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最强太一》 第一章 大日之光 洪荒巫妖二族于不周山下厮杀，不数大能弹指间便是星河坠落，琼宇崩塌之景。 大战绵延无边际，一战以万年计，整片整片的时空都扭曲，分不清过去未来，上下八方。 星辰抖落，祖巫召出盘古真身，以力破妖族周天星斗之阵。 无数大星自洪荒天外被震碎，化为流火四散向洪荒各地，成为一片片秘境。 饶是以不周山之坚固，也有了似若倾移之势。 巫族残胜，十二祖巫只剩五个，祝融，共工，烛九阴，帝江，以及如今还没有回归巫族而是在洪荒大地行走的后土。 妖族大败，妖皇归墟，众多妖圣齐齐魂飞烟灭，只剩妖师鲲鹏，妖圣商羊，白泽，三者残喘。 妖庭建立于昆仑山之上，当年万千仙鹤齐飞，云蒸霞蔚，琼楼玉宇坐落，往来妖族络绎不绝，如今已经是破壁残垣，荒凉无限。 “金仙以下者，已经尽数驱离了。” 商羊淡淡说道，如今的妖庭，只剩三尊大罗，一百二十位金仙。 三清之中的老子后天生灵修道境界定义之法广传洪荒。 练气化精，炼精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地仙，天仙，金仙。 天仙在洪荒之中便足以称霸广袤区域亿万万里，但在巫妖二族的体量相争面前，依旧不够看。 甚至只有金仙这等劫难磨的大妖王才有资格作为交手的棋子，其他都只不过是炮灰，留下来也只是徒增伤亡。 金仙，后天之绝顶，顶峰者足以承受大罗之目光一时三刻，在大罗之斗中举足重要。 “走吧，都走吧，已经无有希望了。” 鲲鹏振翅，其双翅破碎，流出黑色劫气，消磨无垠虚空，但其振翅之间，乾坤寰宇都好似纳入其垂天之翼。 继而他化为人形，一步跨出，来到商羊和白泽面前。 “……” 白泽目光幽幽，流着血液的双手背负，纯白如雪的袍子被染红大片。 “妖皇虽已死，但……我们真的要放弃么。” 商羊冷冷看向鲲鹏，其声不大，但确是异常清晰，“帝俊道友之志向，当初便是我等认同的，可以说，一立妖庭，统合天下妖族，本也是你我之意，如今帝俊道友虽死，但我们就要如此放弃了？” “帝俊道友……我倾佩他，故而跟随他，既然他已死，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到底和你们道不同。” 鲲鹏摇了摇头，“帝俊道友想要成为妖族共主，其出生大日，更在道祖门下听道，这样的绝世之神圣都创业未半而先道崩殂，留在这，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希望。” “呵呵……” 白泽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商羊不由疑惑，鲲鹏也是看向白泽。 “大日生有二金乌，除了帝俊道友，可还是有一位，它也同样在紫霄宫中听过道祖讲道。” 白泽意有所指，商羊和鲲鹏对视，纷纷都是诧异。 “那位不是已经前往域外，混沌海之中了么。” 商羊说道。 盘古大神开辟的洪荒虽然大无边际，但洪荒之外仍有着大道无尽混沌造化孕育，只不过大道眸光垂落洪荒，洪荒可以说是混沌之中机缘造化最顶级之地，故而鲜有大罗前往域外。 “那位似乎是在追寻一个叫蓝星的地方，诸天无尽，哪怕他能归来，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年去了。” 鲲鹏一叹。 “不，与巫族开战之前，妖皇将这枚香交给了我。” 白泽手上捻出一根长香，其色泽黢黑，犹如凡物。 “这是……” 鲲鹏瞳孔一缩，“既然有此物，为何不叫那位早早归来，不然帝俊道友何至于此？” 白泽叹了口气，“妖皇说此香只能在妖族危亡之际点燃，其他情况，不得使用。二位，以你们看，如今，是否已经到了危亡之际？” “……” 鲲鹏无言，“当初是帝俊道友准许让太一殿下离开的，不到真不行之刻，又如何会出尔反尔，帝俊道友他太……骄傲了，也是，这才是帝俊道友。” “祖巫还余五位，大巫千百尊，你我三妖定不是对手，点燃吧。” 鲲鹏说道。 “不走了？” 白泽一笑。 “鲲鹏虽然怕死，但也不至于如此就跑了，我只是更怕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既然还有如此后手，那便请白泽道友燃香罢！” 鲲鹏叹道，怕死，又如何会成为大罗，更何况是他们这种存在，生与死，不过仅仅是道的一种状态。 “真要焚香么” 商羊先是问道，又是一叹，“界香一燃，动静太大，巫族必然出手，那可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过早就是如此了，陛下把此物交给道友，估计也早就隐隐预料到如今场面了，妖庭不可一日无主，请道友……燃香吧！” 商羊说道。 白泽长笑一声，纤细的手指一弹界香。 八方天地无限风来，寰宇时空齐齐一震，刹那之间缕缕之烟淡淡焚燃，不过刹那，便穿透哪怕是大罗也要奔行千年万年的距离。 界香，为一界之本源寰宇压缩制成，燃烧界香，就是点燃一方寰宇，其刹那之间迸发出的能量，足以透过无穷混沌，传遍诸天。 只要太一仍在，迟早有一天会察觉到界香的接引。 呼啦啦！ 天地膨胀之处罡风如刀，风林地火翻涌，混沌造化氤氲其中，丝丝莫名道韵之香扩散。 即能闻得到，也能看得见。 燃着的界香不断膨胀，香尖顶处一抹红燃，在昆仑之上犹化大日凌空，高悬九天。 而且，还有着不断扩大的趋势。 昆仑为不周一支脉，却也横跨无垠距离，宽广不知几万万里，高绝至六龙见之需回首。 此刻燃着的香头就像从昆仑升起的璀璨金阳，沧桑，亘古，凡是被其光烛照之生灵，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绝霸道的神意。 “归来……” “吾弟太一，请归来吧……” 是帝俊的留存在界香之中的神意，界香所至，其意所至，此刻简直横荡九天，诸多大罗都是纷纷一震。 “祂竟未死！？” 不周山下，祝融眸光一颤，大地群山齐齐嗡鸣，刹那间眸间火光好似染红无垠虚空，其冷哼一声，就要踏足前往昆仑妖庭。 “不，帝俊已经死去，他还未步入金数，永无归来之日了，这应该是他残留的神意。” “是界香，早有传帝俊机缘巧合在混沌之中拾起一寂灭本源大界，想不到被祂制成了界香。” “太一……另一只金乌，如此么……” 帝江站在祝融身侧，二者纷纷为大罗中的翘楚者，一刹那之间的思量的信息足以填平汪洋大海。 “三只披毛戴甲之辈，原本还准备让他们苟活一阵子，如此，帝江，你我二巫，直接将其镇杀便是。” 祝融一臂早已断去，身负严重道伤，却也不把妖庭的二妖圣一妖师放在眼中。 帝江缓缓点头，如果再来一只金乌，虽无再现周天星斗之可能，但也不是如今巫族能轻易承受的。 祝融脚踏火龙，火龙之躯横贯天地，吞吐无穷元气，直直冲向那昆仑之上红彤彤大日。 帝江双翅一震，天地极速迸发，撕裂千万里长空。 