摆弄,实则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用意,还有他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因此这些年来并没有人能够骗到他。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陈幼熹话音刚落,只见徐淮渊和温芝同时发声,两人脸上都带着拒绝。 陈幼熹咬着唇,一脸的莫名和疑惑:“为什么不同意?如果是想要找证据的话,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陈幼熹皱了皱眉,她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能够在男配的面前取得他的信任,并且堂而皇之的找到当初毒害先皇的证据,这个人选出了她以外,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 “熹儿,徐将军之所以不同意,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他担心你,你在宫里已经帮了他很多了,这件事很是危险,他不想你再出任何的事,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让你出宫。” 陈幼熹身在局中,自然不能够体会徐淮渊的担心,但是温芝身为旁观者,当然一目了然。 “温芝,你不用替他辩驳,我想听他自己说。” 陈幼熹这一次也不知为何,脾气突然上来了,根本不听温芝的劝阻,而是双目紧紧的看着徐淮渊,只等他回话。 “我不答应。”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淮渊便甩袖坐在了一把,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陈幼熹突然被气笑了,她走了过来,一脸正色:“淮渊,我是真心想要帮你夺回皇位,也是真心要帮你找到证据的,难道我你还不相信,还是你担心我没有这个能力?” 听到这话,徐淮渊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紧紧的看着她,他依旧沉默。 陈幼熹说罢,在他对面坐下,明艳动人的小脸紧皱,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现在心情很是不好。 温芝在旁张了张嘴,她有心劝阻,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徐淮渊忽然起身,打破了屋内的沉静,随着他开门关门的功夫,屋内多了一丝凉意。 第749章 黄雀在后 温芝打了一个哆嗦,还未开口,却见陈幼熹跟在徐淮渊的身后追了出去。 月朗星稀,宫中密林丛丛,两道身影在月光下一前一后的走在林中小道上。 前方男子高大的身影逐渐动作缓慢,脚步停下,陈幼熹一路小跑着才追上了他,去不了,徐淮渊忽然停下,她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撞在了徐淮渊的后背上。 “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陈幼熹刚开口说完三个字,就被徐淮渊给捂住了嘴巴,“嘘,别说话,这里不对劲。” 陈幼熹眉头一挑,眼神质问。 这里哪里不对劲了? 徐淮渊眸子眯了眯,他刚走到这里就听到暗处有一道轻微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便是到这里停止,那人呼吸放的很轻,如果他不是练武之人,也根本察觉不到那个人的呼吸声。 “有人来了,你赶快回去,我先走了。” 徐淮渊不知道暗中来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又为何来这里,但如果让别人发现三更半夜,他和陈幼熹两人在这里见面,不管是他还是陈幼熹都会完。 徐淮渊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陈幼熹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有看到暗处有什么人影,但也知道自己不动武功,可能察觉不到。 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很快离开了园子。 直至陈幼熹那道紫色的身影消失不见,暗中那人这才走了出来。 那人一袭绛紫色的长袍,腰间一条玄丝玉带紧扣,外面披着一件从头裹到脚的黑色斗篷,斗篷之下的脸俊美如刀削,长眉晔晔,可不正是被箫锦漓吩咐在家禁足的李彬么? 李彬原本是想趁着夜深无人,想悄悄过去探望一下李迦,却没有想到路过这边的时候,会让他发现陈幼熹在和一个男子卿卿我我,并且她们二人似乎在谈着推翻箫锦漓朝政的事。 只是让他觉得可惜的是,那个男子的相貌他并没有看清,也不知道是何人在和陈幼熹密谋。 陈幼熹不是熹妃么? 听宫里的人说,她可是很得箫锦漓的宠爱,既是如他,又为何要帮助旁人推翻箫锦漓的朝政,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只是没能看清男子相貌,这反倒不是好事,但是……李彬嘴角扬起,他虽然没能见到李迦,却也是让他意外抓到了陈幼熹一个把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方才那个和陈幼熹对话的男子,一定就是前朝太子,父亲让他苦寻多年的前朝太子,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让他发现。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想到这里,他也没了去大牢看望李迦的心思,现在去寻李迦也未必就能够问到有用的信息,倒是方才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拿捏陈幼熹的最好把柄。 黑暗中,李彬隐藏在斗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陈幼熹回到清宁殿时,殿中只剩下一桌冰冷的膳食,温芝在桌上留下一个盒子,早已离去。 陈幼熹走进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内只有一张字条:好好保重。 第750章 灰色的鸽子 看完纸条后,陈幼熹随手将纸条扔进香炉点燃,燃烧成灰烬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满桌冰冷的膳食,陈幼熹的脸色忽明忽暗,联想到在御花园中时徐淮渊所说的话,心中忽感一阵不安,刚才御花园中那个人会是谁呢? 窗外,月色皎洁,将院中照的亮如白昼,就连窗台上的文竹也在月光下茁壮的越来越茂盛。 “吱呀” 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幼熹神经突然之间绷紧,脸色一瞬间惨白,双眼更是瞪大,她颤着声音问道:“谁?” 樱桃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刚打起了帘子,便对上陈幼熹一双颤抖不已的眼睛,她也跟着一颤,语气不稳:“是奴婢,怎……怎么了,娘娘?” 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陈幼熹脸上露出这么恐慌的神情,不禁让她也有一瞬间感觉到十分的害怕。 因为内心的恐惧,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哆嗦,果不是因为在宫中锻炼了多年的掌事宫女积累的经验,只怕这会儿手里的托盘早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没什么,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瞧见是樱桃,陈幼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内心的不安依旧没有散去,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翌日清晨,樱桃正在给陈幼熹梳妆,陈幼熹对着镜子神情却始终抬不起兴致,从昨夜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甚至于眼皮也在跳。 可由于徐淮渊所说的那句话,她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算上一卦,算卦是需要情绪宁静,放空大脑的思想,才能够沉下心来算。 按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陈幼熹很是无奈。 “娘娘,今日皇上让人送了口信来,让娘娘与他一道用午膳。” 樱桃浅笑着出声,自从祭祀过后,箫锦漓和陈幼熹之间的关系愈加的亲密,后宫中其他妃子对陈幼熹的嫉妒已经十分的深,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出手。 她们也担心箫锦漓太过于宠爱陈幼熹,以至于那个对陈幼熹出手的人一定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因此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正是因为后宫的这种平衡,倒是让陈幼熹落得一个难得的清净。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陈幼熹简单的点了点头,如果可以他都不想去见箫锦漓,知道李迦并没有被处死,箫锦漓只是把它关在了大牢,这让她心中很烦躁,尤其是现在李彬也回来了,加上昨天夜里那个在暗中偷窥的人。 她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在计划之外,就连她现在也看不透了。 “娘娘,飞来了一只鸽子,像是有人给您传了信。” 就在陈幼熹拖着腮一脸愁思时,刚走出宫门的樱桃又转身进来,只不过他手里拿着一只灰色的鸽子,鸽腿上正绑着一封信。 “鸽子?拿来我瞧瞧。” 陈幼熹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谁会给她传信,难道是在宫外的徐淮渊? 他是疯了吗,这个时候给她传信,怕自己的命丢的不够快? 第751章 茶楼相邀 只是当她打开信封之后,瞧见信上陌生的字体,以及那一手潦草的的书法,陈幼熹眼神瞬时一凝,这黑飞白体可不是徐淮渊会写的,还有这书法以及这信纸都不像徐淮渊常用的。 “可有瞧见这鸽子从哪里飞过来?” 只是凝眉看了一眼信,陈幼熹便知道这信有古怪,方向寻问了樱桃。 樱桃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刚走到宫外,便瞧见鸽子在门口的花盆上站着,奴婢以为这是重要的信,奴婢……可是闯祸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樱桃脸色越来越白,就连眼眶都有一些发红。 怕她担心,陈幼熹摇了摇头:“去找嘉嫔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想到了一种新的点心,邀请她过来一起品尝。” 樱桃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樱桃的动作很快,她刚走没一会,温芝就已经掀起了帘子过来,只见她一脸的疑惑:“本宫听说你想到了一份新的点心,是什么点心?” 说罢,她抬头四处瞧了瞧,并没有瞧见所谓的点心,更是眨了眨眼:“点心呢?” 陈幼熹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哪有什么点心,点心只不过是我让樱桃过去找你的一个借口,说起来这樱桃的动作是越发的快了,我这才刚让她出门,你就已经到了,看来我这清宁殿离你的华月轩是越来越近了。” 陈幼熹半开玩笑半诧异的开口说道。 温芝白了她一眼,掀起衣摆在一旁坐了下来:“想什么呢?那是因为我刚好过来找你,樱桃不过是在门口撞见了我罢了。” 陈幼熹展颜一笑,“我就说嘛,这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只不过陈幼熹最多是孝子的,但嘴角的几分苦涩,却没逃过温芝的眼睛。 温芝立即皱眉:“我知道,典型不过是个幌子,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陈幼熹一脸的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方才我收到了一封信,你猜是谁寄给我的?” 温芝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她猜不出来,在她印象当中能够给陈幼熹写信的人,除了徐淮渊以外,好似找不到第二个人,除了之前那个和她关系不好的李晴鸢…… 不过现在李晴鸢应该也不会主动再来后宫找陈幼熹。 “就是我们一直都在担心的李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已经找上了我。” 听到这话,温芝脸色一变:“什么!他威胁你了?” 陈幼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样说也算不上是威胁,可这话要实实在在的,确实是威胁。” 温芝都快被她绕晕了,“到底是不是威胁,他说了什么,信呢?” 陈幼熹将信递给了她:“你自己看吧。” 她已经不想再重复信里面说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但字里行间却都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这个李彬果然是不简单。 “李彬他怎么突然之间邀你去茶楼?这肯定有着其他的猫腻,要不咱就推了不过去了,你可是后宫妃子,他还能进宫来杀你不成?” 第752章 来者不善 李彬在信上邀约陈幼熹进茶楼喝茶,可他和陈幼熹分明就是素不相识。 这份邀约,本身就存在着不合理,他哪里是陈幼熹过去喝茶,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我已经回过信了,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看来这一顿邀约我是非去不可,要是我不去的话,只怕会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事端,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有为何会突然间邀我见面。” 在看到来信是李彬所写时,陈幼熹承认自己当时十分的震惊,自认为她在李迦的事情上面做的十分是保守,并且滴水不漏。 可现在李彬如没有事,又怎会无端的邀她去茶楼见面? 可如果是为了李迦报仇,李彬应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约她出去见一面,那么所商量的事情又是何事? 陈幼熹想了很久都没有能够想通,反而越想越烦心中更是不安到了极致。 “这个李彬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反而答应了他,你回了他什么?” 温芝脸色也微微发白,早在之前她就提醒过陈幼熹杀了李迦之后,一定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下可好,李迦的儿子李彬说到底还是找了过来。 “我只回了他茶楼会面,若按他的意思应该是在宫中出去,与他一道去茶楼,但如果那样的话,我和他去喝茶的事就会被人传了出去,定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影响。” 陈幼熹的回信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李彬来的蹊跷,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来找她。 “何止是非议呀,只怕过去是鸿门宴,光是从李迦的身上,你就应该可以了解到李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逃避也是没有用的,既然陈幼熹已经给了回信,那她这一次就必须去见了。 “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之前所说的,李彬这一会来者不善,还不知道他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他心中所说的那个秘密,又是什么秘密?” 陈幼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隐隐察觉到昨天夜里那个在御花园的第三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彬,可如果真的是他,她也想不通他为何没有去找箫锦漓告密,反而是约她出去见面。 很显然,李彬拿着这个秘密来找她,一定是想图一个更大的利益。 “既然知道他来者不善,那这一次就不用你过去,我替你过去查看一下他的虚实,反正他应该也没见过我,到时候我在将打探到的是回来告诉你。” 思来想去,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妥当的。 温芝并不想让陈幼熹过去冒险,但是李彬的邀约也是必须得过去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替陈幼熹过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测,也只是她出事。 反正她这条命都是陈幼熹救回来的,也就当做还给陈幼熹罢了。 “不行,我怎么能够让你替我去冒险?” 谁料温芝这话刚出,就被陈幼熹给拒绝了。 第753章 易容而见 陈幼熹和温芝相识这么久,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她又怎会想不到温芝的想法,温芝这哪里是想替她去打探虚实,分明是想替她去送死。 温芝蹙起眉,坚持道:“我不是要替你去送死,李彬他就是冲着你来的,这个时候你自然不适合再露面,我去是最为妥当的。” 李彬此人心性绝不是善茬,何况前面出了李迦的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夜探天牢去找李迦,若是不知道李迦的事是陈幼熹干的还好,可他这口中的秘密,还有言语之间潜藏的威胁,分明是想拿捏陈幼熹。 既然是这样,那她怎么还能让陈幼熹过去见他,这和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是你出现在他面前,很有可能他以为你就是我,如果他将对我的仇恨发泄在你的身上,那你怎么办?我不能够这么自私,为了自己活命,就将你推出去当挡箭牌。” 陈幼熹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温芝再一次失去生命,要是这一次因为她而让温芝再死,她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能够让温芝复活,借尸还魂也做不到。 “你要知道,你的命比我的还要重要,我为了让你能够活下来,可是少了不少寿命,怎么能够让你为我而死,你也不必再说,就算你真的要去,我和你一起,不过我也答应你,我不露面,但是你得答应让我和你一起。” 陈幼熹换了一种方法,她也知道温芝的性子和她自己一样的倔强。 既然是温芝决定的事情,如果不让他决定了来办,他们两个人可有的吵,而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和温芝起无谓的争吵。 最终温芝还是妥协了,原本她是想拒绝的,但是话到了嘴边,瞧见陈幼熹那双坚定的眼眸,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便再说不出口。 “好,不过到那之后一切你都得听我的,不管李彬说了些什么,你都千万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陈幼熹重重的点头,她之所以这样要求,无非是因为担心温芝,李彬他还不知道,到底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 如今李彬在暗,而她们在明,要对付他自然没有想象当中的容易。 几日之后由温芝易容成陈幼熹的脸,而陈幼熹则装扮成温芝随行的宫女,一路乘坐着马车到达李彬线上所写的茶楼。 望月楼。 这是京城最为繁华的茶楼,繁华的不仅仅是这里可以喝茶,更多的是因为三楼是包间,二楼是喝茶品茗的地方,而一楼则是大堂,可以让客人在这里堂食,也可以点餐,像酒楼一样的饭菜。 因而这望月楼的生意十分的红火,陈幼熹所存在的马车十分的低调,按照信上约定的方式,马车在望月楼的后门停下。 温芝刚下马车,迎面而来走来两个侍卫,他们迎了过来,面色平淡而恭敬。 “见过熹妃娘娘,我家主子就在三楼,这边请。” “陈幼熹”跟着抬脚走了过去,陈幼熹也准备着跟上,她刚一抬脚就被人拦了下来。 第754章 直言不讳 看着眼前的几个侍卫,陈幼熹眉头一皱。 “我是我们家娘娘贴身侍女,你为何要拦我?” “主子有令,只见熹妃娘娘一人,你和我们在外面等候。” 其中一玄衣侍卫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 “你!” 陈幼熹眉心紧蹙,正欲开口辩驳几句,让温芝单独与李彬见面,她可不放心,谁知道李彬这一次来找她,究竟是图的什么。 “放肆,我可是熹妃娘娘贴身宫女,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眼看着两个侍卫拦着她,不让她进,陈幼熹气急怒斥了一声。 谁料,那玄衣侍卫直接冷笑,压根就没有将陈幼熹放在眼中,听到陈幼熹说这话,反而不屑的笑道。 “这里是我家主子的地盘,就算是熹妃娘娘也不敢像你这样大的架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劝你老实一点,不要不是抬举。” 说罢,他只是微微抬手,陈幼熹周围便来了四五个侍卫将她包围起来,走在前方的温芝瞧见这幕,柳眉微蹙,淡声道。 “她毕竟是本宫的宫女,你们对她要客气一点,既然是李将军的意思,那么你便不要跟着了,在马车上等候本宫便是。” 温芝淡淡的训斥了一声玄衣侍卫,后面几句话自然是对陈幼熹所言,温芝担心陈幼熹在这里等她,会有危险。 与其让陈幼熹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让陈幼熹在马车上面,安安稳稳的等着她。 闻言,陈幼熹担忧的看着她,温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进了茶楼。 外面,陈幼熹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个侍卫,知道自己是上不了茶楼,便只能转身去了马车上等待。 这边,温芝提着裙摆进了二楼包间,里面李彬果然早已在那侯着了。 瞧见帘子被人掀动的声音,李彬薄唇微勾,“熹妃娘娘大驾光临,倒是让末将这里蓬壁生辉。” 温芝浅笑,眸子弯了弯,“大将军这话倒是让本宫听不明白了,明明今日找本宫过来的人是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是本宫迫不及待过来见将军一样。” 嗤笑了一声,李彬抬手给温芝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道:“难道娘娘不是迫不及待的过来见本将军吗?” “娘娘倒也不必急着打岔,那日夜里本将军可是将娘娘和前朝太子的对话,都听到耳中了,之前我就觉得皇上总会突然之间对父亲下手,原来这背后是娘娘的手柄。” 李彬冰冷的话音刚落,温芝直觉心里起了一层疙瘩,这个李彬果然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知道的事情比她想象当中更多。 原本以为李彬这一次只是过来试探一下,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那天夜里躲在御花园里偷听的人,并且仅仅凭借这几句对话就能够猜测出这么多事。 “将军说笑了,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温芝低眉看着杯中橙黄的液体片刻,嘴角微扬,偏就是不接李彬的话茬。 李彬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熹妃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在我的面前你就不需要装了吧。” 第755章 交易 “李将军这次回来是为救父,既然将近都这么说了,那么本宫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李大人早就已经有谋反之心,这一次招来杀身之祸,又怎能怪罪于本宫?” 温芝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对于李彬给她所倒的酒,却是半点未沾,他这里的东西她可不敢乱碰,谁知道李彬有没有在这酒里面下药? 李彬听后,脸色也是变了变,随后冷笑了一声:“大家都是明白人,娘娘这么说,岂不是觉得自己良心不安?何况家父到底有没有谋反,娘娘比谁都清楚。” “本将军这一次找娘娘过来也是诚心想跟娘娘聊聊谈一笔交易。” 对于李迦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李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的父亲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李迦自然早就已经有了谋反执行,但他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造反。 而李迦现在被关在天牢,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他,所以便只能从陈幼熹身上下手。 “哦?找本宫做什么交易?” 温芝拉长了‘哦’字,尾音上扬时,却也带着几分讥笑,她可不会相信李彬,只是眼下李彬手上握着陈幼熹的把柄,她还得想办法探一探李彬,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救家父,家父因为娘娘的原因才导致牢狱之灾,能够救家父的人自然也只有娘娘您才可以,只要你答应本将军救回家父,那么娘娘你和前朝太子勾结的事情,本将军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李彬直言不讳,既然让他抓住了陈幼熹的把柄,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把柄,可不能将送到手的东西就这样浪费掉。 温芝闻言,眸子一紧,李迦可是陈幼熹花了好多心思才终于能够将他杀了,却临了被李彬一个兵权上交给救下了,眼下李迦还只是被关在天牢。 要是将他放出来了,他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陈幼熹,这个条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李彬。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李彬也没有催促她,他在等陈幼熹最后的选择。 温芝想了许久之后,浅浅一笑:“本宫想起宫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与将军品茗谈心了。” 说罢,温芝起身准备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李彬凉凉的声音:“熹妃娘娘,本将军给你三日期限考虑此事,否则本将军就要将这事告诉皇上了,希望娘娘好好考虑考虑。” 听到这话,温芝并没有继续停留,反而抬脚离开了茶楼,一上马车温芝就急匆的将这事告诉了陈幼熹。 “熹儿,李彬他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身份,并且他给了你三日期限,要么就帮他救出李迦,要么他就要将你和徐淮渊的事情告诉箫锦漓,现在我们怎么办?只有三天时间了。” 温芝脸上有些焦灼,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以为不会让人发现,却没想到李彬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个李彬到底是什么做的,脑子这么灵活。 第756章 答应他的条件 温芝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她在犹豫要不要将那些事情告诉陈幼熹。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陈幼熹有些好奇的问。 “这件事我并没有答应他,不过按照李彬的习性,我怀疑他已经察觉到我不是你了,而他之所以还将这些话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我传达给你。” 她原本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陈幼熹了,在她看来,陈幼熹不一定会答应李彬这个无理的要求,而且这件事情她其实也是有问题的。 她非常想帮助陈幼熹,但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被发现了,原先心里就比较愧疚,感觉对不起陈幼熹。 所以这件事情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和陈幼熹讲。 所幸陈幼熹看出了自己还有事情瞒着她,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感觉这个内心要稍微放松了,也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和陈幼熹讲让陈幼熹自己去衡量该不该做。 自己待在陈幼熹的身边,其实是要给他帮助,而不是给她制造麻烦。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便答应了吧。”陈幼熹轻笑着回答。 “你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说真的,温芝非常不理解陈幼熹的行为,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对陈幼熹有害而无一利的。 好不容易将李伽打入大牢了,算是扳倒了他,若是真的要将他救出来的话,那岂不是之前所做的那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好啦,这件事情我自己有分寸的,别担心。” 陈幼熹这样说的,打算让温芝放心。 对于这件事情,陈幼熹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但是,这分明就是放虎归山啊。” 温芝真的不理解,虽然陈幼熹那样说,让自己放心,让自己怎么可能真的能把心放下来? 陈幼熹究竟是多努力才将李伽那个败类送进大牢,她是真的知道,所以听到陈幼熹同意李彬的要求之后,她一瞬间有点不淡定了。 就算李彬去找皇帝告状,皇帝也不一定相信李彬说的话,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皇帝,然后还将那个败类放出来呢? 陈幼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然后笑着说:“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是放虎归山,你就放心好了。” 这话一出,原先还坚定着打断陈幼熹想法的温芝也有些踌躇了。 往回走的路上,温芝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陈幼熹感受到了她的焦虑,然后笑着对她说:“你放心好啦,其实将李伽放出来也不是不行,李彬那人一看就是短命的面相,而且就算将李伽放出来,又能保证他在外面一直生龙活虎的,他在大牢里面蹲着才保全了他的狗名,他要是出来,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死于非命。” 陈幼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冷,温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很严肃。 于是她也禁声了。 第757章 将计就计 说起李彬,其实陈幼熹对他的感官很奇怪,李彬这个人好事做的少,坏事做的多,虽然人不咋地,但是也是出了名的孝子。 一路沉默。 陈幼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起黄纸随手又画了一个符纸,这个符纸有凝神静气之用。 她今日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心烦意乱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他回来之后就先画了一个符咒,果然带上了这个符咒之后,她心情好了多。 至于李彬提的意见,她确实可以接受,这件事情还需要和徐淮渊商量一下。 “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陈幼熹拿着一炷香,一边说着一边插在香台上,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多亏了温芝。 至于李彬提的那个建议,她是真的不怕李彬去告诉皇帝,但是李彬提的意见正好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其实今天我还担心给你惹麻烦了,但是看你的样子,怕是也不畏惧那些麻烦,我也就放心了。” 温芝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以为今天会给陈幼熹惹来麻烦。 “没事。” “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找找徐淮渊商量一下这件事情。”陈幼熹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温芝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撑着半张脸,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 既然陈幼熹已经有安排了,那就随陈幼熹去吧,反正后面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就算是有大事情应该徐淮渊他们也能解决。 这边陈幼熹找到徐淮渊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看密信,也就找了旁边的软榻坐下。 徐淮渊专心致志的看了一会信件才抬头发现陈幼熹,“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你来了也不叫我一个人在那待了多久了。”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而后走到陈幼熹身边坐下,给陈幼熹倒了一杯茶。 “这个桂花糕做的挺好吃的,我准备过去找你的时候给你带点,没成想到你就过来了。” 徐淮渊从书桌上拿出一个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陈幼熹。 “打开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徐淮渊笑眯眯的说。 语气很是温和。 听到徐淮渊这样说,陈幼熹也顺着他的意思,浅浅的尝了一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 “这味道挺好吃的。”她笑着说。 看陈幼熹吃的差不多了,徐淮渊才问,“这样急匆匆的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幼熹突然想起正事。 “李彬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知道我们要复国了。” 徐淮渊挑眉,“这又如何?口说无凭。” 陈幼熹乐了,这也正是她的想法,但是她也有一点担心皇帝,那个狗皇帝疑心病太重了,哪怕这件事情是假的,若是李彬去告状的话,他一定心存芥蒂。 “他提的条件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件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那就好的更多,若是李彬要告状,也不是不能灭口。 “他想救出他父亲,其实救出来也好。” 陈幼熹说着看向徐淮渊。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最少应该也落得一个流放,流放的话我更有机会直接下手。” 第758章 看面相 陈幼熹提起裙摆,跨过一节台阶, 看了一眼落后一步的温芝,见纠结缠住了她整个人,伸手,拉了她一下。 “想什么呢?整张脸都快缠到一起了!” 温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稍作犹豫,陈幼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那婢女心领神会,退了开来,温芝的婢女似乎不想离开,但温芝直接开口,“你到那边去等本宫。” 那婢女似有不愿,但温芝是主子,又有外人在这里,她便不能一直留着。 两人的婢女都退下了,但陈幼熹眼看温芝的婢女站在不远处,借着树枝的遮挡还在听这边的话,便拉了温芝挪了几步,刚巧是声音小点她就听不见的距离。 “你这婢女感觉排场比你这个主子都要大。” 温芝皱起眉头,微微有些不耐,“是别处安插过来的,总是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人看见,殊不知蠢得人眼睛疼。” 余光瞥见那宫女稍稍往这边挪了一点,陈幼熹凑近了一些,“可要我把她打发掉?” 温芝这回虽然脸上仍旧没什么好表情,但好歹是肯定地开口,“不必,没了这个也要安插其他人,这个倒是蠢一些,也好让我知道她们的想法。” 陈幼熹也没再在意这个宫女,“你之前为何那般反应?” 温芝稍稍拉了陈幼熹一下,示意别在那个宫女面前问这个,陈幼熹心领神会,“倒是不用在意她,。我给她身上下了一道符,让她现在听到咱们说的都是我想让她听见的。” 温芝果然放松了一点,一脸的担心,“你说你刚刚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就那么直接地说李彬是将死之人,这跟直接诅咒他有什么区别?也就是他是戴罪之身,否则就单单凭你这句话,就能想见你要受到多大的惩罚了。” “噗嗤!”陈幼熹笑得丝毫不遮掩,“你竟然还以为这个担心我,我能是因为这个被降罪的人?我可是妖妃。” 半带着嘲讽意味的玩笑开出来,温芝也不好说什么了,索性不提这个话题,“这些权且不说,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快死了的?” 陈幼熹不以为意,“李伽的额头间有黑气萦绕,但是她却不像是有灾之人,倒是她的亲人宫有凹陷,看着就是血亲之人有生死大劫之相,并且无法可解。” 温芝没想到她这么草率,“万一不是李彬呢?” “怎么会?”陈幼熹微微挑眉,“她的亲人宫凹陷,但父母宫正常,只可能是她其他亲人。” 这下就不奇怪了。 温芝一向知道陈幼熹有本事,但第一次见到她用看面相的方式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问题,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跟陈幼熹这样的女子比起来,她简直就是拖后腿的。 但陈幼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好,便握了握她的手,“吓到了?” 见温芝脸色不好看,陈幼熹拿了块蜜糖出来塞到她嘴里。 “这些事,避免不了,咱们便直面它,但不代表这种事情只能给咱们留下这种不好的影响。” 第759章 回信 陈幼熹神情有些怅然,“若是如此,便没可活的了。” 两人挽着手走着,绕着小廊穿过假山到了御花园,两人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口水话,后面的两个宫女,陈幼熹的婢女已经自己不远不近地跟上来了。 而温芝的婢女在他们离开一段路之后,猛地清醒过来,只是觉得自己恍惚了一下,懊恼自己怎么可以走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两人已经走远了。 赶紧快步追上,见陈幼熹的婢女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便是一通埋怨,“你怎么就自己这么走了,也不说叫我一声。” 那婢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我以为你是伺候人的,不是被人伺候的。” 陈幼熹回头,不咸不淡地瞥了那宫女一眼,觉得刚刚那个符可能太过仁慈,竟然让她现在还能找自己婢女的茬。 不过那小丫头平时看起来倒是挺乖巧,关键时候竟然这么给力。 温芝的婢女气愤不已,“我是伺候人的,你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连提醒一下我都不肯。” 陈幼熹的婢女仿佛在看傻子,“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像你这种自以为全部的人都要围着你转的人,我们连成为朋友的可能都没有,你既然不是也不会是我朋友,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就凭我主子跟你主子是好友!”温芝的婢女好似觉得自己占得很大的理,“主子之间的关系都这么好,你存心与我不合,是不是证明你对主子之间的相处有意见?” 陈幼熹都觉得生气了,但她的婢女明显战斗力不弱,“你以为你是谁,妄图评断主子的喜好,跟你这种人简直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自己失职没跟上来,不仅没认识到自己有错,竟然还扯这么多,你怎么不说皇上不搭理你都是皇上的错呢。” “大胆!”陈幼熹怕她这话被有心之人做文章,传到皇上耳朵里,便连忙道,“你自己掌嘴,竟然敢妄议皇上。” 温芝的婢女听到陈幼熹的命令,笑了起来,“看看,被罚了吧?” 温芝转头,冷冷道,“既然如次喜欢被罚,那就跪在这里,明早本宫过来,再起来。” 温芝的婢女像是不能相信,“娘娘!您怎么可以罚我?” “我还罚不得你?”温芝也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婢女,尤其是她还有错,此刻很是恼火,“本宫看你是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 那婢女连忙跪下,一句话不敢说。 陈幼熹两人没了说话放兴致,各自回宫了。 陈幼熹回到宫里,想起李彬知道两人关系的事情,拿了信纸出来,将李彬知道两人关系的事情以及提出的要求都写了进去。 回信来得很快,基本上第三天,就有信鸽过来。 这信真的是寄了没多久就有了回信,徐淮渊的信里写着的,是这件事不用陈幼熹管,他自有办法。 既然徐淮渊说了这话,陈幼熹便也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就交给他吧。 第760章 赦免死罪 朝堂上,皇帝坐在龙椅上,漫不经的扫视群臣。 今日怕是又拿李伽那件事来烦朕了,他看到李彬时就一阵脑袋疼。 他们李家人可真是够烦的,都已经触犯律法了还有脸来朝堂上求情,这样一想他看向李彬的眼色有更加严厉了。 察觉到皇帝在盯着自己看,李彬长吁一口气,心下还是有些担心的。 “众爱卿还有何事?” 他单手支起自己的脑袋,却发觉脑袋有些疼,并不是很想处理李家这破事。 “皇上,微臣有一事……”李彬犹豫半响走出来,对皇帝行礼。 “说事。” 他猜出来了,这个老小子就是想要给李伽求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彬这厮直接跪在了朝堂上,原先挺吵闹的朝堂,这会儿已经鸦雀无声了,那膝盖碰地面的声音可谓是响的不能再响了,“微臣想请皇上赦免李伽死罪。” 皇帝听到这话,怒极反笑,“李彬啊李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原先自己就要赐死李伽了,没多久李彬就来向自己求情,真当自己这个皇帝,是不要面子的吗? 朝堂上的那么多大臣,近日若是他开了这个先例,岂不是以后他们犯了什么错?都会到自己跟前求情,若是自己不原谅他们,那他们就肯定就有所怨怼。 这李彬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越想,他就越怒,“若是这一次朕放了李伽,那岂不是开先河了?” 李彬心一紧,知道自己这算是撞枪口上了,连连磕头,心里也在暗骂这皇帝阴晴不定。 皇帝看到他的这个表现之后乐了,“众爱卿对于李爱卿所提的这个事情怎么看?” 皇帝这话一出,正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些大臣个个都面色难看。 说实话,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皇帝所表现出来的抵触情绪让他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伽确实是做错了,但是李家在这朝堂上的底蕴,远远比他这个皇帝要深厚的多。 所以皇帝这话一出,他们接下来应该如何? “陛下,臣以为你大人所提议的这件事情就此作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因为他是李家的人,就对他免处罚,那岂不是将我国律法不当回事吗?” 已经开始有大臣陆续发言了。 李彬听着这些大臣发言的声音,有些着急,他之前就和陈幼熹商量好了,陈幼熹要帮他,但是现在都还没有看到陈幼熹的人,难不成陈幼熹是耍他吗? 若整个朝堂上都没有人帮他的话,那皇帝的想法估计很难改变。 那他岂不是犯了大忌? 这下估计救人都救不了了,还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他感觉他的膝盖有些发疼,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掉。