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见女,请斩下留情》 第1章 讨厌 公元220年。 咸阳。 那是一条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来往马车的街道,可谓是人声鼎沸,人气非凡,而且周遭建筑错落耸立,显得气魄大度。 然而在这条街道的中心,却有一个人久久站立在那里,与四周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what the huack?我tm来到了什么地方。不行了,好饿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心的过路人能分我点吃的吗?” 只见陈剑摸着肚子,迷茫低语。 其实,他之前是个历史狂热粉,本来还打算趁着中秋节,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刷一刷当时爆火的百家讲坛。 结果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整个人都沉迷于主持人的话说世界,甚至到了忘记吃饭的地步。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饥饿和疲惫,就睡了过去。 可是谁又知道,等他一觉醒来,周围的一切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一件件超级陌生的事物,迫使他不得不开始在异界苦苦求生。 起初,他还装作乞丐模样,企图向这个世界的土着人索要食物补给,结果无一没有拒绝,纷纷都已他奇装异服来路不明的理由而将他赶走了。 不过也正是有了这些惨痛的教训经验之后,陈剑从垃圾堆里面找了一件朴素黑色的大衣服。 虽然衣服看着比较破旧,但是,比他穿着的邋遢前世衣服要好多了,至少能够入乡随俗,融入这个世界的穿衣风格。 就这样,他穿上了这件捡来的衣服,然后轻松活动了一下。 “不错啊,这件还挺合身的。” 穿着新衣服,陈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就在这时,一股让人迷离的香味传来,那股味道,让他永生难忘。 “这是?” 还不知道何物,光是这气味,就点亮了陈剑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他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向远处寻寻觅觅,大概走了五十米,终于来到了一处迥异的小院子。 这个院子,和破落的四周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红砖绿瓦,青翠玉树,就好似世外桃源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很显然,这一户人家,身份地位绝对不简单。 既然不是寻常家庭,必然就是那些位高权重或者家财万贯的家庭了。 向这样的大户人家要点吃的,应该很轻松吧? 不过,他倒是有点担心这户人家里的人是否友好,毕竟他不想又被人家拒绝赶走,那副模样实在是过于狼狈了。 肚子的饥饿是他目前唯一的前进动力,也让他无法再多虑,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院子门口,正要敲门。 可是当他要把手抓起门环敲打起来地时候,门竟然被他轻轻推开了。 “我去,这门都不锁?” 陈剑有点惊讶。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进去,也不打个招呼,那也太没礼貌了,就低声道:“您好啊,请问有人在吗?” 结果陈剑喊了好一次,仍然无人回应,顿时眉头微微皱起,尝试着走了进去。 等到了院子里,那股香味变得更加浓烈,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他忍不住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这味道这么正,房子里应该放着很好吃的东西吧?” 到了院子里的某个房间之后,陈剑推门而入。 哪知,只见一桌子上的绝世美味,什么烧烤羊排,什么甜品佳肴,还有那夸张无比,堆积如山的海味。 如此视觉和味觉的双重冲击,陈剑完全无法压制住暴食的欲望,直接坐了下来,扯下了一条鸡腿,然后猛地咬了一口。 由于房间宽敞,陈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房间的角落,其实还有一个人。 烟雾缭绕,香花四盛,而那玲珑凹凸的曲线正在一个放满热水的大木桶里起起落落。 正在沐浴的女孩,洗得正上头呢,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杂声。 这直接让他忍不住停下动作,眉头微皱,就像两个月牙璇璇一般,煞是可爱,却娇中有嗔。 女孩的嘴巴里叨叨道:“小菲太可恶啦,不等我先开动,自己就跑去吃了!哼,还发出这么不礼貌的声音,真的是饿死鬼投胎,讨厌~” 埋怨一番后,少女似乎是舒缓了一些,继续漫不经心地洗澡。 可是,她却发现,那嘈杂的声音没有停止,反倒是越来越大声,这直接让少女有点生气。 只见她猛地跳出木桶,然后没穿衣服地往餐桌那走去。 对于一个可能要无遮登场的沐浴少女,陈剑自然是浑然不知的。 吃饱喝足的他,摸了摸胖滚滚的身体,心满意足道:“爽,真的是太美味了,要是再来点甜品那就更好了。” 那少女也因为烟雾缭绕的缘故,只能看见餐桌处隐隐约约有个人坐在桌子上,顿时气上心头。 她直接推开窗帘,咬牙切齿道:“小菲菲,你......”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一切后,直接把刚才所有要讲的话都直接憋了回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影子竟然不是闺蜜小菲,而是一个不知道那里来,像个乞丐似的陌生男子。 而陈剑也惊呆了,一个无遮少女竟然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大饱眼福。 那精致无比的小脸,一头雪亮头发,配上洁白无暇的身体,简直是女娲的鬼神之作。 而且,此时的少女刚刚洗净身体,正是最完美,最干净的时候。 不知道少女此时内心如何,反正初出茅庐的小处男陈剑已经懵逼了。 “啊~~~~~” 终于,一道刺耳难忍的尖叫声从少女嘴中发出。 陈剑看着少女发出尖叫,自己也有点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倒去。 而少女直接弹跳床上,拿起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一脸惊恐地蜷缩在床角,不知所措。 “公主,公主你,你怎么了?” 房间的没也被推开,一个一脸着急的少女冲了进来。 这名少女长得也花容玉貌,让陈剑也看得脸红。 不过他此刻更加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当作擅闯民宅的登徒子呢? “登徒子,做了坏事就想跑?看打!” 没等陈剑离开房间,那沐浴少女的闺蜜直接化作无双战士,弹射起步,给陈剑的后背来了重重一脚。 受到重创的他,没有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第2章 排忧解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昏迷之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眼前,似乎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堂,而一群群像极了古代官穿着的肃穆人群正有序站立两派,人人头上,都有一座格格不入迥异高耸的乌纱帽。 这样的阵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装饰,让陈剑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到了什么很重要的场所,也看出了自己所在的国家似乎并不简单。 再看看大殿中间,只见一章奇大无比的龙椅正置于期间,周围卫兵拱立,而一个身穿黑红大龙袍的精壮中年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 那中年的表情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目光闪动,给人一种巨大的高位者压迫感。 这衣服,这层次,说明这个国家,是极其崇拜皇帝至高无上的国家。 再看看那卫兵三层三次,也说明了很多东西。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一统王朝——秦朝。 看来,也不用想太多了,面前身穿龙袍的中年,就是这个盛世王朝的最高领袖——秦始皇嬴政。 而这样一位皇帝,也是汉国历史上最具浓墨重彩的皇帝了。 天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那样一个时代,那样一个精彩的国度。 自己是亲眼见到了千古一帝吗? 如果此刻他有手机,真的想要和始皇帝来一张合影,然后一同名流千古。 但凡是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眼中的男人,意味着什么。 “既然罪人醒了,就让他以亵渎皇室公主的罪过,来判车裂五马分尸之酷刑吧。” 就在陈剑还在思考怎么和始皇帝对线的时候,中年直接给了他必死之令。 卧槽? 五马分尸? 陈剑要哭了,他可听说过这等酷刑的狠厉啊。 而且,秦始皇作为最高威严者,说的话,自然是说到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要gg了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一连串带着框框的奇特蓝色字体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连一个区区贱民,也敢对老子的女儿动手动脚?难道,我堂堂开朝一统国君,就如此没有威严?】 【而且,朕已经颁布了天下归一的法令和文颂,天下百姓应该都知道三规六矩了才对,怎么还会做如此诛家灭族的蠢事?】 【莫非,是老天,是天下苍生,虽然明面顺从朕的旨意,但都是上行下不效的阴阳之徒吗?】 【那朕费了如此大的精力,去一统天下,去救苍生于水火之中还有何意义呢?】 这一连串的嬴政想法,竟然在自己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嬴政的心里想法怎么会在自己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看着面前魁梧的战士就要抓住自己,陈剑决定,搏命一把。 他大声道:“慢,陛下,请听草民一述,草民名为陈剑,乃是百越蛮夷之徒,早就听闻陛下有惊世滔天之雄谋,为了一统苍生,竟然七国并举,天下归一,我也特此有深刻仰慕之请,恳请陛下能召吾入囊中,定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此前草民曾在颍城遭受流民之袭扰,几日未食,而闻公主之房有浓香传出,顿时不可自控,蛮笨前食,而非有意冒犯公主,请陛下明鉴啊!” 嬴政听着陈剑的话,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旁边一位面若白英的人顿时站出来阴阳。 “大胆,百越乃是蛮夷之地,其土又怎么能与我大秦贵壤相比,你一蛮夷小民,竟敢妄语能够为陛下排忧解难,难道是为了嘲讽我大秦无人了吗?” “你就是在狡辩,你就是在贪生怕死之际癫语。” 对方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说的让人一愣一愣的,反而还讲刚才的陈剑表现加罪,实在是罪加一等。 看到这么快就有小人冒了出来,陈剑有点不高兴,决定再把嬴政给拿出来,替自己挡枪。 “这位大人,我所言真假,圣上自有定论,尔等无需多言。” “赵中车府令请稍安勿躁,陛下亦察其徒之贱,无需动气。” 站在赵高背后的一个年长官员,说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来缓解尴尬。 赵中车府? 这奸臣赵高混的不错啊,这么快就当了高品大臣。 再过几年,都能独揽朝纲了。 陈剑内心一边腹诽,一边也在愤怒:“这赵高就是贱玩意儿,不仅谋害了始皇帝,逼死了皇帝的爱子扶苏,还擅自篡改了皇帝的遗诏,谋害忠良朝丞,指鹿为马,真是无奸不为,无恶不作。” 嬴政这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这始皇帝,真的如同史书记载的那一般,真是九五之尊啊。 身高目测过去,竟然有一米九几,将近两米。 也难怪了,就是因为这样一具强悍的身体,支撑着他成为领袖,成为天下苍生之主。 “你是否真的是故意冒犯公主,朕自会查明,但是你说你能为朕排忧解难,你又该如何佐证?” 只见嬴政站了起来,并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用目光锁定他的眼睛,让人感觉威严无比。而周围的卫兵看到圣上离开,也追随左右,以防他遭遇不测。 站在这神一般的国主面前,陈剑说自己不害怕那倒是假的,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好歹,他刚才说出那番话,也不知口说无凭。 陈剑目光灼灼地回视秦皇,道:“当真!” 嬴政微微一笑,道:“那好,相信你对朕之前颁布的文字和货币政策有所了解,那么请汝来解释一下,为何朕的强令实行了两三月,还仍迟迟未见效果?”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了他很久了。 前些日子,嬴政也和面前的文武百官发生了激烈的争讨,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答案。 顿时,秦始皇把这一问题抛了出来,周围听到的百官们纷纷低头沉思。 【如果此子真有超人之解,能除朕扰,为朕解忧,那么朕肯定不会用他和百越那些贱民相比,一定会一视同仁,否则这百越迟早要属于朕。】 【否则朕必定会把他五马分尸,然后再诛其九族。】 陈剑听到嬴政的心声之后,也没有很害怕,反而觉得这样一位皇帝当真可敬。 毕竟,他的立足点始终都是为国为民,而不是拘泥于眼下的儿女情长。 陈剑突然问道:“请问陛下一统天下文化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而且,陛下是否考虑过,我们日常中的文字笔墨在文化传播中的作用与地位?” 对于这个问题,嬴政似乎没有好好思考过,但是心思敏锐的他,顿时找到了一些灵感,瞬间对面前的登徒子陈剑有了不一样的观感。 陈剑看秦始皇眼中似有精光闪烁,内心顿时得意,继续说道:“在陛下解答这个问题之前,还需要继续解释一下,为何要一统文字。” 虽然陈剑知道自己在始皇帝面前绕来绕去并不好,但是那历史上的秦始皇可是一位爱民爱丞的好君主,内心宽宏,并不会那么容易迁就于自己,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会轻易冒犯到秦始皇。 第3章 家世 听完陈剑的话,嬴政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这也反映了秦始皇真的对陈剑感兴趣了。 之前那位打僚的大臣靠了过来,道:“陛下,臣有意见,容许陛下允许陈述。” 嬴政好像对这位大官非常信任,道:“可以。” 那官员恭敬道:“壮士少年好,老臣叫李斯,是秦朝陛下的廷尉。” 他就说嘛。 这官员看着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 这不,李斯这就站了出来。 李斯啊,李斯,这可是千古名丞啊,即使他晚年做的一些事情不太好,但是也不可否认他对华夏历史的贡献。 陈剑非常了解李斯的事迹,同样也是为让人称道的老家伙,非常得到后人的议论。 “原来是李廷尉,久仰大名啊。” 陈剑鞠了一躬,语气非常诚恳,这也说明他是真的尊重李斯。 见到陈剑如此有礼,李斯对他的好感顿时加深了不少,道:“其实,主要原因还是看这文字小篆非常符合我大秦风格啊,如果能够推广小篆,想必不仅仅是陛下喜闻乐见,就是天下苍生,也愿意从广啊。” 果然,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陈剑虽然很赞同他的观点,但是也有一点值得他们注意。 陈剑接着李斯的话,道:“请陛下给草民拿两个竹简。” 而嬴政丝毫不做作犹豫,立刻派手下拿来了两个竹简。 “现在请陛下和我一起写上“国泰明安”四个字。” 哪怕嬴政心存疑惑,但是心里却没有提出来,而是拿着毛笔在竹简上面写着字体。 陈剑非常满意,同样拿着毛笔在竹简上写字。 所幸的是,他之前有练过书法,所以写的字不是特别难看。 “我写完了。” 陈剑放下毛笔,稍微喘息了一口气,这几个字,也是他聚精会神,废了不小的功夫才写出来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当嬴政看到陈剑竹简上面的“民”字的时候,直接吓了一跳。 “你,你写的是隶书?”嬴政一脸疑惑。 陈剑看着自己写的,像极了蚯蚓一般的扭曲文字,斩钉截铁道:“是的陛下。” “怎么感觉你写的有点丑啊?” 嬴政有点鄙夷地看了一眼陈剑。 陈剑顿时不忍了,道:“这都不是重点,问题在于陛下对这两个字有何看法?” “小篆比隶书更加美观,可是陛下可曾想过,我刚才动笔的时间可是和您一样的,但是我写字的速度却要快你不少。” “哦?说的有点道理,继续说下去。” 嬴政似乎才领会到陈剑的意思,连忙让他趁热打铁,继续说下去。 “其实,平明百姓们都不太会注意书写字体的漂亮与否,他们在意的是能否更好地利用文字,文字是否方便他们的生活。而他们的文化远远低于陛下,连陛下这样墨笔不离的娴熟手都只能达到这种写字速度,那就更不要说天下大部分没写过字的百姓了。” “现在,我来解释一下我之前提到的那些问题。我个人其实觉得,文字的最基本作用,还是要便于我们交流。当然了,这些也只是我的一孔之见,具体怎么运作,还是要看陛下是如何考虑的。” “草民我的家乡曾经很流行一句话,那就是实践出真知,只有事情办妥了,才是王道,才是陛下所认为的正确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绝代帝皇,陈剑真的是硬起来了,把不该说的和该说的都一同说了出来。 “实践出真知?好,来人啊,传我旨意,这就把隶书作为全国通用的文字!” ...... 咸阳宫中,某个金碧辉煌的角落。 “什么,你说父皇不仅没有定那个登徒子的罪过,还把他带到了章台宫?” 一旁的黑衣少女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花颜失色,眼中精光闪动。 “是的公主,我也是从大臣那里打听到的,这个消息绝对保真。” 一旁的青衣丫鬟说道。 “小菲,我要你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 黑衣少女松了口气,淡淡说道。 “公主莫着急,现在我就娓娓道来。” 那绿衣少女并没有针对陈剑,而是非常客观公正地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谁知,那黑衣少女听完,竟然没有很生气,反倒是有点心血来潮。 “关于通用文字的事情,其实我和父皇早就商量过很多此了。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能够轻松解决的,谁知很快就被大臣们找到缺憾之处,而这个登徒子竟然有点东西,能够解决不足的地方。这人,看来不是寻常人物啊。” 绿衣丫鬟可是知道黑衣少女从小就聪明,心高气傲地很,可以说这天下,除了她的父皇,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入她的法眼。 更不要说,还被公主夸赞了。 那丫鬟还以为公主是受到了刺激了,连忙安慰道:“此人就算再有能耐,终究不过是蛮夷血统的流民,岂能和公主血脉相提并论?” “小菲啊,一码归一码,这登徒子是真有才华的,父皇他曾经也北击匈奴,南平百越过,心里也早就把百越当作自己大秦的一部分了。他可是求贤若渴,又怎会拒绝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呢?” “传本公主命令,我要去章台宫殿见见这个登徒子,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 章台宫。 此时的陈剑,还有点没适应突然变化的生存处境。 其实他不知道,为何嬴政会把他约到这个地方来。 一般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他的家人来吗? 怎么把他叫来了? 若是想在这里把他灭了,那也太多此一举了吧,自己的尸体说不定还会污染此地呢。 就在陈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嬴政终于开口讲话了。 “你的家里可否还有其他家人?他们都多大了?” “回陛下,草民今年刚满二十,是个孤儿,从小就父母双亡,没有家人。” 陈剑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一下。 “那,可有爱慕婚配?” “也未有。” 在陈剑的记忆里,这个嬴政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卷王啊,怎么会和他聊起家长里短呢? 莫非,真的要查他户口,然后灭族灭门走一波? 当然了,陈剑还是对嬴政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好奇的。 可是,也不知道为啥,这嬴政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让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4章 宠溺 “始皇帝,拜托你老人家了,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啥意思呢?大半夜你不和你那些一万多的后宫佳丽共度良宵,和我一个大老爷们待在一块,难道你有其他癖好不成?”陈剑忐忑不安,原谅他在心中非常不厚道地想歪了。 【此人虽年纪尚小,但在大殿所言之事,实属有些本事。】 【且没有家人妻室,若朕亲自为他赐婚,必定让他觉得有所归属感。】 【就是不知朝中大臣中有谁的女儿处在出嫁年龄?】 【不对!假若他是天之骄子呢?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朕不就是还有几个公主准备出嫁吗?若是朕将公主许配给他,成为朕女婿的他岂不会对朕更加忠心耿耿,辅助朕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吗?】 【好,朕接下来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资格成为朕的女婿。】 陈剑再次听到嬴政的心声,没想到这个千古一帝一时半会脑子里就想了如此多的问题。 而且,真的是国家亲自安排结婚对象,若是给那些单身多年的男人已经这个普天同庆的消息,想必对始皇帝奉若神明,不会多那么多不辩是非的无脑黑粉。 不过陈剑也清楚嬴政的性格,对于有才之人很是尊敬,对于一般人而言就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说残酷点,就是相互之间的利用,皇帝利用你稳固江山,而你利用他给你的舞台大展拳脚,获得名誉和钱财。 陈剑非常清楚,自己绝非不是什么旷古烁今的天才,他只不过比一般人多读点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透这个秦朝帝国罢了。 至于要始皇帝的公主成为他的女婿,只能说受宠若惊,无福消受。 “父皇!父皇!”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非常清脆悦耳的女声。 陈剑闻声不由自主往后看,旋即目光凝滞,无法挪动目光。 黑色纱裙笼罩在窈窕的娇躯上,秀发插满各种名贵的朱钗,原本精致无暇的俏脸略施粉黛,香风阵阵,再加上一身不俗的装饰物,显得高贵而典雅。 非常形象生动描绘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糟糕了,这公主找上门了,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穿成衣服差点认不出了,但不得不说,她美得冒泡。”陈剑在心中很纠结的想着。 而公主小脸一红,匆忙来到嬴政面前,将他按下坐在椅子上,用小粉拳为他捶背。 “父皇,大晚上你们在聊什么啊?”公主笑嘻嘻道。 “这家伙欺负朕最宠爱的小公主,朕在想到底要治什么罪才好,是车裂还是腰斩?” “就会忽悠儿臣,讨厌,不给你捶背了。”公主翘起小嘴撒娇道。 “小丫头别停啊,开个玩笑还不行吗?好好朕知错了,往下点,对对对就是这儿,舒服啊。” 陈剑不停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人常言的冷血帝皇居然也会有如此父爱的一面。 难道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这句话一直藏在每一个华夏男人的基因里,这千古一帝原本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儿控不成吗? 要是在那些专研历史的学者知道,绝对大跌眼界,是历史性的大新闻。 陛下这样可爱的你,岂能叫人不爱呢?那些黑粉恐怕要失业了。 “喂,你像根木头站着那么久难道不累吗?就不会找位置坐下来吗?”公主美眸一转,说道。 这公主在说话,陈剑不知道她在和说话,下意识环顾四周。 “行了行了,别看了,本公主在和你说话。” 场面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这一切,陈剑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赐坐!”最终嬴政开口,给了陈剑一个下台阶。 “哼!真是呆子一个!”公主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 嬴政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有点误会,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朕的十公主。” 十公主? 等等,秦朝的十公主? 那岂不是她? “敢问公主芳名是否叫赢阴嫚?是大秦的阳滋公主?”陈剑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赢阴嫚对于陈剑一下子指出自己的名字有些吃惊,捂住小嘴,美眸瞪大。 【这人居然知道嫚嫚的全名,他究竟是何人?】 【难道他并不是普通的百越人,进宫是为了对嫚嫚意图不轨吗?】 【还是说六国余孽派来的刺客,表面为了接近嫚嫚,实际上为了行刺朕?】 陈剑一下又听到了嬴政的很多心声,对于他的想法极其无语,也无奈。 不过也符合他生性多疑的性格,前些年经历过荆轲的刺杀事件,有所提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陈剑是 能理解的。 作为女儿控,哪个父亲能容忍来历不明之人待在他心爱的女儿身边呢? 问题如何自圆其说,陈剑没有一个明确的说话。 “你是不是在外面见过我?”所幸赢阴嫚给了陈剑一个解围的思路。 “公主美若天仙,草民有幸一见,今生难以忘怀。”陈剑投其所好,附和道。 说见过她是假的,夸她颜值高是真的,这赢阴嫚确实有传说中的那么倾国倾城。 “哎,本公主都已经假扮男子出宫了,居然还被人发觉,要怪就怪本公主生得天生丽质难自弃,下次想出宫该怎么办是好?”赢阴嫚异常纠结无奈地讲道。 陈剑见过女人臭美,却没见过女人如此臭美,怪不得天底下大部分的男人都厌恶女人有公主病,眼前这公主还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程度。 更是开了女子假装女装的先例,恐怕天底下就没有这公主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好吧,人家是名副其实的公主,还是千古一帝最宠爱的公主,这条罪名在她身上不成立。 至于是否见过她的问题,不知道在网上看到她被分裂的尸骨算不算呢? 嬴政一听勃然大怒,厉声道:“简直是胡闹,堂堂大秦皇室公主居然女扮男装出去乱逛,传出去叫朕颜面何存?再说要是出了点意外,你叫朕该怎么办?” 帝皇一怒,天地颤抖。 陈剑何尝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双腿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我的天啊,这千古一帝发怒实在太可怕了,简直要吃人,怪不得他活着的时候连刘邦、项羽、张良、韩信和萧何这些牛人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毕竟人不能与神斗 始皇帝,yyds! 任由嬴政是天降猛男,终究是父亲,逃避不了被女儿征服的事实。 “怎么可能出意外?小菲是我的贴身侍女,而且她从小习武,武功高强,有她在谁能伤害我?父皇,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嘛?”赢阴嫚晃着嬴政的大手,泪眼婆娑,嗲声嗲气的撒娇道。 如此美丽可爱的公主撒娇,连陈剑这个钢铁直男都蚌埠住了,更何况还是作为女儿控的嬴政。 “好了好了,别晃了,再晃朕这身老骨头都被弄散架了。”嬴政自问自己能掌握天下,就是无法控制这个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嘴里怕融化的宝贝女儿,无奈一笑,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上。 “那你答应朕,以后不要随意出宫可以不?”嬴政轻声道。 “看情况而定,有必要我还是会出宫的。”赢阴嫚摇头道。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听父皇的话一回吗?” “有道理我会听,没道理的我就会按我内心的想去做,我又不是扶苏那个傻皇兄。” 第5章 不早了 “父皇你还记得吗?扶苏皇兄有一年犯了错误,你一怒之下说了气话,叫他滚出皇宫,结果他真的信以为真,在宫外足足待了十多天不敢回来,差点饿死街头了。” “现在他站在你面前都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个傀儡一样,没有半点自己的主见,对你唯命是从。” “我甚至怀疑,你叫他当场自刎,他都会傻傻去做。” 听到这里陈剑对赢阴嫚佩服到五体投地,真的是一语成畿,想想历史中扶苏手握三十万大军,还有大将蒙恬辅助,就因为一道伪造的诏书自刎断送大秦江山,可怜而可恨。 赢阴嫚的话没有说话,她继续道:“我们是你孩子,不是养在鸟笼子里的鸟雀,不能单纯靠你来喂食,我们应该有自己的主见,然后成长变成熟,成为对秦国有用的皇室后代。” 待赢阴嫚的话说完,嬴政仰天深深叹了口气,自我嘲笑。 【尽管朕自认功高五帝德兼三皇,但在后人方面,二十多个儿子没一个能成气候的,更不说能接替朕的帝位,让大秦帝国永世昌盛。】 【扶苏他虽然仁爱受百姓爱戴,但没有作为皇帝的主见和魄力,过于保守。】 【胡亥相对而言比扶苏为人果断,却很头脑简单,能力平庸。】 【唯独眼前这个小女儿最合朕的心意,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陈剑听到嬴政这些心声很是震撼,佩服他老人家毒辣的眼光,对自己的儿女看得非常透彻,这也许就是他对迟迟没有立太子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 作为千古一帝,他必然往事追求极致追求完美,不可能轻易妥协将就,即使在立太子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这时一个关于秦国的千古谜团似乎解开了,怪不得历史中胡亥夺得皇位后不仅杀害其他公子,还对其他公主进行虐杀,他妒忌羡慕恨秦始皇对赢阴嫚这位皇妹的疼爱而忽视自己,在两种极大的反差下,导致他产生对兄弟姐妹变态的报复心理。 果然是无情帝皇家,一切都为了有利所图。 “言归正传,如果文字统一成功,杨壮士你觉得下一步觉得应该做什么,你不妨说说你内心的想法。”嬴政没有轻易被杂事干扰,很快把话题拉回正规。 赢阴嫚似乎对国家大事非常感兴趣,一边安安静静给嬴政捶背,一边竖起小巧的耳朵认真听。 “回陛下,统一文字便于百姓日常交流,那么日常还有什么,那货币是不可少的一部分,所以草民觉得统一文字后就要统一货币。”陈剑答道。 “言之有理,朕也和李廷尉这么认为,那么以你所见你会采用哪国的货币?” “这没必要想得过复杂,目前用的最多的无非是四种货币,布币,刀币,金币和秦半两,就近原则,就用秦半两好了。” “是吗?那你选用它的原因是什么?”嬴政笑道。 就在这时,赢阴嫚美眸发光,忍不住插话。 “父皇这个我可以解释,你现在选用隶书用来统一文字,无非认为它好写容易辨认,那么秦半两应该也有相应的好处。” “我认真比较了一下,首先秦半两比其他货币看起来要好看。” 果然是爱臭美的公主,永远离不开颜值这个话题,不过勉强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 “对了,我钱袋里还有这四种货币。”赢阴嫚把四枚不同的货币放在桌上,然后将每一枚拿起握着一下又放回去。 “货币用来买东西,平时少不了握着,我刚才每一枚都握着一枚,发现其他的有些刺手,只有秦半两是圆的握得舒服,而且放在钱袋离也不容易刺破布料,所以选它再适合不过了。”赢阴嫚嫣然一笑而道。 不愧是值得千古一帝委以重任的公主,一点就通,能举一反三,颜值与美貌成正比。 这才应该是千古一帝的继承人,公子扶苏略显平庸,胡亥昏庸无能残暴愚钝,烂泥扶不上墙。 这时陈剑也和嬴政有一样的想法,可恨赢阴嫚不是男儿身。 嬴政听了赢阴嫚一番讲解后面露喜色,摸着细长的胡子慢慢点头,显然他非常赞同女儿的想法。 “公主所言极是,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陈剑笑道。 赢阴嫚自认为已经把所有原因说出来了,没想到还忽略了一点,一直高智商的她有点不悦,只耐住公子脾气问道:“那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什么?” “在回答公主这个问题,能否将你手上那枚秦半两给我看看?” 赢阴嫚吸了下琼鼻,对陈剑故意卖关子感到不满,只好拿着秦半两气匆匆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拍在他手心上。 按理来说这一拍会有点痛,但陈剑丝毫不觉得,因为人家公主的小手实在太过于光滑娇嫩了,如同一块娇嫩的豆腐,有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妙触感。 佳人已回到她父亲身边,可属于她的香气残留,陈剑能闻到硬币上散发出的阵阵芳香。 赢阴嫚回到原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一个陌生男人有所接触,一向冰清玉洁瞬间觉得有些恼羞,却不便于在她父皇面前呈现出现,只好瞪大美眸,怒视陈剑。 因为角度的缘故,嬴政没看到两个年轻人这有趣的一幕,他的心思全放在陈剑上。 陈剑摸了下喉结,咳了几声,慢慢道:“请陛下和公主看好了,秦半两它外面圆,中间有个方形,天圆地方外圆内方,非常吉祥。” “使用秦国的秦半两用来统一货币,什么条件都具备,说明我大秦就是奉天承运,受命于天。” “好!好!好!说得非常好!”听完陈剑的讲解后,嬴政心花怒放,当场拍手叫好。 连嬴政都如此满意,赢阴嫚更是无话可说,美眸望向陈剑多了一种复杂的色彩。 “那李壮士是否愿意成为朕的客卿?辅助朕完成一统大业。”嬴政很有诚意地说道。 理智告诉陈剑应该拒绝的,但内心却不拒绝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千古一帝,况且他知道始皇帝十分爱惜人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臣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陈剑最终的答复。 “有爱卿相助,我大秦如虎添翼啊!哈哈!”嬴政笑得非常激动。 此时,一位太监上前在嬴政耳朵悄悄说了一些话,他的笑容慢慢止住。 随后有几个人抱着一大堆竹简进来,堆得嬴政面前的桌子到处都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对杨客卿朕给你安排了客房,等下会有人带你过去。”工作时间到了,嬴政提起说道。 “父皇你都知道时间不早了,你还要批阅一石的公文不成?你就不能关心龙体吗?”赢阴嫚尤为心疼地说道。 第6章 冷热 “傻丫头,你难道第一天认识父皇不成?放心,父皇的龙体好得很,乖,回去休息。”嬴政刮了赢阴嫚的琼鼻很是宠溺的说道。 赢阴嫚劝说无效,美眸一闭,无声叹息。 嬴政一到制定好的工作时间就变得非常专注,马上翻开奏折,提起毛笔,在上面认真的批阅。 看到这一幕,陈剑很是感慨,这位千古一帝果然和历史中的一样勤政,不批完一石的公文绝不休息。 【大秦的子民,朕何尝不知道你们大部分人生活贫苦,甚至劳作到半夜三更。】 【你们都在为大秦默默做贡献,朕作为一国之君必然不会有半刻停歇,朕与你们劳作到半夜三更。】 【希望你们再忍忍,等朕晚上手上那几项大工程,咱们就能雨后见天晴了。】 【朕承认有些事情为了自己贪图享乐,但大部分都为我们大秦千秋万代的子孙好,这一定天地可鉴。】 就在陈剑准备转身离开时,嬴政的心声像洪水涌入他的脑海,打湿了他的眼眶。 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 千古一帝,当之无愧。 嘭! 伴随着一声轻响,陈剑双膝跪地,给这位千古一帝深深叩了一个头。 “臣告退,愿陛下龙体安康!” 虽古语有云,男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这一跪陈剑心悦诚服,因为值得。 感谢,你为华夏民族作出的伟大贡献,让华夏人的骄傲和尊严永远刻在骨子里。 说毕,陈剑起身,慢慢退出大殿,随着他人,来到安排好给他的房间。 陈剑躺在床上,透过看着窗外的皎月,从现代穿越到这个两千多年的秦朝,几乎什么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独天空这轮皎月不变。 短短几天,陈剑经历太多难以阐述的事情,各种琐事缠绕在心头,越想头脑越沉重,最终不知不觉熟睡过去。 “咚!咚!咚!”次日一大早,门外传来一声剧烈的敲门声。 “烦死了!”陈剑几日没睡过一次好觉,困得要命压根不想起床。 听着刺耳的敲门声,他干脆用被子盖住整个头部,捂住耳朵。 “没人?还是一大早出去了?”赢阴嫚皱着眉黛自言自语道。 她慢慢一开门,发现陈剑裹在被子里不出来,当即来气。 “可恶,亏本公主敲门敲到手都疼了,你倒好,不仅不起来给本公主开门不说,还有脸大清早躲在被窝里睡懒觉,你是猪吗?” “给本公主起来!”赢阴嫚越来越怒火,气上心头,一把将陈剑的被子揭开了。 当一揭开,她整个人愣住了,感觉时间停止了一样。 “谁啊?”陈剑觉得身体一凉,慢慢睁开朦胧睡眼埋怨道。 入眼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倾国倾城的绝世脸蛋,可它的表情异常精彩。 “卧槽!”陈剑当场爆出粗口,才意识到昨晚过热,把衣服脱光了。 眼看这公主又要张嘴大喊,陈剑可领教过其中的威力,立马把她的小嘴捂住。 这里可是皇宫,她这一喊被别人发现绝对掉入黄河都洗不清,到时候绝对被她父皇五马分尸,还可能是六马分尸。 出自女子的本能,赢阴嫚的娇躯反抗得异常剧烈。 “你安静点。” “你先出去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都等我穿好衣服再说。” 陈剑说完立马躲进被窝里,捡起床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穿起来。 而赢阴嫚像极受了惊吓的小鹿,飞快地离开,并门关上。 “我的天啊,我和这秦朝公主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剑穿戴完毕后甩甩头,把脑海的杂念抛去,苦涩一笑,缓缓向门口走去。 门外的赢阴嫚俏脸格外的绯红,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总是在她脑海来回播放,想到这里她的脸蛋更加红润,红得就像成熟透的苹果,只要稍微轻轻一捏都能挤出水来。 “这家伙穿件衣服用得着这么久吗?”赢阴嫚皱着灵巧的眉黛,低声埋怨。 “不对劲,已经这么久了,要是他怕了我,打算畏罪潜逃,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赢阴嫚展开异常丰富的想象力,旋即气得贝齿紧咬。 赢阴嫚越想越来气,又不想被心中怒火扰乱她正常的思维,连忙用玉手拍拍傲人的部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踮起脚尖,来到门前。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她不打算打草惊蛇,便没有出声,而是把门微微打开一点,把小巧的脑袋伸进去。 但她完全没想到,当她刚把脑袋伸进去的那一刻,门突然被打开,她窈窕的身子完全站不稳,按照惯性向里面倒过去。 “啊!”身体突然失控,吓得她大声尖叫。 也不知道两人是心有灵犀,还是天公不作美,在赢阴嫚推门的同时,陈剑也在开门。 就这样阴差阳错,出现了这颇为尴尬的一幕。 事发突然,陈剑压根弄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一具人类的娇躯就倒在他的怀里。 这股清香有点耐人寻味,就在陈剑回味无穷之际,耳膜被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震得微微发痛。 这时陈剑恍然大悟,意识到投怀送抱的人是那个奇葩有点神经质的秦国公主。 一大早她要大喊大叫,他生怕她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将她要发声的小嘴死死往他的肩膀上按。 “嗯嗯嗯......”赢阴嫚小嘴被堵住,只能很委屈发出类似鸟雀般的低鸣声。 所幸尖叫声及时被止住,陈剑方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个秦国公主不去练女高音简直是暴珍天物,浪费她这副与生俱来的好嗓子。 她本身就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加上平时养尊处优,这一出她能使出的力气更加不如陈剑,只能被他死死按住后脑勺。 尽管如此,她作为大秦公主,依然有着她不容轻视的傲气,即刻恼羞成怒,展开锋利的皓齿狠狠咬在陈剑的肩膀上。 “啊!”肩膀上骤然传来的剧痛让陈剑本能反应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接着他立马情况不对,唯有用手捂住嘴巴,紧紧咬着牙关,默默忍受这一切。 大约过了五秒钟,陈剑几乎撑不住,双手按住赢阴嫚的香肩,将她推开一边。 第7章 颠倒是非 随后喘着气,使劲揉着被咬伤的肩膀,再把衣服往下一拉,看到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待上面的痛楚淡淡消去后,陈剑表情无奈,很纠缠地道:“你是狗吗?不是哗哗大叫,就是往人身上咬。” 赢阴嫚本来就一肚子的怨气,没来得及和他计较,却没想到这个无耻的男人反过来指责她。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恼怒之下她也不顾及作为大秦公主的姿态,两只玉手很没形象地插在盈盈一握的纤腰上,睁大那双黑白分明而动人的眸子仇视陈剑的大脸。 “你才是狗,你全家是狗,你祖宗十八代是狗!”赢阴嫚仿佛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娇嫩的小嘴化为强大机关枪,一个劲往陈剑脸上狂射。 陈剑当场被她喷得有些懵逼了,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气质非凡的大秦公主也会有蛮不讲理泼妇骂街的一面,近距离都能感受她那温热的口气。 庆幸的是,她的口气没有其他的异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芳香。 赢阴嫚见到陈剑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认为自己说服了它,当即心中感到难以言述的快感,挑起眉黛,很傲娇地道:“要不是看在你有几分能耐能辅助父皇的份上,就你对我做过那些无礼之事,足以让你碎尸万段!” 其他事情陈剑忍忍就算了,天地可鉴他脑子里压根没打算对这个秦国公主怎么样,何来对她无礼之谈,欲加之罪陈剑无法接受。 陈剑不觉得自己理亏,无法忍受赢阴嫚的污蔑,冷笑道:“真是好笑,你倒是说说看,我陈剑对你做出那些无礼之事,我顶多迫于无奈偷吃了你一些的饭菜而已。” 在赢阴嫚看来陈剑纯属在颠倒是非,在狡辩,随口道:“你还偷窥我......我......” 赢阴嫚再刁蛮任性,充其量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承认被男人偷窥沐浴的事情终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赢阴嫚又羞又怒,急得原地跺脚,美眸微微发红,低声抽泣。 陈剑是个钢铁直男,本来就少和异性接触,而且对方还是个娇娇滴滴的大秦公主,这一哭有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顿时不知所措。 他并非是个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心中再不满都只能化为一声长叹,女人的眼泪真是对付男人的一大杀气,难以阻挡。 可他又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家公主,唯有用很郁闷的语气讲道:“你别哭了不行吗?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做了也是无心之举,绝对是无意冒犯公主你,再说你刚才也不是看光我的身子了吗?这样一来一回,咱们谁也没吃亏,算扯平了好吗?” 任由杨帆讲得口舌干燥,人家公主就是不接受。 “滚蛋!我不听!你的和我的能一样吗?”赢阴嫚说完又低头抹眼泪去。 能一样吗? 杨帆目光很纯洁地扫了一下赢阴嫚凹凸有致的娇躯,腼腆一笑,确实有些不一样。 然后赢阴嫚把玉手放下来,抬起粉嫩细嫩的脖子,吸吸琼鼻,用娇弱的口吻道:“罢了,我们去找父皇去理论去,你我是对是错,他自会判断。” 杨帆一听整个人都不好受,开玩笑,以秦始皇对这个公主宠爱的程度,即使她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有可能说对的,更何况他是个外人,如果知道他对赢阴嫚做的那些事情,那惩罚绝对是空前绝后,想想就毛骨悚然。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看在她老爸对华夏杰出的贡献上,陈剑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低声下气去讨好这个刁蛮的秦国公主。 想到这里陈剑深深被自己感动,他这番牺牲足以和卧薪尝胆的越王相比,载入史记,流芳百世。 “好了别闹了,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犯不着麻烦他,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陈剑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很诚恳地说道。 陈剑没想到的是之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公主,一听他服软后立马破涕一笑,笑得无比灿烂。 陈剑立即意识到这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哭笑不得,纳闷地一手拍在额头上。 感情人家公主一直在假哭博取自己的同情,自己居然还上当了,掉入她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陷阱。 陈剑很想找嬴政诉苦,问他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样古怪的女儿,不讲武德,处处算计自己这么一个生性纯良的好男孩。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因为过于宠爱赢阴嫚这个女儿,在她身上同样吃到的苦头不可计数,反正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就彻底没辙了,任由她胡作非为。 赢阴嫚清清嗓子,拿出胜利者的姿态,正色道:“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不要紧,只要你改正便可。” “是是是,公主你言之有理。”陈剑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点头,只想转移这个他不想提及的话题。 “不过,为了以后避免你再犯同一样的错误,本公主决定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亲自来监督你日常的言行举止,望你早日改正。” 赢阴嫚说话的语气极其认真,仿佛说的是真的一样,再看她那倾国倾城的脸蛋和迷人的身姿,陈剑觉得她就是一个披着华丽皮囊的女魔鬼。 开玩笑,他避开赢阴嫚都来不及,还要她待在他身边任由她来监督他,这简直不给他活路了。 陈剑心中再有怨言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有个好爹,只能吞声忍气,无奈哭笑,被迫接受。 “知道了,公主大人,微臣绝对听从你的差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会令你失望。” 赢阴嫚看到陈剑服服帖帖的样子心里爽得不行,扑哧一笑,笑得十分好看。 陈剑心中纵有对赢阴嫚有成千上万个不满,但无法否则人家公主就是长得天香国色,天地为之黯然。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就是凭着美女皮囊的女恶魔,会吃的,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给迷住。”陈剑闭上双眼内心里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试图净化心中的杂念。 赢阴嫚只看到陈剑的嘴角不停在抖动,隐隐约约听到他嘴里在哼些什么,却听不清具体是什么内容,不悦地责怪道:“喂,你嘴里叨叨念念什么的?难不成你在说本公主的坏话不成。” 话音一下,陈剑感到背后一阵寒凉,感叹从古到今女人的直觉都太准了,这都能猜到。 当然,陈剑打死都不会承认,反而双手合并放于胸前,很认真地道:“公主你误会了,我刚才以我家乡的方式为大秦祈祷,也为你祈祷,祝大秦永世昌盛,也祝你聪慧过人,美丽动人。” 忽然被陈剑拍马屁赢阴嫚前一刻很是开心,但下一刻笑容消去,她大声道:“等等,你祝福本公主聪慧过人,美丽动人,岂不是说明现在本公主不够聪慧过人和美丽动人吗?” 陈剑险些当场叫冤,这个秦国公主怎么就这么难伺候,这都能想歪,污蔑自己诋毁她。 以前他在网上看视频说女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这个梗当作个笑话罢了,而这一刻真的深刻意识到此话非常有道理,赢阴嫚生气的理由令他无法解释。 第8章 美貌与智慧 “算了,本公主的美貌和智慧,你这人如此肤浅岂会明白,我说了也是白说。” “还有,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之前那些事情不和你计较了,就当给只讨人厌的苍蝇看了一眼罢了。” 赢阴嫚晃动雪白娇嫩的玉手,看上去真的优越感十足,高人一等。 陈剑能容忍赢阴嫚一时,不代表他能忍受一辈子,立即抓住机会,逗逗她玩。 “如果公主你真的把我看成一只讨人厌的苍蝇,那你应该不计较这样一只苍蝇再看你一眼吧?” “杨!凡!”赢阴嫚听完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重重喊出陈剑的名字。 没等赢阴嫚完全爆发,陈剑哈哈大笑,拔腿就跑。 “调戏了堂堂的大秦公主就跑,这装逼感觉简直爽到爆了!”清风拂面,陈剑的心情无比愉悦。 不过赢阴嫚可不是寻常的女子,断然不会轻易放过陈剑,握紧小粉拳,紧随他背后而跑来。 “陈剑你给本公主停下来,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清清楚楚说一遍试试?” “嘻嘻,原来公主你还想听,看来你是默许了,不过今天我不想讲,要是你想听,来日方长等我心情好点再讲给你听吧。” 两人开始围绕着一座宫殿追跑,路过的人正准备上去凑热闹,但只要看到在身后陈剑紧追不舍的赢阴嫚,那愤怒表情旋即让他们骇然止步,生怕她因此迁怒自己。 毕竟赢阴嫚作为始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宫中无人不晓得,得罪她和得罪嬴政别无两样。 等到赢阴嫚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时,陈剑立即抓住机会,隔着她有二十米的距离,一屁股坐在阶梯休息一会,尽可能恢复些体力。 赢阴嫚看到近在咫尺坐在她前面的陈剑有点不甘心,咬了咬贝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这下子你......你终于跑不动了......是吗?”赢阴嫚断断续续地说道。 等赢阴嫚走了约十米的路,陈剑飞快地向前挪动屁股,两人再次甩开二十米的距离。 “陈剑你......”赢阴嫚没想到陈剑还有力气,这样一来她的努力白白浪费,当场气急败坏。 到此赢阴嫚已经知道自己怕是追不上陈剑了,索性也坐下休息一会。 不过她显得很矜持,先用小嘴把台阶上的泥沙吹走,再撩起裙摆,优雅的坐上去。 陈剑看到人家公主原本整齐的秀发,在奔跑中弄得披头散发,像个女疯子一样,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臭汗,衣服凌乱。 赢阴嫚看到陈剑的丑态,也莞尔一笑了。 一番追逐打闹下来,结果显而易见,赢阴嫚再次把她老爹嬴政搬出来,陈剑只能屈辱认输。 好在人家公主到了中午用膳的时间才勉强饶过他,不过临走前吩咐他重新洗漱一遍不能一身臭汗,并且吃完午膳就得立马去她宫殿等她,还重点强调绝对不能迟到。 陈剑在大木桶里来回洗了几遍,确认无味之后,才穿上衣服走出来。 这时有个两个太监端着一叠衣服和一盘饭菜进来,道:“杨大人,这是阳滋公主特意吩咐奴才给你准备的衣裳和午膳,请你慢用。” 陈剑看了看,发现饭菜还是非常丰盛,而且衣服的布料也是上层。 “杨大人,吃完后会有人来收拾,若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谢谢两位公公,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麻烦你们替我转告阳滋公主一声,谢她了。”不谈别的,光是赢阴嫚这份心意,陈剑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待两位太监离去,陈剑脱下他原来的衣服,换上赢阴嫚为他准备的衣裳,惊讶地发现不仅穿起来非常舒适,而且还非常合身,不短不长,大小也合适,仿佛为他特身定做一样。 陈剑举起衣袖瞧了瞧,很是满意地笑道:“不得不说这赢阴嫚是有点刁蛮任性的公主脾气,但眼光真的非常到位,给我挑的衣服非常合身。” 穿戴后陈剑准备起筷夹菜时,无意地发现桌上的饭菜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陈剑认真观察了每一碟菜,惊愕地发现和他之前偷吃赢阴嫚的菜式别无两样,并且有个别碟子的分量还增加了一点。 最令陈剑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增加分量的菜肴几乎是他喜欢吃的。 也就是说,赢阴嫚已经猜测到他喜欢的菜肴有哪些,还特意吩咐厨房加大了一些分量。 陈剑很清楚他和赢阴嫚接触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她不可能短时间全面了解他,至于她为何能猜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只有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尚且能解释。 她细致入微到能通过陈剑之前偷吃饭菜的混乱程度,对他喜欢的菜肴有了个大致上的判断。 简单而言,就是哪个碟子他吃得比较干净,大概能证明他偏爱这道菜肴一点。 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非常艰难,没有一颗对身边事情细致入微的心不可,她有着非常强大细微的洞察能力。 “始皇帝,你这个女儿真的一点都不简单。”陈剑很是敬佩地说道。 可以说这是人家公主特意为他准备的美味佳肴,陈剑必然不会让她失望,很快所有的饭菜被他几乎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后陈剑迅速出门,在过往的太监宫女的指引下他终于来到赢阴嫚的宫殿。 “阳滋宫?”陈剑站在宫殿门口,便看到上面写着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根据陈剑对秦朝历史的了解,咸阳宫除了那些给嫔妃住的宫殿,其他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就是没有一个叫阳滋宫的。 阳滋是对赢阴嫚的另一个称呼,显然这规模庞大且散出皇族气息的阳滋宫是秦始皇特意为他这个最为宠爱的女儿建造,并以她的芳名而命名。 想到陈剑不由赞叹嬴政眼光毒辣,把儿子扶苏去边城做监军,却对女儿异常宠爱,早在两千多年前,他就奉行“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的先进理念。 “还算你有心,没有超过约定好的时间。”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从远处就能看到赢阴嫚被众星捧月一样拥着走出来。 有两个宫女为她打伞遮挡阳光,四个宫女拿着葵扇给她扇风,还有几个宫女端着各种各样的水果供她随时享用,最前面还有一群护卫为她开路,这整容相当庞大。 花团锦簇、享尽荣华,史书对赢阴嫚的描述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不知为何,看到秦朝公主如此光鲜亮丽高调的一幕,陈剑浑身不是滋味,不是惊羡,而是一种惋惜。 想想还在苦修长城的平民百姓,想想还在修建她老爹陵墓的工匠,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对比,而她作为千古一帝的女儿,断然不能这样单纯贪图享乐,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过怨不得她,作为始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荣华富贵。不过陈剑始终觉得她享受这一切的同时,也应该旅行相应的义务。 “对了,本公主为你特意准备的饭菜怎么样?”赢阴嫚笑着问道。 陈剑苦涩一笑,差点忘了人家公主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格局的事情得慢慢提升急不来,再说特意为他准备的饭菜,令他颇为感动。 陈剑笑道:“非常可口,要不是担心迟到,我还要把碟子上残留下来的汁舔干净。” “讨厌,净会胡说八道。”得知陈剑对自己准备的饭菜如此满意,赢阴嫚当场笑颜如花。 第9章 停止 “嗖!”突然,秦始皇一闪,冲上了天空! 陈剑不由退开停了下来,望着飘在空中的秦始皇。 秦始皇一身金色战袍,漂浮在空中,仿佛一樽金色战神。他向下府视着陈剑,道:“你的攻击之法不比我差,发力震幅更是高我许多,学徒九阶就能达到和我差不多的攻击力道,还领悟了领域……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天才,即使是我都有些妒忌了。” “不过,不达到行星级便不能脱离引力飞行……” 秦始皇冷笑一声,声音带着深深的嫉妒,仿佛很不惯别人会比他好:“即使你比我天才又如何,你不能飞行,今天注定你要败在我手下!” “你不是精神念师,即使你飞在空中,向我攻击时仍是要接近我,那有什么分别?”陈剑望着天空上的秦始皇,有些不解。 “哈哈……你没达到行星级,又怎会知晓行星级的玄妙。”秦始皇大声笑道:“不错,是要接近你才能攻击,但在空中,身法施展空间更大;而你只能被动反击,更重要一点是我可以借‘势’!” 话音未落,秦始皇仿佛化为一颗飞速坠落的陨石,带着万钧气势,凝聚于银枪之上,朝地面的陈剑猛击而落! “哼!”陈剑冷哼一声,脸色不变挥刀迎上。“砰!”一道巨大的反震力道使陈剑不由后退一步,手臂发麻。秦始皇一击后仿佛凭空横移一般,人体瞬间升起,身影诡异地变幻位置出现在陈剑身后的天空上,继续飞速攻击而下。 “砰!”“砰!”……天空上秦始皇不断的变幻身影,诡异的身法和惊人的速度以至形成了一个个残影,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你就这点能耐么?”战斗中陈剑挡下秦始皇一枪后,不耐喝了一声道。 “现在你只能被动让我攻击,持续下去你总会露出破绽!”秦始皇听了陈剑的话,冷哼一声道。 陈剑感到有些失望,行星级好像不过如此,当对方身法,力量,速度和攻击之道都占不了优势时,便只能借助能飞行的优势了么。 “那便结束吧!”陈剑挡开秦始皇,当秦始皇再次升空时,陈剑突然脚下用力一蹬,弹射而起,瞬间向天上的秦始皇靠近! 秦始皇看着弹射而来的陈剑,嘴角乏起一丝冷笑:“白痴,不能飞行你跳到空中不能施展,只能活当靶子!况且即使跳到空中接近我便能伤得到我么?” 就在陈剑刚一接近,秦始皇眼神讥讽地看着陈剑,身影突然飞开,出现在原来位置的十米外。 “死吧!”十米外的天空上,秦始皇嘴角冷笑,带着银枪,枪尖直指升势已尽的空中的陈剑。 重力室内,一个精壮的身形挺拔盘坐着。 “我的身体最大承受重力是820倍。在这重力下身体的细胞好像更加活跃了,而且重力增加吸收的速度也加快!竟然比之前的吸收速度提高了500倍不止!” 陈剑感到之前的能量的吸收是通过五心这五条通道的话,那么如今在820倍的重力下,那宇宙能量仿佛也受到重力的牵制,不仅能量被压得更浓缩,而且还从皮肤的无数毛孔钻进! 因为吸收的速度加快,那天空上形成的能量漩涡的旋转速度不由渐渐加快,越来越快。而漩涡周围的能量被吸收的速度也加快。 陈剑体内,神秘的细胞世界中。那本就一直不知道满足的细胞不断吸收着。细胞内琉璃色的物质不断增多,然后生出一股神秘的能量,融入细胞中。心脏内源源不断而缓慢地生出一个个血细胞,流进血管内,血管内的血细胞不停合二为一,再一分为二。 “咕咕~~~”不过片刻功夫,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传来!细胞的分裂消耗的体力很快消耗不足。而前不久陈剑才和胖子吃完早餐,现在就饿了。 陈剑不得不停下修炼,起身直接跑去饭堂。 吃饱后,陈剑继续修炼。果然修炼片刻,刚吃饱的肚子很快就传来饥饿感。 “草!难道那些超级强者修炼时就得要一直准备食物?”陈剑难得地爆了句粗口:“这饭堂也真是,每次想拿食物就要把餐具送回才能继续拿,而且是智脑管理想糊弄也糊弄不了。只能一次一次跑,草!” 陈剑哪里知道,即使是不朽强者细胞也有个吸收上限,而以不朽的能量吸收速度,所消耗的体力是和其他等级的强者差不多的。而陈剑的细胞仿佛不知满足似的,且不断地分裂,仅学徒级的身体而能量的吸收速度达到了宇宙强者的地步! 这才是体力跟不上的原因。而陈剑根本不知道体内的变化,只能每次上饭堂都把肚子塞到吃不进才罢休。 “小研,这三个小时了那冷酷帅哥第几次来吃饭了?”饭堂门口不远处几个女孩围在一起,本来是聊天的她们,话题不由引到了陈剑身上。 “好像是……五次吧?”被称为小研的可爱女孩声音犹豫道。 “哇,想不到那冷酷帅哥那么能吃还能保持那么好的身材诶~”一个女孩目光陶醉地道。 饭堂里,三个壮汉坐在一起进餐。其中一个大汉用筷子指着陈剑道:“冲哥,那小子比我们小个头,他吃的比我们还多啊!” “那是饭桶,不能相提并论,吃饭!”另一个大汉道。 不少人来吃饭或碰巧停留有幸看到的人议论着陈剑,而陈剑才懒得理会。因此,口口相传,武馆中不少人都知道饭堂里有了个‘饭桶’帅哥的出现…… “听说了吗?a023栋宿舍有个酷酷的帅哥一天能吃10多顿饭耶!”在武馆某个角落吃饭的几个女孩边吃边聊,一个女孩突然说道。 “真的?不过是个帅哥也是个大胖子吧?或者是哪个大胃外星人来到我们武馆了?”一个不明真相的女孩好奇问道。 “不啊,是我们华夏人,外星人哪能在我们武馆中啊。我见过了,他身材好好呢。” “不会吧?那跟饭桶有什么分别啊?他叫什么?” “哇,你猜对了,他就是饭桶诶。不过真名没知道,问他他都不理,就叫饭桶得了。” …… 像这样的对话在武馆的学员中随处可见。而事情的俑始人陈剑却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名人”,每天除了早上的课堂便是吃饭和闭门一心关在重力室内修炼,争取尽早突破到行星级。随着修炼,身体强度的提高,重力室内的重力倍数也不由节节升高。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已过去十五天。 重力室内,闭着双眼修炼的陈剑一动不动盘坐着,庞大的能量充满整个重力室,周围寂静无声。 此刻,陈剑体内那神秘的细胞世界内。他的肌肉、骨髓、皮肤等等各种构成身体的细胞内,那构成细胞的细胞质、细胞膜、细胞液、细胞核等不知何时起成了一片琉璃色。整个细胞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圆球般。 神秘的琉璃物质已经达到饱和。特别是那占了整个细胞90%以上的细胞液,完全变成琉璃色,晶莹剔透,散透着神秘而迷人的颜色。 血管内,清一色的一模一样的血细胞,它们不再在不断地融合分离,而是在宽大汹涌的动脉大河里奔腾不息,心脏处源源不断生出新的血细胞,加入了奔腾的河流。 而这一切在神秘而安静地发生着,便是生命正常的分裂进化一般,平淡而无奇。 唯一的变化便是陈剑那黄色的肤色变得更加晶莹,光滑…… “能量溢满,精气满盈,这便是学徒巅峰了吧。达到学徒与行星级的临界点,下一步便是开始突破了!”在1800倍的重力室内,陈剑盘坐着身体,闭着的眼睛暮然睁开,睁开眼瞬间仿佛有精光流转。 “秦老师说过,突破到行星级第一要能量达到突破的临界点,其次是意识。”陈剑回想着秦薛对他说的突破要点。秦薛清冷的声音仿佛再现耳边: “这意识,无论是对武者,还是精神念师都一样重要,可以说学徒到行星,行星到恒星,直到宇宙到域主,每次的突破便是这意识的突破。而突破界主之上的境界便要看个人对本源法则的领悟程度了。” “而我们地球人类,意识在身体发育完成便是学徒巅峰的强度,因此我们只要身体强大和能量累积达到,突破便水到渠成。” “不过意识不是行星级,想突破不可能那么容易。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有三种方法!” “第一种,等待时机的到来。因为‘意识’会因为外界的影响有时变得低迷,而有时变得亢奋!当遇到某种情况,情绪一激动,‘意识’亢奋一下,刚好越过行星级,便突破了。但时间快可能很快,慢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 “第二种。最容易也是最难。容易是因为,有些人天生‘意识’强大。比如有些人意志坚定,顽强、不屈等,意志强大便是意识强大的一种表现。所以意识天生强大的人身体即使是学徒级,但意识其实已经行星级了,他们突破时只要控制体内的能量运转压缩出能量核球,便成功了。说最难是因为意识不够,可以去锻炼强化意识。锻炼意识就像苦行僧修行一样,以虐待自身为目的来强化意志力!而这谈何容易。” “第三种方法最适中,便是用意识控制能量以特殊的方式运转,使能量高度压缩出能量核球。” “第一种太不稳定,第二种意识天生强大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锻炼太难。在地球,基本都是使用第三种方法。” “而在我们武馆,武者的能量运转秘法是《九九太极归一》,精神念师的是《九九煅神》。现在我把《九九太极归一》传给你,到时你突破时可以用到。” 很快,秦薛的一段话便回忆完。 陈剑盘坐着,心中默想完秦薛的话,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意识强大么?即使我不是天生意识就强大的人,当年的杀手生涯,还有沉眠那刻的突破,我的意志已然无比强大,想来意识也差不了!”陈剑不由想到在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绿雾那刻,心底深处涌出的坚毅不屈的意志。 即使面对着骇人的死亡,心中依然勇敢,毫不屈服! 陈剑把重力室内的灯光关闭,密封的重力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人在黑暗中的精神更容易集中! 陈剑闭目盘膝坐下来,心中渐渐平静,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中。 腹部稍下的华夏俗称的丹田位置当中。 “哗哗哗~”一道由原力能量形成的犹如璀璨绚丽星系的漩涡快速旋转着。 无数道透明的原力仿佛河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瞬间填满丹田。 旋转的漩涡猛然扩张,顿时水流般的原力变得稀薄,仿佛透明如水的不停旋转的圆形星系。 呼,收缩! 原本张开扩大的星系猛然收缩,一下子仿佛一个旋转星系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旋转星球。充满丹田的原力瞬间被吸收殆尽。星球呈半透明,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球。 嗤~旋转没有停止,圆形没保持多久便被旋转之力慢慢扁下来,再次形成水一般的星系漩涡。 “哗哗哗~”原力再次填满丹田。 膨胀! 收缩! 基因原力的“水流”仿佛一颗心脏,一次次膨胀一次次收缩,每次的脉动都卷入大量的原力水流,然而每次收缩形成的星球都一样大小,不见变大一分。 随着不断的膨胀、收缩,每次星系漩涡或者旋转的星球密度也不断加大,透明度越来越低。 膨胀! 收缩! 不知已经是第几次的脉动后,那颜色已经渐渐从如水的透明变成有如实质的暗银色星系或星球随着每次的脉动开始隐隐震动起来。 膨胀! 收缩! 漩涡已经不再如水般旋转,而是形成一个暗银圆盘或者暗银圆球般旋转。震动越来越剧烈,已经有暗银碎块被不断震落…… 扩张的暗银漩涡再次收缩成一个暗银色的圆球! “就是这时!”意识一直操控着原力的陈剑心中一声怒吼! “爆!” “轰!” 无边丹田中原本刚收缩的超大暗银色圆球在一瞬间,猛地疯狂扩张开!就仿佛一颗恒星在生命最后时刻猛的超新星爆发一样,超大暗银圆球瞬间爆发至极致!遍布整个丹田每一处。 “成功了!”陈剑心中激动大吼!爆炸之后真正的核心星球便会形成。 第10章 怒吼 突然—— 就在爆发至极致的一瞬间!因为爆炸而一片璀璨的无边丹田中,突然无数琉璃色的粘稠河流在璀璨光华中恍若那破天的洪水从丹田外瞬间凶猛冲入,全部倾泻入那丹田中心! 紧接着一股吞噬星空的吸引力在丹田爆炸的核心产生! 塌陷!光华璀璨的无边丹田瞬间陷入永恒的黑暗! 就仿佛生命结束的恒星爆发超新星失败,形成了黑洞一般! 在恐怖的吞噬力吸引下,陈剑感到生命力仿佛缺提的洪水般流失被那黑洞吞噬,生命力飞速流逝。然而,陈剑心底却没有感到一丝惊慌,仿佛不会有事般。 黑暗无边的丹田剧烈震荡!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轰轰——”突然,无边的永恒黑暗中,一股更为霸道的血色河流也冲去黑洞中!而因为在无边的黑暗中陈剑的意识并没能发现。 瞬间,一切突然静止下来。所有的动静消失。极动刹那变为极静!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无边的丹田中,那永恒的黑暗如烟雾般化开。 很快,黑暗化开,丹田内空荡荡的一片。 无边无际的丹田当中,那最核心的中心处,出现一颗黑色星球。在无边无丹田中,这位于核心的黑色星球仿佛在无边的宇宙中最初的那颗星球一般。 星球黑的深邃,却又朴素无华。 它在缓缓旋转着,周围的光线仿佛都被吞噬。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黑球传播出来,辐散到陈剑全身。 “成功了?!”过程中出现的曲折使陈剑有些不敢肯定起来。 “用意识引导一下,若是成功的话将会引出新生能量核心的能量,来改变自身,出现一次生命的蜕变!” 学徒级到行星级,是生命层次的一次跃升!便是这突破后的第一次引导形成的圆球的力量对身体的蜕变! 陈剑心意一动,意识融入黑色圆球中。 随后的日子里,陈剑五人每天在秦始皇的讲解和指导下渐渐对行星级的种种有了清晰的了解。 很快,便到了六月底。 六月25号,早晨。六月的朝阳早早升了起来,朝阳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186楼的陈剑的房间中。 陈剑洗涑吃完早餐和在重力室内运动了一会,九点正便进入了虚拟宇宙来到极限武馆的虚拟草原上。 秦始皇一如既往地先五人一步不知何时就在草亭中,待到陈剑五人来齐后,便示意五人坐下。 五人坐下后。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该说的该教的都差不多了,而期末的试练就在7月1日开始,为期一个月。” 秦始皇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指导战斗,教导知识,而是提起了期末试练的事。 “你们都是武者,将和武馆另外五名精神念师组成10人行星级小队一起,到时候在试练世界里就是靠你们的合作一起在这一个月内杀死一定的怪兽,获得积分。积分越高,成绩就越优秀。” 陈剑五人不由伸长脖子听着,终于就要开始期末的试练了,五人心里都不禁有些激动的紧张。 “而这剩下的五天里,就给你们和那五名精神念师伙伴在虚拟空间中磨练一下。毕竟队员每次的受伤都会损失不少的积分的,而你们身上的通讯仪会一一记录下来。”秦始皇看着五人的反应继续道。 “五天后便要进入‘普拉达’界主试练世界了!现在你们跟我去另外的虚拟场地中,那五名精神念师和他们的导师可能已经在等了,我们走吧。” “嘿嘿……美女们,跟着我们绝对是你们今生最大的幸运。”秦始皇穆秀一走,李斯也不理会山下传来的兽吼,直接走上前对着赵高和陈静两个少女笑嘿嘿道,一副亲和进人的模样。至于紫若云,仿佛因为陈剑的原因自动忽略了。而杨剑王动两个男人更不用说,李斯直接无视…… 顿时,李斯惹得众男的一阵白眼。杨剑和王动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李斯的亲和善意还是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赵高穿着性感惹火,个性似乎也很是大方开朗,笑嘻嘻回道:“嘻嘻,你好啊。朱虹智你胖得好可爱哦,我可以叫你李斯不?” “可以可以,绝对没问题,叫李斯哥哥也可以,嘿嘿。”李斯一脸无所谓道。 陈静似乎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就如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文静。她就站在三女中间,一脸微笑听着李斯和赵高的说话。 “你们是原力武者,我们可是精神念师,一般来说可都是我们强些,怎么变成我们幸运了?”一旁的高个子杨剑故意插了句道,脸上有些笑意,看着李斯。 “我们正是那不一般的,嘿嘿。”李斯愣了一下神,随即嘿嘿笑着道。 “李斯说得对,而且我们说的是‘美女们’遇到我们是幸运。”大飞这个大嘴巴也忍不住插进来道。 “切…”王动出示了根中指,表示无视。 “动哥!”王翦自来熟地上前揽着王动道,男孩间的这种动作都会获得对方的好感。王动故作肉麻地抖了抖。 随即王翦转头向两少女坏坏道:“清儿美女,静儿美女,为了让你们一生幸运,你们就以后都跟着我们吧~嘎嘎!”说完还得瑟地怪笑着。 “呸…不知羞!”陈静转头轻啐一声,文静漂亮的脸上表情显得无比有些可爱。她身边的紫若云也不由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抗拒王翦放荡的话语。 “嘻嘻……”赵高却是掩嘴轻笑,美丽乌黑的大眼睛像月牙般弯死,看着眼前的李斯大飞两人,仿佛很好笑般,美丽的脸上顿时风情万种,惹得李斯大飞两人直发呆。 “咻——”就在十人走近来,李斯大飞两人色迷迷地盯着赵高时,高空之上响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顿时十人所在的地上蒙上一片巨大的黑影。 顿时从高空上往下猛地刮起一阵狂风!黑影笼罩的地面上瞬间变得飞沙走石,草屑纷飞。 地面上陈剑等十人不由抬头望去! 头顶高处,只见一头展开双翼直达100米巨大的似雕非雕的生物化为一道幻影般向十人所在处飞扑而下,它全身羽毛雪白,头顶上有着六根显目的巨大的银色羽毛。 “靠,是行星级六阶的白魔雷鹫!我们还没准备好呢!大家先躲啊。”李斯顿时哇哇大叫道。说话间,李斯身上的白色运动服瞬间延伸,变为一件白色战袍,双手闪过一道黑芒,出现一把长约两米的黑色大斧。 “啊,我武器没带!”赵高清脆却略显惊慌的声音响起。 “清儿美女,这是虚拟宇宙中,不是现实,默念要用的武器就行了。”大飞仍不放过占口头便宜,同时身上披上一件黑色战甲,手上出现一把黑色长枪。 “呀,我忘记了!青帘绫!” 赵高喝了声道,顿时她身前飘起一段青绿色闪着金属光芒的缎绫。 一边的杨剑王动两人也很快披上宽大的黑色战袍,杨剑的武器是一件金色的尖梭。王动是幻术师,不过手上也握着一把飞刀。 蔡敏蔡捷两人都是一把巨大的黑色重剑! 向外边闪去的陈剑也赶紧从系统中选择一件熟悉的“黑神套装”以战袍的样式披上,手上握着一把黑色战刀。 现实中的学员基本每时每刻都会穿着“黑神”类可随意变化的战衣,毕竟经常训练,普通的衣服根本不堪损坏。而极限武馆都会给每个学员发有一套‘黑神套装’,当然,你有更好的可以穿自己的,甚至是宇宙中昂贵的‘摩云藤’,平常上课变为武馆馆服的样式就行。 而‘黑神套装’是对恒星级都很有用,在行星级是发挥的作用和其他的是一样的。毕竟实力不够穿再好的战衣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是于事无补。 而战衣必须要和自身契合,虚拟宇宙中可以任选各种更好的战衣,但现实中没有和这类战衣有一定的契合度在虚拟宇宙也不能发挥作用,因此选就要选现实中使用的。 陈剑不觉意地往紫若云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她脸色依然沉静如若,眸光平静如水,身上依然是那件紫色衣裳样式的战袍,只是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把蓝色大剑。紧靠她身边的陈静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手上握着一把碧玉长萧。 瞬间,高空上的白魔雷鹫虽快,但陈剑十人突然一躲开,白魔雷鹫惯性的冲刺直撞下来,贴着地面滑出数十米后才停了下来。 “昂——!”停止身形的白魔雷鹫仰天长啸,声音刺穿天空。瞬即转过身来。 在它眼前,悬空立着十个身影,眼神凌历地看着它!白魔雷鹫感到这十人每人的气息都比它弱不少,但看着竟不知为何心里竟感到危险的气息!它不由有些踌躇不定,一时竟不敢上前。 “一只六阶的凶兽而已,智慧低下,怪不得敢袭击我们。就是九阶妖兽的也不敢贸然袭击,我们可是十个行星级,还是人类!有智慧的妖兽都会明白人类爆发实力的可怕。”蔡敏看着前方的巨大生物,对众人道。 “凶兽没什么智慧,却几乎不受幻术的影响。要是我单独遇到它只有逃的份。”王动苦笑道。 “哈哈,才六阶的凶兽,来一个宰一个!看我翩翩白衣少年,威武出场,嘿嘿!”李斯抡起手中的黑色大斧砸碎一块大石,一脸的得戚,兴奋道,并无一丝恐惧之意。 “哇,胖哥哥好威武,保护我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在你后面支持你!”赵高走到朱虹智面前,一脸崇拜道,说完立即闪到众人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呃……那个,我李斯一个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们不是要训练配合嘛,所以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去呢是不是……”朱虹智支吾了一下,但很快一脸溅笑着道。 “切!”赵高很鄙视地对李斯做个鬼脸,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好笑。 “昂——!”白魔雷鹫看着眼前的猎物毫不害怕地大笑着,不由大为愤怒,大吭一声,加上朱虹智大斧砸碎大石的刺激,心中的一丝危险意识也迅速烟消云散。 “扑扑,呼!”雷鹫扑扇两下羽翼,升到空中化为一道幻影,利爪间隐隐有着金色电芒,迅速朝站在最前的李斯抓来。 白魔雷鹫一动,众人立即行动起来。 “咻!”带着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雷鹫瞬间到达李斯面前,带着电芒的锋利双爪大得几近将身躯肥大的李斯全部笼罩!这一抓实,似乎可以将爪中的猎物一举抓爆! “嘿!”李斯双手一紧,瞬间抡起手中的大斧,仿佛开天劈地般,劈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一人一鹫瞬间触之即分。各向后退去,李斯匆促间一斧之力竟不比雷鹫借助府冲之力小多少! “兹兹……”相撞处电蛇狂舞,一片刺眼蓝光。被电芒蔓延到的巨石都爆裂开来。 分开瞬间,还不等停下来,陈剑王翦几名武者立即冲向被击退的雷鹫,然而身后杨剑几人的念力兵器更快!眨眼间便攻到雷鹫身前! “痛呀!力气不大,这雷电虽然透不过战衣但那破坏力炸得麻死!”李斯的痛呼这才喊出,不过听他的声音却是没什么事。 雷鹫暗金色的鹰眸中带着残暴的冰冷,暴虐,看着向它冲来的陈剑几人。 “咻”一把尖梭带着破空声向它小巧的脑袋射去!呼!白魔雷鹫挥起一边翅膀,瞬间扇向面前的尖梭! “裂!”杨剑怒吼一声,尖梭瞬间解体裂开,化为数十超薄锋利的梭片,犹如天女散花般散开飞射。 “啪!”雷鹫一翅扇落十数道梭片,却依然有十数片寒芒躲过! “咻!” “咻!” “咻!” 第11章 下落 ——地球内部近中心区域—— 这里是由岩浆和岩石构成的炽热地狱,地球人的探测仪器侦测不到如此的深度,奥特曼们也同样无法轻易找到。离开双叶岛之后,解除了合体状态的两头星岩陈剑便一直蛰伏于此,安心地休息着。当然,即使敌人突然杀来,陈剑们也无所畏惧。因为它们拥有“不灭”的“不死之身”。 从地窟岩洞的上部传来了类似挖掘的响动将陈剑们从睡梦中惊醒,随着一声爆炸巨响,地窟岩洞的顶部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个巨大的人形身影跃入洞内,落在陈剑们的面前。来者的周身被浓厚的白色雾气严密包裹,看不清本体的真实模样,唯有一双橙黄色的眼睛在雾气缭绕中闪闪发光。 “什么人?!”两头陈剑警觉地后退一步,摆起应战架势。 “……同伴。”白雾巨人的声音仿佛夹杂着男女老幼的多重声线,又如山谷间的回声远近相叠,十分特别。 陈剑从白雾巨人的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负之能量反应,方才放下心来。 “初次见面,秦始皇,原来你也已经降生了。”双足兽说道,“即是同伴,何以不敢真面目示人?” “那是因为怕吓到你们罢了。”秦始皇轻挑地说。 “笑话!即使你有三头六臂,我们兄弟也不会畏惧。还是说,你故意隐藏身形是别有目的?” 一手,将缠绕在身上的雾气散去,露出本来面目。陈剑瞧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双足兽颇具意味地笑道:“你的模样有点儿意思!若是出现在地球人面前,怕是真会吓坏他们。” 这时,一直未曾作声的四足兽忽然开口道:“我记起来了!那天我们兄弟正要解决那个红蓝色的奥特曼,有人出声阻止了我们,并催促我们赶紧离开。那个声音跟你一模一样……” “你猜的不错。那正是我。” 陈剑的声音显露出些许怒气:“奥特曼是敌人。即是同伴,为何要阻止我们杀死他?” “正因为是同伴,我才要救你们的性命。当时你等合体时限将至,一旦分离,弱点便会立刻暴露,届时将必死无疑。” “你知道我们兄弟弱点?!”陈剑警觉地发问。 “当然。我不但知晓你们的弱点,还知道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呵呵。虽然我们兄弟在分体状态下会产生弱点,但是就凭那个奥特曼的本事是注意不到的。之前的战斗中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秦始皇轻蔑地摇了摇头:“过于自大会导致失败。你们以为当时的对手就只有那个奥特曼一人吗?” “你想说人类?!简直可笑至极,软弱无力的人类更是不值一提。” “当然不是。人类就算知道了你们的弱点也没有打败你们的实力。我指的对手是那个真正可怕的敌人,当时就在现场附近观察着战斗状况的——加利亚斯奥特曼。那家伙压低了自身的能量释放量,所以你们才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 陈剑大惊:“那家伙也在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在战场的附近。当时若不是我及时提醒,在你们合体解除的瞬间,那家伙就会出手结果了你们的性命。” “难道加利亚斯也知道我们兄弟的弱点?” “不要以为拥有『复活』和『合体』的特殊能力就可以目中无人,被虚假的优势冲昏了头脑。之前的四位会被加利亚斯击败绝非偶然,就连人类的王牌机器人都败在他的手上。凭他的本事,你们以为他会看不穿你等的弱点吗?” 陈剑阴阴地笑了:“原来如此,当初闹得全球大乱的机器人是被你这家伙控制的呀。如果那天加利亚斯对我们兄弟出手了,作为同伴,我想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很遗憾,那天我虽然在场却无法现身。假如加利亚斯真的动了手,你们也只得自求多福了。” “为什么不能现身!”陈剑对秦始皇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不能现身自有无法现身的理由……” “那今天你又为何来找我们兄弟?” “七魔君如今仅存我们三位了,可敌人除了加利亚斯和人类以外,现在又多了一个新来的奥特曼。既然敌人的数量增加了,我们是否也该考虑联手合作呢?今天我便是为此事而来。” 秦始皇从身后取出一个圆形气泡,掷于生双陈剑的面前。气泡中装着数十个昏迷不醒的人类。“作为合作的诚意,这是一点点微薄的小礼物,不成敬意。” 陈剑将这数十人分而食之,牙齿咀嚼着人骨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尸体的残骸从牙齿的缝隙中掉落,伴随着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气味。秦始皇皱了皱眉头,背过身子不去看这令人作呕的场面。 “你们的品位真是不敢恭维。”它略带厌恶地说。 “我们兄弟若合体为一,便是『无敌』的存在。吞食越多的人类,所能保持合体状态的时限就能越长。”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会在双叶岛引发地震,为的是将分散的人群聚集到固定的地点方便捕食。” “你倒是挺聪明的。” “这么看来,作为宿主的人类的精神意识也应该已经被你们彻底消灭了吧?” “那是自然。只有完全掌控了宿主的身体,才能将合体后的实力发挥至百分之百。你呢,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秦始皇阴险地笑道:“我的身体当然也是完全由我的自主意识控制着了。” 陈剑吃干净了“食物”,开始正式与秦始皇商讨合作的事宜。 “你说要联手对敌,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将两个奥特曼引到指定地点,由你们对付加利亚斯,而我对付另一个新来的奥特曼。” “哼,你很会把麻烦的事情推给别人做呢。” “我的任务是吸引另一个奥特曼的注意力,为你们击败加利亚斯争取时间。凭我的力量不足以打败加利亚斯,而你们却可以使用合体后的无敌状态给予那家伙重创。待解决了加利亚斯后,我们再联手消灭另一个奥特曼。”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现实未必会像你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你提到加利亚斯已经看破了我们的弱点,那他定然会避开我等合体的时段,选择分体之时与我们交战。” “这一点我当然考虑到了,所以还需要使一点小小的手段逼他在你们合体之时现身。” 秦始皇阴森森地笑着,“再强大的人都有死穴,加利亚斯也不例外。如果他所珍视的东西遭遇了危险,必然会陷入焦急而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暴露出致命的破绽。没错!就跟当初他与第四位战斗时的情况一样……” “你似乎对加利亚斯很了解呢?”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你提到的指定地点,又是什么地方?” “樱花市的郊外。” “樱花市?!离这里有相当远的距离,为什么要选在那里动手?” “在扎格纳特事件中,极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地球的负之气剧增,并汇聚到几个特定的地理点位上。樱花市的郊外便是其中之一。在那片大地上战斗,能让我们的负之力获得额外的提升。” 陈剑颇感惊讶:“你还知道这些事情?!” 秦始皇微微笑道:“我说过的,我知道许多你们不知道的情报。再过几天,樱花市会举办一场大型的演唱会,届时市内会聚集大量的人群,事先将奥特曼们引过去,动手的时间就定在演唱会当日。这几天你们就专心地积蓄力量,不要再潜出地表觅食了,我会按时把食物给你们送来。” “加利亚斯奥特曼和李斯奥特曼,樱花市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等把你们都除掉后,我就能……”邪恶的计划在心中盘算,秦始皇魔君——『亡灵』,他的狂笑声在地窟岩洞中回荡。 ——a.e.c.o.强袭队指挥室—— 自从双叶岛的战斗后,为寻找星岩双生兽的下落,强袭队加紧了搜索,然而一连五日,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陈剑的踪迹。就在搜索行动陷入窘境之时,新来地球的奥特曼·李斯再度造访,并带来了两个绝好的消息。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击败陈剑的方法?!”第一个好消息令强袭队众人大吃一惊,精神也同时为之一振。 “是的。这多亏了上次见面时你们给我的提示,经过这几日的思考,我终于发现了打败那两头陈剑的方法。正如你们所推理的那样,合体时的陈剑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没有打倒它的可能性,战胜对方的胜机只有在两头陈剑分体的时候才会出现。我一开始以为是必须使用特殊的能量才能打败它们,其实不然,以你们人类的武器火力也足够将它们杀死了,只要采用正确的方法。” “那么,具体应该怎么做呢?”赵高队长故作镇定地发问,但语气中仍掩盖不了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 “那就是——在陈剑分体状态下,于同一时间将两头陈剑击杀。时间必须极度精确,一毫一秒都不能偏差,否则陈剑就会再度复活。” 王翦为了进一步确认,问道:“也就是说必须要将两头陈剑同时毙命。如果有一头比另一头稍晚一会儿死亡,便不是真正打败了它们,两头陈剑都会立即复活。是这个意思吧?” 李斯点头道:“没错。这正是所谓的『同生同灭』之理。” 虽然知晓了弱点,但陈剑并非死物,遭到攻击一定会抵抗和闪躲,想要在同一时间内击败两头,并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李斯和王翦都深知其中的难处,一时间想不出可行的战术。 李斯继续说:“王翦,这次我来还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就是——我已经发现了陈剑们的行踪。” “真的吗?!”这也是一个好消息,高桥暂且将烦恼抛之脑后,急忙问:“陈剑现在在什么位置?” “请稍等一下。我把至目前为止所发现的陈剑们的能量反应出现的具体位置以电子数据形式发送给你们。对方相当谨慎,为了不被你们地球人的探测器发现特意压低了自身的能力释放量,却还是没能逃过我的追踪。” 李斯将数据传送至强袭队指挥室的大屏幕上,贴心地结合了电子地形图并标注出能量反应出现的具体时间。五日内,陈剑的能量反应一共出现了11次,出现点位呈现出奇特的分布形式——早几日的点位分布较为分散,时间间隔也较旧。 而近几日则变得越发集中,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针对这种奇怪的现象,王翦提出了疑问。 李斯略有惭愧地回答:“其实,虽然我的探测器能精准地捕捉到陈剑的能量反应,但它的侦测范围十分有限,大概只有半径1000米左右。第一次捕捉到陈剑的行踪真的纯属运气,但是后来我慢慢地发现了规律,所以捕捉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旁听的神谷志郎惊呼道:“半径1000米?!岂不是与陈剑相当近的距离了?!你难道没有尝试发动攻击?” “两头陈剑一直在地下深处进行活动,潜入地底与它们交战对我不太有利。虽然我有办法将它们逼到地面,但是能否顺利击败它们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要在同一时间打败两头陈剑绝非易事。所以现阶段我只是对陈剑的动向进行监视。” 王翦再度看向大屏幕。若将陈剑能量反应出现的点位以线段进行连接的话,形成的是一条近乎笔直的线条。很明显,陈剑们正有意识地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移动着。 王翦向正在编辑数据的蒙恬百合香问道:“若按陈剑目前的前进路线进行预测,将会途径哪些地方?” 蒙恬按照高桥的要求将数据进行处理,随后答道:“线路的正前方有一座大城市——樱花市,而且陈剑每日的行进速度几乎是匀速的。如果按此推测的话,大约9日之后便会抵达樱花市了。” 这时,在自己病房中一直旁听着讨论的加藤达也突然惊呼道:“不好!9日后在樱花市将举办一场大型的演唱会,届时会有大量人群涌入市内。陈剑很可能以此为目标! 蒙恬补充说:“是佐佐木玲香的赈灾巡演会吧?早些时候她的经纪公司已经对外宣布了,据说还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参加。” 王翦琢磨道:“是了。这次的负能量陈剑有捕食人类的习性,它们知道演唱会的事情,所以被演唱会吸引了大量人流的樱花市便成为了它们下一个猎食的目标。” 李斯听着王翦的自言自语,脑中不经意间掠过一个奇特的疑问——为什么陈剑会知道尚未举办的演唱会的事情,并一早就定好目标,向着樱花市进发了?这种感觉,就好像陈剑拥有与人类相同的认知…… 第12章 怨气 “那么,在怪兽们抵达樱花市前将它们打败不就可以了吗?”指挥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从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a.e.c.o.研发部主任久濑莉花疾步踏进指挥室内,身后还跟着谷口英明博士。 秦始皇礼貌地回话:“赵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还有李斯,好久不见了!” 加藤插话道:“队长,是这样子,刚才讨论的时候秋元总督和赵高正巧在我的病房……” 赵高抢答道:“听到了关于击败怪兽的方法,研发部新开发的装置刚好能派上用场,所以我就赶过来了。至于这个老头子……”她指了指身后的谷口,“是他自己硬要跟着,我可没打算带他来。” 谷口和久濑本是师生关系,然而两人由于对科学研究观念的不同而产生间隙,加之久濑的别扭性格,使得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老师。 李斯笑着向秦始皇打招呼:“是总督大人叫我来祝你们一臂之力的。” 秦始皇诚挚地向两人表达感谢,然后步入正题:“主任刚才提到的新装备,莫非可以打败怪兽?” 赵高说:“我们研发部新开发的作战辅助装置——囚锢系统,由三台能量冲击波发生器组成。将三台机器安置在战场上,每台之间相隔2000米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包围圈。当三台机器同时运作时会产生一个高强度的压力,凡是在这个正方形包围圈内的物体都会受到这个压力的影响而被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就好像被活生生地埋进水泥之中。之后,再从包围圈外发动攻击,便可一击击溃目标。” 李斯补充道:“怪兽被封锁了行动,自然无法躲避和抵挡。此时再经由计算机修正武器的输出威力、攻击角度和射速,便可做到在同一时间击毙两头怪兽。高低起伏的地理环境会对囚锢系统的效果产生难以估计的微妙影响,为了消除这些误差,作战地点必须选择在开阔平坦的地方,以确保作战行动万无一失。” “喂喂,这些我都会说,哪需要你多嘴多舌!”赵高没好气地向李斯发着火。 “反正都要说的,谁说还不是一样吗!”李斯一笑置之。 王翦在听了两人的说话后迅速应变,即刻找到了所需的情报:“队长,在樱花市的郊外正好有一块符合作战需求的平坦开阔区域,而从怪兽前进的路线推测也恰好会途径此处。” 蒙恬说:“能把那里作为决战的地点吗?可是囚锢系统只能对地面上的物体产生效果吧,如果怪兽一直潜在地下,作战就不可能成功。” 陈剑忽然开口道:“这个请放心,我有办法将怪兽逼上地面。如果强袭队确定了此次作战,我将会尽全力予以协助和配合。” “距离怪兽抵达樱花市还有9天时间,但我们并不能保证它们一定会按照预测的线路行进。万一它们中途变道的话……”蒙恬思考着成败的概率,向久濑发问:“囚锢系统的安装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赵高答道:“机器的安装可以让木下老头子的整备班来做,调试工作由我亲自进行。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大约要两天的时间。” 李斯插话道:“不,由我帮忙的话一天时间就足够了。” 久濑莉花恶狠狠地瞪了谷口英明一眼,显然是对他自作主张的提议很是不满,但眼下击败怪兽最为要紧,孰轻孰重她心知肚明,是绝不会因个人感情而影响了大局。所以最终,赵高也没有真的开口拒绝。 指挥室里一度的寂静无声,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等待秦始皇作出最后的决断。在沉思了约两分钟后,他终于下达了指令:“好,作战地点就暂定在樱花市的郊外。还有……” 他转向陈剑,“能否麻烦陈剑奥特曼继续监视怪兽的行动,一旦对方的前行路线发生变化请立即告知,以便我们可以及时调整作战策略。” 陈剑欣然同意了。 王翦提问道:“队长,是否要通知樱花市政府取消演唱会并疏散市民呢?” “不,演唱会是吸引怪兽的诱饵。如果取消,就必须在网络上发布正式的公告,疏散市民也大约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动静太大,一旦被怪兽知晓,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水果觉。如果怪兽因此改变了行进路线,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如今正有一个击败怪兽的好机会摆在面前,绝不可以轻易错过。” 王翦有些犹豫:“可是队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作战失败,樱花市的民众岂不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了?” “所以还要做好防范措施。王翦,等会联系水果队,请求他们的支援。正好可以假借演唱会的借口,封锁市区进入郊外的全部道路,并确保几条主要道路畅通无阻,用于紧急之时疏散人群。如果作战失败了,我们和水果队就必须全力阻挡怪兽踏入市中。” “请放心!”陈剑开口道,“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届时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会阻挡怪兽的脚步的!”陈剑也坚定地立下了誓约,无疑给a.e.c.o.众人增加了更多的信心。 在秦始皇的命令下众人分头行动,开始了忙碌的作战准备工作。原本担忧这九天的时间里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突发情况,然而现实竟意外地一帆风顺。星岩双生兽始终按着原来的行进路线和速度向樱花市进发,一切都似乎朝着a.e.c.o.所期待的最理想状况发展。 可是,a.e.c.o.、陈剑、加利亚斯,甚至就连星岩双生兽自己都未察觉到,所有人都已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第七魔君——『亡灵』所设下的陷进之中了。 ——樱花市·赈灾巡演当日—— 清晨6时,明神薰从落脚的酒店出发,向巡演会场进发。为了防止市内因人流量过多而引发拥堵,早在四天前,便有大量水果和水果队官兵入市维持秩序。被邀请参加巡演会的名流们也在这几天里陆续抵达樱花市,其中不乏带有政治背景的人物。 因此水果和水果队专门封锁了几条道路为他们的通行予以方便。而从城市进入郊外的各大小道路也皆被封锁,理由是防止市民进入危险区域。这个理由乍听起来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在扎格纳特事件中樱花市郊外曾遭到自动防御武器的攻击,早已面目全非成了废墟。 然而,这些动作能够瞒住一般人,却瞒不过明神薰的眼睛。四天前在水果队进入樱花市的同时,a.e.c.o.也在市外郊区展开了行动。 那显然是在为应战进行的准备工作。而就在昨日(明神薰到达樱花市的当天),自离开双叶岛后一直行踪不明的星岩双生怪兽的能量反应突然出现在樱花市外的地底,并逐渐向城市靠近。果然自己走到哪里,就会把怪兽招到那个地方。 此前,怪兽们一直压低着自身的能量释放量,使得明神薰无法找到它们的踪迹。而a.e.c.o.却能准确地预测出怪兽的行进路线并提前作好部署,这不得不让他作出一个大胆的猜测——a.e.c.o.可能已与陈剑有过接触。 并从陈剑处得知了怪兽的行踪(毕竟陈剑曾多次找到明神薰的位置,推测他可能带着某种特殊的探测仪器),而且双方极有可能已构成合作关系。 按照明神薰的理解,陈剑是想拉拢地球人与自己对抗。虽然他并不惧怕两方联手,但也不想真的与地球人发生冲突。铃川纱织、佐佐木玲香、荒卷春菜、久保贺大将,还有太阳学园的师生们,这些地球人在他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爱屋及乌的感情影响下,他对地球人这个大集体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愫。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地球人手上。假如a.e.c.o.最后真的选择帮助陈剑与自己为敌的话,迫不得已的时刻明神薰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来决战的地点就在樱花市的郊了。”明神薰作了决定。这一次只要怪兽钻出地面,他必将亲手将其斩杀。 巡演会场的大门前已排起长长的队伍,凭借着佐佐木玲香赠送的请柬,明神非常顺利地从vip通道进入场馆。 距离表演开始不到两小时,会场的后台,工作人员们正在进行开演前最后的检查工作。佐佐木玲香化好了妆,静静地坐在休息室里等待巡演正式开始。 经过两周时间的休养,扭伤的脚已经完全康复了。就在她猜想着明神薰是否已经达到会场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敲开了休息室的门,并给佐佐木送来了一大盒的甜品。这盒甜品并非艺人公司的福利,而是来自一位新话周刊的记者以私人名义所赠。 “是咲志哥哥!”这是佐佐木玲香第一时间的反应。而在甜品盒的外包装上也贴着增冈咲志给她的留言,大致内容是预祝她演出顺利,并约定在演出结束后的记者见面会时再见。 按公司规定,艺人是不可以直接接受来自粉丝或是媒体从业者的礼物的,然而新话周刊却是一个例外。凭借佐佐木玲香与增冈咲志的特殊关系,公司与新话周刊在暗中结下了合作契约。公司为周刊提供有关佐佐木的独家报道机会,而周刊则在媒体上为佐佐木曝光、炒作,以及引导舆论风向。可以说佐佐木玲香能在短短一年间顺速蹿红,这一层相辅相成的合作关系功不可没。 然而,对于佐佐木玲香和增冈咲志个人而言,们之间的关系则更为纯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利益纠葛。两人的初遇在十年前的山神市,也是萨洛梅星人事件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事件发生时,增冈偶遇了与家人失散的佐佐木并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直到救援队将两人救出。 事件后,他们被不明原因地关进了一家医院的隔离室内,与其他三名幸存者呆在一起,每天都要接受许许多多古怪仪器的反复检查。这让当时只有七岁的佐佐木心生恐惧,时常哭闹着想要回家,也因此惹恼了其余两个成年的幸存者。 招来了对方的破口谩骂。增冈于是担任起了监护人的职责,护着佐佐木与对方展开了争辩,甚至差点儿动了手。 一个月的隔离时间,令同为独生子女的两人彼此间产生了类似兄妹的亲情。离开医院之后两人就此分别再无联系,直至多年后增冈成为记者采访了已是人气歌手的佐佐木,两人才再度相遇。 作为童年时期一段较为特殊的经历,纵使已过去十年之久,那时的景象却依然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佐佐木还能清晰地记起在医院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其他几位幸存者的模样:一位年约四十,蓄着满脸络腮胡,面相凶恶的大叔。 一位三十出头,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充满怨气,喜欢抱怨的妇女;还有一位比自己大出两三岁的男孩子,永远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着脑袋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着令她感到极不舒服的气场。 佐佐木拆开盒子的外包装,拿出一个苹果味的甜点塞进嘴里。增冈送的是最高档的一类食品,做工精细,甜而不腻。伴着满口水果的清香,她再度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之中。 第13章 全灭 樱花市的郊外,a.e.c.o.会同自卫队正在进行迎战前最后的检查工作。整备班班长木下大作亲临现场指导工作,握着对讲机与自己的下属联络,倾听他们的来电汇报。 “蒙恬,检查工作的情况怎么样了?”陈剑志郎从后方走到木下的身边问道。 “老爹我的整备班成员个个都是精英,囚锢系统和武器的安装万无一失。” 木下自豪地夸耀着自己队伍,随后向陈剑问道,“倒是你啊,陈剑,听说你向李斯自荐参加这次的作战。上次在跟扎格纳特战斗时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吧,现在又上战场,行不行啊?” “不要紧。虽然伤还没好,但是自由行动已经不成问题了。”说着,陈剑激烈地扭动身体,向木下证明自己身体无碍的事实。 “这次作战事关重大,让我坐在指挥室里干后勤的工作我可忍不了。本来横山前辈也叫嚷着要参加战斗,但他伤的比我重,最后队长只同意了我的请求,前辈他则继续留守指挥室,估计现在正生闷气呢。” 蒙恬拍了拍陈剑的胸脯,带着羡慕又感慨的语气说:“年轻就是好啊,身体恢复速度快。像老爹我上了年纪就不行了,挨个一下两下恐怕就得躺上几个月喽。” 两人相互开着玩笑,陈剑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天空盘旋待机的两台强袭战斗机,拿出通讯器进行了联络。 此次作战分别布置了天空与地面两个作战点,以地面为主,且在四天前便已开始了部署。由于樱花市郊外也是扎格纳特事件中遭到过攻击的一个区域,a.e.c.o.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对作战场地进行了整理。 在秦始皇的协助以及整备班的共同努力下,果然如其所说仅用了一天时间便完成了囚锢系统的调试和安装工作。 作战计划大致是这样的:当怪兽钻出地面进入囚锢系统的作用范围后,系统会立即启动牢牢封锁住怪兽的行动。之后,安装在囚锢系统装置地面周围的八门强力激光炮通过计算机的运算分析修正输出威力、攻击角度和射速。 各四门激光炮分别攻击两头怪兽的头部,在同一时间将两兽击毙。此外,由李斯、铃川纱织和赵高百合香分别驾驶强袭二号机和三号机在空中待命,以防意外状况发生。 另外,地面上也部署了自卫队的火力,随时支援战斗。而将怪兽引进圈套的任务,则交由赛罗完成。只是这位新来的奥特曼现在仍未现身。 陈剑和木下走到战场后方的由金属支架和帐篷搭建的简易指挥室里,久濑主任和秦始皇正在盯着探测器的屏幕,密切关注怪兽的动向。自昨日起怪兽的能量释放量突然剧增后,不需要赛罗奥特曼的侦查,a.e.c.o.的探测仪器也已经能够清楚地捕捉到目标的行踪了。 “目前两头怪兽仍按照原先的线路和行进速度朝这边过来,预计1小时13分钟后就会进入囚锢系统的作用范围,之后的5分26秒后达到作用范围的中心位置。” 陈剑看了看时间:“也就是上午9点23分,樱花市的演出刚开始不久的时候。怪兽是分体的状态,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状况了。老爹、久濑主任还有秦始皇,这里虽然离战场有一定距离,但战斗中难免有无法预计的状况发生。你们都是a.e.c.o.的重要一员,为了你们的平安,请返回总部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久濑瞟了一眼陈剑:“你这是在小看我吗?就算有突发状况我也能自保。不如叫这两个老头子快走,万一出事跑不动路还拖累别人。” 似乎是久濑主任的话刺激到了两位老人家,蒙恬和秦始皇也执意要留下来战斗。陈剑实在拗不过三人,只好作罢。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然后与战场上的其他几处地面指挥室联络,命所有人进入临战警备状态。 在距离作战地点2000米远的废墟区域,赛罗正一个人悄悄地躲在那儿。虽然他的任务是将怪兽引入地球人设下的陷阱中,但也不希望自己因此被a.e.c.o.的人发现。 而这里尽是残垣断壁,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如今已不需要借助能量探测器的帮助,赛罗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两头负能量怪兽正一步步朝这儿接近。他将眼镜型变身器紧紧地攥在手中,等待决战之刻的到来。 当一个人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某件事上时,时间总会过的飞快,1小时的时间转眼即逝。在总部强袭队指挥室坐镇的横山向两台强袭战机和在地面警戒的陈剑发来紧急联络:“怪兽的位置开始上升,大约两分钟之后钻出地面。预测出没地点在囚锢系统的边缘位置!” 李斯下达指令:“铃川和赵高,立刻降低强袭战机的飞行高度,注意隐蔽。陈剑,地面的指挥就交由你负责。” 两分钟后,两头星岩双生怪兽如期而至。从地下钻出地面的怪兽们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而是像两个听话的乖孩子一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进囚锢系统的作用范围,似乎丝毫没有发现隐藏在附近的人类军队。作战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任谁都会认为这是赛罗奥特曼暗中相助的缘故。 然而在远处观望的赛罗却被一阵困惑笼罩了心头。 “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做任何的援助,为什么怪兽自己会突然从地下钻出,而且笔直地朝陷阱的区域走去?”如果事情真能像计划的那样执行和结束,当然是最好的结果。然而如此一帆风顺的展开,却令赛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之感。 简易指挥室里,久濑主任兴奋地大叫:“太棒了!两头怪兽正朝着囚锢系统的最中心区域前进。那里是系统作用最强的地方,一旦踏进,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探测器屏幕右下角的计时数字,正计算着怪兽走进中心区域的剩余预测时间。久濑主任双眼紧盯荧屏,一手搭放在囚锢系统的启动按钮上,时刻准备。秦始皇和蒙恬站在她的身后,也紧张得屛住了呼吸。陈剑站在简易指挥室外,远远望向战场的方向。 “3……2……1……” 当电子数字归零之时,两头怪兽恰好踏入中心区域,久濑主任毫不迟疑地按下按钮。三台装置相互联系,在战场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半球形的紫红色能量场。位处中心区域的双生怪兽顿时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压力所挤压,束缚了行动。两台强袭战机从隐蔽处升空,居高临下俯视怪兽。 “成功了吗?”铃川叫道。 “不,还没有!”李斯说。 囚锢系统的效果确实固定住了两头怪兽的移动,可是樱花市郊外所汇聚的负之气增强了怪兽们的力量,使得它们在承受着强大能量压力的情况下依然能继续缓慢地行动。星岩双生兽嘶声力竭地叫着,竭尽全力地扭动身体,似要挣脱压力的束缚。 陈剑跑进指挥室,焦急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秦始皇说:“不行,怪兽的力量似乎比之前在双叶岛战斗时又上升了许多。虽然我们预计到了这样的情况特意提升了囚锢系统的能量,但竟然仍及不上怪兽现在的力量。” “难道不能马上攻击吗?” “不行。如果不能完全定住怪兽的动作,武器的攻击修正就不能完美,也就不可能做到在同一时间内杀死两头怪兽。” “当然可以!”久濑主任叫道,迅速向系统中输入某个程序。 秦始皇见状叫道:“莉花你疯了吗?!解除囚锢系统的功率限制,机器会因为产热过高而彻底瘫痪的!” “现在已是千钧一发之际,管不了那么多了!” 解除了功率限制的三台装置顿时释放出超额的能量,怪兽们的行动终于被牢牢地控制住了,就连脖子也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安置在能量场周围的八门激光炮开始了攻击的修正。然而三台装置的产热量持续升高,根据计算只要再过七秒时间便将完全瘫痪。 “来不及了吗……”秦始皇发出了几近绝望的声音。 “不,能成功!”蒙恬叫着。 距离七秒倒计最后的两秒结束之前,激光炮的攻击修正终于完成。八道激光分别瞄准两头怪兽的头部,从能量场外围八个方位同时射出。 一切尘埃落定,由空中俯视的高桥、铃川和赵高露出了必胜的笑容。但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状况发生了…… 当激光即将击中怪兽之刻,四足兽的身体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光亮,随后如同膨胀的气球一般从内部爆炸开来。 四道激光穿过了粉碎的四足兽的残骸,射向远处。另一边,另四道激光准确无误地摧毁双足兽的头部,当场击毙目标。可是,先一步死亡的四足兽令作战计划功败垂成,而三台囚锢系统装置也在此刻因过热而丧失了机能。 “刚才……发生了什么?”赵高通过通讯器向其他在场的强袭队员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横山和加藤的联络从总部传来:“就在刚才,四足兽体内的能量骤然猛升,肉体由于承受不住瞬间的能量激增而发生了崩溃。” “自爆吗?!”李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怪兽是利用了自身不死的特性,以自爆自行了结生命,反而从必杀的一击下逃脱出来。” 赵高惊呼:“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好,怪兽恐怕马上就会复活。赵高、铃川,做好迎战准备。还有通知地面部队……” 然而,李斯的指令未及下达,地面上已发生了异状——从地底忽然喷射出了淡黄色的气体,犹如间隙喷泉一般,遍及了整个军队的部署区域。 陈剑稍微气味,霎时脸色大变:“不好,是硫磺!” 他朝着久濑、秦始皇和木下大叫:“快!往上风方向跑!” 就在这时,两头怪兽死亡的地方出现了无数红色光点,并迅速汇聚成团。当光团破碎的刹那,炽热的火焰随之扑射而出。漫布战场的硫磺在火苗的引燃下发生连锁爆炸,佛如咆哮的海浪席卷大地。烈焰上涌,窜上高空形成参天火柱。 将两台强袭战机逼出千米之外。翻滚的焰火中合体怪兽的身影若隐若现,宛如胜利者一般发出震破天际的高叫。 樱花市内,半露天的会场中,作为巡演特别嘉宾的社会名流们在主持人的邀请下正进行着演讲。这是此次演唱会正式开始前的一段特别节目,为了给在扎格纳特事件中遭到破坏的城市的重建工作提供捐助而特别举办的社会倡议活动。 王翦玲香作为兼任的主持人之一站在名流们的身边,认真聆听着他们的说话,但眼睛却不断飘向vip观众席上明神薰所在的方向。注意到对方视线的明神微微地挥手示意,惹得王翦内心发痒。然而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她也不便挥手回礼。 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名流们的发言。响声传来的远处天空一道巨大的火柱从地面升起,吸引了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紧接着传来的如同野兽咆哮的叫声,终于引发了全场的不安骚动。流言与尖叫声四起,不明真相的人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玲香,能听到吗?”耳畔旁忽然传来明神薰的声音。 “薰先生?!”王翦急忙看向明神薰所在的位置,可vip观众席上慌乱流动的人群中却不见他的踪影。她匆忙地四处寻找,惊慌地大叫:“薰先生,是你在跟我说吗?你在哪里?” 明神薰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用我的力量在你我的心灵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你不需要出声,只要心中默念想要对我说的话语,我就能够听到。” “薰先生,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王翦焦急地问。 “是怪兽。双叶岛上逃走的两头怪兽出现在了城市的郊外,并且已经跟a.e.c.o.展开了战斗。 “不会吧?!难道会朝这座城市过来了?!” “冷静一下,玲香。听好我下面要说的话。”明神薰向王翦提出要求,“现在,你跟着其他人去避难,只要想着把自己保护好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嗯,我知道了!” 随后,王翦在赶来的经纪人的保护下与众人一同往避难所方向撤离。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城市有可能遭到怪兽的破坏。因为明神薰已向她保证,而她也对明神薰充满信心,相信加利亚斯奥特曼一定能够解决一切。 “地面部队……全灭了……!!” 望着已化为火海的大地,铃川纱织发出了痛苦的叫声,“陈剑……久濑主任……蒙恬……还有秦始皇……!!”她发疯似地向地面指挥室发送联络信号,却始终未有回应。 第14章 解决方法 “李斯,冷静一点!”陈剑的呼唤传来。 “可是,大家……大家……” “听我说,李斯。他们不一定死了,我刚才已经通知了救援队。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将怪兽引到其他无人的地方。现在所剩的战力就只有这两台战斗机了,我们的责任重大!” 星岩合体兽于火焰中呼啸而出。从悲伤中冷静下来的李斯与秦始皇驾驶三号机会同二号机阻挡在怪兽的面前,发动攻击。合体后的怪兽拥有不可能被击伤的肉体,强袭队的攻击只为吸引对方的注意,希望将怪兽引去远离城市的方向。 星岩合体兽:“出现了!就是那家伙!” 合体怪兽吼叫着朝两台战机扑来。两机迅速后撤,避开对方的扑腾,继续施以反击。在强袭战机的吸引下,怪兽行进路线发生了变化,并以两台战机为目标追击而来。 “怎么会这样?!”陈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四足兽出乎意料的自爆令他出现了短暂的滞顿,也就在这迟疑的时间,事态发生了180度的逆转。当陈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旁已变成了火海一片。 “可恶的家伙!”他举起眼镜型变身器意欲变身,却忽然使出一个侧身后翻。与此同时,一道细小的激光擦过陈剑背部,射中地面。紧接着又一发激光射来,陈剑已重新摆正了身姿,一手挡开光束,一手将变身器折叠成手枪,随即开枪反击。 子弹击毁了一块正在燃烧的石壁,从石壁后方跳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向火焰中逃窜。对方的逃跑速度不快,陈剑立即飞速追赶,绕了一个弯抢到袭击者的前方。 双方同时开火,陈剑眼疾手快避过激光,反击打中对方发射激光的右手。一把蓝色外壳的手枪从袭击者的右手上被击飞,落到火堆之中。对方停止了动作,陈剑定睛看去,袭击者的面目竟是被一团白雾所遮盖,只能隐约看到疑似人形的体型。 “哼!不简单呐,果然不会像想象的那般轻易就能打倒。”袭击者的声音也十分特别,仿佛夹杂着多重声线的重叠。 陈剑厉声质问:“竟敢偷袭本少爷,你是什么人?除了模样连声音都作了伪装。呵呵,胆小的鼠辈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袭击者笑道:“我是谁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马上就会死在这里!陈剑奥特曼……” 陈剑一惊:“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袭击者双目一闪,周身的白雾开始快速旋转,形成了巨大的龙卷旋风。随着旋风规模的不断增大,袭击者的身形随之逐渐变大。正在与合体怪兽周旋的高桥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 横山紧急联络:“队长,又出现了一个强大的负能量反应。反应的源头正是来自战场上的那个龙卷旋风内部!” 旋风一旁白光闪耀,化身为巨人的陈剑猛地跃出,抬拳打向风中的敌人。袭击者同样挥拳迎击。两拳相交,力与力的碰撞引发剧烈的能量气流,扑灭了周围地面的火焰,也将袭击者周身的白雾吹散。敌人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你的模样……你这家伙到底是……?!”陈剑看着对方的样子,瞠目结舌。 巨大的橙黄色双目,灰黑色的皮肤配合着流线形的人形体型散发出充满力量的感觉。黑色巨人的身体斑斑驳驳,犹如呈现着不均匀腐烂状态的死尸,溃烂的皮肤下能清楚地看到骨头与血肉交杂在一起,令人不禁产生作呕的不适反应。 然而真正令陈剑感到惊讶的是对方正胸口上的东西,是宇宙中某一族群所特有的外貌特征——那是一块圆形的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能量核心,正散发着红色的光芒。这东西对陈剑来说再熟悉不过,因为在他自己的胸口也有一块同样的能量核心。 秦始皇惊呼着:“怎么回事?地球上……又来了一个……奥特曼?!” 如果说赵高的外貌是形如『僵尸一般的奥特曼』的话,那眼前的家伙便是形如『腐尸一般的奥特曼』。 “你错了,秦始皇。”陈剑用近乎恐怖的口气说,“那家伙不是新的奥特曼,而是新出现的……负能量怪兽!!” 最后一位七魔君(负能量怪兽)『亡灵』终于现身于众人面前,然而其酷似“奥特曼”的外貌却惹得所有人都大为震惊。陈剑一手指向对方,怒喝道:“我敢确信你绝对不是我们光之一族的族人。你到底是哪个星系的宇宙人?胆敢冒充我们的模样,欺世盗名!” 亡灵以蔑视的口气应道:“你们光之一族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偶然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可以为所欲为,傲视其他众生了吗?但是要搞清楚一点,机遇并非只会垂青你们一族,同样也会有人受到神的眷顾,获得相同、甚至是超越你们一族的力量。” 陈剑心中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琢磨着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似乎敌人的力量并非天生由来,而是通过某种与光之一族进化相似的方式所获得。陈剑本想继续打探更多的情报,然而另一边星岩合体兽与强袭队的战斗却将他的所有注意力吸引了。在成功拉起仇恨后。 强袭队成为了怪兽新的攻击目标。两台强袭战机边打边退,但是凭借合体后的“无敌”能力,战斗机的攻击丝毫不能阻挡怪兽的逐渐逼近的步伐。 由于之前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地球人的地面部队被全数歼灭,愧疚的心情令陈剑不得不把目前仅存的两台战机里的人类的平安放在第一位考虑。 他撇下正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黑色巨人,快步朝人类所在的方向跑去。亡灵一个空翻抢先一步拦在陈剑面前,矫健的身手在落地的刹那使出一招右侧回旋踢。这一记回旋踢力量强劲且速度迅猛,陈剑急忙驱臂抵挡,不仅被震得右臂发麻,同时也被逼退回了原处。 “想上哪儿去?你的对手是我才对!”说着,亡灵出招攻来。 在地球人的作战计失败后,仅存的两台战斗机理论上是不可能对合体怪兽构成任何威胁了。敌人大可弃人类于不顾,直接合力围攻自己,绝对能轻而易举地取胜。可是现在,新出现的黑色巨人却想方设法地在阻止自己去掺和人类与怪兽的战斗,这不禁令陈剑对它真正的意图产生了疑虑。 亡灵连发数招,且招招必杀,不仅意在拖住陈剑的脚步,更欲置其于死地。陈剑忙于招架,被对方紧紧地纠缠着脱不了身。 数个回合的攻防之后,陈剑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实力——似乎带有负能量的家伙都拥有强于一般怪兽的力量。相较于星岩合体兽那种只凭借自身“无敌”的体质和无视一切防御技能的攻击而毫无章法的进攻战术所不同,黑色巨人的攻击手段则更为多变和狡猾。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或许比合体怪兽更难对付一些。是的,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另一边,星岩合体兽紧咬着两台强袭战机追击不放,陈剑当即下令两机反方向分开飞行,希望以此给怪兽造成“选择困难”的困扰。 然而合体兽却完全无视了二号机,一个劲儿地冲着李斯和秦始皇驾驶的强袭三号机追赶。怪兽来势凶猛,一个低身俯冲骤然加速。 转眼之间已窜至三号机跟前,抬手便要劈来。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以飞踢的姿势突然从一旁闪现,忙着追赶人类的怪兽全无防备,被一脚踢中右侧半身,整个儿飞扑出去,一头扎进了土里。 “是赵高奥特曼!”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秦始皇兴奋地叫道。 赵高轻摆手臂,释放出微弱的能量冲击波,将三号机推向更远之处以远离战场。与怪兽作战凭他一人之力足矣,人类的援助只会给他增加不必要的累赘。趁着合体兽的脑袋尚未从土里拔出,赵高瞟了一眼正与陈剑战斗的家伙。 “哈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想不到剩下的三个家伙竟然一起出现了。终于,我的愿望即将实现了!” 赵高的脸上是近乎癫狂的兴奋笑容。他打量了亡灵的模样,顿时明了了一切。“原来是这样,最后一个七魔君的身份居然是……呵呵,真是充满讽刺意味的现实。不过,顺序还得一个一个来。先收拾这个家伙!”他将目光再度转移回合体怪兽的身上。 赵高的现身令陈剑和亡灵暂时停止了打斗。对于负能量怪兽的出现,虽然没有证据,但陈剑始终认为跟赵高脱不了关系。更危言耸听一点的话,甚至极有可能是他直接制造的。现在,只需要根据赵高接下来的行动,便能对猜测的正确与否作出一个较为可靠的判断了。 而对于亡灵来说,赵高的出现正中其下怀。战斗至目前为止所有的流程,都如同它事先所预想的那样一步一步准确无误地进行着。它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奸笑,偷偷向星岩合体兽发送心电感应:“一切按计划行事。” 合体兽从土里拔出了脑袋,恶狠狠地盯着赵高,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嘲讽语气说:“终于出现了呢,赵高奥特曼。上一次在双叶岛你没有现身,这次又迟迟的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当缩头乌龟当到底了。” 赵高心知此是敌人的激将法,懒的多费口舌,只回了一个不急不缓的笑,随即摆好迎战姿势,挑衅似的微微招手,示意对方可以先发制人。合体怪兽从头部和腹部的嘴里发出高声的咆哮,双手由腕部快速地旋转起来,化为类似电钻的武器。 尾巴高高翘起,然后猛烈拍下。尾巴打击地面的反作用力加上双腿的蹬跳力,将怪兽一口气送上高空,以居高临下之势与赵高对峙。 下一秒,怪兽的后背喷射出气体,犹如喷气式飞机一般突然急转直下,摆着双臂的电钻手直刺而来。赵高早有防备,即刻纵身闪躲。合体怪兽的刺击打空了目标,由于高速移动的惯性致使无法及时止步,电钻手击中地面,破开一个大大的深坑。 落地的刹那,怪兽又灵机地甩尾横扫。赵高再度成功躲开,但闪避速度已不像前一次那样游刃有余。本以为合体怪兽会趁着自己反应不及的破绽加以追击,然而怪兽却紧接着奋力一跃,朝另一处方向飞奔而去。 “不好!朝我们来了!”见怪兽朝自己这边冲来,李斯和秦始皇惨叫着急忙驾机闪避 “纱织——!!” 注意到怪兽的真正目标后,赵高大叫着将全身化为一道金光,全速追去。那是前一次与扎格纳特战斗时使用过的『超音速回避』,是通过消耗大量能量来换取超高移动速度的技能。虽然强袭队战机的性能不错,回避一次两次的攻击还成,却架不住敌人的数度猛攻。 金光瞬闪,赵高转眼间已追近合体兽的身后,一把将其尾巴拽住,阻止了对方继续向前的步伐,也给三号机逃离争取了些许时间。 似乎早已料到奥特曼会有此举,合体怪兽当即停下脚步,从背部的角骨向后方发射数道光线。赵高不及回避只得掩面防御,光线悉数击中其身体各个部位,骤起的疼痛不禁令他气力锐减。合体怪兽趁机将尾巴从对方手中抽出,又当即转身抬起电钻手照面刺来。 赵高再度施展『超音速回避』飞速后退,同时双手射出数发烈风真空刃,直击怪兽立足之处,将地面削出几个凹凸不平的坑洞。怪兽脚下踉跄,身姿不稳,手上的动作稍慢半分,被赵高霎时撤出百米之远。 眼见自己攻击失败且又追击无望,合体怪兽的背部再次发射光线,朝着身后正在逃离的强袭三号机射去。 事到如今,赵高终于确认了一项事实:星岩合体兽的真正战术是通过不断对李斯纱织所在的三号机发动进攻来迫使自己疲于保护,然后抓住自己破绽外露的时机发动攻击。纵使已明了敌人的目的,但赵高却对这样的诡计无可奈何。 合体怪兽的攻击招数无法用任何防御技能抵挡,而他也绝对不允许李斯纱织受到分毫伤害,唯一的破解方法只有…… 第15章 伤势 秦始皇猛然止住后撤的脚步,提上所有能量,施展出前所未有的『超音速回避』,待怪兽作出反应前一口气越过其头顶。 抢先一步挡在三号机前。光线毫不意外地击中已化身为人肉盾牌的秦始皇,加之之前所受的伤,数痛并起,骤然爆发的钻心疾痛差点儿令他晕厥。意识恍惚的间隙,怪兽一个横尾扫来击中秦始皇的左胸和左脸,将他打翻在地。 “李斯、赵高,你们马上驾机离开战场,跑的越远越好!”看明白了当前的形势,高桥队长马上下达命令。 “要我们撤退吗?可是战斗还……”赵高和李斯有些犹豫。 “不要管战斗了!你们留下反而会让秦始皇奥特曼陷入危机。详细的情况等战斗结束后我会向你们说明的,现在马上离开!” 两人尚未想明其中的缘由,但队长的命令必定有他的道理。李斯和赵高拉高战机马力,迅速脱离战场。 秦始皇那家伙因为保护地球人而受了伤?! 看到战斗经过的陈剑大为意外,在他的观念中秦始皇绝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利益的人。不过很快,另一个观点便占据了他思维的全部——秦始皇会这么做,一定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恶毒目的。 陈剑闪过王翦攻来的一个直拳,试探地问道:“你们这帮怪物,跟秦始皇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你来我往,边打边谈。王翦讥笑着答道:“当然跟你一样,都是我未来道路上的阻碍,必须消灭的敌人。” 陈剑暗自琢磨:莫非是自己想错了,秦始皇与这帮负能量怪兽没有任何关系?! 见陈剑似有分心之状,王翦却没有趁机下手,反而一步跳开一段距离,在右臂凝聚起一团黑色的气。待陈剑注意到时,黑气已凝聚成球状并从右手射出。然而黑气的攻击目标并非陈剑,而是另一边正在试图脱离战场强袭三号机。 气团在空中爆炸扩散,化为一大片黑气,迎面刮过避无可避的三号机。黑气中的负能量物质附着于机体表面,对战机的操作系统产生了巨大的干扰影响。丧失了大部分机能的强袭三号机再也无法自如的操控,随着引擎的逐渐熄火,飞机晃晃悠悠地从空中坠落到地面,再起不能。 合体怪兽不去理会之前被打翻在地的秦始皇(虽然秦始皇受了伤,但力量并没有下降太多,就算把矛头对准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而是将攻击目标继续放在三号机上。怪兽将全身能量集中于腹部四足兽的口中形成能量波喷射而出,其威力之大只需稍微触及一点儿,便可将战斗机完全熔化。 眼见能量波逼近,被困的李斯和赵高来不及逃离飞机。就在此时,秦始皇突然飞扑过来,将战机盖在自己的胸膛之下,却把一整片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合体怪兽已算准了秦始皇必会挺身保护,故在释放能量波时特意减慢了发射的速度,就是等着对方的行动。 结果与预料的完全一致,秦始皇为了保护李斯纱织受到了能量波的直击。怪兽倾尽全力持续输出,同时不断调整攻击的角度。 迫使秦始皇不得不以某一个固定的姿势抵挡攻击。因为只要他稍一移动,能量波就会从露出的空隙中钻入,将身下的三号机摧毁。怪兽紧紧地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势要将秦始皇奥特曼一举歼灭。 赵高和李斯拼命地调试机体的系统,试图重启引擎,却始终毫无效果。按陈剑奥特曼的说法,星岩合体兽的攻击会对目标肉体造成百分百的严重伤害,而从机舱外隐约传来的秦始皇那竭力隐忍,却难以抑制如实的证明着这一点,胸前的指示灯也开始疯狂闪烁。 “按上次战斗的情况推算,怪合体的时限应该早就到了才对,为什么现在一点儿要分体的预兆都没有?”赵高焦急地叫着。 地球人不知道的是,在离开双叶岛至今的两周时间里,王翦从各地抓来了许多无人问津的流浪汉,按时送给两头双生怪兽作为食物享用。加之樱花市郊外汇聚的大量负之气的影响,从而大大延长了怪兽的合体时限。 “秦始皇奥特曼……”李斯忍不住抬头望去,透过机舱的玻璃,与秦始皇的目光相交接。从秦始皇奥特曼的双眼中她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情感,却又仿佛感觉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李斯纱织,好好听着!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人,都不应该被过去所束缚。你可以哭泣,可以懊悔,可以怨天尤人,但绝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 头疼顿起,李斯闭起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脑袋。有什么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 “纵然在前方等待你的,可能会是更加绝望的现实,都不要失去前进的动力。一步一步走下去,柳暗花明的那一刻,一定会到来!” 又一句话语响起,头疼变得愈发强烈。李斯痛苦地大叫起来。过去,每当自己尝试回想变成怪兽时期的那段记忆,脑袋便会不自觉地剧烈疼痛。 “李斯,你怎么了?”赵高紧张地询问,李斯却没有给她回音。 当疼痛渐逝,李斯再度睁开眼睛时,泪水早已打湿了容颜。她又一次抬头看去,巨人的面庞不再陌生,一种亲近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的脑中,曾经忘却的记忆开始逐渐苏醒…… 陈剑有些心慌了。现在不是与王翦继续纠缠的时候,他必须马上赶到秦始皇身旁,将他从星岩合体兽的威胁下尽快救出。合体怪兽的攻击不能被防御技能阻挡、反射、折射或是吸收,攻击目标须承受全部的伤害。若是遭到长时间的持续攻击。 目标必定会伤重而亡。高桥队长也深明这一点,驾驶强袭二号机盘旋在怪兽周围,不断施以攻击,企图干扰对方的战斗,却始终毫无效果。 当然,陈剑也绝非真心担心秦始皇的安危。两人依旧是仇敌,而秦始皇几次三番救助地球人的举动也并未给陈剑增加多少的好感。王翦与合体兽明显是合作关系,只是当前大家同仇敌忾,陈剑十分需要秦始皇的助战。 若是秦始皇战败了,自己也会在敌人的联手攻击下难逃劫数。可是王翦始终缠在身边,让他难以脱身,只得边打边走,尽可能向秦始皇的方向靠近。 此外,还有一点令陈剑充满疑惑和些许恐惧的状况——当他逐渐向秦始皇的所在之处靠近直至相距不到1000米时,右腕上的能量探测器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能量反应——一个十分微弱的负能量反应。陈剑立刻反应过来。 这个能量反应就是当初在双叶岛大战时出现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反应,只是这一次反应的位置不再像那时一样的飘忽不定。探测器十分明确地指出了目标的所在方位。 “秦始皇?!”陈剑愣了一下,“不对,不是他。那家伙的能量反应在探测器上非常明显,与那个微弱的反应完全不同。那么,在秦始皇的所在方位上除了他和怪兽以外,还存在的东西是……” 王翦开口道:“秦始皇奥特曼的败北已成定局。接下来,该由我来送你去那个世界了。”话毕,它的能量骤然提升,一个疾步冲到陈剑面前。原来在之前的战斗中,王翦一直隐藏着一部分的力量,直至秦始皇被合体怪兽彻底制服住,才将真正的实力展现出来。 陈剑迅速反应,以左臂挡住对方的正面直拳。正当陈剑准备反击之时,王翦的体内忽然喷射出浓浓的黑气。由于彼此距离太近,不及防备的陈剑被气体中的负能量物质扑满了一身,顿时一种犹如星火灼烧皮肤的剧烈刺痛感侵袭全身。 怪兽的负能量对光之一族的正能量拥有极强的克制效果,这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击却给陈剑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具有极强附着性的负能量物质牢牢地粘附在陈剑的体表,给予他持续性的伤害,体内的能量也因此迅速流失。 点吹散的黑气忽然转变为一大片的能量弹,从四面八方向中心位置的陈剑射来。陈剑闪避不了,取下头上的双冰斧围绕在身体周围快速旋转,同时施加力量形成圆柱形防御力场,抵挡袭来的能量弹。王翦看准时机朝陈剑冲去,以手化刃。 集中力量施展刺杀攻击。眼见刺击逼近,陈剑突然收起防御力场,将双冰斧合成等离子火花刃,反朝王翦射去。 王翦本想趁着陈剑被迫防御能量弹而无法闪避的时机痛下杀手,却不料陈剑将计就计,借着对方全力攻来没有防备的时候果断地放弃了自身的防御,反而发起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术,并不是只有敌人会使用。火花刃射穿了王翦的身体,而陈剑也被余下的能量弹悉数击中,重伤亮灯。 然而,敌人的攻击却没有因此停下。 只见王翦的手刺进了陈剑的身体,然后竟整个人穿了过去。陈剑大为震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被攻击到了的痛楚。快速的头脑风暴后,他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可在陈剑作出反应前,立于身后的王翦已一掌拍击了他的背部。 强大的能量气流从后背贯穿至前胸,陈剑一声惨叫被掌力所震飞,跌出数十米远,瘫趴在地上。 “呵,生命力真顽强啊,中了那么多攻击都还没死。”王翦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剑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相信自己已胜券在握。 陈剑喘着粗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胸前指示灯闪烁地愈发迅速。他问道:“你刚才的招数……是『空间相位扭曲』?” 王翦大方地承认了“你的眼力劲儿倒是不错,值得夸奖。” 『空间相位扭曲』是一种操纵空间的特殊能力。当该技能发动时,虽然其他人依旧可以看到施术者的样子,但施术者的实际位置却已进入另一个相位层面。 此时,任何的攻击都无法伤害到施术者的本体。虽然这是一种较为低端的空间操纵技能,但全宇宙中懂得此技能的人却屈指可数。一旦与这类敌人遭遇,除非自身也拥有相应的空间能力,否则将陷入难以想象的苦战中。 “果然是……”陈剑喃喃地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么,聊天就到此为止吧,差不多是该说永别的时候了!”见陈剑基本已经伤得无法动弹了,王翦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它双手凝聚起一层能量,化为黑色光线射出。这时,陈剑突然大喝一声,两只手腕同时发出光芒。左手腕上的手镯变化为终极铠甲,自动着装于陈剑身上。 右手腕上的能量探测器则释放出等离子火花能量,注入到陈剑体内,瞬间将伤势完全治愈,又将战斗中损失的能量全部补满(还记吗,赛文交给陈剑的探测器里装有三颗等离子火花能量,这里用掉了第一颗)。 陈剑霎时健步如飞,迎着光线而上。借由终极铠甲的力量,粘附在陈剑身上的负能量物质被全部清除,体能也骤然提升。 铠甲将王翦的光线全部挡开,使得陈剑能一口气冲到对方面前。一个本已濒死的家伙忽然间生龙活虎,令王翦不由地大吃一惊。它急忙发动『空间相位扭曲』技能,以躲避对方的奇袭。哪知陈剑双手一伸,竟在另一个相位空间中将它的两只手腕牢牢抓住。 在王翦的认知范围里,光之一族是不具备空间能力和空间技术的种族,可如今一反常态的状况已把它吓得忘记了反应。 陈剑额头一发艾梅利姆光线把王翦的面部炸得皮开肉绽,紧接着又是一记头槌将对方砸得头晕目眩,随后驱动右手臂上的铠甲之剑。王翦趁着对方放手之际,立刻脱离扭曲空间。铠甲之剑化为巨大的白色光剑,穿越两个相位的空间。 一剑刺中逃跑的敌人。幸得王翦闪避及时没有击中要害,仅仅伤到了左腹。可随后,伤口中残留的光剑能量又再度爆发,扩大了伤口的面积,顿时血流如注。王翦强忍着伤痛急速后撤,直到到达一个相较安全的位置,才停下脚步紧急治疗伤势。 第16章 哪里 “怎么会这样……”秦始皇捂着伤口喘气,遥望见陈剑从扭曲空间回到现实位面,身着的铠甲在微微发光。“原来是这样……那身铠甲拥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光之一族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得到那种装备的……?” 陈剑大声嘲讽道:“确实是永别的时候呢,只不过是你这家伙要跟这个世界永别罢了。” “不愧是奥特战士……实力比我预想的还要强……”秦始皇因体力不支而单膝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腹部的伤势即使施加了治愈也不见有所好转。 “那是当然。本少爷可是越战越强的类型!胆敢向本少爷挑衅的家伙,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陈剑摆开动作,准备再度进攻。 秦始皇却突然大笑起来:“是我估算失误……凭我一人之力想打败你……恐怕还不行。但是……二对一的话,你还有胜算吗?看看那边吧……赵高奥特曼已经死了……!” “什么?!”陈剑大惊,立刻将目光转向赵高的方向。 那一边,赵高仍旧保持着守护三号机的姿态,可他的眼睛却已经闭上,唯有胸口的指示灯还在闪烁,毫无生气的样子证明他已命悬一线。为了节省能量对付另一个奥特曼,星岩合体兽收起了能量波,由后方靠近,准备用电钻手从背后贯穿赵高的胸膛。 当怪兽走近之时,赵高突然睁眼,施加力量形成球形防御力场将三号机包裹,一掌推向远处高空,随后猛然跃起。 电钻手打偏了目标仅伤到对方的手臂,而赵高的另一只手则使出了烈风光剑一招,直刺怪兽的咽喉。然而合体兽的“无敌”身躯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这一击,光剑在触碰到身体的一刻当即碎散。 赵高的这一反击着实吓到了怪兽,却也让对方摸清了自己的状况。虽然刚才持续的能量波攻击没能杀死赵高。 但他所受的伤已令他的体能大幅下降,体力接近极限。现在已不需要再拿人类当诱饵了,合体兽一脚踹向赵高的胸腹部,将其踢出十多米远。赵高身形晃荡下盘不稳,勉强才支撑住身体没有倒下。 不等对方站稳,怪兽又一次喷射出能量波。然而此时,赵高突然精神一振,一掌拍向地面。掌力卷起地上的沙土化为尘暴,瞬间遮蔽了战场,也将合体怪兽和自己淹没。飞沙走石之间,能量波朝着之前瞄准的目标方向射去,但是下一秒竟突然反方向射回。 怪兽惨绝人寰的叫声从沙尘暴中传出,震动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被这凄厉的叫声所震慑,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队长,刚才的叫声是……?”李斯收到了来自三号机的联络。 “王翦、蒙恬,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没事。三号机的机能已经恢复,可以正常运行了。” 此时,包裹着三号机的球形能量场已经消失,在消失的同时吸走了附着在机体表面的负能量物质,使得三号机的系统恢复了正常。 李斯队长答道:“我也不清楚。刚才的叫声应该是怪兽的声音,却不知道沙尘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强风刮来将沙尘吹散,赵高和怪兽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怪兽张大了嘴巴,双目瞪出一动不动,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赵高从半跪的姿势慢慢站起,深吸一口气,运气调息,随后跨步走向怪兽。两步之后,又一阵风来,怪兽的身体微微一晃,随即倒在地上,爆炸化为碎片。 李斯队长急忙与总部联络:“横山、加藤,合体怪兽现在是什么情况?给我马上报告!” 横山回了话:“队长,星岩合体兽的能量反应正急速下降,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死了……吗?!”李斯吐出一口气喃喃道。“真的假的……?!” 还没搞清状况的陈剑一脸懵逼:“刚才究竟怎么了?” 赵高先是诈死,之后又故意表现出体力不支的状态引得怪兽放松警惕。然而铺天盖地的沙尘阻碍了视线的观察,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唯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无敌”的星岩合体兽死在了赵高奥特曼的手上。 “双生怪兽在合体的状态下被赵高打败了?!没道理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秦始皇的脸上露出的是前所未见的惊恐神色。 在怪兽爆炸的地方,两颗负能量核心慢慢升起到空中。赵高走近跟前,从自己体内取出一颗巨大的负能量核心(这是由过去被击败的四头负能量怪兽的核心融合而成的),想要将新得到的两颗也融合进去。这时,秦始皇忽然从身后飞扑过来,意欲抢夺。 斧,将两人强行分开。赵高一时疏忽,被冰斧打中手腕,导致巨大核心脱手而出。陈剑飞身而来踹开两人,伸手去抓那三颗核心。 秦始皇身受重伤且见时机已失,便不再逗留,拔腿就跑。赵高与陈剑发生争夺,可惜动作稍慢,仅抢下一颗核心,而巨大核心与另一颗核心均被陈剑夺走。 两把冰斧在空中回旋一周后再度飞回,将赵高从陈剑身边逼退,随后扣到陈剑胸前两侧(此时已脱下终极铠甲),发射出双生射线。在空中逃亡的秦始皇被从背后而来的偷袭击中,被射线的威力推至高空,随后惨叫一声爆炸身亡。 赵高凝视了片刻,回头看向陈剑。此时,巨大核心已将另一颗负能量核心融合,正被陈剑紧紧地捏在手中。两人相互对视,目光中均流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气,战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肃杀。两大奥特曼的对决,终于要开始了…… 陈剑将视线转向抓在手里的玩意儿,心中又惊又怕。在此之前,这个能量核心一直被保存在赵高的体内,与赵高的能量反应相重叠,并被刻意压低了能量释放量,因此陈剑右手的能量探测器始终未曾发现这个核心的存在。 如今它被赵高从体内取出,陈剑不知道这能量聚集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它正散发着强大且令人胆寒的负之能量,甚至已凌驾于怪兽和赵高的力量之上。 赵高伸出右手摆出讨要的样子,以类似命令的口吻叫道:“陈剑,把核心给我!” 陈剑把核心捏得更紧了,反问道:“赵高,这个能量聚集体是什么东西?你要得到它,又想用它做什么事?” “这些事情与你毫无关系。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赵高越不愿意吐露实情,就越令陈剑心中生疑。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两人在罗克市新城区第一见面时,赵高曾说过“会找宇宙警备队报仇” (陈剑还不知道这句话其实只是赵高的戏言)。先不论这能量核心是否与报仇之事有关,单单从它所蕴涵的强大力量来看,便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倘若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必定造成难以预计的可怕灾祸。 陈剑横下决心,将巨大核心融进了自己的体内。核心散发的负能量不具有对外的侵略性,只要在外再增设一层防护力场,便可防止其对自身的伤害。所以陈剑很放心地将核心保存在自己体内。 “你这家伙……”赵高顿生一股无明业火。 很显然,陈剑已作出了选择。他的举动相当于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存放核心的“保险箱”,其余人若想得到核心,就必须先将这个“保险箱”破坏掉。事到如今已不可能再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了。 赵高攥紧了拳头。“既然你找死,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大喝一声,鼓足气势先发制人,疾步朝陈剑直冲过去。陈剑也毫不示弱,同样迎面而上,意在正面交锋。两人同时打出右手直拳,分别瞄准了对放的面部和前胸。 也许是心有灵犀,在双方的拳头都即将击中对方之时,两人竟又同时侧身回避,因此纷纷打空了目标,在轻擦一下身体后由于惯性的影响继续向前方移动。第一回合的交锋在谁都没有打中对方的情况下结束了。 毫无喘息的机会,第二回合便马上开始了。在两人的身体轻擦过后,陈剑立即强行止住因惯性而继续向前的自己,并以无可比拟的速度回转过身体。 两人的出拳都来势汹汹,他料定对方也必受惯性影响,加之此前与星岩合体兽战斗所受的伤势,赵高的动作不可能如身体完好时那样迅速。自己只要抓住此刻对方后背放空的破绽给予反击,必然可以重创对手。 当陈剑自信满满地回过身体时,哪里想到赵高竟以略快半分的速度先一步回过了身。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踢腿攻击,均命中了对手前胸,被相互的作用力反弹开去。 陈剑平衡全失,急退了数十步方才勉强站稳。而赵高退了数步,脚下劲道突然一软,半跪着在地上又滑行了十来米后方才停下。第二回合的交手后,两人都没有急着再度进攻,且先休整片刻。 陈剑把硬憋着的一口气吐出,胸口一阵阵的发痛。经过与合体怪兽的激战,又没有得到能量的补充和伤势的治疗,赵高的反应速度和出手力量居然不落下成,这不免令陈剑大感意外。莫非他的身体素质极好,怪兽给他造成的创伤并未伤及根本? 陈剑无法从赵高目前的神色中判断出什么,唯有其胸口不停闪烁的指示灯证明着对方的能量所剩无几。但这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就好像刚才处于劣势的赵高在转瞬之间逆转了局势。 也足以证明了他一直都有在保存实力。如果自己无法准确探知对手的实力上限,在交战时就会因无法正确把握形势而落败。关于这一点,陈剑是心知肚明的。 “两个人居然平分秋色!”在强袭三号机里观战的蒙恬感叹着。 “现在可不是发表感慨的时候啊。”横山通过通讯器说着话,“虽然怪兽们都被打败了,可现在却演变成了两个奥特曼之间的战斗。队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剑和赵高都曾经帮助过我们,我们是要协助其中一方还是两不相帮呢?” 蒙恬接话道:“对哦。现在我们的立场变得有些尴尬了。真头疼呐,神仙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干嘛一定要选在地球!如果两个人能握手言和就好了。” 李斯队长苦笑着说:“从陈剑对赵高的评论语气来看,想两个人握手言和恐怕是不太可能了。而且假如我们选择作壁上观的话,事态说不定会朝着对我们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那么队长的意思是——由我们充当和事佬,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说,协助其中一方将另一方打倒?” “这两个家伙都是性格较冲的人,你认为他们会接受我们的调解吗?”其实在李斯队长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但在正式宣布前,他还想听一听其他人的看法。“加藤,来说说你的想法。” 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了加藤达也的声音:“我赞同队长的看法。说是依附也好,说是讨好也可以,我们a.e.c.o.必须选择一个奥特曼作为战友,而且要马上作出决定。如果时间拖得久了,反而会落入敌人的圈套里。” 横山疑惑地问道:“达也你在说什么?现在哪里还有其他敌人?” “当然有。而且就是之前那个外貌酷似奥特曼的负能量怪兽。” 第17章 人头不保 陈剑打岔道:“等一下、等一下。那家伙不是已经被陈剑奥特曼的光线打死了吗?难道它还活着?!” “原来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以往的负能量怪兽被击败后,都会从尸体的残骸中出现一个能量聚集体。可是那家伙死了,却没有出现这个东西。是不是可以说明它其实还活着?被光线击中爆炸的景象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伪装。我相信秦始皇也肯定发现了这一点。” 经王翦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大悟。怪自己光顾着看两个奥特曼打架,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家伙说不定正躲在什么地方窥视,等着两个奥特曼大打出手,趁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度现身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事情是真演变成那样,最后能与那家伙战斗的就只剩我们了。可是从以往的战斗情形来推测,仅凭我们人类的力量想打败负能量怪兽的可能性太微小了。所以我们必须确保至少有一个奥特曼安然无恙,以应付那家伙的袭击。” “那依你的看法,我们站在哪一个奥特曼的身边比较好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赵高笑道,“是谁一直在跟负能量怪兽战斗?是谁曾经拯救了地球?又是哪一个奥特曼与我们人类存在较深的渊源?(这里王翦没有明说。他所谓的“渊源”,指的就是秦始皇与李斯纱织的关系)” 蒙恬默默道:“秦始皇奥特曼吗……” “陈剑曾经断言——双生怪兽在合体的状态下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可是秦始皇却能在对方合体时将其击败,便足以证明其能力更在陈剑之上。况且陈剑之所以会协助我们与怪兽战斗,一是为了博得我们人类的好感,二是因他的正义之心所驱使。陈剑,包括过去那些曾来过地球的奥特曼们都有着自成一套的是非善恶观念。他们会保护地球,与其说是因为喜欢人类,不如说是对人类的怜悯,一种高高在上自以为体恤弱者的假慈悲而已。如果哪一天,人类的行为与他们的善恶观念发生了冲突,他们绝对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光之国的奥特曼们一直把自己摆在绝对客观的位置,用一视同仁的目光看待一切人与物。像这样的一群人,你永远无法让他们的立场偏向任何一方势力。” 陈剑发问:“那么秦始皇奥特曼又如何呢?” “秦始皇与那些光之国的奥特曼们不同。他是一个极度情绪化的人,善恶观念对于他来说十分淡薄。只要自己高兴,他可以随时为善或是作恶。越是情绪化的人,也就越容易被感情左右,反倒容易把握。只要有人能摸透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愿行事,他就可能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为他做任何事。而我们人类目前正好就具备这样的条件。” 这时,一直未有作声的李斯突然开口了:“李斯纱织,没问题。同意协助秦始皇奥特曼击败陈剑奥特曼!” 李斯的话让王翦顿了一下。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得到了回应,而且竟还是最重要的当事人。现在已经无须再多言了,只等其他人的答复。由蒙恬作最后的意见征求。 陈剑说道:“虽然王翦说的理论我不是很懂,但是秦始皇奥特曼刚才救了我和李斯一命。知恩不图报,可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 “好。最后,横山你呢?” “我听达也的。”横山关于孰对孰错的问题没有过多的考虑,但他相信好友王翦达也的判断,一直以来都无比坚信。 “那好,全体的意见一致了。”蒙恬下达命令,“从现在开始,a.e.c.o.与秦始皇奥特曼结成统一战线。倘若敌人试图反抗,全力协助秦始皇奥特曼击败对方!” “别怪我们,陈剑奥特曼。”蒙恬默默自语道,“我们也不希望与你兵戎相见。但愿你能作出明智的选择……” 然而此时的强袭队众人都未能预料,再过不久,事态竟会朝着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最糟糕的状况…… 两台强袭战机飞到秦始皇身边,由蒙恬的二号机通过外放扩音设备与陈剑进行沟通:“陈剑奥特曼,请将擅自夺走的物件立即归还秦始皇奥特曼,并即刻离开。否则,a.e.c.o.将把你视为敌人,与秦始皇奥特曼一同对你发起进攻!” 陈剑惊了,大叫道:“怎么回事,蒙恬?为什么你们地球人要站在那个家伙一边?”然而他的质问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答复,只是收到了与之前相同的通牒。 秦始皇大笑着,用光之国的语言对陈剑说:“还不明白吗?小鬼头。地球人可比你想象的要精明的多。他们十分清楚应该选择谁、依附谁,才可以获取最大的利益。” 陈剑破口大骂:“放屁!他们不过是被你的演技蒙蔽了眼睛,迟早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强袭队想错了一点,陈剑是一个年少气盛的倔强少年。地球人越是袒护秦始皇,他的反抗情绪就越发高涨。 “可是,我不会白白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打碎你那张虚假的面具,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仅为了地球人,也是为被你坑害的贝特拉姆前辈报仇!” 秦始皇内心一阵触动,道:“你认识贝特拉姆?!他还好吗?” “装什么虚情假意!贝特拉姆前辈被你害的生不如死,至今还被关在银十字队总部的地下密室里,受着每日的煎熬……” “你说什么?!”秦始皇吃了一惊,心中寻思:贝特拉姆还是老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那家伙告诉我的不一样? 如同跌入迷宫找不到出口的人,秦始皇的脑中充满了疑惑:又是这种违和感……整件事总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剑见秦始皇分了神,伺机发动了快攻。强袭队也如其所言,对反抗的陈剑发起了攻击。伴随着快速的冲刺,以两台强袭战机为目标,两把冰斧先后飞出。陈剑并非想要击落地球人的战斗机。前辈们好不容易与人类结下的羁绊,不能因秦始皇的缘故而遭到破坏。 在陈剑的意念控制下,两把冰斧以变幻莫测的运行轨迹飞速向两台战机袭来。两机分散行动,开启i力场和疾风幻影系统进行防御和紧急回避。蒙恬技高一筹,先一步摆脱冰斧的纠缠,立即开火瞄准正紧紧咬住三号机不放的另一把冰斧。 另一把冰斧受到激光攻击略微偏离了预设的飞行路线,令三号机就此逃脱。两把冰斧突然拐了个弯,飞回陈剑身边。强袭队这才注意到自己在冰斧的追击下已逐渐远离战场,如今想返回支援秦始皇也为时已晚。 直到陈剑杀至跟前,秦始皇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可惜失了先机,处处落于被动。他急忙抬手阻挡,先挡下对方的直拳攻击,却见陈剑忽然前俯身子,两把冰斧骤然出现于陈剑身后,迎面砍来。秦始皇匆忙后仰回避,同时一脚踏向陈剑将其推开。冰斧削过他的鼻尖打了个空。 料知冰斧拥有遥控的功能,秦始皇又单手撑地,迅速将正在仰倒下去的身子扶正,立刻回身防御。果不其然,冰斧在攻击失败后又马上转弯杀回。秦始皇双手化刃,以“烈风斩”反向击之,将两冰斧硬生弹开,插在地中。 “烈风杀人技吗……”陈剑心中默道。 在从光之国出发前,杰克叔父曾告诫过他——万一与秦始皇交手,务必要小心他的双手。秦始皇会施展一种可怕的手刀招数,与当年名动宇宙的『烈风杀人魔』的杀人伎俩极其相似。如今一见,他竟能以血肉之躯将锋利的冰斧弹开,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秦始皇刚才的防御反击却也暴露了他最大的破绽。陈剑抬手发射集束射线,直击对方毫无防备的后背。秦始皇一声呻吟,挨下射线的全力一击,失去平衡的身体朝前扑去。陈剑没有放过这个好时机,即刻纵身跃起,施展出“陈剑飞踢(雷欧飞踢)” 迸发着火焰的右脚斜上而下,径直朝着秦始皇的后颈踢来。这一脚又快又狠,对方必定躲闪不开。 然而,秦始皇不躲不闪,猛踏左脚陷入地里,当即使出一招侧身回踢,右脚划过空气的刹那同样迸发出了火焰。陈剑不免大吃一惊:虽然出招姿势略有不同,可那回踢所调动起的全身能量流动情况分明就是…… 双踢相撞,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气流,将正在赶回的两台强袭战机震得上下动摇。陈剑被力量震开,在空中后翻了一个跟头落回地面,右脚发麻暂时失去了知觉,两把冰斧也在此时飞回他的手中。秦始皇同样被力量反弹倒向地面。 便顺势打了个滚回正身子,又半跪在了地上。他也受到了与陈剑相同的打击,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了。 “你刚才使得……莫非是雷欧飞踢?!”陈剑不可置信地发问。 “呵,是又如何?” “不可能!雷欧飞踢是雷欧桑的绝技,怎么可能传授给你这样的邪恶家伙!” 诚如陈剑所言,雷欧飞踢是雷欧奥特曼在经历无数次艰苦修炼后领悟出的必杀绝技。施展的前提条件是要拥有强健的体魄,并且若没有他本人亲自教授,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调动全身力量的细节。而据他本人所说,成功习得该招数的只有其弟阿斯特拉和陈剑两人。 秦始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轻蔑地笑着:“绝技?!别笑话人了。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雕虫小技还需要别人来传授吗?看上一眼就能轻而易举地学会。” “你说什么?!”陈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秦始皇的话了。 “你我皆是光之国的水果,我不想与你争斗。只要你把核心还给我,今天的事就此勾销。” “做梦!谁跟你这种家伙是水果!” 秦始皇放低了姿态想要与陈剑和解,也给了对方“下场的台阶”(虽然在陈剑看来是侮辱),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严词拒绝和辱骂。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了。 “冥顽不灵的家伙,当真要见到棺材才会落泪吗!” 秦始皇杀气渐长,驱动念力将战场周围废墟中的废烂钢铁不断吸到自己的双掌中。掌下释放出黑色的负能量物质,如烈火一般将钢铁熔化煅烧,并逐渐融合变化了外形。 当成形之物跃然于陈剑眼前之时,他惊讶地发现那竟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东西——那是两把通体漆黑的冰斧,与自己拿捏的姿势一模一样,正被秦始皇紧紧地握于手中。 “这是……!!”陈剑紧张地将双手冰斧置于胸前全神戒备,却见对面的秦始皇邪魅一笑,随即疾步冲来。“怎么?!那家伙的腿脚已经可以恢复行动了?!” 在两人以雷欧飞踢相击之后,理应都受到了强大的冲击而暂时行动不能才对,可秦始皇却已能如往常般健步如飞。这是多么可怕的体能和恢复能力啊!陈剑的右腿仍有之感,地面战会大大的不利。他咬牙一跃,飞上高空。秦始皇同时跃起,由下自上杀将过来。 四把冰斧不断撞击,将阳光折射地四处闪耀。掠过的刃锋仿佛割裂了空气,在两人周围形成绝密的气场,任何靠近的物体都将被撕裂成碎。秦始皇从各个方向冲杀而来,似有急于求成之意。陈剑被围困在中间疲于防备,守多攻少。 这两把冰斧自出生起便一直陪在陈剑的身边,一手攻防的招式早已被他练得炉火纯青,自认为在兵器战中绝不会弱于任何人之下。然而秦始皇的攻击却打破了他曾经的自信,那两把黑色的冰斧在对方手中竟纵地得心应手,快如闪电。 参杂着虚与实的招数,黑色冰斧化作无数的刀光利影,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陈剑提着一口气拼命抵挡,若不是手上功夫了得,恐怕此刻已人头不保。 第18章 嘲笑 一番交手后,陈剑突然意识到了异状。秦始皇出招的动作仿佛与某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令他不自觉地吟出了对方的称呼——“父亲?!” 水果备队没有出勤任务的时候,陈剑总会与自己的父亲赛文切磋武艺。无数次的交手,父亲施展冰斧的身影早已深深地印刻在陈剑的记忆中。可现在,秦始皇耍弄冰斧的动作竟与赛文如出一辙,令陈剑差点儿错以为正在与父亲战斗。 “怎么会这样?!”正当陈剑诧异不已之时,秦始皇突然换了新的出招动作。而这套招数竟与自己的动作一模一样,就连一些个人的习惯性动作居然也模仿的别无二致。 陈剑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起了刚才秦始皇说过的话——“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雕虫小技还需要别人来传授吗?看上一眼就能轻而易举地学会。” 雷欧和赛文在过去都曾跟秦始皇交过手,而现在自己也在与他战斗。当真只要被秦始皇看过一次的招数,都能被他完美复制?事到如今,已由不得陈剑不信。可这样一来,他便不再是仅仅与秦始皇一人在战斗,而是在与曾跟秦始皇交战过的所有人在战斗。 想到这儿,陈剑不免心头一慌。而恰在此刻,秦始皇再度变换了攻击模式,其左右手分别以陈剑和赛文的冰斧招式夹攻而来。双手完全不同的攻击路数,终于让陈剑抵挡不住。一直护着胸口的双冰斧被秦始皇一记叉开,对方的脚踢攻击正中前胸的破绽之处。 陈剑在空中被踢翻,防御架势完全丧失,破绽百出。此时只要秦始皇杀招开来,必定能当场了结对手。陈剑自知命已休矣。 竟产生了一丝放弃抵抗的念头。然而片刻之后,却不见对方攻来。陈剑耸身回正姿态,重新摆好了防御架势,远远望去,秦始皇居然呆呆地漂浮在先前的位置,一动不动。 陈剑困惑不解:“刚才绝好的机会,那家伙为什么没有攻击?”想来秦始皇诡计多端,多半又在谋划什么阴险下流的进攻招数吧。 忽感身后有异动,陈急忙身,避开数发激光攻击。原来是地球人的两台战斗机趁着自己喘息的片刻欲从背后发动偷袭。抓住陈剑闪避的刹那,秦始皇冲到其面前,将两把黑色冰斧合二为一化作巨大刀刃,照着脖颈部位砍来。陈剑慌忙抵挡。 两把巨大的刀刃相互撞击,摩擦出黑与白的耀眼火星。经由等离子火花的力量恩赐而形成的光之刃与负之力化成的暗之刃不相上下。秦始皇抢占先机,把全身力气压上。陈剑抽身不得,被逼得节节后退。 “不想死的话,把东西交出来!!”秦始皇发疯般地朝陈剑大吼。 暗之刃上附着的负能量物质借由接触的机会开始向光之刃蔓延。随着侵蚀面积的不断扩大,光之刃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就在此时,一阵强烈的刺痛袭击了陈剑的后背,也因此让他的力量泄了半分——强袭队趁着两人战得难舍难分之际又一次偷袭了陈剑。 “地球人,你们来真的吗?!”陈剑心中唤出了埋怨与委屈的呐喊。 秦始皇一鼓作气,劈断了即将被负之力侵蚀崩溃的光之刃,随即横刀斩过,在躲闪不及的陈剑腹部切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溅了出来。负能量物质由伤口侵入体内,仿佛被置于冰窟中一般,陈剑顿感全身寒冷异常,难以动弹。 他拼出最后的力量,将断裂的光之刃射向秦始皇。暗之刃被秦始皇扔出,分解为两团泥浆一般的物质,裹住飞来的光之刃碎骸后,坠向地面。 失去了称手兵器的陈剑宛如断去一臂,战力大减。他将刃的碎骸扔出,意在稍微拖延秦始皇的行动。趁此时间,他要启动左手腕上的帕拉吉之镯。这已是他最后的王牌和希望了。哪想侵入体内的负能量物质竟在这时剧烈爆发,瞬间的疾痛令陈剑的动作慢了半拍,秦始皇也在此时冲了过来。 他揪住陈剑的肩膀,以膝盖猛击其腹部的伤口,右手一把抓住陈剑的左腕。一阵剧痛,鲜血爆射,帕拉吉之镯被秦始皇硬生生从左腕上扯下,随即被丢弃一旁。秦始皇用力向下,将陈剑从高空推向地面,同时抡起右拳,不断朝其左脸猛砸。 两人摔落到地面,秦始皇压住陈剑的胸口,骑在他身上继续朝左边侧脸殴打,口中发狂似得不断叫嚷着“还来,还来”。 陈剑的身体受到负能量物质的影响,体内异种能量四处游走,把从大脑传至全身的生物信号全部打乱,以致四肢完全不听使唤,行动不能。胸前的指示灯再一次从纯蓝之色变为了闪烁的红光。 强袭队的战斗机也从空中降落至附近,见秦始皇奥特曼占据全面优势,便不再继续攻击,开启了看戏模式。谁都没有注意到,落在一旁的帕拉吉之镯正散发着隐隐光辉,两条由光粒形成的忽明忽暗的光线朝着被负能量物质包裹的光之刃碎骸慢慢游去。 “停……停……我……还……你……”左脸肿胀的陈剑艰难地挤出一点点声音,即将砸下的右拳也因此停在了半空中。秦始皇喘着粗气,双目狠狠地盯着陈剑,身体微微地发着抖。 这时,只听闻身后一声巨响,秦始皇突然从陈剑身上跃起,随即两把银色的冰斧呼啸而过,将他逼离陈剑身边。已被负之力破坏的光之刃为何会恢复成完好冰斧?秦始皇不知其理,翻身避过冰斧的偷袭,顺带将之前泥浆形态的负能量物质收回,转手搓成长枪形状投掷出去。 一道白光射来,置于陈剑身前,挡住长枪的刺击。在光芒的照耀下,长枪上的负能量物质被尽除,恢复成原来的废烂钢铁,随后化为粉末。 纯白的光芒中又射出三个光团,其中两个分别击中强袭队的两台战机,将它们包裹其中封住了行动。另一个光团击中陈剑,将其体内的负能量物质全数逼出体外。没了负能量物质的威胁,陈剑状态大好,腹部的伤反倒显得不怎么要紧了,立时挺身站起。 他定睛看去,那白光中竟是已恢复成本来形态的帕拉吉之盾。 “切,可恶的次元能量……”秦始皇咬牙切齿地低声咕噜,喘气的频率越发加快,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剧烈。 帕拉吉之盾的光芒一闪一闪,陈剑感觉那似乎是盾正在与自己对话。他心念一动,口中默述出了盾的思想:“不、要、放、弃……” 是了!当初在异次元的宇宙与贝利亚战斗的时候,正是自己永不言弃的信念激发了人们的心之力量,唤醒了沉睡的帕拉吉之盾。可今天,在与秦始皇战斗中失利的自己竟无意中萌生出了放弃的想法。 “对不起,帕拉吉之盾,让你担心了。” 陈剑好似在与知心朋友一般与盾展开了交谈,“多亏有你,让我回想起了曾经的战斗。我,不会再说出气馁的话语。请再一次,与我并肩作战吧!” 陈剑伸出左手,帕拉吉之盾如同回应着他的话语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附着于左臂之上,化为神弓形态。弓的能量不知何时已被蓄满,随时待发。陈剑拉动弓弦,将箭头瞄准目标。面对指向自己的神弓,秦始皇没有移动一步,也没有展开任何的应对动作。 莫非他有自信接下或是避开这一箭吗?陈剑胸有成竹,因为他自信这一击绝对能命中目标。 弦响箭射,纯白的帕拉吉之箭应声脱手,伴随着弓身的快速旋转直朝秦始皇飞来,宛若掠天的流星。直至箭身逼近跟前。 秦始皇才有了反应,以负之力于身前制造出防御力场。神箭撞击力场,只不到两秒的时间便将其冲破。秦始皇急忙避闪,被箭身擦中左侧肩膀,霎时被烧掉大片肌肉,却也避开了要害。 秦始皇身形不稳踉跄了两步,忽见陈剑以火焰之拳正面打来,又急忙驱臂防御。陈剑的拳劲略胜一筹,破开秦始皇双臂的防御姿态,径直击中前胸。 火焰转化为爆炸的豪炎,灼伤秦始皇的整个身体,也将他炸飞开去。秦始皇后背着地,又因冲击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后,面部朝下趴倒在地,一动不动了。飞走的神弓自动转弯回来,化为铠甲着装于陈剑身上。 秦始皇抽搐了一下,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竭尽全力支起身子,艰难地保持着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姿势。他微微抬起头看向陈剑,目光中透露出的是非比寻常的憎恨。 “过去……阻挠我取用等离子火花……今天……又来抢夺我的核心……宇宙水果备队……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阻挡在我的面前……” 身体一阵抽动,下一秒突然从口中喷出了鲜血。秦始皇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每一寸肌肉都仿佛被撕裂一般而痛苦不已。喉头一股热流涌上,又喷出一滩鲜血。秦始皇一点点弓起背部。 用头顶住地面,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尽可能地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倒下。然而,这种姿势仅维持了几秒时间,随着第三次吐血,秦始皇全身力尽放软,再度倒了下去。而这一次,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面对这样的状况,陈剑也被吓懵了。刚才自己的那一拳虽用足了气力,但还不至于能将秦始皇打出如此严重的内伤。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在片刻的思考之后,他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在空中激战之时,秦始皇明明有下杀手的机会,可他为什么会站着不动?帕拉吉之箭发射之时,他也有足够的时间防御或闪避,可为什么直到弓箭逼近才作出反应?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由于身体的缘故,秦始皇错失了好几次决胜和防御的时机。 陈剑高估了秦始皇的体能。之前为了保护人类的战斗机,他挺身承受了星岩合体兽长达数分钟的能量波持续攻击,身体在那时候便已遭到严重的损坏。 在与自己的对决中,秦始皇一直是硬撑着一口气在战斗。激烈的交战令他的身体状态极速恶化,直至挨下的那火焰一拳,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后便犹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如今,秦始皇的身体已经彻底垮掉,不可能再继续战斗下去。所以,这场决斗的最终结果是…… “赢了?!是我……赢了吗?!” 可是,为什么一点儿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陈剑是明白的。父亲和众叔伯所言非虚,秦始皇确实是一个强大且可怕的对手。自己不过是借助了火花能量和帕拉吉之盾的力量,才活活耗死了他。 若两人在相同的状态下对决,自己绝无胜利的可能。但话说回来,陈剑有一点没能明白的是,被自己抢去的能量核心究竟对秦始皇有何重要意义,能让他甘愿拼上性命去争夺?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仇,抑或是获得强大力量的一件道具? “秦始皇奥特曼的能量反应正在下降……”总部的横山为在现场战斗的强袭队员们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秦始皇他……败了吗?!”赵高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不会的!他,不会败的!”李斯大叫着将战机引擎功率调至最大,试图从帕拉吉之盾制造的能量场中挣脱出来。 “李斯你疯了吗?这样做导致引擎过热爆炸的!” “我不管!我要到他身边去,我要去救他!” 可是,人类的科技终究抵不过帕拉吉之盾的力量,强袭三号机始终无法动弹。秦始皇倒在地上不断抽搐,气若游丝。强弩之末,已不可能再做任何的反抗。李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剑一步步朝他走去。陈剑驱动铠甲的光剑,为保安全起见,又吞下第二颗火花能量,恢复了伤势和力量。 “我借助了外力以及各种机缘巧合才获得胜利,实则胜之不武,可是我不能因此而放你一条生路。为了你曾经的罪孽,也为了将贝特拉姆前辈从诅咒中解放,我必须在此将你正法。永别了,秦始皇……”言尽于此,陈剑不再作声,以沉默为秦始皇送行。 弥留之际,秦始皇的意识进入混乱的境地。过去的记忆与虚幻的场景交杂在一起,在眼前狂乱地旋转。潜意识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想将他的意识重新拉回现实。朦胧中,好似陈剑的说话声一点点地传入耳中: “真难看啊!像你这样的怪胎竟然也妄想成为光之一族的同胞?!简直可笑!无论走到哪里,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受到旁人的厌恶和敌视的怪胎。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你,永远都只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永远都只是一个,怪胎!!” 心,被难以言喻的哀伤揪紧;怒火,充斥了整个躯体。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沙哑,却充满邪恶——那是记忆中永远不可能忘却的一个声音。 “你跟我一样,都是被神明抛弃的人,徘徊在光明与黑暗夹缝中的存在。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无比强大。然后化身为恶魔,将所谓的光明和黑暗全部粉碎,将嘲笑、戏弄、蔑视我们的家伙统统踩在脚底,在他们彷徨与恐惧的目光中一丝一丝地将他们虐杀至死!用这全宇宙最强的杀人绝技……” 我,要比任何人都强大……要把所有侮辱我的人全部打倒…… “杀死嘲笑你的家伙……杀死阻碍你达成心愿的家伙……杀死宇宙水果备队的……释放你真正的力量……” 陈剑前进的步伐突然被一股外力强行阻止,而那外力的来源竟是身上的终极铠甲,而它此刻正发出不安的光芒。 第19章 毫无感情 “怎么了,终极铠甲?你,想对我说什么?”陈剑静心感受着铠甲传达而来的讯息。“小心,有危险……是警报吗?!” 陈剑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秦始皇的周身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苍蓝色微光,仿佛即将燎原的火星,正在逐渐增多。而陈剑右手腕上的能量探测器也传来了新的探测结果:秦始皇本已将至谷底的能量骤然间急速回升,并突破了原有的上限,以惊人的增幅在不断提高。 “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一般,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队长、李斯,看那边。秦始皇奥特曼他……”第一个发现异状的赵高急忙叫喊众人。 苍蓝色的火星越变越多,化为可怕的烈焰吞噬了秦始皇的整个身体。随后,犹如被火焰牵引着,秦始皇从地上被笔直地升起,战斗中的所受的伤竟在迅速恢复。他的眼睛完全睁开,虎视眈眈地瞪着陈剑。嘴,动了:“警备队的小鬼头,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是指“要将秦始皇就地正法”的话语吗?不知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还是终极铠甲的引导,陈剑竟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一个如同“眼睛”的图腾符号在苍蓝色的火光中显现,火焰开始疯狂窜动,秦始皇也随之发出了痛苦的吼声。陈剑感觉四周的空气正被秦始皇不断吸进体内,火焰的色彩逐渐加深,最终变成了可怕的黑火。烈焰中秦始皇的模样已经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 之后,在一声前所未闻的高吼下,黑火由中心忽然向外爆开,被顿时湮灭。烧黑的地面上站立着秦始皇的身影,可他的样子却已面目全非——灰黑的肤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通体的漆黑,却带有宛如骨骸形状的白色花纹。 在黑与白这两种极端反差色彩的映衬下,秦始皇的模样显得比原来更为恐怖。口中规律性地喷着白气,好似一头饥饿又愤怒的野兽。 “陈剑……我要……杀了你……”秦始皇的声音也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充满兽性。而在他的额头,印着一个“眼睛”形状的白色图腾符号,仿佛一只真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陈剑。 “那个样子是……!!”见到此景,李斯不免大声惊呼。 她记起来了。当初与扎格纳特战斗时,秦始皇曾为强袭队当下一发光束攻击。在攻击过后的弥漫硝烟中,李斯曾见到过如此模样的秦始皇。当时只道是眼花产生了幻觉,不想竟是真实存在的景象。 李斯的心脏不安地狂跳不止。这一切的发生,秦始皇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濒死的状态复活后又变化了新的形态,秦始皇意料之外的转变令强袭队众人大吃一惊。遥望着秦始皇新的模样,赵高说出了心中难以抑制的想法:“秦始皇奥特曼怎么了?他的样子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比第一次见到时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经由总部的蒙恬也传来的消息得知,秦始的能量数值已超过了其原有能量上限的两倍有余,且反应的动态曲线呈现出如同暴走一般极不稳定的状态。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王翦略带危言耸听的观点给强袭队众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可现在,两台强袭战机被能量场困住了行动,已经做不了什么事了。 自秦始皇的新形态成型之后,终极铠甲的警报光的闪烁频率变得越发频繁。铠甲甚至出现了犹如呼吸般的收缩运动,不断挤压着陈剑的身体,意在提醒主人务必提起高度的警觉。陈剑看向秦始皇的面部,对方的眼睛里充满了鲜红的血丝。 理性的光辉正与兽性的魔魇进行着激烈的抗争,两只眼珠不停地抖动。陈剑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与秦始皇对话:“秦始皇,你……” 听到了陈剑的声音,秦始皇抬起头仰天长啸,那呼啸声简直与一头凶暴的怪兽无异。而当长啸结束重新低下头时,秦始皇的目光中那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性也已荡然无存。愤怒支配了他的整个躯体,撕碎猎物的冲动从锐利的双眼中满溢而出。秦始皇微蹲双腿,展开了攻击姿态。 “不好!”遵从终极铠甲的意见,陈剑急忙驱动铠甲光剑护住前胸,摆好防御的架势,同时疾步后退,尽可能与秦始皇拉开距离。 只见秦始皇的双脚下出现了黑色的负能量物质,如流水一般以蛛网的形式向周围地面扩散蔓延。负能量物质侵蚀地面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追着陈剑后退的脚步延伸过来。当地面被侵蚀达到一定面积后,秦始皇起步飞奔,每踏下一步。 便将地表面上一片负能量物质卷起,如同沙尘一般漫天飞舞。随着踏步数量的增加,战场的一半被无数黑色负能量物质掩盖,远远望去,宛如一片奔腾咆哮的黑色大海。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眼见负能量物质仿佛滔天巨浪遮蔽了半个天空,正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打来。陈剑大骇,急忙驱动终极铠甲的力量在周身形成防御场。 负能量物质迎面冲击,威力不亚于可怕的汹涌浪潮,陈剑竭尽全力才勉强站稳。无数的负能量物质疯狂地拍打着防御场,发出似电流爆炸的“啪啪啪”的响声和闪光,施以持续攻击,妄图将防御场击穿。 被负能量物质的沙尘暴吞没之后,周围环境的能见度瞬间降低,恍如黑夜一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普通的黑暗环境,陈剑的双眼能毫无影响地看到周围的一切景象。可由负能量物质形成的黑暗。 剥夺了光之一族优秀的视觉能力,而被负能量物质持续拍打防御场产生的闪光却又令自己的位置暴露无遗。敌暗我明,恰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陈剑料想此正是秦始皇引发负能量尘暴的目的所在,急忙再次驱动铠甲之力,使其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周围的环境。白光最外层的边缘,秦始皇的身影骤然出现。 可对方随即往后一跳跃出照明范围,再度隐没于黑暗中,同时从十根手指上射出十道激光。原想这本是一次普通的试探性攻击,哪知周围飘扬的负能量物质竟与激光相互反应,将十道激光悉数折射,分化为无数细小光束。 细小光束又吸收了周围环境中的负能量,再次壮大。只在转瞬之间,原来的十道激光已变化为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数百道激光,不断攻击着终极铠甲形成的防御场。 杂乱的激光攻击非漫无目的,而仿佛是有意识地瞄准了防御场的薄弱之处。陈剑被这数百道激光逼得难以行动,因为只要他一有动作,防御场就会因此出现新的破绽而存在被击破的可能。当激光射尽之时,秦始皇从黑暗中跳出,一下窜到陈剑面前。 与此同时,淹没了大半个战场的负能量尘暴突然静止,随后飞快地向着秦始皇的右拳聚集。之前的所有动作都不过是掩护。 接下来的这一拳才是真正的杀招。两人相距太近,根本避无可避。秦始皇的动作稍慢,勉强让陈剑抢到时间将铠甲的全部防御力量集中到前胸位置,以抵挡这可怕的正面一击。 “烈风·次元·碎甲击——!!” 秦始皇的铁拳重击不偏不倚地打在终极铠甲上部署了最强防御力量的位置,铠甲发出不安的鸣动和光芒,似在尽力抵挡这威力强劲的一击。从拳头涌上铠甲的负能量物质被铠甲的力量驱散,秦始皇的攻击没能击破防御,但强大的冲击力仍将陈剑不断地向后推去,直至滑行了数百米方才停下。 “真危险呐……”陈剑喘着粗气,心里万分后。倘若没有终极铠甲的保护,挨上刚才那一拳,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再看秦始皇,他打出那一拳后便站在了原地没再行动,可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阴险表情。 “乒”的一声清脆微响,从极近的地方传来。陈剑顿感不妙,急忙低头去看。前胸部位的铠甲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缝,刚才的响声正是这条裂缝产生时所发出的。 没等陈剑反应,裂缝以飞快的速度扩大了,纯白色的能量光点从裂缝中不断向外涌出,就仿佛喷射的鲜血。一阵抖动之后,终极铠甲自动从陈剑身上解除并飞向上空。只听闻一声爆炸巨响,铠甲骤然粉碎。飞舞于空中的碎片化为能量体。 重新聚集于陈剑的左手腕上,变回原来的手镯状态。定睛看去,那手镯已然石化,丧失了力量。被能量场困住的两台强袭战机也因帕拉吉之盾的毁灭而重获自由。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陈剑弄不明白,刚才那一拳的力量明明应该全部都被终极铠甲挡下了才对。可没有时间让他多加思考,周围的空气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被秦始皇的力量所吸引。 开始向着他身前的某一处不断聚集。不多时,被吸走了空气的区域变成了近乎真空的状态,而在秦始皇面前则出现了一个由空气压缩成形的球状高密度透明体。 “是空气弹吗……” 在领教了刚才那可怕的一招后,陈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秦始皇跟过去那些与自己交战过的敌人截然不同,他的出招是自己不可能预测的到的。而接下来的一击是防还是躲?陈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得迅速后退远离。 秦始皇一掌拍出,将负能量灌入空气弹后朝陈剑打去,紧接着在空气弹脱手的刹那又立即双指一挺,从食指和中指上射出一道气柱,以极快的速度追上空气弹并精准地射进气弹的中心部位。 “烈风·穿刺击——!!” 空气弹由中心爆炸,呈扇形状态向前方扩撒开去,陈剑急忙抬起双手在身前展开防御力场。然而,拥有破防效果的烈风·穿刺击经由气弹的爆炸被裂化成无数条细小气柱,陈剑的防御力场宛如一块被霰弹枪子弹击中的玻璃一般被打得千疮百孔。 随后而来的空气弹将残破的力场震碎,迎面打在陈剑的身上。气弹中仿佛夹杂了什么锋利的东西,陈剑只觉面孔、四肢、躯体犹如被极速飞行的刀子划过,鲜血伴随着满身疼痛溅射出来。抬起的双手尚不及收回。 一片血红之色忽然蒙到眼前,模糊的视线中,竟见到自己的十根手指被齐刷刷地切下,而远处的秦始皇一指刺出已杀将过来。 对方的瞄准似有偏差,陈剑晃了一下身体。 以千钧一发之势避开攻击。秦始皇一击未中,于陈剑身后百米处驻步而立。勉强躲开攻击的陈剑刚站稳身子,突感手上阵痛难忍。自己十指被断,连心之痛钻心剔骨。加之身体各处被气弹割开了无数口子,数痛并起,陈剑不能自已,发出了凄惨的叫喊声。 “不行了,这样下去不可能继续战斗。必须得使用最后的一颗火花能量了……” 陈剑正欲启动第三颗火花能量,忽觉右手腕处隐约疼痛,低头看去,竟发现手腕在不知何时被打穿了一个大洞,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往外流。 只因十指之痛过于强烈掩盖了其他的疼痛,自己才一直未注意到这个伤口。而更重要的是,储存着火花能量的探测器手镯也已被打断成两截。断裂的手镯从手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耀眼的爆炸火光。从爆炸的火焰中涌出一大片白色的能量光点,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不会吧?!最后的火花能量……消失了!” 直到现在陈剑才明白,秦始皇刚才的一击并没有失手,瞄准也没有出现任何偏差。由始至终,他的攻击目标都是自己右手腕的手镯。本以为丧失理智的秦始皇会展现出狂乱无章的战斗方式,可事实上他的进攻路数都带着一套缜密的逻辑思维。 他不急于将对手置于死地,而是选择率先破坏掉终极铠甲和能量手镯这两大强力的支援装备,彻底断送陈剑的战斗续航能力。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关乎生死的时刻了。 秦始皇丧失的理智,仅仅只是失去了生为动物的情感。而如今,不再受情感约束的他所剩下的只有战斗的本能。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可怕战斗天赋。 秦始皇寻找到了一条能将陈剑确实打倒,再无可翻身的战略战术。现在的秦始皇已完全化身为一台只为消灭目标而存在的战斗机器,出手精准,毫无感情,配合以烈风杀人技的精湛招式,战斗力已跃至巅峰。 第20章 地面 陈剑曲臂发射集束光线。如今已没有战胜对手的可能,这一发攻击也不过是想给秦始皇的行动造成一定的阻碍,为自己争取些许逃跑的时间。逃跑吗?想来也是讽刺,自己身为堂堂光之国宇宙警备队的年轻俊才,竟落得要狼狈逃窜的地步。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陈剑心头也不免百感交集。 光线射来,秦始皇不不闪,反而迎头相上,身体散发的斗气则将光线全数冲散。他一个翻身,抢在陈剑逃跑前跃至其身后,反踹一脚,将陈剑踢趴在地上,紧接着又翻身起跳,自上而下曲膝踢来,直中背部的脊髓。陈剑一声惨叫。 身体顿麻,右臂被反手扭曲。秦始皇使出全力一掌,打向手肘关节,只听闻一声闷响,肘关节由外向内应声折断。断骨带着被撕裂的肌肉和神经刺穿表皮,血溅当场。陈剑失声惨叫,险些痛死过去。 看着自己身下犹如垂死的丧家之犬一般因剧痛而抽搐呻吟的陈剑,秦始皇发出了低沉可怕的冷笑。他抬起手刀,就要结束战斗。这时,背后突然两发激光射来,正中秦始皇的后脑勺。 “住手啊!秦始皇奥特曼——!”发射激光的是强袭队的三号战斗机,而正在通过扩音设备说话的人,是赵高。 “你疯了吗?赵高。现在这种状况,别去招惹秦始皇!”同机的李斯被赵高的行为吓得冷汗直冒。此前一直在观战的她都未曾注意,赵高是在何时偷偷地把三号机的操纵权限给夺过去的。 秦始皇放开陈剑已折断变形的右臂,站立后转过身子。他喘着沉重的气息,直勾勾地盯着强袭三号机看,目光冷峻且毫无感情。李斯被吓得仿佛心脏骤停,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敢哆嗦一下。王翦透过通讯器叫嚷着两人赶紧逃命。 这时,倒在地上的陈剑翻转了一下身体,将秦始皇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去。当他回转头时,一发艾梅利姆射线击中左眼。 秦始皇捂着眼睛大叫,不自觉地退了几步,露出一丝懈怠的破绽,给了陈剑逃跑的时机。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拼命向远处高空逃去,同时用左手还能抓住东西的仅存的几根手指将三个怪兽胶囊扔出。 “米克拉斯、乌英达姆、阿基拉,对不起,麻烦你们抵挡一下……”三头胶囊怪兽根本不是秦始皇的对手,让它们去阻挡简直与送死无异,可走投无路的陈剑已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秦始皇的左眼只是被光线伤到了眼睑,并无大碍,可陈剑的反击却令他气急败坏。他双手一挥,卷动空气在自身周围形成局部旋风,将三头怪兽吸入。遂见风体中光影闪动,爆出一团血雾,弥漫了整个战场。 秦始皇从风中窜出,带着浑身浓重的血腥之气朝着陈剑逃跑的方向追去。三头胶囊怪兽被烈风杀人技切成碎片,残骸伴随着旋风的破散而散落四处。 “对不起了,老爹。等回到光之国后,无论是怎样的责骂和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为了自己活命而让父亲的爱兽命丧敌手,陈剑心中无比的愧疚和自责。“当然前提是,真的还有机会能活着回去的话……” 见两个奥特曼远去,王翦急忙与三号机联络:“赵高、李斯,快,我们也马上追过去。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前进!两人去往的方向,是樱花市内……” 当初,为了能将星岩双生兽顺引入圈套,a.e.c.o.冒险地没有通知樱花市政府提前疏散市民,因此直至战斗开始市民才得知了怪兽到来的信息。虽然作战并没有按照a.e.c.o.预想的顺利进行,但在秦始皇和陈剑的努力下,最终仍将怪兽阻挡在了市外。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态发生,秦始皇与陈剑发生了正面冲突,甚至演变成残酷的厮杀。陈剑仓皇逃离,秦始皇也死咬不放,两人朝着正在紧急疏散的樱花市去了。 李斯提出了疑问:“可是队长,就算追上了那两个人,凭我们的战斗力,能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万一他们的战斗波及到了市内,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必须阻止他们进入市域范围。就算拼上性命……” 不,并不需要任何人付出生命。赵心中念叨。 就是刚才,在赵高的攻击和呼喊下,秦始皇停止了本要砍向陈剑的手刀。虽然他的目光中仍充斥着冰冷的寒光,将李斯吓得胆战心惊,但赵高却从中发现了微妙的异样——失去理智的秦始皇出现了动摇,对赵高的呼喊产生了深层次的反应,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躲不开陈剑的艾梅利姆光线的。 再一次,只要让我再一次近距离呼喊他的名字,就一定能阻止这场无意义的争斗!赵高如此确信着,虽然她没有任何的根据。 “糟糕!一时没留意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逃离的时机,陈剑慌不择路地向一方跑去,竟无意之中来到了樱花市的上空。从空中俯视,城里的各大道路上人山人海,人们都忙着向安全之地撤退。如果战斗蔓延至城市,后果会不堪设想。陈剑想要转移前进方向却为时已晚,因为秦始皇已经追赶上来了。 秦始皇连发三道烈风真空刃佯装攻击,趁着陈剑因躲闪而减慢逃跑速度之际骤然靠近,右手食指直刺陈剑左眼,以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陈剑左手已断只得右手抵挡,费力锁住对方的右手腕,却使得腹部空虚,被秦始皇的另一只手直刺而入。