昆仑之上，界香烛照。 三位妖族大罗齐齐探下眸光。 第二章 太一归来 (上) 大罗分为天数，玄数，金数。 道祖讲道三次，第二次讲道便传下了大罗三数修行之法。 天数者本质已经犹如大道造化之寰宇，寿数齐天，无穷无尽。 玄数者，统合自身过去未来无穷时间线，玄数之道一证永证，超脱生死，力不穷尽。 金数者，本身化为道躯，历劫难磨，哪怕被更强者镇死之后尤可从道中归来，道存人存，玄妙非想非非想之境。 洪荒之广大，无边无际，过去大罗尽皆天数，故而哪怕是帝江鲲鹏此等天地极速，想要赶路洪荒都是需要花费千年万年才能跨越洪荒边缘一角。 如今留存的五位祖巫，有两位玄数，便是帝江与祝融，二祖巫都是玄数之中的翘楚者。 刹那之间压缩时空，便足以跨越天数大罗不知多少年才足以走过的距离。 “是帝江和祝融。” 白泽染血袍袖一挥，好似巨物扫过长空，涛涛云海连带虚空之芒，妖族金仙尽被收入袖中。 “诸位，祖巫来袭，请先暂避一会吧。” 袖中日月齐天，大地宽广无垠，白泽的声音传下，犹如天音，诸多嘈杂的妖族金仙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么快么。” 鲲鹏冷冷一笑，“商羊你和白泽拖住祝融，帝江就交给我吧。” 如今的三位妖族大罗，仅仅留存鲲鹏一位玄数，商羊和白泽尽是半步玄数，白泽之前晋升玄数被祖巫设计打落，商羊是在天数之路上走到极巅，还没有尝试突破。 “可。” 白泽点头，刚欲再说话。 “彼其娘之，妖族三畜贼心不死，给我……死来！” 天地就蓦然传来一声大喝，一条火龙横跨亿万万里，其上一尊浑身烈火焚燃的霸烈身影目如雄雄火焰。 其刚一出现，一股炙热之气便席卷了八荒，原本澄澈清明之天空，此刻犹如被火炉炙烤，染红无垠。 祝融！ 祝融大喝，其声犹如雷音，砸塌妖庭废墟，千千万万群山抖落，沙石齐飞。其单臂转动，手关节一捏，贯穿长空，便是一道强横无比的拳印打出！ 轰隆隆！ 昂！ 火龙长吟，须根飞舞，祝融踏龙，顷刻间，便穿过千万里万亿里的距离，手中一拳，直取三妖，压爆无穷虚空，天地元气撕扯，响起惊啸，好似鬼哭狼嚎。 “哼，祝融，太过嚣张了！” 商羊冷冷一笑，踏步而出，衣袍猎猎，“我之妖庭，岂容尔等随意欺辱！” 呼！ 商羊张嘴一吐，一口无尽云雾生出，向着整个昆仑包裹，丝丝雨滴自其中诞下，浇灭无穷烈火。 哗啦啦！ 火被雨消，雨被火蒸。 祝融一拳，横贯无垠，虽未至，势上却也弱了一分。 商羊同样一拳打出。 轰！ 二者碰撞，好似迸发宇宙大爆炸之音，其声超越万灵万类之理解，远超后天生灵之想象。 整片长空被荡开，商羊落地，臂膀震颤，一缕缕大罗之血滴落，随即又逆流而回。 “我随意一拳也接不下，弱也。” 祝融冷哼，却是烈火更加炙热一分，显然占了极大的上风，或者说完胜。 祝融又是一拳打出，万千烈火纳于五指，炙热之高温扭曲不尽光线。 “随意？祝融你倒是不怕闪了舌头，自身道伤重如此，还敢来妖庭寻死！” 白泽眸光垂落，染血长袖一扫，虚空起坍塌，祝融不得不迎而上。 白泽到底是踏足过玄数之境，已经有了玄数的部分特质，一袖袭来，所有时空，万千时间线上，祝融纷纷找不得规避之法。 “腌臜之辈，竟然以多欺少，帝江，还不来祝我！” 祝融大喝，一拳打落再袭来的商羊，又是堪堪挡住白泽一击。 到底不是他一巫来此。 只是，帝江的身形迟迟未现。 鲲鹏却已经是长笑出声，“找到你了！” 随即鲲鹏一爪探出，刺破虚空，却只是抓住了模糊光影。 嘭！ 鲲鹏腹部被一拳贯穿，大罗之血洒落长天，氤氲芬芳。 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空间速度之祖巫！ “慢了。” 帝江单臂贯穿鲲鹏腹部，脸色冷酷。 “好！” 鲲鹏咳血，刹那之间挣脱而开，跳跃时间线，一身伤势尽数消去。 随即鲲鹏一喝，鼻息之间缕缕气息涌动，一手化拳，转动间太阳之气勃发，一手成掌，太阴之气周转，鲲，鹏，二形衍化其中，尽显阴阳之奥妙。 “此招，又如何？” 鲲鹏一击打出，太阴太阳之气交融变化，简直犹如再开混沌，无穷奥妙尽显其中。 方圆万万千里，可怖一击包涵无穷次元，无穷时空。 帝江速度再快，面对这无所不包的太阴太阳，却也没有办法规避。 “不差，但还不够！” 帝江一喝，肉身无双，盈盈之光洒落长天。 其又是一拳如虹长贯，破灭无尽太阳太阴之息。 呼！ 一口热气吐出，帝江浑身流露出可怖伤口，丝丝阴阳之气破开他的血肉，搅碎他的筋骨，无数时间线上，都是如此。 但帝江一动，又滋生出无线时间线，身躯时光逆流，已经恢复如初。 鲲鹏略微凝眉，巫族肉身无双，实在是难以对付，更不谈这已经的步入了玄数的祖巫。 玄数已经超越生死，其之争，若无外力干预，那怕是足以打到海枯石烂，天地无棱。 但鲲鹏之意，便也在此了，那便是——拖延！ 界香烛照万界，其速比玄数更快，比金数还猛。 再拖个几百亿年亦或者一两个量劫，太一迟早会归来！ 噗！ 商羊臂膀被打烂，大罗之血绽放道华，再也收不回来，抖落昆仑大地，淹没不知千千万万群山，填满万万千千沟壑。 每一滴大罗之血，体量都堪比无尽之汪洋大海，内蕴无穷元气，灵机。 大罗天数本质便已经堪比一方大道造化之寰宇，其一滴血，便是宇宙的一滴血，那等磅礴浩瀚，属实难以想象。 无数对后天生灵有着妙用的天材地宝在大罗之血浸没过的土地中滋生，万万群山，化为被无尽天材地宝淹没的药园。 祝融又是单臂一砸，白泽身躯被打落，袍上血液，更深一分。 二妖到底不是玄数，祝融仍就是稳稳的站在上风。 “以多打少，都不行，两个废物。” 祝融哈哈一骂，暴烈一拳打落，白泽和商羊联合勉强抗下。 “最多还能抵挡半元会。” 白泽传音给鲲鹏和白泽。 一元会十二万八千六百万年，半元会便是五万年，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些。 弱不是祝融早已被打成重伤到极其濒危的地步，哪怕是半步玄数，在其玄数修行面前，也撑过不了多少岁月。 “嗯。” 鲲鹏心里一沉。 要知道，现在来的也只是两个祖巫，再来个天数，便也足以加快战局了。 “祝融，我拖住鲲鹏，你快想办法灭了界香。” 帝江喝道，他与鲲鹏的身形不断在长空之上碰撞，现在已经冲入洪荒星空之中，不数大星都在二者交手的余波之中被震碎，一片片星河都在被打崩，天体崩碎又重组，各种射线四溢了洪荒星空。 这还是洪荒天地颇为本源雄厚，若是在混沌之中，不少寰宇都会被二者崩灭。 大罗之争，鲜有绚丽之道法，越是修行高，出手间便越是简单，举手投足，便能尽显大道。 二者多是拳对拳，掌对掌，相撞之涟漪，席卷星空深远，洪荒不少大能都关注了这场大战。 巫妖之争，还未结束么。 “好！” 祝融眸如电转，他脑子直，若无帝江提醒，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祝融脚踏火龙，接而直直就要撞向那燃着的界香。 哗！ 火龙吐息，冲破商羊召出的云雾。 “挡住他。” 白泽淡淡说道，商羊一手幻化，如玉通透都巨手在云海之中探出，包含周天，仅仅一握，便抓住了火龙的尾巴。 接而白泽虚空一点，袍袖抖落，百五金仙出现。 “诸位，妖庭危亡之际，白泽无庇护诸位之力，实无办法，愿为妖族赴死者，便出手吧，不愿者，趁此离去，从此与妖庭再无纠葛。” 白泽一叹，他庇护这些金仙妖王，太花费心神了，必须要全力斗争祝融！ 妖庭金仙纷纷齐喝，“愿为妖庭赴死！” 不愿为妖庭赴死者，其实很鲜有，在召集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离去了。 现在的金仙妖族，都是认同妖庭理念的人。 “好，那便请诸位同道与我同出手！” 白泽一喝，掌出袖来，迎风而长，沿着火龙身躯，直直拍向那立于火龙头顶的身躯。 百五金仙齐齐动手，三花绽放，各种玄奇妙法使出。 哼！ 祝融一声冷哼，“咸鱼杂碎，安敢寻死来哉，弹指尽灭！” 随即祝融单臂抖动，气血冲天而起，汪洋如海，震碎穹霄。 其掌横推，大手扫灭无数来敌威光，迎向白泽一掌。 轰隆隆隆！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如天地爆炸一般的响声，超出后天生灵聆听之极限。 金仙们纷纷只感到双耳失聪，天地陷入极尽的寂静之中。 二者碰撞之间，半多金仙都化为光雨，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 商羊眸光一动，手上巨力涌起，曳拽龙尾，火龙嘶吼，回身吐出无边烈焰。 但火龙哪怕是祝融之坐骑，也未至先天，仅仅是后天生灵的特异者，有着些不俗的特质。 “滚来！” 商羊大喝，犹如拽起长绳，抽出龙筋，火龙哀鸣。 祝融大怒，看了一眼界香，白泽一掌又至，不得不面对。 ……… 混沌波涛之中，无数方宇宙沉浮。 混沌不分上下左右，这里是混沌的深处，亦或者混沌的非深处。 人影踏足混沌涟漪之上，每一刹都越过无边辽阔的距离，其双目一瞥，忽地悠悠一叹。 蓝星…… 不在此片纪元。 也罢，也罢…… 祂的眸光垂落，带有一丝遗憾。 既然如此，那便归去吧，其指尖一丝丝香火缠绕，指引向远方。 那里是……洪荒！ 其透过香火之气，好似看到一片不知有多高，不知有多广的大陆，哪怕是大罗都难以目测。 其横亘混沌海之中，犹如拦海堤坝，每时每刻侵吞无数混沌之气，化为天地元气哺育众生。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造化，无穷的大道在显化。 虽然诸天无尽，寰宇无数，每时每刻都有无穷无尽的宇宙诞生与相消，但洪荒为诸天无上大道垂临之地，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混沌第一宇！ 既然蓝星不在此片纪元，那便修行至高处，踏足过去未来便是！ 时空不足惧，大道不足畏，大罗无法逆转大道时空，那便大罗之上又如何。 太一冷哼，一步踏出。 洪荒作为大道垂临之地，想要更进一步，那机缘必定在其中了。 璀璨之光照彻大片大片的混沌海，犹若混沌海中的大日，不，比大日还要璀璨。 那是无法形容的光亮，一方方寰宇都被驱散尽黑暗，往来古今，通通都被照亮。 太一一袭黑色的袭袍，其上纹有金乌纹路，神秘璀璨，不，是耀眼到极致的颜色，似黑非黑，其身高不过七尺，但却好似俯瞰千万混沌寰宇。 其眸垂落，看不清神色。 “帝俊……死了么。” “可惜可惜，到底将我视为手足，你的希冀……我也顺便承接了吧。” 第三张 太一归来 (下) 巫族二祖巫与三尊妖族大罗斗得日月无光，道则崩裂。 多久，不知过了多久。 你一拳，我一掌。 一条时间线上，帝江肉身无双，撕裂鲲鹏血羽，一拳洞穿混洞浑蒙，炸开千千万星系星团。 另一条时间线上，鲲鹏搏天，天地极速，太阴太阳不断衍化，斩开帝江头颅，血液倾洒星空，血晕染红群星，露出森森如玉白骨。 二者不断在时间线上跳跃，伤势尽复，战机弥漫无穷次元线上。 祝融血气直冲斗牛，身形浓缩化为千万丈，臂膀一靠，无边伟力加注其中，撞开了商羊，接而单掌一甩，打爆了白泽幻化出的身形。 亿万万里沟壑撕裂开，沙石惊天，群山塌陷，熔岩迸发，化为绝对的焦土，再消散成虚无。 大罗之战，剩下的妖族金仙们只能远远观摩，干涉不了其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无量的物质在这场大战之中湮灭，亦或诞生。 大战一起，绵延不知多少距离，持续不知多少时间。 昆仑纵容广大无边，但在多位大罗的战斗之中，已经有了隐隐崩灭之势。 这还是多位大罗承受彼此攻击大部分的威力下，逸散的余波席卷昆仑，这座不朽神山，不周一支，此刻轰隆隆大地动，犹如地龙翻滚，崩塌不知几何万里。 祝融气血涛涛，鼎力长天，如神似魔，单臂托举白泽横压而下，盖天一掌，一脚踏穿商羊臂膀。 一位金仙赫然自爆，祝融毫发无损，只是双目感受到微微刺眼，但攻势却也慢下亿万分之一刹那，为商羊反击争取到时机。 “一群畜牲！看我弹指镇杀尔等！” 祝融冷喝，任由商羊与白泽的攻击落于肉体，他发出一声闷哼，激荡的血气掀起无边的狂风，撕扯天地。 祝融以伤换出手之机，一掌横贯天穹，五指犹如倒立的通天巨峰，遮天蔽日，覆盖亿万万里，继而缓缓握合，弹指间，近百的金仙尽数化为血雾！ 白泽不语，商羊长啸出声，天地唤来汪洋大海，其踏波而行，掌中掀起龙卷，条条水龙直插云天。 祝融足下火龙也是惊吟，一口吐出滔天烈焰，但尽被熄灭。 白泽眸光抖落，看见还有三位妖族金仙活了下来，弹指间迸射出流光，将侥幸活下来的三尊金仙送向远方。 面对大罗天数，金仙或许还有着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面对玄数，那就是毫无作用了。 “前往东海，再图妖庭复兴之机吧。” 白泽一叹，给三位妖族金仙传音。 三位金仙皆来自东海只因一族，为首的正是只因族的三位老祖，三位老祖修为不凡，凝聚三花，映照时光，更修有妖师鲲鹏的坤变之道，故而能在祝融一击之中侥幸活下。 “是…” 三位只因金仙叹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死来！” 星空之上，鲲鹏抓住机会，一击打落长天，阴阳造化之气涵盖寰宇无穷时空，直直打向祝融。 祝融冷哼一声，刚欲再度袭杀那三位金仙的动作一下就缓了下来，不得不慎重面对鲲鹏这一击。 鲲鹏在巫妖大战之中，虽然受了道伤，但不是很重，比帝江还要轻，故而祝融面对此等玄数一击，不可不慎重。 “帝江，你连鲲鹏都斗不过吗！？” 祝融大骂一声，仰天长啸，浑身气血迸发，堪堪挡住，但商羊配合白泽再度袭来，联合一击，直接将祝融肩胛打穿。 “祝融，莫要多言，快灭掉界香，共工已经捕捉到我留下的通道信息，在赶来的路上了。” 帝江冷哼，大手抓起鲲鹏羽翼，狠狠一撕扯，星海之中便流出滔天血海。 “彼其娘之，管他甚么界香，我先杀了这两个畜牲！” 祝融一骂，身躯陡然拔高千千万里，手指摩挲之间，横跨无穷距离，直接抓住商羊头颅。 继而往洪荒大地，狠狠一砸！ 轰隆隆！ 大陆撕裂开来，出现道道深渊。不知几何生灵，都在此一击之中陨灭。 白泽掌刀自天穹斩落，祝融不管不顾，任由其落在自身肉体之上，气血震荡，背后裂开豁然长口。 继而祝融手指缓缓啮合，恐怖的巨力施加在商羊头颅之上。 咔嚓咔嚓！ 商羊浑身生起裂缝，双眸却是不含任何感情，其中漠然之语口吐而出。 “——请宝贝，转身！” 铮！ 地底深处，一娇艳欲滴的红葫芦晃晃悠悠，体型辽阔，内涵虚幻大界不断湮灭，其中产生的劫气在葫芦嘴汇聚。 葫芦表皮生起裂纹，一滔天寂灭剑光自葫芦嘴喷出！ 滔天剑芒裂开昆仑山泽，掀开不知宽广几何，长深几何的无边沟壑。 祝融一惊，“斩仙葫芦，那葫芦藤结出的七个中最小的葫芦，据说是被帝俊收下了，竟然一直孕养在妖庭之中，分明还未成熟……是么，你用的你元神催动，真是取死之道！” 祝融背后就是那滔天黑色剑芒，时空都被斩断，因果都因此相消，大道都要归墟！ 虽然只有短短一刹。 但这却是……金数之力。 “好胆，好胆！” 祝融随手就要将气息快要消逝的商羊丢开，但商羊却在此时燃烧一切，狠狠地抓住了祝融腿脚。 “白泽，商羊先行一步！” 极尽升华之下，商羊的力量此刻足以撼动洪荒一角了！ 祝融挣脱不得，商羊的眼瞳逐渐灰白，身躯也化为点点星光。 白泽目中闪过一丝哀意，星空之中还在相斗的鲲鹏也是叹息。 可以走了。 但已经……走不掉了。 祝融面前，那道惊天寂灭之芒，是何等之璀璨，何等之骇人，所过之处，斩灭一切物质，一切最微小的粒子，因果不存，时间不序，大道湮灭。 之前虽然巫族虽占有优势，但不选择强攻妖庭，其思量就在这了，担心妖族还有着底牌。 “唉……” 祝融悠悠一叹，“死不得其所哉。” 但却长天之中，蓦的又传来一声大喝，“兄长勿急，共工来也！” 一头水龙横贯天际，自天地交合之处顺身而来，继而比祝融更先一步，扎入到了那寂灭剑芒之中…… …… 共工身死，祝融残活。兄弟身死，祝融与帝江凶历更狠十分，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白泽和鲲鹏顿时难以招架。 轰隆！ 白泽被双腿齐断，胸口裂开豁然大洞的祝融单臂按压住头颅。 一如之商羊。 “我不信你们还有手段。” 祝融冷漠出声，握住白泽头颅，就要将它捏爆。 不周山至微处，一老人一中年人一少年人坐而论道，不灭道韵充斥四方，此时忽然停下。 “妖皇已死，巫族已伤，老师为何还不出手制止？” 元始手持玉如意，眸光垂落昆仑，双眸映照出那里的厮杀之景。 “为何出手？又非为阻挡大道运转之势。按大兄的话来说，一些种族的没落，另一些种族的崛起，是符合自然之道的。” 通天淡淡一笑，少年模样，棱角分明，俊美无比，气息犹如朝芽勃发。 “善。” “但其中亦有变数蕴含其中，众生之命运归为众生，道祖不教之。” 老子轻轻说道，声音沉稳，犹如凡俗老者。 “说是如此，我见无量众生，但能打破命运者，自开天辟地始，我只见过半个而已。” 元始摇了摇头。 “谁？” 通天一问，随后笑道，“哦，他来了，是………” “太一。” 话音垂落，星空之外，蓦地响起一声踏步之声。 踏！ 璀璨光芒照耀古今，七尺之躯不高不矮，却伟岸无比。 一袭黑袍纹有金乌纹路，单单只是站立在那，就好似重新定义了天地中心，霸道而恬静。 “某……太一。” 太一淡淡言语。 太一！ 太一！ 第四章 驱散残星夜朦胧 (上) “太一！？” “尽然如此之快，此战还未有五千年，便已经归来？” 帝江眯眼，鲲鹏半边躯体已经无法祛除伤势，但此刻的鲲鹏，却是目露惊喜。 “太一道友，总算是来了！” 鲲鹏叹道。 “太一殿下……” 白泽也是欣慰出声。 “来了，又如何！？” 帝江冷冷一笑，帝俊在洪荒修行不知多久，也不过是玄数顶峰，太一在混沌之中，难不成还能跨入金数不成？ 洪荒如今莫说金数，就连玄数也是屈指可数。 “太一，受我一击！” 帝江一喝，脚踏鲲鹏，浑身气血鼓荡，霸满星空，群星震颤，无敌的气魄爆发，比神更神，比魔更魔! “太一，死来！” 祝融也是大喝，单臂随手将白泽一扔，砸爆无穷山川。 祖巫的肉身无双，可以说是洪荒第一，战意冲霄而起，日月都无光！ “哦？” 太一不轻不重一声笑。 一只通天巨掌自星海之中探起，无尽璀璨之光在其掌纹间散发，好似单手托起无尽星河，恒河沙数的天体浸没其中。 洪荒之上，那轮不尽大日此刻缓缓震颤，好似在迎接归来之主。 铺天盖地的大日之光在那伟岸的存在背后绽放，如汪洋，如大海，无边无际，无远弗届。 哗啦啦！ 大日之芒犹如潮水，横隔不知多远，星斗尽皆被抛起，霭空成金，简直似要蔓延小半个洪荒。 金数！？ 不，半步金数，远胜帝俊！ 两尊如神似魔般的身影，刹那间远遁万千光年。 “跑了？” 鲲鹏咋舌，但它此刻道伤更重，实在无力追起。 “巫族……” 白泽也是一愣。 这也不难理解，太一殿下气机不可测，估计足以比肩全盛之妖皇。 但二巫刚刚还是那一副舍身而战的样子，如今刹那间远遁，风紧扯呼，实属以大罗这般心境都感觉有些滑稽。 “跑？” 太一出掌一瞬，踏行之间便掠过浩瀚星河。 虽然相隔以无穷计距离，但对于玄数来说，只要能感知到对方，那就不亚于面对面了。 轰隆隆隆！ 覆掌按压而下，天地间的一切粒子以一种超脱极限的方式疯狂运动，光线被排开亦或扭曲，好似成型一方荒诞而扭曲的色彩之界。 祝融与帝江的身形都化为灰白，时空颠倒，因果不存。 上下左右，成了时间的方向，他们此刻，每踏足一步，身躯的时间便跳转一分。 二巫愈是逃离，便是愈是向着过去，空间是逐渐逼近太一！ 二巫顺流时间，前往时间的未来，前方站着的也是……太一！ 太一所在，便似化为奇异点，其所在，便是时间的终点，亦是时空的起源。 单单一掌，便是太一之道的衍化，此一掌仅仅只是下压，却胜过无数玄奇道术，无量奥妙法诀。 大罗之道，本就是唯我唯一，除道之外，尽皆外物。 故而虽是一掌，但却是太一之道衍化。 “哼，扁毛畜牲，当我二巫好欺负不成！？” 祝融毫无惧色，单臂擎天，一拳打落，毫无受力之点，诡异地将帝江的臂膀给打得爆开。 祖巫之血融入虚空，不起涟漪。 此处时空的规则已经被颠覆！ 而定义此处规则者，正是那时空起源与终点合一交汇处的太一！ “此招何名？” 帝江闷哼，不再有动作，淡淡出声。 “只因掌。” 太一黑袍猎猎，眸光垂流，二祖巫顿感无比巨大的压力压在了身上，好似无可撼动的群山抖落。 咔嚓嚓！ 不论是心灵上，还是肉身上，祝融和帝江都感受到了那确切存在的压力。 大罗的眸光，也是有重量的…… “只因掌？” “东海有一妖族便是只因一族，此招与其有着关联否？” 帝江问道。 “只因一族，便是我赐名。” 太一淡语，双方好似在闲聊家常。 “我到说，为何一群鸡忽然改了名字，还妄自言语甚么鸡中不凡者为只因。” “到底，不过是一群土鸡罢了。” “可惜，我二巫身负重伤，不然定要光明正大破了你此招!” 