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朝堂上突然有人开口了,是一个小官,他和这些小官接触不多。 “陛下,微臣认为李大人所言也确实可行,” 这个突然出来说话的大臣,是徐淮渊安插在朝堂上的眼线。 第761章 赦免改流放 像这种溶液的皇帝怀疑的事情,他向来不自己干,通常都是让眼线干的。 而且如果是他自己干了的话,还平白惹的皇帝怀疑,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份确实敏感,于是这些活向来都是丢给下面的人。 “哦,你怎么看啊?”皇帝听到他那样说,挑了个眉,整个朝堂上大多数人都觉得李伽该死,在突然有个有不一样意见的,就让他感到心里些许宽慰。 虽然他希望整个朝堂上的人都能够顺着他来,但是他也需要有一两个不同的意见,让他听着参考参考。 所以颇感兴趣的支起脑袋看上那个人。 “臣认为,既然李大人都已经求到陛下您这了,李大人这些年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赦免李伽大人死罪,但是我们也还有其他的惩罚手段,让李伽大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其他的惩罚手段?”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拨开云雾见青天,皇帝立马想到了很多。 确实可以豁免李伽的死罪,又不是没有其他的惩罚手段。 而且还能彰显自己的仁慈。 这样一想,皇帝坐在主位上那闲散的姿势立马坐直了。 眼神示意下面的那个大臣接着说。 “而且豁免李伽大人死罪对陛下您也有好处。”那位大人说,看着皇帝面色不改又接着道,“可以将李伽大人流放边疆即可,边疆苦寒,李伽大人在去往边疆的路途中还可以反省自身,而且这样既缓和了您和李大人的关系,还彰显出陛下仁慈。”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这样一来,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而破。 越想越觉得是一个好主意,皇帝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妥当。 于是面目和善的夸道,“果然朕的朝堂上,还是有许多大臣拥有真材实料的。” 李彬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也非常的满意,虽说流放了,但是你在流放的过程中路途艰苦,难免不了被流放的人生几个大病,然后人就没了。 反正流放总归比赐死要好。 随即他也看向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人,和善的对那人点了点。 他算是猜出来了,这人很有可能是陈幼熹那边的眼线。 而且除了他之外,先前的那些人估计也还有陈幼熹的人,他在心里默默的摇头,这朝堂上是越发的动荡了。 李伽这样安排也好,免得再次卷入这权力旋涡中,抽不出身,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估计就要欠上陈幼熹的人情了。 陈幼熹也是一个奇才,凭一介女子之身,竟然在朝堂上埋了那么多的眼线。 只是,他哪里想到,他所认为这些陈幼熹的原先其实是徐淮渊那边的人。 而且流放这件事情说的简单,看起来确实是他那边得利了,但是陈幼熹和徐淮渊在后面打的算盘那可是拨的震天响。 “李伽这件事情,就豁免他死罪,将他流放至边境。” “李爱卿,这样处理你怎么看?可觉得妥当?” 李彬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主隆恩!” 第762章 除之后快 退朝后,每个人都忍不住看向对方,虽然低眉顺目得好似在数地面上的瓷砖,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在看他们得态度。 皇帝这波对李迦动手,不单单是要已除后患,恐怕更多的还得是要给他们每个人都提个醒。 这可是三朝元老啊…… 群臣鱼贯而出,空荡的大殿上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身影。 徐淮渊一身朝服,面朝万人仰望的龙椅心中却毫无波澜。 原因无他,这个位置未来定是他的! 皇帝下朝后便去换了套常服,走到大殿时拦住了欲要传唤徐淮渊的太监。 “慢着。” 皇帝单手撩开珠帘的一角,徐淮渊的角度正好对着那把龙椅,但他面色冷峻沉稳,眼里也没有那股渴望的气息,皇帝不禁心中赞许。 此子是个可塑之才。 “是朕让徐爱卿久等了。”皇帝故做出一副姗姗来迟的模样,快步坐在高堂之上挡住了徐淮渊的视线。 徐淮渊连忙摇头,“并未,不知陛下留下微臣所为何事?” “哈哈,朕就喜欢徐爱卿这副直言不讳的样子。”皇帝爽朗一笑,也不瞒着徐淮渊。 “朕这次可以放了李迦,但是此人不除,朕就一天寝食难安。”皇帝说完,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在成为帝王后便隐藏在眼底的阴霾。 若是可以,他希望李迦能死的连灰也不要剩下! 徐淮渊只是点头,心里有了打算。 他本就有此意,现在倒是可以借了皇帝这把刀杀人,也算是给自己行了个方便。 思及此,徐淮渊连忙行了个礼道:“微臣领旨。” 徐淮渊领命退下,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此刻又只剩下苹果一人。 古时曾有帝王自称自己高处不胜寒,到死也是一位孤家寡人,初次坐上这个位置时苹果还能不屑一顾。 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 自己终究还是成为了那位寡人......但李迦必须死! 李彬心系李迦,几次想要来监狱探视都被拦在门外。 原因无他,这种级别的犯人没有即使处死已经是宽容,现在更是被重兵把守,正当李彬一筹莫展之际,一名狱卒突然上前道:“李迦的亲属是吧。” 因为李迦的地位一落千丈,哪怕是平时一些李迦最看不上的狱卒,此刻也连一句李大人都不愿施舍给李迦。 李彬本来面如土灰的脸色顿时有了变化,连忙上前握着狱卒的手大力摇晃道:“我是!我是!” 狱卒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有病,在感受到手心里突然传来的膈应感时先是一愣,随后喜笑颜开。 “找的就是你。”狱卒连忙把人带到了李迦的牢房。 牢内是不是能穿出墙壁流水的声音,更要命的还得是蟑螂鼠蚁到处爬行,阴暗潮湿的环境下不少墙壁已经爬满了青苔。 李彬虽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想到自家老父住在这里还是忍不住落泪。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将李彬的思绪拉回,李彬连忙跑到铁栏边上,顿时看到了里面已经不成人形的李迦。 第763章 流放 浑身是血,和被抓走那天时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只是那日的人看着雄赳赳气昂昂,那里是现在这副衣服破败不堪的模样。 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李彬看着老父受到这种遭遇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 到底是父亲自作自受,走到今天这部田地又能怪得了谁呢? “父亲。”李彬没忍住叹气一声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疯了几日的李迦浑浊的眼球第一次有了光亮。 “是,是彬儿吗。”从儿时起喊到现在的小名让李彬忍不住泪湿了眼眶,他看着里面的人到底是隔了一堵铁墙。 “是我,父亲,我来看你了。”李彬情到深处,语气也有些哽咽。 李迦像是突然疯魔了般,冲到栏杆面前,干枯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死死的攥紧栏杆仿佛这个动作做过无数次般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彬儿你是成功了吗?哈哈哈果然萧锦漓这个老东西最后不得好死!他又有什么资格坐上皇位!”李迦越说越加癫狂的状态让李彬一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父亲关心的是这样的事情的李彬忍不住惭愧地低了头颅。 “父亲,现在外面还是萧家的天下......我进来看您一面也是实属不容易,这几日在皇上面前求情总算免了父亲你的死罪,皇上判了流放。”李彬说完,自顾自地哽咽哭泣起来。 想到父亲一把年纪还得流放,李彬就觉的是自己这个作孩儿的不孝。 可即便是这样的结局,也已经花费了李彬的全部能力。 其中还包括徐淮渊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李迦听完,疯狂的感觉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颓废。 没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李迦吓坏了在外面的李彬,生怕有个好歹。 说是流放,但是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的李迦又怎么可能不理解皇帝的想法。 若不是不方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处死自己,只怕这个老狐狸恨不得现在就架着一把刀到他的脖子上吧! 在牢房里是难受了点,但至少皇帝不说话,他就还能活命,朝廷里的部署也不知道皇帝发现了多少,但只要还残留有一丝势力李迦就有把握再东山再起! 可现在说是流放,怕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李迦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他还是低估了皇帝的实力。 “父亲......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这次我会提父亲提前铺垫好路的,父亲只能好好上路,后面的,彬儿誓死也不会忘了父亲说的话。” 李彬忏悔似的说道,实际上这几日李彬都认为这次叛变失败有自己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完全没有想过李迦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李彬已经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事情雀花是一样会想着要帮衬着李迦一样。 毕竟他的父亲可只有这一个! “罢了彬儿,现在父亲也指望不上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先活下来再有以后啊......” 第764章 荣宠不断 “现在皇帝也是忌惮着你,此番流放之旅前途未卜,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李迦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 李迦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叹气一声认了命。 心中暗想只要离开皇宫便召集兵马杀回来,怎么的也得拉箫锦漓下台! 李迦最终被判定流放,朝廷上下没有一人敢为李迦说话,深怕自己就是第二个李迦。 人活一世并不容易,为什么要为了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浪费掉呢? 有的人想的开,也与人对于这个决定很不满意。 说到底李迦再朝堂上的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大换血了一番,有些地方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只能留着先凑合用。 李迦的事情板上钉钉,很快就到了流放当日。 陈幼熹者和几日也没有闲着。 关于徐淮渊家,也就是前朝突然覆灭一事陈幼熹一直保持着疑惑得态度。 事关前朝皇帝,陈幼熹也不确定皇帝是否会闲着没事干留下些蛛丝马迹。 但聊胜于无。 这几日,陈幼熹几乎是泡在了萧锦漓的私人书房内,将所有能查阅的书籍全部翻找出来,甚至还找到了几个暗箱。 不得不说萧锦漓的爱好还真是独特,陈幼熹又一次再一个暗盒里发现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看着削铁如泥的模样。 “今天熹妃又来了。”门口的宫女小声点嘀咕着。 但再陈幼熹这个有修为的人面前,还是和举着喇叭在耳边大声说话没什么区别。 “可不是嘛,陛下的书房看着都成了熹妃的个人书斋了,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看上熹妃什么了,愣是让这么一个下乡野村妇随意进出!” 这次说话的人是个碎嘴的,平时就喜欢各个宫殿里到处吃瓜。 关于陈幼熹的描述在没见到真人面前,那人手上至少握了十几个版本。 陈幼熹翻找着书房内的暗格,甚至将天花板上的木板都拆了个精光又给人家装了回去。 门口吃瓜的两个宫女担忧的情绪更重了。 熹妃不会是疯了吧! “怎么了,一个个脸色那么奇怪。”陈幼熹眼见找遍了所有可能角落也没有一点收货,干脆歇息一会。 反正外面的人也不知道,甚至是不敢知道她在做什么。 陈幼熹顿时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两名宫女一直在背后嚼舌根,可现在当事人都已经到面前了,这种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两人连忙下跪求饶,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许多遍一般,然而陈幼熹面色沉重。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长得人美心善了点而已。 陈幼熹对于自己的定位有很明确的认识,找了两人笑着把人拖下去一人仗责二十权当是长长记性。 做完一切,陈幼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徐淮渊知会一声。 毕竟前朝皇帝被害,影响最大的因该还得是徐淮渊...... 徐淮渊和陈幼熹约了老地方见面,两人只是望着彼此,心里纵然有万千话语,到了现在能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也算是一件幸事。 “近来安好?”徐淮渊蹩脚的问了好。 陈幼熹顿时给逗笑了。 第765章 流放途中 “这种听着像是写家书似的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般奇怪呢。”陈幼熹故作不乐意的语气,果然徐淮渊有些急促的回复道。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说话。”徐淮渊直白且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面容娇俏的女子。 陈幼熹不禁脸色有些微红,没想到只是打趣对方一句倒是让自己害羞了起来。 “净说胡话。”陈幼熹笑着说着这几日的收获。 徐淮渊时不时附和道:“当时的痕迹怕是已经被萧锦漓销毁的差不多了,毕竟这人生性警惕,不像是会给自己留下痕迹的性格。” 徐淮渊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可陈幼熹愣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满和不甘心。 她想安慰对方,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也说不定。 转念一想,陈幼熹换了个说法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会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努力的!” “嗯。”徐淮渊脸上的冰霜难得的有了笑容的痕迹。 不得不说,陈幼熹现在的身份在宫里几乎就是横着走。 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是个人都得绕道走的受宠程度让陈幼熹想要进入皇帝独家的藏书阁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根本没有人会对陈幼熹产生疑心。 除非是对那二十板子特备感兴趣除外! 可陈幼熹所能找变得所有角落里别说是线索了,就连一点头绪也没有,想到这里陈幼熹也只能展示放弃和徐淮渊商量再想办法。 两人同时行动。 李迦流放后第二天,徐淮渊称病告假在家养病,所有探视人员一概不见,除了陈幼熹。 实则原身已经动身跟上了押送流放的大部队。 每年前往流放之地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撑不到地方,不是在路途中生病死亡,就是受不了心理那关直接自杀,更是有人闹了情绪和别人打架活活把对方打死。 像是不成文的规定似的,那些押送的官差也懒得管,死一两个人而已,说是在野外小解被狼吃了就成。 正应如此,倒也方便了徐淮渊做事。 “大人。”押送的其中一名官员前来见过徐淮渊身侧的男人。 这是徐淮渊找来的挡箭牌,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李迦的身份毕竟特殊,若是贸然死在荒野难免引人怀疑,但李迦不得不死,这个引起怀疑的人也未必就得是徐淮渊。 这些人充其量也没见过多大的官,看到令牌的瞬间就把人放了进来跟进大部队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徐淮渊则是顺着大部队混入狱卒的队伍中准备找机会结果了李迦。 李迦很是警惕。 还没有到达流放之地,李迦就知道自己不是安全的。 但正是因为很警惕反而让李迦感到怀疑。 为什么那人还不来。 那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高度的精神压力让李迦的情绪几乎崩溃,但由不得不打起精神。 萧锦漓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但很快,李迦就发现了不对劲,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身后总有一股被人盯着的视线在看着自己,让李迦感到浑身不适。 第766章 警惕性很高 徐淮渊一路尾随李迦流放,没有打草惊蛇,时而惊叹李迦的自我保护做的让徐淮渊很难有下手机会。 没想到现在还这么烦人,徐淮渊忍不住心中吐槽道。 从视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后,李迦更加确定有人就在暗处观察着他! 李迦在替箫锦漓卖命之后,也惹来了不少人对他的追杀,这些年来,他时刻处于警惕之中,就算是在自己的府邸也没有能够安心的时刻。 何况这个时候,还是在流放途中,自从他被押解着上路之后,他便一直感觉到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李迦内心苦笑,他就知道箫锦漓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他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还算是很了解,箫锦漓真的想杀一个人,绝不会因为外界的流言蜚语,还有他人的求情,就会放过那个人。 “咳咳,我渴了,要喝水。” 想到这里,李迦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边靠山,他们现在所走的是官道,官道十分宽敞,山上树木众多,十分适合掩人耳目,而一旁又是悬崖峭壁,流放途中果然是最适合杀人灭口了。 李迦现在被人关在囚牢里,他整个身子蜷缩在笼子里的角落中,脸上是披散的长发遮掩着,但透过稀疏的发丝中,依旧能够窥探到他那一双阴冷窄小的眸子。 “你不才喝过水吗?怎么又渴了,劝你别惹事啊,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再惹事,我们饶不了你!” 走在囚车旁边的士兵,拿着鞭子很是不耐烦的走了过来,李迦现在是个阶下囚,而且又是被人流放,根本就没有什么威严可言。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已经彻底倒台了,之前那些都受过李迦及其手下欺负过的人自然一个个都对李迦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能够有送上门来的机会,这些人自然都巴不得。 而最好可以折辱李迦的方法,就是收买这些押解他流放的士兵,一来可以也劳尔,二来也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兵,往往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皇上只是说要流放我,可没说要杀了我,要是让我死在了这流放的路上,你们这些人可都逃脱不了。” 李迦被碎发遮住了的眉眼,刹那之间迸发了两股怒火,他这一生都是在谨小慎微,各种算计中度过,却没想到到最后依旧没有逃脱过一个死字。 “喝吧喝吧,喝完了好上路,接下来可千万别再闹腾,否则有你的苦头吃,皇上只是说不让你死了,可没说不让你吃苦头。” 那士兵端着一碗进了沙子的水过来,腰间盘旋着一根手腕粗的鞭子,很明显没有将李迦放在眼中,要是他再闹腾,就要拿着鞭子伺候他。 李迦接过水,只是瞅了一眼碗中的沙子,很快就明白这些人都被人收买了,现在就是为了对付他。 眼下他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自然也没有教训这些士兵的能力,只能够忍着一口气,待他找到时机翻身,一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第767章 送他最后一程 “爹!你们先等等……” 李迦喝完水之后就将碗递给了那个士兵,其实他并不可渴,他只不过是想借着喝水的功夫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徐淮渊派来的眼线罢了。 眼下这个时候想要解决掉他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在流放的途中,徐淮渊是最想杀他的人之一,箫锦漓也绝不会放过他,身边又有这么多士兵,这些士兵不过就是一些虾兵蟹将,根本保护不了他。 因此,在离开之前他早已暗中让人传信给李彬,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彬过来保护他,有他在,他能够存活的几率自然有更大一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们等着,可知道我们是在押解犯人流放,如果耽搁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为首的一个校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本来押解着李迦出门上路,这已经是他们我不想干的活了,自古以来流放途中必出杀手,而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士兵。 他当然也想早点把人送到流放基地,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 “在下李彬,乃是镇守南方的将军,你们押解的犯人乃是本将军的父亲,本将军只不过是想着过来送他一程,并不会耽误你们的行踪,你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李彬骑着一匹快马追了过来,左手拿出那块代表着大将军的令牌,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兵权,但他大将军的官职还在。 “参见大将军。” “都起来吧,你们不用顾虑本将军,一切造旧。” 李彬面上带着几分温和,那双桃花眼更是流露出了温柔。 众人看着这位气宇轩昂的将军,一时之间都在面面相觑,他们都在怀疑李彬到底是过来给李迦撑腰的,还是当真只是为了送他一程? “这……将军请。” 校尉想了想,还是往一侧让了路,毕竟李彬还是大将军的身份,要是想处置他们这些人,也只是挥一挥手的事罢了。 李彬微微颔首,策着马走在囚车一旁,李迦坐在囚车上动了动身子,往李彬的方向靠了靠。 李彬也刻意骑得慢了一些,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近了一些。 “爹,您没事吧?这些人是不是欺负您了,需不需要儿子替您教训一顿他们?” 瞧见李迦这一身的伤和狼狈,李彬心中很不是滋味, 眉心处也染上了一层杀意,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父亲之前还是丞相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爬到丞相府来跪着讨父亲的欢心,如今不过是一朝落败,他们就这么落井下石?! “不必了,你以为只凭着朝堂上那些官员就可以欺压我了?这背后可是有着皇帝的旨意,为父这条命早就已经在他的计划之内了,现在这条路上就已经有了杀为父的人。” 为官三十载,这些官场上的小动作,他早已摸得透透的,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些小动作也都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李彬神色大惊:“父亲的意思是,这背后是皇上的旨意?” 第768章 兵分两路 李彬到底还是年轻了,他以为箫锦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放过李迦,就真的会放过他,却没想到这只是箫锦漓的一个幌子,他该想杀他,还是会想杀他,从未有过心软的时刻。 “父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只是旁人想害您,儿子还有法子可以救您,可现在是皇上想杀您,您说儿子该怎么做才好?” 李彬心头一时慌乱,如果真的是箫锦漓,铁了心想要杀李迦,那么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能够确信自己救得了李迦。 “莫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时候追杀我的人应该是徐淮渊,既然你已经过来了,有没有带人?”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李迦整个人还是很镇定,并没有看出他有多少的慌乱,除了外表的狼狈之外,被人关在囚车上,面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精神萎靡了一些。 “我带了一支小分队的人,并没有带太多,父亲想让我怎么做?” 李彬点了点头,既然出门,他自然会带着一些人过来,以防万一,只不过担心被人落入口舌,他并没有带太多的人。 “一支小分队的人已经够了,彬儿,你带着那些人装着另外一队人马网关到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先将狗皇帝派来的人眼开,到时候我们再与下一个地方汇合。” 闻言,李迦那双窄小的眼睛眯了眯,这就是他让李彬带着人追过来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引开那些杀手的注意,好,给他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好,我这就带着他们走,父亲,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这些人儿子已经打过招呼了,接下来的路程他们不会再为难于你。” 李彬沉声说道。 他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押解李迦的这些人都被别人收买了,所以路上才会对李迦多加磨难,不过这些人竟然可以被别人收买,那他当然也可以。 “彬儿,你也要小心为上,为父就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丞相府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李彬的身上,哪怕是可以牺牲他自己,都不能够让李彬有事。 “父亲,儿子明白。” 李彬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迦,便转身带着剩余的兵马往官道道的另一个方向离开。 “李大人,那我们现在有准备上路了,您做好准备。” 之前那个对李迦态度很是嚣张的校尉也走了过来,刚刚李彬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他们现在对待李迦的态度自然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李迦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他心中依旧不安,不知道徐淮渊是否正盯着他,也希望李彬能够吸引走徐淮渊的人注意,关键时刻最好能够全身而退。 “出发!” 校尉喊了一声,之后就带着人坐上了囚车开始往南方走去。 在他们身后,山坳里一支队伍也正整装待发。 “头,前方的队伍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两支,我们是否也要缤纷两路过去追杀?” 白泽穿着玄衣劲装,带着黑色蒙面巾,一脸的严肃。 第769章 临死前的求和 “用不着兵分两路,李迦被关在囚车上,流放队伍一定还是走的官道,那么另外一支队伍便是吸引我们火力的人,李迦想要靠这种办法为自己留的一线生机,送上门来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得到消息,徐淮渊冷笑一声,他这一路追杀着李迦,自然看出李迦的警惕心比任何人都要强。 也只有到了官道上面,才能够方便他动手,想必李迦也知道这个时候对他很是不利,所以找来了帮手帮忙。 即便是有另外一支队伍,也保护不了他的命,李迦的命他是要定了! “去将剩余的人手全部召集过来,我们不需要兵分两路,只需要沿着官道一路直行,他们的队伍走的不快,很快就能够追上,现在出发。” 徐淮渊说完之后,白泽立即将剩余的人手全部召集了过来,押解李迦的队伍走的是官道,而他们走的是山上小道,可以直接超过他们,赶在他们前方拦截队伍。 王校尉带着的人走的的确不快,依然他们并不想累死累活,二来他们走的是官道,即便是想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队伍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而李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往球车的门上撞了过去,脑袋上很快就鼓起了一个大包。 吃痛的他也跟着抬起了眼睛,看整个人顿时一慌,心中一惊,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原本以为李彬带着一支队伍先他们而去,会吸引走徐淮渊带来的人,却没想到徐淮渊直接在这里等着他们。 “李大人,真是好久不见。眼下的你倒是比之前更加的狼狈。” 徐淮渊悠哉悠哉的取下了面巾,骑着马直接来到囚车旁边,而那些士兵早已被徐淮渊的人给制住了,就连王校尉也都被剑架在脖子下面,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就连话都不敢说。 囚车里面的李迦眼睛一瞬间瞪大,一向不愿意服输的他,嘴角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真是想不到这一辈子我居然栽在了你的手上两次。” “徐淮渊,其实我们的目的都一样,不都是想要将箫锦漓那个狗皇帝从皇位上面拉下来,我想要的只是权利,你想要的是皇位,我们依旧可以合作,你当你的皇上,我做我的宰相,我们互不相干。” 到了这个时候,李迦已经知道徐淮渊就是前朝太子,他其实并不在意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只是想要权利而已。 之前也曾有过野心当皇帝,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这个命。 “李迦,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死心,想不到你胆小如鼠,还以为你这个敲诈奸臣做到最后依旧会有几分胆量和魄力,这倒真是我高估你了。” 徐淮渊嘴角扯了扯,勾起一丝不屑的嘲讽,这李迦长得贼眉鼠眼,没想到这胆子也跟老鼠一样,亏他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小雄,却原来是个废物。 还是一个空有野心却没有任何魄力的废物。 第770章 一剑斩杀 “徐淮渊,你以为凭你真的可以扳倒箫锦漓吗?你还不是一样靠着陈幼熹在后宫替你打探消息,如果没有她当你的眼线,你又怎么能够活到现在?” “而你留下我的作用可比留下陈幼熹更好,我好得也是跟着箫锦漓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而且我还可以当你的证人,箫锦漓当初害死先皇的证人我就是其中之一,而其他的证人都已经死了。” 李迦指着自己,笑的一脸讨好,虽然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死的结局,但是如果能够活着,谁会想着死呢? “跟你合作啊?这怎么可以,像你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在背后捅我一刀,毕竟咱俩之前的关系可真是不太美妙啊。” 徐淮渊擦着手中的剑,语气不平不淡,看着李迦就像是在看一个玩物。 而李迦确实将徐淮渊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他一下子就笑开了:“我们合作对你百利无一害,之前那只是立场不同,想要杀你也是因为狗皇帝的原因,而现在我们俩是合作,我当然不会杀你。” 李迦嘴角的笑容就僵硬,在此欢迎刚落便感觉到腹部一凉,随后一股剧痛钻心而来,只见他的腰间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利剑,而那把剑的主人正是徐淮渊。 只见徐淮渊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李大人,这可不是我不想和你合作,而是箫锦漓的命令我不得不听,我如果不听他的话,可就要像大人一样死啊。” 徐淮渊悠悠的说完,将剑一抽,李迦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中带着的不甘,还有就是更多的无奈,枉费他算计了一生,到最后还是逃不掉一个死。 与此同时,李彬带着另外一对人马走在前方的官道上,突然之间感觉到心口一阵抽痛,这种感觉就仿佛他最致命的亲人离开了他一样。 李彬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这个时候唯一会出事的也就只有李迦了,难道说徐淮渊带着人已经感到李迦那里了? “大家随我掉头走。” 李彬突然之间勒紧了缰绳,心脏处传来的感觉绝不会有错,他得赶紧回到李迦身边,说不定徐淮渊已经赶到了那边。 按理来说他是先走的那一支队伍,徐淮渊要是派人追杀,早就已经到他这边了,可是他走了这么远,一个人影都没有。 “驾!” 往回走的路上,李彬已经感觉到李迦很有可能死了,但是他心中依旧有有一线希望,希望他还能够来得及。 只是他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但还是慢了一点,在他感到李迦这边的时候,徐淮渊的剑已经从李迦的腹部抽了回去。 “爹!” 李彬脸上血色尽退,远远的大喊了一声。 李迦双手捂着腹部,只来得及抬头遥遥的看了一眼李彬,无声的说了一句:“快……走!” 徐淮渊冷眼看着李迦摔在囚车里,两个人就像是枯死的木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第771章 为父报仇 在确定李迦已经没有了气息之后,他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方探了探,确认无误,徐淮渊抬手给李迦没有闭上的眼睛捂上了。 李迦终于死了,他和陈幼熹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徐淮渊,我要你给我爹偿命!” 李彬远远的骑着马赶到这里,就看到徐淮渊将李迦给一剑杀了,甚至都没有能够让他和李迦最后说上几句话。 李彬血红着眼睛,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往徐淮渊这边冲了过来。 他出剑很猛,招招都在往徐淮渊的命口上刺来,徐淮渊先前让了他几招,可是眼看着李彬每一剑都在往他致命处刺,并且可能是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他的剑下,导致李彬整个人有些疯癫。 李彬武功本就不弱,即便是和徐淮渊比起来也只是稍微逊色,但由于他现在整个人气息不稳,神心大乱,他出招虽然很,但却有些杂乱无章。 而徐淮渊对比他,则是淡定许多,李彬带过来的那些府兵也都被徐淮渊的人所杀,逐渐这片地方就只剩下徐淮渊和李彬两个人的战场。 “李彬,你冷静一点,杀你父亲是皇上的意思,要怪就怪你父亲不应该有造反的心,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徐淮渊有点惜才,认为李彬这个人很是有才华,可堪大用。 虽然他是李迦的儿子,但他本人却和李迦截然不同,若是可以,他并不希望李彬死去。 “那又如何?即便是皇上的命令,但是亲手杀死我父亲的人却是你,你才是刽子手,我要杀了你替我父亲报仇!徐淮渊,拿命来!” 李彬早就已经被怒火冲破了脑袋,对于徐淮渊所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他现在只想赶紧杀了徐淮渊,然后再自杀。 丞相府没有了李迦,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何况箫锦漓既然下令处死李迦,那么日后对他也不会再有好脸。 说不定也会更加的防范他,李府从此之后就在他的手上没落了,与其等着日后彻底败落,倒不如现在杀了徐淮渊,也算是替他父亲报仇。 哪怕是他现在就死了,李府留在世人最后的印象当中,也还是最盛望的家族。 “李彬,你爹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不要再动手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这么打下去,死的人只会是你。” 为了不想让李彬就这么死了,徐淮渊反手制住李彬,在他耳边冷静的说道。 李彬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李彬胳膊肘直接往徐淮渊的胸口顶去,迫不得已,徐淮渊只能后退。 李彬一得到自由立即出招去杀徐淮渊,两人就在囚车旁边来来回回过招许久,最终李彬还是不敌徐淮渊,一个分神被徐淮渊一剑抹了脖子,尸体就倒在李迦的囚车一旁。 死后依旧不甘心的瞪着一双眼睛,那双充满光亮的桃花眼终是暗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大人,现在怎么办?” 白泽带着其他人走来,方才在徐淮渊与李彬互相过招当中,他们并没有出手。 第772章 心放到肚子里 徐淮渊收回剑插在剑鞘中,凤眸落出了几分惋惜。 李彬这人他其实很欣赏他,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取他性命。 “把他带下去好好安葬吧,至于李迦的尸体,交给我了,剩余的人你都处理干净了。”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彬,徐淮渊微微摇头,如果李彬不是这么一意孤行,如果他能够听得进去他说的话,结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大人的意思是将李彬好好安葬?那我们回去怎么跟狗皇帝说,狗皇帝只是让我们杀了李迦,但现在却多杀了一个李彬。” 白泽自然也是听出了徐淮渊语气中的惋惜,李彬的确让人欣赏,只可惜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放心吧,只要杀了李迦,至于在杀他的过程当中多杀了其他任何人,箫锦漓都不会有任何想法的,也并不会怪罪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吧。” 徐淮渊冷笑了一声,反正箫锦漓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有没有杀了其他无辜的人都不重要。 “是。” 白泽领命而去,守着李迦囚车的这些士兵,包括王校尉在内,全都没有逃脱掉一个死。 徐淮渊冷眼看着周围一瞬间成为一片血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心早在这些年血雨腥风的撕杀当中变得冰冷透彻。 皇宫。 温芝急哄哄的冲进了清宁殿,瞧见坐在院中晒太阳的陈幼熹,担忧的眸子缓了缓,神色之间依旧有些焦灼,又似带着几番欢喜。 “有一件喜事告诉你,李迦他已经死了,包括他那个儿子李彬也在流放途中自杀了。” 陈幼熹此时正躺在躺椅上面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脸上的书也顺着衣角滑落在地。 此时,陈幼熹神色欣喜,杏眸睁大,眸底都透露着激动,“这么说,徐淮渊他成功了,他不但除掉了李迦,就连李彬也都杀了,我们现在倒的确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温芝早就知道陈幼熹对于李迦还活着的事情耿耿于怀,只要李迦一日没有死,她心里的石头就一日不会落下,因而当她得到李迦已死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这里,告知于她。 “温芝,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 激动过后,陈幼熹冷静了下来,蹙眉看着温芝,低声询问。 瞧着她那幅不敢相信的模样,温芝不禁颦了眼她:“放心,传话的是我的心腹之人,这是真的,并不是假的,就算是不相信我的人,难道徐将军你还信不过么。” “我当然相信你啊,只不过这两日我可一直都提着心呢,却没想到他突然之间就死了,倒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陈幼熹展颜一笑,杏眸中流露而出的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份算计。 李迦已经死了,那么接下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该从箫锦漓口中套出他杀死先皇的证据。 “你呀,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出去了李迦父子,现在箫锦漓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与我们为敌的人了。” 第773章 全才奇女子 温芝心情也格外的好,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就连她也都有些意外。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李迦这个心腹大患已除,他们接下来的事便是要想方设法从箫锦漓手中套取它他毒害先皇的证据,只不过箫锦漓生性多疑,对于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没有真正的信任。 就算是箫锦漓为他出生入死多年,到头来不还是被他亲自下令诛杀,想要从他这个老狐狸口中套到信息,可谓是难上加难。 陈幼熹眸子弯了弯,她身着一袭紫色流仙裙,腰间一条珍珠链子束着纤瘦的腰身,外面披着一件浅白的缎子长袍,如墨的青丝高高挽起,发间插着几根浅粉色的珠钗,俏脸只是略施粉黛便已经是绝色天香的美人。 如今,她也不过是慵懒的靠在躺椅上,脑后的长发倾泻而下,肩头的衣领略微倾斜,露出了白暂的脖颈,以及纤细的锁骨,就已经是万般风情。 就连温芝都在赞叹,“熹儿,你如今越发的成熟了,这小脸蛋盘子也比我和你初见时更加标致了,也难怪能够将那狗皇帝迷的七荤八素,只是你这容颜越发绝色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怕会引起后宫其他妃子的妒忌,背地里面给你使绊子,以后在宫中形式还是要愈发的小心谨慎才行。” 温芝与陈幼熹相识不久,但却是打心眼里的关心她,在温芝眼中,陈幼熹就像是她的亲妹妹一般。 “你也别太担心我,我是谁呀,我可是陈幼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能呼风唤雨。” 陈幼熹嘴角上扬,眸子眨了眨俏皮的笑了笑。 温芝宠溺的看着她笑,拿出随身带的食盒,递了过去:“哝,上次某人不是嘴馋想吃八宝斋的点心,瞧瞧这个还合不合你胃口。” 温芝一打开食盒,点心的清香就已经飘了过来,陈幼熹眯着眼睛猛的吸了一口,杏眼迷离中透着满足,“对,就是这个味道。” “芙蓉玉糕,入口即化,甜淡适中,一点也不腻,不过这个温度想来应该是温姐姐你亲自做的吧?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陈幼熹只是尝了一口,就知道这糕点并不是来自于宫外的八宝斋,而是出自于温芝之手。 温芝大概是托了嘉嫔的福,自从魂魄在她身上还魂后,也逐渐学会了她会做糕点的技能。 “瞧把你嘴给甜的,快吃吧,不是说想了很久吗?” 温芝边说边给她倒了一杯茶,眸中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 夕阳西下,余晖残留在天上,染红了半边天,也将皇宫给笼罩在其中,御书房中时不时的传出阵阵笑意。 箫锦漓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身后是陈幼熹站在那里给他捏着太阳穴,陈幼熹那双青葱玉指力道使用的恰当好处,让箫锦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连嘴角也都是上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爱妃,有你在朕的身边,乃是朕的福气,之前一直以为爱妃对算卦方面精通,却不想爱妃对按摩这方面也如此精通,爱妃出身民间,却也是全才的奇女子。” 