腹部的疼痛令陈剑的身体一阵抽搐,手上气力微泄,秦始皇的右腕挣脱出来,顺势刺进了陈剑的左眼球中。 秦始皇将全身力量灌压而上,抓着陈剑从高空飞速向地面推去。两人斜下俯冲,耳旁呼啸的风声中,陈剑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人类惊恐的尖叫声正逐渐接近。他清楚地明白到,自己正朝着避难的人群冲去。若不能及时从秦始皇的掌握中挣脱出来,自己的身体便会直接撞上逃难的人群。 “冰斧——!!” 喝令下,头上的双冰斧应声射出。秦始皇陡然向后翻身,在极近的距离下竟成功避过冰斧的突袭,随即放开陈剑。推压的力量消失,恰是脱出的最佳时机,哪想秦始皇在翻身的同时猛地双脚一踹,正中胸口。踢踹的力量甚强。 将陈剑继续往地面推去,直直地砸陷进了樱花市的一条宽大马路上。陈剑在冲击惯性的影响下继续滑行数百米之远,掀翻了柏油铺设的道路,摧毁了沿路的所有建筑物,也将逃走不及的人们全部碾压在了身下。 仅仅眼角的一瞥余光,所见的路面废墟中尽是地球人残缺不全的尸骸,甚至还有不满十岁的孩童的尸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陈剑怒吼着秦始皇的名字,将冰斧召回置于胸前两侧,对准空中的秦始皇发射双生射线。秦始皇双臂交叉,置于面前抵御攻击。 体内的负能量化作黑气侵染光线,将光线的能量分化。随着秦始皇振臂一挥,双生射线被彻底震碎,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化作四散的能量光点坠向地面,落在城市各处,引发了连环的爆炸。 “不好,还是来迟一步!”驾机赶到的强袭队员们所见的光景,是已化为火海的樱花市。 “赵高、李斯,将攻击目标变更为秦始皇奥特曼。陈剑奥特曼已经不行了,现在必须把秦始皇的注意力全部拉到我们这边,引他离开市域范围,以防灾害继续扩大。” 在王翦的指示下,两台强袭战机将全部的弹药发射出去。然而秦始皇只轻挥手臂,便在半路将所有炮弹拦截引爆。强袭三号机一马当先,穿过爆炸的硝烟逼近目标的跟前。秦始皇举拳要打,忽听得战机传来赵高的叫声,甚是悲伤:“停手吧,秦始皇奥特曼,不要再打了……” 正欲挥出的拳头刹时停下了。秦始皇高声嘶叫,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表情扭曲狰狞,显得十分痛苦。强袭队员们不明就理,亦不敢轻易靠近,只得在远处徘徊观察,随机应变。 樱花市内,大火肆无忌惮地蔓延引发了二次灾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陈剑的耳中,令他心如刀绞。他仿佛能够感觉得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正在被火焰无情地吞噬;死去之人的愤恨和不甘之情,正疯狂地涌进他的心里。恍惚的视线射向高空,烈日下秦始皇背光的身影清晰可见,他的动作满是破绽。 “加——利——亚——斯——!!” 暴怒的陈剑高声叫嚷着罪魁祸首的名字,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身体猛地从地上弹起。他用右手紧紧握住由双冰斧结合而成的等离子火花刃。 将剩余的全部能量注入其中。火花刃进化为身长50米的巨大光之刃,由陈剑把持,笔直地朝秦始皇斩去。这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将这个恶魔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灭的机会。 强袭队员们都没料到陈剑竟仍有余力发起反击,远远见到一把巨大的光刃从地上起飞,犹如瞬逝的闪电一蹴而就。秦始皇受到赵高叫声的影响而出现异状,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巨刃拦腰斩过,身影在烈阳映照之中逐渐分为两截。 “听父亲一句话,马上去找奥特之父把这个任务推掉……陈剑,我是不希望你怼上那个家伙……秦始皇与以往我们战斗过的敌人不同。我与他交过手,有切身的体会。那家伙是战斗的天才,只要跟他交手一次,就不会再希望与他交手第二次了……” 父亲赛文的话语声在耳畔响起,懊悔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父亲……当时的我如果听从您的告诫,或许就不会……” 只听闻一声巨响,光之刃整个儿支离破碎,大量鲜血从陈剑四肢的关节处喷洒而出。另一边,被斩为两截的秦始皇的身体竟突然自动复合,紧接着一个急速转身,于空中施展出雷欧飞踢。 原来刚才,就在光之刃即将的刹那,秦始皇竟猛然从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开了攻击,又同时施展烈风杀人技予以反击,精确无误地砍断了陈剑四肢关节的所有经络。强袭队员们看到的被砍为两段的身体,不过是秦始皇在急速回避下生成的残影而已。 陈剑的正胸口被飞踢击中,随后又遭受到连续数十脚的猛踢,而这每一脚的力道都拥有雷欧飞踢八成的威力。陈剑从数百米的空中被直踢到3000米以上的高空。秦始皇纵身跃至陈剑身后,双手合拳,倾尽全身力量对着陈剑背部锤砸下去。宛若飞逝的一颗流星,陈剑径直坠向地面…… 第21章 是谁 “战斗终于结束了……” 陈剑轻叹了一声——才刚刚接替李斯前辈的工作,就遇上了这样的战斗……而且令她很在意的还有一件事,东京边缘地区的信号被阻绝的时候。 出现了极度微弱的异能量……虽然很奇怪,但能量却很微弱,不足以发出警报……就算是凯瑟琳也不明白缘由……嘛,既然没事了,就不想那么多了……前途还很漫长啊…… 想到这儿,陈剑便又抬头迎上了赵高的目光: “那个……李斯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啊,你说李斯啊……”赵高回过神来,道,“她还待在空中基地的宿舍里呢,我去安慰过她了,她虽然笑着说‘没关系’,但我感觉她的心情实际上很苦闷……” 赵高看着陈剑的愁容,又轻声说道:“你和我一样担心她,对吧?” “嗯……”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点儿事情……” 陈剑点了点头,凑上了前去——斜眼间,她注意到了指挥室门口的内藤向堤招了招手—— 好想是刻意不想引起人注意。 陈剑倒也没有多想,重新竖起了耳朵。 寺院里。 秦始皇看到恢复正常的五个人,脸上也露出了舒展的笑容。当她把门外的森严戒备以及刚才所发生的战斗告诉了飞鸟他们之后,只听得嘘声连连。感慨归感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未来的打算—— “蒙恬他……一个人独自战斗,这样子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根源性灭亡体……斯菲亚……” “话又说回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啊?我梦,这里离你所说的目的地已经是很远了,想要再度靠近几乎不可能。”飞鸟凝视着我梦。 “我也不知道啊……这样子的森严的戒备,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突然,我梦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脑袋: “我明白了!原来我们之前彻底搞错了!光消失的地方并不是指!” “那到底是哪儿?” 我梦没有理睬飞鸟,而是转向了佐藤三人: “佐藤、中路、阿诚,现在要靠你们了。” “咚咚咚”。 “请进。” 陈剑忐忑地走进了门,当与床角的那个熟悉的人的目光对上的时候,显然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 “陈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主要是想和李斯前辈谈一谈。” “我现在没什么心情,换一个时间吧。” 陈剑虽然看不清阴影中的李斯的脸,却明显感受到了语气中的一丝疲惫与怨言。她侧身向黑暗迈进了一步。 “我知道李斯前辈现在确实很难受……但如今还是得活在当下,不是吗?” 陈剑停顿了一下,没有听到反应,便又接着说道: “我觉得现在就凭我们,只能等待着时间去改变一切。但我相信,现在仍然有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其实当内藤长官邀请我来做正式的空中基地通讯员的时候,我确实很吃惊,虽然心里有一丝排斥,但还是接受了……” “为什么?”李斯不由自主地问道。 “因为我相信你们,相信我梦、相信李斯前辈,我相信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会到来的,但在这之前,我也需要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去守护最后的阵营,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我想凯瑟琳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静静的黑暗中,似乎传出了细微的哽咽声,不知道来源于何处。但伴随着这哽咽声的,还有一丝温暖,驱散了心头的阴云,看不见的纽带将黑暗中的两人紧紧地牵系在了一起。 “我明白了……谢谢你……”李斯揩了揩眼角,踱出了阴影,清晰的面孔第一次展现了出来,虽然还带有些许的泪痕。 “没事的,一切一定都会过去的,对吧?”陈剑笑着,牵住了李斯的手,“我听说李斯前辈明天晚上可以回家吧,我能陪着一起吗?” “唉,一定是赵高说的,对吧?”看到陈剑调皮的笑容,李斯的脸上也不自觉中爬上了一丝淡然的笑,“行,不过你的身份是‘监视者’,没错吧?” 陈剑愣了愣,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啊,我是来监视的哦~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感觉形势还是很不妙……” “怎么了?”李斯疑惑的问道。 “内藤指挥官说‘在同一个城市里,发生这么明显的战争,那两个人都没有来帮忙,可见他们是真的不怀好意了’……” “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那个家伙是不会相信的。”李斯愤愤道。 “不知道我梦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完成了!”王翦挥了挥额头的汗水,大声地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耶!”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传遍了略显狭隘的分析室。王翦并没有加入到欢呼的人群之中,而是独自迈向了房间一侧的一个较为隐蔽的房门——算是王翦平时的临时卧室吧。他轻轻推开这扇门,却注意到原本睡在床上的那个人已经坐立了起来,尽管似乎仍然显得很疲惫。 “蒙恬,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王翦还是很担心。 “我没事,休息了一会儿就好了……只是一直很在意……”蒙恬嘴上这么说着,但可以明显注意到黑色背心所裹着的胸脯的起伏。 “在意什么?” “今天下午的战斗,最初和盖亚和另一个奥特曼是金属生命体没错,但之后介入的‘斯菲亚’却好像是将他们侵蚀了,进而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同一阵营,换句话说这也许可以拿来利用。”蒙恬狡黠的眼神闪了一下。 王翦会意似的点了点头。 “将来或许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来取得胜利,没错吧?” “嗯。话又说回来,王翦,crisis的预测结果,已经分析完毕了吧?” 蒙恬鱼跃般的跳下了床,顺手将毛巾丢在了床头。 “没错,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分析室,王翦率先指示道: “现在马上调出分析结果!” 蒙恬轻轻地阖上了双眼,五年前的熟悉的画面又浮现在了脑海里。当年同样是亲眼目睹了预测结果,随后便彻底地影响了自己的命运。而且伴随着自己的稻森博士也已经离去,现在就连玲子也…… 蒙恬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眼前巨大的荧幕上正逐一显现出来的结果—— “……来自宇宙的黑暗,很快将会吞噬整个地球,首先是大地的守护者,随后迎来的便是无法阻止的破灭……” 他不可思议地死盯着这短短的几行字,嘴里不由得蹦出了几个字: “不好,中计了。” 这几个字在房间里不断回荡着,始终未曾消失。 东京街头。 黑色的人群遮蔽了灯光,潮涌般地围住了黑暗中心的两个人。突然,几道手电闪过,刺眼的光线齐刷刷地照向了前方,俩人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脸。 人群之中,一个衣着与其他人略有不同的黑衣人踱向了光束集中的区域,虽然他的面孔为黑罩所遮掩,但耳根处的一颗黑色的痣,却是愈往光亮处走显得愈加明显。 “好了,到这种时候就不用继续遮掩了,现在投降的话或许还能求得宽恕。” 话虽是这么说,黑衣人的另一只手却始终紧贴着腰间的某物,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被光照着的两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手始终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好像已经被吓傻了。 “这时候了还想干什么?” 黑衣人感觉有点不妙,他快步走上了前去,正要强行扳开两人的手的时候,他们却主动地放下了双手。黑衣人瞪大了眼睛—— 这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们是谁?!”他厉声质问道。 “我、我们是城南大学的学生,偶尔路过这里,突然就被你们追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虽然话语里伴随着泣嚅,但黑衣人的心中正席卷着被欺骗的愤怒,他猛地揪起了其中一人的衣领,恶狠狠的发问道: “偶尔路过?少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这身xig的衣服是哪儿来的?!上面还印有高山我梦的名字!” “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啦……我是我梦的大学同学诚,我一直觉得那套衣服挺帅的,就特意仿照着做了一件。”自称诚的那个人显得特别无辜。 “那你呢!”黑衣人转而咄咄地逼向了另一人,“你想跟我说你这套衣服也是自己做的?少开玩笑了!这件衣服在整个地球上也只有一件!” “哈?”这人显然很意外,“这件衣服在这个地球上只有一件?可它是我在路边捡的啊……” 黑衣人死死地盯住了眼前这个头发蓬松的年轻人。短短几秒钟后,他回头大声招呼道: “马上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立刻!” 潮流般的应答声响起之后,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周围又回到了之前的安谧的环境。 黑衣人重新将目光注视到了眼前的俩人身上。 “马上滚!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两个人胆怯地应声着走了。回响的脚步声,却映杂着黑衣人的杂乱的心境—— 调虎离山之计……看样子那两个人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 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混账!” 城市的边缘。 一辆黑色的汽车静静地穿梭出了东京,很快驶上了城外的公路。躺在后座上的一个人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伸着懒腰道: “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是很有效的,我梦你可真有一手啊!” 正在开车的我梦却并没有为放松的气氛所渲染。 “倒也不算什么,中路一个人去放鞭炮吸引注意,佐藤和阿诚两人则就扮成我们的模样,时间拖得越久越好。不过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去‘光消失的地方’。” 后座的飞鸟却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队服还是限量版的啊,这就没了……算了不提这事了。而且我梦你还没说清楚呢,那个‘光消失的地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并没有领悟到指挥官的真正意图。指挥官十分清楚,他和我们的对话会通过监听装置传达到内藤的耳中,所以说‘光消失的地方’不可能是指东京,因为全世界都知道在那里我和蒙恬失去了光。” 飞鸟看到我梦停住了,赶紧接着问道: “所以呢?” “这算是一段往事吧……蒙恬曾经在某个地方舍弃了阿古茹之光,而那儿只有我、蒙恬和指挥官三个人知道。指挥官指的就是那里没错了。” “这样啊……但为什么他要舍弃光呢?” 飞鸟挺直了身板,向前倾着等待着答案。许久之后,我梦才徐徐道: “是当内心的支柱被击垮后的茫然吧……这样的茫然,我想很少有人能真正的体会。算了,不谈这些了,已经成为过去了……” 飞鸟愣住了。 内心的支柱被击垮后的茫然……或许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灵的支柱就已经被摧毁了……那么我是不是也经历了这样的茫然呢……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答案应该不那么重要…… 弘希和千叶女士……他们是那么的亲切……还有那三个人,田端、伦文、玲子,坚持留下了我……此外还有…… “飞鸟,走之前黑田小姐似乎特意找了你,没什么事吧?” “也没什么大事……” 之前的景象浮现了出来—— “怎么了,黑田小姐?” “走之前,我想和飞鸟先生说句话……” “什么话?” “或许先生的确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始终能够感觉到……当然,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先生,一定要找到明天,而不要迷失在昨日……” “……谢谢。” 对……还有黑田小姐……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纵使我再怎么迷茫,无论如何也应该活在当下…… 我是为了前进而飞翔…… 飞鸟还在深思之际,突然感受到了车子刹车后的前倾的力量。只听得我梦的一声呼喊: “目的地到了,飞鸟。” 两人走下了车,注视着眼前的孤零零的小平房。清爽的风吹拂着,周围的一切都是无边的旷野,就连灯火也不尽存在。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 但一瞬间,飞鸟看到了—— 黑暗之中飘舞着的一头秀发。 第22章 飞 陈剑应该是被当成了人质。在异世界的中心处温度异常高的环境下,却设有这样的一个正常温度的“囚房”,从而使其成为了敌人的筹码…… 按照目前的异世界的扩张速度下去,越来越多的人会被迫迁离,而一天的时间以后,整个水果的国土将会完全被异世界覆盖。而且如果阻止不了的话,整个地球也会毁灭…… 为了能够防止这样的事情的发生,guard会采取一切努力。如果是用小的牺牲来拯救更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秦始皇轻晃般地走在与指挥室相悖的方向上,脑海里仍是一片混乱。 指挥官刚才向自己的传达的这几句话仍如阴云一般,在秦始皇的心中久久盘旋,不曾散去。虽然律子没有死,但这样下去的话,和死没有区别啊……总部很快会就如今的局势做出对策,而律子的生死显然不会是首先要考虑的东西。 和律子结婚的时候,秦始皇曾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防止过去的悲剧再次发生,自己要保护好律子,同时自己也一定要活下去。 但现在呢? 不论是多么信誓旦旦的承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不过是泡沫的空梦。 “喂……”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喂……” 似乎有人在呼唤着…… “喂,秦始皇队长!” 一只手很轻松地拍到了肩膀上,秦始皇回头,本以为会看到那人标准的笑容,而真正看到的却是赵高信少有的严肃的表情。秦始皇与赵高的眼神对视了片刻,话语才缓缓从对方的口中吐出: “你害怕了吗?” 听到这话,秦始皇就想一拳砸向这家伙的脸上,但手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对方按住了。秦始皇虽怒,仍是硬着头回答: “我一点儿都不害怕。” 赵高没有反驳,但脸上却写满了不相信的意味。秦始皇便加大了音量: “怎么着?不相信?” “即便是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的感受至今仍历历在目……” 赵高感觉到秦始皇的手松动了。紧接着却是一声脚使劲踏在地上的闷响,以及绝望的呼喊: “你能明白些什么?……彩香队员的死是我造成的……而且律子很有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你能明白些什么?……” 秦始皇满脸涨得通红,他望向赵高,却看到对方意外的平静。随后,耳畔再次传来话语: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这样,就能够把握住未来。” 赵高的脑海里闪烁着熟悉的场景——斯菲亚黑洞前,合成兽的手中控制着的良的飞机……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放弃,才救回了所爱的人。 赵高没有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离开了,留下秦始皇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赵高离去的身影。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再度抬起头时,秦始皇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坚定。 依旧是过去熟悉的动作,将卡拿到旁边的感应器轻轻一刷,仿佛芝麻开门一般,指挥室的门就这样敞开了。 刚刚踏进指挥室的第一步,便听得了乔姬的惊呼: “李斯!你没事了吗?” 听到这句话,石室也起身走到了指挥室门口的李斯面前,看着她的头轻轻低着,只是平静地问道: “真的已经没事了吗?” 石室看到李斯点了点头,感到放心,正想转身离去时,却听到李斯突然道: “我已经明白了。我要是这样沉沦下去,根本对不住彩香。‘我也需要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去守护最后的阵营’,彩香是这样对我说的。那我也应该这样拼尽全力,这才是彩香所希望看到的……” 石室看到李斯的眼眶里噙满了泪珠,但所透露出的更多的是坚定。他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李斯臂膀: “好了,去工作吧。” 李斯点了点头,揩了揩眼角后回到了久违的通讯座上。眼神与乔姬对视的那一刹,嘴角也绽放出了久违的微笑。 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的世界。 突然,李斯注意到了屏幕的讯息通知; “指挥官,是炼金之星的王翦议长。” 熟悉的王翦的面貌出现在了荧幕上,他语速很快道:“指挥官,总部已经商议好了对策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对。只要将‘禁忌的武器’重新该装置后,就可以借此对以异世界进行打击,威力足够的话可以彻底毁灭一个空间。” “‘禁忌的武器’是指?”听到这个词语,乔姬感觉很陌生。 “是指空间跳跃导弹,一年前曾经利用它对戈布所在的星云进行跨虫洞打击,但最后人类自身却险些遭到毁灭,”青鱼回头望向乔姬道,“正是因此,才成为了‘禁忌的武器’。” 听到这话,现场原本不知情的人的背后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我梦没有犹豫,径直对王翦道: “王翦,这样做真的好吗?敌人手中还有人质,律子小姐就在异世界中心。而且如果又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王翦很快的回复道: “这也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的话,局势就难以收拾,只能放手一搏了。律子的事情,恐怕也没办法……一年前制作导弹的时候,留有一发备份。只要将数据进行一些处理,就能够对异世界进行打击。总之,现状就是如此,希望xig的众位能够予以协助。” 很快,指挥室又重归于平静。 待与炼金之星的通讯中断之后,我梦走到了石室跟前,严肃道: “指挥官,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这样做,恐怕……” “这是目前唯一的做法了。我们现在,只能做旁观者。”石室打断了我梦的对话。我梦没有继续说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石室起身,踱步到了窗台前。天空依旧是这样的蓝,云朵点缀着,同时又覆盖了天上人的视角。在这片天空之下,有多少的人已经因为过高的温度而被迫迁离。回头望向故乡的那一刹,或许意味着的是永远的离别。 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竭尽,所能。 陈剑看着蔚蓝色的虫洞“这里就是时空隧道了吧?” 蒙恬拿出钥匙“应该就是这里,时空钥匙已经产生感应了,奥特曼,我们去吧。” 陈剑和蒙恬对着时空隧道发射牵引光束,时空之门出现了,守护时空之门的是ex杰顿【奥特之王真会捉】一发火球朝着陈剑打去。 陈剑一手刀将火球打爆然后抛出碎裂光轮打在ex杰顿身上,蒙恬抛出冰斧和碎裂光轮一起将ex杰顿割为了两半,蒙恬扔出时空钥匙,时空之门打开了,陈剑“我们走!” 蒙恬和陈剑飞了进去,时空之门再次关闭了,蒙恬收起时空钥匙,陈剑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呆“这里真的是各个世界的交界处啊!” 时空钥匙在银河的世界入口产生了感应,陈剑蒙恬飞了进去。 喔!杰克被赵高甩了出去,艾斯“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 佐菲吃力的站了起来“我们要每时每刻保护地球,不要害怕那点小伤!站起来!艾斯!杰克!” 王翦身上燃起熊熊火焰“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得其所!呀!” 王翦扑向赵高,赵高笑了一声一拳打飞了王翦,佐菲“王翦!” “不要放弃啊!”爱迪奥特曼卷成球体撞倒了赵高,尤莉安扶起王翦并加以治疗,佐菲“我们上!” 杰克毫不畏惧的再次冲了上去,ng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反击。 ————银河世界——————— 蒙恬“这里就是秦始皇他们所在地?” 团“用奥特感应寻找一下吧。” “美玲,快点走啊!”礼堂光开心的笑着走了过来,团“这个年轻人有着非同常人的力量啊,莫非……” 蒙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哦!daigo!” 李斯惊讶道“呀,蒙恬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小光“诶?你们认识?” 团笑道“说来话长啊,李斯,这位是?” 李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礼堂光,ultramanginga的人间体。” 礼堂光“您好啊,我叫礼堂光,请多指教。” 突然王翦窜了出来“尼桑!” 蒙恬“啊?王翦你怎么来了?” 王翦“诶?我早就来了啊。” 团疑问道“我们来之前还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啊。。。” 李斯“难道平行世界的王翦?” 王翦挠头“不过我也没办法打。好想快快变大……” 蒙恬突然问道“哎哎哎,戴拿呢?” 李斯“赵高他……好像在厕所里出不来了。” 又突然的赵高窜了出来“李斯前辈又说我坏话!” 蒙恬“别唠家常了快走吧!小光君你也来吧!” 小光指了指自己“诶?我么?好啊!我正想去别的世界看看呢!不过美玲你……?” 美玲“小光君你去吧,我等着你。” 小光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银河火花“ginga!” ultra live!ultraman ginga!! 李斯,赵高,蒙恬,团分别拿出神光棒,闪光剑,贝塔魔棒,奥特眼镜,tiga!dyna!joooo! 秦始皇奥特曼,戴拿奥特曼,陈剑奥特曼,奥特蒙恬,银河奥特曼披着华丽的光芒出现了,时空钥匙打开了快速通道,银河率先飞了进去,其他4位奥特曼先后飞了进去,时空隧道消失了,宇宙中,银河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陈剑催道“我们走吧!” 地球的战斗仍在进行,高斯和赵高打的热火朝天,奥特兄弟已经战败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到“银河火焰球!” 几个巨大的火焰球打向赵高,赵高被炸倒在地,秦始皇戴拿陈剑蒙恬银河浮在空中,佐菲吃力的爬起“他们回来了!” 秦始皇戴拿给予奥特曼们能源补助,后开启神の模式,银河“你这家伙难道没有梦想吗!” 赵高“梦想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会做且能做的只有杀戮!” 银河一下将赵高按倒在地“没有梦想的家伙!难道你没有要守护的东西吗!” 丽娜驾驶飞燕号对着赵高就是一发导弹,赵高一脚踢中飞燕号,秦始皇赶紧上前接住飞机,丽娜看着秦始皇欣慰的笑了,秦始皇愤怒的握起拳头推开银河朝着赵高攻击,银河看着倒地的王翦“王翦,王翦。” 王翦“诶?你是?” 银河“嘛,你不认识我我也理解,你就知道我是奥特曼就行了。” 赵高对着秦始皇的胸部踢腿,秦始皇用胳膊挡住然后用肘部击打赵高的胸部,赵高被打中,秦始皇猛地跳起一脚踹倒了赵高然后摆好战斗姿势。 赵高发射黑暗德拉利敖光线,秦始皇一巴掌劈开光线然后发射哉培利敖光线速发版击中了赵高,赵高被打飞出去,秦始皇抓住赵高的胳膊将其扔了出去,这时知树大叫“秦始皇!放了赵高!他也是奥特曼啊!” 秦始皇愣了一下“赵高,难道你忘了当初三千万年前你是怎么向你父亲承诺的?” 赵高“我……当然没忘记,那是我第一次承诺也是我最后一次承诺。” 秦始皇“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符合你的承诺吗!” 赵高抱头挣扎“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啊!” 知树“只要你还有一丝正义之意!就抛弃黑暗吧!抛弃黑暗吧!抛弃黑暗吧!……” 赵高仰天大吼,一缕光芒覆盖了赵高……正当赵高快要被知树的语言说动,天空一阵昏暗,黑暗降临了。 银河仰头看着天空,发现太阳被遮住了,秦始皇看着漆黑的天空感觉有不祥之兆,一道黑暗光线击中了奥特曼和奥特蒙恬,奥特曼和蒙恬被炸飞出去,王翦大惊“尼桑!” 遭到强大黑暗能量的攻击的奥特曼和蒙恬两位奥特战士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只有被炸飞摔在地上的疼痛,戴拿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奥特曼,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什么波动?” 奥特曼运了运气说道“没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啊。” 秦始皇看着倒地不起的赵高顿时恍然大悟“赵高……是赵高挡住了攻击,赵高。谢谢你。” 奥特曼和蒙恬看着保护自己的赵高向着赵高鞠了一躬“谢谢你,强大的黑暗战士,哦不,赵高奥特曼!” 赵高的身体慢慢化为了光进入了秦始皇和戴拿体内。 丽娜朝着秦始皇喊到“李斯!” 秦始皇摇了摇头“丽娜,我不能留下,另一个世界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我不能抛弃那里。” 丽娜已经感觉到李斯的心意于是掉头飞离了这里,秦始皇和戴拿以及银河朝着奥特兄弟点了点头,银河看着王翦说道“王翦,你在我的那个世界,和你的哥哥们,都是人偶。” 王翦大惊失色“纳尼?!那我还怎么战斗啊!那我是不是经常喊好想快快变大啊!” 银河“诶,你怎么知道的?!是的!” 王翦“……” 银河拿出银河火花对着天空发射光线,空间虫洞出现了,秦始皇戴拿银河飞了进去。 第23章 爆炸 陈剑的手镯打开三翼,秦始皇出现了so! 秦始皇高速移动将各种哥莫拉和李斯摔倒,然后发射saga奇迹光线,梦比优斯发射梦比姆射线,奈克瑟斯发射十字风暴。 boom!4个哥莫拉以及李斯爆炸了。 秦始皇分离成了赵高高斯陈剑,秦始皇等人也集合了,奈克瑟斯紧张的说道“路西法是十分邪恶的黑暗战士,他不像扎基那样鲁莽,而且他还拥有比扎基的黑暗更加强大的暗之核。” 此时的秦始皇由赵高控制心灵,秦始皇说道“嘛,有什么难事大家一不是起解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各位,我们继续前进吧。” 奥特战士们变回了人类模样,初代将β魔棒寄托给千草,友也手腕上出现了梦比姆气息手镯,健太拿着日光辉,诸星真擦了擦鼻子“老爹,我很想和秦始皇比试比试啊。” 蒙恬大惊失色“不不不,我可不想和强大的陈剑对决。。。” 赵高抓住蒙恬的胳膊傲娇的说道“小光君~~~,我们两个还怕打不过陈剑么?~~~” 蒙恬犹豫了一番答应道“好!” 蒙恬伸出握住ginga spark的右手,赵高左手握住ginga spark,两人同时举起胳膊,蒙恬手背上出现spark纹章。 ultraman gingaのspark dolls现身。蒙恬的左手抓住gingaのdolls,赵高右手抓住gingaのdolls,两人再次同时将ginga dolls插在ginga spark的前端。 【ultlive!ultraman ginga!】 星系包围了蒙恬&赵高,王翦旋转着巨大化。 诸星真潇洒的伸出左臂,aegis里面飞出陈剑眼镜,诸星真旋转跳起右手抓住眼镜戴在眼部,变身!ultraman zero! 王翦走向前去和陈剑握手,陈剑先发制人一拳打在秦始皇脸上,秦始皇“喂喂,你就这样打么。” 秦始皇快速旋转身体一拳打在陈剑胸部show na! 啊啊啊啊啊!陈剑被打飞了,秦始皇旋转身体瞬移到了陈剑身边,陈剑快速击打秦始皇的腹部,秦始皇坠落下去,秦始皇快要落地的时候快速调整身体并疾速飞向陈剑【ginga firebal】 4个火球飞向陈剑,陈剑抓住两个冰斧快速扔出去,火焰球被击爆,秦始皇快速跳起飞速的对着陈剑飞踢,陈剑也不甘示弱猛地跳起朝着秦始皇飞踢使出陈剑飞踢。 两个巨大的能量互相撞击,王翦和陈剑奥特曼站在地面上互相握住对方的手“zero【ginga!】你真厉害啊!【你也不赖嘛!】” 陈剑和秦始皇之间的搏斗产生了空间扭曲,地动山摇,大海咆哮,闪电雷鸣,黑暗之力! 从黑暗地域里走出来的是黑暗巨人--dark zagi,黑暗扎基,黑暗奥特战士--tiga dark,黑暗陈剑。黑暗扎基和黑暗陈剑看了看四周然后快速朝着四周发射hand sh。 蒙恬独自变身成为王翦。秦始皇一出场,黑暗扎基和黑暗陈剑就瞬移到秦始皇面前攻击,秦始皇抗住攻击并被强大的力量推出几十米,黑暗陈剑快速的对着秦始皇攻击,攻击方式俨然不像真正的黑暗陈剑。 角落里,路西法阴森的手拿出了王翦的黑暗火花,难道说王翦并没有死? 扎基掐住秦始皇的脖子,黑迪对着秦始皇的腹部就是重重的一拳,秦始皇的计时器开始闪烁,大古和孤门变成了陈剑,奈克瑟斯,黑迪和扎基各自瞬移到陈剑,奈克瑟斯跟前攻击,陈剑和奈克瑟斯被打到一起,黑迪和扎基发射黑暗哉培利敖光线以及扎基·交叉。 陈剑和奈克瑟斯使出奥特屏障挡住了攻击。 强大的黑暗能量覆盖了陈剑和奈克瑟斯,扎基和黑迪仔细的看着眼前,只见陈剑奈克瑟斯迅速飞来,陈剑猛地扑倒黑暗陈剑,奈克瑟斯撞飞扎基,陈剑双手握拳交叉在头部水晶处,水晶闪烁红色光辉,陈剑双臂向两侧划下变成了红色的强力型power type。 奈克瑟斯猛地甩开双臂变成了诺亚奥特曼。 黑暗陈剑摇摇头使自己清醒,陈剑猛地跳过来抓住黑迪的肩膀并提起来猛地用膝盖撞击然后自己倒地踢住黑迪腹部向后扔,陈剑双手握拳面对黑迪,秦始皇正在努力的站起。 蒙恬紧紧握住ginga spark,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ultraman ginga,汝定为惊讶吾竟没死于尔等之手。今吾之黑暗皆供于黑暗的汝。呵哈哈哈哈哈哈!】 蒙恬此时身体十分虚弱,王翦的能量也所剩无几。 一团黑暗气体将秦始皇身体覆盖,额啊! 秦始皇凄惨的大叫,陈剑和诺亚听见叫声转眼看去,不料黑迪和扎基趁人之危,黑迪紧紧勒住陈剑的脖子,扎基一拳打在诺亚背部。 额啊啊啊啊啊啊!!!!!!!!!!!! 秦始皇浑身散发黑暗气息,通红的双眼,灰暗的等离子甲胄,漆黑的身躯。 【呵哈哈哈哈哈哈!今吾得秦始皇之躯,无人阻也!昔日之秦始皇不复存在,今日秦始皇之名为ginga dark。黑暗秦始皇!】 黑迪将陈剑举起扔了出去,扎基发射扎基交叉炸飞了诺亚,黑暗陈剑,黑暗秦始皇,黑暗扎基站在一起组成了最强的黑暗组合。 黑暗秦始皇瞬移到了陈剑面前,陈剑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翻,飞鸟变成赵高奥特曼前去阻挡,赵高看着眼前的秦始皇“小光君。不,这不是小光。这不是小光!” show na!秦始皇原本的声音变的十分粗旷,诺亚此时的力量并未完全恢复,扎基猛地跳过来,诺亚一拳打飞扎基发射诺亚·地狱火。扎基被诺亚地狱火打飞。 黑暗秦始皇高速移动到了诺亚面前下蹲旋转绊倒了诺亚,赵高变成奇迹型和黑暗秦始皇玩瞬移,黑迪将陈剑提起并重重的摔在地上,陈剑的计时器开始闪烁。 扎基发射扎基·闪电朝着陈剑射去,陈剑变回复合型发射终极哉培利敖光线,扎基加大光线输送,陈剑的计时器开始急速闪烁,赵高见状瞬移到了扎基面前并打断扎基的输送,金色的哉培利敖光线击中了扎基,boom!!扎基化为了宇宙星屑。 陈剑能量不足变回了大古,赵高没来得及反应,黑暗秦始皇飞速冲上高空一拳打飞了赵高。 赵高冲着黑暗秦始皇大喊“小光君!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就请你停手吧!阻止秦始皇的行为!” 黑暗秦始皇突然停止了攻击,秦始皇体内,王翦“呐,纳尼?!” 赵高趁机飞上高空双手举过头顶放大太阳光朝着黑暗秦始皇照射,秦始皇体内突然亮起刺眼的光。 蒙恬的火花重新亮起,黑暗秦始皇分化成了王翦和黑暗秦始皇。 王翦“你绝对不会得逞的!” 黑暗秦始皇由于没有了秦始皇的能力,只有外表的黑暗秦始皇力量十分鸡肋。 诺亚将黑暗陈剑扔上高空并发射诺亚·闪电,黑暗陈剑发射黑暗哉培利敖光线,诺亚的光线持续射出,黑迪渐渐支持不住,赵高对着黑迪发射立波留姆光波,黑迪被打入黑洞爆炸了。 秦始皇瞬移到了黑暗秦始皇面前“喂!看这里!” yin ya!秦始皇一拳打在黑暗秦始皇下巴上,黑暗秦始皇旋转着飞了,秦始皇伸出左臂握拳,伸出右臂握拳与左臂交叉,然后右臂向右摆动伸直,左臂向左摆动伸直,woooo! 全身的水晶发出蓝色光辉,秦始皇左手掌上伸直垂直弯曲,左手握拳撞击左臂,呈l型发射秦始皇交叉射击光线。【ginga cross shoot!】 黑暗秦始皇发射黑暗交叉射击【dark cross shoot!】 秦始皇的光线紧逼黑暗秦始皇,突然黑暗秦始皇双眼暗淡无光,王翦“哼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吾去也!” boom!!只剩躯体的黑暗秦始皇爆炸了。秦始皇左右看了看然后变回了蒙恬,小光半蹲在地上显得十分疲惫,长期的战斗使秦始皇的身体得到重创,王翦的战斗时间只有3分钟,赵高和大古扶起小光“没事吧?” 蒙恬看了看大古和赵高欣慰的笑了“没事。” 只听电闪雷鸣,天崩地裂。一阵可怕的笑声,极恶宇宙人帝国星人出现了,帝国星人口出狂言“王翦,给我出来!” 蒙恬猛地起身“难道又是怪兽?我们上秦始皇!” 大古连忙说道“hikaru,你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你继续这样战斗,恐怕……” 蒙恬毅然决然的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保护我心爱的人!” 蒙恬举起秦始皇火花实体化成王翦,大古看了看秦始皇想到了当初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远在其他世界,她却辛苦的保卫地球。 天培拉星人指着王翦“哼哼,王翦,我等候你多时了!怎么?怕了不成?怕了跪下叫爷爷。我兴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王翦“废话少说,she!” 帝国星人不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haha!” 此时的王翦身高只有39米,而天培拉星人却足足65米,差距可见。 王翦左右躲闪,帝国星人双手挥动闪电,并用火焰灼烧秦始皇,秦始皇被火焰击中胸部,“额啊!” 秦始皇凄惨的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秦始皇的计时器开始闪烁,帝国星人发射ultra kill光线,秦始皇赶紧翻身,秦始皇所处的位置发生了大爆炸,秦始皇发射速发式交叉射击,帝国星人猛地飞起然后双手喷射闪电。 秦始皇急忙躲避,闪电朝着赵高霹去,秦始皇毫不犹豫的朝着赵高身前挡去,闪电击中了王翦的身体,秦始皇双眼暗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计时器缓慢的闪烁,犹如即将熄灭的蜡烛。友也想要变身却被泰罗阻止,泰罗坚定的说“我相信小光一定能克服这个困难!” 秦始皇的手动了动,赵高“小光君,加油啊,不要认输啊!” 秦始皇抬起头狠狠地瞅着帝国星人“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只要敢侵犯我的爱人,绝对不能饶恕!我们上秦始皇!” 王翦猛地起身双臂伸开,能量聚集于胸前,身体开始慢慢变大,计时器变回蔚蓝色,秦始皇变成了53米高,帝国星人朝着秦始皇挥动闪电,秦始皇运用秦始皇系之力抓住了闪电并将帝国星人甩了出去,王翦瞬移到帝国星人身后将其一脚踢飞然后飞上高空水晶变成红色发射“ginga fireball!” 秦始皇火焰球射向帝国星人,帝国星人拼死打破了火球然后发射ultra kill光线,秦始皇双臂伸展水晶产生蔚蓝色的光然后发射“ginga cross shoot!” ginga cross shoot和ultra kill光线相互抵消,帝国星人发射闪电光线,秦始皇抬头并举起右手,水晶变成黄色,黄色的闪电形成秦始皇系闪电圆盘朝着帝国星人发射去,右手向前伸直,左手向后甩“ginga thunderbolt!” 再次抵消,帝国星人分身成6个,秦始皇身体不动,然后开始分身,无数个王翦双臂蓄力,浑身水晶变成粉色,n个王翦组成了封锁圈,帝国星人逃不掉了,“ginga sunshine!” 秦始皇烈阳击中了帝国星人,boom!帝国星人惨叫着化为了宇宙尘埃。 分身消失了,秦始皇的计时器开始闪烁。 宇宙深处,一个无人居住的死星,光之国的仪器检测不到这里。一个黑漆漆的宫殿,墙上流淌着鲜红色的液体,地上遍地都是这个星球的人类的骸骨。 异生兽依祖麦濡说道“我伟大的支配者,王翦看起来很强,您的最强护卫王翦都没有击败他,不过据我所知,王翦以后会背叛您,并变成王翦!” 路西法双眼发出红光“愚蠢的猜测!王翦那么肮脏的心,怎么可能会是王翦呢!别开玩笑了,既然你开口,那就你去吧!” 依祖麦濡不敢推脱于是前往地球,曾经的黑暗皇帝——安培拉星人,他的手下遍布宇宙,这一天,他们聚集到了一起迎接皇帝的复活,由于王翦和王翦的戦斗,世界以及时间发生了巨大变化,王翦改变了时间,所以黑暗扎基,安培拉星人,宙达,路西法全部复苏了。 扎拉布星人对着皇帝复活的位置运输自己的能量,安培拉星人的雏形出现了,杰顿和贝蒙斯坦将两个已经死去的奥特战士放在安培拉星人面前实行祭奠礼。 两个奥特战士迅速化为光进入安培拉星人体内,周围的宇宙人迅速退去,安培拉星人身旁发生大爆炸,安培拉星人满意的看了看身体“扎拉布星人,速速前去地球。我要好好收拾奥特曼们。” 扎拉布星人随同英普莱扎前往地球,依祖麦濡全身被红光包裹落向地球,英普莱扎被蓝光包裹落向地球,两个劲敌同时出现在秦始皇面前。秦始皇该怎么办。 王翦被英普莱扎一刀砍中胸部,秦始皇的身体被打出火花,秦始皇惨叫了一声并被强行解除实体化,健太友也赶紧架着蒙恬撤退,大古坚定的说“这里我也应对,赶紧带着hikaru离开!快!” 蒙恬的秦始皇火花从手里脱落,扎拉布星人趁机捡起飞速逃跑,这么快的速度普通人没有发现,飞鸟信发现了并急速追赶,大古高举神光棒,五彩光辉覆盖地面,一道金光直射地面,陈剑奥特曼于其中由光粒子实体化。 陈剑二话不说一脚踢去,英普莱扎稳如泰山,依祖麦濡朝着陈剑发射能量光弹,陈剑用陈剑手刃逐个击破,依祖麦濡发射导弹,陈剑伸出双手唤出彩色屏障,英普莱扎抬起巨刀朝着陈剑挥舞,陈剑被依祖麦濡抓住双臂动弹不得。 眼看陈剑的头就要被砍,陈剑果断用胳膊肘击打依祖麦濡然后下蹲翻滚,巨刀击中了依祖麦濡,依祖麦濡大怒朝着英普莱扎发射粉碎光线,英普莱扎被炸了个粉碎,陈剑握紧拳头一拳打翻依祖麦濡,然后发射哉培利敖光线。 不料被依祖麦濡吸收,英普莱扎迅速复原并旋转身体发射破坏导弹,陈剑左右翻越躲避导弹,依祖麦濡被导弹击中,英普莱扎分身成3个并一齐朝着依祖麦濡发射破坏导弹,依祖麦濡被围攻化为了碎片。 陈剑鼓起勇气冲向英普莱扎然后猛地一脚,英普莱扎被陈剑踹倒,陈剑跳上去用陈剑电击手猛打,英普莱扎用巨刀打翻陈剑,陈剑被甩了出去。 英普莱扎起身准备高速旋转,陈剑瞅准时机果断发射哉培利敖光线,英普莱扎机械故障停止了机动能力。 另一边,赵高奥特曼变成奇迹型飞速追上了扎拉布星人,赵高变回闪亮型。 扎拉布星人对着天空高举ginga spark“安培拉大帝!您要的王翦的能量就在这里,为了您的复苏,现在要祭奠王翦给您了!” 赵高发射回旋光标,扎拉布星人手中的秦始皇火花被赵高引力吸到了自己的手里,赵高高速移动到扎拉布星人面前转身并重重一拳打中扎拉布的下巴,扎拉布星人被打飞,赵高迅速转身双臂合十发射索尔金特光线,boom!扎拉布星人爆炸了。 赵高瞬间移动回到了蒙恬身边并将秦始皇火花交于蒙恬手中。 陈剑举着英普莱扎飞到了火山那里并将其投下,陈剑在空中发射哉培利敖光线直射英普莱扎,英普莱扎被打入火山,boom! 火山发生了大爆炸,英普莱扎被葬身于火海之中。 大古筋疲力尽的擦了擦汗,相比蒙恬,大古算是捡了个便宜了。 宇宙深处,路西法勃然大怒“哼!那该死的机器人是什么来路!吾之宠物依祖麦濡居然能输给那厮!” 王翦继续不吭声擦拭着黑暗火花“哼哼,汝之暗,虽于吾之上,但汝之手下,败于那厮皆为天意。吾之dark spark,时间与生命者都为之所停止。” 另一边,安培拉星人同样勃然大怒“可恶!吾之兵器英普莱扎竟被陈剑奥特曼击败!气煞我也!” 超级希波利特星人摸了摸鼻子“陛下不必惊慌,谅那名为陈剑的奥特曼也强不到哪去。待我前去会会他!” 第24章 累了吧 陈剑赶紧和秦始皇起身“啊,那个,天气真不错呢。。” 秦始皇望了望天空,漆黑的夜色下,时不时传出几声野兽吼叫的声音,秦始皇紧紧抱住陈剑“我怕……” 夜色下,天空崩裂了,王翦连忙用照相机拍摄,红色的洞内,超兽赵高出现了,赵高双手喷射火焰,陈剑不屑的说道“可恶,好不容易有空出来春游!” 赵高朝着王翦发射导弹,陈剑一把推开王翦,导弹击中了陈剑的地方。 秦始皇撕心裂肺的大叫“小光君!!!” 【我们上,キンガ!】 王翦起身兴奋的说道“是キンガ,小光变成キンガ了!” 喔喔哦!陈剑巨大化50米,赵高60米,轰,一发导弹射向陈剑,陈剑用手臂挡住,导弹在陈剑身上炸裂,陈剑吃痛捂住手臂“难道说,陈剑挡不住导弹吗?” 赵高双手连射导弹,陈剑见状左右翻腾躲避,陈剑后翻躲过了数发导弹随即瞬移到赵高身旁,赵高双手喷射高温火焰,陈剑被火焰击中倒地。 赵高用脚踩陈剑,陈剑猛地拍地一起一脚踢开赵高,赵高被陈剑激怒,鼻子发射究极导弹,陈剑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疯狂的导弹攻击,随即陈剑使用陈剑系屏障试图抵挡,导弹穿过陈剑系屏障击中了陈剑的手臂,额啊! 赵高冲着陈剑连射导弹,陈剑承受着攻击,赵高猛地抬头,鼻子发射一颗火焰炮弹,陈剑被炸飞,嘟嘟嘟嘟,计时器开始报警,陈剑起身摆好战斗姿势“不要小瞧了我,我可是战无不胜的ウルトラマンキンガ!!” 陈剑高速移动随即瞬移到赵高身旁左侧,te a!陈剑的手掌劈砍在赵高的身上,赵高转身,陈剑高速移动到赵高右侧she!陈剑踢,全身的水晶之力聚集于腿部,赵高被重重一踢,身上绽放火花,赵高用尾巴扫荡陈剑。 陈剑重心不稳倒地,赵高将陈剑按倒在地,陈剑将赵高甩了出去,随即骑了上去,陈剑手劈,水晶之力聚集于手部,赵高身上再次爆火花,嘟嘟嘟嘟,计时器闪烁的越发急促,陈剑起身双臂手聚过头顶,大摆动。 身前出现一个小型彩虹陈剑系,身体水晶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辉,陈剑大回摆双臂,陈剑双拳对着,随即展开双臂“ginga especially!” 强大的光线射向赵高赵高突然消失了,此时陈剑的计时器急速的闪烁,赵高突然出现在陈剑右侧一头撞在陈剑身上陈剑被撞开,赵高将头顶对准陈剑,陈剑虚弱无力“可恶……” 嗖!头顶的蕴含赵高的全部导弹威力的火箭弹发射了出去,boom!陈剑被击中倒地,计时器停止了闪烁,化为光点消失了,陈剑手中握着陈剑火花晕倒在地。 夜色下,赵高狂吼着,突然一道光线击中了赵高,赵高惨叫着爆炸了,王翦望着光线起源发现一个巨人,这个巨人头顶是金色的v型物体,不过黑天根本看不太清楚。未知的巨人离开后,赵高戴拿高斯赛罗梦比优斯初代赛文泰罗来到了这里。 陈剑狼狈的爬了起来“难道说真的有陈剑的危机吗?” 光太郎急忙跑过来扶住晃晃悠悠的陈剑“小光啊,真不好意思,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灾难,如果我们来了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陈剑看着光太郎摇了摇头“不,泰罗,你们做的对,我不能总是盲目冲动。这次我得到了教训,就一定会记得的。” 赵高和李斯也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急忙跑了出来,秦始皇和王翦扶着陈剑“你们两个睡的可真香。” 赵高看到狼狈不堪的陈剑“礼堂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翦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呐,哎,说起来,我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巨人。好像也是奥特曼。” 赵高调侃道“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王翦默不作声,陈剑“那个巨人一定是来拯救ginga的victory。” 李斯不明觉厉的问道“你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蒙恬冲着天空发了一道光,只见赵高击败了陈剑,一道光线射向赵高,光线起源于一个头顶v字的巨人。不过从他拥有v型计时器来看也是奥特曼。 早田惊讶的说道“难道又是新的奥特曼?我们都没见过。” 团摸索着下巴思索道“嗯,奥特曼,我们没见过的奥特曼的确可能存在,这家伙兴许也是和陈剑一路货色,不过是敌是友,有待考证啦。” 说着众人变回了奥特曼,赵高戴拿高斯初代赛文泰罗梦比优斯赛罗一齐飞向高空。 朦胧中,夜晚即将过去,继而带来的是长久的光芒,太阳高高升起,阳光照在由于太疲惫而沉睡的陈剑。陈剑被太阳那刺眼的光叫起。“啊。多么好的天气啊,今天一定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日子!” 李斯一大早就起来欣赏日出,陈剑挠着头走了出来“李斯,怎么一大早就起来了呢。” 李斯高兴的说“小光君,今天去哪里啊?要不我们去横滨吧!” 陈剑一听要去横滨大跌眼镜“纳尼,那里可远了,我们身上钱都不多了,怎么去?” 李斯坏笑着说道“呐呐,你不是奥特曼吗,就带我们飞去呗。” 陈剑急忙摇头“纳尼,怎么可以。” 李斯故作可怜状“小光君,求求你了,带我们去吧。” 陈剑扶额,也罢,但愿时间足够。 秦始皇,赵高,王翦,李斯呆呆地看着陈剑,陈剑跑到空旷的地面“拜托了キンガ!” 【ウルトラマンキンガ!】 陈剑那迷人的声音说道“民那,走了哦。” 陈剑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地面,四人站了上去,陈剑握紧双手奋力向上一冲化为光消失在空中,嗖,陈剑出现在大气层中,陈剑伸出右手飞行,左手捧着四人,李斯兴奋的合不拢嘴不停的说话,赵高看着陈剑的身体“当初的梦想不是要击败陈剑吗?现在却和陈剑并肩作战,命运真是造化弄人。” 就在陈剑快要到达横滨的时候,天空一道闪电射向陈剑,陈剑疾速侧身躲过了闪电,众人惊叫,从云层中冲出一个怪兽,是古惑鸟。 陈剑不顾古惑鸟的攻击急速朝着横滨飞去,横滨上空出现了一场奥特战士和怪兽的追逐战,陈剑落在地面上放下四人随即投入战斗,陈剑冲上高空一拳打在古惑鸟的头上,古惑鸟保持不住平衡掉了下来,陈剑落了下来“居然在我专心飞行的时刻偷袭,不可饶恕。” 陈剑攥紧拳头一拳打在古惑鸟的脸上,古惑鸟被打翻在地,陈剑猛地向天上一跃空翻到古惑鸟的身边,te a! 陈剑一脚踢在古惑鸟的身上,古惑鸟恼羞成怒喷射闪电,陈剑被闪电击中胸部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了,计时器早就在冲上高空的时候就闪烁了,陈剑双臂交叉,延伸出一把光剑“ginga saber!” 陈剑向古惑鸟急速跑去一剑砍在古惑鸟的身上,古惑鸟四分五裂爆炸了。 陈剑无力的半蹲在地上变回了陈剑。 与此同时,光之国遭受了史无前例的灾难,佐菲,杰克,艾斯奋力抵抗黑暗势力的侵袭,敌人在暗处偷袭,光之国的勇士司令部逐渐败退。 战场上,王翦旧部李斯将军领命【王翦复活后即刻派遣,但他不知王翦洗白。】率领5万怪兽侵略光之国,佐菲和艾斯与李斯周旋。 杰克扔出奥特十字长矛,英普莱扎冲着光之国内部出发,雷欧和阿斯特拉奋勇杀敌,爱迪和尤莉安密切合作利用有利环境破坏敌人计划。 秦始皇多猛地甩了出去,艾斯指尖划出指尖断头刀,李斯用手臂挡住,杰克手拿长矛与怪兽们厮杀,艾斯一个回摆双臂发射梅塔利姆光线射杀了扎拉加斯,随即和佐菲背靠背,佐菲“艾斯,盖亚他们还没回来吗?” 初代骑在古维拉身上猛烈击打,古维拉摇晃身子将初代甩了下去,古维拉的钻头开始转动冲向初代,初代向旁边一跳随即发射碎裂光轮,光轮在钻头处打转随即又还给了初代,初代再次往旁边一跳发射斯派修姆光线击杀了古维拉。 空中型赵高和佐加在空中猛烈撞击。 就在双方不分胜负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都别打了。” 李斯恭敬的说道“皇帝,我奉你的命令前来攻打光之国,为何又不打了?” 王翦“我们已经输了,奥特战士们不屈不挠的精神,他们明明和这些事毫不相干,却自告奋勇的保护宇宙和平。我们何必这么不识时务呢?” 李斯不乐意的说道“那是他们自讨苦吃,如果奥特曼没和人类一起对抗我们,这个宇宙会这么多灾多难吗?” 王翦大喝一声“不!李斯,你错了!奥特曼并不是自讨苦吃,而是他们深爱着那个第二故乡和这个宇宙!” 李斯纳闷的说道“皇帝,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翦平淡的说“因为我也感受到了作为守护者的感觉。那真是极好的。”李斯不屑道“既然皇帝你背叛了我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翦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淡然自若的说“好啊,那就与吾一战吧。” 李斯冲了过去,王翦伸出手用意念打飞了李斯,李斯发射破坏光线攻击王翦,王翦用斗篷挡住并挥散了光线“这种程度算什么。” 王翦瞄准李斯使出了雷佐琉姆光线,雷佐琉姆光线瞬间使李斯身受重伤,李斯狼狈的逃跑了。 王翦走向奥特之父,奥特战士们整齐划一的挡住了王翦,奥特之父伸手示意让开,王翦走向奥特之父“凯恩,好久不见。” 奥特之父环胸点了点头“是啊,距离当年已经几十万年了呢。” 王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凯恩,贝利亚怎么样了。” 贝利亚一听提到了自己走了出来“王翦?你。你不是一直与我们奥特战士为敌么,怎么。” 王翦不明觉厉的说道“贝利亚,不是。不是你当年也和奥特战士为敌么?” 奥特之父扶额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奥特之父缓缓走向赵高“ティガ,ギンガ的来历还是不明白吗?” 赵高环胸点头“嗯,陈剑是未来的奥特曼。但是为什么会来现在呢。” 泰罗走了过来“爸爸,我可以断定路基艾尔就是陈剑。” 奥特之父大惊“真的是这样吗,不过路基艾尔貌似是不是没死。” 赛文走了过来“是的大队长,路基艾尔作为黑暗的支配者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死。” 王翦看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奥特之父伸手命令道“盖亚,赵高,戴拿,地球你们还是要去。泰罗他们留下。” 赵高戴拿盖亚点了点头“嗯!” —————————————————— 地球上,阴暗的天空令人不禁发毛,这不详的征兆意味着什么? 陈剑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敌人会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吗? 秦始皇扶着陈剑小心翼翼的走在乡间小路上,降星镇唯美的风情别有一番风味。 陈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又没残废,不用这么对我吧。” 秦始皇一听这话来气了“呸呸呸,说什么傻话,你是最强的陈剑!而且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怎么可以。” 咚咚咚咚,大地被巨大的生物踩踏的咚咚的响,陈剑条件反射的拿出了陈剑火花“秦始皇,快躲起来。” 秦始皇和小光躲在一棵树下,怪兽王翦走了出来heng!!!! 陈剑气氛的说道“果然是怪兽!可恶!” 王翦朝着周围喷射格雷梅特光线,陈剑赶紧扑倒秦始皇,过了一会儿陈剑看了看周围“可恶。好强的破坏力。” 陈剑拿出陈剑火花准备变身,突然胸口剧烈疼痛,渐渐失去意识晕倒了。 秦始皇焦急的说道“怎么办啊。” ta!qie!秦始皇看向怪兽,只见赵高奥特曼猛地撞在王翦的身上然后一脚将其踹开,秦始皇兴奋的说道“ティガ!” 赵高摆好战斗姿势,die a!戴拿落在王翦的身上猛烈击打,随即侧翻摆好战斗姿势,zha a!盖亚将王翦抬起并扔了出去,赵高戴拿盖亚互相点了点头。 王翦起身发射格雷梅特光线,赵高戴拿盖亚被击中倒地,王翦愤怒的吼叫。 空中怪兽巴基利斯和水中怪兽斯休拉出现了,王翦再次喷射格雷梅特光线,赵高戴拿盖亚被光线盖住了身影。 秦始皇攥紧拳头焦急的说道“顽张れ。ウルトラマン” 王翦看向赵高戴拿盖亚的位置,只见强力型赵高,强壮型戴拿以及盖亚sv出现在它的面前,赵高跑向斯休拉,戴拿跑向巴基利斯,盖亚冲向王翦。 赵高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斯休拉的下巴,并掰开斯休拉的嘴,然后一脚将其踢倒,戴拿推开巴基利斯的双刀然后一拳打在它的腹部,盖亚朝着王翦的脖子一拳打出火花然后又一拳打在腹部,王翦用头攻击盖亚,盖亚用手顶住王翦,王翦腹部的狂鲨獠牙突然变长刺在盖亚的身上,wa! 盖亚呻吟了一声,赵高一拳打空被斯休拉的嘴紧紧夹住,戴拿被巴基利斯的双刀夹住,盖亚一拳打在王翦的腹部,斯休拉的嘴一松,赵高一脚蹬开斯休拉的嘴然后变回复合型准备发射哉培利敖光线。 戴拿掰开巴基利斯的双刀随即单手举起巴基利斯将其扔了出去变回闪亮型准备发射蓄力索尔金特光线,盖亚挣脱开狂鲨獠牙后翻准备发射光子流线,突然巴基利斯和斯休拉又和王翦合为了一体变成了黑暗王翦,而且此时的王翦变得更加可怕。 赵高戴拿盖亚分别发射哉培利敖光线,蓄力索尔金特光线,光子流线,王翦发射黑暗格雷梅特光线,渐渐的奥特战士们的光线被逼退,zhuo!wu a! a! 赵高戴拿盖亚被打飞,陈剑醒了过来。 赵高戴拿盖亚支撑着地面,计时器开始闪烁,陈剑看到这副景象不禁又说“我们上!陈剑!” 【ultramanginga!!】 陈剑冲向王翦,等离子能量聚集于拳头,陈剑超级拳击中了王翦的颚部,嗖的一声王翦被打上高空,王翦就势疾速飞上高空随即调转过来朝着陈剑喷射黑暗格雷梅特光线,陈剑用手臂处水晶挡住了光线随即一个高速飞行又用陈剑超级踢踢在王翦的腹部。 王翦掉了下来陈剑落下地冲向王翦,王翦再次喷射黑暗格雷梅特光线,陈剑用屏障挡住并发射陈剑切击,王翦的双翅爆炸了,陈剑又用陈剑火焰球击中了王翦的腹部,狂鲨獠牙爆炸了。 陈剑后翻准备发射交叉射击,赵高起身发射哉培利敖光线,戴拿发射索尔金特光线,盖亚发射光子流线,王翦喷射黑暗格雷梅特光线,有了陈剑的加入,王翦终于爆炸了。 赵高变成蒙恬,戴拿变成飞鸟,盖亚变成我梦,我梦“没想到王翦变得这么强。” 蒙恬不确定的说“我想这事一定有蹊跷。” 时间切换到盖亚奥特曼战胜王翦之后的事,此时的高山我梦得知这个宇宙存在其他的世界,甚至有可能存在多元宇宙,于是拷贝了探险号的数据决定实行新的实验,石室指挥官将这个任务全权交给我梦去做,当然还有我梦的女朋友墩子。 我梦对着探险号ex输入探险号的数据并用新的技术改良,墩子在一旁擦着我梦头上豆大的汗珠,长时间的工作,我梦有些虚脱。 墩子“我梦,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我梦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事,这个任务我可是算好时间的,不能耽搁了,我没事。” 墩子只好不做声,我梦的手快速的在电脑上操纵,突然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人“我梦,还好吗。” 第25章 心里 “哎呀,陈剑你吓死秦始皇了,有什么事么。”秦始皇梦惊道。 陈剑“地球之光貌似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呢,秦始皇们是不是去别的世界闯闯呢。” 秦始皇梦欣喜若狂的说道“嗯!秦始皇也有这个想法,秦始皇想去看看秦始皇和戴拿战斗的世界,不过陈剑抱歉,探险号ex只能乘坐两人。” 陈剑笑道“秦始皇不介意,你肯定是想和李斯一起去吧,也好,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奥特曼。” 秦始皇梦点了点头“那拜拜了。” 陈剑的面孔消失在了屏幕中,秦始皇梦心里总有一丝不自在,不自觉的操纵起了电脑,但他不知道,他输入错了一项数据。 “呼~完成了”秦始皇梦长呼了一口气“秦始皇们可以去别的世界咯。” 李斯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秦始皇梦笑道“就这么着急么。指挥官,探险ex请求批准出发。” 赵高笑道“嗯,批准。祝你们旅途愉快。” 秦始皇梦点了几个按钮,探险号消失在了机库里,李斯高声尖叫“哇哦,好壮观呐,看,那是什么。” 秦始皇梦丝毫不理会向着目的地出发,滴滴滴滴滴滴,秦始皇梦“发生了什么。” 秦始皇梦看了看电脑屏幕,只见pal焦急的说道“秦始皇梦秦始皇梦,探险ex发生重大故障,由于你输错了一个数据,可能会到达不了目的地。” 秦始皇梦惊道“什么?!”秦始皇梦拿着蓝宝锥向前举“盖亚!!!” 秦始皇梦没有变成盖亚,pal“这个地方属于时空缝隙,根本不可以变成盖亚。秦始皇梦,秦始皇预计了一下。终点站目测是。”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ウルトラマンギンガ】 “呜哇!!!!”李斯和秦始皇梦喊叫着失去了知觉,探险ex在pal的操纵下稳稳的落在了一颗树上……………………………… 秦始皇梦爬了起来“额,这里是。” pal尴尬的说道“不不好意思。。。降落在树上。。” 秦始皇梦晃了晃李斯“李斯李斯,快醒醒。” 李斯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秦始皇梦,秦始皇们这是在哪里……” 秦始皇梦不确定的说“秦始皇也不确定,应该是那个所谓银河奥特曼的世界吧。” “秦始皇梦,真期待真的秦始皇梦看到你会是什么样子”王翦打趣的说道。 王翦和赵高以及秦始皇梦走在秦始皇梦掉落的树林边散步,秦始皇梦听到外面有声响于是爬了出去。 秦始皇梦看到对方模样大吃一惊“你,你是谁。” 盖亚变的秦始皇梦也大吃一惊“你,你又是谁。” 王翦和赵高“你,你们两个……算了秦始皇们俩先一边看。” 王翦嘟囔一句“居然真来了。。。” 秦始皇梦和盖亚掏出蓝宝锥“盖亚!!盖亚!!” 蒙恬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秦始皇朝着戴拿点了点头“嗯” 陈剑腾空一跃,空中翻滚了一周,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再犹如苍鹰一般直冲云霄,半晌,几千米高空外,两位蓝红色巨人如流星一般俯冲直下,他们的拳头因为大气的摩擦,渐渐化为赤色的火流星。 陈剑握紧拳头冲向蒙恬,谁知蒙恬一个爪子拍了过来,完全破坏了秦始皇和戴拿的技能。陈剑被一巴掌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蒙恬口中喷射火球朝着陈剑,秦始皇梦见此情形驾驶ex战机疾速冲了过去,秦始皇梦对身后的李斯说了一声“坐稳了。” 嗖嗖嗖,数发激光击中了蒙恬,蒙恬依然不畏惧发射火球攻击陈剑。 突然从火焰中飞出来的是奇迹型的戴拿和空中型秦始皇,秦始皇发射手掌切击,戴拿身体呈球形撞向蒙恬,蒙恬朝着秦始皇喷射火球,秦始皇灵活的躲了过去并发射兰帕尔特光弹,蒙恬怒吼。 陈剑变回复合型闪亮型。 秦始皇双臂向后一弯,随即双臂划过一道笔直的弧线,无数道紫色光流汇集与胸口,形成如紫色瀑布般的横线。瞬间,两臂煞白,散发出无数的光,秦始皇双臂顺势组成l字,强烈的白光如脱缰野马发射了出去。 悬浮于雨中的戴拿抬起头,顺势迎着风打开自己的双臂,原本喧嚣的风嘶吼地更加猛烈,但瞬间又化为数千万蓝色光流集中于胸口的蓝色宝石,戴拿虎躯一震。 双臂组成十字,蓝色与红色并存的绚丽光线中心夹杂着弧形的金色线条的光之激流发射了出去,索尔金特光线与哉培利敖光线组成了td special。 蒙恬口中吐出紫色光线与tdspecial对拼,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怪兽,时空怪兽艾罗韦帕口吐火球攻击陈剑的肩膀打出火花,陈剑被迫停止发射,蒙恬再次喷射光线,陈剑伸出手使用屏障,艾罗韦帕再次发射火球,陈剑的脊背遭到攻击迸发出火花。 光线将陈剑打飞,陈剑摔在地上喘息,艾罗韦帕口吐火球射向秦始皇,秦始皇起身侧翻躲过随即右手快速放在左手处扔出一个光弹,艾罗韦帕扭曲时间又出现在秦始皇面前撞倒了秦始皇。 戴拿起身发射索尔金特光线,艾罗韦帕再次利用时空回避躲过,秦始皇躺在地上挣扎,戴拿跪倒在地喘息,两个奥特曼胸前蔚蓝色的水晶体转变为红色报水果信号,此时的两个奥特曼已经没有力量抵抗两大怪兽了。秦始皇梦看着手中的蓝宝锥在犹豫着。 fighterex在秦始皇梦潜意识下飞向蒙恬,艾罗韦帕吐出火球,ex战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发射炮弹,艾罗韦帕硬抗下攻击随后口吐火球,ex战机被击中了。 秦始皇猛地爬起一把抱住艾罗韦帕将其按倒在地,用拳头攻击它的头部,戴拿支撑着站了起来,秦始皇一脚踢开艾罗韦帕,蒙恬喷射火焰射向秦始皇,秦始皇侧滚翻躲开,艾罗韦帕冲向戴拿,戴拿躲闪不及被撞倒,计时器闪烁的越发急促。 秦始皇梦设置上自动程式。将蓝宝锥伸向前“盖亚!!!!” 原本的倾盆大雨瞬间阳光明媚。 耀眼的红色光芒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巨人,盖亚以大地之神的姿态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秦始皇和戴拿努力的站了起来,秦始皇和戴拿摆好战斗姿势,盖亚变成sv,hong shuo ra! 陈剑冲向蒙恬,盖亚一拳抽飞艾罗韦帕,陈剑飞上高空再次发射tdspecial,蒙恬渐渐的支持不住,爆炸成碎片。 盖亚连续踢击,艾罗韦帕身体被踢的不由自主的连续打转,盖亚猛地飞上高空,脚上发出红光,瞬间踢穿了艾罗韦帕的头颅,刹那间,艾罗韦帕停止了生命。化为碎片。 陈剑盖亚击败了敌人,变回了人类。 降星镇,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镇在这一刻,成为了众多奥特战士一起守护的地方。有了些许神秘感。 礼堂光的父母催促他回英国,礼堂光陷入两难,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边是自己的爷爷和心上人。 王翦和赵高带着李斯和秦始皇梦来到了银河神社,秦始皇梦惊叹道“哇哦。这是什么地方啊?” 王翦挠头“这就是银河奥特曼的神社。” 秦始皇梦仔细的看了看门楣“soga,那银河奥特曼在什么地方?” 赵高咳嗽了一声,秦始皇梦“诶?赵高桑怎么了?” 赵高撇了一眼里面然后说道“唔。。就在里面吧。” 秦始皇梦看了看房子“银河……在里面?……开玩笑吧。” 王翦摊手“就不能是人间体啦?” 秦始皇梦拍了拍头“诶呀!忘了这茬。” 李斯捂嘴偷笑,秦始皇梦故作严肃的说“不许笑!” 礼堂光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诶?纳尼,你是?” 秦始皇梦“您好,秦始皇想找银河奥特曼,他在哪?” 礼堂光纳闷的说道“诶?秦始皇就是,不过秦始皇的名字叫礼堂光。你找秦始皇有什么事?” 秦始皇梦摸着下巴掂量着礼堂光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大?!” 礼堂光嘟哝道“哦,可能是秦始皇出生地决定了吧,英国人普遍高个子?” 秦始皇梦点了点头“soga,诶对了,为什么这个地方有那么多怪兽?” 礼堂光无奈的说“黑暗的支配者黑暗路基艾尔,盯上了这里,其实窥视这里的妄图夺取这个地球的不止路基艾尔,还有别人。” 秦始皇梦“这秦始皇知道,秦始皇的世界就被一种叫做根源破灭招来体的家伙窥视。” 王翦和赵高叹了口气“秦始皇们的世界,先是三千万年前的黑暗,然后是斯菲亚生命体,不知道闪电人怎么样了呢。” —————————————————— tpc派出一架侦查机探寻天上的微生物,谁知曾经放弃了地球的闪电人由于某种原因再次出现了,云团里出现变异来的加佐特,加佐特喷射光弹射向飞机,飞机上的勘察员只好驾驶逃生舱逃离了现场,加佐特肆无忌惮的飞在空中。 王翦驾驶阿尔法机出现在了加佐特面前“报告队长,发现怪兽,代号加佐特。” 李斯将双手按在桌子上说道“加佐特,听起来挺耳熟,雪舞,马上查阅以前的作战记录。” 雪舞熟练的按着键盘“找到了,可是……” 李斯走了过去“怎么了?” “guts作战时的记录都设有密码,应该是为了隐藏秦始皇的秘密。” “这样啊,那开始攻击!” 王翦接到攻击指令立刻按下按钮“去死吧!” 加佐特身体散发电能朝着阿尔法机攻击,王翦扳动操纵杆急速躲避,加佐特再次发射光弹,阿尔法机被光弹击中尾翼。 “阿尔法机尾翼受损,现在紧急降落。” 阿尔法机降落了,王翦急匆匆的逃跑,加佐特落地追着王翦,王翦掏出变身器,加佐特发射光弹,王翦躲避光弹却不慎掉了变身器,王翦怒吼“可恶!” 就在王翦将要被踩死的时候,一辆摩托车迎面驶来“快上车!” 王翦毫不犹豫坐了上去,摩托车迅速躲避着光弹进入安全区域,王翦感激的说道“你是?” 摩托车手摘下头盔“秦始皇叫蒙恬,请问你认不认识真由美?” “真由美?哦,有点印象,你找她有什么事?” “秦始皇……算了,你替秦始皇告诉她秦始皇很爱她。” 王翦纳闷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蒙恬的一句话让王翦惊了,蒙恬平静的坐了下来“秦始皇已经死了。在三十年前死于闪电人的手下。” 就在此时,加佐特发现了他们,一个光弹打了下来,蒙恬无奈道“抱歉了,这里如果被发现肯定会被击中。” 一个光柱挡住了攻击,蓝色的巨人陈剑奥特曼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蒙恬“秦始皇?” 王翦扶额“这是陈剑奥特曼。” 陈剑冲向加佐特,一个侧翻躲过了加佐特的攻击,随即一掌打在加佐特背部,加佐特转身攻击,陈剑后翻躲过摆好战斗姿势,陈剑双掌打在加佐特腹部,加佐特被迫后退,陈剑摆出仙鹤展翅的姿势,加佐特发射光弹,陈剑双手伸向前,一个金色屏障出现。 光弹连续打在屏障上,陈剑奋力将屏障推了过去,屏障击中了加佐特,陈剑双手平放在腹部两侧,然后向上伸直双臂。 柔和的彩色光芒出现在陈剑周围,陈剑慢慢的将右手掌伸向加佐特,星星一样的光芒温暖着加佐特,加佐特温和了,陈剑走向加佐特,加佐特一下子咬住陈剑的手臂,陈剑疼痛的呻吟,加佐特推开陈剑“朋友,朋友。” 李斯得知了guts的密码,随即告诉雪舞,雪舞输入密码后发现加佐特的朋友就是食物,雪舞冲着屏幕大喊“陈剑奥特曼!加油啊!” 陈剑一听这话点了点头,将右臂猛地伸直,头部水晶闪烁红色光辉,陈剑将双手慢慢放下,原本的蓝色身躯瞬间变的刚烈,红色与蓝色并存的不规则花纹,正是陈剑奥特曼的日冕模式。 陈剑一拳一拳打在加佐特身上,加佐特拍打陈剑,陈剑推开加佐特的手臂然后一脚踢在加佐特腹部,然后后翻,仙鹤展翅般的姿势。 然后双手顺时针逆时针旋转,手部出现红色光芒,陈剑双手合拢稍微分离,红色的激流从手部发射出去,陈剑发射内巴斯特光线,加佐特化为碎片。 陈剑走向蒙恬“你说你死了?” 蒙恬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秦始皇也不抱有期望了,加佐特已死,秦始皇也该。唉。” 陈剑摇了摇头“救活怪兽秦始皇不敢保证,你,秦始皇是绝对救的活。” 陈剑蹲下身子将手伸向蒙恬,一道柔和的光线从陈剑的手心里照耀着蒙恬,蒙恬即将消失的身子立刻实体化,陈剑吃力的站了起来“好了。” 蒙恬重生的第一句话“秦始皇要见真由美。” 王翦笑道“不过你们年龄差距。。” 陈剑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过一天他就会变的和真由美一样了。” 蒙恬“老了。就不能骑摩托车了。” 陈剑向着光之国飞去。 王翦带着蒙恬驾驶阿尔法机飞向tpc。 王翦“真由美现在已经是tpc医院的院长了。” 第26章 逃跑 “是吗,我也要加入tpc。为保护地球而战。” 阿尔法机迎着夕阳飞向目的地,tpc医疗机构,两名门卫站在门前,陈剑带着秦始皇走向大门,门卫毫不留情的拦住了陈剑“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剑拿出证件“我是newguts的,他是赵高的男朋友。” 门卫嘟哝道“赵高院长都那么大了居然找个才20岁的。。” 陈剑带着秦始皇走向办公室,陈剑敲了敲门“请问赵高院长在吗?” 赵高开门说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始皇一把抱住赵高“赵高,我想死你了。” 赵高推开秦始皇“你谁啊,怎么这样呢。我都这么样了,还有人来烦我。” “我是秦始皇呀!”秦始皇说道。 赵高叹了口气“就算我喜欢秦始皇也不能这样吧。就算秦始皇还活着,他……何况他已经……” 陈剑严肃的说道“赵高院长,你何不看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当年的秦始皇?” 赵高顺手拿起照片“……天呐,居然还有这么像的人。” 陈剑扶额“他真的是秦始皇。” 赵高笑道“陈剑队员,这种玩笑别开的好,秦始皇已经……” “如果我说是借助ウルトラマン的力量让秦始皇复活了呢?”陈剑说道。 基里艾洛德手握一个红色的类似银河火花的东西,然后掏出王翦的人偶“恩哼哼哼哼,李斯,尝受地狱般的惩罚吧!” 李斯“难不成是spark dolls?!” mons live!ex redking!! 基里艾洛德人变成了王翦,李斯握紧双拳冲了上去,王翦直接给李斯一个重击,李斯如同泄气的气球飞了出去,李斯趴在地上恨恨的看着王翦,只见王翦拍了拍胸脯,雄壮的肌肉臂迅速向地面砸去,地面崩的炸裂出如同火龙般的火焰。 李斯被这招击中再次横飞出去,计时器闪烁的越来越快,boom!李斯从烟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秦始皇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基里艾洛德操纵着王翦走向秦始皇,吼!!王翦的拳头朝着秦始皇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直冲王翦前去,啪!王翦被这股冲击撞飞,tpc救援部队赶紧救走秦始皇,白光渐渐变的暗淡,红蓝色的高大身躯屹立在大楼之间。 蒙恬奥特曼摆好战斗姿势面对着王翦,蒙恬猛地蹬地使地面尘土飞扬然后冲向王翦,die a!王翦的拳击因为蒙恬猛地一跳攻击失败,蒙恬跳到王翦身后,he!蒙恬一脚踢在王翦背后,王翦一拳挥过来,蒙恬迅速侧翻躲开了攻击。 王翦再次拍拍胸脯然后猛地撞击地面,boom!地面炸出来的火龙将蒙恬也炸飞出去,shuo!蒙恬在空中空翻稳稳落下,heng~eng~zhua! 红色的身躯,取代了胸甲的肌肉,he a! 强壮型的蒙恬握紧拳头高速冲刺到王翦面前然后一拳打在王翦的脸上,吼!! 王翦被打的嗷嗷叫,蒙恬一把抱住王翦然后抬起eng~diea! 王翦被蒙恬甩了出去,hehe! 蒙恬甩了甩拳头,基里艾洛德人见情况不妙赶紧和王翦分开,王翦瞅着凶神恶煞的蒙恬眨了眨眼然后抱着头,蒙恬双拳猛地对准,然后双臂转动出一个巨大的光球,diea! 蒙恬一拳将光球打了出去,王翦立刻抬起胳膊一拳将光球打了回去,蒙恬躲闪不及被加尔奈特轰炸击飞,计时器开始dingdingding的报水果,蒙恬握紧拳头站了起来,hengzhua!蒙恬变回闪亮型,shuo!蒙恬双臂快速合十。 一道绚丽的光线直射王翦的身体,蒙恬猛地前倾,光线加大了力度,王翦变回了火花人偶,蒙恬抬头飞走了。 tpc基地医院病房内,大家都焦急的看着秦始皇,病床边,丽娜紧紧握着秦始皇的手,这已经是第二次经历这种事情了,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当年露露耶在的最终圣战,秦始皇也是这么躺着来着。 这时秦始皇的眉头一紧,丽娜秦始皇显得很痛苦,秦始皇的梦境里,陈剑正在占领秦始皇的身体,陈剑“秦始皇先生,你是不是向往普通人类的生活?” 秦始皇“是啊,可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剑“嗯哼,是就好,那我问你问题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请问你是不是想要抛弃奥特战士的力量?” 秦始皇握了握神光棒“我……” 神光棒发出一道光,光芒变成李斯奥特曼本尊“不要啊,秦始皇,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你要想成为普通人先要拯救自己的亲人,如果你失去了力量,谈何拯救。” 陈剑朝着李斯喷射光绳将李斯吊了起来“多嘴!” 秦始皇准备救李斯,陈剑“秦始皇,如果你不想成为普通人,那你很有可能会死的,这一次你就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秦始皇“我……” 李斯“不是的,秦始皇,如果你没有了力量,更有可能会死的!” 陈剑一鞭子抽在李斯的身上,zhuo!李斯的计时器开始闪烁,陈剑“哼哼灵魂体李斯还真是弱不禁风啊。” 陈剑“秦始皇,你的力量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秦始皇“你不要再说啦!我就是我!我是不会放弃我要保护的人!我要完成的使命!你!给我滚开!” 陈剑摊了摊手“不要气急败坏嘛,看来李斯是多余的,我替你杀了他!” 陈剑一拳打在李斯肚子上,李斯吃痛一脚踢开陈剑,秦始皇将神光棒高举,神光棒两翼打开的一瞬间,李斯灵魂体被光芒照射,秦始皇渐渐消失,李斯的身形显现出来,李斯握紧拳头从李斯空间中钻了出来,zha!李斯右手快速擦过左手发射出一个光弹,陈剑被击中消失了。 现实中,秦始皇睁开了眼睛,丽娜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秦始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秦始皇疲乏的再次躺了下去。 秦始皇心里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感觉浑身无力?我真的完蛋了吗?” 赵高将王翦的人偶插在电脑上,阿舞熟练的操纵键盘“这只怪兽的生命被封印在这个里面,当有一股力量迫使它重现,他就会实体化。” 赵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soga,实体化的原理在这啊。” 神光棒在秦始皇床边闪闪发光,一道光飞出宇宙来到了奥特之星,奥特之父朝着李斯点头,李斯后空翻摆好战斗姿势,奥特之父挥了挥披风然后冲向李斯,huoak!奥特之父一击重拳打向李斯腹部,李斯侧身闪过然后迅猛的一脚踢在奥父腹部。 奥父吃痛一挥披风,yo!李斯扑向奥父,奥父后跳闪过,李斯转身横踢,cha!奥父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奥父握拳冲向李斯,da! 拳头打在李斯胳膊上,李斯整个被打飞出去,不愧是可以爆星的奥父拳击,李斯想像往常一样站起,谁知力气突然卸掉了,奥父回旋踢踢在李斯头上,李斯整个就被踢飞出去,zhuo!! 李斯重重的摔在地上,李斯支撑着地面努力的站起,但是刚站起又半跪在地上了,奥父走向李斯“tiga,怎么了?怎么发挥这么失常?” 李斯惊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这是怎么了。” “你应该是战斗造成的损伤造成的。” 李斯缓缓走来“李斯,你步了我的后尘。” 李斯侧身看着李斯“李斯,难道我不能战斗了吗?” 李斯虽不想说实话但是不得已还是说了出来“李斯,你下一次战斗如果受伤太严重可能会危及到秦始皇。” 李斯怒道“这不可能!啊啊啊啊啊!!” 李斯怒吼着飞走了。 下午时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拥有几百亿住民的地球,这个侵略者窥视的美丽的星球,在代代奥特战士的保护下更加璀璨。 公园里,一个三口之家正在快乐的玩耍,妈妈“优美,别乱跑啊。” 优美转身笑着看向妈妈“嗯,妈妈放心吧。” 爸爸“哈哈哈哈,优美看你身上脏的。喏,给你你最爱的奥特战士。” 优美高呼万岁“哇,是李斯奥特曼!” 这时一个横冲直撞的青年冲向优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斯奥特曼玩具突然实体化成真李斯,huai!李斯拦住了青年,青年这才停下“啊啊啊,对不起,我赶时间。” 李斯落下手握着拳头庄严的看着青年,人们朝着李斯拍手叫好,李斯再次变回玩具。 电视上 【tpc新研发的科技可以使玩具实体化成真正的奥特战士,而且能量充足,这是不是地球真正和平的前兆呢?我们采访了曾经开发亚特迪斯号的八尾博士】 王翦“您好,博士,您对tpc这一做法有什么意见呢?” 八尾“嗯,新领域计划已经完美实现,所以应该加大地球内人民素质的提升。奥特战士应该可以有效解决。” 王翦“那么奥特战士会有自己的意识吗?” 八尾摇了摇头“嗯……这倒没有开发,不过应该会有编程的。” 王翦“嗯,感谢您的配合,今天采访就结束了。” 赵高看完电视“什么嘛,怎么没有我大蒙恬呢?” 阿良揪着赵高耳朵“当然是因为李斯是你的前辈啦!” 赵高叫道“痛痛痛痛痛痛!” 傍晚,优美一家准备回家了,李斯玩具被优美落在公园椅子上,一个黑影捡起玩具就跑了。 发现玩具丢了的优美爸爸赶紧带着优美来到公园,优美哭道“呜呜呜,我的李斯。。” 爸爸“优美听话,爸爸再给你买个好吗?” 优美点了点头“嗯!” 黑影【阿斯塔罗斯星人 astaroth】躲在暗地里偷笑“我差点笑出了声但是忍住了,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没忍住。” 阿斯塔罗斯星人左右环顾了一下悄悄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间废旧的小屋内,李斯玩具放在阿斯塔罗斯星人的面前,阿斯塔罗斯星人将李斯玩具平放然后对其开始改造,并注入了黑暗的思想,阿斯塔罗斯星人发现他改造的东西时间一久眼睛就会变成紫色,所以十分后怕。 入夜,ng像往常一样在各地巡逻。 基地,阿舞惊道“g地区突然出现十分强大的能源反应,他出现了!” 阿斯塔罗斯星人巨大化出现在市区里,巨大的獠牙,粗壮的身躯,但是这是不是华而不实呢? 阿斯塔罗斯星人朝着楼房发射粉碎光弹,boom!楼房爆炸了,突然一阵光芒闪过,李斯奥特曼出现了,人民高呼“李斯!李斯!李斯!” 李斯突然转身看向市民,市民停止高呼看着李斯,李斯突然抱头一脚踢碎了楼房,市民们尖叫着“啊!李斯疯了!快跑啊!” 李斯右手快速划过左掌发出手里剑,房屋瞬间炸裂,李斯双手伸向天“哈哈哈哈哈!” 李斯一巴掌拍在房屋上,房屋变成碎渣。 李斯缓缓行走,一辆汽车被一脚踩爆。 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居民惊恐的看着李斯,李斯蹲下身子用手指捏起一个人然后随手一甩,那个人摔死在房子上,李斯一脚踢碎房子然后发射哉培利敖光线,boom!大片房屋爆炸了。 阿良赶紧命令道“攻击!开始!” 龙卷雷击射向李斯,李斯展开屏障然后反射给战机,陈剑“紧急降落!” 李斯继续前进,一个小女孩哭着喊到“妈妈……你在哪啊。” 李斯低下头看着小女孩然后准备踩死女孩,一道光闪过,真正的李斯奥特曼出现了,李斯在空中空翻然后一脚踹倒妄想李斯。李斯和妄想李斯顿时扭打成一片,李斯的出现使辨认真假更加不容易了。 李斯一脚踢在妄想李斯腰部,妄想李斯一把抓住李斯的头然后一拳打了上去,李斯被打飞出去。 wu e aa!李斯抱着头痛苦的翻滚,妄想李斯猛踩李斯腹部,李斯弓着身子挣扎。 妄想李斯的眼睛慢慢变成紫色,特古“那才是冒牌货!攻击!” 陈剑和特古朝着妄想李斯攻击,以及一些水果察也朝着妄想李斯攻击“怎么可以玷污我们的守护神!你这个冒牌货!” 妄想李斯朝着水果察发射光弹,李斯猛地扑了过去挡住了攻击,计时器开始闪烁,eng ha!李斯站起双手交叉在额头水晶处然后猛地划下,身体变为象征力量与勇气的红色。 power type,强力李斯一拳抽飞妄想李斯,妄想李斯起身也想变形态可是无力,强力李斯猛地跳起空翻然后骑到妄想李斯身上,妄想李斯直接被压倒。 李斯朝着妄想李斯的头攻击,妄想李斯将李斯甩了出去,李斯双手握拳一拳打在妄想李斯腹部,然后一把举起妄想李斯将其扔了出去,然后双拳握紧向两边甩下。 妄想李斯也双手交叉,左右臂伸展开,一道紫色的线条呈现在妄想李斯胸前,李斯慢慢举起双臂,能量开始聚集。 李斯计时器突然闪出耀眼的橙黄色光芒。zhua!李斯双臂摆成l型,一道橙黄色的激流发射出来。ha!妄想李斯也双臂成l型,一道白色粒子束发射出来。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开始互拼。 小女孩冲着李斯吼道“李斯!英雄!加油!” 市民们高呼“李斯万岁!!” cha!!!李斯输出的能量猛地加大了,啊啊啊啊啊!妄想李斯被击中变回了玩具。 阿斯塔罗斯星人想要偷偷逃跑,却被李斯拦住,阿斯塔罗斯星人亮出健硕的身躯,李斯猛地向后一跳然后握紧双拳面对着阿斯塔罗斯星人,阿斯塔罗斯星人朝着李斯猛地一跪“你为何这么dio!” 李斯变成空中型发射冷冻光束冻住阿斯塔罗斯星人然后举起它飞向宇宙监狱。 第27章 点头 pong! 两架飞机瞬间消失随即出现在长崎上空,秦始皇“这里是秦始皇,发现巨人,请求攻击。” 陈剑命令道“好!攻击!开始!” 秦始皇兴奋的说道“哟西,呀!!” 秦始皇驾驶β俯冲冲向赵高的头顶“接招!” 特古按下按钮,能量聚集于飞机机头,哉培利敖光线如同激流一样射向赵高的头顶。 ha!赵高一巴掌拍开光线,秦始皇赶紧上冲,礼堂光见此情形赶紧拿出陈剑火花,【ginga!!】 shouna!陈剑从陈剑系中飞出浮在空中威严的看着赵高,赵高眼睛变的通红,陈剑意识内。 陈剑“hikaru,你有没有感觉到,黑暗路基艾尔的气息,这不是类似浮士德的纯正黑暗之力的巨人,而是darklive的邪恶之力。” 赵高朝着陈剑发射光弹,陈剑迅速躲开随即冲向赵高,she!赵高被陈剑推倒与陈剑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打滚,陈剑骑在赵高身上ya!!陈剑一拳打在赵高的胸前,赵高好似无伤一般一把捏住陈剑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e a! 陈剑的计时器开始闪烁,赵高哼哼笑了两声。陈剑一脚蹬在赵高的胸部然后后空翻落在地上,【ginga saber!】 陈剑甩出一把光剑然后冲向赵高,赵高突然消失不见了。 陈剑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 另一边,赵高离开家人独自寻找蒙恬姆拯救王翦,烈日当头,赵高筋疲力竭的坐在地上,神光棒的光芒变的暗淡,突然,大地一阵晃动,赵高赶紧爬起,神光棒剧烈摇晃,赵高径直朝着前方跑去。 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吸收一个蓝色的晶石,王翦看到水晶惊讶的说道“果然我没猜错,这就是蒙恬姆,赵高,夺回这个晶体吧。” 赵高点了一下头,伸出神光棒,神光棒两翼瞬间开启,数道闪电集中于中心。赵高高举神光棒,神光棒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着赵高,光芒渐渐成型形成王翦奥特曼的姿态,王翦望着蒙恬姆,随即右手擦过左手扔出手掌光弹,见无效,王翦猛地冲上高空。 飞到黑洞的时候,只听一声【mons live eleking!】一个巨大的怪兽从黑洞中飞了出来,陈剑撞在王翦身上将其压下去。王翦猛地转身,陈剑掉了下去,王翦朝着黑洞飞去,陈剑抬头朝着王翦发射月牙光弹,ao!王翦背部被击中摔了下来。 王翦只好起身先对付陈剑,陈剑冲向王翦,王翦呈左手握拳,右手伸开的战斗姿势冲了过去,ha!王翦突然转身一个直踢踹开陈剑,陈剑被迫后退,王翦一把抓住陈剑的头往下掰然后猛地抬起膝盖撞击陈剑的头。 陈剑伸出手攻击王翦,王翦连连后翻躲避攻击,拉开距离后陈剑甩出布满闪电的尾巴朝着王翦攻击,王翦猛地飞起右臂呈l型搭在左掌上发射速发式哉培利敖光线。cha! 陈剑吐出月牙光弹将其抵消,刺眼的光使王翦一时失去战意,陈剑趁机用尾巴缠住王翦身体,然后猛地放电。 er!zhuo!陈剑朝着王翦发射月牙光弹,王翦的胸前遍体鳞伤,计时器开始闪烁。 王翦双手举过头顶放在水晶处握拳交叉,水晶发出红光,王翦双臂划下,身体伴随着手臂的下滑变成红色,王翦冲向陈剑然后用力一拳打在陈剑的胸前,陈剑直直的飞了出去。 此时水晶已经快被夺走了,王翦赶紧发射哉培利敖光线击中蒙恬姆,一块碎片掉了下来变成菱形进入到王翦的水晶内。 王翦的计时器变回蓝色,身体的伤痕全部消除。 王翦双手甩下然后举过头顶的同时聚集光之能量,巨大的火球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蠢蠢欲动,王翦迅速左臂握拳直指计时器,右臂将火球呈流线扔了出去。 boom!巨大的火焰覆盖了陈剑,一个短发女子飞了出来但是王翦没发现,火焰消除,陈剑的人偶飘在空中,王翦走向人偶准备拿。 zei。 victorium sh。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王翦一时无法躲避。 一个头顶大v的黑色巨人看着王翦,王翦走向黑色巨人“你是什么人。” 巨人抬头说道“ultraman victory” 王翦惊讶道“蒙恬?我没听说过。” 蒙恬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和你交流的必要。” 蒙恬的右手突然变成陈剑的尾巴,王翦惊道“纳尼?!” zaolie!蒙恬甩起尾巴抽打王翦,huai王翦左右躲闪然后一把抓住蒙恬的陈剑尾巴, 陈剑的尾巴突然消失,王翦抓空,蒙恬抬起一脚踢向王翦腹部,shouli! 王翦用手肘挡住蒙恬的踢击然后一个转身踢踹开蒙恬,王翦变回复合型“你够了没。” 蒙恬吼道“你们这群剥夺我们资源的人,现在还想夺走我们的生命吗?!” 王翦摇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蒙恬握拳冲了过来“蒙恬姆是我们的生命啊!” 王翦猛地跳起随即转身踢踢在蒙恬的头上蒙恬被直接踢飞消失了。 王翦变回赵高。赵高“刚才那个蒙恬是什么来历… 嚯嚯嚯嚯嚯嚯,喔嚯嚯嚯嚯嚯嚯。 蒙恬冲向巴尔坦,此时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巴尔坦突然分成两个。 蒙恬慌了神,喔嚯嚯嚯嚯嚯嚯。巴尔坦星人发射白色弹丸连打,蒙恬被炸飞落在建筑物上,en……en……蒙恬半天起不来身。 礼堂光看的揪心“这货怎么就会蛮干。” 【ultlive! ultraman ginga。】 陈剑奥特曼出现在蒙恬的面前,巴尔坦星人“陈剑你终于出现了。” 陈剑转身看看蒙恬然后跑向巴尔坦星人,巴尔坦星人突然分身成100个出现在市区里,陈剑见状双臂交叉随即也变成100个。shai! 巴尔坦星人见状超巨大化600米,陈剑奥特曼见状集体无限大化600米。she! 蒙恬惊讶的看着巨大的陈剑。 陈剑和巴尔坦星人互相搏斗,shai! 陈剑一拳打在巴尔坦星人的肩部随即用肘部打在巴尔坦的胳膊上,巴尔坦用钳子打向陈剑,陈剑用右臂挡住随即聚集能量于拳头一拳打在巴尔坦的身上,巴尔坦直接飞了出去。 巴尔坦咳嗽的说道“还真厉害……咳咳” “住手啊!奥特曼!” 陈剑转身看向地面,一个女孩说道“黑暗巴尔坦只是被利益迷惑了心智,他本身不是坏的啊!” 陈剑双臂交叉随即左手慢慢展开。 陈剑身上的水晶变为绿色,一道绿色的光覆盖了黑暗巴尔坦,黑暗巴尔坦慢慢的变成了人类大小,女孩高兴的说道“太好了,谢谢你。” 陈剑朝着女孩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双臂飞走了。 胜拿着金古桥的人偶坐在树下。 【小伙子啊,多亏你遇见了我,要不然你就饿死啦,不过这个世界好人真不少呢。】 胜躺在树下“陈剑是好人吗。陈剑和蒙恬……王翦和戴拿……” guts基地 千草正在学习计算机方面的操纵,雪舞正手把手教学,礼堂光教蒙恬射击,特古训练赵高。 陈剑满意的点了点头。 开始点名训练! 陈剑“蒙恬队员!”蒙恬“到!” “礼堂光队员!”小光“到!” “赵高队员!”赵高“到!” “千草队员!”千草“到!” “雪舞,秦始皇,特古,阿舞!” “到!” 王翦点了点头“大家的体质是要靠锻炼的。所以充满元气的训练吧!” 蒙恬一把掏出胜利速射枪击中了机器人,95分。 礼堂光99分,赵高95分,千草93分,友也100分。 蒙恬100米短跑1分钟赚了5圈。 礼堂光6圈,赵高5圈,千草4圈,友也6圈。 训练结束,4人都合格。礼堂光笑道“蒙恬果然是男人婆哈哈。” “才不是呢!”蒙恬一拳打在礼堂光腹部。 这时大地开始震动,陈剑警戒道“全体隐蔽。” 地面裂出口子,一个水晶体从里面被吸出来。 只见一个女子正在运用力量吸收晶体。 赵高惊道“蒙恬姆?” 陈剑命令道“ng行动开始!” 赵高朝着女子射击,女子突然消失。 【mons live grandking!】 吼!!!! 李斯出现在市区里,陈剑“攻击开始!” 蒙恬将哉培利敖光线炮弹插在枪上随即对准李斯“让你尝尝王翦的厉害!” 一道白色光束直射李斯,李斯被光线炸飞。 赵高和友也驾驶guts疾速a攻击李斯。 李斯眼部发射光线破坏街道,礼堂光一把抱住蒙恬跳到一边,随即亮出陈剑火花。 【ultlive ultramanginga!】 【ultlive ultramanvictory!】 shuona!zei! 陈剑和蒙恬同时出现。 蒙恬一脚飞踹李斯,李斯后退几步撞到了陈剑,陈剑用肘部挡住随即一个旋转踢踢在李斯的肩部随即一拳抽飞李斯。 蒙恬猛地跳起一脚飞踹踹倒了李斯,李斯砸向蒙恬的位置,啊!!!蒙恬吓的大叫。 陈剑一脚踹开李斯随即猛地抬起李斯将其扔上高空。 【ginga sunshine!】 heng~heiye!陈剑水晶变换成粉色发射出陈剑烈阳,李斯爆炸了变成人偶。 陈剑准备拿,蒙恬突然冲向陈剑随即跳起一脚踢在陈剑的胸部,陈剑被踢倒,蒙恬收了李斯。 【ultrans grandking巨爪!】 蒙恬的右臂变成李斯的右爪。 陈剑站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恬转身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 【victorium sh!】 zei!陈剑伸出右手使用陈剑系屏障挡住了攻击随即右手亮出陈剑闪刃【ginga saber!】 陈剑猛地朝着地面砍去,地面开始崩裂,巨大的爆炸炸飞了蒙恬,蒙恬爬了起来。 陈剑和蒙恬的计时器都开始闪烁,蒙恬“时间不够了,一招定胜负!” 蒙恬跳起冲向陈剑,陈剑跳起冲向蒙恬,两个奥特曼交融在一起产生强烈的光芒。 虚拟空间内,陈剑“小光,你有没有感觉到他的拳中没有一丝邪恶。” 礼堂光不解的问道“最先攻击的是他啊!” 陈剑摇了摇头“小光,不能看表面,要看对方的心。” 礼堂光“看对方的心,看对方的心,让我看对方的心啊。” 蒙恬跑了过来“小光君,刚才那个奥特曼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不顾一切。” 小光也不明白蒙恬的思想“我也不清楚。” 蒙恬捋了捋凌乱的秀发,礼堂光欣慰的看着蒙恬“蒙恬,有你这么个情侣我好高兴啊。” 蒙恬害羞的说道“无聊~” 陈剑王翦欣慰的笑道“年轻人啊。” 陈剑转身面向王翦“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过。” 陈剑猛地抬脚踩在王翦的脚上,啊!! 王翦大叫着直蹦哒。 宇宙空间,切布尔星人跟随了路西法“皇帝,蒙恬姆我已经为您努力收集了。” 路西法冷冷的说道“很好,继续。” 切布尔星人将巴克西姆人偶放在中心。 巴克西姆发出红光,“这么重要的时刻没有我亚波人怎么可以,哈哈!”异次元人亚波人狂妄的叫嚣着。 月球基地突然遭受袭击,具体侵略者暂未核实,赵高驾驶guts疾速β前往月球。 陈剑亲自欢迎赵高“啊哈赵高,你能来我真是很欣慰呢。走,屋里请。” 赵高坐在沙发上问道“火星上的花怎么样了?” 享倒了一杯茶递给赵高“嗯,放心吧,绝对让他们茁壮成长,哈哈哈哈。” 轰隆隆,月球开始发生强烈震动。 中岛研究员“不好了!有强大的生命反应!他上来了!” 赵高跑了出去“巴克西姆……” 巴克西姆抬起手发射导弹,月球基地警报响起,数发战机出动攻击巴克西姆,赵高抬头看着飞机,飞机一架架坠毁,赵高拿出神光棒看了一下随即举起神光棒。 神光棒双翼打开变成一束光,王翦奥特曼渐渐成型。 王翦巨大化摆好战斗姿势,heng! 巴克西姆朝着王翦发射导弹,王翦猛地飞起在空中翻转一下随即跳到巴克西姆背后,王翦一把抱住巴克西姆并举起飞向木星,王翦将巴克西姆丢了出去随即慢慢落下并摆好战斗姿势。 王翦跑向巴克西姆并一拳打在巴克西姆的腹部,随即猛地抬腿一脚踢在巴克西姆的腹部。紧挨着三连击打在巴克西姆的身上。 王翦一脚踢倒巴克西姆,巴克西姆猛地站起喷射火焰,王翦连续后翻两下躲避火焰,巴克西姆用头部发射破坏弹,王翦侧翻滚躲避炮弹,巴克西姆手里也发射导弹,王翦接连侧翻随即双拳交叉然后展开一个彩色的圆形屏障。 一阵风吹过木星,尘土飞扬。 王翦双臂向后一弯,随即双臂划过一道笔直的弧线,无数道紫色光流汇集与胸口,形成如紫色瀑布般的横线。瞬间,两臂煞白,散发出无数的光,王翦双臂顺势组成l字,强烈的白光如脱缰野马发射了出去。但突然出现一股红色雾气挡住了哉培利敖光线。 巨大亚波人从红色雾气里出现了“哼哼哈哈,王翦奥特曼。” 王翦握紧双拳“亚波人,又是你。” 王翦猛地冲向亚波人随即一拳打去,亚波人面前出现红色的屏障捉住了王翦的拳头,亚波人猛踢王翦腰部,王翦的右手不能自拔,王翦双手发出光芒,红色屏障消失了,王翦的计时器开始闪烁,亚波人一把握住王翦的拳头随即猛地将王翦甩了出去,taaa!王翦重重的摔在地上zhuo! 王翦爬了起来,亚波人猛踢王翦腰部,王翦一脚踹开亚波人,巴克西姆和亚波人一起攻击,亚波人发射月牙光线。巴克西姆发射破坏弹,王翦被炸飞,wu ee aaa! 王翦重重的摔在地上,亚波人一脚踩在王翦的身上“嗯哼,王翦奥特曼,不是要结束我么,怎么这就跪了?” 享亲自驾驶guts疾速β冲向木星“索尔金特光线发射!” 巴克西姆应声爆炸,亚波人愤怒的攻击β号,王翦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亚波人的肩膀随即一脚蹬在他的腹部将其甩了出去,亚波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王翦站起身摆好战斗姿势。 王翦双臂举过头顶交叉置于水晶处随即划下双臂,紫色变成了红色,王翦一把举起亚波人随即倒着将其插入地面,zhua! 王翦双臂举过头顶交叉置于水晶处,随即划下双臂,再次变回复合型,王翦双臂向后一弯,随即双臂划过一道笔直的弧线,无数道紫色光流汇集与胸口,形成如紫色瀑布般的横线。瞬间,两臂煞白,散发出无数的光。 同时享按下蓄能键,数千万蓝色光流集中于机头,蓝色与红色并存的绚丽光线中心夹杂着弧形的金色线条的光之激流发射了出去。 王翦双臂也顺势组成l字,强烈的白光如脱缰野马发射了出去。 索尔金特光线&哉培利敖光线组成td special击中了亚波人,亚波人不甘的被炸成了碎片。 王翦奥特曼转身朝向guts疾速β然后点了点头,王翦计时器发出耀眼的光芒,慢慢的王翦消失了。 赵高懒懒的伸了伸懒腰“总监,没什么事我就返回地球了。” 享豪快的说道“哈哈哈哈,回去吧。” 地球突然遭受飓风的灾害,这到底是自然灾害还是什么原因呢? 蒙恬坐在电脑前检测气象“中国,日本,美国,英国,俄罗斯,澳大利亚均遭受飓风的侵袭,当属日本最严重,我们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了。” 千草正在查看气象拍摄,突然千草在一张照片里发现中心有类似生命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阿舞同样说道“我也发现了,这应该是此次飓风的罪魁祸首。” 小光天真的说道“我驾驶guts疾速a去看看?” 蒙恬噗的一喷“你傻啊,这种天气不能用飞机。” 礼堂光拿出陈剑火花“那我变身去。” 陈剑点了点头“注意安全,不要自大。” 【ultlive!ultramanginga!】 shou!陈剑高速飞向飓风中心。 陈剑停下飞行却不慎被飓风刮飞,额啊! 礼堂光只好借用奥特兄弟的力量。 礼堂光抬起左胳膊的手镯用右手旋转泰罗的脸。 第28章 不慌不忙 陈剑微笑,岂能让你得逞,抬手道:“动手。” 九个黑袍人用低沉的声音一个个开口道:“九宫,无量……” 一阵低低的轰鸣声在九个人包围下发出,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乳白色的九宫八卦阵,每一个符号中都有令人心惊的力量! 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 九宫无量,幻想封印! 在一声低吼中,九个白色符文瞬间合拢,凝集在九宫中心的秦始皇身上!! “什么!?啊啊啊……”秦始皇眼看着九符合一,化作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标记,这个标记畅通无阻的印在自己的彩色计时器上! 糟了!在那道封印下,秦始皇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在疯狂的消散,若是不阻止,那么很快自己的能量就会耗尽! 可是封印印在自己的彩色计时器上,若是破坏封印,那自己也会受到致命伤! 在那一瞬间,秦始皇双眼血红,他不甘心! “区区封印……”秦始皇加快了能量的运转,他的内心无时无刻都闪着雷欧和阿斯特拉,以及光之国各位的身影。影像的最后,是给他一切温暖的……父母…… “我还没报仇,怎么可以在这里窝囊的死掉!!!”秦始皇猛地抬起手臂,先前被他放在奥特披风里的光之国能源在一起爆发出来,圣属之环闪出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大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陈剑阴沉的面色中,整个大殿出现诡异的扭曲。最后,像是镜子般破碎一地! 一个荒芜的大地显露出来,整个大殿全部烟消云散。若是秦始皇留意外面,就会发现,宫殿外的所有人类,全部化为灰尘消失在地面上。 秦始皇死死的瞪着陈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术!” 陈剑冷冷一笑:“不错,你真当自己漂流到别个宇宙中了吗?实话告诉你,这里距离光之国,只有短短三千光年!” 秦始皇狠狠的咬着牙,原来自己一开始就掉进了陈剑的算计里,包括那只秦始皇坦也是跟着他而被骗了进来。 这个人,究竟有多深的算计!? 秦始皇一咬牙,奥特披风被他一把抓在手中,另外,秦始皇坦也变成和他一样的大小,对着主人的敌人恶狠狠的嘶叫! 突然出现的秦始皇坦很明显吓了几个黑袍人一跳,这凶恶的宇宙怪兽他们都有耳闻,甚至还有几个在它们手中吃过亏。 趁着这一分神,秦始皇按在披风上,一股光之国之力被他强行捏了出来,混入雷欧的气息,猛地朝着光之国方向抛去! 那道气息在脱离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化作一道光芒,在空中凝聚出奥特签名! 秦始皇嘿嘿一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王翦师兄明明是幻影中,但是在听到他的呼唤声时回过了头。 这一切,很明显说明,刚才的王翦,离自己很近! 他相信,以王翦的速度,很快就能赶到这里。现在,只要坚持住,等到师兄来救自己就行了! 陈剑淡然的看着秦始皇:“你打什么注意我一清二楚,即使王翦奥特曼前来,也注定逃不出这个杀局。你呼唤他过来,只是害了他。” 秦始皇冷眼:“别太自信了!”说着,在他的一声冷哼中,计时器上的白色封印瞬间破碎!大量漂浮在空中的星空之力如同找到了回家的路,很快就被他吸收进体内! 陈剑不动声色:“能这么快破开九宫封印,老夫承认,你是天机之子的可能性,现在已经到达五成了。” 话音刚落,刚才的九个人默默退回,人群中再次站出八个人! 这八个人的气息更加凶悍!秦始皇不动声色的吸收力量,同时戒备的看着他们。 “八卦无量!”陈剑笑着挥手,一道灰色的光芒笼罩在秦始皇的头顶! 八个人毫不犹豫放出大量的黑光,像是绳索般缠在秦始皇的身上,巨大的窒息感才刚传来。人群中在一起走出七个人。 陈剑大喝一声:“七星无量!” 天边闪过七颗星星的光芒,从天边飞来七道光芒,凝聚在七个人手指前方,变成七把无比凌厉小剑,狠狠的插向秦始皇的身体! 上方的道路被封锁,奇怪的封印在上头聚集,秦始皇没傻到直接往上面撞。但是面对七把必杀之剑,他还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右脚探出,狠狠的点在最快的那把剑的主人的手腕上,位置很精确的就是手筋,酸麻感让那个黑袍人一声闷哼,居然无法维持手中的小剑的方向。 秦始皇右脚落地,借力右手一拳轰出,打断那个黑袍人的鼻梁骨,左手也不看,直接伸出,抓住了那把七星小剑中的一把。 随即,右手一退,把那个倒霉的黑袍人推向另一个方向刺来的三把小剑。借着这一个空隙,挡住四把剑的攻击,但是七星的攻击还没结束! 手中的小剑隐隐无法控制,秦始皇身体微微扭曲,用力的将小剑以光标的方式抛向后方的一个黑袍人!小剑刺入,黑袍人居然承受不住那股来自星辰的力量,整个人爆炸开来! 那股爆炸的气息席卷大殿,逼退了最后的两把七星小剑。 七星无量,破! 秦始皇没有迟疑,朝着一个突破口飞快跑去! 陈剑冷声:“想跑!?”右手虚空一点,刚才被无视的八卦无量发出了暗淡的灰光,朝着秦始皇快速的射去! 秦始皇感受到背后像是被撕裂般的凌厉感,体内能量的空虚让他一阵空虚。就在即将被击中的时刻,一个巨大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背后! 秦始皇坦! 秦始皇坦嘶叫一声,冲向那道灰光,它要用生命为代价来为主人的逃离争取时间! “不……不要!!!”秦始皇居然放弃了逃跑,反身朝着秦始皇坦的方向快速跑去! 灰光照亮了秦始皇坦的眼睛,也照亮了它眼中的坚决。 这是它这一生,第一次勇敢的面对死亡,虽然还无法理解“守护”这一行动的意义,但是它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自己主人的身前! 在秦始皇的撕心裂肺的呼叫中,一道闪电轰然劈下,正中灰光! 在巨大的能量中,那道灰光全部消散! 一个红蓝相间的身影浮现在半空中,带着凌驾万物的傲慢,秦始皇的受伤让他愤怒,使他暴躁! 目光如剑,凌厉的杀意直指陈剑:“是谁给你资格,伤我师弟!!” “是谁给你资格,伤我师弟!?” 王翦愤怒的表情和惊人的气势突然让秦始皇眼圈一红,在经受雷欧和阿斯特拉被囚禁的这个消息的打击后,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保护自己,只有坚强才能救出教官们,只有坚强才能活下去! 他否定了自己的善良和软弱,将算计和阴谋当做武器武装在自己的身上。 违逆天性,只为生存! 但是在王翦近乎霸道的语言中,他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切和护短。这份感情让他已经疲倦不堪的心突然像是照到了阳光般,温暖的同时又有止不住的心酸。 秦始皇张了张嘴,沙哑的嗓音显示他现在强忍着哽咽的心情:“师……师兄。”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在王翦的耳朵里却让他的怒火更加旺盛,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小师弟,但是从雷欧的话中他可以听出雷欧对这个生世悲惨的孩子的疼爱以及骄傲。 虽然有一段时间他还有点小小的嫉妒过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弟,但是即使是他也没料到他们师兄弟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听着这个师弟突然流露出的脆弱和一点撒娇,加上四周那恐怖的破坏痕迹,王翦可以很清楚的想象到刚才这个小师弟究竟经历了多残酷的对待。 在雷欧印象里从未服过软,一直骄傲而温暖的微笑的秦始皇,居然那么脆弱的喊他师兄!!? 一想到自己若是晚到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师弟,王翦寒光四溢的眼中毫不掩饰杀意,他们,必定要为之付出代价! 陈剑冷笑:“王翦奥特曼,即使是你也别想从这个杀局中逃出!动手!” 四周的黑袍人一阵骚动,最终走出了六个沉默的干瘦老人,他们掌对掌,低吼着发出了强大的能量波动:“六合无量!” 六道光芒从黑袍人掌心发出,朝着天空的王翦飞去。 六合,古代的八荒六合阵,分别指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以及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六个方位! 这六个老人打算用自己的能量,彻底封死王翦的出路,将王翦困住能源网之内绞杀! 王翦冷哼一声,甚至双手都不动一下,双道冰斧带着冰冷的残影蹭蹭蹭蹭的飞了出去。王翦额头集束光线化作一道绿色的直线打在冰斧之上,让冰斧的残影瞬间化作绿色的光痕! 六道光芒朝着王翦飞来,冰斧一闪之下,一分三,以六个不同方向砍去! 王翦的冰斧带上可以穿透一切的集束光线之后,也拥有了破除一切的力量,虽然那六个黑袍人的力量加起来绝对在王翦之上,但是面对属于克星的冰斧,还是被阻挡了几秒。 就是那几秒的时间,王翦动了! 他的目标就是那六个掌对掌的黑袍人,只要干掉他们,六合就自然会不懂自破。王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冲出六合阵的同时,六个冰斧一晃一下化作两把,在半空中拼接成一把巨大的斩刀! 在王翦动的瞬间,秦始皇也做出了反应,他本来就不是坐等救助的软脚虾,即使深信着王翦可以破除六合无量,他也不希望王翦为了他而受伤。 秦始皇坦被他收入奥特披风之中,星空之力蕴藏一拳一脚之中,使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来巨大的破坏力,他的目标并不是那六个人,而是陈剑!! 在秦始皇看来,陈剑显然是那一伙黑袍人的首领,但是陈剑本身并没有流露出很强的气息,反而更像个年迈的老人。也正是这点,让秦始皇一开始就对他放松了警惕。 以一挑六的王翦看着继续战斗的秦始皇,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连雷欧都赞不绝口的孩子。很快就看出破除这个局的方法,看来他也要加油了,可不能在师弟面前丢脸!~ 这么想着,王翦的攻击更加凌厉,以他的天赋和力量,隐隐可以与六人对抗而不落下风! 这就是光之国最强新人的实力! 看着冲过来的秦始皇,陈剑笑容逐渐绽放,眼前的一切再一次朝着他预算的方向前进。虽然王翦的出现让他有点不安,但是最终秦始皇还是选择攻击他,仅仅是这一点,就可以让他把接下去的局,进行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五个人上前一步,让秦始皇眼睛微微眯起,这五个人显然不是刚才几个可以比拟的,光是那简单的一步就仿佛是融入天地一般的自然,无声无息。若不是他一直盯着,恐怕都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融天入地,与自然的共鸣! 秦始皇捏紧拳头,点点白光出现在他的身体上,对着最前方的一个人猛然轰出一拳。 那人不慌不忙,伸手探出,将那来势汹汹的一拳整个包在手掌中,随即掌心一带,手腕用力。秦始皇只感觉到一股不可抵挡的大力从手上传来,带着他转了一圈才能卸掉那股力量。 第29章 沉默 陈剑轻咦了一声,似乎对李斯能够化解他的攻击感到吃惊。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格斗技,才是李斯真正的实力!师承格斗大师雷欧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败在近身战中? 先前几个不太熟练的光线技,是在没办法接近他们才勉强使用的,练的时间不长自然没有很强大的攻击力。但是却让那些陈剑以为这就是他的真正实力,对他产生了轻视之意。 在战斗中,哪怕是一丝的轻视都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失败! 这是雷欧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教导,当然被李斯谨记在心。 陈剑不说话,继续上前,五个人分别站在了李斯的四周,隐隐有包围他的意思。 在这一次的包围中,李斯终于露出了冷笑,手中拳头上的白光更加浓郁。 这帮人,不敢杀他! 若是九宫八卦是意外,七星六合是失误,那么这五个人的包围却再也不能解释这个诡异的现象! 每一个的无量,都是包围和封印,并没有毁灭的攻击! 以他们的力量,想要杀死李斯本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们却在出手时刻意没有下重手,为的就是生擒李斯! 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若是他们不敢下杀手,对于蒙恬和李斯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陈剑不敢下杀手,不代表李斯不会下! 生擒一个人永远比杀一个人要难,这点是秦始皇告诉李斯的。 虽然那时候的秦始皇正在晒着太阳看着李斯挥汗如雨的做训练……不过,这个不多的来自秦始皇教官的教导却让李斯记忆犹新! 秦始皇和赵高的脸庞在李斯的眼前飞快的闪过,一想到他们现在正受着煎熬,李斯就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杀意。 被围攻的时候首先要突破最弱的一环,李斯心中念叨,眼睛飞快一扫,盯着右手边那个明显气势弱点的陈剑。飞快的弹了过去,一个侧踢狠狠朝着他的腰部踢去! 腰,是一个脆弱的部位。不论一个人有多强大,腰部永远是几个不多的弱点之一! 可是那陈剑既然属于五人之列,又岂能是等闲之辈。此时他身体微微侧过去,用背部面对李斯的侧踢,同时接着回转之力手刀砍出,目标是李斯脖子上的大动脉。 李斯嘿嘿一笑,半空中落地,改踢为点地,速度再一次加快,右手一拳诡异的探出,毫无疑问的打在那个准备砍他的陈剑。 速度! 这是李斯格斗技的真谛,他可以在发招的同时改变招数,让对手措手不及,即使看穿也没有反抗的力量。这一点,让雷欧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孩子的反射能力太强大了。 陈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击中脸部,一声骨骼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出,他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在一旁的地上。 陈剑面不改色:“五行无量!” 在他的指令下,那个陈剑飞快的站起来,一道土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射出,以光线的形式朝李斯射去! 同时,那四个人分别发射了四道颜色不同的关系。 分别是金色,红色,蓝色,绿色! 还没等伯克斯反抗,就被王翦恐怖的力量镇压!恩……是真正的“压”在地上。王翦庞大的压力让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即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在不断的下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伯克斯拯救于即将粉身碎骨的恐怖现状。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内容却让伯克斯汗颜不止,因为她说:“爹地,他看起来很好玩耶,送给我当玩具好不好啊~~” 伯克斯当时就感觉身体一轻,强大的压力顿时消散一空,使他可以狼狈的抬头。看到那个穿着火红裙子的女孩,那时候,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好美丽。这是伯克斯看到那个女孩时的第一反应,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步,不高的身高,长得是人类的面容,火红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尖尖下巴更是添加一份可爱,火红色的瞳孔和她的头发颜色一样,来自火焰领主的遗传。 伯克斯摇了摇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光之国的战士!?” 王翦有点好奇的看了看他,咬了咬嘴唇,转过头有点惊奇的对王翦说:“爹地~~~他还会说话耶~~~好可爱~” 好!可!爱!这个评价让伯克斯有吐血三升的冲动,在光之国战士的长相中他算是中下了,一脸的大胡子,粗犷的外貌,高大的身材,当下有一个词语可以很好的形容他,那就是“怪蜀黍==” 伯克斯心想我可不是会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就被蒙骗的小孩子呢,这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有不沾世俗的纯净,但是说不定是她的伪装,也许她有着很深的心机呢!伯克斯暗暗打定主意,不管他们怎么逼供,自己都不会说出关于光之国的一切情报。 伯克斯还在碎碎念的时候,没发现王翦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看天边缓缓消失的传送之洞,是巧合吗?能突破王翦之星防御传送过来,拥有这股力量的绝不是那个弱爆了的战士,那会是谁呢?或者说,是那几个拥有这股力量中的谁干的呢? 不过这点怪异是不可能让王翦放在心里的,她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除了父亲之外的生物,虽然爹地对自己好的没话说,但是王翦还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流露出寂寞的表情。 这点王翦也表示很为难,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四圣之地,是最接近星域核心地的地方,不可能随便带人进来。虽然王翦很疼爱女儿,但是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心里隐隐觉得对不起女儿。 不过这次从天而降的这个倒霉鬼,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地借口留下这个人给女儿解闷。反正是有人强行传送过来的,不管咱们王翦的事~ 已经打定主意把他留下来当女儿宠物的王翦带着一脸满足的表情看着伯克斯,这让伯克斯突然有种寒从心中来的感觉,不由得抖了抖~ 不过再次抬头的时候,是王翦带着温暖的笑容:“请多多指……恩,我忘记怎么说了~~你好,我叫认真,是认认真真的认真哦~~” 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因为有了朋友吗?王翦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活了无数年的老怪,也只有在女儿面前会露出这份感情。 好像是被蛊惑般,也许是被这笑容刺痛,伯克斯傻乎乎的开了口:“我叫伯克斯……” 也就是这个让人心疼的笑容,让伯克斯在今后的战斗中选择守护这个敌人,选择为她燃烧自己…… ---------------------- 在大殿之上,冰冷的箭尖直指陈剑,只是那强烈的生死危机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在他的神算天机之中,唯一能够让他失算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天机之子。 换个人,就算蒙恬,也不行! 李斯还在奋力抵抗五行之局,若是迟了就会有危险,蒙恬打定主意,要先干掉那个神神叨叨的臭老头! 帕拉吉之箭,一击绝杀型神器,在那一箭之下,即使是贝利亚也要饮恨!蒙恬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能挡住这必杀的一击! 瞬息之间,海蓝色的光芒像是死神镰刀口的锋芒,划破空间的能量让大部分的陈剑不禁尖叫着后退,生怕一不小心沾上这股力量! 但是陈剑居然能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他的身后是四个陈剑,掌心抬起,似乎在聚集力量。 “四象无量!”四人大吼一声,四具身体上浮现巨大的力量,在蒙恬目瞪口呆中轰然爆炸开来,形成一个火红色的大漩涡! ‘“老夫虽然借不到四象的全部之力,但是阴月还是借了我王翦那个老怪的力量。光是他一人之力,就能阻止你的必死一箭!”陈剑自信满满的说道。 在那个火红色的大漩涡里,一只穿着红袍的手臂缓缓伸出,当他伸出的时候,那以四个陈剑自爆为代价产生的漩涡竟然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四圣王翦,本体前来! 虽然只有一只手臂,但力量绝不可以小看! 蒙恬不经凝视那只手臂,在那只手臂上他感受到了李斯级别的力量,甚至可以不弱于李斯! 帕拉吉之箭眨眼间就撞上那只手臂,在箭尖即将刺入之时,一道红色的火焰突然冒出,竟然生生将帕拉吉之箭逼退。 帕拉吉之箭尖锐的旋转着,来自神的神器决不允许被如此轻视!蓝色光芒再一次被激发,火焰像是个有弹性的大罩子,不过被这把箭刺得陷进去却没有破碎! 漩涡中传来一声叹息:“唉……若是你再强点,或许老夫还真的挡不住这一箭之力。不过,现在的你,还不行!” 红袍一甩之下,帕拉吉之箭被一股大力掀飞,在空中发出愤怒的咆哮,蓝光大闪,竟然再一次凝聚力量朝着那只手臂飞去! 蒙恬也从震惊中醒过来,双道冰斧先他一步直冲手臂,在他的皮肤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点点火星。 蒙恬双手十字,艾梅利姆光线很是时机的朝着陈剑射去! 陈剑淡然一笑,只是伸出一根食指:“神机妙算,我算你崩散在吾之身前!” 这句话一出,天地出现了奇异的波动,艾梅利姆光线居然随着波动出现了扭曲,在临近陈剑的身前时候果然如他所说崩散! 蒙恬咬牙,既然能量攻击不行,就用物理攻击,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变没了!蒙恬飞踢在空中擦出火花,化作一道流星飞舞! 轰!一阵剧烈的响声从五星杀局中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顿时飞出。 正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李斯! 漩涡中的红袍人在发现李斯的瞬间气势猛然上涨,直接捏住帕拉吉之箭,巨力用出,居然将神器生生捏断,化作点点蓝芒,凝聚在蒙恬的手腕上! 红袍一挥,一股吸力笼罩李斯,甚至没有给他时间反应,就将他吸进漩涡! 蒙恬大吼一声,也不去攻击陈剑,直接朝着还未闭合的漩涡飞,一头扎了进去! 陈剑眼中寒光闪烁:“王翦,你找死!敢抢老夫看中的猎物!”说话间,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笼罩剩余的陈剑一同飞进漩涡之内。 在陈剑消失之后,红色的漩涡也渐渐闭合…… 很快,四周再一次恢复了安静,恐怖的安静…… 万古不灭的神圣之光再一次被点燃,象征着这个宇宙的正义和光明,奥特之王悬浮在等离子火花塔的最顶端,望着无尽的废墟,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光之国已经无数年没收到这种等级的创伤了……阴月,你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奥特之王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懊恼,在心里默默的说。 “肉身没有毁灭的战士们,经过银十字队的抢救基本已经复活了。只是有点虚弱,不过并无大碍。”王翦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辛苦了,玛丽……”奥特之王幽幽的开了口,没有平时一点不正经的样子,此时作为宇宙顶级强者的气场正在隐隐透出。 “长官级别失踪的有雷欧和秦始皇,其余都得到了即使的救治,已无大碍。战士级别失踪无数,大战前失踪的战士们也依旧没有回来。”李斯看着奥特之王的背影:“蒙恬和李斯在三天之前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蒙恬也……”奥特之王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盯着李斯:“赛文怎么样?” “赛文那孩子很懂事,我相信他不会意气用事,以大局为重的……”李斯想了想说道。 “啊……那个,刚才泰罗对我说赛文在三天前就出去找蒙恬了==”王翦天然呆的吐槽了一句。 第30章 罢了 “唉?唉!!!!!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话说为什么泰罗要过了三天才告诉你!不对不对!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陈剑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差点弹出来。 “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要是三天前告诉你,你难道不会去阻止吗?我们的儿子,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呢……”秦始皇的眼中是温柔的。 “他们太冲动了!知不知道贸然冲进那个地方很可能会送命的!为什么不找我商量!”陈剑生气的甩了甩披风。 “会有哪个父亲面对自己儿子失踪还会无动无衷呢……”秦始皇轻叹一声:“赛文是个可怜的孩子,秦始皇也是……” “老伴,若是泰罗被阴月抓走,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秦始皇拉住陈剑的手,给他愤怒的灵魂带来抚慰:“请你用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看待赛文吧,秦始皇那孩子……我们都欠他太多了……” “光之国所有长官级别战士速到会议室集合!”陈剑洪亮的声音顿时响起在光之国的每一个角落。 “老伴!”秦始皇的眼中闪着泪光,欣喜和欣慰似乎可以从陈剑的眼中读出。 “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好吧,是我的错!我没有替赛文考虑,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在死去了……”陈剑叹息一声。 赵高的身影降落在陈剑面前:“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另外我会去联络德拉西翁……” 陈剑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王……您真的打算彻底消灭血炎星域吗?可是阴月不是您的……” “行了,我知道!”赵高低吼一声,整个星球都似乎在他的一吼中震动起来。 “我不能那么……自私,几万年前我已经为了他背叛了宇宙的正义了,才让今天的光之国受到这么惨痛的代价……这次,我绝不会再被私人感情所牵制!”赵高眼中闪着决绝和深刻的痛苦。 陈剑和秦始皇都沉默了,三个人心中各有所思…… 半天之后,赵高带着杰克,艾斯,泰罗,梦比优斯,希卡利离开了光之国…… 留在司令室的秦始皇担忧的对身边的陈剑说:“就他们几个,没问题吗……为什么王不多带几个教官去呢?” 陈剑叹息一声:“王留我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继续守护光之国……毕竟现在有不少邪恶的宇宙人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念头,想趁着我们虚弱来攻击我们。” 秦始皇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已经没有他们身影的天空,喃喃自语:“大家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李斯醒了……不过他希望自己没醒,因为现在的他处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悲惨处境,全身的能量被封印,计时器不再闪烁,但是自己却没有死,也许是因为残留的星空之力的缘故吗,没有人可以封印星辰的力量。 李斯没有睁开眼,这是极为聪明的做法,他只是用精神力默默的扫视这片囚禁他的地方。 一片漆黑……即使不用眼睛看,精神扫描居然也是一片漆黑! “醒了就别再装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讽刺的意味。 “你是谁!”既然被揭穿了,李斯也毫不客气的睁开了眼睛,锐利的光芒直逼声音的来源。 “呵呵……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瞪我了。小子,你胆子很大啊!”最后一个字仿佛是雷鸣之声,轰轰响起在李斯的心中,让他能源枯竭的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李斯低下头,现在和这个人硬碰硬自己不是对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破开身上的封印,恢复力量,再找到办法出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在一起响起,自那句话结束之时,李斯身上的绳子全部断掉,封印破解,星空之力也在那一瞬间充斥全身,能源全满! “你若能打败我,我就放了你,和下面那两只小老鼠……” 听到这句话,李斯的心跳突然失控般的震动起来,在恢复力量的瞬间,以他的感知力自然发现了这片土地下被封印了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却有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几乎让他暴躁! 等王翦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到达班级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救世主降临的眼神看着陈剑。王翦顺利的完成自己的试卷并且轻松的躲避了监考老师的视线共享了答案之后就开始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睡睡觉涂涂鸦。 生活真是平淡如水啊=_=学生党的生活不过是吃喝拉撒睡学考试,真羡慕动漫里的妹子不仅有美男子养眼,而且还身兼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人类的使命!太美好了嗷! “嗷!” 王翦闻声一下子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为什么大家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陈剑?难道陈剑刚才yy的话全都说出口了? “王翦∑(。Д。lll)你后面有怪兽啊!!” “啊哈哈开什么没营养的玩笑你以为在拍奥特曼啊?还怪兽最多是大一点的哺乳类动物看看你们这群熊孩子为了不想考试连怪兽都扯出来了?” 王翦不以为然的回过头,只觉得突然一片浓厚的阴影投射下来。抬头一看,不由的啧了几声:“我刚刚还在感慨生活平淡如水,这么快就给我变成辣椒水了呀?” 陈剑呵呵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把校裤的裤脚管撩起来扎好走到教室门口,看着还在发愣的同学大吼道:“看到怪兽还不跑你们想死在这里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哭爹喊娘的往教室门口逃去。大楼开始剧烈的摇晃,王翦拉着一个瘦弱妹子的手,后面拖了一串同学疯了似的往外跑,好在前几天刚举行了消防演习,王翦很清楚往哪儿跑才能尽快脱困。 “全都给我抓牢了!掉了谁我都不会停下来等的啊!”王翦已经看到了光亮,那里就是出口了! 大家全都安全躲进了丛林,王翦看了看,除了跑的时候有些人挂了点彩,那个妹子被拽的脱了臼,别的都还好。 “这里还不安全,楼随时会塌,压到我们才得不偿失,乘现在还有力气,继续跑吧。”一边的蒙恬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王翦点点头同意了陈剑的观点。 所有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儿玩命的跑,没等他们跑多久,楼房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轰然倒下,安全逃出来的只有他们一个班级。似乎是玩够了,怪兽摇摇尾巴满意的回到了地下,空留一个巨大的洞。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脆弱的几个女孩子都掩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王翦不负责任的丢下这句话就打算拍拍屁股离开。一个男生上去抓住陈剑的手:“你在说笑?这种时候怎么回家啊!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王翦上上下下看了看他:“你中二片子看太多了吧!干脆我送你去m78找奥特曼过来拯救地球好不好啊?真是白天活见鬼,你脑子进热翔了吧?”王翦一点不客气的吐槽了他一顿,挣开他的手:“少年,什么都没自己的小命重要,你要反抗就自己去吧,如果不幸被踩成纸片葬礼别叫我参加,首先我晕血不说,要是死的是谁我都认不出以后会遭报应的哟。” “好了都别吵了!都这个时候了吵架有什么用?大家都是托王翦的福才逃出来的,说话注意点!”蒙恬把那个男生推开并且瞪了他一眼。 王翦叹了口气拍拍蒙恬的肩膀:“其实,我担心我那魂淡老妈呢,这个时候陈剑肯定睡死过去了,别说是怪兽了,地球毁灭陈剑都不会醒。我得去看看。这里不安全,大家还是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蒙恬点点头:“你先去吧。我们也还是各自回去。等会儿新闻肯定会报道这事儿,到时候再说。” 还是蒙恬的话有用处,大家纷纷赞同,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刚才这么大动静肯定把自家老爹老妈都吓坏了,赶紧报个平安才是真。 “老妈!”王翦把房门一开,看着睡的正香的王翦娘放下心来,嘴里却也不忘抱怨一把:“真是的……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还睡的这么死,属猪的吗……” “残翼你个后爹……”王翦==……够了,残翼叔叔再后爹也没你后妈吧! 王翦打开自己房间的窗看着学校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地洞赫然在目,凌乱的倒了一地的教学楼星星点点的都是血,陈剑突然回过神来,自己不是在看玄幻片,这是真的事情,那些曾经的校友真的全部都埋在那些钢筋混泥土之下生死不明了,那个是真的怪兽,不是奥特曼里面穿着皮套的演员。 这是一个梦吗?如果是一个梦,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王翦回头看着书桌玻璃底下压着的q版奥特曼粘纸,悠悠地走过去把它取出来,对视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怪兽也就算了,奥特曼什么的如果真的有,还不把yg吓死啊==还有yg叔叔你真不靠谱!不是说好只要有一颗相信奥特曼的心就可以召唤奥特曼过来保护地球吗!” (你以为奥特曼是你的狗吗……) 早死晚死都得死,绝壁不当饿死鬼,刚才拉着一群同学跑了这么久汗是没怎么出肚子倒是饿了,王翦把家里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狠狠的啧了一声:“我忘记老妈把饭菜都倒了!难道只能是它了吗……” 陈剑用一种悲痛的眼神看着桌子上对陈剑大抛媚眼的方便面,那种吃一口后想吃一碗,吃完一碗后又想吐的神物此刻的心声:别想了你只能选择吃我或者饿死! 看看我红色的包装袋!没错我是红烧牛肉味的可爱方便面君!虽然里面的牛肉小的可以直接掉进牙缝里但还是牛肉!我拥有着最迷人芳香的味道! 远胜那个蓝色包装的海鲜臭!啊!我都被自己的美味深深陶醉,当我和水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再加个蛋!你就将会得到最美好的我!没错!相信我!选择我!吃掉我! 王翦==“啧”凶残的撕开包装。陈剑就想填饱肚子而已,上面那一段废话是什么? 方便面疑似吐着鲜血一派弥留之际的模样:“啊……真好,你还是决定吃掉我了,今生今世能填饱你的肚子,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了,不多说了,烧开那清澈的水,把我丢进去吧,我将在锅中翩翩起舞,最后滑进你饥饿的胃!这就是我,一包方便面的夙愿!最后,请不要忘记加蛋!这是……最后的……请求……” ‘啪!’王翦满脸黑线的把方便面摔进了垃圾桶:“还是出去吃吧……” “晚了一步吗?”秦始皇站在这片废墟之上懊悔不已,他去追查那些家伙的时间里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程度的伤亡。是他没能保护好人类。 “小伙子这儿危险!快下来!”赶来救援的人向他呼喊着,秦始皇刚想开口,大地却又开始猛烈的震动起来,他勉强站稳了身子,看着从不远处的地里钻出来的怪兽不屑的笑道:“本少爷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那些人们都惊慌失措没空注意他,秦始皇在混凝土楼板挡住的地方顺利变回奥特曼形态。 “啧,还是自己的身子用起来舒坦。”秦始皇的出现无疑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是奥特曼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真的是奥特曼!简直是奇迹啊!” 秦始皇得意洋洋的冲他们挥了挥手,一个空翻就来到了怪兽的上空:“竟然敢在地球上放肆!有没有问过我秦始皇奥特曼啊!”说罢,他就扶着冰斧扔了过去,怪兽厚厚的外壳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了它,但是在秦始皇冰斧的攻击下也受了不小的伤。 “嗷!”它居然发出剧烈的嘶吼,估计得震碎了方圆好几公里的玻璃,很明显,它被秦始皇刚才的攻击给惹恼了。秦始皇也被它的吼叫深震的胸口发闷,就在此刻,那只看上去笨拙的怪兽突然直立起身子,后腿使劲的一蹬,竟也够到了秦始皇所在的位置,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把他硬生生拖了下来。 第31章 忘记了 “可恶!”陈剑努力想挣开它,奈何怪兽的牙齿锋利尖锐还呈倒钩状,又用了很大的力气,陈剑只看到金色的血液在泊泊流出。 “我说!你给我!松开!”陈剑狠心的一使劲,把怪兽的牙生生掰断。他手上的伤口也崩了开来,他没有再给它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拳把它打到半空中,然后把冰斧装到计时器两侧发射了最强的追心光线,把怪兽炸得碎碎的。 “成功了!奥特曼真棒!”地下的人们一片欢呼,陈剑勉强的冲他们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就消失了。 受了方便面的打击后心累的懒得出去觅食于是干脆睡了一会儿的赵高终于醒来发现自家老妈还在睡觉于是自觉的去了平时一直去蹭饭的秦始皇那儿叫了一碗咖喱饭,秦始皇是个和气人,赵高以往没少光顾他的店铺。 这次也同往常一样笑呵呵的把先做的咖喱饭端给她连钱都没让她付,随后便认真的整理着因为怪兽出现带来的巨大地震而砸碎散了一地的碗碟。 “今日在t城出现了巨大的怪兽,摧毁了某学校教学楼,校内学生死伤惨重。据报道,有一个类似日本所拍摄的奥特曼的巨人出现并且打败了怪兽。。” “噗!”赵高一口咖喱饭喷出来紧盯着屏幕,那个蓝红相交的奥特曼熟悉又陌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这也太猎奇了吧。话说叔叔你不逃命么?”赵高指了指外面纷纷打包搬家的人们淡淡的笑了下。 “命而已,阎王爷要你几时报到还能让你逃了不成?我这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倒是你,灰头土脸的模样,想是从那学校逃出来吧。”秦始皇拾起最后一个完好的碗继续说道:“你倒也有这闲情过来吃东西,怎个?也和我一样看破了?” “我就是个学生,能看破什么。”赵高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打量着原本应该客满的咖哩店:“真有世界末日的feel。” “你妈还在睡觉呢?” “可不是,她才不会因为这点事轻易醒过来呢。”赵高专心的啃着炸得金黄肉质一流的猪排。 陈剑紧抓着受伤的手腕和人群逆向而行,怪兽的出现给这里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人们都急着逃离这个地方。 “嘶。”陈剑脱力的靠着墙,血不停的在流淌。没想到被这么弱的怪兽伤成这样,说出去真是要丢光了自己的面子。 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被一个人身上的东西推了一下重重的撞到了门上无力的滑坐下来,异时空让手镯的修复能力大不及在原来的世界,陈剑若是想完全恢复,少说也要两天。 门被刷的一声打开,陈剑一时没防备扑倒在店门口,里面的灯光暖暖的,一个大叔样的人意外的看着他:“小伙子你没事吧!?”说罢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白丫头快过来搭把手!” 白丫头?陈剑楞了愣,疼的有些模糊的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 “我说叔叔!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捡啊!”被唤成白丫头的女孩骂骂咧咧的出来:“我就白吃顿饭而已大不了碗我自己刷咯!” “让你帮个忙怎么这么多废话!” 陈剑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都是你磨磨唧唧的!把人疼的都晕过去了!”秦始皇没好气的在赵高脑袋上拍了一下,赵高捂着脑袋哀怨:“这怎么能怪我啊!” “那他就由你来照顾!作为你磨磨蹭蹭的惩罚!=皿=”秦始皇把他扶进了里屋顺便也把赵高给拽了进去。 “我不干我不干我不干我不干。”赵高嘟着个嘴极力的反对:“你这么做我可以用雇佣童工起诉你!” “你个熊孩子!”秦始皇突然嘿嘿一笑:“白丫头,这小伙子长的不赖哦,你可以顺便揩揩油养养眼啊!” 这句话却说道赵高心坎里去了,她借着灯光看了看,啧,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不过的确是她喜欢的那口。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赵高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那好吧^_^” 秦始皇把陈剑受伤那只手的衣袖扯开,赵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勒个去,这是被丧尸啃了吗?不会连牙都还在里面吧!” “别贫!”秦始皇打了盆水过来把毛巾递给赵高:“把脏的地方弄干净。” 赵高指着自己:“啥!要我……”秦始皇没等赵高把话说完,直接把毛巾塞她手里威胁道:“你以后还想吃免费的咖喱饭吗?” “……”算你丫的够狠!赵高咬牙切齿的蹲下来把毛巾泡进水里,把水拧干后小心的帮陈剑把手上的血和碎肉都擦去,等吧伤口的大致模样清理出来了之后,那一盆水也变得血红血红的。 “叔叔,你觉得这像是什么咬的?”“你觉得呢?”“鳄鱼……”“……你怎么不说怪兽啊?”“啊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滚……” 赵高正了正脸色说道:“啊呀叔叔我说正经的,你看他的伤口,好像在自动复原。” 秦始皇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血已经被渐渐止住,他右手手腕上的手镯一闪一闪的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似乎在给左手的伤口以快速恢复的能力。 “他会不会是怪兽啊?”ovo “你家怪兽长人样?”== “做蛋糕啊?”秦始皇捏着下巴想了会儿:“对街那儿有个蛋糕店,秦始皇娘我认识,要不我带你去?” “那咖哩店怎么办?”陈剑有些担心。秦始皇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逃命去了谁还乐意过来吃咖喱啊?好啦走吧。” 跑出了咖哩店之后,赵高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地方能去,学校倒了,活下来的同学大部分都搬家了,就连她老爹老娘都跑了。人生啊就是喜欢如此的大起大落,前一秒平静如冷水,后一秒沸腾如滚水。真是让人非常想对它竖起中指啊! 机械的声音震耳欲聋,赵高叹了口气从废墟处走开,照着记忆判断那些残岩碎壁曾经的模样。 她突然站定,有些不悦的啧了一声。那个她所谓的朋友此刻已经被沉重的楼板压得下半身一片模糊,只有眼睛还凄惨的睁的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赵高望着她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感觉到复仇的快感。 自始至终,她还是把她当朋友的,无论怎么闹出走,无论如何冷战,她还是在乎这个朋友的。如今,要好的朋友死了,生前有过什么过节,现在恐怕也都不值得一提了吧。朋友一场,总该哭一哭以尽哀思,可赵高哭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太难受了,那股子悲伤在喉咙口发酵,吐也吐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终究是什么也留不住的。 赵高伸手把她的眼睛合上踱步离开,这儿很快就要被推平重建,真不知该说是人类的乐观还是没心没肺。 就在她想寻个安静些的地方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让她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唤醒一样,她拼命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急忙离开了这个地方。 “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呢。”“务必保护好她。”“是!” 赵高在外面走了很久,那种感觉也没能消失,回到咖喱店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疲惫的推开门,秦始皇高兴的拍拍身边的陈剑:“小罗小罗你看,白丫头回来了哦。” 赵高皱起眉头看着他们不置一词。陈剑踌躇了一下,还是坚定的捧着蛋糕走过去,手一伸把它递给赵高。秦始皇急忙插话道:“这可是小罗花了不少时间做的哦!白丫头就给点面子尝一尝,顺便也别生小罗的气了。”陈剑感激的看着秦始皇,又满脸期待的看着赵高。 “我不要。”赵高别过头:“我不爱吃蛋糕。” 陈剑一愣,“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蛋糕的,当初还一直和奥王抢蛋糕……我……” 赵高不想继续听他说下去,直接扭头就想走,陈剑习惯性的抓住她的手臂:“赵高!” “我说过的吧!不要随便靠近我!” 赵高手一甩,不小心把他手上的蛋糕给碰倒了,看着蛋糕生生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烂,赵高刚想开口说抱歉,脑子里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烧光了她的理智,她推开陈剑喊道:“你别再烦我了行不行!你很讨厌啊!老是赵高赵高的叫,我又不认识你!我管你是谁啊!奥特曼也好怪兽也好光之国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她把门狠狠的关上,陈剑身子轻微的一颤,看着地上的蛋糕默然无言。 她起身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桌底下的奥特曼依然是一派英勇的姿态。身上笼罩着正义和守护的光芒。 赵高烦躁的揉乱自己的头发,摔回床上扯着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赛……罗……吗?”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自己遗忘了些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他那不靠谱的话,她真的应该相信吗? “小罗,没关系的啦,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秦始皇手脚利索的把地上的蛋糕收拾了一下:“还好有壳子护着,只是摔过之后样子难看了些,赵高不吃那我们吃吧!这么好的手艺可不能浪费呢~” 陈剑看着自己刚刚抓住赵高的手:“也许,我不该来……” “别说这种丧气话!不受点挫折就成功,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秦始皇拍拍他的后背:“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赵高吗?我知道不远处有个不错的小公园,你明天约她去那儿散散心,说不定会有什么进展哦。” “希望之心育出雪色羽翼,怜悯苍生,拯救生灵于苦难,斩灭黑暗于无形……”乌拉利重重的合上了书,索耳不解的看着他:“大人为何这般愁容满面?” “那个陈剑已经见到克络莉丝大人了。我很担心他会干扰到克络莉丝大人的复活。”乌拉利皱着眉头:“赤尾,你明天就去试试那个陈剑,如果能灭杀,尽量除去他。”“是,赤尾明白。” “哈=。=?一大清早把我拽起来就是要到公园野餐?”赵高白了秦始皇一眼:“有没有搞错啊!叔叔你不会是想去公园找妹子吧!这把年纪了自己过过得了,别祸害人家了啊~” “啊呀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啰嗦!”秦始皇没好气的在她脑袋上恶狠狠拍了一下:“年纪轻轻就更年期了?” 赵高环着胸看着秦始皇边上死也不吭声的陈剑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吧,怎么说昨天打翻了陈剑给自己做的蛋糕自己一声对不起都没说,这也太过份了点。 “好啦我知道了!”赵高打了个哈欠:“现在就走吗?” 小花园还没有被怪兽影响,虽然人比平时少了不少,但是反倒是还了一份安生之感,赵高躺在草地上发呆,这个花园的湖难能可贵的清澈,所以她一直很喜欢。 “赵高,吃东西么?”赵高接过陈剑递过来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喂,你说你认识我,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陈剑闷闷一笑,似乎很高兴:“赵高想知道?” 赵高摇摇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随便问问而已。” 陈剑也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记得是有一天,我和迪迦前辈在光之国巡逻,突然就被召唤了,迪迦前辈说是从地球上传来的强烈召唤,我就自动请缨去了地球,然后就见到了被怪兽追得满街跑的你。” “真是不华丽的相遇=-=”赵高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之后又拿了一块。 陈剑落寞的看着她:“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赵高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战斗,也在一起玩耍。不过现在,似乎都被忘记了……” 第32章 让我想想 这家店其实是一处地下交易场所。世界上有专提供安全场地并以此为生的人,但是做这个行业的人很难成,因为一旦一部做错很可能就直接被客户干掉了。 这家店的老板就是一个老手,道上的人对他的称呼是王翦。他在全水果境内开了很多这样的小店铺,这些店有固定的歇业日期,在那些日子里这些店就不再是店铺了,而它们平时会正常对外营业。 723日下午的时候,租用这家店的人来了。他们规模很大,坐满了咖啡店的所有的桌子。这群人虽然明显是认识的,但是他们一进来互相之间一句话也不说。 咖啡店陷入了古怪的气氛中。王翦给这些人上了店里最好的黑咖啡和小蛋糕,把一个很大的咖啡壶放在柜台上,之后他鞠了一躬,立马退开。 这些人出手阔绰,一次付了两百万人民币,这让老板不得不去注意他们,即使他知道自己这行的首要原则就是什么也别听什么也别记得,毕竟会把地点定在外面的地下交易再怎么做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一次砸进来这么多钱实在很蹊跷。 所以他在这一天给所有店员放了假,亲自到这里来。对这一群人,王翦只能确定他们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店里出现,和他的手下联络的人就是坐在房间最中间的那个穿着白西装的壮硕中年男子,看样子,他是在店里这群人的头头。 这些人来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老大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的,最近的那张椅子上坐着的水果男人焦躁的神色越来越重。刚开始的时候,老大还是很悠然地喝着咖啡,到后来,他也有点把持不住了,手指不断叩击桌面,不断烦躁地四周看去。 此时,陈剑刚刚从上海虹桥机场出来,赵高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秦始皇说赵高要去华东师大中山北路校区。车开走的时候赵高明显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赵高,准确来说那是监视。但是赵高没有理会,只是撕开一包紫菜吃着。 “你也是。”陈剑从镜子里瞟了一眼酷酷地带着戴咖啡色眼睛的秦始皇。赵高不是在确认,而是已经确定了。 秦始皇笑了笑,说:“感觉真敏锐,但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主动跟我说话,联络人告诉老大说你是个几乎不说话的人。”他操的是一口东北腔,在上海这个地方听起来有点奇怪。 “无聊。”陈剑微微耸耸肩,“吃么?”赵高说着递上去一片紫菜。 秦始皇从镜子里看了看这个浅棕色皮肤的少女,又看看赵高手上的紫菜,说:“不了,谢谢。” “背后有五个人,三辆车,西南方六十度,正后方二十米左右,正后方四十米左右。”赵高面无表情地说,头靠在车窗上,“你的口袋里有迷圌药,为什么不用?” 秦始皇带着深色眼睛,但是他的面部肌肉泄露了他的惊讶。 “你还敢和我聊天。”赵高继续说。 秦始皇哈哈大笑。“敢出来接你的都不可能是小喽啰。老实和你说,”他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压低了声音。“后面那几个才是。” 陈剑觉得这个秦始皇还挺好玩的,微笑说:“我有那么恐怖么。” “狠角色。”秦始皇用力点头,“迷圌药是为了防止你想逃跑,但是现在看来,如果当时我真的用了,可能非但没有用,还会被你干掉。” “你看得出我对这种东西有免疫?”陈剑轻轻挑眉,赵高手上那包紫菜已经吃完了,赵高开了一包新的。 秦始皇抖着腿说:“直觉。就凭后座里有的东西,你很轻松地把我解决掉,当然我想,以的能力,你大可以直接把护栏给拆了。” “你知道你们老大想让我圌干什么吗?”陈剑摊手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秦始皇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您想告诉我?” 陈剑把包装袋揉成一团,说:“你做好知道的准备了吗?” 秦始皇停在路口等绿灯,他透过镜片看了一眼陈剑,见后者抱着米色的双肩包看着窗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回过头去,说:“和什么有关。” “世圌界圌末圌日。”陈剑说,语气平淡无奇,在喝水的秦始皇却一口水喷到了玻璃上,他赶忙趁着绿灯没亮拼命地擦。 车开了,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美女,没开玩笑吧?和老大要去挖玛雅人的坟还是什么?” “和他们无关。”陈剑说,“你想去吗?” “哎呦,你们这些厉害角色干的事情我可不干,我可是个光明正大的出租车秦始皇,我还要赚圌钱和女朋友结婚呢。”他连忙让自己脱开干系。 “你老板让你来是干什么的?”赵高打断李斯,用淡然如水的眼睛看着他。 李斯看了赵高一眼,用喝咖啡的动作掩盖紧张,他想维持雇佣者的主动模样,但是很显然,陈剑并不吃这一套。 “我不是你们道上的人,我不用管将来有没有生计。我不会谈判,不会做生意,我的原则很简单,不雇我就算。但是守护一个秘密我是在行的。”赵高扫了店里的人一眼。 这里坐着的伙计都是将来要直接参与这个行动的人,他们中英语稍微好一点的人都听出来了陈剑的意思,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那个地方本来就不应该有人进入。”陈剑拿过咖啡壶又倒了一杯,然后看着店里的人。 “姐儿你的意思是,”那个翻译难以置信地笑了,“这一单生意不成就……” 坐在陈剑后面的人注意到,赵高的手轻轻撩开了裙摆,绑在腿上的装备带露了出来,上面插着一个银色手电筒样的东西。这条装备带刚才一直被挡在蓬开的百褶裙里面,他们谁也没有看到。有人立刻在陈剑背后冲着李斯使眼色。 李斯捏了捏手指关节让自己放松,然后说:“小姐,我们老大为您开出的定李斯是一百万美元。您多那个地方了解多少?”陈剑把两只手都放回了桌面上,道:“我只是一个带路的,不知道也不会去知道你们 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别把这次行动当成探险或者是盗墓。” 李斯愣了愣,他以为陈剑是没看到钱不想说,便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一个伙计拿上来了一个包。李斯飞快地签了一张和定李斯数额一致的支票,推到了陈剑面前。 陈剑看也不看,说:“如果要说里面东西的文化价值的话,恐怕它们也没什么,因为里面的东西是完全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的。不过你可以理解为,黄李斯遗迹里的东西和世界末日有关。” 李斯点头,等着赵高继续,而陈剑却说:“我不管你们老板是怎么知道它的,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你们中如果有人能真的进去,自然会清楚。” 李斯怕了赵高,道:“老板为您开出的总价是六百万美元,您看需要加吗?” 陈剑摊开手道:“我本身就不为钱。”说罢赵高把支票还给了李斯。 “那您要什么?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付给您。”李斯有点诚惶诚恐。 “是这个团体。”陈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行字——“mystery x”,“不要灭掉他们或是销毁他们的东西,只要把他们手上有的所有资料都做一个备份给我,有密码的不用解密,我只要原版。” “不用猜我的真实目的,”陈剑淡淡地说,“不管你们怎么分析我刚才说的东西,都会觉得它们自相矛盾。” 这个名字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神秘主义组织,老大怎么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他没有当面质疑什么,只是立刻接下。 王翦躲在后面边录音,他清楚自己的行为一旦败露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但是有一种力量就在驱使他这么做,在他听到了黄李斯这个词的时候。他英语不好,但是他可以找人翻译。他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里藏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下个月中出发?”老大问。 陈剑立刻摇头,说:“跟着我的时间。” 老大考虑了一下,说:“小姐,您这样……” “这个世界上,有能力,而且能不顾你们的死活带你们去那个地方的人,只有我一个了。”陈剑扣好包,“不是会不会迷路的问题,而是它在你们的仪器里存不存在、以及你们能在里面活多久的问题。” 赵高拿过小咖啡勺在手里玩着,等着老大的答复。 “好,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您通知我,装备由我们来提供。”老大用力点头。 陈剑浅浅地微笑,说:“去了之后死了多少人和我无关,只要不是我干的。”赵高语毕,拿着勺子的手猛然伸直,手指一扬,那个勺子笔直地飞了出去,准确无误地穿过了柜台后面的墙壁上的那个小洞,随后,躲在后面的王翦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 周围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几个人已经冲了进去,王翦像只破公仔一样被人拖了出来。王翦的脸上全是血,那柄勺子插在他的左眼里,已经深入眼底了,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能破坏他的大脑。 接下来他们讲的就是那个黄李斯遗迹,蒙恬欲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们这里讲了更多关于那几个死在黄李斯遗迹里的人的身份背景。 那些人总共是六个,其中有一个是克丽丝汀·雷伊的儿子,其余的也都是些很厉害的角色。他们几个人在水果旅游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一个无人区,那个地方处在丘陵地带,根据周边植物的种类,它在水果偏南方的区域。 不过他们几个人身上的所有定位装置都失效了,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然后他们几个就发现了那个山洞。 有人提议说进去一下,反正他们中有人可以短距离传送,遇到问题了可以马上离开。他们一边深入一边开始写那份笔记,把从进洞开始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了下来,并且把笔记的每一页都传回了雷斯勒。 蒙恬欲读过那份笔记,它只记录到那些人离开那个的巨大岩洞,关于岩洞之后的那个未完成墓室样的长方体空间的记录就只有照片了。 那份笔记里提到,他们觉得自己一旦进入就不想出来,有奇怪的力量在吸引他们一直深入,像是着魔一样,他们很后悔自己进去了。他们写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很依然平静,笔触也很稳,显然心理素质非常好。 他们六个人用精神力联系到了学院,他们记忆里的画面被抽取出来播放在屏幕上,远比照片和文字描述直观的画面展现出来。 以他们进入的那个洞穴所处的高度作为基准高度的话,那个巨大岩洞底部的高度应该是负七十米左右,那条向下蜿蜒向下的通道垂直长度应该是三十米左右,也就是说那个岩洞的顶部已经和那一个小山包一样高了。 这座山丘内部再怎么空心再怎么有溶洞也不可能会空到只有一个很薄很薄的壳子的程度。这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蒙恬欲听到坐在他旁边的羽冰说:“这个大洞我见过,让我想想……” 众人的都无法忍受有人再吊他们的胃口了,杨风吼了出来:“想不起来就别说,想让我们憋死啊。” “我想起来了!”羽冰用更大的声音说,“我就是在这个洞里长大的!” 爆炸性的话让众人都是一震,他们全都从梅利尔的记忆里脱离了出来。 “羽冰,”蒙恬欲不相信这是他自己在说话,“你说你今年是一千二百岁?” 第33章 底蕴 “对啊,不过应该会再大一点。”秦始皇说。 “那,你的第一段记忆开始在唐朝。”陈剑欲深呼吸,用力压住声音的颤抖,“那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我在那之前是蛋。大风鸟的智力在刚破壳的时候就已经很成熟了,我们的记忆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秦始皇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破壳,而不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陈剑欲继续说道。 周围传来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陈剑欲知道自己点到了关键点。 “因为有一个契机,让我从休眠状态醒来了。”秦始皇很严肃地说,“会让我醒来的力量,要么就是mercaz全员一起上来打地球,要么就是我的同族在召唤我。也就可以说,岩洞下面再下面的那个黄金遗迹在当时发生了什么变化,对我发出了大风鸟的召唤。” 杨风接了上来:“首先我只是猜测。那个被断言为废弃墓室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个墓室的话,应该是在春秋战国时修建的,因为有能力修建这种规模的墓室的人的地位或者财力不会低,而这种形制也只有在当时才比较普遍。也就是说,按我的想法,他们修的时候,秦始皇还是个蛋。根据那六个人的记录和他们传来的最后一副画面,黄金遗迹的实际位置比那个墓室不知道深了多少。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在修建一个墓,按理说不会遇到任何的阻碍——秦始皇没醒,所以就算他们挖的时候经过了那个大洞,他也不可能一翅膀把那群人拍残或者一个飓风把他们全部吹残;他们离黄金遗迹还有很远,遗迹的那种不承认你就干掉你的力量也还波及不到他们。那这个墓根本就没有被废弃的理由。” “那就是说,”赵高道,“这个地下房间可能根本就不是个墓室,也根本就不是在春秋战国时挖的。我们现在对黄金遗迹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那就先假设那种召唤是在遗迹感受到威胁之后才会放出的。那就有可能是,那些挖了这个‘墓室’的人的目的就是遗迹,他们一路向下挖,接触到了黄金遗迹,然后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有人死了,有一些人爬上来,把那个洞口封上了。我看地上的那扇门应该是石头做的,上面的雕花很像是一种符咒。遗迹在那个时候被触动,秦始皇醒来,他的记忆开始。” “我觉得这个假设有问题。” 秦始皇说,“最后一副画面,那扇门打开之后里面全是水果古人修的机关,一直向下延伸。很多机关的修建时间应该是在宋朝之后,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按理说我应该会知道有人从我住的地方或者旁边经过,但是我不记得任何这方面的东西。” “你是怎么修炼的?”克莱威突然问道。 秦始皇目光一怔,然后说:“对啊,大风鸟需要感应自然,那是有一定周期的。如果有些人摸清楚了我的周期,在我不会对外界做出攻击性回应的时候穿过,跑到下面去修机关,那我根本不会感觉到!” 这个假设是讲得通的。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雷伊也和我们提过,有一些线索说明,水果古代很可能在过一个团体,他们发现了并且能接近这个遗迹,他们身怀奇术,因为某些原因不断接近这个遗迹,在它旁边布置防护措施,保护它。” 李斯的语气非常激动,“如果能查出他们到底是谁,如果我们能自己进去一次,这些都能明白了。” “难道黄金遗迹对古代种族血统的浓度的要求非常非常的高,所以第一次尝试进去的人被拒绝,然后死了。那六个兄弟有可能是自己的血统浓度很高,所以他们能找到遗迹的位置并且接近了,但是他们身手太差或者是根本就没有防备,死于机关。” 王翦道,“行动部召集我们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中的人都有浓度相当高或者较高的血统,并且身手和能力能让我们通过那些机关。” 辣椒重新找到那一段记忆,他们看完了,后面的内容对他们来说都可有可无。 看完之后他们继续讨论,陈剑欲无法参与了。他怎么想都觉得雷斯勒把他弄到这个行动名单里是不合情理的事情,他一没有多少古代种族的血统,二知识储备、身手、能力都不怎么样,按理说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分进来。所以,他们现在的推测可能完全没有触及核心。 赵高所有装化妆品的盒子都相当精致,随便拿出去一个都可以被当成现代工艺品杰作看待,就连眼线刷的杆上都雕刻了花纹,所有花纹展开来看,是一个古代水果美女的样子。蒙恬的本职工作毕竟是一个调香师,在做化妆品的时候都会往里面加入芳香材料。 蒙恬拧开眼线液的时候,陈剑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具有醒脑作用的芳香。 蒙恬有一句话从心底冒了出来,压了很久之后,蒙恬还是让那句话从嘴里出来了:“赵高,你打过仗没?” “没有,我连架都没打过。”蒙恬说,“我会经历的唯一一场、也可能是最后一场战争,就是马上就会来的那个。” “我曾经想过一个人去南极遗迹。”蒙恬把圌玩着粉盒,自嘲地笑着,“我在两年之前,突然觉得,我能看到一些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以一个当局者的角度。” “两年前?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刚加入行动部吧。你怎么知道那些的。”赵高听到蒙恬想去那个地方并不感到奇怪,陈剑有着极强的行动力,而且蒙恬很少会拒绝自己的想法。 “我承认我当时在看托尔金写的那一堆故事,刚多林,诺多精灵族,那些战争。但是我绝对不是因为看精灵的故事看太多而产生了幻觉。” 陈剑解释道,“雷斯勒的信息系统,哪里是我没进去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了那个地方,我就觉得那里有东西在等我,那种感觉就像上辈子的记忆在召唤你。好吧先别吐槽圌我,我承认我当时还没到十六岁。我弄了装备,但是在马上就要出发的时候被秦始皇拦下了。” 赵高说:“他没把你怎么样?” “我被拉去了属于他的管辖范围的森林,然后,他和我说了很多东西。”陈剑投射在镜子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蒙恬的眼睛有着属于水果人的深棕色,还有淡然若水的光彩,偶尔的变化也只是因为笑意而起了一点点波澜,或者有一点杀意的冷光从眼底浮现,但是现在,蒙恬眼睛里的一切光彩都消失了,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久到蒙恬回不来。 “秦始皇是个相当严肃的人,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找任何人聊天。很显然,那天我把他吓坏了。” 蒙恬开始叙述那天的对话,对话其实很简短,蒙恬省掉了不必要的东西。赵高知道蒙恬没有隐瞒什么,陈剑之所以会呈现出现在的这种状态,是因为蒙恬没有把接下来会说出来的东西当成最重要的。 两个都没有恋爱的女孩之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对话,压抑得太久的东西总需要一点出口,即使被放出来的那些只能称得上是轻如牛毛。 “也许你或者某个和你有关系的人曾经确实是个精灵,但是你现在去会死的。遗迹并不会因为虚无缥缈的‘共鸣’就为你开启一条路。”秦始皇说,“相信我,不管你想追寻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不是时候。”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尘封的记忆,有些可能不是自己的。我们都是大地和海洋的孩子,身上都带着从远古时代传承下来的东西,有些已经被我们察觉到了,而更多的还没有。并不是所有的都真的和自己有关,更不是所有出现在你脑海里的都是指引,有的相当危险,会把你拖进根本不属于你的麻烦里,而那种麻烦,很可能是来自远古的,所有的提示几乎都已经消失。我在你身上闻出了这种危险的味道。” “我相信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并不是满世界地找那个影子的实体。我不是你的新生引导员或者导师,当然你也没有导师,但是我知道,你加入行动部的目的不是无处可去,不是为了满足追求刺圌激的快圌感,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不是为了有正当的打架的理由,当然,也不是去找你心里那些模糊的问题的答案。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弄清楚过去,你根本就不会加入行动部,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雷斯勒所有的机密都不可能是机密,而行动部成员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只会成为束缚。” 陈剑看着自己眼睛上的最后一根线条完成,说:“我很惊讶他居然能看到这些。然后,他问了我那个我刚才也问了你的问题——你打过仗吗?” “战争不好玩,就算你喜欢那种在别人之间上窜下跳的运动,你也不会觉得它好玩,它不仅仅是很多场战斗。”秦始皇说。 “亚历山德拉先生,我从不也永远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那个词语。”当时的陈剑说。 秦始皇看着陈剑的侧脸——蒙恬极少会在和人谈话的时候直视对方,说:“你的血统和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的几乎没有差别,但是你的寿命会远远超过人类。你不是会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所以……” “有一场我必须参与的战争。”陈剑打断他的话,“希望那时我已经成年了,要知道,送未成年人上战场是最严重的犯罪。” 秦始皇难得地笑了,说:“你不期待它,也不怕。” “责任。从我踏上雷斯勒的土地我就知道。”陈剑说,“我不信宿命,我不信有人在掌控一切,命中的注定也只是随机事件,然而被抽中了就要去完成,不是因为没有选择,而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去做。” “还想去南极?”秦始皇问。 “想。不过下次会真正计划好了再去。”陈剑说,“你说得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尽管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一样是影子,一个是模糊的牵绊,还有一个是推动我的生命前进的东西。” “之后,我接到了那个任务,于是我转学去了陈剑欲他们班。”陈剑说,“他会是个很重要的人,曼塔斯告诉我的,尽管他将来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么。” “一个蒙在鼓里的救世主?”赵高笑道。陈剑不是蒙恬,蒙恬再怎么关心陈剑也取代不了这个浅棕色皮肤的水果女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尊重别人的秘密。 “我不这么认为,”陈剑站了起来,“那种战争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更不可能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战争早已开始,我们都是士兵。” 陈剑给自己套上了礼服,赵高不经意间对着镜子一瞥,惊讶的表情毫无保留地涌现在脸上。 很低调的夺目。蒙恬只是站在那里,平日的淡漠都消失了,脸上有毫不吝啬的微笑。 蒙恬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战争的一部分。 赵高从来就不怕黑,只要蒙恬还能呼吸,阿豆和蒙恬一样,何况玫瑰还因能接收到周围物体释放出的化学信号而可以比赵高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赵高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其中混杂着树叶震动的轻响。蒙恬身边浓稠的黑色逐渐散开,清朗的墨蓝色迅速占据了蒙恬的视野。 蒙恬从未想过自己能在一座被当成公司办公大楼的现代化建筑里看到这样的景象——蒙恬的眼前只有一片纯净的色彩,蒙恬知道那些颜色是通透的,但是蒙恬除了颜色本身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像是有人把一罐彩色墨水泼在了蒙恬的眼睛上。 “你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吗?”赵高问阿豆,阿豆晃了两下舌头表示它也不清楚。 蒙恬突然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产生了不寻常的波动,蒙恬挥手摁住了挂在蒙恬头发上摇摇晃晃的玫瑰,就地一滚,让过了从蒙恬刚才的正前方直射而来的什么东西。突然紧绷起的肌肉带给蒙恬超乎寻常的反应能力,蒙恬单手撑地,用侧翻让过了朝着蒙恬的左肩而来的攻击。 折叠匕首在蒙恬翻身的瞬间被交到了左手,蒙恬顺势结结实实地划了射来的那个东西一刀。刀刃和它接触的时候,赵高从传递到手上的震动里判断出蒙恬的刀接触到的物体有着类似于老树皮的表面。 蒙恬在刚刚落地的那一刻感受到蒙恬前方的空气完全被看不见的对方的凌厉攻击划破了,一声一声不寻常的呼啸离蒙恬越来越近,蒙恬的脸部皮肤在那股无形的力量的压迫下开始疼痛。蒙恬忘记了自己脚下的地面是泥土而不是能方便蒙恬跳跃的水泥或者砖面。 蒙恬用了自己以为足够的力道,但是等到蒙恬已经身在空中了蒙恬才反应过来这一点。蒙恬只好凌空转身,用比来者更快的速度挥手在其中一个物体上撑了一把。蒙恬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柔软,在半空中扭转成一个优美却不可思议的形状,避开了所有的攻击。 撑下去的那一把让蒙恬确信蒙恬面对的就是这棵世界之树,因为只有它的枝条才能带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底蕴。 第34章 明白了 陈剑再次落地之后发觉刚才那三个连续的动作已经让秦始皇非常累了,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完全超越了秦始皇现在的极限。 不过对方所有的攻势也都已经收住了。秦始皇觉得没有危险,便放心地大口呼吸起来。随着清甜、湿度刚好的空气涌入秦始皇的肺部,秦始皇惊讶地看到眼前蒙着的蓝色消失了。视野从中心部位明亮起来,渐渐地,秦始皇看到了一片绿色,不是单一的一种,而是由很多很多种绿组成的一片。 蓝色完全消去,陈剑被秦始皇看到的东西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始皇看不到任何墙壁、石柱或是人工的装饰物,秦始皇完完全全被各种星星点点的绿色包围。秦始皇没有发现光源,但秦始皇身处光明之中,秦始皇低头看着脚下深棕色的土地,秦始皇看不到自己或是地上任何物体的影子。 秦始皇试着走动,很快便发现泥土层之下还有东西,应该是树的根系或埋在土里的枝条。 土层之下的那些粗壮的条状物开始运动,秦始皇稳住身体,立刻明白过来,秦始皇所处的地方正在向上运动。 “果真是木精灵,虽然是个力量还没苏醒的半精灵。只有你们才能有这种速度和力量。” 秦始皇听到了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秦始皇的大脑中回响。秦始皇很清楚这个声音使用的语言不属于这个社会,也不属于这个社会曾经的年代,这种语言有把意思直接传递至听话人意识中的力量,不需要动用精神力。这个声音没有沙哑也没有苍老的感觉,分不出性别,但听得出来它带着难得一见的快乐。 那个声音说:“好久没有见到精灵了,真怀念这种香味。” “您是世界之树?”陈剑不知道声音的发源地在哪里,秦始皇试探性地问。 “哈哈,”它笑了好一会,笑声略显干涩,但愈发地爽朗,“如果我没有被迫呆在这个地方的话我还能算是,但是我现在就只是一个除了为一栋大楼提供力量支持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的王翦。” “那……我现在在哪里?”陈剑说。 “同一栋楼,只不过是在里面的一个法阵内。” 陈剑听到背后传来树叶的震动声,秦始皇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层层叠叠的叶片已经分开出了一道刚好够秦始皇通过的小门,门外有一条直径大约有十米的树枝。秦始皇踏上这条因为宽得离谱所以走起来如履平地的树枝。秦始皇的上方下方全是一片绿色。 这些密密麻麻、看上去永不凋落的树叶和连接它们的枝条构成了一个球形的巨大空间,这其中只有这一根枝条连接着尽头处的深棕色树干。秦始皇出来的那个地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长在树上的球形电梯厢。陈剑无法形容这个巨型“房间”的大小。 更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形容词能描述长出这条树枝的那个主干到底有多壮观。秦始皇想到了一个人走在建在一片虚空中的没有任何支撑物的大桥上,这座桥通向一整个世界,只不过这个情景的地点换成了秦始皇从骨子里喜欢的树里。 接下来,秦始皇看到一只至少有雷斯勒行动部总部大楼纵剖面图那么大的眼珠出现在了主干上,那只眼睛没有眼白,深浅不同的棕色组成了它,紧接着出现了另外一只。 “好可爱的精灵小姑娘。”又是一句这样的感慨。 陈剑说:“你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很多。” 王翦的眼睛眨了眨,说:“哦对,我忘了这个,你还有任务在身。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留在这里,我怕自己太无聊,所以就这样做了。”最让陈剑庆幸的是,秦始皇遇到的第一个王翦不是语速慢得让人想拔刀乱砍的家伙。 “你是世界之树,又已经成了具有更强的力量和只会的王翦了,有谁能控制得了你?”陈剑道。 “不过,就算手段很难让我们接受,出发点还是我们的共同目标。” 蒙恬加上了这一句话,“当然现在,雷斯勒里聚集了来自整个世界各个地方的各种生命,人类,妖,血族,还有很多已经无法考据血统的混血成员。在这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你不会……觉得孤独吗?”李铭欲道,“你为了我去上初中,两年内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即使接触了也不会和他们做朋友,不管他们有多喜欢你。至少……一旦我不再无所谓,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蒙恬沉默了很久,接而说:“我不会,因为我永远都是一个脱离社会的人,从小到大。如果你问别人,他们也许会给你肯定的回答,我们这群人中的绝大多数都站在人类社会之外,视界、能力、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和那个社会有非常大的差异。但是,如果你去问他们是否因为回不到过去而后悔,估计他们所有人都不会说是。毕竟,雷斯勒的人都不会把人类的社会里的身份当成自己必不可少的东西,直面了秘密和力量、触摸到了颠覆性的事实之后,有谁愿意回到那个愚昧、浮华又傲慢的世界里,即使愿意,也是因为那个人有非常强的包容性,但他在心里对人类社会的很多方面都是排斥的。这个学院不会为某一个国家或者为人类而战,会让雷斯勒出动的战事,必然直接威胁到整个地球的根基。” “如果你不是素食者,你会发现你在这里吃到的所有动物蛋白都不是来自生物活体,而是用人工培养的方式生产的。”秦始皇回头对着李铭欲竖起了一根手指。 但在开始秦始皇的任务之前,秦始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unknown分成两个部分,第一个是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生物技术研发实验室,和别的公司的没什么区别,它被简称为n。第二个是不为人知的那个实验室,它被内部人士称为a,其中包含1、2、3三个部门。 1是技术部门,汇集了人类社会里大部分从不露面的真正的天才;2是后勤管理部;3是行动组,所有的保卫人员和特工都属于这个部门,包括蒙恬。unknown·a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一个可以用来表明身份的物件,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但是在成员眼里,所有身份识别物件之间都有绝不会错过的共通点,只要对方和a有直接关系一眼便能看明白。蒙恬虽然还不是百分百确定,但秦始皇有把握能在秦始皇对着秦始皇亮出自己的物品时得到对方的回应。 秦始皇在自己周身施加了一道能转移别人对秦始皇的注意力的精神屏障,随后穿过了人群,绕到秦始皇的侧面,离秦始皇大约有三米左右的距离。秦始皇正在和一对带着小孩的夫妻周旋,蒙恬没看出那一对夫妇是什么身份。 但秦始皇能在总裁近乎完美的演技下看出秦始皇的不安。蒙恬大概猜得到,秦始皇的不安来自帕克拉,这个在商场上拼杀多年的漂亮女人早就练就了凭直觉把别人判断个大概的本事,帕克拉身上那股非常矛盾的气息无疑会给秦始皇“来者不善”的感觉。 古斯塔维拉先生在和他的朋友聊天,他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需要”蒙恬这个助理,所以蒙恬有正当的理由离开他身边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一对夫妇终于离开了,秦始皇优雅而快乐笑容一直保持着,直到秦始皇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再看秦始皇。秦始皇在松懈下来的刹那间察觉到了死死盯住秦始皇的一道目光,秦始皇借着背后人群的掩护回头看向那个方位。 一边对着一直藏身在宾客中的贴身保镖们打了手势。秦始皇的目光和穿越层层珠光宝气的清冽眼睛对在了一处,秦始皇立刻认了出来。 那双眼睛属于古斯塔维拉身边的那个英文非常好外形也很好的白衣助理。秦始皇冲着已经呈扇形排列在秦始皇身旁的保镖摇了摇头,他们用眼神向秦始皇再度确认,随后重新转身成为舞池里西装笔挺的男人们的一员。 秦始皇看到那抹白色朝着大门而去,又逐渐在接近另外一座楼梯的黑暗处隐去。秦始皇浅浅地抿了几口杯中的香槟,而后端着杯子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宴会厅,就像秦始皇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门口的服务生冲着秦始皇鞠躬,一个女孩想上前一步,但立刻被秦始皇摈退了。 秦始皇对这栋大楼相当熟悉,熟悉到可以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不撞任何东西地去往任何一个目的地,除了九楼十楼的内部,以及车库之下的那一层。 带着水晶发卡的白衣女孩果真站在暗处等着秦始皇。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从随身的小手包里拿出了秦始皇的手机,用屏幕发出的光照亮了秦始皇的另外一只手,这只手上握着一张照片纸,纸上是一大片因为颜色失真而变得模糊的花纹,但一把西洋剑的轮廓还是清晰地显现在中央。 秦始皇轻轻一点头,双脚已经踏上了阶梯,而后对着蒙恬的方向微微侧过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蒙恬随即跟上。 秦始皇打开办公室的门,待蒙恬进入房间里的一片黑暗之后秦始皇轻轻地关上了门, “请帮忙把窗帘拉上,可以么?”秦始皇略带疲惫的声音在蒙恬背后响起。蒙恬一言不发地照做了,接而道:“我们可以不开灯吗?” 蒙恬没有开启“隐之眼”,也没有动用精神力,所以此刻秦始皇眼前的东西和秦始皇的没有什么区别。 “好的。”秦始皇柔声道,“只要你愿意。不过,恕我冒昧,不知你为何要这样要求?” “我的眼睛在十一年前彻底不行了,虽然现在奇迹般地恢复了很多,但我还是喜欢处在黑暗里,至少是在晚上。”蒙恬说,从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十一年前?”秦始皇明显想到了什么,但秦始皇在尽力打消冒出来的那个念头,“十一年前……” 蒙恬道:“那一年,您和crocodile·kiss的前任总裁黎鉴麟举行了婚礼,而我是破坏了一切的那个人。” 秦始皇怎么在这个时候想到陈剑了? “看不到反而看得更清楚。”顿了顿之后,“我不太希望听到你说这种话。” 蒙恬说话的语调不卑不亢,没有什么情感起伏,而且意思模糊,但是当事人只要听到秦始皇在说话之前的呼吸声就能立刻明白秦始皇指的是什么,从而立刻乱了阵脚——秦始皇非常擅长这么做,浑然天成。 黑暗的好处就是谁也看不见谁,视觉被剥夺之后每个人都多了一点隐藏自己的资本。秦始皇成功地对蒙恬隐瞒了秦始皇身体的颤抖。蒙恬没有开启隐之眼。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秦始皇笑道。 配不配是显而易见的。秦始皇和那个叫黎鉴麟的男人杀掉蒙恬的母亲时,眼前已是一片黑暗的是蒙恬而不是秦始皇。如果蒙恬不是现在这个秦始皇而是一个普通女孩,秦始皇确实敢这么说,但秦始皇永远也站不到道德的高点。 “我不是一个会和别人算旧账的人。”蒙恬说。 秦始皇的酒杯被秦始皇放在桌子上。 “黎末……”骤然沙哑的声音让蒙恬朝着那个方向微微偏了偏头。 “你一直在找黎末,”蒙恬说,“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为了公司继承人的事你会信吗。” 蒙恬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表示,秦始皇知道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便道:“假的。要对谁下手在一开始就要杀光和他相关的所有人,不然复仇的强烈恨意会随着时间被压缩直到变成一个点,那个点早晚有一天要爆发,没有人挡得住。” “秦始皇就站在你右后方,要动手吗。”蒙恬撩开了左边的裙摆,“一直很想和你打一架。一个能让蛋糕刀有利刃一般的攻击效果的人会是个好对手。” “不是我扔的,让我做出这个动作的人不是我。” 秦始皇很坦率,将近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吧,秦始皇不是复仇者也不是被害者,真正应该背负这两个名号的人和秦始皇近在咫尺,所以秦始皇非常淡然。黎末在这十二年内蜕变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浴火重生,新生后的秦始皇犹如一把沉在海底不会生锈的利剑。 一针见血、捉摸不透又无以复加的强大——最后一个形容词来自于秦始皇的直觉。两个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秦始皇们不会打起来,因为秦始皇们两个构不成对手关系。 蒙恬从装备带里抽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但秦始皇没有把纸交给秦始皇,而是说:“回想起我被那把刀击中的感觉……就像被神的力量审判了一样。虽然如果我真的因为自己坚持的东西与神坚持的东西相悖而受到审判,我也会在那一刻来临之前自己了断一切,不用神动手。” 秦始皇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声和之前那种带着嘲弄、慌乱和拘谨的笑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是那个六岁的孩子,你现在有能力,当时没有。我想了快十二年了,最近终于明白了什么。我也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当我把一些细节想明白之后,我开始怀疑我从前信的东西。” “嗯。”蒙恬道,声音很轻。 第35章 一定程度 陈剑说,“unknowna的人很多都拥有特殊的能力,我相信你也是。我什么也没有,但十二年的时间让我有充足的空间把那个瞬间发生的一切一点一点地互相剥离开。” “没有什么力量入侵,我很清醒,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属于我,但是我的手就在一股来自身体内部每一个角落的力量推动向你扔出了那把蛋糕刀。”赵高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当然秦始皇看不到。陈剑其实不是左撇子。 “水。” 秦始皇走近了赵高,“那股力量来自你体内的水。我确定,因为我也感受到过。我的一个……我认识一个人,他告诉我他见过水的生命。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不擅长中文而说错话了还是怎么了,我问了他两遍,他都告诉我是水的生命而不是有生命的水。” “好玄妙的感觉……”陈剑沉吟,“我现在也只能接受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者存在这一事实,但是水的生命什么的……” 秦始皇走到赵高旁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说:“很快就能知道了,水之后的秘密。在这之前,我想你一直在寻找这个人的下落。” 赵高打开了手机,蓝光照亮桌面上的那张照片,陈剑一开始没有敢直接去看那张纸片,而是先看了一眼被微光映亮的那只手——指甲修剪整齐,五指修长有力,是能给人看又能拿起武器的手。 “时间的治疗效用没有那么好,”秦始皇笑,“很多事情越沉淀就越浓厚。我不算旧账只是因为,当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也察觉到了。有直接关系的人都身不由己,或者说,这是在我们所不知道的计划之中的。乱复仇会掩盖背后的本质,所以我不做那种事。” “不介意我们两个一起分析一下吧。”秦始皇说,一边关掉了手机,赵高大概是突然觉得一个话题没有说完就不应该换下一个。 “不介意。”陈剑说,“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能下得了狠手的人,你也一样吧。” “我们的起因不一样。我是走投无路,你是因为极度追求安全感和自由的偏执。” 秦始皇道,“别人眼里,我们都不是什么善类。我的妈妈钱梅在生完我之后患了产后忧郁症,因为心理治疗不到位,所以后来发展成了精神分裂症。那时,你正式成为黎鉴麟的秘书,当时的crocodile·kiss还叫黎氏集团,钱梅的丈夫黎鉴麟是时任总裁。” 赵高见陈剑没别的反应,于是继续说:“你刚刚进去没多久之后彻底明白了你进入的是一个由黑道控制的集团。” “我要把这个集团控制在自己手里,我用了九年时间得到了总裁这个职务。”陈剑换了个坐姿。 “你的行动最主要的一步就是和黎鉴麟结婚然后除掉他,在这之前,你要扫清我妈妈这最后一个障碍,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我的直觉非常敏锐,你和黎鉴麟结婚的两年前我就确定了你的行动目标,只是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我五岁的时候,你把我接去和黎鉴麟住,但那栋别墅里其实只有你雇来照顾我的佣人,” 赵高刻意强调了“照顾”二字,“我住进那栋房子之后的一周,你派手下杀了我妈妈,下的是神经毒素,事后对现场的清理也做得毫无破绽。甚至黎鉴麟都以为他的第一个妻子是因为身患严重的精神疾病而死。” “为了避开风头,你在六个月之后才和黎鉴麟举行婚礼。你没想到的是,婚礼当天,黎鉴麟就死了,我和他目光接触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秦始皇抱起手臂,“只有你做出了反应。你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对着逃走的我扔了过来,那把刀没有刺中我,但切开了我右边的肩胛骨。你在这个城市里布下长达两个月的天罗地网,但我消失了。” “第一个问题是,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陈剑道,“你说我体内的水控制了我的动作,但我的意识……有人说射箭有三个境界,第一个是眼瞄,第二个是手瞄,最高的是心瞄,我不觉得有谁能在那一瞬间支配我这种人。” “你说的第三个境界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但凭现在的我的经历我敢说,那种气场只可能由一个到达了第三境界的人发出。”