帝江说道。 “哦？” 太一身躯不动，二巫的肉身却是在逐渐瓦解，不论起始与终结，在太一定义之中，祖巫的存在都是虚无。 “它们是土鸡，你们便是瓦狗么？” 太一淡漠出声，完全不在乎帝江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瓦狗？” 祝融和帝江都是眸光一沉，好似被气笑了。 “不过是仗着尔身无恙，欺我等肉身残败，元神不复，否则，我祝融单臂也足以擒杀汝之贼子！” 祝融骂道。 “呵呵……” 太一不置可否，面不改色，看不出思索些什么。 帝江冷哼一声，“同为玄数，你杀不死我等。” 蓦自一声长喝。 帝江躯体无可抑制的膨胀，刹那之间增长千万丈亿万丈。 一滴七彩琉璃之血祭出，其上流光溢彩，莫名神威展露。 “不可能！” “还有……盘古髓血！？” 鲲鹏瞳孔一缩。 哐！ 天地一声嗡鸣。 血光照耀宇宙，冲破太一束缚之视界。 洪荒时空再度接入，因果之律复又回归。 盘古开天，欲要踏足大罗之上，却少了一分变化，虽然踏入，但终究道解，之后洪荒开辟，脊椎化为不周。 不周镇压时光长河，洪荒所有生灵之命运都汇聚在此，也由此起源。 不知多少岁月的冲刷下，不周会孕育出盘古髓血此等奇珍，其一滴，便足矣生生造化，大罗道伤可医治。 “似是而非，之前他们为抵挡周天星斗，应是应该已经消耗完了才对，不然刚才那共工身死之际，他们为何不祭出，想必定是有着大代价。” 白泽沉吟。 “那这是……？” 鲲鹏疑惑。 但帝江哪会回答他们，此刻他的身躯拔擢，贯彻长天，显化之躯，比昆仑还大，比九天还高。 半个洪荒之生灵，都能看见其身躯，纷纷颤抖，匍匐。 整片碧空都被其挡住，大日太阴，群星之芒尽皆隔绝，不知多少京兆亿万极洪荒大陆被阴影所覆。 好似以其为线，光阴分道。 轰隆隆气血无涯，滔天的血光遮挡住那星海深处的大日之芒。 “原本……我是不想用的。” 帝江一叹，巨掌同样打出，颠覆星河寰宇，伟岸之躯从漫天血光之中探出。 “我……看到你了！” 帝江眸光抖动，在太一的只因掌之中的太一，是太一的道韵，此刻挣脱出来，感知到的太一，才是真正的太一。 此刻的太一，甚至还远在星海的尽头。 但对于大罗来说，感知到彼此，那便是近在眼前。 那躯体不过七尺，面色不悲不喜，此刻光芒被滔天的血光压下，气息显得恬静。 无穷次元，无尽维度，往古来今，尽被帝江一掌封锁。 好似漫卷无涯的血光化为了巨掌，缓缓握合。 以一掌报之一掌。 “殿下！” 白泽眼瞳一缩，刚欲出手，就被袭来的祝融一拳震飞。 祝融的伤势，尽然……也恢复了些许，手脚再度长出，鲲鹏见状，堪堪与白泽联手才挡住。 “倒底发生了什么！？” 鲲鹏和白泽都是大大的疑问，如果二祖巫有此后手，为何留到如今才使出来？ 距离东海不知还有多远的苍穹之上，三道流光中分身影看着忽然黑沉的天空纷纷叹息。 “那帝江与祝融便如此强横么！？” “不甘，吾不甘也！” “等等，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妖皇陛下回归了么！？不……是太一殿下！” 三位只因老祖感受到了那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久到是如此陌生的熟悉！山河改道，斗转星移，祂……终于回来了！” “我们不过东海地仙一凡俗后裔，那是我等还不过是一只小只因，承蒙太一殿下之照顾，才跨越寿数之限，位列不朽金仙，我只因一族才摆脱沦为荒兽与巫族之食的命运。” “不过……” “太一殿下……也输了么！？” 三位只因老祖垂头丧气，鸡冠都下垂了，背带裤也松垮。 第五章 驱散残星夜朦胧(下) “嗯？” 帝江感受到手中一股炙热浩淼的气息忽然涌现。 巨掌之中的太一气息平静，视帝江一掌如无物。 “你能抵挡父神髓血的压制？” 帝江惊讶。 “到底不是真盘古大神的髓血，一缕投影罢了。” 太一叹息，“能瞒过我的眼睛将这缕投影之道韵送给你，想必暗中出手那位，修行也是不差的。” “帝俊，也是败在此中的吧。” 太一衣袍猎猎，血光纵广，却近不了他三丈范围。 “呵呵，莫说那么多，压你，却是够了！” 帝江冷哼，巨掌之中，盘古髓血璀璨发光，其血蕴光流动，是血而非血，其本质，乃是那隐隐超过大罗之限的本质架构，无数方寰宇在其中衍化，刹那间的吞吐，便在洪荒星海之中掀起波及不知多广的元气潮汐。 一滴血，便胜过千百，万百的大罗本质，其所辐射之处，万道改易，源流逆反，太一都似要被打落大罗位格，所处时空犹如扭曲的曲面，又化为跃动的弦，最后又降成比微尘还小，还要不可见的点，不断撕扯，降格。 “太一，走好吧！” 帝江一喝，大手湮灭无穷时空，包括太一此刻被压成一点的低维时空，时空湮灭所迸发的能量浩瀚无穷，化为最纯粹的热能席卷而出，大片大片的星系星团直接陷入热寂之中。 紧接着，无数的天体犹如沙盘般刹那崩散，无穷物质的化为最为微小的粒子，以近乎光速奔袭洪荒星空之中，不规则的律动碰撞出超乎生灵听觉极限的频率之音，犹如宇宙在下几把奏曲。 热浪滚滚，洪荒之中的生灵，哪怕在极地，都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一片死寂！ “这就是大罗之战么?” 久久过后，有天仙生灵惊叹，巫妖二族之前相斗，余波都被相互的大阵封锁，哪有现如今的亮眼。 “是何人出手？” 五庄观，一蓄须道人正与一绝美女仙闲时对弈。 道人大袖飘飘，头戴紫金冠，身着鹤氅羽衣。履鞋登于足下，丝带束于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翎叠鬓边。 女仙则是外披白色纱衣，如若清灵透彻的冰雪，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妖族合该逝去，本应是合服天道的事情，既有人出手顺时天道，道友何又必在意这些小节？” 镇元子摇了摇头，只是落下一子，自从东王公间接因妖庭而陨落，这位西王母便更加得不待见妖庭。 “也是。天地大势，种族纷争，追寻这些个也并没有什么意义，玄黄内外，唯道永恒。” 镇元子又点了点头。 “太一……败了？” 极西之地，准提念道，手指掐算，不尽因果流淌。其形如胖菩提，满头舍利子，嘴角含笑，但面色却是悲苦。 “事不尽终时，怎能说得定呢。” 另一位佛者却是形如干瘪瘦小的凡俗老者，气质内敛似道旁顽石杂草，不起眼，不起眼。 “善。东方富庶，烦恼却也诸多。我西极贫瘠，众生灵却是颇为团结。种族之分，到底是太过局限，他日扬我西方佛法，定不让洪荒生灵陷入困扰轮回。” 准提一笑，面色悲苦不减。 “善。” 接引亦是一笑，缺如老树抽芽，绽放生机似梦。 “太一殿下他……” 白泽眼瞳一缩，鲲鹏也是悠悠一叹。 “扁毛畜生，非为我祖巫一合之敌！” 祝融狂笑，“跪下求饶，可免去尔等苦痛！” 太一的气息……消失了。 