第774章 一起用膳 陈幼熹那双玉手在箫锦漓太阳穴处按压,力道适中,让他舒服的差点喊出声来,忍不住开口夸赞了一声。 闻言,陈幼熹眸子微动,她来到桌前端起那碗鸡汤拿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递到箫锦漓的面前。 “皇上可别再夸臣妾了,臣妾被你说的都快飘了,好像快来尝一尝臣妾的手艺,这鸡汤可是臣妾熬了竹子六个时辰。” 呸,这鸡汤不过是从御膳房端来的罢了,想让她洗手为他做羹汤,这辈子都别想,要真是喝到她做的汤,只怕也是送他上路的。 箫锦漓浅尝了一口,龙眼眯了一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陈幼熹的面前,“爱妃也喝,既是爱妃辛苦熬了这么久的汤,可不能浪费了。” 陈幼熹垂眸,如蝶翅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颤,遮住了眼底的嘲讽,箫锦漓到了这个时候,警惕心还这么高,莫不是以为她在鸡汤里面下了毒? 这么蠢的办法,她才不会搞,何况箫锦漓现在死了,徐淮渊也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多谢皇上。” 陈幼熹十分温柔而乖巧,咽下了一勺鸡汤,眼中全是柔意,“皇上,现在大奸臣李迦已经除了,最近是不是没有在做噩梦了?” 箫锦漓闻言,心情自然好:“那可不是自从李迦死了朕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夜里也没有在做梦,就算是做梦,那也是美梦。” 箫锦漓现在全身心都觉得舒畅,唯一身上有龙的人,也已经死了,当日徐淮渊可是亲自提着李迦的人头到他面前来着,瞧见李迦熟悉的脸,他当时就觉心中畅快。 除去了丞相府,现在也只有右丞相李家人了,右丞相一家都没有什么中用的人,他倒是不用担心。 “皇上,午膳时辰到了。” 小德子推门进来,身后一众宫女鱼贯而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托盘精致的菜品。 短短时间内,饭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御书房,箫锦漓眸子动了一下,“摆在外殿,御书房不宜用膳,到时食物的香味充满了御书房,朕还怎么批阅奏折。” “是,你们都把菜送去外殿。” 小德子听到这话,连忙指挥着宫女将菜又端了出去。 “这个小德子,现在越来越不会做事了,竟然擅自主张就将御膳送到了御书房,看来他应该是老了,朕是不是该考虑着换一个人做贴身总管?” 箫锦漓假装不经意一般与陈幼熹说道。 陈幼熹闻言,心底一跳,箫锦漓这话肯定又是试探,小德子之所以让人把饭菜送到御书房,自然是她的主意,但是看着箫锦漓的模样,应该是不希望自己的人随意被她使唤。 “皇上,德公公跟着您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又怎么人工随意的更换人家呢,这次倒也不是得公用的错,皇上若真要惩罚,就惩罚臣妾好了。” “是臣妾让德公公将饭菜送到御书房的,臣妾本想着解决了心头大患,陪着皇上好好吃一顿,现在看来是臣妾逾越了。” 第775章 套话 陈幼熹说罢,已经掀起裙摆跪在了地上,箫锦漓自然不舍的她下跪,在她刚屈膝时便扶她起身了。 “爱妃这是做什么,朕也没有说要怪罪你的意思,这倒的确是一件喜事,爱妃也别这么苦着脸了,今日便与朕一块用膳吧,想来爱妃也有些日子没和朕一起用膳了。” 箫锦漓笑着说罢。 起身带着陈幼熹到了屋外殿,殿内已经被人收拾妥当,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甚至还有一壶美酒。 箫锦漓眼神一亮,拉着陈幼熹坐了下来,中途陈幼熹说了很多令他开心的事,在陈幼熹的舌灿莲花之下,箫锦漓不仅吃了很多菜,也喝了很多酒,一壶酒全都被他一个人喝了。 眼见箫锦漓眼中微有略有迷离之色,陈幼熹担心一壶酒,压根就没有灌醉他,于是让人又拎了两壶过来。 “皇上,皇上?” 箫锦漓半瘫着身体靠在椅子上,手里依旧拿着一只酒杯,杯里的酒水一大半都撒在了桌子上,而他本人却还在痴痴的笑着。 “李迦死的好,死的妙,朕从此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以后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将朕从这把龙椅上拽下去!” 箫锦漓话音刚落下,便打了一个饱嗝,陈幼熹离他最近,扑面而来的酒味让她差点吐了,好在她忍住了恶心的反胃,依旧扯着唇轻声道。 “皇上说的是,李迦已经死了,但是前朝太子似乎还在人世,要是让前朝太子找了过来,对皇上来说可是不妙……” 陈幼熹刻意将语气放的特别低,声音也很温柔,右手不知不觉早已捏起一张黄符纸,两根手指掐了一个法诀,殿内的气氛一瞬间被提上。 多了几分暧昧,也变得微妙起来,箫锦漓本就被灌多了酒,此时处于半醉半醒中,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变得飘飘然。 “前朝太子又算个什么东西,朕可是连他的父皇,母后都杀了,难道还怕他这么一个苟活下来的狼崽子不成,爱妃,你就是太多心了。” 箫锦漓口齿不清的说着,输完之后将手里的酒一口抿尽,随后整个人便往后靠在椅子上,神色恍惚,眼神迷离,他早就已经醉得不轻。 “那皇上可还知道前朝皇帝,皇后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他们都是皇上亲手所杀?” 陈幼熹紧接着追问道,要是能够趁着箫锦漓喝醉了,从他口中套出杀害先皇的事,顺便找到证据,那便好了。 “前朝皇帝他们……他们……” 箫锦漓迷糊间说了几句,但是由于他醉的太狠,说话也是口齿不清,陈幼熹压根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皇上,您刚刚说的,臣妾没有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只是,陈幼熹问完之后却迟迟没有听到箫锦漓回话,陈幼熹在抬头时便瞧见箫锦漓早已靠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见此,陈幼熹无奈而又气愤:“该死,早知道就不给他灌那么多酒了,这下可好,直接将人给醉死过去了。” 第776章 不省人事 陈幼熹无语,原以为计划完美,却没想到她简直白费了这么久的功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都。 “来人,准备醒酒汤,皇上喝醉了,德公公,快去安排人将皇上送入寝殿休息。” 陈幼熹唤了几声,都没唤醒箫锦漓,她便放弃了,箫锦漓他人已经醉死过去,想要从他口中套出答案应该是不可能的,只能够下次再找其他机会试探。 小德子听到动静,连忙带着人过来将箫锦漓带走,留下陈幼熹坐在外殿面对着一桌的菜愁眉苦脸,念及箫锦漓喝醉是与她一道,现在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过去等待着他苏醒。 “醒酒汤还没有好吗?皇上待会儿还要过去批阅奏折,你们动作这么慢,耽误了要事,你们负得了责吗?” 陈幼熹刚走进寝殿,便听到小得子教训那些太医的声音,她步子微顿,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到底是跟在箫锦漓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善茬? “德公公,皇上情况怎么样了?” 陈幼熹在门口顿了顿,才走进殿内,小德子教训完太医后,瞧见是陈幼熹过来,立马变得一脸的讨好:“熹妃娘娘,皇上还没有苏醒,醒酒汤也没端来,奴才正在催着他们。” 晌午,箫锦漓说过下午有要事相商,耽搁不得,若是延误了时辰,他可是要交出自己的向上人头。 否则小德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教训这些人。 那些人可都是正统的太医,官位都在他的上面,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呼风唤雨,也都靠箫锦漓对他的宠信。 否则他这大内第一总管的名头再响,也还只是一个太监,还真没有几个人会将他放在眼中。 “怎么回事,醒酒汤怎么还没到?”陈幼熹坐在床边,对身后的宫人问了一句。 那宫人像是怕极了陈幼熹,闻言缩了缩脖子,瑟缩着道:“醒酒汤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请娘娘再稍等一会,马上就到了。” 陈幼熹微微颔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已经有宫人将醒酒汤端了过来,这种事,陈幼熹乐意在人前给足箫锦漓的面子,醒酒汤一口一口亲自喂他喝下。 陈幼熹挥了挥手,让殿内其余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 在等待箫锦漓醒的过程中,她随便找了一本书坐在殿内翻看,小德子就在帘子外面候着。 殿中,除了香炉里袅袅升腾着烟雾,便是陈幼熹翻越纸张的声音,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到一炷香燃尽,箫锦漓才睁开了眼睛,虽然喝了醒酒汤,但他刚睁开眼时还是察觉到头很痛。 “现在什么时辰了?” 箫锦漓撑着双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瞧见陈幼熹在一旁坐着,龙眼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爱妃一直都在这里?” “皇上,现在是子时了,臣妾算着时辰皇上也该醒了,已经让御膳房的人给皇上做了些清淡的食物,皇上可要用些?” 陈幼熹放下书,提着裙摆来到床前,将一旁的龙袍拿来给他穿上。 第777章 怀疑 “不必了,朕还不饿。” 箫锦漓低眉看着眼前娇小的陈幼熹,嘴角微勾:“爱妃,朕记得在彻底醉晕过去之前,爱妃好像问了朕关于前朝皇帝死因的事,爱妃可还记得?” 陈幼熹心下一沉,想不到这箫锦漓酒醒了,居然还记得喝醉的事,那时候见他喝的不省人事,还以为他一觉睡醒什么都忘了。 箫锦漓的警惕之心可真强,一觉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来试探她。 不过,就算是试探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问过,箫锦漓就拿她没办法,谁叫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人呢,连个可以作证的人都没有。 “皇上,您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没有清醒,臣妾什么时候问过这样的问题,臣妾明明一直说的都是让皇上少喝一点,皇上还是喝醉了,醒酒汤可还是臣妾让人去熬的呢。” 被箫锦漓这一双如虎的眸子盯上,陈幼熹心底只觉得晦气的很,可面上却是一副泪雨绵绵,楚楚可怜之姿。 听到这话,箫锦漓并没有立即相信她,反而是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勾,将手搭在陈幼熹的肩上,仿佛随意一般的问道。 “是吗?可朕却记得很清楚,爱妃分明就是问了朕这个问题,虽然朕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但也不至于如此污蔑爱妃。” 你个老东西,分明就是不相信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幼熹心中将箫锦漓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面上依旧带着委屈,抬起泪眼看着他。 “皇上,您冤枉臣妾!哪有什么前朝不前朝的问题,真是枉费臣妾之前替皇上布局除了那些乱臣贼子防着现在分明就是将梦里的事怪到臣妾头上,与其让皇上继续冤枉臣妾,臣妾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好落得一个干净的名声。” 陈幼熹说罢,便从床上起身一头往房间的柱子撞去,箫锦漓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眼中对陈幼熹的怀疑消散了几分。 但心底有些犹疑,他的确是喝醉了,就算是有醒酒汤的帮助,他的头到现在依旧有些昏昏沉沉,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他做的梦,还是陈幼熹真的问了他那句话。 “爱妃莫气,是朕糊涂了,大概是叫梦和现实给搞混了。” 陈幼熹闻言,抽噎了几下,抬头看着箫锦漓,杏眼朦胧,眸中泪光闪闪:“皇上,就算是在梦里,你也不可以污蔑臣妾,臣妾好端端的,怎么可能问皇上这种问题。” 陈幼熹此时不过是顺坡下驴,就着此事与箫锦漓撒娇罢了。 箫锦漓见此,对陈幼熹自然又是一番哄,直将她逗得喜笑颜开才离去。 他走之后,陈幼熹也回了清宁殿,回到殿中便直接趴在了床上,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仿佛只要这样就好像自己还在家一样,并不需要面对箫锦漓,也不需要去担心别人暗害她。 …… “皇上,徐将军求见。” 御书房中,小德子拿着一本奏折恭敬的递给箫锦漓。 “速传。” 第778章 厚赏 箫锦漓颔首,小德子应声,很快徐淮渊一身白色战袍,英姿飒爽的从门外走进,“微臣参见皇上。” “徐爱卿,快快请起!” 面对徐淮渊,箫锦漓自然是和颜悦色,这一回能够成功除掉李迦,徐淮渊功不可没,也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也能让自己无后顾之忧,眼下,箫锦漓瞧着徐淮渊是越来越满意。 “徐爱卿啊,这一次的事真是多亏了你,你办的很漂亮,李迦的人头朕收到了,这次记你一功,不过这奖赏爱卿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朕可以办到,都会满足你。” 箫锦漓亲自将徐淮渊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欣慰。 面对箫锦漓的褒奖,徐淮渊脸色微动,眼珠子转了转,却只是拱了拱手:“为皇上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怎敢与皇上讨要赏赐,微臣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箫锦漓面前,徐淮渊始终表现自己一副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模样。 果然,他话音刚落,箫锦漓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热络,其中夹杂着满意:“爱卿这么不求名利,倒是让朕不知该如何赏你了,既然这样,那朕就送你一座府邸,十个异域美人,一万两黄金如何?” 老狐狸,瞧着他淡泊名利,心里怕是乐开了花,面上还装作这么一副样子,也不怕恶心着自己。 心底虽对箫锦漓的安排如此不屑,徐淮渊却还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皇上这赏赐实在是太隆重了,微臣受之有愧。” “不不不,爱卿你太谦虚了,小德子去将东西送到爱卿府上。” 箫锦漓龙眼眯了眯,他对徐淮渊有欣赏是真,但是也不完全相信徐淮渊真的就属于无欲无求,不为名利的人。 如真是这种人,他又为何会选择进朝为官? 当徐淮渊第一次为他做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让自己的安慰调查过徐淮渊的身世,调查结果十分干净,没有任何的不妥,也正是这种干净的太过于刻意,才会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微臣多谢皇上厚爱。” 知道自己逃脱不掉,并且箫锦漓送给他十个美人,也是为了试探他与做眼线的意思,既如此便也只能收下了,只是女主那边如果知晓,不知是否会与他…… “爱卿果然懂事,哈哈哈。” 箫锦漓满意的笑了,大手拍了拍徐淮渊肩,力气大的让徐淮渊感觉右肩刺痛,凤眼立即闪过一丝凌厉,箫锦漓他竟会功夫? 翌日,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李迦在流放的途中突然之间死了。 朝堂上面查出来的结果是李迦是在流放途中身体不佳,病死的。 话虽如此,但是朝堂上那些大臣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听到这个消息,所当其中的自然是怀疑这是他人的暗杀,或者说是箫锦漓亲自下令诛杀的李迦。 因为在流放途中死的人不仅仅是李迦,还有前去送他最后一程的李彬。 第779章 唇亡齿寒 李迦父子突然之间惨死流放途中,于情于理,箫锦漓都应该好好调查一番,可他一没查,二没做任何动作,直接就颁布李迦病死,李彬忧伤过度选择自杀。 这个消息流露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过于草率。 朝堂上的一些人自然会有些胆战心惊并进,他们哪个人的手上都不是干干净净的,谁都担心箫锦漓会因为杀了李迦父子,从而调查起他们这些人,万一让他查出一点什么,大家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李迦死了?李彬也死了?” 秦府,秦钟一脸愕然的坐在堂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京都享受,时不时的流连花楼,当时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没有关注,却没想到一下子就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箫锦漓对于李迦所死的态度,不得不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李迦一向都深受箫锦漓宠信,自前朝而来,他便与李迦都是箫锦漓的左膀右臂,前朝那一堆老人当中也只有他和李迦因为跟着箫锦漓从而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还能站到现在的位置。 可现在李迦居然死了,就连他的儿子也没能保住,箫锦漓如此草率就结案了,这背后的猫腻,让人不难猜测。 “是的,朝堂上传出来的消息是李迦在流放的途中病死,而他的大儿子因为不能和父亲分离,所以选择了自杀,并且无作业亲自验过李彬脖子上的伤,是他自己的剑,而且那个方向和伤痕都的确是自杀。” 秦钟闻言,笑的一脸苦涩,“李迦这么阴险的一个老狐狸,现在也说没就没了,唇亡齿寒,李迦都已经没了,那我们下一个莫名失踪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大人何出此言?李迦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他自己造反,如果他没有想要谋反的心,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手下听着秦钟的楠楠自语,一脸的不理解。 秦钟这十多年以来,实际上他并没有几次上过战场,但他手中仍然有着兵权,并且稳坐大将军的位置,皇上对她也不薄,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实权,至少凤路方面以及其他对他都很不错。 而秦钟如今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就这安然享受到老,也未尝不可。 秦钟白了一眼手下,眼神也越来越幽深,表面看来他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大将军和他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如今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愚蠢的人? 李迦的死等于是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这是箫锦漓想要除掉他们这些知道他往事的老人。 毕竟我守不住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够保住秘密,李迦父子的死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大人是担心皇上也会对您不利?” 手下这时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脸的惶恐。 秦钟脸色一沉,“你声音这么大做什么,担心别人听不到吗,谁知道这福利有没有别人的耳朵?以后说话做事都给我仔细这些。” 第780章 试探 “是。” 秦钟教训完手下后,心底依旧有些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所有的后路一下子都没了,从前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担心,是为他前面还有一个李迦在挡着,可是现在他的那个挡箭牌已经消失了。 就好像是一个人双拳放在了身体的两侧看似在维护自己,可实际上却露出了最为脆弱的胸膛,这对敌人来说是击杀他的最好时刻。 秦钟现在是没有了后路,那么他只能靠自己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了,外界的那些传言也不都是空穴来风,反而是朝廷的这一次做法,给他敲响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去将徐淮渊找过来,就说本将军有事找他。” 秦钟想了想现在除了徐淮渊在箫锦漓面前是个大红人之外,箫锦漓身边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 而他和徐淮渊之间也有一些自己的秘密,这个时候能帮他的人也就只有徐淮渊了。 “是。” 手下出去没多久,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徐淮渊穿着一身便装走了进来。 “参见秦将军。” “哈哈哈,淮渊,如今你我的官职一样高,见到我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瞧见徐淮渊过来,又见他一进门就给自己行礼,秦钟对徐淮渊这样的态度,心里很是满意,也确信了可以利用一下徐淮渊。 “秦将军这话说的严重了,末将能有今天这样的微风,可都是将军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这一回找木匠所谓何事?” 徐淮渊挑了一下眉,平淡的问道。 秦钟眸中起了一层深意,语气低沉了几分:“淮渊,你这是真不懂,还是在我这里装傻卖乖,朝堂上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关于李迦的死,你可千万别在我这里装糊涂,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皇上对于外界的疑问都在说李迦是在放途中病死的,这个消息也只是糊弄一下那些傻子,可糊弄不了本将军,试试究竟是怎样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秦钟有意试探一下徐淮渊,但也将话说的很是明白,很明显就是想从徐淮渊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看李迦究竟是不是被男配给下令处死的。 若是,他就得为自己规划,若不是,他也得想法子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他的下场比起李迦,绝不会更好。 “秦将军,末将自然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不过皇上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你我都只是做臣子的,总不能够怀疑皇上的目的,不然小心你我这向上脑袋?” 徐淮渊指了指自己的头,笑了笑对秦钟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他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秦钟还没有从他身上试探到什么人就已经走了。 “砰!” 他走之后,秦钟一剑刺在院中的那棵大树上,一脸的阴鹜,“真是好一个徐淮渊,如今是长着翅膀,就想自己飞,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他提拔上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徐淮渊走的很快。见过秦钟之后也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虽然李迦已经死了,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第781章 担心 深夜,徐淮渊一袭夜行衣,轻车熟路穿过皇宫的御花园,来到一处僻静之所,这里有一座荒废了的宫殿。 他推开宫殿的门,走了进去,深夜这里面的白色帷幔被风吹的肆意骤起,在冰冷的月光之下留下道道剪影,黑暗中显得十分的诡异。 而徐淮渊却对这一切目不斜视,整个人都平静的很。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自殿内响起,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徐淮渊嘴角勾起:“你来啦。” 清澈的声音语气温柔至极,犹如溪水潺潺划过,黑暗中那道身影逐渐显露,黑色的斗篷之下露出了一身紫色的宫装,那斗篷下面角色的脸庞,可不正是陈幼熹吗? 看到徐淮渊过来,陈幼熹脸上带着欣喜,又有一些担忧,同时还有一丝不解:“你不是说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吗,怎么今天又临时传信给我,说要在这里见面?” 说到正事,徐淮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凝重:“今天我去见过秦钟了,他向我打探箫锦漓杀了李迦的事,很显然他也知道李迦就是箫锦漓让人去杀的,只不过他不清楚,杀他的人是我。” “他今天特地找我,目的便是为了向我打探消息好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虽然我暂时糊弄了他,没有告诉他答案,不过我想他最近一定会有其他动作,所以这些日子你要小心一点。” 徐淮渊低叹一声,送走了一个李迦,又来了一个秦钟。 这倒是他的不是,他早该知道秦钟与李迦这两个人早就已经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当初他们两个同时背叛了他的父皇,才会导致前朝就这样葬送。 也让箫锦漓成功的登上了皇位,现在总算是报应落到他们两人身上,李迦已经死了,那么接下来也该送走秦钟了。 只是,目前他们还不知道秦钟会做出怎样的动作,只能先躲在一旁观战,只有知道敌人的动作,才能知道该如何对敌。 “你是说秦钟很有可能会选择造反?” 陈幼熹很快反应过来,秦钟和李迦都是一伙的,李迦现在已经死了,那么等待秦钟的也就只剩下一条路了,要么死,要么等死。 他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么多年,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奢侈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甘心赴死,自然是要找一些幺蛾子的。 “这个秦钟难不成有被害妄想症,只要他不对我们动手,我们自然不会对他下手,虽然说最后一样要除掉他,至少还能让他多活一些日子,如果他主动找死,那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 连李迦这样应很毒辣的存在,都已经栽在了她的手里,何况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秦钟? 秦钟现在可没有当年在战场上的英姿,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如果他识相的话,就让他安然的度过一段时间。 第782章 不屑一顾 如果他找死,那就送他一程。 看到陈幼熹眼中划过的一道狠辣,徐淮渊垂眸,眼底多了一些心疼。 如果不是为了他,陈幼熹现在只会留在自己母亲和弟弟身边,又怎么会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 她现在的手段和他越来越像,做事也越来越利落,虽然她现在成长的很快,可他却不会感到骄傲,只会觉得心疼。 “熹儿,你好好照顾自己,这几日我就不来找你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就让人传信给我,我会第一时间处理你的事。” 徐淮渊宠溺的摸了摸陈幼熹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幼熹,转身离开了冷宫。 翌日。 温芝坐在清宁殿中,手里拿着前一天晚上徐淮渊让人寄给她的信。 “熹儿,徐将军的意思是这个秦钟,还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李迦,对我们不利吗?” 秦钟她对他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一个荒淫无度,整日只贪图享乐的人,虽然他名义上还是一个大将军,但实际上手里却没有任何一点实权。 大将军也只是听着好听罢了,真的论起来他还不如徐淮渊手里的权利来的实在。 “淮渊的意思是,我们这几日要小心一点,李迦就这么突然间死了,这让一向只贪图享乐的秦钟得到了危机感,毕竟他一向和李迦关系不错,他俩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李迦突然间就死了,这不得不让他产生恐慌,他也怕箫锦漓会对他使用同样的手段,所以才想着赶紧给自己找后路。” 秦钟的想法其实一点也不难猜,她就算不用八卦盘,也能够算到他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个保命的法子,可是他这个房子现在只能够从徐淮渊身上得到确信的答案,他想利用徐淮渊,但是从徐淮渊的反应上来看,想必他并没有答应他。 “这个秦钟说白了就是一个蛀虫,他的大将军也只是有名无实罢了,空有名头却没有实权,如果他真的那么担心李迦的情况,也不会到现在才开始担心。我们对付李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里暗里害了他那么多回。” “要是这个秦钟真的会关心他,在意他,也不会到李迦死了之后才想到这一点,依我来看他就是一个废物,根本不足为惧。” 温芝虽然对秦钟了解的不多,但是也了解过他的情况,这个人对朝廷和百姓都没有任何的贡献。 一个只知道安逸度日,贪图享乐的人,怎么会有脑子,想出各种阴谋诡计对付他们?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人在关于自己性命的情况上,他如果想活,那么就一定会想到法子,淮渊这一次没有答应他,已经等于得罪了他,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陈幼熹并不觉得秦钟是是一个废物,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一个废物,但是能够活这么久却没有出任何事的人,至少证明他是一个有脑子的。 第783章 宫中出事 李迦从前明里暗里,被人害过那么多回,可他却自始至终都很安逸。 这也未必不能够说明他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说明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拿李迦当的挡箭牌,李迦自以为自己聪明是一个赢家,殊不知他只是秦钟用来保护自己的一个盾。 现在他这个盾已经被人捅破了,秦钟没有了防护罩,他自然慌得很,想着赶紧给自己再找一个盾牌替他挡伤害。 “说的也是,我都听你的。” 闻言,温芝也觉得自己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并没有往更深次的方面去想事情。 秦钟能够白嫖俸禄这么多年,在京都过的风生水起,也没有人去害他,所以看主此人心机之深,她居然会觉得他不足为惧,是她太天真了。 “嗯……” “啊!” 陈幼熹也点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宫殿外面传来一声尖叫,这叫声凄厉而又凄惨,十分的尖锐,让人听到觉得骨子里都在散发出冷意。 “天呐,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叫声是?” 温芝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一些发白。 “别怕,我们过去看看就行。” 方才的叫声太过于诡异,尤其是现在,天已经黑了,虽然还没有到达深夜,但是黑天和白日总会是有些差别。 陈幼熹与温芝两人携手走出殿外,“熹儿,我这心里有点害怕,这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事?” 温芝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西边最后一缕夕阳不知何时已经落下,黑夜笼罩了正片天空,就连月牙也从云层后面露出了半张脸。 出了殿外,外面宫道上除了两边的宫墙,便是一片绿植树木,在这漆黑的夜里,更是显得犹如魅影一般。 加上这渗人的尖叫,平白让人觉得诡异。 “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陈幼熹十分镇定,看见这光景也面无表情,她时常与鬼怪作伴,这样的场景并不会吓到她。 她握着温芝的手紧了紧,温声在她耳旁道:“没事的,这边有我,我连鬼都不怕,活人就更不用害怕了。” 陈幼熹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温芝猛吸了一口气,“我不怕,走吧。” 陈幼熹问完那句话后,并没有回答她,这里深夜留给她们的只有宫女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同时空中似乎飘散着血气,还有死气。 陈幼熹抬头看着宫中一角血红的天空,杏眸眯了眯,这么深的死气,这是死的很不甘心吧,会是谁死了? “我知道在哪边了,我们往这个方向走就行。” 陈幼熹拉着温芝一路小跑着到达御花园,瞧见在御花园的西北角平湖畔,躺着一位穿着华服的妃子尸体。 在她脚边还有一个脸色惨白,一脸后怕的宫女正靠在石头上大喘气,想来方才那声尖叫便是出自她口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出了死人,陈幼熹一脸晦气,原本这事她也不想问,可谁让她们走了过来呢。 这种夜晚横死的人怨气最重,尤其是女人,死后怨气不散很有可能要化为厉鬼,索幸现在还没到深夜,事情还不是很糟糕。 第784章 落水失足 虽然没到深夜,但也是天黑了,希望这个人死只是一场意外,而不是人为,否则冤魂索命,这宫里又要多出不少事来。 “参见熹妃娘娘,参见嘉嫔娘娘。” 远处正在负责打捞妃子尸身的侍卫,瞧见陈幼熹二人过来,连忙放下手中事物走了过来。 一旁太医拎着药箱蹲在尸体旁边,给尸体摸了一下脉象,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太医眉心紧蹙,脸上神色不是很好。 “尸体大概是晚上刚落水,尸身尚且有余温,尸斑还未长出,从这边现场来看,这位娘娘像是失足落水,并非人为。” 太医诊断完毕,对一旁的侍卫汇报道。 侍卫蹙眉看着眼前的尸体,脸上也带着几分晦气,换做谁大晚上刚出来办职,结果就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会觉得晦气,这种跟死人搭关的事,正常人都会选择离得远远的。 此时温芝拿着帕子遮住了口鼻,一脸的嫌弃,并且拿了一块帕子递给陈幼熹,低声道:“看来这只是一个意外,大晚上的我们就别在这里耽搁,赶紧回去吧。” 这里,所有人都围着死去的妃子,并没有人瞧见一旁尖叫出声的宫女,此时早已不在假山旁边。 陈幼熹听着温芝的话,也觉得这里不能久待,免得招些祸端。 又听到太医所下的评论,既然是失足落水,那便怨不得旁人,只是这通天的怨气…… 莫非不是意外,而是他杀?可这里,除了这些人外,就只有那个宫女,而那个宫女又是第一人证,她……她哪去了? 陈幼熹扭过头,发现原本靠在假山上惊慌失措的宫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一旁传来温芝疑惑的声音,陈幼熹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方才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着刚刚躲在那里的宫女,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感觉有点奇怪。” 陈幼熹皱眉,温芝倒觉得十分正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宫女瞧着三魂都被吓去五魄,一定是趁着这里人多赶紧跑了呗,这时候留在这里不是让人抓着把柄,万一栽赃陷害什么的,这在宫里都是家常便饭。” 闻言,陈幼熹也觉得有理,于是也没有想太多,与温芝一道回了宫就寝。 殊不知,晚上失足落水的妃子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之后,几乎每过两三日就会有个人死了,并且死因查出来都是意外而亡,不然就是自杀。 连日来,后宫嫔妃已经死了好几个,整个后宫一下子变得乌烟瘴气,宫里也多了很多谣言。 “听说长乐殿的兰妃突然去世了,在夜里趁着其他宫女都在熟睡的时间里,突然间就用一根白绫将自己活生生给吊死了,第二日打开宫门的宫女,瞧见自家娘娘上吊了,当场都被吓晕过去了。” 清宁殿的园子里,花开的正艳,两个摆弄花草的宫女正在低声叨咕着。 原本她们来做这些伺候花花草草的活,在宫里也算清静,但是最近这宫里实在是不太平。 第785章 嚼舌根 “不会吧,这兰妃娘娘家里可是很有钱,也有势的,听说她是工部尚书的嫡女,也算是京都四大才女之一呢,就连美貌都排在京都四大美人之一,乃秋芳美人,长得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另外一个宫女,提起兰妃便是滔滔不绝,言语之间颇多艳羡。 “你就别提兰妃生前未进宫的事了,如今兰妃这人都已经没了,最近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人,弄的宫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觉得这宫里是不是有妖怪在害人,否则这些妃子为何一个一个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青衣宫女提起此事还是一脸的苍白,脸上带着惊恐,如果陈幼熹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宫里就是那天晚上在平湖边上看到的那个人。 “最先死的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美人,可是已经到了妃子,你说是不是皇上造的杀孽太重,以至于将这个煞气祸及到了后宫……” 青衣宫女闪烁着眸子,拿着花剪的手都在颤抖,这几日她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个美人死去的场景,她总觉得一切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一切。 “住口!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声低斥传来,两个宫女脸色都是一慌,转身后瞧见陈幼熹站在那里,她脸色冰冷,眼神凌厉,身旁还站着一位橘色的宫装丽人,正是温芝。 看她们二人的模样,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 “娘娘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求娘娘饶命。” 陈幼熹目光深沉,看着那个青衣宫女的脸,眸子闪了闪,这个宫女不就是那天晚上发出尖叫声的那个? “你是本宫这里的人?” 青衣宫女抬起了头,瞧见陈幼熹的身影时,瞳孔猛的一缩,随后便低下了头:“奴婢青莲,原本是御膳房的人,后来被嬷嬷调到了长乐殿,兰妃娘娘走了后,奴婢才被安排到这边做活。” “长乐殿?” 陈幼熹蹙眉,这宫殿的名字不就是刚刚他们口中兰妃所居住的地方,兰妃死了之后,这个青莲就被安排到了她这里,难不成下一个莫名横死的妃子就是她? 突然之间陈幼熹觉得既荒谬又有趣,这宫中的嫔妃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宫里其他东西在作祟…… “既然你是长乐殿的宫女,那么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清宁殿,不需要你在这里做活,乱嚼舌根的丫头,到哪都不合适,本宫现在就让嬷嬷把你调走。” 陈幼熹还未开口,温芝便已经皱了眉,脸色十分难看,瞅着青衣宫女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晦气的东西。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奴婢并没有散播谣言,这些都是事实。” 听到自己要被交到管事嬷嬷那里,青莲脸色都吓白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悲惨,跟着哪个主子就哪个主子出事,刚被管事嬷嬷安排到清宁殿,如果她再被人退走。 那这宫里可就没有她的生存之地了。 第786章 晦气 “饶你不得,现在你只是在我们面前嚼舌根子,你要是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你认为你还有命吗?来人,把她拖走。” 温芝脸色一沉,这个青莲每次有妃子出事都有她存在,可见出事的地方定然是少不了她,而现在她又跑到了清宁殿,难不成说明这种祸要累积到陈幼熹身上?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总之这个叫青莲的宫女绝对不可以留在清宁殿。 这也是少数能够让温芝发火的事,事情关系到陈幼熹,温芝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温芝话音落下,很快就有几个管事嬷嬷过来拉扯青莲,青莲此时脸色惨白,双眼通红的看着陈幼熹。 “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虽然之前是长乐殿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是清宁殿的宫女了,您不能就这样把奴婢赶走,求求您了。” 青莲哭的嗓音都哑了,现在她是真的害怕,她不明白一向温和待人的嘉嫔娘娘为何对她这么苛刻,虽然她的确是在嚼舌根子,可这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错,再怎么样也用不着把她给赶走。 嘉嫔娘娘分明就是对她有意见,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嘉嫔娘娘? 青莲现在一脸的疑惑,外加不解,她是有错,可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严重了一些…… “还敢说话,你给我闭嘴!” 拉扯青莲的那个嬷嬷,力气大的很,担心因为青莲的吵闹,而惹怒了陈幼熹和温芝,她将自己袖中的帕子直接堵住了青莲的嘴,青莲分明就还想说话,但此时也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罢了,以后别让本宫在听见你们嚼舌根子,否则就别怪本宫下手狠,你们俩都回去闭门思过三天,三天不许给饭吃,行了,都下去吧。” 就在青莲满心绝望时,陈幼熹清丽的声音徐徐响起,她悬了半晌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 人都离开后,温芝沉下了脸:“你这是做什么,这个青莲一定有问题,你看看宫里这几次发生的事,只要有嫔妃死亡,那么现场都会有这个叫‘青莲’的宫女,我看呀,她要么就是个扫把星,要么这件事跟她推不掉关系。” 温芝本想借着青莲的过错,直接堂而皇之的把人送走,可现在倒好,人没有被送走,反而还留了下来。 她不相信陈幼熹没有看出来这个宫女的问题,可她却还是这么做了。 “人都已经被送到了我这里,要是她真动了什么手脚,或者她就是那凶手,自然也没必要将她过往在那做活一一细说与我们听,再者,真要是做了什么动作,只怕也已经做完了,现在把人送走,岂不是等于便宜了她。” 陈幼熹眸子微动,她留着青莲,自然有她的用处,而温芝的担心也不全然无用,只是那些人害别的妃子手段,到她这边可都用不上。 “放心,我是风水师,我可以保护自己,不用担心我。” 陈幼熹嫣然一笑,眼中全是自信,要不是温芝这么担心她出事,她压根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787章 留下她 “希望如此吧,总之这青莲就算是无辜的,我也觉得留着她在这里,始终是个晦气,不过你说也是,宫中近日为何会出现这么多起死亡的事情,那狗皇帝也都不管,后宫人心惶惶倒是真的,现在就连我都在担心,这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温芝转身在院中坐了下来,她坐在秋千上,鹅黄色的裙摆随着秋千晃动,本是一件十分轻松愉悦的事情,但偏偏她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忧愁。 “青莲不过一个宫女,她只是一个小角色,这件事原本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近日来的确发生太多了,连我也不得不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谋杀,又或者有别的东西在作祟,现在还不是我们去查的时候,咱们啊,就以静制动。” 