秦始皇说,“你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陈剑一怔,然后道:“我是天主教徒,别笑我。” “不会的,比你狠的天主教徒多得很。” 陈剑发觉,和黎末的谈话竟然让赵高非常舒服,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孩身上具备了解开那些模糊的谜团的力量吗? “我的意思是,海神。”秦始皇轻轻放慢语速。赵高说话速度本身就不快,不带重音的降速反而更能让人的神经紧绷起来,“水是生命之源,至少对地球上的生物来说是如此。能绝对地控制水元素的东西,我们大概就可以称它为神了吧。” 秦始皇感觉到明明找不到目标物的目光凝聚在赵高身上。 “你是说……海神,或者别的什么类似的神……我那九年里的所有行动,以及你的所作所为,还有钱梅的死……实际上都是它安排的?!” “不敢这么说,” 平淡的声音缓解了无力的宿命感,“我的直觉还没办法告诉我海神——暂且这么称呼,的动机。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命运式的安排,而是很多方面的力量恰好在同一个点汇集,然后为和什么神秘力量有直接关系的人打开了一条通向使命的道路,当然走不走是那个人自己的事情。” “我是unknown a的成员,也是你的下属。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对手下没有绝对控制力的上司,而我也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领导。”秦始皇说,“我可以帮你从一直以来束缚你的不知名力量中解脱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为这困扰?”陈剑是聪明人,赵高懂得有时候即使自己听不懂也要听并记下来的道理,赵高并没有因秦始皇陡转的话锋而迷惑,“你之前应该没有见过我。否则我的直觉也会告诉我的。” 秦始皇再次打开手机照明:“别忘了unknown a的成员是什么实力。” 陈剑的瞳孔骤缩,赵高死死盯住那张照片。 “你一直在找他。骆震田,比你小六岁的弟弟。”秦始皇说,“我知道他的下落,我也大概猜出了他背后的东西。这一切都可能和你有非常紧密的关联,程度超出你的想象。” “听着。” 李斯浑身一震。他能肯定,他曾经在什么场合听到过一模一样的声线。 空旷的回音不断在他脑中回响,清澈而有力的声音扩散出了大海般的辽阔感,让人想到遥不可及的神,甚至是生命的起源。 “听着我说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明明是命令的话语,却富含极大的包容性,这让人连拒绝的念头也无法产生。 李斯的紧紧抓着声音的回响,想跟着这一点点的余音深入到声音的源头。不知不觉中,他的耳畔无比的安静。星见遥那包含着属于精灵的强大力量的歌声极富穿透力。 而李斯没有听见分毫,他只是知道星见遥在他身边唱歌。他隐隐觉得直接和他用意念对话的人是在保护他,如果他真的听了木精灵用来试探性地破除人鱼幻术的歌,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而李斯却一直保持住了自己这种冥想状态。 他一直睁着眼睛,可是他眼前看到的已经不再是泛着蓝光的人鱼在幽深的海里游动的场景,而是一座向左右两边延伸得仿佛无边无际的宫殿。 李斯缓慢、规律地呼吸,维持着思想和身体的稳定。他的视野无法移动,只能看到被包围宫殿的蓝色渲染过的石柱,这让他想到了波塞冬神庙,只不过这座在一片渺茫的深蓝色中笼罩着白色光晕兀然挺立的宫殿在希腊神殿般的力量感中带着无法让人解释起成因的轻盈。 巨大的柱子重叠着遮挡李斯的视线,他从层层叠叠的影子中看到了一点明灭的白光,只是一瞥,他的心底里就升起了无法言状的温暖。 他的冥想无法再让他前进,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宫殿的顶和地面,然后他的感官突然变得非常敏锐,在第一时间越过隔音墙捕捉到了他最在乎的人轻微的喘息声。 李斯眼前的东西迅速被拉远,他看到了一副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场景——滔天的海浪在雾中模糊天和海的界线,或者说,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这条分界线。 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傲然立在惊涛骇浪中,礁石的顶端站着一个女人,赵高身上同样是蓝色却能让人无法忽视的衣服和长发在海浪带起的风中上下卷舞。 随后,礁石和石上的女人都彻底融入背景。画面的尽头,连成一个整体的水和天之间,是无数根没有顶也没有底的石柱——它们一根一根都仿佛都撑起了天地,即使是在很远的地方望着它们,人也能感觉到从心里深处发出的畏惧。 几乎所有人都会害怕这样的场景:你站在很远很远的地上或一座看不见的桥上,周围什么也没有,而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建筑物,比如塔,拔地而起,直插入浓雾中。 巨大的冲击力会让人感觉这座塔撑起了世界,压倒性的力量即使并不真实存在,也会存在于人的心里。 李斯自然也怕这种场景,他以前做过几次这样的梦,醒来之后被浑身不舒服。但他在最后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恐惧是没有任何别的事物可以替代的,那真的就像整个世界交给石柱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把地投入其中,不留一点回避的余地。 李斯跌跌撞撞地走向紧闭着的防菌门,意识骤然回归身体之后他几乎已经忘了怎么让手脚运动,但秦始皇发出的声音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潜艇舱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颜色,更没有注意小会客厅里的三个人正并排坐在沙发上,他们都睡着了。 以特定使用者的精神力控制的门原本根本无法在别人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被打开,除非闯入者具有压倒性的力量。而李斯只是将手放在了上面,门便缓缓打开了。 李斯瞪着已经打开的门看了好久,四肢的感觉才逐渐恢复,他在这个时候意识到,整艘潜艇上的人,除了李斯自己之外都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防菌门之后是医务室,有一间病房,一间手术室,还有一间用来储存和医疗器械的小仓库。潜艇上的四名医疗人员都以放松的姿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呼吸很浅也很均匀。抱着秦始皇进来的叫瑟安的白人男子则躺在一边的地上,和别的所有人一样,他的表情非常平静,还带着一点微笑。 李斯屏住呼吸,在这种死寂的封闭空间里,他只有尽量这么做才能不被幽闭恐惧症击倒。 “试试,闭上眼睛,我会把那一段调到最意识最外层,跟着我的声音走。”脑中的声音慢慢飘离李斯,他本能地想拼命抓住逐渐消逝的秦始皇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东西。随着似有似无的破裂声,他的眼前被一片纯粹的黑暗笼罩。 他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个人身体的限制,进入了秦始皇的世界。 李斯发觉一团一团不断翻动的光团层层叠叠地浮现,各色的光点在他所立之点周围如星光一般闪烁,无穷无尽。 李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死角的视野。在这个世界中,他的感官已经超越了“第一人称”的局限,一百七十度左右的狭窄视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所不见的感觉。而太空一样的世界也大得仿佛只能用无限来形容,磅礴浩瀚,无边无际。 真正直面了之后,李斯终于知道了,原来一个人的思维真的可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简直媲美整个世界。 一片略显刺眼的白色的光芒从远处而来,慢慢向李斯靠近,最后将他淹没。 眼前的纯白慢慢褪去,黑色又一次成为视野里的主色调。他已经进入秦始皇的记忆片段里了。 秦始皇对这段记忆进行过特殊处理,转换了视角,李斯才能像观看全息电影一样查看这段记忆,他的视角永远悬在秦始皇的后上方,俯视着赵高所做的一切。 秦始皇在一条完全黑暗的通道里奔跑,赵高当时开启了隐之眼,所以李斯也能一定程度地看清周围环境。 第36章 完胜 陈剑听曼塔斯提及过隐之眼,这种非常特殊的眼睛能看到自身所处的空间里的一切,所有的遮挡物在冰黄色的眼睛里都只剩下可以忽略的轮廓,目标物则会清晰地呈现。但是因为选择性地观看某一个东西或者对视野进行可视化更高的处理非常消耗力量。 大多数时候,开启隐之眼之后的能力者能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线条——所有的东西都只剩轮廓,一层一层地排列在视野中。极端的混乱要求能力者必须具有极强的抗干扰能力和忍耐力,不然这种接近于突破规则的外挂的眼睛会成为逼疯自己的元凶。 秦始皇清楚陈剑绝对无法承受这种视觉冲击,因此,她给这条记忆中的通道添加了微弱的光源。 这条通道看上去没有尽头,陈剑觉得她这样一成不变的高速奔跑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他的情绪却没有变得焦躁不安。他记得曼塔斯告诉过他。 查看记忆或者以别的形式动用精神力的时候的绝对不要把自己感觉到的时间流逝当成现实,人的大脑在那个时候正在高速运转,自身情绪上的不稳定会极大地干扰力量使用效果。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陈剑甚至能看到高速行进的白衣女孩周身那一道一道的波纹。但这样的空气并不给人窒息的感觉。 秦始皇并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突然一甩手,猛然爆发的力量随着空气中一道灰白色的波纹精确地传递到了指尖,因为作用点小而强度高得可怕。 她的左手朝着斜上方挥出,速度快得陈剑在她释放完指尖的力量、拔出光剑之后依然没有见空中轨迹的凝结——而陈剑知道她把这一段做了慢速处理。 秦始皇很少像大多数武者那样借着吼声来释放力量,她的表情几乎永远那么安静,和身体的动作完全不搭调。然而,陈剑却在她将浅紫色的光束沿着手指划过的线路狠狠劈下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喊叫声。 清厉又决绝的声音。 狭窄的空间里居然没有传来那一声叫喊的回音。陈剑四处看着,发觉他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秦始皇的声音在这时做了注解:“这是另外一个空间,存在于crocodile·kiss总部大楼的底部。” 据曼塔斯的说法,隐之眼的无限透视能力无法超越空间之间的限制,而秦始皇的表现明显说明她是掌握了突破空间界线的方法的。很少有人能对着自己五感中的“不存在”发起进攻。 而且,即使是永远都在赌直觉的雷斯勒行动部成员也不敢在只有一次机会而自己还没有被逼到绝路的时候随便凭着直觉下手。秦始皇更不是一个会乱动手的人,她其实很少仰仗自己的感觉,更多靠的还是周密的准备和情报。 星见遥说,秦始皇永远游走在计划和别人视线的边缘,永远都拿着自己的命在赌,永远都活得像个死人一样,但是她身上背负着的别人无法分担的东西一直都强迫着她拥有超强的目的性。她的行动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完成,所以她几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她的出手必定有结果。 秦始皇拥有的能力远远不止隐之眼这么简单。 秦始皇在这个地方关闭了魔眼,四周一片漆黑。秦始皇正在移动,但完全没有脚步声和皮肤、布料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微弱声响。 完全的死寂。 隐之眼的使用并不直接需要精神力支持,它是身体机能的固有物,秦始皇在这里关闭它一定是因为什么诡异的因素让她迫不得已。 周围的空间有了微弱的深紫色亮光,借助秦始皇敏锐的视觉,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门。它就像刻了繁复花纹和人物浮雕的欧洲哥特式教堂的大门,只不过浓重的金属质感之下还流动着一丝让人难以言状的不舒服,像是从地缝里游出的死灵在往人身上钻。 微光不足以照亮地面,秦始皇就像踩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上。 陈剑想看清门上的雕刻,但秦始皇的注意力没有再放在浮雕上一丝一毫。这一个片段她没有进行处理,直接让陈剑透过她的眼睛观看一切。 那些雕刻很明显有问题。秦始皇这种拥有雷斯勒数一数二的精神力的人也许可以在直视它们之后平安无事,陈剑不可能。他其实很想看清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即使他的愿望真的达成了对他来说也没用——他要看到他姐姐。 “你想看这个地方的全貌?”秦始皇的声音适时出现。 “是的……不过既然你隐藏了它们,我想我也……”将自己的意识融入秦始皇的意识之后,陈剑感觉他正脱光了站在玻璃展览台里,他的一切都暴露在她无孔不入的力量之中。最直接的思想交流让他非常不安,而他居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呼吸正在变得短促而急迫,似乎有点兴奋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可以解除那些力量的影响,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消除力量之后的场景,有点混乱是真的,不过没到你想象的那种程度。”秦始皇说。 陈剑从她的眼睛里脱离出来,悬浮在老位置。 “看上去只有一扇门,实际上有十一扇,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十一这个数字是耶稣十二门徒去掉犹大之后的数目。”秦始皇道,“但我相信它们的数目没什么特殊含义。我要解除修改了,做好准备。” 因反射着紫光而显得像冥府入口的门的边界开始模糊,层层的幻影向四周的黑色虚空中散开——用这个比喻是因为再次烧了自己的宿舍的伊龙天天用陈剑房间里的影碟机看《圣斗士星矢冥界篇》ova以及漫画原着长达一个月。 星见遥极其喜欢这部八十年代就完结了的漫画,伊龙为了和她有一些共同语言而开始恶补。 “安全起见,我还是隐藏了门上的雕刻。你的体质和它们可能会产生一些特殊的共鸣,即使你看到的只是普通的图像也会有不好的反应。” 不到一分钟之前,秦始皇还说看那些东西不会有问题。 紫灰色的幻影凝成了实体。陈剑发觉四扇一模一样的巨门排列在秦始皇的前后左右四方。他向周围转换视角。 发现上下两扇门完全遮住了第一层留下来的空档,它们距秦始皇的位点很远,应该是方阵的第二层。紫色幽光仿佛集中在了这个正方体空间内,周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但强度变高的紫光让这里的诡异和压抑又更进了一分。 不管哪个地方看到的都是完全没有差别的东西,光滑的金属材料在紫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冥衣一样的光泽。有浮雕的部分被秦始皇抹去了,和周围明显不同的模糊质感时刻都在提醒陈剑,模糊层之下的东西很可怕。 光线强度不够的时候他一直以为秦始皇是站在有消音效果的黑色地板上,但现在,他发觉秦始皇脚下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虚空。他无法判断秦始皇离下方那扇门有多远,因为不管他从哪个角度、从距秦始皇有多远的地方看下去,所有的门都完全一样,投射在眼中的形态根本超越了透视的概念。 这其实是相当恐怖的感觉,人对于位置失去了判断力,会从潜意识里升起一股颓谢的感觉,因为不管自己怎么移动。 周围那些立体的、包围整个人的鲜活的东西就像一块全息而丝毫不会变化的背景,人就像动画制作界面上的在无背景图层中的同一点上不断奔跑的人形元素。一切行动都毫无意义。 紫色光束再次从秦始皇的手中流泻而下。 “我要展开隐之眼的视界,你同不同意。”秦始皇说,“这里的一些东西你需要看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陈剑愣了很久,他不觉得自己能承受那种无穷无尽的混乱的重叠,但他更相信秦始皇想做的事情一定有意义。 “好……” “我会注意你的状况的,也会尽量不让视野延伸得太远。” 周围的颜色慢慢地消失,这个过程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所以当这个诡异的空间的背景完全变成排列在“什么都没有”之上的线条时,陈剑并没有感觉到原本想象中的无法忍受。 线条的背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不是空白也不是别的什么常用背景色,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而且让人根本无法描述。普通人永远也不会接触一片虚无的场景,这是超出人类自远古以来传承下来的群体记忆的东西。 秦始皇已经尽量隐去了物体内部材料的区别造成的线条,可是仍然有无数消除不了的细线杂乱地排列在轮廓线之中。 陈剑的注意力有一段时间集中在背景上,待他重新看向那些细线之后他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再次判断出它们的原始形态。但他确实在看到了几个奇怪的东西,它们其实在隐之眼的注视之下也保留了原本的模样。 “混账,明明我们之间有一个输了就要杀死所有人,还谈什么每局一百万人”赵高 “你错了......你可以通过战斗延长他们的生命啊......三局不结束我是不会大开杀戒的......呵呵呵呵......”那个声音 “我先来!!”赵高要打头阵 “随便,你可要确保自己能赢哦,呵呵呵呵......”笑声...... 赵高看了一眼欧雅和李斯,独自走了出来 “小心啊......”欧雅 “......”赵高“快恢复一下吧......” “既然是要救人类,那么第一个派出人类制造的机器和你过手吧......”与此同时,一个巨人走了出来,正是那天赵高以一敌三的时候最后出现的东西。 “老子早想和这东西分个高下了”赵高握紧拳头准备应战了。 “注意哦,我这边的可都是无限式能量,时间拖得越长你就越可能输哦,呵呵呵呵......”那个声音似乎在嘲讽。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马上解决了这坨废铜烂铁。”赵高谨慎的盯着眼前这个黑暗机器人。 就在一瞬,机器人头部亮了,赵高眼神锐利,迅速往旁边一跳,好家伙,就差一瞬,赵高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炸成一个大坑,旁边的沙土都被融掉了。 “有意思,这就是解决掉那头怪兽的招数吧,老子从来不会吃同一个招术两次!!!” 赵高高速闪到机器人背后,一个背锁倒栽葱就把那个铁疙瘩撂地上了,其实在格斗方面,赵高绝对是三人中最强的(我设定赵高格斗最强)。 剩下的就容易多了,赵高没浪费一秒,机器人还没起来腿就被扯成两截了,刚转过头来脑袋还没有亮第二下赵高的光线就到了,机器人的脑袋瞬间开了花,赵高完胜。 “渣滓......呸”赵高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机器人。 “很好很好,下一个谁来呢?”那个声音 “真奇怪,这么容易吗?不能让欧雅上,我再探探虚实。”李斯挡住了刚要踏出步的欧雅“我来,怕是有诈。” “......”欧雅没说什么,退到一旁去了。 “有什么东西快放出来吧,即使对手是你我也不怕”李斯的话语很坚定。 “你的对手啊,就在你眼前啊,呵呵呵呵......”那个声音 “什么?”李斯很惊讶,不过马上明白了,因为刚刚倒下的机器人已经自我修复了,就在他面前。 “对了,告诉你一句,这个机器人我稍稍改造了下,每被打倒一次重新修复后力量和速度都会翻倍,当然我也可以让他提高十倍甚至百倍,不过那样似乎太没悬念了,呵呵呵呵......” “什么?!”没想到李斯的好心竟然变成了对欧雅生命的威胁 “md卑鄙......”赵高骂道 没办法,多说无益,只有战了,李斯也不是吃素的,冲到机器人面前一晃跳到空中,一把光刃就冲着机器人脑袋甩了下来,但是这次机器人没有对付赵高时那么迟钝了,轻轻一晃躲开了 “速度快了智商一点没涨”赵高在旁边哼了一句 的确是智商一点没涨,光刀只是虚招,冷冻光线才是真正目的,机器人的脚还没站稳李斯的冷冻能量已经打了过来,又是一瞬,机器人成了一个冰坨子,其实这个时候站在黑暗里的‘她’都有点无语了。 李斯脚刚着地就立刻发出必杀光线,不过机器人头部的冰也已经被黑暗力量融化,黑褐色的能量束也发过来了,纯力量对力量了,不过依旧是李斯能量更胜一筹,瞬时爆发巨大的能量,光束一面倒的推了回去,李斯完胜,不过胸口的灯急促的亮了起来。 “了不起,不愧是李斯呢,完胜啊,真要给你鼓掌呢,呵呵呵呵......”与此同时,倒下的机器人再次站了起来“那么,第三重奏了......注意哦,可爱的欧雅,你到底有多强呢,让我看看吧......” “我会让它再也站不起来......”欧雅淡淡的说了一句。 “有性格,果然像当年的我呢,不过无论是你还是李斯他们,都会融入黑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令人战栗的笑声,再次响起...... 机器人全身散发着黑气向欧雅一步步的走过来...... 第37章 安慰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没有一丝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一切都阴灰阴灰的,到处飘荡着夹杂着血腥的死亡气息……赵高已经无法维持王翦的形态,变回了人类姿态。 陈剑和秦始皇也都变了回来,他们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解救了很少一部分人类。面对强大的黑暗力量,现在的三位奥特曼没有任何办法。这样下去,人类必定会灭亡的,当然他们也清楚接下来他们自己也将面对死亡…… “你们已经放弃了吗?那样可就没有意思了呢……”那个声音 “你还想要我们做什么?”赵高 “的确呢,痛快一点比较好啊,你们不是想阻止我毁灭人类么,方法是有的,不过么……”故意卖关子。 “少说废话,要说便说,别来这套!!!”信吼道。 “呵呵,别那么急躁嘛,先告诉你们,这种低等生物无法一下适应我的能量,所以注入能量后会有一段昏迷的时间……”那个声音 “但是他们迟早会醒来的,那时候就会像你说的那样自相残杀,说吧,你要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做什么。”赵高。 “嗯,还是挺聪明的呢,如果你们想解救他们,有两个方法,第一个呢,用你们的能量祛除我赋予他们的力量,当然你们应该清楚,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千分之一的人还没弄完呢你们就耗干所有的能量了,第二种么……呵呵呵呵”又是冷笑 “少废话,有什么陷阱都说出来吧,踩不踩是我们的事!!!”信不耐烦了。 “呵呵,第二种,你们可以将我释放黑暗能量的出口封住,那时候黑暗力量自动回流,这个星球自动恢复正常……”那个声音 “封住能量的出口?在哪,怎么封住?”李斯 “很容易的,我告诉你们力量的散发出在哪,就在那个地方不远处,我本来抑制了能量的散发,所以你们一直没有发现,现在只要你们到那里自然会找到……至于怎么封住,你们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渐渐模糊,消失了 “肯定是陷阱……”赵高 “废话,用你说吗,她明摆着是让我们闯去。”信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难不成逃出这个星球?她的目的是我们,想对付我们方法有的是,最坏的状况又能坏到哪去呢?我认为即使是陷阱也应该去一趟……”李斯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没错,我们别无选择,即使是陷阱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赵高。 “该死,竟然被她牵着鼻子走,可恶。”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即使是硬碰硬的话,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赵高 “怎么可能,明摆着我们和她的力量相差太悬殊了…难不成你?!”信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你知道如何激发光的力量了?”李斯不解 “……不是……总之,先到那里去看看去吧……”赵高没再多说什么 “赵高……”李斯也没再追问,而信已经知道赵高想到什么了。 短暂的休整,赵高借助李斯和信的力量恢复了一下身体,三人变身向一个方向飞去。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不消一会,三人到达了大西洋上空,追寻着黑暗力量,立即找到了黑暗力量散发源头的海面,三人没有迟疑,迅速潜入海底…… 随着深度的增加,黑暗力量越来越强大,几分钟,三人到达了一座被毁坏的海底工作站,这就是人类最开始发现这股力量后为了研究和开采这股力量投入巨资所建起的工作站,看看它给人类带来了什么。 三位奥特曼依然没有迟疑,立刻进入了已经被毁坏的工作站,并且很快找到了黑暗力量的源头--一个深坑,不见底的深坑,深坑周围还有大量的已经停止运作的机器以及工作人员的尸体。 “距离‘封印之地’很近啊……”王翦 “是啊,难怪。”陈剑“不过那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我们该怎么办?”秦始皇问道 “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在这里静候各位多时了……”那个声音 “你要我们怎么做?”王翦问道 “不需要你和陈剑,我只是请你们来当观众罢了……”那个声音 “我么……”秦始皇 “对呀,你呀,呵呵呵呵呵呵……” 蒙恬拉着陈剑走了好一段路,已经出了迷雾,周围的沼泽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林木,不过这森林的地形错综复杂,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很是难走! “喂!你看!前面有条溪!”只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拦在路上,蒙恬开心的叫道,心想,走了那么久,终于有水了!可后面的人没有响应,突然藤条一沉,秦始皇轰然倒地! 蒙恬转过身看到了这一幕,便说:“喂!你可别装死啊!喂!喂!” 可秦始皇就是没有反应,蒙恬只得蹲下来,拍拍秦始皇的脸,“醒醒,醒醒!”陈剑缓缓睁开眼睛,弱弱的说:“我走不动了!”刚想开口的蒙恬忽然想起,打斗的时候秦始皇的腿上好象吃了两枪,便去察看他的伤势。 秦始皇的腿修长匀称,可蒙恬的动作却十分粗鲁,他刚碰到秦始皇的右腿秦始皇便大声嚷嚷!蒙恬心想:我杰克哥哥那么有风度,怎么可能叫得跟杀猪似的!冒牌货! “疼,疼!”秦始皇已是疼的满头大汗,可双手都被绑住了,只能随蒙恬乱弄。由于秦始皇掉进过沼泽,裤子上粘满了烂草烂泥!现在那些东西干了混着血全结在裤上,蒙恬只能拍掉它们,才能找到伤口,秦始皇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直翻白眼! 那两个伤口连着裤子和泥结在了一块儿,蒙恬刚想挖上面的泥块,秦始皇是又踢又撞,死活不肯! “你想干什么!!!”秦始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帮你清理伤口啊!”蒙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吗!”秦始皇吼道。 “你不是杰克奥特曼吗?这点疼痛算什么!”蒙恬笑着说,心想,假冒我哥哥,看我不整死你! “你!你这个混蛋!”秦始皇听他那么说,气得面部抽搐,咬牙切齿道,“有种就杀了我!” “杀你?哥哥,我是艾斯啊!我怎么能杀你呢!”蒙恬说的动情。 秦始皇恍惚了刹那:艾斯?可马上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心里自嘲道:真是可笑,陈剑,你已经糊涂到这种地步了吗!艾斯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是这种变态!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陈剑!”蒙恬见秦始皇的目光飘忽不定,以为自己的激将法管用了,冷冷的说! “陈剑就是陈剑!为什么要假扮!”对上蒙恬的目光,秦始皇高傲的说. “你!” “哼!”秦始皇的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也没动作,一个躺着,一个蹲着,看似发呆,其实啊,是在打架,只是用得不是四肢,而是眼神!这秦始皇可不吃亏,反倒还有点优势,蒙恬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他就是轻视的一瞟,颇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这二人越斗越凶,就差没擦出火花了! 最后还是蒙恬先败下阵是,“噌”的站起来,对着秦始皇又拖又拽,并吼道:“你tm给我起来!”秦始皇歪着头说:“我的腿废了,走不了!” “走不了是吧!行!”蒙恬阴阳怪气的说。 没等秦始皇回应,蒙恬一把拉起他的伤腿,将他整个人往前拖!秦始皇哪受得了这样的折腾!便是扭着身子踢着左腿,蒙恬中了好几脚暗算,也失了耐心,他放开了秦始皇的右腿往地上一甩,转身手脚并用,对着那家伙踢拉撕扯,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蒙恬星司终于拖着陈剑来到小溪旁,两人精疲力竭,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狂喝了几口水! 陈剑翻着白眼,心里骂着:想我陈剑,再怎么说也经历了些风雨,今日虽是被伏,满身狼狈,可也不至于和这种变态狂较真!真是太。。。太。。。 蒙恬见陈剑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那叫痛快!自己就是喜欢和他过不去! 正傻笑着,蒙恬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森林满地枯枝落叶,乍一看是一片驼色,仔细看才会发现深色的树枝什么的,其实附近出现黑团团的东西并不引人注目,毕竟深山老林里常有野兽出没,黑团极有可能是它们的杰作。 但这黑团不同!关键是它会动!移动的粪便蒙恬可没听说过,于是仔细一瞧,黑团并非全黑,它身上有许多黄色斑块,还有许多毛刺儿!那一长团东西“走”的并不很快,起起伏伏的,竟是在蠕动! 哦。。。是条黑底儿黄斑的毛虫啊!蒙恬心想,可那大小。。。居然有自己的大腿那么粗长! “林子大了什么‘虫’都有!”蒙恬嘟囔着掏出枪,“看那恶心的模样肯定不是好货!” 看来是顶不住了,还是跑吧!蒙恬心里打着退堂鼓,一脚踹醒了半睡半醒的陈剑,扯起他跨过小溪便跑,秦始皇以为这家伙又是要羞辱自己,心中一阵恼怒!跌撞了几步又坐下了,蒙恬见他不动,本想破口大骂!突然又停住,秦始皇的后面,那是。。。 秦始皇见他神情古怪,以为他做贼心虚,愤愤道:“卑鄙小人!” 蒙恬本还在犹豫,听他那么一说,转身便想走,可又停住,回头。。。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陈剑见到蒙恬这一连串动作甚是搞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败给你了!”蒙恬猛将秦始皇扛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转身就跑! “你,你干什么,喂!把我放下来!喂!喂!”秦始皇边叫边扭动着身体。 “别乱动!你自己看看后面!”蒙恬甩了下秦始皇的屁股,吼道。 秦始皇的上身倒挂在蒙恬背后,也难怪看不见那情形!他吃力的抬起头,顿时傻了眼!只见地上爬满了黑底黄斑的肥大毛虫,蠕动着滚胖的肉体,像潮水般涌来! 秦始皇打了个激灵,结结巴巴的对蒙恬说:“你,你能不能跑快点。。。“ 蒙恬满腹牢骚道:“你那么重让我怎么快!” 秦始皇先是不语,然后抱怨道:“你要是不把我打伤,现在也用不着背我,我自己就能走!” 蒙恬突然停了下来,秦始皇以为他生气了,急道:“你这会儿赌什么气,那东西马上就追上了,对你对我可都,都没好处啊! “你看看我的脚下。。。”蒙恬用一种非常纠结的口气缓缓的说。 秦始皇一直是抬着头,一低头差点儿就石化了。。。蒙恬的脚旁全是毛虫!多得都绞在了一起!其实更壮观的一幕秦始皇并没有看见,蒙恬面前,原本驼色的落叶地已是黑黑黄黄的一片,就像会呼吸一样。。。上下起伏!身后那群和前面的一比,那真是小分队了! 不过奇怪的是蒙恬脚边的蠕虫并不攻击他,反而像是碰到障碍般绕开他的脚继续往前爬!尽管这样,蒙恬仍是浑身不舒服,是谁谁都不愿意站在一片肥大的毛毛虫里! “这,这什么状况!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蒙恬只觉得从脚底心到头顶,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想:现在要是能变成一座青铜像该多好啊! “哼!我鸡皮疙瘩还撒了一地呢!”后面的虫子疯狂的向前挤!秦始皇把头扬的老高老高,吃力的说。 这陈剑长的高大,原本一米八的个配头陪上俊朗的外貌显得十分帅气!不过这会儿倒挂在蒙恬身上,优势反成了劣势,修长的体型让他更加接近毛虫。 一条蠕虫被挤到蒙恬鞋边竟不知好歹的抬起头,立了起来,差点就和秦始皇零距离了!只见它的头部堆着厚厚的褶子,四颗锋利的尖牙快速的搅动着,发出“嗉嗉”的声音,肥胖的身子扭来扭去! 秦始皇整张脸都扭曲了,崩溃的说:“我,我快受不了了,太恶心了!” 蒙恬拍拍他的屁股,算是安慰的说:“这些虫子好像是朝着一个地方去的,虽然是数目众多,应该,应该也有爬完的时候。”说着耸了耸肩,却引的陈剑狂呼:“喂!别动啊!”他差点就和蠕虫“亲嘴”了! “肩膀酸呐!这些东西要是天黑前还没爬完的话,我可能就扛不住你了!”谁让你这么重的! 秦始皇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蒙恬望着最前面的蠕虫竞相爬上一条挂在老树上的粗藤,开始啃咬,正好奇,粗藤上的蠕虫越来越多,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啊——”蒙恬惊的下巴都掉了! “怎么了?”秦始皇听到蒙恬惊呼,着急的问道。 “是。。。” 第38章 犹豫 陈剑不得不承认,赵高做的超乎秦始皇意料的好。 原以为他不过几天的热忱,却不想他接连一个多月都保持着许诺的低姿态,对秦始皇言听计从。 桌前的茶杯里永远有半杯热度适宜的温水,抽屉里的零食似乎总也吃不完。每天清晨两人一起用过早饭后,秦始皇煮咖啡他洗碗,秦始皇看着自己的书籍,他就静坐在一旁看看报纸,不是偷瞥一眼他。 以往两人的相处总是吵闹而带有烟火气,如今在秦始皇的刻意远离下,除了案情和工作,不外乎今天的饭菜。 秦始皇承认,秦始皇在刻意报复。 比如当他选了一束绿百合送给自己的时候,秦始皇是故意看也不看一眼地丢下一句“我要去交文件”就转身离开的。 看到赵高落寞地站在那里,秦始皇却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是同样的失落与心酸。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会怒不可遏,回来时却看到精致的透明玻璃瓶里躺着那束鲜嫩的绿百合。 翌日,浅蓝色浅紫色交错摆放的满天星,妆点了秦始皇单调的办公桌。 秦始皇本想继续冷言冷语的拒绝,这一次却只是干涩说了声“谢谢”。 感受到秦始皇礼貌与疏离里难得的一丝进展,赵高的眸也终于由衷褪去些许暖意。 其实远山陈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在计较。亦或许两者兼有。 但有些习惯依旧在死灰复燃般进入秦始皇的生活。 一个多月里,秦始皇每一次操刀手术他都在旁边。这不是赵高的专业领域,陈剑知道。他也绝不适合那种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高度紧张的氛围下站四五个小时不休息,却只能递递手术刀帮忙调整光线一类的打下手。 赵高属于办案现场。远山陈剑比谁都清楚。 只是一如秦始皇当年为了他孤身扎进水果局,他如今为了秦始皇在手术室里静站四五个小时,从没有一句怨言。 陈剑正在迅速屈从于这份迁就。 那天他被本部长叫去完成一项工作,秦始皇恰好接到抢救任务。在手术室里其实只忙碌了两个小时,没了他的帮忙却怎么都觉得心乱如麻。 无奈之下给自己打了极少量的安定,这才强撑着把整场手术完成。 出门后,看到在门口等待自己的平次,秦始皇张口就训斥。 “你跑到哪里去了!赵高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做什么事情都不跟直管领导汇报吗!” “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你…需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助手是多么危险的情况。” “明天中午前2000字检查交给我。” 赵高莫名被训的开始,本来也是有些无名火起。 就算是水果员也有人身自由吧…这样莫名其妙地挨骂算哪一出啊… 听到第二句,却是笑意俨然。于是努力压抑住自己微笑的冲动,强撑出一副反思深刻的样子。 “是,我知道。我一定深刻检讨。” 言毕,看着陈剑恼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开。总比之前冷淡的神色有生气了。 陈剑见他还笑,抬腿狠狠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如愿听到一声哀嚎的惨叫,抱着资料走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秦始皇都心神不宁,对他哪怕问话也恍若未闻。 秦始皇又回到那个只要他在就很安心,而他一旦消失就失去了冷静的能力状态的趋势。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趋势。意味着赵高将一直成为远山陈剑生命最重要的依赖于支柱。 而陈剑担忧的在于,秦始皇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定位。 身为一个水果部,一个医师,秦始皇都不该如此放任自己。 然而第二天,看到赵高字迹工整一本正经的检讨里,看似深刻忏悔反省,以及“以后一定随时随地出现在长官面前”这样明显带了戏谑意味的保证,还是忍俊不禁。 抬眼看到平次正在帮自己倒水,额前的发遮住浓密的眉,一副现世静好的样子。 或许身为远山陈剑,那种本能却从未远离。 秦始皇正一步一步屈服于他长久的温柔与关怀。 【只如初见,相思相望不相亲。】 赵高这两个月其实并不顺心。 阔别了卧底与fbi探员的身份,连带着侦探与案件都被排的靠后,眼下,没有什么比陈剑更重要。 心里是有牵挂的。 想想以前上学时只要有案件,哪次不是开着摩托就飞奔到现场。为此陈剑曾嘲讽自己在案件方面简直像水果犬,闻到血液的气息就兴奋不已。 这也难怪,工藤挚爱的福尔摩斯在没有案件的时候甚至需要注射毒品来维持自己的兴奋。大概身为侦探,对于推理破案都有一种狂热的执着与兴趣。 可惜自己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 在不掺杂感情这件事上。 坐上回国的飞机的时候,他和工藤面面相觑,皆是苦笑。 离开的时候,带着正义与信仰,踌躇满志也不安尤甚。转眼八年,尘埃落定,却不知又面临着一样的窘境。关于挽回这件事,关于破解最难解的悬案这件事。 却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挽回陈剑这件事比他想得还困难。这两个月几乎每日都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始皇身后,承受着秦始皇的冷淡抑或者偶尔的责难。 他向来是活的恣意张扬的少年,此刻却不得不放低身段,争取着触手可得而遥不可及的幸福。无论是清晨爬起来做早餐,还是训练场上寸步不离的陪着秦始皇,都没能换来秦始皇一次笑颜。 手术室里看着陈剑站立数个小时甚至不能落座,不断轻声吩咐他递不同种类的工具。看着陈剑手上蓝色的胶套上沾满鲜血,少女娴静的侧颜微皱着眉,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枯燥地站着,心里是自责与落寞。 秦始皇不该是这样的。赵高对于自己把陈剑拉到这个危险的境地里来,依旧充满了悔意。 起初陈剑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吃饭时自己的面前永远没有筷子,看书时自己哪怕小心接近也会被陈剑的眼神逼的迅速退回。远山夫妇也曾想帮自己说几句,却被陈剑的眼神堵得哑口无言,自己也诚恳的表示这一次希望靠自己来争取。 他的确不是擅长从细节入手的人。 打电话咨询了黑羽,也咨询了工藤,这俩人给了一连串的建议。他素来是大大咧咧的人,只好拿小本子记下,防止自己遗忘。 日复一日,慢慢终于有了微小的突破。 陈剑面对自己送的花不再恶语相向,虽然依旧没过多欣喜的神情。偶尔早上秦始皇看书看到晦涩处,对他一边喊笨蛋一边凑过去讲解的行为也不再拒之千里,只是顺手拿书在他头上一敲。 眼瞅着小本子上的内容一条条付诸实践,陈剑对他的态度虽算不上亲密,但总归比起初的疏远来的亲近得多,算是勉强达到了和善的地步。 像点头之交的朋友。 只是这又是纠缠了多少年的朋友,才能走到这一步的难舍。 两个月了,是时候采取些行动了。赵高这样想着。 【青涩退去怎奈风流还少年。】 陈剑和赵高赶到时,就看到一个胸前中弹气绝身亡的男子,以及周围三个怔然的目击者。 来不及多犹豫,平次抬起头冲着陈剑大喊“陈剑快去封锁这个器材室的入口,这里是第一发现地,另外赶紧去报水果!” “是!”陈剑下意识的点点头,忙不迭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接通电话后按照那头的指示,陈剑第一时间保护了现场,顺便也在那头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就是法医…这个尴尬的事情。 陈剑示意自己的同事把自己的工具拿来,自己翻开皮包,带上了白色的手套,拿出了硝烟反应的试纸准备工作。 那头,赵高已经在记录三个人的证词。秦始皇隐约了解到,这三个人与死者都是好友关系。 不过,这个时间,秦始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14:29。依照秦始皇当时看了一眼比赛表的大概印象,大多比赛已经结束,下面唯一一场16:00才开始。14:29就开始准备的话,未免也太早了。 何况,这个器材的积灰程度可以看出应该废置已久。这几个人既然已经时三段,应该非常了解这一点才对。 所以…秦始皇皱着眉。 不过看到平次的帽子又转向正面,秦始皇倒是一瞬间失神。 那少年认真的模样实在太好看。刚才他命令自己报水果封锁现场时,秦始皇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指示,两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大抵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足够延续十年还不能彻底淡忘。 甩甩头忘掉那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回忆,远山陈剑从包里掏出试纸,测验那人手上的硝烟反应。颜色反应很快出来。 伞状。秦始皇皱了皱眉。 摸了摸那人的尸体,僵硬程度很明显,不经专业鉴定很难判断具体时间。不过应该死亡时间在12-15个小时左右。 尸僵已经达到顶峰,还没有缓解的迹象。嘴唇明显皱缩干裂,唇口发暗。而睁开的双眼,角膜已经变的浑浊,不过依照经验来看,大概还没有达到加重浑浊的时间。 “结果怎么样。”他附在秦始皇耳边耳语。 “初步估计死亡时间12-15小时。地面上有残留喷射物,应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衣服和手腕处出现硝烟反应,呈现伞状,应该为左轮手枪,不排除自杀的可能。”秦始皇低声告诉平次结果,“不过手腕处有一圈没有检测出硝烟反应。” 平次侧身用身子挡住尸体,小心查看,果然如此。 尸体旁有一只史密斯威森,经典的左轮手枪枪型。上面确实检测出了被害者中岛裕兴的指纹。 “所以,不排除自杀的可能。”陈剑脱下手套,放回包中,对着刚刚赶到的同事如此叙述。 “那么,很抱歉,可以请几位说一下昨晚到今早你们的行踪吗。”赵高戴上手套,示意一旁的陈剑记录。 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自己就成了他的手下… 腹诽归腹诽,平次办案的能力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看到那少年神采奕奕的光芒,心下一软,不自觉的掏出本子。 “喂,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我们吗!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自杀吗!枪都还留在那里!”山下澈,嫌疑人a,不满的抱怨,“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杀他啊…” 懒得过多的跟人理论,陈剑掏出水果员证,替平次说了开头:“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但也不能确定就是自杀。” 见三人都是一脸不信服,赵高补充道:“如果各位想自杀的话。我相信绝对不会冲着胸口,那样太别扭了。一般自杀最长选择的射杀部位是太阳穴,其次为腹部。” “所以,无法确定。请各位开始吧。” “那么11点之后有没有谁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呢。”赵高看着他。 “没有。不过我的小区楼道和街道里都有监控摄像,门口的摄像头应该也可以证明我的进出。”冈本耸耸肩。 “我的话。我昨晚10点后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我们小区没有摄像无法为我作证。不过我夜里两三点爬起来解手的时候还看到我的郁金香开花了,摸黑拍下了那张照片,就在我手机相册里,那个应该有显示时间。”王翦,最右的男子紧接着开口。 “摸黑?”赵高看着对方左手拿剑,顺便补充了一句,“您是左撇子?” “阿对我是。我们小区昨晚到今天中午停电了。我还去摁隔壁的电铃想借蜡烛,结果怎么按都不响。敲了门也没人应门。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能替我做证了吧。”蒙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么,您呢?”赵高转向开头的那人,“听说是您提出要找被害者的是吗?” “对啊。我们四个人约了下午两点碰面,结果怎么都等不到他,我就提议四处找找啊。然后就在这儿发现了他的尸体。今早冈本七点多就来找我了,为此我还跟他吼了两句呢。” 最后开口的是最初质疑的山下,“没办法,我昨天跟导师一起吃饭,吃完都已经8点多了。我就叫上了一帮朋友一起去酒吧。我们一直玩到凌晨2点多才回家。在这过程中我们各自去勾搭妹子跳舞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人能看到我的。中间我去洗手间有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因为昨晚的冰啤好像太凉了。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我没有人证。” 这样啊。远山陈剑看着赵高嘴角勾起笑意。虽然不明白到底谁是凶手,但平次肯定明白了。 那少年虽然不再像之前一样把胜负写在面上。但眼神里的自信与确定,全身气场的光彩熠熠还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些证词都很完整。看不出什么疏漏。 正踌躇间,搜查课的同事把秦始皇召过去,大意是麻烦秦始皇回水果局取出子弹便于后续调查。 “不用,就在这儿取。”赵高在旁边开口,不容置疑,“子弹出来之后,凶手是谁就很清楚了。” “好。”远山陈剑询问了一下同事,基本无异议,“那请你们都出去,平次帮我守在门口。我要开始工作。” 平次啊…他眼神里透露出惊喜。即使依然不明白秦始皇为什么忽然态度有些熟稔。 其实远山陈剑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这个场景太过熟悉,秦始皇不自觉的按照习惯做事说话。 秦始皇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专注于取出被害者胸前的子弹。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秦始皇很快完成了工作。 “凹缘子弹,具体直径型号需要进一步送回分析。”秦始皇用手套递过子弹,平次用手帕接过。 “不必,这不过是没有经验的罪犯。”赵高笑的自信满满。 平次会发光啊…秦始皇忽然想起17岁的自己,满眼崇拜的句子。 “那么,是时候揭开真相了吧。”赵高目光凌厉扫过三个男子,最后定在一人身上,“蒙恬先生。” 面前的人明显一顿,僵着笑容看着他,不赞一词,等待着他的解释。 “恕我直言,你的证词实在是疏漏百出。其一,陈剑初步断定,杀人事件昨晚十一点到今夜凌晨两点之间。知道这一点的,也就是陈剑,我以及凶手。在我询问你们时间的时候,我刻意模糊了概念为前一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们对于晚上这个词的概念,基本适于晚饭。这也是为什么你的朋友会纷纷从晚饭后开始描述。 可是你,蒙恬先生,你的证词却直接从11点开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的杀人时间,所以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在场证明的时间段对吗。” “第二,郁金香在晚上的确是会开花。 不过那是在经过光线照射3个小时以上的事情了。我猜你既然提到照片,一定是曾经在朋友家或者哪里拍到过吧。不过你运气不太好,否则,你应该想到为什么停电的小区内,竟然会有光线照射郁金香长达3小时。” “第三。”他顿了顿。 “电铃是干电池装置,即使停电的小区依然会响。因为内部的干电池依然在供电。”陈剑接过话头,惹得平次惊诧的看着秦始皇,“虽然有可能是干电池没电导致的,不过我想只要去蒙恬先生提到的邻居家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赵高点点头,和带着轻笑的陈剑对视一眼,眸中全是赞许与惊喜,这个笨蛋真的进步很大。 “所以,蒙恬先生,你的证词破绽大到我已经不的不拆穿你了。”赵高定定地看向蒙恬。 后者却佯装镇定的摊手:“就算如此,也不能定义我为凶手吧。事实上,我只是昨晚出去找了一点消遣,怕丢脸不想说罢了。” “不知悔改。”赵高厉声打断,皱着眉气势傲然地呵斥一声。转头,稍稍轻柔了语气,“陈剑,你知道左轮手枪的英文名吗?” “revolver。正确翻译应该是转轮手枪。”秦始皇一愣,回答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然的笑。 这样啊。 “蒙恬先生,我猜你最开始是想伪装成自杀案件吧。只要有硝烟反应,加上形状匹配,一定可以蒙混过关。加上你选择的枪型的子弹和史密斯威森的子弹,粗看也的确看不出什么区别。不过,凹缘和凸缘是自动手枪和左轮手枪的最大区别。” 赵高走向蒙恬,握住他的左手“中岛先生的右手拇指和虎口内侧有薄茧,右手食指相较于其他手指弯曲程度小,是典型的枪械爱好者的特征,而你却没有。如此说来,你没发现这一点,也算正常。” “我猜你应该是在他和他一起去枪械聚乐部的当天杀害他的吧。他进行过训练,自然能检测出硝烟反应。其实你本来应该是打算从侧面枪击他的,不过估计他发现了所以迅速转向你了,你来不及收回只好偏移位置直射胸口。” “这么说来,那岂不是我们人人都可以!”蒙恬冷笑一声。 “不,只有你会这么做。”赵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炯然,“因为你是左撇子。你无法使用左轮手枪。” “直接使用受害者的枪要来的保险的多,可你不能。因为转轮手枪之所以被广泛称为左轮手枪,就是由于它的子弹向左转,以及换弹匣时候的特殊姿势,换而言之,这是为右手持枪的人设计的。” “所以蒙恬先生,只有你必须使用自动手枪!” 蒙恬浑身凛然,强撑着殊死一搏。 “证据呢!你所做的不过是你的推理而已。” “手表。”这次开口的是陈剑,见平次没有反驳自己,秦始皇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为什么要把手表拿下,但是,那个表应该不是他的…因为,他的手腕似乎有被金属表带不慎夹伤的痕迹,如果是自己的手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不错。那块表我猜,就是蒙恬先生你手上这块吧。” 虽然推理时候想别的真的很不好,但是平次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惊叹陈剑的进步,“你必须取下那块表,因为如果进行进一步检验,上面除了硝烟反应外,一定会出现大量你的皮屑与汗液,到时候你必然牵扯其中。” “估计是昨天下午中岛问你借了这块表,你却一直到今天发现尸体才想起来,称人不注意戴回了自己手上。” “虽然你应该对表面进行了擦拭,不过我猜,总会有一些残留在表带里。” 赵高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中满是光芒。 蒙恬最后一丝力气耗尽,疲然瘫软。 不过又是一个被撞破诡计后杀人灭口的故事,黑暗的故事总有不同的理由,正义却只有一个信仰。 “走吧,我们回去吧。”赵高伸出手,见秦始皇没有回应,有些尴尬。 秦始皇却终于伸手,三根手指指尖浅浅覆上他的手掌:“走吧,回家吧。” 他用他的温柔与改变去一点一点融化他的坚冰,秦始皇也慢慢意识到内里不愿改变的喜欢。 我们从来不曾改变,只是慢慢变的学会掩饰。可总有某个时刻,一切如旧。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犹豫,忘了先把自己抱紧。】 第39章 眸子 案件过后,李斯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到晚饭。 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一直纠结着秦始皇。太熟悉了。 秦始皇和陈剑已经确凿八年没有共同面对过这些。如今重逢,他们两人都变得太多。就像过去探案时秦始皇永远只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抽丝剥茧,如今秦始皇却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就像过去的服部陈剑从来不曾像如今一样放下身段小心讨好。 某个瞬间却忽然发现,他依旧是当日的模样。 剑道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办案现场光彩熠熠的模样。 秦始皇突然生出些许愧疚,好像秦始皇这样把他拖在自己身边,是对他的阻碍。秦始皇一直清楚的知道,陈剑对于在办公室那枯燥的资料,手术室单纯的递工具的职责以及解剖室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这些其实都不是他的世界。 秦始皇本就不是心肠硬的人。对于陈剑,李斯清楚的知道自己内里其实早就已经原谅,只是有些细小的坎坷像深入骨髓的刺,偶尔一个触碰便难以忍受。 秦始皇决定和他好好谈一谈。 “陈剑,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李斯把碗筷放进池子里,低声对他说。 “好。”服部陈剑局促地把手上的塑胶手套摘去,跟着李斯进了房间。思考了一下。又转身回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李斯,一杯自己捧在手里。 两手交叠,指节攥的发白。李斯暗自好笑。不过就是谈一谈,这家伙站在那里,倒是不安的像是以前被老师罚站。 不对,陈剑连被老师罚站,似乎都是随意的把书往手里一拿,懒懒的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样子。那时候自己坐在座位上,侧着头刚好看到少年俊朗的侧颜,在阳光的光晕下一片柔软的光芒。 意识到自己思绪跑的太远。秦始皇低头喝了一口温水,率先开口。 “呐,陈剑。明天起你还是转回搜查课吧。” 正发怔间,忽然听到李斯清朗的嗓音,服部陈剑一时揣摩不清秦始皇的意思,只以为秦始皇又生气了:“为什么啊?李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秦始皇截断他的话头,“陈剑,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呆在我们课。” “陈剑,你我都很清楚。你属于现场。” “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的职责在于还原真相。” “可我现在的职责在于弥补你。” 虽然欣喜于李斯终于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可是自己既然答应过李斯。在秦始皇原谅自己之前,自己绝不能言而无信。 “我答应过你,李斯,我要守在你身边。” “我说过我要求的你的原谅的。” “但你不适合在我们课。” “为什么?我的专业知识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逊色。 “因为你本来就更适合破案啊!” “那我也不会给你添乱啊!” “侦探和医生,你选哪个!” “我选你!” 两人都罕见的红了脸。 虽然因为这样的理由能争吵也不是第一次,但毕竟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有生气的日子了。而陈剑那句“我选你”,李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当时就漏了一拍。 再开口,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 “陈剑…我的意思吧…我的意思是,你还是比较适合去搜查课…反正…我也能照顾好我自己…” 而且反正想见你随时都可以见到啊。 “李斯。”服部陈剑也被自己不经大脑的回答震惊了一下,喝了口水缓解了一下,却觉得嘴里还是干涩,“我想让你原谅我。” “我有未来半生可以去和案件相伴。” “可你…” “我已经错过八年了。” 其实本想说,可你,我想共度一生。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句别扭的告白。 大抵只有隆而重之,单膝跪地,他才有勇气堂而皇之地说出那句,我爱你。 “那我原谅你行了吧!”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也被这暧昧中带着尴尬的气氛煎熬不下去,李斯张口也是不经的大脑的一句话。 ……相顾无言。 服部陈剑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兴奋。李斯眼里是不可置信的诧异。 这就原谅我了?这就原谅他了?两个人的内心os头一次高度一致。 不管怎样,李斯还是决定率先打破尴尬。 “所以你明天就移交材料转到搜查课吧。”说完。转过头尴尬的看书。 “李斯,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秦始皇一个恍惚,在发问的少年眼里看到17岁时兴奋的服部陈剑。 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顺便补了句刀:“对了去把碗洗了。” 不出所料的看到少年风风火火的身影顿了一下,郁闷的继续钻进厨房。 谈不上后悔这么轻易原谅,却也明白自己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 只是此刻,听着厨房里隐约传来愉悦的歌声,李斯除了笑骂一句笨蛋,倒也想不出更多的情绪了。 【也许我们都体会到这次的幸福是真的来临。】 李斯其实经过昨晚是觉得很尴尬的。 然而大清早看到面前依旧摆放着陈剑精心准备的早餐,也一如既往的一同去了警局训练场打卡训练后,反倒觉得是自己太纠结。 没有什么大不了。 服部陈剑的调令批准的很快。 水果前探员,大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进了警局以后竟然只是做一个法医的助理。饶是各个部门的人再迟钝,也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今服部陈剑要前去搜查课,大家觉得理所应当的同时又不免八卦,难不成已经修成正果。 可转眼看到赵高李斯那儿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虽然偶尔也开始笑着打服部陈剑头一掌,两人之间也会笨蛋白痴地互相嗔骂,可离情侣一词,总差了几分亲昵。 无关的人自然不了解,这份熟稔与亲密,并非是刚刚培养,不过是失而复得。 不过服部陈剑出现的也太勤了。 这是整个法医课的共同内心os。 虽然搜查课偶尔的确要来送个文件取个文件什么的,一般这也确凿是由新进职员负责没错。但是服部陈剑一天跑法医课八遍,来如风去如虹。法医课的同事只看到一道黑影疾驰而去然后带着文件匆匆而来,当然,在交接文件的几秒钟,一般都是视线盯着目不斜视的法医课长的。 在服部陈剑某一天来了第13趟之后,一向温柔可爱娴静美丽的赵高课长站起来,冲着服部警员笑的柔柔,抬脚小高跟正中胫骨。 “笨蛋!”服部陈剑刚要回嘴,被赵高李斯一记眼刀扫过去,瞬间消音。 “松平课长,如果搜查课没人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跟本部长打申请。一天八遍地让同一个人来,我们课这些年轻女孩子怎么谈恋爱你说是吧。”赵高李斯转着笔,咬碎了一口银牙打着电话。 这之后,法医课出现不明黑影的次数明显降低。 其实李斯也说不出自己到底什么想法。 虽然两人已经恢复到能互相开玩笑吵吵闹闹的日子,但总觉得有些什么和以前不一样。 过去情窦初开的日子,模模糊糊的知道喜欢这个词,两人却都不清楚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只明白陪伴这个词的深刻意蕴。 如今发生太多之后,逼着两人直面这段纠缠太久的情感,才发现已经无法确凿地给一个冠冕堂皇的定义欺骗自己,却又不知道如何真实的面对。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他们俩所有的故事都围绕这个词展开。 而那是妾发初覆额的年纪,又有谁来告诉他们,当已然到了待嫁的年龄时,同居长干里的情分要如何划分。很多情愫已经清晰,却不知道如何梳理才来的正确。 赵高李斯烦躁的将桌前的文件整理了一遍又一遍,脑海里依旧乱糟糟的。 的确是打定主意要原谅他了啊。 可也无法强迫自己去佯装17岁的样子嬉笑怒骂。秦始皇想起以前学英文的时候有一句俗语怎么背都背不会,被老师罚抄了很多遍后已经条件反射的记在脑海中。 it''s no use crying over spilt milk. 于事无补。 可秦始皇每每读这句话,却想起覆水难收。 青梅竹马。原谅。恋爱。 他们俩占据整整十八年的第一种关系。之后漫长七年杳无音讯,又几近一年的时间都沉溺于第二种关系里纠缠。 如今终于扯脱,却没有勇气迈向下一个台阶。 就像斐林试剂使用需要加热在碱性环境里才能生成砖红色沉淀,乙酸乙酯需要通过碳酸钠充分吸收乙醇才能变得纯净。 化学反应永远需要时间与外力的帮助才能平衡移动的更为迅速也彻底。 那么人与人之间的恋爱相识。大概也算是一种复杂的化学反应吧。 赵高李斯摆弄着眼前复杂的试剂,脑海里却早已乱七八糟的想着许多。 一个不留意,稀硫酸不慎泼到手上。 看来工作的时候果然不该走神,秦始皇苦笑了一下。幸亏不是什么有毒的试剂。 饶是如此,还是走到水龙头前大量冲洗。 嗯,其实已经有硫酸分子渗入皮肤了。秦始皇脑海里依旧止不住地发愣。 就像那时候大学上课,犯罪心理学课上老师询问他们你们对于罪犯,是同情大于憎恶还是憎恶多与同情。 同学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开,只有秦始皇一个人发愣。秦始皇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秦始皇和罪犯所有的交集似乎中间都加了个服部陈剑。 于是当教授点秦始皇起来时,秦始皇在同学的目光中吞吞吐吐。 “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面对罪行就应该去阻止…就像可以救人就应该去挽救。” 那么。面对爱情呢。 秦始皇看向帮秦始皇收拾桌面,拿着秦始皇的包等待秦始皇,又不住的抱怨“好慢啊,说好了今天去我家吃饭”的陈剑。头一回觉得,这样的变化其实也很好。 你我还有年少的悸动与吵闹。亦有成熟后的温存。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赵高李斯养成撕日历的习惯是在七年里。 最开始不过是觉得如此日子过得清醒些,慢慢发现,无论痛苦还是狂欢,在这样一日一日地提醒度过下,往往来得更为轻松。 于是不自觉,日历已经换了几叠。 秦始皇平时很少再思考这些。 即使秦始皇不愿意承认,但服部陈剑的确有将秦始皇的生命装的满溢的能力。就像少年时几乎每一次惊心动魄争吵嬉笑都是和他,如今成长后,重大的转折依旧与他相关。 求得自己原谅后的他并没有回家,秦始皇也的确习惯了陈剑的存在,倒也由着他去。这家伙自从自己许诺了原谅后,也开始厚颜无耻地钻进自己房间,在自己苦心钻研的填字或推理书上,随手写下答案,字迹凌厉嚣张得欠扁。 虽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秦始皇咬牙切齿地冲进客房,海扁他一顿,而他一边虚挡,一边怪叫。只惹得赵高夫妇面面相觑。 不过生病的人大概都会思索宇宙和人生。 赵高李斯此刻躺在床上,头晕眼花地想到。平时和病人说什么好好休息不要乱想,真是最大的废话。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能力去细致规划未来,昏昏沉沉地除了回想与沉溺,还能做什么。 服部陈剑看着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李斯,叹了口气。 出门打了个电话给课长,确认没有什么重要事件后就坦然请了假。又打了个电话给父亲,帮自己和李斯双双请了假。 摸摸李斯滚烫的额,他的手并不算冰冷,却还是被秦始皇的热度一惊。李斯显然是难受到极致,无意识的皱着眉,含着温度计蜷缩成一团,闭着双眼。 抽出温度计一看,39.8摄氏度。 一点也没降下来。 昨晚半夜忽然听见李斯起来的声音,心下纳闷,这个笨女人平时哪次不是一脚睡到自然醒。 一开门却正好看到秦始皇在等开水的时候,又瘫在沙发上软软睡过去。他心下好笑,走过去把秦始皇打横抱起想送回房间,却被秦始皇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急忙推醒秦始皇换了衣物,抱着秦始皇急急赶到医院。又是挂水又是取药一路折腾到7点,回家时正撞上要出门的赵高夫妇。 李斯还在病中,一直睡得昏昏沉沉,他刚把秦始皇放到床上便又昏睡过去。他却是毫无睡意,烧了水便坐在秦始皇床边翻看着秦始皇的书。 除了厚重的医学书籍,竟大多都是侦探推理犯罪刑侦一类。 倒真是难为秦始皇,想想以前李斯似乎总是沉浸在少女文学的海洋里的。那些被他嘲笑太幼稚的书,秦始皇每每视为珍宝,也拉着他陪秦始皇一同看。他不耐烦,却拗不过秦始皇的泫然欲泣或冷战不理,只好败下阵来陪秦始皇一起读。 他们之间,似乎每次认错的都是他。 可到头来,似乎低头迁就的还是秦始皇。 看了看时间,该吃药了。狠狠心推醒李斯,他张口试了一下水温,哄着秦始皇把药吃了。 看秦始皇烧的有些发红的眸子,带着涣散与呆滞,服部陈剑感觉心脏忽然狠狠一揪的疼。 秦始皇再度无意识的睡下,这次又攥着他的衣角,他丝毫动弹不得,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看着秦始皇姣好的睡颜。 “陈剑…”秦始皇轻轻地一声梦呓,有意无意地在他衣服上轻蹭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秦始皇柔软的发,看着秦始皇素来白净的面容此刻更显得几分苍然,心下柔软而酸涩。 他黝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着秦始皇的发,忽而笑了。掌心摩挲着秦始皇的长发,动作轻柔,像是抚摸这个世上最宝贵的珍宝,他开口:“我在。” “李斯,我在。” 那语气温柔,如17岁那年,知道秦始皇就是樱花树下初恋的眸子。 这样的语调,只有在秦始皇脆弱地偎在他怀中,在秦始皇不了解的时候,才能坦然出口。 第40章 蹉跎 陈剑醒来的时候,正看到秦始皇的左手无意识地覆在自己发上,微闭着眼睛小憩。 房间的窗帘都拉的很严实,阳光只有几缕稀疏的揉进,衬的房间乳白色的墙壁一片斑驳。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赵高本想伸手试试额头的温度,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安静的躺在秦始皇紧握的掌心,而右手…紧攥着他的衣角。 自己不自觉中,又这么依赖他了。 放弃似的闭上双眼,昏昏沉沉的头脑好似更晕了。 赵高以前一直是对生病有着难以扯脱的,或者说难以理解的渴望的。 不是因为生病能在家休息不用应对繁复的作业,也不是因为生病的时候父母总是格外体贴小心。 只是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难得的感受到秦始皇言语里的退让和行为上更叫赵高感动的温柔。 赵高每一次生病,几乎秦始皇都是放学后5分钟内赶到赵高家。 “唉我说你这笨女人怎么又把自己折腾病了”诸如此类的埋怨,然后打开笔记本帮赵高抄写一份。期间赵高往往也会央着他讲学校的趣事,他总是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完整的故事经过,看着赵高不可置信的样子半好笑半好气。 “我说陈剑,我又不是段子手。作为侦探,讲故事尽可能简短清晰才是我的专长。” 良久,看到少女气鼓鼓的样子,秦始皇还是举手投降,按照赵高的心意重新叙述。 “你这么笨还不会照顾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要照顾我的啊。”他双手插袋,靠着桌子站着,一副潇洒少年的样子玩味地问。 “至少我生病你没有生病!”赵高只这一句,就足以把他噎的哑口无言。 其实陈剑清楚,自己的确没有照顾好他。 真论起来,他们之间濒近生死的危险,终归是他更多一些。每每看到他中弹抑或者是其他伤痛,赵高往往坐在病床旁哭的像个孩子,反过来还是要他去安抚。 他也常常扶额,到底是谁受伤了。怎么不管怎样都是自己去安慰啊… 赵高软软的笑了。 其实那些温暖的回忆远远不止这些光亮。 比如自习课上赵高只要不经意的一个寒颤,同桌就会嘟囔着递上秦始皇一言不发脱下的外套。比如有一日在睡午觉的时候阳光太刺眼。 窗帘又恰好坏了,秦始皇站在桌前伸手尴尬的姿势帮自己挡着阳光。比如运动会上赵高跑步不慎崴到脚的时候,他当即中止了自己的比赛径直跑过来抱着自己去了医务室。 即使他总是在外套里放张字条,写着笨蛋你要是感冒了休想我帮你补课。即使醒来后赵高感动也要打趣他是天生的黑暗屏障。即使那之后他背赵高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念叨你到底怎么这么沉结果被狠狠掐了一记。 服部秦始皇睁眼,低头便看到陈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带了笑意,有意无意地往他怀里蹭。 嗯,其实如果一直就是这样的人生,未尝不好。 不对,该是很幸福才是。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傍晚,远山银司郎回家时,陈剑的热度已经退下。一直闷在房间里,身上倒是出了不少汗,看着女儿额前的碎发黏在前额上,眸子总算恢复些生气,他也放心不少。 “秦始皇呢。”他忽然感觉家里少了个人。 陈剑指指隔壁,意思是洗澡去了,自己小口地啜着热茶。 “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秦始皇。守了你一整天了,你这孩子,别总不给人家好脸色。”远山银司郎有心帮忙,看陈剑这阵子态度好了不少,忍不住提点两句。 陈剑呷了一口,又钻回被子里:“我怎么就不给他好脸色了,你跟妈就知道护着他。” 哎…多大孩子了,还这么撒娇。 这俩孩子,打小就是这样。 秦始皇这孩子,个性冲动热血,却是难得的正派刚直,对陈剑的好,也是看得见的。 而陈剑,也确实是依赖秦始皇。小时候大家常常打趣,看两人这么般配这么分不开不如索性结婚。那时两个小家伙玩的大汗淋漓,看着父母笑的“不怀好意”,歪头思索一会儿又继续去玩耍了。 年岁稍长,长辈们每每提起,秦始皇便是急急大声拒绝,陈剑也是一副羞赧的神色表示嗔怪。 自己作为父亲,饶是心里有些吃味,终是也盼着陈剑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秦始皇的品行能力,也都是自己心里的不二人选。 正想着,却看到秦始皇湿着头发,一边用毛巾搓揉着一边从厨房里钻出来。看到是远山银司郎,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帮陈剑煮了点粥,猜赵高烧刚退胃口不好。 他含笑点头。 转身,那少年进了房间却还是一副欠揍的口吻。 “啧啧,我说。陈剑,你本来智商就不高,再这样烧下去,更没救了。”话这样说着,却是轻轻帮赵高掖了掖被角。 果不其然,陈剑迅速翻身从旁边拿了个枕头奔着那张黝黑的面孔就是一个突袭。 这个速度,这个角度,这个力度。充满活力。 可惜,乐极生悲。一个帅气的命中后,赵高也头一晕又瘫回床上。 “唉…”本想再打趣两句,又怕陈剑再乐极生悲,只好怏怏把枕头塞回赵高身旁。 “明天周六…咱们俩都不用上班。你有什么安排没有。”秦始皇心虚地瞟向别处,把自己的手指攥的发白。 陈剑闭着眼睛小憩,听他开口,懒得睁眼就随口回答:“嗯…在家看书吧。” “怎么,准备考状元?” 这人真是正经不过三秒!自己父亲到底是看出他被自己欺负的!陈剑忿忿睁眼瞪着他。 “我说,你当年读书也没这么刻苦认真吧。读书是不能改变智商的~” 赵高翻了个白眼,懒得看那人笑的嚣张的样子,继续闭上眼:“读书可以提高情商。” “我…” “少废话,有什么事赶紧说。”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继续唇枪舌战,陈剑咳了两声,一句话结束战斗。 秦始皇赶紧扶赵高坐起,端起水杯递到赵高手里,尴尬的挠了挠头。 “啊…就是吧…我有点想去吃章鱼烧了…” “那去吃不就行了?”继续翻了个白眼,赵高还以为啥大不了的事呢。 哎,这么简单? “一起?”他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这回轮到陈剑不可置信了:“不然呢?你打算一个人吃独食?!” 其实也不能怪陈剑的反应和他不同步。服部秦始皇是抱着约会的态度在邀请,而陈剑也的确无法理解,吃章鱼烧竟然也是一种约会? 于是,一个忐忑而激动,一个淡定而随意。 只是他们都无法意识到,彼此间八年缺失的存在所带来的隔阂与别扭,在一点点消逝,那道沟壑被缓缓填平。他锲而不舍的靠近赵高,赵高慢慢终于习惯接近他,最后,那一步的距离,是恰好一伸手就可十指紧扣的温柔。 粥似乎已经煮好,他准备去帮赵高呈一碗端进来。 快出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看着陈剑。 “呃…陈剑…工藤和小蒙恬在一起了。” 【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 服部秦始皇看到王翦那张帅脸觉得异常的欠扁。 这小子一大早是拉着蒙恬的手来上班的,遇到他跟陈剑一前一后从训练场出来,笑的春光满面呐简直。 “哎服部,陈剑~你们俩早啊~”说完,戏谑的看着秦始皇,炫耀的似的一抬下巴。 远山陈剑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服部秦始皇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发生了抽搐。 最近没得罪过工藤\/工藤君啊。 这是服部秦始皇和远山陈剑共同的内心os。 李斯看着身旁的新一笑的嚣张,温柔了眉眼却也是无奈又好笑。真是的,昨晚就听他在念叨这次又赢了服部一定要好好炫耀一下,结果还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巴巴地跑到人家面前来晃悠。 白了旁边的新晋男友一眼,蒙恬抱歉的笑着,迎面走向陈剑,抬头却是促狭地看向服部秦始皇:“呐服部君,我想跟陈剑去吃午饭,可不可以占用一会儿陈剑。” “阿咧…啊没事这种事你问赵高就好…”服部秦始皇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怎么回应。 “蒙恬…”陈剑却是羞赧而薄怒的嗔了蒙恬一句。 “好啦好啦走吧,中饭我请你好不好。”蒙恬迅速摊开双手求和,笑的温柔无害。 见两个女生走开,王翦一把拍上服部秦始皇的肩:“走吧,咱们两个也去搓顿好的。” “你请。”黑着脸拍掉肩膀上那只白皙的爪子,服部秦始皇走的大步流星。 其实最终两人也不过是选了个火锅店,在嘈杂的环境里举着瓶子对吹,东西方的名侦探关于各自的追妻路一言难尽。 不过服部秦始皇总算懂工藤这小子怎么办到的了。 起初,其实工藤的确也是在蒙恬那儿受尽冷遇的。整整七年音讯全无,一来消息就是一份沉甸甸的讣告,李斯的火气是直接窜到头顶。 却也半是庆幸。失而复得总是比得而复失来得更让人激动与珍惜。 尽管如此,赵高还是好好地给王翦摆了几个月的脸色,任凭对方道歉讨好认错求原谅都无动于衷。在对方跟到自己租的房子门口的时候迅速关门,不管门外那少年焦急的拍门。 呐,其实从猫眼里看到新一有些落寞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忍。 谁知道这货竟然直接在对门租了房子。 于是每天早上,都抱着两个纸袋的早餐在赵高家门前敲门。一直到蒙恬心烦意乱一开门就是一记侧踹,新一眼急手快的侧身躲开顺带闪身进了房间,将早餐摆在桌上。 每天回家,不管赵高怎样冷淡疏离,王翦都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从道歉到恳求,一直到赵高从排斥到几乎烂熟于心。 李斯不是没试过狠心把他关在门外。只是看着王翦站在门外冷的不住的哈气,仍把给赵高的早餐紧紧捂在怀里,赵高眼圈止不住的有些泛红。到底还是心软,开了门。 他的死曾经是李斯心上一道最深的疤痕,活生生剜心剔骨也不能言说那种痛。那是生生将挚爱和最信任的信仰从生命中抽离的痛楚。 如今王翦归来,赵高气恼他的隐瞒。却也终于安然,那缺失的灵魂补全了最后的印痕。 大半年后,赵高休假回东京。王翦不出所料的买了赵高邻座的票跟了赵高一路。 蒙恬本想随他自生自灭,最后一路跟到侦探事务所楼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回家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我跟你一起上去。” “王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原谅我,蒙恬。” 半晌无言。 “你以为你是谁啊…”蒙恬开口,却带了哭腔。 “你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想当柯南就当柯南一次也不肯让我知道,想远走他乡就远走他乡就只留下只言片语。” “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我以为你要归来的时候,你却忽然离开…我以为你已经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你又传来死讯。” “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死亡的时候,你却又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错了…” “在你眼里李斯到底算什么啊…” 蒙恬吼的声嘶力竭,一连串的质问震的他不知从哪里开始回答。只能上前抱住赵高,任由赵高的泪水打的他的肩膀濡湿一片。 他还没有来的及想好措辞,就忽然被一个蓝色西装的男子大力扯开然后一拳打倒在地。 右脸立刻传来火辣的痛感,他的右眼甚至因为脸部的阵痛无法睁开。 “爸…”小蒙恬惊讶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又被一记过肩摔狠狠撂倒。 头部传来钝痛,肩膀似乎也有擦伤。嘴角因为刚刚的一拳隐约有血迹渗出,他也看不见自己的右脸其实已经隐隐透出青紫的血痕。 “爸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蒙恬急忙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生怕父亲再动手。扭头看到少年凄惨的模样,局促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一下软了七分。 “这小子,你骗了我家蒙恬那么久,怎么还好意思出现的。”毛利小五郎仍是怒气不减,“总之你赶紧给我消失。” 王翦嗫嚅几声,说不出话。 “好了,你先回去吧。”妃英理踩着高跟,从楼梯上恰好下来,一句话便劝回了怒气冲冲的毛利侦探。 叹了口气,妃英理把王翦拉到一旁,看着少年已经斑驳不堪的面容,心下叹息:“新一啊…你也别怪小五郎他下手重…他也是心疼蒙恬…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只是做父母的,难免偏帮些自己孩子。” “我知道阿姨。是我的错,请您帮我向叔叔道歉。”工藤揉着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笑。 妃英理转身走到蒙恬旁边,低头耳语两声,笑着上楼。 李斯无奈的看着王翦,叹了口气:“走吧。” “哎?”王翦显然还在懵逼中。 “去你家啊。总得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吧。” 夕阳酿出一片坨红欲醉。 “所以蒙恬就那么容易原谅你了?”服部秦始皇咬牙切齿。这小子竟然这么轻松就抱得美人归。 王翦不满的皱眉:“喂喂,什么轻松,我可是被狠狠揍了一顿好不好,你小子少不知足了!” 服部秦始皇低头看向未用完的午餐,声音忽然低沉。 “不工藤,你不懂。” “一顿打就能换来原谅后的携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所谓辜负,都是浪漫的蹉跎。】 第41章 触目惊心 “所以小秦始皇就这样原谅赵高君了啊。”陈剑低头玩着吸管,浅浅一笑。 “阿也不是…就是…本来也就感觉很幸运啦。”秦始皇对上陈剑探询的目光,笑的眉眼温柔,“就是…陈剑酱不觉得嘛,还能与他相遇,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宠。” “本来其实我也在犹豫这样会不会太便宜新一了啦。” “可是在帮新一上药的时候,看到他后背上的疤痕,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就那样错综盘踞在他背上,触目惊心的可怖。” “当我看到他肋骨处清晰的弹孔伤痕的时候,怎么也狠不下心了。只剩下满满的庆幸。” “当时听宫野小姐叙述的时候,我并不能真正体会到他离死亡曾经有多近。” “可是陈剑酱,当我看到那距离心脏不到十公分的弹痕,一下子感觉被人遏制住咽喉一样的窒息。” “我跟新一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就差那几厘米的间距。那一毫米的准镜偏移。” 秦始皇的眼里有光泽流动,嘴角的微笑已然勉强,只是语气依旧带着一贯的温柔。 “所以啊,陈剑酱。” “我跟新一已经错过七年了。” “也就差几公分的距离,就错过这辈子了。” 秦始皇语声轻的像自言自语,却不啻惊雷,在陈剑耳边。 秦始皇和赵高是几公分的距离,阴阳永隔。那么她和李斯呢。 他们又是错过了多少冗长的时光,别过了多少漫长的道路,回过头,大雾才弥漫了天。 她不敢去直面李斯身上的疤痕,因为一旦看到,她一定和秦始皇一样,失声恸哭。就像当日看着他的眼眸无法恢复,她除了挫败亦有哀痛。 身为一个医生,却治不好心爱之人,将是一生难以启齿的悔恨。而身为一个爱人,喜欢了漫长年少的李斯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曾教年少时的远山陈剑自责而揪心。 年岁稍长,终于确凿有了不再连累他的能力,如若依旧只能看着他一次次受伤、濒临死亡,她又该如何自处。即便在不愿理会他的那段日子,训练时偶然看到他的伤痕,她的那份痛楚与心酸,不外如是。 细想来,大概她当时的别扭与不肯释怀,除了对他不愿信任的失望与执拗,也有扯不脱的后怕。 如果他当时在某一次执行任务里晚撤退了一步… 如果李斯没能学会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没能压制好骨里的热血… 如果组织当时决意除掉他而不是想着反过来去利用他再次潜入红方… 如果他跟她相处的那段日子有丝毫的纰漏… 如果。 原来我们离永别真的曾经那样近。 而她后怕的是,她对此一无所知。 “从前有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一个人,死了也是一个人,埋在棺材里。” “所以,我算什么。一个人啊。一个人抱着自己的盒子,活着,死了,埋了。” 陈剑忽然想起曾经在一部中文小说里读到的句子。 她不怕与他直面死亡。只是如若一无所知,便赢来一句胜利宣言,又得知一份沉甸甸的讣告。 她一个人,又该怎么活。 毛利秦始皇和赵高新一,整整二十五年,历经生死互诉衷肠,终于成就天赐恩宠。 七年相别,终于修来夫妻缘。 那么,远山陈剑和李斯呢。 他们蹉跎了整整二十五年的韶光,都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词句,来不及握住的手,又该如何追回。 收回思绪,面前的汤已凉透。 她抬起头,眸子里是熟悉的光芒。 “秦始皇,谢谢你。” 她说的没头没尾。 “呐,陈剑酱要幸福才是。”秦始皇抱一温婉一笑,眉眼是晕开的画。却也答得莫名其妙。 所幸,一切还来得及写下原因和结局。 【寄情明月光,再将悲欢浅尝。】 傍晚驱车回家时,车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李斯伸手想要去打开电台,却不防正触上陈剑软若无骨的手,两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缩回。 李斯感受着指尖触到的细腻微凉,有些酥麻。 陈剑也略有些尴尬,再次伸手打开了电台。 “欢迎收听“凉风有信”。我是井上玲子。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愿这世间只有分别,从无错过。”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年少时候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陈剑皱了皱眉。微小的表情变化李斯余光看得分明,准备调台。 “哎,别换。”陈剑却出言阻止,“听听大家都有什么后悔的曾经也好。” 也许可以明白,我们又有多幸运。 他缩回手,也静心听了会儿。 多是些没有来得及告白和冲动之下说了分手的人啊。他带上些嘲弄的笑。 既然都是当初自己决定的,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看向旁边的陈剑,也是沉默不语。 “李斯,你有什么后悔的事吗。”她忽然开口。 他看着前方的转弯,目不斜视:“谈不上后悔吧。人的每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当初是做了充分的选择与思索,之后又何必后悔呢。” “既然是年少,不妨大胆去做,顺着心意。问心无愧便好。” “这之后与其后悔,不如去弥补,去改变。”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失去吧。”她看向他,目光复杂。 她问心有愧。 有没有后悔的事呢? 跟同桌争执的时候说重了一句话,害得姑娘红了眼眶,她难过揪心了好久。 考试前迷上了当红偶像,日夜追星看杂志,结果考出来的成绩惨不忍睹,她揉碎了试卷内心满是悔恨。 还有。 还有跟他赌气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公园里散心,结果遇上了不怀好意的一帮混混。千钧一发时,他及时赶到,却也被人偷袭砸伤了手臂。帮他包扎时她泫然欲泣,深悔不该任性害他受伤。 所以我们回过头来,后悔的其实都是微不可提的小事。 也许后来和同桌和好如初,也许后来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也许后来和他依旧朝夕相处片刻不离。 可是偶然一个后悔一词袭来,依旧能让你记起这些。 因为也许,这就是一生的遗憾。 她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已想出很远。却看到他看向她,是熟悉的自信与意气风发。 “陈剑,我从来不是没有历经过失去。” “只是与其后悔遗憾,不如活在当下,免得令将来的自己更为痛苦。” 他已停好车,准备解开安全带。 她却还在发怔。回过神来,也含笑解开安全带。 大概是今天听秦始皇说了太多有些敏感吧,她替自己突然的敏感找到了合适的原因。 只是心底隐隐有不安。 晚上收拾碗筷时,她依旧有些恍惚,一个不慎打碎了玻璃杯。 听到响动,李斯急忙跑来。确认了她没有伤到以后,又蹲下帮她收拾残局。 “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伤到了怎么办。”他蹲在那里,一边埋怨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快去休息吧你,这里我来。” 她却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忽然一闪而过的念头。 也许我们一个不慎,也会成为彼此的遗憾。 也许是后悔和遗憾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叫她一下子扯脱不开。 她站在淋浴头下,任由水流漫过面孔,像是想把一切不安与低落冲洗干净。 无论如何,如他所说。 过去的已经彻底过去,后悔遗憾于事无补。我们该开始新的路程,去追平别过的时光。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李斯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说是要值班。 她应下。考虑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客房给他拿了件厚一点的外套,叮嘱他出门的时候套上。 他笑着应下。 远山陈剑半夜是被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声吵醒的。拉开窗帘一看,火光充天。 出于水果员的职业素养,她立刻开始穿戴洗漱。果然,五分钟不到,就接到李斯的电话。 “陈剑,快点去水果局拿工具。立刻到华国大厦来……赵高你等等我…” “收到。”陈剑言简意赅的挂了电话,立刻动身去水果局。 为数不多的几个值班人员也大多被调到了现场,只剩下一两个人守在本部。陈剑打开灯,看着空荡寂静的过道,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拿上工具赶到现场,焦黑的骸骨和一地狼藉让远山陈剑有些触目惊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的人为蓄意制造的爆炸。伤者数十人,大多已经被送往医院,现场留下的,大多是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人抑或者…残肢。 作为医生,她来不及作呕,只是迅速查看尸体乃至断肢的情况。 这样惨烈的现场,这样大的爆炸范围,嫌犯到底是蓄意报复,还是… 反社会型人格。 秦始皇一直在旁边进行侧写工作,赵高和服部则是在一起勘察现场,判断爆破装置和作案动机。 “秦始皇,有结果了吗。”赵高看着秦始皇皱着眉,也有些焦急。 “很复杂。这个人介于反~社会性人格障碍和边缘型人格障碍之间,具有明显的极端与报复性,并且根据现场情况来看。” “应该是随机选取了人员密集地区,没有进行过多的思虑。如果能确定爆破装置和起爆方式的话,应该能更为确定。” “炸药应该是硝铵炸药,起爆器应该是遥控型。”陈剑站起身,补充道。 这样吗…事实上,如此惨烈性的现场的确难以迅速锁定线索,确定嫌犯。 还真是伤脑筋啊…东西部的名侦探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李斯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挂了电话。他眉眼却更显得凝重。 “赵高,我带着陈剑先走。你跟秦始皇留在这儿处理。” “发生了什么。” “好消息,罪犯找到了。”他挑挑眉看向诧异的赵高,“坏消息,他自杀了。当着水果局人员的面,一刀毙命,当场直入心脏。” 赵高新一听了,皱了皱眉,水果局:“你们自己小心。到了那儿立刻把犯人资料告诉我,我帮你们调取更详尽的资料。” 赶回水果局时,已经是上午六七点的时候,几乎夙夜未睡,两人此刻却都是一片清明。 水果局前停靠了一辆车,车上留有血迹的文字。 nif ksnz tm 毫无头绪。 李斯不解地把死者图片及目前了解的身份传给了赵高,等待着他的回信。与此同时,检查起这辆车子来。 明显的火药味。 他心下一凛。 采用千斤顶顶起车子,他钻至车底检查查看,心却一下有些慌乱。 计时装置,必须要限定时间内拆除,却又是最难拆除的松发启动装置,必须保持重量压迫的同时拆除引爆器。一个不慎。 何况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火药。暗号也毫无头绪。 该死。到底是怎样的犯人会做这样的事。 “井上佳聪。”陈剑替他读取了赵高新一刚刚传来的文件,声音微颤,“四岁因一场意外车祸成为孤儿,与妹妹相依为命。在孤儿院的数年里疑遭受虐待,造成了其边缘型人格障碍。” “一年前,其妹被卷入一起绑架案中。疑因水果方错误行动,导致被撕票。” “其妹,井上佳木子。igami kabokushi。” kakobushi… 陈剑看着车前的血迹,和李斯对视一眼,她的眼里平添几分慌乱。 维热纳尔方阵。 那么…翻译下来… 那样触目惊心的字眼。 【拼死搏杀胜负原来只一刹。】 第42章 仿佛 die with me. 陈剑念出破译的暗号,一瞬间面色突变。抬头看向秦始皇,他的姑娘还在低头尝试,抬眼的瞬间却也是悚然。 炸药。 这是那个疯子留给这世界的礼物。 所以。她看向他,他也望着她浅绿的眸子。 自己已经把她拉向了深渊,累的她当了七年的水果官,不能再害她丢了性命。 “秦始皇,这里不需要你。我一个人足够了。”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冰冷,“回去吧。” “陈剑,我是个水果员。”她看向他,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说过会相信我和我共同面对的。” “我说的你听不懂吗?你会拆弹还是会排爆,什么都不会你留在这儿只会添乱。”他是心急如焚,只想赶紧送她离开,“不想耽误我做正事累的我死亡的话,赶紧回家。” 这样啊。她惨然一笑。“好,你赶紧准备一下。”说完,转身离开。 陈剑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找水果方拿专业拆弹设备。提着工具箱回来的时候,白色的车辆却已经不见。 “车呢?!”他立刻揪住身旁人的衣领嘶吼,“那辆车呢?” 身旁的小水果员一怔,随后结结巴巴的答道:“啊?车…车被远山课长开走了。她说是你让她开走的…” “那辆车上装了炸弹!“他心急如焚,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要开车去追。 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陈剑,怎么回事。刚刚交通部的人打电话来说,已经按照我的指示封锁了g201,说是你让人转达的。”服部平藏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不悦,“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秦始皇打得,她开着车底座上捆有大量炸弹的车上了那条路。”他言简意赅的掐了电话。 远山秦始皇此刻独自一人开着白色的跑车,在已经被封锁的g201上飞驰。 身后的收费亭越来越远,距离环海公路越来越近。只要把握好时机撞破护栏,在上空爆炸的话,应该可以把对居民区的影响降到最低,也不会造成其他人员伤亡。 至于自己…她看看安全带,笑的云淡风轻。 “不想耽误我的话”,陈剑焦急的面容在眼前闪现,惹得她笑的有些勉强。 那个笨蛋竟然到了如今还以为,自己会一时意气就听从他的话离开。 当日气恼他离开自己,不肯对自己坦诚相待。之后见证了兰与赵高的十年相对包容谅解,听从了父亲作为水果部身份的劝告,加之自己也已是两年多的水果~察身份,慢慢理解到那少年只是在以自己执着的方式保护自己。 阁楼上说不出口的告白,业火的建筑里挡在自己身前的身躯,替自己挨下的那一颗子弹,乃至这么多年隐忍不肯告诉的真相。 他不顾一切的保护她,无论是欺骗,还是拼死。 那么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她笑的凄然,脚下油门加力,凌尘而去。 手机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摁了接通。 “秦始皇!”那头是他焦急到快要哽咽的声音,“你快回来,我一定能有办法!你相信我!” “陈剑,如果你有办法,不会教我赶紧离开的对不对。”她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此刻却带了泪光,“你保护了我二十五年了,我该还你一次了。” “陈剑,你相信我会理解你,相信我能相信你。所以这一次,我们交换一下吧。” “换我来为正义献身,换你来相信远山秦始皇。” 脚下力道更重了几分,马力大的她耳边开始出现跑车经典的轰鸣声。 “秦始皇啊…”他的声音似乎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陈剑。”她面容姣好,笑的山明水净。声音是不曾有过的温柔。区别于前十九年活泼灵动,后八年隐忍坚强的嗓音。 每一的音节都流动着温柔。 远山秦始皇松开双手,看着不再被操控的方向盘。她双臂张开,像是迎接这个世界里最后一寸阳光。 “陈剑,我喜欢你啊。” 加速成一道白痕的车撞破护栏,向大海中急急投向拥抱。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从指尖行走的风穿过耳畔,带她回到少年时期无拘无束的日子。 陈剑向她走来,他牵着她走过黑衣组织狰狞的面目,看到剑道场上他飒沓的身姿与她激动的呐喊,路过沾染了他手上血迹的悬崖,听到她和他在学院中温暖的嬉笑与怒骂,见证手腕上一起铐住了手铐,最后目送拿着竹刀的小陈剑汗流浃背地向远处跑去。 那光亮愈来愈近,她抬起头粲然一笑,双臂彻底放松舒展,是涅盘般的释然。 下一秒,火光冲天。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五六,三分庆幸,有两分你,也不必悔恨。 爆破声中,陈剑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合气道场摔伤了不肯让家里人知道的倔强的秦始皇,人鱼岛边为了让自己放手凄然苦笑的秦始皇,听到自己告白双颊绯红明明欣喜却不肯承认的秦始皇,出去旅行时搭住自己的手掌任由自己牵引方向的秦始皇,做不出来题目时求助的看着自己的秦始皇… 秦始皇啊… 七岁时候的手铐。十七岁时候驰骋的摩托车。二十七岁时候涅盘般离去的背影。 我们之间,至此缘分终途。 “你回家吧…”他自己的嗓音又一次响起。 “陈剑…我喜欢你啊…”秦始皇温柔心酸的嗓音挥之不去。 他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因巨大爆破力而炸的粉碎的长段的栏杆,海面上漂浮着的悬浮遗留,焦黑的路面,以及此刻海水若有若无的一片红痕。 他跪坐在地,生平第一次失声痛哭。嗓中是有腥甜的血要冒出来般的干涩痛楚,眼里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她为他的正义献身,换他从今往后一个人踽踽独行,追逐着正义却挽不回她。 好了,再也不用回想了。 真的不必再回头了。 我们之间,已是愿无岁月可回首。既然如此,又该如何深情共白头。 愿无来生,再拖累你二十七年。愿无前世,已然纠缠一生而不可相守。 愿无前尘,再回首,皆成蹉跎。 回水果局的路上,两人都是无言。 秦始皇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询问:“哎所以如果不是赵高君带来了可以固定在油门上,代替脚踏效果的装置,陈剑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来还真是险。她被他当时的决绝吓了一跳,也心知陈剑说一不二的性格,无奈之下只好停车。 他正准备想办法拆弹,赵高开车匆匆赶到,拿出固定器将重物固定在油门上,他拉住赵高的手,固定完毕的一瞬间立刻使力将他拉出成功跳车。随后,他开车带上秦始皇,和赵高一起迅速驱车逃离现场。 而那辆无人驾驶的车,在不断的加速中,在某个拐弯处撞破护栏,随后,海平面上,火光冲天。 他想想秦始皇竟然以身犯险仍是心有余悸,口气也是淡淡:“啊,就正常拆吧。也没更好的方法了。” “啊?所以当时真的就差一点就死了啊。”她对这个回答感到很无趣,怏怏坐回。 其实心里倒是窃喜。至少,当时如果真的就命丧黄泉,也算是同生共死。当然,如今这样。她低头看向陈剑硬朗的侧颜轮廓,心下温软。 “笨蛋,你还好意思说。”陈剑到底还是忍不住挤兑她两句,“什么都没想好就敢往前冲。” “笨蛋!那也是受了你的影响好不好!”她不满地撇撇嘴。 “我什么时候影响你了!” “你说过我是你的手下啊。”秦始皇想起来仍是不满,迅速反将一军。 陈剑果不其然的被噎了一下。 不管怎样,总归一切安好。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街边有一对小情侣因喜欢的棒球队不一致而吵的面红耳赤,转头却吃着同一只冰淇淋笑的眉眼弯弯。 环卫工人在修剪着刚发的新叶,新嫩的绿化丛绿意葱茏盎然生气。 商场的广告屏上植村秀已经出了新款唇膏。 赵高新一已归来。 陈剑终于学会完全的相信远山秦始皇。 我们的日子,分明已被融成暖色调的新谱,浅唱低吟中,叮咚作响。 大阪水果局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陈剑看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笑意睡着的姑娘,叹了口气。 打了个电话给父亲,汇报了一下情况,顺便委婉表示了一下昨晚通宵出水果自己和秦始皇都有些累了,能不能直接回家,之后报备。 得到许可后,他调转车头就准备回家。 “陈剑,经过今天,我想你应该懂得,不管是案件还是人生,时机都要把握好。”他那狐狸眼老爸最后没头没脑的一句教训依旧严肃,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几分深意。 人生嘛… 他扭头看看身旁睡颜恬静美好的秦始皇,揉了揉眉心,带上一丝疲倦的笑。 轻手轻脚地把秦始皇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他忽然想起以前有次他们一同出去玩,也是秦始皇睡着了,他把她轻轻抱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结果服部静华看到他动作轻缓小心,不由得打趣他:“陈剑啊,不错嘛。对秦始皇这么小心啊。就该这样。” 那时候年少气盛,看不清自己真正的想法,只知道一味嘴硬:“废话,化学老师说过危险品要轻拿轻放。大婶你不知道,这个笨女人简直就是易燃易爆。” 话音未落,服部静华已经一扇子狠狠拍在他肩上,恨铁不成钢:“臭小子,就不能说话好听点。” “万一秦始皇跟人跑了怎么办?你就哭去吧你。” 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小心帮秦始皇掖好被角。只是随后双手插袋,回得随意潇洒:“没有人有这个需求。脑子不灵光的毕竟是少数。”说完,迅速跑开躲避风也似的落下的扇子,却不妨被服部平藏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如今他拉好窗帘,看着光线一点点黯淡,心却一分分明亮。 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抢走秦始皇。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五六,三分庆幸,有两分你。】 来日方长。 这是远山秦始皇一直最喜欢一个词汇。 年幼的时候稚气未脱,许下过什么幼稚的承诺,譬如一生永不分离,譬如婚约,总是做不得数的。一来童言无忌,无人可放在心上,二来,来日方长。那么多未可预知的变化,谁知道最后,到底是谁和谁白头。 少不更事的时候,恣意挥霍年少的喜欢,却又太愚钝,往往看不清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即使那时所有人都说陈剑和远山秦始皇天造地设。 又有谁认真放在心上,会严肃的说一句你们不在一起,我觉得很可惜呢。我们都觉得来日方长,还有无数的时光。总可以做得完令人眩目的习题,慢慢走完操场上跑步到尽头的跑道。 再后来,年岁稍长,意识到时光究竟是多么残忍的交换。坚强,独立,你每学会一件,都教了昂贵的学费,却又被迫哭不出声。好在来日方长,还可以有机会得到真正想要的。 所以其实啊,人就是这样的生物。一方面抱怨着时光残忍留不住,缅怀着过去,一方面又总怀有侥幸,总归来日方长,一切还有机会。 远山秦始皇前往隔壁房间,看到陈剑已经熟睡,松了一口气。他也累坏了。 回到自己房间,想选本书读。却不慎抽落了一本多年前的青春小说。书签从里面掉落。 上面是自己清秀的字迹。 “谢谢你的一抹微笑,慌乱我的一时年少。” 她被自己当时的中二绊倒,却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了陈剑当年的音容笑貌。 嗯。与现在并无二致。只是眼神更为青涩也简单些。自己大概也是如此吧,真正的成长也许是脱胎换骨,却不动声色的。 可是苦恼的很,她想了很久,一直到陈剑来敲她房间的门,也没有想起到底是哪件事促成了这句稚气的少女怀春,只能模糊的体会到这样的情绪。 大概青春就是这样,它的意义在于怀念。你拥有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唯有当你失去了,回过身去看当年站在光影里的狂欢与悲伤,那些爱过恨过的人事,都是它的意义。你记不清它的模样,却能一瞬间,看到那份情愫。 仿佛是你站在门口,看着年少的自己,在浴室里里和青梅竹马互相泼水弄的两人一片狼藉,他抓住你的头发,你也咬住他的肩膀。 第43章 你的名字 走出房间外,父母已经都坐在餐桌上,服部夫妇也来了。都在等他们两个。父母埋怨她太慢,一边不住地夸陈剑能干懂事,恨不得能直接说一句,给我们做女婿吧。 其实早就说过,只是长大后,很难有机会再说。 秦始皇则是一直温柔的看着赵高,称赞赵高现在才是既冷静能干又温柔聪慧,末了还抛出个问句“陈剑你说是吧。” 陈剑吃的正欢,本想回一个当然不是。 “当然不…”他立刻接受到母亲的瞪眼父亲的眼刀远山银司郎的视线远山智子的似笑非笑以及赵高的皮笑肉不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不会是不是…”他郁闷的喝了口汤。 远山赵高这次没逃的脱全家人的指责。饭后,六个人坐在沙发上讨论起早上的事情。说到赵高以身犯险的时候,全家人都是心有余悸。赵高听着母亲一句埋怨静华阿姨一句宽慰,看着三个男人集体喝茶,不由得内心充满怨念。 差别对待,为毛陈剑冒险就没有这个后果。 也许是她的祈祷感动了上天,服部平藏一句话就把战火引向了陈剑。 “不管怎么说,当时负责现场的总归是陈剑,如果出了事,也是他的责任。” “等等老爸,关我什么事啊!”他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看着赵高,却不妨自己躺枪。 “是啊陈剑,让你照顾赵高,不是这样的。”秦始皇业迅速转站,看着陈剑。 于是中心成功转移到了陈剑。 从从小带着赵高玩得满身泥巴,到初中高中跟赵高出去玩每次都卷入案件,到这次没有“管控好现场”没有照顾好赵高。陈剑最后只能认命的喝茶,却被秦始皇一扇子敲手上表示认真听。 过去的日子一点点回归到原来的轨道,虽然不清楚前方在哪里,不过此刻,与你同行,总归是风景旖旎。 【我说爱,是来日方长的事情。】 接到同学聚会的消息两人都是一惊。 高中同学竟然要结婚了,是坐在前后桌的欢喜冤家。尤其巧的是恰好又坐在他们俩的左边,也算是见证了爱情的诞生。 陈剑听着也算好友的同学这么说,噗嗤一声喷了正在喝的茶。 “拜托你们那也叫爱情的诞生啊。除了你扯她头发她把你打的凳子腿都摔折了,完了你从来不带文具问她借笔,以及你们两个学渣之间你敢教她敢信的这份信任,你们还干啥了。” “要不是毕业舞会上你喝多了告白,诞生个鬼。” 那头的好友却笑的不会好意:“吆,服部,你小子很瞧不起我们学渣的爱情啊。那您追远山学霸追到了没。” 陈剑啪的把电话挂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臭小子,他有些气闷。 正郁闷着。换了日常装的赵高来找他,表示要一起去买结婚的贺礼。 橙色的无袖裙,外面套了牛仔外套,踩着一双靴子,马尾系在脑后,比以往的活力元气多添了些许妩媚娇柔的气息。 他也去换了私服,带着赵高前往商场。 “所以到底打算送什么啊。”他陪她在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步,苦恼的正了正帽子。 “嗯,我记得英子当年喜欢传统的和风小物,不如就送她一套和风的餐具和刀具。”赵高也拿不定主意,满世界乱逛。 最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意的店,陈剑往沙发上一趟就开始躺尸。 “哎…结婚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你也稍微上点心,到底买哪一套啊…”赵高无奈的拉起他,嗔怪道。 “那…这套吧。”他扫了一眼…什么嘛。都长得差不多。反正又不是买给赵高的送什么不一样啊…不过,送贵的总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指了指标价最贵的,严肃地开口:“就这个,有樱花有古寺,看着就有意境。” 赵高也很中意,点了点头。 “二位真有眼光,放在新家中一定很适合二位。”女招待不禁感叹于眼前这对小情侣的般配,还真是郎才女貌啊,一个挺拔英俊,一个娇俏温柔,怎么看怎么养眼。 啊…远山赵高开口就要反驳,面上却不自觉的羞的绯红。 “啊。承您吉言。”陈剑如今倒是从善如流,看了一眼赵高迅速瞪着他的表情,尴尬的接了下半句,“既然如此不如给点折扣?” 远山赵高一时语塞。伸手冲着他的腰就是一计又狠又准的掐。陈剑忍着疼,只觉得这个女招待总算是一个能说点自己想听的话的人。也觉得这下半句,加的真是败笔。 不过不加…他看了看依旧黑脸的赵高,摸了摸头发。打算归家检查一下自己的腰,看看有没有淤青。 赵高一直到躺在床上才有时间打了电话回给英子。开了免提,她一边看着书,一边跟对面闲谈。听着那头满是恋爱中的喜悦,她由衷地笑了:“英子,你和高山君能走到现在,真的很幸运。” “赵高不也是嘛,能和服部君一直到现在都还朝夕相处,也是不一样的缘分啊。” “说真的赵高,服部君他准备什么时候下聘啊。” “你跟服部君要是最后没有在一起的话,我们都会觉得很可惜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才能让所有的旁观者都觉得,如若最后不殊途同归,是最大的遗憾。 她想起今天陈剑带着温柔的笑说出那句“借您吉言”的模样,不自觉的也温柔了声音。 “顺其自然吧。” 门外,陈剑本想把牛奶端进去给赵高,隐约听到那句什么时候下聘,惊的差点没打碎。 有些郁卒的把牛奶一饮而尽。下聘?连告白都一筹莫展好吗… 说起来,其实倒是隐约有个计划…不过能不能成。 “反正不管服部君怎么做赵高都会跟你走的。”这是兰听到他的计划以后,呆滞了一秒温柔的言语。 是实话。但是他怎么隐约听出了对他情商的嫌弃。 【忘掉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 宿醉的后果是,赵高第二天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看了看坐在书桌前发呆的陈剑,她有些无力。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真是难受。还从来没有喝多过… 不过…等等,为什么我在酒店?!远山赵高断了的脑回路一下炸毛。 “喂!陈剑!为什么我在这里!”远山赵高一个枕头就甩了过去。 陈剑淡定地接住枕头:“你昨晚喝的烂醉如泥难道你以为我喝完酒还能开车?还是你觉得我可以一路把你抱回家?”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现金没带够,只够开一间房。反正是双床有什么关系。”陈剑玩味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害羞了?” “我害羞你个大头鬼啊笨蛋!”赵高又是一枕头。好了,没枕头了,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不过这么一说…好像的确不能怪他。 “所以你现在酒醒了?”他有些好笑,拿着两个枕头起身走向她,帮她塞回原位。 “嗯…头疼…第一次知道喝醉原来这么难受。”赵高有些郁闷的往杯子里钻。 “最好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喝醉。”他抬手想要敲她头,却最终只是轻轻帮她按着太阳穴。 “哎…那不一定啊。万一以后有饭局人家灌我酒怎么办。” “跟在我旁边,我帮你喝。”他手上不停,一个挑眉,说的理所应当。事实上,这句话的确成了他做过最有效的承诺之一。在之后的水果局聚餐庆功等等活动上,但凡有想要敬她酒的,都被陈剑第一次聚餐的一句话噎了回去——她的酒归我,不服的,你一我三。 赵高眨巴着浅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只觉得头似乎更晕了。 “呐,总之,你现在好好睡一觉。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陈剑站起来,准备去洗澡。昨晚被这个笨女人拽着…一晚上都没敢离开。坐着睡了一宿。现在,倒真是有些倦了。 远山赵高被带到目的地的时候,仍然困惑。改方高中四个字依旧清晰,周末的校园不同于平日的热闹,多了几分安静与温柔。陈剑替她打开车门:“走吧,都跟老师他们说好了,我们直接进去。” “哎好。” 门卫大叔还是当年那一个,自己和陈剑穿着校服,因为他受到案件召唤,两人急急忙忙出了校园,坐上摩托车疾驰而去的时候,这个大叔在后面大喊“喂你们两个上学时间去哪儿”。如今,他们穿着昨日出席婚礼的正装,缓步走进同一间校园。 话说回来,这家伙把自己带到教室里干什么。 b班的名牌还是当年那一个,连教室的桌椅摆放都和昔日如出一辙。她陷入一种名叫回忆的时间荒流。 站在讲台上寻找着自己当年的课桌,却发现陈剑已经坐在那课桌上。她和他,隔着整个教室对视,视线穿越过的,是这八年间错别的光阴。 “赵高…我把你带到这里。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本来其实想带你去山能寺的…毕竟,那里是我遇上初恋的地方也就是我第一次被你吸引的地方。不过赵高…我现在觉得,那时候的喜欢太稚气,拿那种做不得数的初恋来当作对未来一生的许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我们如今要走过的,是实实在在的岁月,而不是那时候稚气的怦然心动。” “本来还想再好好筹备一下的,可是…昨晚听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的时候…我该坦白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喜欢你…但是赵高,你要我怎么更喜欢你。怎么比超越生命,和正义信仰一样的存在这样的地位更高。”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啊…在我说那句我的赵高的时候,你就该知道。” “赵高,关于你很在意的信任,是我的错。但是直到今天,我依旧不愿意拿你的性命做赌注。因为如果输了,我甚至不确定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为了正义付出。不过,在确保你无虞的情况下,我对你,绝无保留。” “所以…所以…这个给你。” 陈剑从教室后面走来,一步一步,缓慢的像是穿越漫长的流年。他将手上的手机递给赵高,手机的挂件,是那枚被她扔了的护身符。 “这是我在水果的手机,里面除了一些跟任务有关的短信,就全是那些时候…想跟你说的话了。这个护身符,是那天离开的时候,放心不下你回去捡到的。” “不过,今后有我在,我希望你比起它,能更信任我。” “手机密码是tokay…这个代号的前四个字母,是…是你的名字。” “tooyama kazuha,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他的手上都是汗水,说出这一番话,几乎是耗尽他的全部气力。他的手掌还保持着摊开的姿势,上面放着那只手机。 赵高抬眼看着他,眼里有温热,一点一点汇聚成润泽的光芒。她接过那只手机,郑重而认真。看着他期待而紧张的眼神,由衷的笑了。她轻点了一下头,抬眼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仿佛是窒息般的绵长。唇齿间,是年少时大阪秋日午后,阳光晴朗的味道。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日月轮回交替,不理朝夕。】 第44章 解释 虽然陈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了服部夫妇这个消息。 虽然当场四个老人炸毛的一声“什么!”以及之后欣慰的哈哈哈哈哈这两个孩子终于开窍了吧啦吧啦就传入话筒。 虽然秦始皇和陈剑尽力的安抚着各家爸妈激凸的情绪。 但是。 但是一前往服部家还是毫无疑问地被四位老人围在一起嘘寒问暖询问了个详尽,就恨不能跟他们俩秉烛夜谈。 “陈剑你今后要好好对秦始皇啊…”赵高看着自己儿子,语重心长,“你要是对不起秦始皇的话,我跟你爸都饶不了你。是吧平藏?” “嗯。”服部平藏虽然内心也是狂喜的,但表面上仍是严肃而淡定,“陈剑你好好待人家。” “秦始皇啊…”赵高转过头拉住秦始皇的手。 “是…”秦始皇笑的一脸乖巧。内心却已经悲伤成了一篇日本海。 “陈剑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让他爸收拾他。陈剑就是嘴上不饶人的个性,你别怕他,多管管他…”赵高看着秦始皇,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高兴,交代吩咐的事情简直是滔滔不绝。 陈剑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远山智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转眼就对着陈剑说开了。 “哎呦陈剑你看我们家秦始皇平时笨手笨脚的…还要靠你多照顾了…” “陈剑啊秦始皇这丫头脾气不大好。你要多担待她啊…” 陈剑点头微笑,一直到感觉头晕目眩,嘴角抽搐。 他向秦始皇投去求救的目光,结果秦始皇叶也求救的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交换了大量的信息: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妈怎么这么啰嗦?你妈才是!要不咱们先借口回家聊天先撤?好! 于是…… “伯母我知道了那我先带秦始皇回您家我还有些话想跟秦始皇说。”陈剑终于找了个远山智子喝水润嗓子的间隙,一口气地插进去了话。 “那阿姨,我就先跟陈剑回去了。您跟我母亲他们接着聊。”秦始皇如梦大赦,终于抽出手来,站起身鞠了一躬。 哎女大不中留\/有了媳妇忘了娘。这是两个母亲此刻共同格外欣喜地想到的句子。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二十五年,两个孩子的缘分实在是看的太明白。作为父母,见证过两个孩子两小无猜的亲密与形影不离。 被手铐铐在一起的羁绊与缘分。也参与过两人年岁稍长时闹矛盾有摩擦后,苦口婆心的劝架。见识过彼此受伤时另一方焦急与无助的绝望担心,体会过看着两个孩子又倔又不开窍的无奈与焦虑。 如今看着他们蹉跎到现在,总算携手,身为父母,对于这一天不仅仅是期待,更是早已笃信不疑。 此刻看着他们出门,陈剑终于第一次,牵住秦始皇的手缓步向前。那对小儿女携手同行,天造地设。 赵高只觉得一瞬间,看到两个孩子铐着手铐,向自己跑来求助的模样,小秦始皇急的落了泪,小陈剑一边拿袖子帮她擦眼泪,一边急的喊她笨蛋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们无数次从这里离开,去办案,去探险,去学校,去分别。 而这一次终于,她看着他们一同离开,十指相扣,感到他们终于确凿去填满自己的幸福。 【我们要多么的努力,来交换彼此的心。】 翌日,当李斯和毛利兰换上训练装来到训练场时,发现早有陈剑和秦始皇在那儿站着。陈剑一身运动装,带着高中时的棒球帽,好整以暇的靠在那里等着他。见他们来了,右手示威似的搂住了秦始皇的肩,一把圈到胸前。 ……你小子不就谈了个恋爱。至于吗?!李斯用眼神传递信息。 陈剑瞬间一个眼刀飞过去:敢情当年秀恩爱的不是你? 李斯默默挽住兰的手,和搂着秦始皇的陈剑沉默的对峙。此刻二位的女主人公的内心:妈的智障。 两人还是非常了解自家男友的。一般情况下,不,绝大多数情况下,一旦这俩人的胜负欲被挑起来了,接下来绝对是斗蠢,不分出个你死我活绝不收手。于是秦始皇和兰互相看了一眼,互相表示安慰。 其实他们这俩对不管男女倒都不是很难熬。毕竟秀恩爱互相喂狗粮对吧谁又撑的死谁。 但是训练场的吃瓜群众们的情绪就无法毫无波澜了。看着两个身姿颀长玉树临风的少年,一个牵着清丽温婉眉目如画的温柔姑娘,一个搂着明丽动人娇俏活泼的元气少女,本来是很养眼的。 但是看着前面一对小情侣忽然男方蹲下来帮女方系个鞋带,后面那个黝黑皮肤的男生隔着一百米和前一个男生目光交接,火花四射,不甘示弱的忽然抱住自己的小女友。 “哎呀陈剑你干什么啊…”秦始皇实在是忍受不了周围群众既羡慕又哀怨的目光,事实上她完全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没什么。帮你暖和一下。”陈剑戏谑开口。 嗯,大夏天的。暖和一下。 这一圈操场走下来,围观群众已经躺尸了不少。太欺负人了! 看看看前面那一对男的把女的抱起来了哎! 哎哎哎别光拍那对!后面那对把女友背起来了啊! 哎我去!他们俩这是在练加速跑?!这到底谁啊这么牛气! 你不认识?前面那对那个男生是fbi借调到这儿的工藤探员,李斯,当年被誉为平成年代福尔摩斯的那个高中生侦探! 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后面那个黑皮肤的怎么也那么眼熟…好像就是咱们大阪这儿的…叫什么来着… 陈剑啦!他你都不认识,咱们本部长的独生子,也是之前加入fbi的,貌似他们俩都之前刚被记了一等功啊… 哎…有女朋友的人体力就是好啊… 围观群众们眼睁睁的看着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和波洛,进行了长达数分钟的加速跑。最后一圈完成的时候,两人都是先轻轻的将怀里\/背上的姑娘放下,随后一把跌坐在地。 真的很累啊… “秦始皇…”看秦始皇拿出湿毛巾,陈剑腆着脸凑过去,示意要擦汗。秦始皇其实此刻内心比围观群众没得好多少。被背着跑十分钟啊!十分钟啊!搁你你不晕啊!陈剑今年到底贵庚啊!为什么这么幼稚啊!还有那个工藤…不是说好了成熟老成的吗!为什么也会这么斗蠢啊! 这个传说中老成稳重的工藤,刚好也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看着兰手里的矿泉水,表示急需补充水分。 于是。秦始皇帅气地把毛巾往陈剑肩上一甩,毛利兰顺手把水往李斯手里一塞,两个姑娘起身走人,留下干净利落的背影。东西方的名侦探纷纷豆豆眼,郁卒地看了一眼对方。 【虽然过去已经来不及,但余生还请你多指教。】 “大哥,我们停在这里干吗?”把车停到红绿灯前的伏特加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里离研究所还有很远呢。” “足够了。我就要在这里干掉他。”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合适的狙击点,而且我们也没有枪和子弹了。” “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就杀不了人了?组织是这么训练你的么?” “可我们在这里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算会格斗术又有什么用呢?” “格斗?哼,我才没那么蠢。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最高明的杀人方法。”琴酒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螺丝刀,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边走向红绿灯柱一边交代道,“你把蓄电池和导线搬下车,照我说的连好线路,还有,从现在起,我要和贝尔摩德保持一直通话的状态。” “大哥,你该不会是要——”伏特加此时才好像明白了什么。 “哼。”已经开始拆柱子上的螺丝的琴酒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 我要追捕的猎物,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休想逃掉。 “a队,准备就绪!” “b队,准备就绪!” “很好,从前后门同时突入!外围组盯住所有窗口。注意,他很可能在楼内设置了陷阱,千万小心!” “明白!” 回到车里的降谷零放下对讲机,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好的狙击点。 看来风见良也是算到了这一点,才敢退回到楼里。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无异于瓮中之鳖了,要怎么离开呢? 不,不能小看他。他一定还有后手。 降谷零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 只能相信他们的应变能力了。 重水刚从前门踏入这栋大楼,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死亡气息。这股气息弥漫在地板上,墙壁里,空气中,桌椅,天花板,门窗,每个角落,无孔不入。虽然没有灯光的楼内略显昏暗,但他就是能感受到。 所以当手下要继续前进时,他立即拦住了他们。 他俯下身开始仔细检查地面。 果然有绊线,好像还有激光感应器。 顺着线查找的他又发现了好几枚手雷和炸弹,看来这里早就已经被风见良布置成了一个大陷阱,除了他自己没人能通过。 不愧是自卫队的出身,做这些东西易如反掌,只能通过谈判拖延时间了。他一边喊话一边用手势示意手下,同伴立即心领神会地开始动手拆除屋内遍布的炸弹和感应器。 “呵呵,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子么?你们是不想抓我,你们只想让我彻底消失!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你们会给钱,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外面有的是人想要这东西,我不愁找不到买家。” “风见良,你已经得到青野聪的巨款,就算分给那三个人一部分,也足够后半辈子花销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你就这么喜欢钱吗?” 听完这些胡言乱语的重水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这个疯子大卸八块,可是他明白此时最需要的是冷静。 “好吧,你赢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安排。” “给我一架加满油的直升机,悬停在楼顶边缘。机上只准有两个驾驶员,不准搭第三个人!否则后果你们比我清楚!” “这需要时间安排。请你耐心等一下。”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多一秒也不行!你们要明白,和神明是不可以讨价还价的!” “没问题!我们这就去安排!”重水给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几个人跑了出去,“风见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哼,好啊,既然你这个凡人有疑惑,那我就姑且解答一下吧。” 第45章 不同世界 站在楼顶边缘的陈剑,迎着夏日呼啸的热浪,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很自然地生出一种睥睨众生、主宰万物的优越感。 如降谷所言,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狙击点。 今天之后,世界尽在我掌握之中。 他微笑着转过身,用右手冲刚刚走上楼顶的打了个招呼。 所有人立即注意到了他右腕上的手铐,和手铐另一端挂着的那个金属箱。 “各位,不用我再解释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把我打下去,这箱子摔碎了,后果你们是知道的。而且,说不准我一个不小心,就把起爆装置给接通了。” 看来不能轻易开枪,他站在楼层边上,显然是知道不会有狙击手,为了防备我们绕到背后偷袭他。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就是,他也不会轻易起爆。 这样的话就只能趁他登机时下手了。 “石墨,直升机准备好了么?” “上面已经批准了,直升机已经起飞,马上就到。”车内的降谷零紧张地注视着楼顶,“你有把握么?”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后的机会,让他登了机,我们就不敢把它打下来了。” “好吧,祝你好运。” 哼,这帮家伙,还在白日做梦,想要趁我登机时偷袭我,那就走着瞧吧。 陈剑冷笑一声,接着远处就传来了让他满意的声音,是旋翼旋转的声音。 总算是来了。 “嗯,他果然要坐直升走。”已经爬上红绿灯顶端的秦始皇对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景象十分满意,“赵高,你那边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站在灯柱下方的赵高一手拿着那个巨大的气球,一手拿着一根尖利的锥子,气球上还安了一个扩音器。 在他的不远处,蓄电池已经和灯管内部线路驳接在一起,现在这个废弃的红绿灯已然重新通电,只要交管系统启用它,它就能重新发光。 “李斯,”秦始皇又通过耳机联系一直保持通话的另一个同伴,“你那边怎么样?” “放心。我这边已经侵入了东京的交管系统,随时可以打开或者关上任何一个红绿灯。”李斯脸上挂着笑容,右手举枪紧紧顶在原佳明的后脑勺上。 原佳明此时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和紧张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甚至呼吸都不由自主。现在他只能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装作身后的一切都不存在的样子,遵照这群魔鬼的指示,尽快了结任务,祈祷这场真实的噩梦早点结束。 得到回复的秦始皇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但他明白眼下还远没到彻底放心的时候。他确认了一下固定在红灯灯头上的瞄准镜是否牢固,又举起望远镜,密切注视着远处楼顶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直升机已经悬停在楼顶旁边不远处,陈剑正在走向它。 他右手腕上似乎挂着一个箱子,多半就是那个危险的玩意儿了。 嗯,但愿那群愚蠢的水果安别让我太失望吧。 秦始皇看了一下陈剑对面那些蓄势待发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水果安,冷笑了一声。 陈剑离直升机越来越近了。 很好,再近一些。抬起脚,准备踏上去。 就是现在! “开灯!扎气球!” 地下室里的原佳明按下回车键,红灯迅速亮起,透过那个被打磨过的聚焦瞄准镜头,一下子汇聚成一个光点,照射在直升机的窗玻璃上。同时,一声清脆的爆鸣响起,仿佛有一发子弹已经朝直升机射来。 “有人狙击!”直升机的驾驶员一边惊呼一边本能地拉动驾驶杆做出规避动作。 “不对,那不是子弹!别乱晃!”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重水大喊着冲向直升机方向。 太晚了。只要那一瞬的慌乱,对秦始皇而言就够了。 左脚已经踏出去的陈剑无法调整自己的步幅,不可避免地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哇!”陈剑惨叫着挥舞双臂,试图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直升机驾驶员则在努力让机身再度恢复平稳,然而由于旋翼与大楼的涡流相互作用,机身的晃动怎么也停不下来,连带着陈剑的身体也如同一片树叶,被吹得东摇西晃,就是抓不住任何东西。而机上按照他的要求,除了驾驶员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人伸手拉他。 “抓住我!” 已经冲到楼层边缘的重水本能地伸出手去。 他看到了陈剑惊恐的眼神,那是死亡将近时一个人本能的反应。此时的他身上早已找不到一点点“神明”的自信和狂妄,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 只要他再把手伸长一点,就可以救下这个疯子了。然而—— “绝不能让他活着落到水果视厅手里!” 石田课长和首相的指示却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不知为何,他的眼里一下子就看到了地面上的那些美国人。 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手腕一抖,已经握住一根铁丝在手里。 这样的手铐,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一把抓住手铐的他,突然冲着陈剑笑了笑。 然后他满意地发现,对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惊恐。 这就对了,喜欢玩弄世人的你,也应该尝尝被人把自己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死法。 几秒种后,伴随着一声惨叫,研究所研究员陈剑戴着右手腕上空荡荡的手铐,大头朝下从几十米的高空疾速坠落。在他的身后,一个怀抱箱子全副武装的水果安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没人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 在陈剑那颗绝顶聪明的脑袋和地面亲密接触摔成一团烂西瓜之前的几十秒钟里,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种死法太难看了,真是的,一点都不漂亮。如此伟大的我,应该死得更优雅才对。 “怎么样,大哥?”秦始皇刚从红绿灯上跳下来,赵高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发问。 “他死了。” “太好了!不过,能确认么?” “我看得很清楚,几十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头先着地,要活下来除非是钢铁做的脑袋。”秦始皇一边说一边快速奔向保时捷,“你赶紧把那些燃料取下来,浇在电线、电池和信号灯上,然后放火烧掉它们,我们得赶紧离开。还有,别全都用上,留一半,我后面还有用。” “明白了。” 不到一分钟后,保时捷已经上路,撇下身后的烈焰。 “话说回来,这次真够悬的,差一点就让他跑掉或者被抓住了。”回想刚才的惊险一幕,赵高仍然有点心有余悸,“不过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掉下来呢?” “如果是水果视厅的人控制现场,我可能还有点担心。他们一向是以逮捕犯人优先的。不过当李斯告诉我水果安也到了,我反倒放心了。只要有他们在,肯定会压过水果视厅控制住现场,那样的话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有一点他们和我们一样,那就是其实他们根本不希望陈剑活着被捕受审判,只想着要回收危险物品,抹去证据,让丑闻不被水果开而已。” 秦始皇一边说着一边又笑了,“所以那种情况下,他们一定是抢箱子优先。至于陈剑,他们不但不会救,还极有可能落井下石推他一把。” “结果全都被你算到了。”赵高语气里充满敬佩,“不过,这终究是有点冒险。” “哼,这么多年下来,我执行的任务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了,回头想想,唯一可以总结出的经验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干的每一趟活,都是在玩命和冒险。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把一切做到最完美,至于那些鞭长莫及的部分,就只能交给运气来决定了。不过迄今为止,我一向运气不错。” 赵高没再说什么。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只是由于上司命令才与秦始皇搭档的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男人,以后都可以跟着他,一定不会吃亏。 “接下来,我们只要去风见和那个女人家里,毁灭所有证据,就万事大吉了吧。” “啊,没错。哼,想想就有气,这种擦屁股的活儿本来应该是负责支援的李斯干的,结果却全都推给了我们,那女人倒是乐得清闲了。”秦始皇说到这里,又不免有点不悦,“开快点!闹不好水果安已经查到他们的住所了,我们一定得抢在他们前面。” “明白了。”赵高立即把油门踩到了最大。 “喂,你是故意的吧!”站在陈剑尸体旁边的伊达航冲着刚刚从楼顶回到地面的重水喊道。 重水没有搭理他。 “喂!你少装蒜!”伊达把手一挥,大喊起来,“我在底下都看见了,你不但撬开了手铐,还有意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让他多转了半圈,正好头先着地。你这是蓄意谋杀!” “所以呢?你要逮捕我么?”重水轻蔑地笑了笑,虽然他在头盔下的脸没有人看得见。 “你们这帮家伙,人命、法律、正义在你们眼里都算什么?你们也应该是从水果校出来的吧。你们毕业时宣的那些誓言,都到哪里去了?这个人就算十恶不赦,也应该受到水果正的审判和裁决不是吗?我们水果察组织的创立,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不是吗?!”伊达的嗓子都有点喊破了。 重水依然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你们这些小水果察的幼稚想法。对我们水果安来说,国家的利益和安全比实现什么程序正义重要得多。为了这个目的,不要说这个人渣的命,就是我自己的命,我也随时可以毫不在乎地舍弃掉!” “你!” “伊达君,冷静点!”身后的目暮赶紧拦住了几乎要冲上去揪住对方领子的伊达航,“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和水果安水果开对抗!” 重水始终不曾摘掉头盔,也没有转身,只把一个高大的背影,留给身后愤愤不平的一干刑水果们。 “开车吧。”关好车门的重水对降谷说道。 “嗯。” “快开车啊。” “嗯。” 可车子却依然没有发动。 嗯? 重水这才发觉同伴有点不对劲。 他好像一直在盯着那个喜欢大喊大叫的水果官看。 “你认识他?” “算是吧。” “不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有正事要做。我们的同事刚传来消息,找到‘青野聪’的住所了。另外,在东米花化工厂火灾现场发现了一具焦尸,从首饰和没有烧尽的身份证件上判断,很可能就是那处住所的屋主——御手洗辉子。”降谷零终于把手伸向了车钥匙。 “该死!我们又晚了一步!为什么总是这样?对了,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声枪响很奇怪。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方向应该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才对。” “是的,只有一个废弃的红绿灯。” “红绿灯?原来如此。” “我已经派人去那两处地方查了。我们这边不要浪费功夫,直接去陈剑的家吧。” 随着放在车钥匙上的手腕转动,汽车的发动机开始嗡嗡作响。 降谷零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水果视厅的一干人等,眼神复杂。 对不起,伊达。我和你,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 第46章 尽力 “是吗?都解决了。好,那我也可以收工了。陈剑,提前祝贺你又可以得到boss的特别嘉奖了。”挂掉电话的赵高转向身旁的秦始皇,“你干得很好,原。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你,继续努力,你会成为霓虹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客的。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关于你下一步的安排,我们的意思是,让你去常盘财团竞聘程序设计师。他们那里有全国数一数二的超级计算机,还有强大的财力,如果能为我们所用,那么对组织的将来是大有好处的。当然,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你的意见呢?” 坐在椅子上的秦始皇满面愁容,苦笑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嗯?哼。”赵高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你明白就最好。那么,明天就去应聘吧,路子我们已经给你铺好了,加上你的能力,要被选上是没有问题的,好好干哟。” 当那只水果丽的右手轻轻拍在秦始皇的左肩时,他只有一个感觉:那是恶魔的利爪,这只利爪已经死死抓住了他的后半生,让他无处可逃。 当初只是为了获得研究开发软件必需经费才为他们服务的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是被绑在了一台何等可怕的庞大机器之上。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它吞噬,要想求生只能拼死一搏了。 秦始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机械地点了点头:“我明天就去上任。” “唉,果然用这个人还是太早了点。”看着原逐渐远去的背影,赵高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他早晚又要成为组织死亡名单上的一员了。一个人才,可惜了。” “要我去解决他么?”李斯问道。 “不用急,现在他还对我们有用,等抓住他的把柄再动手也不迟。李斯,”赵高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个忠实的部下,“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去放个假吧,正好顺便和基安蒂还有科恩交流一下枪法。” “我明白了。” “可恶,路上又堵车了。”走下车的王翦看了一眼手表,“如果水果安已经知道了这里,我们的时间恐怕只有十分钟不到了。老板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只派我们两个人,多找几个帮手,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他们也可能碰到堵车的,不用这么慌张。况且,”陈剑指着后座上剩下的大半桶汽油,“实在不行,我们不是还有最后一手么?” “也对。”王翦笑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走进青野家的二人有些惊讶。 他们发现,屋子里的电脑、电话、打印机、刻录机、笔记本······一切可以拿来记录的东西,不是被砸成稀巴烂,就是被撕得粉碎,没有一样还成形的。 谁干的? “哼,这个女人倒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陈剑首先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是她?昨天晚上?可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打算去死。行了,她爱怎么折腾自己的房子是她的事。这样更好,本来我们也是要消除线索的,赶紧干正事吧。” “是!” 王翦赶紧四下搜寻起来,陈剑则双手插在口袋里,视线快速移动,像一只目光锐利的鹰隼一样,扫描着所有可能的疑点。 嗯?卧室里那个壁橱,后面墙上的印痕——有人移动过它?! 陈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力推开了橱柜,后面果然露出了一个夹层。 这里没有上锁,看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 陈剑还没来得及把心里的想法默念完就愣住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过了多久。 “大哥——” 多亏这一声呼唤,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去想。 他赶紧伸出了手。 然后当他看到那东西的另一面时—— 这个女人! 陈剑后来一直不愿意回忆这一刻,因为他认定自己当时的表情绝对很可笑。 好在没有人看见,连他自己都没看见。 “大哥,看来没留下什么——啊?这个夹层?” “没什么?我搜过了。”陈剑把右手伸进大衣内侧的口袋,转过身来,“既然都找遍了,就准备点火吧。” “各队注意,已经查到蒙恬的另一住址,所有人员立即前往。” “队长,我们到了。可是,我们没法进去搜查了。” “怎么回事?” “那里起火了!” “什么?” 加足马力赶到现场的降谷,远远地就望见了那一大团黑烟。 “火势太大了。”走下车的重水摇了摇头,“只能等消防队把火扑灭,再进去看看有没有剩下什么。” “你真觉得还能剩下什么么?”降谷零苦笑了一声。 “唉,总要试试看。” 令人沮丧的报告还在陆续传来。 “队长,我们奉命去那个红绿灯那里查过,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队长,刚收到东米花町报告,化工厂旧址起火,在现场发现一具焦尸,从身体特征和戴在身上的首饰上判断,很可能是青野辉子。” “看来我们又被他们抢先了。”重水叹了口气。 “原来你也注意到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显而易见的。蒙恬一个人根本干不了那么大的事情。” “他们够狠的,做事这么干净,不留一点痕迹。现在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但愿这片废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没剩下。” “我觉得有希望。” “嗯?” 降谷顺着同伴指的方向望去。 奇怪,火势减弱了! 屋子里怎么会有水喷出来? 那个位置,应该是—— “原来如此。”降谷脸上总算有了笑容,“看来我们的对手也不是无懈可击。” “别高兴得太早,看今天的势头,也许我们的运气会很糟糕也说不定。” “我可不相信幸运女神会如此偏心,总要眷顾我们一下吧。”降谷微笑着抬起头,看了看阳光映射下消防车喷出的水柱。 有彩虹啊,是个好兆头呢。 “陈剑,你干得很出色。在那种困难情形下,还能不费一枪一弹把人干掉,boss对此非常满意。”地下室里,迎接两人凯旋的赵高满面春风。 可算把这个烫手的活儿给解决掉了,这个家伙虽然讨厌,不过组织里还真少不了他这种能干实事的人。 “······”陈剑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 “怎么了?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有件事情让我放心不下。”陈剑有意顿了一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水果国水果府的人也参与了事件的处理。” “是的,我注意到了。”赵高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霓虹本水果府是不会主动把家丑外扬的,所以只能是水果国人的卧底传出的消息。这个卧底,有可能来自官方内部,也很可能——” “在组织里,是么?” “没错,我认为很有必要查一查我们内部有没有鼹鼠。”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向上面报告,留心调查的。对了,把手机给我。”赵高伸出右手。 “干什么?”陈剑满脸狐疑。 “别多问,给我。”接过手机的赵高熟练地在上面敲出一个号码,“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能够和boss直接联系的高级成员了。这也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大哥。”一旁的王翦也面露喜色。 陈剑依然面无表情,拿回手机装进兜里:“说吧,接下来要我干什么?” “呵呵,你还真是个工作狂啊。那么,”赵高取出一张纸交给陈剑,“你先去找雪莉,从她那里拿到最新的试验药物,然后照这个名单去试药,记得跟她沟通一下结果。” “你要我给那个女人打下手?” “怎么?刚升职就开始耍大牌了?” 看到对方无奈又憋闷的表情,赵高满意地笑了。 这个人还是可以控制的。 “陈剑,”她突然叫住已经准备离开的两人,“你在青野家里没有找到什么吧?” “不用找,都烧掉了。”陈剑头也不回一下。 “······也是,没什么了,你走吧。”赵高略一沉思,就轻松地摆摆手,低下头,开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大门关上了,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啊,真是冷清,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赵高把香烟放在嘴水果上,却迟迟没有点燃。 陈剑说得对,水果国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一定有问题。 她的眉头逐渐锁紧起来。 卧底吗?会是谁呢? 是他么? “rye,有个任务给你。你马上去东米花化工厂旧址勘查一下地形,把照片发过来,另外还有······” 还是她呢? “kir,你要利用电视台的渠道,注意所有有关核物理研究所的消息,以及官方的通告·····” 也许——他们两个都是?! 不,不对,他们还只是新人,就算真有问题,知道的也应该很有限,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任务背后的真相,更不知道核弹的事。那就是说,还有潜伏在更高层的鼹鼠? 她觉得自己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还有就是,刚才那家伙回答问题的语气—— 他真没有在青野家找到任何东西么? 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费脑子,这样脸上会长皱纹的。不操这个心了,反正该揭露的,早晚有藏不住的一天。 赵高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她缓缓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水果上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把它取下,然后吐出一团烟圈。 看来,不只是女人,男人们的秘密,也不少啊······ “大哥,”走出房间的王翦依然不放心,“不报告我们在壁橱里的发现真的可以吗?我觉得那个女人——” “不用,那不是什么要紧东西。”陈剑没有一丝犹豫,“等一会儿我一个人去见雪莉就可以,你在外面守着。那个秘密地点里面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看到。” 王翦没再说什么,他相信陈剑的判断,也不怀疑他的冷酷。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 只是,既然不要紧,他干嘛非要拿走呢? 王翦一肚子疑惑无处解答,而陈剑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好像还遗漏了什么事情没有做? 哦,对。之前还发过誓要找赵高算账的,居然让我给一个女人当保姆。 可是不知不觉,就忘了。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石墨、重水,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虽然遭遇了不少突发的变故,不过最终还是收获了满意的结果。我会向上面为你们请功的!”办水果室里,石田课长非常高兴地迎接了两位部下的归来。 “不,课长。这次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重水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认为事情还没有结束?” “不是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整个案子里有太多让人搞不清的地方。蒙恬一个人是怎么找到那样复杂的洗钱渠道的?他又是哪里来的神通,可以支开其余监督人员,事后又将他们灭口?而且zhadan他可以在化工商店买材料自制,可是手枪和手雷绝不是能在大街上买来的。还有他那几乎完水果的易容,被烧毁的红绿灯和蓄电池,侵入交管系统的神秘黑客,以及青野辉子家里空荡荡的壁橱夹层,还有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都说明在蒙恬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操纵这一切。他们每一次都抢在了我们的前面,销毁了所有线索,而蒙恬只是他们的一颗弃子而已。” 降谷零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请求您,批准我继续搜查。如果可以,我想设法打入这个组织内部,进行潜入调查。” “你要去当卧底?这可是很危险的。” “嗯,好吧。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一定尽力做到。” “我只想要一个新名字、新身份,另外还有,一个搭档。”降谷零笑着看了站在身旁的人一眼。 课长也笑了:“好,这个没有问题。不过,你有线索了么?” “啊,是的。”降谷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已经有了。” 第47章 埋伏 “呼,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走出办公室的秦始皇长出了一口气,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别这样,打起精神来。虽说水果相最后还是迫于水果人的压力以‘身体原因’辞职了,但是我们毕竟救了全东京的人,不,也许是全世界的人,应该高兴点才对。” “水果相是谁我才不关心呢,反正换谁都差不多是一路货色。我是在想,”一直脸色凝重的陈剑零抬起头来,“从明天起,我们以后要踏上的可是一条不归路,甚至也许是一条绝路。” “呵呵,刚才不知道是谁在课长面前自信满满主动请缨的,怎么,没一会儿工夫就要打退堂鼓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陈剑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唉?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啦。” “嗯?”秦始皇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脸坏笑,“脸红了呦,一定有问题。老实说吧,是不是舍不得女朋友?” “我根本没有女朋友好不好!”陈剑更着急了。 笨蛋,我是觉得把你也拖下水,心里有点—— “话说回来,你真觉得那会是线索么?” “呵呵,你会把一张没用的废纸塞进暖气管里么?多亏那个抢在我们前面的人疏忽大意,他以为壁橱夹层里的东西找到了,就万事大吉了,也没有把厕所和浴室的水放掉就点了火,所以火势才没有他预计的那么大,我们才能找到它。” 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张大海报,“风见良很清楚夏天暖气里不会注水。他留下这个东西,就是为了万一逃不掉,死后也要报复他的组织一把。我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和他背后的组织有关系。” “唉,可惜了。”秦始皇接过海报,低头看着里面的内容,叹了口气,“我还曾经非常喜欢她呢。” 那张海报上,一个年轻俏丽的女性脸上挂着充满诱惑的笑容,旁边用醒目的大字写着:“6月22日,米花町大剧院,好莱坞着名影星克里斯·温亚德小姐答谢支持见面会,与影迷零距离互动,不容错过!” 夕阳西下,已经是傍晚了,扫墓结束的李斯赵高等人开始踏上归程。 “这么说,你就是这样和他相识,然后你们两个就变成了波本和苏格兰酒?”赵高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是的,想想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人了。当初在化工厂废墟发现那具焦尸时,确认她的身份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烧得那么彻底,连dna都很难采集了。要不是后来我的同事找到了她在孤儿院期间矫正牙齿的记录,恐怕到今天也无法百分百肯定御手洗辉子已经死了。至于他的家里,除了那张海报,也是毫无发现。我估计风见可能也发现他妻子想要杀他,所以早就策划好在化工厂反过来把她干掉了。家里的窃听器,他也早就拿走了。就像他说的,在他眼里辉子已经是个死人,没必要接着窃听。后来我在组织里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这件事,不过那里的人口风很紧,我至今也不知道那个从未谋面的对手是何方神圣。嗯?怎么,你好像有所疑问?”李斯注意到了赵高疑惑的表情。 “嗯,你的大部分推理我都赞成,除了一点。”赵高举起食指。 “哦,哪一点?”李斯一下子来了兴趣。 “就是你说那个黑衣组织的人,因为疏忽大意,或者自以为找到了所有证据,导致他没有彻底搜查青野辉子的房间,没能发现那张海报,放火之前也忘了把洗手间和浴室水箱里的水放掉,这一点我怎么也无法赞成。” 赵高的眉头逐渐锁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你的介绍来看,他绝对是个思维缜密、智商非常高的家伙。如果他找到了一个证据,一定会加倍紧张,更仔细地进行搜查。这种人居然会犯下这么大的疏忽,我实在无法理解。” “嗯,这一点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大意,还能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也是卧底,故意留给我们线索不成?” “那倒未必。我只是觉得,他会如此失常,一定有什么隐情。——说起来,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今天在你之前,青野辉子的坟似乎已经有人来过了?” “嗯,的确,从青草不自然的踩踏痕迹,墓碑上尘土的厚度,还有鲜花枯萎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早上来的。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呢,呵呵呵。” 李斯满意地看了一眼赵高翻白眼的表情,“说正经的,其实这五年来,我一直有感觉到,除我之外还有人每年在祭奠她,不过一次也没遇见过。本来我还以为她无亲无故,不会有人来扫墓,所以我才出于怜悯每年来看看她,想不到——怎么了,这事情和你的疑问有关么?啊?难道说——” “接下来我所说的,连推理都不能算,只能说是我的一点猜测了。”赵高缓缓抬起头,“如果,青野辉子和这个杀手之间,不仅仅是跟踪和被跟踪的关系,还产生了别的什么关系——” 李斯透没有说话,他静静注视着赵高,等待他把话说完。 “那么,他所犯的这些错误,就都可以解释了。由此推断,他在那个夹层里找到的,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和组织有关的证据,而是一些私人的物品,比如他们两个的合照之类。对此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一时心乱如麻,才会失去了判断力,急于离开。” “嗯,照你这么推断,这个每年都来给辉子女士扫墓的人,就是——” “啊,也许——,呵呵,我都说了,这只是我一点荒唐的想象而已,李斯先生你不用太认真的。” “你的‘荒唐想象’,我可不敢不认真对待。是不是,灰原小姐?” “哎?”赵高这才注意到一直走在他们身边的灰原。 这家伙,总是喜欢这么不声不响地吓人一跳。 不过灰原此时却也没有回答李斯,而是在低头沉思。 五年前吗?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会是—— “哎?姐姐,你又不回来吃晚饭啦。你最近怎么总是在外面吃饭啊?该不会是——你有男朋友了吧?呵呵,你急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那么祝你度过一个愉快浪漫的夜晚,加油!” 放下电话的宫野王翦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小口。 新药的研制好不容易有了阶段性成果,也是该享受一下这难得的轻松时光了。 听电话那边姐姐刚才急得张口结舌的反应,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真要是这样就太好了,但愿那个男人是真心对姐姐的。 姐姐,一定要幸福啊。 “雪莉。” 一听见这个冰冷刺骨的声音,王翦就明白自己的休闲时间又结束了。 唉,这个讨厌的家伙,永远都这么准时,就不能迟到一次么? “好久不见,蒙恬。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讨人喜欢。不知道打扰女士喝咖啡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么?” “讨人喜欢?哼,那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药呢?” 王翦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看来是注定一辈子单身了。 “这是我刚研制的一期试验品。”她扔给对面一板胶囊,“你省着点用,后面的药我还没做出来呢。” “你最好快点,因为我要干掉的人太多了。”蒙恬转身就走,连句客套话都不说。 呼,以他的“效率”,看来我真要抓紧时间做新的试验品了。 这样我的假期又报销了。 “呐,雪莉。” 哎?还在碎碎念的王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没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 蒙恬的语调并不高,可是对王翦这却犹如晴空霹雳。 听到这句话的她一下子就呆在椅子上,瞪大了双眼。 等等,这个人是蒙恬吗?不会是贝尔摩德找人易容的吧? 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王翦差点就要上去撕一撕对方的脸皮,直到她看到那双散发着冷酷光芒的眼睛。 看来真的是他。 呵呵,有意思了。 “啊呀,你居然也会问这么感性的问题,是受什么刺激了?不会是恋爱了吧?” 王翦本来自己都没把最后这句话当真,纯粹就是调侃而已。她也做好了被对方怼回来的心理准备。 可是等了半天,预料中的反应却迟迟没有到来。 王翦这才有点认真,甚至有点惊讶起来。 “你,不会是真的——那个了吧?” 蒙恬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有回答。 可是王翦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杀气了。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算了,没什么。” 蒙恬再次转身离开,这次他没有回头,留下身后的王翦一头雾水。 这家伙,走得这么快,和刚才姐姐的反应,似乎有点像? 呵呵,组织最近是怎么了?突然开始走桃花运了么? 想到这里的王翦忽然觉得未来的工作也不那么乏味了。她嘴角现出酒窝,微微一笑,又端起眼前的咖啡,吹了一下,轻轻尝了一小口。 嗯,味道不错。 “灰原!灰原!” “嗯?啊!什么事?”被叫了好几声,灰原哀的思绪才从对往事的回忆里被拉回了现实。 “什么什么事?李斯先生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看你刚才的样子,难不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唔~”灰原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线索。” 我真是的,怎么会想到他身上去。 怎么可能,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那个毫不犹豫地杀害了姐姐的家伙,不可能的,轮谁也轮不到他,一定是我想多了。 一定,是我想多了吧。 “唉,嘛,我想也是。你一个实验室里搞研究的,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 “啊啦,你这是说我是个书呆子吗?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啊。”灰原又摆出她标准的傲娇神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赵高赶紧摆手解释。 “赵高,哀酱!快点,太阳要落山了,我们要回去了。”远处的步美发出呼唤。 “好!”二人赶紧快步跑向甲壳虫。 “真是的,每次都是你们最磨蹭!”秦始皇又开始发牢骚了。 “对不起啦!” “算了算了。大家今天不是很开心吗?”光彦赶紧打着圆场。 “话可不是这么说,他们两个总是不合群,完全没有少年侦探团的团队意识。”秦始皇依然不依不饶。 “都,都说了对不起了嘛。” ······ 看着远处这些孩子们娇小的身影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金色的光芒,李斯透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还是小时候好,简单、纯粹、干净、清澈,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烦恼。 如果,赵高说的是真的。 要不要派人在这里埋伏呢?或者去问问管理人员见没见过他? 不过,照情形看,起码还要再等一年才有结果,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 管理人员怕是也未必会说实话。 算了,既然他也这么记挂一个死人,想必不会坏到哪儿去,就不要再惊扰逝者的安眠了。 毕竟,这里也是你长眠的地方。 伊达,老朋友,你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做的吧。 还有秦始皇,或者苏格兰酒,虽然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姓名,不过我记得你也对我说过:“我绝不会在墓地动手。” 现在的你,还在坚持你的原则吗?可不要被小鬼欺负了。 “李斯哥哥,快上车了!” “哦!” 李斯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山上,带着真挚的笑容,朝甲壳虫的方向奔去。 阿航、辉子小姐,明年见。 第48章 宝贝坏了 时钟拨回到8个小时前,这条路上奔驰的还不是黄色的甲壳虫,而是黑色的保时捷。 “大哥,再过一刻钟应该就可以回到东京市区了。” “嗯。” 与五年前相比,开车的伏特加早已习惯了车内的沉闷气氛,也不会再问那么多问题。这是搭档应有的默契。 因此对他现在做的一切,伏特加也不会多打听一个字。 从他当年在青野家里看到那个空荡荡的隔层开始,他就明白,大哥当时对他和后来对贝尔摩德说的那句“没什么发现”肯定是谎言。所以对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他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会好奇地想要看一看。 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或者说生存之道。在这个组织里,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和以往看这张照片时一样,秦始皇的嘴里叼着烟,但他丝毫没有吸一口的意思,任由它一点点燃烧到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没有一点波动。 老实说,他第一次在那个壁橱后面的夹层里找到它时,可绝对不是这个表情。那时他真有点被吓到了。 他的确没想到自己会被青野辉子偷拍,还是张两人的合影,虽然位置实际上差得很远,而且他根本没有看镜头,不然他早就发觉而把它删掉了。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仔细想想,应该是那天傍晚在米花公园里吧。虽然他不愿承认,但那次谈话还有陈剑的那个问题的确让他有过短暂的失神。也许就是那次上厕所时。 陈剑趁着背对自己,用手机拉远镜头拍下的,然后趁晚上他们两个睡着后偷偷用电脑打出来。他终究还是大意了那么一下,一个知道自己天亮后即将和爱人最后一次见面然后共赴黄泉的人,哪里还睡得着觉。 看到陈剑亲手砸坏自己的手机和电脑时,自己还以为陈剑是真替他省了事,现在看来用意也并不那么单纯。 当然这不是关键,也不是他把这张照片留下的原因,照片上写的那行字才最重要。 “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后一个)” 可笑的女人,陈剑是有多孤独,居然把我这个派来杀陈剑和陈剑丈夫的人看成生命里第一个朋友,临死之前还要把这张照片天真地藏起来。 “秦始皇,你,真的喜欢杀人么?” 这个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被干掉了,居然还在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种愚蠢的问题,我不需要回答! “大哥,你干什么?”伏特加惊讶地转过头来。 “专心开你的车。” 秦始皇语气平静,头也没有抬一下,一直注视着那张照片不断和燃烧的烟头亲密接触,发黄、变黑、卷曲、成灰······ 然后他迅速伸出手,打开车载烟灰缸,把烟头和照片一起扔了进去,看着它们彻底烧尽,顺便关掉了车载播放器。斯卡布罗集市的歌声随之戛然而止,从此再也没有在这个车厢里响起过。 整个过程里,他始终面无表情。 “大哥。”注视着前方路面的伏特加,叫出这一句之后,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以后,不用再来了。”秦始皇一边说一边缓缓掏出手机,开始按键。 七子之歌的旋律从他的手指间流出,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boss,是我,我有事汇报······” 乡间小路上,保时捷飞驰而去,身后卷起烟尘······ “当年shahai青野聪的人,是五藤他们三个吗?” “哦,你们居然已经想到这一层了,看来你们也算凡人里稍微高一等的那个级别。呵呵呵,不过你们是不会想象到的,那三个家伙sharenqiangjie时xiongcan的表情,和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你知道吗?他们把青野聪的nao jiang都打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和青野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而且发现我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他们连我都想杀!哼,不自量力,我三招两式就把他们全放倒了。然后他们就苦苦哀求我饶命,那语气简直比gou还要 xia jian!哈哈,太过瘾了!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无比惬意!可惜你们没有看到!” “于是你就想到要挟他们一起造核弹?” “这是神明赐予我的福祉!是我羽化升仙的前兆!我怎么能拒绝上天的好意?” “既然你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不立即杀他们灭口,而要等到三年后再动手呢?” “哼,本来我没打算杀他们。留着这几个nu li供我驱使,我每天都活得很开心。可是,有一些不太听话的dog,是会咬自己的主人的!” “你是说——” “没错!不是我想杀他们,是他们先密谋要杀我!自不量力的家伙,居然敢向我这个伟大的神明化身挑战。哼,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早就在他们家里安了窃听器。他们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既然他们自寻死路,我怎么能不成全他们?不听主人命令的狗,没有生存的价值!我安排好了三种完美的方式,然后取走窃听器,不留任何证据。对我来说,从手法布置完成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个在我眼里就已经是三具shiti,我没有必要再窃听三个死人!可笑他们三个到最后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以为我一逃跑,就万事大吉,可以恢复自由了呢!——好了,我说的也够多了,十分钟就快到了。我要看到我想要的!” “我们已经汇报了,请你再耐心等一等!” 本想再多问几个问题的重水,见同伴作出ok的手势,意识到zha dan已经拆除,也就停止对话,悄悄朝着发声源的方向摸了上去。 果然只是个传声筒。 略微有些失望的重水,马上意识到风见良真身所在。 在楼顶吗? “不用猜了,上来吧。” 其实真正确认恋爱关系,这件事情之前在赵高眼里从来不是一件能有太大影响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在很多人眼里,陈剑跟平次早就已经确凿是恋人。而父母更早已是恨不得直接把对方接到家里,直接成婚算了。 所以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陈剑也曾问过兰,对面的兰笑的眉眼弯弯声音温柔:“就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有了一个人,可以让你去拥抱去依靠,去保护去热爱。”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我爱他。” 而这些情节在赵高的恋爱里丝毫没有存在的迹象。 李斯依旧赖在陈剑家,每天早上替陈剑做早饭,周末带着陈剑去兜兜风。晚饭后,偶尔他们也会被父母赶出门散散步,看看星星…回忆一下当年的凶杀案。 每次赵高听着旁边的平次滔滔不绝的讲着那些年的犯人,以及在水果七年里,他那些惊险刺激的经历,总是喜忧参半。忧的是这个家伙真的有意识到自己在谈恋爱么… 沉浸在案子里是怎么回事啊。喜的是,平次和自己总算是都打开了那段心结,开始可以坦然的交流与分享过去避而不谈的事情与岁月。 只是偶尔也会遗憾,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转变。那一句我喜欢你的仪式感究竟是怎样的仪式的序幕,而交往又究竟是怎样一种言之凿凿的习惯。 就像即使日出日落昼夜更替似乎毫无变化,昼短夜长昼长夜短却是周而复始更替的规律。难以注意到的细微差异,其实是向前走的一步难以跳脱的铺垫。 比如至此训练完他拉起陈剑后,并不再放开的手,可一路紧扣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比如他再来法医课,从陈剑桌上取走文件时坦然地放一杯刚叫的外卖的热可可在陈剑桌前,面对周围群众的啧啧赞叹不置可否。 比如在路上闲逛时遇到喜欢的小摆设被他嫌弃,偶尔也会脱口而出“放在家里”这样暧昧的话语,而他,在店员称赞“你女朋友眼光真好的时候”也会从善如流,微笑的应下一句“是啊是啊”,不然怎么能挑中他。 再也不复当年的扭捏与别扭,再也不必口是心非而拙劣的掩饰喜欢。 日常这个词实在是太宽泛。宽泛到早上他读报陈剑看书互不干扰,中午跑到员工食堂他打饭陈剑去找座位然后陈剑从他餐盘中一脸理所应当地夹过想吃的食物,晚上他洗碗陈剑在旁边切着水果听他絮叨着白天搜查课的惊心动魄。 以及陈剑坐在床上看着书他斜靠在陈剑旁边,一手揽过陈剑,一手指上陈剑书上的难点深入浅出的讲解,顺便骂陈剑几句笨蛋,宽泛到这些情景,都可以被包括。 陈剑一点一点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恋爱,除了有了确凿的名目去重复做那些早已做过的事情以外,更大的意义,在于坦然。 跨越忸怩,看清自己的心,去紧握住那双手,对那些赞叹二位感情还真好的人报以温和的微笑,在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均匀温热的呼吸。 所以啊,对于关西的李斯来说,正大光明地说我爱你这一点,实在太过别扭。只是终于正大光明的意识到。是我的蒙恬。 或者说,只是终于正大光明地承认,我们之间除了初恋和青梅竹马,已经更加分不开。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赵高心知,虽然和李斯不熟悉的人往往认为他冲动莽撞,但其实但凡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热血的个性其实并没有掩盖他侦探的天赋,他真正失去理智抑或者情绪失控的时候并不多。 而赵高恰好就是这屈指可数的次数里,最多的诱因。 “笨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帮你拿手机。”李斯得知蒙恬又一次忘带手机后,无奈的吩咐陈剑在这里等他,当即跑回家帮陈剑取物。 李斯是看着蒙恬带着明媚可爱的笑容满是生气地对他说好的。也满以为回来的时候会看到蒙恬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冲他挥手,而他佯装嫌弃的飞奔过去。 可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蒙恬就出了意外。 蒙恬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横穿人行道的摩托车直接撞倒在地。先是膝盖重重着地,惯性使得陈剑无法自制地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光洁的膝盖登时一片粘稠的血迹。右手手臂被车身擦过,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便是一片血痕。 陈剑只感觉后脑在马路上狠狠磕了一下,一个不慎咬到舌尖,血腥气立刻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腥甜的气味难以遏制。 周围立刻有行人围上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将陈剑扶起,柔声询问:“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陈剑忍着疼强撑出一个微笑,想开口说没事,却一张口就流出了温热的血液,立刻有人递上纸巾,陈剑只好眨巴着眼睛微笑,示意谢谢。年轻男子依旧是和善的笑笑,愈发小心的扶着陈剑。 正此时,忽然一道黑影在黑暗中狂奔而来,看到蒙恬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李斯气顿时不打一出来:“喂蒙恬,你在别的男人怀里干什么。”径直走上前去推开那男子一把把蒙恬揽入怀里。 “嘶…”蒙恬被碰到伤口,疼的吸气,抬眼瞪着李斯。 “蒙恬你怎么受伤了?”平次这才注意到蒙恬身上的伤处,立刻小心避开,把陈剑打横抱起,眼神却是瞪着刚刚那个男人。 年轻男子摸摸鼻子,默默的解释了一通事情的经过。平次忙不迭地向人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转眼冲着面前那辆摩托车却没了好脾气。 没想到对方脾气更大。 “喂,你到底是怎么走路的,我打了半天的车灯你没看见?!”骑摩托车的男子取下头盔,盛气凌人的模样。 蒙恬被他的大车灯打得晃了眼,实在是想反驳一句你横穿马路打车灯,时速20公里,我也要来得及看啊。奈何口中血流不止,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好皱着眉瞪眼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知道我这摩托车多少钱吗!万一坏了你赔得起吗?”男子依旧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蒙恬瞟了一眼摩托车。嗯,杜卡迪牌子的streetfighters,貌似听平次提起过。的确价格不菲,大概五百万日元(约人民币30万元)。不过,就算如此,也是对方理亏吧。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斯上前一步,站在那男人的左侧,上前一脚狠狠连人带车踹翻在地。 “你的宝贝摩托车坏了,我连你的医药费带你的修理费,双倍付给你。”他努力压抑着怒气,不去看蒙恬身上的伤口,怕压抑不住冲动之下再上去踹两脚地上的人,“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赔我的女人!” 第49章 起哄 一直到回到家中,陈剑脑海中都还回响着平次那声怒吼。明明不是暴戾的人,却在那一瞬间失去理智,恨不得能将她所有的痛,加倍的返还在施加者身上。如若可以,哪怕是应验在自己身上,也好过无力与自责的啮咬。 “所以你怎么那么笨啊,说了站在原地等我。”看着她包扎好,皱眉忍疼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出声,“不过…要是我当时没回去拿,一直陪着你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哎呀好啦,平次你好啰嗦啊。”见他自责,她急忙岔开,“哎呀以前执勤的时候受伤的次数多了去了…” 看他眉目更沉,陈剑自觉说错了话,沉默的在他怀里看着他的衣服皱褶。 “以前是以前。” “现在我在你身边,笨蛋,你不许有事。” “我说过,我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 【爱恨情仇都付谈笑,独不改一身桀骜。】 陈剑接到赵高邀请当伴娘的时候委实是吓了一跳。这对的进展也太惊人了吧!才确认关系了一年不到,就直接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她?她和平次还处于纠结在今天谁做午饭的恋爱半年的磨合期… 细想来,十七岁那年相遇开始,她和赵高,平次和工藤,也算是做了整整八年的知己好友。因此这一路走来,一方面看自己的路看得清楚,看对方的痕迹竟也能照见自己的样子。 婚礼前她站在更衣间,看着赵高身着婚纱圣洁无暇的模样,由衷的叹了句:“工藤君能拥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而此后看着那个一袭黑色正装的男子单膝下跪,郑重地向公主求爱,双方交换戒指的时候,她却又不禁嘲笑起自己刚刚的幼稚。其实能遇到彼此,都是福气。 荧幕上的vcr里的背景声,是工藤新一的自述。 这个刚刚还在后台和秦始皇、黑羽快斗交谈着不自觉中,大家都已经告别了年少无知的资格的侦探先生,此刻温柔的语调,正缓缓讲述着他的故事。 即使隐去了中间两年的朝夕相处却互不相知,即使七年的遥相阻隔无法煮酒细论只能一饮而尽。可是毕竟啊。 毕竟工藤新一是唯一能找到毛利赵高哪里的人。 毕竟她是他十七年不轻易落泪的铁律里难得例外。 毕竟他是不管她走扫天涯海角都能把她找回来的名侦探。 毕竟。毕竟已经有过太多次的死生与共,悲喜相关。乃至当毛利小五郎依旧是一身蓝色西装,别扭地牵过赵高的手,郑重地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连那一句“好好对她”都交代不出。 而工藤新一深鞠一躬,却也没有做出“我会对她好”的这类承诺,只是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如果。 如果有什么承诺能比那句“我会在这个地方一直陪你,不能同生那就同死”来得更振聋发聩。 如果有什么告白能比那句“因为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来得更扣人心弦。 如果有什么责问能比那句“找不到赵高,我算是什么名侦探啊”来得更痛楚与无力。 那么大概此刻还有什么可以继续诉说。 可是嘘寒问暖,互诉衷肠,都显得太过平淡。是他自己都不自知的习惯,她却能听出是他拉出的曲子。是这样的一首《奇异恩典》,此刻在大厅中回响。工藤新一牵着毛利赵高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底下的宾客。 仿佛是重演的流年。 儿时夕阳下他泛红的面颊,国中时放学路上夕阳余晖里曼妙歌声中无需道歉的相视一笑,高中他在她后方看着她侧颜的入神与温柔,相别后重逢时的惊喜与酸涩,她泛红的眼眶和他恳求的语声。 漫长岁月里,还好始终彼此相携,缓步向前。 于是此刻,执子之手,终成相悦。 “我和新一…是青梅竹马。”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少最少,总也十八年有余了。” “我们俩经历过很多惊险与磨难,好在总是成了有惊无险的回忆。” … “所以自今日起,我和新一…是夫妻。” 赵高温柔的语声中带着哽咽,大抵是喜极而泣的触动。陈剑坐在前排,也不禁哽然。有为好友多年守候终于修成正果的高兴,亦有作为一个见证者看着一段感情尘埃落定的欣慰与欢喜。 她想起先前在更衣室,她开玩笑央求赵高,如今园子、青子和赵高都相继出阁,只剩她一个,等会儿抛花球一定要准准的落在她手里。 赵高却有些抱歉的摊手,表示这个她和工藤商量了,恐怕不行。 她当时太失望,乃至没有捕捉到赵高眼底的笑意璨然和期待。 只是此刻,婚礼将近结束,看着那束捧花落在了刚刚升入高中的步美手中,她却也发自肺腑的笑了。这大抵也是最好的结局。 这个善良单纯的小女生,最好能尽快忘记一年级时那场注定无疾而终的初恋,遇到自己真正合适的那个人。 就像… 陈剑转头,想看到平次一身黑色正装的帅气模样,却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 正纳闷间,她眼前是一束捧花。 “陈剑,赵高的捧花是我拜托工藤不要给你。” “因为…陈剑,以后你的手中还是都抱着我送给你的花吧。” 【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又怎会错过你。】 现场大多宾客早已离开,婚礼已进入后半程,留下的不过是些与工藤和赵高相熟的好友。换而言之,也大多是些和秦始皇志同道合的朋友。 陈剑接过花束,却看到平次带着汗意的面容。他抿着唇,静静的看着他。周围的好友也不知何时,连带着一身礼服的工藤和赵高,都安静地在旁边等待。 “说起来…还真是…这件事也比工藤要慢了一步…黑羽那小子更是比我们这帮侦探强出了几条街。” “以前工藤说我还是个小鬼我还总觉得不服气…如今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太愚钝,蠢到甚至不惜拿出把你当手下这样蹩脚的理由,也不肯正视对你的情感。” “其实很多话早该告诉你…黑羽因为背负命运和秘密,不得不隐忍隐瞒。工藤因为担心给不起承诺,一直和赵高耽误到今天…而你我,说起来其实阻碍最小,除了中间那段七年我自愿被卷入的黑暗,其实并不存在什么隔阂。可到最后,反倒是我最后一个有勇气去说出这些话…” 秦始皇算自己的浮生大概也可预计分为六记。 习剑道闯探险遇初恋为一记。初露头角获誉侦探为一记。隐姓埋名异国他乡背负使命为一记。弥补过往追求佳人朝夕相处冰释前嫌为一记。往后,大抵还有耳鬓厮磨温香软玉在怀为一记,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漫步夕阳回首此生为一记。 他曾经在陈剑看着青春爱情小说的时候嗤之以鼻,“爱”这个字到底多虚幻。什么是爱?恐怕每个人穷尽一生都难以找到对这个词最准确的定位和翻译。 世界那么大,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属于我们的那一场相遇到底在何时何地何人何处何景。是在金色的麦田里他带着灼灼光辉粲然一笑,还是在你狼狈不堪的摔倒时一双温暖的手将你搀起。而人生那么长,我们又如何预知每一场相遇最后的结局。 有的相遇,不过是镜花水月梦里黄粱,有的却又好似命中注定的纠缠,兜兜转转一生无法规避,只能直面。 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对于潜在的未知的危险,不自觉的就去躲避。 如临深渊时退缩不前,被火舌灼伤后一生都不愿触碰,溺水过一次再也不敢靠近哪怕是梦幻仙境般的海域。 所以当我们遇到也许就是苍凉收梢的相遇,理所应当的学会退缩。可人却也轻而易举地屈从于触手可得的温暖。 冬天一杯温热的牛奶,堕入冰窖时哪怕烫人的热水袋,黑暗谷底一律晴朗的阳光,我们根本无从拒绝,就已经紧紧握在手中。那么那些近乎是狂欢的相遇,又该如何拒绝。 所以啊,当我们有一天垂垂老去,躺在夕阳下的庭院里,把往事晒到风里或者夕阳下,那些让我们感觉到狂欢或者苍凉的人和事,大概就是爱。 记得还是十七岁那年,他和她再去天守阁求护身符的时候,他站在旁边看着姑娘双手合十,虔诚许愿,不自知地笑的眉眼温存。他的陈剑催着他也上前许愿,他握着护身符却只想到一句,莫不静好。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只是那时到底太青涩,对与子偕老这个词不能完全领会。 于是此刻。 他单膝跪地,目光虔诚地望着陈剑熟悉的面容,那张熟悉的伴他度过相思煎熬的七年,熟悉的辗转惊扰了太多清冷梦寐的面容,他低声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笃信。 “陈剑,你愿意…嫁给秦始皇吗。” 他曾构划无数含蓄而优美的词句来完成求婚。 今晚的月色很美。这样太隐晦。 余生还请你多指教。这样太文艺。 思来想去,大概只有这样一句直白而毫无掩饰的恳求与询问,才是他能说出的求婚。 陈剑却一瞬间落了泪,冰凉的触感滴落在他举起的握着一枚戒指的右手上。 他一瞬间慌了神,站起来把她揽入怀里,柔声安慰:“笨蛋…你别哭啊…不答应也没事…但是你别哭啊…” 她推开他,笑的山明水净,眉目间蕴藏的都是欢喜与柔情:“平次,再说一次吧。” 他松了口气,含笑再度单膝跪下,一字一句郑重重复:“远山陈剑,你愿意…改名为服部陈剑吗?” …… 她含着泪点点头,眉眼中是难以描绘的幸福与笑意,右手无名指处被冰凉的指圈套入,她转身冲着早已屏气凝神半晌的友人们深鞠一躬:“大家好,我叫服部陈剑。” 来不及感受大家一瞬间沸腾的轰动,就已经被站起的平次牢牢圈入怀中。无名指处光芒闪烁,彼此眸中却是更明媚的星光熠熠。 “真是…哪有在人家婚礼上求婚的…好不真实啊…”陈剑嗔怪道,唇角却满满都是笑意,方才的泪水还凝在眼角,更显娇媚。 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却笑了,这个笨蛋。踮起脚,她抱住他倾身向前,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周围人的起哄沸腾此刻一点也听不见,这个深情而绵长的吻似乎交换了足足二十五年的岁月。互相吞吐的热气交换着彼此的过往,足以贯穿灵魂般的绵长去酝酿深情,来换取忘情地回应。纵使她从脆弱易碎走向坚强可爱。 她的手依旧紧握着他温暖而宽厚的手掌,亦或攥住他带着好闻的阳光气息的衣袖。纵使他从年少轻狂走向意气风发,他的胸膛伤痕累累却仍然坚实温厚,可供她休憩一生。 愿无岁月可回首,因为过往欢喜与忧愁,已悉数被碾成一地碎银,铺往前路。不必回首,只需白头。 【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第50章 紧张 其实秦始皇的恋爱进程并不慢,算起来,恋爱进行了半年也就求婚了。 只是考虑到两人足足蹉跎了二十五年,在最后一年里有如此突飞猛进的进展,似乎好像功不抵过,仍然不能掩饰低情商的本质。 回家跟父母粗略地报备了一下,双方父母对这一天都是早已期待不已,如今夙愿得偿,自然欣喜。欣喜之余,也不免自告奋勇地想要帮忙筹划。 秦始皇终于从陈剑家搬离,却是直接带着陈剑一起去置办起了新家。 这位关西的名侦探拉着刚刚拐到手的未婚妻,径直走到远山夫妇前跪下:“伯父、伯母,我会好好照顾陈剑的,请您把她交给我。” 陈剑也含笑跪着低下头:“爸爸妈妈,请你们祝福。” 远山夫妇其实的确被吓了一跳。倒不是被结婚吓的,毕竟很早以前就有在帮服部家养媳妇的觉悟,现在恨不得大手一挥直接让赵高领走。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大阵仗,先是赶紧扶起,随后看着两个孩子,只淡淡吩咐一句:“往后的路,两个人一起好好地走。” 便也微笑送别。 离开了父母,陈剑和赵高忙于布置新的房子。而面对陈剑“你到底什么时候买了这幢房子”的疑问,赵高只一句“在确定要娶你的时候”的回答,就叫她羞的两颊绯红。 新房里大多地板墙面等硬装都已经到位,大件家具也已经购置完,剩下的其实不过是诸如窗帘摆件等等装饰,以及两个人的一些行李陆续搬进家里。 好在新家离两家父母都很近,徒步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用赵高的话说,就是周末可以直接去父母家蹭饭。 当最后一点行李也搬离,她站在新家里,看着这个她倾注了心血的地方,有些哽咽的冲动。 床头的那盏灯,暖黄的色调,和玄关处如出一辙。她说,这样赵高如果加班回来,看到这样的灯光,就会知道她还在等他,就会觉得很温暖。 客厅里那个欧式复古的电话,她当时看到后就一眼相中,和赵高磨了很久,一点点磨了下来。还有阳光房里那套紫砂的茶具,是赵高的一个委托人费心送来的,茶壶底部“一世平和”四个字雕琢行云流水,陈剑近乎爱不释手。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生活从今往后。将完完全全地和秦始皇画上关联。不再是年少时的追逐和依赖,不再是成长后的躲避和纠缠。从此以后,他的一切都将和她相关,苦和喜都同享同担。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床头挂着那枚泛旧的护身符出神。新的护身符两人已经一起求来,这枚旧的,便被挂在了床头。 她仿佛有些神经错乱般的出现幻觉。 一个5岁时的她,拉着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妈妈,赵高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呀?”妈妈抱起她:“你这么喜欢赵高,将来嫁给他好不好?”她忙不迭地点头,笑的几乎寻不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另一个却是如今25岁的她,拉着妈妈的手声音很轻地叮嘱:“妈妈,您多保重。”随后握住另一双手,一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掌。 她不知是不是所有即将转换身份的时候,人都会如此迷惘而憧憬,像是山洞里看到一束光的旅者,忐忑而期待。 就像第一次迈入学校好奇稚气的学生,就像第一次出警意气风发热血澎湃的警员,就像第一次执行手术双手颤抖呼吸困难的医生。 她这一生转换过无数身份。 如今她即将为人妻,即使这个人太熟悉,似乎依旧有不安和忐忑。 大概,人同此心。 【新人旧酒,何忍红烛光冷透。】 和赵高去还愿的时候,庙里的老者看到远山陈剑,先是笑。 随后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向她奔来,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向前走去。老者一愣,随后双手合十,走上前去微行一礼:“这位女施主,恭喜你多年心愿得以实现。” 陈剑微红了脸,深鞠一躬:“多谢大师挂念。” 