帝江的身形鼎立星海，他的面前是已经毫无任何气机的死寂之地。 盘古髓血已经黯淡，帝江冲天而起的气血纳回身躯，无穷的高能粒子撞在他的身躯上，惊不起一点波澜。 大日之芒黯淡，犹如沉底入海底的照灯，缓缓消逝。 “不可能！” “那……可是太一殿下啊！” “纵使祂离开了不知多少岁月，但妖庭之中谁不敬其？洪荒天下谁不知其？” 只因老祖泣泪，金仙立于万万后天生灵之顶点，但依旧无力。 他们哀啼。 “都已经是凝聚三花，精气神混同的妖了，还何必哭哭啼啼！” 一位年龄最大的只因老祖蔡公喝道，双目忽然亮起神光。 “我等不死，凡意志传承，妖庭便不绝！” 虚公也是回应。 坤公也是一喝，“不错，只因当自强！” 三公啼鸣。 一叫一勾勾，鸣叫之声震彻长空，他们从未在妖庭带走些什么，比如妖庭的象征物之类，只要内心理念不息，那么妖庭就不会消失，他们本身……便就是妖庭最大的象征物，符号。 二叫二勾勾，三公泪洒长空，金仙的体感超凡脱俗，能够洒泪，便说明三公内心之悸动是何等悲切。三公的强大冠绝诸多金仙，但依旧无力，不成大罗，对妖庭帮助，何其微小。 “聒噪。” 帝江一喝，一指点出，强绝无限之力洞穿浑沌鸿蒙，无垠的虚空裂开。 大罗一击，跨越时空之界定，哪怕三公已经奔袭数千年，帝江依旧一指可至。 “吾命休矣！” 蔡公一叹。 祖巫果然不要面皮，以先天之身强杀毫无威胁之后天，也只有巫族才干的出来了。 虚公和坤公也是面色一变，却是毫无惧色，只是略带惋惜。 但仅在此刻，星海之中，滔天的血光好似起来变化，仅仅就在电光石火间。 唉—— 悠悠一声长叹响起，帝江的一指攻势也是滞涩，甚至完全消弭。 是出自血气星河的光，色近而神不同，其如鸡子成型，好似在冉冉升起。 黑袍无风抖动，其人凭虚御空，足下一点光芒亮起，照耀寰宇大千，眸光垂落，不悲不喜。 “你！？” 帝江刹那间惊悚。 “我？” 太一淡淡一笑。 “这是……” “太一殿下的气息！” 虚公惊道。 其余二公也是一愣，随即狂笑：“太一殿下，岂会败！” 三公再次啼鸣，此一扫颓气，目露精光。 “金数都要丢掉半条命，仅是玄数，我不信你毫发无损！” 帝江冷哼一声，随即便是无比霸烈的一拳打出，其上盘古髓血更加嗡鸣而动。 “玄数，我何时说过自己是玄数？” 太一一叹，璀璨到极尽的光芒盖压寰宇，无尽光芒之海涨幅。 就好似大日初升，煊赫无限之光甚至让帝江都睁不开眼睛。 其人一弹袍袖，黑发如瀑，便是缓缓一拳打出。 有时空裂开，混沌开辟，无尽光雨点亮万万星体，星空恒星每秒以万倍千万倍的速度增长。 而视野拉到无大处时，这无数的恒星天体内联之下，便是太一之一拳！ “太一殿下！” 三公长讴，鲲鹏和白泽也是惊喜非常。 镇元子诧异，西王母冷哼。 准提点头又摇头，接引淡淡一笑。 一拳饱满如大日，洞穿无穷次元，涵盖诸多维度，直直霸占住了诸多观战者的心神！ “金数！？” “金数！” 金数便是道体，道无大小，道无内外，道无形具，道超乎物质。 太一所在时空哪怕被打成零点，对太一来说，也毫无损伤，时空也不过是道的载体罢了。 祖巫，不了解金数。 三公长笑。 一叫一勾勾，二叫二勾勾。 三叫日出满天红，驱散残星夜朦胧！ 噗！ 大罗之血横洒。 一拳，贯穿了帝江，震飞了祝融，将盘古髓血打落时空长河。 大日之光再度普洒洪荒。 “太一道友，还请停手！” 一声娇喝传来。 太一冷眉，身躯七尺，比之祖巫身躯渺小至极，却无人敢于轻视，气息恬静而又霸道。 第六章 欲筑东皇(上) 来者身着素衣，体态娇小，脸蛋似若吹弹可破，赤足而立，双眼澄澈……是后土。 “哦？” 太一俯身，掌中镇压帝江与祝融二位祖巫。 “后土……” 帝江怜惜的看了妹妹一眼，祝融也是惊喜之中带有幽怨。 “帝俊道友曾在不周山取下先天葫芦藤时答应后土，说可以算作一次人情……如今是否可以兑换？” 后土叹了一口气。 当年红云，镇元子与后土镇一起前往紫霄宫中听道，红云回来后便有所感，凭借散魄葫芦寻到了先天葫芦母藤。 本以为母藤早已破碎洪荒开辟之时，只结出了个半熟的散魄葫芦，却想不到玄奇造化，葫芦藤竟然孕育不周之中。 不过之后被帝俊截道，用三个人情拿下了先天葫芦藤，之后又有三清伏羲女娲等人前来……只在最后，帝俊摘了最小的一个斩仙葫芦。 太一看向后土，他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吾妹，你行走洪荒多年，诸位兄长与你玄冥姐姐都不得你消息，如今现身，可是有了收获。” 帝江笑道，完全无视身上可怖的伤势。 “后土，快走吧，小心这杂毛鸟不顾你之恩情，还要袭杀你！” 祝融冷嘲热讽。 “小妹行走洪荒，见了万般生死，遇到过抟土造人的女娃道友，收获，自是有一点的，我也相信太一道友会遵守约定的。” 后土眸光温和，直直看向太一。曾经共工裹挟劫气怒撞不周，不周神意轰然崩开，万灵命运归于己身，那时顿感大悲寂的后土便开始行走洪荒，多年过去，容华不改，却是略带了一丝沧桑。 “那就，应了后土道友的人情吧。” 太一淡淡说道，手掌一翻，二祖巫便被抖落，自星海逆冲而来，曳拽星火，犹如流星坠落。 轰！ 二祖巫撞击大地，掀起惊天巨响，无数的沙石在喷撞间晶化成琉璃，大地撕开沟壑，道道岩浆喷涌。 “谢过太一道友了……” 后土叹了口气。 “我倒是有一问，后土道友可方便作答？” 太一踏步，掠过星海，已经站立昆仑之巅，后方鲲鹏与白泽静立。 “太一道友请讲。” 后土说道。 “巫妖相争之际，你为何没有出现呢？” 太一说道。 “太一道友也不是没在么。” 后土叹道。 “也是，也是。” 太一颔首，“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道友慢走，不送。” 太一回头，背对后土，似如此轻易的履行了约定。 后土悠悠长叹，身躯消散在苍茫大地之中。 “妹子……” 祝融伸了伸手，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帝江也是叹息。 鲲鹏和白泽对视一眼。 “殿下，帝江与祝融二祖巫不会感谢您的饶恕之恩的。” 白泽说道。 事实也如此，浸泡在炙热熔岩之中的二祖巫都是抬起头颅，目中都是流露莫名之色，他们也没想到太一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太一定是受了道伤，强撑不住，才顺势下坡。” 祝融冷哼一声，毕竟受了父神髓血压制，太一哪怕是金数，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 帝江无言，冷冷看向太一，好一会后才开口：“太一，巫妖之恨，无绝期！” 太一摇头，“不外乎，再来一次罢了。” “二位，要我送你们走么。” 太一淡淡出语。 “哼，那就不劳烦’太一殿下’了。” 祝融扶起帝江，转瞬间遁入冥冥。 “只是……可惜了商羊。” 鲲鹏惋惜说道。 “非为道陨，迟早有归来的一日。” 太一说道。 “那时的商羊，还是商羊吗。