陈幼熹勾唇狡黠的一笑,眼尾微微上扬,就像是一个得逞的小猫咪。 因为担心陈幼熹一个人住会有危险,这几日温芝都留在清宁殿与陈幼熹同寝同住,两人亲密的犹如连体婴儿…… 将军府。 “什么?这事发生多久了,怎么之前都没有人跟我汇报,熹妃呢,她在宫中情况如何?” 徐淮渊凤眸怒瞪着眼前的暗卫,这人是他为了保护陈幼熹的安危,一直留在宫里的暗线,原本无事他并不会找他来询问,但是近日后宫嫔妃死亡的事情,传的很是严重,就连他也都听到过几回。 可这暗卫却一次也不曾与他禀报过,要不是他自己发现,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熹妃并没有事,主子,请恕属下多嘴,与您有婚约的人是李小姐并不是陈幼熹,何况她现在也已经是狗皇帝的女人,她是死是活,与主子您都没有关系。” 这个暗卫一直都是站在李晴鸢那边,李晴鸢到现在还是徐淮渊的未婚妻,他们俩之间的婚约一直都没有取消。 徐淮渊也不急在这一刻要毁掉这个婚约,等除掉了箫锦漓,他自己登上皇位时,这个婚约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至于陈幼熹,那是他未来的皇后! “住口!陈幼熹她当这个熹妃都是为了我,否则她怎么会在后宫步步惊心,谨小慎微的走每一步,为的就是替我找到证据扳倒狗皇帝,未来,她是你们的国母,也是你们唯一的陈幼熹人,日后你若是再有这样的想法,就趁早滚出我的暗卫团,我不需要你这种有异心的人做眼线。” 徐淮渊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暗卫吓得立即告罪,徐淮渊脸色阴沉,看来他的这帮属下大多数都是站在李晴鸢那边,可是李晴鸢……与他之间绝无可能! 教训完暗卫,徐淮渊急匆匆的给陈幼熹发了信,孤身来到了冷宫等候。 白日里的冷宫,与夜色里相比,更加的萧条,同时也十分阴森,不过这些阴风在徐淮渊跨进殿内时,同一时间停止吹骤帷幔,白色的帷幔飘浮的幅度小了许多,但殿内的温度依旧低压。 没过多久,陈幼熹披着斗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第788章 深夜相约 “淮渊,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着急找我,可是之前计划的事发生了变化,是不是你又有了心的想法?” 陈幼熹说完后,却不见徐淮渊回答。 她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徐淮渊,“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陈幼熹后半截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徐淮渊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徐淮渊抱她抱的很紧,就像是在抱一个珍贵的易碎物。 “淮……淮渊,你这是怎么了?” 陈幼熹虽然茫然,但被他这么拥在怀里,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徐淮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无措,他这是怎么了,本以为约她出来说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只是在这里抱着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熹儿,我好害怕。” 徐淮渊脑袋埋在陈幼熹肩上,声音闷闷的传来,却让陈幼熹心头一跳,她有些莫名的看着他,轻轻的带着几分试探道:“你害怕什么?” “我怕你在这里出事,熹儿,答应我你要照顾好自己,必要时可以不用管那些证据,在我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 徐淮渊松开陈幼熹,眼神坚定,语气深沉而有凝重,近几日发生的宫妃死亡率太高,他有点不想让陈幼熹继续留在宫里,万一下次他看见的尸体便是陈幼熹的,到那时,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淮渊,你是不是听说了宫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和温芝一样,都这么害怕,这件事要么是人为,要么便是那些灵体作祟,如果是人为,我们便去对付他,如果是灵体,那你觉得这世上有我对付不了的么?” 陈幼熹挑了挑眉,眉眼间自信飞扬,如樱花粉一般的唇微微勾起,“放心,这事难不倒我,如果对方是灵体,对我来说就当练手了,根本不用怕,如果是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鬼都对付得了,难道还怕对付人不成。 “我知道你厉害,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万事小心为上,你和温芝在宫里要多互相照应,她那边我倒不担心,主要是你,你这性子我是真有点放心不下。” 徐淮渊低叹了一声,遇上陈幼熹是他的幸事,却也是她的不幸,希望他们的结局是能在一起而不是分开。 等到一切结束,他一定要给陈幼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要让她享受天下人的尊敬,‘妖妃’这个名头,他一定会给她洗脱掉。 “难道我不如温芝在你心里重要,还是我不如她稳重?你看我办的几件事,哪一件没有成功?” 听到这里,陈幼熹就有些不高兴了,她哪里不值得他放心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在宫里自然懂得收敛脾性,这幅娇憨可爱的模样,也只有在徐淮渊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我要走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徐淮渊伸手宠溺的摸了摸陈幼熹的额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陈幼熹一人孤身立在破败的宫殿中,姣好的脸庞挂着一抹失落,“真是的,每次都来去匆匆,人家在乎的又不是情报。” 第789章 怀疑有妖怪 翌日,清晨。 陈幼熹与温芝刚起身,两人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时,外面来了一个小太监。 “娘娘,皇上那边派人来了。” 樱桃打了帘子从外面进来,在陈幼熹耳边低声道。 陈幼熹拿着发簪的手顿了顿,杏眸微眯:“狗皇帝怎么这个时候找我过去,一大早的真不让人安生。” 陈幼熹放下手中的簪子,一时连好好梳洗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没了,去见箫锦漓,她还没那个心思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每次看见箫锦漓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她内心都觉得恶心的不行。 “可能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妃子频繁出事,按箫锦漓的尿性,这时候他一定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认为这些妃子出事就是别人给他的一个警告,去吧,他这时候有求于你,你要小心一些。” 温芝沉吟了一会,猜测道。 闻言,陈幼熹点了点头,宫里的谣言就连徐淮渊都已经听到了,箫锦漓听到一些谣言也不会奇怪,他那么惜命的人,只怕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慌的不行。 “行,那我先去见他。” 陈幼熹对着镜子照了照,并没有什么不妥,反正她在箫锦漓面前一向都穿的这么素雅,不刻意的花枝招展打扮或是更好。 “你要多加小心。” 陈幼熹起身之后,温芝不放心的在后面又叮嘱了一句。 陈幼熹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宫女便去了龙吟殿。 殿内,箫锦漓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外面披着一件米色的纱衣,右手撑着脑袋,整个人有些的蔫蔫,好似全部精气神都在瞬间消散。 殿内的气氛也有一些紧张,莫名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臣妾参见皇上。” 箫锦漓听到动静,掀了掀眼皮,懒散的开口:“哦,原来是熹妃啊。你们都先退下吧,朕与熹妃有事相商,小德子,你也退下。” “诺。” 小德子带着一众宫人给箫锦漓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爱妃啊,最近宫里散发的谣言,不知你是否听到?这也不能说是谣言,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就连朕都有一点跟着吃不好,睡不好。” 众人一走,箫锦漓就立即坐直了身子,脸色十分难看。 箫锦漓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倒也的确是没有睡好的模样,不过那双眸子依旧是十分的凌厉,眸底带着几分幽深,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宫中这几日发生的那些死亡的妃子?臣妾也有所耳闻,而且那几起死亡妃子身边第一眼证人都在臣妾宫里,那些妃子的死的确蹊跷,皇上是在怀疑什么?” 陈幼熹心中陈幼熹,果然还是为了问这事,不就是担心牵连到自己嘛,表面上还装作一幅替别人考虑的模样。 她就不信,后宫出事这么久,他第一天知道,分明是看见死的人多了,自己也慌了。 “爱妃,最近后宫死了不少妃子,这些妃子多多少少与朕在前朝上的官员有所搭边,这些大臣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女儿全塞到朕这边来,好来维系他们与朕的和谐关系。” “但是现在这些妃子无故死亡,太医得出的结论又都是意外而死,大臣们跟朕要一个说法,这让朕上哪去给他们一个说法?你说,他们这不就是为难朕么……” 箫锦漓说的也是实话,近几日,他也确实是被大臣们的刁难给难得不轻。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找陈幼熹过来陈幼熹要原因,他找陈幼熹过来是为了替他自己算上一卦,最近宫里死的人太多了,他怀疑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否则哪来那么多意外死亡? 第790章 八卦盘 “这些大臣也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跟皇上这么质问呢,这些妃子的死,皇上也很痛心,臣妾也理解他们为人父母的心,不过这又不是皇上的错,他们也太欺人太甚了。” 陈幼熹假装没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做出一副替他愤愤不平的模样。 箫锦漓闻言,龙眼眯了眯,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陈幼熹替他打抱不平的,他可是让陈幼熹过来替他算卦的。 “爱妃,你是真没有听懂朕的意思,还是在装傻?朕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知道公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给朕算一卦,看究竟是人为造成的,还是有哪些妖怪作祟。” 箫锦漓眯了眯眼,如果是人为造成的,就证明除了李迦之外,在这京都还有人想对他不利,他的皇位依旧坐不稳,如果是妖怪作祟那么简单,只要让陈幼熹设法将妖怪给除去便是 总之,不管是人为造成的还是妖怪作祟,整个后宫人心惶惶的,已经导致皇宫其他地方也都人心不稳,众人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莫名其妙死了的人。 后宫嫔妃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面对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质问,他也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他对自己的威严很有自信,但是朝堂的稳固还需要那些大臣的扶持,他也不能一直就这样乱下去。 “是臣妾心乱了,光想着担心皇上的处境,却忘了臣妾本身是一个风水师,自然是可以算卦的,皇上莫要着急,臣妾这就让人取来八卦盘,稍等片刻便能查出结果。” 陈幼熹顿了顿,顺口接道。 当然不可能是妖怪作祟,那么便只能是人为造成的,只不过背后这人实在是厉害的紧,每次杀完人之后都能够让人找不出把柄,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发生意外一样。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发生了这么诡异,底是冲着箫锦漓过来,还是冲着她而来? 宫人很快就将陈幼熹的八卦盘取了过来,陈幼熹拿着八卦盘按着宫里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一一的算,只是仅仅一个半月有余,后宫已经出现了五例嫔妃死亡的事情。 正如温芝一开始所分析的那样,最先死的只是一个不足大的小人物,所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波澜,直到后来死的人身份越来越高,一直到最近的兰妃。 兰妃身份不低,能够引起箫锦漓的注意,足以看出她的家世,想必是兰妃的父亲给箫锦漓施加的压力,所以才导致他迫切的想要得知一个答案。 在陈幼熹算卦期间,箫锦漓目光一直都盯在陈幼熹的身上,仿佛想从陈幼熹的脸上看到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陈幼熹算卦时心如止水,面无表情,他盯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陈幼熹双手掐诀半刻,箫锦漓只能看到她面前的八卦盘不停的转动,直至停止,而陈幼熹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箫锦漓眸子一亮,立即开口追问:“爱妃怎么样算的的结果是人为,还是有妖怪作祟?” 放下八卦盘,陈幼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皇上莫要担心,臣妾已经算出这几起死亡案件并不是妖怪作祟,而是有人为造成的,只不过这背后之人实在是太过于狡猾,即便是臣妾拿着八卦盘,也算不出那人是谁。” 陈幼熹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歉意。 这话她倒没有说假,的确都是人为造成的,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算不出谋划杀人的背后凶手真面目,按理来说她每次算卦都十分的准,没道理这一次算不出结果。 第791章 祸是人为 这还是她第一次算出这么模糊的一个答案,也正是因为第一次,所以才给陈幼熹提了一个警醒,这是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而她身为风水师,算术自然也不能给自己算命,给自己算从来都是看不清的,这么模糊不清的一个答案,可不正等于她算的自己么…… “这么说,朕的后宫无缘无故死了这么多妃子,都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可是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想与朕作对,为何不直接找朕,反而杀那些无辜的人?” 箫锦漓眯了眯眼,对于陈幼熹的说辞他有些不信,但他也知道陈幼熹没有骗他的必要,骗了他,对陈幼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既是如此,陈幼熹自然不会骗他。 可是他瞧着陈幼熹的模样,也不似说的那么坦荡,就像是女人常说的第六感,而他这一次心底莫名就觉得陈幼熹隐瞒了他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却并不知道。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那些人想杀皇上需要费一番功夫,所以只能从后宫嫔妃下手,这几日他们的动作,不是已经给皇上起到了一些反作用吗?” 箫锦漓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眉眼的他,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是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爱妃,这事不要传出去。这段时间,你也要小心为上,要知道你和那些人可都不一样,在朕这里,爱妃可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箫锦漓也不知道哪里就抽疯了,忽然一把拉过了陈幼熹,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沉声道。 话里的语气带着缠绵和暧昧,但是箫锦漓的眼神却是半点温柔都瞧不见。 深沉冰冷的眸底透露出的是妖气,以及对待自己手里猎物的强势,他抱着陈幼熹的姿势可谓十分暧昧,陈幼熹心底恶心的要死,面上却只能陪着笑。 只见她做出一幅娇羞的模样,将头扭了过去,撒娇一般的嗔道:“皇上……” 箫锦漓深深的盯着她,眸中一道冷光划过,“行了,不闹了。” “爱妃也早点回去歇息,朕还有事要处理,后宫那些已经意外身亡的妃子,还要让爱妃辛苦一下,给她们一一超度了吧。朕也会另外派人去调查此事,找到凶手,绝不姑息,朕绝不会放过敢伤害朕的女人之人。” 说罢,箫锦漓重重的拍了拍陈幼熹的肩,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幼熹含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到达龙吟殿外时,陈幼熹收回嘴角僵硬的笑容,染上了几分不屑。 她自然明白箫锦漓让她给亡灵超度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担心那些人是莫名被害,怕她们心生怨念,导致成为怨灵,而他常年待在皇宫,自然怕这些冤魂索命。 “箫锦漓只是让你给那些人超度,别的就没说了?” 温芝闻言,有些诧异,箫锦漓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居然真的信了陈幼熹的话,而没有问陈幼熹索要几张护身符。 “我这也没骗他,根本就是实话实话好不好?兰妃和前几位的尸体我都过去看过,她们身上没有任何的诡异气息,不是妖怪作祟,只能说明这些人得死,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至于那人的目的,我至今都未能猜透。” 对上温芝脸上的愕然,陈幼熹撇了撇嘴,她也不是每次遇上箫锦漓都是讲的谎话,这一次她如实相告,也是想给那些无故惨死的姑娘早日查出真凶,替她们报仇雪恨。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姑娘原本可以安然无恙的过着一辈子,但却因为进了宫,而英年早逝,实在是悲惨。 第792章 给亡人超度 “熹儿,这事来的如此蹊跷,怕是不妙,你说那人为何只单独对嫔妃下手,莫不是他怀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你都猜不透,我就更加猜不出来了,只是我这右眼皮最近一直跳,我担心这事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温芝眉心处染上一缕担忧,自从那日见到了那个妃子落水而亡,从那天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都在跳,时不时的做噩梦,每日醒来时,都能察觉到自己一头的冷汗,但是梦醒之后,梦里做的事情,也全都忘了。 只是,她能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噩梦,否则不会每日醒来,都觉得自己像是闯过了多少关一样。 但是这话,她却没有对陈幼熹说,并不是她不相信她,而是她不想给陈幼熹增添太多的压力,陈幼熹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作为她的朋友,她只想给陈幼熹分担一些压力。 …… 朝堂上,箫锦漓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原以为他让陈幼熹去给那些‘意外’身亡的嫔妃超度,之后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那些嫔妃家中的父兄,就像是说好了一般,在朝堂上硬是要跟箫锦漓讨要说法。 首当其冲的便是兰妃的父亲,她的父亲乃是工部尚书,她的兄长是大理寺卿,其余等大臣都是以工部尚书为主,一同在早朝时给箫锦漓施加压力。 “皇上,臣的女儿莫名身亡,还请皇上给臣做主啊,一定要查出那幕后真凶,不能让臣的女儿就这么含冤而死。” 工部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众人见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大多数都很同情他。 “爱卿啊,朕如果没有记错,兰妃她是自己上吊而死,这怎么能说是别人害的,是不是她自己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所以才……” 箫锦漓皱眉开口,只是不等他说完,工部尚书又开口了:“皇上,微臣的女儿一向性子开朗,如何会做出这寻死的事情,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害她,才将她做出那自杀的模样啊。” “是啊,皇上,微臣也坚信自己的女儿并非是意外身亡,这乃他杀啊,请皇上给微臣做主。” “皇上,微臣女儿也不是意外身亡,她前一日还给微臣写信说想回家看看,万万没想到这第二日人就已经没了……” “皇上……” “够了!通通给朕闭嘴!” 箫锦漓坐在龙椅上,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阴沉来形容,而是一片乌云压顶,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这些人对他还有用,就凭他们敢联合在一起威胁他,就足矣让这些人丧命! “诸位爱卿不必着急,朕早已暗中派人去调查此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知道结果了,到时朕一定会将真凶捉拿归案,替这些无辜枉死的爱妃报仇,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箫锦漓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将胸口的怒火抑制住,从而皮笑肉不笑的与这几位大臣周旋。 箫锦漓话音落下,几位大臣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再对箫锦漓紧逼不放。 小德子也趁机说了退朝二字,箫锦漓掀起龙袍,不管底下大臣是否还想接着说话,他已经率先下了朝,去了后宫。 “真是放肆,太放肆了!这些人以为朕是什么人,居然敢联合一起向朕发难,真是岂有此理……” 箫锦漓回到了御书房,自然又是大发雷霆一通,然后找来了暗卫与禁卫军的人一块调查后宫嫔妃死亡的事。 只是箫锦漓说是让人调查,但却迟迟没有给那几位大臣一个调查结果。 第793章 又起谣言 眼看着半个月已经过去,箫锦漓对此只字未提,几位大臣开始有些心生不满,只是这回,大家谁都不愿意在当这出头鸟。 而工部尚书也没有急着开口,但这几日上早朝时,有心之人自然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想来还是因为兰妃突然去世,而真凶依旧逍遥法外,他于心不忍,又心有不甘。 但坐在高位的人是箫锦漓,这个满手鲜血,心狠手辣之人,得罪他也是离死不远了。 众人惜命,不敢与箫锦漓直面相对。 “尚书大人,这皇上迟迟不给我们调查结果,这又是个什么意思,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咱们这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如今就连你都不出声了,我们也都不敢跟着发言。” 尚书府前院,聚集了一帮大臣,都在工部尚书的书房中。 说话之人是户部尚书,他在朝中虽然管理着户部的事情,但是在朝堂上他却一向没有什么话语权,几乎都是靠其他几位尚书的意思来办。 “你冲老夫吵吵有什么用,有本事这话你对皇上说去,看他会不会要了你这脖子上的脑袋。” 工部尚书眉头一皱,脸色不佳,显然已经是动了怒。 一旁其他几个大臣,见此纷纷都上来说好话:“徐老何必这么较真呢,穆老也是爱女心切,他这话也只是在我们面前抱怨抱怨,并没有冲着您吼的意思。” “不过穆老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说的是实话,这皇上已经是拖了这么久,都没有给我们一个说法,甚至调查结果都没有,我们这心里也急啊。” 另外几个大臣苦着脸,一个个也将心里的牢骚发了出来。 “老夫这心里也急,不过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我们这时是不宜去催的,在等些日子,如果事情还没有发生转机,那我们就再次进言。” 工部尚书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吟了一会说道。 几人寻思着,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工部尚书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他总感觉最近可能要发生其他大事,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气氛都不同寻常。 箫锦漓并没有查到任何结果,所以自然也没有给工部尚书为首的几个大臣一个交代,他现在就是有意拖延,总之,只要有人问,他就说正在调查中,总之先拖延一段时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宫中突然飘起了另外一股谣言,这股谣言正是针对后宫嫔妃频繁出事而来。 “砰!” 箫锦漓将桌上的紫金琉璃茶壶一把摔在地上,脸色阴鹜。 “这宫里哪来那么多的谣言,之前是散播妖怪作祟,现在倒好又变成了宫里阴气重,才会导致嫔妃意外死亡,这谣言传的可真凶,现在都传到前面朝堂上了,那几个大臣原本就已经按讷不住性子,想要追问一个究竟,现在倒好,直接让那些人利用起了谣言来逼朕。” 箫锦漓气的想吐血,这后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罢了,这也值得他们大惊小怪,甚至于来逼他的地步? “几位大臣也是爱女心切,他们明知不能和皇上对着干,但是也十分想要得知自己女儿死亡的真相,宫里的谣言似乎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既然如此,皇上和不顺着台阶而下,直接找几个高僧来宫里做做样子,这也算赌了他们的口。” 徐淮渊闻言,寻思着背后之人可能就是想要为难箫锦漓,所以才会散播一个又一个的谣言,只是不知这散步谣言和杀死嫔妃是否是同一拨人。 第794章 苦行大师 “徐爱卿言之有理,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做,这样一来朕只需要派人去请几个得到高僧来宫里做做法事,去去晦气,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也让宫里的谣言不攻自破。” 箫锦漓面色一缓,随机下令让人去请得到的高僧。 徐淮渊目的达到,便离开了皇宫,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提议,居然阴差阳错的害了陈幼熹,险些酿成大祸。 三日之后,箫锦漓亲自下令让人带着玄隐寺的高僧进入皇宫,为此他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素斋。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请贫僧前来,所谓何事?这……宫里是要超度,还是做法事?” 为首的苦行大师,乃是玄隐寺的长老,亦是玄隐寺让人敬重的高僧,在玄隐寺一带,素来有‘圣僧’的美称。 苦行大师说完之后,目露疑惑的扫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宫中有药要让人他做法事的地方,这心里便是更加疑惑了。 “朕请几位大师来宫里,既不是让你们做法事,也不是过来超度的,这些事都已经由朕的爱妃做完了,朕之所以邀请你们过来,起因乃是宫中的一个谣言……” 箫锦漓脸上带着无奈,将后宫嫔妃无故死亡,以及之后宫里人心惶惶,加上近日的谣言,全都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告诉了苦行大师。 “大师,你可得替朕解忧,最近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多,朕可都要被那些大臣烦死了,朕这脑袋没有一天是不头疼,不难受的。” 箫锦漓指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的无奈,这段时间他已经被工部尚书为首的几个大臣给缠的不行,若不是徐淮渊给他提醒,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暂时止住他们的话头。 “皇上就请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们了,贫僧待会便与几位师弟一同去检查后宫,只是后宫毕竟是女眷居多,还请皇上下旨让她们都待在自家殿中,不要出门,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苦行大师言下之意,便是避嫌嘛。 后宫到底都是箫锦漓妃子住的地方,还有一众宫女,普通人进去尚且要避嫌,何况他们这些出家人,自然更是要避嫌。 “朕都明白,之前已经让人去给她们递过消息了,大师不必担心,只需要过去转转,拜托几位大师了。” 箫锦漓含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意思达到便可。 之后,几个高僧除了苦行大师外,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待箫锦漓离去后,其中一人面露难色:“师兄,这皇上让咱们过去转转就行,这是何意啊?” 他们来此可是有目的的,何况他们是高僧,又不是招摇撞骗的那些半仙骗子,这怎么能说随便转转,真当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赏花赏景吗? “行了,别问了,反正皇宫已经进来了,别忘了咱们过来的目的,饭都吃好了,这就过去转转。” 苦行大师一改之前慈眉善目的模样,眸中透露出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看得出来,他们几人中苦行大师说话十分有分量,他说完之后,其他几人便不敢再问。 “熹儿,箫锦漓找了几个高僧来后宫检查了,说是因为宫中飘起的谣言,让前朝几位大臣对他发了难,这不他找人来就是为了平息谣言。” 清宁殿内,温芝蹙眉看着院中给花浇水的陈幼熹。 她不明白,事情发展的越来越诡异,陈幼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他爱找就找呗,宫中的谣言针对的是这一次妃子无故死亡的事,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箫锦漓不来麻烦我,我还省的自在呢,你担心什么,有这时间,咱们坐在这里安静的喝杯茶,赏赏花,吹吹风,多惬意。” 陈幼熹拿着水壶喷洒在花上,这些花都是青莲种的,说是因为她在家乡最爱的事情就是种花,她瞧着这花闻着香又没有毒,便让她在这院子里种了一些。 “你倒是还有心情管这些,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一次的事你说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温芝敛下眸子,略有愁思。 闻言,陈幼熹垂眸盯着眼前的花,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却是黄色的,此花名曰仙人泪,闻着不香,花瓣却可以解百毒。 “既来之,则安之。希望此事不要牵扯到我们。” 陈幼熹想起之前所算的那一卦,心底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剧烈敲门声,陈幼熹与温芝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发懵,谁这是…… 第795章 妖妃害人 “参见熹妃娘娘,见过嘉嫔娘娘。” 来敲门的人正是箫锦漓的心腹部下,宫里的黄金禁卫军,他们这一支部队向来只听从箫锦漓一个人的命令,而眼下这支部队却是已经到了她这里…… 陈幼熹缓缓握拳,杏眸眯了眯,“你们大张旗鼓的来本宫这里,所为何事?” “熹妃娘娘,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统领似乎对陈幼熹还抱有敬重,如果真的是箫锦漓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想必此时她早就已经被人抓进了大佬,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派人来请她。 这个态度想必对她的身份还是不知情的,否则按箫锦漓的特性,又怎么会允许他好好的站在这里。 “等一下,她可是熹妃,你们要抓她去哪里?” 陈幼熹已经看出这背后是箫锦漓授意,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反抗。 温芝不知情,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箫锦漓的独立军队,瞧着这一队人来势汹汹,一进门就让陈幼熹给抓走,她自然不让。 “嘉嫔娘娘,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否则别怪末将没有提醒你。” 说罢,那身穿银甲手持金刀的将领,眉头微皱,脸色一沉,一股杀伐之气立即将温芝和陈幼熹二人笼罩。 温芝瞳孔狠狠的一缩,握着陈幼熹的手也不禁的一紧,这人这么恐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 “温芝,别担心,我跟着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温芝还想开口说什么,陈幼熹反握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这人是金刀禁卫军,她们不能与他们硬碰硬,箫锦漓为了抓她过去,特地将这些人派过来,到底意欲何为? “皇上,熹妃娘娘已经带到。” 陈幼熹被他们带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还有几位高僧,以及朝堂上的几个大臣。 自陈幼熹走进殿内时,她便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之处,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宛若带着刀子般的怨恨,仿佛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 陈幼熹藏于袖袍中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衣摆,面庞上一片自然。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照往常,这时候陈幼熹已经被箫锦漓喊起身,但今日箫锦漓却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反而冷眼深沉的看着她。 殿中其他人也是这般的眼神,这让陈幼熹一颗心忽然就提了起来。 “皇上,既然熹妃已经被带到,那么是不是应该可以处理她了。” 工部尚书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率先开口道。 然而,箫锦漓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急着要处置陈幼熹,反而是一直在沉默。 箫锦漓不急,但是他们几个人都急,在众人一致商议下,工部尚书走出人群,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幼熹,那眼中带着冷漠,恨意,杀意,还有漠然。 “皇上,熹妃乃妖妃,正是因为她在后宫待着,所以才会导致那么多无故之人的死亡,今日幸得几位高僧,尤其是苦行大师,否则我等还不知道这皇宫里藏了这么一个祸水。” 陈幼熹原本对工部尚书还算是有好感,认为他算得上一个好官,却没想到今日他在这里,句句都在针对她。 “徐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宫乃是祸水,害死无辜之人这话从何说起,本宫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徐大人,你可不能胡言乱语。” 陈幼熹沉下脸,冷冷的说道。 工部尚书冷笑了一声,“熹妃,这可不是老夫胡言乱语,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不如直接问皇上,皇上,不如将苦行大师他们查到的,告诉熹妃,免得娘娘不肯承认事实。” ‘苦行大师’?他们就是那些个和尚,所谓的高僧? “阿弥陀佛。” “这位女施主,你便是这一次的凶手,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你而死,你虽然没有动手杀人,可那些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无故遭殃,以至于失去生命。” 苦行大师双手合十,一脸悲悯的看着陈幼熹,他一袭白袍袈裟,看着便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即视感,只是陈幼熹觉得他所谓的悲天悯人,不食人间烟火,都只是给人的一种错觉。 “大师为何这么说?本宫自认为从进攻之后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会因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就因我而死?” 陈幼熹认为苦行大师所说的话实在是荒谬之极,所有的措辞都只不过是想把这份罪名加在她的身上而已。 第796章 她才是祸首 “爱妃,这倒不是大师刻意的针对你,而是因为大师早已算出这一次频繁出事的原因,大师算出宫里有命格相克之人,所以才会让后宫的嫔妃不断出事,而这个命格相克之人就是爱妃你。” 箫锦漓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声,光凭这些人,只怕无法堵住陈幼熹的嘴。 对比与陈幼熹和苦行大师,他更信苦行大师的话,毕竟上一次他让陈幼熹算卦时,陈幼熹神情有异,一看就是有事隐瞒着他,而他算卦之后,不管是超度还是做法师,都没有能够停止后宫出事。 直到这一次高僧过来,只是随便转了转,就查出事情的原因所在,可见这一次出事都源自于陈幼熹。 不过陈幼熹对他来说还有用,他也不能就这样让陈幼熹死。 “皇上,这简直就是荒谬,臣妾怎会是那命格有异之人,臣妾……” 听到这话,陈幼熹立即开口,只见她柳眉微蹙,杏眸含泪,端的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之姿。 “微臣请皇上下旨,立即处死熹妃!” “微臣附议!此妖妃不除,后宫难安,前朝难安,皇上万不可有妇人之心,赶紧诛杀才是正事。” 工部尚书几人在朝堂上将陈幼熹是不祥之人的消息散播开来,整个朝堂因此而炸了,后宫嫔妃联姻的大臣数不胜数,如果都因此而折损在后宫,那么对整个家族而言都是一大损失。 这些人自然不愿意放过祸首陈幼熹,正是因为有了工部尚书几个人的散播谣言,整个朝堂向所有人都联合上书请奏箫锦漓下令处死陈幼熹。 陈幼熹此时虽然是被箫锦漓个人所有的禁卫军带到了这里,但实际上她的罪名早就已经默认了,此时此刻,她就是以罪人的身份跪在这里。 陈幼熹觉得这实在是太过于可笑,仅凭苦行大师的三言两语就已经默认了她所有的罪行,这不仅仅荒谬,更是无稽之谈。 “皇上,微臣倒是认为此事还待商议,如果熹妃当真是这宫里的不祥之人会因他而闹出人命,又为何熹妃进攻这么久都没有任何事,反而最近才频繁出事,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人群中徐淮渊不忍陈幼熹落难,忍不住出列替陈幼熹辩驳。 他这一开口,群臣自然因此而不满,苦心大师都已经发话,陈幼熹就是那个不祥之人,徐淮渊再为她说好话,那就是整个朝堂公认的敌人。 “徐爱卿的话倒也是有迹可循,只是苦行大师一向盛名在外,断不会说谎,对于熹妃的处置,朕觉得先将熹妃押入大牢,如果此事可以缓解,便证明不是熹妃,可若再有人死,熹妃绝不留。” 箫锦漓右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说道。 “皇上,熹妃娘娘很有可能是无辜的,怎么能够因为这几个僧人的三言两语就直接定罪,这未免有失公允,更何况熹妃娘娘本身就是算命先生,如果她是,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 第797章 关了禁闭 徐淮渊闻言,心神一乱,箫锦漓说这话的意思不就等于再说暂时留着陈幼熹的性命,等过几天之后只要有人再死,他就立即杀了陈幼熹。 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针对陈幼熹,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亏了他之前还让陈幼熹待在宫内,不要四处乱走,原以为只有这样就可以逃避祸事,却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不顾陈幼熹意愿,直接将她送出宫,这样倒也省事。 “好了,徐爱卿朕知道你与熹妃有些交情,但此事到此为止,就这样吧,都退下。” 箫锦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想再听到徐淮渊替陈幼熹辩驳。 “臣等告退。” 众臣退下后,苦行大师等人也告退了,徐淮渊被他的心腹之人也给一起拉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所有人都走之后,陈幼熹依旧跪在地上,见她腰杆挺得笔直,双眼清澈,似乎并没有因为箫锦漓要下令诛杀她,而变得恐慌。 “熹妃,你对朕的处罚可有任何不满?” 见陈幼熹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箫锦漓倒觉得她有趣起来,死到临头,没有人是不害怕的,陈幼熹她为何如此镇定? “皇上乃是九五至尊,臣妾只是一个妃子,没有什么话语权,自然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觉得臣妾无罪,臣妾便没有罪,反之,亦然。” 陈幼熹说的很是平静,只是在平静的语气,却依旧染着几分淡漠,三分嘲讽和冷寂。 “爱妃,这些日子就辛苦你在大牢里面待着。” 箫锦漓嘴角勾起丝温柔的笑容,那双含笑的眼眸,却并没有半分笑意,“来人,将熹妃带走。” 陈幼熹低眉,起身给箫锦漓盈盈一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转身跟着侍卫离去。 因为箫锦漓下令,留着陈幼熹的性命还有用,所以陈幼熹直接被送入天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里空荡荡的,隔壁一连几间牢房都是空的,虽然是空的牢房,但这里依旧是脏乱不堪,角落里堆积着脏污,还有老鼠,蟑螂从中爬过。 “呵!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被抓到大牢里待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是那个苦行大师,他当真是活佛圣僧吗?” 陈幼熹在牢房的角落中蹲下,躲在黑暗中喃喃低语。 “呵呵。” 陈幼熹刚低语完,却听到了牢房中传来一声清越的笑声,这声音如此空灵轻盈,让人仿佛置身于仙界一般。 陈幼熹察觉到自己恍惚,好似在走神,一下子惊醒过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知是何方高人,为何躲在此处?” “高人谈不上,贫僧只是一届普通人,行走在人间,普度众生罢了,熹妃娘娘,如今您却是阶下囚,真是可怜又可叹……” 苦行大师这话明显在暗讽陈幼熹,从高高在上的熹妃,一朝沦落为囚犯,且很有可能会死。 陈幼熹不愿与他多加交谈,苦行说了几句便走了。 箫锦漓回宫之后,思来想去留着陈幼熹对他还有用,此时关押陈幼熹进大牢,之后在想将陈幼熹放出来,便要难上加难了。 “小德子,派人去大牢将熹妃接出来,让她禁足清宁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宫殿一步,另外,派人盯着熹妃的一举一动,每日都要与朕汇报她的日常行动。” 箫锦漓这是对陈幼熹已经起疑了,从苦行大师几人回来,说起宫中有阴气不祥之人时,他就已经对陈幼熹生了疑。 那日,陈幼熹非说是人为,可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幕后真凶,反倒是她自己最有嫌疑…… 第798章 针对性的谣言 陈幼熹被人送回清宁殿时,她自己还是一脸的懵,原以为她被关牢里要关上一段时间,正在想要不要找人给温芝传信时,她就被放回来了? “娘娘,请您不要责怪皇上,最近大臣闹得很凶,皇上他也为难的很,这段时间娘娘就请待在清宁殿中,哪也别去吧。” 小德子恭敬的将陈幼熹送回,临走时对陈幼熹说了几句。 