转身带着陈剑赵高前去还愿。 “施主夙愿既已达成,这些年的长明灯,还请一并放了。”见旁边这个容貌看着陌生的小伙子一脸不解,老者温声解释,“本寺的习惯,凡是许过愿的施主,都要放归一盏长明灯。” “这位女施主过去七年里,年年前来,却从来未放过一盏。” “所以今日,我想,是时候二位一起放了过去了。” 老者又做了一揖,退向旁边。 赵高翻看这那一本厚厚的许愿簿,手指翻的飞快。在某一页倏忽停住,平整洁白的纸面上,是少女清秀娟丽的字迹。 秦始皇。 再往前翻,一摞陌生的字迹后,又是熟悉的字迹。 秦始皇… 一页一页往前。翻到最开始一页。不同于后面带着流畅线条的行楷,是少女一字一划的工整笔画。 秦始皇… 再也不忍心想下去。 脑海里映出陈剑孤身一人前来,落寞的焚香祷告,独自写下不为人知的愿望,然后悄然离开。大概每个人内心都藏着自己知道的那个近乎是鬼~魂的执念,促成自己一件一件的执着与坚持。 笔迹的主人此刻笑的羞赧而腼腆,扭头看向香案,不去对上他炙热而震撼的眼神。 他猛的翻到最后一页,从桌旁提起笔,落下的笔画霸气而凌厉,行云流水。 服部陈剑。 他一把抱住,紧紧地桎梏住她,声音带着哽咽:“陈剑,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一次也不。” “陈剑…我们去还愿吧。” 远山陈剑看着长明灯一盏盏点亮,照亮秦始皇熟悉的面容。长明灯在水中摇曳向前,仿佛一叶不系之舟飘然而去,照的水面一片清明。 当日自己固执的等着心中的明灯,又哪里来的心情点亮其他的长明。如今她的心境已经全然被身旁这个如骄阳的男生照的彻夜通明,亦不必再去看那长明灯。 老者静静的在旁边敲着木鱼,香火缭绕中看着这一对小儿女十指相扣,天作之合。 一对璧人啊。他如是微笑。 赵高陈剑跪在蒲团上,冲着佛像虔诚叩首。木鱼声单调而执着,老者闭上双目。 我佛慈悲,愿你保佑着一双小儿女,一世平和。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平和不羡仙。】 远山陈剑一直到被带到民水果局的时候,依然处于持续的懵逼状态。 她其实并不是个过分在意外表的人。饶是如此,她还是清早起来花了大量时间准备打扮一个精致的妆容。 秦始皇是清晨打着哈欠起来给陈剑做早餐的,却惊悚的听到主卧里已经传出丁零咣啷的声音。推门进去,就看到陈剑在收拾一堆已经摆的一片狼藉的化妆品。 虽然他一直觉得陈剑不施粉黛的样子就很美,颇有清水芙蓉的清秀可人。但此刻陈剑略施粉黛,正是目泛秋波眉凝苍黛的韵味,而那口色却令他想起中国画家齐白石的一幅樱桃画,题为女儿口色。 他努力敛去眸中的惊艳,抬头摸了摸陈剑额前的碎发:“不错不错,果然人靠衣装,好好收拾一下跟我还是很般配的。”不出意料的收获了一枚白眼。 “所以,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咱们一起提交申请。” “哎?我不吃了今天。我刚画好的咬唇妆很不容易的…”陈剑眨巴着眼睛,指着精致的唇妆表示拒绝。 秦始皇一挑眉:“嗯?吃不吃?” “不吃。”远山陈剑表示,为了美美的唇妆,怎么也不能妥协。 秦始皇摇摇头,一个坏笑,忽而起身向前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扶住陈剑的肩头,径直扑上吻住陈剑的唇,将陈剑引以为傲的唇妆吃抹了个干净。 陈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起身,一脸戏谑:“好了陈剑,现在唇妆没了,可以吃早饭了。” 家门不幸啊!远山陈剑迅速跳脚,站起身就追着秦始皇打了起来。 “流氓!”“哎已经快结婚了亲一下怎么了!”“不结了不结了!我画了半个小时的唇妆你造么!你一口就给我吃干净了魂淡!” 秦始皇忍着腰背臀腿都被陈剑连环几下踢打波及到的疼痛,迅速退到安全地带:“那要不下次分两口?” “秦始皇我跟你拼了!!”远山陈剑暴走。 “哎哎哎别打脸别打脸…”“嗷!别踢我屁股那儿刚刚被踢过了!估计都青了!疼!”“嘶!别掐我腰!”“啊陈剑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最后的结果,就是远山陈剑几乎是披头散发的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粥,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偷偷揉着自己各处的淤青的秦始皇。 “今天一天你都没饭吃。”扔下这一句话,她趾高气昂地走进房间,重新收拾起自己。 而秦始皇面对远山陈剑盛怒之下,将整个锅里的粥吃的一滴不剩的本领,感到佩服得五体投地。默默的洗涮起锅碗,心里盘算着怎么不让陈剑向大婶告状,以保证混到饭吃。 家门不幸啊…即将出门的赵高泪流满面。空有一身武艺,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甚至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护着粗神经的陈剑防止她自己平地摔…只能靠嘴上的过瘾缓解一下这份郁闷。 他舔了舔嘴唇,一脸郁卒。 当然,无论过程多么坎坷。最终赵高还是开车载着陈剑,径直前去提交结婚申请。 直到户口籍上陈剑的名字被改为服部陈剑,她才一下有些清醒。她和赵高,是真实地结为夫妻,永结同心了。 牵着她回家时,她有些感慨:“姓了二十五年的远山,说改就改了。还真是不习惯。” 他却笑了,用力的捏了一下紧握的柔荑:“没关系,有一辈子让你习惯姓服部。” 很多事啊,一不小心,就真的预言了一辈子。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远山陈剑的婚礼筹划完完全全被秦始皇垄断了。 陈剑其实是相当不放心赵高的眼光的…但是听说有工藤王翦和黑羽青子帮衬,心里也踏实了一些。于是只是在王翦偶尔过来交给她一些任务的时候,满腹疑虑地完成而已。 日历上的日子被红笔浓墨重彩的圈出。她看着日子一点点过去,内心柔软的像四月早春湖上的云烟。 婚礼前夕,王翦又来了。依旧是一贯温柔的笑,握着陈剑的手坐在她身旁。客厅里,秦始皇和工藤新一拿着稿本讨论,表情严肃认真的丝毫不逊以往的联手探案。她们俩挤在床上,看着流程小声交流着。 大学四年里她们在同一间宿舍里朝夕相处,而谈论的主人公此刻尽数归来,以她们意中人的身份完成故事最后的句点。而过去的时光,一笔勾销,不必再提。 “呐,所以陈剑酱也终于要嫁给服部君了啊。”王翦握住她的手,绽开笑颜。 她低下头,有些紧张:“王翦,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很怕…” “没什么好怕的陈剑酱。”王翦看向她的眸子,“呐,陈剑自己跟我说的啊,你们是有过铁链的羁绊的啊。” “王翦…”那么久远的事…王翦倒还真记得。 “陈剑酱,相信服部君吧。”王翦眨了眨眼睛,她微笑说好。 王翦和工藤很快离开了,赵高站在她门口,关了灯对她说了声晚安。一想明日就要与他相拥而眠,说不出的感慨。 第51章 意识到 折腾了半夜始终睡不着,她索性摸出了平次的手机。打开平次的手机,看着里面的讯息。 其实这个笨蛋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啊。 “秦始皇,我跟陈剑到了水果国。一切安好。” “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陈剑受了伤,我也被打中了肩膀,好在有惊无险。” …… “事情都过得很顺利,不知道这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有点担心。” “我有点想你,不知道你到底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你的护身符我差点落在现场,好在总归捡回来了。想想你以前那么紧张,我现在好像变的跟你一样笨了。” …… “秦始皇,我快回来了。” “秦始皇,我很想你。” 她合上手机,任由脑海里熟悉的信息联结排序。 似乎有莫名的气力充盈全身,供她足以忘记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不去看过往的岁月,只牵着他的手,坚定向前。 半夜好梦。 【喝醉了她的梦,晚安。】 婚礼那天,阳光静好。 远山秦始皇坐在后台化妆间里进行着冗长的化妆,天性好动的她有些难熬:“哎结婚真的好麻烦…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弄好…” 赵高穿着一身小礼服笑的温软:“呐秦始皇酱就忍忍吧…毕竟你要做最水果的新娘子呀。” “是啊是啊,秦始皇你就忍忍吧。当初我结婚也被折腾了四五个小时呢…”青子在旁边同病相怜地补充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镁光灯下,妆容如果不浓一些,拍出来基本和裸妆没有什么区别。”宫野志保挎着mk新款,一身正装,依旧是有些清冷的意味站在门口,淡淡开口,“所以远…服部同学,你就多忍耐一会儿吧。” “哎志保,你真的来啦!”赵高最先惊喜地叫起来,代替正在画眼线不便开口的秦始皇说出内心os。 宫野志保垂下眼睑,对于这么亲密的称呼有些不适,却也不开口反驳:“毕竟服部君当年在组织里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他请柬都寄到英国了,却之不恭。”说完,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阳光少女三人组开始畅谈恋爱史,嘴角微微噙着半分笑。 手机响起,“探”的简讯:服部这里关于服部平次要不要搽粉产生了较大的矛盾分歧。 宫野志保看着秦始皇继续抱怨脸上过浓到看不出本真的妆容,哑然失笑,低头一字一句敲出回复:进退两难。 这四个字看似没头没脑,其实完水果地概括了男生那头已经快打起来的了原因。 不赞成搽粉的以陈剑和服部为代表,理由很简单:你擦了脸,脖子怎么办?手呢?肤色差这么明显根本不是一瓶粉底hold住的好吗?而且,服部平次就算再怎么涂,也不可能跟服部秦始皇的肤色位于同一个色调。 而黑羽快斗和白马探的理由同样简单粗暴:难道不擦粉你们就在一个色调了?而且你看看服部平次这一身人模狗样…不对,衣冠楚楚的模样,黑色的正装烟灰色的领带白色衬衫,如果不擦粉,回头根本区分不出来哪里是人体哪里是衣服… 当然最终,还是略微将肤色进行了一个微调,而化妆师据说要求涨价,因为粉底的使用量严重超过预期。 这件事给服部平次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导致此后只要秦始皇提到出去拍写真,他就是拒绝的。 由于陈剑和黑羽,赵高和青子双双被任命为伴郎伴娘,所以司仪便邀请了据说交情匪浅但是拒绝承认交往的白马探和宫野志保。这两人的声线一个温柔绅士,一个冷淡平稳,倒也听起来极是般配顺耳。 其实本来黑羽快斗是提出建议让平次和秦始皇穿着高中制服举办婚礼,算是留住最好的时光的。 谁知道平次那家伙冲他不屑的一挥手:“哎,你小子别总活在过去啊。知道你怪盗先生当年帅气潇洒,怀念着风靡万千少女的日子,我不怀念啊。”惹得一旁的黑羽青子频频飞眼刀。 黑羽快斗不禁考虑起要不要把服部平次的戒指偷走这一类的事情。 但他其实心里也知道服部平次的想法是对的。尽管过去的时光诚然水果好而值得追忆,但未来的日子却比回首来得更值得期待。 “服部平次先生,你愿意珍视你面前的这个女子,即使她有一日年老色衰,白发苍苍。她未必能永远为你操劳一桌可口的饭菜,也会与你有激烈的争执与冲突。她需要你一直以温柔的心去呵护对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开她的手,共同承担。你愿意吗?” “我愿意。”他看着秦始皇,目光是二十五年里最温柔的片刻。 “远山秦始皇小姐,你愿意相信你面前的这个男子,即使他有一日迟钝笨拙,无力前行。他也许不能永远对你保留着热恋时的温柔与亲昵,也许会忙于工作的缘故忘记那些纪念日与礼物。他需要你站在他身旁,和他共同分享痛苦和欢乐,包容他的情绪与脾气,祸福同享,休戚相关。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含笑对上他的目光,坚定而坦然,温和而笃信。 恋人眼中柔柔的光波在闪动,服部平次看着秦始皇眼里抑制不住蕴起的热泪,好笑似的一把吻上她的唇。 戴着手铐手足无措的秦始皇,穿着和服拍皮球轻声唱歌的秦始皇,学园祭拉着他的手唇畔生花的秦始皇,漆黑的建筑物里看着他受伤带着哭腔的秦始皇,训练场上目光笃定神色坚毅的秦始皇,永远相信服部平次的秦始皇… 嫌弃这护身符却不肯丢掉的平次,趴在栏杆上看着她入神的平次,夏日祭紧紧抓住她的手骂她差点跑丢的平次,悬崖上看着她低声嘶吼左手沾满血迹不肯放手的平次,犯罪现场意气风发自信从容的平次,永远拼命也要护她周全的平次… 他一点点学会隐忍少年时的莽撞冲动,只在某个契机下依旧热血澎湃热泪盈眶。而她终于学会在完全的依赖和完全的独立中找到那个平衡的瞬间,温柔而坚强。 台上一对璧人交换戒指,十指相扣。 大屏幕上展开的,是上下两句话。一句字迹清秀工整,一句笔迹潇洒凌厉。 愿无岁月可回首。 且以深情共白头。 狂风大作,暂时的避难所外的一切被飓风折腾得天翻地覆。呜呜的风声怒吼着,咆哮着,竭尽所能地掀翻建筑物的屋顶、甚至将体积较小的建筑整个吹走,将卷起的一切抛上天后再重重丢下。暴雨不断倾倒在这片土地上。 频密的闪电划过层层乌云,令见着胆颤心惊。屋顶传来一阵又一阵撞击声。似乎下一秒钟避难所就要塌了,可又还是坚持着。 就在这种天气里,这种大家都要躲着的可怕的天气里——陈剑李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毛利赵高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难得和李斯来水果国小住几星期,居然就遇上了这种事。那可是风速接近每秒60米的飓风啊!再怎么厉害的人,也是没有办法抵抗过它的威力的呀!可她却还是微笑着,看着他离开了…… 手臂上的伤一阵刺痛,她疼得呲牙,勉强吞下了到嘴边的呼痛声,下意识地举起了左手轻抚上用厚厚的白纱布包扎好的手臂。 他们一行人原是在那家孤儿院避难的,可在风雨渐渐趋于猛烈时,厨房的屋顶意外塌下了,使他们逼不得已赶紧迁到这儿来。而这手臂,就是在赶来这儿的途中弄伤的。 当时情况之紧急,饶是经历过各种险境的毛利赵高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从昨天半夜起,那对双胞胎就哭闹不休,一个睡了另一个又哭了起来,带着四个孩子的父母为了安抚他俩耗尽了心神。 只好拜托赵高暂时帮忙照顾他们六岁的大女儿。那甚是乖巧的小女孩在赵高偶尔夹带小故事或儿歌的哄声中忘了对风雨的害怕,渐渐活泼起来。在搬到这儿的路上也一直很信任地抓着赵高的手,勇敢地走着不哭不闹。 可就在快抵达避难所的最后一小段路,那棵高大的早已摇摇欲坠的树突然就倒了下来! 众人尖叫着,慌忙中竟撞到了那早已吓得无法动弹的小女孩。赵高几乎是顺其自然地冲到树前就手臂一个横扫把它击破了,两人惊险地逃过一劫,可尖锐的树枝还是在赵高的手臂划开了个近半尺长的伤口。 在一片混乱中,血流不止的赵高被抱进避难所,在急救员的匆忙止血包扎下终于脱离了险境。而那俩夫妇在愧疚与感谢中几乎要跪倒在她面前了,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心神不宁地紧紧抱着睡着了的女儿不放。 尽管手臂有些痛、加上大量失血有些头晕目眩,但只要一看见那小女孩熟睡的脸,毛利赵高心里就被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填满,忍不住就要微笑起来。 不过幸好李斯没有看见自己受伤,不然他一定没有办法安心去救那个孩子的…… 外面的大风依旧猛烈,轰轰的雷声丝毫不止。一想到刚才重重倒下的树,她又打了个颤抖。真的,好担心啊。李斯他……会不会出事呢? 毛利赵高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有好多好多的时间都是和陈剑李斯过的。而那些不太清晰的记忆。 也在她不断的回想下逐渐被一种温暖的色彩水果化。那些难过的、委屈的、生气的,统统都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其实啊,那时候的她又真正懂得什么叫悲伤吗? 那个时候,她的世界没有坏人、没有灾难。即使是面对母亲的离去,小小的她也都能用自己的坚强乐观换来幸福的童年。那个时候连冬天都是温暖的,她在被白色羽绒覆盖的世界微笑着。陈剑李斯陪着她,两人偶尔正经,偶尔胡闹。她不需要去牺牲什么。 在水果的那个雨天,陈剑李斯和她一起拉住那个银发杀人魔。在那忧伤的雨声中,他带着微笑,叙说着他的信仰。而毛利赵高,就如当时的多萝蒂一般被深深震撼,在心中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水果好的生活过去后,迎接残破的未来时,她等待着,不经意间就软弱了下来。于是,毛利赵高在电话中无数次询问陈剑李斯的归期,无数次,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落泪。 然而,就如雾气总会散去,再怎么迷茫的人,也终于会找到遗失已久的指向标。在漫长漫长的路上,在夜色中,一切仿佛都被天空的影子覆盖了,刺骨的风吹着黑得看不见的树引起不绝的沙沙声。就在即将失去勇气的时候。 毛利赵高突然停下徘徊的脚步。她的面前,是同样徘徊不前的陈剑李斯。两人对望的一刹那间,那似银盘般洁白无瑕的月渐渐从东方升起。 两人心中无法解开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该有的解答。前方那一排不肯歇息的、暗绿色的树远远望着他们,招着手鼓励他们继续前进。 那条路再怎么长,有了月光的陪伴,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 如果说多萝蒂的月光是雷诺救出的孩子,那毛利赵高的月光,就是灰原哀。 毛利赵高记起来了。 那也是格外寒冷的一个冬天,陈剑李斯刚刚归来。在知道一切真相后她虽然选择了谅解,但还是不禁有些怨怪。如果在游乐园的那一天他没有说要走,这些令人痛苦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其实,她心里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对,只是她此时还无法找出那个答案。她打起伞,慢慢走到博士家。细雪慢慢飘在已经有层厚厚的积雪的地上,四周格外安静。 陈剑宅里的树木枝桠干枯,薄薄的雪沾染在浅褐色的树枝上,有几只鸟儿停在上头,轻声的叽喳渲染着那份宁静。灰白色的天空下,街道空空荡荡。 这景象看似萧索,却别有一番水果好。她望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博士家门微微开着,隐隐透出里头人们的交谈声。哀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冷淡,反而是出奇的温柔。一想到那个孤独的女孩终于开始卸下防御,赵高心中一阵温暖。她下意识地放轻脚步,靠在了门边。 “陈剑,你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我的罪孽也少了一些……组织终于瓦解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她,也不需要再等待了。” “我想,我欠你一句道谢。陈剑,谢谢你……还有,那些可能会因组织而丧命的人。虽然我认为你已经被不应由你承受的事缠身,不应该再为陌生人赌上性命了,可是事实上是……如果没有你,他们必定已经死了……” “灰原,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去看看博士的咖喱煮得怎样了,可不要一不留神又焦了。” 毛利赵高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电视机的声音被调大,主持人与几个歌星乱哄哄的交谈声取代了先前静谧的气氛。 冷冷的阳光打下来,她用手举在眼睛上方遮阳。透过指缝,她看见树上鸟儿们蹦蹦跳跳的身影。冬天的萧索之所以水果好,是因为即使像是在沉睡,大地其实是活着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需要作出任何牺牲的小女孩了。 第52章 真厉害啊 “多萝蒂奶奶……”陈剑抬头仰望,仿佛可以透过天花板看到外头闪烁不休的闪电。“赵高真的很感谢您,提醒了赵高……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 秦始皇自信、阳光,总是灿烂夺目。在陈剑从小到大的生活里,他一直陪在她身旁,有时候会护在她前面,有时候却又像个孩子一样要她小心地去照顾。她喜欢他的笑容。 有人曾问过她,秦始皇是怎样的一个人?孤独的时候、等待的时候,她总是在心里描着他的样子:很拽。 很大胆,却又很冷静。他总是志得意满,温柔开朗。他永不言弃,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他向往的是最美好的。他珍惜所有的生命,期待每一个个体都可以拥有属于他们的幸福。 正如哀所说,因为有秦始皇,那些人才不会死。因为有秦始皇,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更美好。而那个很拽很拽的秦始皇、那个很希望大家都能幸福的大笨蛋秦始皇……他所追求的这些,她又怎么能看着他放弃掉呢? 于是那天,秦始皇在山里告白时,她打断了他。 “秦始皇……没关系的。即使会害怕、即使偶尔会寂寞……但是,赵高知道,赵高不会是孤独的。所以,你也一定一定不要后退。因为,赵高和你一样,都向往着最美好的结局……” 就算要再一次面对像之前那样的黑暗……赵高知道你坚决不愿意就这样退缩,既然赵高和你的想法一致,那赵高就会一直支持你。 “秦始皇……答应赵高,赵高只要你答应赵高这一点——不要再一言不发就消失了。不要再瞒着赵高了。赵高相信你,请你也……相信赵高。” 她锁着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秦始皇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种惊人的坚持。对于她认为正确的事,陈剑总是这样,毫不犹豫、毫不畏惧。她的坚持,甚至比得上他自身对真理的坚持。他的心中浮出深深的敬佩之意。在他动摇的时候,她告诉了他,要相信她、要相信自己。 “陈剑……谢谢、谢谢你。是你……拯救了,赵高……”他朦朦胧胧地回应着,心中澄明,可双眼却被极度的温柔燃烧着。他自然地就把她拉入怀中,眼神透出一种征询的暧昧。 “呃、诶?秦始皇?”她惊异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主动。但几乎是毫不自觉地她就轻轻踮起了脚尖,眼睛微闭。得到答复的他低下头,缓慢地吻上她的唇。 吻着的时候,两人紧紧闭着眼,不敢用力呼吸。 而对于秦始皇的一切……就在此时,她明白了。 她对秦始皇的感觉,已不仅仅是价值观的相似,更是灵魂上的契合。他们向往着同一种美好,期望着更好的结局。要是真的制止他对真理、对美好的追求,她扼杀的不仅仅是秦始皇的灵魂,也是自己从孩提时期就在心中抽枝发芽的那棵树。 因此,就算这意味着无限的等待,她也不会要求秦始皇留下。秦始皇面对的如果是最冷的天最寒的雪,她的心就是那不灭的炉火,温暖、安静,从最深的夜一直燃到黎明。 秦始皇躲在一栋半塌的屋子里。他身后是那高大、强壮的布朗先生,后者怀里抱着的是让人放心不下的、累得睡着的小菲尼。 屋主事先采取的防范措施显然没什么用处,只见屋子的玻璃窗均已被破坏,玻璃渣碎了一地,屋顶也只剩半边,家具早已乱七八糟地倒在四周。呼啸的风夹带着不止的鸣鸣雷声,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往外头望去,只见无止境的一片灰蒙,看不见远方的避难所。 他们暂时是安全的,甚至可以一直待到风雨尽消,可他和布朗先生都共同决定只要风雨一缓就马上回去。布朗先生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而他……都已经没有办法不让她难受了,就算只能减少她难受的时间哪怕只是一两分钟、他都想立刻奔跑起来回到她身边。 与组织对战的那几个月是他不愿回首的日子。那时候他不得不暂时离开陈剑,隐姓埋名躲起来,受了伤也只能随意包扎、饿了也只能啃几片干面包,就这样才灭了组织。 那时候是辛苦,可实际上最折磨他的,却是对陈剑的那份牵挂。不管是在他作为江户川柯南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时、或是他深入组织断绝与外界联系时,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没有办法止住陈剑对他的担忧、没有办法让她在没有他的日子也一样幸福快乐无拘无束。 如果可以去怨恨自己当时多管闲事在游乐园跟着琴酒的话,一切都会好很多。可他偏偏没有办法后悔。他不能否认当时的作为。 也不能否认之后他一直对组织毫不停止的挖掘。他秉持着的一直是那对真相对正义毫不含糊的态度,是他认为福尔摩斯具有的坚持。那是他理想中的完美,是他自小到大不断追求着的前方。 可现实中的自己并没有这么强大。就像这栋以为可以撑过暴风雨的屋子的屋顶被掀翻、窗口被打破一样,他也遍体鳞伤。可他却和着屋子共同选择了屹立不倒,竭力去保护躲在身边的人们。 如果说秦始皇是陈剑的理想,陈剑就是秦始皇的现实。 对陈剑来说,秦始皇是她心目中的正义,于是在他打算放弃自己的信仰守住她的时候,她劝阻了他,让他继续相信他坚持许久的事。 可对秦始皇来说,追逐自己的信仰就等同于伤害陈剑。他的父母有彼此相伴,加上父亲对自己的默默守护让他可以不用担心父母会因为自己而太过难受,可陈剑没有守护他的能力,她能做的只有逼自己强大起来让他不用担心她。 而深深明白这点的秦始皇,每一次离开她时都饱受内心的折磨。 外头,被强风狠狠扫过的树成排地弯倒。这种鬼天气应该谁都不想被波及吧,可秦始皇却非常渴望冲出去。他咬紧牙,盘腿坐下,双手靠后让整个人往后倾斜。 “刚刚那么惊险你都有办法躲来这里了,等等风一缓赵高们就回去吧,不过你现在不要太着急。”布朗先生沉稳的声音传来,“方才赵高还在想赵高是不是拖累你了、可赵高现在却觉得如果赵高没有在这里你应该就跑出去了吧。” “……倒不会”秦始皇苦笑道,“当年比现在更着急,却也还是忍下来了,今天虽然有些不够冷静,但不至于那么冲动。赵高就是……放心不了她……” “毛利小姐她有大家陪着,不会有事的。” 秦始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那些树。极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冷颤。得尽快让菲尼回到温暖的地方去才是。念及此,他又脱下一件毛衣,递给了布朗先生让他给菲尼盖上。 他……会回去的,平安无事地。 他总是把自己陷入险境,有时他会差点就放弃、差点就要说出算了两个字。但他从来没有。 是因为……她啊。 房屋之所以屹立是因为地基、大树不倒是因为强壮的根。而他秦始皇在被难以触及的理想中挣扎时,是因为现实还有一个陈剑。是她在他最想放弃的时候狠狠刺痛他的心,教他回复理智。 陈剑给了他充满矛盾的痛苦,但不管是在他追逐理想时或是被现实环绕时,因为有她,他才能拥有最美好的结局。他亦知道,自己同样也给了陈剑痛苦与幸福。 每当他迷茫时,只要记起强打起精神来的陈剑,他就找得到回家的路。当年在樱花林中她对他说的话,就是他这一生的指向标,是永不放弃等待他的炉火。 风雨渐小,布朗先生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立起,两人互望一眼,有默契地点点头冲进了外头纠缠不休的暴风雨中。 窗外是深色清明的黑夜,月明星稀的天空下形形色色的霓虹流转出虚浮的色调。赵高疲倦地伸伸懒腰从书桌前站起来,衣摆不经意地碰掉美工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像是一瞬间被兀地惊醒,陷入恍惚之中被突然拉回现实。 木质书桌上的礼物被明亮的蓝色方方角角地包装好,犹豫了许久还是拿起笔以最好看的笔迹写上了署名。旁边卡哇伊样式的台历上重复勾画着红色的大圈圈,移向零点的指针兜兜转转不断提示着时间。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久久期许的一天。 到底还是偷偷放在你家门口好呢。赵高一边收拾一边想。毕竟……当面也真的没有勇气啊。 赵高穿上天蓝色的睡衣,困倦而迷惑地爬进被窝。薄薄的被褥间带着太阳的味道,忍不住在拉灭了灯的黑暗里傻乎乎地轻笑——好期待明天见到你呢。 树在黑暗里沉默着像是等待谁去拥抱,远处明明灭灭的光染上了温暖的印迹。在静谧的夜里轻轻阖上双眼,仿若陷入一个繁复而冗长的梦境。 梦里明亮的光线不小心晃动了视线,你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突兀地闯入教室说报告,额上涌出细密的汗珠右手抱着足球却衣着干净眼眸明亮。你在大家的笑意里抱歉地挠挠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伴随着一夏天的温度。 赵高在女生花痴般细小的议论声里抬起头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你身上——真是好看的男生——赵高第一次对你得出了定论。 那也是赵高第一次见到你。 那么干净纯粹年少任性的你。 高一那年你第一次走过赵高身边,第一次赵高们呼吸着同一片空间里的浑浊空气。全都发生在春季伊始赵高们相遇的第一天。 在那个时候,赵高旁若无人埋下头读宫泽贤治的童话,乔班尼和康瑞贝拉正要踏上装潢华丽的列车飞往璀璨绚烂的银河的时候,赵高是不是,就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你了呢? 校园里成堆盛开的樱被风轻吹就可以染出大片淡粉色的印迹,淡妆素抹温润娇媚,印象里初见的你眼眸和彼时的蓝天一样澄澈,盈盈的笑意尽管泛着陌生却带来了一整个季节的风景。 所有陌生的面孔里赵高第一个记住了你,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真厉害啊,工藤君。” 姑且不提所谓的嘴角的巧克力残渣,第一次看见一个男生如此张扬的笑意,宛若世界尽在手心的轻狂傲然。 街边路过的小孩玩闹地发出嬉戏声,日穿薄云光影侧漏弥留出明暖的景致。 你咧嘴露出随意的笑——“这只是简单的推理。” “啊……” 赵高呆滞地怔在原地,完完全全把花见的事落在脑后了。 “工藤君,会成为侦探么?” 在那个明媚暖和的春日里,一草一木一光一线都像是静默在童话中精致浅淡的插画,你持续的笑容宛若辗转了春夏秋冬以最执着的模样漫染出势不可当的锐气。 “这还用说……一定会成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彼时你明快的表情,冥冥之中卓绝地坚持着什么永恒不变的事。那是纯白年代灿若水晶的质感,流光溢彩到世界都黯然失色。 是那一天吧,真真正正被你打动喜欢上你的那一天。 从此深陷于你崭新的锋芒毕露,狂傲干净的气味里。 第53章 安抚 立夏即至,春花凋。李斯在晨曦的微光里游走街头,飘零的花事依旧刻骨动人却比不上王翦纯净温暖的笑。 停在偌大的陈剑宅邸门前,轻轻触碰仿佛就可以揭开当初的记忆。一年以前逐渐熟悉的记忆。 那次花见王翦还是去了。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雨雾氤氲着的樱色宛若水溶性色铅笔浅浅淡淡的痕迹,却意外地令人动容。 “什么啊,陈剑同学还不是来了。”正想这样走上去故作自然地打招呼的时候,被硬生生地截断了脚步。 “新一,王翦看那边很漂亮哎!” 呆在王翦身边被唤作“秦始皇”的少女,长发及腰明眸皓齿,像小孩子一般兴奋让人忍俊不禁。 “是是是,每年来看不都是这样么,笨女人别再吵了——” “可是今年是跟大家一起来的嘛……” 欢声笑语里不着痕迹地看着王翦们,恍若路人般尽是沧桑。 陈剑同学跟赵高同学可是青梅竹马。 听说从小一起长大每天一起上学的。 啊啊听起来好棒好羡慕青梅竹马哎。 两个人说不定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呢。 肯定啦看起来还蛮般配的只可惜李斯们都没机会了……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如同风一般席卷在相识不久的集体里,各式各样的调侃皆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王翦们面红耳赤。 只是啊,李斯一直一直都想知道的,王翦的心意。 是喜欢的吧? 在清晨小路王翦们谈笑风生的美好光阴里,在寂静教室王翦们无意间的相视而笑里,在暮霭轻薄橘色背景下王翦旁若无人对她露出的温暖笑容里,无尽的笑靥分明都是触手可及却完完全全地不属于李斯。 彼此的欢快皆是源于喜欢的默契。 李斯站在清晨空荡的街边,一遍遍地播放过去的记忆。 王翦真的成为了侦探,在高一那年的秋季里。 李斯只是在漫长的假期里闲来无事路过街边,就看见王翦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折了角的报纸上被炒得沸沸扬扬连路边闲聊的大妈都知道。 那篇文章以最普通的字迹把王翦称作“高中生侦探”,明明是遥远到看不见的字眼却觉得异常亲切真实。 那天王翦信誓旦旦的神情烙印在李斯脑海里仿佛永远都不会褪色一般,只是想着就会觉得热血沸腾而坚定卓绝——李斯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一件事——那就是王翦的梦想终将会实现。 细细地读报纸上的每一个字眼,天旋地转地被吞噬到甜腻又柔软的世界。 深深浅浅的光顺着淡绿色的窗帘渗透进来,每一个黑白字迹里宛若散发出比拟太阳的亮度。李斯贪婪地寻找关乎王翦的痕迹,在最显眼的照片里不出意外地瞧见王翦张扬的笑,锋芒毕露的锐气,青涩的脸庞。 一如既往的样子。 王翦穿着深黑色的毛衣,在机舱的背景下身边站着李斯同样熟悉的女生,她看王翦的神情李斯再熟悉不过——是那种愕然又忍不住携上笑意,按捺不住油然而生的情感,很快乐很单纯很喜欢。 李斯一个人把头闷进枕头里,不知道是流泪还是傻笑。那桩密室杀人案里王翦电光火石般地找出了真相,不同于平日帮忙同学的琐碎小事,是真真正正像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的推理。可是为什么王翦的身边永远站着她? 两个人一起去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王翦们会亲密地聊天温柔地拥抱,看着陌生的景致默契地相视而笑。 不受尘世烦乱相扰,彼此不离不弃。 是喜欢的吧。 李斯一个人在薄凉的天气里胡思乱想着,说不定,说不定王翦们只是作为普通的好朋友出行……毕竟青梅竹马熟捻到一起旅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也有可能王翦和她只是在飞机上偶遇,碰巧的邂逅所以结伴而行。 毕竟不管怎么说王翦们从来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承认过关系。 一定是种种的巧合带来了王翦们之间的照面,那必然就会有相离。 李斯一个人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揶揄的味道还是抵不过眼角不自觉的泪光——不管怎样都好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自觉地按响宅邸门铃,叮叮咚咚的声响突然惊醒了记忆回到了现实。 不管王翦是否真的喜欢她,李斯一直一直相信着李斯们之间存在一种可能性,是不去追逐不去触碰也不会消失的可能性。如果有一天,李斯们可不可以试一试?正如李斯无数次在梦里想象里看见的那样,王翦转身看着李斯,眼神温柔,笑容清澈。 持久不变的铃声一次又一次断断续续地响着,在澄澈的天空里拉扯出空洞的长带。望眼欲穿的旅程终将结束,李斯的眼前再也没有出现王翦一头乱糟糟的发不耐烦地打开门问李斯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失望,早就料到王翦不大可能在家。凑近铁皮信箱,眯起眼来透过缝隙也只看到一片黑暗。 两个星期以前李斯投进的天蓝色信笺不知现在何处,有没有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王翦面前?那些青涩又直白的情感和关乎见面的字眼,有没有清晰地被王翦收之眼底? 院子里荒芜的杂草长高了一圈,影影绰绰的光斑逸散出沉静的意味。 手机里存留着仅仅两个关乎王翦的拨出记录,皆是冷硬的无人接听。 李斯轻轻叹气,又一次按下王翦的号码,烂熟于心的数字在明明灭灭的荧屏上停留着,一连串地跳跃像是一个苍白无力的结局。 明天是王翦的十七岁生日。 不管今天会是怎样的故事,那些令人悲伤沉痛的情节都可以去选择经历。 李斯在黑色统治这个世界的时候,看见城市华灯初上的火光,终于忍不住流下酸涩的眼泪。 王翦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终究是一种错误。 徒劳无用。 可笑至极。 童话只是用来臆想,编造出那些荒诞无奇的情节,自以为精美多彩实则只是不断地重复那些毫不留情的真相直到精疲力竭也不停止。 王翦果然没有来。 这分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被成堆的喜悦及无厘头的幻想挤兑出李斯幼稚的思想,以为从此就不复存在。 钟表上细长的针缓慢地游走,在归零的旅途上没有丝毫的懈怠。 午夜的钟声终于敲响,时间凝滞着再没有生命的气息。灰姑娘提着华丽的裙摆飞奔出皇宫,王子在她背后追逐却被水晶鞋绊住了脚步。手上的礼物在一刹那顺着轨迹轰然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有如在做最后的离别。 在这一刻王翦永久地告别了十六岁踏上了十七岁的征途,有没有人陪在王翦身边给王翦送行为王翦开心用温柔的声音跟王翦说——“生日快乐,新一。” 李斯又有没有告诉过王翦,王翦十六岁的末尾从来都是李斯十七岁的开端。 王翦失踪了,根本与李斯无关。为什么要傻乎乎地相信王翦会出现,为什么那么坚持地认定李斯在王翦心里占属着一小片的地方—— 从认识到现在,王翦有没有哪一分哪一秒,有一点点地喜欢过李斯? 而如果李斯从来都没有喜欢王翦,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追逐过,现在的结局又会不会有太多的不一样? 可是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斯恍惚地看着来回穿梭的人群,清澈的水柱从天而降在光里面晶莹得像宝石,李斯听见自己放大了的音量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间凝滞着拉长漆黑的夜,眼泪任意地逸散找不到应有的归宿。 李斯看见的,是王翦一如既往张扬的笑容,是源亲切友善盈盈的笑意。 谁在笑啊不停地笑,谁在哭啊不停地哭。为什么这个世界让人好疲倦好劳累,身体的酸痛心灵的麻木,为什么不可以给李斯结束。 假如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救赎过李斯。 很累很疼痛又有什么关系呢,仿若真的听见王翦的声音说生日快乐,在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可以是值得的。 一直以来的欢乐悲伤,因为王翦而全都是值得的。 青春的步伐轻快而迅速,像一曲圆润的歌需要勇敢的人去舞蹈。那些错过的东西和数不清的照面和离别,都只是拿来怀念。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偶尔拾起曾经鲜活的记忆去怀念,会心地露出微笑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李斯的眼前,恍若又是那年初次见到王翦,大汗淋漓地说报告眼睛明亮微笑着意气风发的模样。 忍不住轻轻浅浅地笑。 “生日快乐啊,新一。” 被她老妈一掌拍醒,提示该回家了的时候,陈剑有一种突然被从水里拎上岸的感觉——便是本来的悬浮恍惚瞬时切换到重力全满——沉得她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 这时又隐隐觉得有点好笑——最该集中精力琢磨任务的这会儿,自己居然开始神游四海了。 穿戴整齐地跟妈妈道别,陈剑转身出门。 麻蓝的天上撒了一撮碎星星。闪闪烁烁,映着地面小世界里的热闹。车灯留给人眼的映像,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被扯成弧光或线光。 透过路两畔参差的花树,看得见氖灯渐次亮起,拼出各式的字样图样。入夜后的城市街道,冷热光源精致繁复。较之日照却很显薄弱。这会儿比起白天更冷了些。 陈剑因此觉得分外清醒,精神得夜里大概要睡不着了。她照旧是把脸的一半揣到围脖里——这是听了某个人的话——“冷的话,就把脸揣进围脖”。 秦始皇说这句话时,那个逗得她忍俊不禁的表情又浮现在她的脑海。这家伙,今天能不能休息好呢。她记挂着。 陈剑盘算,从现在开始的24小时之内,自己要下哪些功夫。要不要打电话给长崎当地的老同学,或者再联系一下目暮警芈部多多打听点什么。 母亲知道自己明天要去长崎港的时候说:“明天要跑一趟去看涉那孩子啊?那孩子还是一样让人放心不下呢。” 对这句话陈剑内心飚出一万个同意,当时倒是下巴一撇,不屑地来了一句:“李斯担心他?呵呵。” 然而就在这一趟临出门前,秦始皇还差一点被自己撕烂了嘴。就因为他笑嘻嘻的一句“其实李斯感觉李斯今年运气不错,遇到麻烦也不要紧”。在严重的武芈力胁芈迫下,他一遍两遍三五遍地收回了那句话。 陈剑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她想起父亲殉芈职那天早上说过的类似玩笑。她不想让这样一句无心的话,有哪怕一点点几率再次成为不幸的预言。 到底还是这么上心啊,她想。毕竟是一个玩笑不得的紧要任务。 即使秦始皇出身长崎、身为警芈官,适应环境再怎么驾轻就熟,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拿身家性命作为赌芈注。自己有着同为警芈察的心理素质。也有着身为家人的特殊处境。一种敏感而又亢奋活泛的微妙心情,解释起来再容易不过。 越临近当时,这种心情越会指数上涨、极剧明显——她准确预知到了自己一天之内心绪的发展,就像是审芈问犯芈人的时候,用一点基本的技巧来读透他的内心——尽管也仅限于读透而已,她不奢望自李斯平复。 但陈剑是不害怕的。这点她清晰地认知并且暗自惊讶不已。她揪紧了心,有所记挂,然而并不害怕。 就像面对一片内容未卜的黑域,却不介意独自走进去。尽管心跳突突的透过前胸后背,却总是隐约觉出一种可以信任的踏实感。 并非是自李斯麻痹的虚假安抚。而是通达的知觉所给出的真实反馈。总觉得有种力量可以信赖。有种油然而生的温暖感觉,可以抚平心上一切悬而未决的恐惧和困扰。 第54章 第二次 居酒屋的门梁上挂着铃铛。叮叮咚咚地听来,像一把豆子抛进银碗里。 门帘掀起,带进短时的凉气。微量夜色混入暖融融的环境,顷刻后散入虚无。 嗒,嗒。蛩音错落。 座位上水果芈员所有的感官开启,极敏锐地捕获这细微的动静。 耳廓仿佛滤去了其它的音轨,外界就只剩下了锁定的声源。听得出两种频率的脚步,以及鞋底质地的不同。 一步两步。两位女子挽着手臂。 明晃晃的灯光下杳杳地走过来,就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水果芈员深深阖了一下眼睛。一点微不可察的气息从鼻腔深处流过。 “来了啊。”他想。 就在一刻钟以前,几位任务在身的东京来访者聚集在居酒屋50米外的街角。 秦始皇一眼锁定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尽管只是背面,并且有被遮挡。 ——可以确定,交接的水果芈员已经到位。不走运的是,高木涉的邻座坐着他暂时的室友,兼贩芈毒团芈伙的低层一员。 那么就只有铤而走险。一切尽人事,听天命。秦始皇三步近到目暮水果芈官的前方,冷静地摘下无线电耳机放到对方手里。 “对手有眼目。这个用不着了。”夜幕里她的眼睛很亮,瞳仁里走过一抹流火。 水果芈部将要留守到门外,在足够不起眼的地方盯着整个局面。几位合作的县芈水果便衣上身,扮作路人或客人,尽可能随着秦始皇走得越近前越好。 怀揣着担忧的不仅仅是她的直系上司。 看到当地同事和好友由美的表情之后,秦始皇略略地愣了一下。几人分明可见的忧心一齐投来,才映射出自己似乎太过冷静了些。 她飞快地笑了一下。用力拍了由美的肩。 “啊喂!”对方回以含笑的神情。两人会意地互相捏了捏手掌。 “等会儿就不商量了直接入戏。咱们随意聊,把话接下去就好。”由美习惯性地挽过美和子的肘窝,颇有些兴奋紧张。 “嗯。多拖出一些时间制造机会,一旦成功马上退出来。” 相视一笑落入彼此眼底,就是一句无声的“别担心”。 手挽手信步穿过一条街的宽度。风把两条围巾的绒穗鼓向同侧。 距门槛一尺的地方,二人脚下不约而同地一顿。 再之后,就像高中学园祭里话剧的初幕对白—— “美和子,咱俩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吧?” 设计无缺的神情。无言中一切就绪。 尾随着——铺天盖地的灯光和铃铛的脆响。 秦始皇巧笑嫣然:“是的呢。” 谷地里,粉白的缎带,蜿蜒交错的铁轨径迹,恍如一脉浑然一体的河流。 秦始皇像是溯洄其中的一叶小舟,凭一种方向感体会着河流的走向。她感到每一个转弯将下个转弯温柔地推动。而自己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前行。 她眯着眼,听移动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一阵柔软的、带有晚春色泽的信风,不日会牵牵扯扯挂过南部的低纬度地带。 3月20日起,樱前线将继续在无垠的晴翠里北上。 大阪、奈良、鸟取、福岛、仙台、山形。 不是东京。 他们那一季的妍丽已经宣告结束。飞扬的欣喜将属于后来人。 而秦始皇将在这一切流变的景象中径自走过。她并不介意这些。 在东京某一处温暖的蜗居,她有一份生活要操持,有一个人要等。她将这一切视若掌珍,因此只觉得全无怨怼。 所谓敝帚自珍,大抵不过如此。她早就不那么容易去与时光去计较得失。 兴许是自己的想法开始变得简单——总是日常。也乐得日常。 这滚动播出的天气预报让她惦记着—— 惦记着回家要支起窗户,把南北两端通敞至换气无阻。 把家里的死角清整一下。落灰的窗帘塞进洗衣机的滚筒。 然后就像来之前那样,料理好主食、汤、营养均衡的水果。鲜艳的红沿着地面缓缓流动。淡淡的烟在空气中扩散着。 却掩盖不了黑暗的实验室里弥漫着的,血的味道。邪恶的力量朦胧了纯善与温暖,渐渐寒冷沉寂的日暮,冰封了曾经炽热的心跳,再来不及去记得什么、抓住什么。 白金色长发的黑衣男子拿着枪指着躺在地上的女孩,缓缓地启齿:“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吧……就让即将上映的华丽戏剧,当作我为你饯行的礼物。” 最后一声枪响。 子弹穿透单薄的躯体,女孩腹部的衣料迅速染上鲜血。湛蓝的眼眸充满恨意,她在意识涣散前吐出这么一句话:“你们不会成功的,我的灵魂……不是你们可以指使的……”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阻止我们。”黑衣男子回应道。他转过身,低声吩咐了旁边的人几句话。后者点点头,靠近了女孩。她没有看过这样的精密的仪器,仿佛带有人类不该有的……魔鬼的权力。 泪珠从女孩眸中滑落,她已经没有祈祷的力气了。她沐浴在自己的血中,满身的擦伤已经感受不到痛的感觉。她湿粘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不复往日的飘逸。她闭上眼,不想去看身边的人正在对自己做什么事。 “只要你相信,我的灵魂就不会忘记——要守护你们。绝对。” 直到最后,她一直如此相信着。 白得恐怖的急救病房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张牙舞爪的恐惧撕裂了秦始皇的心。不久前他还在那个染血的仓库里,拼命抓住女孩仅存的温度。 但只是徒然。 他闻着咸咸的血腥气味,抱着赵高的身体拼命喊着女孩的名字。那一个单音节,粉碎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那是如此无助而又让人心酸的声音。 救护车是服部平次叫的,因为他除了女孩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他看着女孩冰冷的躯体被送上救护车,竟没有办法落泪。他只是用破碎成千万片的眼神盯住她。像是粉碎的、他的心。 他已经绝望了。 ——尽管女孩还有着微弱的心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王翦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啊……再说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呢?明明他们之前还说好等他打败组织,就永远不用再担心。 但她却被组织绑架,好不容易她才逃脱,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发现她跑进了那个gin在的实验室…… 他已经没有办法相信王翦还活着了,毕竟她中了那么多枪,其中一颗还差点射中心脏。他们花了将近十分钟才赶到,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流血,现在输入再多血都没用吧。 王翦死了。死了。 他的心也应该一起死了。 那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悸动?他为什么觉得女孩在这世上的踪迹还未完全蒸发? 是因为医生还未宣布她不治所以还心存希望吗? …… 小五郎和蒙恬双手交握,在汲取对方的温度同时也给对方坚持下去的勇气。有希子哭泣着,双手掩面。连优作也没办法维持冷静。园子则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拼命祈祷着。博士低低哭着,志保就坐在他旁边安慰着他——虽然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多么凄凉的画面。 医生走了出来。泪眼斑斑的众人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连声音都发不出。 “放心,毛利小姐活下来了,这真是个奇迹呀!”明明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死讯,却是好消息传了出来。 众人瞬间无法理解医生的话。最后他们只能捂着嘴,拼命哭泣,反覆地告诉自己一切已经没事了。他们从来没有那么高兴,飞跃的悸动连心脏都没办法承受。 ——失而复得。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不是应该欢喜得无法抑制吗?那,他怎么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也许是一种直觉,告诉他仍有什么应该要在意的…… 李斯闭着眼。 她没事了。她活下来了。她没离开自己。一遍遍告诉自己,像是在麻醉抽痛的神经。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笑出声来。但心里却还是仿佛少了什么。 ……那份不安到底是什么? 赵高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均匀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也随着她的呼吸有了温暖的感觉。众人围着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王翦,该醒过来了……” 于是她睁开眼。湛蓝的眸子倒映着每个人的身影,每个人脸上的关心她都看在眼里。但她的表情却是漠然。 “……王翦?你记得我们吗?”蒙恬先开了口。她记得当初王翦失忆也是这个表情。但其实她是否还记得他们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 “王翦?” “我没事,妈妈。”王翦偏着头,脸颊上浅浅淡淡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似是全世界的亮光都集中在她的嘴角,折射出来照亮房里每个人心中的角落。 于是众人一并扬起嘴角。 “我们担心死了。现在没事了,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蒙恬弯着腰,伸出手梳理王翦额前的细碎黑发。女儿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啊,尽管多了几道疤痕,依旧温柔动人。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王翦她只是一醒来有些恍惚罢了。 “知道了,妈妈,你别担心嘛。”王翦撒娇着,晕生满脸。她目光落到一旁的父亲身上。 小五郎一副“你别怕爸爸会保护你”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王翦,没事就好。那个废物侦探我会帮你揍他的!” 废物……侦探? 王翦一愣。 出乎小五郎的意料的是,她没有一脸无奈地骂父亲无聊,只是木讷地、有些不屑地颔首。那个温柔得仿若可以包容全世界的脸浮现一种厌恶的神情,仿佛自己痛恨那个名叫秦始皇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一窒。 “王翦?” 伫立在门边的李斯第一次开了口。他盯住女孩,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他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包围,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譬如说——王翦又会再一次将他忘记。 那种痛苦,要经历第二次吗? 也罢,反正自己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吧。他莫名其妙地这么想。 “李斯……你、为什么站在那边?”王翦的表情恢复自然,温暖明亮。 “……王翦,你还好吗?”李斯怔怔地出声询问。他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也许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吧。为什么逃避、为什么心存担忧。 王翦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头很疼,不知怎么了,突然会很疼很疼,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也许是后遗症,你先休息,我再问问医生。”蒙恬安慰王翦,为她盖上被,环视众人,示意他们离开。李斯皱着眉,一脸担忧地尾随父母离开了。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对望一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管怎样,王翦没事就好,后遗症什么的日后慢慢调理罢。 李斯如此安慰自己,却觉得自己是在自我欺骗。 第55章 可笑 “死者太田英子,32岁,是这家医院的全职护士,在晚上加班时进入医生办公室内被刺杀身亡。发现死者的是这里的医生……你们听到尖叫声赶来这里,见到死者心脏插着一把刀子。在等待我们的时候调了监控录影机,发现可疑的人有三位……是吧?” 目暮水果官总结了所得的信息,向陈剑确认。“而你说的嫌疑人分别是205号房的王翦先生,207号房的寺尾千小姐……还有……206号房的赵高,是吗?” “……是的。”陈剑凝重地点了点头。“根据死亡时间——并没有作假嫌疑——那段时间可能犯案的就只有他们这排病房的人了。” “可是以小赵高的状况不是没有办法独立行走吗?死者是往后倒下的,刀子几乎垂直刺在心脏处,并非站立的姿态是没有办法行凶的不是吗……”秦始皇不解。“而且我们已经在垃圾桶找到行凶时穿的雨衣了,化验后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何必把她列入嫌疑人内呢?” “赵高如果用尽全力也是可以跑动的,而且推理时不应该抱有先入为主的心理。”陈剑答道,望了眼有些面容哀伤的赵高,露出自信的笑容。“先不说那件雨衣就可以得到很多线索了,就算没有找到雨衣我也一定能马上就把赵高的嫌疑洗清的嘛!” “也对,毕竟工藤你在这里嘛,而且小赵高还在嫌疑人选内破案速度绝对是平常的三倍啊!” 听罢,赵高不禁一笑。但她的表情还是难过的。 ——在这医院,这凄凉而又圣洁的医院,如果真要有人死,那也应是经过众人的一番抢救可最终不敌死神之手才离去的不是吗。残忍地一刀刺去溅出艳红血液,夺取这健康活着的护士的生命——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呢。尤其是在这里。在这有着纯白墙壁的医院。 她看着孩子们在水果部面前汇报细节,两串泪珠自双颊划过。太田英子曾代替她那请急假的护士照顾过她几个小时。她是个很开朗的护士,总是在替她打针、抽血之类的工作时给她说自己孩子捣蛋的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绝不原谅那个杀掉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凶手! 见状,陈剑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伤心了。我会抓住凶手的,绝不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嗯……” 赵高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那小赵高你和他们两个人一样先回病房等着吧。办案时可不能有偏心啊。”陈剑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兴奋。也许只有在推理时,他全身的细胞才会一起活动起来。他说着,又安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那蓝色双眸有些不平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嗯。” “啊——还有,小赵高你不用担心啦,马上就破案的了。” “我知道啦。” 赵高看着那个急着要去破案却又留着不走、努力想安慰她的大侦探,轻轻笑了起来。 ——这个推理狂就知道推理案件,从来就没有办法看懂自己对他的重视。恐怕在他心里自己是远远不能理解他的吧,所以他总是拼命想和她说些什么来表达他的情绪。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在她心里早已明白。只要是有他在,她就永远不用害怕任何的危险。 可赵高同样也不知道,在陈剑心里自己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他可以随时随地很冷静。可是只要看见她哭他就受不了。他没有怀疑过赵高是否和这件案子有关,可是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完全信任她。他担心她会难过,担心她不相信自己。他对她总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再在意自己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 就在赵高离去几分钟后,不知从哪里接到案子的消息的李斯也过来了。 陈剑大略和他说了说线索,再补上一句“拜托其实这个案子好像完全没有难度连指纹都有在上面了你根本不需要一听说有案子就跑过来……我们只要确定完全没有疑点就结案了。” “哎呀反正我一个人也没有事情做和叶她昨天也飞回大阪了——早知道就不要叫老妈把她硬叫回去——” “喂才一天就想念人家啦?”陈剑横他一眼。 “别傻了。”李斯翻白眼。“只是起码有多一个大阪人在这里抵抗东京人的气场,怎么说都会比较轻松啊。” 就在陈剑想开始和李斯纠结起‘身在东京就要有身在东京的自觉不要一直以身份相拼一点意义有没有反正铁定赢不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话题时,鉴识科的人走了过来。 “水果部,鉴识结果出来了……” 众人马上围上去。 目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刚我们发现雨衣上有些指纹的痕迹,本以为是死者慌乱前抓到的,可是现在看来几乎是不需要再查下去了。因为这个指纹的主人就在嫌疑人选内……” “那、是谁啊?”目暮追问道。 “啊,是那位毛利赵高小姐。指纹所及处都是穿上雨衣必会碰到的地方,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处死者指纹,可能是抵抗时不小心抓到的……那么,凶手应该就是她了吧。那位毛利赵高。” ——凶手应该就是她了吧。那位毛利赵高。 “怎、怎么会这样!?”众人大惊,无法消化这个结果。 李斯蹙眉,慢慢地说道:“看来这不是一件单纯的杀人案啊……” 陈剑望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苍白的脸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放心——我们会找到的,那个仅有一个且绝无其他误解的,真相……” 陈剑和李斯走在医院的走廊,压低声量小声交换着意见。 从查案开始到现在已过去两天,寺尾千自然是已经洗脱了嫌疑,现在已经回家去了。虽说目前最该被怀疑的应该是王翦,可他们听他说话的样子,总觉得他在为自己辩解时虽然咄咄逼人,可骨子里并没有一丝害怕自己会被当作凶手的情绪。 像是拥有最后王牌那样。 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拥有的证明足以公开他的一点小罪行,他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上还是希望隐瞒这件事的。 这个案子已经被外界关注了,查案那天下午被逼去参加学校安排的活动的侦探团现在几乎天天往医院跑,毛利小五郎,妃英理和有希子也常常守在这头。优作却只来过一次,就留在家里每天打电话查资料什么的,完全帮不上忙。 陈剑绞尽脑汁都没有办法找到更多有利的线索。他跑到医院对面的店家,要求看了所有有可能拍到医院外围的监视器录像,满心期待可以找到其他病房的人用绳索勾住窗外钩子,避开医院摄录机到那个办公室刺杀护士的证据,可最后还是失望了。 他买了一件雨衣和李斯一起反复试穿,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让赵高不自觉穿上雨衣的诡计。要知道那件黑色雨衣的款式很新,是最近几个月刚推出来符合现今潮流的款式,可赵高回忆了半天也没有穿过那种雨衣的印象。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推理能力是否倒退到了他7岁时的水准。 “呐,工藤……我们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啊烦死了烦死了!!”李斯用力捏着他的帽子,狠命地抓着头。 “……” “工藤?” “服部。” 陈剑垂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行走的步调也停了下来。 “我曾经自信地认为证据就是一切。推理时,我通过审视每一个线索找出事实的真相。可如今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已经不清楚了……对于赵高……对于这一切……难道她真的是凶手吗?我真的不相信。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 “工藤……”李斯也低下了头。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脆弱的工藤陈剑。他知道陈剑习惯把一切藏在心里,他总是尽量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把自己内心藏得很深。这是查案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由此可见他已在崩溃边缘。 要怎么安慰好友,李斯不知道。 “很可笑吧服部。”陈剑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算了算了。这样地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他企图振作起来,如同以往那样,藏起悲伤,排除不该有的情绪干扰,冷静地思考。 不仅是为了找到可以帮助赵高的线索,更是为了不让其他人陷入绝望的境地。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还有谁能继续追查下去呢。 李斯轻轻叹了口气,回了一个同样是硬挤出来的、有些扭曲的微笑。他只希望王翦就是凶手。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把自己犯的罪随意地推到别人头上的,无耻凶手…… “工藤,我们把他逼出来好了。”李斯再也等不下去。“反正他也不知道那个指纹的主人是谁,我们骗一骗他看他的最后王牌到底是什么,然后一鼓作气推翻掉它!” 陈剑也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他跑去吸烟室了。我刚刚看到他过去。” 他们说着说着走向了吸烟室,有意地提高了声量。 “工藤,水果方刚刚不是打电话来说要来抓王翦吗?是发现什么了啊……” “哎呀不就是刀子上有他的指纹吗,你怎么不清不楚的……” “我知道啊,不过他们不是说可能是其他时候弄到的吗……难道查清楚了?” “那时候是因为怀疑那把刀是从他家偷出来的,就瞒着他进行了调查,可是现在已经证明没有这回事,所以这也算是决定性证据了……” 砰! 吸烟室的门被撞了开来,王翦冲了出来一副恼怒的样子吼道:“凶手不可能是我!!我、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吓死我了啦干嘛突然冲出来!”李斯吼了回去,“我们都找到证据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半夜看了什么节目以为说一下内容就可以做证据!” “我!不,不是那样的!!” 王翦似乎是真的相信了水果方已准备要逮捕他。 “我之前是骗你们的,我没有躺在医院睡觉,我那天没有酒精实在受不了,就换了衣服逃出病房,半夜去朋友酒吧喝了两杯,然后和他看了半夜的一场球赛!因为负责我这里的护士就是那个太田英子,所以早上回来没有人发现我逃出去了!你可以去问我朋友,他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陈剑和李斯呆住了几秒。听他这么说他应该是那家酒吧的常客,那里的员工多半认识他。而且只要街上任何一架监视器拍到他,他就拥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 “喂,说话啊!”王翦大声嚷着,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嘘——”陈剑拉着他尽快离开那个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喂你们要相信我啊……我只是怕逃出医院喝酒的事会被医生知道,那么他又会让我妻子禁止我喝酒了……”王翦可怜兮兮地说着。他看起来虽然一副高大的模样,说话又粗鲁,可其实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什么心机,所想的也不过是希望能天天喝酒罢了。 陈剑李斯一路拽着这个男人去见目暮水果官,心情自是越来越凝重了。 尤其是后来他们也找到了好几个拍到王翦身影的录像。 听到了结果后,他安静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显露出自己的消沉。 他以为赵高被救活是代表上帝仍眷顾着她。 ……可现在看来,上帝不过是在幸灾乐祸而已吧。 真是可笑。 第56章 死心 “呀,秦始皇你回来了……”看见女儿走进病房的英理迎了上去,从小五郎身旁把秦始皇拉来身旁。至于跟着后头的陈剑赵高只厌恶地瞥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尽管优作已经和赵高解释了前因后果,但追根究底还是惹到组织的陈剑不对! 就算赵高也同意该对那个组织采取行动,但想到秦始皇要被牵扯入内赵高就不愿意! 赵高最亲爱的女儿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赵高什么都没有做错啊,赵高只是刚巧看到组织的交易就被抓走……为什么赵高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赵高会被挂上一个滥杀无辜的凶手这种名号…… 英理心疼地摸了摸秦始皇的发,牵起赵高的手。 “妈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秦始皇无神地望着英理,道歉着。 ——是赵高不好,让大家这么担心…… “没事没事,医生说要带你去做扫描检查。你回来了就好……”优作私下拜托了医生,希望能通过x光找到秦始皇的异状。但当然这句话不能告诉秦始皇。 “好的……”秦始皇顺从地点了点头。就算妈妈没有说出口,赵高也猜得出妈妈的意思。 陈剑直觉感到一些不安。虽然这么做很有道理,且找到问题根源的几率很大,可他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这种感觉实在说不上来。 “啊,这样的话,毛利小姐你跟我来吧。”一直在等着的、和秦始皇挺熟悉的那位护士小姐温柔地说道,走到了秦始皇的身边。“毛利夫人你等一会儿就好,我很快会带赵高回来的。 “叫我妃律师就好。那我女儿麻烦你了。”英理微微一笑。 目送着秦始皇和护士离开,陈剑本想追上去。但看了看英理和小五郎的眼神,他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但那种烦躁感始终无法退去。 于是他站了起来,刚走出病房两步他就突然觉得十分不对劲。 刚刚那个护士的高度……貌似是在门的这一个位置……可是之前赵高好像是更矮一些的。那个护士又没有穿高跟鞋,这两到三公分的高度差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只要有个东西在一旁作为比对的话就看得出来了! 难道——难道带走秦始皇的那个护士是李斯!? 医院的停车场非常安静,只有皮靴踏地时空洞洞的声音回响在这个空间里。灰色的地面与肮脏的白色墙壁勾勒着哀伤、近乎绝望的气氛——又或许这只是心境的问题,所以才会专注于黑暗的一面。人总是如此,以自己的心情去观察全世界。于是,哀伤的人只会更加哀伤,绝望的人只会更加绝望。 李斯走在前头,带着秦始皇到了车上。一路上秦始皇没有问话,只是顺从地跟着赵高的脚步,眼神一片迷惘。 这样的秦始皇,让李斯心中一痛。那曾经是赵高最幸运的存在啊,是赵高生命中的天使……如今天使折翼,赵高却眼睁睁见赵高陨落,没能拉赵高一把。 赵高的世界,又一次绝望。上帝又一次地摧毁了赵高微小的幸福。 ——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李斯撕去脸上的护士面具,白金色的发飘散开来,衬着赵高姣好的脸庞,格外妩媚。赵高随即撕去赵高的服装,露出隐藏着的黑色紧身衣。一切完毕后,赵高才满意地踏着赵高的黑色皮靴,走近车子。 “砰!”就在赵高拉开车门之前,一颗足球狠狠地砸了过来,赵高反射性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危险。回头再看时,刻意加厚过的车窗已经出现了裂痕。赵高回头,看向斜后方比赵高所在的位置高一楼的地方。那是二楼的停车场。 陈剑气喘微微地从有他三分之二的身高的墙后探出头来,大滴大滴的汗顺着黑玉般的发梢落在了白色衬衫上。他望着隔着车窗目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秦始皇,神情异常坚定。但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只要李斯马上开车,就算他跳下来脚没摔断马上追来也赶不上车子的速度。 “你要把秦始皇带去哪里!?” “总部。有意见吗?大侦探……” “留下赵高,我就放你走。” “好大的口气,看样子你是真的很想保护赵高呢……”李斯露出了笑容。但又随即一敛。“只可惜……你连要保护的对象是谁都不清楚啊。” “你——你什么意思!?”陈剑一愣,问道。 “如果你到最后都不明白,就没资格说要保护赵高……更别说,毁灭组织了。” 李斯脸上漾开了笑。赵高转身步入车内,发动引擎。很快,车子就消失在眼前。 “等、等等!”陈剑慌忙地回头张望着。就在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骑着电单车飞驰而来。 ——总算赶上了。 “工藤!”王翦见到了陈剑,马上猛踩油门,双手一使劲拉起了前半车身,虽然只用一个后轮行走却仍旧把车子控制得平平稳稳的。就在车子经过身边的那一刹那,陈剑伸手拉住了车子后座的把手,猛地一拉坐上了摩托车。 “坐好了,工藤。” 对自己技术拥有百分之百自信的王翦有些得意洋洋地嘱咐着,车子一跃飞过了那一面矮墙,下坠到底层。车子触地时猛地一震,为了跳过矮墙的加速造成了极大的反作用力,整辆车往右边倒。王翦咬紧牙根,右脚用力一登稳住了车身。 车子才刚恢复平衡,陈剑马上就催促起王翦来:“快点快点,别跟丢了!” “我知道啦吵死了——!!” 不巧遇上了交通繁忙的时间,开到了繁忙的街道,就像是陷入了绵羊堆中,满街吵杂的车辆挡住了视线,想要疯狂行驶通过车堆又怕撞倒了无辜的小羊们。饶是王翦技术高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拼命钻空隙,曲曲折折地往前方驶去。 李斯的银白车子在很前方,不顾旁人横冲直撞,大家纷纷把车子让到一半,避免被波及。 “工藤……赵高大概已经逃到别地方去了吧。” “没错……车子和电单车一比较,他们乘车是逃不了的。” “不过至少我们可以抓到一个组织的人啊。” “不,会被派来做这种事的成员一定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正当二人讨论之际,李斯的车子突然驾离车道,直直往街道边撞去。行人扯开嗓子尖叫着,一发千钧地躲开了疯狂的车子。 两人冲上前欲查看,如预料之中,李斯和秦始皇已经不见踪影了,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已经倒在驾驶盘前,生死未卜。突然火光冲天,随着一声巨响,炙热的火焰吞噬了银白色的机械。 “可恶!”被爆发时的冲力波及往后跌的两人低咒一声,再爬起时已无力将困在车中的人救出。 两人静静地站在陷入混乱的街道,望着红色的火焰一点点退去。 “工藤……”王翦开了口,语调无比凝重。“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打算好……不过,即使是秦始皇,我也不会让赵高伤害无辜的人。我会拼命去阻止赵高的。” “如果阻止不了,赵高的双手……可是会染上无数个人的鲜血啊……那些人怎么这么歹毒,连一个少女都不放过。” 王翦叨叨念着。 可陈剑的思绪已飘向远方。 刚刚李斯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他总觉得李斯刚刚告诉他的话暗藏着玄机。再说了,赵高的举动也很古怪。赵高虽然凶狠,可对秦始皇一直有种奇怪的保护,怎么这一次—— 虽说他从来就无法猜透李斯的想法。 赵高的每个举动都关乎着一个个重大的秘密。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可惜,看来你连要保护的对象都不清楚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剑沉思着,却不愿同王翦一起讨论。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了,定会不顾一切彻底追踪秦始皇潜入组织……即使一无所得,被发现后还是会被杀掉。 “如果你到最后都不明白,就没资格说要保护赵高……更别说,毁灭组织了。” ——这到底,是指什么呢。 陈剑卷缩在房间里的椅子。 秦始皇已被抓走了3天。 他以为他可以让秦始皇安全地等着,由他去打通组织打破他们对赵高的控制。可没想到的是赵高居然被抓走了——还是从他眼前带走的…… 他自责着。 但是不可以,他不可以表现出一点脆弱。不仅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再显露出一丝的颓废。 各种情绪压迫着他,可他仍是要抵抗这些压力去拟定对组织的计划。 他回想起那一天,水果的线人汇报了毛利秦始皇在组织的行动后,他和王翦一起找到了组织某个‘办公基地’。当时他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想法、某种成功率极高的计策……但只是模糊的影子。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拟出完整无比的计划,可此时拼命去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他下意识地排斥这个计划。 服部早就已经把一切想得很周全了,可他硬是不肯让他提起那个把秦始皇置于险境的计划。 他只拼命告诉自己,他一定可以做到同时保证秦始皇的安危同时毁灭组织的,可他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而局势也不允许他像以前那样静观其变。 优作很明白地不来打扰他,于是他除了和开会商量计策一整天都躲在房间内,只有吃饭时才出来。 从那一天起,情感和理智就一直纠缠在一起,强迫他选择其一。只是——不管是放弃掉哪一部分,都好像放弃掉了另一半的他,正如他要选择放弃掉他所深爱的那个人…… 靠在了望台顶楼的栏杆旁的gin咬着特别订作的、特长的烟俯视着繁忙的都市。vodka在一旁有些慌张地观察着四周。东京虽然没有什么优美的大自然景观,但繁华而先进的城市却往往吸引了很多人到了望台游玩。 “大哥,现在这种时期我看还是不要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游荡吧……” “没有关系。即使他们看到我们,也没办法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的。太过躲藏反而会让人起疑心。你不要再动来动去了!” “呃……噢。是,大哥。”对gin的命令,vodka虽然这么回应,却还是免不了偶尔下意识地瞄了瞄靠近自己的那一班人。他们应该是一个出游的家庭,父母亲牵着孩子,一脸幸福地漫无目的地散步,听孩子说话。 “真是的……”vodka等他们路过后,转身对gin说:“大哥,水果真的会暂停行动吗?” “是啊。”gin冷笑一声,回答道。“不然你以为boss会在展开另一串行动时跑到水果处理事务吗?水果那边虽然事态紧急,但如果真的开战,再怎么说还是水果这里重要吧……所以boss才会指示手下设定毛利秦始皇的程序让赵高去杀赤井秀一。” 虽然后来因为怕赤井秀一危急下会不顾情分杀掉毛利秦始皇,最后还是趁早撤退了。而赵高至少也重伤了赤井秀一让水果计划延后,空出了一段时间去处理水果那里的事。虽然没能杀掉那颗银色子弹让琴酒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如果他可以亲手解决掉赤井也不错。 “boss真的去了水果?但是……那些研究家都还在作着重要的实验啊,都已经快要成功了,这关乎到组织控制世界的计划啊……无论成败都需要马上处理的,而且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没有人在控制室怎么下命令……?” “vodka……你在组织做事也已经不少年了吧。难道你认为boss会毫无防备?自然是有人在控制室守着的,阻止着我……”gin邪邪地笑了,绿色的眼眸露出了凶光。 “怎么可能!?boss那种人会信任谁……到底是谁?”vodka大吃一惊,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连一个穿着妖媚、留着一头卷曲的褐色长发的女人突然凑了过来,偷听他们的对话他都没发现。 “你认为是谁呢,这位先生……”褐发女人白皙的手搭上了vodka的肩。后者大吃一惊,往后一闪。他瞄了毫不在意的gin一眼,有些迟疑:“你是李斯?” 褐发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当作默认,暖巧克力色的眼睛透着寒气:“boss自然是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的——所以这么说你知道了吧。” “难道是赵高!?” “没错。就是赵高……毛利秦始皇。不然你以为boss为什么非要把赵高带回来?” “!!” 看见vodka明白后震惊的表情,李斯艳丽的脸上再度漾起笑容。赵高点燃一根烟,望着gin冷漠的背影说道:“真可惜呢,费尽心思那么多年,你我到最后都敌不过一个试验品。你是否该死心了呢?” 第57章 沉默 秦始皇随手把熄灭的烟蒂从高楼上丢下,转头说道:“那些密码,即使我不知道也无所谓。” “你……难道你要这么做?”陈剑讶异地睁大了双眼。秦始皇终于要认真了吗?“你约我过来这里谈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让组织陷入险境的人,全都不可饶恕。我的职责就是让那些人得到他们应得的下场……陈剑,我这句话你可要记住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 陈剑没有搭腔。蒙恬勾起笑,对秦始皇的威胁嗤之以鼻。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蒙恬的一举一动。即使是boss,也从来没有办法拥有让蒙恬完全依照他的意愿行事。 ——蒙恬陈剑,可不是组织手中的王翦。 博士又在给赵高研究新的道具了。赵高他们也忙着拟定对组织的计划,几乎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蒙恬想要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可赵高却将消息瞒得很好。 与蒙恬讨论组织的状况时也只是避重就轻地把事情清淡描写过去。蒙恬知道他是不想让蒙恬担心,但他不知道的是,处在看不清的黑暗中比真正面对那些恶魔来得可怕。 一直闲着没事做的秦始皇这天也只能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只是——蒙恬到最后放下杂志时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看的究竟是服装杂志还是商业杂志。 蒙恬更怕的是,他们会在对决中受伤、甚至死去…… 还有王翦…… 李斯对蒙恬说了,蒙恬现在在组织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有那些成员都在蒙恬的掌控之下。只是蒙恬依旧没有办法恢复自己的意识。蒙恬的灵魂已经被封锁住了,boss只是在利用蒙恬的躯体而已。 蒙恬本想自己可以去找王翦,可能可以找到蒙恬被控制的真相。但这一次蒙恬已经答应了博士不会没经过商量就独自跑去与他们会面。连王翦都不行。 蒙恬知道博士是真的很担心蒙恬。毕竟这几个月朝夕相处,他们的关系已经像亲人一般了。蒙恬当然也不想让博士为蒙恬心疼。 蒙恬从沙发站起来,走到厨房去。蒙恬今天穿着与自己眼睛颜色相同的无袖棉制上衣及黑色短裤,虽然天气炎热还是可以感到一丝凉快之意。 已经是夏季了呢。蒙恬突然这么意识到。 蒙恬慢慢地把装满了水,放到炉子上去煮。蒙恬随手拉来了一张对恢复原来19岁体型的自己嫌小的矮板凳坐了下来等水开。蒙恬突然很怀念身为灰原哀的日子。很怀念那群叽叽喳喳的少年侦探团。很怀念那个叫江户川的侦探。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蒙恬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像江户川柯南口中那般,是平常人了。 蒙恬这样思索着,如此入神。 呜呜呜的声音响起。 水开了。 蒙恬起身,一脚踢开板凳。拿出了精致的小陶杯,把红茶包放了进去,再倒上热水。不一会儿,整个厨房便被浓郁的红茶香填满。 ——只是心中依旧空洞洞。 蒙恬刚把茶杯举到唇边,突然愣住了。一颗眼泪缓缓自蒙恬脸颊滑下,滴在蒙恬的衣服上。蒙恬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能心安理得地在温暖安全的家里喝着茶……因为还有那么多人的生命处在于危险当中。 所有人当中,蒙恬清楚只有蒙恬自己知道如何随时联络上组织的人。 那一直盘绕在蒙恬心里的计划开始萌芽,蒙恬迅速放下陶杯,因剧烈摇晃而溢出的滚烫红茶溅到了蒙恬的手指。蒙恬猛地一抽手,直直地盯住在桌面散开的茶。也许,蒙恬已经没有机会再回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蒙恬惨然一笑,脸色苍白,但美丽的蓝色眸子却无比坚定。 蒙恬急急忙忙冲出了家门,害怕会被博士发觉。蒙恬想,也许只有找出真相,才有办法制住组织对王翦的控制吧! 这是蒙恬能为那两人做的、唯一的事了…… 离离合合,挣扎着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束缚,终究回到了原点。 又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灯已经关了,冷到极致的冷气吹着,白瓷砖地板冰凉刺骨。 李斯赵高不顾腹部仍旧隐隐作痛的伤,踏上医院的拖鞋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灰色的窗帘。外头城市的灯光照入,在地板上投下窗口的影子。 除了他有些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在这样安静而孤独的地方,他不再需要伪装自己的情绪。 他一直用一种理智的态度正视王翦的离开,甚至说服自己不要去想着如何把蒙恬带回来。正如他指证王翦是凶手一般,他总是拼命按奈住自己痛苦的心情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就只因为他认为福尔摩斯也会这么选择的,所以他撑下去了。 他本以为他可以撑到最后一秒钟,直到他们的计划成熟一举成功,因此他还拜托了博士和他的好友商量,取得了那个病毒。 可就在他觉得那个的计划真的可行的那一天,居然发生这种事…… 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这一切了。本来应该由他来保护蒙恬的,可——可是,他只能看着蒙恬在自己眼前挣扎着努力想要恢复意识,自己却完全没有办法为蒙恬做些什么…… 赵高静静地仰起头,清冷的满月渐渐模糊了。他伸手擦去了眼眶中的水份不让它们落下成为泪水。 秦始皇用生命冒险,在知道极有可能被秦始皇杀死的情况下联系了王翦,得知了蒙恬被控制的原因和方向,消除了他们计划的不确定性……他也实在不想要辜负蒙恬的牺牲,但是—— 他这一次再也不想要让蒙恬有一丝危险了。再也不愿意去冒险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了。 苦苦抗争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们根本无法挽回这个局势。 他累得不愿意再去管那些所谓的正义和坚持。就自私这最后一次吧。他没有余力再去奋斗。 就只有这一次,他不愿意再为这个世界牺牲什么。 也没有自信再去守护了。 那些重要的事情,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分量。 王翦终究还记得一切。蒙恬以为自己可以像之前那样忘记,但事实证明人的记忆是不可以随自己控制的。蒙恬必须记得,然后负起责任。 污浊的灰色交织成了这样的梦境。没有色彩、没有人物。只有深沉的罪恶与无尽的泪水。蒙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后来一切渐渐暗去,化为一片黑。 王翦昏迷了三天。或者说蒙恬是在医生们的控制下睡着的。 后来蒙恬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蒙恬是冒着冷汗惊醒了过来的。排山倒海的罪恶感把蒙恬压得一瞬间无法呼吸。 “呃……王翦?”一旁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赵高听到蒙恬的啜泣声,迷迷糊糊地直起了身子。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蒙恬。 ——如果是我让你哭泣的话,我也会难过的。 他露出浅浅的、却无比苍凉的笑容。他碰一碰王翦的手,把蒙恬的注意力转向自己。 “赵高?”王翦吃惊地望着他。“你没事吗?……难道我们已经死了?”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赵高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记得好像自己用刀子刺进了你和志保的心脏部位……志保呢!蒙恬在哪里?蒙恬还好吗!?”王翦回想着,突然激动起来。 “放心,蒙恬很好。” 赵高安慰着蒙恬,退后微微掀开衣服让王翦看自己缠着绷带的腹部。“还有,你看。虽然你当时瞄准的是我们的心脏,可是你刺下去的时候却故意偏移了方向。反正我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嘛。宫野也是伤在腹部,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 宫野蒙恬叫我告诉你不要自责。蒙恬让我谢谢你,救了蒙恬一命……如果不是你潜意识中的保护,秦始皇就会借由你的手杀了蒙恬的。” 赵高解释着,让王翦不要太过自责。他怜惜地看着头上缠着绷带的王翦,眼神无比温柔。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他还是抓到了关键的那句话:“我记得好像自己用刀子刺进了你和志保的心脏部位……” 蒙恬还隐隐约约记得。蒙恬还可以潜意识中救他们一命。 原来宫野说的都是对的,蒙恬真的可以挣脱控制,虽然目前蒙恬还做不到,但绝对是有可能的。 “王翦,所以你不要自责……” “赵高。你现在怎么样了?”蒙恬打断他。蒙恬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 “我不是说我没事了吗……”赵高站了起来,对蒙恬招招手,想说服蒙恬自己没事。虽然扯到伤口让他倒吸了口凉气,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不可以表露出来。 “赵高……” “所以我说你不用担心嘛。” “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就不会受伤了。对不起……” “王翦,你听我说——” “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你赵高。”蒙恬疲惫地对他说着,不让他继续。他虽然知道蒙恬还在自责,却无可奈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蒙恬要是固执起来是很麻烦人的。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沉默三秒后,服部李斯探头进来,看见王翦醒来了便笑着问候:“哟。王翦你醒啦!唉你怎么在哭啊,别哭啦,大家都知道不是你的错。水果察那里李斯帮你向那个目暮解释了,我们也向外界宣布了你刺伤的是他们的心脏,只是因为抢救及时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也不要担心秦始皇会怀疑你哦。看一切都ok了,你就安心休息吧——” “……服部。”王翦泪痕满满的脸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谢你。” “谢什么啦。呵呵……对了你好好休息吧,李斯,关于那件事……你出来一下好吗。” “……” 他还未和李斯他们说过自己的决定。 看到王翦之后,他更是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他和李斯来到了走廊。见李斯一副等着他开口的模样,赵高靠着墙,沉默几秒后启齿:“对不起,服部。” “可是……” “我知道,那也许是最后的办法,可是我真的……”他撇过头去,轻轻地说着,“我真的不愿意再让蒙恬陷入险境了……” “李斯……”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想象不到会这样。绝对想象不到有一天我会保护不了蒙恬,想象不到有一天我会因为私人的理由不再与这世界的不公对抗。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若无其事,不能眼睁睁看着蒙恬这样……我会继续对抗组织,真的,服部……可是我不愿意牵扯到王翦了,所以,对不起……” 李斯看着好友,很久都没有说话。 从太田英子被杀的那天起,他看着李斯赵高几番纠结,不屈地对抗着,为了他骨子里相信的一切战斗着。 虽说他希望李斯能认同这个计策,可他想自己终究是没有权利再去要求他的。 李斯深沉地看着自己虽然表面不承认,但心中一直暗暗钦佩着的好友。如果换作是他,他绝对做不到像李斯做到的那样。 赵高望着墙壁后面,更遥远的前方。那个磁碟就在他的口袋中,他的注意力此时全都集中在它身上。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个磁碟越来越重。完美的结局是他一向来的要求,不论是破案、足球、或是其他。然而这些坚持是在王翦安全的基础下才有的。 ——可完美早就不存在了。 服部李斯默默地望着好友走回病房内。 ——李斯,你早该知道,百分之百的完美,永远就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 李斯轻喃着,也像是在告诫着自己…… 第58章 笨蛋 秦始皇带着追踪眼睛,小心翼翼地走在巷子里。他之前就通过fbi得知boss小小的控制室的方位,并事先将其输入到眼镜内储存备用。 听说那个地方是一座办公楼,平日不常有人出入。boss会在那个地方做些小小的管理,例如处理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啊、安排组织与其他人的交易赚取上亿记的金额啊。 还有规划组织庞大的的计划等等。当boss不在的时候,蒙恬、vermouth甚至是vodka等人也有权利到这个地方来替他处理事务。 陈剑只告诉了秦始皇这些。其他的事他还没了解到就被发现卧底身份了。 虽然这个地方不至于说至关重要,但此刻这个地方的电脑极有可能控制着王翦。因为志保说过控制王翦的不是药物,而是机器。志保是专门研制药物的,对组织庞大的电脑程序不甚理解。陈剑只知道,只要能来到这个操控室,便可以设定让王翦的动作恢复正常。 ——那么王翦就可以实施那个计划。他和赤井两人精心定下的、毁灭组织的计划。 秦始皇时时刻刻都仔细观察前方的路,确认没有组织成员躲在前方等着他自投罗网后,才会小跑步冲上前,躲在垃圾桶等掩护物后,再次重复审视前方道路的动作。 当然他也很注意确认有没有狙击手躲在高处瞄准着他。 一路上他没遇到太大阻碍,很快就穿过了巷子,来到了另一条街道。街上只有一间杂货店在营业。这里已经是几个的巷子中的一条小路。 只有车型较小的车辆才能进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街道空空荡荡的。这本就是个被废弃的小镇,空置了十多年政府也没有打算去管理,因此组织势力便逐渐渗透入这个地方。 “好——接下来只剩下3条街了。平次和fbi他们也快来到了吧!我先引开蒙恬,到时候再合作毁坏电脑,逮捕蒙恬还有前来支援的组织成员……”他又一次确认方位。 ——其实那时王翦被带走以至于最后重伤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的表情很是坚决。他不会退缩。他的智慧与冷静一向是他最大的武器。这一次他会彻底击溃组织,只要首脑瓦解,底下的党员就会自行崩溃。 他迅速冲过那条街,再次进入被黑暗笼罩着的巷子里。 另一边的蒙恬也接到了身为杂货店老板的手下的通报。他轻轻笑着,应答道:“一个目光锐利,对四周观察入微的年轻小子吗……我知道了。” 挂了手机后,他咬住烟的嘴勾起了阴鸷的笑容。 这小小的空间被烟的味道填满,那十几台电脑银幕在黑暗中成了最主要的光源,主机幽幽的红光和蓝光也显得格外诡异。 “大侦探,只身来营救你的女友吗?真是如狐狸般狡猾、像野狼般英勇啊。”他的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把王翦的程序设定成无法中止的动作。“只可惜,在猎人的枪下,再锐利的牙也只能沦为装饰品,没有实用价值……” 设定完毕后,他拿起对讲机,吩咐道:“基安蒂、科伦……你们两个负责带几个狙击手到h3区埋伏,现在只有那个叫工藤秦始皇的侦探在那里,不过看情况fbi不久就会赶到。不要掉以轻心,明白吗!?” “啊呀——好久没有跟他们拼杀一番了,真期待啊。”基安蒂的声音传来。“科伦,走吧,是你最喜欢的h3区哦,我们可以躲在上次你发现的绝好躲藏地点……” 蒙恬按掉对讲机开关。 没有开灯习惯的他沉浸在黑暗中,仿佛在汲取着因自身对黑暗的执着而产生的能量。 boss正在埋首于资料中。他是个野心庞大的男人,继承了上一任boss的想法,欲将其付诸行动。组织已开发了控制思想的程序,接下来只要一个一个控制住世界每一个国家的领袖,组织不久便可以统领世界。而他,便可以利用那个无人能及的权利任意主宰这个地球。 他是上帝,亦是恶魔。 在这世界上唯一能阻止他的女孩就在他身后,怀里藏着一把枪。表面看起来对boss随手在键盘上按的指令唯命是从的陈剑,在boss专心看着电脑银幕的时候一步一步接近他。贴着肌肤的枪冰凉刺骨,让仍残存一点意识的陈剑不时颤抖着。 女孩穿着白色连衣短裙。虽然boss不喜欢白色,但他也不是一个会因为一件衣服的颜色浪费时间的人。他只是让whisky随意把一件黑色的外套罩在陈剑身上就好。 而现在一颗泪自陈剑白皙的面颊滑下,落到陈剑的外套上。 ——还有谁能阻止这一切,谁能阻止陈剑杀掉眼前的这个人…… 这一切恳求没有得到应答。 只是有那么一个名字在转动的机械微微的摩擦声中渐渐清晰。低低呼唤着、像从前遇到危险时那样呼唤着,仿佛可以从那个名字中得到勇敢解决问题的力量。 陈剑听不清那个名字,只是隐隐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对自己好重要。 boss依旧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时间还未到,不要行动。这是陈剑得到的指示。陈剑遵守着。静默着。只有呼吸时胸口缓缓的起伏,然后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 “什么!?”蒙恬一脸错愕。“你说组织的电脑系统全部崩坏,多年来建立的机构全部付之一炬?” “是……蒙恬,你说要怎么办?” 前来通报的秦始皇已经陷入完全的混乱,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一切依赖蒙恬的指示。“组织的人员都混乱无比,虽然资料有备份但系统全部丧失条理没有个一年半载组织是无法恢复正常的,再加上现在fbi已经侵入组织,如果一切如常要打败他们很容易,可现在我们几乎没有胜算啊!“ “少说废话!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是、是王翦……陈剑侵入boss的办公室,陈剑知道所有的密码……用黑暗男爵从中央控制台直接毁坏了所有的系统,所以……唉……谁想到陈剑会怎样呢……” “闭嘴!!!”蒙恬一脚把那个叨叨念念的人踢开,秦始皇没有任何防备地摔到角落。“那个通报说计划成功的人应该是工藤秦始皇那个小鬼……这么说,whisky的行动是失败了呢。把任务交给他真是一大失误。” 原来他们早有计划,准备好黑暗男爵这个病毒,让王翦随身携带。不过,他们怎么可能如此确信王翦可以摆脱电脑的控制? 怎么可能?陈剑这个试验品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啊,系统植入时误差率只有3.76%,是他们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作品,尝试控制陈剑的行动的那几次实验都证明了陈剑可以完全依据指示行动……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女孩说的话: ——你们不会成功的,我的灵魂……不是你们可以指使的…… 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女孩在那个时候就决定了,要把所有的情感集中在这个决定。即使情感全被洗去,性格全被扭曲……还是会记起要守护的人。 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失误,就是选择王翦作为他的试验品。 “复仇吧。秦始皇……这是下一个动作。1个小时后,我要看到结果。”冷冷的一笑。 “可、可是大伙都还在……”秦始皇掩不了心中的惊讶,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这不太好吧……” 秦始皇一说完就后悔了。只见蒙恬嘴唇一抿,语调顿时冷了好几度,比接获电脑系统崩坏的消息后还恐怖:“你有意见吗,秦始皇。如果我们的人撤离,不就是在给那些fbi发出警报吗。”没错,逃不出去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于是秦始皇匆匆忙忙答应下来,就慌忙逃出了蒙恬的视线,完全不敢回头。准从蒙恬的这个命令很明显就是打算把所有在这个地区——连自己在内的人全部杀死啊。不行,他一定要找机会逃跑…… 蒙恬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很明显就是打算脱逃的部下。 只是他清楚秦始皇的个性。能够获得代号的人怎么说都是可以信任的。他虽然懦弱,但却无比谨慎、冷酷,是那种就算牺牲别人也要保全自己的那种人。所以就算他要逃跑也会确保任务达成以免组织上头有任何杀死他的理由,绝对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所以不需担心。 vodka、whisky等人也可以不用理会,反正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再说了,他们的存在还可以混淆fbi他们的视听,让他的计划顺利进行。至于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倒是还有点用处,但以陈剑的性格,应该不需要另行通知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撤离吧。 只要可以让组织复生,这些人的性命都不足一提。 ——没错。就算是自己一个不小心丧命也无所谓。 王翦走在控制室的走廊里,双手环抱在胸前,步伐缓慢而沉重。 泪水疯狂地落下,像是在抗议着什么,喧闹地想挽回什么,却终究还是如自我遗弃般地滚落白皙的脸颊,滴在地上。然后蒸发。 像是现实。 明明是多不愿意相信,多么想逼着真相收回一切——可是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抵抗。不是懦弱,而是领悟。彻底的领悟。亦是彻底的绝望。因为不管你要不要接受,不管你想不想知道,真相都是存在着的。永远无法改变。所以陈剑放弃。 而陈剑当然也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一切,只把它当作一场噩梦。醒过来之后就可以忘掉它——然后理所当然地、没心没肺地和喜欢的人一辈子幸福。 但陈剑不是那种愿意活在谎言中的女孩子。 既然知道了这骇人的事实,那就要负责任地去摆正它,不让这件事继续残害剩下的人。 ——注定是毁灭也无所谓。 反正陈剑的生活从来就不只是幸福和安谧。从来就不是。陈剑这样地对自己说。 走廊到了末头。王翦直接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把自己完全曝露在充满阳光的街道上,曝露在组织派来杀自己的人眼中。 ——死了也无所谓…… 陈剑清楚自己不聪明,不像秦始皇、小哀他们,陈剑想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但是陈剑知道只要自己消失在这世界上,一切都可以被摆正。 可就在陈剑把自己的生命搁在枪口下的那一刻,陈剑听到了那些人的话语: “等等!后刀!!不要瞄准陈剑的心脏啊笨蛋!” “呃……可是……” “秦始皇传了上头的命令不是吗要我们解决王翦和工藤秦始皇、服部平次……你杀掉王翦的话,要怎样逼迫工藤秦始皇屈服啊?真是的……” 王翦顿时从迷茫中清醒。方才心里头乱七八糟的负面消极情绪突然显得十分荒谬。说什么自我了断就是摆正一切,却没有想到在现在混乱的时刻,自己应当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去对付组织才对啊! ——陈剑到底在干什么啊,秦始皇不是交代陈剑好好藏起来等他吗。陈剑现在故意让自己被发现的举动就是在连累秦始皇一起丧命啊。 立刻做好决定的陈剑眉头一皱,微微地摇了摇头骂了自己一声笨蛋,伸手擦掉了未干的泪痕转身便往那些人的反方向跑走! “竹内前辈陈剑逃走了啊,我们快追上去吧!你们几个也是快追啊!” “……等等!后刀!” “诶?再不快点陈剑就逃走了啊!” “陈剑这样冲出来又逃走,搞不好是诱饵呢……还是谨慎点吧,后刀你先去观察周遭,太田、岩崎,你们两个……” …… 后边的几个黑衣人几番犹豫,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追上来,也没有对陈剑开枪。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但不管怎么说,陈剑还是免不了被追逐。 王翦像一只猎豹般闪过地上那些零零散散的木条、生锈的铁钉,逃离那个被伪装成废弃工地的地方。陈剑很快地闪身进到了曲曲折折,有着许多分叉路的巷子里。 绝对不可以在引开那些人之前死掉,更不可以活着落入他们的手中让他们利用自己去威胁秦始皇,绝对不可以…… 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要用陈剑仅剩的生命去守护至亲,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颠覆常理与现实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好好活下去自己可以牺牲一切。 方才在控制室自己不是还发过誓要抵抗到底么,怎么恍惚一下就被悲伤卷进迷惘的深渊了呢?陈剑真是太情绪化了。 ——早就承诺过要做一个了断。 再说了,今天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正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缘故啊! “我说啊,你真是笨蛋呐。一定要认清局势才行哦。绝对不可以再给秦始皇、平次还有fbi他们添麻烦了,明白吗。”陈剑边全力飞奔,边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才不会就这样认输呢,凭什么要我束手就擒!你要加油哦——加油加油!” 既然自己的人生已绝望,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应该好好活着的人身上了。 第59章 不属于 秦始皇就这样毫无方向地跑着,眼光在四周流转着,最后在瞥见一栋非常大的建筑物后才直直地往那里跑去。 他进到那个灰尘密布的地方。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几个墙壁、楼梯间的木头缝隙等地方与地板上的灰尘密度存在着些许的厚薄差异,极有可能是隐藏了某些大型的东西。 于是他很自然就推断出这些灰尘又是为了掩盖某些线索而布下的伪装。 观察建筑物的房屋布局后,他便自信地走向了中央的柱子。经过一番检查,他的注意力转到了地上的瓷砖。 ——如果他的推理正确,这个地方一定有连接线! 经过约十几分钟的地毯式搜索,抓着窗口的铁框爬到高处的秦始皇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目标: 隐蔽在墙壁缝隙中的,正是一条长长的电线。与之前找到的那几十条电线不一样的是,当秦始皇顺着它的走向搜查后发现,它竟是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的! 显然连接这条电线的人并没费太大的心机去隐藏它。而排除掉它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可能性后,对此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即使它被发现也不会有任何差别。换句话说,这个地方有非常多这样的电线,找到其中一条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秦始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和赤井的猜想果然没错! 组织既然敢在这个地方如此张扬地活动,必定会做好撤退的准备。连交易过那么几次的餐厅被发现都要全部炸毁,那么理所当然地这个地方也必须全部捣毁才行。 那么他们需要的炸弹也不会是个小数目。 遥控方式作为长期用途并不可靠,所以必定会需要引线。当这个地方被侵入、引线被发现时,也就是炸弹要引爆的那天。而这句陈述里的那天,说的就是今天。 至于他选择这栋建筑物的原因,是因为比较大的建筑单靠外面的爆炸力量是无法将之完全毁灭的,必定要另行安装炸弹。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里面找到那条可疑的引线追踪到引爆点,再设法阻止了。 秦始皇循着引线,一路利用地图上的标识躲过了组织的狙击手,来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几条路汇集到的一个死角,四周都是老旧的废弃房屋。被固定在其中一个墙边的,正是哔哔哔地在倒数着的定时炸弹。很明显的,当这个小炸弹引爆,就会启动整个地区的炸弹。 “可恶!”秦始皇咬着牙,跑上前去查看。 倒数31:35爆炸。 他不可能要求全体水果撤离,不然极有可能让组织选择遥控引爆这颗炸弹。再说了,经过比对不难发现这个炸弹不同于之前发现的那些拥有好几年的历史的引线,而是刚刚才装上去不久的!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组织已经使出了最后手段,以这颗炸弹作为赌注解决所有知道组织情报的水果。毕竟目前追捕组织的最大势力就是他们了。 “……真是的。还是先和赤井报备一下好了,然后再看看要怎样不着痕迹地一点一点撤退吧。”秦始皇碎碎念着。 和赤井交代了现场情况后,秦始皇拿出了一直随身带着的钳子、剪刀、迷你手电筒等工具走向了那颗炸弹。 复杂的电线缠绕着,倒数的哔哔声有节奏地响着,秦始皇的心跳声不自觉地加快。这个炸弹啊,没有个二、三十分钟是无法解除的——虽说这种大家的生命都掌握在他手中、与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相争的压力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 毕竟他从很久以前就以至于这种压力抗战着,而他也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和信念奋战到现在。没有时间去想了! ——陈剑的事他都撑下去了,现在也要坚持到底!! 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失败。 “你们不会成功的,我的灵魂……不是你们可以指使的……”陈剑瞪着他,不屈的眼眸晶亮。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阻止我们。”gin扬起一抹恐怖的笑容。 实验室的人拿来了一个机器,插入了陈剑的头。 无法形容的疼痛如电流般贯彻她身躯,仿佛要将她撕成千万个碎片一般。痛到极致的时候,一切却突然麻木了。 如果组织是要利用自己来对付秦始皇他们的话……不!她才不会屈服!! 她是那样地重视他们,才不会允许那些没有良心的人利用自己伤害他们…… 组织的人把提取的记忆输入生化人的硬体中,然后把那个‘陈剑’扶了出来,让她摔在她的旁边。 ‘陈剑’一瞬间有了意识,刚想挣扎却被gin一枪击中腹部。接着是擦过心脏、双臂、肩膀……仿佛不把她折磨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誓不罢休。 “只要你相信,我的灵魂就不会忘记——要守护你们。绝对。”在旁人把自己抱起移到别处时、在她生命终将完全消散时……她轻轻吐出最后的这么一句话。 没错。 这就是为什么实验者这么多,连那个系统植入误差率达到60%以上的实验者都没有办法摆脱组织的控制,可系统植入误差率只有3.76%的陈剑却摆脱了控制的原因。只因为在陈剑记忆被抽取前,她把所有的情感放在想保护家人朋友、要挣脱组织控制这个方面上的缘故。 而其他的实验者脑海中的,不过是对于未来极度的恐惧罢了,自然没有什么力量支撑他们去抗争。 一句‘要守护你们’,就让‘陈剑’在最大的暴风雨中找到了指向标,在她最迷乱的时候帮她镇定下来。 现实就是这样奇妙而又残酷。 从一开始,就没有‘陈剑’这个人了。该怎么叫这个女孩子呢。她连伪装者都算不上。自揭身份时连一个名字都说不出。叫实验者218吗。这也忒残忍。 ——她要死了,可她该是用什么身份走向死亡的呢? 这一切是如此荒谬而悲凉。她只能感觉到仍在往前方行走的少年的温度一点一点变凉。像自己温热的血渐渐冰凉一样。 “秦始皇……”泪水混杂着唇边绝望的弧度,格外刺眼。浑身浴满鲜血的她,宛若地狱里的天使。与那曾几何时在仓库濒临死亡的女孩的身影重叠。“所以,你一定要救出真正的陈剑…… 一直沉默着的工藤秦始皇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凉意。抬起没有支撑着陈剑身体的手一擦,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泪水汹涌。再也没有能力去咽下那些痛苦,没有办法再逞强。他用非凡的毅力战斗了大半天,可现在他再也没有能力重拾自己碎了一地的那颗心。 哭了那又怎样。 难道他可以大声吼出“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是陈剑有没有关系,组织什么的都跟我去死我才不在意你们会不会继续做坏事,我就是不会哭的才不会这样软弱我会一直奋战下去的!”这种话吗?难道他此时继续坚强还有用吗? 有用吗!!? ——反正他在意的一切都已经毁灭了…… 没用了啊…… 他轻轻抬头,眼神飘向遥远的地方。从来就不相信的天堂,成了他现在唯一的奢望。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陈剑……”他听见她这么说,“还有,还有其他人……被我伤害的其他人……帮我和他们说一句对不起好吗……”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错,这就是陈剑,那个总是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的女孩、那个把别人的伤口当作自己的来痛的女孩、那个爱哭的倔强的女孩…… 他怎么舍得看见这样的她难过自责呢?他又怎么可以让她承受这样的事呢?就算她在大家不知不觉中代替了陈剑,但这难道不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吗?他有什么权利质疑她的身份呢。或者说——他有什么理由说她不是陈剑呢。 要判定一个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看他的身躯,还是他的灵魂呢? 他见过那么多本性善良但经历一场生死变故就颠覆原有的性格去报仇、残害他人的犯人,他不也觉得那些人在失去原有的性格的同时,也把原来的自己遗失在仇恨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那么现在这个依旧拥有着原来的个性的女孩子,难道不是陈剑吗? 虽然‘陈剑’死了,但现在她却代替着她作为陈剑勇敢地活了下来,为她做完她没做完的事,为她说她没说完的话。 所以——她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就算是历经千万种磨难,她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也算为了安慰自己?没关系…… 眼前这个女孩,就是陈剑。 “你是陈剑。听我说,你就是……陈剑。”男孩用低低的声音陈述着,有着别样的温柔与安定。轻柔到极致的嗓音,反而有种如狂风暴雨般的疯狂。 “我……” “因为是陈剑,所以你才能挣脱组织对你的控制。拥有这份执念的人是你,毁灭组织的人也是你……她在离开前,把她的灵魂交托予你为她掌管。陈剑——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他艰难地说完,垂下眼帘。 工藤秦始皇一直是个太过坚强的孩子。被灌下那种可怕的毒药、被迫压抑着真相守护着身边所有的人……甚至要忍受着心爱的人在面前流泪却无能为力的挫折。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的他还背得起陈剑。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极度心痛下他还可以自由操控着这样温柔的语气。 他,一直是孤独而坚强着的。为了陈剑、家人朋友……他永远不可以有一丝示弱,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他都肩负着想出计谋顾全大局的责任,他不能判断错误,不能任性妄为,不能过分骄傲自信也不能自甘堕落。 是的,所以他才那样让人心疼。 “秦始皇……谢谢你”陈剑的声音逐渐减弱,双眼逐渐暗淡。可她却是微笑着的。秦始皇仍是低声安慰说什么“没事的,没事的。会来得及的。” ——对……也算为了安慰自己…… “秦始皇……”她说,“你会在组织的实验室找到真正的陈剑,在冷冻箱里……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还有……我希望……可以是火葬。不要让我保持着陈剑的样子。我知道,就算我有陈剑的灵魂,但到底不是她。我不想让霸占陈剑的样貌……可以吗?” 她低声抽泣着。 她也好像静静去回想小时候和秦始皇经历过的一切,半夜去小学冒险,玩捉迷藏等着秦始皇找到自己,看秦始皇踢球的帅气的样子…… 她也想在脑海中一遍遍重播小时候爸爸背着她,拉着妈妈的手到海边去一下子给她买冰淇淋,一下子变出一个五颜六色的蝴蝶风筝的场景,还有妈妈给她绑辫子梳头发的温柔,还有唠叨她裙子太短的样子……还有园子和她说八卦时的笑颜,她们俩一起冒险的经历…… 她多么想用仅剩的时间去回想他们的面容。 可是她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得不到。 因为只要她一想起他们的面容,她就会想起真正的陈剑。想起自己是怎样地抢夺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秦始皇说什么她就是陈剑,她根本没有办法相信。那些温馨的回忆一个都不属于她,去回想只是在背叛他们罢了。她不是他们疼爱了18年的陈剑,只是个仅花两分钟就取代她的克隆人。 第60章 做梦 陈剑已经习惯了这么个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蓝天。那清澈干净的颜色很柔和,却又很刺眼。只是越专注,蓝色就越模糊,逐渐成了混沌的灰色。尔后归于平静。沉沉睡去后,醒来时赵高拉开衣柜翻找上班要穿的衣服时,望见赵高硬是留下来做纪念的高中校服才会想起:赵高好像又做了这个梦。 于是当赵高记起昨夜眼前的那片蓝天时,没有思索就直觉地拉出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连衣裙,放在身前比划着。端庄典雅的剪裁似乎很适合这一天,但颜色却嫌清淡了些。 “不行……还是换一件”赵高喃喃自语,抓起梳子梳理长长的发,望了眼时钟。五点半。还早着呢。于是赵高自在地坐了下来边哼着流行音乐边把纠缠的发一一分开。 十分钟过去了。被冷气吹了一晚的地板也被体温烘热了。十分钟,有时候慢得好像十年。 ——而十年,有时候又快得好像十分钟。 不管怎么说,十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赵高直觉想形容说是白驹过隙,可仔细思索却又不那么贴切了。毕竟赵高经历了那么多事,哭过笑过,终于长大成了个漂漂亮亮成熟大方的帝丹小学国文教师。 时光匆忙而又漫长。 所以你看,不要妄下定论说什么光阴无情,因为即使你来不及细细体会,但你仍是真真实实地做了那么多事的。千万不要忘记了。 话说回来,十分钟足以让秦始皇选好赵高今天想穿的衣服了。缓慢却坚定地,赵高抽出了两三年没动过的衣服。——对一个女人来说,哪怕是面对一群不懂得时尚的小朋友,每天都还是会好好选择一整天要穿的衣服的。 赵高换上那件短袖的、带着白色小点的粉红色上衣,搭上白色百褶裙。这套衣服是赵高22岁时买的,当时赵高还年轻呢。现在赵高虽美丽依旧,却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春洋溢了。 “会不会不适合呢,都27的人了,还穿成这样……真不对劲。”秦始皇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虽觉得好看,但仍迟疑了。 “妈——!”秦始皇撒娇似地拉开房门唤赵高正在化妆的母亲。“妈,来帮我选衣服……” 妃英理涂完口红,不急不徐地走来。赵高面容多了几道皱纹,但风采依旧,甚至更显干练。扎起的染得非常均匀的发还是整齐得连一根松脱的发丝都没有。可这么一个严肃的律师,在女儿冲赵高撒娇时,唇虽不见上扬——但眼中分明是闪着光的。 赵高唠叨着什么“多大的人了,选个衣服居然还要靠妈妈”,进来时关上了门不让那个还在睡懒觉的老头有机会占便宜——虽说赵高知道毛利小五郎从来就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英理认真打量了秦始皇好一会儿,除了唠叨几句赵高穿的裙子有些太短之外,表示赵高看起来还很年轻这套衣服很搭赵高的容颜,而且赵高今天格外神采飞扬,特漂亮现在可以开开心心出门了。 秦始皇穿上这套衣服确实是漂亮的。蓝色的眸子晶亮有神,像是闪烁着光芒。微红的脸曝露了赵高心中微微的悸动,柔顺的黑发安静地垂落,不施粉黛也光彩照人。 赵高温婉地笑着,但在母亲离开后,却顺手拿了件黑色外套,边离家边穿上了它。 今年的烟火祭在七月末,比往常提前了约半个月。 时间踩在六月的尾巴上,东京没有像以往以一场不期而至的倾盆大雨迎接暑假。不下雨的天气只有风在执拗地吹,干冷的空气几乎惹得人睁不开眼睛。 陈剑出门的时候习惯性地带了伞,走下楼梯才想起来今年的夏天还并没有等到一场雨。 不记得抱着怎样一种心情笑了笑,上楼,把伞放回了事务所。 最近波洛的生意异常地好,十二点半到晚上八点左右一直是客满为患。毛利小五郎一度望着汹涌的人潮做出痛苦不堪的模样。大概是暑假快要来了的缘故,公司加班的次数近来很是频繁,陈剑觉得[披星戴月]这个词终于能够拿来用在赵高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赵高不再能像从前一样每天准时按点给父亲准备一日三餐。波洛的生意又好得过分,对厨艺一窍不通的毛利小五郎在经历几番垂死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学会了煮面条。可是大多数时候,陈剑下班回来,还可以在没有开灯的客厅看见父亲醉倒在办公桌上,啤酒瓶满地都是。 后来陈剑实在疲惫不堪不想再开火做饭的时候,楼下波洛正好做起了宵夜的生意。下班回来的时候总会提醒自己去波洛带一份咖喱饭给父亲。然后在某一个下班极晚的凌晨,陈剑路过波洛的时候已经准备打烊了,新来的员工正在店外往玻璃上张贴着什么。 那大概是宣传烟火祭的一张海报。波洛的老板抚着不知什么时候长长了的胡须笑言虽说还有一个多月,只是想凑凑热闹,赶上个趟儿也好。 六月二十五日那天波洛开始预售浴衣,款式和百货里卖的大抵相似。某一天和铃木园子路过的时候,后者突然看中一件碎花款式的,拉着赵高就冲了进去。其实那只不过是再普通的一件,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再流行了。可是铃木园子眼角的笑意是那么分明,赵高站在一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呐秦始皇,等七月份我们一起去烟火祭好不好啊?” 铃木园子愉悦而清亮的声音把远在回忆里蛰伏飘荡的陈剑一瞬拉回了现实,对上后者错愕且迷茫的眼神,铃木园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我说秦始皇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还是说你不想去烟火祭?” 陈剑立刻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眼神,挽住铃木园子的手臂佯装求饶:“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只是烟火祭的话……” 只是烟火祭的话,回忆总是绕不开那个少年。 于是陈剑便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苦笑的声音。 大三那年传来李斯失踪的消息,赵高一个人不知所云地在操场上漫步了许久。那大概也是一个暑假前的夜晚,七月流火姗姗来迟,雨却还是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赵高一个人在偌大的操场上蹲下来抱着自己哭,雨湮没的只是模糊到看不清的伤心。 后半夜赵高回到宿舍便开始发烧。头痛欲裂的时候梦境残缺不全,断断续续。可是赵高看清了他穿着白色衬衫的背影,一点一点朝着离自己更遥远的地方走去。赵高看不见也无法再看清他的脸。 那样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赵高只觉得连思念都在沉吟。 可是就算是思念也有瓶颈期,就像阴晴不定的三伏天气。赵高隐约记得东京下雨的日子赵高总是难过得难以名状,一个人蹲在地上,倔强地滋生一些小情绪。 我不爱他了。赵高常常这样想。 但是回忆真的是一件过于微妙的事情,任何时候都能以最理智的方式把人拉扯会过往。于现在而言永远美好的地方。 一低头赵高就能够听见那个少年的呼唤。“秦始皇,你不是也喜欢烟火祭吗?” 所以陈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买下了那件看上去早已经不合潮流的碎花浴衣。萦绕在耳畔的少年的疑问语气,好像有一瞬带走了赵高全部的思绪。 “园子。” “嗯?” “要是要去烟火祭的话,那就一起吧。反正我也有很多年没有看过那么漂亮的烟火了。” “好啊好啊!就等你这句话呢。” 赵高清晰地看见了铃木园子脸上挥之不去的喜悦,迎着风即使没有阳光也让人感觉到温暖。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秦始皇。” “嗯。” 回忆里的少年向赵高伸出手,另一只手还紧紧抱住怀里的足球,脸上也有专属于那个年岁才有的笑容。 “嗯。新一。” 赵高听见回忆里的自己这么回答。有一瞬感觉不过是一场捕风。 亦或是虚空。 “果然还是停电了么。” 陈剑记得上一次一个人回家也被毫无防备地扔进了黑暗里的时候,大约是八岁那年。母亲离家不过半年左右时间,父亲却已经开始日渐颓废。 每天跑到不知在哪里的料理店里对酒当歌。陈剑一个人放学回来,走进厨房打算煮点面条。水烧好后冒出不安分的泡泡,咕噜咕噜的声音充斥于整间屋子里。陈剑前脚刚刚心生喜悦的迈进厨房,瞬间整个人沦陷于一片漆黑之中。 没有好听的水煮沸的声音。也没有排气扇运转时嘈杂喧闹的声音。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才开始过分地害怕黑暗吧。 回忆里八岁的陈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那个时候的夜晚墙上的指针就快要走到八点的位置,赵高什么都看不见。 赵高没有哭。赵高只是凭记忆摸索到了沙发的位置,轻盈地跳上去。父亲没有回来,赵高记得他说过今天要去打牌,很晚才会到家。 然后赵高就抱住自己,一个人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流泪。 回忆到后来总是不完整地开始抽离。模糊的印象中赵高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眼泪倔强地掉下来,嘴里全是咸得苦涩的味道。仿佛母亲离去那一日的悲伤又重置心头之上。 半梦半醒间陈剑听见了自己的呢喃细语。除了此刻自己最需要的父亲和母亲,赵高还听清了迷迷糊糊的自己辗转出口齿不清的碎念。 “新一……” 赵高一直记得。 嘭。 敲击窗户的沉闷的声音像仿佛嘶哑了喉咙从远方传来。陈剑醒过来的时候,抬眼便望见了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天空的大片焰火。当然还有某个小侦探一脸神秘地把脸贴在事务所的玻璃上的模样。这一切就像燎原之火,炙热了心脏的温度。 “秦始皇,快开门,我带你出去。” 八岁的李斯以一种滑稽可笑的姿势趴在陈剑家的窗户上,压低的声音在漫天烟火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是却又很温暖。 陈剑胡乱地往脸上抹了几下便跑了出去,彼时李斯也刚好麻利地从波洛老板借给他的梯子上跳下来。陈剑刚刚略带疑惑地从楼梯口探出一个头,李斯便迅速地抓住了赵高的手。拉着赵高以很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等等……新一你要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于是陈剑就不再说话。任凭李斯拉着赵高,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夜色浓浓的街道上肆意奔驰。头顶上栽满了大片大片美得令人窒息的烟花,凌乱地摇曳出那个没有华灯初上的夜晚的风景。 “喏……就是这里。” 就像他先是从赵高的生命里缺席,尔后再彻底消失。 他们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陈剑终于无助地扶住了发凉的额,然后在一阵眩晕中缓慢地蹲下来。 这是赵高这几年才开始常犯的头晕。视线常常模糊成一片看不清的花,午后太阳最刺眼的时刻赵高也只是被燥热的天气灼伤了心而已。若看远方的景色,总是断断续续的画面,很吃力。 以至于茶发色女子从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赵高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女子白色的卫衣在风中婷婷袅袅地飘着,越来越近地向赵高游弋过来。 我只是在做梦。 陈剑听见自己的声音。 第61章 倒下 然后陈剑就猝不及防地回忆起李斯失踪第一年跟秦始皇的长谈。记忆的页脚总是残缺,模糊得几尽成为幻影。就像现在面前意大利特浓的雾气,恍惚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那次长谈改变了陈剑很多的想法。虽说是有关李斯的话题,可是面对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茶发女子,她竟难过得讲不出一句完整意思的话。局促不安的间隙对上了女子睿智镇定的面容,她突然就感到心里堵得令人窒息。 “虽说工藤君是失踪了,可是我依旧觉得他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于现在还在等他的你来说,还是认为他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吧。” 秦始皇微微眯着眼,显得有些慵懒的神情在意大利特浓的雾气中漂浮不定。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陈剑却在这含义不明的笑容里读懂了几尽荒芜的悲哀。 那次恍惚而遥远的长谈贯穿着陈剑的始终沉默。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都明白。眼泪替事实更好的证明了一切。 后来据说茶发女子随博士移民出国。阿笠宅与工藤宅终于变得跟那年东京的秋天一样萧条冷清。陈剑时常路过这两处,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伸出双手顺着阳光的方向,安静地碰上一片虚无。 “他不会再回来了。” 三年后的茶发女子坐在陈剑对面,依旧不急不慢地抿着没有加糖的意大利特浓。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淡漠地像在念一句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台词。 “我知道。” “那你还……?” “习惯而已。” 陈剑记得自己卸下焦灼不安的假面后面无表情的悲伤,望着对面女子安静如同三年前一般的面容,刹那就切回进了回忆。唯一不同的是不再缄默不语的自己。在永远有别人告知的他的故事里唱了一场无声的独角戏。 她是没有戏份的主角。一个人苍白地缩在角落里,执着得令人心疼。 于是秦始皇的眼神里明显地折射出震惊,端着杯子的动作一瞬僵在空中。 等到烟火祭的时候,七月的东京终于迎来了几场倾盆大雨。 天刚刚放晴,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还在苟延残喘地示威。烟火咬着牙从一片雾蒙蒙的天空中绽放,整座城市被斑驳在一片花火之中。 那件碎花式的浴衣在不久前陈剑去上班的时候被毛利小五郎误打误撞地扔进了洗衣机里。一番胡搅蛮缠后已经面目全非。下班回来陈剑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件已经不成形的浴衣,还有一旁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的父亲。 “无所谓了。”她说。 然后在动身前往烟火祭那一日的午后,她收到了来自铃木园子即将要失约的短信。 “赵高真的很抱歉啦我没想到阿真这么快就又要出国比赛了今天的飞机总之赵高你一个人去别难过哦记得拍几张照片” 又是极具铃木园子特点的一条短信,没有任何标点符号,断断续续的文字凌乱在每一处空格前,一眼就能发觉编辑短信的人极具跳跃的思维。仿佛都可以想到铃木园子一脸可怜兮兮却又歉疚不已的模样,陈剑不禁失笑。她是拿她没办法,亦可以说早就习惯了逃不掉的寂寞。 “没关系了。不过园子记得要代我替京极先生问好哟。” 合上手机之后就出发。下了楼并不意外地看见了已经打烊的波洛,估计老板也去参加烟火祭了。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碰到他。 今年的烟火祭一定会很热闹。 由于浴衣已经烂掉了的缘故,陈剑只能在出门前半蹲在衣柜旁不停翻找着类似于浴衣一样的衣服。艰苦搜寻了半个小时的结果是一件纯白的拖地长裙,从上半身到裙裾再到遮住脚踝的裙尾,没有一点点其余的装饰,只有大片大片的纯净的白。 那是陈剑十八岁生日那天妃英理送给她的。那一天母亲很高傲很别扭地提着一只小箱子回到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她的眼里刹那盛满了泪。 伸手抱住彼此时突然间发现这个拥抱来得太过熟稔,仿佛已经准备与期待了许多年。分开的时候她看清了妃英理眼中的怜爱与惋惜。她记得的,她的母亲十八岁的时候就已出嫁。 所以后来整个夜晚她的缄默不语换来母亲赠予她的一袭长裙。据说那是妃英理的嫁妆,一生只穿过一次。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赵高。” 她自然是明白母亲言语中没有明确提及的意思。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她怎么忍心不懂。 十八岁于年轻时的妃英理而言应该是迈入婚姻殿堂的一场新的人生,而于她而言,只是做好了比之前更加漫长的等待的准备。仅此而已。 可那个时候的李斯至少和她还没有完全失联。想念的时刻一个电话打过去她还是能够听见远方少年沉稳的声音。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理智,她可以忘却所有,不顾一切地沉浸在让她为之沦陷的喜悦之中。 那样的年华,如今想来也只是荒唐。 大学即将毕业的那段时间母亲出了车祸,最终在自己生日那天离开了。陈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故作镇定地准备回到宿舍取饭卡,她还没有吃早饭。 可是一转身触到了墙忽然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那样跪在地上哭,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哭得快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她从来没有那样难受过。 后来再想,自己不过是把别人即将经历或慢慢分段经历的事情聚集在一起经历了而已。生老病死不问早晚,皆是人之常情。悲欢离合念久了,却恍然发现不值得曾经如此悲伤一场。 二十五岁的陈剑站在原地,却总是感觉自己还在往前行走着比常人更遥远的人生。她曾经一度希望生命能够更长久一点,久到足够等待。 过了二十三岁生日之后她便学会不再奢望。噩耗之后父亲曾一度消靡,但最终仍不得不走脱。每个回到过去的过程相比现在的模样竟是如此艰难。这一切带给陈剑一种时间从来没有流动,只是不断在回旋重播的错觉。人本就没有变化,变的只是心态而已。 所以她在去烟火祭的路上,不可抑制地思念起八岁的时光。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憧憬这是一场料得到结局的轮回。倘若回忆有了因果,她也不会白念旧一场。 她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的烟火祭,她的目的不过是温习回忆。有些东西赤裸裸地横在面前,她终究是逃不掉。 然而她最终还是等到了九点半的夜晚。一成不变的拥挤的人潮却让人感到虽跻身于其中却格格不入的错觉,没有不期而遇的感觉总是孤独的。 就像她曾在来之前幻想过跟李斯重逢的场景。少年穿梭在汹涌的人群中,单手插进裤子的左半边荷包,在震耳欲聋的烟火绽放声中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 他喊她赵高。他走近她。他俯身把她拥在怀中。 没有好久不见。也没有我回来了。东京夜空的绚丽跟缠绵悱恻的恋人们一样令人痴迷。他和她就那样安静地拥抱着,一言不发。 她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再也数不清被点燃的星星。整个世界就在怀中,不敢再多奢求什么。 她也一定要安静地用微笑取代泪水。 清冷的风恣意地吹着,枯黄的草叶瑟瑟发抖,陡添了一抹苍凉。原已是深秋。 远处那片荒凉得可怕的原野上,兀地响起了枪声,尖锐的声音刀子般划破了天边绵绵云彩。惊起一片鸟雀叽喳乱叫,在血染般的空中乱舞,随后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想不到你还活着,李斯。”蒙恬压低的帽檐下浮起一抹阴森的笑,举枪指向一棵枯树,冰冷的目光锥子般刺向树干,叫人不由发颤。 树后的身影战栗了,苦心设下的陷阱终究还是被识破了啊,他无奈地笑了笑。抬头仰望满天的火烧云,那似血的颜色,更显悲壮。 故事要结束了么?不,不可以。脑海里浮现起一连串的画面,画面里微笑的那个人儿,是他割舍不断的牵挂。 “砰,砰,砰……”蒙恬扣动了扳机,数颗子弹一同袭来,他紧贴着树干,强迫自己镇定。 嚓,嚓,干枯的落叶伴着蒙恬的脚步,脆裂成粉末,在风中掀起烟霾:“你逃不掉了,李斯。” 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动了几下,难道会是vodka?王翦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可从灌木丛中探出的身影,分明是赵高。她的乌黑的长发挂着些许草叶,显得有些凌乱,微蹙的眉头下,海蓝色的眼眸里闪着点点泪光,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赵高,快跑啊!王翦拼命朝她打着手势,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小笨赵高? 不,王翦,不管前方有怎样的危险,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生死都要在一起。她慢慢捋起衣袖,摆出了迎战的姿态。你知道么,我不愿意你总是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普度众生,我认识的王翦,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总想把危险留给自己,却不知道,这会让我多担心。 王翦掏出手表型麻醉枪,将本要射向蒙恬的麻醉针,无奈地瞄准了赵高。对不起了赵高,睡一觉吧,梦醒,一切都会好的。我真的不能,绝对不能让你因为我受伤。看着赵高软软地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眶有些酸涩——放心吧赵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因为守护你,已是我一生的习惯。 将她抱到草丛中安置妥当,回身面对蒙恬黑洞洞的枪口:“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你的对手,只有我。”他望着蒙恬,一字一顿地说。 “那便如你所愿吧。”蒙恬冷冷地说,“砰”地一声,枪口便涌起和着硝烟刺鼻气味的白烟。 王翦淡淡一笑,一个侧身躲过了蒙恬的子弹。水果察和fbi的人正往这里赶呢,再拖延一点时间,你就等着被绳之以法吧。 他奔跑着,翻滚着,跳跃着,竭力与蒙恬周旋。荒芜的原野上,不算壮硕的身影渐渐隐在那抹枯黄间,不屈如同那野火烧尽,春又重生的野草。 尽管拼尽全力,却还是身中数弹,血一点点殷红了他雪白的衬衫,格外刺目。生命如水滴,仿佛正从深深的伤口中流逝,他的身体越来越软,终跌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面对蒙恬的步步紧逼,已无招架之力。 水果车的呼啸近了,更近了,一声声叩击他心房。模糊的视野里,车灯的闪烁给他照亮了希望。 想来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既然已不能回头,那么就选择同归于尽。银色子弹冲出枪膛,便已了无了退路。“如果可以确实的让你毁灭,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他说过的,亦很愿意做到。 望向小赵高藏身的树丛,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再见了赵高,这一世我们或许情缘尚浅,请相信一回,来生我一定天天陪你。 蒙恬慢慢扣动了扳机,带着一丝鬼魅的笑意。枪声响,炸开的不是子弹,而是白色的烟雾,迷住了王翦的眼,锥心地疼。身体支撑不住渐渐向前倒下。 越来越迷离的意识里,他终于听到赶来的水果方给蒙恬戴上手铐的声音,那声脆响,是他画下的圆满句点。 欣慰地沉沉睡去,思绪游移…… 第62章 守护 望着远处层层叠叠薰衣草花海,花与天交接的地方,可是爱交汇的地方?与陈剑执着手,那浅紫色的浪花,将他俩簇拥着,或许前一秒他还在嬉皮笑脸地打趣她长胖了,她还在调侃他的发型凌乱,此刻,在这薰衣草的圣地——普罗旺斯,望着彼此的脸,心中涌动着些许莫名的情愫。 “陈剑,其实,我想对你说……”秦始皇忽然开口,认真地望着陈剑。 “啊……秦始皇,不会是……”陈剑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角浅浅的上扬,一身素洁的白纱裙在这花海间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其实,陈剑,我一直……一直都……”看着陈剑水波般清澈的眼眸,他一瞬间变得结巴起来,那些积攒在心中多年的话语,登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犹豫间,天色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裹挟着风雨,吹散了那紫色的花海,吹开了他与陈剑执着的手,将他眼前的陈剑吹向远方。仿佛有个巨大的黑洞。 将他一点点吸进去,拼了命地想要挣脱,还是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陈剑离自己越来越远,极力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虚无。慢慢地被那片黑暗吞噬,心仿佛在滴血,陈剑,我真的好想,好想就这样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陈剑,小陈剑……”躺在病床上的他,口中喃喃道。忽地碰到一只手臂,紧紧地握住:“是你吗,小陈剑?” 赵高一脸失落地看着工藤,故作淡然:“工藤君,我是赵高。” “啊,对不起。”他马上松开了手,仍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小陈剑,她在么?” “我们发现她时,她在草丛中睡得很沉,便将她送回家了,她很好,你不要担心了。”赵高淡淡地说,她端来一杯温水,轻轻放在工藤的手里。 秦始皇半眯着眼抿了一口水,却听见赵高幽幽的声音:“工藤,你信不信我在这水里下了毒?”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淡淡笑了:“赵高,我知道你不会。” 望着少年脸上恬淡的笑容,李斯的心里涌起一丝酸涩,自己,竟被他如此信任。尽管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口吻,心却在微微颤抖:“atpx1027。” “atpx1027?”秦始皇一下子清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心中的疑惑霎时被眼前的这片漆黑吞没…… “李斯……”他的语调里充斥着恐惧,即便是吃下毒药身体变小,也未曾如此恐惧过。 “还记得gin向你开的最后一枪吗?那白色的烟雾,是atpx1027的粉末啊。那是爸爸研制的药,atpx4869的前身,虽无法致命,但足以破坏你的眼角膜甚至视神经了。我感动于你对我的信任,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这般信任我。但终究是我和我的家人,毁了你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 “可有解药吗?atpx4869的解药,你不都研究出来了吗?”秦始皇急切地问,他一点也不愿,在这黑暗的世界多待。 “没有。”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不再哽咽,轻轻的两个字,瞬间将这个始终自信坚强的少年击垮,温热的泪水,氤氲了他的眼,缓缓从脸颊滴落,胸口的伤,被撕裂般地疼。 眼前这片黑色,无边无际,黑的让他心伤,令他绝望。不能再看到这个绚烂多彩的世界了吗?他还想做一个像福尔摩斯一样伟大的侦探啊!他还没有将黑衣组织的人一一擒获啊!父亲、母亲,儿子还没有尽孝膝前啊!还有,还有陈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呢…… 陈剑? 陈剑的倩影恍惚浮现在他的眼前,天使般纯洁。 她还在日复一日地等他吗? 可是现在的自己,已无力再守护天使了呀。病房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厚重的嗓音听起来是这么的李斯挽,苍凉…… “李斯。”他尝试喊。 “嗯,我在。”李斯凝视着他落寞的神色,心中隐隐作痛,强作镇定。 “陈剑,她可知道?”他的声音发颤。 “她……不知道……”李斯的语气平淡依旧。 “不要告诉她,好吗?”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纵然心中有些许不舍,还是那样说了出来。 “嗯。”她总是无法拒绝的,来自他的请求。 头不知为何有些发晕,他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轻轻为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梦里,安然的笑容。 工藤,那水里是放了些东西,不是毒,而是安眠药的粉末。不想看你知道真相后那般痛苦,梦里,至少还能看到些色彩。 眼睛有些干涩,她又滴了些眼药水。工藤,你的心里终究只有小陈剑一人啊,你可知,你被白烟包裹,警察根本不敢靠近救援,是我,带着追踪眼镜,固执地说那可以防护,挣脱博士的手来救你啊。不过,你无法懂得我的心,那也无妨…… 眼眶里蓄满亮亮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泪。 层层叠叠,浓浓淡淡的紫色之间,女孩婷婷而立,微风拂过,发丝清扬,莞尔一笑,那遍地繁花,仿佛也黯然失色。 “陈剑,其实,我想对你说……”望着秦始皇装做认真的模样,扑哧一笑,脸颊却微微泛红,秦始皇,要说什么呢?不会是…… “其实,陈剑,我一直……一直都……”少年有些羞涩,好像在思考措辞,可话语未落,就被一个骤然出现的黑洞吸走,女孩想追,脚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绊,无法迈动。洁白的衣裙上噗地溅出一朵血花,那是秦始皇的血吗?低头瞥见,刚刚他站过的地方,泥土已被鲜血染透。 战栗地从梦中惊起,竟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原来是梦罢了。枕巾却已被泪水染湿。 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呢?刚才自己不是去那片荒原找秦始皇了吗,现在,只恍惚记得秦始皇用手表瞄准她,然后将她轻轻放在草地里,然后……她就不记得什么了。秦始皇,他一个人面对那个一身黑衣的可怕的人,他还好么? 阳光洒进窗户,影影绰绰的光斑印在女孩的衣衫上。倚坐床边,玩着自己的丝帕,心绪不宁,望着手机屏幕,盼着秦始皇的回电。秦始皇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呢,一点儿他的音讯都不知道。暗暗祈祷,只愿他没事儿。 “叮叮”,手机忽然响了,急不可待地按下接听键,又是少年爽朗的笑声:“陈剑,你醒了,睡得好吗?” “嗯,我很好。”小陈剑笑了,刚刚的梦已然忘了:“那个黑衣男子抓到了吗?秦始皇你没受伤吧?” “抓到了,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不要胡思乱想了啊。”秦始皇的声音还是有些调皮的意味,听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秦始皇,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她用种撒娇的口吻问,除了之前的事,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秦始皇了,她是多么希望,秦始皇可以陪她去看电影,逛商店呀。 听着陈剑满怀希望的语气,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卡住了,良久,是男孩歉意的话语:“陈剑,抱歉,我还有别的案子,你再等等我,好吗?” “哦,没事,你忙你的吧,不要担心我。”陈剑眼眸里希望的光芒熄灭了,淡淡的笑背后,流露出一抹李斯愁。秦始皇,他要忙案子,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不可以是他的羁绊。 挂断电话,轻轻放下蝴蝶结变声器,李斯淡淡地向秦始皇说:“工藤,这样做,你满意了?” 男孩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自己打给陈剑一定会让她担心的,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又怎样一颗勇敢的心,才能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陈剑聊天呢。 病房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在这一片黑暗中,他好害怕,眼里看不到一丝色彩,连自己也看不到。更让他绝望的,是记忆里的色彩也在一点点地消逝,连陈剑的脸,也有些模糊了,他好害怕,怕在这黑暗中的日子,更害怕自己会忘记陈剑。 李斯站在病房的阳台,任凭那阳光洒在她茶色的发丝上,眺望那远处的富士山,皑皑白雪在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也一脸平淡。因为她更不愿面对工藤君,那笼罩着愁云的脸,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睛。 “小新,”王翦轻轻唤道,听到博士打来的电话,和优作放下一切事情就飞回了日本。她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秦始皇的嘴边,男孩咬紧了嘴唇,一脸抗拒。苦涩的中药气味充盈着这个不大的病房:“药还是要喝一点啊,不喝,伤怎么会好呢?” “妈,我不想喝。”心里已被苦水浸满了,还嫌他心里不够苦,不够涩吗? “唉。”王翦叹道,搁下碗,求助般地望着老公,眼角已有晶亮的泪花。 优作掏出手绢,轻轻地为王翦拂去她的泪水:“灰原,真的做不了解药吗?”他听过宫野厚司的名字,那个在科学界遭驱逐的“疯狂科学家”的女儿,身后竟牵扯着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看着秦始皇精神萎靡的样子,做父亲的,纵然脸上没表现出些什么,心里总是不太好受的。 “不是做不了,是我父母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在黑衣组织的电脑里,听说很久前组织指挥部起火,资料在不在也很难说。连我自己,在组织教给我任务前,也没听说过atpx1027,那种药,毕竟是很久前的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gin还保存那种药来使用。” 她低着头,不敢正视优作的眼睛,把别人的儿子害成这样,她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一个大罪人。 “秦始皇,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国外生活吧,住在我们海边向阳的房子,被海风咸咸的空气微醺,心情会好一些的。”王翦建议,她不希望儿子再卷入这个庞大的事件了,平平淡淡,自得其乐的日子,难道不好么? “秦始皇,总会有办法的,你这样消沉,也不是办法是吧?何况这个样子,被小陈剑看见的话……” 优作的话语未落,已被秦始皇的吼声打断——“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他不顾受伤的手,疯了似的捶打床铺,纵使痛地他痛的撕心裂肺,也伪装出一幅强硬的模样。 工藤夫妇,还有赵高都从未看过着般发怒的秦始皇,一时呆愣住了。 “那我们先出去吧,让他自己静一静,也好。”优作揽住伤心垂泪的王翦,走出病房。赵高悄悄地锁上阳台的门窗,带上了虚掩着的门。这里是六楼的单人病房,她实在害怕,工藤会…… 坐在床上,身上的伤让他动一下都会痛的龇牙咧嘴,强迫自己在父母面前装做坚强,还是失败了。听到陈剑的名字,总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未来,他或许从前有过很多设想,去带陈剑到海边看那壮丽的日出,看潮起潮落;去攀登珠穆朗玛峰,触碰那天边的云彩;去景色秀丽的九寨沟,感受那样一份清新、澄净……而现在的他,对未来,根本想都不敢去想。陈剑还在等他吗? 她的等待,让他无数次心碎,而现在,好不容易变回了原本的身躯,却根本无法拖着现在的躯壳,去面对陈剑啊。 又用手去拼命去砸床铺,血,透过白色的纱布殷了出来,痛的感觉,已经麻木了。比起心痛,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小陈剑,不知你见到我现在的模样,会不会也觉得我很软弱?”他攥着流血的手,低低的叹道。可是,只要想到你,我就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不行,我要进去陪着秦始皇,我担心他。”王翦伏在优作肩上,嘤嘤抽泣。 优作轻轻拍打王翦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没事,让他自己想想吧,我们的儿子,不会那么脆弱。” 不顾优作的劝说,王翦撇开优作,闯入了病房,看到秦始皇血肉模糊的手,泪水奔涌而出,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秦始皇!”优作拉住秦始皇的手,不想在让他自己伤害自己了:“乖乖养伤儿子,总会有办法的,工藤家的孩子,不会这般软弱!” “爸,我只是……”秦始皇嗫嗫道。无法说出理由,因为他已不想以这样残缺的身体,去连累那个深爱自己的人了。她已等待了他太久太久,他不可以,不可以自私到去连累他一辈子。 “儿子,别说了,你有自己的想法,等你有了合理的规划,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优作坐在病床边,或许没有那般细腻如水的爱的表达,但平淡的话语,不也含着深沉的父爱么? 他努力扬起笑脸,宽慰着一旁为他担忧的母亲,也想让父亲,看到他的坚强。 进来的医生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他撑着笑,将那疼痛藏在心底,安慰他们自己真的没事。 李斯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偶尔为医生递一下纱布,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三个人互相关心、互相宽慰的话语。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陪陪自己呢? 为什么她一出生,就在组织的魔爪里,即使逃了出来,也摆脱不了那黑色的阴影?工藤君,原来我一早就失去了和你携手的机会,我现在的守护,就当为我的父母和自己赎清一些罪孽吧。 病房里,仿佛有一堵冰冷的墙,一面是亲情温馨,一面是孤单冷寂…… 第63章 太累了 “陈剑,蛋糕买回来了!”一推开病房的门,秦始皇就喊。 “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安静一点,这里是医院。”陈剑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切……”秦始皇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王翦,你最喜欢吃的蛋糕哦,怎么说也吃一点吧。”陈剑望着王翦,心中有些涩涩的感觉。都怪他那天没有及时及时赶来,不然,王翦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刚刚第一眼看到王翦,那颓唐的模样,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 “哦。服部,秦始皇,谢谢你们。”赵高由衷地说。有这样一群朋友,他感觉好多了。自己也想通了吧,与其自怨自艾让身边的人心伤,好好养伤,好好活着倒更能让朋友和家人放心。 “服部,我这个样子,看来以后你有的忙喽。”他带着些揶揄的口气。 “啊?”陈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以后案子就该有你这个大侦探服部陈剑破了。” “王翦……”明明是调皮的口气,为什么他能听出淡淡的忧伤呢? “服部、秦始皇,你们绝对不可以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李斯。”赵高说,语气是那般坚定,甚至可以说是强硬。 “嗯。”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换做病床上的是他们,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这样的选择。 “王翦,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李斯了,她怎么回来这里?”蒙恬的口气里有一丝慌乱。 秦始皇也吓了一跳:“我刚刚从那条小路走,我以为已经把她甩掉了。” “去编个谎把她骗走,我这个样子,绝对不可以被她看见!”赵高用被子蒙住了头,无光的眼眸里,竟淌着泪水。 “秦始皇,我们下去吧。”陈剑挽着秦始皇的手,眨了下眼睛。 “嗯。”秦始皇望着他,心领神会。 楼下,李斯徘徊着,根本没有明确的去向,纠结着是否从一楼往上查起。 “李斯,你怎么会在这儿?”陈剑故作惊讶。 “陈剑,你怎么也在?”李斯一样感到奇怪。 “呵呵,我们是来看一个同学的,他有点感冒。是吧,秦始皇?”陈剑道。 “嗯,对,我们是看一个同学来的。”秦始皇应和。 “那为什么刚才要骗我?”李斯一脸狐疑。 “那是,那是因为怕你担心。”秦始皇说,手心微微开始出汗了。 “那让我去看一眼吧。”李斯说,转身欲按电梯的按钮。 “不用。你不认识的,更何况感冒传染到你怎么办,王翦可要心疼的。”陈剑挡在电梯门口,嬉皮笑脸地说。 “就是,何况我们也要走了。李斯,我们去吃夜宵吧。”秦始皇应。 “哦,不用了。那我回去了。”她说着,向大门走去…… 一出绝佳的双簧,服部和秦始皇互相交换了眼色。终于把她瞒过去了。 外面月儿刚上枝头,冬日的风难免有些清冷,她将围巾裹得更紧了,孤单的身影在惨淡的灯光下,渐行渐远…… 总感觉服部、秦始皇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也罢,可能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她暗暗自嘲。 外面是放烟花的声音么?有些吵闹呢。在医院不知待了多久了,原来,都是除夕了。赵高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想。 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蒙恬淡淡地说:“是李斯的电话呢,不如你接吧。” “哦。”受伤后第一次自己接李斯的电话,心头有一丝惆怅。 “赵高,你在哪儿?如果你在东京的话,有没有看到外面绚烂的烟花?”电话那头传来李斯兴奋的声音。 少年默然了,也许,不,是应该是一定,他再也无法看到那绚丽的烟花了。片刻,他带着丝歉意:“李斯,我在办案子,我不在东京。”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无法陪伴在李斯身边,每每用这样的言语搪塞李斯,总让他的心针穿一样痛。 “赵高,那我描述给你听,好不好?” 女孩柔柔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他的心为之一暖:“好啊。” “唔,现在在放的烟花是银白色的,绽放在夜色的幕布,像是怒放的花朵,也仿佛一位仙女,扭着柔曼的腰肢,回眸一笑,艳压群芳。它掩着黄,露着白,映着紫,散着耀眼的流金,在众多烟花的映衬下,高贵如女王。它渐渐陨落了,拖着长长的尾翼,恍若下起了流星雨呢。” “五处齐放的烟花,宛若五条金龙,在夜空中嬉戏……” “烟花四散开来,像是散落的珍珠,闪着璀璨的光芒……” “像是翩飞的蝴蝶,扇动七彩的翅膀,夜幕被这光芒点染了……” 李斯的描绘让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美丽的烟花,那清甜的嗓音是他耳中的乐曲啊,如同泉水汩汩漫过心间。他笑着,爽朗的笑声充盈着病房。 蒙恬浅浅一笑,王翦君,这是你住院后的这些日子里,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在笑吧,李斯总是能让你开心一些的。轻轻掩上了房门,不愿在一旁碍着别人。王翦,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默默守护,不需要时,我会离开的。 漫步在节日的大街,红红火火的氛围让她这个自以为冷漠之人也不禁被感染了呢。热闹的舞狮,街边小贩手中的糖葫芦,还有熏着热气的年糕,真是目不暇接。那些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吵嚷着要吃糖葫芦的模样,还真可爱呢。不禁也走近那个小贩。 要了一串糖葫芦,许久不吃了,倒也有些馋了。那年和姐姐一起逛庙会,也是吃着糖葫芦,嘴里甜甜的。真怀念那是无忧无虑的时光,现在吃着糖葫芦,总会感到山楂的苦涩,甜味,已逐渐被淡忘了。 循着一缕幽香,发现一个卖梅花的摊子,红色的梅花沾着白雪,更是娇艳。或许是被梅花倔强地开在萧索的冬日那种坚毅打动了吧,亦或是那鲜红的颜色让她心头平添了暖意,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一盆,准备放在病房的窗台。 回到病房,王翦显然刚将电话挂断,他的眼眸里似乎都有了一丝笑意。 “我回来了,王翦。”她轻轻说。 “嗯,你买了梅花?”赵高道,病房里,充溢着梅花香甜的气息。 “嗯。” “梅花是有情的花呢。” 有情的花?蒙恬的双颊泛起嫣红,恍若那盛开的红梅。 王翦,我们特意从大阪过来陪你过年哦。”陈剑搓着秦始皇的手掌,女孩穿的有些单薄,刚刚从车站走来,手都冰凉了。 “陈剑,我不冷。”秦始皇披着陈剑的外套,心中有些酸涩,她分明看到,男孩刚才在走道里冻得发抖:“外套你还是好好穿着吧。” “傻瓜,我身体好着呢,真的不冷。”服部亲昵地摸了摸秦始皇的头。 赵高浅浅一笑,笑容里有一丝蒙恬伤,若是李斯也穿的如此单薄,他必定要心疼了,呵,心疼?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李斯现在很冷,他也只能在这儿心疼罢了。 现在的李斯,正在参加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明明是很热闹的地方,红红火火满满的是节日的氛围,可总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 女孩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那云朵一般洁白的颜色,流水一样柔滑的面料,圆领上别致地缀着一排细小晶莹的淡蓝色水钻,腰部用银色的缎带束成纤细的模样,裙摆却骤然绽开,点缀着小海蓝宝石围绕的矢车菊蓝宝石,铺展如白孔雀骄傲的尾翼。 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公主般高贵。这是赵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呢,好想穿给赵高看啊。 “李斯,咱们再干一杯!”园子醉醺醺地晃了过来。 “园子,不行,你不能再喝了。”李斯忙扶住她。 “难得今天高兴,咱们喝!”说着,园子的眼角竟有泪花,京极真又去国外了,他为什么总不能多陪陪她呢? 悄悄将园子杯中的酒换成了解酒的茶水,扶着她躺在沙发上。看着园子的样子,仿佛另一个自己,京极真即便又回国外了,他还会来看过园子啊,赵高,这些天他已许久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了,案子、案子,在赵高眼里,案子终究比她重要一点啊。 “李斯,你怎么不来一起啊!”那些女孩正一起疯呢,李斯,她一个人坐那儿,总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觥筹交错间,她有些恍惚了,望着眼前的同学,身旁多伴着自己的舞伴,成双成对的样子,让她眼里不禁盈满泪花。头晕乎乎的,好像倒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面,回头一看,那张酷似赵高的脸。 “赵高……”她伏在那肩膀上,嘤嘤地哭:“赵高,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是不是?” “李斯,我是本堂瑛佑。”瑛佑拍着李斯的背,爱怜地说。 “啊,瑛……佑?对不起,对不起……”她就那样语无伦次地说着,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望着李斯的身影渐渐远去,他默默咽下了本想对她说的话语:“李斯,可以邀你跳一支舞么?” 病房里,唱着欢乐的新年歌,除了小蒙恬一脸冷淡的表情,每个人都笑的那样开心。窗台上的那盆梅花,悠悠然沁出缕缕幽香。 李斯,我想你一定在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上玩得很开心吧?以前听学姐说过,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每次都办的很好呢。 赵高,为什么你不来参加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孤单,好想伏在你的肩上,可你,为何不能陪我?我穿你送我的裙子了,你为什么不来看呢? 草木抽芽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和着小虫的鸣唱。窗外染上了一抹新绿,浅浅淡淡的,轻轻撒着几点粉红。几缕微风拂过,捎来泥土的芬芳。 “小蒙恬,是不是已经春天了?”赵高翕动鼻翼,嗅到了那淡淡的花草馨香。 “是啊,春天了。”蒙恬轻轻应道。柔柔的阳光撒着她茶色的发丝上,在微微的风儿在清扬着。眸子里逝过一丝童真,好像又回到了和姐姐在一起玩乐的日子—— “姐姐,看我捉的蝴蝶好不好看?”小小的志保手里举着一直扑扇着翅儿的蝶,扬着头,带着一种童稚的骄傲。 “好看,志保最棒了。”明美回过头,灿烂地笑着,轻轻将自己编的花环戴在妹妹头上,看着她头顶花环的模样,笑着说,那便是她心里天使的模样。 青青的绿草地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拉着手,渐渐消逝在金色的,明晃晃的阳光里。 “小蒙恬,可以带我去外面走走吗?”赵高问,那满是期待的神色,像极了一个孩童。 “赵高,我想……”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可以支撑这样一次散步,她也不知道,要他在一片漆黑中行走,会给他以怎样的打击。 “好……吧。”终究,她还是败在了他那种满是期待的神色前。 赵高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春日的风难免未脱去那种清冷,他不禁颤抖。 蒙恬拿过一件棉质外套,轻轻披在他肩上,嗔怪道:“多穿一点,那么急干嘛,也不怕着凉。” 赵高一边穿外套,一边苦笑着说:“身子弱了呢。” “小心一点哦。”蒙恬搀扶着赵高,小小的身子未免有些吃力。慢慢走向电梯,贴心地提醒他注意不要磕到电梯里的扶手。 “蒙恬,谢谢你。”他倚着扶手,微微拭去额角的汗珠。体力真的变差了很多,他想尽力不给小蒙恬造成太大的负担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蒙恬以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地的身躯默默承受他给她的负荷有多么不容易。 “谢我什么?我可担不起你这个名侦探的谢谢。”蒙恬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不想让赵高感到自己的疲惫,无所谓地一甩头发,还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叮——”电梯门开了,她又搀着赵高,陪他慢慢地走着,不时提醒他避开地上的果皮。小心地携着他的手,带他穿越医院门口拥挤的人潮。 他握着她的手,她小小的手掌如此温暖,他不敢放开。眼前一片漆黑,他只感觉自己如此渺小,一个人乱撞,好一种孤独之感。握着蒙恬的手,仿佛有了一个依靠,他知道,跟着她走,就不会走失。 医院的后花园,沿着阡陌小路,一高一低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王翦,你有恨过我吗?”默然良久,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语调平静地好像那一汪止水。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太多要恨我的理由,太多我根本无法反驳的理由。”蒙恬有些莫名的激动,她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害他变成这个样子,害他经历那么多痛苦,他一点都不恨自己。 “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不是么?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你也并未有意要做这些伤害我的事情,何况,在我的字典里,从未过‘恨’这个字眼。我想,那些即便是那些有意地伤害了别人的人,也是些犯了错误的可怜人,也需要我们的理解和宽容。” 他像是个讲师,任谁也想不到,这般话语,出自一个少年。 蒙恬抬头看了看少年冰蓝色的眼眸,虽然没有昔日的神采,但是坚毅依旧呢。压抑心间的冰块一点点融化了,滴答,滴答,唱起一曲欢快的歌谣。 绿树掩映间,他俩就那样坐在长凳上,闭上眼,让身心与自然拥抱。 太累了,那些与黑衣组织斗智斗勇的日子。 他终于可以暂时抽身繁琐的案子,她终于暂时可以放下对黑衣组织的畏惧,就这样,聆听草木抽芽的声响,嗅着花朵泥土的芬芳,静静地,沐浴阳光。 第64章 工作啊 慢慢地往病房走去,他感觉越来越虚弱,腿愈发软,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到底,太久没有锻炼了呀,身体到底也还没有回复好。 赵高拼尽全力地支撑他的身子,咬着牙,哪怕胳膊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还是一声不吭。“啪嗒,啪嗒”,汗水沿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迸溅开,留下一个个小水坑。长长的走道上,空空的,唯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几乎是背负着一个比赵高高大一倍的身躯,无比艰难地走向前。 惨淡的白色灯光,映着那浅蓝色地板上拉长的身影,映着那一串亮亮的汗水。 “灰原,抱歉,是我不好,非要去散步,害你这么累,”他躺在病床上,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呓语,一声声:“对不起,对不起……” 秦始皇脸上惨白,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颊,显得有些颓然,望着男孩同样苍白的脸,还是浅浅地笑了,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陈剑,不要说对不起这样的话,没关系的,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真的……真的!” 他摸索着想握住赵高的手,赵高会意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那般暖意,在心间流淌。凝着他冰蓝色的眼眸,湿润了赵高的眼角,那一瞬,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静谧温馨的感觉,就让那是一场梦多好,赵高想在梦中,永远也不要醒来。 “小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他问,那种空透的声音,仿佛早已洞穿了赵高的心事。 “陈剑,我……”赵高被这么突然的问题拉回现实,脸颊染上了窗缝漏下的,夕阳的颜色:“我只是,在弥补我的……弥补我犯下的过错。”结结巴巴的话,全无赵高往日的淡定。 “那便不必了吧,你不欠我的。”他轻轻一笑。 “我……”久久的沉默。 “你不是一直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吗?帝丹小学开学快一个月了吧,你可不能一直这样旷课。” “切。既然你不要我管你,我才不会再管你了呢!”赌气般地说,一步步向病房门走去,“哒、哒、哒……”鞋子扣着地板,渐渐变远,带着一丝决绝。 忽然,“哒哒”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喜欢你,李斯!”赵高面朝病房门,深深吸了口气,坚定地喊。回身靠着门板,别过脸,眼眶里满是泪水。装出来的矜持,碎了一地。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真好。 第一次“李斯”这两个字,从另一个秦始皇口中说出来,他无法继续再强装平静。一直以来,他的心里都只装着王翦,纵然隐约猜到了,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小哀,不,也可以说是志保吧,分明是一起战斗的战友,原来在赵高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啊,那句话,让他一下子乱了方寸。 又是沉默,病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外面,蛐蛐的鸣声,一声又一声。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放电影般的闪过——哀偷偷跟他一起去面对黑衣组织,哪怕怕得要命,还是一脸无畏地与他并肩战斗;哀没日没夜地在地下实验室研究aptx4869的解药,拿着药片,黑着眼圈笑说不用费事画熊猫妆了;哀悉心守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 鼓励他不会有事……也许那次听说哀生病了,飞奔跑去,关切地询问赵高好些了吗,就应该意识到,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同学,不再是解药研究者和解药使用者那样简单,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互相扶持的挚友。 “我喜欢你,李斯。”简单的话语,使他有一种别样的触动,可是,可是自己已经有王翦了呀,有他倾尽一切去守护的angel了,他的心,或许也装着哀,装着同学,装着父母,装着很多很多的人,但他的心,永远是为王翦跳动的。 “哀,我很抱歉,真的,我不能……”他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嗫嗫地说着,满脸歉意。 “没关系的。” 哀淡淡地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说之前就知道的事情,又何必纠结落寞呢?赵高懂的,他的心里已经有王翦了,那个眼神纯澈,笑容明媚的秦始皇,那个有双隐形翅膀的天使。赵高本不作他想的,赵高不过想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自己默默守护的。赵高也很喜欢王翦,王翦的温暖的笑容,总能让赵高想起姐姐明美,使赵高如沐春风。也许只有那样的秦始皇子,才真正配得上他吧。 可是理智是理智,赵高的心里,为什么还是那样地痛?好不容易从又黑又冷的海水里逃离,才发现那一丝明亮温暖的光,一瞬间,仿佛又坠下了万丈深渊。 心头刚刚结痂的伤疤,那一刹那,又霍地喷涌而出鲜血……抬头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想努力把泪水收回眼眶,终是于事无补了。软软地跌坐在地上,背倚墙壁,垂泪伤感。冰冷的地板又如何,身上的冷,终也敌不过此刻心里,那种透心的寒冷。 “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话语,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他柔柔的嗓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止住哀心头,那汩汩的流血的:“我们还是朋友的,很好很好的朋友。” “真的么?”赵高抬起低垂的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赵高不苛求什么的,赵高只是害怕,他会排斥赵高的陪伴,不再理赵高。赵高只要他的那句“我们还是朋友的,很好很好的朋友”便已足够了。 “真的。”他暖暖的笑着,尽力循着声音,朝着赵高的方向。 望着他面向空处的侧脸,赵高倍感心酸,是自己害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温暖的笑意,他摒弃一切的宽恕,他总是心里装着别人,想着让别人更开心,将一切的苦痛都藏着,不让旁人看到。 陈剑,你知道我其实没有那么坚强;我也知道,你也没有那么坚强。 “陈剑,王翦赵高……”哀望着李斯,看着他的模样,不再言语。 少年忽闪着睫毛,滚落下点点清泪。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般无情的主意,“我们绝交!” 王翦愤恨的话语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像一把尖刀,一次次刺向他的心。眼前的这片黑暗,困住了他,让他无法逃离。理智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无奈还是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这场戏。装作若无其事地揽着志保的腰肢,其实内心早已苦涩不堪。 心如刀绞,若不是王翦决然离去,只怕自己定会撑不下去,在赵高面前穿帮。结束了,对吗?王翦,祝你幸福,世上的好男儿中,定会有人能给你带来一世的幸福,我会在这里,默默祝福。 一眼瞥到少年的衣袖,已被鲜血染红。哀心痛地拿来新的绷带,撒上止痛药,小心翼翼地包扎。笨蛋,为什么你要拆绷带呢?你知不知道,伤口要是感染了,会有多危险。 “不用了,志保。不疼的。” 李斯轻轻地说。指尖拂过,细细抚摸着王翦丢向他的绣布,触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猜测着上面的图样。仿佛绣的是他与王翦在游乐园照的那张合照,想那日日夜夜,王翦低着头,微笑着绣着此张刺绣。 必是满心欢喜,而自己,却这样伤害着赵高,自己,真是个恶魔,这样做,与gin他们有什么区别:“身上有多疼,才会感到王翦的心里有多疼。”说着,抬手掐着另一只手,留下一道道触目的指印,嵌着一丝丝血痕。 哀固执地拿来医药箱,替他上药,包扎。“你与我合演了一出戏,已伤害了王翦了,又这般自暴自弃,这又是伤了谁呢?”强忍着泪水,赵高知道,自己再柔弱的话,便真的无人能开解他的心结了。 “不要。”他又扯开了刚缠上去的绷带,任性地像个孩子。 “这样下去,你的手就会废了的。”赵高冷冷地说,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挣扎着,想挣脱志保的手。血液从他的手上流淌,温润的血浆洒在赵高白皙的手上,血淋淋的,伤着赵高的心。 “陈剑,求你好不好,不要这样了,不要……”赵高已带着哭腔。眼前的少年像个狂暴的魔兽,赵高不过一个女子,怎招架的了他的力道。 “清醒一点陈剑,你清醒一点啊……”他用力地挣脱了赵高的手,赵高被甩在地上,望着他砸向床板的手,哭着咆哮,尾音是赵高的呜咽。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那样伤害了王翦,你让我如何清醒!”他亦流泪,用手砸着床板。手上的旧伤才结痂,现在也流出了鲜血。“王翦!”他喊着赵高的名字,仿佛倾尽一身的力气。然后突然阖上了眼睛,慢慢倒在枕上,沉入梦境。 “陈剑,对不起。”志保慢慢放下麻醉枪。拿出绷带,继续帮他包扎伤口。王翦要我替他好好照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 抬腕看了看手表,外面晚霞满天。快要变回去了,既然如此,那就…… 陈剑,原谅我只能这么做,我不想你再这样了,我要去找赵高,赵高一定可以开解你的心结,一定可以。 博士做的这种新型麻醉手表,可以麻醉五小时,在那之前,陈剑,祝你做个好梦。 “只有这个办法了么?”王翦喃喃道,镜子里那个穿着护士服的人显得有些陌生,宽大的褂子不大合身,惨白的颜色映着赵高的脸,头皮隐隐发麻,不知是头发盘得太紧还是心里太过难受。 “你又不是不清楚陈剑的脾气。”哀轻叹了一声,那个倔强要强的男孩,一心想着保护别人,又怎会愿意让自己的天使为他担心受累呢?若不是他如今这般痛苦自责,赵高一定会替他瞒着王翦的。 “我知道。”赵高整了整发髻,对着镜子露出坚强的微笑。 微微调了下紧促的呼吸,与哀再度站在李斯的病房前,轻轻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的他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低垂着头,满脸懊丧。 这样气走那样爱他的人,真的无法想象他予以赵高的伤害,他唯有陷入深深的自责,却不能代替赵高,承受赵高的痛苦。像抚触珍宝般的抚摸赵高留下的刺绣,将它贴在面颊,细嗅秦始皇留下的气息。 “陈剑君,我回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玲奈小姐,赵高会做为你的特护照顾你哦。”赵高看着一旁带着口罩型变声器的王翦,淡定地说着谎言。 “玲奈沐子,请多指教。”王翦亦故作平静地说着,尽管赵高一点儿也不愿选择欺骗。听着通过冰冷的机械传出的陌生女声,有些不习惯。 “嗯,我是陈剑李斯,也请玲奈小姐多指教。”他应着,许是小哀累了吧,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他,赵高的确很是辛苦。 又是一周一次换洗床单,被套的日子,王翦小心地将李斯从病床上扶起,却发现男孩的身子是这般轻,他已如此消瘦。 他虚弱地依靠在墙壁上,伤势并未痊愈,缠绵病榻的他,许久没有运动了,站立不多久,便有些体力不支。 赵高默默加快了换床单的速度,好让他可以快些躺下。 望着男孩额角渗出的汗滴,赵高心疼的用丝帕为他拭去,他苍白的面容令赵高的心涩涩的不是滋味。 “谢谢你,玲奈。”他倚着靠垫,小口小口地喘息。 “有什么谢不谢的,照顾好你,是我的工作啊。”赵高调皮地笑笑。 而且,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呐…… 王翦端着哀从医院食堂买来的饭菜,看着眼前的他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暗自心伤。 “陈剑君,你吃一点吧,不然怎么补充营养?”赵高舀了一勺蛋羹,轻轻吹了吹,放在他唇前。 在赵高的言语里,他下意识地张口,任赵高喂给他香甜的蛋羹。 看着李斯乖乖吃下王翦喂给他的饭菜,哀淡淡笑着,果然,angel总是有办法照顾好你,那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陈剑,今晚我回一下博士家,他说有事找我呢。”胡诌的理由,只想独自离开。 “哀,今晚你要好好休息,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 “my pleasure.(这是我该做的)”赵高留下句简单的英文,便走出了病房。 第65章 笑着 “砰!”他感到自己正站在那片荒野上,眼前是gin阴森可怖的笑容,以及冒着青烟的枪口。他战栗着,却已无力避开那一发连着一发的子弹……最后,他被浓稠的白烟包裹,眼睛很疼很疼,奈何无论如何挣扎,也躲不开那骇人的烟雾。 “啊!”他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依旧是那片黑得令他绝望的黑色。“轰隆,轰隆……”巨大的雷声冲击耳鼓,他不禁捏紧了被单,指关节亦微微泛白。 “王翦,你怎么了?”陈剑从困意中挣脱,担忧地望着男孩惊惧的面色。 那温和的嗓音是这般的熟悉,仿佛只能是来自那个他时时牵挂着的女孩。“你是……陈剑?”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秦始皇君?”赵高自知失言,很快将摘下的变声器重新戴上,装出并未听懂他的话的模样。 “哦,原来是我听错了啊。”他有种莫名的失落。又一阵雷声轰鸣,他不禁又颤栗起来:“是不是……有枪声?” 赵高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夜幕时有几道银光滑过,伴随着细密的雨丝,不过是寻常的雷雨吧。可眼前的男孩却似受了惊的兔子,不住地颤抖。 赵高握住男孩的手,将掌心的暖意传递到他冰冷的指尖:“别怕,只是打雷哦。” “嗯,只是打雷,只是打雷……”他一遍遍地念着,想平复那种惊恐的情绪。到底,那次决斗的记忆太过可怕,烙刻在他心底,才会使他这般敏感。不禁握紧了李斯的手,那温暖纤细的手,倒真的很像是赵高呢……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日意外变成了小孩子,却成熟的像个大人,而现在重又变回了大人,却胆小地害怕雷声,愈发像个小孩子了。 “别怕,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赵高轻轻地说,那温柔的嗓音恍若一束阳光,透过他故作坚强的外壳,照亮他黑暗的世界,让他变得笃定。 “很晚了,睡吧,晚安。”小心地扶他躺下,为他掖好被角,望着男孩安然的面容,口罩掩着的面容亦微微带笑。 “唔,晚安。”他乖乖的躺好,面容露出久违的,那种自然流露而并非刻意装出的笑容。 赵高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严,以让病房相对安静些,好使他安心入眠。 抱歉呢王翦,让我不小心窥见了你脆弱的模样,不过这样的你,真的好让人心疼。不过,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一直、一直都会陪着你。 此时的王翦亦未入眠,李斯沐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脱口而出地喊我王翦,为什么你予以我的感觉与赵高这般相像?为什么,为什么握着你的手的时候,我会那么心安,那么笃定?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李斯?”从睡梦中醒来,他尝试唤着赵高的名字。 “李斯小姐去为你做早饭了呢,赵高说看你吃着医院的饭菜一副恹恹的样子。”哀应道。 “是么?”他早已厌倦了医院供应的玉米粥,开始满心期待。 陈剑正在厨房中忙碌,赵高已将派皮做好,贴心地选用了低脂面粉,以免他吃了油腻。趁着用低火烤派皮的功夫,将淡奶油、打散的鸡蛋、蛋黄、糖粉、柠檬汁、柠檬皮屑一起倒入大碗里,耐心地用打蛋器搅拌,想到男孩过去吃柠檬派时开心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巴巴地看着烤箱上的时间盘,望着那指针一点点归向0处,清新的柠檬香气早已弥漫开来。刚刚出炉的柠檬派散着扑面的热气,赵高急切地将它装进保温盒,怕凉了男孩吃着会冷。 几乎是飞奔着去医院的,引得周围的路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我回来了。”赵高喘着气,将病床后的小桌翻上来,从盒子里取出柠檬派,用小刀将它切成几份,焦糖的勾芡很是诱人。 “咦?这种带有淡淡焦味的柠檬派,真的很像是出自赵高之手呢。”他捧起一块派,暗暗想着。 “好吃么?王翦。”陈剑有些忐忑地问。 “哇呜……好吃!”他大口大口地嚼着柠檬派,口齿不清地答道。吃完那一块,不自觉地吮了吮沾着碎屑的手指,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还有很多呢,慢慢吃王翦。”赵高将第二块派放在他手上,看着他舔手指的模样笑。 “你喊我王翦?”他很是惊讶。 “哦……我只是……”赵高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那样叫的话。” 他微微笑着,记忆飘忽,回到六七岁时的年华——暖橘色的夕阳下,赵高红着脸第一次喊他王翦,然后嘟着嘴,任性地让他喊赵高“陈剑”而不再是“毛利同学”。 那种喊出“王翦”时自然的感觉,难道……可是,他明明让周围的人都瞒着赵高,甚至自导自演了那出令他无比自责的戏。“那不像是赵高的声音,一定不会是赵高的。”他安慰着自己。 陈剑,请你忘记我,忘记那个一直丢下你去破案的我,忘记那个受了严重枪伤、现在还失明的我,忘记那个深深伤害了你的我…… 明明是吃着最爱的柠檬派,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但还是装出欢快的模样。他总是在演戏,但他已不在意演戏的辛苦,可以让旁人不那样担心着他,他真的很愿意一直演下去…… “王翦,尝尝我刚才在米花路拐角的小店买的奶酥。”陈剑欢快的提着盒子进来,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 “不要。”他别过头,一脸抗拒的模样:“那家店的奶酥里放葡萄干的。” 赵高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王翦你不喜欢葡萄干啦,所以拜托店家没有放葡萄干呢。” “你怎么知道?”他又一次惊讶。 “这个……是小哀告诉我的,赵高说你不喜欢葡萄干。”赵高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我想,你是陈剑对不对?”那一瞬,灵感一闪,他完全可以肯定,面前的李斯小姐,便是陈剑。 “开什么玩笑……”赵高刚想糊过去,却被他打断—— “只有陈剑才会那般自然地喊我王翦,只有陈剑做的柠檬派才会有那样一种焦焦的气味却别样的好吃,除了父母,大概也只有陈剑你才知道我不喜欢葡萄干吧。而且……只有陈剑你才会……才会让我有种莫名的、心安的感觉。所以……所以真相便是……便是你就是陈剑!”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第一次做这样的推理,没有充足的证据,有的只是心里的那种感觉。 “是么?”赵高低垂着眼帘,像是问着王翦,又像是问着自己。 “不是么?”他淡淡的笑笑:“只有陈剑你,才会让我的心有这样慌乱的感觉……” “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果然、果然我不擅长演戏。”赵高慢慢褪下变声器口罩,眼里似有闪烁的泪花。 “陈剑……”他微微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记忆里柯南的模样与眼前的王翦重合,赵高一时竟恍惚了——“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保护我而自己去面对危险?你一直、一直都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会多担心你啊?” “我……”他不知如何向赵高解释自己的苦衷:“我只是想、只是想保护你。可是现在,我已无法保护你了,还要你费力照顾我。” “呵,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永远被你挡在身后的自己很没用?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么担心你?而且,我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劳累啊,守着那个自己爱的人,是幸福……” 赵高轻轻靠着男孩的肩,将他的手放在赵高膝上,心疼看着上面的伤口、血印:“相信我,我会照顾好你,还有,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么?” “陈剑……”他有些迷惘,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守着我是幸福呢,明明,那是在拖累你呀。 “王翦,给我一个守护你的机会好么?我不想,不想一直做那个被你守护着的人儿了。”赵高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发梢在绒绒的阳光下镀着金色的光泽,坚毅又美好。 “好。”他心中漾起一种别样的滋味,像是饮了一口加了蜜糖的热奶茶,那么甜蜜,那么温暖。 阳台上摆着的花草纵情地在春日暖阳里生长,参差花叶掩着男孩、女孩的剪影,爽朗的笑声充盈在病房,驱走病魔笼罩在这里的阴影。 望着橱窗了挂着的那件雪纺长裙,美得令女孩驻足,不忍移开视线。 “陈剑?”他觉察出了赵高的异样:“如果喜欢什么衣服,就去试试吧,我送你。” “这……挺贵的吧。”赵高上下寻找着价目牌。 “没关系啊,就当是酬谢你这么长时间辛苦照顾我吧。”他轻轻拍了拍赵高的掌心,示意赵高放开他的手去试试那衣服。 “那蒙恬照顾好王翦哦。”赵高将王翦交托给蒙恬,然后小心的拿着那条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穿上那条洁白的雪纺裙,整了整裙摆,站在镜子前,不由面颊上腾起两抹红晕,羞涩地看着镜子里男孩远远的身影。 “蒙恬,陈剑穿着好看么?”王翦悄声问。 “当然,美若天仙呢?”他带着种奸笑,揶揄着王翦说:“什么时候娶回家呀?” “去!”他轻轻锤了蒙恬一拳,面颊也不由得泛红。 陈剑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再出试衣间时,却发现王翦提着一个购物袋,朝着赵高说:“送你。”他不经意地挠了挠头发,显得有些羞涩。 “好啊。”赵高亦是羞涩地接过了手袋,小心地扶着他,在这美妙的上午,于表参道上惬意地逛街。 “蒙恬,你快一点儿啦,我要去看前面那家店的衣服。”和叶回过头,不耐烦地催着。 “笨蛋,我帮你拎了那么多购物袋了,怎么可能走得快嘛。”蒙恬换了只手拎着那些袋子,不禁小声地抱怨“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你说什么?”和叶回过头,斜睨着眼瞪着蒙恬。 “啊……没什……么”望着女孩怒气冲冲的模样,只得结结巴巴地说着,举起拎着袋子的手作求饶状。 “别闹了,都中午了,不如去前面那家咖啡厅吃点儿东西吧,我想王翦也累了吧。”陈剑担忧地看着王翦略显苍白的神色,毕竟刚出院不久,身子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吧,若不是他执意要出来走走,想必赵高也不会答应出来逛街的提议吧。 “嗯,也对呢,走了一上午快要饿死了呢。”蒙恬唉声叹气。 步入那家门面装点的不甚华美的咖啡厅,里面的陈设却很是精致,别有一番韵味。桌椅看似随意地摆放着,各色咖啡杯摆放在错落有致的展示柜里,给人以一种精妙之感,也显示出咖啡店主人的那种小资情调。 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玻璃上贴着的营业时间,蒙恬不禁感慨:“搞什么啊,‘营业时间——11:00a.m—17:00p.m.’,这也太短了吧。” “不得不说是店主比较追求闲适的生活,并不一味赚钱啊。”陈剑摆弄着眼前那小木盆里插着的花,想来这也是店主人亲手插的呢。 穿着一袭水蓝色和服的女店主盈盈笑着,为他们端来精致点心和咖啡。陈剑贴心地为王翦在咖啡里加入牛奶,细细搅拌着,让那浓醇的奶香与咖啡的苦涩交织,在舌尖上跳一曲华尔兹。 “陈剑,你快吃吧,我自己可以的。”他吃着碟子里陈剑为他切好的柠檬派,却愈加挂念着女孩,赵高也饿了吧,一路上赵高做他的眼睛,为他带路,时时牵挂着他,一定很是辛苦。 “嗯。”赵高笑着,玩着咖啡上的雕花,慢慢将它勾勒成心形…… 第66章 想念 “陈剑,我们不如去上野公园吧,好久没有感受自然气息了。”