不证玄数，归来跟脚也不是先天，人格都可能改易了。” 白泽一叹，“商羊仍是商羊，但却不会是我们认识中的商羊了。” “九婴，计蒙、英召、飞诞、飞廉……包括妖皇陛下其中能再度归来者，又有几人，又在多少岁月之后。” “也不谈这些，太一殿下此次归来，是欲重振妖庭么。” 白泽说道。 “妖庭已经成为过去。” 太一俯瞰昆仑，“旧事物既然已然消逝，又何必重蹈覆辙。” “那……” 鲲鹏一愣。 “既然妖庭不成，那便成天庭便是。” 太一蓦自开口，吐露惊人之音。 原本还算平静的白泽，倒是彻底绷不住了，“不过是妖庭成立，便已经受到巫族反噬。若是冠以天之名，其牵扯之大，太一殿下……我们又如何背担的起！？” 不成妖庭，便成天庭…… 就如一天仙连金仙都突破不了，反而说自己欲要直接成就大罗，这不是瞎扯淡还是什么。 “怎么，觉得做不到么。” 太一轻笑。 “确实。” 鲲鹏点头，白泽也是。 “我也是啊。” 太一悠悠一叹，“但事不尽前，又如何能断定呢。” 帝俊要立妖庭前，可是裹挟大势，做了足够思量，但却也功败垂成。 难！ 很难！ 荒诞！ 非常荒诞！ 大罗有着无穷的寿元，弹指开界造物，跨越混沌万千的修行。 他们的欲望是极低的，也可以说是非常高的。 很多东西他们不必追寻，弹指可得，只有不断悟彻大道这条路还有着吸引之力。 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去追求的。 故而大罗要有所追求的话，也尽是些不可能之事了。 但远远没有……太一这般的不可能。 天庭，涵盖的内容太多了，太多了，多到大罗瞠目结舌，自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生灵有过此念。 大罗极于道，另一方面的解释，便是各个都是疯狂之人。他们不怕死，不惧一切，只要不是真个的概率为零，只要有着丁点可能，哪怕无限逼近为零，他们也愿意为了目的而付出所有。 故而白泽与鲲鹏也仅仅是震惊片刻，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其他情绪。 “那也不差！” 白泽一笑。 此刻在二者眼中，太一的身形逐渐与那位无上妖皇重合。 没有那位张扬霸道的气息，反而显得恬静。 但此刻他们知晓，在这恬静平和之气下，反而是与那位同出一脉，且更加纯粹到极致的霸意堂皇！ 太一一笑，亿万恒星明晃晃，已然明了二者心意。 “但在此之前，还需要行一件事。” 太一说道。 “何事？” 鲲鹏问。 “筑一口……钟。” 太一平淡出声。 第七章 欲筑东皇(中) 巫族落败，太一回归，此消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洪荒之中传播。 一方洞天之中，山河秀美，大地平整，千千万万生灵形态各异，或飞行或陆走，亦或游行水中，诸多生灵交流往来，易物赠礼，好不热闹。 而在其最顶端处，一琼阁横天，矗立云海之上，散发淡淡威严之气。 这最初是由位避世修行的金仙所开辟的洞天，唤为生玄上天，至今存在已有三个元会，如今算下来，已经培育出过千天仙，四位金仙。 “巫妖一族两败俱伤，当今之后又不知该是哪族崛起。” 几位金仙论道闲谈，此时有位金仙喟叹，其端居首座，华发白胡，气息静明，其是生玄上天的开辟者，在生玄上天内被称为耶华上帝。 “妖族，哪能算得一族。但凡是个牛马，只要愿意加入妖庭，都算得上是妖族。算起来，哪是两族争霸，分明就是万族合击巫族。” “是极，是极。不过也没有办法，巫族太过霸道，视非巫族者尽为饵食，妖庭所成，也是诸多种族之愿景。” “种族划分如此之多又有何意义，同类尚会相食，异类也有惺惺相惜之意，区分彼此的，还应是信念之差别才对。” “不错，太清曾言，域中有四大，道，天，地，人。万灵万类，尽在’人’中，其为自由意识之名，而非为巫妖，亦或者他族，种族之分不过是身躯肉体之别，用来划分敌我，实在是太过极端，这也是我等彼此能坐而论道之原因了。” “说到’人’，诸位可曾听闻东海有一位大罗神圣抟土造人，已经取得些许成就。” “哦，大罗之手段玄奇莫测。’人’都是生灵后天修行出来的意识，若是有一种族生而就为’人’，那实在是太过恐怖，定是一个潜力无穷的种族……嘶！想想便觉得恐怖。” “你说得应该是女娲神圣吧，可惜，东海太远，一个来回便足以花费尽我小半生时间。不然我定要去拜访一二。” “是也，是也。洪荒太大，巫妖大战结束之消息，也是隔了万千年才传到我们这里。” 诸位金仙谈论。 “耶华上帝，诸位，有妖庭尊者坤公来访！” 大殿外，有天仙禀报。 耶华上帝抚须，诸位金仙都是彼此对视一眼。 “坤公！？” “那可是金仙一道的绝顶人物，三花已开，五气降伏，单凭肉身便有力压大巫羿的战绩！” “为何突然来访我们这一个小小洞天？嘶……他真的来了么，为何我一丝气息也没有感受到。” “上帝，生玄上天避世修行，还是不要沾洪荒世事因果了吧。” 金仙们惊道，意欲拒绝面见坤公。 还未等耶和上帝答话。 只因—— 好大一声！ 一声啼叫便已经如轰隆雷音传遍整个生玄上天。 诸多生灵直感振聋发聩，山海震动，长天云崩。 不过他们并不慌乱，毕竟此方洞天有着耶华上帝以及洞天晋升的几位金仙坐镇。 可以说，除非洪荒最危险最强大的那等人物来临，否则洞天之内，安然无忧，不过那等存在又如何能看得上一方小小洞天。 一只足比星辰还要庞大的红冠鸡头显现长空，其顶张狂中分发型，口中吐露雷音，“客人已至，你们还要把我赶出去吗？” “呵呵……道友多虑了，还请入内细谈吧！” 耶华上帝眼睛笑眯眯，整个人主打的就是和气生财。 “好。” 坤公也是一愣，他走访昆仑附近的诸多洞天，也没有见到这么没脾气的，抱怨都没说一句。 言罢，坤公显露身形，鸡头中分，身着背带裤，似若洞天禁制如若无物。 “好一个生玄上天，聚气养仙，足以位列上上等洞天，我一路走来过百洞天，也是我见过最繁盛的一个。” 坤公夸道，地仙可以开辟福地，天仙可以开辟洞天，金仙足以衍化寰宇。 不过一般若不是金仙闲的蛋疼的话是不会会去花费心思经营一方宇宙的，那要花费的精力投入，太多太多。 “坤公过赞，请问坤公，所来为何事？” 耶华上帝问道，坐在次座，将中央蒲团交由坤公。 只是坤公并不落座，只是摇了摇头，“我妖庭太一殿下归来，证得大罗金数，将祖巫击溃……” 坤公话音未落，诸位金仙就是面面相觑，都带着骇然之色。 才知道巫妖大战不久，还没有缓过来，就又得知这种大消息，实属凌乱。 太一…… 那位不是早就离开洪荒了么？ 还有证得金数，击败巫族，啊不对，是祖巫。 到没人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毕竟没有一位金仙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尤其是这位坤公还出身妖庭。 