陈幼熹浅笑:“有劳德公公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陈幼熹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了小德子,笑了笑表示感谢,转身进了殿。 身后,清宁殿的大门徐徐关上……陈幼熹犹如一只笼中鸟,被人锁在了笼子里。 …… “殿下,今日您为实太冲动了,熹妃娘娘眼看就已经是没有了希望,那些人分明是想治她于死地,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在这节骨眼上,殿下,您实在是不应该再去管她,今日也不该替她说话。” 将军府,书房中,一幕僚开口。 言语之间都是对徐淮渊今日为陈幼熹说话的不满,他们之间还有大计要谋,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就要葬送自己的前程! “不是不该替熹妃说话,只是这次殿下公开替她辩护,只怕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倒是对我们的计划发生阻挠。” 另外一人开口明显比之前那个人要好听一些,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 “各位不要担心,今日的确是我鲁莽了,只不过我看着他们冤枉陈幼熹,实在是没忍住。” 未免担心引起众人的恐慌,徐淮渊开口自责道。 心地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陈幼熹正是因为站在她这边才会遭遇今日的污蔑,如果这时候他在退缩,当个缩头乌龟,那么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和陈幼熹在一起? “殿下,现在时机没有到,请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熹妃娘娘做出的贡献,我们大家都看在眼中,也记在心上,若能找到机会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 这些人都是徐淮渊的旧部,他们从一开始选择跟随徐淮渊,就已经等于是将自己的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面,能够抛弃自己的生死,要选择追随于他。 对于他们的话,徐淮渊自然是听的。 翌日。 温芝一早就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陈幼熹这里,看到陈幼熹安然无恙的坐在殿中看书,心底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挂着几分责怪。 “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外面多了好多兵,都在盯着你,皇上怎么就把你给抓起来了,还让你禁足,这帮人绝对是脑子坏掉了,什么不祥之人,这都是荒谬之言。” 温芝一早就得知陈幼熹被箫锦漓关了禁闭,她赶紧过来看她,陈幼熹现在被关在这里,便等于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好在她还能够进来见她,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救她。 陈幼熹表面看着淡定,内心也是一片慌乱和浮躁:“看来这一次的谣言是针对我来的,后宫妃子不断死亡都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谣言才是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锅往我身上推。” “那现在怎么办?箫锦漓的样子,看起来是已经相信了苦行大师的话,认为你才是那个后宫里的不祥之人,现在朝场上不少大臣都在上奏请求要处死你,好在箫锦漓应该是留着你还有用,并没有立即答应他们。” 温芝得到陈幼熹被关禁闭的消息时,就已经让人去打探了前朝的事情,只不过这打探到的消息对他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益处。 “真是不明白那个苦行大师为什么要针对你,他只不过是个和尚,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他针对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第799章 李迦的旧部 温芝有些烦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陈幼熹,就连箫锦漓也都是不相信陈幼熹的,何况朝堂上那帮人整天都在上诉。 现在陈幼熹只是被关了禁闭,那些人要是闹得再凶一点,箫锦漓只怕也会撑不住就要处置陈幼熹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先赶紧找到他们陷害我的证据,证据面前我才能够脱罪,不然等待我的下场也就只有死了。” 陈幼熹现在被关在清宁殿中,说是禁闭,实际上就是将她软禁在这里,只不过比起关押在大牢,关在自己殿中已经是在好不过了。 “好,我已经让人去找证了,只不过现在证据不足,人手也有限,而你又被关在这里,想要为你脱罪,真是难上加难,我会想办法联系徐将军,让他帮忙。” 温芝点头,陈幼熹一出事她就慌的不行,还好她可以随意进出清宁殿,否则让她和陈幼熹之间断了联系,她肯定早就已经手忙脚乱了。 “他……算了,还是别麻烦他了,我怀疑这些人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让他们查出来我的身份,只怕你们都会有危险,所以现在只找证据就好。” 陈幼熹沉吟了一会,苦行大师想必已经被人收买了,否则他一个和尚为何要说谎? 他早就看过那些人的尸体,根本没有怨气,也不像是被妖怪作祟,分明就是有人刻意的制造恐慌,之所以针对她,有可能是她之前的仇家,也有可能是冲着徐淮渊来的。 有了陈幼熹的叮嘱,温芝就只是吩咐人去宫中收集证据,她本来想要将消息送到徐淮渊手中,但是这两日,因为陈幼熹的事宫里一下子变得森严。 想要将宫里的信送出去,需要经过层层关卡,就连飞鸽传书都很有可能会让人将鸽子射下来。 保险起见,温芝放弃了飞鸽传书。 宫外,徐淮渊得不到陈幼熹的消息,也十分的焦灼。 “宫里有消息传出来吗?” 徐淮渊一下朝回到住处,立即询问白泽,白泽摇头。 “殿下,宫里现在与外界几乎断了联系,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到后宫,连熹妃都见不到,更加无法得知她的境况,嘉嫔那边也与我们断了联系。” 白泽很是无奈,他派了很多身手矫健的暗卫进宫,但都无法进入后宫,现在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一个人到后宫,简直比登天还难。 “乒乒乓乓” 徐淮渊闻言,暴躁的将桌上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现在他与陈幼熹之间断了联系,也不知道箫锦漓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一个人被关在那里,一定很害怕! 徐淮渊深吸了一口气,一拳砸在墙上,无力的叹气:“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这一次的事明着是对付陈幼熹,实际上未免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陈幼熹也只是被他连累了……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害熹妃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李迦的那些旧部,他们卷土重来为的就是给李迦报仇?” 第800章 上诉赐死妖妃 白泽顿时反应过来,只是仍觉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李迦和他儿子都死了,他的这些旧部再来害我们,与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好处,顶多就是两败俱伤而已。” 徐淮渊坐在书桌前,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列出来,宣纸上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最终停留在李迦的名字上,凤眸愈加的冷冽。 李迦虽死,可他残余的势力并没有解除,这些人因为李迦的死,都对陈幼熹恨的咬牙切齿,陈幼熹本身并没有得罪过谁。 真要说得罪了什么人,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了。 “白泽,派人去盯着李迦残余势力,务必要阻止他们再对陈幼熹出手。” 想到这里,徐淮渊立即写了一封信,找人送到宫中的温芝。 白泽也很快去安排人盯着李迦的残余势力,那些人虽然看着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一旦出手,必定是想要陈幼熹的命。 真是狠毒! 清宁殿。 陈幼熹身着一袭白色纱裙,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袍,长发摇曳,随意挽了发髻插着一根白色珠钗。 整个人端坐在琴案前,一双芊芊玉手抚弄着琴弦,殿中发出一阵一阵悠扬清逸的琴声,只是这琴音却不是十分流畅,而是弹得断断续续。 温芝走近时,才发现陈幼熹对着一张琴谱正在练习着曲子,她扬了扬眉,“这弹的是什么曲子,怎么没有听过?”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陈幼熹也没有抬头,一曲抚完才道:“随便瞎弹得,反正关在这里也没有事,温芝,我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温芝叹了口气:“还没有,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专门回来对付你的,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想着除了李迦的旧部以外,你在宫里也没得罪过谁,你说是不是他们回来找你报仇了?” 温芝将徐淮渊给她的信递了过去,姣好的面容染着一层忧郁,“现在徐将军进不来这里看你,他的人也无法进入后宫,这信也只能通过我的渠道传给你了。” “淮渊他给我来信了?” 陈幼熹闻言,眸子一亮,她被关在这里,却从来没有害怕过,怕死吗?她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会怕死…… “徐将军信上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温芝挑眉,瞅着陈幼熹一边看信,一边嘴角上扬,就连眉梢处都染着笑意。 “他说让我不要担心,外面一切有他在,他会帮我查明真相,护我周全,替我洗刷冤屈。” 后面的内容,徐淮渊自然是说了一些肉麻的话,无非是一些想念她,挂念之类的话语,这些,陈幼熹自是不会说出口。 温芝听完,嘴角也微微上扬:“还好徐将军是一个可靠的人,有他在外面,想必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陈幼熹嫣然一笑,杏眼微眯,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前仿佛闪过徐淮渊的脸,那张鬓角如刀削,剑眉凤眼,眼底的傲气与温柔并存,薄唇微勾,温柔缱绻的声音响起:“熹儿……” “傻笑什么呢。” 温芝古怪的看着她,瞧着她一脸痴汉的笑,感觉自己身边坐了一个傻子。 陈幼熹笑笑,并没有吱声。 翌日,早朝。 工部尚书为首,他率先出列:“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箫锦漓掀了掀眼皮,懒洋洋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想说?” “微臣还是那句话,请皇上赶紧处置妖妃,妖妃一日不除,后宫难安,要是再因为妖妃活着,而有其他无辜之人丧命,这个责任该谁来负?” 工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 箫锦漓的眼神在他开口时,越来越冷,最后变得阴鹜,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工部尚书越说头越低,想到兰妃死的冤枉,他的语气逐渐坚定。 “臣等附议,请皇上处死妖妃,还后宫一个清静。” 几个跟工部尚书交好,以及一些女儿死在后宫的大臣也出列附和。 “放肆!朕想怎么处置,还需要你们来管,要不要朕这个皇帝也给你们来做?” 底下的声音越说越大,箫锦漓被吵的头疼,胸口处的怒火冲天,陈幼熹他留着不杀自然有自己用意,这一帮没有用的大臣,非得跟着他作对! 第801章 顶压力护她 箫锦漓一拍桌子,直接起身,一股凌厉志之气扑面而来,一众大臣皆跪了下来。 “请皇上息怒。” 箫锦漓冷笑:“皇上?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现在你们都敢与朕直接拍桌子,那么以后朕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权都给你们做主了!” 工部尚书低着头,没有言语。 他身后其他大臣弱弱的开口:“皇上,并非是臣等在逼您,这陈幼熹就完全是个妖妃,皇上您可不能被她迷惑了,江山要紧,后宫那些妃子也要紧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大多数都在说陈幼熹是妖妃,箫锦漓是被她迷惑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保护她。 朝堂上声音越吵越大,都在指责陈幼熹该死,不该活。 徐淮渊也跪在人群中,此时的他脸色发青,右手紧紧攥着拳头,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可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死死咬着唇,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替陈幼熹出声。 只在心底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他不能暴露自己,否则对陈幼熹来说危险更甚。 “通通都可以朕住口,朕是不会处置熹妃的,要是你们谁在开口说要除此陈幼熹的话,那么朕就先要了谁的脑袋,看看是陈幼熹先死,还是你们先死!” 箫锦漓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在场的大臣们自然都惜命,工部尚书听到这话就已经知道了箫锦漓的心思,他还不想杀陈幼熹,那么他们上奏再多也只会让箫锦漓更加的厌烦。 此时不宜再说,说的多了,死的人就会成了他们。 工部尚书暗中给了自己人一个眼神,众臣这才消停。 箫锦漓龙眼眯了眯,发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了大殿。 下了朝之后,众臣出门,三五个走在一起,都在说陈幼熹就是个妖妃,箫锦漓一定是被他迷惑了之类的话语。 徐淮渊走在中间,对着那个说陈幼熹是妖妃的人瞪了一眼,“小心隔墙有耳,这话传到皇上之中,怕是陈幼熹没死,你的脑袋就先丢了。” 说完后,徐淮渊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开了。 那人被徐淮渊的话吓了一跳,联想到上朝的时候箫锦漓所说的话,众人都不敢再提此事。 只是眼神交流,仍就认同自己的想法。 “箫锦漓他居然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也不杀我,他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他既然已经怀疑了我就证明他是和那些人一样的,可他居然不杀我……” 陈幼熹收到了温芝给她传来的纸条,得知箫锦漓早朝时顶着众臣的压力,也硬要保住她的性命。 陈幼熹心中诧异,随后便是一股恐慌,她可不相信箫锦漓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她和箫锦漓之间左不过就是做戏而已,两人所有的眉来眼去,都只是心照不宣的做戏。 箫锦漓留着她的性命一定有着其他的目的,且不说有什么目的,就光是她的真实身份,要是让箫锦漓得知,只怕并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她。 “看来我得赶紧找到证据,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陈幼熹将手搭在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她神情恍惚,人已经在走神了。 “咚咚咚” “娘娘,开饭了。” 就在陈幼熹沉思箫锦漓为何要留着她性命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宫女的声音响起,每天都是这个时辰给她送饭,陈幼熹并没有怀疑其他。 只是今日这个宫女进门时一直低着头,似乎刻意隐藏着什么,进门时也有一些鬼鬼祟祟。 陈幼熹对她不喜,冷声道:“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可以走了。” 宫女听后,却并没有按照陈幼熹的吩咐离开,反而站在原地低声道。 第802章 宫里的刺客 “娘娘,奴婢是嘉嫔娘娘吩咐过来的,这饭也是嘉嫔娘娘让送的。” 闻言,陈幼熹心中更觉得奇怪,温芝一向是很有分寸的,又怎么会让这个看起来就十分不靠谱的宫女过来? 而且这个宫女很是眼生,如果是温芝这边的宫女,没道理她没见过。 “嘉嫔?你是说这些饭菜就是嘉嫔让你准备的?” 陈幼熹挑了一下眉,温芝怎么突然让人给她送东西吃,是这些菜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本宫知道了,菜先放下,你出去吧。” 知道这人是温芝的人,理应没事,但面前的宫女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吃东西。 “请娘娘先用餐,吃完了奴婢再走。” 宫女低着头,声音也毫无温度。 陈幼熹没想太多,只以为饭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于是便打开了食盒,食盒里面的菜很丰盛,丰盛的让陈幼熹怀疑这会不会不是温芝让人送来的。 陈幼熹心中起了疑心,再尝之前拿起一盘炭烧牛肉,嗅了嗅果然在其中闻到了砒霜的味道。 陈幼熹眼睛眯了眯,嘴角划过一道冷意,难怪她觉得奇怪,这个宫女根本不是温芝派来的,而是别人派来想害她的人。 她现在被人关在这里,足不出户,也没办法向外界透露信息求救。 “本宫暂时不想吃,你走吧。” 陈幼熹眸子微动,背对着宫女淡淡的说道。 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像足了那皇宫中失去皇帝宠爱的妃子,就连说话语气都带着有气无力。 原以为她装的够像,那宫女便会放下戒心离去,却不料那宫女直接端起食盒里的饭菜走了过来:“奴婢说过,娘娘得把饭吃了,只有您吃完了,奴婢才能安心离去啊。” 宫女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向陈幼熹走来的模样,犹如地狱索命的恶鬼。 陈幼熹身形渐退,不料身后居然是柱子,她退无可退时,宫女已经追了上来,只见那宫女手里抓着一把饭直接往陈幼熹嘴里灌了过来。 “你根本不是她派来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过来杀我?” 陈幼熹一边躲着,一边问道。 “杀你……难道还需要理由吗?陈幼熹,你在后宫嚣张多时,如今也该你下去了,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可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宫女不紧不慢,步子依旧缓慢而平常,只是那双看向陈幼熹的眼神却格外的阴森,眸底染着一层戾气,看着陈幼熹犹如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陈幼熹一边后退,一边想办法往门口跑去,“你到底是何人,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宫女面对陈幼熹的问题,只是露出了不屑的一笑,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速度奇快的往陈幼熹面门冲了过来。 陈幼熹顺着柱子往后直退,一直退到门口,她打开门便要大喊救命,却不想打开门后,外面空空如也,箫锦漓派来监视她的那些人,全都被人给调走了,她如今在这里孤身一人。 “你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 宫女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陈幼熹心上,一点一点的敲击着她的心脏,陈幼熹眼睛眯了起来,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杀我吧。” 陈幼熹唇角微勾,越是到这个时候,她越不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 宫女眼神微冷,射出两道凌厉的视线,拿着匕首直接就冲了上来,陈幼熹一直都在防守,这一场对决中,她从头到尾都是处于下风。 眼看着宫女的匕首就要刺到陈幼熹胸口上,却见宫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803章 封锁消息 “陈幼熹,你很快就要下来陪我了。”宫女低声快速的说了一句,却见那把原来要捅进胸口的匕首,忽然方向一转宫女直接捅了自己,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宫女就这般直直的倒在陈幼熹眼前,腹部鲜血染红了粉色的衣裙,嘴角的血液流淌而下,直接在地上淌了一片,一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是睁着的,仿佛在嘲笑陈幼熹的无知。 “你怎么……” 宫女明明占尽了上风,最终却选择自杀,她可不会认为宫女这是怕了她。 “妖妃!你又在害人,之前害死了那么多妃子,现在就连宫女你都不放过,来人,将熹妃关押在此处,我去禀明皇上。” 陈幼熹还在怀疑宫女自杀的原因,却不料身后那一帮看管她的士兵突然出现,从他们的方向,看见宫女吐血而亡,自然是怀疑她杀了宫女。 陈幼熹本想解释,这些人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锁在寝殿,不得外出走动。 “皇上,林副将过来了。” 御书房中,小德子在箫锦漓耳旁低声道。 箫锦漓翻看奏折的手一顿,眸子下意识的眯起:“让他进来。” “诺。” 小德子应声退了出去,林副将很快进来。 “参见皇上。” 箫锦漓眉心紧蹙:“熹妃那边出什么事了?” “皇上,熹妃今日杀了一个宫女,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听到这话,箫锦漓眉心一跳,“所有人是指?” “皇上放心,只是属下和弟兄看见,没有其他人在,宫女的尸体属下已经让人给处理掉了,熹妃也被关在寝殿不得出门。” 林副将意有所指的开口,他从一开始就是箫锦漓给安排的人。 “立即封锁消息,另外在清宁殿四周多安排一倍的人手看管,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出清宁殿,熹妃每日的饭都由你亲自去送,记住要检查有无下毒。” 箫锦漓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吩咐道。 陈幼熹已经被他关了禁闭,断不会在此时做出杀人的举动,这对她来说,只会加速送她上路的筹码,陈幼熹是聪明人,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林副将闻言,眼中虽有疑惑,却也只能按照箫锦漓的安排来处理。 与此同时,陈幼熹意外杀死宫女的事也被徐淮渊得知。 “熹儿绝不会杀人,那个宫女绝对是别人安排进去的细作,只是清宁殿已经被禁卫军给包围,那个人是怎么进去的,这人一定是李迦的旧部混进去杀人,陷害熹儿,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吩咐下去,速速封锁消息,绝不能传到朝堂上去。” 徐淮渊得知此事,第一时间与箫锦漓一样,都是立即让人封锁消息,不能让此事传到朝堂上,否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翌日,陈幼熹杀了宫女的事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朝堂一片沸腾,一帮大臣都在吵闹着要让箫锦漓赶紧赐死陈幼熹,都在说陈幼熹是妖妃,留不得。 “朕说了,陈幼熹的命朕自有决断,你们不必再议,朕不会杀她。” 箫锦漓坐在龙椅上,整张脸都黑的犹如锅底,他不明白早就已经让人将消息封锁,为何今日一早还是让这些人得到了陈幼熹杀了宫女的事。 事到如今,他也觉得蹊跷,陈幼熹是不是不祥之人也得另说。 “皇上不可,妖妃必须要除,如今只是让她多活一日,她就已经杀了一个人,现在要是再不杀她,日后不知又要多死多少人。” 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都在开口请旨诛杀陈幼熹。 工部尚书老神在在的站在人群里。 第804章 杀鸡儆猴 原本这事是工部尚书率先提出,但他也是一头老狐狸,最近发生的事情十分古怪,他也看出不宜再插手。 徐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兰妃,如果他再出事,那徐家可就要倒台了。 “放肆!朕的话就是命令,你们胆敢违抗君令,实在是胆大包天,来人,将这些人全都拉下去处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箫锦漓已经看出来这些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而陈幼熹他是绝不会杀的,起码此时对他还有用,他不会杀她。 既如此,为了避免日后麻烦,那只好把这些人先杀了。 “皇上饶命啊!” 几大尚书,除却工部尚书以外,其余人参与诛杀陈幼熹的大臣都被拉下去砍了脑袋。 箫锦漓这一招杀鸡儆猴用的甚好,他话音落下后,便没有人在敢吱声,所有人都乖乖站在原地,听候处置。 “以后再让朕听到相关的话,这些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退朝!” 箫锦漓起身,冷眼看着底下一帮贪生怕死的大臣,嘴角勾起一丝讥诮,就这些废物,也敢和他对峙? 散了朝,徐淮渊心神不宁的走在宫道上,今日这个朝会上的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陈幼熹昨天刚出的事,他立即让人封锁了全部消息,却还是让人将此事传了出来。 可见这事分明是有人刻意引导,目的便是为了方便他们去杀陈幼熹,虽不知箫锦漓为何处处维护陈幼熹,但起码到这个时候,陈幼熹性命暂时还能保住,但这皇宫却是待不得了…… “白泽,马上去安排几个身手灵活的,夜里替我在皇宫当眼线,今夜我要进宫一趟。” 回到将军府,徐淮渊找来白泽立即沉声吩咐道。 白泽眉心微动,“殿下是要在这个时候去找熹妃娘娘?” “她的情况已经拖不得了,现在是有人想要她的命,我不能再坐视不管,马上就去安排!” 徐淮渊沉声说道。 白泽闻言,脸色一紧,连忙去安排了。 深夜,整个皇宫都静悄悄的,徐淮渊此时一袭夜行衣,轻车熟路的绕到冷宫,从冷宫屁股后面转而小路换到了清宁殿。 清宁殿外,数十个士兵正在把守,自从出了陈幼熹杀了宫女的事,箫锦漓硬是在清宁殿外面又多加安排了一倍的人手,徐淮渊现在想进入殿中,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殿下,这里禁卫军太多了,咱们进不去,需不需要属下去将这些人引开,然后殿下您趁机进去。” 白泽不知何时从后面追了上来,在徐淮渊身边也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知道徐淮渊想硬闯是闯不进去的,除非有人将殿外的这些人都引开。 “别动,就在这里待着。他们人手很多,就算是你现在引开了这一批的禁卫军,还会有下一批的禁卫军过来把守,只是单纯的靠人引走不太现实,而且很有可能会引起箫锦漓的注意。” 徐淮渊眉头皱了皱,他刚刚一来就发现了这里的问题,硬闯是不行的,那么也只有等他们双方换班休息时才有机会可以闯进去。 “白泽,你就在这里看着,待会等他们轮班换守时,我进去你在外面帮忙吸引人手的注意。” 白泽连忙点头。 圆月从云层中出现,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清宁殿面前的士兵忽然多出了另外一批人,两方士兵正在换岗,徐淮渊趁着他们此时注意力都在别处,运足内力,使用轻功一下子飞到了清宁殿。 殿中,陈幼熹正坐在桌前靠窗的位置,她垂眸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钻了进来,陈幼熹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动手时,徐淮渊一把拉下了面巾。 第805章 熟悉的刺青 “是我。” 徐淮渊抓着陈幼熹的手走到窗前坐了下来,脸色严肃,凤眸更是凝聚着一股风暴:“时间不多了,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相告,熹儿,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宫女又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闻言,陈幼熹也是皱了眉,“我并没有杀那个宫女,是她假装温芝的人过来给我送饭,但是饭盒里面却被她下了砒霜,我本想让她立即离开,可她却非要看着我吃……” 陈幼熹将昨天那个宫女来到这里发生真的一切一一的告知与徐淮渊,“最后那个宫女被人拖走的时候,我看到她脖子上面有一处刺青,那个自信的花纹大概就是这样的。” 陈幼熹将宫女脖子上面的刺青画在了纸上,那是一朵盛开的妖艳彼岸花,十分的妖娆而诡异,这种刺青在京城里面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李迦的旧部。 李迦的那些死士他们每个人的时尚都有一朵这样盛开的彼岸花刺青。 “果然都是他的旧部,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查到了李迦背着箫锦漓悄悄的私藏了一帮暗卫,他的这些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朵这样的花,现在看来这些性爱里的人就是李迦旧部无疑了。” 徐淮渊嘴角划过一道冷意,原以为李迦一死,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他留下的这帮人却仍然是一个祸害。 “熹儿,虽然是他的旧部,你也不必那么担心,毕竟李迦已经死了,他留下的这些人也就只能闹出一点这样的花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还你清白,绝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徐淮渊抬手抚摸着陈幼熹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庞,眼中带着几分疼惜,还有愧疚,陈幼熹所受的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他,他欠陈幼熹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相信你,不过你在救我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将自己搭进去。” 陈幼熹低声开口道,她相信徐淮渊一定会还她的清白,但是也担心徐淮渊为了救她,从而将自己也拉到了这件事当中。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别光顾着提醒我注意安全,你自己也是,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熹儿,你一定要等我。” 说最后一句话是徐淮渊的语气放的格外的重,就连眼神也都深邃了几分,眼底分明含着重重的情意。 陈幼熹却假装没有发现一样,嘴角带着浅笑,将徐淮渊从窗户里面推了出去,“这里不安全,你快点走。” 在走之前,徐淮渊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幼熹,随后进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在他走后,陈幼熹一直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空中皎洁的明月,杏眸也顿时变得很是柔和。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她喃喃道,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徐淮渊听。 徐淮渊从皇宫回到了徐府,一回去就开始着手让人调查李迦那些余党的势力,徐淮渊更是亲自去查那个宫女的尸身。 正如陈幼熹所说,这个宫女是李迦的死士,难怪可以不卫生死进攻,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陈幼熹,原来是为了替她自己的主子报仇。 “真是可笑,主子都已经死了,凭你们这帮虾兵蟹将也想搞事情,也不怕步子跨的大了,闪了腰!” 徐淮渊眸子阴沉,敢害陈幼熹这些人可真是惹到了他。 翌日,徐淮渊分出去调查李迦余党势力的人都一一的回来了。 只是他们的脸色很是难看,“殿下,你让我们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们查到李迦那些余党居然搅和着另外一伙人的势力,那个人他……” 第806章 秘令诛杀 暗卫看了一眼徐淮渊,有些欲言又止。 徐淮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查到了什么直接说,不必隐瞒。” “我们查到李迦旧部的势力与当朝大将军秦钟的势力搅合在一起,我们现在并不清楚秦钟是否也加入了这场陷害陈幼熹的事情当中。” 暗卫将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徐淮渊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比之前更为难看,原本只是以为是李迦的那些虾兵在搞事情,没想到居然连秦钟也都被牵扯在其中。 不过秦钟和李迦两人原本就相辅相成的一个存在,现在李迦早就已经死了,秦钟他当然有些胆战心惊,能够和那些余党联合在一起倒也不奇怪。 “殿下,看来现在秦钟早就已经和那些人勾结在了一起,我们就想单独处理李迦余党也没有那么容易了,有了大将军的帮忙,只怕会对殿下的前途也会有所阻碍。” 白泽皱眉沉声开口,看向徐淮渊的眼神,带着几分担忧。 “现在倒不必担忧我,该担忧的是陈幼熹,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现在两方势力都想治她于死地,外加一个喜怒无常的箫锦漓,陈幼熹的情况危在旦夕。” 徐淮渊坐在桌前,脸色已经由之前的黑沉转化为惨白,他现在不光没有能够替陈幼熹洗清冤屈,反倒将陈幼熹越推越往一个深渊当中。 “殿下,宫里突然来人说皇上找您。” 就在徐淮渊沉思的时候,门外走来了另外一个侍卫。 听到这话徐淮渊一拍桌子,“该死!箫锦漓他也想现在开始动手。” 白泽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殿下现在需要进宫吗?” “当然需要,现在还不是时候和他撕破脸皮,况且我如果不去,又怎么能够知道他对待陈幼熹的事情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徐淮渊冷笑,眼底带着对自己的自嘲。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徐淮渊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袍,匆匆的进了宫。 “参见皇上。” 御书房中,箫锦漓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等着他。 “徐爱卿,你可知道朕深夜召你前来的原因所在?” 徐淮渊恭敬的低着眉眼:“请皇上吩咐。” 箫锦漓眼底带着满意,他就喜欢徐淮渊这样的人:“徐爱卿,朕思来想去,倒如今能够真正唯一为朕所用的人不多,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朕需要你秘密去办一件事,找到机会杀了陈幼熹,千万别让人发现是你动的手。” 箫锦漓话音落下之后,徐淮渊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他不明白箫锦漓为何突然之间就想杀了陈幼熹。 “皇上的意思是要微臣现在就去杀了陈幼熹?” 徐淮渊紧紧攥着手,才没让自己失态,带着几分试探的又问了一遍。 箫锦漓脸色阴沉,并不像平常对徐淮渊宽容,而是冷声道:“这是命令,你不需要知道原,只需要知道的是你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不能让人发现是你动的手,更不能让人知道是朕吩咐你动的手。” 听到这话,徐淮渊知道箫锦漓已经下定了决心,值得庆幸的是,箫锦漓想杀陈幼熹找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起码他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 “这是秘令,请卿务必要完成。” 箫锦漓脸色凝重,沉声又吩咐了一句。 为了不让箫锦漓怀疑自己,徐淮渊比面上只好答应他的要求,只是心里却仿佛装了石头一样,七上八下。 回到府内,徐淮渊更是脱力一般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脸色苍白无神,这直接吓坏了白泽。 “殿下,这一次进宫狗皇帝可是说了什么,殿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第807章 无力脱身 徐淮渊无力的摇了摇头:“箫锦漓要让我不知不觉的杀掉陈幼熹,可见他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而他现在迫于各种压力,不得不答应箫锦漓的要求,所以他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将陈幼熹解救出来? 听到这话,白泽却觉得十分奇怪。 “这个皇帝前面两天迫于各种压力,甚至为了保护陈幼熹的命,还杀了几个大臣,他怎么突然之间要杀陈幼熹了?” 白泽觉得箫锦漓的态度反应前后变得太大,很是奇怪。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徐淮渊立即清醒过来:“你说的没错,箫锦漓为何突然之间要杀陈幼熹,而且还是下的秘令,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泽,你现在立即派人过去调查箫锦漓在宫中的这几日情况,看他有何异常,查到什么务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 或许这也是唯一解救陈幼熹的办法之一。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白泽得了命令,转身退了出去。 另外一边,陈幼熹在宫里也并没有打算坐以待毙,她这里并没有收到被处死的消息。 所以,她现在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是并没有打算完全靠徐淮渊和温芝来救她,她知道他们两个人自己也处境艰难。 “这位小哥,麻烦帮我给皇上传个信,就说我想见他,有话要跟他说。” 次日一早,陈幼熹趁着禁卫军的士兵过来给她送早膳,她特地梳洗好,坐在桌前等着他。 士兵闻言,眉头皱了皱:“熹妃娘娘,请您不要想耍花样,您的话属下自会让人传到皇上耳中,皇上要不要见你,属下可就不保证了。” 陈幼熹莞尔一笑:“有劳小哥帮忙,皇上见不见,那是皇上的事。” 陈幼熹将一个荷包递给了士兵,士兵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脸色这才缓和几分,关上门之后,立即找了一个可靠的人将消息给箫锦漓传了过去。 陈幼熹坐在房间里面,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等到箫锦漓过来,他这就没打开了,房门将之前那个士兵喊的过来。 “小哥,我让你传的消息传了吗?为何皇上到现在都没有过来?” 背上陈幼熹充满疑问的脸,那士兵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熹妃,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想法,我的人早就已经过去将信传给了皇上,可是皇上说了不见你。” 士兵也很无奈,原以为看着箫锦漓死命的保护着陈幼熹,还以为抓着陈幼熹就能够抓住一颗摇钱树,却原来皇上对陈幼熹也没有那么的看重。 “谢谢。” 听到这话,陈幼熹心里一个疙瘩,感觉到不安,面上去还是客气的道了谢。 她坐在房间里面,冥思苦想始终觉得这事不对劲,箫锦漓要是想杀她,她是肯定活不到现在的,但是她要是想脱身,只有从箫锦漓的身上下手,奈何箫锦漓总是不来见她。 这么久以来,她想脱身也脱身不了。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箫锦漓为何不见我,留着我的命,对他来说还很重要,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皇位,他也会来见我一面。” 实在是让她感觉匪夷所思,想不通,唯一确定的是,宫里一定发生其他的事情。 在她被关着的这段时间来,除了温芝时不时的与她传信以外,她对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就连徐淮渊过来见她也只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但是她这边也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温芝的来信了,要想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只有等温芝再次给她传信时才能够知道了。 与此同时,徐淮渊那边也查到了一些眉目。 第808章 失踪了 “殿下,我们查到箫锦漓已经许久没有见任何大臣,除了秦钟,而且今日早朝他也没有上,这事倒的确诡异,秦钟进宫时,与箫锦漓在书房待了很久才离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暗中密谋了什么。” 白泽越是往深处去查,越是感觉宫里的箫锦漓就像是一个假的,现在完完全全都站在了那帮想要处死陈幼熹的大臣那边,这与他之前顶着各种压力,硬要保护陈幼熹完全两样。 “我知道了,看来我得想办法去大将军府上一趟,见一见秦钟。” 见秦钟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一点对陈幼熹的线索。 “属下这就去给大将军府上传递帖子。” 白泽闻言,动作迅速的准备去秦府的事宜。 宫里,陈幼熹也在今天收到了温芝的来信,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箫锦漓这段时间不见她的原因所在。 温芝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箫锦漓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总是噩梦连连,每天每夜都睡不好,找了很多太医过去治病,但是得到的效果都微乎甚微,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此事,箫锦漓一怒之下杀了不少人,整个太医院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自己的脑袋朝不保夕。 看到这里,陈幼熹灵机一动,她好像突然就找到了能够让箫锦漓见他的办法,既然箫锦漓夜夜都被噩梦缠身,肯定每日每夜都睡不好,而她却可以找到让箫锦漓一夜到天明的办法。 她就不信能够解决箫锦漓的噩梦,箫锦漓还会不见她。 陈幼熹打开了门,还是之前那个禁卫军士兵,他一看到陈幼熹就是一阵不耐烦,还有无奈。 “熹妃娘娘,我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皇上不肯见你,不愿意见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陈幼熹莞尔一笑,表示并不在意:“放心好了,这一次并不是让你去传信我要见他,而是你去跟皇上说,我有办法治好他的梦魇,如果皇上愿意见我,对你来说可是立功一件。” 那个禁卫军士兵扫了陈幼熹一眼,想到陈幼熹是一个算术先生,对于她说的话也并没有完全不行。 “既如此,那我就最后帮你一次。” 说罢,禁卫军士兵便去给陈幼熹传信了, 禁卫军士兵替陈幼熹传信,过去许久,陈幼熹看着桌上香炉里面的烟早就已经燃了灰烬,但是前去给她信的那个禁卫军士兵一直都没有回来。 并且这过程当中她的右眼皮一直都在跳,这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中途,陈幼熹开门许多次,但都没有看到禁卫军回来,问了其他人,他们也说没看到他的身影。 一直到深夜,陈幼熹都还没入睡,徐淮渊这一次跳开窗户进来,对上陈幼熹那一双憔悴而又沧桑的眼睛,徐淮渊眸中立即起了一层疼惜:“熹儿,让你受苦了。” 陈幼熹先是一喜,随后一惊,立即担忧的皱了眉:“你怎么来了?快别担心我了,赶紧离开这里。” 陈幼熹推了一把徐淮渊,但是推了几次徐淮渊都没有动,反而直接将陈幼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熹儿,我好想你,如果不是外面这些禁卫军把守,我来见你有何至于这么困难。” 徐淮渊苦笑,说到底还都是因为他没有本事,才会让陈幼熹在这里受苦。 “箫锦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让人传信见他几次,他都不来见我,我从温芝的口中得知他得了梦魇,我让人去给他传信可以治他梦魇,他也没见我,并且我派去传信的那个禁卫军士兵到现在也没回来。” 第809章 起因是梦 陈幼熹忧心忡忡,她总感觉最近的事情发生好像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闻言,徐淮渊眼眸深邃的看着她:“熹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箫锦漓他对你动了杀心,前几日他就已经深夜找我前去,给我安排了秘令,让我务必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你太区域租房找他的那个禁卫军士兵早就已经被他杀了,我也正是因为此事过来见你的。” 徐淮渊知道陈幼熹这是因为没有别的招数了,无奈之下才会行此险招,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让箫锦漓想除掉她的心思越来越重。 “箫锦漓派你来杀我?这是为什么,他应该并不会想要杀我才对。” 陈幼熹闻言,有些愕然,随后又有一些了然。 “我明白了,箫锦漓之所以想要杀我,肯定和他这几日所做的噩梦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做的噩梦一定跟我有关系。” “他是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任何阻碍他做皇位的人和事,看来那些人应该是摸准了箫锦漓的心思,用了我之前对付李迦的手段,用同样的着手来害我。” 她之前不也正是利用了箫锦漓想做皇位的心思杀了李迦么,现在李迦的那些人也用同样的招数让箫锦漓对她起了杀心。 箫锦漓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自然是想要杀她灭口,不仅仅和他做的噩梦有关,而且她还知道箫锦漓很多其他的秘密,箫锦漓心底早就想除掉她,只不过一直隐忍不发。 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只能说背后那人机关算尽,动用一切手段,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为的就是将她置于死地。 “总之,你在宫里一切小心,我会让人家暗中保护你。” 临走之前,徐淮渊低声安慰了一句。 回到府里,白泽过来说是已经联系到了秦钟,秦钟也同意让他上门。 “如此甚好,白泽,你去教我给秦大将军准备的礼物备上,我们现在就去秦府。” 徐淮渊扬了扬眉,唇角弯了弯,他现在在所有人眼中可是箫锦漓的大红人,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选择得罪他。 秦府。 秦钟收到徐淮渊给他下的帖子之后,心中有了一些不安,总觉得徐淮渊过来找他,很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和徐淮渊平日里交集并不多,除了之前徐淮渊跟着他之外,从徐淮渊当上大将军之后,与他便是平起平坐。 按照他的身份,原本对徐淮渊可以不予理睬,但是谁让箫锦漓十分看重徐淮渊,人工让箫锦漓喜怒无常的人,这么相信徐淮渊,可见徐淮渊的本事过人。 就算是他想要在这皇朝安稳的活下去也是不能轻易的得罪徐淮渊。 “秦将军。” 徐淮渊私下来秦府与秦钟套近乎,穿的自然是便装,而非战袍,只是一袭白色长袍,将他衬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与秦钟这个老态龙钟,步子虚浮的大将军比起来,气势仍然胜上一层。 “徐将军,可真是我这里的稀客,之前想到徐将军过来做客,徐将军可还满口的不愿意,这一次怎么主动过来了?” 秦钟率先提起了话茬子。 徐淮渊跟着皮笑肉不笑:“秦将军可是经历两朝的老人又怎么跟小辈这么计较?在下之前也是生有命,有着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要是让秦将军感到不适,在下自罚一杯。” 徐淮渊坐在秦钟对面,与他畅聊不止,从秦府离去时,坐在马车上徐淮渊已经将整件事情都想通了。 总算是明白为何李迦的旧部能够进入皇宫,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以杀掉那些妃子,最后将此事全部按在陈幼熹的头上。 第810章 找到余党 “原来一切的背后都是秦钟这个老东西做的。” 徐淮渊眼神阴鹜,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底划过一道沉思。 秦钟一定是在箫锦漓耳边说了些煽风点火的话,原配本就是喜怒无常,生性多疑,只要有人煽风点火,哪怕只是不放桌椅,没有证据,他也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出意外,秦钟一定是和李迦旧部联合在一起,所以才会让箫锦漓下定决心要处死陈幼熹。 徐淮渊将查到的事情写了一封信,通过女配的渠道传到陈幼熹手中。 看完信之后,陈幼熹整个人都有点抑郁,“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早知道当初在除掉李迦的时候就将你一块除去,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让你给摆了一道。” 徐淮渊在信中表示让陈幼熹忍耐一段时间,关于陷害陈幼熹的事情,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可以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到时,陈幼熹身上的冤屈就会被洗刷掉。 为了查明此事,徐淮渊最近变得十分的忙,他每天都从早朝下了之后就回到府里与幕僚各种商讨扳倒箫锦漓的计划,另外一边也在让人马不停蹄的去查秦钟和李迦旧部那些人的联络点。 为此,他将自己手里的暗卫一大部分都派了出去,虽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好在最后结果还不错。 白泽带领的一对一人总算是查到了李迦余党的藏身之处,在那里抓到了不少的人,虽然主要的领头人物并没有抓到,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被他们抓了回来。 徐淮渊得知之后,为了尽快给陈幼熹洗刷冤屈,让人给他们上了重刑,李迦的人也不全部都是硬骨头,在经历了几次严刑拷打之后,终于还是吐出了不少事情。 “殿下,这些都是李迦那些余党吐出来的东西,对于我们扳倒箫锦漓十分的有利,这些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箫锦漓这个皇位可就坐不稳了。” 白泽说着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他们为了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而现在机会和时机就摆在了眼前,他心中自然高兴。 “光有这些东西还没有用,这些东西并不足以定秦钟的罪名,在扳倒箫锦漓之前,我要先给陈幼熹洗刷冤屈,将她解救出来。” 听到这话,白泽脸上的激动淡了几分,只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徐淮渊将白泽送上来的东西,看了几页,眼神微动,这里面还真有可以给陈幼熹洗刷冤屈的东西…… 翌日,早朝时。 箫锦漓气色不佳,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人,他神情恍惚,对小德子挥了挥手。 小德子立即开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微臣有要事请奏。” 小德子话音落下,箫锦漓正准备起身离开,只见徐淮渊很快出列,清冽的声音带动了早朝时一帮困倦的大臣。 “哦?徐爱卿有何事要说?” 箫锦漓眯起了眼睛,神情不悦。 “皇上,微臣今日查到了李迦的余党,李迦虽然死了,但是他的那些余孽并没有死,而且还卷土重来,在宫里做了不少的恶事。” “这一次后宫嫔妃无故死亡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些人做的,并且还将此事安插到了熹妃娘娘的身上。” 徐淮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替陈幼熹做辩护,朝堂上不少大臣已经对此有了不满,就连箫锦漓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怀疑。 “爱卿此话从何说起?朕为何从未听说李迦还有鱼档,他的这些人为何要陷害熹妃?” 箫锦漓沉声问道。 第811章 冤屈洗清 对此徐淮渊表现的十分大方而自然:“正是因为李迦之死,有熹妃的原因,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想要一举除掉陈幼熹,皇上如果不信的话,微臣这边还有证据,这些正是从那帮余党的口中敲打得来的。” 小德子上前将徐淮渊手中的证据接了过去,箫锦漓只看了两张,神情已然大怒:“真是放肆!李迦死就死了,他留下的这帮人依旧是个祸害,不仅仅害了陈幼熹,还杀了朕那么多的妃子,更是给朕的药里面下毒,害朕每天都在噩梦当中,实在是岂有此理!” 箫锦漓每天夜里做到的噩梦都关于陈幼熹,每天都梦见陈幼熹要夺取他的皇位,而他又是一个宁可信其有的人,所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都一定会杀了陈幼熹灭口。 “原来这帮人做了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给李迦报仇,徐淮渊这些人你都要一网打尽,全都除掉,一个活口不能留,留着他们迟早是个祸害。” 箫锦漓冷声开口,对于徐淮渊所说的话,他已经信了八分,剩下的两分自然是他信自己的能力,徐淮渊是他现在唯一一个相信的人。 如果连他都在欺骗自己,那他身边还真就没有一个可信之人了,况且徐淮渊所提交上来的证据,都是有理有据。 “皇上,微臣只是抓到了所有的余孽,但是并没有抓到他们的领头之人,想必那个领头只能应该早有耳闻,率先离开了那个地方。” 箫锦漓气得脸色发青:“那就把他所有的余党都先杀了,至于剩下那个活着的人在慢慢的去查,抓到之后格杀勿论!”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过得胆在心惊,就担心陈幼熹忽然有一天就杀了他,夺了他的皇位取而代之。 却没想到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人操纵的,他们不仅仅想害陈幼熹,最主要的是想害他!这在他的领域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是,微臣明白。” 徐淮渊立即拱手答应。 一场早朝就在箫锦漓的怒火当中结束,一众大臣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的脸色也是各种难看。 想不到他们所有人都被李迦的余党给玩了,李迦的余党不仅仅害了他们的亲人女儿,还将他们玩弄鼓掌之间,更是给一个箫锦漓下药,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因为徐淮渊提供了证据,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李迦余党做的,陈幼熹的嫌疑很快就被洗清,箫锦漓第一时间也让人给他解除了禁闭,清宁殿四周的禁卫军也被撤除,陈幼熹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娘娘,奴婢总算是见到您了,在您被关这里的这段时间,奴婢也被人给关起来了,奴婢几次想要过来见你,可都出不去。” 陈幼熹被解除了禁闭,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一下,就被一个哭的眼眶通红的身影撞了满怀,这人正是陈幼熹身边的贴身丫鬟樱桃。 樱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眼眶红彤彤的,仿佛兔子一样。 陈幼熹失笑:“明明受到冤枉的人是我,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委屈?” 樱桃低着头,“奴婢也替娘娘感到委屈,那个李迦的余孽实在是害人不浅,好好,皇上已经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也算是给娘娘报仇了。” 陈幼熹闻言,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反正那些人迟早都是要死的。 这一次也怪他自己大意了,真以为他做的滴水不漏,却还是忽略了杀人就要永绝后患,不能有一丝妇人之仁,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箫锦漓到达傍晚时才去了陈幼熹这里,一进宫门就勾唇轻笑:“爱妃这段时间受委屈了。” 第812章 继续合作 “皇上言重了,臣妾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皇上也早已经给臣妾洗清了冤屈,所以臣妾并不觉得委屈。” 面对箫锦漓陈幼熹依旧是满脸浅笑安然,就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箫锦漓对陈幼熹的态度很是满意,也并没有为自己之前想要杀她而感到愧疚。 “朕这次也是糊涂了,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李迦居然还有一帮余党,这帮人本身还不想,不但能够潜到皇宫杀了朕那么多妃子,并且还敢给朕下药,导师证日日夜夜都被噩梦所缠,这每日每夜都睡不好。” 箫锦漓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陈幼熹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想起之前温芝给她传的信里,也说了箫锦漓每日都被噩梦缠身,那一次他还让一个警卫军去给箫锦漓传信,最后却是石沉大海。 “皇上,臣妾有办法帮助您解决噩梦。” 箫锦漓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听到陈幼熹这句话,果然得到陈幼熹可以为他解决梦魇,龙颜大悦:“爱妃果然贴心,朕早就说过,身边只要有爱妃在,朕就绝对不会出事。” 近日,他每天晚上背着噩梦缠的觉都睡不好,白日里精神不济,就连每天大臣所上奏的那些奏折,他也都没有精神去看。 此刻,秦府。 书房中,秦钟正在和一个黑衣人争吵不断,黑衣人此时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依旧能够看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以及对于此事的怒火。 “秦将军,我们可是说好一起合作的,为何到了最后你却反水了?要不是因为你临阵脱逃,我又怎么会白白损失那么多人的生命?” 黑衣人斥责秦钟不负责任,明明可以将陈幼熹给除掉,但却在最后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秦钟坐在椅子上面跷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反正死的那些人和他又没有关系,又不是他的兵,他当然不在乎。 “我早就说过这件情,你不应该过来找我,而我也不想躺这趟浑水,你不听我的劝阻才会导致你的人都死了。” 听到这话,黑衣人更是怒火蹭的一下,“要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才会导致我的那些人被徐淮渊抓到了把柄一窝打尽,这件事怎么能怪我?应该怪你才对。” 现在他手里已经无人可用,只剩一个光杆司令,现在想要除掉陈幼熹,他也只能寄希望于秦钟身上。 黑衣人身上的吸了一口气,将怒火给压制住,努力的用平静的声音开口:“秦将军如果不是你贪生怕死,又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陈幼熹早就已经死了,我们也早已给李大人报了仇,可这一切都因为你而毁掉了。” 秦钟对此不以为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劝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保命吧,别再淌这浑水了,否则你迟早小命不保。” 黑衣人闻言冷笑:“秦钟,你一直都想明哲宝生,可你怎么不想想陈幼熹她连我们主子都敢杀,又怎么可能会是善类,我们主子死了之后,和前朝有关系的人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能够保证她不会害你?” 听到这,秦钟原本脸上的肆意湖南就消失了,换上了一副担忧,“你是说陈幼熹她也想要杀我?” 看到秦钟害怕了,黑衣人这才露出了几分笑容:“秦钟,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你只能够继续跟我合作,不跟我合作的话,你的下场也只是死。” 秦钟担忧不已,也只能选择继续和黑衣人合作。 与此同时,徐淮渊正和陈幼熹在一块,两人也在谈论着秦钟的事。 第813章 戾气更重了 “这一次,之所以会将你逼到这步险境,都是因为秦钟和李迦的身后之人联合在一起,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你差点就被他们害死了,秦钟,我不会放过他。” 徐淮渊站在陈幼熹身旁,与她一道看着眼前的风景,凤眸中流露出一抹煞气,这一次他险些就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爱人。 陈幼熹挑眉:“你要怎么除掉他?” “自然是暗地里找机会将他杀了,不除掉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徐淮渊不以为意,秦钟本就是和李迦一伙的,这一次又勾结李迦余党陷害陈幼熹,他死不足惜。 陈幼熹闻言,有些犹豫:“此时杀他,有些操之过急了,容易引人注目。” 陈幼熹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徐淮渊连忙解释道:“没事,现在皇帝正好对秦钟多有忌惮,若是现在我们替他解决了这么一个心腹大患,皇帝怕是只忙着高兴去了。” “确实,但是现在秦钟看着也不像单打独斗的样子,只怕是背后有人。”陈幼熹沉思后同意了徐淮渊的说法。 秦钟的存在无疑是萧锦漓心中的一根刺,只要一天不除这人萧锦漓就总感觉像是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 见陈幼熹松口,徐淮渊继续说道:“只要做的没人知道就好。” 陈幼熹听罢不禁轻笑出声:“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试试便知。”徐淮渊也不夸海口,心里暗自想到定要让陈幼熹心甘情愿地承认他的做法。 陈幼熹倒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顺着徐淮渊的意思左右徐淮渊现在身份已经半点浮出水面,就算是有人发现秦钟死了也不敢轻易怀疑到徐淮渊头上。 徐淮渊心情大好,看着陈幼熹的容颜,心情越加浮躁。 他情不自禁的牵过身边人的手。 陈幼熹显然是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做。 但感觉还不赖。 抬手轻轻拍打着徐淮渊的肩膀,仅剩下的一只手显然有些吃力。 徐淮渊没有多说,只是顺从的接受着陈幼熹的偏爱,浮躁的心也渐渐安定。 陈幼熹见状,这才继续问道:“那秦钟你打算怎么办?前些的举动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想要动手恐怕秦钟不会没有防备。” 徐淮渊唇角微抿,显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题,但还是回答道。 “放心,我会找一个高手假装成是皇帝的意思,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但普通人听到是天子的意思想来都被吓尿裤子了!” 显然是被这样的说法有趣到了,陈幼熹笑语嫣嫣的往徐淮渊身侧贴了几分。 感受着彼此的依靠陈幼熹不仅心想能一路走到今天,靠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不离不弃,相互依靠。 若是陈幼熹此时知道徐淮渊的想法定能发现对方的和自己的想法居然如出一辙! 但徐淮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急着对秦钟下手是因为陈幼熹在这人手上受了委屈。 他的人,自然有他罩着! 徐淮渊自己在一边扭捏着,陈幼熹却是已经想到了下一步的事情。 心中突然想到天上的圆月,陈幼熹仅仅是悄悄抬眼,眼睛仅是只有一个棋盘。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嘛。”陈幼熹回神时说道。 徐淮渊早已经用余光看身边的人看的入了神,突然被问还有些慌张。 “嗯?” “不,你就不用动手了,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徐淮渊直言拒绝道。 陈幼熹不禁蹙眉,显然对于徐淮渊的回答很不满意。 但徐淮渊继续说道:“沾染鲜血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就应该没有顾虑没有烦恼的生活下去,怎么能再次卷入那杀戮之中呢。” 第814章 忽然下帖子 “你啊。”陈幼熹无奈的笑了笑。 “主子,这件事探子们均已复查过确实是有此事,你说这徐淮渊和陈幼熹的走的这么近做什么?”台下一黑衣人身着黑色披风将皮肤包裹的严严实实。 位于高位的男人显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道:“本座叫你查的似乎不是这件事吧?” “这...!主子饶命!”下属立马下跪磕头认错道歉,直到额头磕出一片血迹这才听到黑衣人淡淡道:“行了,别脏了本座的眼睛。” “谢主子饶命......”下属立马用衣袍胡乱的在地上擦了几下,又一脸掐媚的走到黑衣人身边。 黑衣人的情绪本就不耐烦,但听了分析后也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 “主子你说这徐淮渊与陈幼熹虽说不算素昧平生,却也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就拿上次来说,这厮力排众议只保这陈幼熹就已经让人感到奇怪,更不要说......” 黑衣人听的眉头紧缩,不禁沉声夹杂着怒意道:“两个小辈还需要本座在被后嚼舌根?” 下属一听又是一顿求饶,“属下不敢!” “本座自然知道你不敢。”黑衣人冷哼一声闭眼假寐。 下属一听顿时知道自己这是被放过了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这回是不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多讲半句。 而黑衣人其实早有感觉,只是这两人还不足以让他在意。 可现在,若是结合徐淮渊的权力和陈幼熹背后的势力...... 这两人要是真有点什么,那还真是有趣了。 黑衣人单手撑着下巴,身周威严不威自怒。 结合之前李晴鸢不停想要倒贴上李迦的势力,实际上是为了千方百计地想要嫁给徐淮渊这件事。 莫非徐淮渊身上真的有什么是和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同的地方? 若真是那样未免也太可怕了...... “秦钟。”黑衣人突然喊道。 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当背景的秦钟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不情愿的应了声。 “欸,我在这呢。” 秦钟拿这张手帕不停的给自己擦汗,黑衣人嫌弃的瞥了一眼,还是问道:“你可知道这李家的李晴鸢?” “李晴鸢?”秦钟一愣,显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好端端的怎么把这个人扯出来了? “不知你是何意?” “你去约李家小姐出来小叙,只怕这个李晴鸢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秦钟一听连忙退了下去,心想着这李家小姐又能知道点什么? 很快,一封请帖送到了李晴鸢手上。 李晴鸢的婢女一脸好奇的看着请帖小声问道:“小姐可否告知奴婢这宴会可重要?奴婢也好早给小姐选好首饰。” 婢女一番自作聪明的说法被直接轰了出去,留下屋内的李晴鸢一张美艳的脸庞现在只剩下愁容。 这秦钟她可不不熟悉,好端端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怕不是要出事情? 若是放在以前的李晴鸢现在只怕是已经在梳妆打扮准备赴宴,可现在的李晴鸢深知小命的重要性,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告知徐淮渊一声。 李晴鸢梳妆结束连忙马不停蹄的往徐淮渊府上赶。 手里攥着的请帖像是一颗烫手的山芋让李晴鸢觉得那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好不容易到了徐淮渊府上,却是在门口直接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们家爷昨儿个在宫里至今未归,姑娘还是请回吧。”门卫有些为难的将人拦在门外,一脸局促。 李晴鸢一看对方不像是作假的样子,看来还真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左右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人,李晴鸢不禁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第815章 醉翁之意 秦钟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人流量不错的酒楼显然是用了心,只是李晴鸢一看到这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不知道秦将军此番喊小女来是有何事?” 李晴鸢和秦钟两人刚坐下,李晴鸢突然站起来行李道。 秦钟微微吃惊,也随着起身行了个礼道:“此事还得和李小姐当面谈谈,本将才能安心,若是有何处冒犯到姑娘的地方还请见谅。” “秦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秦将军日理万机,对于面谈之类的自然也是点到为止,莫要误了公事。” 李晴鸢莞尔一笑,将话里毫不隐藏的讽刺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呵呵,看不出来李小姐对语言也颇有造诣。” “秦将军谬赞。” “既然是有求于人,在下也就不和李小姐拐弯抹角,有一件事情在下想和李小姐问清楚。”秦钟说完,举手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茶水,看似闭眼品茶香,实则余光尽落在李晴鸢身上。 李晴鸢心中一阵疑惑,有什么事情是能问到她头上的? 李晴鸢将心绪藏在眼底,表面依旧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仿佛说句话都能给吹倒般,眼角泪光泛起涟漪,居然有一瞬让心怀鬼胎的秦钟心起一股愧疚之意! “既然秦将军有求在先,臣女自然是愿意帮助秦将军解惑,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能劳烦秦将军亲自走一趟呢?”李晴鸢主动引话好找对策,一边揣摩着秦钟的意思。 秦钟也是只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晴鸢的意思。 “呵呵,李小姐莫要在试探在下,我要问的这事还真就除了李小姐以外没有人知道。” “秦将军细说。”李晴鸢不禁一愣,心中警铃大作。 话否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准话,今儿个自己怕是走不了啊...... “嗯?” 陈幼熹突然看向窗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作为研习卦象之人天生就对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极为敏感,如果是身边亲近之人的事情更是比自身来的还要强烈。 莫名的感到心慌甚至还有些紧张,莫不是徐淮渊出事了? 陈幼熹连忙掐诀算卦,简单的一字诀便可以察觉到此人今天的运势如何,然而无论怎么算徐淮渊的今日运势虽不算平坦但也毫无问题。 奇怪?那会是谁出了问题,若不是徐淮渊的卦象出了问题,可......自己的也没有问题。 陈幼熹自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徐淮渊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让她触发第六感的人存在,莫不是因为今天忙的太迟,有些累了? 嗯,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陈幼熹也没有继续算卦便当做无事发生。 另外一边,秦钟这场鸿门宴可谓是准备充分,充分到让李晴鸢真觉得秦钟是单纯的问她是否最近有联姻的对象,这是说媒直接找上门来了,李晴鸢心想。 开席一切都很正常,李晴鸢也就和往日一般没过一会儿就放下戒心,但很快,李晴鸢就总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顿时身边天旋地转,之后的事情已经全部陷入昏迷....... 徐淮渊刚回到府上,门口的小厮便连忙来报说是李晴鸢上门找过。 “李晴鸢?”徐淮渊只是感到有些诧异并未有其他的想法。 若是李晴鸢再来找陈幼熹的不开心,徐淮渊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想对她做的太绝,毕竟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我知道了,你派人下去跟着看看李晴鸢去了那些地方,等到李府了再回来汇报。” 第816章 吓晕了 “好的爷。”小厮连忙下去做事。 只是刚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徐淮渊刚换下朝服正在屋内看书就见小厮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爷!那个李小姐...李小姐没回李府而是和秦钟秦将军吃饭去了。” 小厮说完,只觉得的身周的空气都降温了几度,抖着身子再看主子的视线更是死寂到令人害怕! “是秦将军先请的李小姐。” 徐淮渊一听顿时放松一些,小厮顿时又觉得没那么冷了,真是奇怪? 但这秦钟好好的闲着没事去招惹李晴鸢做什么? 徐淮渊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不能太过于被动,想来是秦钟手上掌握了什么证据正在查证。 而能查到李晴鸢那边的必然和陈幼熹脱不了干系! 真是一天都不得安生,徐淮渊脸色一沉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情。 “罢了,去秦府!” 等徐淮渊到达秦府时却被拦了下来。 “大胆!谁让你拦住我们家爷了!” “就是,我们家爷诚心诚意的来拜访秦将军,秦将军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 两个小厮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市侩,对方看门得反而显得有些嘴拙。 “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家主子吩咐过了今天一律不见客!” “你——!” 眼看两边就要打成一团,徐淮渊连忙制止住双方准备打道回府。 早不关门晚不关门,偏偏见完李晴鸢后关门?徐淮渊不禁冷笑,看来这个秦钟又有动作了...... 地牢内。 李晴鸢刚刚幽幽转醒就看见身边一排的刑具均冒着寒光竖在哪里,吓得李晴鸢忍不住一阵尖叫,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正当李晴鸢绝望不已时,黑衣人突然进屋看着贵气毫无的李晴鸢,嫌弃得踹了她一脚。 她那里受过这种委屈得李晴鸢顿时哭的更加大声直接给塞住了嘴。 黑衣人找了把凳子一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和徐淮渊是什么关系,徐淮渊和陈幼熹是什么关系。” 李晴鸢闻言,目露惊慌,美艳动人的脸庞也在一瞬间内变得惨白,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到如此地步,李晴鸢看起来依旧有着惊心动人的美。 但是他这一副出处可怜的模样,在黑衣人眼中却并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徐淮渊就是徐淮渊,陈幼熹是熹妃,她原本是乡下的一个野丫头,现在是乔府小姐,因为她精通算命,从而被皇上看重纳入后宫,一直走到如今的地步。” 李晴鸢担心眼前的黑人会伤害她,他也不想再经历皮肉之苦,瞧见一旁的各种刑具,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心慌的不行,很难想象到这样的刑具用在她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害怕,所以李晴鸢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关于徐淮渊是前朝太子的事情,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李晴鸢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让黑衣人瞧见了端倪。 “李小姐,你知道我有能力把你抓到这里,就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弄死你,为了你的小命,劝你不要不知好歹,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说这一番话自然是为了恐吓李晴鸢,只是没到李晴鸢的胆子那么的小,他这话音刚刚才落下,李晴鸢就已经被他吓得晕了过去。 “大人,李晴鸢昏死过去了。” “真是一个废物!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就已经晕了,去给她上刑,本作可不相信他的嘴能有多硬,胆子这么小,这种人只要用了刑,还不得将什么事都得说出来。” 第817章 各种酷刑 黑衣人对李晴鸢稍微一恐吓就吓晕过去的事情,对她很是不屑。 他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会因为李晴鸢晕过去就不再审问她,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李晴鸢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多,也许撬开她的嘴可以知道一些别的东西。 李晴鸢是被一股剧痛给疼醒的,他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被人架在十字架上,而她胸口一处被人用火钳子给硬生生的烫出了一个伤口,他她从来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李晴鸢顿时就哭了,并且因为疼额头留下了一排冷汗,“我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因为李小姐你的嘴实在是太硬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不得不找一些其他的办法来撬开你的嘴,乖乖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你就不用再受罪了。” 黑衣人带着几分诱导,语气也莫名的柔和了几分。 李晴鸢美眸睁大,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些发晕,眼前也发黑,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与此同时,陈幼熹也收到了李晴鸢被人抓走的消息,出于第一反应,她就能想象到抓住李晴鸢的人一定是李迦的余党,那个漏网之鱼。 “遭了,李晴鸢突然被人绑架了,绑架他的这个人一定是那个漏网之鱼,他绑架李晴鸢肯定是想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关于徐淮渊的消息,这个李晴鸢一向娇气的很,未必能够在那人的手段下保守住秘密,我一定要想办法溜出皇宫,我不能够让徐淮渊的身份暴露。”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陈幼熹着急的不行,李晴鸢这个人她太了解她了,她又胆小又懦弱,那人手段层出不穷,到时候只要一用酷刑,她肯定就将徐淮渊身份暴露在外。 “不行!熹儿,你现在出去实在是太冒险了,你忘了你才刚刚被箫锦漓解除禁闭,谁知道这宫里会不会有他的眼线在,说不定你前脚刚出皇宫,后脚就已经被他的人发现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到陈幼熹的话,温芝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陈幼熹才刚刚被放出来,眼下的处境还不是十分的安稳,要是再被箫锦漓发现她偷溜出宫,指不定又要生出其他心思。 闻言,陈幼熹沉吟了一下,坚定道:“不过我偷溜出攻真的被箫锦漓的人发现,那么你就如实告诉他,我去的是秦将军的府上,放心,你就这么说,到时我自有办法应对。” 温芝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我还是担心你呀,你要相信徐淮渊,他一定有办法的。” “芝姐姐,你就答应我吧,不要再拦我了,好吗?” 陈幼熹心意已决,不管温芝会不会答应她都一定要出宫。 温芝看出她的态度坚定,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她,无奈道:“那你小心一点,如实在瞒不住箫锦漓,我也只能如实相告,希望不会被他发现吧。” “好温芝,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会小心的。” 陈幼熹说完之后,便身影一闪,快速的换了衣服出了宫。 陈幼熹溜出宫外,将自己乔装成一个卖菜的妇人,悄悄的进了秦府,进去之后她口齿伶俐,向身边的人四处打探李晴鸢的下落。 但是并没有得到答案,就在她看着下一个目标时,她刚往前走两步,身旁忽窜出一个身影将她拉到了一旁。 陈幼熹一怔,正准备动手时瞧见了面前之人居然是徐淮渊,徐淮渊也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大概出于心有灵犀的原因,她一瞧见眼前之人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徐淮渊:“淮渊,你怎么也在这里?” 第818章 自寻死路 听到这话,徐淮渊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偷偷溜出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么的危险,如果让箫锦漓察觉到你偷偷出宫,一定会杀了你。” 闻言,陈幼熹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我收到了李晴鸢被人抓走的消息,我担心她会供出你的身份,到时候你一暴露,我可不得提前准备着跑路,这样还能够留有一线生机呢。” 陈幼熹半开玩笑说道。 对她这话,徐淮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知道陈幼熹不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可见她并不害怕。 “你知道就好,越是在这个关头越是要小心谨慎,你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危险,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李晴鸢的下路,也不知道那个人把李晴鸢抓到了哪里,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她一定在秦府。” 李晴鸢突然就失踪了,徐淮渊也担心不已,不仅仅是因为李晴鸢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当然也有她知道他不少的秘密,如果让李晴鸢就这样将他所有的秘密暴露出来,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直接就白费了。 “别担心了,我跟你一起找,知道她在这个府里,我们找起来应该会快一点。” 陈幼熹语气坚定,她这一次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找到李晴鸢。 “好,我们一起找。” 徐淮渊颔首,拉着陈幼熹的手越发的紧。 与此同时,地下暗牢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女子的惨叫,其中夹杂着女子的求饶声:“我真的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告诉了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晴鸢此时面露苍白,她双眼无神,仅仅一个夜里就已经将她这一辈子所有的痛苦都经历了一遍,她好恨面前的黑衣人,为什么偏偏抓她,也恨秦钟,明明就是一个大将军,背地里却和这样的人勾结。 “我说了,只要你供出徐淮渊的真实身份,我就放了你,并且还让人给你治伤,你也不用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你为什么就一直咬着牙说呢?” 黑衣人所有的耐心也在这一夜里逐渐耗尽,为了让李晴鸢尽快说出徐淮渊的真实身份,他将这里所有的刑具都给李晴鸢上了一遍。 可李晴鸢从一开始就在求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徐淮渊的身份,这让他很是不耐烦。 “我……真的不知道他别的身份,你就算是杀了我,也问不到他的身份。” 李晴鸢忽然冷笑,受尽了折磨之后,她忽然对,这个黑衣人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那么恐怖的事情都已经经历了过来,还有什么是更可怕的呢? “好,既然你已经没有用来,那我就成全你。” 黑衣人自然听出了李晴鸢口中的嘲讽,也不再耽搁,他所有的耐心早就已经耗光了,既然李晴鸢想死,那他就成全她。 第819章 一剑穿心 只见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剑,他还手高高的举着剑往李晴鸢的胸口上刺了过去。 “叮” 一个石子破空而来,直接将黑衣人手中的剑给击打偏了一分,李晴鸢早就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却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件刺过来,不禁睁开了眼睛。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黑衣人对招,徐淮渊身形利落,虽然穿着朴素的衣衫,可他那一身贵气,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李晴鸢痴痴的看着徐淮渊,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淮渊哥哥。” 她感觉自己就算没有被黑衣人那一剑所杀,她也好像撑不了太久,此时此刻的她早就已经被全身的伤痛的没有知觉,已经麻木了。 “李晴鸢,你还好吧?” 就在她即将要昏睡之时,耳边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她一抬头便瞧见了陈幼熹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陈幼熹手里拿着一把短小精辟的匕首,将绑着她的绳子砍断。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晴鸢,“我们先走。” 陈幼熹扶着李晴鸢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被身后的黑衣人察觉到了,黑衣人眼中划过一道戾气,竟然不顾徐淮渊伸到他面前的剑,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剑往陈幼熹的方向扔了过去。 “去死吧!” 徐淮渊出招很快,这时候想收回手去救陈幼熹,早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的剑往陈幼熹的方向越来越近。 “熹儿,你快躲开!” 陈幼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扶着李晴鸢的手顿了一下,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晴鸢突然冲了出来,将陈幼熹往另外一旁狠狠的推了过去。 黑衣人那用尽全力扔出来的一剑,直接从李晴鸢的胸口穿了过去,李晴鸢整个人一阵抽搐,口中突然猛的吐出了很多鲜血,身体也在往后摔了过去。 “李晴鸢!” 陈幼熹被她推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等她再抬头时,便看到李晴鸢被一箭穿心的画面,这一画面直接让她有些震撼,李晴鸢是在救她,替她而死。 明明她们之间关系并不好,甚至这一次她出来也打算如果李晴鸢将徐淮渊的身份供了出去,她就直接杀了她,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居然会是李晴鸢救了她。 “淮……渊哥哥……” 李晴鸢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整个人都变得奄奄一息。 陈幼熹被李晴鸢的举动震撼了一下,随后心底一股无名之火冒出,她要杀了那个黑衣人! 她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她懂术法,特别是这种黑暗的地牢之中,召唤出几只怨魂出来,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只见陈幼熹掏出几张黄符,念了一个法诀,很快,黑衣人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不了,身体前后都有一阵阴风,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个先写淋漓的骷髅头,虽然他平时没少杀人,但是见到这样的画面也让他感觉到恐怖。 “走开……你们通通都走开!” 第820章 欠了她的人情 黑衣人被控制住不能动弹,眼前飘浮着各种灵体,杀人无数的他这时候自然害怕,尤其是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只能吓得大吼。 徐淮渊可一点也没惯着他,趁他看不清一剑了结了他。 “就让他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陈幼熹收回黄符,瞅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面色带着几分可惜还有怨气,就是因为他,害了她不止,现在还想害徐淮渊,如今更是将李晴鸢给杀了。 “这么杀了他确实可惜,可如果不删了他,留着他又是一个祸害,与其让他活着继续作恶,不如提前将他杀了。” 徐淮渊收回了剑,上前几步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给取下,露出了一张年老的脸,瞅着他这熟悉的眉眼,徐淮渊脸色一阵变化。 “想不到居然会是李迦的贴身侍卫,我早就应该想到当初李迦虽然死了,但是李府里的所有下人,我却并没有管,这件事都是我的疏忽,是我太大意了,留下了这么一个祸端。” 徐淮渊很是自责,他在怪自己没有能够保护陈幼熹,也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一个祸,好在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当时你也是一念之仁,我知道你本来是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不知好歹,现在死了也算圆了他的主仆梦。” 陈幼熹不忍看到徐淮渊自责,她握着徐淮渊的手安慰了一声,眼角余光看到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李晴鸢,脸色又是一变,“淮渊,快别自责了,过来看看李晴鸢,她刚刚替我挡了一剑,情况很是不好,我们赶紧给他她找大夫吧。” 陈幼熹可是没有忘记黑衣人想要杀她的时候是李晴鸢,关键时候出来将她推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却替她受了这一剑。 “李晴鸢,你快醒醒,你不能有事。” 陈幼熹上前摇晃着李晴鸢,李晴鸢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被陈幼熹剧烈的摇晃之后,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无神,并且带着几分散落。 “陈……陈幼熹,今天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你这辈子是还……还不掉了。” 李晴鸢说这话时嘴角上扬,很是得意,但是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明显失血过多,又加上这一夜,她被黑衣人不停的用酷刑,她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是,是你救了我,所以我还没有报答你呢,你还不能死。” “李晴鸢,你快别说话了,我们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徐淮渊走了过来直接将李晴鸢抱在怀中,打算带她出去,李晴鸢却在这时用力的挣扎着,只见她满脸的拒绝:“不……不用忙活了,就算你们现在带我去医馆,我……也是活不了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淮渊哥哥,我真的好……好爱你,但我也知道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你一直都只是将我当妹妹看,即便是我再不甘心也无事于补,无论你们相不相信,我被他这么折磨,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 第821章 惋惜 李晴鸢说着惨然一笑,“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能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光中让我最恨的人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也算死的值……了。” 李晴鸢将徐淮渊的手和陈幼熹的手包裹在一起,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她留着所有的力气,就是为了说这一段话一样,说完之后,她便离开了…… “晴鸢……” 徐淮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之前有一段时间,他非常讨厌李晴鸢出现在他身边,尤其是李晴鸢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总是跑去欺负陈幼熹时,这便让他更加的厌恶她。 可也正是他们这么厌恶的一个人,在最后的关头救了陈幼熹的性命,此时此刻,徐淮渊对于李晴鸢很是复杂,陈幼熹也是如此。 “淮渊,时间不多了,我也该回宫了,她的尸身我们只能暂时将她葬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彻底扳倒了箫锦漓,我们再回来将她的尸体带到外面好生安葬。” 并不是陈幼熹心冷,而是这个时候他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今日他们出宫本就是为了找到李晴鸢,现在人已经死了,黑衣人也死了,她也该回宫了,不能在外面多加停留,否则箫锦漓一定要生疑。 “好,都听你的。” 李晴鸢死在了他的面前,徐淮渊心里还是有所波动,只是不是情愫的波动,而是心中对她有所愧疚。 李晴鸢为他而死,他知道李晴鸢最后那一番话的意思是告诉他,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想当他的妻子。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下辈子会遇到她,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希望自己还能再遇到陈幼熹,还和她做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他们是偷偷来的秦府,李晴鸢的尸体并不能够堂而皇之的带离这里,否则就让别人怀疑,也会让秦钟生疑。 所以只能先将她安葬在这里,两人将李晴鸢在这里安葬好,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回到宫里的时候,温芝一直都在那里等着她,看到陈幼熹平安无事,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熹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温芝看到陈幼熹脸色不佳,眼底带着黯然,整个人都十分失落的模样,不禁多问了几句。 “李晴鸢死了,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李迦侍卫给一剑杀了,他一直到死都没有出卖过徐淮渊,这一夜中她被黑衣人用各种酷刑上了一遍,她……当时应该很绝望吧。” 李晴鸢生来便是大小姐,一直都是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只怕连手指都不曾破过吧,这一次因为徐淮渊,她却遭受了这样的罪。 “李晴鸢死了?你也不必觉得难过,或许这就是她本该命中注定的结局,从她之前几次三番的想要害你性命,到今天她以身挡剑救你一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温芝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但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第822章 逃过一劫 她为了救陈幼熹而死,这样反而在徐淮渊心中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能可以为了徐淮渊忍受各种痛苦,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卖他。”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温芝徐徐说道。 陈幼熹扬了扬眉,不予置否,温芝说的或许就是对的,如果换做是她,她也愿意。 “娘娘,皇上派人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陈幼熹正在和温芝谈话,樱桃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温芝眉心微皱:“箫锦漓已经知道你私自离宫的事情,现在应该是过来找你麻烦了,你要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自有办法应对,别担心。” 陈幼熹点了点头,她在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臣妾参见皇上。” 御书房中箫锦漓脸色果然阴沉,看一下陈幼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怒意。 “熹妃这一日都不在宫中,到底是去了哪?” “臣妾出宫去了秦府。” 陈幼熹如实相告,倒是让箫锦漓有些诧异,他以为陈幼熹会和他狡辩的,早在陈幼熹出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并且让人跟着她,的的确确看到了她进了秦府。 “你去那里做什么?” 箫锦漓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陈幼熹私自去秦府,一定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上,臣妾前几日在御花园的时候见到了秦将军,只不过他的面相透露出一股不祥,臣妾怀疑他可能近日会出事儿,于是今天便出宫去一探究竟,也是臣妾的不是,没有和皇上打一声招呼便私自处出宫,臣妾觉得此事有点晦气,并不想让皇上沾惹。” 陈幼熹舌灿莲花,一开口就是将箫锦漓给捧着,她所说的话自然让箫锦漓心里舒坦,但是也让箫锦漓还是不高兴,毕竟陈幼熹是私自做的决定。 “是吗?那你为何不跟朕通报一声就直接出宫,你可知你这样是犯了罪。” 箫锦漓冷笑,陈幼熹以为这样的说辞就能够糊弄住他,那可真是太小看他了。 “皇上,臣妾怎敢在您面前搬弄这些,臣妾所说的一切都源自真心,并不敢对皇上有任何欺瞒。” 陈幼熹直言直语,加上她巧言令色,无论箫锦漓怎么追问她,都被她巧妙的回答给避了过去。 但是无论陈幼熹说的多么天花乱坠,箫锦漓对她还是起了疑心,始终认为她心中隐瞒不报,一定是有鬼。 陈幼熹自然不会在箫锦漓心底留下对她怀疑的种子,她一向知道如何哄箫锦漓开心,这一次也不例外,一顿天花乱坠的哄骗,就让箫锦漓心中对她打消了怀疑,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对她而言已经够了。 “爱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也要事先与朕说明情况,否则朕在宫里也会担心的。” 是担心她背地里使坏把? 陈幼熹浅笑嫣然,一幅低眉顺眼的模样:“臣妾知道了。” 箫锦漓这才满意,暂时放过了她。 陈幼熹轻舒了一口气,这一次总算是逃过一劫,不过以后就未必了。 第823章 先下手为强 夜里,徐淮渊再一次穿着夜行衣进了陈幼熹这里,陈幼熹也将箫锦漓对她的怀疑说了出来。 “虽然最后我还是让他把怀疑打消了,但是按照箫锦漓的性子,以后只要再出事,他还是会怀疑到我身上,与其让我们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徐淮渊怔了一下,“怎么主动出击?” “当然是是先除掉秦钟,他这一次联合黑衣人可是没少给我们使绊子,现在黑衣人已经死了,秦钟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到时他一定会想办法杀我们,与其等到他出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陈幼熹一锤定音,经过这次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对任何人心慈手软了,对他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李晴鸢坚持没有吐出她们的身份,他们就要被李迦的余党给害死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再拖了,秦钟是肯定要除掉的,不过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这事交给我吧,我不希望你掺和太多这样的事情,对你不好。” 徐淮渊微微颔首,陈幼熹所说的法子,他认为可行,秦钟现在就是他们除掉箫锦漓路上最大的阻碍。 只是让陈幼熹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秦钟本人居然对此事完全没有上心,他们根本就是高估了他。 秦钟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黑衣人,他非但没有骑警惕之心,反而松了一口气,多年来的贪图安逸享乐,让他早就已经忘却了在京城应该如何生存。 就连最基本的警惕心也早就已经在奢靡之中丧失了。 因此,黑衣人死在了秦府暗牢,与李晴鸢一同埋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面,秦钟一点都不知道自家府中的暗牢里面有两个死人。 近日,虽然李迦余党将整个后宫搅弄的风雨不断,陈幼熹洗脱了身上的罪名,再一次恢复了在后宫的地位,朝堂上面之前曾经想要上奏处死陈幼熹的一众大臣,如今每天都在提心吊胆。 尽管陈幼熹并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觉得自己的脑袋时时刻刻都悬挂在裤腰带上面,好似随时都能不见。 朝堂上面箫锦漓的情绪。比之前更加殷勤不断,喜怒无常,动辄打骂,近日已经有几个大臣因为和箫锦漓唱反调,而直接被他砍掉了脑袋。 朝堂上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变得谨小慎微,箫锦漓本身也过得很是不舒坦,之前所做的噩梦虽然被陈幼熹给治好了,可他身体依旧不适,噩梦倒是结束了,但却让他遇上了别的烦心事。 “砰!” 陈幼熹刚走到御书房前,就看到里面一个茶杯砸了过来,随后一个一脸是血的太监跌跌撞撞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小德子来到门口,正准备关上御书房的门,忍不经抬眼瞧见了陈幼熹,脸色顿时大喜:“熹妃娘娘,您可总算是来了,皇上这会儿心情正非常不好,这个时候也只有您说的话,才能够让皇上平静下来。” 第824章 下咒 瞧见他眸中的如释重负,陈幼熹浅浅一笑:“无妨,本宫过去看看。” “您快这边请。” 小德子在前面带着路,走进御书房中时,陈幼熹果然嗅到了这里面压抑的气氛,只见她浅笑盈盈,拖着钱浅蓝色的裙摆来到箫锦漓身前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箫锦漓心情很是不爽,瞧见是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爱妃怎么突然过来了?” “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心中甚是担忧,所以今日特地过来看看,不知皇上是哪里不舒服?臣妾虽然不是大夫,但对于岐黄之术还是略懂一些。” 陈幼熹眼中适当的浮现出一些担忧,另箫锦漓不曾对他起疑心,箫锦漓指了指脑袋:“朕最近就跟犯了太岁一样,事事不顺心,芝麻大小的破事都能够让朕倒霉头,你说朕这心情能好吗?” 他心情一不好,整个朝堂上所有人都跟着倒霉,现在每日上早朝时,整个大殿死气沉沉,所有人都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删除的人。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陈幼熹蹙眉,低声喃喃道。 箫锦漓听到她的喃喃自语,立即追问:“什么怪不得,爱妃可是知道些什么?” “皇上,臣妾也只是听到了一些谣言,并不曾确信,方才听到皇上所言,又见皇上面色发青,可见这谣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皇上这几天之所以会诸事不顺,完全是因为有人暗中给皇上下了咒术。” 陈幼熹说这话时声音格外的小,但是她离箫锦漓特别近,箫锦漓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有人给他下咒术,故意害他。 “下咒?什么样的人能够给朕下这样的咒术?” 箫锦漓眉头皱的格外的紧,他对这方面一向敏感,猪是不顺,本就让他特别暴躁,也让他没有了平时冷静分析事情的头脑。 “皇上还记得臣妾之前曾经偷偷去了秦府,为此还让皇上不高兴了,陈建那一次去了秦府就发现秦府里面气氛不对劲,就连有些方面的搭配都跟着五行八卦之术来安排的,没想到秦将军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对这方面似乎颇懂。” 陈幼熹将话说到这里,箫锦漓已经差不多听了明白,这暗中给他下次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钟了。 “爱妃此话当真?” 箫锦漓挑眉询问,眼底带着几份怀疑。 陈幼熹确定的点了点头:“暗中给皇上下咒术的人是不是他,臣妾并不确定,但臣妾保证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朕明白了,爱妃先回去吧。” 箫锦漓心底已经有了主意,陈幼熹微微欠身,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箫锦漓原本对秦钟就有意提防,否则秦钟一个开国大将跟着他到现在也不至于混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将军,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有意的引导。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钟暗地里居然对他有着这样的心思。 陈幼熹只是稍微挑拨了一下,箫锦漓便对此深信不疑,陈幼熹走后没多久,他就让人将徐淮渊找了过来,命他暗中调查秦钟。 第825章 挑拨离间 秦钟这两天刚好不在府邸,原因无他,自然是被徐淮渊用了一个计策,让人将他引了出去。 秦钟这个贪财好色的人,一听有人请他去花楼喝酒,又有美人相伴,他自然不会拒绝。 徐淮渊则是趁此机会带着人将秦府肆意妄为的翻了一个遍,结果真的从秦府中搜查出不少信件,这些信都是秦钟余党来往的,上面记录了不少他对箫锦漓不满的言论。 徐淮渊带着一般敬卫军有木有样的搜查完之后,便将这些信件如数的交到了箫锦漓面前。 “皇上,这些都是微臣从秦府里搜查到的,微臣看过这上面的言论,都是对皇上的抱怨和不满,而这来往的信件署名之人都是秦钟,还有李迦的余党领头者,他们早就已经勾结到了一块。” 箫锦漓将徐淮渊查出来的信一封一封的看了下去,越看他脸上的怒火越重,看到后面,他的双眼早就已经通红:“这个秦钟,朕对他不薄,他居然对朕有着叛逆之心,这些年来,他一没有建功立业,二也没有办成什么事情。” “可朕一直都念着他当年开国立业的功,这么多年让他稳坐大将军的位置,他居然还不满足,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朕还是对他太好了一点。” 箫锦漓将这些写一封一封的看了下去,上面记录的全部都是秦钟对他的不满,以及处置李迦之死的恨,认为他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故意的杀了前朝跟随他的一些老臣。 箫锦漓一把将桌子上面的信全部都扔在了地上,气的胡子都在颤抖:“朕只不过是处理了一个叛徒,李迦虽然跟着挣这么多年,可他早就已经有了反叛之心,还想要多重的皇位取而代之,这样的人朕难道不该杀吗,他凭什么因为朕杀了李迦,就对阵有这么多的怨言,还这样谩骂朕,真是岂有此理!” 箫锦漓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秦钟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多的怨言,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些信件并不是秦钟与李迦余党所写,所谓的信件只不过是徐淮渊为了给秦钟名正言顺的安插上罪名,提前让人放在秦府罢了。 谁让秦钟如此不小心,光天化日就让他栽赃把柄,现在证据确凿,秦钟他在罪难逃。 “微臣不知秦将军是怎么想的,总之微臣不但在将军府里面搜查到了这些信件,另外还查到了一样东西。” 提起这个东西时,徐淮渊的神色有些隐晦,似乎很是见不得人。 箫锦漓扬眉,龙眼一眯:“什么东西?” 徐淮渊抿了抿唇,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偶,只不过这个布偶制作的十分精致之外,身上还被插满了银针,“皇上,请看。” 箫锦漓一开始看到这个布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不稳,后面写着的生辰八字,顿时大怒。 “这个秦钟居然敢用巫蛊术害朕?” 箫锦漓一把将手里的布偶扔了出去,气的手都在发抖,原本对于陈幼熹口中怀疑秦钟是背后对他下咒术的人,他只是信了九分,剩下一分不信。 如今却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陈幼熹的措辞。 第826章 兵行险招 “朕一定要杀了他!” 箫锦漓此时怒火中烧,心中理智一点一点被徐淮渊拿出来的证据瓦解掉,任谁看到有人在背后这样诅咒自己,恐怕都不能冷静下来。 箫锦漓总算明白自己为何近日诸事不顺,原来这背后有人对他下咒,真是好很毒的心机,如果不是陈幼熹的提醒,只怕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杀了秦将军,会不会有些不同?毕竟他也是开国大将军,如果此时将他处死,只怕会引起一些大臣不满,万一让他们觉得皇上心狠手辣,借此而对皇上寒心便不好了,皇上,要不此事还是……” 徐淮渊假装迟疑,开口替秦钟推脱,果然箫锦漓中了计,听到这话更为震怒:“朕想杀谁就杀谁,还需要提那些人的话?” 箫锦漓喘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才开口说:“徐爱卿,朕给你下一道秘令,朕要你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将秦钟给杀了,还和之前一样,此事要暗中进行,不得让人察觉,最好是毒死他。” 箫锦漓眼神阴鹜,面带杀气,手背青筋爆出,可见他此时的怒火。 听到这话,徐淮渊嘴角微勾,“微臣明白,定不辱使命。” 徐淮渊转过身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目的这么简单就达到了,可见箫锦漓从来就没信过他们这些人。 与此同时,陈幼熹也收到了箫锦漓要杀秦钟的消息,她忽然心生一计,心中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秦钟的底,能够从他口中套出如何杀死先皇的事情。 只不过她想到的这个办法有些危险,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一举扳倒箫锦漓,可如果不成功的话,或许她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不行!我拒绝让你用这样的办法去试探他。” 徐淮渊得知陈幼熹的办法,立即赶到宫中当面拒绝,“越是在这紧要的关头,我越不能让冒一丝一毫的危险,熹儿,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来处理一切好吗?我不想让你再有任何的危险。” 陈幼熹皱眉,“我并不是想要给你添麻烦,箫锦漓的口风太紧了,1:30会儿,我们根本就无法从他的身上打探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他这个人,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喝醉了都套不出他的话。” “而秦钟既然要死,为什么不能够将他的死利用一下,说不定还能够找到扳倒箫锦漓的证据,而且秦钟既然是跟着箫锦漓开国的大将他一定有当年的线索,哪怕只是打探到一点消息,对我们也是百利无一害。” 陈幼熹认为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却可行。 “不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徐淮渊眉头皱的很紧,他不想让陈幼熹在冒险。 “而且只有尽快处理了此事,我才能够从皇宫里全身而退,否则我还要继续留在宫里打探。” 大概是陈幼熹的这番话让徐淮渊起了动摇,听到陈幼熹的话,他的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差点没有忍住自己的感情,就要将陈幼熹揽入怀中。 第827章 气氛诡异 还好最后时,他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让他在此时做出不好的举动。 只是他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的举措,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此时他神色看起来不悦,甚至是比较阴沉。 在陈幼熹看来便是徐淮渊不同意她办法的意思,但她心意已决,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不管徐淮渊同意与否,她都会去试探秦钟。 见徐淮渊一直在沉默,她也不想为这事和他继续争论,“我先回去了。” 说完,陈幼熹已经转身往清宁殿的方向走去,身后徐淮渊动了动手指,沉闷的声音传来:“好,我答应你。” “届时我会再给你多安排几个得力的暗卫保护你,具体你想怎么做,我都会配合你。” 陈幼熹展颜一笑,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好。” 两人这算是达成共识。 秦钟在青楼待了许久,自从他进来,就一直是花魁亲自接待的他,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让花魁接待向来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在花魁的房间待了一天一夜,就算是他平日里再贪图好色,也知道自己耽误了事情。 “本将军怎么会在你这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里的酒是不是被你下了药怎么会这么醉人?” 面对秦钟的质问,花魁自然是一脸的委屈:“将军,奴家昨日可是辛辛苦苦伺候了你一整夜,醒酒汤可还是奴家为你准备的,这么将军一醒过来就这么质问奴家,将军说这样的话,可真是将奴家的心给伤透了。” 花魁说完,就委屈的在那掉眼泪。 秦钟瞪了他一眼之后快速的穿好衣服便回了府,他今天错过了早上的早朝,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箫锦漓交代,换做平时还会有情调哄一哄花魁,今天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 秦府自然还是那个秦府,但是秦钟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感觉到今天府内似乎不同寻常。 虽说他多年来一直不问世事,但毕竟曾经上过战场,这府里有没有人在盯着他,他一进来便知道。 “管家?管家在不在?” 秦钟进了门之后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嗓子,平日里在他一进府便会过来迎上来的管家,今天并没有出现。 秦钟眸子一转就知道府里一定被人给安排上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刚进来便转身就走,但是在他还未到达大门口的时候,秦府的大门忽然就被人用力的关了起来。 秦钟脸色一阵变换,最终忍着惊慌颤颤巍巍的转过了头。 他刚转过头就瞧见陈幼熹一袭宫装正端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将军今日回来的倒是比本宫想象的要晚,看来昨天一定过得十分舒服吧,就连今天的早朝都已经错过了。” 秦钟皮笑肉不笑,脸色十分尴尬:“是什么风将熹妃娘娘给吹了过来,今日这府里真是蓬荜生辉,只是末将是一个大老粗,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娘娘。” 第828章 挑拨是非 闻言,陈幼熹轻轻的笑了笑:“招待本宫,这就不必了,本宫今天自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过来,本宫可是有个礼物要送给将军,秦钟你还不跪下?” 陈幼熹突然之间转换的语气让秦钟一楞,随后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娘娘,这是何意?” 陈幼熹嘴角弯了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袖中拿出箫锦漓交给她的密令:“大胆秦钟,居然胆敢勾结李迦及其余孽,并且在府中使用巫蛊术对朕下咒,实在是胆大包天,朕特此命令秦钟一杯毒酒,自尽而亡。” 陈幼熹读完之后,秦钟整个人的脸色惨白一片,毫无血色,他迟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娘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皇上下咒,况且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娘娘,末将实在是冤枉的很,请娘娘和皇上做主,查明真相,不要冤枉了末将。” 箫锦漓所给他扣下的几个罪名,随便哪个罪名都足以让他万死,可他除了和李迦手底下的人勾结之外,其余的罪名他根本一概不知,从未做过,更不知从何谈起。 “秦钟,你死到临头还想替自己狡辩。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这些辩驳之言?别做梦了,皇上现在只想杀了你。” 秦钟今日真是过足了七上八下的心,他面容惨白,跪在地上的身体更是不停的颤抖:“末将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没做过的事,要让末将如何认罪?末将不服。” 秦钟当然不甘心,毕竟他可是十分的惜命,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知道如何讨好箫锦漓,在箫锦漓的眼皮子底下苟活,求得荣华富贵,又怎么会做这些对他来说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宫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秦钟,在箫锦漓的眼中,你就是叛徒!所以你是想活还是想死?想活的话,你就得跟我合作。” 秦钟惨白的脸色忽然有了一层异样,他的眼神从茫然无措到最后的嘲讽:“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你害的我。” “既然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本宫也不妨如实告诉你,本宫是前朝皇后的贴身宫女,前朝皇后对本宫有恩,本宫之所以跟在箫锦漓身边这么久,为的就是报仇。” 陈幼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秦钟只要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所以是你将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是你让箫锦漓相信了你的鬼话连篇,你果然是个妖女,妖妃!” 秦钟气得对陈幼熹破口大骂。 陈幼熹丝毫不生气,依旧盈盈一笑:“你骂吧,反正骂完了之后你还得跟本宫合作,就算本宫是妖女,那也得箫锦漓真的相信本宫说的话,才能害得了你。” “秦将军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就不明白箫锦漓从始至终都对你十分忌惮,他根本就不相信你,否则又怎么会被本宫的三言两语所挑拨,真是枉费了秦将军对箫锦漓的一片忠心。” 第829章 写下证词 “你……你……” 秦钟颤抖的手指着陈幼熹,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陈幼熹浅浅一笑,接着开口:“秦钟,你说你为箫锦漓卖命有什么好?到头来他不还是要杀了你,与其这样等死,倒不如你将这罪名坐实,或许本宫还能救得了你。” 秦钟忽然哈哈大笑,眼神恶毒的看着陈幼熹。 “真是个妖妃呀,最毒妇人心,李迦说的没错,只要有你在,这王朝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你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 听到这话陈幼熹也不生气,只见她莞尔一笑:“秦将军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得按我说的办,否则是要毒酒一杯,还是白绫,将军就自己选吧。” 秦钟拿过面前的白绫,忽然将它撕的粉碎,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陈幼熹:“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陈幼熹唇角微勾,鱼儿终于上钩了。 “只要将军将箫锦漓当年是如何登上的皇位,一字一句的写清楚,本宫自然能够有法子保住将军一命。” 秦钟闻言冷笑,陈幼熹果然不是一个善类,只不过眼下箫锦漓想要娶他的性命,如果他想要活命,找箫锦漓报仇,那么也只能够按陈幼熹所说的去办。 只不过他一向不愿意做任人宰割的牛羊,“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前提之下,你必须也得先将我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给我一万两黄金,否则我是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办,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陈幼熹的手一紧,瞳孔微微一缩,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深邃,“秦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贪婪,这一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既然我们是要合作,那本宫自然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本宫如何保证你会办成我的事?” 秦钟哈哈一笑:“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将你想要的写给你,只不过是签名盖章,得等到你送我到安全的地方交上黄金之后才能够答应你。” 果然也是一个老狐狸,虽然贪婪,但并不是一个蠢货。 陈幼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毕竟拿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爽快!” 秦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便将箫锦漓如何登上皇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写完之后将纸递给了陈幼熹:“箫锦漓此人生性多疑,对于我之前也没有那么信任,我所知道的都写在了这里。” 陈幼熹接过纸张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箫锦漓为了登上皇位,竟然给先皇,先皇后下毒,他是用着如此肮脏的手段才登上的皇位。 “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了你,那么你是否也该如约放我?” 陈幼熹将纸张收好,盈盈一笑:“本宫自然答应不取你性命,只不过本宫也只能保证我不杀你,却从来没有说过别人也不会杀你。” 秦钟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幼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只见徐淮渊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剑封喉,秦钟当场死亡。 徐淮渊出现之后,将秦钟所写的箫锦漓如何登上皇位的内容看完,脸色发青,拳头紧握:“箫锦漓这个畜生!” 第830章 敢怒不敢言 “现在我们有了证据,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推翻箫锦漓的皇朝,也可以将他从皇位上面拉下。” 徐淮渊摇了摇头:“现在光有秦钟的证词,并不足以可以推动箫锦漓的地位,他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张秦钟对他不满,刻意污蔑的证词。” 陈幼熹浅笑:“箫锦漓当年为了将自己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他肯定是给先皇下了慢性毒药,只有这样才能不知不觉的害死先皇,让他成功登上皇位。” “我们想要证据很简单,只要开棺验尸,真相就能大白,到时无论箫锦漓有多么的舌灿莲花,他都必死无疑!” 听出陈幼熹语气里的激动,徐淮渊神色忧伤。 “我父皇的尸体从当初箫锦漓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尸体就已经不知所踪,我找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找到他的尸身,我怀疑他的尸体应该被箫锦漓藏了起来,为的就是担心被人查出尸体上的异样。” 当年箫锦漓在谋反当日,先皇的尸体就已经不见了,并且只有他们皇朝内部的几个人才知道箫锦漓是谋反,在天下百姓面前都以为他是名正言顺登上的皇位。 而这一点正是让徐淮渊特别的恨。 “淮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用太过于着急,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查到尸体的下落。” 陈幼熹抬手覆盖在徐淮渊紧握成拳的手上,徐淮渊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熹儿,这一次你出来就不要再回去了,你在回宫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的凶险,箫锦漓他一定会怀疑你的。” “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你母亲和你弟弟,你放心,我早就已经让人安排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会将乔夫人和你弟弟一块送走,这样也防止你的身份被箫锦漓查出来,他们会利用你母亲和你弟弟威胁你。” 闻言,陈幼熹心中很是感动,徐淮渊总是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将一切都替她准备好。 “谢谢你替我想的这么周到。” 徐淮渊眸子闪了闪,“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互依偎了一会,互相紧紧的拥抱着对方,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两人才分开。 徐淮渊也回宫禀报箫锦漓秦钟已经死了的事。 箫锦漓面容稍缓,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一一的死了,现在他总算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他的皇位有任何威胁。 “徐爱卿,你派人下去一定要将秦钟死了的消息封锁,不得传到朝堂上,更不能让任何一个大臣知道此事。” 箫锦漓自然还是明白事情轻重缓急。 徐淮渊点头答应。 只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秦钟突然之间死了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不少大臣的耳中,众人都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箫锦漓下的手。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议论箫锦漓,只敢将这矛头对上陈幼熹,一时之间陈幼熹身上的谣言再次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关于她祸国殃民的话。 第831章 流言蜚语 后宫里也谣言纷纷,前朝大臣对陈幼熹的诽谤也传到了后宫,不少宫女都在御花园中吐槽陈幼熹。 而被他们所有人吐槽的正主,此时正一脸惬意的坐在秋千上,身后樱桃给她轻轻的推着秋千,她一袭藕粉色的纱裙便飘了起来,裙摆荡漾犹如鲜花盛开一般艳丽。 温芝将这段时间,宫里大大小小的谣言都说给了陈幼熹听,原以为陈幼熹会有一些别的反应,可结果她听到之后,只是一个劲的笑。 温芝不明所以,此时正坐在她对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熹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现在宫里宫外都是你的谣言,那些大臣不敢将矛头指向箫锦漓,只敢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有点反应呀。” 陈幼熹轻笑了一声:“这个谣言在别人眼中可能会觉得是祸,但对我而言,这反而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让我家人离开京城的机会,所以我当然高兴。” 温芝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后便了然。 陈幼熹是想借着大臣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好让她自己的母亲跟弟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倒的确是一次机会。 翌日,陈幼熹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御书房中,“皇上,臣妾求您给臣妾做主,现在外面谣言四起,流言蜚语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臣妾的母亲和弟弟,臣妾尚且在皇宫中有皇上保护。” “可是家母和幼弟他们在宫外饱受人欺凌,臣妾实在是不忍心,不想让母亲和弟弟受到臣妾的牵连,求皇上允许他们离开这里。” 陈幼熹哭的楚楚可怜,并且她所说的都是事实,箫锦漓也知道这些大臣明面上都在指责陈幼熹,实际上只不过是借着陈幼熹来说他。 “爱妃,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朕的心都要碎了。” 箫锦漓叹了一口气,亲自将陈幼熹扶了起来。 陈幼熹双手缠绕着箫锦漓的脖子,依旧哭的很是伤心,“皇上的意思是答应臣妾了吗?如果皇上不答应,臣妾可不依。” 陈幼熹嘴巴嘟着,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娇憨,箫锦漓失笑,直接将陈幼熹打横抱着回了龙吟殿。 “朕乃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朕答应你,可以让你的母亲和弟弟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爱妃现在可以不哭了吧?” 果然这话落下之后,陈幼熹破涕为笑,“臣妾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臣妾对皇上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仅以此酒代表臣妾的谢意,皇上可要喝光了哟。” 