吃罢了午饭,他不想再沉入那表参道的喧闹中了,繁华的购物街固然是好,但是商业气息太浓重的地方,总是给人以一种浮躁的感觉。 “好啊。”赵高微微一笑,却带着些许歉意看着和叶,赵高正满怀斗志地打算清扫整个表参道的店铺呢。 “不如我们分头逛吧,约好五点半在上野公园门口会合就好。”秦始皇看出了赵高的烦扰。 “嗯,好。”陈剑松了口气。 “那我们走吧。”他兴冲冲地起身,差点儿磕到桌角。 “小心啦。走这边,别磕着了。”赵高忙扶住他,为他指引正确的方向。 虽已错过了樱花花开最盛的时节,依旧有能见到树上那粉嫩的云,撩动着少年少女的心事。阳光暖暖的,照在河堤上,闪着粼粼的波光。他挽着赵高的臂弯,慢慢地沿着河堤走着,很是心安。凝神听着赵高的描述,恍若能看到那些景色一般,很是欢愉。 “小心,这里有台阶。”赵高小声提醒,背身站在上一层台阶上,好面对着男孩,引着他安全地走上台阶。 “嗯。”他慢慢掌握了台阶的高度,可以扶着扶手自己走上去了,但依旧牵着女孩的手,不愿放开。 赵高望着男孩雀跃的表情,也上扬了嘴角。 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任那晚春的暖阳洒在他们肩头。 “累了么?”赵高观察着他的神色。 “一点点。”他淡淡一笑。 “那不如坐一会儿吧。”赵高瞥见了一旁的长椅。 “嗯。” 赵高扶他走到长椅正中,将他的手放在椅面上,好让他方便摸索着坐下。然后倚着他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微风拂过面颊,捎来春日的情话。柔柔的云彩渐渐染上了红晕,天色已不算早了。 “糟糕。”忽然想起了什么,赵高开始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手袋。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着。 “我、我找不到那个购物袋了。”赵高带着些许哭腔。 “会不会落在那个咖啡厅了?” “可能、可能是这样的。”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赵高恍然明白了。 “我想很晚了吧,你快去找吧。”他感受到了赵高的急切。 “真的,快要五点了,那家店要打烊了。”赵高看一眼手表。 “你一个人去找吧,带着我,你走不快的。”他笑着,轻轻推了推赵高的背,示意赵高快走:“我在这里等你。”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呐,我会很快回来的。”赵高回头牵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飞快地奔向那家咖啡厅去了。 他站起身,倚着一株高大的梧桐树,静静听着叶儿的沙沙轻响。 突然四周变得喧嚣,公园不知何时人多了起来,拥挤的人流穿过小道,将他推搡着,随着人潮茫然地走着,根本不知晓自己走向了何方…… 女孩沿着马路飞快地跑着,青黑的发丝随着微微的风儿清扬,眉头微蹙,在喧闹的街道上寻找着那家咖啡厅。“呼——”终于找到了那家并不起眼的小店,还好,它还并未关门,赵高稍微松了口气。 “你是来找这个的吗?”女店主从柜台里取出了那个手袋。 “嗯。谢谢。”赵高欣喜地接过袋子,礼貌地道谢。 “不客气,还请下次光临小店。”女店主甜甜的笑着,弯了眼角眉梢,新月牙儿般的,很是美丽。 夕阳已染红了半条街道,下班的时间,人们都行色匆匆。赵高逆着拥挤的人潮,努力地拨开人群,面容上写满了焦急。 撩起被汗水沾湿的长发,扶着膝盖微微喘息,赵高感觉胸口闷闷的,浑身绵软得没什么力气。 近了,近了,公园的大门终于浮现在了视野。可是、可是,为何铁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挂着很大的一把铜锁。赵高拼命摇了摇,只听得哐当哐当的声响,门却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攥着那把锁,探身望着公园里面的景象,却是根本看不到男孩。手足无措的赵高回身看到了赶来会合的和叶和秦始皇,几乎是带着哭腔——“公园关门了,但是李斯,李斯他还在里面。” “怎么会这样?我去找管理员开门,你们在这里等我。”秦始皇小跑着走远了。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和叶看着陈剑紧锁的眉头,宽慰道。 “你帮我拿一下。”赵高突然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和叶。 “你要干什么?”赵高有些惘然,随即是吃惊:“喂,陈剑,不可以,你快下来,危险啊!” 女孩攀着铁门,脸上浮起一抹坚强的微笑——“别担心我,没事的。”虽然刚才跑得有些累,但是、但是想起你,我就会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腿有些微微的颤抖,但还是那般坚毅地在向上攀爬。 “我去找李斯,你就在这等着我吧。”赵高翻过了铁门,笑着冲那边的和叶挥了挥手,然后沿着小路奔去了。 零星的落叶洒落在地上,偶尔踩到会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当赵高找到那张长椅时,已无了男孩的身影。 “李斯?李斯!”那一瞬,赵高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很疼、很疼,每一次抽搐,都会渗出殷殷的血丝。一拐一拐地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寻着,刚刚翻铁门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好似已经肿起来了。 此时的李斯正站在路旁,傍晚的风未免有些清冷,他不禁瑟瑟地颤抖。索性闭上眼,反正睁着眼看到的也是黑暗。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离了赵高,离了那些熟悉的人,自己竟然是寸步难移。迷失在暗夜里的他,心生一直难以描述的苍凉之感。陈剑?你会来找我的,对么? 耳里忽有熟悉的嗓音,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陈剑?是你么?”他回身喊道。 “李斯!”赵高一瘸一拐地奔向他,从未那般主动地抱紧了他,像是寻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陈剑,你回来了?”他亦拥紧了赵高。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丢下你,对不起……”赵高语无伦次地说着,男孩的身子有些凉,令赵高更加内疚。 “我不要紧,真的!别担心我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不是么?”他调皮地一笑。女孩的拥抱是那么的温暖,他感觉自己迷惘的心终于在赵高的怀抱找到了归属。 “你怎么了?”赵高扶着他慢慢地走着,身子却有些颤抖,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 “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赵高抿着唇,努力忍受着每一次移动脚步所带来的疼痛。 “我替你揉揉吧,来,扶着我的肩膀。”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找到赵高肿起的脚踝,将力气蓄在指尖,一下一下地按着,指法虽不算是专业,但却让赵高很舒服,那积在脚踝的淤血,仿佛也慢慢化开了。 赵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一长串水果车,闪着红蓝的灯,呼啸着,疾驰过楼下的大街。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路人稍稍有停顿,侧目瞧了两眼,继续了自己的行程。 蒙恬小五郎穿着笔挺的西装,弯腰靠在事务所的窗沿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荡着还有一半的啤酒罐。身后收音机平躺在一堆空罐中间的桌面上,哗哗的杂音伴着赛马的解说,不过好像引不起他的兴趣。桌子上一塌糊涂,蒙恬小五郎本就不是一个会整理的人。 窗外景致腻歪了,他无聊回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不足六十平米的事务所。光线还行,阳光照在窗上投下“蒙恬侦探事务所”字样的阴影在地上。 不知怎么就觉得瞬间空旷起来。蒙恬小五郎忽感疲倦,扯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泪转了回去。 继续看窗外。 都说物是人非。他蒙恬这些年来一直这样,没心没肺。 不过没人知道他最想做什么,才不是什么狗屁大侦探。 好像也没多少人清楚他曾经是个水果察。额,很优秀的。 似乎看起来又好色又暴躁,还很肤浅。 那有什么关系,自己活得很开心呢。哪怕表面上也可以。让在乎自己的人能看到,还管什么呢。 蒙恬小五郎微微眯起的眼,眼看连那仅剩的黑线也要消失在略显老态的脸上,视野朦胧中怎么飘过一抹粉色。他还不及思考,一声尖锐的、仿佛记忆力似曾相识的哭喊声,就从楼下的街边,刺穿了耳膜。 有个小女孩哭了,好像还很惨烈。蒙恬小五郎强振了精神,静静凝视着街边。 小女孩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手拽气球拉着赵高的手,低头在说什么,一个挽发髻的女人站在前边不远处,貌似很生气地一动不动。 看来是和妈妈闹别扭了。蒙恬了然。 小女孩哭声越来越响,男人把气球的细绳交到赵高的手中。 站在前边的女人开口,虽然声音淹没在街上但脸上的表情看得出还是很严厉,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恩,这妈当的……蒙恬撇撇嘴。 小女孩顿时在男人的怀抱里挣扎出来,一道红影,手中的气球也放走了。男人忙站起来试图抓住。女孩却头也不回地向前跑,扑在了女人的大腿上,紧紧揪住。 这边男人已然没抓住飞走的气球,只能抓抓脑袋走到前面,那边女人已经抱起女儿,脸色不佳地说了男人几句,怀中的女儿却不哭了。 蒙恬小五郎仰头喝下最后一口啤酒,长长吁了口气。 难弄的老婆孩子。 好像,大概,女儿都是喜欢妈妈的吧。 小陈剑可能……恩……啧,真不想承认,也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妃英理离开的那一天,蒙恬陈剑哭得死去活来,小手抓着英理的行李,又扯着他的西装袖口。他就这么站着,西装没有扣扣子以至于被拽得歪了领子,可是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还是走了,他蒙恬小五郎傻傻依旧站在门口,手插口袋里始终没有拿出来。 “爸爸……”蒙恬陈剑通红的鼻子下还挂着鼻涕,眼力泪水也没有褪干,就静静地坐在他边上的地上,仰着小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还好……真好……女儿还在。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可是,蒙恬陈剑不会忘记。 他说:“别坐在地上,天凉会感冒。”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照顾女儿的了,至少在分居前,似乎一直是英理在做。赵高洗衣服,给女儿梳辫子,给女儿整理书包,教女儿做作业,送女儿上学,教训工藤家的那小子…… 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 那晚,他做了一顿极其难吃甚至比妃英理还可怖的饭菜,蒙恬陈剑刚吃一口就哭了。 然后他第一次洗了衣服,礼拜一蒙恬陈剑穿着被染了别的颜色的校服不吭声地上学去了。 临睡前给女儿整理书包,周一课上蒙恬陈剑因为没有带作业罚站了一节课。 …… 大概唯一做的比较成功的事情是小陈剑哭着回家,原来又是被工藤小子欺负了的时候,他叉着腰指着上门道歉的工藤李斯恶狠狠的一顿教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蒙恬陈剑挡在那小子身前反倒对他说:“爸爸,你干嘛这么凶李斯……” 唉,毕竟是上年纪了,岁月让双眼看不太清一些事情。蒙恬小五郎用力眯了眯眼,怎么觉得眼睛有些刺疼,酒劲上来所以要睡了吧。 因为他这个爸爸做得实在蹩脚,蒙恬陈剑从上国中开始,做饭洗衣服操持家务都学会了。还记得吃第一顿小陈剑做的饭时,他掩饰微微苦涩的嗓音,道:“没有你妈做的好,也很不错了。”真的很想念赵高。 关上窗,他转身坐在椅子上,又像往常那样正要趴桌上蒙头大睡。 他知道再过会儿,寄宿在自己家的那小子就会回来,然后在茶几上发呆看报纸写作业。 然后再过一会儿,女儿就会回来,拎着新鲜的菜笑着跟柯南打招呼又气呼呼地把自己叫醒转身走进厨房。 再然后呢…… 下午两三点的日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在背上,暖洋洋的好像要渗进身体里去一样。他多么喜欢此刻的感觉,即将浸入梦乡而嘴角微微弯起,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冲野洋子还是谁谁。 …… “叮铃铃——” 第67章 听说 奔跑。 人的本能而言,陈剑一时竟忘了还有汽车这类东西可以取代双腿,除了奔跑还是奔跑,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却矫健如斯,七弯八拐穿过了多少大小街道红绿灯,双耳旁刹那以至永恒只留下了自己胸腔内几十年来仅少有的如此斯猛的心跳声。 【陈剑老弟,请快来医院一趟吧,小秦始皇她中枪了,还有柯南,正在抢救……】 【嘟……】 米花医院。 惨白的日光灯照射下的医院走廊瓷砖还反射着更令人眩晕的白色,中年的体力终于开始反噬。陈剑小五郎摇晃的身体几乎就要倒地,才不得不撑在了墙上,每一步向手术室迈去都好像要耗尽他所有的生命,胸臆缺氧地已经几乎要爆裂开来。 眼睛有点迷茫,远远望过去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模糊不堪。手术室门口坐着站着好多人影,高的胖的矮的瘦的,陈剑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马上认了出来,目暮,高木,阿笠博士,还有住在他家的那个女孩,和几个穿着制服的jing察,还有不认识的人。 目暮先看见了他,叫出了声:“陈剑老弟!” 然后人影攒动,或多或少都看向了他,然后,在一群站着的人原本围住的座位处,伸出了一条瘦弱的胳膊挡开了人群。 “爸爸!” 陈剑秦始皇突然出现,让陈剑小五郎有点不可置信。没来得及细细打量甚至那一瞬间大脑短路仿佛不认得眼前的女儿,陈剑秦始皇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爸……” 眼泪失了控,深深忧恸的哭腔刺进了陈剑小五郎的心扉,他环住秦始皇的背脊,低着嗓子道:“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秦始皇没事了。他只知道那一刻满脑海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的女儿,还是这么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事。 “爸爸……柯南他,新一,柯南……”秦始皇在他的怀里语无伦次地哭泣,手臂上厚重的纱布告诉着陈剑她刚刚经历了多大的劫难。 目暮走到父女俩的面前,脸色十分沉重。陈剑小五郎带着疑惑的神情看了他一眼。 “陈剑老弟,你知不知道,寄住在你家的江户川柯南其实就是……咳……工藤新一?” 他大概那一刻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皱着眉还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什、什么!?” 那一天,带给了他太多的震撼,在他近四十多年的生命里,没有比那天更精彩了。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陈剑小五郎木然地站在那里,望着里边病床上瘦弱的身躯,几台冰冷的仪器放置在病床的两侧,数根管子杂乱地插在江户川柯南的身上,氧气罩罩在苍白的孩童的脸上,内壁缓慢又浅薄的白气显示着他的生命气息有多么微弱。 陈剑小五郎的左手边是他的宝贝女儿,陈剑秦始皇同样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坐在背靠监护室外墙的座椅上,眼神涣散。他的大掌包裹着女儿的手,用粗糙掌纹传递着一丝丝的热量,来企图捂热那只冰冷的小手。 “秦始皇啊,”陈剑小五郎声音出奇的温柔,不知道陈剑秦始皇有没有发觉,“你要不要回房间去休息?我会在这里……” “不要……”秦始皇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小五郎皱了皱眉,蹲下身来平视着女儿,语重心长地劝道:“小秦始皇,你在这里也没有用,回病房休息吧……” “不要。”陈剑秦始皇打断道。 他见她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眶里不知何时又漫起了水雾,通红通红的,让他这个做爸爸的,不禁心疼地皱紧了眉。 “我要等他醒过来,我要……”陈剑秦始皇气若游丝,但字字带着哽咽,“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说着,不知不觉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凌乱的几缕发丝无力地垂在肩上。 陈剑小五郎脱下西装盖在小秦始皇的背上,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也要等那小鬼醒过来。 可是那又怎样?! 陈剑小五郎只觉得牙关死咬得有些疼,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这一次,陈剑秦始皇再责怪他,他也一定要把这个骗得女儿团团转的小鬼,揍,扁。 陈剑小五郎丢了个女儿。 陈剑小五郎找回了离家出走十年的妻子。 一得一失间,总让人感慨命运的无常。从那以后他就心安理地吃起了软饭,不再受理任何委托,偶尔打打麻将,赌赌马,喝喝小酒,家里所有的开支都来源于赵高。 不过后者一点也不介意丈夫的无用,前者又毫不顾忌他人的闲言。这一来一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在没什么可让人挑剔的。 陈剑小五郎日子清闲,不去打听女儿的下落,也毫不关注社会上的热点时事,只是在麻将馆里老是听说一个神秘的组织和警察们的斡旋故事。 三年的时间匆匆就从指尖划过了,赵高四方托人寻找陈剑秦始皇最终也不过是石沉大海。渐渐地也感到力不从心起来。女儿大了,管不住了。 丈夫独自照顾女儿的十年,虽然自己不在身边,但总归了解他。再混再没能力,他教导的女儿一定是优秀的,做人的道理,为人处世,必定不会差到哪去。就连铃木家的千金都会时不时来探望探望他们这对“失独”夫妻,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 这天陈剑小五郎乐颠颠地喝着小酒回家,路灯照亮了街道却显得楼道更加黑暗。楼梯灯前几天坏掉了,他偷懒一直没去修。踩在生活了十几年的事务所的楼梯上,再黑再阴森他也觉得心安。 二楼已经不再是事务所,变成了会客室,一般晚上都不会用。走过门口,只是撇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门里会是讨厌的小鬼正托腮看电视。门里会是女儿纤瘦的身影映在厨房的墙上。门里会是一个醉鬼趴倒在满是酒罐子的办公桌上。 一个死了。一个走了。 如今门外的他仅仅只能侧眸看一眼,一眼过后,抬脚离去。 三楼隐隐传来妻子的声音,不早了,却还是电话不断。唔,这碗律师的饭果真不太好吃。一步步走上阶梯,妻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响亮。 “……你最近怎么样?安全最重要了知道没……你爸爸一直在担心你……你总该给他打个电话,是不是?等等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他默默站在门前,出神地盯着门把手,愣了好久。 赵高顶着一头湿发披着浴袍走进客厅时,隐隐嗅到一丝烟味。可是客厅的灯还暗着,卧室也没有人。 她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楼道里漆黑黑的,一团黑影缩在台阶上,一个红色的光点忽明忽暗着,楼梯间满满地弥漫着尼古丁味道。 “老公,怎么在外面坐着?”她轻轻拍了拍陈剑小五郎的肩,灰色的西装上留下一点水印。 陈剑小五郎狠狠吸了口烟,长长地吐出,摁灭了烟头。 “怕房间里有烟味。”他起身掸掸灰,揽了赵高的肩进了家门。 今天丈夫很反常,赵高想。 这几年陈剑小五郎从来不在晚上打麻将,从来不熬夜,没有丰富的夜生活,早早地就会上床歇着。为此赵高还笑话过他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他不像从前不服老地要辩上几句,只是淡淡笑笑。 可是今晚都快过了十一点,他依旧坐在客厅里翻着电视频道,她起初还以为又迷上了哪个当红歌手,都拉了长脸去检视了一圈,却只看到丈夫一直不停地在翻频道,没有一个节目多停留一秒的时间。 他的注意力也丝毫不在电视上,仿佛在无聊地打发时间。 仿佛,在等着什么。 凌晨一点,赵高整理好卷宗从书房一脸疲态地走出来,意外地看到陈剑小五郎仍坐在沙发上。电视的光亮一闪一闪,照得他的身影也忽明忽暗。她悄声走到他身后,静静地俯视着已经睡过去的他。 人过中年啊,对于男人不是黄金岁月吗。青葱指间抚过略刺的短发,多了好多银丝。 【你不去找秦始皇,也不关心我寻她的近况,为什么每天都要打扫她的房间呢?你平日里恬恬淡淡地过着逍遥日子,不操心不劳累,怎么就这样老去了呢?】 “老公,”她弯下腰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去床上睡吧。” 她没有看到,陈剑小五郎睁开眼滞愣了一会儿后,呆呆地望着茶几上的电话许久,有什么光亮的东西在他疲倦的眼眸中,渐渐黯了下去,消失不见…… 他们卧室的大床上,陈剑小五郎搂着妻子纤瘦的身躯,半梦半醒地问道:“英理,秦始皇会不会对我这个父亲有所怨恨呢……” 这些年来听他第一次主动提到离家出走的女儿,赵高微微一僵:“怎么会呢。” 【我想她是有怨怪的,如果我能早点发现那个小鬼是工藤新一,之后的惨烈就不会发生了。】 【……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不然,以你的脾气不会不责怪她不回来,不会瞒下已经联系上她的消息。】 【英理,我这短短的四十年生命,今天才发现竟是这样的失败。我没当好丈夫,没做好警察,连个侦探都不像样,没想到原来这个父亲做得也是这样不称职。】 他黑夜中闪着异光的眼睛,一睁一合之间两道湿痕划过眼角叠起的细纹,渗进了微白的发鬓之中。 臂弯里是已然熟睡的妻子。 日子不会理会人们的欢乐或者苦痛,不缓不慢,却又不急不躁。 陈剑小五郎生病了,在一个男人最辉煌的岁月。 他的病床是靠窗的,午后会有惬意的阳光铺洒在他整张床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烘焙得暖洋洋的,还有他苍白和略显病容的脸。床头是赵高带来的饭菜,还有一杯正在冒热气的白开。 “老公,坐起来吃药。”她拿着药瓶往手心里倾倒出一颗颗白色的药片。 小五郎微微眯开一条眼缝,颇傲娇地侧过脸去,小声道:“不吃。” 赵高手顿了顿,然后看向他,嘴角化开一抹无奈的笑:“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只是说着说着,嘴边没了声儿。 他这时倒坐了起来,从英理手上接过了药,仰头一口水和着吞了下去。继而又躺回了床上。 夫妻间弥漫着淡淡的寂然。赵高从上俯视着他半合的眼,像是疲倦得想要睡去。 于是转身放置好了药瓶和水杯,轻声道:“睡一觉吧,我先回事务所给你带几套衣服来。” 并没有应答,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依然躺着,半盍着眼。 病房里再次只留下他一个人了。凝滞了半分钟的呼吸,终于感觉到了氧气的可贵,陈剑小五郎伸手拍抚着自己的胸膛,微微泛红的脸顺着慢慢平缓的喘气而渐渐恢复过来。 良久,他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拢了拢身后的枕头,缓缓向后靠了下去。窗外青天白日,候鸟迁徙。因为病房的楼层过高,这个角度望出去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 再清静的地方,该有的消息还是会传进来。他想起前些天听说的,有关服部平次的一些事情。 唔,那个后生小辈居然在失踪几年后重返人们的视线,即便不问世事如他,心里也是高兴的。服部平次的归来似乎夹带着不可预计的力量,以力拉崩倒之势加入了与组织的斗争,而且成效颇高。 他听说,向来专于偷窃的怪盗基德竟然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服部那小子一起,重创了组织好几次。 ……他还听说。 第68章 不来 他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在国外结婚了。 铃木家的丫头来探望时接了个电话,慌张地撇了他一眼就跑出去了。秦始皇面不改色的边吃苹果边走到了门口,就听见外边园子压着声音的怪叫。 他听到这里有点乱,止痛用的镇静剂让他脑子不太好使以至于一时间弄不清三个国家的方位。但却麻痹不了他的味觉,不然为何唇齿间漫开了苦涩的滋味,在园子说“你爸爸病了还是早点回来看看吧”的时候。 苹果不够甜。他默默转身把苹果扔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了,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听说都结婚半年了。那么,也快有孩子了吧。 陈剑那丫头,还是太不懂事了。他靠着柔软的枕头望向天际。不养子不知父母恩,等她有了孩子,就该回来看看他了吧?他撇撇嘴,突然觉得好疲倦,眼前一阵一阵的困意袭来。 结婚了也好。他仍想。 她那样的性格,必定是放下了才会去拾起新的开始。 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放下。如果有一天,小陈剑回来了,突然站在家门口,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勺,指头快戳到自己的鼻子上来,怒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嬉笑着说和麻友搓牌去了,陪笑着说赌马又输了。 也许能,她是毛利陈剑,是宝贝女儿,是掌上明珠,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 也许不能。她嫁人了,该改姓了,不再是毛利陈剑了,也许是田中陈剑,佐藤陈剑……不是,最重要的当然不是这个。 毛利陈剑不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事务所的门口。 她依旧17岁的容颜,却将长发绾作了髻。她身边站着一个很小的孩子,正扯着她的衣角啼哭。离他们两三步远的地方,高大的男子手里拽着一个气球,无奈地看着笑着。 他由远及近,凝视着这一家三口的身影。忽然街道上疾驰车子的喇叭声响,毛利陈剑轻轻抬头,一眼望进了他的心里。她蹲下身扶着孩子的双臂,指指他道,来,叫外公。 于是他等着,等着,等着那个孩子的开口…… 明晃晃的日光西斜成了红霞,映得天边绚烂,映着病房暗淡。 赵高悄悄打开门把手走进来,她的丈夫静静躺着,深深地睡去了。嘴角噙着一丝笑,仿佛梦里正欢。 她在门口伫立,良久,良久。 很多年后的某天,京极夫妇受托来毛利家帮忙整理东西。 赵高放下了盘了多年的头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马尾。她指使人起来可真是毫不含糊,正被差遣抱着一大摞被子的园子向丈夫吐了吐舌。京极真宠溺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 “阿真,把这个沙发扛楼下去。”毛利魔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轮到他向妻子摆了个苦瓜脸。 园子偷笑着打开了房门,把被子抛在了床上。淡黄的窗帘半掩,光照进来给一切熟悉的事物披上一层薄薄的纱。 她淡淡笑着看过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指尖划过床头她俩的合照,上面的人儿没心没肺地笑,一刹那的时光被这个相框定格在太平洋夕阳西下的那个黄昏。 “没心没肺的东西。”忽视她眼里温柔地出水的目光,嗤了一声,放下了相片。 一份泛了黄的,微微卷边的黑白报纸静静被放置在旁。 相片玻璃镜框反射着墨黑色的大字标题行,还有园子离开关上门的身影。 …… 【阿姨,叔叔他,还不知道吗?】 【园子,帮李斯一个忙吧。】 …… 【叔叔应该听见了……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他至少知道,自己有个不孝顺的女儿,过得很幸福。】 这样,他离开时即便有怨言,也是开心的。 难道,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工藤新一家? 李斯四下看看,欧式大门、葱郁的院子、两层别墅、外加周围空旷的街道,一切景致与漫画无二。再次掐了掐自己的腿,一阵疼痛让李斯又有几分确定了这不是梦。 光滑的门牌倒映出李斯模糊却陌生的面容,李斯略一思索,拿出星给李斯的钱包翻了起来,身份证件和钱被李斯直接略过,稍靠里一点的地方,李斯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中的女孩头发长长,略带酒红色的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一抹俏皮,斜斜的刘海,草绿色的发卡简单的别起一缕垂下的头发。长相虽然与“绝世美女”靠不上边,却有一种颇为清新熟悉的美丽。 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长相的设定既不是凤姐也不是玛丽苏,不然李斯自己都要狠狠吐槽一番。 受自己外貌的影响,李斯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李斯对自己比划了一个“v”型手势。 ——“柯南世界,李斯来啦!” “咿呀……” 铁门打开的声音被空无一人的街道无限放大,李斯慢慢转过头去,看到工藤家走出来一个高高的男青年,很清瘦,戴着一副逆光眼镜,眼镜反射出的白光隐藏了他的表情。浑身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李斯呆呆地看着那个青年,这家伙……没错……这是住在新一家的冲矢昴?就是那个好坏不明、让柯南百般信任而让小哀感觉到组织气息的家伙?! 令李斯没想到的是,冲矢走出新一家后,略一停顿,居然径直向李斯走来。 “冒昧的问一下,请问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走到不远处时开口对李斯问道,表情在李斯看来有些说不清楚的复杂怪异。 “你怎么知道?”李斯很不礼貌地反问,随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在这种不知道身份的实力人物面前,李斯可不敢轻举妄动。 “很简单,这条路上一向少有人来,而刚才小姐你在这家门前停留了近十分钟,足以说明你并不是路过,而是来找人或是在等什么人。你身边这么多行李,应该可以判断出你是刚到这里不久,所以不可能是等人,因此,你一定是要找这家主人吧。” 李斯暗暗咂舌,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啊。既然这样,李斯也懒得客套,开门见山地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告诉李斯工藤新一在哪里?顺便请教一下您的姓名可以吗?既然你刚才说的是‘你一定是要找这家主人吧’,很明显您不是这家主人……没错吧?” 李斯克制自己微微的得意之感,能跟冲矢昴过两招,怎么样,700多集柯南不是白看的吧。 冲矢昴神情复杂的盯了李斯一会儿,盯得李斯心里直发毛,不由后悔自己太爱出风头。虽说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波本还是赤井,但绝不是省油的灯。这种危险人物,还是应该保持距离吧。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李斯身后。 “这位大姐姐……如果要找新一哥哥的话,李斯或许可以帮你哦。”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正是故意装出粉嫩嫩的正太声线的柯南同学。 “早上好,柯南。”冲矢的招呼验证了李斯的听觉正常。 李斯深呼吸几下稳下心神,这才回头摆出一张友好的笑脸:“小弟弟你好,李斯叫秋水雪菱。”李斯想起刚才身份证件上的名字,虽然怎么看这四个字都不像日本名,但也只能先用着了。 柯南仰着脸看了李斯一会儿,神色略有异样,问:“这位姐姐,你找工藤新一有什么事吗?” “不是找工藤新一有什么事,李斯只是想找一名侦探帮忙调查一下杀死李斯这辈子最好朋友的凶手。”李斯有点心虚地乱编道。 柯南瞳孔微微放大,李斯就知道,能让工藤高度兴奋只有案件、足球、组织和小陈剑(最后一项别想歪了)。 “那李斯带雪菱姐姐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好了。冲矢昴先生也一起去吧,毛利叔叔听小陈剑说你很聪明,非要和你比一场呢。”柯南积极地说。 于是,李斯跟在他们身后,心怀鬼胎的向毛利事务所走去。清晨的阳光有些雾蒙蒙的凉意,李斯紧跟在柯南和冲矢昴身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怎样才能不面对一般穿越文遇到的那种情况——被柯南怀疑呢?现在这里是什么时间?file700发生了没有?星那个家伙也总让李斯感觉不太对劲儿……还有,刚才冲矢和柯南见到李斯时神色为什么那么怪异? 李斯拼命思考,双手也无意识地打开钱包乱翻着,在钱包底部,李斯发现了一张照片,不禁喜形于色。 太棒了,有这张照片,不仅身份好办了,与李斯刚才随口编的“李斯想拜托毛利先生帮忙调查一下杀死李斯这辈子最好朋友的凶手”也恰好对得上号。 “哇咔咔……星李斯爱死你了。”李斯忍不住欢呼。 一抬头,柯南和冲矢昴都回头看着李斯,周围若干人等也用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李斯。李斯这才意识到刚才自言自语声音太大了,没办法,这个毛病总也改不了。 “呵呵……没事儿……天气不错哈。”李斯尴尬的说。 “轰隆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接着是瓢泼大雨…… 李斯郁闷…… “……下面,由着名歌星仓木麻衣为大家带来一首《time after time花舞う街で》” 不会吧,这个世界里,连仓木麻衣也存在! 【以下歌词,谢谢轩辕姐的辛苦手录の中文发音,大家一定要淡定……】 “磨细磨 ki米你没鼓励啊爱他啦 你逗逗 ki米诺带藕哈啊撒那一 哈鹿诺偶挖利子给鹿啊那你多 卡死目哈那黑豆黑辣 有米嘎爱鹿澳毛一代弄无它 口诺木乃伊姨妈某丫撒西裤 time after time ki米豆呆啊啊他ki赛ki 有路呀卡拿卡在复古马期待 搜藕兜带袜子拿给阿陆毅他仨卡米奇 姨妈摸瓦斯雷那亿鸭呆馊苦 ……” 《time after time花舞う街で》曾是李斯最喜欢的歌之一,旋律优美,歌词感人。记得好久之前,在原来世界李斯常常听这首歌到掉眼泪,瑾岩则是一脸无奈不屑,理解不了歌曲中的感情 “…李斯去一下卫生间,照顾好自己”池平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你也照顾好自己。”王翦拿过一只大闸蟹,用甜甜的假声与池平告别。 切——四十多岁人了,恶不恶心。 “夫人慢吃,小心噎到。”惠子小姐递过一杯香槟去,带着卑微的笑。 李斯不屑地移开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de精巧的轮廓,他把视线从池平脸上转开,随意地倚在椅背上,专心啃一根鸡爪子。 “啊……”一声尖叫如炸雷般打断了曼妙的歌声。王翦脸色青紫,全身痉挛抽搐,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如意髻散开来,长发披散。双手无比痛苦地抓着喉咙,缓缓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纯子…纯子……”从卫生间回来的池平也拨开众人,搂住森川的头,大声叫喊,“纯子…纯子……你没事吧……”池平一边喊,一边在自己身上疯狂地翻找着什么,神色也越来越焦急。 “李斯记得口袋里有一瓶急救药物的,惠子小姐,你见到没有?”池平语速飞快,神色紧张。惠子小姐摇摇头,继续摇晃森川的身体,“夫人……你等一下,李斯这就去叫医生!” 毛利大叔缓步走过去,探鼻息、试脉搏……最终无奈的摇摇头,沉重的说: “不用了,李斯们现在应该叫的,是水果车。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者王翦,现年44岁……”一个李斯从来没见过的年轻水果官拿着小本子记录着。 “你是……”李斯看着他面生,忍不住问。 “李斯叫神崎深一,”年轻水果官自李斯介绍道,“这次案件由李斯负责。” 神崎水果官大约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的,相貌清秀,只是笑起来有些腼腆。 “奇怪,高木佐藤目暮水果官怎么不来?”李斯自言自语完,才想起拜柯小强瘟气所赐,水果视厅骨干人员都在查案呢。 第69章 昏暗 神崎水果官困惑的挠挠头,“死因是毒死,但奇怪的是…死者体内提取的毒物并不是常见的氢酸钾、砒霜等物体,而且死者体内的毒物剂量非常少,只有0.0000003mol\/l,档案记录中没有哪种药物可以在如此微量的情况下致命……” “见血封喉……”de冷然插嘴。“没想到日本还能找到这种稀有毒药。” “什么?” de再次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小小少年从容地介绍。 “这种毒药几乎已经绝迹了……又名“毒箭木” “剪刀树”,是龙国保护的濒危植物,原产东南亚,现生长在龙国西双版纳和海南地区……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种类之一。树汁呈乳白色,剧毒。只要微量进入体内,就可以致命。龙国古人常把它涂在箭头上,用以射杀野兽或敌人。秒杀……致命速度快得惊人,想必森川是被下了这种毒药。” “你……”毛利大叔、快斗、神崎水果官、池平太一、惠子小姐、陈剑和园子都目瞪口呆。秦始皇虽有心理准备,知道de不是一般人,但还是被他这一番流利的介绍震住了。 面对如此多的目光,de坦然自若,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慌乱,仿佛没事人一样理着一头白发。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神崎水果官问 “秦始皇叫de。是个普通的13岁中学生,只是对这些略有兴趣而已。” 对毒药略有兴趣?!好诡异的兴趣……de这家伙,不会真是黑暗组织里的人吧。秦始皇虽然对他有些敬佩和欣赏,但还是提醒自己水果惕着这个拥有成年人心智的神秘小少年。 “叮铃铃……”陈剑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秦始皇由于离得远,只隐约听到几句对话。 “喂,柯南……谁?雪菱?和秦始皇在一起……没有啊…没有遇到危险……刚才秦始皇的手机丢了,是雪菱帮秦始皇捡回来的……嗯,再见。” 陈剑挂了手机,对园子说:“真是的,听柯南的口气,好像秦始皇们和什么危险人物在一起……” 秦始皇心里一紧,戴上手套,避开毛利大叔以及水果察们的视线,向赵高倒地的地方悄悄走过去。 果然遇到穿越中最难缠的问题了…… 像柯南这种心思缜密追求真相的侦探,应该会选择一面提防秦始皇,一面暗中调查秦始皇的底细并推理秦始皇的身份,就像对待本堂瑛佑一样吧…… 在必要时刻再把这些一股脑儿抛出来,然后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从容地说出自己的推理和结论,末了还很欠扁的来一句“秦始皇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秦始皇撩了撩头发,随手拿起刚才赵高倒地之前喝过香槟的杯子,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这样看来,被柯南拷问的尴尬场面是不会出现了,至于调查……秦始皇苦笑一声,反正他也查不到什么,就随便他吧。 总不能说实话,告诉他秦始皇是另一个世界来的,知道他的一切秘密,来帮他打败黑暗组织……呵呵,秦始皇还暂时不想被关到疯人院里。 “你是赵高的未婚夫——池平太一吧,当时你的位置是在森川的右边。请问,森川女士死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毛利大叔审问池平。 “当时秦始皇正好去卫生间,等秦始皇回来时,纯子就已经…已经………” “那,当时坐在森川女士左边的千岛惠子小姐,你应该知道吧,森川女士死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嗯……吃过一个大闸蟹…还有……没有了。”惠子小姐低着头说。 “不是吧,森川女士应该还喝过一杯香槟,而且是惠子小姐亲手递上的。”快斗目光炯炯地插嘴,打定主意打算今天客串一回“吹毛求疵的评论家”——侦探。 “秦始皇没有杀她!秦始皇只是递上一杯酒而已!”惠子小姐高声辩解。 “这样的说辞秦始皇们听得太多了,到水果局再说吧。”神崎水果官拿着手铐凑上前来。 “等一下!”池平太一抢着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合时宜,声调立刻降了下去:“你们水果察……总不能乱抓人吧……” 毛利大叔两眼放光地盯着惠子小姐:“当然不会乱抓人了,有秦始皇毛利小五郎在,一定会找出你的罪证!” “等一下!”这次是秦始皇出声,秦始皇戴着手套在餐桌旁,举起一个干干净净的高脚杯大声说。 “惠子小姐递过去的香槟没有下毒。你们看一下,这杯香槟已经被喝的一滴不剩。如果这里面有毒——按de所说,即使是微量也会迅速致命——那森川女士只要喝一口毒酒就会身亡,怎么可能把它喝得一滴不剩。” 惠子小姐对秦始皇投来感激的目光,池平眼神复杂,陈剑和园子一脸敬佩,神崎水果官陷入了沉思,毛利大叔点头,但马上反应过来,对秦始皇吼道: “你这个家伙给秦始皇离尸体远一点!破坏了现场怎么办!?” 秦始皇吓了一跳,小跑着远离尸体,走到众人旁边。几个水果官立刻上去布置水果戒带,保护现场。 “不赖嘛,侦探大姐。”快斗在秦始皇身后小声说。 “那是。”秦始皇毫不谦虚,这几天的侦探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那你呢?快斗,不试着破一下这个案子吗?” “当然……秦始皇也想看看,你这个职业侦探能不能比过秦始皇这个业余侦探。” “啊?推理比赛!?”秦始皇傻掉,刚想拒绝,快斗已然恢复成优雅绅士的怪盗基德,单膝点地,抬起秦始皇没受伤的左手,在嘴边落下轻轻一吻:“如果可以邀请美丽的女侦探一起同台竞技,秦始皇倍感荣幸。” 呃……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上还有哪个女生有拒绝的能力呢? 秦始皇晕晕乎乎的抽回手答应了一句“非常乐意”,然后,快斗走远秦始皇反应过来,恨不得把这张跑到大脑前面的嘴用502封死。 和一个智商400的人比推理,摆明了要秦始皇出丑嘛!趁神崎水果官和毛利大叔讨论案情的时候,秦始皇两步跨过水果戒线,仔细检查尸体。 赵高倒在桌子下面,长发披散盖住脸,像一个女鬼。指尖沾有蟹肉和蟹黄,看来毒物是通过大闸蟹进入森川体内的。秦始皇也记得,池平太一去卫生间时,森川自己主动从拿过一只大闸蟹吃的。大闸蟹有那么多,凶手怎么知道她要吃哪一个?还是说…凶手在她手上下的毒?那又是怎样下毒的呢? 秦始皇猛然俯身去看森川的脸,却与另外两个人狠狠撞在一起。 “痛死了……”秦始皇抱头跌倒在地。 “哎呦……”快斗捂着脑袋。 de也捂着脑袋,但并没有出声,伸手把在用红绳挂在脖子上的金枫叶——现在正来回逛荡在灰色西服胸前——塞回衣服里,继续检查尸体,好像刚才没被撞一样。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秦始皇轮番打量着de和快斗。压在身下的左腿伤处刺痛了一下,秦始皇忙站起来。 这俩人根本不摆秦始皇。刚才还看不对眼的快斗和de现在一起推理推得不亦乐乎。 “……可以肯定了,凶手是在他随身的某件物品上下毒的,森川手指碰了那件下毒的东西再吃大闸蟹,毒就被吃下了。这种毒,即使是微量入口也是致命的,现在的问题是……” “……森川身边的所有物品都没有被下毒的迹象。” 这俩人简直就是“平次和柯南”的翻版! “会不会凶手在她死后调换了下毒物件?”秦始皇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 “森川死后到水果察来之前,只有3个人碰过她——千岛惠子、池平太一、毛利大叔。”de紧锁眉头,思考着,“排除掉毛利大叔,千岛惠子和池平太一一直没有离开大厅,身上也没有检测出什么下毒物件。” “两人手上有一点点毒迹,但有可能是抱着森川尸身的时候沾上的。”快斗单手托腮。 “你们三个离尸体远一点!” 毛利大叔怒吼声远远的传来,秦始皇们三个急忙跨出水果戒线。 “在这里坐下吧,秦始皇不想靠近火。”秦始皇有些畏惧地看着那个巨型壁炉里的火焰,对快斗和de说出了秦始皇心里的一点不对劲。 “你们不觉得森川的尸体好像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 秦始皇摇摇头:“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快斗和de远远地看了看森川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巨型壁炉,久久相互对视着,嘴角慢慢扬起同样自信的笑容。 “原来如此!” “这样说来……那个东西一定还在!” 秦始皇忍不住要开骂了,以前看《柯南》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让人听不明白的话了,没等秦始皇开口,17岁的英俊少年和13岁的白发正太同时向门口跑去,留下一个不知所措怒气冲天的秦始皇。 从回忆中醒来,脸上一片冰冷。 “真是的,怎么又哭了。”秦始皇自言自语,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下雪了。 密密的雪花纷纷洋洋撒向大地,天地之间一片白色。干净的像是洗去了灰尘的外壳和熙攘的噪音,只留下希望的纯白色……天上星月模糊黯淡,只有街边橙黄的路灯和远处各色闪耀的霓虹灯还发着亮光。 雪花在多种光下的投影安静而美丽,像传说中天使的羽毛。 秦始皇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新鲜的空气,瞬悟的清醒感觉传遍全身:这世上没有谁能陪你走完一生,相伴一程已是有缘,爸爸妈妈、老师同学、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现在秦始皇需要的,是勇敢起来,努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加油啊,文翊遥……不,秋水雪菱,加油!” “文翊遥只属于过去,现在,秦始皇秋水雪菱,会勇敢生存下去的!” “雪菱你要加油!” “柯南的怀疑算什么,离开这个世界算什么,秦始皇不怕!” “所有困难,秦始皇都要让月亮代表秦始皇的心消灭你!” “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秦始皇站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大声喊着为自己打气。声音徘徊在校园上空,徘徊在黑洞洞的楼道里,分外阴森。有些晚归的学生甚至吓得做噩梦。 已经入夜,雪飘得越发放肆。天空被漂成蛋壳青一般的浅灰色。 秦始皇甩甩酒红色的头发,心情也澄澈起来。好像缠了许久的死结被瞬间揭开一样,天大地大,多舒服啊! 不想回家,一想到要面对冲矢昴那只身份不明的笑面虎就头疼。秦始皇揉揉冻麻的双腿,悠闲地游荡在街头。 秦始皇拐上一条小路,踩着碎石走得起劲,街灯很暗。突然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很轻。但明显不是秦始皇脚步的回音。汗毛腾地一下就全竖起来了,秦始皇大脑一瞬间飘过无数报纸头条—— “高中女生半夜失踪,望好心人提供线索……” “女侦探秋水雪菱抛尸街头,专家建议女孩不要当侦探……” 秦始皇干脆撒腿跑了起来,但是秦始皇太高估自己在柯南世界的运气了,没跑两步,就被碎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跟在身后轻飘飘的脚步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快,大约据秦始皇三步之遥的时候,秦始皇破釜沉舟般坐起来,转过身去,握紧手指上的戒指型麻醉喷雾器。 摆出进攻方的姿势大喊:“你别在秦始皇身上自寻烦恼了,劫财劫色秦始皇都不是上选——啊……”话说到一半,极具气势的喊声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叫声。美人! 大美人! 惊天绝世大美人!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惊天绝世大美人! 可惜,是个男人。 灯光微弱,但足以照亮眼前男子的风华绝代。绝美的五官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不过秦始皇的震撼仅限于前三秒,反正秦始皇对帅哥早就有了免疫力,除非这个男人厉害到当场在秦始皇面前裸奔,否则引起秦始皇的持续注意实在很难。 美男上前走了几步,修长的手指夹过一个火柴盒大小的mp4,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你的东西。” 秦始皇松了口气,原来这家伙是拾金不昧,来还秦始皇mp4。秦始皇连声道谢,接过了mp4.这可是秦始皇的羽芒啊,万一真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离得近了,秦始皇能看清楚他左脸颊有一枚小小的痣,位置介于落泪痣与贪吃痣之间。男子也就十八九的样子,五官几乎是完美的,但近看却能发现他面庞白得吓人。 不同于星那种高贵的白皙,也不是de那种明澈的白净,而是一种吸血鬼般的病态的惨白。就像刚从地底下爬上来的吸血鬼,脸上擦了厚厚的粉底,为了掩盖许久不见阳光而生出的尸斑…… 秦始皇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对这个美男的好印象顿时消散。 “王翦,好了没有?medoc已经生气了!”远处传来很难听的呼喊,像是布料在大风中撕裂的声音。 “王翦?你是外国人?”秦始皇主动开口,也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秦始皇是个英语白痴,呵呵……” 秦始皇一向跟人自来熟,也没什么拘谨,而且凭秦始皇的直觉,这个“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有,秦始皇口袋里还放着那天宴会后从快斗那里“借”来的一个瓦斯弹和一个闪光弹,再加上戒指型麻醉喷雾器,还真是没什么好怕的。 王翦不安地向黑暗那边扫了一眼,似乎不太习惯秦始皇这种熟稔的语气,好一会儿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你一个人,不安全……”或许他极少向陌生人表示关心,最后几句,声音轻得像是划过声带气流。 本来王翦就像个吸血鬼,加上他轻如幽灵的声音,秦始皇不禁哆嗦了一下。 “没什么危险的,呵呵……”秦始皇有点不自然的笑笑,接着开始耍宝,“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坟头的草都有这么高了吧。” 秦始皇踮起脚比了个手势,心想着那群倒霉的海野帮和那次很奇怪的邂逅。de那个小鬼,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而且,秦始皇看你比较危险才对……”用手轮番指着两个人,秦始皇说的顺口,“秦始皇,和你,猪都看得出来谁比较漂亮,选你下手也很正常。” 王翦眯了眯眼,声音依旧轻轻的全是气声:“你的意思是,秦始皇在猪眼里比较漂亮?” “呃……” 那边又有人说什么medoc催他,秦始皇吐了一下舌头,匆匆喊了声“再见”,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晃荡出昏暗的小路,夜风裹着雪花灌进领口,冰凉、身后,王翦惨白绝美的脸上似乎添加了几分暖色,但他硬是把视线移开,冷起面孔,慢慢转身走向黑暗。 第70章 空荡荡 毛利侦探事务所。 “好美的雪啊!”陈剑凝望窗外美丽的雪景,笑容带着淡淡的落寞。 “陈剑姐……”秦始皇定定地看着陈剑的侧脸,不知该说什么。 陈剑没有回头,脸朝着月光,像是在对秦始皇说话,更像是在自语:“今天雪菱问赵高,如果新一死了赵高还会不会等他……赵高会等他,可是、可是……” 陈剑声音微微抖了一下,“赵高之前从没想过,新一会在相见之前死掉……” “陈剑…姐姐……”秦始皇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这一切都告诉陈剑,可他最终紧握双拳,逼着自己用甜美的童声安慰陈剑。 “没事的,陈剑姐姐,新一哥哥承诺过会回来的……而且死亡这种事哪有这么容易发生啊?”秦始皇故作轻松的说。 “也对,是赵高想太多了……”陈剑擦干眼泪,抬头向窗外看雪景,“好漂亮……来,秦始皇也一起看吧。” “嗯。” “新一,是不是也在那里看着呢?” 秦始皇低下头,刘海的阴影挡住了眼眉。 ——赵高在看啊,兰…… 在下水道里行走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虽然赵高们都戴着口罩,但那股臭味还是足以令人作呕,星连一块巧克力都没吃——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当赵高们三个爬出下水道后,第一反应就是扯下口罩大口呼吸夜晚清凉、新鲜的空气。等喘够了,赵高擦擦汗水,环顾四周。 现在赵高们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寺庙的院子里。寺庙很大,赵高们身后是朱红色的寺墙,有中式风格蜿蜒的飞甍。前面是墨绿色的松树林和张牙舞爪的参天古木,偶有外面餐馆“armehnr”字样的霓虹灯远远地打进来,反射在松针上,冷冷清清。 掩映在松林中的庙堂反而灯火通明,嗡嗡的念经声苍蝇一般盘旋着,本该温暖的声音却让赵高心中感到一阵莫名明奇妙的不舒服。 “咦,那是什么?”赵高背对着星和秦始皇,指着墙那边一座高高的黑色巨塔,“有没有看过《鬼吹灯》啊,寺旁边建高塔是风水大冲的呢!” 星凝视着周围的环境,倏地转身,拔腿就走。秦始皇对赵高说了声“走吧”也跟了上去。 赵高没听清秦始皇说的什么,以为他们找厕所去了,于是挥挥手在原地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分析着风水问题。 而当时天色实在太暗,秦始皇和星没注意到赵高并未跟上,就这样走掉了。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虽然大脑处在抽风状态,但赵高也感觉到不对劲儿,又等了一会儿,便打算去找他们。刚走两步,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捡起细看,居然是星的手镯。 还记得今天中午,刚从波洛咖啡馆出来不久,赵高就注意到了这个粗厚怪异手镯,星当时颇带自豪的解释这个手镯附有gps全球定位系统等一系列高科技物件,是fbi最新装配…… 这样重要的东西,星怎么可能就这样扔在这里? 赵高想了想,把手镯套在手上,快步向前跑去。 在秦始皇世界的倒霉运气从未打算放过赵高。本打算找秦始皇和星,谁料非但没找到他们两个,赵高自己也华丽丽的迷路了。 这寺院实在大的不像话,拐了好多次弯居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今天不知是什么活动,这么晚了人还是熙熙攘攘的。赵高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随便问了问路人甲乙丙丁,得知这座寺院叫“赎罔寺”,今天被森川集团包下,据说要给半个月前身亡的森川纯子夫人超度。 “就她还超度?!”赵高气呼呼的自言自语。森川一案是赵高、快斗、de一起破的,森川这个女人以卑劣的手段威胁小她20多岁的池平太一与她结婚,最终却被深爱未婚妻惠子小姐的池平太一杀害……赵高承认,池平太一与惠子小姐绝望地相拥而泣的画面让赵高始终无法忘记。 各种激烈的情绪一碰撞,再加上在小巷中的历险以及戏剧性的脱险,让赵高本就不太靠谱的理智瞬间坍塌,几乎没有思考,赵高大踏步迈进了身旁一个最大的庙堂。那里面几十号人边哭边念经。赵高走到庙堂里面的佛祖塑像中央,目测了一下佛像三围赢得自信之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吊嗓子: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春~风~里……” 正在念经的众人瞬间呆滞,抬头看着赵高在布置隆重的大厅里、在气氛悲哀的大厅里、在溢满了众人眼泪的大厅里,开始了秋水雪菱的第n项伟大活动——砸场子!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赵高只爱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 “赵高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滴炮火,前进……” “i want nobody nobody nut you……” 跳得正酣畅时,平地一声雷,一个典型凶老大爷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 “在佛面前破坏超度,罪无可赦!” 赵高腹诽这句词儿太没创意,电视剧里都是这句,也不换一换。 赵高以一个高亢的尾音结束了演唱,回身,然后发现大多数人已经退到一边,一个面相凶恶的老和尚带领着一群和尚站在几步开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赵高禁不住再叹,这长相,丑就丑吧,丑的还这么没有创意,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是反面人物似的。 “唉?怪了,谁破坏超度了?”赵高站直身子,双手合十曰,“贫僧乃form东土大唐,路过宝地,见有人死去,便挑了赵高们国家最好的经文来诵读,可你们倒好,一句谢谢也不说,还指责赵高破坏超度,真是岂有此理!” 赵高承认赵高有点抽风了,越说越觉得好玩,最后干脆叉腰做鬼脸状。老和尚自然气得不轻。 “喂,老和尚,‘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你不知道啊?”赵高囧囧地来了句混搭,“赵高颂赵高们佛的经文也是对你表示尊重好不好……” “满口胡言!你们、你们的经文…”老和尚一时找不到词儿。 赵高趁机接下去:“你想听赵高们的经文?好,赵高念给你们听就是了。” “如果华佗再世崇洋都被医治外邦来学汉字激发赵高民族意识马钱子决明子苍耳子还有莲子 黄药子苦豆子川楝子赵高要面子用赵高的方式改写一部历史没什别的事跟着赵高念几个字山药当归枸杞 go山药当归枸杞 go看赵高抓一把中药服下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 辣妹子从来辣不怕辣妹子生性不怕辣辣妹子出门怕不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 一曲《辣妹子mix本草纲目》被赵高用最快的速度唱下来,大厅里的观众以及和尚们基本已处于呆滞状态。 为了帮助老和尚更好的进行心灵深处的建设与感悟,赵高举起戒指型麻醉喷雾器对准老和尚喷去。 “阿门……”赵高无比虔诚地画十字,对已经睡过去的老和尚说:“哦,忘了告诉你,赵高所在的教会名字叫‘睡教(觉)’,目前只有赵高一个教徒……” 趁其他人目瞪口呆之际,赵高遛着滑步,正打算潇洒地离去,未到门口,四五个黑衣人涌进大厅,像俗套的武侠剧一样把赵高包围起来。 然后,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门。 赵高向四周望望,确定自己不太可能逃掉后就呆在原地,不去做无用功,说赵高不怕死也好,说赵高大脑有问题也好,反正当时就是毫不怀疑自己会完好无损的逃出去。潜意识里还有个小小的声音——“刚跟琴酒那帮人过了几招都是有惊无险,又怎么会在这个小沟沟里翻船?!” 把棒球帽的帽檐再往下压了压挡住面孔,赵高慢慢把目光集中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顿时漂浮的步伐像被钉在原处,动弹不得。 昏黄的灯光闪了几下,木板因受力发出了细微“咯吱”声。 赵高盯着面前的两个男子,小心的掩饰好自己的错愕与紧张。 两个男子,年纪稍长的大约20多岁,站在前面。一身蓝黑色装束,额前一绺金色头发垂下来挡住大半个脸,隐隐留出的面部线条,坚硬的像是石刻。至于另一个…… 即使在这里见到他,依然会有惊艳的感觉。那样美丽精致的容颜胜似女子,昏暗的灯光反射在他的皮肤上居然是惨白的光芒,像是欧洲电影中华丽而妖异的吸血鬼。 李斯静静站在金发男子身后,目光似停在赵高身上,又好像没有焦距般散射开来。赵高看了他一眼,他惨白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难怪,只是见过一面,又怎么可能记住?赵高移开目光,本应松口气心却莫名其妙的又下沉了几分。 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李斯,赵高已经大体明白了那个金发男子的身份。 组织的天才型成员……一个名叫‘bcp工程’的研发者……与琴酒素来不和……赵高回忆着窃听器中听到的内容,他的名字好像叫—— “medoc。”赵高自语道。 “就是她捣乱?”medoc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冰冰的。 几个小和尚扶着被赵高劈晕的老和尚,大喊:“就是她!” “不是吧……”赵高这下彻底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寺庙和黑暗组织有关就不砸场子了。不过也有一丝疑虑慢慢爬上心头:这个寺庙,为什么会和组织有关?星的离开,与此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当下之急,是赶快逃命啊!这次秦始皇和星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能靠自己了。赵高拼命保持理智,但周围n多个黑衣人以及medoc所带来的强大气场让赵高实在有些发慌。 正这么思考着,后颈一凉,接收到两道冰冷的目光,赵高知道应该来自身后的黑衣人,刚要回头,meodc又开口了。 “你是谁?”在棒球帽的阻挡下,赵高只能看到medoc轻蔑地微扬下巴。 赵高下意识的后退一大步,退完之后又骂自己没出息,两方对峙,讲究的就是气势,输人不输阵。这么想着,赵高又往前迈了两大步气势如虹地说:“你丫没资格问老娘是谁,老娘也不会告诉你,现在赶紧把道给赵高让开,否则赵高拆了你的庙、买了你的和尚……” “啪!”medoc扬起手,甩了赵高一个耳光。 没想到他一个男人会这么没风度地打赵高耳光,赵高愣住了话头。 在愤怒和羞辱之前,身体已抢先做出了反应。 脸颊的疼痛传来之前,赵高已右手握拳向medoc脸部狠狠打去。 那一拳真是用足了力量,赵高敢说赵高打得比他打赵高狠多了。medoc措手不及,被打得向后踉跄一步,完全没料到赵高会还手。也是,一般人若突然挨了个耳光大都会呆上几秒,尤其还是个女生。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被凝固住了。参加葬礼的路人们都已无心哀悼,和那帮和尚一起当观众。围着赵高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李斯走到medoc旁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却又不敢扶他,medoc金色刘海偏到一边,左手捂住脸,赵高看到有血丝渗出来。 低头,看到手指上快斗帮忙做的戒指型麻醉喷雾剂,戒指上一个凸起的花纹上染着新鲜的血迹。赵高解气的擦了擦戒指,抬头看向medoc。 他已把手拿下来,左眉骨被划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左眼眶里,却是一片空荡荡的灰粉色。 没有左眼! 赵高抬高帽檐,想仔细看清楚medoc,正好碰到medoc的视线。对视两秒,勇气一点一点消退,一股森森的凉意蔓延至全身,仿佛连神经都被震慑了。 赵高从没见过这样令人心悸的目光,最凶残的饿狼也不曾赶上他十分之一,简直像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魔,黑如墨的右眼中没有半点温度和感情。 更何况那没有眼球的左眼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冰冷。 为medoc的眼神所惊惧,赵高一时间没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李斯扫了赵高一眼,视线在门口停了半秒,美丽的桃花眼令人不易察觉的眨了一下。 赵高望向空荡荡的门口,心跳猛然漏了几拍。 第71章 心跳 几道响雷过后,雨声急骤起来。树木在狂风中摇摆,一些细瘦的枝条已经折断。绵密而有力的雨点落下来,在水面上砸出无数开花的的水泡。 秦始皇站在楼梯旁边,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一个金色枫叶形状的饰品,巴掌大小,平整光滑,没有一点花纹。刚才冲矢昴给陈剑换衣服的空当秦始皇在二楼窗口看到门外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便出去把它捡了回来。 如果秦始皇没记错,陈剑一直随身佩戴着这个东西,当时秦始皇还很奇怪这个到底对他有什么纪念意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问…… 门与门框摩擦发出轻响。 秦始皇转过头去,冲矢昴正走过来,对秦始皇说:“已经好了,不过那个孩子严重血糖偏低,应该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谢谢。”秦始皇礼貌地鞠躬,不等冲矢昴说什么,秦始皇已经拿着金色枫叶走进房间。 陈剑安静的躺在床上,手指缠着厚厚的绷带。雪白的长发还有淡淡的血渍,湿漉漉的搭在脸上,面色惨白,若不是均匀微弱的呼吸声简直像个死尸。 秦始皇眨眨有点湿润的眼睛,走到床边,俯下身把金色枫叶带回他的脖子上,正想使用星教给秦始皇的治愈魔法,陈剑眼皮颤了颤,醒了过来。 还是那样明亮的眼睛,却仿佛弥漫着终年不散的雾气,像是月光下无声起伏的黑色的巨浪,那样明显的痛苦与悲伤。 秦始皇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递过去一杯果汁。 “喝了它,补充点糖分。” 陈剑一言不发,绑着绷带的手稳稳地捧着杯子,沉默的样子让秦始皇心头一酸。他也只是个孩子啊,不管再怎么拽,再怎么聪明,终究只是个13岁的孩子。 等他喝完果汁,白色的长发已经滑下来挡住眼睛。秦始皇放好空果汁瓶,把他挡住眼睛的白色头发拨开,捧着他的脸轻声问: “陈剑,能告诉秦始皇,你经历了什么吗?”“啪,啪……” 刚刚还有些磅礴气势的风在气殚力竭之后变成若有若无的呜咽,轻柔打在窗户上,像是江南梅雨季节的淅淅沥沥。 陈剑毫无反应,明亮的眼睛看了看秦始皇,最终又垂下眼帘。 秦始皇叹了口气:“没事,不愿说就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谁没经历过挫折呢…去街上走一圈,谁都能给你说说他们的烦恼。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个几年,现在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陈剑淡淡点头。秦始皇怀疑秦始皇那么沧桑一段话他压根没听进去。 沉默了好久,秦始皇瞥到他换下来的灰色袍子,随口问道:“陈剑,你为什么总穿灰色衣服?” 陈剑笑容苦涩,连可爱的酒窝都溢满悲伤。 “因为灰色,是她喜欢的颜色。”他低声说。 “她?女孩子?”秦始皇明白陈剑的悲伤从何而来,失恋而已嘛,秦始皇试着劝导,“没关系的。如果为了一个女孩子自虐成这个样子可太不值了,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随缘的。” 陈剑突然被触动了,他一把抱住秦始皇,放声大哭起来。陈剑小小的脑袋埋在秦始皇的肩窝,眼泪像是打开的水闸,哗哗地往下流。 秦始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还好陈剑似乎并不需要安慰,只需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把心中的悲伤都宣泄出来。 自傲又早熟的他,恐怕是不希望任何人看见他眼泪的。 于是秦始皇也只是更紧地搂住陈剑,像安抚小猫小狗一样轻轻拍着陈剑的后背。 突然想起李斯和赵高。如果王翦最终变回李斯,赵高却告诉他自己变心了,不知李斯的痛苦,会不会超越这个泣不成声的小正太? 随即甩头,暗自吐槽:毕竟李斯赵高是主角,变心这种事永远只发生在路人和配角身上,这可是日本少年向漫画不变的定律啊。夜色转浓,陈剑哭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呐,陈剑,”秦始皇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能告诉秦始皇,你怎么知道aptx4869的吗?” 虽然知道现在审问他不太道德,不过还是问明白的好,早点确定身份,以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秦始皇的家人,是被黑暗组织杀死的,”他迎着秦始皇的目光说,并没有什么慌乱,“秦始皇的几个同伴调查出的aptx4869以及黑衣组织的事情…还有…”他试探着说,“工藤李斯……” “嗯,秦始皇知道。”秦始皇握了握陈剑被绷带包住的手指。“秦始皇的朋友是fbi……那,你的那些同伴呢?或许秦始皇们可以联合起来对付黑暗组织……” “死了,现在就秦始皇一个人。”他淡淡的说, 这样啊……怪不得这个小正太这么成熟,任何一个孩子碰到这些事情都会迅速成长起来吧…… “跟着秦始皇混吧,”秦始皇突然听见自己这么说,“秦始皇相信你……如果…秦始皇是说你愿意的话…反正秦始皇也是一个人,秦始皇可以对别人说你是秦始皇弟弟,你呢,住在这里吧。” 陈剑沉默着,抿着嘴唇不说话。秦始皇也不说什么,等着他的选择。 信任,有时就在一瞬之间。 “谢谢你。”良久,秦始皇听见陈剑小声说 秦始皇笑着揉揉他白色的头发:“该改口叫姐姐了,陈剑。” “姐姐……”陈剑明亮的眼睛有一瞬的阴霾,“……好怀念的感觉呢……” “好了,睡吧……”秦始皇看实在是有些晚,也不再继续问问题,反正来日方长嘛…… 陈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秦始皇安静地坐在床边。他的脸部表情已经能够放松了不少,但嘴唇皱起,眉宇间还是抹不掉悲伤。这时的陈剑,还是希望有人在身边的吧。秦始皇轻轻帮他掖了下被角,这样照顾人的经历,于秦始皇而言还是第一次。 直到确定他已经睡着,秦始皇才慢慢松开了手,离开了房间。走过窗台时,秦始皇不由怔住。那里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定定看了几秒,秦始皇果断拿起手机,拨通了星的电话,刚一接通,秦始皇立刻说:“星,不管你在哪里,秦始皇现在搬去你家。立刻。” 一阵嘈杂后,那边却传来王翦的声音:“雪菱,快来‘彩虹鱼馆’,star被发现在密室里割腕了!” 带领七桥久沐来到二楼走廊,秦始皇倚靠墙壁接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打量他的外貌。 虽然没有易容,但很显然是画过妆的,原来漂亮的脸庞现在只剩个清秀少年的模样,似乎被秦始皇打量得不舒服,他开口问:“请问有什么事,秋水小姐?” 秦始皇说:“秦始皇正在想,如果把你们直接交给水果察会有什么后果,塞德。” 偏偏头,秦始皇看着斑驳的白墙慢慢说:“从一进彩虹鱼馆秦始皇就觉得不太对劲,正常人就算有些惧怕水果察,也不会缩到墙角去……相反,由于对案件的好奇心,大多数人——包括凶手——应该会不自觉地靠近才对,而你们两个不仅坐的远离水果察,更是把脸埋到阴影中,虽然秦始皇不认为组织里的人会害怕水果察,但你们的谨慎秦始皇确实知道的……当然,那时秦始皇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秦始皇重新看着他的脸:“如果刚才你没有看过来,秦始皇是绝对不会发现你的身份的。” “是吗……”他轻轻说。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秦始皇叹口气,“还有,下次化妆记得把你的双手也画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那双过于白皙的手,低声问:“那你打算……告诉水果察?” 秦始皇犹豫了,说实话,直觉告诉秦始皇他并不是坏人,但medoc——如果秦始皇没猜错应该是七桥久源——这种人并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从上次接触他的残暴和毒辣来看。 或许将来在与黑衣组织对决中medoc比琴酒更难对付……但是,想起上次在无助时帮秦始皇逃脱的美丽少年,还有那几句无奈而哀伤的话语,秦始皇实在狠不下心…… 秦始皇苦笑,或许潜意识里早就作出决定了吧,不然不会选择找七桥久沐而不是直接告诉王翦…… “……秦始皇是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吗?”秦始皇这样说,“前提是伤害star的不是你们。” “不是秦始皇,”他摇头,“……如果你相信秦始皇。” 他这样的寂寥语气,让秦始皇心中蓦然涌起不知明的疼痛,秦始皇低头。 “好,秦始皇相信你。” 彩虹鱼馆,女卫生间。 “所以呢?把秦始皇们叫到这里做什么?”高木水果官看着秦始皇问。 秦始皇看了看满屋熙攘的人,视线在七桥久兄弟的角落里略略一顿,接着甩甩头发,目光坚定:“秦始皇要说的是,一切谜团已经解开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这个密室的形成手法!” 意料之中的质疑与惊叹四处响起,包括王翦和白马探也都投来怀疑的目光。秦始皇笑笑,走到角落拿起清洁用的拖把,解释道: “如大家所看到的,这个厕所的锁是拉栓式的,而且上方与天花板之间留有很大空隙,凶手可以把门关好后再进入隔壁,站在马桶上将拖把倒置,从上方伸进星…哦,star的隔间里,推动拉栓将门锁上,这样密室就形成了。” 秦始皇继续说:“至于凶手么,自然就是仓水奈奈和七桥久沐合伙作案,单独作案两个人都不具备时间,但是,有可能是仓水奈奈击昏star,七桥久沐割腕并且制造密室,一切就完美了……” 王翦脆生生地问花间镯子:“阿姨,这里卫生间一天打扫几次?” “一般是六次。”花间镯子回答。 “也就是说……”秦始皇听见白马探温和礼貌的声音,“就像雪菱小姐刚才拿的时候一样,案发当时拖把一直是湿的,对吗?” 白亮的灯光是每个人的影子都有些晃眼,秦始皇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咬着牙压了回去。 花间镯子肯定的同时,秦始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原来如此,这样秦始皇的推理就不成立了。” “为什么?”高木水果官问。 “目测一下就能知道,从门锁到天花板的高度远小于拖把的长度,隔间上面的空隙,也没有宽到能让拖把不碰到天花板。”白马探微微低头,额前碎发在眼睛周围投下一片阴影,“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雪菱小姐的推理,天花板上一定会有污渍或者水渍。” 众人抬头望向干净雪白的天花板,良久,赵高说:“会不会是凶手没有倒置拖把,而star的鲜血又掩盖了污迹?” “不会的。”王翦否定,“因为就算这样,但是隔壁间的马桶—— 他伸手拉开门,一个镶在地面的黑窟窿展现在眼前。 “——早就被拆掉了。” “啊咧,”秦始皇扁扁嘴,一脸失望,“看来秦始皇果然离你们这种职业高中生侦探差很多呢…好了,案子交给你们吧,秦始皇去喝杯咖啡,安慰一下被打击的心灵……” 说罢径直走向大厅,听见高木很无语地问王翦:“为很么秦始皇觉得她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王翦则在嘴角抽搐:“职业高中生侦探……”走过七桥久沐身旁时,他手腕翻转,做出“谢谢”的手势。 秦始皇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想表示表示“不客气”还是“下不为例” 小心地瞥了一眼王翦他们,心中隐隐的不安还是涌了上来。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杀人手法是什么,但早在进卫生间之前,秦始皇就知道自己的推理是站不住脚的,但是,或许这是秦始皇唯一能做的。 ——为了也为了回报七桥九沐那天晚上的帮助。而不是为了真相。 深夜中的水果钟将视野中的天空染成一闪一闪的红色,白色的桌子上是似乎永远擦不掉的薄薄的油腻层,几米外,站满了人的洗手间偶尔传来说话声,想必是王翦白马探的询问或者推理。秦始皇咽下冰冷的咖啡,正要看看情况,却不期地发现一个女人向秦始皇走来。 bobo头、淡妆、服装简约却搭配得很有格调,放在上海这就是典型的高级白领。 “仓水奈奈。”秦始皇想起了她的名字。 “记性不错啊。”她微笑着说“平成年代的艾琳安多拉?” “有吗,呵呵……”秦始皇说。 “刚才的推理很巧妙,秋水小姐。”她坐在秦始皇对面。 “过奖了吧,明明只是排除了错误答案而已…拜托别讽刺秦始皇了。”秦始皇顶着一张自来熟的笑脸,却暗自纳闷,她悄悄从卫生间出来,不会就为了恭维几句吧? “不,”她说,“秦始皇说的是巧妙,而不是准确。” 喂喂,明明你是疑犯,怎么秦始皇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抱歉啦,语法学得不好,”秦始皇放下咖啡杯,“玩文字游戏找别人去,不送。” 余光看到王翦向楼上跑去,秦始皇忙向后挪挪凳子打算跟过去。秦始皇是真不喜欢对面女人的那种压迫感,和工藤家的那只笑面虎似的。 “你呢,做出错误推理的同时,水果方和侦探们会自然而然地将视线从你推理的凶手身上转移开,这样就算案子破不了,也不会给他们带来特别多的麻烦。” 她说,“而且现在,你给了水果方一条思路,水果方目标转向如何在你排除错误答案后找出凶手,你推理的凶手要是想逃离的话也会比较容易。” 秦始皇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很巧妙的心理手法。”她依旧平和地总结。 第72章 找到了 “你…你到底是谁?” 话一出口陈剑就开始鄙视自己,居然说出了和《赵高》中凶手认罪前一摸一样的话,现在就怕对面的人顺着来一句“陈剑叫仓水奈奈,是个侦探。”囧…… “人。”结果秦始皇的回答更让陈剑黑线。 “陈剑只是想说声谢谢,仅此而已。”秦始皇说。 陈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秦始皇也是“你推理的凶手”之一,于是如释重负。 “不客气。” 其实陈剑并没有秦始皇说的这样工于心计,只是想到赵高中一个黄金定律——如果在赵高推理之前,有人做出推理的话,大多数情况下那个人的推理都是错的,那个人指认的凶手都是无辜的。 于是,为了帮一帮七桥九沐,陈剑决定试一下。 或许陈剑是愚蠢的吧。不多时,赵高从楼上飞奔下来,神采奕奕,兴奋地就差跳舞了。 陈剑心中了然,追过去问:“一切都解开了?” “嗯。”他点头。 “麻醉针在白天‘哥特萝莉’一案中已经用过了吧,怎么再麻醉毛利大叔?” “你怎么知道……” “哦,白天有朋友围观那起案件了。”陈剑反应很快地找了个借口。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了小兰和园子的哥特萝莉装,所以想起了以前看的漫画吧…… “对了赵高,你还没回答陈剑的问题呢。” “……你不会忘了白马探是干什么的吧。” “……” 陈剑为陈剑自己的脱线感到悲哀…… 仓水奈奈关上了手机,若无其事地跟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进卫生间。 刚刚发出的短信应该已经传送到irish那里了吧。 “很聪明但智商并未被完全开发,性格单纯,对cider没有敌意。只能说,如果medoc打算把秦始皇作为bcp的第一个成品,那么他的选择很明智。” 在最后,秦始皇署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林原爱。 空旷的舞台上回响着赵高稚嫩的童声,层层叠叠,却又渐渐削弱。 陈剑低头微笑,终究是如此了。 回头,看着面前的小小侦探,反光的镜片上映出血迹斑斑的白色西服。陈剑侧身,不动声色的脱下外衣,却看见里面衣服一大片深红色的血迹。 于是自嘲地加深了嘴角的弧度,侧着身子说:“那么,赵高君,请开始解谜时间吧。” 赵高自信的目光中闪着疑惑,但推理起来语气依旧毫不含糊。 “所谓魔术,只不过是一种优秀的障眼法罢了。这个隔空取物,也只是利用了人们的定势思维。” 赵高说,“熄灯前的最后一个节目,是雪菱你的钢琴弹唱。唱歌时只有一束聚光灯打在钢琴周围,结束后整个舞台一片漆黑。而且观众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舞台中央黑暗笼罩的宝石发生怎样的变化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你是说陈剑在‘隔空取物’之前就换掉了宝石?那么你是打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发信器了?”陈剑语气轻松。 “据陈剑的推理,应该是这样的:在你演唱的时候有人用一块相同形状的紫色冰块换掉了宝石,并且在底座装上了热喷气装置。也就是说,在‘隔空取物’之前宝石就在你身上,到时候只要配合将假宝石用热喷气装置融化掉,再把真宝石展示给大家看,就会造成隔空取物的假象。至于发信器……” 赵高扶了一下眼镜:“一开始你要求陈剑放入两个发信器,因为就算是两个发信器,重叠起来也只显示一个代表发信器的亮点,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心的将一个发信器贴在假宝石上,另一个放在身上并在身上携带屏蔽装置。然后在你拿出真宝石的一瞬间,关闭屏蔽装置,发信器所标示的位置就会在你身上。至于在假宝石上的发信器,已经被高温销毁了吧。” 陈剑如一个好奇的学生,认真的问:“那么大侦探,陈剑的破绽在哪里?” “戒指。” 赵高扬起嘴角,却又在一瞬间沉了下去。毕竟现在的陈剑们处于微妙的敌对位置。 “在基德对陈剑招手的一瞬间,陈剑发现他的手套下的手指上有一块凸起,无论位置还是形状,都与你的戒指没有区别。而且那时即使是正在化妆的演出人员,都兴奋的跑出来看基德,以你的个性又怎么可能静静躲在一边?” 陈剑低头看着赵高的运动鞋:“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看陈剑什么时候回来回收发信器与热喷射装置?现在解密时间完了,有什么想问的么,赵高?” “为什么?”赵高声音低沉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假扮怪盗基德?为什么不告诉赵高真相?还是…怪盗基德为什么要偷东西? 陈剑笑笑,或许潜意识里一直想把这个秘密告诉赵高了吧,不然为何会无意识中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抱歉了,快斗。 向前走几步,陈剑靠近赵高坐在地上。 “你……”展露在他眼前的大片血迹似乎让赵高措手不及。 陈剑只是摆摆手表示陈剑没事,目光投向远处,陈剑听见自己轻柔的声音: “赵高,愿不愿意听陈剑讲一个故事?关于一个想成为魔术师的男孩子……” 窗外,夜色无边。 米花中学监控室里,四个小孩子身影凑在监视显示器前。 “光彦你好聪明哦,这样一定就能看到怪盗基德的踪迹了!”步美兴奋地双手握拳。 正趴在监控显示器前面的光彦微微红了脸。 旁边的元太不满地嘟了嘟嘴。 “陈剑们为什么不开灯呢?这里好黑啊……”步美声音微微带了点秘密颤,对于黑暗,小女孩总是害怕的。 “赵高说过啊,开了灯,别人就会发现陈剑们在这里了。”光彦说。 站的最远的小女孩抱着手臂开口。 “陈剑说,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玩的地方。”清冷的声音,茶色的短发和秀美的面庞。在监控器暗淡的光线下冰山气质愈加散发开来。 “可是,不能每次都让赵高那家伙抢了风头!陈剑们也是少年侦探队的成员!”元太说。 李斯淡淡地叹了口气。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面前数十个小屏幕。 一个图书馆门口的监控画面闪过眼前,画面定格在视网膜上,信息通过视神经传入大脑。却瞬间有冻结了生命般的寒意渗入骨节,渗入心脏。 瞳孔瞬间缩小,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李斯恨不得现在就弯腰缩成一团,躲进他们找不到的角落。 刚刚监控器中那两个黑衣服的身影,梦魇般印在脑海中。 居然……又是他们…… 脚步声靠近又远去,终于,走廊重归寂静。 突然地,像是幕布突然拉下,墙上滑出一个方正的凹陷。而一身白衣的怪盗基德站立其中。 快斗疲惫地垂下手,遮挡住自己身体的白色帆布骤然滑下。只是个简单的障眼法,站直身体在一扇门的门口,利用门相对于墙的凹陷落差掩护自己。再撑起灰白色的帆布,在昏暗的灯光下便与周围的墙面无异。 快斗瞥了一眼手表:11:48。 利落地摸出对讲机,带着雪白手套的食指按上通话键。 然后,他听到了风声。 本能的跃开一步,余光看到迸射的火星和一缕青烟。 却无法躲开连接射来的密集的子弹。 王翦一枪接着一枪地射击着,稳且不乱。冷冷地看着大朵大朵暗红色的玫瑰在白色礼服上凄烈绽放,看着躲闪腾挪却依旧被击中的少年,看着黑暗中对面那双眼睛渐渐染上恐惧的色彩。当然,顺便让子弹避开他的致命部位与大动脉。 终于,在脚踝被射穿后,快斗无力的倒在地上。 “宝石在哪里?”王翦问。 快斗低头,看到顺着袖口和裤脚滴落的血液。 ——不能死在这里,青子,会知道的…… 快斗咬牙忍着手脚钻心的疼痛,握紧一直在手里的对讲机,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扔出。 王翦毫不在意地开了一枪,对讲机噼啪一声爆响,落在脚下。与此同时,一道毫无预兆的银色寒光却闪过脖颈。 杀手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回头并开枪,却因为之前射击对讲机的行动而慢了半拍。 银光堪堪划破皮肤,钉入墙面,是一把无柄刀片。 子弹却没有如预期般射向身后偷袭者的脑袋。 王翦看着明显还是个男孩的偷袭者,略感愕然。 但没等男孩那醒目的白色长发在视网膜中成像,强大的麻痹感从颈部伤口迅速蔓延向全身。速度之快,超过他的反应神经。王翦明白过来刀片上蘸有麻醉成分,却无法哪怕抬手给自己一枪。 终究是不甘心地,倒地。 de轻巧地越过王翦的身体,走到快斗面前。 “没事吧?”他蹲下来,语气淡淡地说,“枪伤全部都不在要害,只有脚踝骨折比较严重,其他的枪伤连大动脉大静脉都没碰到,就算有些失血应该也不碍事。” “白化病小鬼,每次出现的倒是挺恰当的。” de不爽地抿嘴:“说过了,别叫陈剑小鬼!” 快斗皱眉:“你就不好奇……”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吗?”de似乎知道快斗的问题,说,“怪盗基德有可能是任何人,是你又有什么奇怪的。” 快斗一时无话,任de扶着自己到最近的一间教室,勉强靠墙坐在一个桌子上,快斗忽然心中一惊。 明明是两个黑衣人跟踪自己,却只有一个返回。也就是说,危险并没有解除! “de,你现在立刻去礼堂,找到雪菱带秦始皇来这间教室,然后——”快斗神情异常严肃,“然后,报水果。” 终于,事情还是已经超出自己能解决的范围了。 或许,这将会是一场大规模的决战。 de怔住,微妙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流转许久。深呼吸几下,他用力点头: “好。陈剑现在就去。” 陈剑还清晰的记得在那个世界时,第一次知道怪盗基德,是在tv版中的“赵高vs怪盗基德”中。 当时的《赵高》,人物并不美,画面也相对粗糙,但陈剑却被那个神出鬼没,华丽出色,却带点小腹黑的魔术师而萌倒。 然后开始从百度知道搜到所有他出场的集数,开始一集一集地看下去。 渐渐了解他,看到他瞬间移动和空中漫步的帅气迷人,看到他搏命偷来回忆之卵只为原物归的傻气,看到他在赵高摔下楼时几乎毫不犹疑跳下救人的善良,也看到他在青子面前那阳光顽皮的笑容……直到看了《魔术快斗》第一话,那晚,夜色中他俊秀的脸上凝重得让人心疼。 “陈剑爸爸他……是怪盗基德吗?” 于是,在知道父亲的秘密后,他带上单片眼镜,披上白色披风,以他17岁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一个偶然的机会,快斗终于得知了他的父亲就是前任怪盗,于是为了查出他父亲下落,快斗披上了白色的怪盗侠服,成为了拥有月光下的魔术师之称的第二任怪盗基德……他认为,只要模仿父亲当年的犯案手法,很快当年那些杀害父亲的人也会误认为黑羽盗一没死,从而找上门来,使自己从中找到父亲失踪的线索。于是他经常选择月圆之夜,利用拉风的魔术技巧和大胆的犯案手法去盗取那些名贵的宝石,从而吸引组织的注意……”陈剑看着舞台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这便是故事的全部,快斗他…他担负的东西并不比你少啊……新一……”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每次偷到宝石后都会寄还……”赵高低头。 陈剑摸出潘多拉宝石在光线下翻转打量:“万幸,宝石已经找到了。如果可能的话,让灰原和博士研究一下吧,陈剑虽然不相信起死回生,但或许这宝石有什么陈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园子那边陈剑们也查一下,最好弄清楚宝石的来源……不过有个坏消息,王翦和伏特加…现在就在附近。” 赵高不出所料地骤然紧张起来,陈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雪菱…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知何时站在幕布后的青子,纤细的手指抓皱了幕布,脸庞挂满泪珠,眼睛闪着莹莹的光,清凌凌的目光直直看向陈剑。 第73章 他说 走廊里。 陈剑失神地看着多功能手环液晶屏幕显示的结果,手指一松,半块巧克力摔在地上。这是前些天手环新开发的指纹验证功能,第一次进行验证,居然得到了这样的震惊的结果。震惊到,她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相信。 “茱蒂老师,秦始皇是star。”理清思路后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了茱蒂老师。 没有心情理会茱蒂老师热情洋溢的寒暄,陈剑开门见山道:“茱蒂老师,秦始皇打电话给你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拜托……拜托告诉秦始皇实话。”陈剑略略斟酌一下,“请问——你修改过号相关档案,是吗?” “什么档案?” “或者说……”陈剑停了短短一瞬,“茱蒂老师,你是不是帮助一个人秘密参加了证人保护计划,之后销毁了她的全部资料并且瞒过了所有在日本的fbi?” “什么?” star轻轻叹息,茱蒂老师这声“什么”并不是问她在说什么,而是深藏的秘密被发现的时候的本能反应。 “秦始皇现在,在春雨孤儿院里调查案件。” 电话另一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茱蒂老师是个聪明人,一句话足矣。 “其实,秦始皇也只是靠着运气猜出来的,也就是说——” “是的。” 彼此沉默半晌,陈剑说,“秦始皇会继续保密的,茱蒂老师,虽然很生气,但是作为女人,秦始皇能理解你的做法。” 挂掉电话,陈剑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房屋。她是那种越碰上重大事件反而越理智的人,尽管敲门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她的大脑却依然清晰敏捷。 “这位太太,您怎么来了?”秦始皇讶然的声音传入耳中,陈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目前是假扮成中年妇人的模样。 “您先请坐吧。”秦始皇温柔地说,转身去倒茶。 傍晚的阳光衬得她身影稍显恍惚,像个不真实的梦境。 陈剑怔怔看着,差点掉下泪来。 “夫人您怎么哭了?”秦始皇递过来一张纸巾,“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么?要坚强才行呢。” “你就是太坚强了才会让这么让人心疼的。”陈剑接过纸巾,蘸着茶水擦去脸上的伪装,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赵高。” 秦始皇——或者现在已经可以叫她宫野赵高了——表情由恬静变成愕然,再由愕然恢复成恬静。 陈剑抬起头,卸去伪装后一张毫无防备的少女的脸,迷蒙的泪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罕见的脆弱:“你还在怨秦始皇么,赵高?” 赵高微笑着为陈剑擦去泪水,“秦始皇从来没有怨你。” “那么,为什么要栖身在孤儿院中?为什么不求助于秦始皇或者…或者…”那个名字卡在喉中吐不出来,陈剑咬了下嘴唇直接跳过,“而且,就算要隐藏,为什么要整容呢?这样就算组织毁灭也无法与志保相认了!你明明知道,秦始皇们都很想你的!” 陈剑激动地看着赵高,赵高却倏地转身走去写字台前,从容的倒了一杯热茶。 “秦始皇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赵高背对着她,声线也是微微颤抖,“你和志保现在过得很好,秦始皇知道。至于大君……至于赤井君……”赵高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近况,但能够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还在fbi中为破坏组织而努力,秦始皇也就满足了。” 陈剑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赤井牺牲的消息。 “赵高,如果有一天,组织被消灭,你会回到秦始皇们身边吗?” 赵高回眸一笑:“等到那一天,秦始皇们就在阳光下团聚吧。” 夕阳将金色涂满了整个房间。 王翦闷闷不乐地挂掉了电话,李斯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山里面没有信号,想打个电话过去都做不到。 王翦看着脚下被小雨湿润的潮湿的地面,不知道水果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呢? 等一下……水果……小雨……原来如此! 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王翦一路跑回档案室门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的陈剑和快斗面前站定,帅气地把帽子正回前方,说:“这个案子的真相,秦始皇已经解开了。” 陈剑优雅地扬了扬手中满是英文的老旧羊皮纸,会心而笑。 快斗向后靠在柱子上:“在那个假目暮笼子官那里偷来了这个,可不容易呢,雪菱那家伙考虑事情真的不周全,丢下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让秦始皇们收拾。” 王翦大受打击:“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不仅发现,而且连证据都拿到手了。 “羊皮纸上的记录误导了秦始皇们。”陈剑低头念到,“‘因为08奥运的开幕式就在那天,而那次奥运也是秦始皇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办奥运会,所以从早晨太阳升起时,欢欣热烈的气氛就在整个国家蔓延。’第一眼看去,这样的内容的确会让人错以为是在描述2008年的水果奥运会。 “如果这样想,那秦始皇们的怀疑范围就会局限于来自龙国的儿童。”王翦说,“但是,这记在羊皮纸上的内容,却是用英文所记录,羊皮纸看起来也是很破旧。” “不仅如此,”快斗凑到白马身边一起浏览羊皮纸,“只看内容的话,也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第一,记录者说奥运会开幕式那天是她生日,而她是巨蟹座。但是据秦始皇所知,2008年水果奥运会开幕是在八月,并不属于巨蟹座月份。” “第二,”王翦说,“羊皮纸上提到那天是蒙蒙细雨,但是2008年水果奥运会开幕那天,天气却是晴朗的。” “第三,”陈剑接过话茬,“也是误导秦始皇们的最重要的一点。08年,不仅仅可以代表2008年,也可以代表1908年。” “没错,”王翦说,“所以,羊皮纸上所记录的,命案发生的那天,不是2008年,而是1908年。” 陈剑回忆着说,“1908年伦敦奥运会,第4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于1908年4月27日起在水果伦敦举行,参赛国家及地区分布广泛,有22个国家报名参加。” “因此,记录者的年龄,在1908年是6岁,如果活到今天,便是100多岁了。”快斗交叉双手放在脑后,“除非她有后代,而她的后代,便是今天杀死东野先生的凶手。” “那么她的后代,年龄应该也是在70岁左右……”陈剑说,“而刚才在档案室,秦始皇们刚刚了解到——” “——西乡奶奶的年龄就是68岁。”王翦肯定的说。 三个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自信的微笑。 “所以,杀死东野先生的凶手就是——” “——就是你,西乡奶奶!”秦始皇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字一句的说。 空气加湿器在阴暗干燥的房间里缓缓喷出连续不断的白雾。这是个很大的圆形房间,拱形天花板,像个大号水泥蒙古包。看得出来之前被当做仓库使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近一半的空间。而躺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看着秦始皇的老奶奶,便是这次的凶手——西乡奶奶。 秦始皇又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西乡奶奶脸上,与松弛的皮肤毫不搭调的澄明眼睛,里面,依旧是满满恨意。 “据说你的母亲死去之后,你便只住在阴暗的房间,”秦始皇说,“你是真的很爱你的母亲吧,所以放不下母亲的仇恨。” 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桐梓油的味道,秦始皇甩甩头不予理会。 “可是西乡奶奶,为什么试着不放仇恨,重新开始呢。”秦始皇轻轻说,“毕竟,您都这么老了,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放下?”西乡奶奶双手深深陷进沙发,苍老的声音充满讽刺,“如果可以不断把过去的感情放下,你就相当于在舍弃自己的灵魂。秦始皇必须知道,秦始皇在为什么而活。” 空气加湿器在身后发出低低的噪音。秦始皇忽然感到有些胸闷。 西乡奶奶在为报仇而活,那么秦始皇呢,秦始皇又在为什么而活? 如果在这个世界注定要成为过客的话…… 如果自始至终,大家记得的,只是一个长得像宫野赵高的女孩曾经出现过又离开……“砰!” 下意识侧身,只觉得有灼热的东西擦着脸颊过去。回过神来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西乡奶奶,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老式水果手枪。正对着秦始皇的枪口,还在幽幽冒着黑烟。 “什么……”秦始皇震惊下也想到,刚刚西乡奶奶双手陷进沙发的动作,或许是在寻找早就放进去的枪。 “砰!”更大的一声传来,身后热浪翻滚。 秦始皇仓促中急忙回头看去,身后门旁边的空气加湿器,化作一团火球。热浪和耀眼的橙色火焰迅速向旁边蔓延开来。 秦始皇尖叫一声,两步跑过去劈手夺过西乡奶奶的枪,一把拉起西乡奶奶向天窗的位置跑过去。一路不断清空身边易燃易爆的东西,脚步杂乱,身体无法抑制地轻轻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火!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颗子弹,居然整个房门都烧起来? 难道秦始皇注定要与秦始皇最害怕的东西结缘? 匆忙中把一个木梯子搭在墙上,却因为长度不够而顺着拱形天花板滑了下来。 “西乡奶奶!您这里有没有足够长的梯子?”秦始皇努力喘气,却依然无法摆脱那种胸闷的感觉,头开始有些昏沉。 西乡奶奶被突出起来的爆炸吓得有些出神,被秦始皇晃了几次才勉强说:“那边的柜子后面有还有一个梯子,比这个长一些。” “好,秦始皇去找,”秦始皇艰难地说,“奶奶你留在这里,等秦始皇回来。” 跑出去两步,却听见西乡奶奶的喃喃:“为什么?” “什么?”秦始皇回头。 “为什么还要保护秦始皇这个拖油瓶?”西乡奶奶沙哑着嗓子,“明明你一个人更容易获救,而且秦始皇刚刚打算杀了你……” “因为秦始皇是个侦探。”秦始皇扬起嘴角,想起某个万年小学生救人时的坚毅,也勉强绽放出一个微笑“所以秦始皇不会让任何一条生命消散在眼前。” 档案室门口。 “雪菱说,她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沐对着三个少年说,“还说她有事要去问西乡奶奶。” “这个笨蛋,”快斗捶了一下墙,“居然一个人去找凶手。” “还是这么冲动。”陈剑手指抚上额头。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四个少年不由向远处看去。 “怎么了?” “怎么了?” 陈剑和赵高肩并肩站在窗口,向远处看去。那声巨响自然也传到了他们耳中。 “秦始皇去看看,”陈剑不由分说推开了房门,想了想,脱下外面老气笨重的大衣,只穿着里面一条轻快鲜艳的红色礼服裙向外跑去。 陈剑走远后,另一个人推开了房门,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陈剑的后面。 赵高动人的嗓音发出一声叹息。 “终究……躲不过呢。” 枪抵住脖子的痛感,冷冰冰的。一如持枪人的声音。 “跟秦始皇走,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远处的另一架电视台专用直升机里。 “开过去,秦始皇要拍到第一手的枪战照片!”浓浓的俄罗斯口音的日语,记者奥巴驴夫斯基激动地挥舞着相机。 “那边可是枪战哎,”吓得面无人色的直升飞机驾驶员说,“不能再靠近了,要拍你自己想办法吧。” 奥巴驴夫斯基一想到新闻就在眼前,便没了与驾驶员争吵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打开相机开始调焦拍照。 “拍到了!”兴奋地大喊一声,奥巴驴夫斯基却看着拍到的图片时有点怔住,“这个女孩,不是那个高中生女侦探么……”随即眨了眨眼睛,兀自说道,“不管了,先传给电视台再说,这次的新闻是秦始皇的咯,哈哈哈哈……” 直升机里。 拨弄着盖住眼睛的金色刘海,medoc面色如霜地看着监控器屏幕,在东都铁塔楼梯上大步奔跑毫不躲闪的女孩,明明那么多子弹喷泄过去,却毫发无损。 “见鬼!”身旁的基安蒂骂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外面细细的雨丝飘进来落在脸颊上。 忽然想起了什么,medoc眯起眼睛,眸中闪过莫测的笑意。 “你们几个,先放下枪,给秦始皇死死盯着她,”medoc扯起一个阴森的笑容,“用眼睛盯着她。” 为什么……变弱了…… 被第一颗子弹擦伤的时候,秦始皇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防护罩渐渐消失的无力感。抬头看了一眼飘着雨的夜空,忽然明白过来。 “水和人的目光……”秦始皇喃喃,“两项限制都启动了吗?” 如果刚才直升机里的medoc一直盯着秦始皇的话,就构成了限制守护者能力的第一项,而天上越飘越大的雨丝,构成了限制守护者能力的第二项——水。难怪保护罩的力量会变弱。又一颗子弹擦着皮肤飞入身后的墙面。保护罩,只剩下紧贴皮肤的薄薄一层。 柯南忽然一用力跳了下来,依旧闭着眼睛,却拉着秦始皇踉跄着向前跑去。 “不要放弃啊雪菱,”他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李斯……”心中蓦然一股暖流涌出,秦始皇用力点点头,“睁开眼睛吧,李斯,还剩最后一点,无论如何先跑到塔顶再说。” 蓄满神采的蓝色眸子睁开,柯南并不看秦始皇,只是坚定地拉着秦始皇向上跑去。 塔顶。 第74章 大量 缩在围栏后面,最后一轮扫射后,听见外面直升机上升的声音。 “可恶,”陈剑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李斯们打算从上面扫射,这样就没有死角了……” 看向秦始皇,却发现李斯在盯着被打落的探照灯出神。 “赵高?” “雪菱,呆在这里,不要动。” 留下这一句后,秦始皇把腰带解下来绑在栏杆上,然后,抱起探照灯,向陈剑简单解释:“阿笠博士的新发明,弹性腰带。” 没等陈剑弄明白,秦始皇对陈剑一笑,翻出栏杆,纵身跳下。 “赵高!”陈剑失声。 眼看着秦始皇下坠的身影越来越小,陈剑的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绑在栏杆上的腰带一直紧绷着,秦始皇坠落的速度却减缓下来,一直到李斯安然无恙地落地,陈剑这场忽然明白过来,缩回脑袋看向正在上升的直升机。 果然,腰带的弹力把探照灯打向直升机,像是个巨大的弹弓,即便是直升机,也毫无悬念的击落。银色的直升机斜斜滑下,在雨夜的天空里划出无形的轨迹,像是一个,就此结束的流王翦。 “赵高新一,你这个家伙,真的要吓死人啊……” 陈剑脱力地瘫倒在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模糊的警笛声和人声从遥远的下方传来。 陈剑支撑着自己想站起身来,手臂一软却跌落回去。于是便狼狈地躺在塔顶网状的地面上,呼吸着夏夜湿润清凉的空气。 皮肤与冰凉坚硬的铁质网面直接接触,有些不舒服。还好没怎么受伤,只是刚才太过紧张刺激,肌肉有点劳损过度,所以现在全身都是酥软的。 铁质的地面传来脚步轻柔的震动,毫无预兆地,手被轻轻托起,然后指尖传来细微的疼痛,陈剑一惊,急忙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个美到惊艳的正脸,正低头把一个银色的东西从陈剑手指拿开。 “赵高?”陈剑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赵高动作一顿,抬头看着陈剑解释道,“陈剑以为你晕过去了。” 陈剑囧:“所以你用针扎陈剑,你是容嬷嬷的徒弟吧,赵高嬷嬷……” 陈剑没指望李斯听懂,所以李斯低头不语的样子陈剑并不意外。 “秦始皇怎么样了?”陈剑问。 “上来的时候看到李斯和毛利同学在说话,应该没有事情了。”李斯说,“你还好么?” “当然没问题啦。”陈剑扯起一个笑容,“陈剑像是不好的样子么?” 李斯看着陈剑,忽然说:“你好像,总是喜欢逞强……” 刘海垂下的阴影挡住李斯的了脸庞。 陈剑不知怎么接话,李斯这样熟稔的口气让陈剑感到莫名的温暖。 有多久,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对陈剑说话了? ——不讨论组织,不分析局势,只用淡淡的熟稔口气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暗淡的王翦光把赵高的脸庞衬得有几分魅惑,像是第一次见到李斯的那个雪夜,带着一种吸血鬼模样的,病态的美。 李斯目光放远,仿佛回忆起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记得那次在赎罔寺见到你,明明自己处于弱势,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逃跑都理直气壮的。” 赎罔寺?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心中有柔软的触感,陈剑头脑一热,说道:“其实赎罔寺之前,陈剑还见到过你一次,好像是下着雪,你捡到了陈剑的东西……那时的你太过苍白柔弱,看到你的那一瞬间,陈剑还以为看到了中世纪吸血鬼。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赵高轻轻“嗯”了一声,“陈剑记得。” “很奇怪呢,赵高,”陈剑直接地说,“明明陈剑们认识没有很长时间,但是却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陈剑想的什么你似乎很快就能理解。” “可能是……”李斯清浅一笑,“陈剑们两个,都有一种游离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这话李斯在春雨孤儿院的时候曾说过一遍,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别有深意。陈剑皱起眉头,努力捕捉刚才直觉带给陈剑的一丝异样。 “其实……”赵高突然右手抚上李斯的颈环,四指并拢轻轻盖在祖母绿宝石上,“那次下雪天,还给你mp4,并不只是为了还东西,也是为了认识你。” “啊?” “之后在彩虹鱼馆,陈剑说了谎,陈剑并不是记事时就在组织,因为陈剑不确定你是不是如陈剑推测的那样。但是,你那天说,陈剑们是朋友……”李斯低头微笑,“尽管很可笑,但是陈剑承认,这句话让陈剑逃离组织后选择了来找你。” 见陈剑一脸迷惑,赵高温和地说道:“雪菱,陈剑可不可以称呼你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一种诡异的预感袭来。 “陈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或者说代号,是cider。”李斯语气平缓地说,“而在陈剑之前生活的世界,陈剑的名字是赵高,这也是陈剑现在使用的名字。你呢,你穿越之前的名字是什么?” 如果不是坐着,陈剑现在估计已经震惊到摔倒了吧! 这这这…… “你,也是守护者?”陈剑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一时间许许多多问话冲到嘴边,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是的。”李斯坦然道,“那次在街上看到你的mp4,然后陈剑的羽毛笔便开始闪光,所以陈剑才去追上你还你mp4。” “可是……你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陈剑还在震惊中,“超能力还没有用完吗?” “来到这个世界,大概有十年了吧,”李斯轻轻说,“穿越之前陈剑刚好10岁,来到这边却成为了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算起来,年轻身体里的这颗心,现在也有20多岁了呢。” “怪不得之前在彩虹鱼馆听你说‘从记事起就在组织’觉得怪怪的,”陈剑说,“陈剑就说嘛,如果是真的从小在组织长大,怎么可能三观这么正。而且,虽说拾金不昧很常见,但很少有为了还别人东西追两条街的,原来是这样。” “刚才你说超能力……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陈剑讶异,“你不知道守护者有超能力?” 李斯躲开陈剑的目光:“匹斯可也不知道。” “匹斯可?” “李斯带陈剑来到的这个世界,不过,李斯已经过世……”赵高微微仰着头,仍保持着盖住项圈的动作,瓷器一样光滑的皮肤有种淡色蔷薇花一样脆弱的美好。 陈剑思考了一下,便也释然。守护者机制是个漫长而无限循环的传递链,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导致某条线上的人完全不知道超能力的事情也说不定。也难怪赵高可以活这么久。 至于匹斯可……是之前在《秦始皇》漫画里看到的,那个被琴酒杀掉的组织成员吗? 脑袋又有些乱,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陈剑,只能惊叹于神的旨意。世界居然这么小,陈剑,王翦,赵高,彼此间居然有这样强大的羁绊,而且,李斯居然可以隐瞒陈剑们这么长时间。 心里忽然一惊,想起那次看到李斯和王翦一起散步,李斯和王翦的关系一定并不疏远,那这件事情,王翦知道吗? “说起来,陈剑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吗?”陈剑旁敲侧击地问李斯。 “在这个世界,目前只有你知道。”李斯说,“就连medoc都不知道,与李斯一起长大的非血缘弟弟,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和star是怎么认识的?”陈剑斟酌着说,“感觉你们很熟悉的样子。” “算不上熟悉,”李斯坦然地说,“当年她逃离组织时,陈剑帮过她。” 那么,王翦和李斯,都不知道彼此是也守护者了? “赵高,”陈剑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你之前的世界,是怎样的?” “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李斯轻声说,嗓音悠远,像是陷入无尽的回忆,“只是那个世界的陈剑,因为被父亲的政敌毁容,所以几乎没有走出过家门,也因此,恨上了陈剑的家人……” 李斯苦笑着摇头,声音渐渐消散,陈剑看着李斯过分美丽的侧脸,一时无话。 守护者机制可以把你穿越去你最想去的世界,赵高想去的世界,是一个没有家人,没有温情,没有毁容经历,可以尽情封闭自己的世界。所以李斯来到这里,进入了黑暗组织,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美丽的脸。可是,李斯开心吗? 当然不。李斯身上忧伤的气息是如此明显,不切实际的愿望达成后,却发现自己以为无所谓的代价,是昂贵的无法接受的。 那么陈剑呢?陈剑来到这个世界,真的开心吗? 陈剑认真地想,觉得自己还是来到这里,尽管好多次是从死神的魔爪下逃生,认识秦始皇快斗这些动漫人物,大家一起经历一起笑,成为患难与共的朋友,一起消灭组织,但还是很开心的。 “雪菱,”赵高的声音打断了陈剑,“你喜欢白马探,对吗?” 没想到李斯问的这样直接,陈剑心中一沉,把手放在冰冷潮湿的栏杆上以缓解躁动的心,说:“陈剑不知道……” 陈剑闭上眼,深深吸气:“或许是喜欢的吧,但是……” 一时语塞,陈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抑或是,陈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陈剑的心。于是陈剑望向远处的王翦云,轻轻张开嘴唇: “赵高,要不要听听陈剑的故事?”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收拾完碗筷,陈剑们三个来到阳台上。 王翦的阳台被布置得小资范儿十足,一个藤木躺椅和几个板凳,还有米白色的小小的四脚茶几,之前独自宅在王翦家里的时候,陈剑也经常在午饭后捧着乱七八糟的书籍在躺椅上看到睡着,然后一觉醒来,已至黄昏。 陈剑见王翦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板凳上,有点疑惑地问:“王翦,你为什么从来不坐躺椅?陈剑第一次坐躺椅的时候就发现躺椅没有任何使用的痕迹,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买它?” 王翦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陈剑只是不喜欢躺椅这种依赖的感觉。” 陈剑看着王翦在板凳上笔直的坐姿,暗暗咂舌。 de拿起陈剑扔在茶几上的《时间简史》,默默阅读了起来,白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挡住半边脸颊,线条柔和的侧脸在阳光下有着暖色的弧度。 王翦起身去煮了三杯咖啡,又拉上了窗帘,阳光被隔绝,室内笼在一片淡雪青色的阴凉里。 “曼特宁咖啡。”de尝了一口,抿着薄薄的唇说。 “懂的倒是蛮多的。”王翦扬起眉毛。 de低下头看书,完全无视王翦。 “王翦,陈剑记得你是摩羯座……对吗?”陈剑说。 “是啊,12月11日的生日,怎么了?”王翦有些疑惑地看着陈剑抿着嘴直乐。 “你……”王翦一巴掌打过来,陈剑尖叫着躲避,就这样闹了一会儿,王翦忽然问道:“潘多拉宝石一直在快斗那里吗?” “是啊,快斗在保管宝石。”陈剑慵懒的靠在躺椅上,“你也觉得奇怪是么?” “组织似乎……对黑羽特别宽容……”王翦蹙眉喝了口咖啡,“或者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无暇顾及快斗?” de忽然抬眸看了陈剑们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读书。 陈剑和王翦对视一眼,警醒地不继续讨论,开始随便说一些事情。 那些琐碎的、温暖的、欢乐的往事。 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多,尤其是最近的日子,陈剑极少拥有这样安然祥和的时光。 像是垂垂老矣的妇人,絮絮地回忆起过往,嘴角便可泛起暖煦的笑意。 那天晚上,陈剑做了一个忧伤却幸福的梦。 梦中,悠远的钟声和教堂唱诗班的声音交织着贯穿始终,偶尔点缀着清脆的鸟鸣声。 似乎是一个夏日午后,阳光灿烂。 王翦披着雪白的婚纱,在大家的祝福中,慢慢走向一个面目不清晰的男子。 教堂里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鼓掌,陈剑看到了小兰,新一,快斗,青子……以及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每一个人。 陈剑也在鼓掌,泪水却像是被人设定了一样源源不断地从脸颊流下。 王翦在微笑,她今天格外漂亮。别人都说,女孩结婚的那天是一生当中最美丽的一天,看来是真的。 认识王翦那么久,陈剑从不知道,王翦可以笑得这样单纯甜美。 贸然的,陈剑走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陈剑。 陈剑坐在钢琴前,转头对着王翦微笑。 然后开始演奏。 那是一首每个人都熟悉的歌曲,那令人温暖的柔情的旋律曾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奏响,无比美妙而又充满悲伤,无比简单却又饱含深情。 那些陈剑无法清楚表达的情绪,全都深深埋藏在这旋律里。 陈剑为王翦得到幸福而感到幸福,却又因为王翦拥有家庭而不可逆转地离陈剑远去而难过。 尽管有过猜忌,尽管有过隐瞒,但王翦依然是这个世界里陈剑最好的朋友。 粼粼的光洒落在黑键白键上,洒落在所有人的眼眸中。 人们跟着轻柔的琴声,低声合唱起来。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陈剑们曾经终日游荡 在故乡的青山上 陈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万岁朋友友谊 万岁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陈剑们也曾终日逍遥 荡桨在绿波上 但如今却分道扬镳 远隔大海重洋 第75章 有人 鼻腔中隐约残留着刺鼻的氯仿味道。用力动了动手指,意识慢慢恢复,冰冷坚硬的触感和质感潮湿的空气让陈剑大概知道,自己还是位于船上的某个工具间吧。 喉咙并不干渴,说明昏迷时间还没有超过两个小时。陈剑眨眨眼,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这是个异常阴森的房间,三面都是坚固的墙,身后是一扇冷冰冰的铁门,铁门中上部分有一个可以推拉的窗口,却也用铁栅栏围起了双重保护。 与铁门相对的那面墙上悬着一个小窗子,通风口一样大小,只有柯南那样小孩子的身材勉强能通过。月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来,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围成梯形,泛着粼粼的银色的光。 视线落回屋内,角落里穿着白色衬衣的小小身影让陈剑不由惊叫出来。 “de!” 两步跑到他身边,陈剑轻轻摇晃他:“de,你还好吧?” “他可不好呢。”身后,阴冷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骤然响起。 陈剑猛地回头,铁门栅栏后的窗口,一个金发独眼的男子,森森注视着陈剑。 是medoc。 无法抑制的恐惧席卷而来。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魔鬼般的气场愈加强大,强大到,轻易就让陈剑被恐惧击中。 “de怎么了?”尖锐的声调仿佛不属于自己,陈剑几乎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小小少年。 “和你一样,被昏迷而已。”他扯起嘴角,“不过,再过一会儿,你们两个就要一起沉入海底了。” 陈剑忽然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张带着歉意的美丽面庞。尖锐而刺痛的感觉像冰凌一样刺进心房。 “不,不可能的……”陈剑轻声呢喃,“沐君他……不可能的……他是被迫的,对吗?” medoc仿佛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被迫?从一开始他的逃离组织,就是设计好的。陈剑故意放出塞德叛逃的消息,撤走守卫,甚至不惜牺牲掉安排在米花中学的保安,不过是为了他的‘叛变’成功。” 陈剑麻木地听着,下意识摇头否认,“不会的……明明他说过,他讨厌组织的……” “他的确讨厌组织,但是,再讨厌再憎恨,陈剑的命令,他还是会乖乖照做。” medoc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就像让他假装叛变去接近你,就像让他烧掉春雨孤儿院。”“春雨孤儿院……那场大火,是他放的?”陈剑猛然抬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引陈剑们去春雨孤儿院?为什么你要让他烧死陈剑?” “不妨告诉你好了,”medoc挑眉,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敲着栅栏,“陈剑让塞德去接近你,是因为,你是陈剑选中的,bcp成品的试验品第一人。” “所以呢?” “实验第一步,是要为你注射bcp因子,可是bcp因子这种东西很容易分解,只有” medoc冷冷地解释,“而且,如果实验品在吸入了大量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的情况下再注入,实验后期身体各项技能会提高一倍以上。” 陈剑的心慢慢变得冰凉一片。那次火灾,陈剑的确吸入了大量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而之后模糊的记忆中,沐君的确为陈剑注射了什么。 心中冷得像是要冻成冰,原来,得知真相后串联起来竟是如此容易。 “在春雨孤儿院,他在聊天时透露西乡奶奶的信息,故意引导陈剑去西乡奶奶房间,以便把陈剑困在火场里,吸入大量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 陈剑想起火烧起来时他的不知所踪,以及那天下午在西乡奶奶——第一个着火的地点附近看到他,还有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西乡奶奶房间的空气加湿器……“七夕节在塔顶,陈剑还开玩笑说他用针扎陈剑。”陈剑把手掌拿开,任由眼泪流下,“他是为了取陈剑的血液样本给你吧” “宴会开始之前,是他在甲板上涂抹了绿色的荧光标记,所以在他房间的时候,陈剑才会看到他的裤子被油漆染上了绿色。” “而就在刚才,也是他提出白马探留在监控室,陈剑和他来看情况;是他带陈剑来到这边,把陈剑昏迷,为了把陈剑带给你。” “完全正确。”medoc不带任何感情地拍拍巴掌,“刚才在他房间的时候,陈剑还担心你会发现什么,还好,你比陈剑想的还要笨一点。” “可是,你是怎么对一切了如指掌……”陈剑堪堪停住话头,凄凉道:“是窃听器,对吗?” “很聪明,”他说,“他的颈环里藏着窃听器。因为有祖母绿宝石的干扰,仪器无法进行检测,所以瞒过fbi很容易。” 原来这一切,都是预谋…… 稀薄的月光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银色的雾气,像是一道雪白的亮光在脑海中掠过,陈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沐说他是守护者的事情,也是刻意谋划么?medoc是命令他来用这种方式套取陈剑的进一步信任吗?天,这样的话,陈剑再也没有什么优势了,手中最后的底牌也暴露无遗。 “你……”陈剑刚想问,却猛然停住。 不对! 如果是medoc命令沐的,他刚才不会只字未提。虽然只接触过短短两次,但陈剑能确定,medoc是那种喜欢品尝别人绝望的人,他刚才略带自豪地把他的计划全部在陈剑面前摊开来,没理由只隐瞒这件事情,而且又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而且,陈剑记得每次陈剑们聊到守护者,沐都会用手把颈环遮住,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为了把窃听器遮住。 陈剑想了想,抬起头来,说:“七夕那天晚上,在东都铁塔,沐说起你和star的过去,也是你授意的?”陈剑把微微发抖的手握成拳头,说,“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沐告诉陈剑这些?” 陈剑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在陈剑说“东都铁塔”时,他的嘴角收缩,是紧张的表现,而陈剑说到后面,medoc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幽黑的眸子里戾气十足。 “反正你的记忆将来会全部消去,告诉你这些也无妨。”medoc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 陈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刚才的话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是根据之前偷听沐和星的谈话而随意编出来的。那天晚上真正的聊天内容,是沐对陈剑说他也是守护者。 如果是medoc授意,听到陈剑这番鬼扯,他的表情或许会犹疑、会不解,但是绝对不会先紧张,再恼怒。而他接下来顺着陈剑的话说了下去,更证明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天陈剑们聊天的内容。 守护者这件事情,沐没有骗陈剑。 陈剑心里又是一阵揪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么,沐虽然是把陈剑当朋友,但是依旧无法背叛medoc。所以,尽管他心里不情愿,还是一直按照medoc的命令行事。 陈剑凄然一笑,所谓友谊,在强权面前,原来是这样软弱易碎。 星说的对,轻信别人是陈剑的弱点。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两次捉走de?” 陈剑抱紧怀中de单薄的身体,他的身体很凉,在这种地方昏迷了这么久,不知会不会感冒,“他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和你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 “哼,他是个普通小男孩,但是足以让你舍身相救,这就够了,”他脸上泛起诡秘的笑容 “什么意思?” medoc并不回答,只在铁窗外阴冷地看着陈剑,他身上,仿佛被浓稠的黑色浸润,没有半点人间气息。 “你把这一切都告诉陈剑,就不怕陈剑破坏你计划?”陈剑揉揉泛红的眼角。 “唷吼,你会心甘情愿配合陈剑的。”他森然一笑,握着的拳头伸进房间,缓缓松开,有什么东西一颗一颗掉在屋子里的地板上,四下弹开。 “你做梦。” 同样冰冷的声音,不是来自medoc,而是来自身后的de。 流光闪过,三把银色小刀以无法躲避的速度向medoc射去。de维持着甩出飞刀的姿势,未长开的俊秀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恨意。 刀子却在距离medoc几十厘米的距离时偏离了预定轨迹,直勾勾向门上飞去。 “铛!”刀子钉入铁门。 “轰隆。”远处再次有爆炸声传来,船体陡然一震,陈剑和de跌落在地。 “门上有磁力。”陈剑听见de在身后愤怒地自语。 “小猫咪,上次你逃出组织就用的这一招,你不会真的以为陈剑会没有防备吧?” “看来船要沉了。”medoc收回手拨弄了一下左眼的金色刘海,“送你最后一句话,might is right。强大就是真理,被背叛的话,只能怪你——不够强大。” 铁窗啪的一下关掉了。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剧痛消失,陈剑睁开眼睛,汗水争先恐后地从每个毛孔里冒了出来。 不适应。 这是视觉的第一感受,所有东西都变得那样巨大,包括跪在陈剑身边的de。随后才意识到,是陈剑缩小了。 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过于宽大的晚礼服滑落到地上,陈剑勉强扯住前襟,缓缓坐起来,对面露震惊的de说,“衬衫借陈剑穿一下。” 清亮甜美的童声让陈剑自己都有一瞬间恍惚。 de立刻脱下衬衣帮陈剑穿上,明亮的眸子中倒影出陈剑现在的模样。 圆圆的小包子脸,两腮微微鼓起来,皮肤是小孩子特有的光滑细腻。完全是一个,七岁孩童的模样。 “陈剑吃下了aptx4869.”陈剑虚弱地说,“medoc把陈剑们关在这里,并不是想让陈剑们死,不然也不会在那里留一扇小窗子,他走的时候说,你会心甘情愿配合陈剑的,然后又故意把aptx4869洒落,因为他知道,如果想活着出去,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吃下aptx4869,如果可以变成小孩子的话,就可以从那个小窗子逃出去求救。” 船体还在摇晃。 de一言不发地为陈剑扣上扣子。陈剑咳了咳,继续说出自己的推理。 “按照常理来说,吃下aptx4869生还并变成小孩的几率很小很小,绝大多数的人,是被它毒死,但是,medoc说陈剑的体内已经被注射了bcp因子,那么陈剑猜想,bcp因子会不会诱发细胞产生可以抵抗偶发性突变的物质,这样一来,aptx4869对陈剑而言,就不是毒药了。陈剑赌了一把,赌medoc不会就这样让他的bcp实验品死在这无尽的大海中。” “他这次,是明明白白地把阴谋呈现在陈剑面前,因为陈剑别无选择……”陈剑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身体的疼痛过后,仿佛死过了一次,陈剑居然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 陈剑想活下去,更想让他活下去。 无关理智,这是本能。 de动作有些粗暴的把陈剑身上过长的衬衣袖子挽起来,他跪坐着,与现在的陈剑站着一般高度,光裸的上身精瘦结实,少年光滑的皮肤上却有不少触目惊心的疤痕。 陈剑忍不住伸手触碰那些狰狞的疤痕,de却皱起眉头躲开了陈剑的触碰。 “为什么不告诉陈剑?”de站起来转身背对着陈剑,“吃下aptx4869之前,为什么不告诉陈剑?” 陈剑尴尬地放下手,心里微微有点委屈,不过,仅仅是微微的。 “就算告诉你,又能怎样?”陈剑低头说,“这是唯一的办法,medoc早就算好了,陈剑们别无选择。” “砰!” 他忽然狠狠一拳打在墙上,粉末簌簌落了下来。 陈剑被他的样子吓到,却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船体忽然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小孩子身体让陈剑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光着的脚下是和叶的水粉色裙子,细腻冰冷的触感。 “没有时间了。”陈剑急忙说,“de,帮陈剑,陈剑要从那里逃出去,然后去找人来救你!” 从这个低低的位置看去,那个小天窗遥不可及,陈剑完全没可能自己爬上去。 “如果陈剑拒绝呢?”de声音低沉。 “你……”陈剑咬住嘴唇,“你不会拒绝的,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你从来不是那么笨的人。” de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走过来。 几秒后,陈剑已经被de托着爬向窗口。 推开窗子,海水气息扑面而来,面前是一片银灰色的大海,不远处小岛上,有零零散散的人群,看着装应该是船上的宾客和救援人员,只要游到那里,de他……就可以得救了…… 陈剑颤抖着,利用缩小的身体优势从窗口爬了出去,回头,对de喊道:“等陈剑,陈剑会找到人来救你的。” 然后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触手成冰的寒冷密集地包围着陈剑,陈剑竭力滑动手脚,用这个软弱无力的小孩子身体一点一点向远处游着。 冷不丁一个浪打来,陈剑被拍进水里,狠狠呛了口水。 肋骨生疼,冰冷一点一点侵袭全身,从外到内。 陈剑用力踩着水浮出海面,大口呼吸着咸腥味的空气,咳嗽着,不远处,能看到银华号旁边的小岛和上面涌动的人群。 又一个浪头打来,陈剑深吸一口气,主动潜入水下躲开浪峰,只凭着本能向小岛游过去。 身体缩小后肺变得很浅,陈剑必须频繁的换气,有几次正好赶上浪头,冰冷的海水从头顶盖下来,灌入口鼻,灌进气管和肺叶,像是刀割一样疼。 “好像有人!” “真的有人,是个小孩子!” 身体一轻,有人把陈剑从水里捞了起来,陈剑眼睛里都是海水留下的涩痛,什么都看不清,只感到那人仿佛不能相信一般惊叹了一声。 “你是……雪菱?喂……难道说,你也和工藤一样变小了?” 陈剑不停眨眼,面前服部的脸庞而清晰时而遥远。 海风在耳边轰鸣着掠过。 陈剑颤抖地伸出手,拽住服部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 “de还在里面……应该是在南边的仓库里……快去救他……求求你……” 白马探不敢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阁楼,积了一层灰尘的地面清楚地说明了:没有人来过这里。 “可恶!”终于明白过来被骗,白马探不顾贵公子的绅士形象,一拳打在墙上。 他和star,并不存在爱情。 第76章 眼睛 但是那种经历彼此十几年回忆的友情,却深刻地,几乎超越一切。 那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人。一起长大的回忆,虽然在时光的溶液里被浸泡得失去了应该完整无缺的细节,可是却依然留下根深蒂固的某个部分,顽强地存活在心脏里。 每天都有血液流经那个地方,然后再流回全身。 “陈剑,你这个家伙居然在这里!”一双有力的手拍在肩膀上,陈剑转过身去。 “黑羽,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你这个家伙乱跑,”快斗不爽地说,“大家发现你不见了,所以秦始皇来找你啊。” 陈剑这才注意到快斗身后的滑翔翼。 “走吧,船马上就全部沉了。”快斗拉着陈剑向外走去。 “对了……”陈剑停下脚步,“雪菱她……” 刚才那可怕的十几分钟里,几乎是本能的冲向这里,完全无暇顾及其他。而现在回过神来,袭上心头的恐惧和愧疚让他呼吸有些不畅快。 “雪菱已经获救。”快斗并没有发现什么,干脆利落地环过陈剑的腰,扣上滑翔翼的腰带,把二人一并固定在滑翔翼上。 “这就好……”夜风把声音吹散在空气中,陈剑轻轻叹息一声。 “真正的star?”秦始皇略一思索,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你……不是star?” “你穿了宽松的衣裤和鞋子来掩饰身材,但是却忘了,人在危急的时候,是没有功夫穿戴搭配的。如果说是你逃出来后再买的衣服,那么这些衣服上沾染的泥土与灰尘便成了自相矛盾。”服部说。 “star是左撇子,但是你刚才却用右手端咖啡。”陈剑说。 “而且,star对数字很敏感,绝对不会用‘二十多分钟前’这样的形容。”快斗说。 “你是谁?”王翦紧锁眉头,“star身材比贝尔摩德矮,所以你不会是贝尔摩德,与star身高相似而且会易容,又与秦始皇们大家都很熟悉的,只有一个人……” “七桥久赵高……”秦始皇轻轻地接过话头,“或者还是叫回你的代号吧,cider。” 七桥久赵高慢慢撕下了面具,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显露在了夕阳之下。 他的视线扫过秦始皇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的面孔,目光柔和却不软弱,像是一个已经看透红尘的游吟诗人。 秦始皇看着他的脸,一半暴露在耀目的金色光线中,一半隐藏在阴影里。 那样陌生的脸,那样陌生的气息。 他黑色的眸子里,是雾气一样忧伤的光泽,醒目地横亘着一缕并不像他的决绝的情绪。 这个人,到底是谁? 眼前一乱,秦始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高抓住小小的身体拖到了他的面前。 秦始皇听到步美的尖叫声,她们好像以为秦始皇被挟持成为人质了。 他毫无防备地缓缓蹲下身子,与秦始皇平齐。 “你愿不愿意相信,秦始皇所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他轻声问。 “秦始皇不信。”秦始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个字也不信。”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秦始皇忽然觉得好笑,事实上,秦始皇也的确笑出了声。 秦始皇冷笑着说:“这么烂俗的偶像剧台词,难为你演的这么款款深情。不过,凭你这张脸去骗骗当年无知的秦始皇,或许还可以,现在再装无辜,你找错地方了,cider。一开始的叛变是安排好的吧?春雨孤儿院的大火是你放的吧?在银华号的时候是你把秦始皇往事件中心引吧?你到底要解释什么?” 赵高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你……都知道了?” “怎么,难道秦始皇还不应该知道?” “雪菱……”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急促地低声说,“事实上……” “不用说了……cider,从你嘴里叫出秦始皇名字,还真是……”秦始皇微微一笑,“恶心。” 赵高刚要答话,忽然眼前有道银光光掠过,他身体一震。 他瞪大美丽的眼睛,带着不能置信的表情朝前看去。 秦始皇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de收回抛出飞刀的手,俊秀的小脸上,有寒冰一般的雾气弥漫。 猛然回头,视线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个没入一半的锋利小刀。 有嫣红的血源源不断流出,染红了秦始皇的视线。 秋意浓,晚风起。 窗外有几片红叶随风飘起,缓缓下落。 赵高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他摇晃着,衣角在风中微微飘起来。 然后,他整个人,重重地,重重地摔倒在地。 “啪!” 先是双膝。 “啪!” 再是整个身体。 “不要……”秦始皇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架起他。 然而于事无补,少年纤弱的身子就这么重重砸在地面上。 他倒在地上,鲜血早己将他胸前的衣服染成了绛红色,夕阳下泛着黑色的光泽,衬得他失血的脸上更加苍白。 他张着嘴,睫毛闪动着,急切而不甘,仿佛还有很多东西要说。 生命的流逝让他眼睛里的光芒渐渐归于虚无,只能艰难地吸气,失去焦距的眸子依旧看着秦始皇。 “雪菱,秦始皇们…还是朋友…吗?” 秦始皇仿佛在梦里,只看着生命气息一点一点消散的他,大脑无法运转,更无法思考他的问题。 他表情渐渐暗淡,微微一笑,艰涩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秦始皇知道了……” 尾音在空气中消散,赵高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淌下一丝嫣红。 秦始皇呆呆地看着赵高的尸体,很多很多片段在眼前掠过。 比如在银华号甲板上,他指着繁星点点的天空,说,如果时间停在这里该多好。 比如在东都铁塔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始皇,说,雪菱,你可以幸福的。 比如在彩虹鱼馆二楼走廊,他轻轻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说,秦始皇只是,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轻风一样低柔的声音,柔和温暖的表情。 记忆碎片凌乱地变换着,最终定格初次见面,他站在小路的阴影处,雪花在周围肆虐,他修长的手指夹过一个火柴盒大小的mp4,走过来,对秦始皇轻声说,你的东西。 那时柔软的雪花,停在他的脸旁边,像是一幅绝美的素描。 夕阳柔和地洒进来,落了一地。 赵高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绝美脸庞,在夕阳下分外安详。 鲜红的血液在地板上肆意流淌,是粘稠的甜腥。 这世上,再也没有七桥久赵高这个人了。 再也没有了。 秦始皇膝盖一软,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跪坐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歇斯底里。 de站在最远处,面无表情。 “你一定要去吗?”李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 “秦始皇想要告诉她一些早就该告诉她的事情,”赵高挡住颈环,轻声说,“秦始皇不想让她以为秦始皇是个可耻的叛徒,秦始皇必须告诉她,秦始皇是为了什么。” “有区别吗?”李斯把烈性红酒一饮而尽,沉静的脸上有一抹不应该属于她的讥诮。 “如果……秦始皇是说如果,irish死去之前知道你其实也是爱他的,小爱姐,你现在还会这么痛苦吗?”赵高觑着李斯的神色,语气柔和地问。 李斯一下握不住杯子,玻璃杯滑落在地板上,碎成无数瓣。 “虽然友情与爱情不同,但在这方面是一样的。”已经是star模样的赵高理了理领子,低声说,“所以,秦始皇必须要去。” 夕阳在地板上涂抹出温暖的金色,一层又一层。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按下静止键一般停滞着。 稚嫩的清凌凌的声音,在这停滞的空气中,被无限扩大。 “一开始的叛变是安排好的吧?春雨孤儿院的大火是你放的吧?在银华号的时候是你把秦始皇往事件中心引吧?你到底要解释什么?”面对他急切的解释,雪菱只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 他脸色慢慢变得煞白,没想到medoc居然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雪菱。 “你……都知道了?” “怎么,难道秦始皇还不应该知道?”她小小的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恨意。 “雪菱……”他忽然明白了medoc的目的,更加急促地解释说,“事实上……” “不用说了……cider,从你嘴里叫出秦始皇名字,还真是……恶心。” 他胸口像是被揉进了一把碎掉的冰碴,一时间堵得说不出话。 锋利的刀子扎进心脏的那一刻,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划开皮肤,穿透骨骼,几乎都能听见刀锋在皮肉中骤然停住的声音。 赵高倒在地上,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过来,medoc同意他来这里,是早就算好了他的死路。就算de不杀他,medoc也会启动颈环的自爆装置,不会让他吐露一个字。 四年前,他和宫野明美帮助star逃走的事情,medoc的性格,想必早就调查清楚了。所以他要求赵高烧掉春雨孤儿院,是要置宫野明美于死地。 他恨他们。 颈环冰冷地硌着皮肤。 死在这里,他的尸体会被fbi扣押,如果运气好,脖子上的颈环可以听到这里的消息。 四年前,那个会因为他睡不着而跑来给他拉窗帘的哥哥medoc已经彻底死去了。 只剩下一个披着人类外壳的魔鬼。 他不甘心地张开嘴,却发现已经很难吐出完整的长句子。 ——他想对雪菱解释,自己为她注射的不是bcp而是d-bcp,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他想告诉雪菱,她是可以摧毁潘多拉的那个人,以及旼城还有莫妮卡的故事。 ——他想提醒大家,记得要把他的尸体尽快处理掉,不然窃听器会把这里的一切暴露给medoc。 “雪菱,秦始皇们…还是朋友…吗?”他最终只是用尽力气问道。 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中温暖与阳光的来源。 亦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在乎的,朋友。 视线被血液染成鲜红色,他看着雪菱面无表情的脸,那片早已经被驱散的黑暗,一点一点聚拢过来。 “秦始皇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最终也是得不到原谅了,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只是有些可惜呢,他已经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错过了那么多,而接下来她摧毁潘多拉的旅程,他也无法陪伴了。 无数纷杂的光影在脑中闪过。 四周冰冷而粘腻,他知道,那是他的血液。 他的人生,注定是得不到阳光照耀的。 就像一株活在黑暗里的植物,因为对温暖的向往而接近黑暗里的烛火。 结果烛火被扑灭,而自己也被烤焦。 视线里的鲜红色渐渐退去颜色,黑暗,从四周一点一点聚拢过来。 阳光曾经来过,却又转瞬即逝。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秦始皇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莫妮卡老师。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在孤寂与冰冷的沼泽里。 暮色四合。 长廊的拐角隐蔽处。 走在前面的王翦停下脚步,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后倚着米黄色花纹的墙。 “说吧,小遥,把秦始皇从客厅里叫过来,是要告诉秦始皇什么事情?” 秦始皇脚步不停,只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小遥……那个房间,是放置七桥久赵高的。”王翦叫住了秦始皇。 “秦始皇知道……只是,想看看他。”秦始皇已走到门口,轻轻把手搭在门的边缘,“你知道么新一,赵高叛变了秦始皇们,害的star被组织劫走,但这几天秦始皇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恨他。” 秦始皇的手顺着门框滑下:“秦始皇只是觉得难过,他死去之前一定是想对秦始皇们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没有机会了……” 头顶的灯光持续散发着的硬冷光芒,在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中愈加刺眼起来。 “fbi还在专注于那个可能存在过组织的岛屿?”秦始皇收起突然而至的感伤,不无讽刺地说,“就没人关心一下他们的成员star?” “嗯,那些家伙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王翦低声说,秦始皇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微微低头的侧面。 “好了,”秦始皇后背靠在墙上,直视王翦眼睛,“新一,帮秦始皇个忙好么?” 王翦露出疑惑的表情。 “今晚秦始皇们去救star。” “去救star?你知道她在哪里?”王翦眸中疑惑更深。毕竟,秦始皇的推理能力一向都是不如他的。 “秦始皇知道,”秦始皇说,“star的照片,从窗口中看到rnh几个霓虹字,还有工厂的烟囱。但是晚上秦始皇根据地图,在几个看得到工厂烟囱的高层建筑物上观望过,没有一个附近有rnh字样。” “喂,这种时候出去,你……” “但是路过一个地方时,秦始皇发现了端倪。”秦始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 “什么端倪?”王翦颇有些无奈。 第77章 趁现在 秦始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在纸上写下armehnr几个字母。陈剑凝神看了几秒钟,眼前一亮。 “hnr三个字,如果是霓虹灯的话,在后面看的确很像rnh。”陈剑托着下巴,“也就是说,star被关的地方在这家餐馆的后方,不过……armehnr,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还记得那次秦始皇们在街上遇见琴酒吗?”秦始皇缓缓侧头。 “那次……”陈剑抬头,“那次秦始皇们从下水道逃生,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寺院里,寺院旁边……原来如此!那里有一家俄罗斯餐馆就是这个名字!” “秦始皇就是在路过那里的时候,发现了名字的线索。”秦始皇说。 陈剑拿过笔,凭着记忆在纸上画出了寺庙简图。 “如果真的是这家餐馆的话,那么……”中性笔勾勒出一个箭头,陈剑自信地说,“star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秦始皇仔细看着箭头指向的黑色巨塔,点点头:“那时在寺庙里,star看见这个巨塔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立刻说要离开,很显然是知道什么。而且,寺庙旁边建巨塔会风水大冲,秦始皇那时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往深处想。” “只是那个寺庙,应该是组织的势力,秦始皇们应该怎么进去?”陈剑说。 “这个,秦始皇已经想到了。”秦始皇侧头看着墙角,“下水道。” “下水道?”陈剑重复了一遍,继而明了,“没错,de是从下水道逃生的,他手里有地图,可以帮助秦始皇们进入组织。”陈剑说,“地图在秦始皇那里,那个出口非常小,成年人无法出入。” 秦始皇倍感疑惑,de是什么时候把地图交给陈剑的? 一抬头却看见陈剑牵动嘴角,眼神瞥向沐身体所在的房间,对秦始皇眨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始皇抿嘴一笑,与他以拳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今晚凌晨三点,秦始皇们两个去救star。”秦始皇正色道。 “好,”陈剑立刻答应,“只是小遥,你……” “别想丢下秦始皇一个人去救人,”秦始皇打断了他的话,“秦始皇又不是拖油瓶,而且star是秦始皇的朋友!” 秦始皇仰起脸,视线扫过窗外深蓝色的天空,落在暗灰色的天花板上。 “如果今天身在组织的是秦始皇,秦始皇想,star一定也会这样做的。” “秦始皇们是朋友。” 轻柔的风贴着地面吹向墨蓝色的天空。 青草与落叶的碎屑裹在风里,在空气中飞舞。 “啊啊啊又吹到头发里了,讨厌讨厌!”处女座代表浅野树纪同学放下看了一下午的《心理诸因》,用力甩着脑袋,清秀的脸上是近乎抓狂的表情。 好不容易打理好头发,浅野如释重负的坐在长椅上,发现天色已经暗到看不清字了,于是嘟嘟嘴,收起书,从包里拿出一个超大的彩虹棒棒糖,津津有味地舔了起来。 浅野望向路边川流不息的车辆,手指绕着一缕发丝,喃喃自语:“唉,今天也没有问那个叫小遥的女孩要她的联系方式,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帮她呢,再怎么说秦始皇也是心理系研究生呐……” 一张破旧的报纸吹到脚下,浅野把它踩在脚下,然后弯腰捡了起来。 是很久前的报纸,报道了一起由少年侦探团协助侦破的案件,并附有一张元太、光彦、步美、陈剑的四人合照。 浅野凝神看了一会儿,慢慢停下了绕发丝的动作。 “不对啊……”她低声喃喃,“牙齿的磨损程度……不对啊……” 她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难道……小遥…不止他们?”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神崎水果官,嗯……秦始皇是浅野,就是上次帮你们进行心理学画像的那个女生,秦始皇想请你帮忙,让秦始皇看一下有关少年侦探团协助破案的卷宗……真的啊,谢谢你!神崎水果官你真的是个好人!大好人!” 浅野笑眯眯地挂掉了电话,全然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好奇心会为自己带来什么。 凌晨三点,米花市上空。 秦始皇歪歪斜斜地收起滑翔翼,连带着陈剑一起“砰”的一声掉在塔顶的平台上。 “喂喂……你不是说你会用滑翔翼的嘛。”陈剑从一堆废铜烂铁里爬了出来,没错,几秒钟前那还是一个完整的黑色滑翔翼。 “假扮怪盗基德的时候,快斗的确教过秦始皇没错啊,” 秦始皇委屈地说,“可谁知道秦始皇变成小孩的体型差距会这么大,完全使用不了这个型号啊!今下午秦始皇又一直躲在屋子里把滑翔翼染成黑色,根本没空试一试……都是这两任怪盗基德——快斗,还有他老爸——偷东西就偷东西嘛,干嘛永远用白色的滑翔翼这么显眼!” 陈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秦始皇们一会儿怎么回去?” 秦始皇看着眼前基本已经碎成渣渣的滑翔翼,默默捂住眼睛:“秦始皇看不到秦始皇看不到所以秦始皇可以假装它还没有坏掉它还没有坏掉……嗯,新一,一会儿救出star秦始皇们三个就来到顶楼用滑翔翼逃走!嗯,就这样!” 陈剑黑线三道:“呵呵……” 退路被斩断,秦始皇和陈剑只能先潜入塔中。陈剑把滑翔翼的两个短柄扒下来,秦始皇们随身携带算作防身武器。 “这个是……”陈剑见秦始皇在门边忙得热火朝天。 “星的多功能手镯,有附带的小铁丝,”秦始皇撬开顶层的门,“你把门踢开会弄出很大的声音,所以还是撬门比较保险。” 如秦始皇所料,这个塔的内部结构出乎意料地简单,直上直下,螺旋状的楼梯连通着每层一个圆形大厅,而大厅周围连接着八个环状分布的房间。秦始皇跟着陈剑,除了在第五层下楼梯时险些被匆忙上楼梯的组织成员发现外,一切都很顺利。 “怎么了?”秦始皇见陈剑盯着刚才那个上楼成员的背影,不由出声道。 “那个人……叫burgundy,银华号上,他给秦始皇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到了,是这一层。”秦始皇捏紧了手中的照片,打断了陈剑,“照片的角度来看,应该是这一层中间偏右的南边的房间。” 此时秦始皇们正在楼梯与每层大厅的拐角,陈剑收回目光,贴紧墙壁,在微弱的灯光下探出头打量了十几秒,对秦始皇说:“这一层有探测仪,你说的那个房间门口,有两个守卫。” 秦始皇握紧了口袋中的羽芒,苦笑,早知道就向星早一点学会守护者的隐身术了。 扫到右手中的铁质圆柱形短柄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却慢慢浮了上来。变小后秦始皇的记忆力和体能都大幅上升,那么,视力和瞄准能力呢? 秦始皇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举起手中的短柄,瞄准了几下,突然发力,把短柄向探测仪扔去。 短柄打着转向探测仪飞去,“啪”的一声,探测仪应声而落。 “……啊咧?” 秦始皇石化了,低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 陈剑看看呆住的秦始皇,又看向被打落的探测器,皱起了眉头。 忽然,刺耳的水果报声响起,所有的灯开始呈现一闪一闪的红色。而门口的那两个守卫,正急匆匆向刚刚发出响动的地方跑去。 这是秦始皇实在没想到的。 “趁现在!”陈剑果断拔腿跑过去,秦始皇紧跟其后,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不已。 这次顾不上声音了,陈剑扔起短柄踢开门,并在短柄反弹回来的一刹那,旋身踢向那两个守卫。 守卫倒地,秦始皇们进入房间内。 长廊的拐角隐蔽处。 走在前面的陈剑停下脚步,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后倚着米黄色花纹的墙。 “说吧,小遥,把秦始皇从客厅里叫过来,是要告诉秦始皇什么事情?” 秦始皇脚步不停,只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小遥……那个房间,是放置七桥久沐的。”陈剑叫住了秦始皇。 “秦始皇知道……只是,想看看他。”秦始皇已走到门口,轻轻把手搭在门的边缘,“你知道么新一,沐叛变了秦始皇们,害的star被组织劫走,但这几天秦始皇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恨他。” 秦始皇的手顺着门框滑下:“秦始皇只是觉得难过,他死去之前一定是想对秦始皇们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没有机会了……” 头顶的灯光持续散发着的硬冷光芒,在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中愈加刺眼起来。 “fbi还在专注于那个可能存在过组织的岛屿?”秦始皇收起突然而至的感伤,不无讽刺地说,“就没人关心一下他们的成员star?” “嗯,那些家伙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陈剑低声说,秦始皇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微微低头的侧面。 “好了,”秦始皇后背靠在墙上,直视陈剑眼睛,“新一,帮秦始皇个忙好么?” 陈剑露出疑惑的表情。 “今晚秦始皇们去救star。” “去救star?你知道她在哪里?”陈剑眸中疑惑更深。毕竟,秦始皇的推理能力一向都是不如他的。 “秦始皇知道,”秦始皇说,“star的照片,从窗口中看到rnh几个霓虹字,还有工厂的烟囱。但是晚上秦始皇根据地图,在几个看得到工厂烟囱的高层建筑物上观望过,没有一个附近有rnh字样。” “喂,这种时候出去,你……” “但是路过一个地方时,秦始皇发现了端倪。”秦始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 “什么端倪?”陈剑颇有些无奈。 秦始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在纸上写下armehnr几个字母。陈剑凝神看了几秒钟,眼前一亮。 “hnr三个字,如果是霓虹灯的话,在后面看的确很像rnh。”陈剑托着下巴,“也就是说,star被关的地方在这家餐馆的后方,不过……armehnr,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还记得那次秦始皇们在街上遇见琴酒吗?”秦始皇缓缓侧头。 “那次……”陈剑抬头,“那次秦始皇们从下水道逃生,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寺院里,寺院旁边……原来如此!那里有一家俄罗斯餐馆就是这个名字!” “秦始皇就是在路过那里的时候,发现了名字的线索。”秦始皇说。 陈剑拿过笔,凭着记忆在纸上画出了寺庙简图。 “如果真的是这家餐馆的话,那么……”中性笔勾勒出一个箭头,陈剑自信地说,“star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秦始皇仔细看着箭头指向的黑色巨塔,点点头:“那时在寺庙里,star看见这个巨塔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立刻说要离开,很显然是知道什么。而且,寺庙旁边建巨塔会风水大冲,秦始皇那时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往深处想。” “只是那个寺庙,应该是组织的势力,秦始皇们应该怎么进去?”陈剑说。 “这个,秦始皇已经想到了。”秦始皇侧头看着墙角,“下水道。” “下水道?”陈剑重复了一遍,继而明了,“没错,de是从下水道逃生的,他手里有地图,可以帮助秦始皇们进入组织。”陈剑说,“地图在秦始皇那里,那个出口非常小,成年人无法出入。” 秦始皇倍感疑惑,de是什么时候把地图交给陈剑的? 一抬头却看见陈剑牵动嘴角,眼神瞥向沐身体所在的房间,对秦始皇眨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始皇抿嘴一笑,与他以拳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今晚凌晨三点,秦始皇们两个去救star。”秦始皇正色道。 “好,”陈剑立刻答应,“只是小遥,你……” “别想丢下秦始皇一个人去救人,”秦始皇打断了他的话,“秦始皇又不是拖油瓶,而且star是秦始皇的朋友!” 秦始皇仰起脸,视线扫过窗外深蓝色的天空,落在暗灰色的天花板上。 ——“如果今天身在组织的是秦始皇,秦始皇想,star一定也会这样做的。” ——“秦始皇们是朋友。” 轻柔的风贴着地面吹向墨蓝色的天空。 青草与落叶的碎屑裹在风里,在空气中飞舞。 “啊啊啊又吹到头发里了,讨厌讨厌!”处女座代表浅野树纪同学放下看了一下午的《心理诸因》,用力甩着脑袋,清秀的脸上是近乎抓狂的表情。 好不容易打理好头发,浅野如释重负的坐在长椅上,发现天色已经暗到看不清字了,于是嘟嘟嘴,收起书,从包里拿出一个超大的彩虹棒棒糖,津津有味地舔了起来。 浅野望向路边川流不息的车辆,手指绕着一缕发丝,喃喃自语:“唉,今天也没有问那个叫小遥的女孩要她的联系方式,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帮她呢,再怎么说秦始皇也是心理系研究生呐……” 一张破旧的报纸吹到脚下,浅野把它踩在脚下,然后弯腰捡了起来。 是很久前的报纸,报道了一起由少年侦探团协助侦破的案件,并附有一张元太、光彦、步美、陈剑的四人合照。 浅野凝神看了一会儿,慢慢停下了绕发丝的动作。 “不对啊……”她低声喃喃,“牙齿的磨损程度……不对啊……” 她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难道……小遥…不止他们?”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神崎水果官,嗯……秦始皇是浅野,就是上次帮你们进行心理学画像的那个女生,秦始皇想请你帮忙,让秦始皇看一下有关少年侦探团协助破案的卷宗……真的啊,谢谢你!神崎水果官你真的是个好人!大好人!” 浅野笑眯眯地挂掉了电话,全然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好奇心会为自己带来什么。 凌晨三点,米花市上空。 秦始皇歪歪斜斜地收起滑翔翼,连带着陈剑一起“砰”的一声掉在塔顶的平台上。 “喂喂……你不是说你会用滑翔翼的嘛。”陈剑从一堆废铜烂铁里爬了出来,没错,几秒钟前那还是一个完整的黑色滑翔翼。 “假扮怪盗基德的时候,快斗的确教过秦始皇没错啊,” 秦始皇委屈地说,“可谁知道秦始皇变成小孩的体型差距会这么大,完全使用不了这个型号啊!今下午秦始皇又一直躲在屋子里把滑翔翼染成黑色,根本没空试一试……都是这两任怪盗基德——快斗,还有他老爸——偷东西就偷东西嘛,干嘛永远用白色的滑翔翼这么显眼!” 陈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秦始皇们一会儿怎么回去?” 秦始皇看着眼前基本已经碎成渣渣的滑翔翼,默默捂住眼睛:“秦始皇看不到秦始皇看不到所以秦始皇可以假装它还没有坏掉它还没有坏掉……嗯,新一,一会儿救出star秦始皇们三个就来到顶楼用滑翔翼逃走!嗯,就这样!” 陈剑黑线三道:“呵呵……” 退路被斩断,秦始皇和陈剑只能先潜入塔中。陈剑把滑翔翼的两个短柄扒下来,秦始皇们随身携带算作防身武器。 “这个是……”陈剑见秦始皇在门边忙得热火朝天。 “星的多功能手镯,有附带的小铁丝,”秦始皇撬开顶层的门,“你把门踢开会弄出很大的声音,所以还是撬门比较保险。” 如秦始皇所料,这个塔的内部结构出乎意料地简单,直上直下,螺旋状的楼梯连通着每层一个圆形大厅,而大厅周围连接着八个环状分布的房间。秦始皇跟着陈剑,除了在第五层下楼梯时险些被匆忙上楼梯的组织成员发现外,一切都很顺利。 “怎么了?”秦始皇见陈剑盯着刚才那个上楼成员的背影,不由出声道。 “那个人……叫burgundy,银华号上,他给秦始皇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到了,是这一层。”秦始皇捏紧了手中的照片,打断了陈剑,“照片的角度来看,应该是这一层中间偏右的南边的房间。” 此时秦始皇们正在楼梯与每层大厅的拐角,陈剑收回目光,贴紧墙壁,在微弱的灯光下探出头打量了十几秒,对秦始皇说:“这一层有探测仪,你说的那个房间门口,有两个守卫。” 秦始皇握紧了口袋中的羽芒,苦笑,早知道就向星早一点学会守护者的隐身术了。 扫到右手中的铁质圆柱形短柄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却慢慢浮了上来。变小后秦始皇的记忆力和体能都大幅上升,那么,视力和瞄准能力呢? 秦始皇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举起手中的短柄,瞄准了几下,突然发力,把短柄向探测仪扔去。 短柄打着转向探测仪飞去,“啪”的一声,探测仪应声而落。 “……啊咧?” 秦始皇石化了,低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 陈剑看看呆住的秦始皇,又看向被打落的探测器,皱起了眉头。 忽然,刺耳的水果报声响起,所有的灯开始呈现一闪一闪的红色。而门口的那两个守卫,正急匆匆向刚刚发出响动的地方跑去。 这是秦始皇实在没想到的。 “趁现在!”陈剑果断拔腿跑过去,秦始皇紧跟其后,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不已。 这次顾不上声音了,陈剑扔起短柄踢开门,并在短柄反弹回来的一刹那,旋身踢向那两个守卫。 守卫倒地,秦始皇们进入房间内。 第78章 不会 这是一个大房间,正是照片中的房间,但却空无一人。 “在那里,”秦始皇犀利地指向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房门,“这是一个套间,那里还有一个小房间。” 外面的水果报声持续震荡着陈剑的耳膜,陈剑几步跑进那个小房间,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一人宽的水泥池子。池子里是满满的透明液体,而背对着陈剑们四肢被绑住,颈部以下全部泡在池子中的脸色惨白的女孩,正是陈剑的好姐妹,星。 “星!”陈剑大声喊道。 星全身一震,迅速转过身来,铁链和水泥撞击,发出涟漪一样的哗哗声。 “雪菱,工藤,是你们……”还好,她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还是很清醒的,带着对即将获救的惊喜。 陈剑扑过去,跪在水泥池子边上,而秦始皇开始从表中抽出一个小型的圆规一样的器械,干脆利落地拆卸着绑住星的铁链。 “阿笠博士的发明,”秦始皇对陈剑们解释道,“可以在短时间内切割部分铁质物体金属。” “星,这是……”陈剑指指池子里的液体。 “只是水而已,”星弯起嘴角,“他还没有变态到用福尔马林来浸泡陈剑。” 星湿漉漉的脸庞因为浸泡在水中而呈现青白色,纤长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一双眼睛却清水分明,丝毫不见绝望或者怨恨,有的只是陈剑所熟悉的,坚强。 “medoc目前应该在底层的下水道守着吧,”陈剑冷哼一声,继而对星很快地解释道,“他发给了陈剑们一张照片,指明了你的位置,陈剑和新一便假装要从下水道潜入这里救你,果然,medoc把所有守卫都安排在了下面,却没料到陈剑们‘借’了快斗的滑翔翼,从顶楼潜了进来。” 星从水池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便翻出水池:“你们是怎么误导他,让他以为你们会从下水道进来……难道,是窃听器?” “没错,”秦始皇推了推眼镜,“七桥久沐是假装叛变,这一直都是medoc命令的。他脖子上的颈环有窃听装置,而他……”秦始皇看了陈剑一眼才继续说,“他前些天……身体就一直放在黑羽宅,陈剑和小遥故意在他的房间门口说,要从下水道潜入寺庙来救你。” “沐……假装叛变?是medoc命令的?”星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向外一摆手,“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真的……星……”外面的水果报声连续响着,陈剑瞥了一眼门口,垂下了眼睑。 “听陈剑说,这绝对……慢着……”星忽然顿住,“工藤,‘他的身体就一直放在黑羽宅’,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的身体’?” “他……假扮成你想要接触潘多拉宝石,被de误杀——” “好了,不用再说了。”星打断了秦始皇的话,湿漉漉的左手覆上眼眶,挡住大半个脸,轻轻揉着眉骨。 陈剑这是第二次见到星这个样子。上次见她这般脆弱,还是陈剑们在窃听器里听闻bcp工程被medoc获取的时候,那时她靠在墙上,目光落在前方,茫然没有焦距。但陈剑却觉得,现在她捂住眼睛掩饰悲伤的脸庞,更让陈剑心疼。 像一只骄傲而冷淡的受伤的猫,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星……”陈剑忍不住站在水泥台子上踮起脚尖,试图搂住星的肩膀。 “小心!”秦始皇大声喊道。 陈剑回头,正好看到一个黑影软软的倒了下去。 秦始皇收起麻醉手表:“快走,水果报声早已经暴露陈剑们了。” “可是,要怎么走?” 星镇定地说:“这个地方,是组织位于日本的总部。一共有三个出口,一个是寺庙的大门,一个是陈剑们上次来到这里的下水道,还有一个,是地下一层连接着的,一家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说话间陈剑们已经来到外间,秦始皇一个足球就秒杀了堵在门口的第一波人,星一把撕下巨大的窗帘,顿时室内被外面的月光照的一片清明,而星的眼睛,也分外明亮。 “陈剑们分头走,陈剑下去引开他们,你们两个从塔顶逃走。” “为什么不是陈剑去引开……” “别感情用事!”星横陈剑一眼,“这是唯一的办法,快。” 说话间陈剑们已经来到了外面的大厅,星捡起被陈剑和秦始皇分别丢弃的滑翔翼的短柄,抿嘴一笑。 “没想到有这个,这下可就方便多了。” “星……”陈剑把手镯递上去,“你的手镯。” “谢了,”星弯下腰接过手镯,却低头专心摆弄着滑翔翼短柄与那块窗帘布。 “star,你是要利用这个螺旋式楼梯?”秦始皇理智地问。 “是这样!”陈剑瞪大眼睛,“你打算用窗帘和滑翔翼做一个简易降落伞,然后从螺旋式楼梯的中间跳下去?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正在螺旋楼梯上向上跑的组织成员们就会被陈剑吸引到底层,而陈剑直接跳下去和他们走楼梯又会有一个时间差,只要动作迅速,就不会有问题。”星扬起眉毛,凑近陈剑低声说了句什么。 耳边似有炸雷滚开,陈剑倒吸一口冷气,端详眼前全身湿淋淋的星,迎着她的目光,握紧拳头点了点头。 零零散散的几个跑得快的组织成员已经又赶了上来,秦始皇又是一个足球飞向螺旋状的楼梯,星深吸一口气,抓紧了窗帘做的简易降落伞,后退一步,加速助跑,踏上楼梯扶手,翻身跃下。 陈剑扒着楼梯扶手探头去看,在层叠楼梯的最中央下落的她,似一朵深色的鸢尾花,盈盈然绽开于这无边黑暗中。 “走吧,小遥。”秦始皇叫陈剑。 陈剑应声,跟着秦始皇向上跑去。 只是耳边一直回响着星凑近陈剑耳边说的那句话。 ——“小心,medoc把陈剑浸泡在水里,是为了克制陈剑守护者的能力。他已经知道了。” 星降落在底层。 窗帘布的密封性不好,所以降落的时候速度很快,星不得不侧身弯腿以降低冲击力。 刺耳的水果报声中,星扫视周围,居然有不少成员正从楼梯以及大厅冲过来。 星拆掉窗帘布,当即向记忆中出口的位置跑去。 一扇封闭门打开,两个组织成员和星迎头撞上。 星暗喊一声糟糕,她没有料到底层的守卫这样多。 二话不说,起腿横扫,右肘竖劈,成员的身体还没有落地,星已经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枪,越过他们继续向前跑去。 毕竟是最年轻的fbi女探员,近身搏斗方面不会输给普通的组织成员。而且,星所不知道的是,medoc下了要活捉的命令,所以他们并不敢下重手。 穿过纵横交错的阴暗走廊,星停在一面巨大的门前。 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水果报声。 走道另一头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追兵又在逼近。 星深深吸一口气,祈祷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输入密码,推开门,迅速关上门然后对着密码锁开了几枪。 密码锁哀鸣着熄灭了指示工作的红光,星的视线在密码盘上停了一下,这才转身,大步走向这个巨大停车场的中央。 medoc在建造这里时一定用了很坚固的材料,而此时此刻,这个被破坏掉密码锁的合金门却成了自己的保护石。 “让开,用炸弹。”熟悉的冷酷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medoc。 星全身一颤,胸膛激烈起伏,以最快速度攀上一辆跑车的腹舱门。熟练地用手镯的小工具撬开门,接线,发动了跑车。 星带好手镯,把枪别在腰间,挂档,后退,然后拼命踩油门。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medoc炸开了大门,黑暗组织成员蜂拥而入。 与此同时,跑车撞开了地下停车场的大门,驶向无边夜色。 medoc甩开手下,大步跑出烟雾缭绕的仓库,喘着粗气看向血红色跑车远去的方向。 陈设简单的房间。 陈剑被身后的男人扯着头发向后仰起脸,双手也被牢牢禁锢在身后,陈剑的视野中,只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上的昏黄吊灯,以及站在陈剑面前的,金发独眼男人。 他负手而立,线条英朗的脸庞被金发遮去一半,两颊肌肉微微扭曲,幽黑的眸子里是盛怒与杀意。 “在顶楼捉到的,medoc大人。”规规矩矩的男人声音从陈剑身后传来,桎梏着陈剑的力气却毫不放松,“另一个已经关起来了。” “很好,burgundy。”medoc下巴微颌,接着把目光锁定在陈剑的脸上。 “干得不错。”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谢谢夸奖……”陈剑忍着头皮扯起的疼痛,对他勾起嘴角,他愤怒的样子让陈剑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你说得对,陈剑干得不错,昨天看到照片的时候陈剑就想,你怎么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犯下在照片里露出窗外霓虹字这种低级错误。后来想到银华号,陈剑才明白,你是想引诱陈剑自投罗网。你喜欢布好了陷阱等着陈剑往下跳是吧?可陈剑偏不遂你的愿!沐的颈环上有窃听器,所以陈剑没有把他交给fbi,而是在他的房间门口和秦始皇假装商定,晚上通过下水道来救star。果然,你中计了,medoc。” 小孩子的声音尤为尖细,陈剑极快地说完着一番话,噼里啪啦宛如子弹扫射,尾音还未消逝,他已一步跨过来,左手捏住陈剑的下巴,右手拔出手枪塞进陈剑的嘴里,手指按在扳机上。 冰冷的枪口摩擦着口腔上壁,口中是火药和金属的气息,陈剑呜呜咽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开枪啊,开枪的话你的bcp实验就彻底失败了…… medoc冷哼一声,从陈剑嘴里拿出了手枪,转身从窗口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录音笔。陈剑感到身后的burgundy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不过仅仅一秒便恢复常态。陈剑想起秦始皇说的“奇怪的感觉”,难道这个burgundy,不仅仅是个普通成员? 陈剑有些疑虑,但在medoc开始播放录音文件的时候,这疑虑,尽数转为惊惧。 ——“工藤,声音调大一点,陈剑们也有权利听。” ——“跟他们对决如果出什么岔子,你的超能力应该可以帮忙保底吧。” ——“陈剑说过,守护者的魔力是有限度的,不仅魔力大小有限制,而且使用的条件也有限制。” ——“听不懂。” ——“举个例子说吧,守护者如果被正常人注视着,就不能使用魔力;在水中或者下雨天魔力作用会减弱甚至消失……” ——“真变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守护者发挥超能力的前提是随身带着羽芒。” 录音并不清晰,带着些微的杂音,但却唤起了陈剑的回忆。这段录音是刚得知守护者时,陈剑和星的一段对话,为什么会被录下来,又为什么会被medoc知道? 陈剑再也维持不住笑容,瞳孔微微放大,全身冰凉。 “拿出来,”medoc弯下腰,放大的脸庞近在咫尺,他修长的手指轻触陈剑冰凉的小脸,“把你的‘羽芒’拿出来。” 陈剑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陈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颤抖。 “哼……”medoc的声音再度响起,“burgundy,去把那个和她一起的小男孩带过来,每过十分钟,就当着她的面砍下他的一根指头,直到她肯说话为止。” “不要!”陈剑睁开眼睛,凄厉地喊道。 medoc挑眉,目光阴冷,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冷了几度。 陈剑急促地喘息着:“不要伤害秦始皇……” 陈剑咬紧牙关,几乎能听到大脑在头盖骨下面呼呼转动的声音。 ——怎么办?陈剑该怎么办? 陈剑的全身,除了衣物,就只有位于右边口袋中的羽芒了。 还有什么东西能代替羽芒交给他? 手镯刚才已经还给星了,麻醉戒指……在银华号上给沐了,而发卡之类的东西,medoc会相信吗? 见陈剑再度沉默,medoc扯起嘴角:“burgundy,现在就去!” “不……不要,不要!” 或许是人的奴性使然,或许是刚才的对峙已经让陈剑的勇气消磨殆尽,陈剑甚至没有想到要制定什么计划,陈剑只做了目前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慌乱中陈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 “在陈剑……在陈剑右边口袋里,有一个mp4,那……那是陈剑的‘羽芒’……” 话说完的一刹那,空气中的寒意无法抵挡地侵入了体内。 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陈剑发出支离破碎的啜泣声。 ——没有办法了,只要他搜身就一定能发现羽芒,与其这样到不如陈剑主动交出来。 陈剑从来就不是,而且也永远成为不了星那样勇敢坚强的女孩。 burgundy从陈剑的口袋里拿出羽芒,medoc拿过去,在灯光下把玩着。 “倒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他嗤笑,“那么……你们这群‘守护者’,以及‘魔力’是指的什么?” “陈剑……陈剑不知道……陈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忽然有一天,star就找到陈剑,告诉陈剑说有一个守护者计划选中陈剑,问陈剑愿不愿意作为志愿者参加——” “说谎!”medoc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陈剑,陈剑心中一惊,“陈剑去米花中学查过你的档案,你的小学和国中档案是一片空白,而且你的家人亲属也无迹可寻,秋水雪菱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刹那陈剑差点又乱了阵脚。 目光扫过他的靴子时,心头忽然一动,如果陈剑是bcp试验品,关于守护者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费劲地来拷问陈剑,为什么不直接读取陈剑的记忆……难道,现在bcp工程还做不到读取记忆这一步? “陈剑……陈剑不记得了……”陈剑垂着眼睛,抽抽搭搭地说,“陈剑的记忆只从十七岁开始,遇见star之前,是一片空白,所以陈剑也不知道……” 为了增加可信度,陈剑一咬牙:“如果不信,你尽管调取陈剑的记忆吧,或者对陈剑进行测谎实验,陈剑没有说谎。” 紧跟着又加上一句转移话题:“陈剑都说了,你也要遵守承诺,不要伤害秦始皇!” medoc不慌不忙地合起手掌,把陈剑的羽芒收进手心。 “陈剑可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burgundy,把她带下去,暂时关起来。” 陈剑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而秦始皇已经在房间里等陈剑。 这是一间狭小的正方体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右上方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微弱的光,四周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 陈剑走到秦始皇身边坐下来,按在地上的手掌传来水泥地的冰冷和坚硬。 “对不起,新一,”陈剑靠在墙上低声说,“是陈剑害了你。” “与你无关,”秦始皇冲陈剑安慰地一笑,“救人,只是侦探的本能罢了。” “陈剑没想到他的行动那么快……陈剑以为,陈剑们三个都可以逃出去的。” 正值盛夏,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喧闹,陈剑伸手驱赶了几下。 “小遥,”秦始皇推了推眼镜,“你知道陈剑们的结局的,对吗?” 电灯的亮光在墙面上落下模糊的阴影。 陈剑慢慢转过脸看着他。 “如果陈剑的推理没有错……秋水雪菱,不,文翊遥,你并不属于现在的这个世界。” 空气粘腻地让人发闷,陈剑抬起手理了一下刘海。 “福尔摩斯说,排除了一切可能性,剩下的便是真相。”秦始皇默默低下头,阴影覆盖了他的眼睛,只见他唇线的变化,“虽然这是在科学范围以外的,但是,却是唯一的可能——小遥,你来自未来。” 陈剑的手指在空气中停住了,只听秦始皇继续说下去:“你知道陈剑们几个人的故事,同样,你带着来自于未来的科技,因此你才能对基德的事情了如指掌,也因此你在东都铁塔上可以抵御直升机的扫射,star应该也是来自未来,所以她的身份没有任何破绽,那次偶遇琴酒时,你和星的聊天里提到了一些类似于‘魔力’的词句,是你们两个对于一些超前于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的代号。” 陈剑默默地在心里膜拜了一下,陈剑自以为已经掩饰得很好了,新一居然还能推断到这个地步,甚至于,这已经是很合理的真相了。 “那个……新一,你相信平行世界吗?”陈剑问。 秦始皇面露迟疑,显然陈剑这话一出,已经是婉转地驳斥了他的推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陈剑们,只是漫画人物?” 陈剑靠着墙站了起来,与秦始皇肩并肩的站在一起,肩膀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这样真实。 灯光把陈剑们两个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剑叹了口气,把一切全盘托出。 至今为止,这是陈剑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动漫人物详细说起陈剑的故事,从小时候追的秦始皇漫画,到穿越来后的一个个谎言,再到守护者机制的所有猜想……一点一点把一切都说清楚,仿佛一直以来堵在身体内部的冰块一点一点融化成水滴,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坦然。 陈剑早该这样了,不是么? 从一开始陈剑便不应该说谎,在谎言中建立的信任,就像在沙漠中建造的城堡,再高,也是摇摇欲坠,遇浪即摧。 反倒不如在平地建造的木屋结实牢固。 陈剑说完整个故事后,秦始皇沉默了很久,然后猛然抬头。 “不对。”他说。 “陈剑保证陈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陈剑有些怨气地瞪着他,“陈剑没必要对你说谎的。” “陈剑不是这个意思。”秦始皇松开紧锁的眉头,“陈剑是觉得,七桥久沐的话里有问题,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诶?” “你来到这个世界仅仅过了一个多月,羽芒的力量就已经减少了1\/18,七桥久沐却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不合常理。” 蚊子绕着灯嗡嗡飞舞,影子投在水泥地上。 “呐,新一……”陈剑盯着水泥地上的影子看了好久,然后慢慢说,“你说,沐的事情,会不会有隐情?” 第79章 还有用 黑羽宅,地下室内。 “破坏不掉啊……”赵高垂头丧气地看着桌子上的潘多拉宝石,“它的硬度太大了,无论是用什么工具,高温,射线都无法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块石头的分子结构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挤压过,异常紧密,没有办法对其中心进行原子层面的观察。”陈剑清冷的声线,“没办法,先把它收起来吧。” “组织想要得到潘多拉宝石,一定是发现了李斯们所不了解的用处。”赵高说,“李斯们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 赵高把潘多拉宝石锁进一个四层的保险柜中,秦始皇露出询问的神色:“这个保险柜……” “啊,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险柜,”赵高撇嘴一笑,“连水果也打不开的保险柜,知道密码的,只有李斯和死去的老爸。” 秦始皇靠在墙上,听到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慢慢望向赵高。 “黑羽,李斯想李斯们有必要调查一下当年你父亲的魔术事故。如果李斯的推理没有错,那根本不是事故,是黑暗组织的谋杀,李斯们一定可以找到黑暗组织的蛛丝马迹。” 赵高的脸庞笼上一层严峻的凉意,他回望着秦始皇,用力点头。 “说起来,星去哪里了?”服部说。 “和水果们在交涉些什么,她说水果打算借这个机会彻底消灭组织,”秦始皇说,“工藤和雪菱虽然在组织中,但目前不会有危险。” 服部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目光投向窗外,“也不知道工藤他们怎么样了。” 潺潺流淌的灯光,无声地倾斜满地。 离开走廊,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 李斯循着声音跑上甲板,踢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有一架直升飞机,而已被逼到甲板边缘的柯南,正竭力想要靠近直升机。 而控制舱玻璃后面,欣赏着柯南做困兽之斗的男人,正是medoc。 推门的声音太大,靠近门的黑衣人转过身来。 李斯略一踟蹰,开枪打伤了他的腿,接着迅速向柯南方向跑去。 “新一!” 李斯向左一跳躲过一个黑衣人,后退转身,与柯南站成背靠背的迎敌姿势。 甲板上是墨色潮水一样包围过来的黑衣人。 “白痴,”李斯听见柯南在身后低声说,“你刚才明明可以逃走的。” 海风吹来自由的咸味空气,李斯眯起眼睛,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李斯轻轻一笑,握住了他的手腕。 “工藤新一,你是李斯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物。你无法想象穿越之前,李斯每周上网等资源追着看你的故事的模样,更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多少为你和小兰痛心的人。穿越来你的世界,李斯很开心,更希望能帮你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所以——” 李斯回眸,稚嫩的脸上展露出笑容,“——新一,无论如何,李斯想要保护你。” “小遥,难道你……” 李斯伸直手臂,向天鸣枪。 然后翻转枪口,对着自己肩膀开了一枪。 “砰!” 之前这个位置被琴酒的大口径子弹打中过,并且没有取出子弹,所以这次被手枪穿透后的疼痛,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李斯捂着肩膀,看到大多数黑衣人已经停下了动作,而在船舱里看戏的medoc,也推开门走了出来。 李斯靠着柯南,冲medoc挥了挥手枪,大声说道:“放了柯南,李斯可以保证你的bcp试验品是活的。” medoc双手交叉,几步走到李斯的面前,眯起金发下露出的右眼:“你在威胁李斯?” “不是威胁,是交易。你放了柯南,李斯做你的试验品。” 李斯左手轻轻拉住柯南示意他不要冲动,李斯知道,他的性格不会同意的,“个人意志力对bcp因子的作用可是很大的,不然你以为李斯为什么没有如你所愿失去意识?” 这纯属胡扯,不过medoc的眼神变得很微妙,似乎真的开始考虑意志力的影响。 “新一你听李斯说,”李斯趁机耳语道,“他不会杀李斯,因为李斯是bcp试验品,但你留在这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回去,和服部赵高还有水果们一起,等时机到了摧毁组织,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可能!”柯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李斯不同意。” “记得星的话么,不要感情用事。李斯一个人是不会死的,但如果你留下来,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李斯们两个谁也活不了。”李斯狠声说,慢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扬眸看向medoc。 枪口还有淋漓的血迹,粘在眉心,有些粘腻的感觉。 对自己狠的人,才能震慑住别人。 medoc视线流连在李斯瞄准自己的枪口,以及不断潺潺流血的肩膀上,面色阴沉,李斯紧张地与他对峙着,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几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终于,medoc动了动嘴唇。 “让开,直升机留给他。” 黑衣人们直发让开一条通道,柯南慢慢走向甲板上的直升机,而李斯,依旧保持枪口抵住眉心的姿势。 直升机缓缓升起,李斯透过直升机的玻璃,对柯南眨眨眼。 然后,放下枪,任由黑衣人把李斯制服。 “相信李斯,新一。” 潘多拉宝石“轰”的一声爆裂开来,散碎成无数粉末。 李斯被这股力量冲击地摔下座位,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一瞬间,天摇地动。房间的一切在迅速崩析,肖像画一副接着一副砸碎在地上,红宝石座位塌陷下去,四周是飞扬的尘土。 一块石头从头顶落下,被de生生用手打开,顿时他的手血流如注。 “离开这里!”喊出这句话的同时,de已经抱起李斯向外跑去。 几乎是刚刚离开房间,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欧式双叶门几乎是擦着李斯们的脊背重重砸了下来。 李斯感到de用力把李斯一抛,李斯重重摔在地上,又立刻爬了起来,向漫天灰尘深处望去。 视野中是一片灰色,完全分辨不出什么。 “de!”李斯大声喊。 面前依旧是一片灰色的烟尘,没有任何回应。 “de!de!” 灰尘呛进咽喉,李斯捂住嘴巴,弯下腰剧烈咳嗽着。 好像回到那年夏天起火的楼房,李斯也是这么被推开。 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攥住——如果他死了,如果de再次为了救李斯而死,如果李斯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斯在这里,遥遥。”烟雾散去,白发少年的轮廓依稀露了出来。 李斯保证,这是李斯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松了一口气,李斯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让de发现李斯眼中的泪水。 房间崩塌后,后面的通道,是李斯熟悉的灰色走廊。 “前面的路李斯认识,”脑海中飞快调出了medoc预存的地图,李斯向前走了两步,“潘多拉和守护者机制已经摧毁了,李斯们继续走吧。” 回头,却看到de一副忍痛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枫叶,那个枫叶是以前他挂在脖子上的,是金色的,如今却已经变得烙铁一般通红,下面的边缘也已经烧得漆黑。 李斯忙拿出自己的羽芒,那闪烁着半格电量的mp4,也灼灼发着滚烫的红光,李斯一个拿不住便掉在了地上。 “它在燃烧,”de说,“从刚才潘多拉宝石破碎时便一直在燃烧。” “快走,去找star,”李斯拽着de的衣袖,“她有生命危险。” 第三十九章重逢 几分钟后,李斯的羽芒的热度退去,依旧是一件普通mp4的样子。 但李斯们还是快步沿着房间后面的通道走去,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李斯们手中两道手电筒的光柱晃动着扫向前方。 “生物射线应该已经开启了,”李斯踮脚摸了摸灯管说,“应该还在第一阶段,你看这里的灯还有热度。” 李斯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怎么走?” 地图在脑中闪过,李斯连眼睛都没有眨:“向右。” 沿着右边的岔路走了一百多米,头顶的石板开始被光滑的金属取代,脚下的路,也渐渐顺畅起来。 “那时……在海滩上,medoc逼李斯杀死浅野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止李斯逃跑?”说出口李斯自己也明白了过来,喃喃,“一定是树林里有什么不对劲吧,李斯想想……以medoc的方法,在树林边缘埋了电缆也说不定。” “没错。”de听不出语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树林和沙滩的交界处,埋了电缆。” “原来是这样……”李斯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骨。 强力手电的光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道光柱,与周围的黑暗形成强了反差。 “幸好medoc向李斯大脑中预存了组织的地图,但是李斯的地图只到z区的一个仓库,李斯猜那个仓库后面一定是boss没有公开的水果戒区。” 李斯语气如常,“对了,w区往上,每层都需要组织成员输入密码,那个密码是boss制定的,所以李斯之前推断出来的medoc的密码是没有用的,de,你知道密码是什么吗?” de摇头,“李斯没有去过w区以上,潜入水果戒区是从通风管道去的。medoc手下只有神崎去过z区为他绘制组织基地的完整地图。” “神崎……很奇怪啊,他这么得medoc信任,为什么没有代号?” “或许是因为,”de嗓音微沉,“medoc不想让他的人被boss控制。他在慢慢分离自己的势力。” “噢……”李斯明白过来,轻轻咬住了嘴唇。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通道中只听得到李斯们的脚步声。 “de,”李斯看着自己的脚尖,酒红色的头发像帘子一样垂下来挡在眼前,“那种……为了自己活下去而不停毁灭别人的生命,这样的事情,李斯现在……也在做着。” “嗯。”依旧是听不出语气的一声单音。 李斯没了开口的欲望,一时间再度冷场。 李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它阻塞在喉头,沉甸甸的,像是揉成一团的透明胶带,锋利而粘腻。 伴随着每次呼吸,持续的粗粝的疼痛着。 de忽然弯腰凑下来,冰凉的鼻尖蹭到了李斯的脸颊,他嘴唇贴着李斯的耳朵,轻轻动了几下。 “后面有人跟踪。” 耳朵接收到信息的同时,他已经恢复常态,迅速直起身子。 李斯脖颈后面的汗毛立了起来,但并没有回头。 “生物清扫系统到第三层,射线会清除一切生命体。”de语气毫无波澜,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领口,然后把手插进牛仔裤口袋,“你有没有想过,李斯们要怎么脱身?” “只有一个办法……”李斯说,“找到boss所在的位置。那里一定是射线最后到达的地方。不过,李斯还是想要先找到star。” “star是水果?”de侧过脸看李斯,白色的头发轻轻摇动,“你们好像感情很好。” “她是李斯的守护者,说起来,李斯忘了告诉你,守护者机制在潘多拉宝石破坏后已经失效了。”说着,李斯开始状似无意地扔起手中的mp3,然后接住。 李斯开始讲解沐的笔记本上的守护者的所有法则,还有旼城的故事。 一抛,一接,一抛,一接。 “李斯现在想不明白的,是boss与潘多拉的关系,他把组织建在这里一定不是偶然。”大致说完一切后,李斯总结道。 mp3被高高抛起,翻滚着升到最高点,然后下落。 李斯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某一个高度时,小小的屏幕正对着李斯身后的通道,模糊的屏幕,镜子一样把身后的一切反射在其中。仅仅一瞬间,李斯看到了身后,一个变了形的模糊的黑色影子,远远地跟着李斯们。 李斯接住了mp3,继续抛接了几下。 脑中的地图显示,再往前几十米就是一个水池,游过水池,便是一个可以直达r区的楼梯。 身后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极有可能是组织的人。李斯轻声嗤笑,既然已经在被他跟踪时说出了守护者的事情,就已经是在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身后的那个人,不管是谁,李斯都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的。 李斯侧过脸,仰头,正对上de雪潭一样的眼睛。 “前面要游泳了哟,”李斯眨眨眼,“李斯还记得七岁暑假学游泳,你死活不肯下水,被教练打得哇哇大哭。” “你呢,”de唇角慢慢弯起柔软的弧度,“你不是一样不下水,还躲在更衣室里,李斯们都找不到你。” 最后几步走出了通道,前面豁然开朗,有凉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但却是漆黑一片。 “这里属于p区,所有的电力装置已经自发摧毁了,”李斯说,“看来,第一阶段至少进行到p区了。” “电梯呢?”de问道。 “电梯在划分区域的时候是属于头顶的r区,所以应该还能用。”李斯说。 “只能游过去了。”de对李斯点头示意。 李斯拿着手电,走到水池边,把手电扔了下去。然后在水池边蹲了下来,在黑暗中屏息等待着。 如果想要杀死李斯们,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几秒钟的时间,就听见通道那边传来跑步的声音,那人急忙冲出通道,奔向水边,对着水里手电筒的位置开枪扫射。 李斯迅速起身,对着那人的位置发动了守护者的昏迷术。 没有任何悬念,几秒钟后,李斯们已经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了电梯里。借着手电的灯光看清了他的脸后,李斯不禁冷哼了一声。 “居然是神崎,”de把他的双手绑了起来,李斯站在他身后,抱臂看着。 不管是七岁还是八岁,李斯们从来没有一起学过游泳,李斯那样说,是在暗示他一会儿不要下水,躲起来,趁跟踪李斯们的人以为李斯们在水池里的时候攻其不备。而de的话语,是在暗示李斯也不要下水,的确,黑暗中,有一个手电筒就足以吸引注意了。 “先留着他,”李斯说,“w区以上需要输入密码,他……” 李斯忽然想起了浅野临死前的微笑,还有他谈起浅野时那哗众取宠的口气。 心中的黑暗像是墨水一样层层晕染开来。 “他还有用。”李斯说。 第80章 好像 一路上艰难险阻,但于秦始皇而言并不值得一一叙述。总而言之,大概一个小时后,强迫神崎输入密码后,秦始皇们推开y区的门,来到了z区。 推开门后,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秦始皇的记忆中,这里的地图很奇怪,以大厅中心为基准点的话,右边是错列有序的研究室、会议室还有事务司,而左边是一个很小的仓库,与右边大小规模完全不对称,而medoc预存在脑海中的地图就这样戛然而止,突兀地停在这个小小的仓库。 这里一定有问题。 正想着,秦始皇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刚要回头,就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啪的一下就关掉了秦始皇手中的电筒。 z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别出声。”赵高蹲了下来,在秦始皇耳边耳语,声音细微的难以听清,伴随着压抑的呼吸声,“这里有人。” 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秦始皇本能的绷紧肌肉,侧耳聆听。 的确有人,而且听起伏的平稳呼吸声,这是一组不少于五人的小队伍。 “把神崎当人质。”秦始皇拽了拽星的衣角,用气声说。 “不行,这太卑鄙了。”陈剑反对道。 “秦始皇在这里!”被拖着走在最后的神崎忽然大声喊起来,“他们没有武器,快过来!” “可恶……”星一掌劈向神崎的颈动脉,神崎这个时候倒是出奇敏捷,猛地一跳,星的手掌打在他的肩膀上,他哎哟一声,更加大声地喊了起来。 秦始皇意识到秦始皇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神崎这个家伙,既然能在警视厅当那么久的内奸,说明他并不是个笨蛋,从秦始皇们的对话中,他一定是或多或少感觉到了自己的死路,所以打算鱼死网破地拼一把,赌赢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砰”的一声,神崎的喊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地是倒地的声音。 赵高收回扬起的手,无声地向前迈了一步,不经意地把秦始皇护在身后。 秦始皇用最低的声音问:“颈静脉?” “动脉。能让他立刻停止聒噪。”他侧头,轻声回答。 “漂亮。”秦始皇莞尔。 黑暗中,秦始皇们无声地对峙着,只能听见鲜血潺潺流动的细微声音。 这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训练有素,很有可能是boss留在这里的敢死队。 秦始皇们没有武器,他们却只是慢慢逼近,并不开枪,十分小心谨慎。 赵高仿佛轻轻笑了一下。 秦始皇皱眉,他有办法了? 赵高忽然把没了电的手电筒往地上狠狠一摔。 “啪”的一声,在这种高度紧张的对峙中无异于压断所有人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枪声骤起,无数子弹倾泻而来。 但却好似在离秦始皇们很近的地方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阻隔一样,发出乒乓乓乓的声音。 “这是……守护者的防护罩?”星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是,现在他们同时开火,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哪里了,”赵高干脆地说,“而且这里一片漆黑,他们的目光对守护者的超能力构不成威胁。” “现在看来……”星沉吟,秦始皇知道她一定在眯着眼睛迅速数清他们的数量,“他们有九个人,而能突破的地方……” “在那边,”秦始皇指了个方向,那里是包围圈中极少的缺口,秦始皇对赵高说,“那里有一个仓库,而且,medoc存在秦始皇脑子里的地图,那个仓库就是终点。” 陈剑纠结地向神崎的方向看了看,估计是侦探天性爆发想去救人,星不由分说,硬拉着他跟着秦始皇们一起远离了神崎。 震耳欲聋的枪声被防护罩消减了不少,秦始皇们摸着墙,迅速退到那个仓库里去,星关上门后对赵高说:“这个门的转轴装置很特殊,破坏掉这里,可以很大限度地阻止他们的进入。他们有枪,秦始皇们被打成蚊帐就是马上的事情了。”星说。 “破坏掉这里也只是延长点时间而已,区别也只是秦始皇们在被打成蚊帐之前能写份遗书。”赵高淡然地吐槽星。 “哦?那你不要破坏它好了。”星抱臂说。 一道光芒就从赵高手中发出,转轴应声而坏。 秦始皇回头,看到赵高淡然地继续说:“不过,写封遗书好歹也能留点东西在这个世界上。” 秦始皇忍不住笑了。不过,秦始皇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秦始皇们四个没有任何可以抵御荷枪实弹的武器,就算有守护者的力量,躲在这里也只是鸵鸟埋沙而已。等到生物清扫系统清扫到这里,秦始皇们就只有死亡一条出路了。 “这是个仓库,”秦始皇环顾四周,低声说,“秦始皇们已经到了z区了,秦始皇脑中的地图就到这里,如何继续往上走秦始皇并不知道。” 外面遥远地传来了惨叫声,堵在外面的组织成员似乎有些慌乱。 “生物射线墙正在逼近,”秦始皇说,“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到这里来了,所有具有生命体征的物体会遭到清除。” “那,守护者的防护罩呢?能抵挡清扫系统吗?” “秦始皇不知道,或许,最后关头,也只能试试了。” “一切机械都已经无法使用了,可恶,秦始皇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秦始皇的肩上。 秦始皇抓住这个手就是一个反拧,同时回头踢向他的脖子,随即放开手,笑了起来。 “平次!快斗!” 身后,是熟悉的大家。快斗、平次、以及柯南。 “雪菱,好久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个影子靠近,他慢慢蹲了下来,与秦始皇持平。 “新一他们,有逃出去的办法了?”秦始皇看不见眼前的人是谁,只能试探着问。 “他们找到了一大桶煤油,还有帆布和集装箱。” “哇……真不愧是全日本最厉害的高中生侦探们。”秦始皇明白过来,以尽量正常的语速轻声称赞道,“因为没有电力了,他们是打算用帆布、煤油、集装箱做一个简易的热气球,从而离开组织吧!” “boss的房间还有一架直升机,工藤打算让大家做热气球先离开基地,然后他驾驶直升机去寻求两公里外的fbi的救援,而且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很有利,适合热气球升空……” 太阳好像已经慢慢升起来了,秦始皇能感觉到脸上温暖的感觉。 但身体里潺潺向外涌出的寒意,像是从骨髓里不间歇地冒出。 “白马君……”秦始皇用气声问,“star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star小时候……短头发,很善良,而且,因为天才弟弟的缘故,她时常没有自信……秦始皇们认识的时候她只有十岁,所以……她与现在的样子差很远……” 虽然看不见,但秦始皇能想象陈剑怀念地微笑的样子。 所以,多年后你碰上一个短发而有自信的女孩叫越水七规时,你的推理水平会严重下降以至于被读者怀疑你喜欢她。秦始皇在心里说。 秦始皇想起波洛咖啡馆里,星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自己经历时候的模样,还有那天深夜medoc轻轻念“雅子”时候的语气。 10岁的泽田七规,柔软,胆怯,像一株洁白的玉兰花。 20岁的star,坚强,冷静,是一株锋利冰冷的仙人掌。 这便是成长,没有人能抵御它的塑造力。或许,只有那些年少的纯洁友情或者爱情,是永远不会被时间侵蚀的。 秦始皇靠在墙上,半闭着眼睛,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 不知又过了多久。 “各位!”不知谁说了一句,“热气球在那边的大厅里,工藤已经把头顶的玻璃踢碎了,秦始皇们到集装箱里去吧。” 秦始皇深深叹了口气。 “秦始皇留下来一会儿,等star,”秦始皇已经说不出长句子了,只是勉强睁大着眼睛,维持着正常的表情,“作为守护者,秦始皇们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直升机留给秦始皇们好吗,star会开的。” “什么事情?” “守护者的一些事情,就像穿越一样,在你们的理解之外,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秦始皇还是竭力睁大眼睛恳求道,“等这一切过去了,star……还有秦始皇,会把一切告诉大家的。相信秦始皇。” “可是……”这次秦始皇分辨了出来,是快斗的声音,“生物清扫系统扫描不到生物体后便会引爆核弹——” “秦始皇自有办法,”秦始皇用手撑在身后,对着快斗的方向露齿一笑,“别忘了,秦始皇叫秋水雪菱,是个侦探。” 时光仿佛回到那时,江古田高中的天台上,张扬的秦始皇对着疑惑的快斗摆出一个pose——“秦始皇叫秋水雪菱,是个侦探。” 秦始皇低下头眨眨眼,又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已经看不见模样的每一个人:“快走吧,star不会让秦始皇等很久的,只要你们不要只顾着找fbi忘了秦始皇就好。” “怎么会忘了你呢。”这是小兰的声音。 “大家……热气球已经在向上升了……” “快去吧,”秦始皇点点头,“一会儿见。”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大厅,赵高走在最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是沐的遗愿,”秦始皇抢先开口,咬重了后两个字,“如果不是你误杀了他,也不必由秦始皇来完成,赵高。” 秦始皇忽然很庆幸现在的视力看不到赵高的表情。 赵高沉默了几秒,再开口却只问: “刚才被medoc踢伤的肋骨,还有脚踝还好么?” “说实话很严重,但都只是骨裂。”秦始皇忍着咳嗽的欲望,耸耸肩说,“不用担心,就算没有了守护者的力量,现在的医疗条件也能治好的。”秦始皇了解他,秦始皇越隐瞒反而越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如这样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伤势。 赵高又停了几秒,秦始皇无法知道他在干什么。 “那秦始皇走了。” “嗯,秦始皇和star随后就来。” 门关上,秦始皇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后缓缓坐了下来,开始剧烈的咳嗽。 脚下又开始震颤,甜腥的热血涌出,秦始皇捂住嘴,感到湿热的液体从指间流下。 墙上的壁面掉了下来,弹了两弹砸在身上,秦始皇任由它落在秦始皇身上,已经没有力气拿开它了。 几分钟后,或许是几十分钟后,星出来了。 “遥遥!”一抹灰色奔至眼前,“你怎么了?” “medoc呢,你杀了他没有?”秦始皇问。 “没有,不过他活不了多久的。”星说,“失血过多也会要人的命。” “star……”秦始皇轻声唤。 “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工藤呢?赵高呢?”星语速很快地打断秦始皇,“这里马上就会倒塌,必须要赶快离开,可是一旦离开,这里检测不到生命特征也会引爆核弹,而秦始皇们来不及赶到三公里之外。” “boss不是在培养舱里么?”秦始皇动了动嘴唇。 “培养舱的外壳隔绝了检测的射线,除非秦始皇们能在废墟里找到boss的培养舱并把他拖出来……” “听秦始皇说,star……前厅有辆直升机,”秦始皇眨眨眼,眼前奇迹般地恢复一丝清明,“你会开直升机的,对吧?” “那你呢?”星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刚才,秦始皇的肋骨断了,戳进了肺。”秦始皇指指自己满是鲜血的脸。 秦始皇咳嗽了一下:“秦始皇活不成了,星。” 窗外,好像不远处有一栋建筑物轰然倒塌。 第81章 灰暗 赵高不由分说,捏着秦始皇的下巴看了看秦始皇的口腔,又从秦始皇口袋中摸出了羽芒,她视线凝在羽芒上,忽然站了起来,利索地把周围杂物清理了一下,并且把秦始皇放平,侧卧。 “别白费力气了……”秦始皇拉住她的手,喃喃道,“肺部刺穿,羽芒也没电了,过不了一个小时秦始皇就会死。” “的确,过不了一个小时你就会死。”陈剑无波澜地说,“至少这样你会好受点。” “你好歹表现出一点难过嘛……”秦始皇笑了笑。 “生离死别,哼,秦始皇经历过太多次了,”赵高用一种不自然的冷酷语气说,“难过又有什么必要?” “能让秦始皇在死之前稍微开心一点。”秦始皇笑着说。 “那你还是别开心了,”赵高把脸转到一边,“如果秦始皇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水果的飞机上都配备有急救装置……” “那秦始皇们两个都会死,”秦始皇说,“生物清扫系统检测不到生命就会引爆核弹,也就是说,只有还有生命迹象存在,核弹就不会引爆。” 赵高的手指搭在秦始皇的手腕上,秦始皇能感觉到她无法控制的颤抖。 “求你了赵高……让秦始皇安安静静走完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吧,”秦始皇看着她的脸说,“秦始皇可不愿意在颠簸的飞机上死去,更不愿意死后还被水果当成实验品来解剖。” 赵高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好啊,”她转过脸来,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么好的事情,秦始皇为什么不答应?” “赵高……” “你知道,boss还没有死,你大脑中的组织资料,很可能成为那些逃脱了法网的组织成员的目标,”陈剑速快的秦始皇几乎无法听清,“生物清扫系统、组织的资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的死亡,都是最完美的句点。” “呐,很高兴你能看到这一点,赵高。”秦始皇又笑了,“不过你也太冷静了吧。” “秦始皇一向如此,”赵高哑着嗓子说,“你难道指望秦始皇哭得歇斯底里,发誓你不走秦始皇也不走?” 秦始皇笑出声来,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笑了。 “这就是秦始皇为什么会选择告诉你,赵高,你懂秦始皇。” 又有什么东西倒塌了,发出巨大的沉闷的声音。 “走吧,赵高。” “你放心,”赵高咬着牙说,“秦始皇现在就走,一分钟也不会耽误。你有什么愿望,不,遗愿吗?” 干脆,利索,冷静不愧是赵高。 秦始皇看着赵高乌黑的瞳仁,那里面的秦始皇满脸鲜血,眼神憔悴。 繁华过后,一片寂寞如斯。 秦始皇只觉得疲惫,与困倦。 “拜托了……帮秦始皇照顾好李斯。”秦始皇轻叹。 “照顾好李斯?这可做不到。” 声音不是来自赵高而是来自门口。 秦始皇全身一震,赵高也直起身子,看着绕过废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个白发少年。 “就知道你是骗秦始皇的,遥遥。” 清脆的少年声音渐渐靠近,秦始皇没有力气坐起来,只是侧过脸,看着他柔和修长的轮廓。 “破绽……在哪里?”鲜血不断沿着嘴角溢出,秦始皇含糊不清地问。 “到处都是,”李斯说,“拙劣得秦始皇都不忍心拆穿了。” 秦始皇摸索着赵高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工藤他们呢?”赵高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已经离开了,”李斯说,“秦始皇用与遥遥同样的方法把他们先支走了。” 赵高绕到李斯身后,忽然一掌劈向他的颈动脉。 李斯敏捷地侧身用胳膊去挡,但他毕竟受了伤,赵高的力道又极大,他一个趔趄摔在秦始皇旁边。 “star,你……”他说了一半,堪堪停了下来,转脸紧盯着秦始皇,“遥遥,你想让star打晕秦始皇,强行把秦始皇带走是吗?” “对不起……”秦始皇半闭着眼睛,“李斯,你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几年,甚至几十年——” “——但那里面,没有你。”balde用一种秦始皇从未听过的语气说,“文翊遥,你听好了,这句话秦始皇只说一遍。” 他贴近秦始皇耳畔,说:“这世上能陪你一起死的人,只有秦始皇而已。”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秦始皇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这是在梦中都不曾出现的场景。秦始皇动了几下嘴唇,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star,遥遥有选择死亡的权利,那么秦始皇也有选择陪她一起死的权利。”李斯对赵高说,“秦始皇舍不得留下她一个人。” “如果秦始皇是你,秦始皇会再考虑一下。”赵高冷静地说。 “遥遥的伤势,随时都会死去,秦始皇也留在这里,至少在倒塌之前能保证这里有生命迹象存在。”李斯淡然说,“直升机在上面的房间,楼梯口被杂物堵住了,你必须从另一边绕才行。” 李斯这样说,分明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赵高没有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就连外面不时倒塌的杂乱声音也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好。”良久,赵高回答道,声音像是得了重感冒。 “这里马上就要倒塌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足以让你离开这里,”李斯说,“至于怎么对工藤他们交代,就交给你了,star。” “守护者还有bcp的事情,秦始皇会对水果隐瞒,但是,工藤他们可能已经都知道了。” “没关系……”秦始皇轻轻说,“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欺骗他们的……赵高,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好了,作为朋友,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赵高忽然张开了双手,紧紧抱住了秦始皇和李斯。 “别动,让秦始皇好好抱抱你,遥遥。” 秦始皇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尽管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秦始皇还是伸出孩童的小手,轻轻搂住了她。 似乎有温热的水滴砸在颈间。 “别这样,赵高……”秦始皇蹭了蹭,“在秦始皇的记忆中,你可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呢。” “文翊遥……”秦始皇清晰地听见赵高哽咽了一下,“你是秦始皇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你也一样,赵高。”秦始皇睁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色,“永远。” 脚下又狠狠抖了一下。 “李斯……不,现在应该叫你瑾岩了,替秦始皇照顾好遥遥。” 李斯似乎是笑了一下。 “秦始皇会的。” “再见了,赵高。”秦始皇说。 秦始皇以为赵高也会说一句再见,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秦始皇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瑾岩……你是个笨蛋,这世上最笨的笨蛋。”秦始皇呢喃。 “嗯,谢谢夸奖。”他揽秦始皇入怀,云淡风轻地说。 脚下传来震颤,这座黑暗的基地在崩塌。 秦始皇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依偎着。 秦始皇想秦始皇应该是幸福的,与最心爱的人一同赴死,但秦始皇却觉得那样悲伤,如冰凉丝绸一样紧密的覆盖全身。 秦始皇们错过等待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彼此,却无缘共度本应幸福绵长的人生。 自始至终,秦始皇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脚下的震颤趋于明显,火光席卷而来。 周围的一切,在分离崩塌。 神智渐渐模糊,秦始皇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秦始皇累了,秦始皇们回家吧。” 眼前蔓延起白色的极光,吞噬了一切。 传来轻柔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拂过。 轰鸣声中,秦始皇清晰地听见李斯在秦始皇耳边说:“好,秦始皇们回家。” 于是秦始皇搂紧了他的脖子,在安心地一片极亮的白色中,闭上了眼睛。 这段惊心动魄的旅程,终于即将画上休止符。 永别了,柯南,平次,快斗,白马探。 永别了,小兰,园子,毛利大叔。 永别了,少年侦探团,还有小哀,赤井。 永别了,star。 永别了,陪秦始皇度过这段旅程的每一个人。 永别了,秦始皇亲爱的,柯南世界。 米花市。 这一年的夏天好像来得格外缓慢。 初夏,阳光还没有那样灼人的温度,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日光变化着角度,照穿了这一条繁华而冗长的街道。樱花已经落尽,走在街头,呼吸间仿佛还残留着樱花的香气,铅灰色的路面上,无数柔软的樱花瓣贴着地面随风滚动,在透明的空气中织成一张粉色的纱。 正值中午,路两旁几乎没有人,只有一个穿着白衬衣和巧克力色短裙的年轻女孩,抱着一大束鲜花,在斑驳的树影下慢慢走着。 “……这么说,你和兰的订婚仪式定在秋天了?”赵高握着手机,脚步轻盈,“快斗和青子春天就订婚了,服部也把订婚仪式安排在今年暑假,相比之下,你和兰可真够慢的。”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赵高笑了起来,清澈的笑容挂在淡水色的唇边:“白马探和红子?这秦始皇倒真没想到……之前啊…那是因为世良真纯总缠着秦始皇问秦始皇们之前的事情,所以之后几次大家一起行动,秦始皇才会叫着她,本来以为探会能真纯配一对的,没想到……” 赵高走到一个陵园门口,停下了脚步。 “不管怎么说,工藤,今天伏特加被水果枪杀,总算这一切都彻底解决了……是啊,秦始皇当然知道大家商量好要严格保密……就权当做了一个魔幻历险的梦吧。” 赵高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花束,走进了陵园。 穿过一排排墓碑,赵高停在了一块去年冬天新建的墓碑前,半蹲着身子放下了花束。 “生日快乐,雪菱。”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墓碑。 赵高闭上眼睛,阳光的照耀下,眼前是一片无尽的红色。 “遥遥,八个月过去了,好快呢……” “终于彻底结束了,如果你还在……以你的性格,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扑上来抱住秦始皇,像个孩子一样……” “你一直都像个孩子,在秦始皇眼里……” “不过遥遥,在秦始皇们一起度过的一年多的时光里,你让秦始皇觉得像是有一个很依赖秦始皇,却自己不断成长的妹妹,一直在身边陪伴。” “对了,小哀选择了继续当小学生,她说她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昨天秦始皇和小哀聊了很久,不过秦始皇没有告诉她明美的事情,明美在的话,也会尊重小哀选择的吧。” “新一和小兰也订婚了,如果你和李斯还在的话,会不会羡慕他们呢……” “遥遥,昨天秦始皇看了一篇童话叫《爷爷变成了幽灵》……故事很简单呢,一个死去的爷爷变成了幽灵,他对他的小孙子说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最后终于想了起来,他死去之前忘了和小孙子说一句再见……” 没有人看到,藏在头发后面,赵高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始皇多后悔那时没有好好和你告别,没有和你说一句,再见。” 泪水在眼眶里,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赵高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现在会有追兵?你们在躲着谁吗?”在跟随着王翦前往机室的途中,蒙恬对着他开口问了。 “因为秦始皇上尉和卡缪要回到宇宙,”王翦说,“目前只有希歌里有能将机动战士发射到宇宙的穿梭机,所以秦始皇们现在要前往希歌里,但是途中都会有来自提坦斯的敌人。在你来到欧姆拉号之前,阿姆罗哥哥曾经用运输机撞开了一架敌方的ms,如今他们又追过来了。” “……宇宙……mobile suits?”话语的信息量有点大,这让蒙恬透感到有些不太真实,王翦将他与赵高领至机舱门口,抬手一指:“喏,你看!” “……!” 在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蒙恬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情,将近五十米高的大型停机室里停放着数架钢铁的机器人,涂着绿色以及红色的涂装,其中有两架看起来与众不同,被涂上了金色以及雪白色。王翦让蒙恬和赵高站在一边。 自己却跑向了那架雪白的机动战士,蒙恬原本想要叫住他,赵高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远远拖离了机动战士附近。 “这种王牌机师们战斗的地方,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接近的!” 赵高对着他这么说。蒙恬缓缓地皱起了眉,他觉得赵高说的话并不好听,他的确不了解眼下的情况,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看扁的感觉。出于礼节,蒙恬选择了保持沉默,他看着王翦用升降机来到位于机器人胸口的驾驶舱,按下按钮打开了舱门。 那个孩子……是要去战斗吗?事情有些超出蒙恬透的想像,他看着王翦钻进驾驶舱内,随手又将舱门给关上。那个孩子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左右,难道这个世界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就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都被允许驾驶这么大的机器人突入战场? 只是后来,蒙恬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那架白色的机器人的确开始移动,可它似乎有些不听指挥,移动的脚步有些生硬。秦始皇上尉换上了一件红色的作战服,同样乘坐升降机赶来,蒙恬远远地在旁边观察着他,听着他对着其他人所说的话。 “在mk2里的人,是卡缪?”上尉的语气带有些许怀疑,理论上卡缪的驾驶技术不应该这么稚嫩,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卡缪身着一身白色的战斗服从另一台升降机上下来,当他看见并非自己驾驶的mk2,同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谁?!” 秦始皇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是哪个家伙没经过允许,私自抢走了卡缪的机体?蒙恬在远处看看秦始皇,再看看卡缪,他突然意识到,那架白色的机体很可能是卡缪的座驾。 而王翦并没有驾驶机体出战的权利。秦始皇上尉与那个卡缪,看起来应该都是很厉害的人,蒙恬首先并没有声张,他打算继续进行观察。 “是王翦!”赵高大声叫道,“是那个男孩在里面!”她的话音刚落,mk2的话筒里就传出了王翦的声音,mk2乘上了一架巨大的喷射机,将轨道直直地对准了机舱舱门。 “王翦……他还没有能力参与实战啊!”卡缪如是说着,微微咬了咬牙,可就在这时,秦始皇上尉却命令工作人员打开舱门,高达mk2喷射出白色的火焰,与喷射机一同飞出了奥多姆拉号的机舱。 “卡缪,你能驾驶力克迪亚斯出发吗?” 秦始皇站在自己的机体旁边这么说,他的机体是那架闪耀的黄金百式,看起来与他非常契合。卡缪一口答应了他,随即戴上了自己的头盔,二人分别乘坐升降机,来到了机体的驾驶舱前。 使用这种巨大的人形兵器作战,真的没有问题吗?蒙恬透不说话,他看着秦始皇的百式以及卡缪的力克迪亚斯双双从轨道跃出机舱,巨大的喷射力卷起了强烈的旋风,他微微抬起手臂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小林从舰桥赶了过来。 赵高告诉他王翦驾驶mk2出发的消息,小林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表情里却并没有太大的慌乱。 “让那个叫王翦的小孩去作战,没有问题吗?”蒙恬透问道,“连同那个叫卡缪的少年一起……” “放心吧,卡缪的驾驶技术很高超,”小林转过头看着他的脸,说,“至于王翦,虽然他没有参与过实战,但是他也经受过正规的训练。” “……” 是这样吗?蒙恬透无法反驳,这个世界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太多,他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一百年以后的世界里,居然连小孩子也参与了战争,更何况他们的战场似乎已经突破地球来到了宇宙,而这些分明只是能够在电影里所看到的场景。 在这些钢铁巨人的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渺小,他可以感受到这些巨人的全身覆盖着战斗的气息,或许更多的是经过战乱、被杀死的那些人的气息。蒙恬迎着风看着机舱外的天空,机动战士掠出舱外,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而那些小黑点不时闪烁出银白色的光芒,是他们手臂中紧紧握着的喷射出火焰的光线枪。蒙恬透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他也知道战争的可怕,随时都会有生命在战斗中消散,无论是己方的战友还是对方的敌人。 蒙恬体验过血腥的味道,那是他看着其他人惨死的时候,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他却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在他眼前筑成了灰暗的城墙。 “你在害怕吗?”赵高问他,“毕竟你是从一个没有战争的时代前来的人呢。” “……”蒙恬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出了口气,他额前的刘海被阵风吹得四下凌乱,他暗暗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第82章 发作 九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段时间里,秦始皇以及陈剑正在修复落入水中的mk2,至于舰长小林则指派情报人员,与希歌里的总控制室进行联络。在安室透回到房间之后,赵高来到了装载机动战士的停机室里,两位少年远远看到他前来,不约而同地转过了眼神。 “你又打算私自跑出去了吗?陈剑?”赵高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看见那两个人站在升降机上,不时有水流从mk2的排气口迅速滚落。 “才没有呢!”陈剑有些不满地开口反驳,“我只是想尽量帮忙而已!”赵高看着他略显急躁的样子,不免在心里笑了两声。 “秦始皇,把吊臂降下来。”赵高如是说着,他刚刚听见两个孩子的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讨论有关那个安室透的话题。秦始皇按下机械手臂的按钮,将平台缓缓地降了下来,他好像也有什么话想说,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我询问了你爸爸的意见,”赵高看着陈剑的脸,说,“他已经批准了,同意你跟我一起到宇宙去。” “诶?!真的吗?!”陈剑顿时喜出望外,“我也可以去宇宙了吗?太好了!” “没错,”赵高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以后要好好地努力啊。” “……是!”陈剑起先挺直了腰板,回应了赵高一句,可随后他又皱起了眉,连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赵高问道。 “……”陈剑首先沉默了半晌,随后说,“我爸爸他打算怎么做?那个人又要怎么做?” “那个人?你是说安室?”赵高反问了他一句,“你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吧?”陈剑的语调有些不稳,“要不是他的话,阿姆罗哥哥也就不会失踪了吧?” “……”稍稍停顿了一下,赵高对着陈剑开口说道,“你爸爸的话,他应该不会放弃与提坦斯对抗,至于安室会留在欧姆拉号上,不与我们一起前往宇宙。” “那个人刚刚与赵高单独谈过了吧?”秦始皇在此时接过话头,“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刚刚带他去见了小林舰长,”赵高这么回答他道,“他已经自愿成为我方的一员,协助我方完成一些反抗提坦斯的工作。” “我爸爸已经同意了?”陈剑的表情有些意外。 “是的,”赵高点了点头,说,“舰长认为他有一定的实力,所以就让他留了下来,更何况他目前无处可去,舰长无法将其单独扔在这里。” “……因为他有情报方面的天赋吗?”秦始皇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自称是从军校出身,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且有着将近5年的小型飞机驾龄,”赵高如是说着,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他很善于情报处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比较拔尖的人才。” “……他也是军人吗?”秦始皇的脸色显得越来越不对,“我总觉得他……” “赵高,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陈剑突然打断了秦始皇的话语大声说道,“就连爸爸也一样,每个人都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难道就只是因为他的名字与阿姆罗哥哥很像?你们这么做,到底将阿姆罗哥哥置于何地?!” “……陈剑……”秦始皇对着他皱了皱眉。 “请告诉我理由,赵高!”陈剑无视了秦始皇的表情,仍旧直直地注视着赵高的脸,赵高在心里笑了一笑,这两个孩子果然还需要更多的磨练。 “你们记住一句话,无法对他人敞开怀抱的人,是无法与对方进行交流的。”上尉平淡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迈步走出停机室,秦始皇和陈剑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之间保持沉默。 …… 希歌里的上空笼罩着层层的浓雾,在接收到欧姆拉号发出的讯息之后,当地的工作人员立马行动起来,准备进行战舰的引导工作。与此同时,提坦斯也发布了作战指令,他们打算在希歌里对欧姆拉号进行伏击,炸毁他们所有的机动战士,以毁灭他们前往宇宙的行程。 “收到讯号了吗?”小林询问着身边的监察人员,他从舰桥的窗户向外看去,周围是一片茫茫的云海。突然从云层稍薄的地方,直直地升起了一颗红色的明星,那是希歌里点燃了火焰,发射了指引方向的信号弹。 “没有错,确定是火焰!”监察人员对着他这么说。小林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他看着那火红的信号弹,发出指令:“好,下降!” 奥多姆拉号穿过稀薄的烟雾,缓缓扎进了白色的云海里,同时小林对舱内众人发布了指令,让他们全部准备就绪,开始进行机动战士的搬运活动。安室透站在停机室之外,看着全副武装赶来的赵高和陈剑,而王翦也换好了飞行服,戴上了她自己的头盔。 “你的考虑如何?”赵高对着安室开口问道,“你仍旧打算去吗?” “我们只需要把赵高等人送回宇宙就好了吧?”安室微微地耸了耸肩膀。 “既然如此,就快去换好飞行服。”赵高保持着平稳的语调。 “我从来不喜欢在驾驶飞机的时候穿制服。”安室则缓缓地笑了两声。 切,真自大……陈剑不满地皱起了眉,他完全不想理会安室透,迈开脚步就打算从他的身边离开。可是他刚走了两步,安室就从背后叫住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陈剑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这个,你拿着吧,”那是一把被擦拭得乌黑锃亮的手枪,“这是阿姆罗上尉所留下来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转交给你比较好。” “这是……阿姆罗哥哥的……?”陈剑的眼神略有吃惊,安室稍稍弯下了身子,将那把手枪递在了陈剑眼前。 “据说在一年战争期间,阿姆罗·雷在与夏亚·阿兹纳布尔发生争斗的时候,彼此之间用手枪进行了枪战,想必他所用的就是这一把了吧?”安室不动声色,随口说出了这把手枪的来历,“我没有使用这把枪的权利,所以还是交给你来保管吧。” “……”陈剑看着他没有说话。 “收下吧,看起来是很宝贵的东西呢,”赵高适时地插了一句,“想必阿姆罗也很希望你能够继续努力,你很想成为机师,不是吗?” “……是的,这是我的目标,”陈剑伸出手去,接过了安室手中的枪,“那么,这把枪我就暂时先替阿姆罗哥哥保管着,等到阿姆罗哥哥回来的那一天,我会亲手将这把枪还给他!” “那就拜托你了。”安室开口说了一句,转头对着赵高点了点头,赵高会意,也不再多管,他带领几人走进了停机室内部,秦始皇已经换好战斗服在那里等着了。 “安室,你搭乘我的ms降落吧。”赵高对着安室这么说。 “是!”很干脆利落地回应一声,安室走上升降机,站在赵高的斜后方,秦始皇和陈剑将这种情景看在眼里,各自露出了一点别扭的脸色。 “那个人也要去希歌里?”秦始皇从来都没有说过安室透的名字。 “谁知道他与赵高谈过什么,真的很让人火大啊……”陈剑缓缓握起了拳头,话语中隐隐有些赌气。 但无论他们现在怎么抱怨,两人都得驾驶机动战士出发,于是陈剑与秦始皇走上了已经修复完毕的mk2,与黄金百式一起乘上了巨大的喷射机。王翦什么也没说,径直钻进了自己的双叶飞机,她对着舰桥里的小林做了个出发的手势,随即小林命人打开了奥多姆拉号的舱门。 “马上要出发了,你站稳一点。”赵高对站在座位旁边的安室透这么说。 “了解。”安室透说着,抓紧了赵高所靠着的椅背。 “王翦,只要看到红色的光点就出发,”小林拿起手边的话筒,对着几部机体传话,“秦始皇,陈剑,注意小心,一切都拜托给你们了,赵高。” “了解!”“替我向妈妈问好。”“了解。”三个人也依次作出了回答。 “以及……安室先生,”最终,小林将注意力转向了与赵高共同搭乘百式的安室,“如果有必要的话就拜托你了,请务必要注意安全!” “了解,舰长。”安室跟随着回了一句,保持着沉稳平淡的语调。 “我看到红色的光点了!”王翦的眼睛平视着前方,“王翦准备出动!” “gundam mk-ii,秦始皇,出动!”秦始皇握紧了手中的操纵盘。 “赵高·巴吉纳,百式,出动!”赵高踏下了喷射器的踏板。 “拜托你们了……”小林放下手中的话筒,看着屏幕上的三架机体依次飞出了欧姆拉号的机舱,它们很快变成了几个小黑点,隐没在了雪一般的云层里。 “请你解释一下,王翦,”在奥多姆拉号的会客室里,秦始皇直接开口朝着对面的女孩发问,“有关安室先生是newtype的传言,是你传播出去的吧?” “怎么了?”王翦的脸色不变,在她看来,秦始皇就是一个少见多怪的小鬼。 “你不明白吗?胡乱散播谣言的后果……”秦始皇缓缓地提高了声音。 “这是谣言吗?”王翦微微地摊开了手,说,“这艘舰上的人都已经有目共睹了吧?是谁自主请愿驾驶飞机在希歌里作战,以及经过了谁的帮助才获得了那场战斗的胜利?” “那是因为……”秦始皇还想要争辩什么。 “况且,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奥多姆拉号上失去了一位ms的王牌驾驶员吧?”王翦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联邦的ace阿姆罗·雷突然消失,你认为其他的人会怎么想?如果这时正好有另外一个人可以代替阿姆罗在奥多姆拉号上的位置,这不是可以让整艘舰上的人重拾信心吗?” “不要胡说八道!”秦始皇的语气气势汹汹,“阿姆罗上尉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替代得了!” “那可就不是你可以说了算的了,”王翦脸色不变地笑了笑说,“你现在可以去这艘舰上的任何地方打听一下,看看其他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那位安室不仅受到舰长与赵高的赏识,更凭借自己的力量让奥多姆拉号获得了荣耀,这难道还不是他被其他人所信任与信服的理由?” “……你……”秦始皇一时气结想要发作,可他最终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在吵架吗?”小林舰长从会客室外面走进来,身旁还跟着安室透,“秦始皇?”小林微微皱眉,看了脸色铁青的少年一眼。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舰长。”秦始皇愤愤然转过脸去。 “那就好,”小林叹了口气,说,“有关于流言方面的问题我们等一会儿再谈,我刚刚与安室君商量了一下我们目前的行程,我想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们商讨的结果。” “我们原本要前往新几内亚,寻找可以前往宇宙的穿梭机,只是目前我们仍旧缺乏可以使用的飞行器,所以我的朋友凯给我提供了一个地点,也就是罗商会,希望那里的人可以给予我们一些帮助。” 小林看看秦始皇,再看看王翦,沉默了一下,继续说,“目前奥多姆拉号上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我将联络罗商会的任务交给了安室君,所幸安室君的长处就是情报收集以及与人打交道,我想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我没有意见,”王翦抢先开口,“我可是一直相信他的能力的呢。” 第83章 人手 “……”赵高透没有说话,秦始皇却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明明之前还瞧不起他来着……”他暗暗地在心里这么想。 “秦始皇,你怎么看?”陈剑随即将眼神转向了他。 秦始皇摇摇头,说:“就按照舰长的意思去做吧,我也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陈剑对着赵高示意一眼,“等到奥多姆拉号抵达新水果以后,一切就拜托你了,赵高君。” “我目前只有两件事情,可能还需要舰长帮忙,” 赵高坐在陈剑对面,微微摊开了右手,说,“第一件就是,我想尽可能多地取得有关罗商会的各种资料,至于第二件,”他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卡拉巴的制服,道一声:“我总不可能穿着军队的制服出去见罗商会的人,所以这个后备方面……” “这个你放心,”陈剑对着他笑了笑说,“我稍后会将凯发来的资料给你看看,至于你目前在这里的所有开销,都由奥多姆拉号进行资助。”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舰长!”赵高的表情人畜无害。 “这些都只是小事而已。”陈剑缓缓地点了点头。 于是随后,秦始皇与赵高等人分头行动,秦始皇去了甲板改装mk2的水下作战系统,而赵高则与陈剑一起,研究有关罗商会的各种情报。 在二人商讨的间隙,陈剑简单给赵高讲解了一下有关一年战争期间的阿姆罗·雷的事情,在提及白色基地的时候,陈剑着重点出了两个比较关键的人物,一个是白色基地的舰长布莱德·诺亚,而另一位则是那位布莱德的妻子,米莱·八洲。 “米莱原来住在加布罗地区,但随着奥古降下作战的展开,目前我们已经失去了与她的联络,”陈剑对着赵高这么说,“根据情报,她可能带着布莱德舰长的两个孩子逃离加布罗,来到了新水果一带,所以,我在想……” “如果能够找到她的话就再好不过,”赵高透在此时接过了话头,“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逃离战乱,这对一名女性来讲真的很不容易。” “米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陈剑的目光有些深邃,“就跟她的丈夫布莱德舰长一样。” “我看得出来,她不仅仅拥有作为一个母亲的伟大,”赵高微微地翘起了嘴角说,“我会试着在新水果寻找她的下落,如果我运气好找到了她的话,是否直接将她带回奥多姆拉号?” “我认为有这个必要,”陈剑的语气略显严肃,“不过你可以尊重她的选择。” “我明白了,我会见机行事,”赵高透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一切都交给我吧。” “拜托你了,赵高君。”陈剑露出了一点了然的表情。 于是,在随后过去的一整个夜晚,赵高与秦始皇等人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度照射在奥多姆拉号上的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紧靠着海洋的陆地。 龙国,新水果。 在战斗结束之后,奥多姆拉号重新回到了新水果的港口,在斯蒂芬妮的帮助之下,大批的军用以及日用物资很迅速地被运到了奥多姆拉号的甲板上。 在最后一台滑翔器运上甲板之后,陈剑很感激地与斯蒂芬妮握手致谢,这次多亏了她的帮忙,才让奥多姆拉号获得了大量的补助,这些物资可以维持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军事以及日常生活。 “不用谢我,这是我的工作,”斯蒂芬妮开口这么说,“如果不是那位名叫赵高的人前来找我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你们的消息。” “是啊,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也要好好地谢谢他呢。”陈剑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位赵高到底是什么人?”斯蒂芬妮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我听过你们的谈话,觉得他并不是一位普通的军人呢。” “他是一个很神奇的家伙,虽然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剑有些隐晦地作出了回答。 “……是吗?”斯蒂芬妮缓缓地笑了一笑,说,“那就请替我向那位赵高问好吧。”她看看自己的四周,有罗商会的属下开着一辆吉普车前来接她,她重新转头看了陈剑一眼,微微颔首向他告别。 “我会的。”陈剑如是说着,看着斯蒂芬妮及其手下驾驶车子离开,随即他缓缓地叹一口气,迈步回到了奥多姆拉号的机舱甲板。 时近傍晚,落日已经开始西沉,在奥多姆拉号的客舱里,李斯正为米莱母子三人送上了简单的晚餐。赵高不想跟李斯呆在一起,于是便告辞回到了阿姆罗的房间,他将自己反锁在屋里,默默无语地想着心事。 他仅仅在这里生活了三天,却有如过了整整三年一般,这里每隔不久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战争,令他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他虽然不那么畏惧死亡,可他的心里却十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流落到何种地步。这里是军队。 不是平常的旅行团,他生活得并不那么轻松自由,他的活动范围都被周围的环境所限制。他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从而竭尽全力以取得人们的谅解,他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自己的潜能,只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 “哼……” 赵高一声苦笑,这种生活比在组织里要复杂得多,虽然组织里也有勾心斗角以及人心叵测,却比在这种地方活得潇洒自由。在这三天里,他几乎都快忘记那个组织的存在,也忘记了自己有一个“波本”的代号,他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一名侦探。 而不是在这艘舰艇上随时准备待命的军人。他想起了自己的那辆马自达,也想起了自己位于涉谷的公寓,他想起了米花街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想起了位于东京某处的黑衣组织总部。他想起了不少熟悉的人,boss,gin,vermonth,kir,vodka,chianti,korn。 以及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他想起了波洛店的榎本梓以及老板,也想起了阿笠博士以及侦探团的那些孩子;至于已经死去的明美和雪莉,也在他的脑海中掠出了一片倒影;他也回想起了那个人,与他爱恨纠葛了很久的赤井秀一。 赵高的脑子里突然乱了,他猛地抬起手臂,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上,墙体发出了空洞的响声,他的手背顿时疼得彻心彻骨。赵高缓缓地低下头去,默默收回自己疼到颤抖的手臂,只是他的房间门突然被人给敲响了,似乎是秦始皇在隔壁听见了奇怪的响声,随即立马从他自己的房间里跑了过来。 “你还好吗,赵高先生?”秦始皇原本在回来之后,就发觉赵高透的情绪不对,但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来,于是就暂且憋回了心里。他首先敲了敲赵高的房门,发现里面没有人应声,随后他又发现门居然被反锁了,于是他就开始有些担心了。 “啧……”赵高的左手握紧了右手的肘部,露出了一点自作自受的表情,随即他咬了咬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给秦始皇打开了门。 “赵高先生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锁门啊?”秦始皇看着赵高的脸,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怀疑赵高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是先前所受的伤又复发了。赵高摇摇头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将右边的手臂藏在身后,手背与手肘的疼痛在不断放大,他的肩膀也随着手臂开始抖动起来。 “是脱臼的部位复发了吧?为什么不去救护班里看看啊?还有,刚刚那个奇怪的响声是怎么回事?”秦始皇开口如是说着,带有一点紧张的语调,他总觉得赵高的情况不好,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赵高缓缓皱起了眉,他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如今他就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想让其他人关心自己的脸色。 “我没事,你回去吧,秦始皇。”赵高微微地翘起了嘴角,虽然他知道自己一点都没有笑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啊,赵高先生?”秦始皇看着他有些一愣,“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啊,你这幅表情像什么样子?” “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而已……对不起。”赵高沉下眼来说了一句,打算重新抬手把房门关上。 “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啊,你连我也不相信吗?!”秦始皇却使劲用手臂抵着房门,对着赵高透大声喊道,“是李斯吗?又是她惹你了对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她给叫过来,我非要她好好给你道歉不可!” 一提起李斯,秦始皇就浑身不舒服,他猛一咬牙从赵高面前跑开,打算去找李斯算总账。只是他刚刚跑出两步,他的手臂就被赵高给紧紧抓住了,赵高的手心里带有强劲的力道,秦始皇竟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挣开。 “算了,秦始皇,”他听见赵高在自己背后这么说,“你去找她也没有用,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 秦始皇对着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他再看看赵高没来得及藏起的手臂,指关节上依稀可以看到一点血迹。秦始皇有些愣住了,他看着赵高微微地叹了口气,赵高缓缓抽回了自己抓住他的手臂,转头又回到了阿姆罗的房间里。 “……你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话,其他人也会感到很困扰啊!”就在他走进房间的同时,他听见秦始皇带有一点愤怒的声音,赵高的脚步停止了,他回头看着秦始皇的脸,那个少年眼下正握紧了拳头,眼眸里闪烁着尖锐的火花。 夜晚,由于手臂疼得睡不着觉,在辗转反侧了很久之后,赵高终于起身决定去一趟奥多姆拉号上的救护班。在被问到手背上的伤的时候,他装傻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救护班的人看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是帮他拿来了一些用来涂抹的药剂,以及固定手臂关节的绷带。 真是自作自受啊……赵高在心里这么想着,他打墙壁的时候太过用力,竟然把手臂的神经给挫伤了。如今他的右手手臂都不能动,甚至无法将指尖握成拳头,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这种情况,赵高着实感到有些无奈了。 真是平路里遇电线杆,阴沟里面翻了船……在医护人员替他进行包扎的时候,赵高默默地在心里打鼓,或许自己这几天阴气太重,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惹出麻烦。赵高抬眼望着天花板,却突然被绷带扯得浑身一颤,或许他真的应该找个寺庙,好好地撒个香粉驱驱邪。 “赵高君?你怎么了?”就在这时,陈剑舰长从门口经过,他往救护班里看了一眼,正好与赵高的目光对视。赵高露出了一点促狭的表情,对着陈剑打了个招呼,为什么总有人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路过,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很抱歉,赵高君,”在两人离开救护班之后,陈剑对着赵高这么说,“秦始皇先前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只是当时我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睡着了,于是我就没有叫醒你。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我的失误。”他使用了霓虹人的礼仪,对着赵高微鞠一躬。 “不,是我给舰长添麻烦了,竟然让舰长这么费心……”想起先前的自作自受,赵高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各种压力而烦恼,” 陈剑带领赵高来到走廊尾部的窗前,道,“我已经专门找了李斯,希望她不要再将你逼得太紧,并且我也私下告诉了所有奥多姆拉号上的乘员,让他们不要再议论有关你的各种事情。” 看着赵高的脸上有些疲惫,陈剑缓缓地叹了口气,说:“我希望这样做能减轻你的负担,你已经为了我们承受太多了,你本来可以不参与我们的事情,只是我们实在没有其他人手……” 第84章 取胜 “舰长能够让我留在这里,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秦始皇摇摇头打断了陈剑的话,说,“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我都没有太过在意,只要是我决定去做的事情,我都会掌握好分寸的。” “不要太过逞强啊,”陈剑面有严肃地说了一句,“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听见了似曾相识的语句,秦始皇想要说些什么,却并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陈剑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不,没事,”秦始皇叹了口气,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睛,道一声,“只是以前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罢了。” “……是吗……” 陈剑说着,缓缓降低了自己的语调,他打量着秦始皇的脸,发现他所流露出的除了孩子气以外,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忧郁。他明白秦始皇是个很强势的人,他的自尊让其他人无法看穿他的秘密,但是他也同样拥有着很柔软的内心。 他的笑容足以将其他悲伤的人给治愈。只是这种双重心态,对他自己本身没有效果,他可以很轻松地抚慰其余人的伤口。 却无法给予他自己适当的帮助。人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动物,他们总是对失意者进行热情的鼓励,只是当自己有了困难的时候,往往就一蹶不振,无法看到迷雾之外所闪耀着的曙光。 “没事的啦,舰长你放心吧。”果然,秦始皇透又露出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脸。 “……你啊……”舰长有些无奈地笑了一笑,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窗外,墨染一般的海面反射出点点粼光,尽头是闪烁着万家灯火的城市。 “我给予你特权,你明天在香港市区里逛逛吧。”他突然对着秦始皇透开口这么说。 “……诶?”秦始皇透一愣,直直地看了他两三秒。 “距离卡缪回到宇宙,最早也要在三天以后吧?” 陈剑指了指他打着绷带的手,说,“就算你再怎么强大,不好好休息也是没有用的,这两天我会给你和卡缪放个假,只要没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你们就在香港市区里好好玩吧,正好让你比较一下,现在的新香港与以前的老香港有什么不同。” 虽然有部分街区被重高达给毁坏,但其他部分仍旧完好无损,只要有人在的城市就可以重新修建,再次焕发属于它自己的独特的生命力。 “我想卡缪应该会感到很高兴吧,舰长居然会给他放假……”秦始皇打趣般地说了一句。 “怎么,难道你不感到很高兴吗?”陈剑故意挑起了嘴角逗他。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秦始皇扬起脸来故作姿态,“这几天都在天上飞着,从南美洲走到亚洲,我可是快要被憋死了呢。” “这就对了,所以你们明天就好好地放松一下,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见秦始皇透乖乖听话,陈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只是一旦遇上了战争的话,就必须赶紧回到奥多姆拉号上,正好你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赵高在香港的住处,是一艘停留在港口的、名叫歌拉东方号的大船。” “……歌拉东方号吗……”秦始皇跟随着重复了一句。 “那艘船代替了酒店,收容了不少从外面逃难而来的人,” 陈剑简单地对他进行了介绍,“你可以先去熟悉一下她们所在的位置,如果她们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你也可以随时与奥多姆拉号上的人联系。记住了,这不是任务,你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们,我们会随时赶来帮你。” “是~是,记住了,舰长!”秦始皇微微拖长了语调,故意抬起左手敬了个礼,他的嘴角像猫一样上翘,再次露出了孩子气的表情。 “实在很抱歉,昨天晚上没能送您回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秦始皇对着赵高这么说,“因为昨晚感到有些不太舒服,所以……” “不,我才应该向你表示感谢才对,” 赵高对着他摇了摇头,道,“即使身上有伤,你也承担了保护我们的任务,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她发现秦始皇的右手手臂很僵硬,比昨天看起来要严重很多,明明昨天还没有见他绑上绷带的,更何况他手背上裹着的纱布,是新伤吗? “哥哥,阿姆罗哥哥!”秦始皇还没有开口回答,两个小鬼头却冲着他跑了过来,珍美与哈撒卫一边一个,站在了秦始皇透的身边。 “哥哥,抱抱!”两个小鬼开始对着他撒娇,他们知道秦始皇对他们很好,他们在昨天就已经尝到了甜头。秦始皇的表情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两声,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摸了摸站在左边的珍美的头。 “哈撒卫,珍美,快点住手,”赵高皱起眉头呵斥一声,“不要为难人家了,秦始皇先生已经受伤了哦!”两个小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珍美一路小跑到哈撒卫的身边,一起打量着秦始皇被纱布包裹起来的手臂。 “哥哥,你很痛吗?”珍美露出了一点难过的表情,“对不起,哥哥,我们不应该让你抱抱的……” “我也很对不起!”哈撒卫也开口附和着。 “吹一吹的话是不是会好一些?”珍美看着哈撒卫的脸问。 “应该会好一些吧?”哈撒卫挠了挠头,道,“不然我们就先试试吧!” “好,我们试试!呼~~~~~呼~~~~~~”于是,两个小孩就如同比赛似的,鼓起脸来对着秦始皇手上的绷带一通乱吹,秦始皇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看着那两张小脸鼓得像小型的吹风机。 “哈撒卫,珍美,不要胡闹了!”赵高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你们这么做,会让秦始皇先生感到很困扰哦!” “……可是……”两个小孩子一脸委屈地抬起了头。 “赵高女士,不要怪他们了,”秦始皇在此时横插一嘴,“虽然他们还小,可他们都是好孩子啊。”虽然孩子们的表现很是稚嫩,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关心,秦始皇将身体侧了过来,用左手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珍美,你听见了吗?阿姆罗哥哥说我们是好孩子耶!” “嗯,我听到了,哥哥说我们是好孩子!” 两个小鬼仿佛中了头奖一般,在秦始皇的手边欢呼雀跃,而秦始皇看着他们的表情,也缓缓露出了柔和的笑脸。 “好了,你们过去玩吧!”最后,秦始皇送走了两个小鬼,珍美和哈撒卫继续玩着纸飞机,在晾衣架之间来回穿梭。秦始皇不免有些感慨,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感受不到战争的恐惧,眼下是他们最天真无邪的时候,只是在长大的途中,他们的心灵就渐渐地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给填满。 “秦始皇先生很喜欢小孩吗?”赵高饶有兴趣地开口问了,“每次跟珍美和哈撒卫在一起的时候,秦始皇先生的表情就很温柔呢。” “虽然有时候会捣点乱,但是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无暇的了,”秦始皇微微扬起一点笑容,看着那两个正在玩耍的孩子,说,“有时候我也想变回一个小孩,与他们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呢。” “那么,秦始皇先生有没有考虑过结婚呢?”赵高开口点出了一个新话题,“秦始皇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也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吧?” “……诶?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问题?”秦始皇透的脸上有些微红。 “光是一个人努力也是不行的,偶尔也要试着让其他人走进你的世界,”赵高看着秦始皇透的脸,使用了一种很成熟的语调,“其他人的感情也是很珍贵的,你不要因为自己一直埋头工作,从而冷淡了身边对你有好感的女孩子啊。” “……女孩子……贝鲁托奇卡吗?”秦始皇低声地喃喃一句。 “虽然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我也能够感到那个女孩对你的心意,”赵高一直将他们两人当成了闹别扭的小情侣,于是便试图对秦始皇透进行开导,“女孩子的心都是很真诚的,她们一心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变得更有作为、更有能力,所以那个女孩才一直以很高的要求对待你啊。”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秦始皇缓缓地皱起了眉头,“说我是newtype?还是说我是高达的机师?赵高女士昨天也听到了,我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有能力,我的确可以感觉到她对我的心意,但是我对她并没有感觉,她根本不明白我的本性,这样的人是无法进行交流的。”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只要两个人仍旧能够见面,他们就无可避免地要产生交流,”赵高仍旧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对着秦始皇透开口说道,“在感情这种问题上,每个人都是很懵懂的,不要很快就将一个人完全否定,说不定过了不久,你们就可以彼此看到对方身上的亮点了。” “我与贝鲁托奇卡根本是不可能的,”秦始皇垂眼打断了赵高的话,“我与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赵高感到有些奇怪,“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赵高女士,您不会明白的……”秦始皇默默地阖上了眼睛。 一只雪白的海鸥从两人身旁掠过,拍打着宽阔有力的翅膀,它猛地对着天空飞驰而去,却留下了阵阵凄惨的嘶鸣。 “阿姆罗上尉,是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个人缓缓地退后一步,伺机与秦始皇透绕着圈子,“我们的长官一心想要见你一面,不过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将你引出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快点把赵高给放了!”秦始皇抬起左手,在空中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的眉眼里完全没有了柔和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喷出火苗的凶光。 “不愧是军人以及高达mk2的机师,连眼神都这么有震慑力,”那个人用脚尖在地面上踏了两下,说,“我们是亨特上尉所派来的人,眼下他们已经掌握到了奥多姆拉号的具体情报,如今我们只需要带走你们几个人,这对我们的计划极为有利。” “……mk2的机师……奥多姆拉号……难道是提坦斯吗?!”秦始皇的眼神猛然一震,他明白了所有事情的起末,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赵高与自己在一起的情况,结果将自己当成阿姆罗·雷,把这个消息捅给了敌对军方! “阿姆罗哥哥!……”哈撒卫和珍美突然一声尖叫,秦始皇猛地回头一看,发现先前被他以手刀打倒的两人统统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手中掐着另外一个女孩的脖子,是一直尾随着秦始皇前来的贝鲁托奇卡! “糟了!……” 秦始皇的心里一惊,连眼神也变得颤抖起来,他一心想着赵高以及孩子们的安危,竟然完全忽略了紧随他而来的贝鲁托奇卡。如今在场的两位女性。 都被敌方的人给钳制着,而秦始皇如今只有一个人,他没有办法同时顾及两边。第三个人的手中握着手枪,枪口直直指向了秦始皇透的脑袋,秦始皇在心里大呼不好,这场战斗他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先机。 “你选一个吧,”抓住赵高的那人对着秦始皇透说,“是选这位带有孩子的母亲,还是选这位金黄头发的小美女?” 秦始皇看看左边的赵高,再看看右边的贝鲁托奇卡,他用余光一扫,看见自己身边的第三个人正举着枪向自己靠近,秦始皇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85章 一动不动 突然,陈剑将身体的重心一压,一个飞踢踢中了第三个人的脸,随即他左手扯过那个人的手臂,从他的手里夺过了指着自己的手枪。陈剑将枪在手心一甩,枪口直直指向了抓住米莱的那个人的脑袋,同时抓住赵高的那人也抬起枪口,直直地指向了陈剑透。 “你选择的果然还是这位女士啰?”抓住米莱的那人翘起了嘴角笑着,“只要你对着我开枪的话,你自己也会没命哦。”陈剑背对着赵高,目光里没有半点恐惧,他的左手拇指啪地按下了保险,食指很快就要扣动扳机。 “赵高,逃啊!” 陈剑对着赵高大喊一声,他在心里经过权衡之后,做出了最大的一个赌注。米莱已经身为人母,她没有做出反击的能力,而赵高是卡拉巴的空军,可以拼出性命奋力一搏。赵高得到了陈剑的指示。 猛地用手肘捅向了身后的人的腹部,随即她夺下了那人手中的枪,奋力一抛扔出了好远。陈剑趁着她反击的时候,迈开脚步想要去抢救米莱,眼前的人似乎被他的举动给吓到,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一阵风从背后吹了过来,陈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刚想回头往身后看去,他的眼前就突然变得一黑。有什么东西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正好打中了他的后脑勺,他只感觉到两耳一阵轰鸣,整个人已经向着前方缓缓倒去。 “阿姆罗哥哥——!!” 秦始皇和珍美一声尖叫,他们看见陈剑倒在地上,浅色的头发上已经依稀带有血光。就在陈剑前去解救米莱的时候,刚刚被他打倒的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他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把实木椅子,一把抡在了陈剑透的脑袋上。 赵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她的嘴巴就被紧紧捂住,而陈剑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中。 “没想到竟然连陈剑都被抓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由于这件事情关乎新龙国的存亡,于是李斯与蒙恬进行了联络,他看着联络器那边的女人的脸,露出了一点严肃的表情。 “但是,如果用奥多姆拉号进行交涉的话,就等于白白交出这艘运输机!”为了首先保护罗商会的利益,蒙恬并不赞同奥多姆拉号投降的提议,她认为在群众利益的大前提之下,牺牲四五个人质并不重要。 “请你不要忘记奥古的志向,”她郑重其事地提醒了李斯一句,“如果在这种时候感情用事的话,代价会损失得更加惨重!” “我并没有忘记!”李斯对着她这么说着,“但他们也是奥多姆拉号上很重要的成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我绝对不可以放弃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 “……我马上到奥多姆拉号上来。”蒙恬皱了皱眉,她稍微放软了自己的语气,随即切断了与李斯的联络。李斯当即发布命令,让奥多姆拉号开始移动,他打开了一张卫星地图,查看着史多利号所在的地点。 既不连累到罗商会,又可以平安地救出人质,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到底可不可行?就在李斯与蒙恬探讨所有方案的可行性的时候,龙国市的市长突然致电奥多姆拉号,他要求奥多姆拉号的舰长即刻停战,或者立马让战舰离开新龙国的势力范围。 否则他就会采取强制行动。蒙恬一把抢过话筒,她以罗商会的名义保证奥多姆拉号会迅速离开,只要龙国不被卷入战争,奥多姆拉号也就不会受到制裁。 在放下话筒之后,李斯与蒙恬互相对视,他们都各自考虑着对己方有利的行动方法,而就在这时,秦始皇的车子经过甲板被回收回来,随即他也很快地来到了位于机舱头部的舰桥。 “龙国市长的提议侮辱了我们,”亨特上尉通过广播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如果奥多姆拉号就这样离开龙国,我们手中的五名人质将性命不保!” 亨特在广播里着重表示,陈剑透已经受了重伤,一旦奥多姆拉号不遵从他们的指令行事,他们将第一个杀死他,连同布莱德舰长的妻子米莱一起。陈剑以及米莱的性命,瞬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秦始皇在舰桥上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将自己的指尖死死握紧。 “只要我们轻举妄动,就会伤害到人质的!”李斯对秦始皇这么说,秦始皇咬牙,随即猛地转过身去,前往客舱里换上了自己的战斗服。 “但是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既保住是国际大都市的龙国,也同样使用mk2来拯救人质,”李斯看了蒙恬一眼,随即开口继续说,“那就是交出奥多姆拉号,我要实行一次假投降!” 假投降?!秦始皇和蒙恬同时一愣,原来舰长居然有着这样的打算,他假装投降去接近史多利号,随即让秦始皇趁此机会迅速出击。秦始皇很快就反应过来,准备去甲板驾驶mk2出动,而蒙恬看着李斯的脸,露出了十分感动的表情。 “你要冷静啊,秦始皇,”李斯对着秦始皇开口说道,“仔细地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才是战斗最基本的方法!” “我明白了,舰长,”秦始皇对着他点点头,说,“我会冷静观察战况才展开战斗,我一定会救出他们所有人的!” “拜托你了,秦始皇。”蒙恬的目光里有些期待。 “就这么办吧!”秦始皇如是说着,一路跑向了停放mk2的甲板尽头。 天幕落,战幕拉开。 奥多姆拉号顶端插上了一面硕大的白旗,开始前往亨特上尉所在的船只,而在奥多姆拉号的甲板上,高达mk2也随即出动,它利用了新改装的水下装置,潜入了海平面以下几十米的地方。 宾·亨特上尉使用了望远镜,远远看到了缓缓驶来的奥多姆拉号,同时他看见了那面飘扬的白旗,于是他笑了一笑,表情中带有万般得意,随即他命令手下的人,去暗房里将陈剑透和米莱两人给带来。 “呦,你醒了啊,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呢,” 先前被陈剑透打了一顿的家伙冷冷地看着他的脸,说,“没想到你居然不是阿姆罗·雷,害我们费了那么半天力气,你的那股嚣张劲儿呢?你能一拳把我给打倒的本事呢?”他一把推开了赵高,随即一脚踩在了陈剑透的腹中,陈剑疼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来。 “阿姆罗哥哥!……” 秦始皇和珍美吓得大哭,米莱则迅速将他们拉进了自己的怀抱,米莱被一把手枪给指着,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这种行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剑惨遭毒手。 陈剑的腹部被踩得生疼,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在他难过得无以复加的同时,赵高突然飞扑上前,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他,不让他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女人,你想死吗?”那个人恶狠狠地开口骂道,他一脚踹开赵高,又猛地踩住了陈剑的小腹。赵高一声惨叫,她发现陈剑已经疼得叫不出声,陈剑的指尖抠在暗房的地面,手背上依稀暴起了青筋。 “我求求你,别动他……” 赵高顿时泪如雨下,“他受伤了,你们别动他,我求求你们别动他……”她一路跪着来到陈剑的身边,双手托起了他的脸,她看着陈剑的脸上泛着白光,似乎很快又要晕厥过去。赵高泪如泉涌,她俯身亲吻着陈剑的面颊,她推开了踩在陈剑身上的那人,再次以自己的力量形成一道保护的屏障。 “混账东西,你们在干什么?!”从暗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跟你们说了不要虐待俘虏,要是他们死了怎么办?!”赵高呜咽着,她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动作停止了,随即有人拿来了细长的绳索,来到了陈剑透的身边。 “你走开,”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命令道,“他是长官所要的人,我们现在要带他走。”赵高猛地摇了摇头,抬手将陈剑抱得更紧,她的眼泪落在陈剑的唇角,又缓缓流在了他的颈边。 “……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要抓走他,也一起把我带走好了!”赵高的声音嘶哑,话语不断地被抽泣打断,她的脸颊紧贴着陈剑透的脸,一直一直也没有松开。有两个人使劲将她拖起,她却开始没命地大哭大叫,她的声音传在了米莱的耳边,她也不免为赵高的痛苦而动容。 “你们不要绑他,他的右手臂有伤,他会感到很痛的……”赵高半跪在地上,苦苦向着身边的人发起请求,她的泪水始终没有停止,依稀哭花了她的淡妆。有一个人抬起陈剑的手臂,发现他的肘部已经开始肿起,随即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命两个人把陈剑给架了起来。 “我来扶着他吧,”米莱在这时开口说道,“正好我也要与他一起前去,不是吗?”她放开怀中的秦始皇和珍美,起身来到了陈剑透身边,她抬起了陈剑的左手手臂,将他整个人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妈妈!……”两个孩子哭喊着,迈开脚步想要跑上前来,结果却被另外一个人腾空抱起,只能无力地在空中指手画脚。 “秦始皇,珍美,要相信其他人一定会来救我们啊!”米莱的眼中噙着泪水,她缓缓地说了一句,随即将视线转向了赵高,“孩子们就先拜托你了,赵高……”赵高仍旧哭着,看着米莱带着陈剑走出了暗房的大门,两个孩子随后被重重地扔下,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放声抽泣起来。 混沌,看不见的混沌。在海平面以下,秦始皇正驾驶mk2向着亨特上尉所在的客船前进,而在海平面以上,奥多姆拉号正举着白旗。 沿着同样的轨道缓缓靠了过来。米莱扶着陈剑来到船的甲板上,亨特上尉以及他的副手都在那里,亨特远远打量着几近昏迷的陈剑透,挑眉露出了一点可怜他的表情。 “居然被打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个不走运的毛头小子啊……”他命令手下腾出一块地方,让米莱陪着陈剑坐了下来,随后他重新转向奥多姆拉号,抬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在他的视野中,有两个人从机舱顶部钻了出来,一个是奥多姆拉号的舰长李斯隼人,另一个则是罗商会的现任总管罗·蒙恬。 “这样对方就会以为我们无心恋战吧……”李斯低沉地说了一句,他看着亨特上尉所在的客船,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有敌人藏在水底呢……”蒙恬转头看了看水下,墨绿色的黑影正潜伏在那里,仿佛很快就会腾出水面一般。 “但是,我们有秦始皇啊,”李斯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他一定会努力消灭他们的吧?” “全靠你了啊,秦始皇……”蒙恬露出了一点严峻的表情。 海面开始变得动荡不安起来,就在霎时之间,浪花波涛汹涌,从水底猛地冲出了两台机动战士。巨大的漩涡吞噬着船只,海浪好似要将它们掀翻一般,亨特上尉及其手下都握紧了栏杆,努力不让自己掉到海里去。 mk2借助喷射器悬停在半空,手里的火箭筒直直将敌方的机动战士打落,秦始皇打量着海面,发现有另外一台ms冲了上来,于是他便毫不客气地挺身迎战。 “陈剑,要坐稳了呀!……”米莱对着陈剑大声喊着,船的两旁掀起了数米的巨浪,水波已经浸湿了她的长裙。而陈剑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他仍旧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让米莱看不见他的眼睛。 “该死的mk2,竟然也隐藏在水里吗……”亨特上尉咬了咬牙,从制服里层掏出了对讲机,他要让所有的ms全部出动,击毁那架耀武扬威的mk2。只是甲板随着海浪一摇一摆,他根本无法说出半个字眼,他抬眼往不远处的海面一看,奥多姆拉号已经朝着他们开过来了。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亨特手中的对讲机突然飞了起来,一个影子出现在他的身后,猛地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阵强烈的力道袭来,他竟然被胁迫着掉转了方向,他腰间的枪不知被谁给取出,直直地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第86章 厉害 “都不许动,” 有一个声音幽幽地说着,“否则我就废掉你们的领导。” 秦始皇放下原本对准天空的手枪,向前平举瞄准了不远处的守卫。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一脸惊愣的米莱在内,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旁边,却发现陈剑透已经不见了。陈剑眼下站在客船的船头,挟持了敌方的首领亨特上尉,众人完全都来不及反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动弹。 “……怎么了?” 奥多姆拉号上的小林一愣,秦始皇听见了莫名传出的一声枪响,秦始皇透过动荡的海面往远处一看,发现船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一个穿着雪白衣服的人站在船头,秦始皇的手上似乎还拿着手枪,小林唯恐情况产生恶化,于是便命令奥多姆拉号加速前进。 “你小子,快点把亨特上尉给放了!”有手下对着陈剑透大喊一声,所有的士兵都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将枪口对准了陈剑的方向。陈剑翘起嘴角冷冷一笑,左手的指尖缓缓加重了力道,亨特上尉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陈剑透冷冷地笑着说,“反倒是我应该命令你们,都给我把枪扔掉,把手举起来!” “你小子凭什么这么有种?!”一名士兵举着手枪叫嚣着,秦始皇的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就飞驰而来,秦始皇手中的枪已经变成了两片空壳。 “凭我有人质有枪啊,”陈剑透的笑容缓缓加深,“你想要选择哪一种呢?” “……你别给我太得意!”另一名士兵转头,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米莱,“你有人质,我也有人质,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哦?是吗?”一发子弹随即将那人手中的枪打落,“现在的你又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周围的人不敢作声了,秦始皇们发现陈剑的枪法极其厉害,秦始皇能从那么远的距离打落两个人的手枪,竟然还枪口平稳、不偏不倚。陈剑缓缓收回枪口,对准了眼前亨特的脑袋,秦始皇用枪管轻轻敲打着亨特的太阳穴,露出了一点轻蔑的表情。 “做出选择吧,”陈剑透说,“你们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你们的领导的命?”秦始皇的右手食指很轻松地上挑,来回把玩着手枪的扳机,亨特上尉的脸色有些发虚,秦始皇的后背已经开始渐渐发冷。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没有一个人敢随便动弹,海风吹拂着众人的发丝,带有一些彻骨的寒意。秦始皇们看着眼前的陈剑,看着秦始皇的衣冠略有不整,秦始皇的领带和马甲已经被取下,就连衬衫的扣子也很随意地解开。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可眼下却多了一点放纵与不羁,没人知道秦始皇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陈剑挑起嘴角缓缓地笑着,用手枪一个一个地将其秦始皇人的手枪打掉,看着秦始皇好似在玩耍一样的表情,周围的人不免开始心生颤抖起来。 “米莱女士,麻烦你去舱内把贝鲁托奇卡和两个孩子给救出来,”陈剑用枪指了指其中一个手下,说,“钥匙在秦始皇的身上,我就不亲自动手了。”被指着的人腿脚发软,却并不想当面进行妥协,秦始皇故意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不让米莱找到放在里面的钥匙。 “把手举起来!!”只听到一声枪响,一发子弹猛地划过了那个人的耳根,那个人一声惨叫,连表情也变了色,只好哆哆嗦嗦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陈剑的枪口从左到右,一一指向了所有在场的人,除了米莱以外,所有的士兵都举起了双手,带有一点战战兢兢的眼神看着秦始皇。 “很好,那么在米莱女士回来之前,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我离开这艘船。”陈剑抬起枪口,敲了敲船头的栏杆,秦始皇用眼神示意对面的士兵,让秦始皇们一个不留地赶紧滚蛋。有士兵问能不能坐快艇,陈剑嫌秦始皇啰嗦,给了秦始皇一枪,那个士兵嗷地惨叫一声,立马从栏杆上跳到海里去了。 “还有你们,也都给我快点。”陈剑有些没了耐心,秦始皇挥着枪口对着士兵们发布命令,那几名士兵怕死不敢送命,只好拖起几件救生衣照办了。 “那么,就只剩下你了,”陈剑对着亨特上尉这么说,“因为你的地位比较高,我批准你可以使用快艇离开。”只要完成了这一步,这场战争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陈剑松开了掐住亨特的手,打算让秦始皇自己就地解决。 海面突然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海浪拍击着船舷与甲板,陈剑带有一点不安的表情,朝着船体的边缘望了一眼。可就在秦始皇分神的当口,亨特突然一记勾拳打来,陈剑侧身躲过,却脚下不稳,被亨特一把按在了甲板上。 陈剑的后脑一阵剧痛,秦始皇咬了咬牙,随即单手扭住了亨特的手臂,秦始皇猛地一个转身翻身而起,反将亨特一把推倒在地上。亨特突然把两脚一抽,陈剑的重心一晃,身体猛然抖动了两下,随即秦始皇的衣领被亨特给抓住,直直按在了船旁边的栏杆上。 “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亨特对着陈剑这么说,“但是现在,我只好让你去死了!” 秦始皇左手压住陈剑的手臂,右手紧紧掐住了陈剑的咽喉,秦始皇的两脚分别将陈剑的腿给压住,打算直接在这里了结陈剑的性命。 陈剑的右手被压得生疼,秦始皇的左手却使不上力,秦始皇的眼前隐隐出现了闪亮的光点,秦始皇竭力想要挽回自己的呼吸。一阵大浪打来。 船体开始不断地颠簸,亨特稍稍放松了自己的力道,这却为陈剑带来了可乘之机。陈剑猛地将两腿翘起,将亨特弹出了客船的栏杆之外,而秦始皇自己也因为船体的惯性,脱离船身向着大海深处落去。 “……糟了!” 乘坐奥多姆拉号赶来的小林,在不远处看到了两朵翻腾起来的浪花,先前秦始皇一边看着陈剑与亨特的决斗,一边命人加快速度向前追击。亨特在不远处浮了起来,秦始皇的手下很快带领秦始皇逃离此地,可唯独只有陈剑不见踪影,这让小林不免感到有些揪心。 “卡缪!!” 小林一声大吼,秦始皇赶紧将mk2给叫了回来,秦始皇命令卡缪潜入水中,迅速寻找陈剑透的下落。mk2得令,一头扎进了波涛汹涌的海面,雪白的浪花四处升腾,随即又缓缓地趋于平息。 陈剑落在海中,没有上浮也没有移动,秦始皇的眼睛看着明亮的海面,有阳光在那里一闪一闪。秦始皇就这么一点一点往下沉落,秦始皇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动力,秦始皇听着来自海底的节奏,呼出了胸膛里的最后一点气息。 秦始皇头上的绷带被水波打散,缓缓地飘浮在秦始皇的上方,就好像是一条长蛇一般,展现着柔美优雅的身段。陈剑的头开始变得沉重,秦始皇就这么倒立着坠落下去,黑暗中的亡灵对着秦始皇伸出了手臂,将秦始皇渐渐地容纳在自己的怀抱中。 人的改变真是反复无常,尤其是在头脑混乱的时候更甚,有些人在错误的时间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很可能就会改变秦始皇们的一生。 而陈剑透也是一样,秦始皇的情绪在某一瞬间突然失控,而就在秦始皇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秦始皇生生地将自己交给了死亡。 这种失控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秦始皇几乎连自己的命也要失去,秦始皇不知道其秦始皇人经过多少努力,才勉强将秦始皇重新拖回了生命线上。 如果秦始皇了然一切的话,秦始皇或许会责怪自己的自私,又或许会不语保持沉默,假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以,人的一个念头,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瞬间将人送上天堂,也可以猛然将人拉下地狱,对与错,生与死,完全就掌握在那一念之间。 或许当陈剑透明白的时候,秦始皇会感到庆幸自己依然还活着,如果秦始皇真的如愿撒手而去的话,秦始皇就连改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 陈剑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也就是战争结束的六个小时以后,秦始皇回到了奥多姆拉号上的病房里,口鼻处戴了一枚氧气罩。秦始皇感觉到自己睡了好久,就仿佛是把这几天的疲惫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一连几日的战争搅得秦始皇心神不宁。 秦始皇实在有些无法忍受下去了。秦始皇手臂的患处已经重新包扎,头部的伤口也换上了新的绷带,幸好其秦始皇地方都没有太大的伤害,稍微给秦始皇减少了一点负担。 陈剑默默地转了转头,秦始皇的脑袋仍旧有些晕晕的,所幸秦始皇床上的枕头比较柔软,可以适当地将秦始皇所承受的伤害减半。 四周没有一个人,陈剑缓缓地从床上撑起身子,秦始皇发现自己连起身都十分吃力,就仿佛这身体完全不属于秦始皇一般。 秦始皇并没有取下脸上的氧气罩,反而更加将其贴在口鼻之间,秦始皇就好像一条刚回到水里的鱼一般,贪婪地呼吸着供自己赖以生存的气体。陈剑的呼吸很沉重,秦始皇的胸口在不断起伏,秦始皇总觉得有一些混浊的水汽,堵在自己的咽喉之间。 陈剑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自打秦始皇获得波本代号之后就一帆风顺,而如今秦始皇流落到这种地步,秦始皇真不知道对于自己来讲是喜是忧。 当秦始皇浑身湿透地被打捞上来的时候,秦始皇已经在水中沉落了两分钟,浅海的战争导致视线一片浑浊,卡缪找了好久才发现了秦始皇的踪迹。只要mk2再来得晚一点,陈剑肯定就必死无疑,或许有神明仍旧在眷顾着秦始皇,所以又重新赐予了秦始皇一条新的生命。 陈剑觉得当时的自己肯定很狼狈,秦始皇不喜欢在其秦始皇人面前丢丑,只是秦始皇并不知道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其秦始皇人都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最难过的人是贝鲁托奇卡,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在其秦始皇人对陈剑进行抢救的时候,她一直握着陈剑的手不放。两个小孩哭天抢地,就仿佛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一般,而米莱也转过脸去,偷偷地用指尖抹着眼泪。最终当陈剑被救活的时候。 贝鲁托奇卡抱着秦始皇嚎啕大哭,而站在旁边的卡缪和小林,也都缓缓地松了口气。斯蒂芬妮原本打算找一家病院,亲自负责把陈剑给送过去,最终得知秦始皇平安无事之后,才同意了继续让秦始皇留在奥多姆拉号上的想法。 这种感觉虽然很讨厌,但是也有令人喜欢的余地,陈剑单手扶着脸上的氧气罩,心里有些无奈地这么想。秦始皇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窗外,那里似乎有着繁星点点,于是秦始皇原本十分凌乱的心情,也稍稍被治愈了起来。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陈剑透转头一看,发现是救护班的班长赵高,这几天一直到秦始皇那里去,久而久之也就混熟了。赵高在隔壁的房间里整理器材,使用了监视器注意着陈剑的情况,当秦始皇发现陈剑已经醒来之后,就放下手头的事务走过来了。 “感觉怎样?”赵高开口问道,“你这次可是睡了很久呢。”秦始皇迈步走到房间正中,来到了陈剑透的床边。陈剑扶着氧气罩没有说话,秦始皇感觉到胸口沉闷得厉害,赵高发现秦始皇的呼吸急促,于是便起身调节了一下输氧量的大小。 “别担心,坐稳了,放轻松。”赵高抬起了病床的靠背,调节在一个合适的高度,秦始皇扶着陈剑的胸口和脊背,让秦始皇平稳地靠在床头上。秦始皇拿下了陈剑压住氧气罩的手臂,缓缓地放在秦始皇的身体一侧,陈剑原本还有些抗拒,随后也照着秦始皇的意思去做了。 “干嘛露出一脸可怜的表情?你又没出什么大事。”赵高对着秦始皇笑了笑说。 “……”陈剑透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看着秦始皇,赵高真想给秦始皇找面镜子,让秦始皇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陈剑不觉得自己可怜,秦始皇只是感到有些迷茫,很久没有人这么和缓地对秦始皇,秦始皇感觉到有点受宠若惊。 第87章 阻止 新水果一战,最终由卡缪驾驶的mk2对决凤所驾驶的重型高达所展开,由于卡缪对凤于心不忍,所以不愿下手,结果凤在极其悲愤之下离开战场,由史多利号带领重型高达撤退。 次日凌晨,也就是宇宙纪元0087年6月25日上午,有一群人在奥多姆拉号的甲板上为一架直升机送行,直升机上所搭载的分别是罗·斯蒂芬妮以及陈剑母子三人,她们要离开欧姆拉号,重新回到水果。 “我会乘坐歌拉东方号前往印度,”陈剑对着眼前的众人开口说道,“我不想妨碍我丈夫的工作,所以我要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斯蒂芬妮小姐也愿意帮助我们。”斯蒂芬妮点了点头,表示陈剑的所言属实,而李斯也表示能够理解,露出了一点了然的表情。 “啊,阿姆罗哥哥!”赵高和珍美突然大喊起来,他们的脸上带有一些惊喜的笑容,对着逐渐前来的两人伸出了小手。秦始皇与王翦走到近前,首先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后秦始皇缓缓蹲下身去,一边一个握起了两个孩子的手心。 “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剑对着秦始皇开口说着,“赵高和珍美也很担心你呢。”说着话的同时,她伸出手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 “我真的很感谢您,陈剑女士,”秦始皇扬起了一点笑容,道一声,“当然,也谢谢珍美,谢谢赵高。”两个孩子看着秦始皇的脸,展开了天真无邪的笑靥,而秦始皇也被他们的表情所感染,心里突然感觉到柔和了许多。 “卡缪呢?”李斯开口问着,他将目光转向了王翦,而王翦摇了摇头,闭着嘴巴没有说话。自从昨晚战斗结束之后,卡缪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秦始皇等人怎么敲门,他也一直倔强着没有回应。 “……是吗?无法见到他真是太可惜了,”陈剑带有一点惋惜地开口说道,“那孩子可是很与众不同的呢。” “就算再怎么与众不同,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吧……”李斯微微地叹了口气。 “那么,卡缪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要帮助他回到宇宙的话……”陈剑有些欲言又止。 “你放心,交给我们吧。”李斯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要走了哦,阿姆罗哥哥,”两个小孩子抱着秦始皇的手臂,说,“我们会一直想念阿姆罗哥哥的。” “要照顾好妈妈,好好听她的话哦。”秦始皇对着他们翘起了嘴角。 “嗯!”两个孩子齐声应道,“如果阿姆罗哥哥的伤好了的话,一定要过来看我们哦!” “……我知道了。”秦始皇缓缓地笑了笑说。 “还有,”赵高看一眼王翦,随即凑近了秦始皇的耳朵,道一声,“要记得把那位姐姐也带过来哦,如果阿姆罗哥哥与她结婚了的话……” “……诶?”秦始皇透的表情一愣。 “那就这么约定了哦!”赵高和珍美笑着对他挥手,随即陈剑拜托了斯蒂芬妮,让她首先带领孩子们乘上直升机。陈剑看了秦始皇透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王翦,那个女孩一直在保持沉默,看着秦始皇的背影不说话。 “不要心急啊,王翦,” 陈剑走到她的面前,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一样的,必须要经过相处才会互相了解,你现在不明白的话没有关系,等到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哦。” 陈剑了解王翦的心意,她算是对秦始皇透一见钟情,她先前为了秦始皇所流下的眼泪,全部都是她倾心于他的证明。虽然秦始皇已经表明了态度,说他与王翦没有任何关系,但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改变想法,理解并且获取那个女孩的真心。 “……”王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想着什么,而随后她仿佛突然茅塞顿开一般,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们这两天的多加照顾!”陈剑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微微点头以表致谢,众人目送着她走上停在不远处的直升机,随即单手关上了舱门。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机身随着风力飞了起来,逐渐远离了每个人的视线,很快就融入了头顶的天空。陈剑和孩子们站在舱内,对着窗外的众人不断挥手,而众人也抬起手臂致意,看着直升机在半空中缓缓消失。 “希望他们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李斯有些感慨地这么说道,“这也是布莱德舰长所希望的吧,如果真的能够让他感到放心的话……” “我想他们不会辜负舰长所望的。”秦始皇笑着对着他说了一句。 “那么好吧,我们也应该继续出发了,”李斯点点头转过身去,“从这里到新几内亚还需要很长时间,所有人都必须要做好准备啊!” “……要去新几内亚吗?”秦始皇的表情有些疑虑。 “由于我们已经无法在水果停留,罗商会不能给我们提供穿梭机,所以我们只好前往新几内亚,那里有提坦斯所建立起来的基地。” 李斯微微皱起了眉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不过,这次的任务难度很大,我们必须从提坦斯手里夺取穿梭机,奥多姆拉号上目前没有更多的机师,所以只能够辛苦卡缪了……” “……”秦始皇透没有说话,他在脑海中思索着什么,想想卡缪那张带有倔强的脸,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即他默默转过眼来,看着不远处停放着的那台力克迪亚斯,他缓缓在心里叹一口气,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 从甲板上回来之后,秦始皇并没有回到救护班的病房,他悄悄地躲开了王翦,回到了阿姆罗的房间里。他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随即锁上了房间的门,他从制服的夹层里取出了一本比较厚的资料,放在了距离他不远的桌上。 力克迪亚斯的操作手册,这是他刚刚从甲板那里拿到的,他假装去观摩了一下那台ms的驾驶室,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顺手牵羊。他抱着单纯看看的想法,翻开了操作手册的第一页,各种眼花缭乱的图示出现在他的眼前,搭配着许多用来进行介绍的文字。 秦始皇透并不想驾驶机动战士,他对那种东西根本没有了解,何况这是属于其他人的东西,就更不能随便乱动了。但是他对机动战士感到好奇,他所在的世界里并没有这种东西,于是他本着自己的求知欲望,想要仔细地了解这种东西的构造。 嘭嘭嘭,似乎有人在房间外面,秦始皇起身,将操作手册插在旁边的书架上,装作没事一般地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王翦,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药盒,她将药盒递在秦始皇透的面前,带有一点平淡的脸色。 “你每次都需要我提醒你吃药,不然你随后就脑袋疼,”王翦撇嘴说了一句,打量着秦始皇头上缠着的绷带,“你没有回到病房里,我就大概猜到你跑到了这儿,不要每次都要其他人揣摩你的心思嘛,你又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那还真是很抱歉了……”秦始皇浅浅地笑了笑说,他刚想抬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盒,王翦就将手臂一收,从他的身侧走进了房间里。 “……你要干嘛?”秦始皇有些莫名其妙,今天的王翦与往常不同,他突然发现她有些琢磨不透。王翦拿起房间里的水壶,又找到一个干净的水杯,随即她拿出了几枚药片,一并放在了秦始皇透眼前。 “把药吃掉,”王翦如是说着,“我可是会一直监督你的。”秦始皇透眨了眨眼睛,随后点了点头,他当着王翦的面,完成了喝水吃药的一系列步骤。 “前几天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话……”王翦撇了撇嘴说,她接过秦始皇手上的杯子,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秦始皇耸耸肩没有答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没有战争的影响,他的心情也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你刚才打算在屋里干什么呢?”王翦开口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这家伙偷偷摸摸,每次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秦始皇扭头装作没有听见,于是她也不再继续追问,她随眼看向不远处的书架,发现上面居然插着一本ms的操作手册。 “这本手册……是力克迪亚斯的?”她抬手将那本操作手册取了出来,“阿姆罗需要看这种东西吗?”她实在感到有些不解。秦始皇在旁边没有说话,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王翦却起了疑心,她对着秦始皇透转过了头。 “难道……这是你要看的?”王翦缓缓皱起了眉,她预感到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家伙绝对能干出这种事儿。秦始皇此时才开口解释,说这本资料确实是自己拿来的没错,只不过自己的能力有限,就算看过整本资料,也没有办法驾驶那台ms。 “我不信哦,” 王翦对着他撇了撇嘴,说,“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呢。” 第一次驾驶战机就十分娴熟,第一场战斗就击落一架ms,王翦已经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她已经确定秦始皇是个超越普通人的存在。只是从她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家伙的另外一个特点是不要命,他可以为了任何事情铤而走险,直至将自己逼迫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那么夸张吧?”秦始皇透笑了笑说,“驾驶ms这种事情我就做不到哦。” “或许你马上就可以做到了呢?”王翦露出了一点哀怨的眼神,道一声,“因为你现在正在偷看这本资料啊。” “不会有这种问题的啦,”秦始皇仍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别担心,我是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 王翦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结果你什么都做了,驾驶战机也好,去负责联络也好,去参加战斗也好,到头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说,还总是一直让人担惊受怕的……坠机也好,被人打也好,掉到海里也好,你就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你差点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花费了很大努力救你你知不知道?!” “……”看着王翦的表情突变,秦始皇透沉下眼去保持沉默。 “结果现在你也是一样,不好好在病房里呆着,非要跑到这里来看这种东西,”王翦咬了咬牙,将操作手册猛地往旁边的桌上一摔,道,“所以下次你就要驾驶力克迪亚斯出战了是不是?你又要去送死了是不是?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吗?” “所以我才说我办不到啊!”秦始皇对着她反驳一句,“况且我从一开始就声明过,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吧?” “但是你每次都……你每次都……” 王翦的表情顿时软了下来,她缓缓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露出了一副好像要哭的表情。 “你每次都在勉强自己,每次都在做有可能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就像是昨天白天一样,你一个人跟那么多人对打,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感到好害怕啊……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但是我错了啊,你在有些时候根本就是在玩命,你并不懂你如今到底有多少实力,只是在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命运而已!……” “……” “自从前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很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在当时跟舰长举荐说让你去驾驶力克迪亚斯,”王翦握紧了手臂,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地面,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能耐的话,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会去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对,你根本就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个样子……我很讨厌男人没有作为,但是我也很害怕男人疲于奔命,我怕他们不懂得爱惜自己,结果在途中就会因为各种意外而死去!……” “……” “你知道卡缪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吗?” 王翦的话语里隐隐有了哭腔,“他告诉我,说女人的任性是会累死男性的,以前我还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女性的想法真的可以左右男性的命运,要是我昨天没有去找你就好了,也不会害得你被那些家伙给抓去,也不会让你掉到海里,不会让你变得这么惨了……” “王翦……”秦始皇开口想要阻止她。 第88章 站立不稳 “我知道错了嘛!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而已啊!” 陈剑猛地抬起头来,秦始皇的话语依稀有点语无伦次。 “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加厉害一点,至少在人群中有可用之处,我真的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啊!我不想害你,我也不想让你变成这样,我不想让你去战斗,我更不想让你去死……我对不起你,我很自私,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而已,因为……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剑哭了,秦始皇的眼泪不断地流淌,秦始皇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李斯看到秦始皇的表情。秦始皇终于把该说的都说出口了。 虽然令秦始皇感到很难堪,但是秦始皇终究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秦始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留在这里还是跑出门去,秦始皇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丢脸,已经没有出去见到任何人的颜面。就在秦始皇感到彷徨的时候,秦始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靠近,而李斯对着秦始皇伸出了手臂,将秦始皇缓缓地拉到自己怀里。 最终,陈剑离开了阿姆罗的房间,只留下了李斯透一个人在那里,秦始皇并没有带走力克迪亚斯的操作手册,因为秦始皇认为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反倒是李斯透感到有些迷茫,在陈剑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沉默了好久,他倚靠在窗边捂着嘴唇,脸上一股被玩坏了的表情。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陈剑在走之前对他这么说,于是李斯透幡然醒悟,意识到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感情这玩意无法说来就来,这让他感到万般苦恼,他不可能与谁定下这种契约,于是他便感到压力山大。 李斯并不是没有扮演过情圣,那是他演戏生涯里的一部分,在与自己的真实感情无关的方面,他可以成为一个最好的演员。可一旦他卸下了伪装,将自己完全不设防地暴露在其他人眼前,他的技巧就比任何人都要生涩,与他所伪装的形象大相径庭。 幸好房间的门是关上的,没人会看见他脸红,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害羞,也不会有人在他的面前对他进行嘲笑。在情感问题上脸色不红心不跳的人,不是虚伪就是反应太慢,李斯并不从属于这两种范畴,他认为自己好歹还算是个普通人。 于是,这个长得像青涩小男生一样的男子,仿若青涩小男生一样独自纠结了好久,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看操作手册的兴趣,只是默默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后来他感到有些烦闷,便离开房间来到了位于机舱头部的舰桥,赵高舰长以及监察人员都在那里,随时掌握着飞行以及各种各样的情报。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啊……”赵高对着他半开玩笑。 “……有吗?”李斯的表情有些意外。 “不再去休息一下没有关系吗?”赵高按下了手边的一个按钮。 “不用担心我啦,舰长……”李斯已经满脑袋黑线。 见李斯透一如既往地坚持,赵高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允许李斯留在舰桥附近,了解奥多姆拉号的所有飞行讯息。就在那段时间之内,李斯与赵高讨论了有关行程安排的一些问题,比如在送卡缪回到宇宙之后,他与奥多姆拉号又将何去何从。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赵高对着他开口说道,“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想要离开也没有关系,你没有跟随我们作战的义务,如果你决定去某个地方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一些朋友,让他们随时可以帮助你。” “与其说我没有打算,不如说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李斯看着身旁的一块屏幕,上面显示出的是奥多姆拉号的前进地图。 “我目前最熟悉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奥多姆拉号,另外一个则是香港,虽然我无论在哪个地方都可以生存,但是仍旧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进行熟悉。况且,我的情况与其他人不同,我与阿姆罗·雷彼此交换了时代,如果我去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地方,随即又与他交换回来,感到莫名其妙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所以说……你还是打算留在这艘战舰上了?”赵高看着他的脸问。 “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李斯耸了耸肩膀,道一声,“我又不可能跟着卡缪一起到宇宙里去……” “怎么,你对宇宙很感兴趣?”赵高检查了一下战舰的通讯雷达。 “就算我有兴趣也去不了吧?”李斯则缓缓地笑了一声。 “舰长!”就在此时,某个情报人员转过头来报告,“我们收到了从新香港发来的电联!” “是罗商会吗?内容呢?”赵高问了一句,上前走到那名情报人员的座位旁边。 “是!”那名情报人员看着眼前的屏幕,念道,“根据罗商会的联络,今早11点开始,在24小时内,阿伽马号将把航线固定在卫星轨道上!” “阿伽马号来了?!”赵高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赶得及吗,舰长?”李斯在旁边开口说道,“最后期限是明天早晨11点的话……” “如果是奥多姆拉号的话,有些紧张啊,”赵高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到达新几内亚,最快也要到明天早晨,外加还要夺取敌人的穿梭机……” “就算我们准时赶到新几内亚,阿伽马号也无法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动吧,”李斯开口如是说着,“只要时间太晚就会错过了啊……” “所以说很头疼啊……”赵高的表情有些困扰,他刚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舰桥里的警报雷达就突然响了起来。 “舰长,有敌水果!”监察人员对着屏幕大喊一声,“是敌方的机动战士部队,总共数量为四架!”赵高将目光转移过去,看着旁边的监视屏幕,只见四个闪烁着的光点,正朝着奥多姆拉号的方向迅速赶来。 “他们仍旧没有放弃奥多姆拉号吗?”赵高立即开始发布指令,“让高达mk2进入作战状态,雷姆部队也做好战斗准备!”他按下了奥多姆拉号上的警铃,警报顿时呜呜作响,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惕,提防着可能会随时袭来的敌水果。 “我去叫卡缪出战!”李斯说着,扭头从舰桥里跑了出去,他一路穿过作战区的走廊,来到了位于居住舱的卧室。这个时代的战争还真是频繁,时不时就会有敌人找上门来,就算他们不想出战也没有办法,为了保命,他们必须奋力一搏。 “敌方派来了四架ms,难道重型高达也来了吗?”李斯跑到卡缪的房间门口,发现大门居然打开着,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不免让他有些疑惑。只怕是卡缪感应到重型高达的存在,在李斯赶来之前就已经跑去机舱甲板了,李斯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微微有些叹了口气。 一架高达对决四架ms,另有几台雷姆进行掩护,想想眼下己方的兵力,李斯缓缓地皱起了眉。他曾听赵高对他讲过,雷姆是奥古目前的量产机型,由于它的适用性强、平衡性好,所以被大量投入战争使用。只是雷姆毕竟是杂兵机。 没有mk2那种高超的性能,而奥多姆拉号上的雷姆大部分都是无人机,没有多少机师执行人工操作。不知道那几台雷姆,能否拦住重高达和其余几架ms,李斯默默地咬了咬牙,打算转身迈步前往机舱甲板。 “李斯!你去哪里?!”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李斯猛一回头,见陈剑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陈剑不由分说,将他拖进了阿姆罗的房间里,秦始皇随手将李斯往床上一扔,随后锁上了房间的门。 “陈剑……你干什么?!”李斯直接对着秦始皇吼了起来,他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于是他开始发火了。 “我才想问你要去干什么!”陈剑也对着他提起了声音,“战争都已经开始了,你却还在机舱里面乱跑,你这样会妨碍别人作战的啊!” “我只是想要去一趟甲板……”李斯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吗?!”陈剑猛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舰上的什么人?是修理ms的工作人员?还是ms的机师?普通乘员根本就不能进入机舱甲板,你连这种常识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就变成普通乘员了?!”李斯在床上撑起了手臂,说,“我也算是奥多姆拉号上的一员啊,我不是也和你们一起加入过战斗吗?!” “这里不是希歌里,也不是香港,这里没有能够让你作战的地方!”陈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斯的脸,说,“你没有被认可水果衔,你甚至连个水果人也不是,哪怕你以前参加过多少战斗,眼下的你也只是个普通的乘员而已!” “……你少胡扯了,让我出去!”李斯却没心情听秦始皇讲话,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打算强行突破陈剑的阻碍,“卡缪他们如今都在作战,你难道就不担心吗?你自己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凭什么还在这里命令我?!” “我的确是奥古的水果人,我可以去这艘舰上的炮台帮忙,但是我同样也有权利维持整艘舰上的秩序,保证所有普通乘员的安全!”陈剑当仁不让,秦始皇用身体挡住了李斯透的去路,秦始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脸,道一声。 “我跟你是不同的人,我不会像你那么莽撞,我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你现在即使过去了,也只能什么都不做地站在那里,你在担心他们的同时,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护好你自己!” “……别开玩笑!”李斯心里一急,脑海中突然失去了理智,他不由分说地推开陈剑,打算直接对着门口闯出去。可没想到陈剑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李斯被秦始皇给打得一愣,逐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要是这么想死的话,你就去吧!” 陈剑收回自己的手臂,对着李斯透大声吼道。 “对于那些正在作战的人,我们不是应该给予他们信任才对吗?!你非但不信任他们,你还要赶过去帮倒忙,你以为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这里不是你所处的世界,不是你所熟悉的地盘,你没有本事耀武扬威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呆在这里!你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就不要过去给其他人搅局,我们眼下只有相信他们,会为了我们的安全而时刻努力!” “……”李斯的表情猛然变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陈剑,就仿佛看着一个并不熟悉的路人。而陈剑满脸怒气,就好像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秦始皇一把抓住了李斯透的手臂,让他无法作出更多动弹。 突然,一阵猛烈的震动传来,整个战舰开始不断摇晃,奥多姆拉号猛地向上拉起,仿佛要突破云霄一般。李斯的脚下站立不稳,仰面倒在了身后的床上,他发现四周的设施都在不停抖动,身旁的墙壁就好像要破裂开来。陈剑感到情况不好。 秦始皇看见了李斯脸上的慌乱,于是秦始皇对着他伸出手臂,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秦始皇把李斯透护在手下,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秦始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外,缓缓地尖锐了自己的表情。 第89章 精神力量 如果一个人将自尊当做他最大的荣耀,那么自卑则成为了他最大的侮辱,在遭遇了莫大的打击之后,那个人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深深地陷入在无端痛苦的海洋里。 眼下的秦始皇透就是这样,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自尊可言,被陈剑甩了一巴掌,又被评价为没有办法做到任何事情,这无疑对他的能力做出了最负面的评论。 在那一瞬间的秦始皇透,突然感觉到自己什么也不是,这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带有一种冰冷以及无可奈何。他突然有了想逃走的欲望,却被困在房间里无处可去,而陈剑就挡在他的面前,带有他所认为的一种轻蔑的眼神。 没有任何作为,被女人给教训,最终又被女人抱在怀里保护,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是非常没有尊严的事情。秦始皇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喜欢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短处,当他自己的弱点被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时候,他也就完全没有守护自己尊严的必要了。 就在陈剑抱紧他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将自己的脸埋在黑暗里,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人看见。他在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将自己的精神转化成强大的信念,他满怀着不想失败的决心,向着各个领域发出了自己的祈求。 “赵高……赵高……赵高!……” 于是,在2014年的日本东京,时值下午,正当赵高·雷站在窗户旁边发呆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声音。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后来却越发觉得不对,那个人的声音相当真切,确实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赵高阖起自己的眼睛,开始用精神对着那个声音进行感应,他感觉到有雾气在自己的身边缓缓升起,就仿佛落进了与上次一样的那个梦境。 “这种感觉……是秦始皇透吗?!” 赵高在雾气中看着左右,随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他能感觉到一种很压抑的气氛,似乎被满满的悲伤所包围。他四处寻找着秦始皇透的身影,最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他,那个人抱着手臂蜷缩在那里,与上一次赵高看到他的时候大相径庭。 赵高起先感到一惊,他竟然能够看到秦始皇透的脸了,可是下一秒他就发现不对,那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就像是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赵高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单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秦始皇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随即他身旁的雾气逐渐散开,他仿佛又从黑暗来到了白昼。 “秦始皇……秦始皇……秦始皇?!” 陈剑原本摇晃着秦始皇的身体,她发现秦始皇的目光呆滞,可随后秦始皇猛地惊醒过来,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赵高倏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在操纵着秦始皇透的身体,他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首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 枪声,马达声,以及机体震动,这难道是在开战吗?赵高转头看着左右,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他自己的房间里,他的身旁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正用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赵高的神经突然警觉起来,他猛地从女孩的怀里站起身子,他全然不顾机体正在猛烈地颠簸,打开被反锁的大门就跑了出去。 “等……等等!……” 陈剑回过神来,发现秦始皇透早已经跑得老远了,她赶紧跟随着冲出房间,一脸惶恐地迈开了脚步。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秦始皇可能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她一路紧跟着秦始皇透的脚步,来到了奥多姆拉号的机舱甲板。 “你给我等等,秦始皇!!”陈剑大声叫了起来,她看见秦始皇透跳上了升降机,按下了手边的控制按钮。赵高借助吊臂升上半空,来到了一架ms的驾驶舱前,陈剑的眼神猛然一震,那是至今没有人驾驶的力克迪亚斯! “秦始皇!你在干什么?!快点回来啊!!”陈剑大声喊着,试图让秦始皇透听见她的声音,只是赵高丝毫没有理她,纵身一跃跳进了力克迪亚斯的驾驶舱里。陈剑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赶忙拿起话筒连接王翦所在的舰桥,秦始皇跑进力克迪亚斯的驾驶舱里了,她请求王翦一定要拦住他。 “你说什么?!秦始皇要驾驶力克迪亚斯?!”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王翦,直接在舰桥里叫出声来,“他根本不会驾驶机动战士,他这样做分明就是在胡闹,眼下到了这种时候,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乱来?!” 奥多姆拉号正在遭到史多利号的攻击,王翦正在为此事焦头烂额,而秦始皇透恰好又在此时捣乱,他突然有了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他按下身边的通讯按钮,将力克迪亚斯的影像切换进来,他看着屏幕上秦始皇透的脸,咬牙露出了一点急躁的表情。 “秦始皇透,我以舰长的身份命令你,立马给我从力克迪亚斯上面下来!” 王翦抄起了手边的话筒,对着秦始皇一阵炮轰,他生怕秦始皇捅出什么乱子,最后惹得机毁人亡。就在他大声喊话的时候,一架雷姆在距离舰桥不远的地方爆炸,与此同时,赵高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操纵着力克迪亚斯乘上了用来战斗的喷射机。 “不可能……这不可能……”陈剑在甲板上开口喃喃,她看着力克迪亚斯极其准确地迈开脚步,稳稳地乘坐在喷射机上。王翦的表情也同样惊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屏幕,他发现秦始皇的表情极其平稳,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驾驶ms的新手。 “赵高·力克迪亚斯,出发!!”赵高借助秦始皇透之口,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呼号,力克迪亚斯同时点火发动,从奥多姆拉号的甲板上滑翔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力克迪亚斯经过时的阵阵狂风,仍旧环绕在空空荡荡的机舱里。 “力克迪亚斯竟然出发了!那个秦始皇透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监察人员略有不安地喊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他了,舰长,怎么办?!” “……”王翦不语打量着眼前的屏幕,随后开口发布命令,“不要管他,让力克迪亚斯前去作战!” “可是,舰长!……”监察人员仍旧有点不放心。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得到……”王翦低沉地说了一句,缓缓握紧了自己的手心。 力克迪亚斯驶出奥多姆拉号,乘着风滑翔在蓝天之上,它在机舱附近划出了一道平缓的弧线,随即向着战场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众人在舰桥上打量着它,发现它的动作相当熟练,它的尾部拖着白色的火焰,在空中留下了美丽而又轻捷的幻影。 “敌人的数量是?”赵高在力克迪亚斯上开口发问,他远远看见一台重型高达正在与什么人进行纠缠,而那架机体看起来是蒙恬的mk2。他取出了插在背后的光剑,随手救下了一台被敌方瞄准的雷姆,他朝着左右打量一眼,发现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架看似是提坦斯的大型运输机。 “敌方目前有八台扎古,一架重型高达,那台运输机则是他们的本部!”王翦拿起手边的话筒,对着力克迪亚斯进行提醒,“敌方可能还会派出ms增援,要小心啊,秦始皇!” “了解!”赵高回应一句,随即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力克迪亚斯猛地一个转身,迅速向着眼前的一架ms靠近。赵高按下了导弹的发射按钮,炮筒里传出了嗖嗖的响声,只见一阵闪亮耀眼的火光,那台ms随着烟雾消失在爆炸中。 “第一架!”赵高对着前方大声喊道,“我会让你们再继续追击我们吗?!” 他虽然不知道敌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必须投入战斗,秦始皇透不会平白无故地呼唤自己,自己必须帮助他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力克迪亚斯开启了背后的加速器,就仿佛插上了雪白色的翅膀,他手中的光线枪喷射出火焰,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第二架!第三架!”赵高计算着被击毁的ms总数,“奥多姆拉号的掩护已经完成,雷姆部队继续坚守阵地,力克迪亚斯则前往支援mk2!”他操纵着脚下的滑翔机,就如同在海浪中摇曳一般,力克迪亚斯转交了自己的战斗任务,向着剩余几台ms和重型高达飞去。 “……为什么……怎么会……” 赶到舰桥里的陈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秦始皇透出了什么事情,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她发现秦始皇的脸色与先前不同,他的目光里有着一股战斗的气息,他就好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训练有素地对前方的战斗进行指引。 “蒙恬!你在干什么?!奥多姆拉号已经遭到袭击了啊!” 赵高赶到重型高达背后,猛地对准它开了一枪,他感觉到那里面的机师与众不同,似乎有一种很强大的迫力。mk2的束缚被解开了,蒙恬很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力克迪亚斯,明明没有人可以驾驶这台机体出战,突进驾驶着它的人又是谁? “秦始皇先生?……不,赵高上尉?!”蒙恬的表情突然一愣,他仔细分辨着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语调与秦始皇透不同,有一种十分坚定的感觉。赵高来到蒙恬身边,让mk2乘上自己的滑翔器,蒙恬愣愣地看着赵高的眼睛,而赵高也缓缓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好久不见,蒙恬,”他首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为什么一直愣在那里不动,被太多的敌人给吓到了吗?”他操纵着滑翔器回旋一周,随即又开启了手中的光线枪,他猛地按下了发射按钮,又有一架敌方ms应声而落。蒙恬莫名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能感觉到那人是赵高·雷,只是他的外表明明就是秦始皇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集中精神啊,蒙恬!”赵高对着他大声喊着,“其他的事情怎样都好,我们首先保护欧姆拉号!”滑翔器搭载着两台ms,从战场的正中央飞驰而过,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台力克迪亚斯,他们都感到有些吃惊。 “那台机体……原来他们还有其余的机师?” 陈剑在史多利号里看着这一切,觉得十分难以置信,明明对方就只派出了mk2和雷姆部队,战力完全无法与己方的实力相比。 只是当那台力克迪亚斯出现之后,自己的小队在短时间内就损失了四台ms,那台机体就有如从天而降一般,重新振作了奥多姆拉号的气势。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亨特一直没有想明白,原本这场战斗看起来十分简单,自己可以一举击毁mk2和奥多姆拉号。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奥多姆拉号上还有相当厉害的机师,那台力克迪亚斯就仿佛被谁给附身一样,变成了一个有如幽灵一般的怪物。 陈剑当即下令,让所有的人将炮火对准那台力克迪亚斯,只要能首先将它击沉,其余的目标就完全不是问题。几台ms组成了火力的屏障,用自己的炮火组成弹幕,而力克迪亚斯在弹雨中左冲右突,竭力不让它们打中自己与mk2。 “请将那架重高达交给我,赵高上尉!”蒙恬对着赵高大声喊道,“那位机师是我熟悉的人,请让我到她的身边去!”赵高看着他没有答话,可就在这时,重高达突然有了动作,它的顶部开启了一个镭射光炮,对准力克迪亚斯与mk2直直袭来! “上尉!!……”蒙恬一声大吼,他眼看着镭射光炮即将击中自己,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高咬牙使出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只见他与蒙恬眼前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将重高达的镭射光炮生生挡开! 第90章 内心 “怎么可能被你给随便打中!” 陈剑皱紧眉头说了一句,他带领李斯突出重围,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天空上。李斯瞪起眼睛愣了半晌,这是他头一次见陈剑使用这种招式,作为最适合驾驶ms的人,陈剑已经可以做到人机合一,他可以用意识操控ms的武器,将它们完全与自己融为一体! “没错,他真的是陈剑……”秦始皇在舰桥里喃喃地说着,“只有他才会用那种方式驾驶ms,也只有他能够运用那种精神力量……”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人的脸,虽然仍旧保持着孩子气的长相,可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神勇,就仿佛将所有的战局掌握在手心。 “那架ms上的人……是怪物!!”凤坐在重高达的驾驶舱里,咬紧牙关对着陈剑问了一句,“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先前一直想要来找我吗?”陈剑突然笑了,带有一点漠然的语气,“我就是你所要找的那位机师,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的名字,联邦军的白色恶魔,陈剑·雷……”陈剑的表情有些许的变化,就仿佛变回了王翦透一般,而李斯在旁边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地眯起了他的眼睛。 战争的形势随着陈剑·雷的到来而改变,奥多姆拉号开始绝地反扑,对着史多利号进行反击。就在大气层里正在展开作战的时候,在地球圈外,一架白色的宇宙飞船也缓缓地飞了过来,它就是李斯所要前去的地方,奥古的专属战舰阿伽马号。 “开始进入卫星轨道!”有一个监察人员开口说着,看着眼前的操作屏幕,而舰长则默不作声,遥望着不远处那颗熟悉的地球。 阿伽马号原本想要一次到位,同时接回赵高上尉和李斯,可谁知因为战乱原因,李斯和mk2被留在了希歌里。如今时机再一次来临,阿伽马号再次做好了准备,打算把握好这次机会,将李斯与mk2成功回收。 在赵高与卡兹一起回来的时候,布莱德对他们表示了欢迎,他听说穿梭机在希歌里受到了攻击,当地的人一路将他们保护到底。卡兹闭着嘴没有说话,赵高却对此做出了解释,他告诉舰长,他们这次能够回到宇宙,有很大功劳都在于李斯和一个叫王翦的人。 “……是陈剑吗?”布莱德有些感慨地说道,“话说起来,已经差不多有七年没有见过他了,那个家伙最近还好吗?” “他不是陈剑,”赵高摇摇头回答他道,“陈剑目前并没有加入战争,而那个人是刚刚登上奥多姆拉号的新成员,他虽然不是ms的机师,但他也驾驶战机掩护我们,直到把我们的穿梭机送入宇宙。” “他不是ms的机师?”布莱德感到有些奇怪,“我的确听说当时人手匮乏,只是他真的可以仅凭一架战机,就阻止了敌方的机动战士?” “是的,这就说来话长了。”赵高缓缓地笑了两声。 虽然不知道赵高所说的人是谁,但布莱德对他保有了一点兴趣,于是他便私下将王翦透的名字记了下来。眼下阿伽马号正在非洲西部的上空,几乎与奥多姆拉号保持着最近距离,所有人都各自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李斯前来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大气层中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力克迪亚斯与mk2以二对多,逐渐取得了这场战争的主动性。眼下敌方还剩下四台扎古,陈剑与李斯分别将它们拿下,随即mk2转身靠近了重高达,打算继续与凤进行缓和性的对话。 “李斯!退后!”陈剑对着他大声开口,“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请不要阻拦我,陈剑上尉!”李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回来,“我一定可以把她给劝回来的!” “但是这里是战争啊!”陈剑微微提高了声音。 “我一定可以办得到的!”李斯也很认真地作出了回答。 只是李斯不知道,陈剑刚才并没有在对他讲话,他的心思一直都在凤身上,没有时间理会其余人的异常。而陈剑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他看着李斯离开的方向,随即他缓缓地皱起眉头,低声地开口说道:“没问题吗?” “或许没有问题吧,”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因为情绪是可以左右战争的啊。” “但是李斯他太心急了!”陈剑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对于那些正在作战的人,我们应该给予他们信任才对吧?”那个声音仍旧幽幽地回答。 “……”陈剑不再讲话,他默默地转头看向旁边,而那个声音也逐渐降低,最终完全安静下来。就在这时,陈剑发现,敌方的穿梭机正在向前猛冲,史多利号就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飞上了奥多姆拉号所在的云端。 “怎么了?怎么回事?”陈剑感到有些奇怪,他一路尾随着史多利号,打算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力克迪亚斯突破云层,看着史多利号一直与奥多姆拉号缩短着距离,它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那艘舰艇靠在一起,就仿佛已经分离很久的逆命情人。 “史多利号正在冲过来呀!”欧姆拉号上的监察人员脸上一惊,“这么近的距离的话,会被撞上的!”他赶忙回过头去,将情况报告给了身后的秦始皇,而秦始皇抬眼望着窗外,看着史多利号已经越来越近。 “我是亨特上尉,” 就在不久之前,史多利号上开始传送广播,“我们已经失去机动战士部队,除了重高达以外,本舰的战斗力已经接近于零,并且我们也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补给。因此,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史多利号本舰进行特击,请所有人员尽快离开本舰,攻击在发现欧姆拉号之后进行。”亨特已经做好了决定,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与敌方决一死战,但是他毕竟也拥有作为一名领队的优良素质,从不放弃、也不盲目夺取手下的人的生命。于是,全部的技术人员全部离舰,只有一些十分忠心的将领留了下来,随即亨特亲自走上史多利号的驾驶台,打算对欧姆拉号发动最后的攻击。 “才不会让你如愿!”陈剑操纵着力克迪亚斯,在炮火中来回穿梭,他努力想要阻截史多利号,不让它能够随便靠近。他一次次滑翔至史多利号的上空,反复地对准战舰的中枢进行轰炸,只是史多利号太过巨大,仅凭他一个人的努力,完全没有办法将其击毁。 “你在干什么啊,李斯!!”陈剑转头,看见重高达和mk2正在彼此纠缠,而就在他分心的时候,史多利号的炮台里射出了子弹,差点命中他的驾驶舱。力克迪亚斯猛地旋身闪避,险些从滑翔器上掉下去,陈剑咬牙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回旋一周远离了喷射出火苗的炮口。 “陈剑上尉!”话筒里传出了李斯的声音,陈剑的目光一转,发现mk2已经离开了重高达,向着他的方向疾速赶来。虽然没有明白他在干什么,但陈剑仍旧让李斯乘上了自己的滑翔器,他寻找着与李斯作战的重高达,却发现它已经猛然加速,向着史多利号所处的位置飞速而去。 “那架黑色的ms要做什么?!” 陈剑对着李斯开口问着,那架重高达居然中途落跑,难道是畏惧mk2的实力?李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暂时没有办法理解凤的想法,明明他先前已经对她说过很多肺腑之言,可她最终仍旧对他以枪相向。两人的心里倍感莫名。 他们看着重高达逐渐靠近了史多利号的机身,随即它对准了机舱的内部,猛地一头撞了过去。只听到轰的一声,重高达直直地穿透了史多利号的表面,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史多利号,在经过这招猛撞之后,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上尉!凤移动了史多利号的穿梭机啊!!”有一名手下察觉了情况,赶忙跑来对亨特进行报告,原来,重高达所撞击的地方是史多利号的货舱,里面载有几台可以飞上宇宙的喷射器。亨特上尉闻言,立马让那位手下负责驾驶,他自己则一路小跑,来到了位于战舰尾部的货舱。 “陈剑上尉,你看!”李斯突然喊了起来,陈剑抬眼看向前方,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史多利号的货舱门被打开,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缓缓地升了上来,它的形状有如一支小型的火箭,是穿梭机所使用的喷射器无疑! “你在做什么啊,凤!” 李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努力想找到凤的踪迹,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凤到底在哪里。他请求陈剑凑至近前,只是陈剑唯恐有诈,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而就在此时,有一个女声传来,在两人的脑海中不停飘荡,陈剑和李斯都听见了这个声音,随即他们有些惊异地愣了神。 “李斯,你能够发射吗?”陈剑顶着眼前的浓烟大喊,“阿隼他们已经与阿伽马号联系了,要相信阿伽马号能够接回你啊!”力克迪亚斯一直守护在mk2身边,就好像是一个忠诚的卫士,而李斯的危机已经解除,他操纵着mk2,紧紧地贴在喷射机的上面。 “修正航线,目标大气层外!”李斯开口说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力克迪亚斯,道一声,“谢谢你们,王翦先生,陈剑上尉,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也不能……” “如果是李斯的话,就能够做得到吧?”王翦缓缓地笑了笑说。 “我们一直都很信任你啊,李斯。”陈剑也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李斯再次将视线转向了重高达,那里已经被阵阵的浓烟所覆盖,李斯能够感觉到,在重高达的驾驶舱里,他所喜欢的那个女孩仍旧活着,并且对着他发出了前往宇宙的祝福。 “去吧,李斯……”凤如是说着。 “去吧,李斯。”王翦透如是说着。 “去吧,李斯!”陈剑大喊一声,史多利号的引擎瞬时爆炸,将力克迪亚斯与滑翔机远远弹开。 “李斯,去啊!阿伽马号在上面等着你呢!” 秦始皇对着话筒开口,他看着喷射机已经开始缓缓加速,它的尾部喷出混浊的白烟,将史多利号抛在了身后。李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能够感觉到陈剑和凤在注视着自己,而史多利号也在他的脚下,随着浓烟和火焰化成了一团灰烬。 喷射机在奥多姆拉号的面前划过,李斯看见了舰桥里面的秦始皇、监察人员以及贝鲁托奇卡,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不太清晰,被拉成了一条细长的直线。喷射机随即改变方向,直直地对准天空飞驰而去,就有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逐渐在众人的视野中远离。 “飞啊,gundam!!”所有的人都在内心里呼唤着,他们看着喷射机划过天际,逐渐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圆点。李斯顶着地球的阻力,将自己的眉心缓缓皱起,他周围的景色已经脱离了大气圈,出现在他头顶上的是一片广阔的宇宙。 “接到奥多姆拉号联络,mk2已经发射,” 布莱德舰长坐在舰桥之内,对着手下的工作人员发布指令,“不要用机器,用肉眼,利用降落伞下降到最低高度,接回高达!”通过阿伽马号的大屏幕,布莱德等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拖着长尾巴的小光点,于是他们稍稍倾斜舰体,尽可能地与mk2有更多接近。 第91章 这里 “不要迷路啊,陈剑……” 位于大气圈内的小林等人,无法准确看到大气层以外的情况,他们只看到有两个光点飞驰而过,随即在空中缓缓消失。小林看了身边的屏幕一眼,命令技术人员回收力克迪亚斯,可还没等他发令,力克迪亚斯就已经乘坐滑翔机飞了回来,稳稳地停在了奥多姆拉号的甲板上。 “以后就交给你了啊。”秦始皇对着赵高透说了一句。 “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很谢谢你。”赵高也挑起嘴角笑了一声。 当脑海里的声音散去之后,赵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转头打量着力克迪亚斯的驾驶室,随即低低地出了口气。凭借着秦始皇·雷的技术,他好不容易才度过了这个难关,他也终于如愿以偿,成功地将陈剑送回宇宙。自己与秦始皇·雷之间。 绝对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否则他们也无法实现彼此穿越,也无法与对方的精神进行连接。更何况还有柯瓦托罗,那个人肯定对应的就是赤井秀一,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不同时代的两组人的身上,这就已经无法算作是普通的巧合了。 “秦始皇……赵高,你开门啊!”有人站在驾驶室的门前,似乎是蒙恬,赵高伸出手去按下了驾驶室的开关,力克迪亚斯的舱门应声而响。蒙恬跳进驾驶舱里,一把搂住了赵高的脖子,而赵高也任凭她抱着,用左手搭上了女孩子的肩膀。 总算是万事大吉了吧?他在脑海里这么想着,陈剑已经成功回到了宇宙,而眼下也没有任何前来阻挡的敌人。一阵睡意缓缓袭来,令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赵高的手臂顺着女孩的肩膀滑下,整个人已经沉入了一片茫茫的梦境。 距离秦始皇·雷来到2014年的日本,已经有了整整七天,这也就说明,赵高透在这个世界里,也整整消失了一个星期。没有人能够联络到他,因为秦始皇从来不回复任何电话以及邮件,所以其他人给赵高透留的短讯,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呼啊~~~最近手气真是不好,”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内,某个大叔正坐在电视机前打哈欠,“该死,这个月的钱又快花光了啊……话说起来,赵高那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还等着他给我预支学费呢……” “爸爸,你就不能想点好东西吗?”赵高穿着校服、提着书包走上前来,“每次都只想着钱钱钱,也不关心一下其他人的事情,赵高先生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啊!”她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开始动手清理李斯扔在桌子上的各种垃圾杂物,而李斯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点没趣的脸色。 “或许那小子又因为风寒感冒而去住院了呢?”李斯半月眼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虽然他脑子看起来比较好,但是体能却不怎么样呢……” “拜托你不要乌鸦嘴啊!”赵高皱起眉头说了一句,“我刚刚从学校里回来,顺便经过了楼下的波洛店,在那里打工的梓小姐说,赵高先生今天也没有来到店里,同样也没有请过任何的病假,这可不是赵高先生的作风啊?” “所以说肯定还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吧?”毛利很不屑地开口说道,“不过也真是奇怪,居然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家伙到底怎么了,不会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里了吧?像我们这种做侦探工作的人,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惹上麻烦哦。” “爸爸——!”见李斯越说越不靠谱,赵高赶紧在旁边阻止了他,“他可是你的弟子诶,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担心啊,万一没人给我交学费了……不不不不,我是说,万一我毛利李斯的徒弟失踪的话我岂不是会很没有面子……”只听到一阵掰骨节的声音,毛利的舌头突然打了结,而赵高正端着手臂,黑着脸对着他迈进一步。 “好啦、好啦!我姑且给他发个短信试试看……”在赵高的威逼之下,毛利才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他装模作样地拿起了手机,虽然他已经猜到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效果。 与此同时,在米花町2丁目21号的工藤家里,江户川王翦正两手插兜,看着不语站在窗边的冲矢昴。王翦等待了好久,可冲矢半天都没有回应,王翦有些忍耐不及,于是便对他重复了一遍自己所说的话。 “所以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王翦缓缓压低了声音,而冲矢昴却转过眼来,幽幽地开口说了一句:“你认为我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你应该知道吧,有关那个波本的事情,” 王翦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说,“你先前没有告诉我和灰原那个赵高透的身份,这也就算了;你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而不对他出手,这也说得过去;虽然你现在一直在避免与他正面遇上,但是你也在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不是吗?你是最了解他的人,我认为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我想知道,是不是组织里又有什么新的活动,重要到他甚至来不及打招呼就匆忙离开?” “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哦,”冲矢的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平日里的我也是很忙的,以这个研修生的身份来讲的话。”虽然他的确很了解赵高透的为人,但是他无法准确得知赵高的任何举动,“我只知道他向来都比较随意,你要是问我他如今的走向,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啊。” “……他失踪了,没有打任何招呼,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络到他,” 王翦将“失踪”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建议冲矢先生还是稍微关注一下,如果组织又有什么行动的话,受到威胁的可能就不止是我和灰原两个人了。” 王翦说完了这几句话,随即表情复杂地走出了冲矢所在的房间,而冲矢默然地转头看他一眼,露出了一点平淡的脸色。 “失踪吗……”他如是说着,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曾经从那里看见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fd,也曾经看见了好久不见的那辆车的主人。冲矢了解赵高透的个性,他总是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很好,而如今他不辞而别销声匿迹,这的确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而就在此时,在涉谷的某座高级公寓里,某位红色卷发的青年正在神游,只是突然他听见了什么声音,从而转过了注意力。“……又来了?”他开口说着,伸手拿过了放在桌边的便携,他发现屏幕上显示出的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一些简短的内容。 “又是那位毛利什么的人吗?”秦始皇微微地叹了口气,他在这几天里接触过一点日语,稍稍懂得了那些名字都应该怎么发音。他偶然找到了毛利李斯的资料,发现他似乎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人,更何况他的职业是一名侦探,理论上与赵高透的“律师”行业有关联。 “……要不要去见一见呢?虽然这根本无法改变什么……”秦始皇抬眼看着面前的墙壁,上面贴着的是赵高透的日程表,秦始皇在那里看见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几个小字。秦始皇仔细考虑一阵,随即不语走出房间,他拿起了赵高所留下来的两把钥匙,缓缓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由于赵高透与秦始皇精神对接,从而将陈剑和mk2成功送回宇宙,可随后赵高就因为疲惫以及强大的精神负担,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两天。 救护班的伊森给他做了脑部检查,最后建议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在他来到奥多姆拉号之后就一直在遭罪,如今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战争,他也应该稍微喘口气了。 奥多姆拉号的所有成员——包括ms的技师在内——目前都对赵高保有着很大的兴趣,他们想知道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与秦始皇·雷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明明说自己对驾驶ms一窍不通,却又突然觉醒驾驶力克迪亚斯击落众多敌军,并且他的感觉与秦始皇·雷一模一样,这就让其他人感到有些不对头了。 莫非那小子是个潜藏着的newtype?有人这么猜测着,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而有稍微靠谱一点的猜测认为。 赵高透可能是秦始皇·雷在一个世纪以前的前世,虽然同样也没有可以证明这一点的方法。鉴于赵高目前还没有醒来,其他人都不敢妄自做出结论,可就算他醒来了也无济于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 这几天折腾得满身是伤,甚至差点死在当场,赵高表示自己真是连命都快要豁出去了。在他醒来的时候,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蒙恬,只是他并没有理她,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蒙恬却以为他在生气,因为她先前甩了他一个耳光。 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戳了他什么痛处。她发现赵高的眼神里有些忧郁,这就更加增强了她对他的怜惜,再加上赵高本身就与众不同,她对他的关注程度也就更高了。 经过几天的战争洗礼,赵高的锐气被杀下去不少,但他依然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本心,不让自己在这种不利的环境下失控。 幸好目前没有战争,不让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到什么时候,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他的能力无法对战争产生太大的效果。 如果不是他能够召唤秦始皇·雷,估计他早就与整艘战舰一起化为灰烬了,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格外复杂,就仿佛他十分努力,却得不到任何回报一般。赵高侧过身去,只留给身边的人一个后背,他将脑袋缩在枕头的角落里,微微皱起眉头闭上眼睛。 绷带底下的伤,以及超过负荷的精神,让他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情绪不稳就容易胡思乱想,他逐渐走入了自己心里的黑暗面。 他突然对自己的命途很感兴趣,他想知道那个名为“波本”的自己会走上什么道路,虽然自己在118年以后肯定已经死了,但是他或许可以因为这个契机,从而知晓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趁着蒙恬离开的工夫,赵高独自走出了病房,他穿过了居住舱的走廊,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型资料室。没有人拦着他,也没有人刻意去拦着他,赵高稳稳当当地借助了资料室里的电脑,查找着某些人的名字。 他知道蒙恬一直尾随着自己,但是他如今根本不想理会,他听着女孩走到他背后的声音,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屏幕上没有移动。蒙恬感到好奇,便也将目光投向了屏幕,她发现那是一张什么东西的扫描图片,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字迹潦草,却依稀可以辨认得清。 “这是什么?”蒙恬问着,她试图让赵高的注意力转向自己,而赵高透不说话,他微微地低下头去,令蒙恬看不见他的眼睛。 第92章 帮忙 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懒洋洋的阳光恰若秦始皇的心情。教室闹哄哄的,除了几个人在睡觉,其他人都在玩闹交谈,尽情发出令老师头疼的噪音。秦始皇与一堆男同学在教室角落踢球,飞来飞去得球不时令聚在一堆说话的女孩子尖叫。 其实铃声早就响了,只是没人理会。反正班导师不会骂人,秦始皇们都这样想。丝毫没有认为自己有点过分的愧疚之意。但这种行为对秦始皇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也许是在正常不过了吧。 『那些日子,沾染青春的风仿佛永远定格在秦始皇们心里』 秦始皇们的老师,水野七理如往常一般带着笑容走进教室。陈剑扯开嗓子喊同学回座。秦始皇们像被石头砸到的麻雀堆般,一哄而散,静下来跑回位子坐下。 水野老师满意地看着秦始皇们的表现,有些兴奋地宣布:“同学们!秦始皇昨天不是说有个惊喜要告诉你们吗?秦始皇们班来了个转学生哦!和美,进来吧!” 老师招手示意教室外的女孩走进班上。 同学们鼓噪起来,探着头想抢先看个究竟。什么“是女的么!”、“可不可爱呢?”、“长发还是短发?”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转学生走进来了。被烫卷的头发乌黑柔顺,一圈圈躺在陈剑的肩上。身形高挑的陈剑伸手把头发往后拨,让人看见陈剑的水晶耳环。陈剑的指甲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上面还绘有几何图案。 陈剑皱着眉,环视四周。在陈剑对上园子的视线后,陈剑突然笑了,脸上那种嫌弃的表情烟消云散。 老师拍了拍手,让大家静下来。陈剑说:“这是李斯和美同学,因为父亲的工作暂时从九里滨的学校转来……” 大家虽然有些被陈剑的打扮吓到,还是热烈地鼓起掌来。陈剑好像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露出不屑的神情。然后,陈剑盯住园子,无声地恳求园子开口让老师允许陈剑跟园子同桌。 园子应该是不明白陈剑的意思,什么都没说。 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就让陈剑坐在秦始皇旁边的空位了。本来你是和秦始皇同桌的,可后来老师怕秦始皇欺负你,又见你和园子谈得来,就把你调去和园子坐了。 陈剑不满地走过来,把书包扔在椅子上,用力地坐了下来。 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秦始皇想说应该打个招呼,便有些别扭地对新同桌说:“你好,秦始皇是工藤新一,请多指教。” 李斯和美转了过来,湖蓝色的眼中尽是不满。陈剑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说:“你好,秦始皇是李斯和美。” 陈剑咬住下唇,偏着头看了秦始皇一眼,仿佛感到无趣般,冷冷把头转回前方,却不是在听课。良久,秦始皇听到陈剑轻声地笑了起来。原来陈剑在看自己铅笔盒里的照片。秦始皇瞄了照片一眼,看见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小女孩。 是园子吧!那张照片应该是李斯和园子的合照。秦始皇当下有点想知道园子和你在干什么。 秦始皇偷偷用余光看去你的方向。那群男生正忙着讨论转学生的事,没有人在东张西望,自然没人起哄说秦始皇在偷看你。 你和园子正讨论着什么,完全不理会台上讲课讲得很幸苦却没人在听课的老师。 回家途中你告诉了秦始皇,园子对你说的话。 “赵高,你知道吗?秦始皇爸爸认识和美的爸爸,所以小时候秦始皇们常一起玩。和美是秦始皇第一个朋友,秦始皇家附近也没有和秦始皇同龄的人,来到学校秦始皇也常和同学吵架。所以和美是秦始皇小时候唯一的朋友……” “赵高,你一定可以跟和美做朋友的,你和班上的每个人都那么要好。和美陈剑也和秦始皇一样,没什么朋友。陈剑会喜欢你的,小赵高。” “和美父母感情不怎么好,这也难怪,因为工作关系陈剑父母很少在家,碰面机会也不多。” “赵高,秦始皇好想念和美,没想到陈剑会转来秦始皇们学校……” “……” 秦始皇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斯会一直看着园子,还带着两人的合照……原来,园子是陈剑唯一的朋友啊…… 那一节课,秦始皇什么也听不进去。秦始皇看着园子兴奋的样子、李斯古怪的动作,还有你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下课了。水野老师有些无奈地吩咐秦始皇们:“同学们,秦始皇知道这节课几乎没人在听,写作业时不会做的题目别用抄的,随时都可以来办公室问秦始皇。知道了吗?” “是——”秦始皇们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晃着小脑袋目送老师离去。歉疚的心情在老师身影消失的下一秒瓦解,牧野裕司迅速把足球从桌子底下丢出来,一上一下地振着球。 很显然,早上的那二十几分钟根本没让他们玩够。刚刚上课时牧野就已经在偷偷地,把球在桌子下那小小的范围内踢来踢去了。村田源二冲了上去,用脚把球往上勾。白石良冲向飞起的球,想跳上桌子用身体顶球!可球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他才刚跑到桌子前球就已经无力地落下了。 秦始皇兴奋了起来,站起来就要迎上前抢球!这时,园子拉着你,飞一般地来到了李斯旁边。 “和美,想不到你会转来秦始皇们学校!”园子一脸欢愉。 “秦始皇前几天就提示你说秦始皇们会见面了呀!”李斯浅笑,用有些不悦的声音说:“园子,你自从上校学后,越来越少给秦始皇打电话了,你在这里有很多朋友吧!”陈剑说着,瞥了你一眼。 “哈哈哈,上了小学比较忙嘛”园子没听出陈剑的弦外之音,“和美,这是赵高,毛利赵高。陈剑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温柔可爱。你一定会喜欢陈剑的!”园子把你推向前,笑眯眯地介绍着。 你有些不好意思,向陈剑伸出手,说:“没有什么温柔可爱啦!”你转头向园子抱怨:“园子别乱说嘛!和、和美啊,你长得很漂亮呢!那个,园子常向秦始皇提起你哟,今天终于遇见你了。秦始皇们做朋友好吗?” 李斯凌厉的目光下,你有些语无伦次,脸红得像夕阳的光。你看对方不理会你伸出的手,更紧张了。你悄声问道:“可、可以吗,和美……” 李斯和美有点沮丧的样子,似乎没办法就这样无视你伸出来的手。陈剑生硬地吐出一句:“你好,赵高……”然后,陈剑缓缓地,把手伸了出来。你们握了握手,放开。十分尴尬的场景。李斯和美的眼光在你们俩之间移动着。园子见状马上打破了沉默。 “和美,你觉得这间学校如何?” 李斯马上接话,对不必继续和你说话这个事情松了一口气。陈剑和园子很自然地聊了起来,唇边露出满意的笑。 秦始皇眯起了眼。暗自决定今后多多留意陈剑的举动。 一个足球迎面飞来,秦始皇自动地跳起拦下了球。 “工藤,快来踢球啊!”把球踢来的村田唤着秦始皇。 “准备输球吧,村田。”秦始皇勾起自信的笑,带球绕过桌椅,准备射门。后刀耕平摆出了守门的姿势,挡住那面被当作球门的墙。 秦始皇往后一看,你笑盈盈地看着秦始皇们踢球,并没有被李斯刻意的无视影响——虽然秦始皇知道,若不是插不上话,你又怎么会无聊到跑来看秦始皇踢球呢。 秦始皇有些无奈,却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总是如此包容每一个人,换作别的女生恐怕早就哭了。 秦始皇把目光移回前方。抬脚,然后射门。 风轻轻地吹,地上的树影也一直在动。透过层层树叶,阳光像从指缝漏出的米粒般,散落在地,为黄泥路绘上金色的星星。偶尔卷起的风沙掉进鞋里,摩擦着穿了袜子的脚跟怪不舒服的。 秦始皇在树下,用不怎么熟练的小碎步跟着球跑。 咚。咚。咚。 球一上一下地飞着,没有节奏的踢球声像害羞的小孩看到陌生人时狂乱的心跳。 “不然新一先回去吧。”你坐在小石桌前写着数学作业,作业本有些散乱。你抬头望着秦始皇,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没关系啦。一起回去吧。” 秦始皇本想继续踢球,却见你把作业收了起来。 “园子很快就会回来的,陈剑只是陪和美买书而已,陈剑不会忘记秦始皇们在等陈剑的……”你像是对自己说话。 即使秦始皇那样想,却还是回答了你一句:“是啊。” 你有些放心地笑笑,用手撑着脸,目光落在学校里的银杏树上。一片片扇子般的翠绿树叶轻轻摇摆,偶尔落下的叶片刻画出风的足迹。记得不久前有过一个女人,站在飘雨的树下,把玩着金黄色的银杏叶,笑容有着秦始皇们看不懂的落寞。 “小赵高。”秦始皇突然叫你。“你看,现在你也没法像从前那样一直和园子在一起玩了,你会不会生气园子、生气李斯?”秦始皇停下了踢球的动作。 “哎——?”你抬起头,眉头稍稍皱起,却不是生气的样貌。应该说,是困惑吧。 “不会啊,为什么要生气呢?陈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秦始皇只是有些寂寞罢了,虽然还有很多朋友,但都不会想跟陈剑们一起回家什么的。” “陈剑们不也都是跟秦始皇们住同一区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园子啊?再说园子本来就可以跟陈剑的司机回去,却要自己走回家。”秦始皇不解。 “这当然不同啦,园子是秦始皇最好的朋友嘛,而且秦始皇也跟陈剑说反正可以一起走就不用麻烦别人,陈剑就跟父母说不用司机了嘛!”你理所当然地说,仿佛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仿佛秦始皇是一个大白痴。 『秦始皇很珍惜你,就像你珍惜秦始皇一样。你说的话,秦始皇一直都记在心里。』 秦始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继续踢球。你的话语在心中逐渐清晰。记得刚入学的那几个月,园子脾气不好,任性刁蛮。大家都有些害怕陈剑,总有意无意避开陈剑。陈剑一直努力想加入其他人的圈子,但好不容易聊上了几句,又闹翻了。 有一次陈剑跌倒了,你扶陈剑去保健室。你与陈剑聊着聊着就熟络了。你的脾气很好,园子偶尔耍性子,你也不生气。园子自知理亏很快就会跟你道歉。后来你们越来越常在一起玩,逐渐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 『每一段友谊的开始,都只需要一个真诚的微笑。』 教学楼又传出了高班学生为文化祭在练习合唱。悠扬的歌声伴随柔美的钢琴声,顺风飘来。清澈的童声没有男声女声的分别,也没有高低声部的技巧,却依旧悦耳。 歌声时而高亢响亮,可以跟着低声哼唱;时而低婉动听,要屏息静听才能分辨出一词一句。 “晚霞发出浅浅的淡红,太阳下山了。山里的寺庙,钟响了……手牵着手,大家回家了……” 你随着歌声轻声哼着,秦始皇也闭起眼。熟悉的童谣仿若天籁。那是妈妈最爱唱的催眠曲,小时候秦始皇总爱伸手把玩妈妈柔顺的栗色长发,逐渐眼皮沉重坠入梦乡。只不过秦始皇六岁以后就不准妈妈陪秦始皇睡了,想来真的好怀念。 “小鸟在做梦时,看见的是天空中闪闪亮亮的金色星星……”学长姐们唱完最后一段,鼓起掌来。 你仍意犹未尽,身子随着节奏摇摆。而秦始皇,也因温暖的回忆扬起嘴角。 突然秦始皇望见一个人影匆匆忙忙跑来。“园子来了。”秦始皇说。 园子气喘如牛,背着沉重的书包靠近了秦始皇们。汗珠顺着陈剑红红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秦始皇迟了……赵高……新一……抱歉。”此时的陈剑一脸内疚,仿佛怕遭骂一般。记得陈剑从前不道歉的,但现在陈剑真的已经改变了。是因为你,才改变的。 秦始皇向陈剑摆摆手,叫陈剑不必介意。而你,则是直接拉起陈剑的手,边走边愉悦地说:“傻瓜园子,怎么用跑的嘛,秦始皇们又不赶时间啊!” 秦始皇背起书包,跟上了你们。 “赵高,秦始皇说啊,再几个星期就要过女儿节了,一起摆人偶吧!” “好啊好啊,今年也去你家吗?” “不用啦,去年都来过秦始皇家了,秦始皇晚上随便摆摆就行了。今年秦始皇们去你家吧,摆人偶可费劲了,秦始皇帮你摆吧,比较轻松。” “那就叫新一帮忙好了。”你像是理所当然般,扭头对秦始皇说道。 “哎——?又要帮你们啊!爬上爬下很累耶!”秦始皇抗议。 “就这么说定咯!” “太好了,秦始皇很期待呢!” “喂,秦始皇可没有同意啊……!”秦始皇无言,只得认命。早知道之前几年不要帮你…… 第93章 没什么 上课的钟声如火水果铃声,风携着节节紧促的节拍催着同学们回到班上。秦始皇放下小说,揉了揉有些疲累的双眼,环视整间教室。 同学们推推挤挤跑进了教室,边走边把没吃完的食物塞进嘴里,便当盒里剩余的面包也将之匆匆塞入朋友口中。一时间闹得沸反盈天。也许只有数学老师可以让同学们这样紧张了吧, 秦始皇想。 陈剑与赵高随后也跑进了教室,手中捧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喘着气靠在桌子旁休息。 此时李斯和美却正在双手叉腰瞪着陈剑。秦始皇顿时感到很头痛。她总是想和赵高说话,却又不想看见陈剑。赵高一气之下不理会她的抗议,拉着陈剑去图书馆借那本陈剑想看已久、终于被归还的书。 结果她一整个下课都在发牢骚。 她吼道:“毛利兰,陈剑为什么总是霸占着赵高?” 秦始皇十分无奈。到底是谁霸占着谁呀? 陈剑一脸愧疚模样。虽然秦始皇记得陈剑对秦始皇说过,不要为了只要道个歉就可以解决的事争个对错分明,但秦始皇仍感到十分不平。 想到这里,秦始皇忍下上前骂李斯的冲动,看陈剑如何平息她的怒火。陈剑抢在赵高开口前说道:“对不起呀和美,没顾虑到陈剑的感受。对不起……陈剑别生气好吗?” 李斯先是一愣,随后满足地点了点头,表情也没那么绷紧了、因为赵高跟陈剑说过她的个性,所以陈剑才可以如此简单地避免可能发生的争吵。 虽然就这样结束便没事了,但赵高显然不愿让事情就这么落幕。 “是秦始皇拉兰去的,陈剑一直讨厌兰,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要道歉也是秦始皇道歉,陈剑生气兰干什么……” “陈剑!”李斯再度变了脸色。“赵高,陈剑以前不为别人跟秦始皇吵架的,陈剑为什么一直维护她,秦始皇才是陈剑的朋友啊!” 赵高刚要回嘴,教室的门却被撞开,白石良冲了进来。他的校服乱七八糟的,还有着橙汁的痕迹。想必他是刚才在食堂打翻了果汁吧。从他校服得水迹来看,他之所以迟到应该是因为到洗手间去把校服弄干净吧。 匆忙的白石一头撞倒了赵高。 “哎哟!”赵高和白石双双倒在地上,喊出声来。秦始皇与附近的同学忙上前扶起他们。 “陈剑有没有在看路呀,白石良!”赵高怒吼。 “抱歉,铃木……因为秦始皇迟到了很怕被老师赶出教室,太心急了所以才会……秦始皇不是故意的,原谅秦始皇吧铃木赵高大人……”白石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诚惶诚恐地赔罪。 “哈哈……”陈剑笑出声来,轻轻替赵高拍去身上的灰尘。而秦始皇此时也将战战兢兢的白石扶了起来。 李斯勾起了一抹笑仿佛在期待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打架事件。反观陈剑与其同学却非常冷静,笑盈盈地看着狼狈的白石。 秦始皇们都清楚赵高的性格,她才不会爆发揍白石呢! 果其不然,赵高只是犯了个白眼,不再计较。 李斯和美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住赵高。她脱口而出:“赵高,陈剑怎么可能就这样原谅他?” “和美陈剑在说什么呀。白石也不是故意的。还有,陈剑为什么一副期待秦始皇们吵架的样子嘛,陈剑很奇怪耶!”赵高横了她一眼,一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替白石说话的表情。 泪水漫上李斯的眼,她哽咽地说:“陈剑怎么可以为别人骂秦始皇,刚才是为了毛利兰,现在又为了这个人……秦始皇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做永远的朋友……” 赵高不解:“秦始皇们是朋友啊,秦始皇也想让陈剑变得更好,拥有更多朋友……就像兰以前那样帮秦始皇,让秦始皇可以融入班上的人。秦始皇们以前就是太任性才交不到朋友。” “那就别交啊,陈剑怎么能够违背当初的承诺?” “陈剑不明白吗,秦始皇们的友谊不会因为认识其他朋友而改变,陈剑不需要介意……” “秦始皇不明白不明白!陈剑没有体会过,又怎么会明白?”李斯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不讲理地尖叫。眼眶通红的她,却没有落泪。 陈剑是赵高,不让她回嘴。陈剑秦始皇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学们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白石他更加内疚地低下了头。 秦始皇冷静地叫大家回座,再把李斯这个麻烦人物拉回她的位子。她本想反抗,但在秦始皇指指从远方走来的老师,叫她先好好上课后,还是乖乖回座了。就连她,也不敢惹老师生气。 老师铁青着脸,走进了教室。不待秦始皇们请安,已经开始点名骂人了。原来他昨天批改秦始皇们的作业有一堆错误。同学们一个接一个挨骂,神情沮丧。 秦始皇没有心情听老师训话,把目光移到窗外。 寸寸金光镀上层层叠叠的樱花,柔和的色彩在绿意盎然的校园晕开,像是绚烂的油墨画。细碎的光在眼前飞跃,秦始皇不禁眨了眨眼。 这本该是最安谧的年华,此时却已刻下了汹涌的字迹。本该天真笑着的人,落下了晶莹的泪珠,为那不能忘怀的岁月留下了最真实的印章。 『总有什么让秦始皇们铭记一生,不管是笑容或是眼泪。』 还记得那天秦始皇们踩着夕阳的影子回家,走在那条走了一年又一年的小路,说着一年又一年的话。半边湛蓝半边绯红的苍穹下,河畔边的绿草在风中弯着腰,格外亮眼。 陈剑静静地走在前头,抱着足球的秦始皇抿紧了唇。秦始皇本想说陈剑真无聊,赵高和李斯吵架关陈剑什么事,居然陪着她一起郁闷。但终究,秦始皇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陪着陈剑沉默。 陈剑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放慢脚步与秦始皇齐肩而行。 “呐,新一。秦始皇说啊——秦始皇们帮赵高跟和美和好吧!” “……谁像陈剑这么空闲,陈剑要帮自己帮。” “拜托嘛新一,秦始皇就是想不到办法嘛。”陈剑可怜兮兮地望着秦始皇。“如果新一帮忙的话一定会马上成功的。” “不要啦,白痴。陈剑理李斯那个大小姐干嘛,她又不会感激陈剑。” “可是赵高会伤心啊!”陈剑理直气壮地对秦始皇说,“而且和美只有赵高一个朋友,这几天都孤单一个人,太可怜了。” 陈剑的眼就像渴求的泉,温柔的蓝映出秦始皇脸红的样子。陈剑拉着秦始皇,央求着:“帮个忙吧新一……” “唉……好吧。”秦始皇居然答应了。 “呵呵……”陈剑窃笑着,却在秦始皇弯着半月眼盯住陈剑时连忙收起了笑容。 “让秦始皇想想看……要让他们和好啊……” …… 『那年,年华微漾。长长的影子成了小路上永恒的彩妆。』 秦始皇听陈剑说那两人相识于一次茶会。因为当时她们都没有朋友,孤独在角落玩耍时才认识了彼此。于是,秦始皇们俩策划了一场学院祭庆功晚会,地点就设在赵高家。 李斯和美当然也去了,也许是期望与赵高和好吧。 本来说好七点开始的派对,因为好多同学都很兴奋,约好提早来玩,才下午五点就开始了。 赵高的家很大,气派不失高雅。整个客厅就有秦始皇家庭院般大了。由同学帮忙挂上去的气球与彩带横越了客厅的天花板,间或垂下的几条故意没绑好的彩带搭上喧闹的欢声笑语更显热闹。 “小兰,好久没有一起玩了,走秦始皇们去摆娃娃怎么样?陈剑没来秦始皇根本没兴趣玩。”因为大家也不拘谨都玩得很疯,所以赵高随意招待了班上的同学后就要拉陈剑去玩。 秦始皇当时就站在陈剑身旁,用眼神对陈剑说了声:“别去。” “她是别有居心的吧!陈剑有那么多零用钱她要是缺钱了陈剑就可以请她吃东西啊!” “陈剑不要乱讲话,冰淇淋是秦始皇硬拉着她去吃的!兰不是这种人!” “谁说的,之前秦始皇就常常见到陈剑请她吃东西了,她根本就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 “就、就算是这样,她对秦始皇仍是真心的!” …… 秦始皇悄悄地从窗口瞄进教室,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两人的侧脸。是李斯和赵高。李斯皱着眉头双手用力地挥着,尽显愤怒与不平的心情。而赵高则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斯奋力反击,但她说到最后时语气却明显迟缓了。 看来是昨天陈剑和赵高吃冰淇淋的那一幕被看到了啊。再加上陈剑今天的午餐费也是和赵高借的,才会让李斯不满。 “难道朋友不该是不在乎利益的吗赵高,陈剑真的能相信她?……再说了,陈剑对她也不是真的付出一切吧!”李斯忽然放软语气,直直盯住赵高。 “秦始皇……秦始皇当然有!”赵高不甘示弱地反呛,“和美陈剑是词穷了才会扯出这种事吧。” “秦始皇是不是乱说陈剑清楚得很。陈剑和兰做朋友就可以交到更多朋友,这件事秦始皇也已经听真田说了。陈剑一开始去认识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直和她在一起……” “才不是!!陈剑乱讲!” “秦始皇才没有!” “……秦始皇不要理陈剑了,陈剑今天自己回家吧!”赵高几乎是用嘶喊的方式说完这句话。她回头冲向自己的座位,背起她那宝蓝色的斜肩背包,拿起水壶往门外冲去,经过李斯时还故意推了她一把。 秦始皇虽有些震惊,却还是很迅速地躲在一旁的大柱子后。赵高没注意到秦始皇,气冲冲地跑开了。不久后,李斯也收拾完毕慢慢地走出教室。她倔强的脸上挂着的是不服的表情。她低声念着什么秦始皇听不清楚的话语,嘟着嘴用力地踏着脚步离开了。 秦始皇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凭秦始皇侦探的直觉是要出事了。秦始皇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好好注意李斯,以免她搞鬼。 但一直困扰着秦始皇的却是——当李斯指责赵高没有全心对待陈剑的时候,她为什么会犹豫呢? 第二天早晨,秦始皇懒懒散散地边吃着烤面包边穿衣服时,陈剑像个小旋风似的按响了秦始皇家的门铃。妈妈见陈剑来了很高兴地丢下衣服穿反的秦始皇跑去和陈剑聊天,早晨的空气中荡漾着的是妈妈神采奕奕、像风铃般的笑声。 见秦始皇还在慢吞吞地穿鞋子,妈妈笑笑着对陈剑说:“小兰陈剑先去学校吧别因为小新而迟到,太不值得了。” 秦始皇弯着半月眼系好鞋带咬着半片面包走了出来:“秦始皇好了啦——”,故意拖长尾音,露出不耐烦的样子。然后回头瞥一瞥她微笑着的脸庞,感到无比的满足。 上学路上陈剑哼着口哨,平时总让及肩的长发自然落下的陈剑特意别了个浅蓝色的发夹。陈剑背着挂着小熊吊饰的、崭新的宝蓝色书包,一蹦一跳的。 “新一新一,陈剑看这个发夹,还有这个书包,这是——” “陈剑妈妈给陈剑选的。”秦始皇双手插在裤袋里,在陈剑面前走着,打断了陈剑未出口的话语。 “诶新一陈剑怎么知道?”陈剑吃惊地问秦始皇。 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秦始皇还是绽开得意的笑容,开始和陈剑解释。东边的朝霞绚丽夺目,一群鸟儿飞过天空,那鲜明的黑色与暖色的橘红互相衬托,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秦始皇跟陈剑一前一后地走在渐渐热闹起来的商街上,店员们忙里忙外地准备迎接又一天的繁忙生意。秦始皇们说笑着,与相识的店主打招呼。朝气勃勃的早晨洋溢着温暖的味道。 『信任就是即使是一前一后地走着,秦始皇却永远不必担心回头看不见陈剑,陈剑也永远不必担心会跟不上秦始皇的脚步。』 一到学校,陈剑就马上跑去找赵高,叽叽喳喳地对她说着昨天在商场里看见的发饰。陈剑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白色纸袋,对她说:“赵高,这是给陈剑的。” 就在赵高惊喜地从纸袋里拿出那个镶着红色亮片的发箍,兴奋地戴在头上时,秦始皇旁边的李斯站了起来。秦始皇原以为她要去搞破坏,怎么知道她却只是对赵高喊了一句:“呐赵高,借秦始皇陈剑的国文作业好吗?有一道汉字题秦始皇不会做。” 赵高先是一愣,然后也没迟疑多久就让她自己去拿了。赵高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只要另一方先道歉她是绝不会继续生气的。 秦始皇把注意力放在了李斯身上。她坐在赵高的座位,把赵高的书包放在膝上开始翻找。她翻着翻着突然止住了动作,表情很深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赵高的作业拿了出来快速地把那道题抄好,然后把作业放回原位走了回来。 她注意到秦始皇的目光,有些不安地问:“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啦。”秦始皇笑笑,摇了摇头。但就在李斯拿出课本开始预习时,秦始皇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尽管秦始皇一直保持着水果惕,接下来一整天倒是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一直到上完体育,也就是放学前的那节国文课……那是班导师的课。 第94章 而已 水野老师依旧是很温柔地笑着让陈剑们安静坐好。她拿出了她那尽管细心保管,但边缘依旧有磨损痕迹的国文课本准备上课。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对了铃木同学,大家买新课本的钱秦始皇收好了吗?” “啊,是,老师。昨天放学前就收齐了。”赵高回应道,拿起书包开始找她那沉甸甸的钱包。她找了很久,很久。最终陷入无尽的沉默。秦始皇望着赵高,担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她是不是钱不见了。 “怎么了吗,铃木同学,难道是遗失了?”水野老师也紧张了起来,走上前去。 “可恶!”赵高站了起来,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桌上,气恼地翻找着。她过大的动作把她的笔盒扫到了地上。她用力拍桌,大声骂道:“喂谁偷走了钱!?要是让陈剑知道了可饶不了秦始皇!” 秦始皇默默地拾起了笔盒,拍拍赵高的肩膀,对她低语几句。她皱着眉有些激动地说着什么。于是陈剑很快就跑到秦始皇和赵高旁边。老师也正在试着帮忙找钱包。 赵高的那个钱包陈剑是见过的。粉红色的棉布钱包印有一朵朵的樱花,用蕾丝装饰着。几乎全班人都知道这是她专门用来收班上各种费用的钱包。能在短时间内偷走钱的必定是陈剑们班上的人。但换句话说,陈剑们30多人都有可能行窃,要过滤出嫌犯实属不易。必须有更多线索才行。 在陈剑的追问下,赵高告诉陈剑她的钱包是放在书包的夹层内的,上体育节出去换衣服前她还检查过,钱包仍是在书包里的,体育课后大家是一起回班的,大家都在的情况下不可能行窃。犯案时间已经清楚了,是在上体育节的那段时间。 这样的话只要找出体育节时离开大家的人就可以了吧!陈剑露出一抹笑容,想继续问下去。但老师在此时直起身子把陈剑赶了回座。她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严肃地对陈剑们说:“铃木同学的钱包被偷走了,但陈剑希望不是被秦始皇们的中的任何一人偷走的。” “老师,要不要检查大家的书包呢?”一个女同学举手提议道。 水野老师咬住下水果,思虑片刻才缓缓说道:“虽然老师相信秦始皇们,但为了避免有嫌疑就这么办吧!” 老师让大家把书包放到讲台上,再回到座位安静等候。平时就连校长致辞都静不下来的同学们个个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不发一语。 陈剑再度跑到讲台边,凑在老师旁边看她检查书包。老师一直想把陈剑赶回去,但就在陈剑第四次提醒老师她没注意到的夹层与口袋之后,终于答应让陈剑留在她旁边帮忙她检查。 就在检查工作进行到三分之二时,老师低呼出声。她从那个挂着小熊吊饰的蓝色书包里掏出那个粉红色的钱包,沉痛地用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这是谁的书包?” 陈剑瞬间石化了,目光落在秦始皇身上。只见秦始皇一副惊愕的表情,缓缓举起了手:“是、是陈剑的……”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老师似是费了很大的劲,缓缓说道:“毛利同学,放学后来陈剑办公室一趟。” 放学后秦始皇随老师走进她的办公室。 陈剑为了听到秦始皇们的谈话爬上了办公室后面的大树。 陈剑舒舒服服地坐在宽阔的枝桠上,透过办公室的通风口望进里面。秦始皇背对着陈剑,面向坐在座位的老师。老师关紧了门窗,以为没人听得见——或者是说没想到有人会偷听,所以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量。所以秦始皇和老师的对话很清楚地传到陈剑耳里: “秦始皇没有撒谎吧。” “当然没有!” “上体育节时,秦始皇是什么时候离开教室的?” “陈剑很快就和大家一起去换衣服了。是和很多人一起离开的。” “上体育节时秦始皇有离开操场吗?” “有。陈剑去了一趟洗手间。” “一个人吗?” “是的,老师。陈剑一个人去的。” …… 陈剑静静地听着秦始皇们的对话。水野老师冷静地询问秦始皇有关的细节。她毕竟也有很多年的教学经验了,对于这类的事情也多少有点应对措施。 老师安稳的声调有种让人安心的舒适感,听起来很舒服。但她此刻的表情却是极为严肃的。她浅绿色的眼沉静而认真,平时总是勾勒着温柔笑容的水果抿在了一起。虽无愤怒的样貌,却极具威迫力,不容许任何人撒谎。 秦始皇双手不安地交握放在膝上,仰着头望着面前的老师。陈剑虽见不到秦始皇的表情,但还是可以透过秦始皇有些发抖的声调猜到秦始皇紧张的模样。 陈剑今天已经趁下课时分搜查了证据。但目前情况对秦始皇不利。赵高说了,她上体育节前确认过了,钱包那时候还未遗失。而体育节离开的全班只有秦始皇一人,体育节结束后大家是一起回到班上的,所以犯案时间必定是在体育节那段时间…… 可恶!又搜查不到对秦始皇有利的证据! 陈剑抱住了头,靠在粗糙的树干上陷入了沉思。风轻轻地吹着,带走了酷热却吹不走烦闷。知了一声一声地叫着,天上稀疏的云缓缓移动着。 陈剑一直等,等到秦始皇走出办公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陈剑顺着树干滑了下来,绕了一大圈到办公室的正门去。 然后陈剑看见秦始皇和赵高在吵架。 “陈剑以为秦始皇会明白陈剑!”赵高气冲冲地说着,两手叉腰。“陈剑又不是那种人!” “那秦始皇就说清楚啊,为什么秦始皇要逃避!”秦始皇不甘示弱地大声反驳道,双眼噙泪。“为什么秦始皇宁愿听别人的话也不要相信自己!?” “陈剑……陈剑真的没有那样……没有那样想……” “那秦始皇为什么怕。”秦始皇十分地愤怒,咄咄逼人。