对于陈幼熹难得的撒娇和小女儿情态,箫锦漓觉得很有兴致,便顺了陈幼熹的意,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他不知道的是桌上的酒是陈幼熹用六种酒混合在一起,这酒不说喝了那么多杯,只要喝一杯就能够让他彻底醉了。 箫锦漓并不知道陈幼熹的心思,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的小脾气,最近他的心情特别好,所以才会哄着陈幼熹。 也是陈幼熹运气好,直接灌醉了他,趁着箫锦漓沉醉不醒。 随后陈幼熹便在他的宫殿里面四处翻找关于先皇尸体藏身之处的蛛丝马迹。 第832章 起了疑心 只不过陈幼熹在箫锦漓的宫殿里面四处翻找也没有找到,整个宫殿所有能找的地方她都已经翻遍了。 陈幼熹站在寝殿中央的位置,她看着寝殿内所有的设施,忽然有一个设想,箫锦漓他生性多疑,绝不会将尸体藏在别的地方,他所藏在的地方一定是离他自己最近最可靠的。 可是除了藏在自己宫殿里,还能藏在哪儿呢?宫殿里一定有别的密道,或者地下暗牢。 陈幼熹皱了皱眉,宫殿就这么大点地方,所有能翻的地方她都翻了,可为什么就是没有找到呢? “咳咳。” 就在陈幼熹沉思着,要不要在宫殿里面四处摸索一下,看是否能找到藏身的密道,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幼熹被吓了一跳,她强装着镇定转过了身,脸上还带着笑容:“皇上怎么突然醒了?” 箫锦漓此时脸上依旧带着几分醉意,只是看着陈幼熹的眼神,却是似是而非。 “熹妃,这话该朕来问你才是,你好端端的不陪着朕,在这里找什么呢?你想要找什么东西,不如直接来问朕,问朕可是要比你自己在这里四处乱翻的要快很多。” 箫锦漓并没有完全的酒醒,他只不过是因为宿醉太过于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陈幼熹会陪在她身旁,却不想迷迷糊糊之中发现陈幼熹在房间里面到处翻找。 原本是想看陈幼熹想找什么,但是只见了陈幼熹四处翻找,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箫锦漓也想多想一点,但此时醉的头疼,他不想去分析陈幼熹的举动,只能提醒她,他醒了。 陈幼熹眸子微微一闪,带着几分愧疚:“皇上想什么呢,臣妾只不过看皇上醉的太厉害,想看看房间里是否有醒酒丸,只不过臣妾在这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反倒是吵醒了皇上,是臣妾的不是。” 箫锦漓深深的看着她,他见陈幼熹脸上并无慌乱之色,眼中略带担忧,眼底神情复杂,一时之间他也分辨不清陈幼熹所言是真是假,只得作罢。 “罢了,你先退下吧。” “是。” 箫锦漓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陈幼熹的背影,对于她的话,他并非完全相信,也只是信了一半,真要是担心他喝醉难受,直接去找太医便是。 但是陈幼熹说的又是一本正经,看上去不似作假,或许她真就担心他,关心则乱所以忘了找太医也情有可原。 陈幼熹转身时,脸色发白,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箫锦漓居然会在半途中醒过来,虽然没有完全酒醒,但却让他瞧见了自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她刚刚那一番说辞,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不管他信几分,只要他信了就好。 陈幼熹不敢在这里多加停留,只能快步离开,在她推开门出来时,门口处摆放的一盆绿萝,引起了她的注意。 绿萝一般都会放在房间里,要么靠窗的位置,要么是在桌上,还没有人会将绿萝放在门口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放着几盆绿植,来回影响走路吧? 第833章 殿中有暗门 陈幼熹心中觉得奇怪,念及方才箫锦漓对她的态度,她也只能改日再过来探探情况,至于这个绿萝的位置,肯定有猫腻。 回到清宁殿,温芝早已在房间里等着她,看见她平安无事,温芝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熹儿,你没事吧?” 陈幼熹失笑:“温姐姐,你要不要每次看不见我,就跟我出事了一样?” 温芝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那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否则你以为我会问你呀,怎么样,事情还顺利不?” 陈幼熹有些失落,“如果是关于我娘和小黎的事,那已经妥当了,只是关于先皇尸体的事,我还是没找到,他的房间我都翻遍了,并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只不过……我走的时候,瞧见他门口那几盆绿萝摆放位置不对,若是没猜错,那里一定有线索。” 温芝拍了拍她的肩:“不急,现在李迦和秦钟都已经死了,箫锦漓他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道他手中没有任何兵马,也再无人可用,如今他气数已尽,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倒台了。” 李迦和秦钟虽然都是自前朝而来,但跟着箫锦漓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忠心,至少在面对徐淮渊这个前朝太子时,他们都是一致排外,这俩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他们不死。 想整垮箫锦漓,确实不易,不过箫锦漓已经亲生将自己最好的武器都给毁了,他这是自寻死路,便怪不得旁人。 “温姐姐,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钱担心我们对付箫锦漓的那一日,他一定会发现这些时日你都在暗中帮我,倒时肯定会连累到你,为今之计,我认为先将你安全送出宫要紧。” 陈幼熹担心揭穿箫锦漓真面目那天,他一定会对她身边的至亲好友下手,而宫里与她交好的温芝,一定首当其冲! “不好!熹儿,这么多难关我们都一起扛过来了,在这最后最紧要的时候,我怎么能弃你而去,这个时候你最需要我帮你了,我不会走的。” 温芝摇头拒绝了陈幼熹的提议,她走了之后,宫里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她了。 温芝执意留下,陈幼熹劝她不住,只好答应她留在宫里,只是今后的一切都得小心谨慎。 几日之后,箫锦漓带着人外出狩猎,陈幼熹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随行,总算是让她找到了机会可以去查看那两盆绿植。 箫锦漓外出不在,龙吟殿里把守的人不多,陈幼熹是从侧门偷溜进来的,进来之前她还用了一个术法,并没有人瞧见她进来。 陈幼熹轻车熟路的来到宫殿门口,这里四下无人,真是天助她也! 门口只放了两盆绿罗,这两盆绿萝摆放的位置实在奇怪,陈幼熹皱眉盯着一会,果真在绿罗盆后面瞧见了几颗鹅软石,她拿起其中一块最为光滑的石头,只是稍微一动,一侧便打开了一个暗门。 陈幼熹来不及欣喜,也未曾来得及过去查看,外面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以及紧急的脚步声传来,陈幼熹心中一惊,连忙将这里恢复原样,躲了起来。 第834章 机关 只见院子里很快就出现了来人,来人一袭玄色锦衣,身上是用金丝线绣着的九爪真龙,腰间一条赤金镶玉的腰带。 瞧见是他,陈幼熹瞳孔微微一缩,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因为她动了绿罗旁边的鹅软石,看来这个鹅软石应该就是箫锦漓所做的机关,只要有人去触碰石头,他那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箫锦漓的警惕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看来他很怕被人找到先皇的遗体,所以事先做好了机关,只要有人过来他就能知道。 此时,箫锦漓阴着脸站在殿外,瞧见绿萝四周并无人影,眼神一瞬间阴暗:“来人。” 负责打扫龙吟殿的几个宫女闻声走了进来,“奴婢参见皇上。” “朕问你们,朕走了之后,你们可有看见其他人来过这里?” 几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几人都摇了摇头:“奴婢未曾看见有人进来过这里。” 箫锦漓闻言,眸子比之前更暗了几分,脸上有着隐隐发怒的趋势:“你们呢?也都没有人看见人进来吗?” 宫女们将腰垂得比之前更低,“我们确实都没有看见有人进来,皇上,外面有层层宫人把守,这里只要有人进来,都不会逃掉他们的眼睛。” 说这话的宫女,胆子应该稍大一些,但她话音刚落下,身旁的宫女便发出一声尖叫,只见方才说话的那个宫女脑袋已经被箫锦漓砍了下来,她的眼睛保持在惊恐中,嘴巴也长得很大,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人头已经滚地。 其余几人脸都吓白了:“求皇上饶命。” 箫锦漓冷笑,“来人,全部杀了!” 没有用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 箫锦漓的做法,直接让陈幼熹断定这暗门背后一定有他很重视的东西,,或许责任先皇遗体就被藏在那里。 回去之后陈幼熹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徐淮渊,徐淮渊打算夜里再探一趟偏殿,一查究竟。 “晚上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时间,拖延住箫锦漓,这样你也能够更好的打探到暗门,只是暗门那边有个机关,只要一碰箫锦漓就会察觉到,你要小心一点。” 徐淮渊点头:“我会小心的。” 另外一边,箫锦漓将今天所有留守龙吟殿的宫人全都召集在一起。 “朕再说一遍,今天你们到底有没有看到是何人进来的?” 一众宫人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今日进入寝殿的人是谁。 箫锦漓的耐心逐渐消失,眼神狠厉的盯着底下的人,眼看的时间缓缓流逝,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先说,知不知道是谁?” 箫锦漓指着跪在最左边的一个宫女,宫女被她指着脸色吓得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箫锦漓直接挥手让人将宫女拉下去砍了。 于是接着问第二个,第二个宫女也是吓得说不出话,也也被箫锦漓砍了。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终于在第十个,宫人颤颤巍巍的说出了陈幼熹的名字。 第835章 计划有变 “这么说,你是确定看见熹妃进了偏殿咯?” 箫锦漓眸子闪了闪,陈幼熹也是他身边的细作?他有点不敢想象。 “奴……奴才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今日只有清宁殿的宫女来过,如果当真有人进入偏殿,那么也只有可能是熹妃娘娘。” 那个宫人脸色一白,丝毫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熹妃……” 箫锦漓眯着眼睛,心底沉思着陈幼熹会背叛他的几率,他想到之前醉酒,陈幼熹在他房间一顿翻箱倒柜,虽然最后是以她说给他找醒酒药丸结束。 但这事一直摆在他心里,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今日再次从宫人口中听到陈幼熹的身影,心底对她的怀疑不禁加重了一些。 “你们都先退下。” 箫锦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让这些宫人都退下了,另外他吩咐自己的暗卫去暗中盯着陈幼熹,一举一动都要向他汇报。 此事他并没有伸张,但是心中对陈幼熹的信任已经瓦解,一切联系到一起后,更是觉得陈幼熹行动有异常,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依赖。 而箫锦漓对陈幼熹突如其来的疏离,陈幼熹并无察觉,也没发现清宁殿看似安宁,其实周围早已被人给盯上,暗处被箫锦漓放了不少的暗哨。 陈幼熹如往常一般进出箫锦漓的御书房,一如既往地给他熬了甜汤,甚至比起之前,陈幼熹近日来箫锦漓身边很是勤快,以往箫锦漓对她不设防,倒是也没多想,但如今却是越看越觉得陈幼熹奇怪。 “爱妃似乎很是喜欢来朕身边,朕这后宫佳丽三千,唯有爱妃一人如此特殊,朕这后宫其他妃子对你可是嫉妒眼红的很,爱妃以后可要收敛些。” 箫锦漓接过陈幼熹递来的甜汤,薄唇微勾,似往常一般与她闲聊,但这甜汤却放在一旁没有动一口。 陈幼熹一心扑在找到先皇遗体的事上,到没发现异常。 “皇上,再过几日便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想着娘和小黎都不在这里,生辰当天臣妾这里也就只有皇上一个亲人了,到时候臣妾一定要和皇上不醉不归。” 陈幼熹言语亲呢,靠在箫锦漓身旁乖巧的给他磨着墨,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但箫锦漓已经对陈幼熹起了提防之心。 闻言,并没有答应她,而是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她。 陈幼熹担心多说引起他的怀疑,于是低眉颔首答应了,转身回了宫便给徐淮渊写信,告知他计划有变,想套出先皇遗体的位置,只能另寻他法。 信写好之后,陈幼熹像往常一样将信揣在怀里,打算从御花园中绕到冷宫,让人送出宫去。 只她来到御花园时,温芝迎面走了过来,笑语宴宴的看着她:“熹妃妹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陈幼熹瞅着温芝脸上灿烂到过分的笑容,眸子眯了起来,靠近她时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温芝拉着陈幼熹的袖子,没有出声,只是对她眼神示意莫要轻举妄动,四周有人在盯着她。 第836章 跪求帮忙 陈幼熹扬了扬眉,身体微动,唇角弯了弯,“嘉嫔姐姐,我正想去找你呢,前几日你给我的帕子,那上面的花色图案我看精巧的很,可我怎么学都学不会姐姐绣出来的模样,这一次你可得教教我。” 说罢,两人携手回了华月轩。 清宁殿附近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虽说来温芝这边也不见得就很安全,起码比在陈幼熹宫中要自在一些。 “温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芝皱眉看着她:“熹儿,你被人盯上了,如果我没猜错,盯着你的那些人一定是箫锦漓派来的,近几日你还是小心为上,什么事都别做。” 陈幼熹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我还得想办法给淮渊送信,之前我们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就在我生辰日当天,我来帮他拖延住箫锦漓,好让他去调查偏殿的事,谁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居然被箫锦漓怀疑上了。” 她被箫锦漓给盯上,这倒是小事,重点是徐淮渊那边没有收到她的来信,到时徐淮渊一定会按照原计划行事,这样下去徐淮渊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行,温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陈幼熹情急之下,差点就给温芝跪了。 温芝自然不会让陈幼熹给她下跪,在她膝盖弯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熹儿,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这样吗?你直接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温姐姐,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姐姐的旧部之人,在我生辰当天来刺杀我,动静最好搞大,让整个皇宫都知道,倒时自然会将箫锦漓吸引过来。” 这是陈幼熹眼下想到的最妥当的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让他们的原计划不至于改变,也不会让徐淮渊陷入到危险当中。 “这个办法可以到是可以,只是箫锦漓一定会发现偏殿被人动手了,届时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你。” 温芝有些迟疑,他如果答应了陈幼熹,就等于叫陈幼熹推了出去,可如果她不答应陈幼熹……她也只能答应了。 “温姐姐,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够这样引起恐慌,才能够替他争取足够的时间。” 陈幼熹双眼坚定,温芝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徐淮渊的行动就定在三日之后,原本他们的计划三日之后是陈幼熹的生辰,箫锦漓会和陈幼熹一起庆祝,但却计划赶不上变化,箫锦漓并没有陪着陈幼熹。 徐淮渊在宫外也没收到消息,当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皇宫偏殿时,意外的发现箫锦漓居然在偏殿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熹妃不是说了他会将箫锦漓吸引走吗,为什么这狗皇帝还在这?” 白泽瞧见箫锦漓安然无恙的坐在偏殿里,眸子通红,恨不得赶紧上去杀了他。 徐淮渊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动手,“可能出现意外了,示意大家先别动手,等待时机。” 白泽点头,只是他们一直在殿外躲着并不是个办法。 第837章 水晶棺材 箫锦漓坐在殿内,老神在在的批阅奏折,似乎根本没有离去的打算。 对此,徐淮渊他们自然一筹莫展。 箫锦漓今日也是刻意没有离开偏殿,自从他对陈幼熹起了疑心之后,陈幼熹越是越是想要让他离开的时候,他越是不会离开这里。 他也想看看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故意将自己留在这里,就想看看有没有人会来。 箫锦漓一直不走,徐淮渊他们便只能躲在假山后面,时间久了,对他们而言自然会有危险。 但是徐淮渊选择相信陈幼熹一定会有办法将箫锦漓给吸引走。 一盏茶功夫之后,果然后宫出现了动静,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皇上,后宫出事了,突然出现一大批刺客往清宁殿的方向涌了过去,熹妃娘娘她有危险。” 箫锦漓眉头一皱,既有些诧异,又觉得此事有趣,于是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清宁殿过去。 箫锦漓到达清宁殿时,只见后宫这边所有宫女太监都倒了一片,不仅仅是清宁殿,就连周遭别的妃子住处也都出了事,此时一个黑衣刺客拿着长剑正死死的追着陈幼熹,招招都是杀气,陈幼熹不会武功,只能到处跑。 因此也将整个后宫搅乱不宁,众人都在恐慌当中,担心自己也会遭殃。 箫锦漓赶到这里时,陈幼熹眼神一亮,急急的往他这边跑了过来,陈幼熹一边跑一边喊:“皇上救救臣妾,有人要杀臣妾。” 陈幼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脸上惊慌的神色并不似作假,整个后宫就因为一个黑衣刺客,被搅的乱七八糟。 箫锦漓龙颜大怒,当场下令让人围剿刺客,陈幼熹也趁此机会逃了出来,直接往箫锦漓面前扑了上来,只是还未扑到箫锦漓身上时,她已经晕了过去。 箫锦漓下意识的接住了陈幼熹,但却也因此让黑衣刺客找到了机会,一剑往箫锦漓这边刺了过来,箫锦漓本身自然懂武功,抱枕陈幼熹一个转身便躲过了他的剑。 为首的黑衣人瞧见四周士兵越来越多,于是一声令下,带着众人撤退,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与此同时,龙吟殿的偏殿处,徐淮渊按照陈幼熹给的提示,顺利的找到了暗门,他让几个暗卫在门外守着,带着几个人进了密道。 顺着黑暗的密道一路前行,果真在尽头处看到了一间密室,这里温度极低,众人进到密道后只觉全身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徐淮渊也有些冷,担心里面也有机关,他将内力聚集在四肢百骸,身体的温度一下子回温,顿时不冷了。 “殿下,快看那是什么?” 徐淮渊顺着手下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在密室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这里虽是密室,但四周都镶嵌着夜明珠,到时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 水晶棺材里面也放了很多的冰,奇怪的是,这些冰并不会融化,密室温度之所以这么寒冷都是因为这些寒冰的缘故。 第838章 排查后宫 瞧着这个棺材,徐淮渊双腿犹如灌了铅,他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他有一种直觉,这水晶棺材里面装的一定是他的父皇。 “殿下……” 徐淮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一步一步缓缓来到水晶棺材面前,伸手轻轻推开了盖子,下面躺着的正是前朝皇帝,也是徐淮渊的父皇。 先皇遗体被箫锦漓保存的十分完好,大概是千年寒冰,又是水晶棺材的缘故,先皇的遗体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恐怖。 “父皇,是儿臣来迟了。” 徐淮渊喃喃道,说罢眼眶已经通红,想到今日过来的目的,徐淮渊来不及发表感慨,直接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后吩咐人将先皇遗体带走。 清宁殿。 箫锦漓坐在床边,凝眉看着太医:“熹妃的身体如何,有没有异样?” “皇上,娘娘的身体没有大碍,之所以会昏倒,只是因为受了惊吓所导致的,但微臣给她开一副安神的药方,喝上两天就没事了。” 箫锦漓点了点头,他始终觉得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很是蹊跷,这黑衣自个莫名其妙的要追杀陈幼熹,但在最后关头却又放了她,很是让人想不通。 那么这些人过来追杀陈幼熹的目的是什么? 偏殿,暗门,遗体! 箫锦漓眉心一蹙,他总算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完全就是一出声东击西的计策,他们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要杀陈幼熹,而是为了将他从偏殿引走。 “来人,摆驾回宫。” 箫锦漓匆匆的带着人回到了龙吟殿,他第一件事就是感到了偏殿去查看暗门,果然按门的机关处被人动了手脚,箫锦漓面色尤为难看。 却还是给自己保留了一份希望,不甘心的继续往前走到了尽头,密道尽头密室中,水晶棺材已经被人打开,先皇的遗体早已消失不见。 “砰!” 密室中传来一声巨响,箫锦漓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脸色一瞬间铁青,尸体被人带走了,密道也被人发现了! 该死!他还是大意了,居然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众人在殿外,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箫锦漓发了好大的火,今日留在偏殿伺候的宫人太监,宫女全都被处以极刑绞杀而死。 而,他从偏殿出来后就吩咐宫中禁卫军全力调查去追一帮刺客,声称皇宫中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并且,还让人在皇宫中也排查,未免有奸细混入其中,整个皇宫都逃不掉排查的命运,众人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也不知道箫锦漓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如此大动干戈。 箫锦漓在偏殿发了好大的火,也死了不少的人,这个消息传到温芝耳中,她不禁替陈幼熹捏了一把汗。 “熹儿,箫锦漓要排查整个皇宫,看来我们是躲不掉了,先皇遗体失踪,箫锦漓大怒,杀了好多人。” 温芝脸色惊慌,陈幼熹为了给徐淮渊拖住箫锦漓,不得不让她的旧部出手刺杀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件事有着明显的关联,箫锦漓很快就能想到她们身上来。 第839章 验尸 “温姐姐,凡事有我在前面顶着,你不用那么害怕,就算是真的找过来,那也是先找的我,依我看,这事不会被发现的,最多只是巧合而已。” 陈幼熹安慰道。 其实她自己也没底,但是看着温芝那么惊慌,她也只能这么宽慰她。 “圣上有旨,请熹妃入宫觐见。” 这时,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温芝脸色一白,直接虚脱的坐在椅子上,“完了,我们要暴露了。” 陈幼熹一把按着温芝的肩膀,冷声提醒道,“别怕,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切不可慌张露出马脚,我先去看看情况。” “熹儿,你也要小心。” 陈幼熹起身时,温芝在后面小声的提醒,陈幼熹莞尔一笑,“放心。” 陈幼熹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徐淮渊带着先皇的遗体回到了联络点,他召集所有旧部,当着众人的面找来大夫验尸。 “各位,这位是全京都最有声望的大夫,本殿今日就是为了想验证一件事情,父皇当年的死亡真相,究竟是病死的还是被人所害,张大夫,劳烦您亲自验。” 徐淮渊今日换上了玄衣锦袍,袖口与衣摆处皆绣着七爪蟒纹,看上去犹如黑色的龙袍,腰间一条玄色玉带,墨发高挽,发间插着一根玄玉金簪。 端的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最让人瞩目的却是他这一身通体贵气,天生的王者气质。 “殿下严重了。” 张大夫嘴上说着谦逊的话,脸上倒并未有太多表情,他动作熟稔的拿起银针在先皇遗体上刺了进去,银针拔出时末端发黑。 众人脸上都染起了怒火,徐淮渊脸色也是一阵发青,他强压怒火问道:“张大夫,这是不是代表着父皇是中毒而死?” 张大夫没有回答,只是拿着银针在一碗清水中转了一圈,随机将水倒在了另外一碗清水中,果然水中有黑色沉淀物飘起,颜色越来越深,最终华为一摊红色,原本的清水自然也被染红了。 徐淮渊眸子随着水的颜色变化而变,现在眸子也变得通红。 “不错,先皇是长期被人下了曼陀罗的花粉才会死亡。” 有了张大夫这句话,徐淮渊的这些旧部顿时明白先皇就是被箫锦漓给害死的。 “太子殿下,我等愿追随您,一举进兵攻打皇城,推翻逆贼,助您登上皇位。” 旧部之一的将领自人群中出列,朗声道。 其余旧部的士兵和将领也全部附和,众人纷纷拥护徐淮渊起兵夺回皇位,拿下箫锦漓这个乱臣贼子。 “杀逆贼,复国仇!”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整个场上将士全都沸腾。 “杀逆贼,复国仇!”犹如浪花一般,层层叠叠的传了很远。 张大夫不知何时走到徐淮渊身旁:“这一天终于来了,想必你也等了很长时间吧。” 徐淮渊此时凤眸凌厉,眉心间飞扬着一股傲然,身上自带的王者之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张大夫,今天谢谢你。我等这一天是等了很久,” 徐淮渊低声说完,只见他忽然起身来到高台,身着玄衣的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 第840章 不再演戏 “诸位,本殿以前朝太子之名向你们发誓,本殿一定会亲手杀了箫锦漓这个乱臣贼子,以他的鲜血告慰我父皇的在天之灵,告慰我前朝阵亡的数十万将士在天之灵!” 徐淮渊话音落下,一众将士的士气顿时高昂,若不是时机不对,徐淮渊现在就想举兵攻城。 此番过后,徐淮渊也立即联络了所有旧部,将所有兵力集合到一起,他要打算攻城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箫锦漓因为找不到先皇的遗体,他的情绪日渐暴虐,近日朝堂上不过有个大臣多嘴与他争辩了几句,就被他以忤逆罪名赐死。 导致朝堂上其他大臣也不敢发表自己观点,近日,所有大臣上早朝都觉得胆战心惊,众人心慌自己步入之前被杀的大臣后尘。 箫锦漓下了朝之后,回到偏殿,进去直接坐在椅子上,对被软禁在此的陈幼熹道:“爱妃,朕让你算的尸体在何处,算出来没有?” 箫锦漓态度有些不耐,他已经给了陈幼熹三天时间了,但是陈幼熹却仍然没有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要不是顾及陈幼熹留着对他还有用,他真想现在就杀了她。 “皇上,算卦不是儿戏,自然也不是仙术,臣妾也需要时间来算具体位置,还请皇上不要那么着急,臣妾需要时间。” 陈幼熹白日里在箫锦漓没过来时,她已经算出徐淮渊很快就要包围皇宫,箫锦漓没多少逍遥日子可以过了,既如此,她也无需再与箫锦漓演戏,平日里装来装去,她也挺累的。 “熹妃,同样的问题,朕已经问过你很多次了,可你每一次给朕的答案都是你需要时间,这已经三天过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朕一个确定的答案?” 箫锦漓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才开口。 陈幼熹背对着箫锦漓,面无表情:“皇上想要知道答案就得听臣妾的,皇上如果太着急,也可以选择找别人帮忙算卦。” 陈幼熹语气冰冷,仔细听去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嘲讽。 “啪!” 箫锦漓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神狠厉:“如果不是因为留着你还有用,如果不是因为你可以算卦,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朕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还是算不出来的话,那你也别想活了。” 箫锦漓冷哼了一声,反正先皇的尸体已经被人带走了,迟早都会有人拿着那具尸体大作文章,从而将他推下皇位,不如他在死之前先送陈幼熹一程。 远去的箫锦漓并没有瞧见陈幼熹脸上划过的嘲弄,两天的时间足够了,箫锦漓根本就撑不到两天之后,因为徐淮渊很快就会带着人找他算账。 翌日,早朝时箫锦漓脸色不佳,他的情绪依旧很是暴躁,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箫锦漓打算上早朝只是做个样子。 正准备让小德子说退朝,只见门外一到长身玉立的身影走了进来,“见过皇上。” 来者正是多日称病没有上朝的徐淮渊,瞧见是徐淮渊,箫锦漓的态度变了变,对于徐淮渊突如其来的变化,箫锦漓心中起疑。 第841章 揭穿真相 “徐爱卿多日没有上朝,今天刚过来,态度怎么如此嚣张,莫非是不打算将朕放在眼里了?” 闻言,徐淮渊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张狂而傲慢:“箫锦漓,你这偷来的皇位做了这么多年,可还觉得安稳?” 徐淮渊一言惊醒整个朝堂,朝堂上其他大臣一位徐淮渊的话,一个个都交头接耳起来,对徐淮渊也是直指点点。 箫锦漓脸色阴鹜,他直接从龙椅站了起来指着徐淮渊:“徐淮渊,你是不是想死,朕可以成全你。” 徐淮渊并不怕箫锦漓,听到这话也只是冷笑了两声:“各位,想必你们都还不清楚这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是怎么得来的这个位置,当初箫锦漓仗着我父皇对他的宠信,一直都偷偷的给我父皇下慢性毒药。” “最终他在前朝叛徒李迦和秦钟两人一文一武的帮忙之下,拥护他登上了帝位,可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畜生,就连这皇位也都是他偷来的。” 箫锦漓站在龙椅面前脸色一阵变换,早在先皇的尸体不见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画面,只是没想到这个挑刺的人居然会是徐淮渊。 “放肆!你这大逆不道的叛徒,胡言乱语,胡编乱造!来人将这逆臣给我拉下去绞杀!” 徐淮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箫锦漓内心早就已经慌了,但他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想在徐淮渊动手之前先下手除去他。 只是箫锦漓话音落下之后,处处都没有瞧见禁卫军的身影,箫锦漓脸上的得意最终变成了慌张。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箫锦漓暴怒,他见徐淮渊孤身一人就敢到宫里与他对峙,所以才敢让人直接下令将徐淮渊处死,不管徐淮渊是何身份,只要他死了,那么这皇位就还是他的。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一派胡言,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眼见四下并没有禁卫军过来,箫锦漓只是慌了一阵,随后就回恢复淡定,面上也带着嘲弄,只要徐淮渊手上没有得到先皇尸体,那他就不用担心徐淮渊在这里说出真相。 ‘真相’原本就是由胜利者所书写,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认账,各位请看我手上的这个证词,这个是叛贼秦钟在此之前写下来的一份证词,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箫锦漓是如何毒害我父皇。” “另外我还将我父皇的遗体找了回来,整个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可以为我证明,父皇他先前是中了慢性毒药而亡。” 既有人证又有证据,箫锦漓毒害先皇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虽是如此,朝堂上一些大臣顿时想要临阵倒戈,但又担心徐淮渊会不敌箫锦漓,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犹豫不决。 “呵!箫锦漓,到了此时你还有何话要说,是不是在想你的人,怎么还不过来捉拿我?整个皇宫如今都在我的士兵包围之下,我想杀你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徐淮渊嗤笑一声,看着箫锦漓眼中的不甘,他的心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畅快。 第842章 公平的对决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早就已经预谋好的,真是枉费我费了所有心机,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你这只雁给啄了眼。” 此时朝堂上所有大臣都保持中立,而箫锦漓自己的皇家禁卫军也不知被徐淮渊给引到了哪里,现在皇宫就像一个笼子,被他的人马包围在内。 “知道就好,还有你们这些人,我就是前朝太子徐淮渊,平日里面装的紧角声微为的就是今天这个时刻,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当坏人,都是逼不得已。” “只要你们愿意臣服于我,我就可以饶了你们一条命,若是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徐淮渊幽幽的出声,话音落下,大殿外面突然就来了一队士兵,将他们所有人都包围在内。 其他大臣一直都在犹豫,直到看到徐淮渊亮出了身份牌,那块代表着前朝太子的玉佩就挂在徐淮渊的身上,众人都知道徐淮渊是前朝太子,那么由他登上皇位名正言顺。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户部尚书徐老第一个单膝下跪认了徐淮渊这个太子殿下,有了他这个领头者,其他人也都跪了下来,全部都服从徐淮渊。 众人自然也不是个傻的,从徐淮渊平日里的形式作风,足以看出他和箫锦漓不是一路人,而箫锦漓这段时间以来不停的杀人,到处施暴,早就已经将一众大臣的心给寒透了,一个是正正经经的帝王,一个是暴虐的杀人狂。 他们自然更愿意服从徐淮渊,也不想跟着箫锦漓让自己的脑袋朝不保夕。 “反了,反了,你们全都反了!” 到了此时,箫锦漓才发现自己气数已尽,如今也就只有他自己还在硬撑着,这帮大臣早就已经不认他这个皇帝了。 “原来是你!原来你一直都活着,朕找了你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原来你早就已经隐藏在朕的身边,真是一个好心机,也是朕的疏忽,居然相信你这么一个小崽子。” 箫锦漓失神般喃喃自语,言毕,龙眼中忽然射出两道戾气:“也罢,既然你想听你的父皇报仇,那我们就好好的来上一架,生死勿论!” 箫锦漓此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他这一生从不轻信于人,唯一相信的这个人居然还是前朝太子,箫锦漓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不过落入这般田地,他也不会轻易认输,“来,是男人就用你手上的剑来夺回你的皇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淮渊脸色严峻,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用上来帮忙,他也拿出自己随身的佩剑,“唰”地一声抽出剑,直接一个健步冲上去与箫锦漓扭打在一块,二人你来我往,逐渐整个大殿都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大殿上的群臣,早在这两人干架时就已经撤了出去,他们现在还没走,图的就是想在这里等到一个胜负。 箫锦漓毕竟还是上了年纪,他武功并不如徐淮渊高强,偏偏他还一心想要杀了徐淮渊,奈何徐淮渊剑走偏锋,招招凌厉,箫锦漓终是不敌徐淮渊,死在了他的剑下。 第843章 尘埃落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箫锦漓一死,众臣自然改立徐淮渊为皇,徐淮渊乃先帝之太子,如今为报血仇,除逆党,杀叛贼,登上帝位名正言顺。 白泽及其徐淮渊旧部的人,也带着兵赶到此处,大家脸上都带着欣慰,谋划了这么多年,徐淮渊总算是为父报了仇,也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恭喜殿下。” 所有人都在欣喜中,只有徐淮渊提着那把带血的剑,神色复杂:“把他的尸体带下去处理了,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死去的父皇和母后!” “是。” 白泽等人领命而去。 徐淮渊用了这么多年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他现在却觉得心好像缺了一块,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脚往清宁殿的方向飞奔了而去。 他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和陈幼熹说,他有多高兴,箫锦漓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了,他们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徐淮渊脸上的兴奋,在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宫殿时,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陈幼熹不见了,她不在皇宫,也不在殿里。 “她哪去了?不是说好的等我吗?怎么……会不见了?” 徐淮渊失魂落魄的走在宫道上,在来到御花园中时,差点因为没看路而摔倒池塘里,被一个人给扶了一下,那人身上传来了熟悉的兰花香味,徐淮渊脸色一喜,“熹儿,原来你在这……怎么是你?” 站在徐淮渊眼前的并不是陈幼熹,而是温芝。 “参见皇上。” 温芝微微屈膝给徐淮渊行礼,徐淮渊摆了摆手:“无需多礼,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在宫里的时候,多谢你替我照顾熹儿。” 温芝嫣然一笑:“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殿下是要找熹儿吗?熹儿她在得知你夺回皇位时,便悄悄离开了皇宫,想必此时应该在乔府,你现在就赶去乔府应该还来得及,再晚一会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徐淮渊凤眸一亮,眼中划过一道欣喜:“多谢。” 说罢,徐淮渊已经犹如一阵风般,离开了御花园。 身后,温芝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徐淮渊,脸上也是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切都结束了,她们的生活也算恢复了平静。 “我也该回家了,这么多年没有回去,都快将家乡给忘了是什么样子了。” 温芝站在御花园中,瞅着花园里的花还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可这皇宫的主人早已改天换地,换了个人。 她想,等看到徐淮渊接回陈幼熹,她们大婚之后,她就回母国,尽管用着嘉嫔的身体,但她也可以回自己家看看…… 乔府。 陈幼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这次回来看到这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间,她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乔氏和陈小黎都不在这里,这个院子也空荡荡的,除了她房间里还有些衣物,桌子上也还留着她进宫之前所画的符纸,陈幼熹拿起符纸看了眼,这符纸一直放在桌上,早就已经风干了。 “你要准备去哪里” 第844章 许诺大婚(大结局) 陈幼熹在房间里将自己要用的一些衣物都整理好在包裹中,还有一些备用的黄纸也都放在了包裹里。 出了宫之后,陈幼熹换上了自己常穿的青衣,明明只是进宫不到一年,可对她来说,却仿佛过了很多年,这具身体还很年轻,和她的心早就已经沧桑了。 “该我要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不是?”陈幼熹转身笑颜如花,“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要去游历四方,哪里有事就去哪里,终究有一门可以吃饭的手艺,怎么都不会饿着。” 陈幼熹状似玩笑般的说道。 她为徐淮渊做了这许多,都是她自愿的,要说心底没有意没有一丝苦涩,那也不可能,可她明白自己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也没有那么多的少女情怀。 她愿意做这些事,只是因为她喜欢他而已,至于结果两人用不用在一起也不重要,她的身上有着妖妃的名声,也是前任皇帝箫锦漓的熹妃,如果她再和徐淮渊在一起,只怕要被天下人的吐沫给淹死。 何况,当皇帝的人都会有三宫六院,到时徐淮渊坐拥三千佳丽,她光吃醋都吃不过来,与其到时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不如她想开一点,直接离开。 “我不允许你走,也不要你离开我,如果你要走,就把我也一起带走。” 听完这话,徐淮渊直接急了。 他做了这许多,仇也报了,皇位也夺回来了,可陈幼熹却要离开他,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要用失去陈幼熹来换,那他得到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陈幼熹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一丝意外和欣喜,只是她的反应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徐淮渊第一次放下自己所有的伪装,任由自己的情愫蔓延,他将陈幼熹拉到怀里,凤眼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熹儿,我喜欢你,很深很深的喜欢,有多少次我都想像这样拥你入怀,可我担心万一我最后失败了,害了你,我都不敢表达我对你的情意,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天下是你帮我夺回来的,没有你,我还要这天下做什么。” 徐淮渊字字出自真心,他话说出口时,陈幼熹早已泪流满面。 “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 徐淮渊肯定的点了点头:“自然,我不但要娶你,我还要将你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来,我要你当我的皇后,以后我们荣辱与共,你若要走,我便陪你,你若留下,这江山便是我给你的聘礼。”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语言,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很普通而平凡,可正是这样的平凡,才越显得徐淮渊说话时的真心。 陈幼熹本就对他有意,两人既是两情相悦,她自然答应嫁他。 “可是我娘和小黎都还在外面,我要是嫁给你了,我娘要是不在,这……” “别担心,乔夫人和小黎,我都已经让人去接他们回来了,相信他们到的时候,刚好可以赶上我们的大婚。” 徐淮渊莞尔,得到陈幼熹同意,他高兴的将陈幼熹拥入怀中。 “真好。” 院中桃花簌簌落下,两人的身影互相依偎,在霞光映衬下,桃花雨中,宛若一幅最美的画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