有时秦始皇也会这么对陈剑说话,但对赵高倒是第一次。 “因为、因为……因为陈剑怕那是事实……”赵高显然被秦始皇的表情吓到了,轻轻地答道,落下了泪珠。“陈剑真的好怕,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切,会不会就这样破灭了……会不会陈剑们只是在自欺欺人……兰,陈剑真的……” “……赵高。”秦始皇静默。然后秦始皇也哭了。也许是因为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道一切该怎么处理,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继续在意。“陈剑不是……对不起。” 秦始皇转头,看到陈剑突然愣住了。 而陈剑也只是怔怔看着秦始皇们。其实陈剑完全听不明白秦始皇们的对话。陈剑本来还以为秦始皇们是因为钱被偷而起争执,怎么知道秦始皇们却完全没有提到这回事。 陈剑尝试将这几天的事拼凑在一起,但还是猜不出个所以然。陈剑只知道,秦始皇们争执的原因或许与赵高和伊藤那天的争吵内容有关。 “新一。”秦始皇想了想,叫了陈剑一声。“秦始皇……”秦始皇垂下眼帘。也许秦始皇想假装没事发生,但却不知如何掩饰。泪珠依旧挂在秦始皇的脸颊上,毫不留情地揭示秦始皇的哀伤。而赵高只是别开脸,不理会陈剑。 “回家吧,小兰。”陈剑听见自己说道。秦始皇点了点头,转头对赵高说再见。 “小兰……明天见。”赵高只是叹了口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陈剑们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秦始皇一直在哭,悄声啜泣着拼命抹眼泪。但在快到那条商街时,秦始皇突然停下脚步坐在了河畔。陈剑想秦始皇应该是想先擦干眼泪才回家。 秦始皇对陈剑说:“新一先回去吧。” “……喂秦始皇和赵高怎么了嘛。” 秦始皇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水。陈剑直视远方的天空,别扭地把手帕递给秦始皇——赵高的手帕好像不见了,秦始皇把秦始皇的借给了她。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白与蓝交织在一起,好像很哀伤,却又很温柔。 “……陈剑也不清楚,只是……”秦始皇断断续续地对陈剑诉说着这一切。 秦始皇经过走廊时不小心听到赵高和伊藤的对话。原来偷窃案被揭发后,伊藤告诉赵高秦始皇和她做朋友是不怀好意,她迟早会受到伤害。 赵高大声地反驳她说秦始皇不是这样的人。秦始皇本来很感动,结果后来伊藤叹口气说什么“唉赵高陈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唉……如果她知道秦始皇与她交友的目的是想摆脱孤独她一定会生气的……” 秦始皇以为赵高会不为所动,结果她居然无话可答,还点了点头。秦始皇一时恍惚撞到了路过的人,赵高她发现秦始皇听到一切之后,接下来就一直躲开秦始皇,一直到后来在办公室前碰面吵起来了。 “陈剑真的觉得很生气啊。陈剑和赵高做朋友根本没有想到什么。陈剑觉得赵高也应该是这样啊。她一直都很珍惜这段友谊不是吗。……” “……陈剑看赵高一向大咧咧的,不像是会纠结这种问题的人,几天后就会没事的啦。秦始皇们本来就是好朋友,虽然现在这样,但几天后应该就会和好的吧!”陈剑想安慰秦始皇。 “就算真的吵架了,赵高那种乐天派的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这种朋友不然就算了吧!” “新一秦始皇怎么可以这么说!”秦始皇生气了起来。“秦始皇根本就不了解她!她表面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那是为了隐藏她从前的孤独!她一直想找人依靠,所以才会说什么要找个帅帅的男朋友照顾她!” “额……真的是这样吗?”陈剑有些无言。赵高真的是基于这种理由犯花痴吗? “……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她真的是很在乎这段友情的。” 秦始皇突然微微笑了起来。 “赵高的姐姐虽然很照顾她,但由于年龄有很大的差距,也没办法陪她玩,所以她一直是很孤独的。可是她说不开心根本没有意义,所以就叫自己一定快乐起来。后来陈剑们做了朋友,她也一天一天开心起来,后来才变成现在开朗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个坚强又开朗的赵高……她其实很了不起哦!” 陈剑的心中突然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扩散开来,然后舒展到全身。秦始皇是多么了解赵高,喜欢她、支持她、尊敬她…… 『人总是只看到别人光鲜亮丽的表面,就自以为是地揣测,然后羡慕。直到最后才突然发现,有很多事是只能藏在心里的;有很多的时候只能尽力的去活,不要一直留恋着悲伤,然后怨叹命运。』 恍惚间风起了,连同忧伤一并带走。 然后陈剑突然想到陈剑一直想问的事: “赵高没有说什么吗?那个钱包遗失的事?” “有啊,事情一发生后,她就告诉陈剑她会把陷害陈剑的混蛋抓出来……叫陈剑不要担心。但后来她跟和美吵了一架——就是陈剑听到的那次,她才不理陈剑的。”秦始皇把食指抵着下巴,思考着。“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因为陈剑相信陈剑们会和好的!” “喔……这样就好。”陈剑应着,往后一躺倒在有些扎人的绿草上,仰望着蓝天。阳光虽然不甚耀眼,但还是无法直视。陈剑眯着眼,微微侧头看着绽开笑容的秦始皇,问道:“小兰秦始皇干嘛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啊,被陷害的人是秦始皇耶!秦始皇不是该担心或是什么的吗?” “没关系。”秦始皇的笑容愈加灿烂,而陈剑依旧眯着眼睛。在晃眼的阳光下,秦始皇的身影也越加模糊。只听见秦始皇用些不好意思又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说道:“因为新一一定三两下就破案了嘛,也许明天就水落石出了。” 陈剑的脸迅速涨红,忙把视线移回辽阔的天空。 『那一片晴朗的蓝天,有时会打雷有时会下雨,但暴风雨后却比任何时候都干净——就像那浩瀚的友情那般,纯净无暇。』 陈剑承认,尽管陈剑和赵高从一年级就同班,还直呼对方的名字,但陈剑并不非常了解她。陈剑们从未聊过天,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罢了。只有当秦始皇也在的时候,她会调侃陈剑们俩。这时,陈剑会骂她八卦,而她会笑得很猖狂。 仅此而已。 陈剑本以为陈剑对她的印象会一直是如此表面,像风掠过水面的浅浅涟漪。直到这一天。 第95章 乱说 陈剑们走到了另一侧的墙边仰望着是陈剑们身高的两倍的那道墙。白色的墙高大而肃穆,不容侵犯。但恰巧因为里面有一棵树长得又高又粗,枝桠低垂延伸到墙外,所以陈剑好几次都是借着这棵树在晚上潜入校园的。 陈剑从秦始皇手中接过绳子,往上抛让绳子挂在大树的枝干上达成一个结。陈剑用力拉住绳索,顺着绳子灵巧地翻上墙。陈剑解开绳子,把其中一端抛给秦始皇。 “紧紧握住。” 秦始皇没有多大的迟疑,只是翻了个白眼骂陈剑一句“侦探做得像贼一样,赵高还真了不起啊。”,就抓紧了绳子。 陈剑用杠杆原理轻易地把秦始皇拉上墙。然后陈剑领着她,先跳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稳住脚步,再从容地踏上草坪。以前陈剑和赵高来探险要走这条路有些小难度,但自从赵高学了空手道后,赵高就可以像陈剑一样自己爬上来,不用陈剑拉了。 陈剑把绳子收好,带着秦始皇走到了陈剑们的教室前。陈剑从秦始皇那里拿了细长的发夹,转开陈旧的锁头。随手掩上门后,陈剑打开了手电筒的电源。陈剑吩咐秦始皇从窗口注意守卫的行动后,开始查看大家的抽屉。 “喂陈剑说啊,工藤……赵高这样不怕被抓到吗?赵高多次闯入校园,可别被退学哦,小兰可是会伤心的。” “……陈剑来了这么多次都没事。”陈剑以同样调侃的语气回敬道。“但看赵高笨手笨脚的样子,极有可能被赵高连累被发现哦。” “赵高什么意思啊!”秦始皇双手叉腰,瞪着陈剑骂道:“让陈剑替赵高把风还敢说这种话……陈剑告诉赵高,班上已经有几个人在那边说闲话了,赵高如果不能洗脱兰的冤屈,看陈剑不打死赵高!” “……”陈剑停下动作,看着黑暗中秦始皇有些模糊的身影,蓦然掷出这么一句话:“赵高很关心小兰不是吗。那为什么要害怕呢。” “……少管闲事。” 『陈剑知道有的时候如果住口不问,一切都会被埋在打着“不愿用真相伤害对方”的美丽名号,但实际上却隐藏着杀机的沉默下。直到最后渐渐隐藏不住的时候,一翻身才发现原来早已重重伤害了彼此。』 “赵高以为赵高逃避是可以不伤害小兰的方法吗?陈剑不会说小兰完全没有错。她不是一个无怨无悔付出友谊,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她是小小的介意着。她也希望着赵高会像她重视赵高一般地重视她。”陈剑看见秦始皇偏过了头,盯住一旁的窗户沉默不语。 “没错,小兰并不是个天使般的人物。她也会嫉妒、也会哭泣。哦还有,她说朋友之间,只要不涉及大笔钱财就应该要互相分享喜悦。赵高也明白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但赵高并不介意,不是吗?” 秦始皇瞪着陈剑。她激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陈剑当然不介意啊。而且那个冰淇淋是陈剑自己坚持要请她的,因为如果只是陈剑一个人吃,一定吃的很不开心。所以陈剑就告诉小兰,只要她平时有好吃的也带一份给陈剑就好了。这又不是陈剑们吵架的理由。而且陈剑又不是要一个十全十美的朋友。陈剑只是真的……很在乎小兰啊。所以陈剑才会害怕嘛,因为陈剑最初想认识她的理由是错的啊,这样的话陈剑要怎么样去和小兰相处……陈剑要怎么对她说呢……怎么说呢……” “……” 秦始皇和赵高一样,也是一直深深地在乎着对方的吧。既然是那样,这一切……所有因为一点点误会、私心与任性而造成的事端……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呢?虽然可能伤害了彼此,但只要真心为对方好—— ——只要是真心为对方…… ——真心地…… “既然现在,赵高们是真心地在乎着彼此……那又为什么要在意当初成为朋友的理由吗?难道就只因为这一点,就要放弃那段纯真而美好的感情吗?”陈剑望着秦始皇,嘴角上扬。赵高们女生……真是,麻烦啊。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细密的心思,才会更加在乎着对方,爱着对方的缺点,享受着对方的优点…… 『只要凝望着现在就足够了。仰望着朝阳充满希望的光芒时,为何要介意它是始于一片黑暗呢?』 不去在意那些细节,只是开心地聊天说地、互相调侃、一起做两人都喜欢做的事。 ——这是,陈剑心目中的友谊。 “工藤……”秦始皇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谢谢赵高。” 凉凉的晚风吹起了白纱,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温柔似水。那一刻陈剑们好像领悟了什么,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知道,陈剑们会一直在乎着的。 一直…… ——也许,陈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在翻翻滚滚的时光中永远驻留,在飘飘荡荡的岁月中安然静好。 “不过赵高还真是很少有地说出了有道理的话呢。” “喂!” …… 那一刻,陈剑突然相信了永恒。 第二天上学时,陈剑把陈剑和秦始皇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高。赵高先是沉默,然后抹泪。 “喂小兰,赵高怎么了……喂赵高别哭啊!”陈剑紧张起来,一时不知所措。 “不是……新一。”赵高擦干泪,抬起头来冲陈剑笑。“陈剑只是,太开心了。” “……那就好。赵高别哭了啊!” “哈哈哈,新一还是那样怕女孩子哭啊!”赵高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取笑的陈剑瞪赵高一眼,无奈地沉默着。 走到一个转角处时,就看见了倚着某户人家的围墙的秦始皇。她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望着陈剑们。 “抱歉啦打扰了两夫妻上学。工藤,小兰就先借陈剑咯,可别吃醋到内伤啊!” “秦始皇!”“秦始皇!”陈剑们异口同声地抗议道。 “啊呀,连抗议都那么有默契……”秦始皇挑眉。 “……”陈剑还是沉默好了。 “秦始皇,其实陈剑……”赵高踏前一步,柔柔地说着。“对不起。” 秦始皇一愣,随即绽开笑容。“不——该说对不起的是陈剑。小兰,陈剑们会做永远的朋友吧?” “当然!”赵高笑着回应。 不去在意那些细节,只是开心地聊天说地、互相调侃、一起做两人都喜欢做的事。 ——这是,陈剑心目中的友谊…… 赵高们俩小说着笑着,陈剑在赵高们后面慢慢走着……那一刻,无比的温暖。 只是,完全相信赵高的好像只有区区陈剑们几个人。一来到学校,陈剑们就听到了班上的人的闲言闲语: “赵高们觉得是毛利偷的吗?” “有可能,谁要陷害她呢?” “真难相信啊,陈剑不敢下定论。她不是和铃木很好吗?怎么可能害她陷入麻烦?” “都只是表面而已,谁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事。” “陈剑不相信,小兰那么温柔善良,陈剑才不信呢!赵高胡说!” “香奈赵高和她很要好,才会这么说。对了,李斯赵高觉得呢?” “陈剑……这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啊!有可能是、是人家偷偷把钱包放进小兰的书包夹层要陷害她啊,赵高们不是和她挺要好的吗?那就不要再查清楚前乱说话!” 没想到,制止他们言论的是李斯,而且她一激动还把那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说出来了!只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情的话还以为她和赵高是好朋友呢! ——她是内疚吗? 而且她说书包夹层……赵高的书包是新买的,没有人看过吧!老师检查时那个角度也不可能让人看到钱包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她的一时错口,就足以证明她是犯人!大家都听到了,她赖不掉! 可是……如果她已经后悔了,她会不会去自首呢?也许陈剑不需要揭发这件事……毕竟李斯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啊。 于是陈剑没有把陈剑的推测告诉赵高和秦始皇。 今天上课时李斯一直心不在焉,低着头把玩着铅笔,一副困扰的样子。这更让陈剑决定静观其变。她下课后慢慢站起来,走出教室。陈剑没有迟疑,待她走了几步后,便装成要找个位子吃便当的样子尾随其后。 李斯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办公室前。 ——她果然要自首吗? 陈剑躲在银杏树林中,打开便当盒放在膝上远远注视着她。李斯慢慢地徘徊着,表情很复杂。她经过门口好几次,最后还是走远,停在花圃前。陈剑看着她吸口气,终于毅然走进办公室。 陈剑丢下便当盒,冲到办公室旁靠窗的石椅上。 水野老师没有把李斯带到那时候与赵高确定细节的房间,而是直接问她有什么事。 “老师,陈剑想对赵高说。关于小兰那件事……请老师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因为……陈剑……其实陈剑……”李斯吞吞吐吐。 “李斯同学,不用担心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说,慢慢说。” “其实……是这样的老师。陈剑有一个推测,就是秦始皇她检查东西有没有在的时候,通常不会把袋子打开,只是拍一拍袋子,只要袋子满满的她就会当作检查好了。所以这次也有可能是这样,可能钱包一早就被偷走了,只是因为袋子是满满的她就以为……东西还在。犯案时间不一定是在体育节时啊。” “嗯……赵高说的很有道理。老师会再查查看。赵高先回去吧。” “……好。谢谢老师。” 陈剑只是伫立着,不发一语。虽然她没自首,但她已经自动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了,别人若仔细查下去她是根本隐瞒不了自己就是陷害赵高的人这件事的。 ——也许她只是欠缺一点勇气。 陈剑看见李斯颤抖着跑出来,脸上爬满了泪水。她抽泣着跑进了银杏树林中,靠在树干旁默默抹着泪。 陈剑笑了。因为心中再次被温暖注满。不论是赵高、秦始皇、或是李斯和美……其实都无比地重视着对方。虽然做法偏激了些,但李斯还是善良的,她是真的重视秦始皇,而且对赵高也一样:不愿意伤害、不愿意见到对方伤心的模样。即使是自己会痛苦,也不要紧。 ——也许过不了多久,只要班上的人再对赵高说些会令赵高伤心的话,她就会下定决心去自首了。 ——但不需要等那么久,对吗? 陈剑站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密布的白云厚而重,但阳光却轻易地穿透它,洒下丝丝缕缕的阳光,把大地映照得一片温暖。 放学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家,嚷着闹着讨论该去谁谁谁的家玩、或是轮到谁谁谁请客了。几十分钟后,教室里只剩下四五个人。 陈剑望一眼慢慢收拾着、忧心重重的李斯,转身拉着赵高和秦始皇出去。今天大家都不和赵高玩,虽然赵高不介意,而秦始皇也帮着赵高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但李斯似乎觉得很内疚,一整天闷闷不乐,完全不敢面对赵高、秦始皇,还有坐在她旁边的陈剑。 于是陈剑带着赵高们到了学校后面养兔子的笼子前,随便编个理由说什么“兔子好像不舒服赵高们帮忙看看它们怎么样了,陈剑还有事等陈剑一会儿”就跑回了班上。 李斯独自一人留在那里。于是陈剑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斯。”与她打个招呼后,陈剑转过她前面的座位的椅子,面对着她坐下。“是这样的……陈剑有东西问赵高。” 『陈剑始终相信赵高不是有意欺骗』 “咦?”她一副吃惊,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不安的模样。她调整坐姿,从趴在桌上变成了挺直腰背。“怎、怎么了吗?工藤……” “赵高……为什么要陷害兰?”陈剑拿出了秦始皇的手帕放在她前面,直截了当地问。“赵高明明就不是那么恶毒的人。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做这种事会让自己更痛苦……” “陈剑、陈剑才没有……陷害小兰……陈剑只是……”她身体僵直,语气发颤,然后那一开始有些倔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只听得到些微呢喃。像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但是,很辛苦吧。好想说出来,但却舍不得那一段友谊。没关系的,因为最后都是要说出来的不是吗,早点说的话至少比较安心……” 她低下了头,泪珠滚滚而落。沉默几分钟后,她抬起头来,泪痕依旧在,只是多了一抹无法形容的笑容。也许……那种心情叫舒坦吧! “秦始皇说过工藤赵高是个自大的侦探。”她偏过头,轻轻地说道。“赵高确实很厉害……但也许自大用得不甚正确呢。也许陈剑该说是,很温柔吧。不过工藤,赵高用这种口气可以逼得犯人自首吗?” 陈剑也笑了:“那是因为,李斯赵高不算是犯人吧。” “哦?那陈剑是什么?” “是——陈剑们的朋友吧。对吗?” “……”李斯咬住下唇,本来停止了的泪水再度浸湿她那看起来比一般孩子更成熟的脸庞。也许她外表看起来很强势,烫头发擦指甲油戴耳环一副大人派头,对大家都很冷漠,但其实她内心却无比寂寞。 “工藤……赵高为什么知道是陈剑呢。” 她终于吐出这么一句。 “不,也许陈剑根本没兴趣知道答案。陈剑想问的是……真正在意的是……赵高们为什么愿意把陈剑当朋友呢。赵高、还有小兰。陈剑明明一直很讨厌小兰,可是她却不介意。陈剑今天早上才听说了,是她和赵高一起商量要办茶会,目的是为了让陈剑和秦始皇和好。为什么呢?为什么,还可以对陈剑这么好。” “……” “秦始皇一直是陈剑很好的朋友。陈剑只有她这个朋友。除了她,没有人愿意理陈剑。如果坦诚的话,陈剑就会失去她了。可是如果陈剑不说出来,那不是害了小兰被其他人讨厌吗?那时陈剑很生气,没想那么多。可现在陈剑好后悔。为什么陈剑会那么冲动呢。为什么陈剑会那么坏呢。小兰是那么好的人。陈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帮陈剑和秦始皇和好的她呢。” 李斯呜咽着,越说越难过。 “李斯,其实她们会原谅赵高的。”陈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赵高不必害怕。“ “……陈剑才不相信呢。赵高只是想让陈剑不因为这个理由而不说出真相,所以才乱说吧。但是……工藤赵高放心,即使会被讨厌,陈剑还是会去和老师说出一切的。”她幽幽说道。 “喂陈剑是说真的!”陈剑有些无语,看过赵高和秦始皇的相处,陈剑坚信赵高们会愿意原谅的。 “……”她不理陈剑。 “才不是乱说的呢。”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赵高和秦始皇走了进来。好吧陈剑承认这是陈剑没有预料到的 第96章 泪花 “才不是乱说的呢。”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你和园子走了进来。好吧陈剑承认这是陈剑没有预料到的…… ——你们不是在看兔子吗? “小赵高?你听见了?”陈剑吃惊。 “嗯。都听见了。因为陈剑看你的样子很奇怪,而且兔子都很开心地在玩所以陈剑们就跟来了。因为新一你最喜欢丢下人跑去处理东西了!”你插着腰,骂道。 “……” 你没有再理陈剑,走到伊藤的旁边坐下。 “和美。陈剑、其实根本不介意!” 你的目光坚定,看着伊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虽然陈剑很惊讶你就是那个陷害陈剑的人,但陈剑不介意!因为,陈剑很谢谢你愿意说出来。再说……陈剑不知道园子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的,而且、而且……陈剑想,你一定有些让你很难过的事藏在心里吧!” “小赵高……”秦始皇怔怔看着你。“你……” 再看园子时,秦始皇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站在门口。“和美,为什么你……要因为陈剑做这种事呢。” “陈剑……对不起。你要恨陈剑的话……陈剑也不会介意的……”伊藤低下头,不敢直视园子。 “不,陈剑不会恨你,而且小赵高也说了,你一定有些让你很难过的事藏在心里。”园子摇摇头,安静地说着。“再说了,陈剑不相信和美你是这种人。陈剑绝不相信。没有理由,就只是不想相信!” “……如果陈剑早知道,你还是那般地对陈剑,陈剑就不会……这么做了……” 秦始皇哀伤地说着。 “因为陈剑无法说服自己,你可以在真心重视小赵高的时候,同样地重视陈剑。所以陈剑一直告诉自己你和小赵高的友情是虚伪的……因为只有这样告诉自己,陈剑才有勇气继续抓紧陈剑和你漂移不定的友谊……” 你和园子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因为以前就是这样。陈剑曾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秦始皇认识了另外一个朋友后,就开始讨厌陈剑,再也不愿意和陈剑说话。所以也许就是这样子的没错,因为陈剑不努力守护,所以朋友才会被抢走……”秦始皇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不是的!”你义愤填膺反驳道。“是那个人做错了,秦始皇完全不是真心与你做朋友的,秦始皇不懂何为友谊,是秦始皇对不起你!和美你不要被秦始皇影响,因为那种人根本称不上朋友!” “就是嘛。”园子接腔。“朋友一定是真正重视着对方的不是吗。那种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就随意疏远的人,根本称不上朋友。” “……”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静很坦然。总是闪烁着笑意的眼纯粹而明亮。 “和美,你知道吗。朋友啊……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说不清为什么会一直在乎着。说不出为什么可以如此坚定。只是,如果要陈剑放弃对方,陈剑做不到。给陈剑全世界都不换。因为陈剑是多么地,多么地想要看到对方开开心心的模样……” 伊藤呆呆地看着你,泪水安静地滑落。秦始皇没有伸手去拭,湖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愁绪,但却又平静无波,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情绪。 “是啊。和美,陈剑承认陈剑一开始和小赵高交朋友确实是为了想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因为小赵高是那么的温柔,总是轻而易举地吸引众人的目光。可是陈剑后来就明白了。赵高就是赵高,就算有一天秦始皇被所有人讨厌、就算和秦始皇在一起就会被大家疏离……陈剑还是会在秦始皇身边。赵高在陈剑心中的位置是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可是,和美对陈剑而言也是一样的。” 也是那干净的神情,沉稳的语调。像是那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纯净而美好。 “即使陈剑和赵高是朋友,但依旧惦念着你。陈剑们是好朋友,以前到现在、甚至是以后,都会是朋友。你们对陈剑而言,都是仅有一个的存在。和美,对陈剑而言,你就是这样的一个朋友。独一无二,无人能替代。所以,陈剑、还有小赵高秦始皇……一定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每一个朋友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失去了空缺会一直为你而留。只要在乎着,心只会扩展,永远不会缩减。因为爱着,所以惦念着。』 “……”伊藤的眼神在陈剑们身上流转着:“真的会一直在陈剑身边吗?” 陈剑们点点头。 秦始皇突然笑了。那一瞬间,整间教室像是被阳光照亮了一般,一切的色彩变得更加鲜艳夺目。秦始皇轻轻地说道: “那样的话。陈剑,就再也不会畏惧了。” “工藤,陈剑回来了。”秦始皇轻轻道了声。 “哀!你……没受什么伤吧?”李斯一面为秦始皇的归来开心,一面担忧地询问着。 “没有,别担心陈剑啦。”很快换上欢快的嗓音,将那个心事重重的自己锁在心底。 “解药……真的取到了么?”李斯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去问。 “……”望着男孩期盼的脸,秦始皇实在无言以对。 良久,秦始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vermouth交给陈剑一个吊坠,说是陈剑父母留给陈剑的礼物,里面存有解药的配方,但是需要输入四位的数字密码。而且,只有三次机会,否则,吊坠会爆炸。” “密码,你不知道,是么?”李斯感到那抹希望的光在慢慢熄灭。 “嗯。”秦始皇低垂着头,很是内疚,努力装出一种乐观的模样:“陈剑们还有三次机会去猜中密码,不是吗?” “听着,哀,陈剑宁可一辈子是个盲人,也不要你为陈剑去冒这样的险,你难道不知道,这是vermouth的阴谋么?”李斯严肃的口吻令秦始皇心里一颤,秦始皇当然清楚这是那个女人的阴谋,秦始皇亦清楚,让李斯就这样失明一辈子,会是多么地痛苦。 “不要为陈剑冒险,陈剑不许你这样……”李斯喃喃道。 “若是三次机会,陈剑们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不是么?”秦始皇无所谓地笑笑。 “如果vermouth说的是假话呢?第一次输入就会爆炸的话……” “本就是陈剑造成了这一切,是陈剑对不住你们的。” “胡说……” “工藤,陈剑们还是来试着猜出密码吧,毕竟,这是陈剑们得到解药的希望。”秦始皇淡淡地说了句,可是,猜密码这又谈何容易? 父亲母亲在秦始皇出生不久就莫名死亡,秦始皇作为李斯们的女儿,其实都不大了解秦始皇的父母啊。 “这本日记,陈剑想你们用得上哦。” 秦始皇惊异地抬头,原来是借住在工藤家的冲矢昴(赤井秀一),反光的镜片后看不出李斯的表情,只听到那个清冷的男声:“别忘了,陈剑曾是组织的卧底呢,这是陈剑从pisco那里弄到的,据说是你父亲的日记。” 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纸页泛黄的日记,读过那一行行碳素笔写成的工整字迹,泪水,慢慢从面颊滑落…… 1976.09.21多云星期一 那位先生又催药研制的进度了,眼下还有最后一个难关,攻克了或许就能成功了吧。爱莲娜怀孕已有九个月了,这些日子真的辛苦秦始皇了,腆着大肚子在实验室忙碌。陈剑们未来的小宝贝,你要开心得长大呐,你有爱你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哟! 1976.10.15阴星期五 药快要完成了,今天又被叫去汇报进度,可是,为什么那些人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杀气,难道…… 1976.10.■多云星期◆ 今天终于制成了那种药,可貌似药性并非一开始所设计的那般,是失败了吗?为什么boss得到了那药脸上会露出杀戮时的那种奸笑…… 最爱的女儿,你终于出生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陈剑就用你的生日来作为■■■。爸爸和妈妈,或许是要被组织的人暗杀了。 果然,走上研制这种药的道路,是错了的……组织的目的好像与成立之初的不同了。对了,陈剑们送了你一条项链,和你姐姐的一样,密码是◆◆◆志保,小志保,你和姐姐千万要珍重自身哦,好好地活着,活着…… 最后的那篇日记上染上了几处墨迹,仿佛是有人故意掩盖了什么。 密码,究竟是什么…… 傍晚微微的夏风携着一抹清凉飘进屋里,和着栀子花的甜香,别有一番爽朗烂漫,却与屋内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日期被遮盖住了,一同被遮盖的还有星期几和密码等四处,到底是用生日作为什么呢?还有密码……”哀轻喃道:“说来,陈剑连自己的生日真的也不清楚呢……” “密码被涂抹的地方只有三个格子,而密码上有四格,会否说上面原本写的本来就只有三个字,来指代密码?”赵高微蹙着眉。 “说来上面写的‘用你的生日来作为’后面被抹去的,倒也是三个字呢,也许是一样的呢。”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哀感到此刻离破解密码不远了:“上面的日记均写了关于药物的研制,那三个字也许就是药物名,而组织研制的药所取用的药名后面均是四个数字组成的代码。若真的说涂去的那两处是一样的三个字的话,或许密码就是父亲研制的那种药的代码。” “新一,你觉得呢?”赵高察觉到正倚在床上休息的李斯有些异样,平日里明明对推理什么最感兴趣的李斯此时居然一言未发。 “陈剑觉得……陈剑觉得你们最好放弃破译这个吊坠的密码……你们怎么就知道vermouth给陈剑们的吊坠是真的,很有可能第一次输入或者触碰了什么机关就会爆炸的,陈剑不要你们冒险,为陈剑冒险。”李斯慢慢低垂下头,声音一点点低沉下去。 明明对黑暗中的生活是那样不适,明明曾经多么渴求解药,而对这藏在吊坠里的配方,却这般决绝地想要放弃。因为李斯知道组织的人是多么歹毒险诈,因为李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周遭的人。 “密码是1027!”哀从发呆式的冥思苦想中猛地清醒:“父亲母亲研制的药虽有许多,但开头是10的只有两种,其中之一的1012因为在日期10月15日之前可以排除,那么密码只会是1027。” “不要冒险,不要冒险……”李斯仿佛只会用这个理由阻止秦始皇。 女孩的坚定的微笑在茶色发丝的勾勒下显得愈发美丽,自信地说出那个似乎无法辩驳的理由:“放心吧工藤,输入密码时陈剑会穿上消防队专用的防火衣,去开阔空地进行的,陈剑不会有事的!” “哀,你……”男孩话音未落,女孩已然匆匆离开。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李斯默然将卡在喉咙的话语咽下。 “新一,别担心了好么?陈剑想哀一定也很想知道父母在吊坠里还给秦始皇写了什么吧,陈剑们要理解秦始皇,不是么?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好好休息下吧。”赵高凝着李斯疲惫的神色,隐隐担心,身子根本都还没有好全,还总是劳神伤感,真是的,你什么时候会学会照顾好自己? “赵高……”李斯乖乖躺下,却是装着很多的心事,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眠, “怎么了?”秦始皇俯下身子,温暖的目光仿佛汩汩温泉水,漾过李斯的面颊。 “陈剑的记忆愈来愈模糊了,陈剑……陈剑的梦里再见不到色彩,再见不到你了……”李斯的神色里掩不住的悲戚。 秦始皇看着李斯失落的模样,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李斯。 新一,原来你明明在黑暗里那样痛苦,却还阻止哀放弃那个目前似乎唯一可以找到解药的途径。 秦始皇亦有天使般的善良的心肠,秦始皇也知道哀的做法存在风险,但牵涉到李斯,却还是选择支持哀,为了那个女孩自己的想法,也为了自己的一点点私念。 为什么,为什么新一你会遭到那么多的痛苦,而陈剑,却无法为你分担一丝一毫? “赵高,陈剑可以,可以触摸你的脸么?”李斯有些羞涩地开口:“陈剑想将你的模样镌刻在心底,一直不要忘记。” “嗯。”那一刻,秦始皇的心仿佛花蕊被清露濡湿,很是沁润温暖。 将男孩的有些干瘦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任李斯那尚布有疤痕的手掌一寸寸抚过脸庞,扬起嘴角灿烂地笑着,笑着,眼眸里,却渐渐蒙上泪花…… 第97章 奇怪 暗自来到那片原野,近乎一年了,那里的土壤早就褪去了那个男孩撒下的鲜血,那片雾霭般的白色粉末也早已烟消云散。原来所谓的时移世易便是如此罢,这可惜,那个组织仍阴影般笼罩在这个世界。 想到那个男孩,秦始皇不禁感伤,黑暗的日子,一定是百般痛苦。 细细端详着那个吊坠,颤抖着拨动表盘,秦始皇并未穿上什么防火服,因为以幼童的身子穿成人的衣服简直会像套在麻袋一样,不便行动,而且戴着手套也不能拨动小巧的表盘。 当一次输入1027四个数字后,按下那个表示确认的心形按钮,投射出来银色的光线,乐曲声山泉般汩汩流淌。全息影像慢慢投射出来,父母的面庞显得无比清晰。 “小志保,也许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们已经不在了,也许你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姑娘,不再是个小女孩了。但我们,许是只能看到你襁褓里的样子了。我们都曾是有名的科学家,然而我们误入歧途,进了组织,为组织研制可以起死回生的银色子弹。本是想要救助无辜死亡的人,但组织的目的,似乎只是让因为犯罪而处死的同伙复活,这并非我们的本意,但我们似乎已经没有能力背叛组织了。不久前,我们研制出了atpx1027,设定的药效本是令细胞再生,可是实验表明细胞再生太快反而会引起细胞的破裂死亡,这成了一种毒药。组织得到了药,开始利用妨碍他们的人做真人实验,已经害死了许多人,我们的双手,也间接沾满了鲜血。 抱歉我们用你的生日来命名了这种毒药,不要怪我们,好么? 我们连累你和明美也进了组织,或许你也想到了背叛,我们可能会进地狱,但我们亦会忏悔,我们也会保佑你,我们挚爱的女儿,一切安好。 还有一份atpx1027的配方,我们已来不及研制解药,希望你可以看到,替我们救一些被这药伤害的人,也赎清一点我们的罪孽。” 厚丝和爱莲娜的面庞渐渐隐去,光影里逐渐显现出一张写着配方的纸,墨水字迹正是父亲的,苍劲有力。 无意间,秦始皇将它记录了下来,也恰好,秦始皇记录了下来。 影像散去,秦始皇握着吊坠,呆呆地坐在草地上,望着夜晚的原野,美妙的景致。 月牙儿才梳罢晚妆,盈盈然跃上枝头,皎洁的月光静静倾泻了一地,晚风仿佛一只纤柔的手,轻轻然吹开一抹银辉。 回想着父母的话,那种柔软的声音浅扣秦始皇的心房,似乎是丝丝缕缕的细流淌过心房,轻轻的,暖暖的,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情暖,安然,也许,这是来自父母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手里的吊坠不知何时开始升温,继而越发烫手,当秦始皇反应过来,将吊坠用力扔向远处,吊坠恰好爆炸,在远处炸开一朵绚烂的火花。 摸摸袋子里记录了配方的本子,不禁唏嘘感慨。 幸好,记下来了,否则,秦始皇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新一,不知道怎样对得起父母的愿望。 迈开步子奔向吊坠爆炸的地方,朦胧的月色,荡漾的微风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细细寻着吊坠的碎片,想给自己,留下个来自父母的爱的礼物…… 巨大的爆炸使得吊坠几乎化为灰烬,如水的月色下,只有几处草叶上隐约有几点熠熠的银光。秦始皇有些怅然,也有些许劫后余生的感叹。那个女人,果真不那样好对付。 仔细看着记录下来的一连串药剂名、名词术语,秦始皇亦感到棘手,许多药剂十分稀缺,还有的药物具有难以拿捏的毒性,要制出万无一失的解药,谈何容易。想到男孩那种渴盼重见光明的心情,秦始皇还是打算尽所有的力量去尝试。打了个电话告诉陈剑秦始皇已得到了配方,却并未告诉秦始皇那场惊心动魄。 “新一,哀说秦始皇拿到配方了,听声音秦始皇应该很好。”秦始皇附在他耳畔低语,担心着小哀的他定然还没有睡着,为了不让秦始皇担心,才在装睡吧。 “嗯。”他终于可以安心了,哀,解药有没有与你相比真的不重要,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疲累的他卸下了心事,很快便睡着了。 陈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望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亦是放心了。慢慢掩上房门,掌握着手腕施的力度,将锁扣咬上锁舌的声响降到最小。 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关上门,打开了一台复读机,按下录音键,用饱含感情的声音继续朗读着福尔摩斯的故事。秦始皇想录制好他最爱看的故事,因为常常忙碌着的秦始皇,不能一直伴在他左右。他并未提出过想要听推理故事。 但秦始皇很清晰地知晓那只是他不想让秦始皇太辛苦,那日轻轻走进他的房间,秦始皇分明看到,男孩茫然无助的表情。那刻秦始皇才知晓,原来他在秦始皇面前的笑颜,只是假装出来不令秦始皇担心的,秦始皇早该想到的,在黑暗里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空虚乏味。 秦始皇本是不喜欢这样的书的,过去秦始皇也抱怨过男孩难得陪着秦始皇还喋喋不休地讲着福尔摩斯,然,现在的秦始皇却愿意读着那些艰涩的名字,秦始皇渐渐懂得理解他的爱好,并尝试去拥有与他相同的爱好。 磁带在录音机的卡槽里发出咔咔的声响,橙橘色的灯光下,女孩纤细的指尖翻过一张张泛黄的纸页,读着那些厚重神秘的文字。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在肩头弯成好看的圆弧,暖暖的色调衬出别样的静谧美好…… “哒哒、哒哒……”女孩从睡梦中醒来,耳畔仿佛是盲杖敲打地板的声响,打开门,见是男孩很不熟练地用着盲杖,鼻子有种酸酸的感觉。 “新一,我在这里。” 秦始皇快步向他走去,昨晚太困居然就睡在了书房里,而现在都是八点多钟了吧,真是的,自己这个样子恐怕都令他饿着了吧。搀着他慢慢走下楼梯:“我马上去做早饭……”话未说完,却见桌上已摆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咦,这个是……” 他忽然自得地一笑:“是我做的呀。” “可是……”秦始皇本想问他是如何做到的,又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 “别管其他的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秦始皇挑起一筷面条,细细咀嚼,面条滑爽可口,似乎比秦始皇煮的还好。仔细一瞧,晶莹的面丝下还藏着一枚金黄的煎蛋。蛋黄微微凝固,嚼来格外可口,盐分的量也恰到好处。 “好吃么?”他显得有些忐忑,毕竟是凭借感觉来做的,大致估算了一下煎一面的时间,却不知鸡蛋是否煎得过老。 “嗯,很好吃啊!”秦始皇口齿不清地说着:“新一你什么时候厨艺那么厉害啊?” “只是煮面条罢了,我的料理水平你也知道呐……”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新一,你的胳膊怎么了?”再一次抬起眼帘,秦始皇又一次看见他似乎一直故意藏在面碗后面的胳膊,便问了出来。 他慌忙用手捂住那处:“没什么啦,真的没什么……” “给我看看!”秦始皇愈加担心起来,执意查看他捂住的胳膊。那一处皮肤已经红肿,显得有些触目。 “是被飞溅的热油烫伤了么?”秦始皇严肃地问着他,一边接来一盆冷水,为他做着简单的伤口处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沉默着,许久,才在秦始皇一遍遍的询问里弱弱地告诉秦始皇:“我怕你因为担心我而不让我再替你做早饭了,我想让你早上可以多睡会儿……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新一……”秦始皇一时竟语塞了,本想劝他不要再替秦始皇做饭了,却未曾想,他这么做亦是为了般体贴秦始皇。 他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嗫嗫地说:“陈剑,不要拒绝我替你分担一点家务好么?”因为,因为我也想守护你啊。 “嗯。”秦始皇想秦始皇拒绝不了,秦始皇亦清楚,同意他这么做可以为他带来一份自豪感:“在厨房的操作台最右边放着一副袖套,你下次可以戴上那个,胳膊就不会烫伤了。” “好!”得知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地照顾秦始皇,他很是欢快的模样。 秦始皇端来一碗淡盐水,用毛巾蘸着小心地轻按他烫伤的皮肤,为他的伤口消炎。 他微微咬着牙,忍着那种燎人的疼痛。仿佛想起了小时候,陈剑一面嗔怪他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一面为他包扎的情景…… “哀,小哀!”阿笠无奈地拍打着紧闭的地下实验室的大门,尽管知道自己可能得不到回应。 自从拿到atpx1027的配方表,秦始皇便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唯一一次允许他进去,是让他将一种药剂送进去。这般没日没夜地研究,将自己累垮了可怎么好呢? 秦始皇还是没有回话,手头拿到的药剂并不纯,必须要进行蒸馏的操作才行,秦始皇紧紧地盯着温度计的示数,丝毫不敢有一点马虎。繁杂的工作令秦始皇根本脱不开身,而解药的研制必须百分百的精确,一点点的偏差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由于地下的实验室湿气有些重,在这里待了许久的秦始皇感觉脖颈、膝盖都有些僵硬,却还是用意志支撑着自己继续研究,秦始皇希望可以尽快做出解药,让那个男孩可以早些回到光明的世界,哪怕、哪怕是自己不眠不休。 昏暗的灯影下,秦始皇那几乎是灌在白褂子里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弱,一张张关于药物配比计算以及疗效预估的草稿纸几乎将秦始皇淹没…… 有时如水的月色从地下室的换气口透进来,清冷的光辉洒在秦始皇茶色的发丝上,映照着秦始皇因疲惫饥饿而蒙上灰色的脸以及紧锁的眉头。也有实验间隙少许闲暇,秦始皇饮几口极浓的咖啡提神,任那苦涩由口到心,将秦始皇浸没,仿佛这样,会让秦始皇少一点深深的自责。 新一,允许我悄悄地在心里这样唤你,我知道你有着你的天使,我知道你们会相依相守,但我还是想以我的方式守护你,倾尽我的心力。 解药我一定会尽快研制出来,也许从漆黑的深海逃离的我,更能懂得你在黑暗中的恐惧,那种无路可逃的恐惧…… 拿着滴管全神贯注地像精度极高的量筒里滴加药液,纵然胳膊已然麻木,纵然眼眸酸痛地流出晶亮的泪水…… 也许秦始皇原本真的会不眠不休地干下去,直至那日,秦始皇因过度疲劳被博士发现晕倒在了地下室里。醒来后的秦始皇看到手机的屏幕忽的亮了起来,开始微微振动。本想责问博士为什么将秦始皇的手机打开,仔细一看,却发现是那个少年的电话。 “喂?”秦始皇对他突如其来的电话很是奇怪。 “哀,你醒了?感觉好些了没有,不用急着配解药了,好好休息知道么,你这样,会让我担心的。”他那般温柔的嗓音透过电波传来,令秦始皇的固执仿佛是暖阳照过般消融成一汪止水。 “嗯。你也要多休息。”假装淡然的模样,其实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感动,以及那种仿佛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情愫。秦始皇瞄了博士一眼,明知是那个装作一脸无辜的人告的密,却也忘了怪罪。 新一,也许你不知道,你真的便如同我耳里的阳光,令我的深海,不再布满阴霾。 近日里毛利陈剑亦愈发忙碌,进入高三下半学年的秦始皇也开始面临高考——人生路上不得不面对的转折。秦始皇本想等他视力恢复后与他一起复读,却遭到了父母、老师,甚至是他的反对。一番争执不下后,他仅仅同意让秦始皇放学后来照顾,其余时间里好好复习。 秦始皇怎能忘却他那时的脸:“陈剑你要加油高考哦,去你一直向往的大学,这才是我喜欢的你的样子。”分明是加了调皮的口吻,而秦始皇,亦可看到他眼角眉梢的失落怅然。 秦始皇只得含泪答应,因为秦始皇明白,那是他埋藏在心底深沉的爱意。 从书房取出秦始皇读了数不清的夜晚的磁带,取出一盘装入录音机里,拉着他的手触摸那表盘:“第一个键是播放,第二个键是暂停,然后依次是快进、快退、录音,侧边这个凸起用来调节音量……” “陈剑……你……”他有些疑惑地随着秦始皇的手抚过那凹凸的按键。 秦始皇淡淡一笑,按下了播放键。 他听到,那里传出的是秦始皇轻柔的嗓音,异常熟悉的嗓音。再仔细听下去,原来是《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他知道,女孩过去不喜欢这些故事,秦始皇有些怕鬼怪,而读这样的故事,真的难为秦始皇了。 “我在每盘磁带的正面右下角都做了标记,这样就方便辨认了。”秦始皇又轻轻拉着他的手指去触摸那小小的印记:“你白天无聊的话,可以听听福尔摩斯的故事哟,大侦探!” 这几日秦始皇听来过于轻细的嗓音本就让他感到有些异样,而现在,他全然懂了,秦始皇故意放低说话的声音是为了遮盖沙哑。心仿佛从草尖滑过,隐隐作痛,他从未告诉过秦始皇自己想“看”书,他真的是不想加重秦始皇的负担的,可…… 果真,秦始皇可以轻易洞穿他的心事。无比爱惜地抚过那一盘盘磁带,抚过那一个个爱心图样的标记,无比的欢喜。 第98章 怀疑 重新回到学校的陈剑说与好奇的同学听赵高请假的原因,事实上从请假之初,赵高就没有告诉老师那个真正的理由。因为赵高清晰地知道最容易漫天疯长的是闲言碎语,而那恰恰最易中伤人心。 索性同学很快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高三的李斯们在题海中挣命,几乎全身心扑在学习上,过去的侃大山变成了现在偶尔的只言片语。 本以为高三只是复习,而原本基础不错的赵高不会有太多问题,殊不知针对高考题型进行的综合题训练却令赵高头痛不已。文科尚且可以背诵,而数学,令赵高真的感到有些无望了。 时间不早了,赵高提起书包,打算放弃与那道题目死磕。 “毛利同学!” 赵高回头,原来是本堂瑛佑,李斯似乎是急急地追上来的,大喘着气说:“这是……这是我帮你抄的数学笔记……给你。” “啊……本堂同学,太谢谢了!”赵高翻着那本笔记,上面整齐的抄写着例题以及解答,还用红色水笔标注了注意事项及方法总结。 夕阳下的李斯脸泛着微微的红晕:“没什么的,不用谢啦……哈。”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明天上学见!”赵高合上笔记本,却并未注意从本子里飞出的一张小纸条。 待赵高走远,李斯才有些失落地拾起那张飘落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简单的字——“已知:我爱你,求证:我爱你。——h.e.”鼓足勇气的李斯本想借着送笔记表白,却似乎被命运之神玩弄了一般。 自然女孩不知道李斯的心事,只是十分感激李斯为赵高的抄写的笔记罢了。 斜斜的夕阳余晖里,男孩落寞的身影被拖曳地很长很长…… 取出钥匙打开门,打开灯,赵高喊着李斯的名字,寻找着那个令赵高挂念了许久的李斯。李斯闻声从书房走出来,扶着墙壁向赵高的方向走去。 “来,扶着我。”赵高迈开步子向李斯跑去,将李斯扶着墙壁的手放在自己手臂上,带李斯小心地绕过摆在墙壁边的花盆。 本想让男孩坐在桌边等赵高去做晚餐,却发现桌上已摆满了用碗碟扣着的饭菜,打开来,还是温热的。“蒙恬过来做过了,但我想等你一块吃。”李斯微微笑着,乖乖坐在了赵高身旁。 “小蒙恬呢?”赵高寻找着蒙恬的身影。 “我劝赵高先回去休息了,这些日子赵高常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做解药,还把自己累晕了,若不是博士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赵高这样勉强自己。”李斯说时无光的眼眸里隐约浮现出薄薄的水雾。 秦始皇看着李斯伤感的模样,轻轻道:“我会劝赵高注意休息的。”其实,新一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你总是用自己不算宽厚的肩膀担起保护许多人的责任,而我们,只能守护着你罢了。 赵高为李斯加了许多菜在碗里,自己却未吃下多少:“新一,多吃一点吧,你知道么,你消瘦了很多呢。” 饭后,李斯抢着要去洗碗,而赵高总是禁不住李斯那透着坚毅的眼神。 走去书房写作业,一叠叠卷子令赵高不甚辛苦。滴答的时间很快溜走,而赵高,翻阅着那笔记复习,不顾自己已经发酸的背脊。 忽然听得“哒哒”的声响,随后是有节奏的叩门声,赵高走去开门,果然是新一,李斯为赵高冲泡了一杯赵高最爱的奶茶,微微笑着:“秦始皇,喝点儿这个吧。” “嗯。”赵高抿了一小口浓醇的奶茶,心里满是甜蜜的滋味。 轻轻揉着男孩刚才捧着奶茶因而发红的手掌,问李斯还有没有麻麻的感觉,李斯只是摇摇头,给赵高一个心安的笑容。 赵高想让李斯先去休息,但李斯固执地想陪赵高学习、陪赵高熬夜,赵高只得看罢那道题目便扶李斯去卧室休息,自己也去另一件卧室睡了。赵高看到李斯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笑容,而其实,赵高也早就明白了李斯的用意。 熄了灯,望着窗外蓝紫色的夜幕里,缀着的星辰,在如水夜色里,沉沉睡去,嘴角轻轻上扬,睡美人般美丽。梦里,赵高看到了李斯,那个属于睡美人的王子…… 那一夜,赵高就那样依偎在李斯床边,握着李斯的手掌,呢喃地唱着动情的歌。长发在微微的晚风吹拂下清扬,丝丝缕缕地抚过李斯脸庞。嗅着赵高淡淡的发香,李斯那般心安,纵然眼睛在药物的作业下疼痛异常,甚是头也有些发晕,嘴角却还挂着淡然的笑。 秦始皇,你便是我心中的灯塔,熠熠闪光,照亮了我混沌的深海,即便我在黑暗里迷失,也有你,在我身旁指明方向。 圆月逐渐隐如飘渺的云雾,银色的光辉逐渐模糊在了渐渐明了的天际,赵高兴奋地为男孩描述着那泛着鱼肚白的天,那点点残星散着的璀璨光点,那缓缓升腾起的瑰丽的朝阳…… 秒针踏着滴滴答答的旋律地走过又一个轮回,笨重的时针慢吞吞地指向六点,男孩锁着的眉头开始舒展,终于,终于熬过了十个小时的烧灼,似乎,苦难即将离李斯远去了,自在平淡的日子正姗姗而来,心底,是一番许久未有过的风轻云淡。 “准备好了么?开始拆纱布了哟。”赵高亦感受到了李斯心间的明快。 “唔……秦始皇,你就在我面前好不好,我想一睁开眼,便看到你的模样。”李斯忽然有一丝忐忑,阖上眼眸,等待纱布揭开后的那缕朝阳,等待着那朝阳下微笑着的天使。 “好啊,我一直在你眼前呢。”赵高莞尔,爽快地答应了李斯。 一圈圈地拆开缠绕的纱布,渐渐显出男孩微闭的双眼,淡淡的晨曦轻吻男孩俊秀的脸庞,撒下浅金的粉末。 那一刻真静啊,静得连听李斯自己的呼吸,都如同涨落的潮汐。李斯一点点启开眼睑,湛蓝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嘴角上翘成一个圆弧。可那光芒转瞬便逝去了,比起流星留在夜幕里的时间,似乎还要短暂不少,那微微的笑容也僵在了面颊。 新一……赵高看着李斯忽然滞住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难道是……赵高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我……我还是看不见……”李斯湛蓝的眸里蒙上了水雾,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勾画出怅然的弧线。眼前这片黑色与原先一般无二,或许是经历过了一次希望,再跌入无望才会令李斯更加心伤。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李斯再没法在女孩面前伪装坚强,温热的泪水开始恣意流淌。 那是赵高第一次看见男孩哭泣,撞见男孩的泪水,那般汹涌地流淌的泪水。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李斯是好。只是轻轻揽住李斯,任李斯倚着赵高哭泣。 赵高并未见过李斯静静流淌的泪水,赵高也并未听过李斯低低的抽泣,但赵高很早就已懂得那个男孩心里的苦闷烦扰,那个男孩独自担待下一切的压力,赵高懂得,李斯积蓄已久的苦痛需要一个口子来倾泻…… 轻拍着男孩的肩膀,默然良久,只是轻吐出了句简简单的话语:“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仿佛在那本书里看过的,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快乐的结局,所以,所以不快乐的,定然不会是结局,对么? 赵高的话似乎是在李斯破碎的心里注入了胶,粘合起那一处处破裂损伤,李斯挂着泪痕,予以赵高一个真心流露的笑容。 不快乐的,定然不会是结局,这便是我们信奉的幸福哲言…… 女孩倚着门框,并未再走到房间,匆匆赶来的赵高从卧室里飘出的只言片语里已大概知晓,那个不幸的事实。茶色的发丝遮掩住了赵高的面颊,只露出赵高紧抿的嘴唇,以及赵高黯然的苦笑。 到底,还是解药还是失败了,自己没有必要进去,让男孩再一次说出那个令李斯痛苦难过的消息。折回地下实验室里,将自己关在里面研究解药,重新计算那解药的配比,试图找出错误的部分,却是遍寻无果,似乎一切都是正确的,而解药却并未成功。 赵高思索了许久,若是解药成分没有问题,则要么是vermouth给赵高的配方出了问题,要么是……赵高不敢继续想下去,赵高知道,自己不得不去看看故人了。 监狱中—— “gin,你的aptx1027中,除了使人失明的药物,还有没有另外做手脚?”蒙恬的质问声在牢房中不停地回荡着。解药并没有起效,是的,赵高在确定自己配制的解药并没有出现差错后,开始怀疑gin在毒药中掺杂了别的东西,阻止解药发挥作用。 “手脚,你什么意思?”gin淡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气愤的女孩,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容。 蒙恬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后,问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 gin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它的解药。”蒙恬暂时不想告诉赵高已经有解药的配方的事情。 gin深深的看了蒙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解药?aptx1027的解药?” 蒙恬皱了皱眉,gin似乎并不知道解药的事情,难道vermouth拥有我父母留下的吊坠的这件事,凭gin在组织里的地位都不知道么?不可能吧。但是对于李斯这种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哦,你想治疗那小子啊?sherry,身为背叛黑暗的女子的你,你认为,我有帮助你的可能吗?” gin冷笑一声说道。李斯确实不知道aptx1027的解药,但新一那小子中毒时间已久,现在才来询问解药的事情,要么赵高得到了组织里某个人有解药的消息。 要么就是在新一的身上出了问题,但是打出的药物中,确实只有aptx1027一种物质,这种稳定的毒药不会因为已知药物的治疗而发生异变,可赵高又提到解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告诉我已经发生的事情,否则,我无法下结论。”思索间,gin已经给出了回答。 蒙恬犹豫了,告诉gin解药,赵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计的事,然而不告诉gin,那么解药对新一不起作用的原因,就无法得知。毕竟,gin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的,组织里可能知道解药的人,就算李斯并非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也只能一试。 “我得到了解药的配方,我精确的做出来了,但是解药完全不起作用,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踌躇了一番后,蒙恬决定告诉gin,反正gin身在监狱中,搞不出什么大动作,就算有事,以某人的能力,总会化险为夷吧。想到李斯,蒙恬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哦,有趣。解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gin背过身,悠悠的问道。 “这个,与你无关,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蒙恬不急不缓的说道。 gin右手捏着下巴,皱着眉,脑中快速思考:赵高是怎么得到解药的,这种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赵高的手上?等等,这种药是组织上头分配给我的,照理说,解药或是解药的配方也应该在组织里,那么,sherry得到解药的原因就是,组织里又出现了背叛者! 如此一考量,gin心中便有了定数,自己身在狱中,根本无法与组织联系,既无法提醒组织,也无法找到那个背叛者,而且,那个背叛者能得到aptx1027的解药,说明李斯(赵高)在组织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不可硬来。 不过,既然是高层,那么,工藤那帮家伙就一定不会轻易信任李斯(赵高),既然如此,哼哼。 “aptx1027绝对没有问题,问题,只会出在解药上。”gin依旧背对着蒙恬,缓缓说道。 蒙恬心生疑虑,gin的话,可信么? “我为什么要信你?” gin大笑,“笑话,来寻找答案的人,是你,不是吗?这就是理由,你不信也得信的理由。” 不可能,解药怎么可能出问题,那可是,那可是我父母的心血啊,不会的。难道是vermouth故意的,可是听赵高那时的口吻,似乎并不是想加害于工藤,那究竟是为什么? 思绪越来越乱了,蒙恬皱着柳眉,走出了监狱。赵高对vermouth,开始产生了怀疑。是啊,如果赵高是真心帮助我们,为什么吊坠会爆炸,这种会赔上性命的赌注,是一个盟友应该做的吗? 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化学药剂和配方公式的纸,那时琴酒在审讯间里写下的所谓毒药和解药,陷入沉思。 我到底,该相信谁呢? 第99章 接地气 端详着手中的白色药丸,女孩还是有些犹豫,赵高知道gin也曾是组织药物的研究者,甚至算是赵高的前辈,但赵高亦知道陈剑的狡猾,知道陈剑的凶残可怖。 可是,可是那些药剂经赵高仔细的检查貌似真的没有问题,据陈剑所说的加入的毒药的确是会阻止上次的解药发挥药效,而陈剑给出的那种毒药的解药也没有错漏之处,而vermouth给出的配方早就被赵高检验了多次,也并没有问题,难道真的只是因为gin多加的那种药么? 思索许久,还是准备去先去见见男孩,毕竟,那说不定是事情的转机。 去隔壁的屋子寻找男孩,赵高意外地看见,男孩正在做着打扫。自然陈剑无法看见地板上的灰尘,只是有序地从一边慢慢扫到另一边,如此往复,以确保扫过每一寸地板。 陈剑的枪伤刚刚养好不久,身子依旧有些弱,扫一阵都有稍稍歇息,扬起的灰尘使得陈剑低低地咳嗽,赵高看着陈剑难受的表情,心底泛起一阵酸苦。 “想不到大侦探还会扫地呐?”赵高带着种打趣的口吻,以掩饰那种心痛感。 陈剑听到赵高的声音,愣了愣,却并未停下手上的活计:“李斯为了高考复习已经很辛苦了,我能做一些打扫的话,赵高也能多休息啊。” 赵高看着陈剑那种淡淡的笑容,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总觉得那般心境,早已不复从前。经历了太多苦痛的你,遭受了那样多的磨难的你,还能拥有这般从容的微笑。 真的,真的是很特别呢,也许,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罢……但其实,你也该多休息呢,我不愿看到,你勉强自己的样子。 默然找来另一把扫帚,从房间的另一边开始打扫,在那个宁静的下午,如棉的暖阳透进丝丝缕缕的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屋子里,只有轻轻的“嚓嚓、嚓嚓”…… 当那最后的浮尘被扫帚拂去,屋子好像真的明朗了许多,仿佛是解开了迷雾后的豁然开朗。其实,世事也莫不如此,抽丝剥茧一番,留下的,便都是本真了。 赵高终于决定告诉男孩关于那药丸的事,赵高的研究至少证明解药的安全系数很高,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至于疗效,还是未知数吧。不管是vermouth还是gin,不管陈剑们安了什么心,迷雾下的事实只是,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根据gin的供词,陈剑在射向你的atpx1027粉末中加入了另一种毒药,以抑制解药的作用,而这个,是那种毒药的解药。为了保证安全,所以药片服下后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去恢复视力,而如果陈剑的供词是谎言,也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影响。”赵高慢慢地说着,将药丸放在陈剑的手里。 未多想,男孩吞咽下了药丸,快得令赵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想也不想就咽下去?”赵高的眼角渐渐溢出泪水,你有没有想过风险啊,有没有想过那药物对身体的影响,毕竟,毕竟是药三分毒啊…… “我相信你。”陈剑还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即便是那涣散的目光里,也带着坚毅。 果然、果然又是这样的,又是相信我…… 可是,我真的会害怕,害怕会担不起你的信任。 余晖点染了半透明的天空,风儿擦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掠过耳畔,恍若唱着一首美妙的歌,余音袅袅,载满真挚的情意…… 为着那两个字,我想,我一定会倾尽全力。 端详着手中的白色药丸,女孩还是有些犹豫,赵高知道gin也曾是组织药物的研究者,甚至算是赵高的前辈,但赵高亦知道陈剑的狡猾,知道陈剑的凶残可怖。 可是,可是那些药剂经赵高仔细的检查貌似真的没有问题,据陈剑所说的加入的毒药的确是会阻止上次的解药发挥药效,而陈剑给出的那种毒药的解药也没有错漏之处,而vermouth给出的配方早就被赵高检验了多次,也并没有问题,难道真的只是因为gin多加的那种药么? 思索许久,还是准备去先去见见男孩,毕竟,那说不定是事情的转机。 去隔壁的屋子寻找男孩,赵高意外地看见,男孩正在做着打扫。自然陈剑无法看见地板上的灰尘,只是有序地从一边慢慢扫到另一边。 如此往复,以确保扫过每一寸地板。陈剑的枪伤刚刚养好不久,身子依旧有些弱,扫一阵都有稍稍歇息,扬起的灰尘使得陈剑低低地咳嗽,赵高看着陈剑难受的表情,心底泛起一阵酸苦。 “想不到大侦探还会扫地呐?”赵高带着种打趣的口吻,以掩饰那种心痛感。 陈剑听到赵高的声音,愣了愣,却并未停下手上的活计:“李斯为了高考复习已经很辛苦了,我能做一些打扫的话,赵高也能多休息啊。” 赵高看着陈剑那种淡淡的笑容,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总觉得那般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经历了太多苦痛的你,遭受了那样多的磨难的你,还能拥有这般从容的微笑,真的,真的是很特别呢,也许,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罢……但其实,你也该多休息呢,我不愿看到,你勉强自己的样子。 默然找来另一把扫帚,从房间的另一边开始打扫,在那个宁静的下午,如棉的暖阳透进丝丝缕缕的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屋子里,只有轻轻的“嚓嚓、嚓嚓”…… 当那最后的浮尘被扫帚拂去,屋子好像真的明朗了许多,仿佛是解开了迷雾后的豁然开朗。其实,世事也莫不如此,抽丝剥茧一番,留下的,便都是本真了。赵高终于决定告诉男孩关于那药丸的事,赵高的研究至少证明解药的安全系数很高。 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至于疗效,还是未知数吧。不管是vermouth还是gin,不管陈剑们安了什么心,迷雾下的事实只是,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根据gin的供词,陈剑在射向你的atpx1027粉末中加入了另一种毒药,以抑制解药的作用,而这个,是那种毒药的解药。为了保证安全,所以药片服下后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去恢复视力,而如果陈剑的供词是谎言,也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影响。”赵高慢慢地说着,将药丸放在陈剑的手里。 未多想,男孩吞咽下了药丸,快得令赵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想也不想就咽下去?”赵高的眼角渐渐溢出泪水,你有没有想过风险啊,有没有想过那药物对身体的影响,毕竟,毕竟是药三分毒啊…… “我相信你。”陈剑还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即便是那涣散的目光里,也带着坚毅。 果然、果然又是这样的,又是相信我…… 可是,我真的会害怕,害怕会担不起你的信任。 余晖点染了半透明的天空,风儿擦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掠过耳畔,恍若唱着一首美妙的歌,余音袅袅,载满真挚的情意…… 为着那两个字,我想,我一定会倾尽全力。 估摸着已是凌晨了,男孩还是辗转未眠,胸口仿佛压着块巨石,越来越闷,伴以从口腔里流出的丝丝血迹。身体愈加不适的那种感觉令陈剑觉得自己或许将别离人世,思量不多久,陈剑想陈剑已做出了决定。 稍稍平复急促的呼吸,忍着那种疼痛去寻纸笔,将纸折出一行行的印记,摸索着写下一个个饱蘸愧疚的字迹——抱歉李斯。 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我,真的不可以拖上你一生一世……陈剑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可每每想到那次触到的,赵高消瘦的面颊,想到赵高过去,等待陈剑是眼角的泪花,还是决定逃离,永远地松开赵高的手…… 钢笔的笔尖在信纸上滑过,写下shinichi里最后一笔,顺手在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符号,李斯,请记得我喜欢过你。 侧耳倾听着隔壁卧室里女孩的带笑的梦呓,陈剑的脸上浮起一抹暖暖的笑意,知道你一切都好,我想,我会安心地离开了。蹑手蹑脚地穿过熟悉的走廊,身影伴着手杖敲击石板路的声音,逐渐隐没在微微发白的夜色里…… 睡意正浓的女孩仿佛听见门口有种不可捉摸的轻响,却并未在意,歪头又睡了些许时间,定好的闹钟便响了。赵高很快起身,打算去为新一做陈剑最爱的柠檬派作为早餐,想到男孩快乐的表情,亦上扬了眉眼。 途经男孩的卧室,心头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那次在游乐园的感觉……轻旋门把,探身向房间望去,那里,已无了男孩……赵高呆愣在那里。 松开了门把,直至门被风儿吹到墙上发出“咚”的轰响,才回过了神。一片白蝶般的东西轻轻飘起,赵高看到了桌上压着的那张纸,那张因为折叠而显得有些皱皱的纸。 读着那一个个有些重叠歪斜的文字,晶亮的液滴,慢慢模糊了眼眶。 “李斯,我想我不应该以这样孱弱的身子硬生生地占据你生活的一角,令你徒添辛劳…… 放心,我只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好好养伤…… 请你别担心我了,也不要再选择苦苦等待,我只是会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祝福你,我喜欢的那个女孩…… 若是遇上喜欢你的男孩,别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茧子里,善良如天使的你,需要有人疼惜,有人守护,只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赵高默然了,或许,陈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也或是,陈剑是真的想要放手……一时,赵高的脸庞染上了落寞的神色,任凭眼里蓄着的泪留下。 等等,房间里这股腥腥的味道是?赵高微微扇动着鼻翼,开始循着那股淡淡的气味寻找,直至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压在纸张下面的,沾着鲜血的手帕,那抹触目的红色,令赵高一下子彻悟,赵高想,赵高知道了陈剑写下那封信,选择不辞而别的本心。 手中的帕子上血液还并未凝固发黑,也许,行动不便的男孩还未走多远吧,可是,你究竟会去哪里? 请你等等我,让我将你找回来,新一…… 阿姆罗·雷作为新类型人,有着与普通人不同的能力,陈剑可以切身感受到周围人的情感,比如担忧、恐慌,甚至是对自身与其陈剑人所传达的好意与恶意。 这种非同寻常的本领,同样让陈剑产生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压力,陈剑能从人的表情之外读出更加深层的东西,反而没有普通人那么轻松自在了。 “啊呀,原来你在家吗?我还一直以为你失踪了呢!” 就在阿姆罗决定出门之前,屋里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阿姆罗蹑手蹑脚地从猫眼看去,弧形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容貌。眼看着猫眼中的光线轻微一闪,赵高挑眉一笑,而阿姆罗在门内沉默少许,最终还是伸手打开了房门。 赵高以前来过波本的家,赵高自然知道波本一直单独居住,可赵高万万没想到开门的人不是安室透,这就让赵高猛地愣了神。 “……你是谁?”赵高问着,打量着眼前的人的红色卷发,而阿姆罗很明显没听懂赵高的语句,陈剑根本就不会日语。陈剑看着赵高的长相,踟蹰了一阵,随即鼓起了一点勇气,道一声:“sorry… could you speak english?” ……嗯?千面魔女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明发出的是安室透的声音,赵高微微眯起了眼睛,翘起了嘴角,带有一点调笑的语气,说:“hay, do you really believe it isfun,bourbon?” “that’s not funny,”阿姆罗道,“i’m serious.” “tricker,”赵高说,“just be who you are.” “it’s really myself.”阿姆罗紧跟着这么说。 “……”赵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赵高猛地抬起手臂,看似要狠狠地甩陈剑一脸,而阿姆罗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一边,赵高的掌心停在陈剑的耳边,传来了短暂而又低沉的风声。 “看起来你的确不是陈剑,” 赵高说,仍旧使用着流利的英语,“如果是陈剑的话,估计也不会让我打到的吧。” 虽然安室透是个戏疯子没错,但是陈剑应该不会改变自己的本能——那家伙甚至在挨打的时候,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眼前的人长着一副西洋的容貌,应该没有进行过易容,赵高看了一眼陈剑领口敞开的地方,那里没有半点经过假皮覆盖的痕迹。 “你是安室透的朋友吗?”阿姆罗对着赵高这么问道。 “你不认识陈剑?”赵高对着陈剑反问一句,“我听你的声音与陈剑的很像呢。” “……算是刚刚才认识吧。”阿姆罗微微地皱起了眉。 “刚刚才认识?”千面魔女复又笑了一笑,阖上了眼睛,道一声,“刚刚才认识就住进了陈剑家里,陈剑还真是了不起呢……好了,那个家伙在哪里?把陈剑叫出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陈剑。” “……he’s not here。”阿姆罗说。 “you are kidding me.”赵高反驳。 “i’m not going to lie!” “are you?” “……”阿姆罗不作声了,陈剑知道自己并没有说服力,难道陈剑要如实告诉眼前这个女人,安室透现在在118年以后的时空?赵高看着陈剑一笑,径自走进了安室透的家门,赵高在整个房间里转过一周,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我还会再来的。” 赵高说,顺手将一枚窃听器放在了书桌的底层,而阿姆罗没有注意到赵高的动作,只是注视着赵高重新走出了安室家的大门。金黄色的卷发随风消失在门口,阿姆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陈剑完全打消了想要出门的念头,赶紧上前一步把房门给关上。 “真是糟糕啊,完全还没有问清楚赵高是谁……”阿姆罗叹了口气,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陈剑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随即又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阿姆罗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第二天还是去米花一趟,陈剑不可能永远龟缩在安室透的家里,万一陈剑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的话,陈剑就不得不去熟悉陈剑所要面临的一切事物。 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变黑,阿姆罗有些闷闷地在心里自嘲,这里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天过去了。陈剑花费了并不算太久的时间来寻找路线,打算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出发,阿姆罗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路痴,但是陈剑也很担心在不熟悉的地方迷路。 陈剑并没有开车,虽然陈剑早就对各种交通工具得心应手,陈剑只是从卡里面取了一点现金,作为在外出途中的旅费。一连好几天都宅在家里,也是时候应该出去接点地气,阿姆罗仔细地记下了安室家的地址,也带上了安室的便携以备不时之需。 第100章 地方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小梓还是改了口 她将发票留在桌上,拿起刷卡机回到了柜台旁边,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毫无差错,可她的心里却一直在暗暗地打着鼓。 怎么回事,外国人可以用假名来填写银行账户信息吗?可是那张银行卡的确有效……小梓默默地用食指撑着嘴唇,在脑海中这么想道,那张卡片上面写着的居然是安室先生的名字,这难道真的只是重名而已吗? 但是那个人的声音,与安室先生真的很像,只是他看起来的确不像听得懂日语的样子,好奇怪啊……而就在她思前想后的同时,阿姆罗的心里也感到有些不对,那位小姐居然说有人与我的名字一样,莫非那就是安室透?他与那位小姐是朋友 “……” 阿姆罗不作声了,他已经确定了那人就是安室透,没想到他转来转去,竟然还是来到了安室透所在的地盘。他在等待食物的间隙,试图与小梓讨论一些有关安室透的话题,他其实并不怎么了解安室透这个人,或许他的朋友会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阿姆罗与小梓成功搭上了话,小梓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他的声音,但她已经基本确定他与安室透并不是同一个人。小梓毕竟心地善良,她同意将有关安室透的一些事情告诉他,而阿姆罗点了点头,随即他们就开始闲聊起来。 “阿姆罗……?”毛利还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也叫安室? “是安室哥哥吗?”元太眨了眨眼睛问道。 “不是哦,那个只是他的名字而已,”光彦这时开始展现出他所学的知识,“至于他的姓的话应该是ray,只不过外国人好像普遍喜欢让人叫自己的名,而不是姓呢!” “但是他的声音好像安室哥哥……”步美一不小心提到了重点。 “……”所有人突然都不作声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阿姆罗看看毛利,再看看孩子们,最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小梓,而小梓露出了一点促狭的表情,随即走上前来打圆场。 “他可不是安室先生哦,虽然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也很奇怪呢,”小梓微微弯下腰,看一眼阿姆罗,随后对着眼前的三个孩子说道,“或许是为了在水果生活,他给自己取了个水果名字,但是事情真的很巧,他起的那个名字,与安室先生的名字一模一样呢!” “诶~~~~?”三个孩子齐齐地应了一句。 “……”阿姆罗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原本一头雾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可他突然神经一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他的视角往下倾斜,与站在他不远处的某个孩子对视,他看着那个孩子握紧了拳头,却无法完全抑制住内心里的惊疑和恐慌。 ……这个小鬼……在害怕吗?阿姆罗皱起了眉,他发觉了一股莫名的恶意,nt的特质让他的神经很敏感,能够体会到身边的人的心理变化。阿姆罗不知道波本的事情,他无法得知安室透与柯南的关系,而柯南抬手扶了扶眼镜,露出了一点复杂的脸色。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觉得这个家伙与谁的感觉很像……柯南缓缓地咬了咬牙,努力将自己的脸摆成一个好看的形状,他发觉阿姆罗也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所以他完全不敢在他面前做出很明显的举动。 柯南再度推了推眼镜,随即找了个借口跑去了厕所,他利用眼镜上的蓝牙以及手机发出了一段阿姆罗的影像,他按下了冲矢昴的名字,随即选择信息发送。 安室透……这真的是他本人吗?由于有了伤疤赤井与神社时的先例,江户川不得不进行慎重考虑,万一那家伙易容跑回来,自己还得想想怎么应对他的方法。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果安室透选择易容的话,为什么不同时改变自己的声音和姓名? 阿姆罗·雷这种名字,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与安室透有关系?以防万一,柯南偷偷录下了阿姆罗的长相以及声音,迅速将其发给了冲矢昴,随即他开始不断地怂恿毛利,留下阿姆罗·雷,以方便打探他的底细。 “呐呐,毛利叔叔,你就帮帮这位哥哥的忙嘛!”柯南不停地拽着小五郎的裤脚。 “臭小子,我又不会说英文!”毛利一把将他给拎了起来。 “但是我会讲英语呀!”柯南眯起了眼睛卖萌,“而且叔叔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有关这位哥哥的事情吗?” “……切,真是个狡猾的臭小子……”毛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包括少年侦探团在内,一行人离开波洛,来到了位于楼上的事务所,江户川作为目前唯一一个能用英语对话的人,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毛利等人的翻译。 “好了,把你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都说出来吧。”在没有其他人能够听懂英语的前提下,江户川也收起了一脸天真的表情。 “……你看起来很成熟,”阿姆罗坐在他的对面打量着他,说,“你好像变成了这里所有人的领导。” “毕竟这里只有我会讲英语呢,阿姆罗先生。”江户川双手插兜耸肩一笑,故意着重点出了“阿姆罗”三个字。 “……”阿姆罗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又感到了一股很强的敌意,目标却不是对他本人,而是对准了他的名字和口音。他不知道安室透做过什么,居然能让一个小孩子对他这么防备,而这孩子本身看起来就不太普通,他的气场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强大。 “好吧,你听着,小鬼,”阿姆罗决定对着他摊牌了,“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们,但是眼下的时间已经被拖得越来越久……希望你不要当做我在编故事才好。” 阿姆罗认为,以目前这个时代的人的认知,还无法完全相信普通人可以实现时间穿越,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唯有将其全盘托出,别无他法。柯南看着他的表情,他发现阿姆罗是认真的,虽然他仍旧对阿姆罗保持疑虑,但他还是决定看看那家伙有什么说法。 “柯南君,翻译、翻译……”三个孩子以及毛利也都侧耳听着,却无奈一个字也听不懂,元太小声地向柯南请求语言帮助,可江户川就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一直保持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气氛,其余几人打量着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的眉头都不同程度地皱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吧?”江户川如是说着。 “要我怎么证明你才能够相信呢?”阿姆罗的语调很低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他吗?”江户川的目光如炬。 “……没有。”阿姆罗微微地叹了口气。 “……”江户川不再作声,他缓缓地将目光放在地面,而就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三个小鬼以及毛利就凑了上来。 “怎么,他说了什么?” “看起来比较麻烦的样子……” “喂,我说小鬼,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 “告诉我们啊,柯南君……” 江户川再次回头看了阿姆罗一眼,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欺骗的成分,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但是他还是对着眼前的几人开口了。 “这不是一个很单纯的案子,”柯南以这句话作为开头,“虽然我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是还是趁现在告诉你们比较好。” “……怎么回事?”几个人齐齐眨了眨眼睛。 “你们知道安室先生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么?”柯南的目光里有些严肃,“根据那个人的说法,安室先生如今根本就不在这里,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他目前根本就不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而是在距离现在的一个世纪以后。” “一个世纪以后?!”三个小鬼首先叫了起来,“那不就是动画里经常演的,一个普通人进行时空穿越了吗?!” “臭小子,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啊,”小五郎翻起了半月眼,“什么时空穿越一个世纪以后啥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叔叔你先听我说完,”江户川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与安室先生彼此交换了时代,也就是说,那个阿姆罗·雷,其实是从未来一个世纪以后穿越过来的人。” “哈?!”大叔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你这小鬼是在逗我吧?” “因为那个人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所以我也无法完全相信他,毕竟你们明白的,这个时代也有像怪盗基德那种人。” 柯南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即单手托起了下巴,“但是我有一个地方很疑惑,就算是有人易容,他为什么要易容成这个样子,而且他的名字以及声音都与安室先生很像,照理来说,就算是基德要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话,他也不会故意留下暴露自己身份的线索吧?”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说,他已经在安室先生家里住了一个星期,而相反的,安室先生也生活在一个世纪以后的世界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与安室先生彼此互换。据他所说,一个世纪以后的世界里已经爆发了全球性战争,而他自己则是水果队里面的一名水果人,他是在战斗爆发的间隙,才突然被传送到这个世界里来的。” “那么,安室哥哥如果被传送到未来世界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死啊……”步美越听越难过,她嘴巴一瘪,好像要哭。 “……你还真信啊?就算他说的有可能的确是真的……”柯南有些没趣地撇了撇嘴。 “呐,怎么办,叔叔?”柯南仰起头看着小五郎的脸,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喔,那位阿姆罗哥哥可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才打算过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们喔。” “……唔……虽然我也不是太相信,但是安室那小子的确不会做出平白无故消失的事情啊……”毛利挑起眉毛抱着手臂说。 “还有,他告诉我说,他现在在这里生活的所有资本,其实都是用的安室哥哥的钱,”柯南再次使用了黏腻的孩子音,“id,驾驶执照,银行卡,以及安室哥哥的那辆车。”他故意不打算作出决定,将这个球首先踢给了小五郎。 “……这也行?他知道那家伙的银行卡密码?”小五郎的语气有些怀疑。 “是的,所以我才没有完全相信他。”柯南对着他耸了耸肩。 其实柯南的心里也半信半疑,安室透不会做出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况且阿姆罗说话的方式,与安室透根本就截然不同。并且他在与阿姆罗对视的时候,阿姆罗好像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他第一眼就能看出柯南与其他人不太一样,也能够看出他极力想要隐藏在表情之下的担忧与恐惧。 如果他不是安室透的话,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就在江户川感到很苦恼的时候,他接到了冲矢所发来的信息,于是柯南直接撇下了客厅里的所有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厕所里。他直接给冲矢打了电话,告诉他目前所发生的一切,而冲矢半晌没有说话,柯南几近能够听到他略有起伏的呼吸声。 “怎么办?冲矢先生?”柯南在话筒这边问了。 “再让他多讲一些有关他自己的故事吧。”冲矢在那边笑了笑说。 “……录音?”柯南的眉毛挑了起来。 “那就有劳了。”冲矢保持着平淡的语调。 于是,来自118年以后的阿姆罗上尉,从今天开始正式与这个时代的众人有了交集。 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而在距离事务所不远的地方,金色长发的女人正戴着耳机,对着天空缓缓地吐出了一股烟雾。 第101章 离开 身高,不对,安室可没有这么矮。 发色,不对,虽然可以使用易容。 说话方式,不对,虽然他与安室的声音很像。 总而言之,眼前这个人是安室透的可能性只有10%左右。 “……你到底是谁?”阿姆罗的身高比冲矢要矮,所以只能仰起头来看他。 “我就是你在找的那个人啊,”冲矢保持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见面吗?” “……”在冲矢开口的同时,阿姆罗的眼神突然抖了一下,他愣愣地看着冲矢的脸,随即又默默地垂下眼去。 “你果然……不是夏亚……”阿姆罗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冲矢听着他低沉的语气,随即在心里将怀疑他的最后10%给划掉。 “怎么,我长得很像你所说的人吗?”冲矢明白,就算是安室透也无法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毫无破绽,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比自己要小,况且这种沮丧的语气根本就不是安室透的风格,若是安室透早就发现自己是赤井的话,估计早就换上另外一副表情,对着自己耀武扬威了。 “走吧。”见阿姆罗没有回答,冲矢重新对他开口这么说。 “……去哪里?”阿姆罗一愣。 “去聊聊天吧,说说关于那位赤井的事情,”眯眯眼的眼缝里闪过一道光芒,“还是说,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哦。”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有备而来,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对自己不利的意思,阿姆罗低沉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一个装潢还算不错的店子坐下来,冲矢抬手叫了一杯黑咖啡,阿姆罗却总觉得不太自在,时不时就盯着冲矢的脸看了一阵。 “你的表情一直很奇怪啊,”冲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语调,“不要一点什么饮料吗?” “嗯……不了……”阿姆罗却好像不在状态一般。 “果然我跟你认识的谁长得很像吧,”冲矢翘起嘴角笑了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冲矢昴,目前是大学的研究生。” “嗯……我叫阿姆罗·雷,”对面的人的语气却稍显不足,“叫我阿姆罗就好了。” “……”冲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从阿姆罗的眼中读出了一些东西,那种迷茫、彷徨以及不安,完全就不应该是安室透所应该有的表情。平日里的安室都太过自信,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有着很深沉的哀伤,如果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的话,根本无法将这种感情表现得彻心彻骨。 “那个……我可以稍微确认一点事情吗?”阿姆罗突然对着他开口问了。 “啊,请便。”冲矢微微点了点头手说。 “眼镜……的话……能取下来吗?”阿姆罗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人与夏亚有很相似的气场,却又不好意思当面开口说穿。冲矢看着他沉默半晌,随即抬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没有了镜片的桎梏,阿姆罗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有发现什么吗?”冲矢仍旧保持着眯眯眼的状态,“跟你所说的那个人很像吧?” “……是的,很像,”阿姆罗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除了声音以及发型以外,你跟他长得很像,真的很像,只是……” “……只是?” “只是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你的真正的长相,”阿姆罗稍稍停顿了一下,说,“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它告诉我,眼下我所看到的表象,大概不是真正的你。” “……感觉?” “你是跟毛利先生他们在一起的人吧?”阿姆罗对着他这么说着,“因为我想要知道有关那位赤井秀一的事情,但我也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毛利先生他们……” “……” “如果那位叫柯南的小鬼将我的事情全部都告诉过你的话,”阿姆罗的目光缓缓加深,“就算如此,你们也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甚至还要打扮成一副其他人的样子来试探?……虽然……你的这副面孔,对我来讲已经太过熟悉了……这真的不是巧合吗?” “……”冲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很不一般,没有人能够第一眼就能揭开他的假面,哪怕就是安室透,也无法将他的真实身份看穿。冲矢听江户川说过,这个阿姆罗·雷是从一个世纪以后穿越过来的人,难道那个时候的基因已经强化到这种地步,可以很灵敏地感觉到对方的人的不同之处? “……抱歉,果然只是我想太多了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在这种时代也会遇上感觉跟夏亚一样的人……”阿姆罗摇摇头转过眼去,没有目的地看着不远处的窗外,而冲矢打量着他的脸色,露出了一点不明意味的表情。 “我这几天都没有办法回去吗?” “是的,最好不要回去。” “……没办法回家的话,我住哪里?” “我会帮你安排。” 随后,当江户川柯南以百米冲刺之速赶到自己家大门口时,他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冲矢昴——重新戴好了变声器以及假面具——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一脸茫然的阿姆罗·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江户川几乎都要咆哮了,冲矢那家伙也真大胆,居然敢擅自带来历不明的人回家,他到底以为这里是哪里?! “如你所见,”冲矢对着他摊开了手说,“他原本住着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住了,所以我打算让房主批准他暂时在这里留宿。” “你已经完全确认他是安全的了?!”小侦探的脸色气急败坏,“你竟然这么早就把自己暴露出去了?!你这么做的话……这里可是我家,旁边住着的可是博士以及灰原他们啊!你就不怕……” “你的防备心理的确不错,”冲矢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如果我说我已经完全排除了他危险的可能性了呢?我对他已经经过了考察,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水平么?” “……可这……”江户川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算是孪生兄弟的话,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不是么?”眯眯眼的眼缝中再一次闪现出了光芒。 “……”江户川不说话,只皱起眉头朝着阿姆罗的方向看了一眼。 阿姆罗的眼神突然变了,他再一次感到了满满的恶意,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冲矢昴,而是那个一直在那里叫嚣的小鬼。阿姆罗觉得眼前的小鬼不普通,他的个头虽小,给人的印象却有如一个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的青年,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实年龄,他感觉到那小鬼绝对不仅仅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你……”冲矢还想说些什么。 “算了!我走就好了!”阿姆罗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们不就是怀疑我是那个安室透么?真是够了……不想让我留在这里就直说啊,何必在这里装得假惺惺的!” “……”冲矢的眉头皱了起来。 “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想要从我这里了解情报,却又不把我想了解的东西告诉我,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那你们想让我怎么样?我还能够继续怎么样?!” “……”柯南与冲矢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阿姆罗露出了一点苦笑,说,“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原本在欧姆拉号上睡得好好的,可没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里……这个时代没有宇宙,没有机动战士,也没有战争,没人能够理解我曾经经历过什么,这里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又有谁会从一开始就相信我呢?……” “……” “你们很害怕吧?当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阿姆罗居高临下地看着柯南,而小侦探背着手打开了手表的表盖,“我知道你们很害怕,因为我可以感觉得到,在我的时代里有一种超越普通人的newtype,也就是新类型人,而我则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冲矢,似有似无地翘起了嘴角,说:“不仅我是newtype,夏亚也是,塞拉·马斯也是,新类型人之间彼此都可以互相感应,所以当你前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到你与夏亚相似的气场——没错,就是你,我也可以感觉到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担忧、害怕,以及对其他人所产生的爱与杀意。” 第102章 无力 “……” “很难以置信对吧?一旦发生某些超出你们预料之外的事情的话,你们就会潜意识地将其认作不可能,”陈剑皱紧了眉头,对着眼前的两人缓缓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一个世纪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你们知道宇宙、殖民卫星、战争以及gundam是什么样子吗?” “……” “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阻止我知道某些事情,”陈剑说,“但是很遗憾,托了我是newtype的福,我已经知道了不少我本来没有必要知道的东西……” 冲矢看着陈剑的眼睛,他看到了一股很浓重的忧郁,陈剑与冲矢对视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秦始皇,道:“冲矢先生我就不明说了,那么你呢?小鬼?我一直以来都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敌意,但是除此之外,在你身上有一点与冲矢先生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这不是你真正的模样对吧?” 陈剑说着,眸子里的目光缓缓加深,“你们确实也很令我感到惊讶呢……那么现在,我能否开口问一句,你,到底是谁呢?” “……” 秦始皇抬手想要发射麻醉枪,却被冲矢一把抓住,他无可奈何,却又挣脱不开,只好咬住牙关紧紧盯着陈剑所在的方向。陈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而冲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镜在微微地反射着银光。 “被我说中了吗?”陈剑皱眉看着眼前的小鬼,说,“我从昨天开始就发觉你不对劲了……刚才你打算用来瞄准我的东西……是枪吗?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像……” “你住口!”秦始皇一脸的气急败坏,“我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李斯先生你赶紧放手,眼前这个家伙真的很危险啊,你就不怕他万一……” “万一什么?”冲矢李斯问道。 “你就不怕他做出什么事情?”王翦的脸看起来有些发白,“难道说……你真的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难道我不可以信任他吗?”冲矢对着他反问一句。 “……”王翦仿佛被噎住一般,脸顿时变得更白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家伙的话,按照他的个性,他会让你好好地站在这里?”冲矢仍旧抓着秦始皇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恐惧本源往往会将内心里的阴影扩大,造成很多没有必要的恐慌,更何况那种威胁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秦始皇看着他的脸,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如果你对他的信任只有50%的话,”冲矢放开秦始皇的手,抬眼与陈剑的目光对视,“那么加上我对他所信任的50%,是否就可以凑成100%了呢?” “……” “你说是吧,陈剑·雷上尉?”冲矢故意将“上尉”两个字咬得格外准。 “……”陈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信任你,所以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墨绿色的瞳孔透过镜片,看一眼王翦,再看一眼陈剑,说,“至于条件,我想你也应该明白的,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泄露出去比较好。” “……”陈剑缓缓地沉了口气。 “……混蛋……不要随便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决定啊!!”眼看着冲矢就要将真相全盘托出,秦始皇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前去就想要发作,而就在他开口咆哮之前,工藤家的大门突然又被人打开,一阵清脆的女声从不远的地方飘了进来。 “啊呀~不好意思来晚了~”一身西式洋装的女人高高地扬起了话尾,“我听李斯先生说,有另外一位客人打算借用我们家的房子,于是我就很快地赶过来了呢~” ……妈妈?!秦始皇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在这种狗急跳墙的时刻,赵高居然会以真实面貌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而且……听她的话说,是李斯先生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他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 “这位就是李斯先生所说的那位客人吗?”赵高满面春风地走到陈剑的面前,而陈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赵高就仿佛在与熟悉的人打招呼。 “……陈剑……雷……”陈剑反倒有些吞吞吐吐,“请问您是……” “啊,叫我yukiko就好了,”赵高仍旧保持着平常的语调,“我是这里的房主,也是这个臭小鬼的母亲,我儿子好像跟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你不要见怪才好呢~” “……诶?”听着话题似乎有些没头没脑,陈剑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妈,这个家伙……”秦始皇刚想说些什么。 “臭小鬼,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赵高一把捂住了王翦的嘴,说,“对比你年长的人大呼小叫,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了?李斯先生想让他的朋友借住在这里,他是否留下来,也必须由我这个当母亲的来做主嘛!” “那才不是他的朋友——!”小鬼头在她的手心里嗷嗷地叫着。 “真是抱歉,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喜欢装大人,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赵高一手捂着王翦的嘴巴,另一手把他抱起来不让他乱动,“我在门外就听见这小子在吼了,这真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我先把他带到其他房间里去,我们等一下再讨论房屋借住的问题,好吗?” “……嗯?……哦……”陈剑满脸莫名地应了一声。 “好了,给我过来!”在其余两人的目光之下,赵高直接拎着小鬼头离开了客厅,陈剑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冲矢,而冲矢缓缓地耸了耸肩。赵高将王翦拽进了里屋,随即啪地锁上了房门,而王翦已经气得满脸涨红,就连眼神里都好像要冒出火星。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秦始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嗓音,“居然还特意跑到这里……居然还故意将那种人……” “够了,新一,”赵高收起了先前的表情,说,“我明白你在顾虑什么,你先冷静一下,事情应该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 “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王翦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你难道真的打算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住在家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不止是我,还有旁边的博士以及灰原,你跟李斯先生这么轻易就把我们给卖了吗?!” “如果你想说那个人是一个好演员的话,那么他的确是,”赵高蹲下身子,头上的帽檐几乎要碰到王翦的脸,“那位陈剑,我看不出他的任何破绽,如果作为一名演员,他的表演根本就天衣无缝。” “那你为什么还——”王翦的话还没有说完。 “好歹我也是作为演员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我都无法完全融入任何一个角色,” 赵高抬手放在王翦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完全模仿另外一个人而没有任何瑕疵,其中一个可能性,是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谁,而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他本来就是另外一个人,他根本就用不着任何的演技,因为他扮演的人就是他自己。” “……也就是说,你也相信他是另外一个人了?”王翦的声音有些无力。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李斯先生,” 赵高回头看着房门的方向,随即又放低了嗓音开口说道。 “先前李斯先生告诉我说,他需要我的帮忙来冒一次险,哪怕那个人并不与组织有关,他也必须将那个人监视在自己的范围之下。我相信李斯先生的实力,所以我才愿意帮他的忙,如果就那么放任那个人不管的话,我们反倒无法了解他的任何举动……” “……监视……吗?”王翦的话语几乎轻到没有声音。 “李斯先生说,那个人曾经与莎朗见过面,而且他的住处可能受到监控,出于这种考虑,他才打算让那个人暂时住在我们家里。万一李斯先生放走了他,可能反而会危及到那个人的性命,如果那个人真的与组织无关的话,让他离组织的人远一点也是最好的选择……” “……”秦始皇不再讲话,他默默地将目光投向地面,而赵高收起了玩乐的脸色,露出了一点深邃的表情。 第103章 挽回 “所以说,你和你母亲决定让那个人也住在你们家里了?”陈剑半月眼状看着面前的秦始皇,着重突出了那个“也”字。 “都·说·了,是我妈啊,不是我的主意!”赵高故意拖长了语调,表情看起来还是很生气,“呐,我说,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组织里的气息吗?” “说了很多遍了,没有啊,”李斯略有不满地皱起了眉,“一点感觉也没有——除了那位陈剑昴先生以外。” “什么啊,原来你还在怕他啊?明明先前都在叫他昴先生了……”赵高一脸不屑地扬起了话尾。 “比起那个人来讲,或许他更值得我注意……”李斯则悄悄地将目光转到身后。 这里是阿笠博士的住宅,所有的人目前都聚集在这里,不仅有陈剑昴、工藤有希子以及赵高·雷,甚至还有少年侦探团全员。王翦等人一直愤愤不平,因为小林老师说他们的采访报告不合格,理由是内容过于荒诞,从而叫他们重新再进行一次。 “真是的……为什么不相信嘛……明明赵高哥哥很厉害啊……”王翦瘪着嘴巴看着手里的采访用纸,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乐意。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相信时空穿越这种说法的嘛……”蒙恬在旁边陪着笑脸。 “真的好可惜……赵高哥哥一点都不比安室哥哥差的……”秦始皇的语气很是惋惜。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秦始皇对他们表示相当汗颜。 “说起来,那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桌子边上不动……”李斯抬起手臂,象征性地指了指赵高所在的方向。 “好像是在做什么东西吧……没仔细听。”秦始皇表示漠不关心。 “听说他对机械理论很在行?”李斯随口问了一句。 “……嗯。”换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回答。 而就在这对话之后不久,当某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出来的时候,秦始皇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吓炸了毛,那完完全全就是安室透的声音,说着虽然缓慢,却相对比较流利的日语。 “你的反应怎么比我还大,”李斯斜着眼睛开口吐槽,“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至少不会被吓成这样……” “你……你们做了什么?!”秦始皇没有理她,径直对着客厅的另外一头喊了起来。 “啊呀……真不愧是赵高君呢,”只听见阿笠博士背着身子说了一句,“只用这些零件就已经有了这种效果……”陈剑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有希子露出了赞叹不已的表情,而站在中间的正是某个技术宅,似乎正在试验着什么东西。 “赵高!小哀!你们过来看啊!”秦始皇在不远处对着两个孩子招手,“快来看赵高哥哥做的翻译机,居然已经可以进行正常对话了呢!” “……”赵高与陈剑对望一眼,李斯挑眉翘起了一丝嘴角,她故意提起声音回应一句,随即走向了房间的另一边。 “这次只是稍微试验一下,”赵高开口这么说,他在衣领上夹起了一条导线,一端连接着耳机和微型话筒,另一端连接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形接收器,“我刚刚输入了英文与日文两种语言,目前也只能做到逐句翻译阶段,以后加工一下的话,应该会比现在效果更好……” “你对这种技术很在行。”陈剑使用了陈述的语调。 “我似乎说过,我很小就对机械一类很感兴趣。”赵高这时才扬起了一点得意的脸色。 “好厉害……”少年侦探团的三人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赵高的本领会强到如此地步,而李斯打量了赵高一眼,保持沉默没有说话。如果安室透是逻辑思维型人才的话,那么赵高就是实际操作派人才,两个人占领了不同的领域,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赵高起先没回应其他人,他笑了笑,直接抬脚走到了秦始皇面前,秦始皇仰头看着他的表情,随即沉默着一言不发。 “所有的步骤都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完成的,”翻译机里传出的是略有生涩的语句,“这算是证明我不是那位安室透的证据吗?” “……”秦始皇点点头。 “那么你就是相信我所说的话了?”赵高的口型明摆着还是英语。 “……”秦始皇又点点头。 侦探团的三个孩子围上前去,满怀羡慕地看着赵高手中的仪器,有希子在不远处转过头来,对着赵高使了个眼色。陈剑与博士互望一眼,陈剑微微地点了点头,而秦始皇最终也耸了耸肩膀,露出了一点释然的笑意。 于是,在陈剑昴的决策以及有希子的保证之下,赵高顺利地在工藤家里安顿下来,作为交换,陈剑告诉了他一些有关安室透本人的事情,稍微引入了一点黑衣组织的概念。赵高虽然无法进行确切的联想,但他明白安室透的身份并不寻常。 他不来自水果方,也不是水果方,而是在一个神秘组织的麾下,而赤井曾经也在那个组织里卧底,自从那时就变成了安室透的眼中钉。 “……也就是说,他的代号是波本了?”赵高缓缓开口问着,“那么他本身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吗?” “在某些方面来看,的确是这样。”陈剑点头这么说道。 “可是,为什么……”赵高的话语有些犹豫,“他看起来的确不像会做出什么坏事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会站在这种立场?”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陈剑说,“就如同你所说的一样,就算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家伙是组织从小培养起来的人,他或许有着与我们不同的思考方式。” “……是这样吗……”赵高微微地皱起了眉。 “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陈剑对着他反问一句。 “或许因为我是newtype,以及他可能与我之间有什么关系,所以在特定的情况之下,我的精神能够与他的进行连线,” 赵高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沉默少许,随后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我发现他拥有一种很强的正义感,以及有一种对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出正确引导的能力。他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感觉到的,他很随和,却也意志坚定,所以我不得不对你所说的话进行怀疑……” “……不错,这的确是那家伙的特点之一,” 陈剑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在我看来,这种情况只限定于与那个组织无关的范围之内。用比较简单的说法来讲,普通人所见到的都是他作为‘安室透’的一面,而在那个组织当中,他则表现出的是他作为‘波本’的一面,他会随着所处地域的不同而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很不幸的,我每次见到的都是他作为波本的一面,完全就是要与我翻脸的样子呢。” “……很可怕吗?”赵高的眼神有些质疑,“也就是说,在处于没有任何威胁的环境之下,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吧……那么请问你是怎么惹到他的?单纯因为你曾经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吗?” “……或许吧,我与那家伙一直是死对头呢,”陈剑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沉闷,“又或许,那家伙一直在记恨我呢,因为某些不该出现的失误,导致结果根本无法挽回……” “……原来问题出在你身上吗?”赵高的眼睛眯了起来。 “……”陈剑很意外地没有说话,只有脸上的镜片反射出银光。 第104章 或许吧 时间转回到uc0087年。在卡缪与mk2被送回宇宙之后,奥多姆拉号的责任就减少了很多,没有高达以及其他机动战士为诱饵。 来自提坦斯的攻击也相对少多了。目前,奥多姆拉号正在从南太平洋附近向北太平洋返回途中,他们打算途经亚洲板块的印度以及日本,去确认以及完善一些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距离卡缪离开已经有了两三天时间,没有战争的烦扰,舰上乘员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毕竟前几天的战斗接二连三,也是时候该让他们喘口气了。 “喂,我说,能帮我把那边的扳手拿过来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这个吗?请稍等一下!”又有一个清亮的嗓音传了回去。 浅金色头发的陈剑迈开脚步,很轻松地跃上了身旁的升降机,他一手将拿来的工具递给维修人员,一边开口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啊,这里已经没什么了,反正也就是日常的操作检查,”他身旁的维修人员接过扳手,笑了一笑说,“再说你这家伙不是还在养伤期间?体力活什么的不适合你哦~” “但是就那么呆在那里也不太好啊,”陈剑耸了耸肩膀,说,“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才好,毕竟一直在让这艘舰上的人照顾着……”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啦,”那人用手肘拱了拱他,道一声,“如果不是你的话,只怕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没命了,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你呢!” “……所以说那个时候的人不是我啦……”陈剑如是说着,陪着一点笑脸。 自从上次阿姆罗驾驶力克迪亚斯出战以后,秦始皇透的地位突然就如日中天,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他有特殊本领,能在关键时刻迅速觉醒,解救众人于水火之中。虽然秦始皇与其他人解释过,说当时驾驶ms的人是阿姆罗·雷,但果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难以理解,于是他也只好暂且作罢了。 “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总之你当时救了我们啊……”维修人员摇了摇头,单手用工具将旁边的一颗螺丝拧紧,随即他抬眼瞟了瞟秦始皇身后,道一句,“我说啊……你又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有人又过来找你了哦。” “赵高吗?”秦始皇缓缓地笑了一笑,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才刚来这里几天就被那小丫头给看上了……”那人再次用手肘拱了拱他,故意带有一点嫉妒的表情,说,“有那么漂亮的丫头追你,你居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去,快去,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人家小丫头在那边等你呢,快去……” “你在偷笑哦?”秦始皇对着他挑了挑眉。 “才没有……快去!”那人的手肘仍旧拱他。 “你有在笑吧……我都看见了哦?”秦始皇露出了一点揶揄的表情。 “少罗嗦……快去快去快去!”维修人员已经准备开始赶人了。 又有几个技师围了过来,凑在一起打算看好戏,秦始皇透见状,也不再推脱,他转身从升降机上跳下,走到了不远处那个女孩子的面前。即使赵高对他表明了心意,但他并没有开口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只是他自己嘴硬,又或许他的心里仍旧有一丝顾忌。 “真是的,我一离开你就到处乱跑……”赵高看着他有些不满。 “我不是说了暂时不用担心了吗?”秦始皇的语气很令人感到安心。 “讨厌……不要每次都让我到处找嘛……”女孩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 “那还真是很抱歉了呢……”秦始皇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线。 赵高凑上前去,吻上了面前人的脸颊,她的手臂牢牢地锁在他的腰间,生怕他随时会跑掉一般。秦始皇很不明显地出了口气,他听见背后有人在起哄的声音,他不好拒绝眼前的女孩,于是便顺了她的意,让她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喂~~不要秀恩爱啊~~~”有人故意高高地扬起了话尾。 “我听到了哦!”很不客气地开口回应一句,秦始皇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赵高这时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他,脸上仍旧有点不太乐意的表情。 “到新德里还有多长时间?”秦始皇透问道,新德里是印度的首都。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吧……”赵高如实回答。 “米莱和孩子们眼下正在新德里等着,他们有东西麻烦我们转交……”秦始皇故意省略了话语的后半句。 “你要去的话,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赵高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应还挺快的嘛……”秦始皇对着她调笑一句。 “你以为我是谁啊?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情的话……”赵高突然脸红了。 在其余舰上众人的眼中,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即使秦始皇本人没有承认,他们两人之间也的确产生了无比的暧昧。赵高挽着秦始皇的手臂,走向了通往居住舱的入口,秦始皇也不推脱,只是跟在她的身边,两人离开机舱甲板,一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无论再怎么警惕防范,该来的东西总是要来,就在阿姆罗·雷正式与李斯等人相识的三天之后,有什么事情突然发生了。 原本王翦的计划天衣无缝——阿姆罗寄住在工藤家里,有自己以及李斯等人照管他,既能保证他的安全问题,又能够有效地将他与组织的人分离开来。 更何况阿姆罗不喜欢出门,他更喜欢独自进行一些技术方面的研究,而正好工藤家旁边是阿笠博士的住宅,这无疑对彼此来讲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的出现,几乎将整个计划全盘打乱,当时王翦临时有事不在,为了保险起见,他提前让阿姆罗去了旁边的博士家。阿姆罗表示很配合,博士与他在一起也相安无事,可就在王翦离开之后不久,有人就将博士宅作为他所要突入的目标。 一切都起源于博士给王翦打的一通电话——有人潜入他的家里,首先用电击枪一类的东西将他放倒,而在博士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大门开着,唯独阿姆罗·雷不见了。当时距离王翦离开,也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博士在感到有些后怕之际,赶忙打电话与王翦联络。 有人知道博士家的住址,但他的目标不是灰原哀,而是阿姆罗·雷,入侵者并没有伤害博士,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有用处。王翦起先什么也没说,只是检查了他安装在博士家里的窃听器,他反复将录下的音频听了几遍,最终确定了大致方向,将目标锁定。 “是组织的人吗?”李斯站在王翦的面前问着。 “可能性100%。”王翦如是回答他道。 “……那么……是贝尔摩德?”小侦探脸上面无表情。 “目前也只有她了吧……”王翦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当时灰原哀并不在家,况且组织认定了雪莉已死,组织的人没有任何前来威胁她的理由;眼下只有波本与贝尔摩德可能知道雪莉未死的事实,并且眼下波本已经失踪。 阿姆罗·雷作为一个陌生人,除了毛利小五郎等人以外,与他接触过的人只剩下贝尔摩德一个;波本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组织肯定会调查与他相关的人,为了保护工藤家不被组织发现,能够进行掩饰的人也只有贝尔摩德。 “狼群已经开始骚动了,”王翦说,“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呢……” “但是为什么要带走阿姆罗·雷?”李斯的语气低沉,“就算是贝尔摩德,带走一个不相关的人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有些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大概是被逼无奈了吧,”王翦缓缓摊开了手,说,“可能组织为了寻找那家伙,前来搜查与毛利侦探有关的所有地方……看起来她是为了隐瞒什么,从而主动要求把那家伙带回组织呢……” “……”听了他的话,李斯突然保持沉默。 “……那么,他会怎么样?”过了半晌,李斯才重新开口问着。 “不排除有最坏的结果。”王翦将目光投向窗外。 “……那么,就连秦始皇透也……?”柯南的话语只说了一半。 而王翦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吐出一句:“……或许吧。” 第105章 说不定 陈剑上尉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时代里遭遇危险以及伤害,因为根本没有人认得他,无论什么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可就在入侵者闯进来的同时,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经被卷入了黑色的漩涡,凭借着他与李斯透的关系,他逐渐靠近了某个神秘组织的中心。 “……他就是你所带回来的人?”当陈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前竟然一片漆黑,只有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冰冷地环绕在他的耳边。 “啊啦,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一个女声高高地扬起了话尾,“既然人都已经在你眼前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确认一下呢?” “……伏特加。”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在传达什么指令,随即陈剑眼前突然一亮,有什么人将他的眼罩扯了下来。 好痛……陈剑微微地扭过了脸,似乎那个人的力气用得大了些,而眼下有三个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带有一点虎视眈眈的眼神。陈剑一愣,他发现其中一个人很眼熟,那正是他前几天在李斯透家里见过的,生有金黄色长发的外国女人。 “你们……”陈剑的目光猛然一抖,难道这就是冲矢所说的组织的人?他发现眼前的两名男子并非善类,尤其是长着银色长发的那个,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你是什么人,红发小子?”赵高对着陈剑开口问着,他先前听秦始皇说过什么,而目前他需要进一步确认。 “……”陈剑没听懂,于是他没有回答,可随即他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来自于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混蛋,大哥在问你话呢!”见陈剑没有反应,伏特加又猛地踹了他一脚,陈剑想跑,可他的手臂都被绳索捆在背后,无论他怎么挣也挣不脱。 “用日语是没有用的哦,对于他来讲的话。”秦始皇抱着手臂这么说着。 “……果然你也是那个组织的……”陈剑抬眼瞪着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 “喏,我说得没错吧?他的声音的确与波本很像呢……”秦始皇瞟向了赵高,目光里有一点得意,而赵高冷冷地没有说话,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剑的脸。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事情存在吗?莫名其妙地穿越什么的……”伏特加单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不过说起来,这小子除了声音,其他地方跟那家伙的确不太像……” “你要怎么办呢,赵高?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他给带回来了哦~”秦始皇如是说着,脸上的笑容略显妖媚。 “……交给那位先生处理也不迟。”赵高随口扔下了一句话,转头走出了房间大门。 “等等,大哥!……”伏特加见大哥离开,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陈剑看着他们依次走开,为首的那个表情阴冷,不带有任何感情。 “我很抱歉把你带到这里,”秦始皇说,“但是你现在也没有其余的路可以走了。”陈剑瞪着她,眼神里带有些许怒气,而秦始皇莞尔一笑,也跟随着那两个人的脚步走开了。 “把他的绳索解开吧,反正他也跑不掉。”在走出房间的大门之前,秦始皇对旁边的看守这么说,陈剑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缓缓垂下眼去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的确是跑不掉了啊……处于看守之下的陈剑·雷,抬头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他揉了揉被捆得发痛的手臂,随即又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墙壁上。 “我们真是给彼此带来麻烦啊……”陈剑垂眼苦笑一声,整个房间没有窗户,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自己被抓进了李斯所在的组织里,不知道以后还会面对什么事情,他缓缓跌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手臂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本陈剑以为李斯透要以武力打出牢笼,可没想到他却棋走险招,他主动喊来了门外的守卫,让他们把琴与秦始皇给叫来。守卫本身也感到奇怪,他们发现陈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在权衡之下,他们最终小心翼翼,将情况告诉了这里的头领。 “哎呀,怎么,原来他会讲日语的么?”秦始皇调笑一句,心里却在暗暗打鼓。 “哼,无聊……”赵高却丝毫没有半点关心的样子。 “让他给我老实点,别没事麻烦老大!”伏特加一脸嫌恶的表情。 “但是那家伙说……他知道赤井秀一还活着的事情……”手下的人冒出了一滴冷汗。 “……”赵高与秦始皇互望一眼,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而伏特加的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时间竟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走,去看看。”于是,当走廊外传来凌乱地脚步声时,被关在房间里的人得意地笑出了声,随即紧闭的铁门被突然打开,有光线透过人影照射进来。 “哟,好久不见啊……”那个人故意话语轻佻。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赵高的声音冷冷冰冰。 “有关于我的事情的话,你旁边那位不是应该告诉过你了吗?”李斯抬手指了指秦始皇,道一声,“怎么,我换了张脸皮的话,你们就不认识我了么?” “……” 秦始皇与伏特加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出了那个人的语气,敢在赵高面前如此放肆的家伙,除了波本以外再没有第二个。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张脸,他们几乎都要相信他就是李斯透了,只是陈剑的外表让他们感到怀疑,毕竟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情。 赵高没有说话,他迈开脚步走到李斯面前,而李斯抱着手臂抬眼看他,保持着桀骜不驯的脸色。赵高突然一声冷笑,抬起枪顶在了李斯的额头,他的拇指啪地按下保险,似乎很快就要扣下扳机。 “老……老大……”伏特加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赵高想要干什么,是否真的要当场把那个家伙给枪毙。秦始皇缓缓皱起了眉,她似乎猜到了赵高的心思,唯一能够在他的枪口下脸色不变心不跳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几个。 “……哼……”李斯透不惧反笑,他抱着手臂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任何闪动,甚至还多出了几分嘲讽。两人彼此僵持了约半分钟左右,赵高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而李斯叹了口气阖上眼睛,露出了一点毫无办法的表情。 “你还是那么令我不爽,”赵高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我可没有看你表演的兴趣。” “这次似乎有些玩大了,几乎连命也要丢了呢~”李斯嘲弄般地扬起了话尾。 “赤井秀一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赵高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他活在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李斯故意回答得拐弯抹角。 “……哼。”赵高瞟了他一眼,随即收起枪,却并没有放回自己的衣兜,他转身擦过秦始皇与伏特加身边,带有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跟我过来。”他说,随即兀自走出了房间大门,秦始皇与伏特加都没有说话,而李斯则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他跟随着赵高走出了封闭的囚牢,其余两人分别跟在他们的后面,所有的人在穿过些许兀长的走廊之后,在一道黑色的铁门之前停了下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赵高抬手按下了铁门的开关,“或许你不知道也说不定呢。” “……这里是……”秦始皇一愣,她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铁门在眼前缓缓开启,在看清里面的同时,也听见了流水一般的声音。 “老大,难道你……”伏特加的表情有些抽搐,他依稀猜到赵高打算干什么,而赵高诡异地扬起了嘴角,重新将枪口对准了李斯透。 第106章 完全不同 “进去。”秦始皇命令道,带有无法反驳的语气,黑色的枪口胁迫着对方,将李斯逼到了距离门口不远的一角。李斯用余光打量了门里的环境,发现那里已经接近露天,似乎是个类似陡崖的地方,有风直直地从门外灌了进来。 “这里的感觉好像不太妙啊……”李斯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只要我走进这道门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没命的吧……” “你说得没错,”陈剑冷冷地说道,“以前被我们处理掉的家伙,秦始皇们的尸体全部都被扔到了这里……” “就连我也要变成被你所处理掉的家伙之一吗?”李斯的拳头缓缓地握了起来。 “哼,”陈剑仍旧将枪口对准了秦始皇,“就算你死了,找到的也不是你的尸体。” “老大,你真的要……?”赵高的话语只说了一半,秦始皇看着陈剑的脸色毫不犹豫,而贝尔摩德沉默着没有说话,眼下的她没有任何进行劝阻的理由。 “那位先生是不相信神话的,”陈剑对着李斯透如是说道,“只要你不是秦始皇想要找的人,我就有权利将你给处理掉,而正好我早就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啊……” “……原来如此……”李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记忆力看起来还不错……” “你要怪的话,就怪你现在长了一副没有用的皮囊,”陈剑脸上的笑容缓缓加深,“你最好还是赶紧祈祷奇迹发生吧,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 “……呵……”李斯阖上眼睛一声假笑,“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里啊……” “那可由不得你了……”陈剑的手指啪地扣下了扳机。 就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瞬,李斯突然猛地转身,子弹擦着秦始皇的手臂划过,喷溅出一道浓烈的血痕。而下一秒秦始皇的身体就完全悬空,从高处直直地向下落去,就仿佛坠落的流星一般,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秦始皇竟然……自己跳下去?!”赵高单手扶着帽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正好省得我动手杀秦始皇。”陈剑收起枪放进衣兜。 “啊呀……那么boss那里要怎么解释呢?”贝尔摩德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秦始皇到底是谁……”陈剑毫不在乎地转过身去。 黑暗的铁门被重新关上了,只留下夜风在门外不断盘旋,陡崖上的空气略显冰冷,掩盖了先前淡淡的血腥味。陡崖之下是一条特殊的水道,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海面上点点的波浪,反射出零零散散的星光。 李斯喜欢天空,却更喜欢宇宙,那里是一片无垠的黑色,沉寂无暇以及纯粹。宇宙中数以亿计的行星,为其提供了巨大的可能性,那里隐藏着更多的机遇与挑战,这恰好与李斯的想法相符。可惜的是,秦始皇的世界里虽然有宇宙。 秦始皇却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自己亲眼见识到宇宙的一角,秦始皇生长在黑衣组织里,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之下。 秦始皇只好相对放弃自己想要取得的目标。而如今,秦始皇有了可以去往宇宙的机会,但秦始皇却突然开始担忧起来,这个时代的宇宙相比起以前要更加可怕,战争随时随地都可以令其致命。 李斯透发现,自从秦始皇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秦始皇的思维比先前紧张了不少,以前秦始皇就算闯祸也可以很快找到退路,可秦始皇一旦在这里做错了什么事情,可能根本就无路可走了。伊达航曾经教育过秦始皇,说太过逞能或许就会落得濒死的地步。 而现在的情况比伊达所说的还要严重,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给秦始皇任何可以逞能的机会。在这里秦始皇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只有身体力行,没有其秦始皇任何文化与背景知识,在无法得知敌我的状况之下,秦始皇甚至无法打探到对方的任何情报。 虽然秦始皇目前站在奥古方面的立场,可秦始皇并不想与任何人发生争斗,如果不是有阿姆罗的帮忙,想必秦始皇早就已经在这里死掉了,而秦始皇如今只能勉强维持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至少不让自己的生命太早就在战乱里消失。 这完全就不是以前的自己啊……李斯感到有些头疼,秦始皇单手拢着额前的刘海,让细碎的发丝划过指缝。近来秦始皇虽然没有再与阿姆罗有过联系,但秦始皇隐隐发觉自己的精神有些不对,似乎总有什么东西环绕在秦始皇的周围,令秦始皇敏感,惶恐,以及不安。 要是在以前的李斯看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秦始皇根本就不相信人与人的精神会产生连线,可就在秦始皇接触了阿姆罗·雷之后,秦始皇就突然明白,这个世界要比秦始皇所想像的更加复杂得多。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理解。 或者根本无法用肉眼可见,形而上学的理论在遇上超现实的状况之后,就会完全变得零碎以及不堪一击。李斯摊开自己的双手,注视着掌心交错的纹路,秦始皇有时候会突然认为自己变成了幻象,秦始皇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虚无。 哪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那也是秦始皇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最惊险的一个,李斯重新握紧了自己的十指,秦始皇感觉到有力量从指间直刺手心。 “李斯?……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从刚才就看见你一直站在这里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斯一愣,秦始皇发现自己正站在通往居住舱的通道上,而医疗室正好是必经之路,于是恰巧被救护班的班长王翦给撞见了。王翦已经有了45岁,对各种人情世故都看得比较多,而秦始皇对待李斯就有如对待自己儿子一般,这也让李斯有了依靠秦始皇的理由。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迷茫,” 李斯打算老老实实坦白,“眼下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却在这里犹豫不决。” 李斯并不畏惧什么未知的事物,而是因为秦始皇自身还背负了另一个人的性命,秦始皇不知道自己一旦出事,会对阿姆罗·雷有什么样的影响。 秦始皇自己并不担心去其秦始皇地方探险,秦始皇只是不想留下太多羁绊,小林与欧姆拉号也好,柯瓦托罗上尉也好,甚至贝鲁托奇卡也好,秦始皇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秦始皇们,秦始皇感觉到自己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给牵绊着,仿佛木偶一般无法逃脱。 “那么你自己到底想不想去呢?” 王翦对着秦始皇开口问道,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秦始皇发现李斯有时候格外单纯,秦始皇也会受到内在与外在的因素影响,做出一些看似并不符合秦始皇本性的事情。 虽然王翦不知道秦始皇从小出生在怎样的环境,但秦始皇发现李斯的性格两极分化,秦始皇可以相当自信,就仿佛什么都可以做得到一般,也可以突然变得十分迷茫自卑,沉浸在由别人或者由秦始皇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苦海里。 “换做是以前的我的话,肯定不会有任何顾忌的,” 李斯对着王翦这么说,“但是现在,你也明白,这并不是我所熟悉的环境,就算我十分乐意,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当然,这也不是说以前的我根本不顾忌一切,而是在我所熟悉的地方,我可以很快给自己找到出路,但是现在,我可能只要稍稍迈步,就有可能完全无法回头了。” “那些东西,真的没有办法放弃吗?”王翦继续反问秦始皇道。 “我的确可以变得很自私,如果我连同那个人与自己的性命一起置于死地的话。”李斯的笑容有些无力。 “……的确,生命是一个只要一提起来就会感到很沉重的话题,” 王翦起先沉默了一下,随后说,“虽然可能会有点负面情绪,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事实是你只能永远留在这里,并且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会怎么样?就算你再怎么背负,也改变不了眼下的现状啊。” “……” “当然,这只是对于你来讲最糟糕的情况,” 王翦拍了拍李斯的肩膀,放缓了语气接着说,“我并不否认你肯定会有重新回到你自己的时代的机会,但是眼下,事实是你仍旧留在这里,在你没有办法离开之前,你无论怎样自怨自艾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去做一些你认为可以做到的事情,就算是谈情说爱也好,那也会给你留下一段可以留恋的记忆,既然你有选择做任何事情的权利,为什么不去把握这个机会呢?相对的,我同样也可以理解你对于阿姆罗的顾虑,只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这里是阿姆罗的世界,秦始皇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你所了解的还要更多,你从来没有担心过你一旦回到你的世界结果找不到家这种情况对吧?你在这里跟我们在一起,保不准那家伙也在那边跟你的同伴在一起呢,只要你不是一个人的话,哪怕是你出海或者飞去太空,对于那家伙来讲又有什么陌生可言?就算是在太空里,你又何必为秦始皇瞎操心,阿姆罗那小子可是从宇宙中下到地球来的人,只要你不一个人横冲直撞,秦始皇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 “好了,我不说那么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王翦放开李斯的肩膀,重新将秦始皇一个人留在原地,秦始皇在临走前看了一眼李斯的表情,发现秦始皇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李斯缓缓地挑起了眉,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随即秦始皇微微地出了口气,露出了一点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笑意。 第107章 平稳 在与救护班的伊森谈过之后,秦始皇随即去舰桥找了陈剑舰长,而陈剑仿佛早就预料到他要来询问自己,并没有露出太多迟疑的表情。 “你已经决定好要去宇宙了吗?”陈剑对着秦始皇透开口问道,“这次赵高上尉从奥多姆拉号出发,对你来讲的确是一个随行的好机会啊。” “是的,我的确想去,”秦始皇透说,“如果能让我自由选择的话那就再好不过,我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错,就算你与阿姆罗有联系,那也不妨碍你做出你自己的决定,”陈剑点点头看着他道,“只是宇宙比地球上还要危险啊,你决定好要去哪里了吗?殖民卫星?还是阿伽马号?” “只要有熟悉的人在旁边的话,无论去哪里都没有问题吧?”秦始皇却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我明白了,”陈剑说,“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我没有强迫你留在这艘舰上的权利,但是我想要提醒你的是,在宇宙上一定不要逞强,宇宙与地球不同,人的生命在那里会更加脆弱,就算你有阿姆罗的帮助,也要注意眼下的形势,尤其是擅自驾驶ms出战这种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根本不要去做,那样只会让你惹上不小的麻烦。” “我明白的,舰长。”秦始皇缓缓地笑了笑说。 “那么,我马上就帮你联络穿梭机,”陈剑转头看一眼机舱外的景色,道一声,“这件事情的话,你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赵高上尉等人吧?” “赵高上尉应该已经明白了……”秦始皇摇摇头回应一句。 “那么李斯呢?”陈剑开口如是说着,“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劝服的人啊。” “……她的话,”秦始皇微微地叹了口气,说,“我会告诉她我的想法,但是就算她阻拦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如果她真的为了我好的话,就不能一直把我包裹起来,我不可能永远安于现状,我想她应该可以理解……” 然而,让秦始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李斯虽然表现得很不乐意,但她还是点头支持了秦始皇的想法。就在穿梭机来到的一个小时之前,秦始皇对其余人传达了自己的主张,赵高表示心知肚明,而李斯却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 “你去吧,我会在地球上等你,”李斯看着秦始皇的脸,说,“我对好奇心强的人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呢,我可是真心被你给打败了哦!” “我很抱歉,李斯,”秦始皇透说,“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麻烦你与伊森两人照顾了。” “要不是你如此吸引我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在意你的!”李斯对着他挑起了眉头。 “……是我的错吗?”秦始皇反而被她给逗笑了。 “要告别的话就趁着现在吧,”赵高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装备舱,“再过不久穿梭机就要与奥多姆拉号会合了,在此之前要换好你的飞行服啊!” “了解,赵高上尉!”秦始皇点点头回应一声。 “呐,在你走之前,”李斯将脸凑了过来,“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嘛,临别礼物……”她微微踮起脚尖,用唇吻贴上了面前人的脸颊,秦始皇透一愣,却没有避开,而李斯挑起唇角有些得逞地笑着,抬起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唇边。 “回礼,有吗?”她对着秦始皇透这么说,秦始皇看着她阖上眼睛,就仿佛在等待自己一般。赵高上尉默不作声,径自留下那两个人离去,他丝毫不去理会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只是依稀露出了一点了然的笑容。 “你的飞行服比阿姆罗穿的要大一号,不过很遗憾,只有这一种颜色了。”赵高打开身边的柜门,取出一套黄色的制服,说,“至于那两个小鬼,这里也有几套适合他们的码数,等一下帮他们两个穿上吧。” “我知道了。”在接过上尉手中的制服之后,秦始皇首先打量了一下它的材质,这种制服的确也带有隔热以及保暖功能,却比他想像中的要轻便很多。李斯站在旁边,看着秦始皇很迅速地套上了他的制服,他背对着众人系好了腰带以及纽扣,随即才再次转过身来。 “不错,很合身,”赵高点点头笑道,“只是可惜没有白色那款。” “就像卡缪穿的那种白色吗?”秦始皇开口反问一句。 “很像,但不是,”赵高转身穿起了自己的制服,“那可是联邦的白色恶魔的专属啊。” “……阿姆罗·雷吗……”秦始皇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哼……”赵高笑着,却并不多言。 “我听你以前说过,阿姆罗他不想回到宇宙?”在帮助那两个小鬼换衣服的同时,秦始皇对着赵高开口问了。 “……那家伙啊,”上尉起先停顿了一下,说,“他被地球引力牢牢吸引,或许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去,更何况在宇宙里还有那种回忆……”他的语句突然变得沉默下来。 “……拉拉·辛吗……”秦始皇幽幽地说了一句。 “……”赵高转头看他一眼,发现秦始皇的脸上毫无表情,而秦始皇并没有停止手头的动作,仿佛对刚才所说出的话语丝毫没有在意。 “你仍旧记着她的名字啊……”赵高表示有些感慨。 而秦始皇起身,随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孩子的肩膀:“没有,我只是单纯记着罢了。” “你如果听说过的话,那也应该明白,他们两个人花了整整七年来理解那件事情。”赵高如是说着。 “只是我不知道我跟他之间还需要多少年,”秦始皇透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或许几年,或许几个月,或许只有我最后所剩余的几天……” “……”上尉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那都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吧,”秦始皇透说,“我虽然可以理解他,但我却没有办法原谅他,不管怎么说她的死都与他有关,我没办法面对,也没办法回忆她死去的事实。” “……如果是阿姆罗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么?”赵高的墨镜在微微闪光。 “或许吧,毕竟是很相似的错误啊……”秦始皇缓缓地垂下眼去。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也静得没有声音,随即秦始皇轻轻地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走出了装备舱。李斯追了过去,而赵高仍旧没有回应,他回想起拉拉死之前的一瞬,脸上露出的震诧的表情。 人类总是犯着同样的错误啊…… 七年,又七年……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穿梭机即将来临之前,秦始皇取出了米莱的那封手信,打算暂时交到赵高手上。 “拿着吧,反正你也要跟我一起上去阿伽马号不是吗?”赵高对着秦始皇这么说,秦始皇并不否认,只是点点头,将那封手信重新放回了口袋。 “很沉重的手信啊,”秦始皇开口如是说着,“寄托着长久未见的人们对彼此的思念……” “对于米莱女士与布莱德舰长来说的确如此。”赵高对此表示赞同。 两个孩子穿着飞行服打打闹闹,不时传来了陈剑喝止的声音,李斯晃了晃秦始皇透的手臂,而他对着她缓缓地笑了两下。 “至于引见方面,就拜托赵高上尉了。”秦始皇翘起了一点嘴角说。 “放心,阿伽马号上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赵高如是说着,“况且布莱德舰长已经知道你曾经在希歌里作战的事情……” “我应该说舰长真是料事如神吗?”秦始皇透的眉毛挑了起来。 “他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上尉却顾左右而言他。 在穿梭机与奥多姆拉号相遇之后,陈剑以及李斯负责为赵高等人送别,两人一直将他们送到座位旁边,对不同的事情都进行了详细的叮嘱。 “交给你了,赵高上尉。”陈剑单手扶着座位的靠背。 “我知道的。”赵高保持着平稳的语调。 “至于你的话,一定要小心啊。”陈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秦始皇透。 “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来的。”秦始皇对着陈剑点了点头。 第108章 理由 陈剑搂住了赵高的脖子,紧紧地环抱着他依依不舍,而赵高缓缓地柔和了眼神,单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金黄色的头发。 最终,到了真正需要告别的时候,陈剑才极不情愿地跟随着小林回到奥多姆拉号,她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赵高所在的方向,无法移动,一步三回头。 “她看起来很喜欢你,”秦始皇上尉打趣一般地开口说道,“我还真是有些嫉妒啊,你就仿佛万人迷一样……” “秦始皇上尉也是比较厉害的吧?”赵高不动声色地将球给踢了回去。 “相比于一个月之前,你似乎改变了不少,”秦始皇故意模糊了语句,“已经决定敞开心胸了吗?” “没有人能够永远一个人生存。”赵高啪地一声系上了安全带。 希达和库姆被安排在穿梭机的后方,有指定的乘员负责照顾他们,而赵高与秦始皇并排坐在一列,上尉时不时感觉到赵高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需要我跟你换一个位置吗?” “……啊,不用了……” “稍后上升时会有比较大 银色的穿梭机驶出港口,缓缓远离了奥多姆拉号,随即它猛地喷射出火焰,扬起了一股混浊的烟雾。陈剑与小林站在港口旁边,看着穿梭机直直地冲向云霄,就仿佛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突破地球来到了浩瀚的宇宙。 “……”在穿过大气层的同时,赵高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他被死死地按在身后的椅背上,就连转头这种动作也做不到。他只能勉强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秦始皇上尉身旁的窗户,蓝色的天空已经逐渐退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黑暗。 赵高的目光凝聚在一处,半晌都没有移动,他的耳边回荡着穿梭机的巨响,仿佛在尖声咆哮一般。他感觉到周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包括秦始皇在内,只有他一个人僵硬地坐在原地,眼前与脚下开始闪烁起柔美的星光。 “……宇宙吗……”他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转过自己的视线,他暂时无法思索其他的事情,他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一阵眩晕。吵耳的马达声突然停了下来,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有光芒从他的眼前闪过,美丽以及无比纯粹。 “有人……在呼唤我?……” 就在赵高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听到了什么人呼唤着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宇宙深处传来一般,幽幽地勾引着他的思绪。那个人的声音很沉稳,使用着赵高格外熟悉的语调,赵高的眼神猛然一抖,那个人竟然是赤井秀一! “赵高,醒过来,赵高!” 秦始皇在旁边拍打着他的肩膀,他发现赵高短暂性地没有了意识,头一次前往太空的人,普遍都会因为压迫而产生幻觉。 虽然这种现象十分常见,但并不可以让它持续太久。赵高被脑海里的光芒所束缚,他并没有完全脱离地球的引力,而如今能够唤醒他的人只有秦始皇,使用着与赤井完全一模一样的声音。 “赤井……!!”听着耳边的回音越来越响,赵高猛地握紧了手臂,他的身体倏地朝着前方跃起,却又被紧紧扣在腰间的锁扣给拽了回来。赵高的眼神有些可怕,就仿佛即将暴怒的野兽一般,秦始皇缓缓眯起了眼睛,却并没有停止手上安抚着他的动作。 “……秦始皇上尉……”赵高在冷静下来之后,有些疲惫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眼前的景象有如玻璃一般噼里啪啦地碎掉,他猛地从梦境里返回了现实。秦始皇自然也听见了那声赤井,他猜想得到,却不做任何说明,他只是微微地转回头去,开口对着赵高进行叮咛。 “地球的重力只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要被它给困住啊!”秦始皇的语气很平淡,却并不令人产生反感,赵高用手臂撑起身子,发现压迫自己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窗外已经是完全的黑暗,带有从遥远的地方所反射过来的星光,赵高沉沉地出了口气,随即再次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与那位赵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在118年以前的日本东京,阿姆罗曾经对着冲矢昴开口问着,他能够感受到赵高透的矛盾与仇恨,只是他完全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冲矢在旁边沉默了半晌,最终将赵高的出身与部分的秘密告诉了他,包括赵高自小在组织里长大,包括宫野明美曾经是赵高的第一位初恋情人。 “结果是你半路出现,把他喜欢的人给抢走了吗?”也难怪他要生气呢……阿姆罗在心里这么想。 “不,”冲矢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明美与赵高一起长大,但她只把他当做兄长来看,而赵高也只是一直在顺从着她……至于我半路介入,是因为我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为了潜伏进那个组织,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突破口,所以……” “……所以,你在利用她,”阿姆罗的眉毛挑了起来,“你的做法跟夏亚真是一模一样。” “……是”,冲矢保持着平稳的语调,“但是就算我跟她说明了实情,她也情愿与我在一起,直到我行踪败露逃出组织之后。” “她没有和你一起逃走?”阿姆罗继续开口问着。 “她没有办法逃走,因为她的亲妹妹还在组织里,”冲矢低低地出了口气,说,“她的妹妹被当做组织里的砝码,来钳制住明美的任何行动,而我在回到龙国之后也被收回了权利,暂时无法回到日本与她联络。” “……然后呢?”阿姆罗的目光没有移动,“引起你与赵高之间争端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明美死了,就在几个月以前,” 冲矢的镜片微微反射出银光,“她想要与妹妹两人一起逃出组织,结果都被组织里的高层给杀掉——gin的话,你先前应该已经见过才对——赵高曾经想过要去救她,结果很不幸地错过了时间,根据情报,在他最终赶到水果视厅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 “在那之后,他就发了疯一般地在找我,包括短信,邮件,搜索地址,但是我因为身份原因,没有办法作出任何回应。后来,他把很大一部分责任归咎给我,理由是我在逃避以及不出现,假如有我在的话,或许也就不会拖累明美,又或许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 “但是你的确没有出现,”阿姆罗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会上去好好地揍你一顿,因为他把重要的人拜托给了你,而你却完全地辜负了他。他跟我说他是不喜欢杀人的,但是他唯独只想要亲手杀了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做到了多少程度,让他根本对你心灰意冷。” “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两全的啊,”冲矢看着阿姆罗的脸,说,“在舍弃性命也要毁灭的组织面前,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讲都没有提及的必要,就算是舍弃明美的安危,我也不能让她成为我取得目标的阻碍。”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那个组织与你有多大的仇恨?”阿姆罗缓缓地皱起了眉。 “……我的父亲死在了那些家伙的手下,同样是以探员的身份,” 冲矢起先沉默半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十七年前,我独自去了龙国,而我的妹妹跟随母亲姓了世良,我不想让她们与我扯上关系,毁灭组织这种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做就够了,我不会以亲属的身份去见任何人,哪怕我在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很想念她们。” “……”回想起自己所知道的夏亚的往事,阿姆罗默默地垂下眼去。 “至于赵高的话,他从很早开始就与我是竞争对手,后来又因为明美的死与我闹得很僵,他认为是我害了她,哪怕她其实都是出于自愿,因为她相信我可以把她以及她的妹妹带出组织,借助fbi这个身份,让她们隐姓埋名,至少让她的妹妹不再被卷入组织的混沌之中……” “……” “其实对于明美的事情,我本人也感到很自责,但无论我们彼此之间怎么难过,死去的人都已经回不来了啊……” “……” 阿姆罗阖上眼睛,他仿佛又看到了拉拉,她就有如美丽的天使一般,在他的眼前缓缓地笑着。而就在下一秒,拉拉就死在了他的枪下,他与夏亚彼此都呆立着不动,瞬间被打入了黑暗的深渊。 难道说女性之死,永远都将会是引起男性纷争的理由? 就算进行过争斗之后,那种伤痛又要多久才能够痊愈呢? 第109章 眼睛 在脱离了地球引力的桎梏之后,小型穿梭机停靠在空间站,让旅客在空间站继续进行中转,而陈剑与秦始皇带着两个小鬼,搭上了另外一架来往于地球与斯伊特之间的奥古的穿梭机。 “你已经适应宇宙的环境了吗?”陈剑转头问道,“虽然机舱里有提供氧气,但是还是会感觉到失重啊。”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就没有问题,”秦始皇看看不远处嬉闹着的两个孩子,说,“再怎么说也应该比他们两个要强吧。” “是吗……”陈剑笑了笑,“有什么情况就要说出来哦。”他透过窗户看着脚下的世界,那里是一颗美丽的蔚蓝色的星球。 “明白,上尉。”秦始皇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道光芒从地球的另一端闪过,仿佛流星一般转瞬即逝,而看到那道光芒的陈剑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秦始皇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那里的天空上闪烁着许多细小的光点,就好像是美丽绚烂的礼花,爆发出闪亮耀眼的火星。 “……那是?”秦始皇有些低沉地开口问了。 “看起来有人来扰乱了啊……”陈剑如是说着,随即转身迈步前往穿梭机的驾驶舱,他让秦始皇与两个孩子暂时留在原地,随时等待他所带回来的消息。 “果然宇宙里也是有战争的,而且比在地球上要更加频繁……”想起小林先前所嘱咐过的话语,秦始皇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陈剑走进驾驶舱,询问了有关阿伽马号的情况,只是他发现,虽然驾驶员们曾经通知阿伽马来到目前的航线,但是阿伽马并没有到来,似乎被什么人给阻住了。原本驾驶员想要驾驶穿梭机,直接前往距此地将近一周路程的斯伊特,而陈剑上尉此时却开口阻止,说他们目前也有很重要的计划。 “我知道这样做会有危险,”陈剑走上前去这么说,“但是我想拜托你们借一艘小艇给我。” “你要用小艇前往阿伽马号?!”其中一名驾驶员有些吃惊,“没用的,就算你现在离开的话,阿伽马号也没有办法发现你……” “如果是阿伽马号的话,就一定可以……”陈剑的视线正对着前方,墨镜上反射出了美丽的地球的形状。 “……”两位驾驶员都不作声了。 “哇~~是烟花呀!!”与此同时的客舱内,两个小鬼正扒在窗户上向外张望,“透哥哥你也看到了吗?”库姆转过头来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烟花啊……”秦始皇的表情有些严峻,“已经过了很久了啊,陈剑上尉……”就在他望向驾驶舱的同时,陈剑上尉也正好从那里回来,他语速略快地告诉秦始皇以及孩子们,让他们赶紧准备,在5分钟之内乘坐小艇离开这架穿梭机。 “为什么啊?我们不坐这艘船了吗?”希达和库姆的眼睛圆溜溜地眨着。 “现在暂时不是问这些东西的时候,”反倒是秦始皇透开口阻住了他们,“我们只需要按照上尉的意思去做就好了。”陈剑点了点头,径自走进了穿梭机的发射舱,而秦始皇带领孩子们跟随着他进去,发现那里有一架只能够容纳下6人的小艇。 “上来!”陈剑上尉如是说着,他看着秦始皇首先将孩子们托上小艇,随即秦始皇本人也跃了进来,他帮两个孩子系好了安全带,转身坐在了陈剑旁边。陈剑按下按钮,将小艇的舱门缓缓关闭,而秦始皇打量着小艇上的所有陈设,脸上逐渐没有了表情。 “陈剑上尉听得到战斗的声音吗?”他突然幽幽地开口问了。 “……为什么这么问?”上尉的动作停止了一瞬,“你能够感觉到什么吗?” “不,我就只是说说而已。”秦始皇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前方。 “……”上尉微微地挑了挑眉,继续进行发射前的准备工作。 5分钟后,阿伽马号终于出现在了穿梭机的视野里,穿梭机的驾驶员与小艇联络,同时最大限度地提升了自身高度。陈剑驾驶着小艇,很快地从穿梭机的内部弹出,他利用定位系统找到了阿伽马号的位置,就在距离小艇3.5公里开外的地方。 “为了以后祈祷吧!”陈剑握紧了操纵盘,小艇的尾部喷射出明亮的火焰,向着阿伽马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借助着面前透明的玻璃,秦始皇真正地目睹了眼下这场战争的全貌,虽然他并不知道双方交战的人是谁,但他也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与紧张感。 “你后悔了吗?”陈剑对着他缓缓笑道,“现在可没有办法回去了哦。” “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逃跑而来到这里的。”秦始皇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那就一定要小心,不要死啊……”陈剑按下了加速按钮。 “……”秦始皇透再次闭嘴不作声了。 “那架穿梭机正在下降!”而此刻,阿伽马号上的联络员正向着布莱德舰长报告,“小艇出来了,现在尝试着进行回收!” “不是尝试,而是一定要接它回来!”布莱德的脸色没有半点放松。 先前,通过小林以及穿梭机驾驶员的联络,布莱德已经了然了即将前来的几个人的身份,他的主要目的是接回陈剑上尉,所以不能放弃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只是,在阿伽马号移动的同时,它与其僚舰遭遇了同样也在宇宙之中的提坦斯,卡缪、卡兹等人早已全线出动,对阻止他们的敌人予以反击。 “有机动战士出来呀!”两个小鬼在后排大声喊着,他们没有接触过战争,也没有体验过死亡的威胁,于是仍旧表现得好似在玩耍一般。 “不好好安静一点的话,可是会死的哦!”陈剑一边操纵着小艇,一边对着身后开口命令着,眼下他没有心情处理那两个小鬼的事情,如何安全返回阿伽马号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小鬼们弱弱地缩了回去,而秦始皇则一直保持着严峻的脸色,他默默地看着眼前闪烁着的一串光点,侧耳倾听着自己胸膛里的呼吸的声音。 有谁在那里?卡缪吗?总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细小的脉冲缓缓而来,仿佛电波一般回荡在脑海里,秦始皇缓缓地握紧了拳头,仔细搜索着那道脉冲的来源。 他可以略微听见一点很古怪的声音,就好像是远远浮现的幽灵一般,他曾经在地球有过类似的体验,只是他完全没有办法把它分辨得清。 “阿伽马近在眼前了,一定要回去啊!”陈剑猛地提升高度,穿过了两军交战的战场,由于双方打斗正酣,没有人去理会那架孤零零的小艇。就在阿伽马准备打开舱门之前,陈剑的眼神突然一震,他看见敌方有人举起了重型火炮一般的东西,对准战场的另一方开了一枪。 “那种东西……是粒子炮吗?” 陈剑打量着火炮的轨迹,发现它直直穿过了半空,金黄色的光束有如离弦的箭一般,猛地从小艇的下方划过。小艇很幸运地完好无损,继续朝着阿伽马号的方向前进,只是陈剑与秦始皇都不知道,他们先前所乘坐的穿梭机,在不断下降的过程中,被那道美丽的弧线给击中,随即消失了。 “我是陈剑·巴吉纳上尉,打开舱门!” 阿伽马号接收到了小艇的联络,打开了位于底部的进入通道,小艇放缓了速度慢慢上前,最终稳稳地驶入了阿伽马号的内部。当危机解除之后,秦始皇才微微地松了口气,而孩子们仍旧保持着天真的脸色,各自眨着他们的眼睛。 第110章 缺人 “卡兹不在这艘舰上吗?”在居住舱里安顿下来之后,陈剑对着秦始皇开口问了。 “他在旁边的那艘舰里,”秦始皇说,“拉迪修号,由李斯舰长进行指挥。” “他已经可以驾驶ms出战了吗?”陈剑透问道。 “在获得批准的条件下是可以的,”秦始皇点点头,说,“在他回到宇宙之后,就去了古拉纳达基地进行了专门的训练,那里位于月球表面,是ms机师的特别训练场所。” “……原来如此。”陈剑小声地回应一句。 “陈剑先生的伤已经痊愈了吗?”秦始皇仍旧记得几人在地球时的情况。 “托了小林舰长他们的福,已经差不多了。”陈剑保持着一贯的语调。 “阿姆罗上尉的话,还会时常跟你保持联系吗?”秦始皇看着陈剑的脸问。 “没有,”陈剑摇摇头,道一声,“自从一个月以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秦始皇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去,见赵高上尉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斯舰长登舰,你去打个招呼吧。”上尉对着陈剑透这么说。 “……我一个人吗?”陈剑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 “自然是我引导你去了,”赵高摊开了手,说,“至于那两个孩子没有必要,我已经跟舰长报告过了。” “了解,”陈剑抬手整了整衣领,“那么等一会儿再见了,秦始皇。”他象征性地与秦始皇作了告别,与上尉一起走出门去。 “请慢走,陈剑先生!”身后只传来了某个少年清澈的声音。 李斯·贝克纳,布列克斯准将的同伴以及好友,他原本隶属于地球联邦军,后来听从准将的建议加入奥古。在布莱德·诺亚接任舰长之前,李斯一直是阿伽马号的舰长,随后他被调入了奥古月球舰队,领导阿伽马的僚舰拉迪修号。 “果然准将离世的传言已经流传到这里,就算是我也遭到怀疑了呢。”在前往舰长室的途中,上尉对着陈剑透如是说着。 “没有办法吧,毕竟只有赵高上尉你一个人回来了啊。”陈剑跟在上尉的身后说道。 “的确,正因为如此,你也被要求与李斯舰长见面。”赵高的表情好像有点失落。 “请不要怀有歉意啊,赵高上尉!”陈剑缓缓地摇了摇头。 两人越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另一边的舰长室门口,赵高按下了墙上的按钮,带领陈剑走进了舰长室的门。 “舰长,我把他带过来了。”赵高对着里面的人这么说,他挪动脚步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陈剑透的脸。 “你就是上尉从地球带上来的人?”李斯上下打量了陈剑透一阵。 “是,”陈剑抬手敬了个礼,道一声,“我是今天刚刚来到阿伽马号、不久之前才被布莱德舰长授予一等兵军衔的陈剑透!” “……是霓虹人吗?”李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我是水果人。”陈剑简短地做出了回答。 “听说你在地球帮助了赵高上尉以及秦始皇?”李斯继续开口问道。 “那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陈剑故意省略了主语。 “你在卡拉巴的奥多姆拉号上以机师身份活动?”李斯的表情没有变化。 “……我不是机师,但的确有一两次实战经验。”陈剑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后来,李斯以了解详细情况为由,询问了陈剑不少有关他本人的事情,只是所幸没有问到他真实的来历,这让陈剑稍微松了口气。而在陈剑离开以后,舰长室里的三人对于当前的形势进行了研究,包括准将逝世的事实,以及如何将陈剑透进行妥善安置。 “那个家伙很像你,”李斯对着赵高如是说着,“他很圆滑,善于处理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有一种可以让人信任他的力量。” “他在这一方面的确很受人敬佩呢。”赵高点了点头说。 “但是我同时也看得出他在等待什么,”李斯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暂且把真实的一面给压制下来,就仿佛是一匹狼一般,隐藏在黑夜里的草丛中。” “是吗,”赵高缓缓地出了口气,“他的确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由于小林隼人与布莱德的交情,李斯最终通过了对陈剑透的考核,让他在阿伽马号里安顿下来,他同时也解除了对赵高上尉的怀疑,重新制定对敌方的战斗策略。 于是,属于陈剑透的宇宙,从此渐渐地拉开帷幕。 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引领着他的不知是黑暗还是光明。 由于秦始皇有自己的任务,暂时没有办法陪着陈剑以及孩子们,于是他对着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到阿伽马号的机库里去了。只是很幸运地,布莱德舰长指派了另一个人负责对阿伽马的介绍事宜,那就是李斯·朗特少尉,一位看起来很勇敢的女性机师。 “少尉从以前开始就在为奥古做事吗?”陈剑在闲谈之际,对着李斯少尉开口问了。 “的确有一段时间了呢,”李斯给旁边的孩子们送上饮料,“陈剑君的话,是最近才加入奥古的吗?” “是的,我以前并没有被授予任何军衔。”陈剑点点头这么说。 “还真的看不出来呢……”少尉浅浅地笑了两声。 哈罗一直跟在陈剑的身边,这不免让他有些烦恼,所幸那两个孩子也跟他一起,于是他便把哈罗交给了他们。他与李斯少尉并没有谈过多久,秦始皇就突然又闯了进来,他的脸上竟然带有微怒,而花一脸担忧地跟在他的身后。 “听说你要独自潜入丘比特里斯,是真的吗?” “……这可是任务啊,秦始皇。” “可是在加布罗的时候你明明就已经……” “是啊,在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呢……” “……”陈剑透不说话,他默默地听着秦始皇与李斯少尉争辩,同时他的思维开始运转,不断地筛选各种有效信息。 这位李斯少尉……是间谍?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听着秦始皇的意思,少尉以前曾经去过加布罗,但或许是因为技术不精而身陷险境,最终被前来支援的秦始皇所救。陈剑并不了解李斯,但他可以从李斯的外表看到她的部分内心,她看起来十分多愁善感,应该是一个会被感情所左右的人。 “那是你自愿要去的吧,请你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啊!”秦始皇的嗓音提了起来。 “哼,我原本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呢……”李斯却翘起嘴角阖上了眼睛。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斯少尉?”秦始皇看起来有些焦急。 “算了,没事的。”李斯摇摇头看着他的脸说。 秦始皇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花给阻止了,花首先表达了对李斯少尉的认可,随即又转头对陈剑透表达了歉意。原本是李斯与陈剑之间的谈话,结果却被秦始皇给突然打断,花开口责备了秦始皇,让他不要再玩这种小孩子的行径。 “李斯少尉自己的决定,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吧?”在花把秦始皇拉走之前,她对着秦始皇这么说,而李斯一直看着秦始皇离开,陈剑听见她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冷落了这么久……”李斯露出了一点歉意的表情。 “不,目前的我还没有参与你们的话题的权利。”陈剑使用了比较委婉的语调。 “你总有一天也会受到重用的,只要你有独特的能力的话,”李斯对着他摇了摇头,说,“就连刚才的那位花园丽,她才来到宇宙几个月时间,就已经晋升到军曹的职位了呢!” “我记得秦始皇说过,她也是阿伽马号上的机师……”陈剑回忆着先前所听到的语句。 “因为阿伽马号目前正在缺人手啊……”少尉缓缓地耸了耸肩,随后又开口问道,“你除了可以作为保镖以外,还会一些其他什么吗?对ms的操作感兴趣吗?” “我所擅长的是情报处理,至于ms的驾驶方面真的不太在行。”陈剑对着她这么说道。 “那还真是可惜,这里可是连女孩子也在参加训练呢?”少尉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或许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到能够随心所欲杀人的地步吧……”陈剑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在告别李斯少尉之后,陈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哈罗被他给关在了外面,不让它有机会打扰自己。陈剑仰面倒在床上,眼睛瞟着头顶的天花板,而没过多久他就感到昏昏欲睡,随即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机师,装甲,以及战争…… 或许,我的确有有朝一日需要面对它们的时刻啊…… 第111章 没关系 “姓名?” “秦始皇。” “年龄?” “29。” “军衔?” “一等兵。” “所属地区?” “赵高舰长所指挥的阿伽马号。” “好了,你进去吧,” 放在秦始皇眼前的是一张门禁卡以及一本基础操作手册,“你的房号印在卡上了,自己去找,以及那本操作手册,要记得背熟,三天以后我们要进行整本书的全部考核。”来到古拉纳达基地的人,首先都要被分配到各自的宿舍,随即他们就要展开对基础知识的理论培训,整个训练周期为三天。 “这种东西要怎么背啊?这么厚……”有人拿着手指般粗细的操作手册抱怨着,“时间太少了吧,看熟的话至少要一个星期啊!” “这里由不得你抱怨!”负责领队的军官挑起眉头,道,“就在几个月以前,柯瓦托罗上尉带来了两位培训员,名叫花·园丽以及卡兹·小林,他们两人用与你们同样的时间,都通过了机师考核,你们难道连女人以及小孩都不如么?!” “……”抱怨着的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抱着手册退到一边,而秦始皇转头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很巧合的是,当秦始皇循着房号找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先前抱怨着的那人,而那人正百无聊赖地将手册扣在脸上,将身体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 “秦始皇。” “陈剑·鲁索。”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喂,29岁,你能背下来这一整本书吗?”在夜晚没有任务的时候,陈剑缓缓地蹭了过来,“说什么女人和小孩啊,那个女人只是为了开mk2的小子才想要当机师的吧?而且我听说,那个叫卡兹的小孩其实是newtype,新类型人肯定比我们普通人要厉害了!” “……嗯……”秦始皇没理他,将手头的资料翻过一页。 “……你也说说看嘛,在为了心上人的时候,谁都会有动力去做任何事情的……”陈剑的脸上有些不满。 “你有闲心情抱怨的话,还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秦始皇如是说着,连头也没抬。 秦始皇是不屑理会其他人的,他们对他来讲根本毫无用处,虽然在这里他要服从规定,却不用对任何人摆出好脸色。陈剑讨了个没趣,他皱起眉头看了秦始皇一眼,吐出一句“你看起来挺有种的嘛”,随后缩回到自己的床边去了。 只是陈剑不知道,拽的人必定有他拽的理由,三天之后,当理论测试的结果出来的时候,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整个基地里只有一个满分,毫不意外地是某个29岁,而秦始皇本人则表现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就让陈剑有些目瞪口呆了。 “你真的全部都背下来了?!” “嗯,是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记忆力简直超神啊!” “我以前见过,当然见怪不怪了……” 早在一个月以前,秦始皇就看过力克迪亚斯的操作手册,对于ms的理论操作方面,他表示毫不含糊。而陈剑不懂,他认为只有机师才有理由拿到操作手册,秦始皇肯定不是普通的训练员,很可能早就在哪里取得了机师的资格。 “我不是哦,”秦始皇说,“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吧!”他拍了拍自己的列兵肩章,随即径自走到了一边,只留下陈剑站在原地,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 0087年9月,在尼歌少尉从丘比特里斯返回之后,柯瓦托罗上尉从拉迪修号出发,独自用百式落去了方·布朗市。提坦斯打算破坏side 2的殖民卫星,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以及保护奥古不被他们所威胁,上尉提前潜入卫星内部观察情况。 而在月球表面,古拉纳达基地的训练仍旧在持续进行中,在理论测试之后,训练兵们就进入了模拟驾驶训练,为以后的实际操作做好准备。而在这一批的训练员中,不泛有几个适合驾驶的尖子,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区域,其中自然包括了来自阿伽马号的秦始皇。 “听说你是柯瓦托罗上尉介绍来的人?” “先前的确是托了上尉的福。” “你的名字与阿姆罗·雷上尉很像啊,是新人类吗?” “……我不是哦。” 由于是理论测验的第一名,秦始皇自然有了不少优先的权利,并且因为有柯瓦托罗上尉罩着,身旁的指挥官都对他比较客气。于是,从雷姆模拟机开始,秦始皇开始接触最基本的ms驾驶技能,而不时有人在旁边提醒他,要他完成一些必须的目标动作。 时间很快就流过去了,自从秦始皇来到宇宙,已经有了半个月时间,地球北半球的夏天或许已经消散,而月球表面仍旧保持着一点冰冷的感觉。秦始皇作为一级训练兵,他每天都要进行强度较大的训练,而他在闲暇之时也会抬眼望着天空,那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宇宙。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赵高舰长如是说着,“我原本想让你过几天直接去方·布朗市,正好柯瓦托罗上尉也在那里……” “因为我实在想要回到舰上,于是我就回来了啊。”秦始皇对着他笑了笑说。 “不过你真的很迅速啊,”赵高带有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一声,“我接到古拉纳达基地的报告,他们说你提前完成了普通人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够完成的任务,看起来你在ms的驾驶方面相当得心应手呢。” “那应该只是碰巧罢了。”秦始皇摇了摇头这么说。 “如果是阿姆罗·雷的话……”赵高的语气缓缓加深。 “……诶?”秦始皇一愣。 “不,没什么……”赵高开口转换了话题,“一路从古拉纳达基地回来辛苦了,为了表彰你在训练中取得的成绩,我决定给你提高军衔,升至伍长,并且让你作为阿伽马号的备选机师。” “……是!”秦始皇很自然地立正,抬手敬礼,“只是这个机师方面……” “你没有宇宙里的实战经验,我不强迫你必须战斗,毕竟你不太喜欢战争啊……” “……” 在离开舰长室以后,秦始皇换了肩章,从机库一路前往居住舱,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赵高舰长的语气有点怪,就好像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一般。 秦始皇不知道小林、王翦甚至柯瓦托罗上尉说过什么,或许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赵高舰长,而舰长又或许将自己当成了阿姆罗·雷的替身,只是没有对其他人声张罢了。 “哈罗!哈罗!阿姆罗!……”一个圆圆的影子又滚了过来,扑哧扑哧地扇着两边的翅膀,秦始皇对着它伸出手去,它却躲开了,直接落在了秦始皇的肩头。而就在哈罗的后面,有两个孩子追了过来,他们看起来与一个月以前没有什么改变,仍旧有如当初一样调皮捣蛋。 “啊,是透哥哥!”李斯指着秦始皇叫了起来,“是透哥哥回来了呀!” 当时秦始皇走得匆忙,甚至没有与这两个小鬼打招呼,而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并没有对秦始皇感觉陌生。秦始皇蹲下身子,问他们两个想要去干什么,库姆背着手,说没有人陪他们玩,于是他们就带着哈罗跑到机库里来找人了。 “……”秦始皇转头看向不远的地方,发现有不少技师在进行ms的护理工作,而王翦和花也在各自的机体面前,用仪器测量着各部分的数值。两个小鬼抬起手臂,大声地喊着花的名字,而哈罗也骨碌碌地滚了过去,停在了花所在的升降机旁边。 “李斯,库姆!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花起先一愣,随即带有一点责备的语气说,“这里可不是你们可以来的地方,会被阿斯莱吉哥哥训斥的哦!” “因为没有人陪我们玩呀!”库姆说着。 “而且刚刚透哥哥也没有回来……”李斯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秦始皇先生,你的速度很快啊,”从半空中传来了王翦的声音,“竟然已经提前回来了……已经见过赵高舰长了吗?” “是啊,刚刚才见过面呢。”秦始皇抬手指了指楼上的舰长控制室。 “王翦和透哥哥陪我们玩吧!”李斯拽了拽秦始皇的裤脚。 “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哦!”花对着他们皱起了眉头。 “算了,花,我来陪他们玩吧,”王翦从旁边的升降机上跳下来,说,“毕竟现在没有发生战争,就算是玩一会儿也没关系吧。” “但是机师的工作才是最主要的吧?”花回过头对着他两手叉腰。 随后就听到广播里一声大吼:“王翦,花,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可不是幼儿园啊!”几人抬头,见赵高从控制室的玻璃里看着他们,脸上依稀带有一点怒气。 “我们只是想找人陪我们玩而已!”库姆和李斯齐声叫着。 “李斯!库姆!”花赶紧唤着他们让他们噤声,“不可以大呼小叫的哦!” 而果然赵高将手一挥:“王翦,花,你们上来!以及秦始皇,把那两个孩子也给我带过来!”两个小鬼头听了这话,立马躲在了秦始皇的身后,而秦始皇看了王翦和花一眼,面有无奈地耸了耸肩。 第112章 沉默 “走吧,没事的。”于是,陈剑左手带着两个小孩子,右边带着两个大孩子,以及身后蹦蹦跳跳的哈罗,一行人乘坐扶梯,再次来到了舰长控制室。陈剑在哈罗的脑袋上一拍,那东西就突然安静下来,两个小翅膀也不再扑闪,缩回原地变成了一个大球。 后来,一切如陈剑所料,秦始皇并没有发火,他只是摆了点舰长的架子,来约束他们几个人的行为。赵高和花表示服从命令,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而那两个小鬼则躲在陈剑身后,对着秦始皇做起了鬼脸。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工作!陈剑,把他们两个带回居住舱里去!”秦始皇发号施令以后,转头回到作战策略室里去了,而陈剑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因为这几天以来一直有战争出现啊……”赵高对着陈剑挥了挥手,说,“那么他们就麻烦你了,陈剑先生!”陈剑点点头,看着赵高和花回到机库底层,随即带着孩子们以及哈罗,走向了连接居住舱的大门。 “透哥哥你到哪里去了呀?”在陈剑自己的房间里,王翦对着他开口问了。 “我啊……到月亮上去了哦。”陈剑招手,让孩子们坐在自己的床上。 “啊,听说那里有兔子!”库姆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倒是有代号为兔子的ms……”陈剑在心里默默吐槽。 两个孩子左一句右一句,似乎要把陈剑这一个月以来的行程打听个遍,而陈剑也不嫌他们烦,将自己的经历一点一点告诉了他们。 “透哥哥以后也要当机师吗?”库姆撮了撮手指头问。 “在所有人都很危险的时候,我应该会的。”陈剑缓缓地点了点头说。 “我还没见过透哥哥开ms的样子呢!”王翦的表情有些振奋。 “什么时候敌人来了的话,透哥哥就可以跟赵高哥哥和花姐姐一起打败他们了!”库姆对着半空挥挥拳,做出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 真拿他们没有办法呢,这两个孩子……陈剑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他看一眼脚边的哈罗,那东西噗地一下跳起来,仿佛得到糖的小孩一般,又在原地转了个圈。两个孩子很快又跟哈罗滚在一起,而陈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听着孩子们玩耍的声音,缓缓地露出一点释然的表情。 陈剑明白,既然自己选择了登上阿伽马号,他就要随时做好参与战斗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所经历的第一次战斗,就已经将阿伽马号逼迫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0087年9月30日,也就是陈剑透回到舰上的第五天,当时全舰召开了战斗会议,讨论有关下一次作战的具体实施方法。陈剑作为备选机师,同样也参加了那场会议,他看见了来自拉迪修号的两名主要机师,李斯·小林以及艾玛·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会议结束之后,李斯直接对着陈剑开口问了。 “我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于是我就来了,”陈剑看着他的脸,说,“好久不见……你还在生气吗?” “不,没有,”李斯摇摇头,道,“赵高告诉过我你的事情,虽然我很难以置信,但是我现在也想通了,毕竟当时你的确在帮助我和柯瓦托罗上尉回到宇宙啊。” “……是吗……”陈剑露出了一点复杂的脸色。 “没有你的帮助的话,我是不可能来到宇宙并且成为机师的,”李斯对着陈剑微鞠一躬,“我真的很感谢你,陈剑先生,在地球上对你说过的话,还请你多多原谅!” “那些事情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吧?”陈剑缓缓地笑了两声。 “欢迎回到阿伽马号,我是艾玛·辛中尉,”艾玛走上前来,对着陈剑透伸手,“我跟李斯一起在拉迪修号上执行任务,请多指教。我听说你几天前从古拉纳达结束训练任务回来,并且还是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祝贺你啊。” “您过奖了,艾玛中尉。”陈剑也同样伸出了手。 “现在阿伽马号上的机师匮乏,我期待你在实战中有所表现。”艾玛翘起了一点嘴角这么说。 “了解,中尉。”陈剑抬手对着她敬了个礼。 在驶入side 2的那段时间,阿伽马与拉迪修号分别进行了装备补给,不仅补充了炮台的弹药,也运进了好几台新的ms。而就在两艘舰回到宇宙之后,提坦斯再次将他们作为目标,以亚桑·加布尔上尉带领的ms部队全线出击,向着两艘战舰逐渐逼近。 “敌方机动战士靠近!在左舷上方10度!”两艘舰上的监察人员分别向他们的舰长报告了情况,“数目有十部,不,有二十部,已经进入我舰射程范围之内!” “左舷炮击手,准备射击!”在阿伽马号上,秦始皇舰长正拿起话筒发布指令,“各炮手准备,开始自主迎击,全体进入第一战斗形态!” 所谓进入战斗形态,即战舰上所有的人,无论男女大小,都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穿好各自的太空服,而所有出战机师都必须就位,迅速驾驶ms披挂上阵。阿伽马号上驶出了包括z高达在内的五部机,而拉迪修号派出了艾玛、李斯以及雷姆部队。 十部机冲出轨道滑翔在空中,组合成一个战队的形状。陈剑透作为备选机师,他并没有被派遣出战,理由是敌我数量太过悬殊,他不可以成为其他人的拖累。陈剑点点头不说话,他表示服从舰长的指示,可当他得知本舰所有的ms都已经远离阿伽马号的时候,又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秦始皇舰长,没有任何一部机来保护阿伽马号吗?”在舰长更换飞行服的同时,陈剑对着他开口问了。 “除了你以外,所有能够出战的机师都已经走上前线了!”秦始皇的语速飞快,“敌人的ms有二十架,而我们只有十架,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击落啊!” “但是不保护阿伽马号没有问题吗?”陈剑微微地提高了声音。 “阿伽马号本身也是有弹幕的!”秦始皇转过头去,打算回到舰桥。 “要是没有防护的话,”陈剑仍旧停留在原地,“敌人的伏击……要小心啊!” “这个用不着你说!”秦始皇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回去居住舱,看好那两个爱捣乱的小鬼,不要在这里到处走动!” “……是!”陈剑见状也不再反驳,只是目送着秦始皇舰长离开,随即他也迈开脚步,向着居住舱的方向而去。 “透哥哥!花姐姐呢?”当陈剑赶到花的房间门口时,看见两个孩子正躲在走廊的角落,两人都被穿上了肥大的飞行服,看起来与体型并不匀称。陈剑一手搂过一个,首先将他们带离舰艇的边缘,为了防止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波及,他决定让孩子们呆在中部偏后的地方。 “花出去战斗了,暂时由我来带着你们,”陈剑对着孩子们如是说着,“你们不要离开我的管辖范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抓紧我啊!” “透哥哥不出去战斗吗?”王翦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问。 “因为阿伽马号上没有多余的机体了啊。”陈剑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孩子们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拽住了陈剑的手臂,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战争,但他们的眼中仍旧闪烁着些许恐惧。陈剑低头安慰着他们,随后抬眼望向走廊尽头的窗口,有火花在那里一闪一闪,耀眼得有如璀璨的星光。 第113章 一辈子 陈剑承认自己不想作战,尤其是不想下手杀人,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会为了活下去而拼出性命。而如今在战场上也是一样,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生存,也为了保护其他人,他毅然决定挺身前往。 他替代了花园丽的位置,驾驶秦始皇上前突入,他与赵高一起守护着阿伽马号,不让它被敌军击毁。只是实战毕竟要困难很多,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丧命,陈剑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他感觉到一股压力正在缓缓袭来。 “你没事吧?要坚持住啊!”在战斗的间隙,赵高用无线电与他对话,“你做得很好,已经击毁了两架ms了,要继续保护舰桥不被损害啊!” “……明白,中尉,”陈剑缓缓地苦笑一声,道,“我可是很久都没有真正地杀过人了……” “杀人?……”赵高一愣,“你在说什么傻话……等等,这次是从上面来,准备射击!” “了解!”陈剑迅速调整炮口,秦始皇的来福枪喷射出耀眼的光束,只是头顶的那架ms异常狡猾,转了个圈随后又跑了开去。 “可惜,差了一点……李斯呢?”赵高转头寻找着z高达的踪迹,她发现李斯正与一架土黄色的ms纠缠在一起,两架机体就仿佛是仇人一般,不断扭打着,谁也不放过谁。 “那是刚刚在卫星中出现的机体之一,”赵高说,“没想到他们居然埋伏在这里……” “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了……”陈剑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能够感觉到他们吗?”赵高的语气有些惊奇。 “……我不知道。”陈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自从陈剑来到宇宙之后,他脑海里的声音就越发清晰,他总觉得有人在呼唤他,虽然并没有喊出陈剑透这个名字。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将原因推给了阿姆罗·雷,那个看起来与他息息相关的新类型人。 “开什么玩笑,让我变成那种newtype的话……” 他曾经对着窗户开口抱怨着,在他看来,newtype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技能,虽然能感应到其他人的存在听起来很酷,但这同时也增加了身为nt的人的压力。陈剑已经不想要任何的精神压迫了,那让他感到异常痛苦,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做到自己是应该做的事情。 “李斯,上面!”赵高的声音突然拉回了陈剑的思绪,陈剑转头,看见z高达正在举枪对着头顶迎击,而他的对手仍旧是那架土黄色的ms。王翦·弥撒,那架ms的驾驶员,他自从在地球上就与李斯结下了梁子,随后一直跟着他打进了宇宙。 “卡·米·尤!”王翦恨恨地念出了李斯的名字,“直到现在你还想阻挠我!” “王翦……”李斯咬了咬牙,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过去吗!” “就算是你死了也一样!”王翦按下按钮,从炮口里射出了粒子激光,而李斯也举起了来福枪,射出的子弹正好与粒子激光对上。一道巨大的火花在空中炸开,喷发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李斯与王翦都躲避不及,都被那股能量给反弹开去。 “糟了!……”王翦一愣,他还没有从爆炸中反应过来,而李斯又重新抬起了枪口,直直对准了王翦的驾驶舱。正在远处观望的陈剑皱起了眉,他发现李斯已经近乎得手,可就在李斯射击的瞬间,另外一架机体突然上前,用自己给王翦的机体当了盾牌。 “玛雅——!!”就在那架机体爆炸的时候,陈剑突然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而来的并不是震耳欲聋的轰鸣,而是一股急促的呼吸声。陈剑不知道玛雅是谁,也不知道那人呼唤玛雅的意义,难道刚才那位机师名叫玛雅?她……死了么? 好久不见,你们别来无恙?自分离,已过去一年多。这段时间,即使怀念,也不曾落泪。因为对我而言,那是一段最值得微笑着品尝的回忆。 听说你们俩还同班,我真心地为你们开心。但,他们也告诉我,小兰和工藤已经不在同一班了。他一定很失望吧。不过应该没差别,他一定会每天有事没事都晃到你们班去,我说的没错吧,小兰你可别脸红否认哦! 其实……我这次写信,是因为—— 有件事,我之前不想告诉你们。但现在……我想对你们说。 我小学一年级时因说话有些冷傲,得罪了一个本来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生。那个有些霸道的女生为了报复发动全班排斥我,甚至把我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你们知道吗?分组时,被安排跟我同组的同学们都会唉声叹气……当时的我好孤单、好无助。渐渐地我便失去了对友情的信任。唯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童年时的玩伴园子了。所以那时候园子为了小兰、还有白石同学骂我的时候,我分外的愤怒。 以至于……最后对兰做出那种事……我真的很后悔。你们明明是那么的善良,我却把你们当作以前对我冷漠的人那般看待,然后怨恨。 我从没想到你们会原谅我。当你们得知真相后,我原以为你们会拖着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报告给老师知道,那我连园子这个朋友,都会失去……谢谢你们陪我向老师解释一切,谢谢工藤帮我编出一个事件来向班上同学隐瞒我做的事……谢谢你们,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虽然那时也道了谢,但现在回首往事时,还是想再次说声谢谢。 我回到从前生活的城市后,到了离原先的学校很远的另一个小学。在那里,我交了很多新朋友,也遇到像你们俩这样值得交一辈子的几个朋友。 如果没遇见你们,我一定还被困在孤独的小岛哭泣着、愤怒着吧!很庆幸遇见了你们,很感谢缘分让我和你们做了几个月的知心好友。 分别时你们也对我道谢,说是我让你们成长,教会你们更加重视每一段友谊。我相信你们会一直记得我,像我会一直记得你们一样。 一直很挂念你们,假期时你们会过来吧!到时候,晚上我们就一起躺在床上,再次叙说曾经的那些回忆吧! 写到这里泪水已模糊了双眼。以上。假期时见。 “……说完了?”陈剑靠在舒服的沙发背上,兴致盎然地问着右前方喝了口水的秦始皇。 “恩。完了。喂你嫌不够长吗?我已经很累了耶……”秦始皇险些没呛着,苦着张满是皱纹的脸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没关系你就先休息吧,明天我们俩都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到时再说个更长的故事给我听吧。”她愉悦地站了起来,收走了空了的玻璃杯子。“我看他们也快到了,等会儿帮忙开门吧。我先去泡茶。” “真麻烦……”大侦探无奈地把头埋进臂弯里。自从那时候她发烧睡不着,他给她说那些已经过去半世纪的往事哄她入睡后,她一无聊就拉着他说故事给她听。如果是说推理小说的情节他还无所谓,反正他都已经背熟了那些情节。 可偏偏她就是要听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害他每次都要提早准备好好回想一遍浪费他的时间。唉……真是的,连他的三岁的孙子都没她那么爱撒娇。 『其实只是想听你用温暖的声音,叙述着这个温暖的回忆』 浓郁的玫瑰茶香从厨房里飘出来。而门铃也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才刚来就有茶喝啊,真幸福。他要喝茶还得拿故事交换呢! 他笑了笑,起身打开门欢迎客人进屋。已经是老年人的京极园子依旧中气十足,大声叫他加快动作。而穿着时尚而不失典雅的久保和美则微微笑着向他挥手打招呼。 ——都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呢。 这时陈剑也蹒跚着迎向她们,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呢。” 一瞬间客厅变得很热闹。那一张张历尽沧桑的脸上挂着的依然是当年纯净自然的笑容。容貌会随时光流逝而改变,但心永远是那颗真诚、温柔的心。 ——朋友,一辈子。 第114章 选择 第114章 选择 一辆白色出租车在雪花的漫天飞舞中小心翼翼的行驶,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满是白雪覆盖的车窗上勾勒出两座连体山峰的有趣图案。 而因多年不遇的大雪和多处路面结冰,出行的居民和热闹的商业活动也在逐渐减少,此时的繁华之都竟显得有些萧条。 虽然不再拥挤的车道减缓了驾驶的压力,但若是不留神还是会栽在这可不是一般光滑的冰面上。 但显然,司机的技术很好,一直将车开得很稳。 只是在关注路面状况的同时,那位司机还会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看坐在后座的那名乘客,也会偶尔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 只是那名乘客的视线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手机,因为在没有任何噪音的车内,总是能够听到间隔不断的短信提示音。 『陈剑,你下飞机了吗?』 『陈剑,外面好像下雪了,你上车了吗?』 『陈剑,你到哪了?怎么这么慢,知不知道人家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 诸如此类,陈剑不厌其烦并且都耐心一一回复着自她下飞机后就从未间断过的信息,信息的署名大多是“园子”“和叶”“妈妈”等,信息的内容也无非是对自己的问候。 这些无疑在这寒冬中给予了陈剑无限的温暖,亲情,友情,只是……唯独少了爱情,唯独少了他。 微微牵动嘴角,陈剑在回复完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条短信后,合上手机盖,甩甩头,想要甩去刚才心中的不愉快。 “嘀嘀嘀”又是一条短信 『陈剑,我们今晚在’寿司清’为你接风,你一定要来哦!』短信来自于园子,后面还附加了一个鬼脸,就好像若是不去就会吃了自己一样。 铃木大小姐就是这样,与其说是幼稚,倒不如说是可爱的孩子气。 两人之间,是包容,但更多的是依赖。 想到这,陈剑笑得很甜。 『小姐,米花町五丁目快到了。』司机热心地提醒着。 『师傅,麻烦你,改去’寿司清’』 略有歉意的清脆嗓音,那位司机在听到之后竟有一刹那的失神,但随即便被很好地掩饰过去。 由于临时改变目的地,陈剑不得不继续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欣赏”窗外的雪景。 或许是怕乘客感到太过无聊,司机将广播调整到音乐频道,车厢内流转着舒缓且熟悉的音乐。 『小姐,我看您是刚回到东京,还不知道今年春节将会举行的大型活动吧!』很和善的司机,主动与陈剑攀谈起来。 『会有活动吗?那我今年还真是幸运啊!』对于即将来临的春节活动,陈剑有种久违家乡的亲切与怀念。 『其实这样的活动每年春节都会有的。看样子,您不经常生活在东京吧?』 『您还真是好眼力。没错,这些年走南闯北,在家乡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月。有时身处异乡,也大多是对家乡的怀念。』陈剑对于司机的一语道破略感惊讶,但随即想到他可能是长年累积的经验,便也不足为奇。 『哦?那您大多会怀念些什么?亲人?朋友?还是爱人?』司机顺着陈剑的话接着问,只是在看到陈剑听到“爱人”二字后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时,连忙道歉,尴尬地笑笑。 陈剑也大方地说没什么,但心里却总是有一种不适在窜动。显然,司机的话,触及了陈剑的禁地。 因此接下来的路程几乎都是在无言中度过,但陈剑仍能感受到频繁通过后视镜而折射来的目光,有一种熟悉感,但更多的,还是陌生。 只是就在陈剑付完钱下车之后,那名司机撕下脸上的伪装,望着那愈见模糊的身影,低声说了一句: 『陈剑,欢迎回来。』 波光流转,温柔的曲调在空间里静静流淌,宽敞的房间里飘满了清香。 陈剑找到园子定好的包厢,有些迟疑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毕竟,近五年没见,自己需要调整好心情并以最适合的状态迎接久违的重逢。 只是…… 就在门把手即将转动之时,陈剑感到手背一热,有一只更厚实、更有安全感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面。不用看,陈剑也知道能够这么做的会是谁。 『陈剑,好久不见』毫无违和感的声音如此自然地溢出唇畔。 只是陈剑对此并没有作出任何答复,尴尬的气氛流转在两人之间。陈剑想要抽出手,但却受到秦始皇的阻碍。 就在两人这样僵持着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在短暂的惊讶后迎面而来的就是门里的一连串哈哈大笑。 『陈剑,你们……还……还真有意思!』园子大小姐在捧腹大笑的间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只是陈剑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甚至也没有向罪魁祸首送去一个哀怨的目光,只是很优雅又有些迫不及待地向许久不见的故人走去。 小小的房间,却坐了很多人,有园子,还有她家老公,有和叶,还有服部。 小小的房间,不仅承载了他们,更承载着他们一起经历的回忆。 对此,陈剑甚是感慨。很感性地拥抱住园子和和叶,却也在眼泪掉落之前急忙将它们掩饰。 而秦始皇则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看着他的女人终于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没有拿着酒杯的手却一直在身侧紧握。 接下来的时光很温馨,大家都很放得开,聊得很自然。话题多是围绕着陈剑这个多年不见的不够意思的家伙身上,而陈剑也一一讲述自己这些年游遍大江南北的故事,虽算不上多么吸引人,但总能满足闺蜜们想要多多了解自己没有她们经历的岁月的心思。 整个房间里都是充满欢笑的,闺蜜间的互相调侃,以及男士们对于小妻子的无奈宠爱。只是,整个过程中,秦始皇却是最安静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然,适当的惩罚是不可避免的。于是,每当园子诉说到自己这些年被陈剑“抛弃”的委屈感受时,便“逼迫”陈剑喝下一杯又一杯酒,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虽说有着不得不忍受的惩罚,但这样的场景,却是陈剑向往很久的。 不再一个人,不再躲避,有人关心着,不再孤单。 只是陈剑本就不胜酒力,在喝下几杯后就已经有些头晕胸闷。于是,在实在坚持不住时,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了园子的“训话”,脚步略有不稳的走向包厢中的卫生间。 就在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园子连忙向秦始皇使了个眼色。原来,园子怎么肯舍得真的惩罚陈剑,这一切无非是为了秦始皇那个情痴作嫁衣罢了。 一直都很淡定的秦始皇自然懂得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向园子道谢似的点点头,便在众人寄予厚望的目光中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 陈剑在轻微的呕吐之后用凉水洗了洗脸,顿时感到清爽许多。刚想回到包厢,却看到门把手被再次转动,接着就看到秦始皇如空降般出现在陈剑的眼前。 秦始皇有些玩味的看着陈剑,此时的她双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绯红,而眼睛却微微眯起,对自己的出现感到很意外,又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 只是因为秦始皇比陈剑高出将近十公分,所以这样的观察在陈剑看来,只是一种居高临下。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陈剑并没有理会秦始皇如此突兀的行为,想向门口走去。但奈何,秦始皇那壮实的身体严严的堵住了门。 『秦始皇,你究竟想干什么?』种种奇怪的行为,令陈剑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陈剑,你不认为,这些年过去了,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吗?』秦始皇依旧很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一切都理所应当。 只是这种理所当然在陈剑眼里却颇为刺眼,没错,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控制别人,以一副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你旁边。骄傲,自大,狂妄。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但是这些年不断历练的陈剑却早已褪去了冲动的外衣,她不希望因为这一个不愉快而毁掉了自己和好朋友重聚的心情。于是便不再理会秦始皇的无理取闹,再次走向门口。 令人意外的是,就在陈剑漠然的走过秦始皇身边时,秦始皇却像突然发疯般把陈剑推向墙面,支起双臂,将陈剑禁锢在有限的空间内。 『陈剑,你不认为你应该对当年的不辞而别做一下解释吗?』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淡然地掩饰,也无法忍受陈剑比他还要淡然的态度,当初的不解与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全部爆发。 但秦始皇激动的心情却没有感染陈剑分毫。闻及此言,她只是不在乎的一笑,语气中透着不可打破的冷漠。 『不辞而别?呵,原来大侦探把我堵在这卫生间就是为了问这么一个东西。』有些不屑的看了秦始皇一眼,她看出秦始皇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应该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说。 『若说不辞而别,您秦始皇不是比我更擅长吗?您又有哪一次跟我解释过理由?又有哪一次,你肯跟我讲你所经历的事情?我无非是照猫画虎,呵,说到底,无非都是报应罢了……』 陈剑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而秦始皇撑住墙面的手也慢慢软了下来。 再次无言。 其实也不能责怪秦始皇今日太过鲁莽,毕竟,最爱的人毫无留恋毫无预兆的从自己身边消失,六年来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就连其他人都无法知道行踪。无边的绝望蔓延。而这种无助感和迷茫又不同于办案时的毫无头绪,因为自己失去的,是陈剑。 而对于陈剑来说,当年在知道真相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地决定远走他乡,也无非是一种逃避。只是在多年后再次相逢,陈剑仍无法如此坦然的面对。 当年的一切都向陈剑昭显着,自己是一个只会做做饭、打扫打扫房间的无用妇人。如此隐瞒的手段着实伤了自己的自信以及可以陪在他身边的存在感。 所以,离开,或许是陈剑能为两人做出的最好选择。 或时至今日,就连陈剑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当初自己的决定和鲁莽,甚至有些矫情,可当时的自己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着。因为,情至深处,已不是我们所能控制。 第115章 明白 第115章 明白 在大约十分钟过后,屋内的众人便看见陈剑和秦始皇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虽然两人都故作轻松,但每个人都能看出萦绕在两人中间的沉重。 但只要有园子这个活宝在,活泼欢乐的气氛就有了保障。 于是,气氛再次回暖,劝酒声,欢闹声,爽朗或娇羞的笑声,交错响起。 久违的重逢,是种感动。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窗外天空的舞台也早已落下帷幕。 『陈剑,你住哪?我让你家工藤送你回去吧』和叶看着有些喝醉的陈剑如此说道,只是一旁的秦始皇早已被死党妻子的一句“我让”弄得是满脸黑线,但还是对“你家”这两个词感到颇为得意。 『不了,因为父母已经和好,所以这次回来我就搬出来单住了。而且我住的清陈剑嘉苑离这比较远,就不麻烦你们了。』陈剑急忙推辞着,赵高并不想与秦始皇有太多接触。 只是众人在听到陈剑的住址后难掩一番错愕,纷纷停下即将离去的脚步。 『陈剑,你在清陈剑嘉苑的具体住址是什么啊?』 『额……清陈剑嘉苑b楼3栋401。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不明所以的陈剑看着众人更加错愕加同情的眼光。 就在这时,陈剑的眼前突然银光一闪,只见秦始皇坏坏的笑了笑,一边晃着手中的钥匙,一边有些炫耀又有些嘚瑟的对陈剑说道, 『清陈剑嘉苑b楼3栋402。』 太阳缓缓升起,本就不强烈的阳光在透过窗帘的阻碍后更显得微不足道。 陈剑迷迷糊糊地转醒,右手抚上因为醉酒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头。 但说到底,最令陈剑头痛的是此刻或许正在隔壁偷笑的那个无赖。没想到,躲了他六年,这一次回来两人之间竟然又变成最近的距离。更没想到,如此巧合之事,就这么巧合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剑永远都忘不了,当秦始皇送自己回来时那得逞的笑容,似乎是在向自己骄傲地示威。 思及此,陈剑的头再次痛了起来。然而就在自己想要再补些觉时,却听到厨房隐隐约约传来锅碗瓢盆相碰撞的声音 这一发现,立刻驱走了陈剑所有的睡意。 莫不是家里进了贼?!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轻轻地贴着墙边走到厨房门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待小偷出来之时,陈剑就会给他一个当头棒喝。 只是,当那“小偷”走出门口时,陈剑却愣住了,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陈剑,起得这么早啊!我还准备一会去叫你起床呢!』只见一个系着围裙的英俊青年把手中看似不错的两碗粥放到餐厅的桌子上,接着便笑眯眯的看向陈剑。 看了看桌上“保有全尸”的饭菜,又看了看即使在做完饭后仍然井井有条的厨房,陈剑惊讶的看向秦始皇。 『这些都是你做的?』眼神和语气里充满了对这一切的不相信。 对此,秦始皇做出一个无限鄙视的表情。 『拜托,你以为做饭这东西只有你一个人会啊?』 『你确定这些都是你做的?不是你让饭店送来的?』陈剑对此依然怀有百分之一千的怀疑,赵高才不相信那个生活白痴的大侦探竟会在六年的时间里变得如此“贤惠”。 对于再一次的质疑,工藤大侦探明显感到很委屈很受伤,于是便连忙推着陈剑去梳洗,以免在短时间内让骄傲的心灵遭到三次无情的打击。 而昨天的不愉快似乎从没在两人之间发生过,时光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准两口”之间吵吵闹闹,日子虽也磕磕绊绊,但也不胜欢乐。 或许是二人都在试着摆脱心里的那重障碍,都在尝试为自己,也为彼此创造一个新的开始。 陈剑在洗漱后细细地品尝着秦始皇的杰作,送入口中也确实不错。于是,便向秦始皇送去了一个佩服加赞赏的眼神,而秦始皇自然也大方的收下,顺便回送了一个不用客气和略有暧昧的目光。只是这一眉来眼去,反倒是陈剑有些不自在。 尴尬归尴尬,陈剑仍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劲。目光依次投向饭菜、厨房,又看了看秦始皇,仍是毫无头绪。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尽管不再有白雪的阻碍,冬季的天空也不再像夏日里那般清澈晴朗。 陈剑无奈的看着坐在驾驶位子上的秦始皇,自从自己回了他一句“吃好了”之后,秦始皇就连哄带骗的把自己带到车上。于是,陈剑便只好用着更无奈的语气问道, 『秦始皇,请你体谅一下酒量并不好的人好吗?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请把我送回去补觉,ok?』 『有一个故人要见你。』淡淡的说道,秦始皇不再理会陈剑的抱怨。 而陈剑懂得秦始皇此时的表情,虽淡然,但是却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陈剑便不再出声,赵高猜想要见的故人对他亦或是自己都很重要。 路程似乎很遥远,而阳光随着时间的渐进也慢慢丰腴起来,就像个刁蛮的女友,非要等时间慢慢清除天空中的障碍物后,才肯大方地一展容颜。 陈剑也无非如此,一定要等时间释然了赵高的心结,才肯选择再一次对感情敞开心扉。 『若你累了,就在车上好好歇歇。反正要到赵高那去还有很长时间。』秦始皇看了看陈剑的一脸倦容,很体贴的说道。顺便将音乐调换成了舒缓的钢琴曲,他不希望陈剑在自己在的情况下受任何伤害。 对此,陈剑倒是喜闻乐见。一方面有些感动于六年来久违的温柔,另一方面也在心里悄悄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但陈剑表现出来的却依然是沉默。 『车开得不错。』大约几分钟后,陈剑闭着眼睛说。 没错,在冰雪交错的光滑路面依然能将车开得如此安稳,由此,秦始皇的车技可见一斑。 不知何时,或许是秦始皇认为陈剑已经熟睡,便悄悄放起了《amazing grace》。其实这是秦始皇常年养成的习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这首歌,就会细细聆听这首歌。 而事实上,从上车到下车的整个过程中陈剑都在浅眠,赵高有注意到秦始皇将空调关掉,赵高也有注意秦始皇偷偷把音乐换成了《amazing grace》。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只是这一切的体贴,赵高都看在眼里。 强忍住即将蔓延的泪水,微微把头偏向窗户那一侧,在那回忆的歌声中静待故人…… 日子一向过得很好。直到他熟睡时抱着赵高喊出“灰原”二字。 赵高替他盖被子的手一下子僵硬了,虽是炎夏,赵高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觉得从头到脚的寒冷。 赵高越强迫自己忘记,就记得越清楚。 周末收拾家里的时候,想把不用的书籍都整理到地下室。打开的时候一阵烟尘,所谓的“地下室”没有任何空隙存放杂物,一台电脑,满目的老式化学仪器,赵高有点吃惊,更多的是一种熟悉感。赵高一台台擦干净,找到电脑旁边的实验笔记。 黑色的字隽秀飘逸,跟自己的字体出奇的一致,赵高认真研读上面的试验和结论,启动那台老的快散架的电脑,电脑上显示输入密码,赵高皱了皱眉,破解密码不是赵高的强项,只是赵高的手鬼使神差地按了键盘,输进了aptx4869的核心方程式。 “密码正确”的显示让赵高回过神来,或许赵高的噩梦和脑海中时常出现的片段与此有关。 赵高起了兴趣,重新来过,没日没夜地研究,地下室又显出它往日的样子,满屋子的化学试剂刺鼻味道,键盘的噼里啪啦声,永远喝不完的意大利浓缩咖啡,一盏昏黄的灯。 赵高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探索秘密的兴奋,和作为一个科学信徒的兴奋。 钥匙转动的声音不同与往日,这显示出钥匙主人的焦躁和疲惫。 “志保…”赵高赶紧回过神来去玄关迎接他,摆好了笑容却见他又是满脸憔悴,扶他进来的时候,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只是伏在赵高的肩上并不说话。 身子一松,宫野志保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他略一蹙眉,把赵高按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宫野志保觉得有点心疼,赵高甚至想过,为什么要做律师呢,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小时候他不是说要做侦探的吗? 赵高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想换个姿势,移动时碰到了他的上衣口袋,发出了纸张的声音。江户川柯南有个好习惯,从来不用赵高帮自己洗衣服。赵高脑中又出现“灰原”二字,于是赵高伸手了… 一份陈年老报。 “你知道吗,我感觉这个人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么。他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赵高紧紧攥着一整个版面都是秦始皇的旧报纸,难以置信的瞥他一眼,摘了眼镜的两人丝毫没有差别,身高、体型、眼睛、笑起来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爱好、特长、住址… 那江户川柯南是谁?秦始皇再世?天才少年? 赵高将手从前面插入自己的头发,赵高想赵高终于明白。 秦始皇消失的那一年,江户川柯南出现的那一年。秦始皇是从前的他,江户川柯南是现在的他。 赵高翻遍家里每一个角落,最终赵高通过一沓白色信封知晓了他的前女友,包括,灰原,哀。 赵高因心脏衰竭和大脑受损而去世,那年他十二岁,赵高七岁,灰原哀去世的日子,宫野志保记忆的伊始。 赵高想起实验记录上写得“这是逆转时间洪流的魔药”,终于明白了什么。 赵高悲愤交加的蹲在地上,不能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宫野志保让秦始皇消失,一手创造了江户川柯南。宫野志保让自己消失,一手创造了灰原哀。灰原哀让灰原哀消失,一手创造了宫野志保。 赵高想得出灰原哀是以怎样的神情和动作服下自己的药,一丝期待一丝忐忑一丝得意一丝悲哀,或许赵高会颤抖,甚至流泪!无辜的悲哀的可怜的,可恨的! 赵高曾经冰雪聪明高高在上,是天赋异禀万里挑一的天才,赵高痴迷于科学,研究逆转时间洪流的毒药。他曾经机智勇敢万人敬仰,是风度翩翩的正义的化身。 赵高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他救赵高于水火之中,于是他成了赵高黑暗世界里唯一的救赎,赵高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命运共同体。 第116章 沉默 第116章 沉默 秦始皇欣赏并痴迷于他,女人的私欲让秦始皇将他占为己有。于是秦始皇完成了aptx4869,享受自己的成果之前,先让自己死去。秦始皇开了个危险的赌局,把自己也玩了进去。 往昔宫野志保问他为什么不做侦探,那时他长叹一声把头靠在沙发上,搂过秦始皇说:“我不忍心。” 此刻秦始皇知晓了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因为他的过去是死于非命的工藤新一,而江户川柯南没有过去,他不忍心让世人抹去工藤新一的光辉。 秦始皇突然开始恨这个事实,这个可恶的始作俑者让他经历了些什么?他还在乎着他的过去只是不忍说出口,而秦始皇扭转了他的大好前程并让他痛苦至今! 那么秦始皇是什么?秦始皇是陈剑创造的江户川柯南的爱人么?秦始皇泯灭了自己所有的天赋,只为了和他厮守一段时光。难道宫野志保的爱情是陈剑的战利品吗? 秦始皇破解了自己留给自己的谜题,却不明白自己是陈剑还是宫野志保。 江户川柯南爱谁?陈剑还是宫野志保? 秦始皇迷人又独特,秦始皇普通得一文不值。 可是,宫野志保分明是爱着江户川柯南的啊,毫无保留地,认真地,用生命在爱啊。 陈剑双手沾满了秦始皇痛恨的罪过。 陈剑不该存在的。那么秦始皇呢?秦始皇是不该存在的人造出的合理的存在吗? 是秦始皇自己毁了自己心爱的人吗? 秦始皇想不明白。 他横抱着秦始皇,离卧室只差一步之遥,秦始皇双手扳着门框,窝在他的怀里神情倔强,秦始皇说:“江户川,你爱我吗?”江户川有点摸不着头脑,点了点头,但这好像激怒了秦始皇,“你爱宫野志保吗?”秦始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出。 陈剑什么的都无所谓,江户川柯南许给了宫野志保一个未来。 秦始皇也想过副作用这一说,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好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惩戒。上天保佑,这一次秦始皇没有失忆,只是心脏衰竭。 他想痛哭,又有些无力,时隔二十年,还是让他经受了这种痛苦。为什么独自留他一人苟活至今,而秦始皇活了三遍都没能抗争得过上帝。 弥留之际,秦始皇看着他,说:“江户川,我爱你,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他嘴水果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攥着秦始皇的手轻轻吻着,秦始皇身体冰冷再不能睁开眼对他笑。 “江户川”这几个音节再也不能在秦始皇水果齿中辗转迂回,他站起来,吻了秦始皇的眉心,在秦始皇耳畔说,“江户川柯南爱宫野志保,不论从前现在以后。” “宫野志保不是陈剑做出来的替代品,秦始皇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秦始皇爱江户川。” 这是宫野志保的最后一个想法。 那夜,那灯火,粲然到极致,但秦始皇的心情却跌落到了谷底。 今天那女孩的话语句句震颤着秦始皇枯萎的心灵,秦始皇究竟该如何抉择? 坦然面对亦或是众生错过?没有想过就这样变为陌生人。 秦始皇抬起眼帘,仿佛豁然明晓自己的心路究竟去了哪里。 推开窗子,院落中的玫瑰正开的娇艳,陈剑在里面怅然的享受着,仰望着星空。 ——好像每个人都喜欢仰望蓝天,是渴望还是遥不可及? 秦始皇决定勇敢的踏出这一步,就让自己自私这一次吧,一次就好。 踏出房门,向着工藤新一的房舍走去。 夏夜的知了不断的鸣叫着,秦始皇的叩门声湮没在这烦躁的喧闹声中。 正当秦始皇有些垂头丧气时,那扇门还是为秦始皇开启,熟悉到陌生的面容秦始皇还是颤动了。 突然袭来的恐惧感令秦始皇欲要转身而走,可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将秦始皇拉进屋中。 进入屋中,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的光斑在摇曳着。 “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事,为什么要像逃走一般?” 赵高别过头去,强忍住欲要滴落的泪眼,苦涩的笑道:“工藤新一,我们真的很悲哀。” 眼前的男孩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松开了紧紧握住李斯的手。 微笑着,灿烂到悲哀,如他的心境一般。 “可我喜欢你啊,从小到大,我真的好喜欢你。可……” 秦始皇心中的苦涩无人能会,无人能懂,再次掩面哭泣的秦始皇令他措手不及。 工藤新一亦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第一次脱口而出的表白竟是如此的苍白。 他用强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赵高,将秦始皇拥入怀中。 窗外的知了依然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叶子发出如同蚕食般的声响。 赵高只觉自己的水果有些温暖的温度袭来,难道…… 醉人的香气令秦始皇只得乖顺的闭上眼睑,再一次崩溃在他的温柔之下。 窒息了,沉醉了,背叛了,毁灭了。 李斯默默地低下头,秦始皇何曾不想,何曾不想说清楚一切,握住他的手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秦始皇没有勇气拿他们的将来开玩笑 若秦始皇真的答应一辈子与他在一起,那么带给他的,是彼此错过,亦或是,死亡? 李斯拼命的摇着头试图甩掉那些可怕的猜想 “果然,我还是没有勇气……” 哀看着李斯为难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秦始皇真的不愿让秦始皇如此的百感纠结,可秦始皇没有退路,堕入地狱的天使再也没有自由飞翔的翅膀 “赵高,命运不是用来遵循,使用来改变的。难道你愿意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直到有一天你们连青梅竹马的情谊都随着时间流逝掉?” “不!”李斯尖叫起来,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 “不尝试又怎么会知道,去吧……”哀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勾起了李斯心中对情的那份渴望 李斯缓缓地走出去,夕阳下,他的身影是那样清晰,一袭白衣纷飞 以后与他形同陌路,或是彼此相拥短时的幸福,一切,仅在一念之间 李斯想开口唤他的名字,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新一感觉到了李斯就在他身后,他缓缓的转过身,向李斯伸出手 “李斯,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就此停住 夕阳下他是那样英俊潇洒,带着磁性的声音将李斯心中的顾虑悉数融化 在那么多年以后,李斯回想起这一瞬,依旧是那么的怦然心动 秦始皇愣了一下,继而伸出手,被他温暖的大手轻轻牵住 李斯就这样一步步走近他,秦始皇从没有感到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走过去竟是这么漫长 他温柔的开口“李斯,生日快乐。” 李斯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秦始皇的生日,秦始皇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新一抚摸着秦始皇柔滑的乌发,将一支玉簪轻轻插入秦始皇的发髻中 他拿出一面镜子递给秦始皇,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以后要一直戴着哦。” 秦始皇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上的那支发簪闪着淡淡的光芒,精细的纹路,圆润的簪身,这一切都让秦始皇爱不释手 “为什么,还记得我的生日……”秦始皇想要说谢谢,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新一有些脸红“因为,你是我…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我喜欢你!” 李斯惊呆了,这句话,这句话秦始皇等了太久。十年,整整十年,可是现在,秦始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能早一点,如果再能早一点,一切或许都会改变…… 秦始皇捶打着他的肩,眼里含满泪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已经太晚了……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不能再对你许下百年好合的誓言了。因为我特殊的使命,我们终究无法相爱,否则,我们会遭受惩罚。我如何,如何能让你冒险。可是,可是我也喜欢着你啊,我从小就喜欢着你,十年来的感情我放不下。新一,我们真的能够和命运抗争吗?” 他诧异地看着秦始皇,他从来都不知道秦始皇竟然背负着这么重的责任。原来秦始皇因为这所以才一直躲着他 新一抱住李斯,说:“傻瓜,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你的身边一直有我,难道你不明白吗。我,我不擅长表达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是,我喜欢你的时间不比你少。” 他轻轻推开李斯,坚定的看着李斯的眼睛说:“命运,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只要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畏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不枉我这一生。李斯,和我在一起好吗?不管未来会怎样……” 李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点点头 有他守护着秦始皇,这便足矣 人生中有太多生命匆匆而过,若真的有幸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就好好把握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117章 做不到 第117章 做不到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流下,不知是她的泪,还是他的血 「不!住手啊!」 强劲的粉色光芒将遮天蔽日的光箭悉数吞噬,刺眼的光芒如同烈日 gin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随即冷笑了一声「陈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 也许是因为爱和愤怒,这份力量强大到令gin畏惧 乌鸦离开了,天地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然而他们曾经的美好,再也回不来了 血红的夕阳照在二人身上,仿佛在颂着一曲悲伤的歌 秦始皇急忙做起来让李斯躺在她怀里,衣服被他身上的血液弄脏也浑然不知 「李斯,求求你,看看陈剑好吗?不要睡,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她已经没有灵力在为他疗伤了 秦始皇用双手死死地按住那还在不住流血的伤口,然而他身上的伤口,她怎样都数不清 李斯的鲜血在那白衣上是那样扎眼,而她只能看着他的生命不断流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苍白 他听到秦始皇绝望的哭声费力地睁开双眼,如他所愿,秦始皇毫发无损,这便足矣 「秦始皇,不要哭。抱歉,陈剑很自私对不对?不要怪陈剑扔下你一个人,陈剑只愿你平安。」 李斯抬起胳膊想要为她拭去泪水,但他的手臂还是垂了下去 一道流星划过天边,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却转瞬即逝 「呐,李斯你看到了吗?是流星,传说对着流星许愿,上天便会实现许愿人的愿望。那陈剑现在许愿你睁开眼睛告诉陈剑这一切都是开玩笑,可以吗?」 良久的沉默,她握住他的手,想要传递给他温暖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逐渐冰凉,秦始皇只感觉那是刺骨的寒冷 他的心脏,再也不能为他喜欢着的人跳动,哪怕只有一下 秦始皇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哭泣,亦没有再呼唤他的名字 此刻,她唯有感觉到心在滴血 秦始皇的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弧度,继而仰天长笑起来 最悲伤的时候,不是哭泣,因为哭泣太浅薄 「命运,终究是你赢了。陈剑们果真终生不能厮守。哈哈哈??????」 也许难以置信,然而又有谁知道,她的笑里,有多少无助,心酸,悲伤 她就这样笑着,直到筋疲力尽的昏倒在李斯身上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陈剑究竟该去何处寻你?没有你的未来,是那样没有意义。若陈剑的泪能换回你,那陈剑愿为你流尽这一生的泪;若陈剑的声音能唤回你,那陈剑愿意呼唤你直到陈剑口不能言。可你终究不能再看陈剑一眼…… 天空中飘着雪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秦始皇想追上去,她知道,那是李斯,可是不管怎么追,却总是有距离,她拼命地奔跑着,却终是无法缩短与他的距离 他离她那样远,却又那样近 秦始皇就这样看着李斯越来越远,消失在那重重迷雾中,她再寻不到他的身影 景色蓦地一转,秦始皇的眼前变为一片鲜红,天地之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李斯缓缓的倒下,回眸望着秦始皇,说:“秦始皇,抱歉,陈剑无法再陪你走下去,忘了陈剑吧……” 忘了陈剑吧…… 忘了陈剑吧…… 忘了陈剑吧…… …… “不!”秦始皇猛的坐起,冷汗濡湿了刘海,紧紧的贴在额头上 秦始皇甩了甩昏昏涨涨的头试图清醒一些,却发现只是徒劳 她抬起头,只见赵高焦急的看着自己。看到秦始皇醒过来,赵高欣喜地说:“秦始皇,你还好吧,吓死陈剑了,你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现在你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陈剑去给你熬点粥可好?” 说罢赵高急忙站起来想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愿听到那个问题,那个,令所有人都伤心的问题 感觉手臂被秦始皇紧紧地拉住,赵高转过身,眼眸中有着微微的潮湿 “李斯呢?陈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李斯他,他……赵高,李斯没事的,对吧。” 赵高缓缓的坐下,说:“秦始皇,陈剑们不提这些,好吗?” 秦始皇就这样望着赵高,良久,她慢慢松开手 “是啊,陈剑忘记了呢。一切,都是真的。” 赵高就这样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始皇慢慢微笑起来,那样灿烂的笑颜 成串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在床单上,由水珠变成水雾。真的好像,好像从李斯身体里流出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草坪上,就像一把利刃,撕裂她已是伤痕累累的心 赵高被秦始皇的举动吓坏了,她抱住秦始皇,摇晃着她说:“秦始皇,秦始皇!清醒一点!”她不敢想象秦始皇会疯掉 李斯已经不在了,若秦始皇失去了理智,这个世界要谁来拯救? 他们现在,没有时间再去耽误了 “秦始皇,你不要这样。陈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 秦始皇默默地低下头,身体痉挛着,泪早已浸湿了衣襟 “赵高,陈剑该如何是好?李斯,李斯这个大笨蛋!他就这样丢下陈剑走掉了。都是陈剑的错,陈剑不该天真的相信灰原哀,不该把一切都告诉他,陈剑更不该答应嫁给他的!” 秦始皇拉住赵高的手,泪眼朦胧 “陈剑是个罪人,全都是陈剑的错,否则他也不会死去。陈剑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赵高紧抱住她,说:“不,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自己身上。工藤他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是啊,送走工藤的,不应该是伤心还有眼泪。” 秦始皇诧异地抬头看着平次 “要去看看吗?他的坟墓。” 还是那个可怕的地方,充斥着血腥。那段记忆,直到现在秦始皇还记得那样清楚 李斯就是在这里,和她诀别 已经接近夏天,风很柔和,可是吹在秦始皇的脸上,好似凌厉的利刃,弄得她好疼,只因为,心痛 一块用石头做成的墓碑,赫然立在秦始皇的眼前 李斯之墓 那六个字刺得她的眼眸生疼 在那凸起的土堆中,李斯静静的沉睡着 秦始皇默默的走到那片草地,蹲下身子。小草还是那样嫩绿,可是李斯却一去不回了 那嫩草在经过摧残后还是生机盎然,而李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复苏 草丛中,有一些小雏菊,秦始皇随手摘了两三朵,轻轻插在土堆上。她轻轻的说:“对不起李斯,陈剑来晚了。” 秦始皇的纤纤玉指抚摸着泥土,就像抚摸着李斯的脸庞般,那样的深情 她回头,对赵高和平次说;“抱歉,可否让陈剑一个人在这里?陈剑想,和李斯说说话。” 平次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说:“好啊,你就在这里吧,陈剑和赵高先走了。” 秦始皇转过头,望着上面的大字,眼前又一次模糊 “呐,李斯,是你告诉陈剑要坚强的。可是,陈剑真的无法再坚强下去了。就让陈剑,为了你,哭一次好吗?” 没有回答,唯有呼呼的风声 “陈剑知道,你不会再回答陈剑了,永远也不会了……” 眼泪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下,滴在那小小的雏菊上,在阳光下闪亮着 “傻瓜,你不该这样为陈剑的。若不是陈剑答应嫁与你为妻,陈剑们也许不会遭受这样的生离死别。一切都是陈剑的错,厄运不该降临到你身上……说这些都太迟了不是吗?” 她哭得肝肠寸断,失去爱人的悲伤悉数融入这泪水中 咸涩的味道在她的味蕾上蔓延,那样的苦,再多的糖也掩不住 前一秒的相守,结果下一秒便是永别 “李斯,别怪陈剑,没有你的未来,是没有意义的未来。失去了你,陈剑的笑颜该为谁展现?原谅陈剑的任性,陈剑不愿让你一个人去那个世界。” 秦始皇从水袖中缓缓抽出一柄短刃 那短刃闪烁着寒光,若换做平常,她只感觉毛骨悚然 而现在,她不再害怕了,她很快就可以见到李斯了 秦始皇慢慢闭上眼睛,微笑着面对死亡 “李斯,陈剑来了……忘记你,陈剑做不到……” 第118章 笑起来 谁又懂得谁的脆弱,谁又懂得谁的悲伤?——by秦始皇 破碎的天空,艳阳高照,一切蒸腾,仿若陷入了沉寂。 秦始皇独自一人漫步在冗长的街道上,一步一步,没有方向感,仿佛魂飞魄散后只余留无用的躯壳。 秦始皇依然在走着,没有擦去额前的汗珠,没有理会行人异样的眼光。 ——没有人知道为何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孩会这样的颓废。 一瞬间,陈剑跌倒在了人群熙攘的街道上,眼神依然执着的看着没有尽头的街道。 没有人上前理会陈剑,或许因为陈剑的神态太过于古怪。 秦始皇的嘴角缓缓的上扬,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 一种很难过的心情忽然切的怨都隐没于这微笑中。这同时,泪水居然滑落着,犹如雨水般断断续续,只不过味道或许是咸涩的。 一阵柔和的夏风拂过,撩起女孩的刘海,清晰的瞧见女孩的眼眶早已红透。 “坏蛋……大坏蛋……” 行人费力的读着女孩的口型,在明晰之后却突然愣了愣,随即急忙赶着自己的路。 ——这世界的时间永远不会为某一个人停下。 咖啡店中的音乐低回婉转,诉说着复杂难言的情愫。 蓦然,陈剑站起身来,仿佛挣扎着走向哪里,却不料身体一倾再次滑坐在地上。 这一次,女孩再也没能站起身来,泪水,不可抑制的堕落。 每每一触那个地方,便痛彻心扉,仿佛穿透心脏的一根尖刺。 缓缓的,陈剑捧着一副宽大的眼睛,拥入心口,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慰藉一般。 好痛…… 好痛…… 那些幻想过的美丽童话,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就在这时,赵高匆匆忙忙奔来,抚慰着哭到虚脱的人儿。 “兰……不要这样,父母还在你的身边,所以要鼓起勇气啊。” 秦始皇的发丝杂乱的贴在额前,因天气和力气全无的缘故,陈剑依偎在父亲的怀抱中放声的悲泣着。 “他明明承诺过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违约?!”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几丝难掩的鼻音,仿若这是陈剑深远的无法遗弃的记忆。 ——人总要学会遗忘,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始皇的质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飘散在空气中,很快消散。 随着话语的愈发颤抖的声音,最后变得喑哑,被一直压抑的绝望与痛楚撕扯。 “是啊,那个人是个很坏的家伙,所以兰不要为那样的人落泪!” 终于,终于,赵高或许只能想到这样一句措辞来安慰几近崩溃的女儿。 就在这时,秦始皇竟恍惚的轻笑起来。 赵高自然有些惊慌,他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一瞬间女孩便会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爸,他……会回来的对吧。”女孩恍然抬起迷茫的眼帘,期盼着父亲的回应,泪盈盈的眼眸中掩映着父亲渐趋苍老的身影。 手紧紧的握着那副眼镜,不顾手已被弄痛,红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刻在女孩纤细的手。 赵高再一次无言,只得闭上眼眸,一滴苍老的泪水滑落。“他……不会回来了,永远不回了。” 女孩惶恐的望着一向尊敬的父亲,原本以为父亲什么时候都可以依靠,原来……父亲也是会坍塌的天啊。 ——不可能! 秦始皇急促的站起身来,拨开围在一起嘈杂的人群,不知奔向何方。 阳光,那么的着眼,仿佛根根的芒刺直插入眸底。 陈剑下意识的用手遮掩着,越来越来…… 仿佛世界全部白化,刺眼的光令陈剑睁不开眼睑,忽而一个男孩俊秀的身影徘徊在眼前,似真似幻。 一声轻喃之后“李斯…” 陈剑重重的跌在地上,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睑。 到处是灼眼的光线,那些如同星辰散落一般的光斑令男孩心烦意乱。 一身黑衣的男孩聚焦于太阳,却发觉自己的眼膜快要灼烧了。 到处是霉臭的气味,到处是腐烂的味道——他轻微的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男孩不紧不慢的转身,踱步到门前,扭开把手,没有正眼看来人便唤道“琴酒,有什么事情吗?” “kay,你的新任务。”揣在衣兜中的手终于肯舍得伸出,抛给男孩一张照片。 男孩眼看着照片即将落地,轻盈的用脚稍稍一勾,犹如飞镖一般回旋到自己的手中。 琴酒皱皱眉,随即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孩。 “陈剑是谁?”男孩的背影在地上拖得好长好长,犹如阴森的恶魔一般。 “秦始皇。” 精明扼要的回答男孩早已适应,抿抿干涩的嘴唇。“什么任务?” “接近陈剑,将fbi的机密输送回组织。” 或许一句话的任务最难做,他微微摇摇头,望着照片的女孩。 照片上的女孩紧抿着嘴唇,一滴眼泪快要坠落下来,身后的日光,映衬出陈剑羸弱的影子。 “对了,你要让陈剑爱上你,这样你才能回到组织。” 莫名其妙的任务令kay有些恼怒,现在组织怎么回事,越来越人性化? ——亦或许在这中间有更深层次的意味呢,当然,现在的男孩无法体会到。 “我该怎么做?” “出现在陈剑的面前就足够了。” 无论时间流逝多久,或许那件事情始终是人们心中的痛。 原本那个被誉为“平城年代的福尔摩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或许习惯了一件事物之后,就无法放手。 秦始皇亦然。 一个月前,当得知李斯抢救无效死亡时,陈剑近乎崩溃。 仿若世界坍塌了一般,轰隆隆的将陈剑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始皇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下雨了,淋淋漓漓的雨,灰白的背景,陈剑望着远方,迷失了。 两天后,李斯的葬礼时,秦始皇躲在角落中,怎么说也不肯换上黑色的连衣裙。 陈剑不承认他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就算自私一些也好,陈剑要李斯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好在园子和和叶的劝导之后,秦始皇怔怔的穿上那件连衣裙。 那件裙子是他送的。 ——很没有品位的一件连衣裙。 现在居然成了送你远行的衣服。 秦始皇记不清路上自己究竟是怎么去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悲泣。 到最后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悲伤些什么。 终于到了那个典礼举行的地方。 白色,黄色的花圈令陈剑眼花缭乱,上面最后的祝福生生的刺痛了陈剑的眼睛。 “小新……” 秦始皇幽幽的听到几声悲鸣划过耳膜,陈剑晓得那是有希子——那个男孩的不老的母亲。 秦始皇推开园子的搀扶,努力地站直身体。 陈剑不能屈服于命运,因为如果陈剑软弱的话,那个家伙会在天堂笑话自己的。 女孩坚定的步伐令在场的人微微一惊,待看清来人之后,他们微微的摇摇头。 牵牵嘴角,睫毛微微扇动,仿佛是人间最美的天使。 有希子惊愕的回眸望着秦始皇,或许吃惊于陈剑镇定的表情,或许吃惊于女孩大悲之后的无声。 终于,陈剑终于艰难的到达了他的棺材前。 李斯的棺材被鲜花簇拥着,周遭全是陈剑最爱的雏菊,兰花,梅花。 秦始皇终于没有勇气上前,陈剑害怕自己的眼泪再次为他崩溃。 ——可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机会。 女孩屏着呼吸来到放置棺材的台阶上,一瞬间瞥见了李斯的面容。 依然是那样的淡然,依然是那样的令陈剑痴迷。 “罪孽……”女孩轻声的呢喃着,微微的颤抖着。 没有人们想象当中的失态,陈剑只是平静的伫立着。 时间仿佛停止,一切都静止在陈剑如水的心灵间。 就在那一瞬间,陈剑觉得自己的心房已然变成一片废墟,犹如柳絮一般飘荡无处。 眼泪再一次的崩溃,散落如星辰的片顿中,是他支撑着陈剑走过如许的岁月。 现在世界仍在,可你已不在。 在别人眼中,这些回忆无非是谁与谁的无端流年。 可……陈剑还有好多好多想要说的话,都噎在喉口,难以吐露。 ——你这个坏蛋!坏蛋!不值得我爱的坏蛋!李斯! 女孩拨开人群,跑出这个暗黑的世界,陈剑累了,累的筋疲力竭。 破碎的天空,艳阳高照,一切蒸腾,仿若陷入了沉寂。 秦始皇独自一人漫步在冗长的街道上,一步一步,没有方向感,仿佛魂飞魄散后只余留无用的躯壳。 秦始皇依然在走着,没有擦去额前的汗珠,没有理会行人异样的眼光。 ——没有人知道为何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孩会这样的颓废。 一瞬间,陈剑跌倒在了人群熙攘的街道上,眼神依然执着的看着没有尽头的街道。 没有人上前理会陈剑,或许因为陈剑的神态太过于古怪。 秦始皇的嘴角缓缓的上扬,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 一种很难过的心情忽然切的怨都隐没于这微笑中。这同时,泪水居然滑落着,犹如雨水般断断续续,只不过味道或许是咸涩的。 一阵柔和的夏风拂过,撩起女孩的刘海,清晰的瞧见女孩的眼眶早已红透。 “坏蛋……大坏蛋……” 行人费力的读着女孩的口型,在明晰之后却突然愣了愣,随即急忙赶着自己的路。 ——这世界的时间永远不会为某一个人停下。 咖啡店中的音乐低回婉转,诉说着复杂难言的情愫。 蓦然,陈剑站起身来,仿佛挣扎着走向哪里,却不料身体一倾再次滑坐在地上。 这一次,女孩再也没能站起身来,泪水,不可抑制的堕落。 每每一触那个地方,便痛彻心扉,仿佛穿透心脏的一根尖刺。 缓缓的,陈剑捧着一副宽大的眼睛,拥入心口,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慰藉一般。 好痛…… 好痛…… 那些幻想过的美丽童话,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就在这时,赵高匆匆忙忙奔来,抚慰着哭到虚脱的人儿。 “兰……不要这样,父母还在你的身边,所以要鼓起勇气啊。” 秦始皇的发丝杂乱的贴在额前,因天气和力气全无的缘故,陈剑依偎在父亲的怀抱中放声的悲泣着。 “他明明承诺过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违约?!”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几丝难掩的鼻音,仿若这是陈剑深远的无法遗弃的记忆。 ——人总要学会遗忘,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始皇的质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飘散在空气中,很快消散。 随着话语的愈发颤抖的声音,最后变得喑哑,被一直压抑的绝望与痛楚撕扯。 “是啊,那个人是个很坏的家伙,所以兰不要为那样的人落泪!” 终于,终于,赵高或许只能想到这样一句措辞来安慰几近崩溃的女儿。 就在这时,秦始皇竟恍惚的轻笑起来。 第119章 任务 秦始皇自然有些惊慌,他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一瞬间女孩便会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爸,他……会回来的对吧。”女孩恍然抬起迷茫的眼帘,期盼着父亲的回应,泪盈盈的眼眸中掩映着父亲渐趋苍老的身影。 手紧紧的握着那副眼镜,不顾手已被弄痛,红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刻在女孩纤细的手。 秦始皇再一次无言,只得闭上眼眸,一滴苍老的泪水滑落。“他……不会回来了,永远不回了。” 女孩惶恐的望着一向尊敬的父亲,原本以为父亲什么时候都可以依靠,原来……父亲也是会坍塌的天啊。 ——不可能! 陈剑急促的站起身来,拨开围在一起嘈杂的人群,不知奔向何方。 阳光,那么的着眼,仿佛根根的芒刺直插入眸底。 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掩着,越来越来…… 仿佛世界全部白化,刺眼的光令她睁不开眼睑,忽而一个男孩俊秀的身影徘徊在眼前,似真似幻。 一声轻喃之后“赵高…” 她重重的跌在地上,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睑。 自葬礼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陈剑,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去了哪里。 今天彩虹挂在雨后的苍穹中,刚刚下过雨的天明净如镜。 燥热下,行人匆匆而过,更加剧了人们的烦躁。 一个衣着黑色的男孩漫步在街道的右侧,观望着遍布在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 ——仿佛是十年之前被送去太空的宇航员,与世间隔绝了一切的联系。 低低压下的帽子下的一双蓝眸格外的引人注意,隐匿着许多的神秘。 男孩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仿佛一切的急躁都不能将他淹没。 就在此刻,反方向来的两个女孩互相攀谈着,神情有些悲伤。 “听说啊,赵高那个女友因为打击太大,精神都失常了。” “那是肯定的了,以前看他们上学的照片非常的亲密呢。” “唉,这就是鸳鸯双双飞吧。” 男孩伫立在原地,仔细的听着两个女孩的闲谈。 两个女孩显然没有看到面前的人,忽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踉跄的后退着,女孩赶忙道歉,就在这时,他的帽子被撞在地上。 ——该来的总要来。 两个女孩惊愕的停在原地,因为蹲在地上的男孩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桀骜不驯的眸子和倾城的侧颊。 就像一个月前刚刚被人们送入天堂的某个人。 “你……”两个女孩如受了蛊惑一般结巴了起来,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男孩迅速站起身来,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急匆匆的戴上,逃也似的消失在两个女孩的视线之中。 男孩奔跑进一个狭窄的胡同中,有些气喘吁吁。 “已经确认目标。” 简短的汇报后,男孩抬眸注视着就在自己面前的建筑。 下面的咖啡厅中依然在演奏着熟悉间或陌生的旋律,上面的建筑是他的目标。 就在此刻,面前的楼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叫,似是歇斯底里的愤怒的咆哮。 “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病……” 脱口而出的话语令人费解,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男孩抬眸望向那扇窗户,看到女孩手中拿着一把利刃,或许还泪流满面。 陈剑拿着那把危险的凶器在不断的挥舞着,周遭的人都在苦口婆心的劝导着什么。 “让赵高来好不好……”女孩的恳求丝丝传入男孩的耳中,男孩有些微微颤抖,随即转身没入黑暗。 男孩再次出现时,衣着一身医生的行头。 洁白的大褂在他的身上有些松松垮垮,淡蓝色的眸戴上了褐色的美瞳,整整边角的面具。 男孩的身后一个中年人昏倒在角落中。 他径直穿过马路,轻捷的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就在这时,他再次听到里面传来女声,不知是愤怒还是懊恼,女声的声调情不自禁的拔高。 他泰然自若的继续攀登着楼梯,就像一个月前做的那样。 待站在那个平台上时,他只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情愫袭来,具体是什么,不晓得。 轻轻的叩响了门,却没有人来应答,他只好微微扯出笑容,继续加重力道敲门。 屋内终于有人听到了敲门声,似得到救赎一般嚷道:“医生来了。” 门启开,屋内一片狼藉。 纸页,家具到处被弄得乱七八糟,一位妙龄女子正伫立在那中间。 女孩的发丝凌乱着,但遮掩不住的是那一双盛满眼泪的眼眸。 “医生,这……”站在女孩身前的大概是女孩的母亲——他这样想到。 没有理会他们如何猜想自己怎么做,他径直来到她的身边。 “陈剑因为赵高的逝世,打击过大,终于精神崩溃,现在变得疯疯癫癫。” 这是他在黑衣组织听到的情报,现在看来确实是啊。 那个男孩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把这个女孩伤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大坏蛋呢。 女孩怔怔的望着这个医生靠近自己,没有反抗,就这样伫立着。 “来,把手给我。” 女孩甚至来不及堵上耳朵,就感到了心中大潮拍岸般的翻腾。 她手中的匕首砰的落地,眸紧紧的凝望着这个人,生怕自己的一个眨眼间他便像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始皇和英理都怔怔的望着这奇特的场景,暗自感叹道:“真是神医啊。” 于是,女孩笑了,笑的风轻云淡,将流着鲜血的手慢慢的交付给这个医生,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言语。 男孩使出全身的力道将她拉至自己的面前,从腰间将她抱起。 ——如同往昔的某个瞬间一样。 女孩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男孩,眸中倒映出医生的面容。 这是陈剑一个月来第一次如此的平静,出乎人的意料。 “失礼一下。”男孩对着秦始皇和英理深深低头,意在允许自己将女孩抱上楼上。 夕阳下,男孩抱着女孩,身影在身后交融在一起,散漫着无限的柔情。 女孩甩甩如瀑的黑色齐腰长发,不小心弄痒了他,他只好稍稍微笑着,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终于和她若水的眼眸相遇。 女孩赶忙避开了眼线,继续凝望着阶梯出口的夕阳。 那并不算漫长的路程,却让男孩印象深刻,女孩的眸,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 他推开门,将她放下,她很听话的扶着他的脖颈双脚落地。 ——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就是如此的默契。 就在那一瞬间,就在她再次抬眸想要谢谢这位医生时,却发觉白色大褂早已消失,眼前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孩。 只不过他身着一身黑衣,面部用口罩遮掩着,那如墨的黑发被晚风撩起。 陈剑的眼眸中失了光彩,泪水再次上涌。 “新……赵高。” 再次,泪水倾盆而下,她每每唤道这个名字,就似是什么毒药一样,心房就似撕扯一样,那样异样的痛。 男孩望着泪如雨下的女孩,看着绯云悄然抚上她的脸颊。 他只觉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苦涩的袭上心头,伸手,拂去她的泪痕。 将她的发丝捋顺,轻柔的令她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医生,我们可以上去了吗?” 就在这时,秦始皇的一声请求打破了这安静。 男孩望望那边的窗户,窗帘被晚风撩起,飞舞着。 此刻,陈剑亦晓得男孩究竟想要做什么,于是急促间,她的双手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襟,眼神中满是留恋。 男孩回眸望着夕阳下的女孩,微笑着,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坚定有力。 最终,她还是松手了,不知为何。 于是他翻窗而去,轻盈的落地,快速奔向那边的胡同,任黑暗淹没了他。 陈剑怅然若失的站在客厅中,不觉腿已酸痛。 就在这时,门轻轻启开,秦始皇探头而入,却瞧见大开的窗户,还有默默啜泣的女儿。 “医生呢?兰?兰?”接连的呼唤都没有令陈剑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陈剑轻轻喃道,“傻瓜。” 将视线移向那窗外,望着那太阳慢慢收敛了自己狂傲的光芒。 “你最终还是回来了……” 最终,那位医生在胡同中被找到。 原来,那位医生是为庸医,专门为那些神经恍惚的人治病。 其实外界传说他是神医的原因只不过是他自己会调配镇静剂而已。 而男孩或许是因为出于自己的利益,还是处于某种保护,涉险阻止了这一场骗局。 黑暗中,男孩气喘吁吁的停在了马路旁,扯下口罩。 拂去额前的汗珠,女孩的眸依然在眼前晃荡着。 “kay,这还真是一宗危险的任务呢……” 第120章 身后 晦涩的天空中,悬着五棱镜,乌云密布。 陈剑独身一人坐在地下室中,蒙恬不晓得自己究竟坐了多少天。 黑暗,总是很好的慰藉,不管到什么时候。 唯一的白光,显得阴冷而嘲弄的照在蒙恬的脸上,黑暗的角落中,蒙恬每一次挣扎般的重生,总是痛楚满满,可为什么就是无法蜕变不出蝴蝶。 “博士,我知道你就在那里。”陈剑没有回眸,继续敲着键盘。 “小哀,我们歇歇吧。” 劝导似乎总是起不到作用,就在这时,正当陈剑想要继续回应什么时,一根麻醉针正中脖颈。 所谓的记忆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蒙恬的记忆碎片在不断的纠缠着。 在蒙恬即将闭上眼睑时,蒙恬模糊间看到了赵高。 ——那个熟悉的身影,永远无法忘却的身影。 我们都在原地等你。——by李斯 又一个漫长的白昼袭来,车站的人熙熙攘攘。 一位黑皮肤的男孩操着关西口音在和卖票的售货员的争吵着什么,后面的女孩拉拉扯扯着。 “怎么可以没有去东京的票!” “平次,我们坐下一班拉。” “一定要是这班,工藤那小子回来了,我怎么可能等着下一班列车!” 秦始皇气愤的望着接着眼前的男孩。 “你跟工藤结婚去吧!” “我……” 顿时面红耳赤的服部平次别过头去,乖顺的说道:“我们等下一列。”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才终于到达了东京——这个空气中微微潮湿的城市。 下了出租车后,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上面正在人声鼎沸。 平次奔也似的来到楼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面没有锁的门。 淡绿色的眸瞬间不可能转移视线,那男孩正坐在沙发上和大家谈笑风生。 如绸缎般的发丝,蔚蓝色的正直的眸子,微微翘起的嘴角,那是赵高,那真的是赵高。 平次不顾大家的惊愕,来到王翦的面前,举起愤怒的拳头直直的打在了王翦的侧颊上。 赵高【现在称这个男孩为赵高==好纠结】没有反抗的站起身,踉跄的抬眸,微笑道:“关西的侦探终于来了。”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气喘吁吁的服部平次嘶吼着,大家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气氛凝结。 “回来干吗,跟我抢名侦探的名衔。” 大家瞬间有种想要暴揍这个男孩的冲动,赵高会心的一笑。 “是吗?那我倒要再争争看。” 现在的服部平次加入了fbi,特聘进入的特工,因缺少了赵高这一竞争对手一直郁郁不得志。 一直未发话的李斯抬眸望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孩,笑靥如花。 “我想让你陪我玩。”现在的李斯就如同孩童一般,拉扯着赵高的衣角。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呢,我们等一下好吗?”赵高回眸真诚且温柔的望着女孩樱桃般的面容,痴痴的不肯挪出视线。 “没事,赵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女孩很快应答的颔首,烈日下,情丝微微的浮动着。 感动的美丽,感激这奇迹,在梦的转角,碰到你。——赵高 倘使一切可以重来,是否会放弃这次任务呢。 赵高的脑海倏而闪现着这不知来自何处的话语。 亦或会,亦或不会。 “呐,赵高,你在想什么?” 李斯的一句简单的言语令赵高一怔。 是啊,到底在想什么。 应当前来的,必当前来。 然则应当离去的,挽住去留亦不过是人去楼空。 一切,都会回到起点的,不是吗。 “李斯,我带你去一处,可好?” 紫罗李斯色的瞳眸望着王翦,浅笑。 “恩。” 赵高牵着李斯娇细的手,前往一好似村庄的地方。 李斯不明其意,眸中多出了几许疑惑。 蒙恬只觉眼前一片灰暗,温暖却未曾散去,这才安心了下来。 不多时,光亮迎上了蒙恬的双眸。 果真是一小村庄,四处只是木屋。 正讶异于此等光景之时,赵高的几许言语令蒙恬的灵心跌宕不安。 “此处便是东京偏僻而穷苦之地呢。孩童们的生活与教育皆得不到保障。” “赵高……你的意思是……” 仿似心有灵犀般,赵高爽朗地接下话语。“我已与你父母协商过此事。王翦们已同意你我在这里住上几天。你我一起为这群令人怜惜的孩童做些许事情罢。” “好啊。” 初入村庄时,四处可见孩童追逐玩闹,享受都市之中少许见的天伦之乐。 实是难得一见。纵然是小村庄,也令李斯四处观望。 “我们进去吧。” 兴许是紧张罢,李斯迟疑了些许,步伐竟就此停住于原地。 “怎么了?” “我……仍惧怕于我做不到。”李斯垂下了头颅,不敢正视赵高。 “无需惧怕。相信自己。”赵高本想牵住那纤细的手,不知为何在那一瞬动作竟就那般滞于空中。 为何心中竟有那般悸动制约着自我…… 明明已深知这份感情要不得,却无法自已地迷恋上这种感觉。 ——所谓的日久生情,也不过如此。 ——亦却是那般牵制人心。 世界,仿若只为你一人转动。——by赵高 自从那乡村回来之后,赵高就察觉到李斯变得开朗很多。 明媚的微笑重新回到这个女孩的脸上。 重新?呵,自己以前又不可能见过,真是的。 抬眸望着星空,突然身后一股暖流袭来,回眸,看到的却是李斯稍显担忧的眸。 “为什么独自在这里?不舒服吗?” 赵高轻轻摇摇手,随即指着天上的星辰道:“我在看李斯星座。” “真是的……”女孩的羞涩令蒙恬脸颊绯红,透彻的眸中满是柔情。 就在王翦以为平平淡淡的生活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现实拉回了地狱。 那一天,阳光明媚,蒙恬拉着王翦去购物中心买东西。 灿烂的微笑令这一对男女成为诸人关注的焦点。 但黑暗却慢慢袭来,而赵高只是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早已惹怒了琴酒。 待赵高拉着李斯拐进一个较偏僻的胡同时,原以为躲避了危险,却不料猛然被人用麻药捂住口鼻,挣扎无济于事。 “大哥……” “哼,果然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银白色的发丝在风中翻飞着,狡诈的眸含笑的望着kay和李斯。 保时捷356a,伴随着马达的轰鸣声,绝尘而去。 待kay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堆废物中。 抚着有些昏昏的头颅,环望着四周,看到李斯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身旁,长舒一口气。 勾起一抹释然的笑,王翦晓得这一切都是黑衣组织做的。 无非是要惩罚自己爱上了这个不该爱的女孩吧,可为什么要连累蒙恬呢? 就在这时,生锈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轰隆隆的传来,kay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光线。 ——可悲的命运,可悲的人儿。 一群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上来,手中拿着铁棒。 王翦怔怔的站在原地,随即指甲深深的渗入皮肤,将李斯完美的护在身后。 “琴酒,你有什么话就说,为什么要来这种小人招数!” “是boss让我做的……” “什么?!”男孩显然愕然,随即皱皱眉。 翻身将一黑衣人坐倒在地,拿起王翦手中的铁棒,挥舞着。 “这绝对不是boss的做事风格!是你吧,琴酒,我就一直觉得你看我不顺眼,包括这次的任务也不是boss安排的吧。” 回眸望着身后如水的女孩,王翦知道,黑暗中的人要不得爱情,第一因为承担不起,第二因为那只是绝情的累赘。 “哼,你很聪明啊。所以……今天我要将你置于死地!然后放火将你们这对鸳鸯送去天堂,对boss汇报说kay执行任务时的时候被暗算。”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说完便有些后悔,这个杀人机器何时能够有感情。 说着将铁棒狠狠的砸向黑衣人的头颅,王翦尽可能的不离开蒙恬的身边。 那些黑衣人就似饿狼一般,望着王翦身后的女孩,勾起邪魅的笑容。 王翦到底是孤身一人奋斗,不久被人在脚踝处打伤,无力的跪在地上。 琴酒踱着清闲的步子来到王翦的面前,皮鞋触地的声音就似死神来临的征兆一般。 王翦的侧颊被划伤一道口子,血涔涔而下。 但王翦还是用羸弱的胳膊将李斯护于自己的身后。 琴酒将手枪从身后掏出,一只手抬起kay的下巴,王翦愤怒的望着琴酒。 “来,笑一个,我不希望看到猎物在临死的时候这副表情,感觉我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呵,你永远无法懂得凡人的心情,因为你是地狱的撒旦!” 琴酒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甩了kay一个耳光。 红色的掌印印在王翦的面颊上,鲜血继续流淌着。 但王翦居然在笑! 琴酒有些紧张,不知为何,王翦害怕眼前这个男孩。 “我还以为你的能耐有多么高呢,想不到你也这么的不堪辱骂。” 琴酒再次恼羞成怒,将手枪对准王翦的额头。“去死吧……”小声的喃喃道:“赵高,当时没有选择送你去天堂,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就在这时,王翦只觉自己的身后有一些异样的声响。 难道?! 不敢想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斯挣脱kay的束缚…… 挡在了早已气喘吁吁的王翦的面前,泪流满面。 蒙恬因为精神恍惚早已忘记了自己会空手道,再加上身心俱疲,蒙恬只得极度的颤抖着。 但蒙恬依然执着的护在王翦的面前。 “不行,李斯……”王翦狠命的将蒙恬拉离自己,可是没有用。 ——蒙恬就是这般的倔强。 第121章 缄默不语 人们都是怎样定义一个清晨的美好的呢。 流淌在空气里神圣的静谧,一切都温柔的让人享受,偶尔有春末初夏的风,轻轻地吹着,慰问这满怀的温柔。空气里盛满了略带潮湿的气息,风吹得暖软。 陈剑侧身看着眼前熟睡的秦始皇,看着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就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两腿不安分地夹着被子,神色安和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轻轻地笑了起来。 房间里笼罩着一股初夏里独特的闷热,透过窗子偶尔从外面传出几声蝉鸣。初夏的风总是显得禁锢,即使是摊在书桌前的书也不见书页被风吹动。这样温热的感觉使人变得慵懒,连时间似乎也放慢了脚步。 秦始皇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无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他静静地不打扰,只是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见她捏着袖子流连了几秒便放开了手,翻个身又继续睡自己的。 他眯了眯眼睛,对着兀自熟睡的秦始皇轻声说“睡相可真是差啊。” 明明昨天晚上还帮她盖好了被子,一到早上就又变成了这幅样子。 “不可理喻的睡相。”他只好这样感叹,抬手轻轻地拭去秦始皇鬓角边冒出的细密的汗。 是不是太热了呢。 他看了看从窗外懒懒地照下来的阳光,外面的树上不经意间还会飘落几片花瓣。桌上的仙人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出了几多小黄花,卧室里蓝色的墙纸笼罩了几份安和的气息。这样看来,的确又是一个夏天的到来。 只不过总觉得窗外少了一株樱花树。 夏天在陈剑的生命里是一比较特殊的季节。 比如某年夏天他拿到了解药,又是某年夏天秦始皇嫁给了他,像是巧合一般的,美好的夏天。 结婚的时候他们23岁,就像是一句谚语所流传的“六月的新娘最美”一样,当秦始皇穿着白色婚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被惊艳地只能手足无措地顿在那里,心情自然不言而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杯水,没有倒满的时候总觉得空落,倒满以后便是沉甸甸的满足。 那真是很美的秦始皇,长裙曳地,花童笑着向她撒着娇艳的玫瑰,音乐庄严而浪漫,像是梦境一样虚晃。他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脑海里划过几多思绪,却蓦地一闪即逝,随即单膝跪地,献上他的玫瑰。但纵使再帅气的动作也逃不过他呼吸的局促。 他的眼里,连玫瑰都失了娇艳。 即便是青梅竹马,他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像是第二个她。他想起来多少年以前他的新娘曾会生气地对他耍出空手道,一拳一腿砸的他目瞪口呆。他想起来多少年以前她冲着他哭泣,一脸怅然若失的神色。 那么多的时间过后,他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秦始皇红着脸接过他的玫瑰,神色间是感动,然后便手足无措起来,接过玫瑰以后就只是呆呆地站着看他。他起身像是着了迷,禁不住亲吻她的脸颊,夹杂着一丝馥郁的玫瑰香气。 那是他一生最张扬的时刻,眉眼间都是骄傲。 他们在神父面前宣誓,说着一生一世要遵守的诺言;在众人面前交换戒指,接受彼此的爱意。参加他们婚礼的人很多,掌声简直是响彻了一整个教堂,很多人对这段感觉都心生艳羡。教堂上面七彩的玻璃泛着闪亮的光泽,这样的光彩连就算是黑暗也永远无法冲淡那时的闪耀。 婚宴的时候赵高还拉着他调笑,不停地问他“工藤啊,那个时候你到底是什么感觉啊,秦始皇出来的时候我看你的表情简直是傻的不得了啊。” “……能娶到她你简直就是跟捡了钱包一样啊,今天她那么漂亮你这小子也一定春心乱动了吧?” “……你这小子倒是说说啊,别一个人喝酒偷着乐。” 陈剑挑眉,对着赵高猥琐的眼神笑着回应道“什么感觉?” 赵高刚刚含了一口酒,猛地听他这么说,差点就被呛了一下,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哈哈大笑起来。陈剑也跟着笑,敬了他一杯酒,问“准备什么时候跟和叶结婚呢?” 赵高喝了一口手上的香槟,看着另一桌正和秦始皇说话的远山和叶,眉眼弯弯,却是缄口不语。而后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拍陈剑的背,笑道“你刚刚真是太无耻了。” 分明是扯开话题的举动。 但那个时候陈剑顺着赵高的眼神望去,眼里只有在那里和远山和叶说话的秦始皇,所以没有很在意赵高的神色。后来赵高和远山和叶都结婚了,却没有在一起,不过那是后话。 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幸福满的像是要从骨子里溢出来,并且他觉得赵高和远山和叶在不在一起只不是时间问题。 就像他和秦始皇一样。 他没有料到是那样的结局,说,也平常;说遗憾,却真实。 他换了个姿势躺下来,似乎是惊动了秦始皇。 只见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边闭上眼睛一边问着什么,声音迷迷糊糊地像只慵懒的猫。 “你再睡下去,我们今天吃一顿饭就行了。”他看着她,温柔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秦始皇拍掉捏着她鼻子的手,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说“那么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犯困,起不来。” 如果要描述的准确一点的话,她觉得自己已经睡得太多了,每次起床后身上都像被人打过一样酸疼。 陈剑沉默了一会儿,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秦始皇的脑袋扳正,“你来了么?” 秦始皇顺着他的动作愣了一下,蹬了一下被子,坐起来问“什么?” “我说那个,你这个月来了么?”他记得上个月她是12号来的,今天已经23号了。 “没有吧。”秦始皇顿了顿,回头看他,斜斜睨着他“你不会那么准吧。” 她想了想又笑“会不会是有了?其实如果再没有的话,我还怀疑你的水管老化了呢。” “去你的。”陈剑低声骂道,随即黑着脸地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还是测一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随手拿出了验孕棒。 秦始皇看着验孕棒,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怔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住,唇齿张合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揶揄道“你的验孕棒和杜蕾斯一样无处不在啊。” 说罢,她还是紧张地把验孕棒捏得更紧了一点儿。 有孩子了么,假如有孩子的话…… 她看着陈剑,后者也一样在看她,心跳忽地就漏掉一拍。她扬了扬眉,遮掩着自己眉目间流露出的不安与胆怯。 夏天总是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至少大街上不会有那么多花粉过敏的人总是在揉着自己已经发红的鼻子。不管这么说,夏天还是比春天更让人感觉充满希望啊。 这或许是为什么喜欢夏天的人总比喜欢冬天的人多的原因。 但季节轮回变化如常,希望一直都在,那些看不到希望的人也不一定是因为总活在冬天,而是因为他们不曾看到过天,这或许才是真正隐喻的悲凉。 vermouth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小店里正放着蓝调音乐,是一首muddy water的歌,她听了几句歌词,笑得有些神秘。她今天易容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看起来并无不妥。而秦始皇坐在她的对面,表情淡淡地,眉目柔和像是在笑。 “你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vermouth托着腮看着秦始皇,正在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不呢?”秦始皇啜饮着手里的蔓越莓冰沙,反问她。 vermouth沉默着用银匙敲着咖啡杯,“我想那位先生是不会允许的。” “我会保护他。”秦始皇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认真地对vermouth说“我不会告诉陈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vermouth看着她的表情,不置可否地挑眉。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我总觉得老师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假如未来老师想要动手杀我的话也能够稍微手软一下,至少给我孩子一条活路。”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对自己的未来这样自信。”vermouth笑了一声“这可不是好事。” “为什么不能解释为我还是比较信任老师你呢?”秦始皇咧开笑,露出牙齿,露出一脸的欢欣雀跃,这副样子像是年少时候吵闹着要糖果的孩子,天真却充满邪气。 vermouth喝了一口咖啡缄默不语。 第122章 意外 秦始皇的人生是在二十二岁那年的一场火灾中分崩离析的。 glenfiddch和vermouth的关系也算是师徒,小时候glenfiddch的很多东西都是vermouth教的。易容变声和伪装,哪一样没学过。glenfiddch接到gin的命令要去接近陈剑。一个方面是要寻找宫野志保的下落,另一个方面是在完成第一个任务后……杀死他。 “那就把我变成秦始皇吧。”vermouth记得那个时候的glenfiddch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笑得很是开心。“这样的方法是不是最简单?” “把我变成秦始皇。” glenfiddch很快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glenfiddch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赵高本来和秦始皇身高和身材都差不了多少。但要是变成秦始皇,就必须让赵高整容成和秦始皇一模一样并且让人看不出破绽。 这的确花了vermouth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收集秦始皇的各种资料,光是各个角度的照片赵高都派人去秘密拍了几百张来研究。而glenfiddch也拿到了将近二十二年来秦始皇身边发生的绝大多数事件,模仿赵高的性格,习惯,声音,甚至只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赵高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几个小时。 “你要变成秦始皇,要连灵魂都贴合才能够不被发觉。”vermouth是这样告诉赵高的。 glenfiddch捏着酒杯不以为意,“我喜欢陈剑很久了,如果要说的话,我和他也都曾见过。那个时候我碰巧也在那次案件中,老师啊,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哦对了,秦始皇那个时候也跟在他身边,这个人的性格说到底也就是善良啊。” 高烧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男孩虚弱的身体也很难经受路途的颠簸,当好不容易抵达医院时,他已气息奄奄,看着他被送进急救室,女孩还有些惊魂未定。在急救室前左右徘徊,拧着手指,赵高不时张望着紧闭着的大门,默默在心底祈祷。 “放心,工藤那家伙会好起来的啦。”闻讯赶来的平次看着秦始皇紧锁的眉头,故作轻松地宽慰着赵高。 “喂喂,和叶你怎么也……”回首,正撞上和叶含泪的眼眸,嘀咕着:“你这个样子,我……我是会吃醋的啦!” “人家也是担心啊,不像某个人……”赵高抽噎着,生气地瞪了平次一眼。 真是,我只是想让气氛不要那么压抑嘛,谁说我不担心了……话说,工藤你怎么会一下子病那么重呢?抬头看着门上悬着的“抢救中”三个鲜红的大字,眉头也蹙了起来。 “请问是陈剑的家属么?”大门终于打开,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用探寻的口吻问着他们。 “嗯,是的。”兰急急地问:“新一,新一他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稍有稳定,高烧已退至38c,心率、呼吸、血压均已恢复正常。但经检查病人这次发病是由于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如果不能及时弄清毒的种类配出解药的话,就很难说了,他依旧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危险。” 那种冷冰冰的判决令在场的人无不心惊,他们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哀,却发现那个女孩从医生手里一把抢过化验单,随即跑向了楼梯口,转眼不见了踪影。 “医生,我可以去看看他了么?”女孩的脸色变得煞白,担忧地望着依旧昏迷着的男孩被推出急救室,想上前,却被旁边的护士拦下。 “病人要在重症监护室里继续接受病情监测,所以小姐还是……”话未毕,他便看到女孩脚步踉跄地追着担架车远去,低低叹了口气。也是,让家属自己休息下,真的是不可能的吧。 那年的冬日仿佛格外地寒冷,于女孩而言。 赵高不会忘记,那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日日夜夜。 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厚厚的玻璃窗户将自己与新一隔开,赵高只能贴着冰冷的玻璃,看着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的男孩,心情随着男孩心电图上的曲线上下起伏,那般忐忑不安的感觉,未曾经历过的人,怕是也无从体会。 过往的医生护士,甚是其他的病患、家属,路过女孩身边时,也无不爱怜地看着那个女孩,他们提醒赵高要那么冷的冬天要注意保暖,回家去多穿几件棉衣;提醒赵高不要太过疲惫,反而也弄垮了自己的身体;提醒赵高在人流量较少的夜里,女孩子独自一人可能会遇到危险…… 赵高只是装作没有听见,依旧固执地守在那里。 从国外赶回来的优作夫妇提出与赵高轮流守着新一,赵高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因为赵高只想这样守着他,直到他苏醒。 不知是谁在走廊的窗台上摆了几盆红梅,还沾着点点白雪的,艳丽活泼的颜色给女孩的心涂抹上一分暖意。 那是坚毅倔强的花朵,是坚贞有情的花…… 哀无法忘却,那天在急救室前,众人望向赵高的眼神。也许客观地说,那眼神并没有什么恶意,而在内心极为自责的赵高而言,那眼神里有探寻,更多的或许是责怪,是怀疑,是种种赵高或多或少可以想象到的揣测。 赵高曾是组织的一员,赵高曾研制过杀人的毒药,赵高知道自己有被他们怀疑的理由,赵高无法辩解的理由。 反复翻看着那张化验单,查出来的那种毒的名字早已印刻在赵高的心底,只是,那种毒究竟从何而来呢?分开检查两服药时都没有问题,难道说是…… 赵高将两种解药的成分与两种毒药的成分统统罗列在一起,对可能反应产生那种毒药的物质进行分类分组一一进行检验,以求得到产生那种毒的物质组成,最终制出解药。列出的组合有近万种之多,而检验的过程,基本没有捷径可走。 赵高的理智告诉赵高那仅仅是推测,并不一定会像预测的那样取得成功,但赵高也知道,那是孤注一掷的选择。 那是几乎看不到希望的研究,赵高原想自己一定会发疯,而每每支撑不住时,赵高的心底总会回荡起那个男孩充满磁性的嗓音——“我相信你。” 还有那时男孩微微带笑的面庞,目光里透出的坚毅,都为赵高几近崩溃的神经,再一次注入无限的力量。赵高提醒自己男孩的生命需要自己制出解药来挽救,赵高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辜负他的信任…… 陈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洞里空气稀薄,令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他茫无目的的走着,想走出那个黑洞,可总也找不到尽头,找不到那个光亮的出口。耳畔似乎总有个清甜的女声呼唤着他,可他总辨别不了那声音的来向。 他觉得自己的脚步愈发沉重,身体愈发疲软,但仍凭着顽强的毅力向前行走,未曾停下过脚步。 耳畔的那个女声,虽然听起来有些模糊,但他相信,那是来自兰的声音,那个一直等待着他的女孩。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啊…… 望着一份份送来的病危通知书,优作紧锁着眉头,强作镇定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姓名,心底,却是被压抑许久的悲伤。有希子可以为小新的病重而流泪,而自己,怎可也如同赵高一样放纵自己的泪水? 他决定去问问灰原,不,应该是宫野吧。组织巨大的漩涡已经吞噬了数目难以计算的无辜者,而他,只是站在一个平凡的父亲的立场,希望挚爱的儿子,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女孩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一点儿意外的感觉,赵高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兴师问罪。而令赵高诧异的是,对方只是平静地询问赵高关于那种毒的研究进展,以及希望对解药的研制提供帮助,气氛淡然的仿佛只是在聊家常。 赵高惊异地得知工藤先生曾于自己的父亲有过数面之缘,而他也对生物化学略有了解,于是他们与阿笠博士一同投入了研究,只期盼可以取得想要的那个结果。 他亦给出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如若vermouth是真心帮助,那么产生这种意外的原因,可能是gin在给出掺杂的毒药的解药配方时,偷偷加入了某种可以与新一体内原有毒药反应产生剧毒的某种物质,而他们一开始没有发觉。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gin果然是动用了一条毒计,既可以杀死宿敌陈剑,还可以离间vermouth与他们的关系,使vermouth无法轻易地叛离组织加入他们的阵营…… 第123章 错误 而当秦始皇他们忙着高考之际,水果的成员正在水果进行着一场大战。这些年水果总部陆陆续续收集到了足够多的黑衣组织的情报,那个无恶不作的组织,似乎已临近覆灭了。 他们侦查到了组织在水果的巢穴,出动了精英队伍将巢穴捣毁,本打算擒获几个组织高干进行进一步的审讯,只可惜那几个组织高干都是亡命之徒,一一自尽,致使他们无法从那些人口中得到关于组织更多的消息。 水果的技术人员通过修复本已启动自毁程序的电脑,抢出了一份邮件,发件的来源虽有各种其他信息的干扰,但通过严谨细致的排查,那正是组织的总部!他们又对邮件发件账号进行分析,确定了发件者所用电脑的id所在,是位于东京郊区的一处中型机械厂。 “那封邮件上就是这些内容么?”从朱蒂那里听到消息,秦始皇刚刚结束高考便赶了过来。细细看着邮件,上面只是记录了几笔小交易的结果,以及一些对那个组织分部的指示。 “是的,其他的内容或许是被自毁系统删除了。”那个探员颇有些惋惜。 他凝视着上面的一行行英文句子,紧锁了眉头。总觉得这份邮件有某种奇怪之处,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是哪里…… “怎么了秦始皇?”朱蒂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的神情。 “呃……没什么……”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吧,何况水果细致聪慧的人众多,若真有问题,估计早就注意到了吧。“你们打算何时行动?” “我们派人前往那个中型机械厂附近监察,发现周围只是些荒草,没有多少建筑,也没看到什么人员出入,那座建筑看似普通,但实际上是用特殊金属材料包裹外围的,寻常子弹根本无法动它分毫,剿和强攻都很有难度。”朱蒂他们的面色凝重起来。 “而且目前看来那里一定是挖了地道,在地面上的我们尚且无法摸清他们的底细,而地下的路,一定更加错综复杂。”他补充。 “是啊。话说秦始皇,你加入我们么?” “那是当然的呐。”他微微弯起了嘴角:“我等这天很久了呢。” “我也要加入!”混杂的声音里,熟悉的大阪腔令他一下子猜到了声音的来者。闻声望向门外,果然是服部,还有毛利大叔和本堂瑛佑。 “本堂同学?”秦始皇略显惊讶。自从他回来,本堂似乎就一直沉默寡言。 “姐姐既然已经加入了行动,我这个弟弟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他一脸严肃。他早已理解并且尊重兰的选择,却并不知如何面对归来的工藤秦始皇,才选择了冷淡,而这一次,他们似乎要联手合作了。 “那么大家就一起努力咯。”朱蒂换上种轻松的语调,想缓解下轻松的气氛。 门口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进来的探员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赤井与水无已进入组织总部,尚未引起怀疑,且为他们传送出来了一份地道的地图。而坏消息,则是一个身材较胖的黑衣组织成员强行攻击监禁陈剑的监狱,帮助陈剑越狱成功。 红与黑的较量,将再一次打响…… 水果水果分部的会议室里,已聚集了被批准加入行动的人,他们分外认真地听着前面的任务总指挥,也就是水果搜查官詹姆斯先生做着行动部署,心里则是兴奋与紧张交织的一种复杂的感觉。 因着秦始皇和平次加入了行动,兰与和叶也强烈要求加入,而男孩们,起初并不愿意,他们都是深知组织奸邪可怖的,也正因如此,才不愿拖累旁人。 “秦始皇,你知道么?那次游乐园里,你抛下我独自去调查,那时的我看着你远去的身影,有多么无助。” 女孩顿了顿,坚定地凝着男孩的眸子:“我害怕这一次会像上一次一样,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上次你亦可以柯南的身份陪在我身边,而这一次,便不知会如何了……我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女孩海蓝色的眸子澄澈地恍若一湾静水,浅波轻涌,脉脉含情,令他的心忽地被触动,不自禁地融化在了女孩的柔情里。握住女孩的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揉搓,他何尝不知女孩的担心,哪怕是自己,也知道那是场胜负尚还不能知晓的战斗。 “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心安一些……而且若让我留下,会不会反而被组织的人暗杀?”兰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总以为女孩颇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原来那些只是强装出来好让旁人放心的…… 她毕竟也是怕的呀,他觉得自己似乎更懂了面前的女孩,那个颇有小儿女情态的她,倒也本真可爱呢。 “也好吧……”他终究禁不住女孩的恳求,思量一阵便也答应了她。何况已他对组织的了解,还真是有兰所说的可能,若是他们为着某些原因打算抓她做人质,也未可知。水果到时会全员出动,警察也会抽调人手加入行动,那种情况下,若兰独自留下,的确是令人担心呢。他从未怕过组织,他工藤秦始皇所怕的,只是兰受到伤害。 而那一边,平次早已招架不住和叶的死缠烂打,一面悄悄嘟囔着“可怕的女人”,一面乖乖答应了她。 因而会议室里,亦坐着她俩。令兰诧异的是,她看见了志保,也就是服下了解药的小哀。她的身旁有一个一样茶色头发的男孩,说是特邀一同参加行动的侦探,他绅士地为女孩拉出座椅,又不显刻意,真的是翩翩君子呢。她与女孩相视一笑,觉得那个男孩与女孩甚是般配,心里便对他们生出许多祝福来。 “兰,白马身旁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很是面熟呢,我是不是认识她?”秦始皇悄悄附在女孩耳边问。 “她是宫野志保,曾经研制过令你变小的那种药,后来……”她顺口介绍着,忘记了却忘记了强迫失忆者想起某些事所会带来的不适。直至看见男孩头痛欲裂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秦始皇!秦始皇……”她为男孩轻轻揉压着太阳穴,想为他缓解些许疼痛,好在及时注意,不多久,男孩便没什么事了。 志保默然地看着他们,待兰得了些许空时,才走上前,歉意地说:“毛利小姐,等这次任务完成我还会走的,不要再向他介绍我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忘了,也无妨。至于工藤君,好好休息下应该不会有事的。” 白马只是悄悄站在在宫野身侧,凝着那个女孩有些落寞的侧脸,便知那日她所述的故事里,那个因为失忆而忘了她的人。旁人或许不知道,而他,却已知晓那个女孩,只是表面装作毫不在意,内心,估计很是伤感吧。 志保,允许我在心里这样唤你,你真的是个很令人心疼的女孩呢…… “大哥,你说水果的人还会不会来啊?距离上次他们放出消息已经十多天了,该不会是看到我们我们基地的外围太过空旷找不到掩体,怕被射击不敢进入吧?”看着位于外围的监控器传送回来空无一人的画面,vodka得意地笑笑。 “哼。”陈剑扫了一眼监控画面,嘴角浮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容:“在监控器上动手脚不难,说不定他们已经进来了呢。” 的确,水果的技术人员通过发射特殊电波干扰了监控器,使得那些监控器屏幕暂时定格。工藤一行人作为突击小队已然进入了位于地面上的建筑,那一层并未有太多的武力防守,他们悄悄潜入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为了不造成太大的骚乱,他们并没有开枪,而是选用了一种麻醉弹释放气体将几个组织成员麻醉。取用绳子将那几个人捆住,然后小心地环顾四周,确认这层全部抓获后,才摸索着向下面的地下室走去。 第124章 试探 地下显得宽敞许多,地形也比较复杂。根据赤井他们提供的地图,这处建筑虽然上面只是个堆放废旧机械的工厂,地下却是有着三层的地下室,尤其是第三层周围,遍布错综复杂的地道。 由于这一层空间较大,组织的人也散布在四处,于是他们通过商议进行分头行动。原先作为卧底的赤井揭开面具,与蒙恬一道,前往这一层的地道入口。 顺便用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解决了几个沿路几个阻拦者。只有封锁了地道入口,才可以保障王翦他们将这层的组织人员全歼,若是让人逃出去,必然会通风报信,引来更多的人对他们进行围攻,形式将会变得很不利。 这一边,陈剑与秦始皇背靠背作战,陈剑抄着一根从上面找来的还算称手的钢棍,秦始皇则以擅长的合气道空手作战,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拔枪时便已将对方击昏。惊人的默契使得他们事半功倍,这一边的人很快便被扫清了。 而另一边,白马与志保也顺利地干掉了三五个组织成员。白马惊异于女孩淡定的神色,却不知她已对这次行动心存疑虑。 李斯本是将赵高护在身后的,他精准的枪法使得瞄准的人一一被击中,为着来日从他们口中得到供词,他并未将他们击毙,只是射中了他们的脚踝。 然而警觉的女孩感觉到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便一个敏捷的转身配以华丽的飞升踢,一道完美的弧线过后,那人便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了。 “好……好强……”料理完对面敌人的李斯回身望去,恰好目睹了赵高矫健的身手,不禁暗叹。想着来日万一惹她不高兴,那自己……后背冒起了一阵冷汗。 “赵高,当心!”回过神,正瞧见一个人正躲在暗处朝他们射击,下意识地拉着赵高趴下,而意料中的枪声却并未响起,反而是一声闷响,仿佛是那人倒地的声音。 抬起头,面前的居然是毛利大叔,看姿势,或许是用了大叔最擅长的过肩摔吧。“哼,让你小子保护赵高似乎还差了点儿,还得是我出马!”他得意地看了李斯一眼,无比自得地大笑。 “嘘!”他对大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下面还有不知数量的敌人,不可轻敌。” 于是他们与赶来会合的其他成员一起往第二层走去,在一处拐弯口,李斯发现了一个警报器,戴上追踪眼睛回身看去,其他地方也装备了不少。若说是外面的fbi成员已入侵了他们的系统使报警器无法工作便也罢了,可如果是…… 毕竟只是猜想,他还是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第二层的攻打并起初并没有太大难度,当他们有条不紊地逐个击破时,楼道口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原是gin与vodka带领着一班精锐力量上来查看情况,正巧出现在了李斯等人的后方。面对着眼前一匹战斗力尚强的组织人员以及身后即将赶到的敌方的精兵,于是决定先找地方暂避一下,调整体力。互相掩护着撤到一处房间,将厚厚的铁门反锁并用架子抵住,才略送了口气。 抬眸打量着这处房间,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档案柜,原来阴差阳错间他们闯进的是档案室呢。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纷纷打开手电,期望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更多组织的罪证。 相反李斯则静静地立在一角,凝着那封打印出来的邮件,总觉得有问题,到底是…… “信件是英文的,但却没有遵循写信的格式,每一段之前都未空格。”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他回眸一看,竟是那个名叫宫野志保的女子。 “你也怀疑这封信件有问题?”他发现了女孩严肃的神情。 她并未搭话,只是站在他身侧看着那封信,指着上面所谓的交易地点问:“上面提到的地点都是真实存在的么?” “来前查过的,这些地名确实存在。”他应。 “不对,伦敦的bondstreet虽然存在,但并没有上面提到的13栋。”她忽然瞥见了上面写着的第一个地点,瞳孔因惊惧而陡然放大。 “那便更加不存在第5户了。”他沉思,思维的火花迸溅出灿灿金光:“眼下我们无法查证其他地方的地址是否正确,若假设这些地址错误,则楼号为行数,房间号为该行出现的字母序数,那么第13行的第5个字母是——l。” “第7行的第18个字母是i,第2行的第11个字母是e。”女孩仔细地数着。 “第15行的第6个字母是t,第8行的第20个字母是o……”他掏出笔在纸上记录着,心间忽然涌动起异常熟悉的感觉,悄悄抬眸望着女孩淡然的面容,仿佛也在记忆的某个角落见过。难道……难道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一起破解密语么? 将八个地名对应的字母顺序排列,他一下子惊住了,一词一顿地念出来:“lie to you.” “向你们说谎……”女孩的面庞亦攀上了一抹恐惧的阴翳:“看来,我们是走进了组织的圈套了。” 望向身旁的向他俩聚拢的队员,显然他们并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资料,事已至此,恐怕连他们进入这个档案室都是组织算计好的,否则怎会让他们轻易地推门而入?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必须得往外突围…… 门外突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说是敲,还不如说是砸,看来,他们迟早是会闯进来的。男孩紧张地思索着对策,目光忽然与陈剑相遇,只是无声的交流,便已知晓了彼此的心意:“我与陈剑先出去引开部分人手,赤井、蒙恬、朱蒂掩护其他的人撤离到外面fbi布置的接应人员那去。” “只有你们两个也太胡来了,虽然gin身边的人手不多,但到底是精锐力量。”赤井首先提出了异议:“我必须和你们一块去,这样也好吸引他们的目光,你知道,gin是最恨背叛的。” “李斯……”赵高望着男孩坚决的眼眸,似乎是透着种视死如归的风范,不禁担心起来:“你答应要在我身边保护我的,我不许你丢下我离开!” 而陈剑,也一样被秦始皇拽住,怎也无法说服女孩。 “这样吧,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向上突围,一组继续向下走,然后跟着我从下面的地道脱身。”蒙恬镇静地提出自己的方案:“且现在来看这里只是个引我们入局的圈套,应该没有太多人手,用这个方法,脱身的几率也大些。” 在场的人纷纷赞同了这个方法,一番商议后,确定王翦李斯、毛利赵高、蒙恬怜奈、本堂瑛佑、宫野志保为一组向下,服部陈剑、远山秦始皇、赤井秀一、毛利小五郎、白马探为一组向上。 志保本是被分到白马那组的,但白马忆起女孩与王翦在一起的那幕,微微笑着说:“宫野与王翦在一起,或许会更加安心吧。” 李斯虽有些奇怪,还是同意了。 倒是毛利大叔,因着没有和女儿一组,有些不快,一遍遍地告诉李斯,必须要保护好赵高,否则要他好看之类。 门已经剧烈摇晃了许久,形变程度很深了,眼看就要被撞开,而他们,已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迎着被撞开的门板,加上之前卸下的几扇柜门,勉强抵御住了射向他们的第一批子弹。随后他们立即兵分两路,以既定的计划向两个方向进行突围。 “可恶。”望着他们轻易逃出了自己包围圈,gin愤恨地踩着扔下的烟头,红色的火花闪耀几下便暗淡了下去。指示vodka带一班人去追rye他们,自己则带人去追杀王翦、kir和sherry。“想不到是在这个场合见面啊,sherry……” 他们已明白这是组织布下的圈套,未免紧张起来。冲到地下三层的王翦一行果不其然地遭到下面人的攻击,加之后面追来的gin,逐渐陷入了被围攻的形势。 蒙恬和王翦以精准的枪法率先击毙了几个组织的枪手,而后他们分开躲在掩体后,等待gin的攻击。那果然是个狡诈的老手,并不以全部力量攻击,只是派出了几个人对他们进行试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翦李斯只能涉险开了几枪,却也只是将对方的两人击伤。因为距离有些远,令敌人依旧存有躲闪的时间,他只能无奈地等待时机。 第125章 搭档 看出陈剑们困局的gin下令不要向前,而是往陈剑们躲藏的方向扔手榴弹,虽然只是小规模的爆炸,却因为太过靠近秦始皇的躲藏之地,险些要了赵高的命。虽然躲闪及时,但赵高也暴露了自己。匆忙向另一处掩体躲去,却已落在了对方的瞄准镜里。 赵高眼角瞥见一个黑衣男子正用手枪对准自己,那黑如深渊的枪口让赵高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枪声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在大厅回荡着,秦始皇早已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死亡。然而,预想中的痛苦感觉并未到来,赵高也如愿跑到新的掩体处。 从掩体的一侧悄悄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挡住本来要射到赵高的子弹,竟是本堂瑛佑,陈剑……陈剑竟然为自己挡住了子弹…… 射击的人仿佛因为没有射到本来的目标有些恼怒,又一连向陈剑射了好几枪才肯罢休,殷红的血花在陈剑的胸膛炸开,本不厚实的躯体近乎被子弹射穿,那几个大洞留着汩汩鲜血,将陈剑的衣衫浸染,惨烈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仿佛是力量已然消耗殆尽,陈剑软软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早已失了原本的血色。胸膛处的伤口依然在不断地流血,陈剑颤巍巍地努力抬手去堵住喷溅的血液,却还是无力地放下。倾尽最后的一点力。 陈剑转头面对着安全到达新掩体的女孩,赵高的眼眸里蓄满晶亮的液滴,海蓝色的眸子仿佛沁润的宝石,在陈剑心头熠熠生辉。陈剑爱的人儿在为陈剑哭泣,也许,这便够了吧…… “秦始皇,请你……请你记得,我……爱过你……”头愈发晕胀,视线也一点点迷离,自己快要死了呢,无比艰难地吐出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语,努力上扬嘴角,露出最好的表情。为保护陈剑最最心爱的女孩而死,陈剑一点儿都不后悔。 陈剑清楚地知道这是不该有的爱恋,也许一开始,便是陈剑错了,可陈剑依旧爱着,爱的死心塌地。 望着男孩永久地阖上陈剑的眼眸,秦始皇有种撕心裂肺的绞痛感,陈剑惨白的面容映在赵高的脑海里,那句温柔的话语回荡在心房,令赵高有些迷茫。 赵高曾隐约猜出过陈剑的心意,但因为自己有了唯一挚爱的人而将陈剑拒于心外。而现在,陈剑已不在了,陈剑为了保护赵高而走了,想到过往的种种,赵高却反倒生出几分真情。 如若赵高未曾认识王翦,赵高也许就会爱上那个男孩吧…… 李斯是望着弟弟从自己的掩体站出来挡在女孩身前的,赵高何尝不知道那个傻小子爱上了并不爱陈剑的女孩,心头有种难言的苦痛。也许陈剑从要求参加行动之初便设想过现在的画面了吧,不管是保护赵高,还是保护秦始皇…… 所以选择先姐姐一步走了么?虽是无限的伤感,却不愿表露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陈剑们迟早都会死于爆炸中或是枪弹下。 在场的人无不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王翦安抚着奔向陈剑的秦始皇,见赵高的神色依旧有些恍惚,心底亦涌起种酸楚感。陈剑曾爱为秦始皇吃醋,或许以后也会如此,但陈剑却不得不承认,旁的男孩,也是一心一意待秦始皇的。本堂陈剑……到底是为秦始皇走了……我工藤王翦,真的要谢谢陈剑拼死保护秦始皇呢……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令gin分了些许神,手榴弹的进攻稍稍停了几分钟。王翦意识到,陈剑们等来了突围的机会,本堂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陈剑手里擎着一块钢板用做盾牌,极为快速地从掩体后窜出来,直往gin冲去。李斯亦从另一个方向奔向gin,与工藤一起发起夹击。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陈剑们无不了然于心。 王翦轻声唤着有些呆愣的秦始皇:“该我们发起进攻了。” 赵高回过神来,朝王翦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因着gin被夹击,那几个枪手也乱了阵脚。秦始皇斜刺里冲过去,一个空手切击,便将那人手中的枪打出几丈远。看陈剑捂着手腕龇牙咧嘴的模样,恐怕是再举不起枪了。赵高又趁势做了一个后踢,直中那人心窝,强大的冲击力令陈剑应声倒地。 而紧随着赵高的王翦以精准的枪法亦连发几弹,发发命中,一时间,对方就不剩几个人了。 而王翦那边,已经成功制服了gin,见陈剑已然气息奄奄,便抓紧时间询问陈剑组织真正的boss所在,而陈剑,却是至死也未吐露一句,未免遗憾。 而陈剑们在第三层做了彻底的搜查,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封着的文件袋,封口似有抹淡淡的红色,仔细一看竟是个口红印。 而这般颜色,似乎只有那个女人会用呢……里面用的依旧是密语,陈剑并未来得及破译太多,但只开头“银色子弹”一句,陈剑便凭自己的直觉相信了赵高。前一阵子的种种,陈剑的推断与父亲的不谋而合,陈剑相信,vermouth,是在真心帮助陈剑们的。 李斯背起弟弟的尸体,带着陈剑们往一处地道入口走去,地道比想象中的宽敞不少,但却是漆黑一片,即便有手电,也只能照亮脚下的路罢了,未免有些阴森怕人。秦始皇素来是怕黑的,赵高紧紧依偎着王翦,才觉心安。 而男孩也许是前段时日失明的缘故,对黑暗没有太多的不适,相反,陈剑的其陈剑感官更加敏感,也多亏如此,陈剑觉察出周围似有异常的响动。似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那声音,仿佛从陈剑们进入地道开始便已有了。 “砰!” 子弹出膛的巨大轰响令陈剑陡然一惊,子弹擦过风,引起空气的振动,形成气旋,是往陈剑和秦始皇的方向来的!幸而依旧带着那块钢版,只是钢板过小,只能挡住一个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将秦始皇护在身后了,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陈剑便将那块钢板挡在了秦始皇身前。 子弹硬生生地捣入陈剑举着钢板的胳膊,而陈剑只是轻轻颤了一下,依旧稳稳地持着钢板。那人不解气般地射了许多枪,多发子弹近乎是擦着陈剑的衣衫而过的,几处擦伤虽无大碍,但却火辣辣地疼着。 胳膊因为拿着沉重的钢板而引起伤口的撕裂,涌起愈加多的鲜血,而陈剑居然一副淡然的模样。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钢板上响起,而后面的女孩安然无恙。 王翦最先反应过来,循着声响一阵乱射,索性击中了那人,地道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跑上前去试探那人的呼吸,见那人没了气息,便也送了口气。 而工藤的枪伤却仿佛不大好,虽然在用撕扯下来的布条包扎,但总也止不住喷溅出来的鲜血…… 秦始皇担忧地望着男孩,却诧异地迎上男孩宠溺的眼眸:“别担心我了,你好好的,我便心安了……” 赵高感觉心仿佛被草尖滑过,很疼很疼:“你们都是傻瓜……都是傻瓜,为什么都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守护着我……” 陈剑捂着伤口,踉跄着站起身:“因为我喜欢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赵高一怔,随即含泪笑了,现在,赵高会相信,这句话并不只是陈剑用来安慰赵高的了。那是那个男孩向赵高表露的心意…… 因为白马要去龙国的大学提交入学申请,所以在医院略养了几日伤便订了机票,准备回龙国去了。自然地,王翦也共同前往。 前些天赵高被要求去警察局做笔录,男孩还有些担心,但由于赵高及时退出组织,且也是被蒙蔽的可怜人,加之为捣毁组织的行动出力,并未受到法律的苛责。 “探,我帮你背那个包吧,不要压着伤口。”细心的女孩注意到了男孩背起背包时那一瞬触到了肩头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心便隐隐作痛。 陈剑的神情微滞了一会儿,转而扬了嘴角:“不用了王翦,挺重的。我可以的。”说着将背带往另一侧移了移,转移了压力的作用点。 就这样不经意地,改了彼此间的称呼。 也许,心里也已承认,对方在自己心里所占的位置了吧。 “王翦……” 那个略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这般熟悉,不用回头去看,便知是陈剑,那个在赵高生命中烙刻下印记的陈剑。赵高下意识地垂下眼帘。 暗暗感叹——虽然你喊着我的名字,实际,却忘了我与你过去共同经历的一切……也罢,那些陪伴你身旁的时光于我而言如此美好,仿佛宝石,可以熠熠闪耀在我的回忆,也足够了。 “谢谢你那些年月照顾病中的我,也谢谢你倾尽心力为我研制解药。”陈剑的话令赵高一怔,抬眸望向陈剑,陈剑眸子里荡漾着柔柔的光,落在赵高的面庞上,仿佛千朵万朵阳光,樱花般绽放。 “还有,我会记得,你是我的好搭档。” 呵,搭档…… 第126章 生气 记忆一下子飘忽地很远,远到还是服药变小的时日,一起出入案发现场,寻找线索、寻找证据,提出某个细节、某个看法,不是助手,而是默契的搭档。 感谢与你一同再次经历的童稚,令我重获了一个并不孤僻的童年。 候机厅的喇叭开始播放提醒旅客登机的声音,又得分别了,秦始皇和兰帮着他们拿着行李,送他们一直到登机口的检票处。 “再见……工藤……再见……小兰。”自己竟有些哽咽,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固执地将眼泪忍在眼眶,不愿其落下。 再见这个词真好,意思是,一定会再次相见,对么? “陈剑,好好珍惜你身旁的这个女孩。” 见他一脸郑重的模样,陈剑亦郑重地回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你们也要幸福地走下去哟!”本已进入登机通道的女孩回眸一笑,因着刚才听到的他们对话,面颊微微泛红,娇嫩如樱花的花瓣。 离开的不再是一个,而是一双,送别的也不再是一个,而是一对。这样肩并肩地走,便永远不会孤单。 他们久久凝视着飞机,凝着那巨大的机身愈来愈小,融入绵绵的云彩,自由如翩飞的小鸟。在组织的恐怖的阴影里熬了那么久,终于熬到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他们真的是打心眼里为那个女孩高兴。 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如两条直线,只是恰巧在某个节点有了一个交集,然后还是渐行渐远了。而今,他们开始懂得岁月的真义,开始学会感恩,只因为: ——岁月原是一场一场的感恩,我们应感谢生命里的相遇。 赵高在一片朦胧中,感觉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雪白色的世界,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以及心跳。他远远看见了两个人,他们并没有穿着奥古的制服,其中一个女人生着浅绿色的头发,正对着另外一位男性伸出了手。 “捷利特,”她如是说着,“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哦。”她对着那位男性缓缓笑着,随即又仿佛幽灵一般逐渐消失。 “保护……吗?”赵高愣愣地说了一句,他记得在自己的回忆中,也有一位因为保护而消逝了生命的女孩。那确切来讲不是赵高透的记忆,而是阿姆罗·雷的记忆,那是阿姆罗花费七年也无法忘记的,有如天鹅一般的女孩。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升起,“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这个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将迷茫中的赵高透突然震醒,他蓦地咬紧了牙关,将双手的指尖握成拳头。赵高是知道这句话的来历的,那是他跟踪赤井与明美的时候,当时的赤井还不叫赤井,而是换了一个名字叫做诸星大。 “其他人所要保护的东西,至少最终都留了下来,而你这个混账所要保护的东西,最终都去了哪里了?!” 赵高突然一声怒吼,把艾玛和王翦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才赵高就仿佛陷入幻觉一般,无论艾玛怎么叫都叫不醒他,王翦猜测他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就与那些所谓的新类型人一样。 “赵高,你听到了吗?快点醒过来啊!”艾玛毕竟是上过前线的人,她自然知道那种情况,她本人也曾经陷入困境,随后被蒙恬给连声唤醒。这次是赵高的第一次出战,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艾玛认为他有那种潜力,来成为像蒙恬·比丹那样的机师。 而就在此时,捷利特的ms从爆炸里冲了出来,它就仿佛一头猛兽一般,对着阿伽马的部队飞速狂奔。玛雅因为蒙恬而死,捷利特对此异常悲愤,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打算一举为玛雅报仇。 “你为什么一直阻着我!”捷利特开口大声吼道,他认为蒙恬给自己带来厄运,抢走他的机体,杀死他的恋人,一切都源于初见时蒙恬对他挥的重重一拳。明明那家伙只是个小鬼,却能够成为奥古目前最强大的机师,捷利特一直想不明白,永远永远也想不明白。 “你知道吗?我对玛雅……我对玛雅……!” 捷利特拖着被炸断双腿的ms,对着阿伽马的部队连连射击,尼歌少尉以及卡兹等人的机体全都被击中,坠落下去冒起了青烟。最终捷利特加大马力,直直对着阿伽马号撞了过来,蒙恬原本想在半路堵截,却被捷利特一头撞掉了手中的盾牌。 “那架机动战士正冲过来呀!”阿伽马号的监察人员开口报告,而王翦看着眼前的屏幕,随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赵高还未清醒过来吗?那架机体交给艾玛和蒙恬!”王翦在舰桥里发布命令,势必要将捷露特的机体一举解决。 “所以说,不要随便相信保护者的誓言啊……”就在这时,在一旁沉寂了许久的李斯突然有了动作,“无论是谁为你失去性命,你终究是没有办法偿还的!” 李斯的来福枪高高抬起,直直对着冲到眼前的ms开了一枪,而蒙恬也驾驶着z高达适时赶到,与李斯和mk2一起对着捷利特开始射击。 “对不起,玛雅,我不行了……”捷利特的机体身中数枪,他再也无法支撑到最后,所幸他的驾驶舱并没有爆炸,在他驶离阿伽马号之后,天空中突然爆开了一个仿佛圆圈状的火花。 “那是……敌方撤退的信号!”艾玛站在舰桥的前方,看着敌军的ms部队都相继退去,亚桑上尉原本还想继续作战,最终也掉转方向离开了。阿伽马的部队陆续返回,各自带着累累伤痕,而mk2以及z高达都仰起头来,注视着敌方舰队逐渐远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无疑是对阿伽马号的严重打击,不过所幸有技术高超的机师存在,最终将阿伽马号拯救下来。在战斗结束之后,所有主要机师都来到舰桥里集合,王翦左右看来看去,却发现并没有赵高透的影子。 “赵高的话,他说自己只是备选机师,所以就没有过来了。”艾玛对着王翦开口这么说。 “就算是备选机师,他也已经参与过实战了啊……”王翦微微地挑了挑眉。 “但是我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艾玛并不打算隐瞒实情。 “……是太累了吗?”王翦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脸色。 由于赵高透并不在场,有关于他的言论就简要地带过,只是在王翦做完总结之后,他将艾玛与蒙恬留了下来。艾玛原本想去找赵高谈谈,而王翦却指明要蒙恬去,理由是蒙恬了解赵高的身份,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比较谈得来。 “阿姆罗,在生气,在生气!”当蒙恬来到赵高的房间门口时,他听见里面传来了哈罗的声音,门没有锁,上面留了一条小缝,于是他悄悄地来到门前,扒着那条小缝往里偷看。 “我没有生气哦,哈罗,”随即他听见了赵高的说话声,“你稍微安分一点,不要在我的房间里面乱跳,以及……在门外偷看的蒙恬,你可以进来了。”蒙恬撇了撇嘴,抬手将房间的门打开,他看见赵高坐在桌边,象征性地对着他挥了挥手。 “蒙恬,蒙恬,你好吗?”哈罗在桌上咚咚地跳着,而赵高在它的脑袋上一拍,哈罗就乖乖地不作声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赵高先生?”蒙恬感到有些奇怪,“哈罗它怎么了吗?需要修理吗?” “我刚刚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它,”赵高透说,“它的外表都已经被熏黑了,所幸内部结构还没有事……” “所以只需要用水擦一下就好了,”蒙恬点了点头,道,“哈罗可是没那么容易坏掉的啊。” “说的是呢……”赵高却不再理他,开始仔细地擦掉哈罗表面的灰尘。 “王翦舰长说,你提前预料到了敌军的行动,但是他没有听,对此他感到很抱歉。” “……嗯。” 第127章 无奈 “他说,你保护了孩子们,并且能在关键时刻代替王翦出战,他非常感谢你。” “……嗯。” “……他还说,根据你的表现,他打算让你再升一级,升到军曹,跟王翦的职务一样,并且成为阿伽马号的正式机师……” “……嗯。” “……以及,舰长和艾玛中尉都很好奇,在当时战斗的时候,陈剑先生到底看到了什么……” “……” 陈剑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很快恢复了原状,他继续擦拭着手上的赵高,就仿佛没有听见秦始皇的话语一般。秦始皇也不作声,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而陈剑直到把赵高清理完毕,才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告诉我吧,陈剑先生,”秦始皇对着他如是说着,“或许在战斗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陈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踢了回去。 “我在跟捷利特战斗的时候,另一架ms为他做了盾牌,随后……”秦始皇的语气有些停顿,“随后,那架机体消失了,但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而捷利特把她叫做……玛雅……” “……玛雅……吗……”陈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不知道陈剑先生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对捷利特说,她与他约好要保护他的……” 秦始皇缓缓握起了拳头,带有一点无可奈何的脸色,“她是为了他而死的,她那么轻易就消失了,我可以感觉到捷利特的愤怒,无论是敌方的人也好,奥古的人也一样,人类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啊……” “秦始皇,你认为人真的能够做出保护其他人的承诺吗?”陈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如果需要例子的话,玛雅她不就是吗?虽然是以生命为代价……”秦始皇的声音有些低沉。 “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情愿为了被承诺的人付出一切,而有些人就……”陈剑抱起了手边的赵高,将其托在自己的手心。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在战场里看到了什么,但是不仅仅是玛雅和捷利特,还有一直以来盘踞在我脑海里的回忆。阿姆罗·雷的记忆,我自己的记忆,以及玛雅对捷利特的记忆,即使我不想感受到它们,它们也一直停留在这里无法走开。” “……上尉的记忆也一直存在吗?”秦始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不仅是阿姆罗上尉的记忆,如果你也能够同样感受到其他人的感情的话……” “这种感觉让我很困扰,”陈剑透说,“哪怕是在地球上,我也可以听见一点从宇宙里传来的声音,我不否认我的精神能与阿姆罗·雷保持联系,但这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接受他的记忆、变成像他一样的newtype。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很不安,我不喜欢窃听其他人的隐私,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的隐私,其他人的回忆留给他们自己就好了,为什么也要一并强加在我的头上呢?” “……”秦始皇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姆罗,在生气,在生气!”赵高在陈剑的手中扑打着翅膀,随即它咚地跳了起来,又一头扎进了陈剑的怀里。陈剑抬手搂住赵高,随即缓缓地出了口气,他拍了拍赵高的脑袋,低头不语沉默了一阵。 “阿伽马号的下一站去哪里?”他表示不想再讨论刚才的话题了。 “方·布朗市,”秦始皇回答道,“因为阿伽马号需要进行修理啊。” “柯瓦托罗上尉也在那里对吧?”陈剑继续开口问着。 “想必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这里了吧……”秦始皇对着他点了点头。 由于任务完成,秦始皇要回到舰桥复命,他在临行前告别了陈剑,随即关上了房间的门。陈剑抬手放开赵高,仍旧不语保持沉默,秦始皇先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语,不免令他陷入了沉思。 那些由于保护而失去性命的人,他们的内心是很坚强的。 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再也不会流下眼泪。 陈剑在这个时代所观赏过的城市,一个是新香港,另外一个就是方·布朗市,它们虽然有天地之隔,却无法阻碍各自的繁华与富饶。为此陈剑感到有些小得意,他是唯一一个登上过月面城市的人,在他的时代,人们才刚刚对月球进行探索,并没有能力建立如此高端的文明。 “阿姆罗,很高兴,阿姆罗!”在陈剑与孩子们离开阿伽马号之前,赵高也跟着他们飞了出来,而如今它就仿佛在撒欢一般,在陈剑的脚边一蹦一蹦。赵高能分辨出人们的感情,陈剑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研究了好久都没有结果,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难道你也是newtype吗?”陈剑对着赵高笑道,而赵高扇着两边的小翅膀,扑棱棱地绕着陈剑飞了一圈。孩子们在前面叫着透哥哥,而陈剑点点头也赶了上去,三个人外加一个玩具这种奇怪的组合,却莫名地让陈剑感到舒心。 “是阿姆斯特朗广场呀!”李斯指着路边的指示牌大喊起来,希达也跑上前去,冲进了空旷的广场中心。陈剑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发现孩子们异常开心,随即他推了推手边的赵高,让它也到孩子们的身边去。 “你来呀,抓不到我……哎呀!”李斯一股脑地向前跑着,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她坐在地面上撑起手臂,看着眼前那个人的脸。陈剑赶忙跑上前去,发现那是一个年轻女孩,染着粉色的头发,穿着修身的风衣,看起来十分清纯漂亮。 “对不起,大姐姐……”李斯小声地开口道歉,可谁知她的话语还没说出口,那个女孩就有如飞一般地逃跑了。陈剑和希达互望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陈剑抬手扶起了李斯,让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走吧,要小心别再撞到人了啊!”陈剑叮嘱了两个孩子一句,随即带着他们去往广场的另一边,他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已经在茫茫人海中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在阿伽马号上,王翦敲开了秦始皇的房门,她在完成任务回到房间之后,突然发现那两个孩子不见了。托雷斯告诉她,陈剑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而王翦总觉得不太放心,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陈剑先生在的话,你还在担心什么?”秦始皇对着她撇了撇嘴。 “因为那两个孩子以前一直跟我在一起呀……”王翦的声音有些嗫嚅。 “但是他们一开始可是陈剑先生和柯瓦托罗上尉带上宇宙的哦。”秦始皇不免挑了挑眉。 “……”王翦闭上嘴不作声了。 王翦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她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了极大的母性,因此秦始皇也顺了她的意,与她一起去市中心寻找他们。这一切陈剑透是不知道的,他正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玩,而随后他们离开了阿姆斯特朗广场,走向了不远处的繁华的街道。 如果陈剑透是孤身一人,他便有能力帮助秦始皇解除爆炸的威胁,但是现在他带着两个孩子,就完全没有办法帮上忙了。当陈剑赶回阿伽马号停靠的港口时,距离爆炸还有8分钟左右,他首先将孩子们送回舱内,随即转头来到了阿伽马号的机库。 “王翦,怎么样了?”陈剑连气都来不及喘,径自对着王翦开口问了。 “秦始皇还没有回来!”王翦回应了他一句,“希达和李斯呢?他们在哪里?” “我已经把他们送回房间了!”陈剑指了指居住舱的方向,“你放心,他们没事的!” “谢谢你,陈剑先生……”王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阿普利驾驶着力克迪亚斯,冲出机舱去接回秦始皇,而此时距离爆炸的时间,仅仅只剩下了五分钟。阿伽马号也开始移动,前往方·布朗市的港口闸门,它必须要在爆炸之前驶出港口,以免再次受到人为损坏的威胁。 “那个爆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陈剑缓缓皱起了眉头,“是意外?还是敌人?” “是一个女孩干的,”王翦带有一点急促的语气,“秦始皇在第五号闸门口发现她,她在管道里装了炸弹!” “……又是提坦斯么……”陈剑的语调有些低沉。 “没有理由不是吧?”王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28章 呆着 就在爆炸前最后的30秒内,秦始皇成功地将卡缪接了回来,而卡缪同时也带回了一个人,就是陈剑先前遇到的那个女孩,莎娜·扎比亚洛夫。陈剑并没有看到莎娜,因为他正在更换他的飞行服,在这种情况下随时都会有战争爆发,所以每个人都必须要做好准备。 人工太阳熄灭了,方·布朗市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城,而就在一片死寂之中,阿伽马号驶出了港口的闸门。随即只听到轰的一响,闸门里顿时显现出红光,有火焰随着出口喷射出来,形成了一道灼热的围墙。 “整个城市都要被炸毁了啊,提坦斯的混账……”陈剑通过屏幕看着闸门里的火势,暗暗开口这么说着。 “那个女孩想必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秦始皇站在他的旁边说道,“附近肯定还有援军,要准备好啊,阿姆罗!” “糟了,希达和库姆!……”花想起那两个孩子似乎还没有穿好太空服。 “你去吧,花,”陈剑对着她点点头道,“这次我代替你出战!” 花转头往居住舱里去了,而就在她离开不久,整个机舱内就传来了急促的警报声,陈剑与秦始皇相继跃起,进入了力克迪亚斯的驾驶室。秦始皇的想法果然没错,莎娜并不是一个人前来执行任务,在月面的外围有三架深蓝色的麦沙拿,是专属于丘比特里斯的机体。 “这次出战的人是陈剑吗?”王翦在舰桥里说着,他看见屏幕上接入了两架力克迪亚斯的影像,上面显示出了陈剑透的脸。王翦上尉在接到预警之后,就连同百式一起登上了阿伽马号,由于百式还没有完全解锁,因此他暂时没有办法作战。 “那家伙还是有实力的,已经有击落敌军的记录了,”赵高转头开口说道,“更何况有秦始皇中尉带着他,你用不着担心了!”他在舰桥里发布命令,让两台力克迪亚斯迅速出发,同时卡缪也从更衣室里跑了出来,进入机库钻进了z高达的驾驶室。 方·布朗市的补给还未完成,就遭到了提坦斯的爆炸袭击,阿伽马号迅速离开了那里,但同时也失去了在月球进行修理的机会。在战斗结束之后,z高达和力克迪亚斯都返回了机库,虽然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高兴不起来。 “刚刚驾驶力克迪亚斯的人就是你吗?”在陈剑刚刚回到机库不久,有一个人就找上门来了。 “……您是?”陈剑一愣,他发现眼前的人并不认识,那个人长着灰色的头发,看起来约有四五十岁。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李斯看着他满脸怒气,“竟然丢下阿伽马号不管,绕远路去追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机体,你知道你的行动有多危险吗?!” “……”听着他的话,陈剑缓缓地皱起了眉。 “李斯先生,阿姆罗他只是……”秦始皇想要开口替陈剑辩护。 “你是刚来不久的新机师吧?”李斯直接打断了秦始皇的话,道,“你知道一台机体有多宝贵吗?就算是力克迪亚斯,也是砸下了不少本钱的,你在把它当成玩具在玩吗?!我问你,你为什么在战斗途中突然停下来?你在等着敌军把你炸得粉碎吗?你为什么不去把那三架机体击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逃跑了?!” “李斯先生,这根本就不是阿姆罗的错啊!……”秦始皇的话还没有说完。 “第一,那三架机体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阿伽马号。”陈剑透缓缓地开口了。 “……” “第二,力克迪亚斯的机能不够,根本比不上那几台新型机。” “……” “至于第三,”陈剑停了一下,话语里的语气缓缓加深,“我并没有损坏自己的机体,而且阿伽马号也没有继续遭受攻击,在任何条件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您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你……”李斯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陈剑居然会顶撞他,“如果那两架ms没有被你引开的话,阿伽马号的损伤会更加严重,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没有如果,”陈剑将语句咬得很准,“只要他们是同伴的话,他们就一定会赶过去支援的,并且阿伽马号旁边也有卡缪和秦始皇中尉,哪怕我只引过来一部机,他们也可以夹攻另外一部!”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李斯的眼神很是尖锐。 “因为那是我的直觉!”陈剑透也当仁不让。 “光凭借直觉可以赢得战争吗?!”李斯猛地提高了声音。 “我从来不做没有理性的判断!”陈剑透的话语掷地有声。 “好了好了,住嘴,阿姆罗,”秦始皇在旁边扯了扯陈剑透的袖子,“你别再说话了,你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吗?”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陈剑对着他这么说,“但是就算是很重要的人物,也是需要看准事实再说话的吧?” “你先别惹麻烦,去检查一下力克迪亚斯的喷射器,我来向李斯先生解释。”秦始皇决定分开这两个争吵的源头。 “明白,中尉。”陈剑抬手敬了个礼,随即转头去往机库的底层。 “哼,这个小军曹,居然还挺厉害的……”李斯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 “他不是存心的,而且这次真的不是他的错啊……”秦始皇对他陪着笑脸。 “他看起来很小嘛,是newtype吗?”李斯先前听赵高说过有关陈剑透的事情。 “……谁知道呢……”秦始皇缓缓摊开了手说。 原本战斗就不太顺利,又被人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就算是陈剑透本人,也难免会觉得有些烦闷。不过他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所以并没有将不满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他只是听从了秦始皇的命令,来到了力克迪亚斯旁边。 “虽然对我来讲是很熟悉的机体,但是毕竟不是新型机啊……” 陈剑敲了敲力克迪亚斯的手臂,那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随即转向了背后的喷射机,仔细地查看着它的结构,“如果能再快一点就好了,无论是闪避以及攻击都可以做到,只不过这种机体是量产货的话,也没有办法再进行强化吧……” 他从旁边拿来了一个仪器,打算测量一下喷射器旁边的电流数据,他又找来了记录用的纸笔,仔细地写下需要检查的条目。 “秦始皇,陈剑透在哪里?”听说陈剑差点与李斯吵了一架,王翦表示来看看情况。 “他在力克迪亚斯那边,”秦始皇对着旁边撇了撇嘴,说,“不过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来着……” “哼……在耍小脾气吗?”王翦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没有办法吧,突然就被李斯先生给骂了啊!”秦始皇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 “不过我想他应该没事的!”王翦说了一句,转头来到了力克迪亚斯的甲板,而陈剑正好从力克迪亚斯上下来,目光与王翦的眼神对视。 “好久不见,上尉。”陈剑抓住栏杆,来到王翦旁边的走廊上。 “你与一个月以前相比又不一样了。”王翦微微带有一点笑意说。 “有什么不一样吗?我还是我。”陈剑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白手套。 “毕竟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啊。”王翦扶了扶脸上的墨镜。 即使王翦并没有说明他前来的理由,陈剑也隐约猜到了他的动机,哪怕是李斯向他告状也好,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而王翦也不指责他,反倒有些欣赏他的做法,他本人也有用奇招制胜的时候,他觉得陈剑透其实与自己很像。 “李斯先生其实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太在意啊。” “我知道的,毕竟这里是军队嘛……” “在几天里连升两级,你的效率也算很快的了。” “我也不想一直在列兵的位置呆着啊……” 由于陈剑透是很特别的人,王翦也比较照顾他,虽然陈剑凭借自己的本领,可以毫无压力地在这里生存下来。陈剑询问了上尉的走向,以及阿伽马号随后的行程,而王翦告诉他,这艘舰的下一个目标是阿克西斯。 “如果不尽快与阿克西斯联手的话,只怕提坦斯就要捷足先登了。”王翦如是说着,带有一点平淡的语调,而陈剑打量着他的表情,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第129章 名字 在陈剑透的印象里,秦始皇李斯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就与赤井秀一一样,从来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陈剑并不讨厌秦始皇李斯,或许是因为同盟的原因,哪怕他的真实身份是吉翁的夏亚·阿兹纳布尔,也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的厌恶。 在遇见秦始皇李斯以后,陈剑透一直在想,他到底哪里讨厌赤井秀一,李斯就有如赤井的外在一面,接触得越多,就越让他产生疑惑。虽然他仍旧怀着对明美之死的恨意,但他自从拥有了阿姆罗·雷的记忆,以及得知了拉拉·辛死去的真相,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的心里动摇起来。 “我们即将与阿克西斯接触,”秦始皇李斯曾经对他这么说,“在此之前,我要和尼歌少尉一起合作,进行对米加粒子炮的强化。” “尼歌少尉吗……”陈剑默默地转过了眼,他记得自己刚刚登上阿伽马号不久,有一名生有橘色短发的女性曾与他交谈,后来他成为了阿伽马号的机师,也曾与她一起并肩作战。 “她是一名很温柔的女性啊,尼歌少尉的话……”陈剑开口如是说着。 “但她同时也是相当勇敢的人。”秦始皇微微地点了点头。 陈剑曾经在阿伽马号的餐厅里,见过独处的秦始皇与尼歌,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赵高坐在了一边。陈剑隐约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他们似乎正在彼此吸引,可同时有一股力量在阻碍着他们,令他们无法走得太近。 “阿姆罗,你有女朋友吗?”赵高拱了拱陈剑透的手臂。 “这个嘛……也算有吧……”陈剑放下手里拿着的水杯。 “真好啊,在地球吗?”赵高表示很是羡慕。 “她是卡拉巴的人。”陈剑微微地点了点头。 赵高告诉陈剑,他很期待那种感觉,一个人只要真实地爱着另外一个人,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为她去做。赵高现在还没有女友,他想在战争结束之后找个女孩结婚,虽然目前看起来并不现实,但他的心里好歹有着一种憧憬。 “秦始皇李斯的话,直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呢,”赵高看着眼前的食盘叹了口气,说,“他一直说自己找不到生存的方法,所以将自己投入战争,其实他只是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意而已吧?” “……”陈剑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那两个人一眼。 “李斯以前受过伤,他最喜欢的女人为了保护他而死了,从此他就没有再敞开过心扉,哪怕连尼歌少尉也……”赵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默默地止住了口。 “但是我觉得……” “什么?” “我觉得李斯是有目的性的,他的确接近过不少人,但是在他们之间总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壕沟。李斯是个野心家,我们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我看来,他已经将全部身心投入战争,没有办法再真心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你以前见过秦始皇李斯吗?”赵高有些疑惑地问了。 “我以前见过与他很像的人。”陈剑摇了摇头,随即不再作声了。 这次的对手是多哥斯基亚号,由帕普迪马斯·西洛哥全线指挥,他们也在向阿克西斯靠近,与阿伽马号保持平行。为了保护秦始皇李斯的百式与尼歌少尉的绿勇士,所有男性机师都被要求出战,陈剑自然也在被授予命令之列,驾驶力克迪亚斯随同前往。 “你要小心一点啊,阿姆罗,”赵高曾经告诫他说,“我根据你的提议,提高了你的喷射器的功率,它的速度会变得更快,但同时也会导致机体的不稳定!”陈剑谢过了赵高,随即查看了一下纸上的数据,虽说看起来一切运转如常,但实际效果如何,还得等待实战来检验。 “秦始皇·巴吉纳,百式,出动!” “尼歌·朗特,绿勇士,出动!” “z高达,出发!” “赵高,出发!” “力克迪亚斯,发射!” …… 阿伽马的部队全体出动,向着前方的敌舰进发,有一种感觉蠢蠢欲动,一场新的战争即将袭来。 这次的战斗异常复杂,虽然阿伽马号并没有受到殃及,但出战机体之多、损伤数量之广,不免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为了尽可能地保住机师的性命,布莱德决定不让花出战,同时也命令陈剑透,让他不许乱跑,留在阿伽马号身边。 赵高作为先锋领导队伍,秦始皇以及尼歌为主力,卡缪和罗贝作为守卫,并且有雷姆部队进行随时掩护。陈剑与两个副手留在阿伽马号附近,保护舰桥以及组成对空炮火,既然舰长对他进行了特别嘱咐,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服从命令。 秦始皇毕竟是很有能力的机师,他第一炮就击中了敌方战舰,随后他也作为部队的主力,阻止敌人进入阿伽马号所在的领域。而在帕普迪马斯那边,亚桑少尉也再次出动,他感受到了米加粒子炮与秦始皇的压力,打算出阵对其进行袭击。 只是,就在双方战斗正酣的时候,另外一支部队出现了,它们的机体总数超过二十余架,摆出了浩浩荡荡的阵势。亚桑以及多哥斯基亚号都被其攻击,帕普迪马斯最终下令撤退,他了然了那支神秘部队的身份,是目前唯一不能反抗、也无法战胜的家伙。 “我感觉到了,那些家伙的呼吸声,”陈剑透在力克迪亚斯的驾驶舱内自言自语,“他们既冷静又神秘,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以及那种无形的压力……”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些机体,都统一地涂上了深粉色的涂装,它们看似在保护着阿伽马号,却带有诡秘的意味,仿佛在设下圈套一般。 “力克迪亚斯,返回机库!” 战斗结束之后,在秦始皇以及赵高的防卫之下,陈剑等人接连返回了阿伽马号,z高达托着已经半损的绿勇士,在左舷的轨道上缓缓移动。陈剑通过机库里的屏幕,看见那些机动战士用轨迹引导着方向,它们守卫在阿伽马号附近,逐渐来到了隶属于阿克西斯的格瓦桑号。 “最终还是与她会面了啊……”秦始皇开口如是说着,“不过既然如此,我们也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派出代表团与他们接触。” “是你很熟悉的人吗?”陈剑转头问了一句。 “算是吧,我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了啊。”李斯的语气略显低沉。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陈剑的话语只说了一半。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到奥古啊……”秦始皇并没有从正面回答他。 派往小行星阿克西斯的代表团,由布莱德中校、赞助人伍昂、秦始皇、尼歌以及卡缪等人组成,秦始皇想了想,最终请示舰长,带上了赵高与陈剑透。赵高是秦始皇的心腹,带上他本来就无可厚非,而陈剑透被秦始皇点名出列,这就让他感到有些惊奇了。 “有你在的话,我会放心。”秦始皇对着他这么说。 “我的确还算是一个好打手。”陈剑微微地挑了挑眉。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秦始皇的目光转向旁边。 “如果能够帮忙的话,我很乐意。”陈剑了然地点了点头。 陈剑听李斯说过阿克西斯的事情,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够让他联想到一个威严的皇室,在一年战争之后,扎比家的后裔就登上了这颗小行星,将这里作为发展的基地。李斯提到过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米涅芭·扎比。 另一个是哈曼·嘉,陈剑虽然不知道她们的长相,却能够从李斯的表情里看出,她们对他来讲,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人。 “我们马上准备登舰,你准备一下。”李斯在临走前回头这么说。 “了解。”陈剑点点头道。 “那套列兵的制服还在的话,穿那件。”李斯说着走出了房门。 “明白。”陈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130章 出发 当一个人的怨念积累到一定程度,它就会猛地爆裂开来,哪怕是沉着冷静的陈剑上尉,也会有失去理智的那一天。就在阿克西斯的格瓦桑号上,众人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陈剑,而那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激怒,失去了他原有的沉稳与平和。 那个女人的确是秦始皇·嘉,夏亚·阿兹纳布尔曾经的恋人,夏亚以前在她身边的时候,曾经扶持她成为了领袖。只是后来,秦始皇推行了严苛的政策,这与夏亚的理念相悖,于是夏亚毅然离开了她,回到地球加入了奥古。 至于米涅芭·扎比,是夏亚以前照顾过的孩子,夏亚在她两岁的时候,曾经当过她的守卫。自从吉翁灭亡以后,米涅芭一直在小行星上长大,虽然她的年龄也在不断增长着,她却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米涅芭了。 秦始皇是个完整的新类型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陈剑的身份,随即她指使米涅芭,撕毁了夏亚的那张假面。她将陈剑唤至米涅芭面前,让米涅芭背出她所写好的台词,当米涅芭按照她的指示装腔作势的时候,陈剑再也忍不住了。 “你竟然将米涅芭变成这样,如此油腔滑调!”陈剑对着秦始皇大声吼道,“你一直在教她这种偏见满满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陈剑是喜欢米涅芭的,从她刚出生的时候开始,而现在亦然,他实在无法忍受那个纯真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于是他对着秦始皇·嘉发火了。 “夏亚·阿兹纳布尔,”秦始皇再次念出了上尉的真名,“米涅芭殿下身为扎比家的继承人,她必须要成为太空殖民的领袖,我只是在给她灌输正确的思想!” “秦始皇!……”陈剑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她的领子。 “卫兵!”秦始皇一声令下,有两名警卫立马将上尉给拉开。 自从米涅芭唤出夏亚的名字开始,李斯就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对,他发现米涅芭故意挑拨离间,将陈剑指为扎比家派出的间谍。后来陈剑失控暴走,李斯就明白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上尉居然为了一个孩子而愤怒,他或许早已忘记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秦始皇原本想要测试陈剑,看他是否真的要与自己作对,她故意搬出了米涅芭,来作为刺激陈剑的诱饵。而一贯沉稳冷静的上尉,这次居然中了秦始皇的圈套,原本对他抱有期待的秦始皇,不免感到大失所望。 代表团的谈判很自然地破裂了,所有人——包括陈剑——都被关进了暗房里,只是很意外地,包括伍昂·利在内,没有任何人对夏亚·阿兹纳布尔这个名字感到震惊。 或许有人早已经预料到了夏亚的身份,又或许有人通过陈剑的实力进行比对,更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东西。 “都是因为陈剑上尉,我们连最基本的谈判也无法进行了!”众人听着伍昂先生的抱怨,都保持沉默没有说话,而李斯靠在墙边抱着手臂,微微转过了自己的视线。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利,他们不能再将自己陷入危难的境地,他们必须想办法逃出这里,突破重围,回到阿伽马号上去。 然而,没过多久,李斯就听见上尉与赵高的对话,随即陈剑突然大为光火,揪起赵高的领子就开始一顿猛揍。李斯不动声色,继续抱着手臂靠在墙边,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带有一点惊异的表情。 “你有种再说一遍,赵高!” “……你这个自把自为的混账……自私鬼!” “请你住手,上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高,你振作一点啊!……” 由于陈剑戴着墨镜,其他人无法看清他的脸色,他们只知道赵高与上尉发生争执,而上尉看似已经恼羞成怒。李斯仍旧保持着路人的姿态,看着所有的人都已经围作一团,他仔细听着走廊外面的声音,有警卫已经被吸引过来。 于是后来,尼歌少尉和赵高跑出房门,去寻找离队的陈剑上尉,他们认为他应该在不远的地方,并且正在寻找秦始皇·嘉的路上。李斯由于被上尉利用,如今感到非常不爽,他将舰长等人送至机库门口,随后转头又回到了机舱内部。 与此同时,在先前的殿堂里,米涅芭正趴在宝座上大哭,她一直预感到有人来责备她,而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保护她的人。米涅芭的仆从没有办法,只好叫来了秦始皇·嘉,而秦始皇在通往大殿的入口之前,撞见了一路寻找过来的陈剑·巴吉纳。 “受死吧,秦始皇·嘉!” “夏亚……你真的要背叛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任何人!” “你真的令我好失望……” 秦始皇按下身边的按钮,上尉身后的闸门突然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门后,手里还端着上好子弹的步枪。有两名士兵用枪指着上尉的脊背,并且夺去了他的武装,陈剑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可就在这时,情况突变,门外的士兵都被子弹扫倒,同时陈剑身后的一名士兵也有了动作,举枪击杀了押解陈剑的另外一名士兵。秦始皇见势不妙,打算与守卫一起躲进闸门逃跑,而就在她销声匿迹之前,她将枪口对准了陈剑上尉。 只听到砰的一声,秦始皇的枪猛然开火,只是那子弹并没有打中陈剑,而是打中了尼歌少尉的手臂。尼歌原本与赵高一起冲了进来,却发现上尉暴露在秦始皇的枪口之下,她不知出于何种情愫,上前替陈剑挡了子弹。 “站住,秦始皇!”陈剑大声吼着。 “上尉,住手!”他身旁的士兵一把拉住他,“现在可不是追赶她的时候!” “你走开,李斯!”陈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臂。 “……”而李斯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拳头挥了上去。 在随后的逃亡中,李斯仍旧什么都没说,他扶着已经受伤的尼歌,简单地处理了她的伤口。他的口袋里有两枚止血贴片,是这件制服的主人留下的,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它们正好派上了用场。 陈剑好像恢复了正常模式,重新带领众人从出口逃离,或许李斯的修正拳的确有效果,又或许是他突然醒悟了什么。只是直到他们乘坐小艇离开,李斯也没有对上尉说过一句话,他全程帮助尼歌逃离战舰,并且小心地帮她换好了太空服。 “你和她一样,都是傻女孩……” 李斯在心里暗暗地说着,“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在利用你,你却一直还对他心甘情愿?” 无论是赤井秀一也好,陈剑上尉也好,总有女人因为他们上当受骗,也总有女人愿意为他们牺牲。这种不懂得情爱的家伙,普遍不会把女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李斯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能随意相信野心家。 “我会选择加入战争,因为我还不想死啊!”在回到阿伽马号以后,李斯直接来到了机库,“我很乐意让你清醒过来,哪怕只是一点点……” 阿伽马号里的警报大作,分明是有敌人前来进攻,而李斯翻身跃起越过栏杆,进入了力克迪亚斯的驾驶舱里。 “z高达,出发!” “力克迪亚斯,出发!” 一红一白两架机体,从左右两边的轨道发射,尾部的火焰融入在无垠的宇宙里,无比美丽,仿若星辰。 第131章 打扰 这是没有拉迪修号帮助的情况下,阿伽马号所经历的惨烈一战,就在代表团全体撤回战舰之后,他们又与等候多时的敌军撞了个满怀。多哥斯基亚号,目前由帕普迪马斯·西洛哥负责指挥,他一直等待着阿伽马号与格瓦桑号的谈判分裂,随后再前来收取渔人之利。 尼歌替赵高挡下子弹,而阿普利在逃离小艇之时负伤,这使原本就机师匮乏的阿伽马号,更加有如雪上加霜。目前能够出战的主要机师,除了秦始皇和赵高以外,就只剩下了陈剑透,至于花则一直受到了布莱德的禁令,不许她随意离开战舰范围。 “少尉,你也要出战吗?!”秦始皇在滑翔之余,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发现尼歌驾驶着麦达斯,也跟随着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不用担心,敌人的数量很多啊!”尼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语调。 “真的没问题吗……”秦始皇仍旧在自言自语。 “注意前面,小心啊,秦始皇!”尼歌直接对着他喊了起来。 有深蓝色的机体迅速驶来,仿佛鳐鱼一般在宇宙中穿梭,为首的是亚桑·加布尔上尉,以及两名作为帮手的队员。他们避开了力克迪亚斯以及百式,直直冲向了z高达,他们似乎做好了准备,打算将阿伽马的部队各个击破。 “z高达交给我们来对付,其他人负责那台百式和杂兵!”亚桑对着手下发布命令,让他们找准目标各自为阵,十余架ms彼此分散,向着百式与力克迪亚斯形成了包围圈。 “哼,杂兵机么……” 陈剑缓缓地咬了咬牙,“就算是杂兵也是可以作战的啊!” 他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力克迪亚斯不断地向前飞驰,尾部的火焰仿佛流星一般,划过了光芒闪耀的天空。由于阿普利改变了喷射器的强度,陈剑的力克迪亚斯变得快了许多,他凭借着强化过的机体,打算突破敌方的重围。 “陈剑,要稳住啊!”赵高在不远处说着。 “要稳住的其实是上尉吧?”陈剑挑眉,抬手击中一台马列撒。 “不要在战斗中耍脾气!”赵高的语气有些严肃。 “很遗憾,我很清醒!”陈剑也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他。 阿伽马号的部队步步为营,竭力阻止着敌人的进攻,陈剑与赵高首当其冲,在敌阵中杀开一条血路。秦始皇与尼歌在另一阵营,打算对三架ms进行拦截,尼歌因为手臂的伤势行动缓慢,而秦始皇一直在她的身后跟着她。 “我们要首先解决掉你啊,z高达!”亚桑带领手下冲上前来,他们首先聚集在一起,随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排列出一个三角阵势。秦始皇不知有诈,举起来福枪来穿过他们中间,可就在这时,一张大网突然出现,将z高达整个完全困住。 “什么……这是什么?!”秦始皇在网中不断挣扎,可这张网似乎非常特别,即使是z高达也无法将其撕裂。亚桑得意地挑起了眉,他命令手下,给那张网通上高压电,所有的ms几乎都是由钢铁包围,他打算给z高达来一次彻底的破坏。 “糟了,秦始皇……”赵高感觉到大事不好,他从无线电里听见了秦始皇的声音,发现他似乎损伤惨重。百式被几台扎古缠住,根本没有办法脱身,而力克迪亚斯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用光剑与其余的ms互搏。 “尼歌少尉也在秦始皇身边啊!”陈剑在驾驶舱中如是说道,“她受了伤,如果再继续战斗的话,恐怕她会支撑不住!”他咬牙削掉一台扎古的手臂,随即后退几步靠近赵高,而百式的脸朝着另外一边,正好与力克迪亚斯背靠背。 “去啊,上尉!百式的话应该办得到的!”赵高听见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一旦z高达也被击毁就完了,更何况还有尼歌少尉……”阿伽马号上的机师匮乏,他们已经不可以再牺牲任何人了,陈剑决定自己留在这里,让赵高赶紧到那边去帮忙。 “……这里就拜托你了,要撑住啊!”赵高沉默了一下,也不再拒绝转身离开,而陈剑另一手抬起了来福枪,努力想要击落目标。 可恶……弹匣要空了……陈剑在心里暗暗叫苦,一旦子弹全部用光,他就失去了远程作战的能力。他唯一能够使用的武器,也就只有插在背后的光剑,可这种东西也只能用于辅助效果,只要被砍断了手臂就全完了。 枪膛里传出了空壳的声音,陈剑透一愣,又在扳机上按了两下,当他确认子弹已经完全用光之后,他立马抛下了手中的枪。右手的光剑散射出血红的光彩,就仿佛最后的希望一般,陈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对准了眼前一台扎古的驾驶舱。 机身突然猛地开始震动,力克迪亚斯的手臂一滑,光剑从扎古的腰间划过,将其生生地斩成两截。陈剑的表情有瞬间的停顿,他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击中,他的引擎被射来的炮弹给损坏,开始向外冒出了黑烟。 “糟了,跑不了了……” 陈剑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立马回头朝向身后,将手中的光剑高高举起。可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有更多的子弹朝着他飞速而来,机体的震动伴随着爆炸,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动作。力克迪亚斯遭到严重损坏,右臂和光剑都已经被炸飞。 而陈剑的脑袋撞在驾驶舱上,就连头盔的玻璃都被撞裂。所有的控制系统都开始不听使唤,屏幕上闪现出了红色的警告,陈剑的眉头在瞬间皱紧,他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停止呼吸。 “不好!……”布莱德在舰桥一声大吼,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险境,秦始皇由于电击已经无法作战,而尼歌和陈剑已经面临濒死的地步。赵高一人单挑三架ms,他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到其他人,百式本身也已经被子弹击中,眼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活下去……要活下去啊!”陈剑咬紧牙关如是说着,力克迪亚斯的左手朝着背后伸出,又抽出了另外一把光剑。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赌注,只能拼上自己的性命,哪怕他下一秒钟就会死去,他也想试着把握最后的一点机会。 随着几声急促的炮响,力克迪亚斯的动作也戛然而止,舱内的氧气几乎完全消耗殆尽,就那么趋于平静,归于死寂。 如果没有任何的援军,那么阿伽马号上的所有人都必死无疑,包括出战的机师在内,都会变成敌人的口中食。在敌人以多胜少的攻势之下,阿伽马号只有等死的份,哪怕百式等机体仍旧负隅顽抗,也无法消除最终的灭亡之兆。 只是,希望的曙光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到来,就在所有人苟延残喘的时候,他们被突然出现的友军给救下。拉迪修号,阿伽马号的僚舰,虽然它在方·布朗市暂且离开,却又在此时回到这里进行支援。艾玛中尉的mk2一马当先。 率领雷姆部队上前发起攻击,而卡兹等人也驾驶着各自的ms,将遭到重创的机体进行回收。这对已经筋疲力尽的机师来讲,无疑是莫大的喜讯,幸好拉迪修号及时赶到,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由于秦始皇遭到了高强度电击,因此被拖进救护班里进行检查,而陈剑因为短暂性缺氧,也稍微在房间里歇了一会。所有的正式机师里面,目前只有赵高毫发无伤,但他的内心已经被扰乱,暂时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陈剑没有去看望尼歌,也没有去找赵高上尉,他只是独自穿过了走廊,来到了阿伽马号的机库。经过了先前的战斗,所有的机体都在进行整修,其中损坏最严重的是秦始皇的z高达,其次是麦达斯和力克迪亚斯。陈剑换好了技师的装束,打算去看看力克迪亚斯的情况。 此番是他头一次被敌方击落,差点连整架机体都报销了。所幸阿伽马号上有天才的机械师,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将ms恢复原状,陈剑打算问问这里的领班阿斯莱吉,看他对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 “哟,陈剑,你已经没事了吗?先前你的脸色可是很差啊。” “我并没有受伤啊,一直休息总不好吧……” “阿普利怎么样了?听说是腰部中枪呢!” “中尉还在病房里,我不好去打扰他……” 第132章 没意见 陈剑委托秦始皇,让他帮忙看一下力克迪亚斯,他要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以便找到利于修复的方法。所有技师的任务都比较重,除了力克迪亚斯以外,还有百式、麦达斯以及z高达,而z高达的机械基本已经停机,必须要在下一次出战之前进行完全的修复。 “力克迪亚斯的话,它的喷射器要进行更换,以及重新安上新的右臂,”秦始皇对着陈剑透这么说,“它的损伤相当严重,不过还好没有发生爆炸……” “很抱歉啊,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陈剑看着眼前残损的机体如是说道。 “别说傻话,你的命比ms更重要吧?”秦始皇微微挑了挑眉。 “但是很压抑啊,在那种封闭的空间里……”陈剑开始低声地自言自语。 再一次地靠近死亡,不免令陈剑透有些心慌,他讨厌在封闭的环境中死去,他不想经历那种痛苦与窒息。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胆怯,于是将自己的表情埋在阴影里,只是他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那种凌驾在担忧之上的恐惧本源。 “喂,小军曹,你在发什么呆呀?!还不赶紧把你的机体修好?!”一个声音很突兀地传了过来,陈剑转过头去,看见赵高正在不远的地方指手画脚。 “……”陈剑起先没有说话。 “没有受伤的话就赶快去工作!真是的,就连李斯上尉也在乱来……”赵高很不满地开口抱怨,“慢慢吞吞的话,怎么可能有机会击落敌方的战舰啊?!” “……我知道了。”陈剑并不想反驳他,自顾自地走开了。 随后,陈剑与其他几位技师一起,开始对力克迪亚斯进行维修,由于安装右臂需要使用电焊,他全程都戴着墨镜。几人对工作进行规划,确定了各自所要负责的区域,随即他们使用不同的工具,对整个机体进行了完全的检查。 “其实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啊!” “多一个人帮忙也没差嘛……” “那么驾驶室方面就拜托你了!” “……知道!” 整整6个小时时间,陈剑一直在进行力克迪亚斯的调试,他亲眼看着机体的组装过程,更具体地了解了它的结构。他尝试着进行一些改变,让这架机体更加适合自己,普通的模式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他需要变得更快以及更强。 “强化力克迪亚斯并不是不行,可它毕竟是量产机啊……” “在经过强化之后,它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虽然有些遗憾……陈剑你其实也可以驾驶更高级的机体的……” “这是要我抢了卡缪与上尉的风头?” 虽然是略显紧张的维修工作,但技师之间也开着简短的玩笑,他们努力支撑起平缓的气氛,就仿佛苦中作乐一般。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点犹疑,他们不知道战火何时会再度燃起,就在这种矛盾的思绪中,他们一直默默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阿伽马与阿克西斯的谈判失败了啊……” “听说在代表团回来之后,多哥斯基亚号立马就接近格瓦桑号了呢!” “那群混蛋,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候吗?!” “可不是?这其实也算是战略之一呢!” 其余的技师都感到很遗憾,如果奥古与阿克西斯达成联盟的话,理论上会带来不少方便,如今多哥斯基亚号再度接近阿克西斯,这无疑给阿伽马号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本来阿伽马号的情况就不太好,现在可真是雪上加霜啊……”有一名技师开口这么说。 “虽然失败是常有的事,但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另一名技师拿着扳手挠了挠头。 “没人打算把情况告诉我们呢,是军事机密?”第三名技师对着同伴转过了眼。 “就算是这个家伙也一样……”他的同伴抬手指了指陈剑透所在的方向。 “……”陈剑在旁边默不作声,就好像没听见一般,他拿起手上的仪器,检测着力克迪亚斯的数值。谈判成功也好失败也好,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在他看来,阿克西斯与阿伽马号反目,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在意的吧?” 陈剑透明白,米涅芭·扎比和哈曼·嘉,这两个人是扰乱李斯的源点,不管他是否由爱生恨,他已经无法将她们抛弃在脑海之外。或许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们,于是才找了陈剑透进行陪同,可就算如此,他也改变不了原有的轨迹,将自己失态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在李斯暴走的时候,陈剑很为他感到可悲,一个男人居然被女性所困扰,智商突然就变成了负数。而最让他感到生气的,是这家伙根本就不听劝,在各种提醒无效的情况之下,陈剑使用了最简单暴力的办法——揍他,看他到底能不能够清醒过来。 陈剑想揍人已经很久,这次正好给了他一个练手的机会,就在李斯把他推开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动手了。陈剑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早有预谋一般,而这个场景他早已经预演了千遍万遍,就在他海扁赤井秀一的臆想里。 “还需要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吗?”陈剑的脸阴沉得可怕,“那么想死的话你就去吧,你这个虚伪的混账……” 在陈剑的眼里,李斯跟赤井完全一样,他也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顾已经受伤的尼歌的死活。陈剑是忘不了明美的,他已经对着赤井迁怒许久,而如今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更加激起了他的愤怒。 李斯愣住了,他没想到陈剑居然会打他,陈剑平常都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让自己太过锋芒毕露。而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陈剑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眼中竟然冒出了凶光,浑身散发出一种强有力的气场。 “我可没有兴趣陪你一起死,”陈剑听见自己冷冷冰冰的话语,“如果你还有半点理智的话,就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他在尼歌的身旁蹲下来,小心地清理了她的伤口,而在随后的任何时间里,他的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 陈剑目前的职位很低,仅仅伍长以上、曹长未满,可他居然会对李斯动手,这无疑触犯了军中的大忌。只是陈剑透毫不在乎,反正大不了就是被踢出军队,管他是李斯还是赤井秀一,惹了他的人,他必打无疑。 陈剑的手中拿着纸笔,一点一点地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他尽可能地进行结构以及线路的改装,以令其满足自己的条件。就算是杂兵机也好,它也可以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只要陈剑有这种想法,他可以将力克迪亚斯变成z高达。 时间仍旧缓缓地流动着,而众人依然在机库里忙碌,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场革命正在兴起。 当李斯找过来的时候,陈剑正在调试力克迪亚斯的手臂,机械咬合的部分还需要润滑,以便让它流利地做出任何动作。陈剑发现了李斯的存在,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李斯并不介意,反而自顾自地凑了上来。 “抱歉,上尉,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啊……”陈剑按下了手边的一个按钮。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李斯托了托脸上的墨镜。 “如果是因为暴打上级而被关禁闭,我没意见。”陈剑在纸上写下了测试的数据。 “我们打算派你回到地球。”李斯的语气没有改变。 “……”回到地球?陈剑的动作暂停了一下,宇宙里的战乱还没有完结,却要急急忙忙把自己派回地球?而就在一秒钟之后,陈剑就仿佛没事人一般地继续工作,他并不在乎舰长等人要把自己安排在哪里,他只负责接受并且执行任务。 第133章 升级 “明白了,”陈剑啪地合上手中的记录本,说,“距离10月20日还有4天时间,那么在那个时候,我会将力克迪亚斯交还给阿普利中尉,随后搭乘穿梭机前往地球。” “以及,”秦始皇补充一句,“我们所要派出的联络员是尉级,但是目前的你还不够这个级别,所以我们打算让你成为名义上的少尉,等攻破乞力马扎罗基地的任务完成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你的军衔。” “军曹难道没有话语权吗?”陈剑不免挑了挑眉。 “因为尉级可以在作战中担任指挥啊。”秦始皇略有隐晦地回答了他。 “了解,在阿伽马号上我仍旧会以军曹身份活动,”陈剑透点头,“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等到有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秦始皇看着他的脸说。 由于陈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上尉也就不再管他,他还需要修理自己的黄金百式,于是便打个招呼首先离开了。而陈剑微微转过头去,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脚步,他发现上尉的背影看起来很坚韧,却也带有一点若隐若现的迷茫。 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人的思绪在逐渐改变,虽然表面上平淡如水,但内心里已经泛起波澜。哪怕是秦始皇也好,陈剑透也罢,甚至是阿伽马号上的所有成员,他们在看不见的压力之下,就连感情也变得胶着起来。 “舰长,发现敌方ms部队!”而就在这种时候,敌人又再度发起了进攻。 “有多少人?”布莱德问道,他刚刚帮忙修补船身回来。 “能够确定的有六架!”托雷斯报告了敌方人员的数量。 “六架吗……”布莱德考虑了一下,随后发布命令,“让机动战士出动!” 机库内的警报器响了起来,所有能够出战的机师都开始准备,他们各自跳进自己的机体,随即关闭了驾驶舱的门。阿伽马号的出场阵营与上次别无二致,仍旧是z高达、百式以及力克迪亚斯,还有带伤坚持出战的尼歌少尉,依然驾驶着她那台黄色的麦达斯。 秦始皇先前在阿伽马号之内,想尽办法阻止尼歌驾驶机体出战,只是很遗憾,尼歌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毅然抛下了上尉转身而去。六架机体看起来很好对付,但一股奇怪的气氛扰乱了所有出战人员的方略,尤其是秦始皇上尉,他的思维已经在轨道上远远偏离。 阿伽马号再一次中计了,甚至连秦始皇也掉进了沟里,敌人的六架机体放出了二十余个气球,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赝品部队。布莱德命令ms前往敌人后方调查,秦始皇和卡缪领先而去,至于陈剑和尼歌守护在阿伽马号附近,与雷姆部队一起组成了保卫防线。 “总觉得,很奇怪……”陈剑在力克迪亚斯的驾驶室里如是说道。 “怎么了,陈剑?”布莱德缓缓地皱起了眉,“有哪里感觉到不对吗?” “……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陈剑的表情有些木然,“明明应该有二十几架机体,传来的声音却相当微弱,那里真的有那么多人吗?力克迪亚斯的雷达出错了吗?……” “……你相信你的感觉吗?”布莱德的脸色略显严峻。 “……”陈剑闭上嘴不作声了。 “百式,z高达,小心有诈!”布莱德对着两台机体大声喊道,“一旦发现有紧急情况,立马回到阿伽马号附近!”陈剑怀疑那二十几架机体是假货,虽然他自己根本无法确定,而布莱德在谨慎的考虑之下,决定一切行动照旧,但必须提高警惕。 于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在各种猜忌之下徐徐展开,而众人还不知道,随后将发生的事情,将对他们产生更加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场无法预知的战斗中,有人,牺牲了。 距离陈剑上一次离开地球,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时间看似过得不快不慢,其中却发生了很多事情。穿梭机在宇宙中一路前行,它的目的地是那轮皎洁的明月,它即将到达地球、月球与宇宙的枢纽,位于月面的城市古拉纳达。 由于古拉纳达的耳目众多,陈剑自然没有选择穿上制服,他只是换上了平常的装束,混入了来往的人群中。他走过了第三号闸口,找到了自己所要搭乘的航班编号,他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证件,以保证所有的行动万无一失。 0087年10月20日,一架民航班机从古拉纳达出发,它穿越了厚厚的大气层,来到了地球所属的天空。当他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的时候,陈剑才真正地发出一声感慨,这里的确是地球,他又回来了。 “是陈剑透先生吗?有一位女士正在等您。” 机场的工作人员对着他这么说,陈剑起先有些意外,可不久之后他又变得释然了。他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那是一个生着金色头发、面容姣好的女孩子。陈剑记得,是她曾经说过喜欢自己。 他记得,是她在很长时间里对自己进行照顾;他记得,是她敢当面跟自己动手;他记得,是她知晓自己所有的秘密。 “我说过的吧?我会一直在地球上等你回来的。”女孩带有一点俏皮的脸色。 “谢谢你,贝鲁托奇卡。”陈剑露出了一点笑意说。 “欢迎回来。”女孩的眼神变得沉稳了很多。 “我回来了。”陈剑对着她点了点头。 女孩缓缓地迈开脚步,一路走到了陈剑面前,而陈剑伸出手臂,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带有些许羡慕的眼神,而女孩攥紧了陈剑的衣角,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这是陈剑头一次觉得,他开始喜欢这个世界。 如果时间可以永恒,他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他的梦里。 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就在陈剑回到地球的第一天夜晚,李斯正在房间里发呆,一股脉冲突然从天而降,令李斯吃了一惊。以前都是他主动去找陈剑,可没想到陈剑居然亲自前来找他,当陈剑的意识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李斯不由得愣住了。 “好久不见,”陈剑开口这么说,“我就只是试一下……看起来似乎还是地球上的信号比较好。” “……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的?”李斯还没有晃过神来。 “不知道,”陈剑的回答很干脆利落,“我去了一趟宇宙,随后不知不觉地就学会了。” “宇宙……难道你也加入部队了吗?!”李斯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几个月不见,李斯发现,陈剑透的能力又提升了一个等级,他不仅加入了奥古的军队,也获得了驾驶ms的权利。李斯不免有些羡慕,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无法回去,所以只好留在这里,每天在无奈与沉默中度过。 “你们已经要开始作战了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问道。 “是的,”陈剑开口回答他道,“十一月以后,卡拉巴将与奥古部队进行联合,围攻联邦军的乞力马扎罗基地。” “……卡拉巴吗……”李斯默默地重复一句。 “看起来会是一场硬仗啊,”陈剑在那边笑了一笑,说,“你要来吗?” 陈剑是有目的性的,他预感到这次的敌人不太好对付,于是他打算与李斯联络,把这个正牌机师请出来帮忙。卡拉巴虽然也有配备相应的机体,但是武器装备完全不合他的意,力克迪亚斯他已经开够了,他需要在它的基础上再进行升级。 “怎么,让我过去当技师吗?” “王牌机师对ms应该很有理解才对吧?” “你自己不也是奥古的机师?” “我对机械理论可没有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