坤公见众金仙神色，也是眼睛抽了抽，“尔等就算避于洞天之中，但连前不久太一殿下出手之景象逸散洪荒都未见到么。” 生玄上天的金仙面面相窥，都是摇头。 “我等内心只有大道，对于外界之事很少探之。” 耶华上帝叹道，生玄上天百年一开，足以适应慢节奏的洪荒，只不过是这次消息更迭太快，故而显得落后罢了。 “我也不管你们，本坤这次前来，是告知你们，最近太一殿下欲在昆仑炼制先天道器，若想保住洞天，就速速远离昆仑，免得受波及。” 坤公说道，又补充了一句，“道器成炼，天地必降劫，大罗相争时你们的洞天能够留存，天地将劫昆仑时，无物不漏，到时候你们想走，也是走不掉的。” 诸位金仙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不是来找事的就好。 “不就是搬家吗，马上搬，马上搬。” 一位金仙笑道，听人劝吃饱饭。 “……” 坤公不由无言，这群金仙就这么与世无争，好说话，他一路走来，就没这么顺过。 耶华上帝也是点头，“坤公善心，我就代替洞天生灵谢过了。” “这也是太一殿下所嘱托，祂不想牵涉无辜生灵，也难得花费心思出手护住你们，你们不必感谢，如此，我便先走了。” 坤公说道，踏步间施展坤变之术，刹那间便是遁破不知多少距离。 “幸好妖庭讲究大义，若是巫族……” ……… 东海之上。 娲皇天中，招妖幡下，女娲静静而立，其青丝垂髫而下，身材瘦削，着一身青裙，脸蛋朦胧光影之中，如若普通温婉女子。 “兄长，妖庭事了，因果已算相消了。” 女娲面前无人，或者说只有一副伏羲画像，其像丰神俊朗，栩栩如生，但却终究是死物。 当年伏羲为女娲争取到招妖葫芦，欠下帝俊人情，加入妖庭之中，如今却是已经身死道消，只留下来一丝残存神意被女娲温养在宝莲灯之中。 “娘娘，鲲鹏妖师求见。” 灵珠子这才来报。 女娲身形不动，似早有所知，落下轻语：“不见。” “啊？” 灵珠子顿时张嘴，他手上可被鲲鹏塞满了大量贿赂之物，这岂不是让它给退回去。 “娘娘，要不咋还是见一见?” 灵珠子小声说道，但下一瞬脑门上就长了一个大包。 “……” 灵珠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就算不去见，这些东西也不能退呀，但是手一摸空… 我的灵石，灵果呢！？ 灵珠子叹息，小心翼翼瞄了自家娘娘一眼，才看到那乾坤袋，不知何时已经被娘娘拿在了手中。 “没收了。” 女娲说道。 “……” 灵珠子无言。 好似一阵轻风吹过，伏羲画像下的燃灯火苗轻轻摇晃一阵。 “老爷说话了？” 灵珠子眯了眯眼。 女娲素手忽然一滞涩，朦胧光影中好似带着鲜有的苦笑：“是么，确实是哥哥你自己的选择啊。” “灵珠子，拿去，交还给鲲鹏吧……” 女娲一招，河图与洛书直接幻化出来，落在了灵珠子手中。 沉甸甸，好似一方大界压下。 女娲如若清风般身形消失。 灵珠子脸色通红，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抬起河图洛书。 “鲲鹏妖师，你一定，一定要给我加点小费啊……” 第八章 欲筑东皇(下) 昆仑之上，太一负手而立，其手中把玩着斩仙葫芦。 斩仙葫芦尚未孕育成熟，被商羊强行催动下，已经隐隐有了崩溃的趋势。 这并不可惜。 对于大罗金数者而言，最强的本就是自身，天下间一切法宝，至高顶点也无非就是金数也即是道体。 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最后都是向着道体靠拢。 如今想要筑一口钟，也不是想成就什么杀伐之器，这对太一而言并无多大用。 物尽其用对于大罗而言，便已经足够。 妖庭热闹了不少，往来天仙地仙络绎不绝，事实上，只要妖庭还存在，在洪荒难以想象的生灵基数之下，无时无刻都有着无数生灵想要加入妖庭。 昆仑妖庭也只能称为主庭，能在主庭留下的，都是从万万亿里挑一的惊材绝艳者。 在妖庭鼎盛时期，想要加入妖庭的生灵数量还要翻个几何倍，犹如漫天繁星，数也数不清。 “殿下，河图洛书已经取回来了。” 白泽说道，河图洛书，其为妖皇伴生之至宝，后为招揽伏羲，将其予赠使用了。 “不过殿下是如何知道河图洛书在女娲道友那里的。” 白泽不由一问。 巫妖大战，伏羲陨落之后，河图洛书便不知所踪。 “猜的。” 太一接过河图洛书，其上铭刻大地山川，看其一眼，就好像岁月流逝万万年，有大河或大川，海洋天空，鸟兽鱼虫，沧海桑田，一生千万，一刹那的生灭消长，森罗万象，不可道明。 若是金仙观此图，怕是刹那之刻都承受不住，直接都会灰灰了去。 “猜的……” 白泽不由无言，您猜的可真准。 “说是取回，不过是借用，之后事毕，还要劳烦你们给送回去了。” 太一淡淡说道。 “这……白泽明白了。” 白泽一愣，先天之物，太一殿下可真是舍得，伏羲既然已经陨落，按理来说妖庭收回河图洛书，是没有问题的。 一如妖皇陛下，对这些外物，从来不是很注重。 一念此，白泽也不由得对太一想要铸造的钟鼎有了期待。 “还差一点。” 太一垂眸，手指轻轻敲打在河图洛书之上。 其上山川大地隆隆而动，衍化的无尽生灵想要攀附到其如五指神山的手指上，但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如同横隔了一个次元。 “差什么？” 白泽问。 “器成为至阳之物，还需要至阴调和，周天星斗可以接引洪荒星辰之光调和，可惜阵旗已经损毁。” 太一叙述，漫不经心。 “至阳成时自会生阴，也是……那也得成了才是。” 白泽点了点头，他自是知晓万物，“天下至阴，莫过于九天轻灵之水，其诞生太阴，其上是羲和的道场……羲和与妖皇和殿下都是故交，如此看，只能请殿下亲自去一趟了。” “要算起来，我最怕面见的就是这位。” 太一摇了摇头。 “殿下总该去见见的。” 白泽说道。 “不错，那便自去见见吧。” 太一话音未落，身形早已消散，留下的道韵久久不散。 白泽站立许长段时间，鲲鹏才踏步而出，“我北冥玄地自有不少至阴之物，你不知？” “我当然知晓，不过太一殿下选择去太阴也是一样的。” 白泽说道。 “你还是这么喜欢拐弯抹角，你不就是希望太一道友将羲和也拉入妖庭之中么。” 鲲鹏淡淡说道。 “你不一样的么，否则你听了这么久，为何也不说话。” 白泽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确实，只不过需要个由头开始了。” 鲲鹏点了点头。 太阴星，虽不及大日，但却同样宽广无垠。 桂树下，一圣洁如天仙的女子遗世独立，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雾鬓云鬟，其身材纤细，蛮腰赢弱，肤容绝世，其额前有着一块月形的、雕刻着细细的神秘且古老的花纹的暗红色水晶，头上插着红玉珊瑚簪，莲步摇微微颤动。 “太一……” 羲和长睫毛抖动。 好远，好远，一股炙热的气息便自浩瀚星空席卷而来，那是如大日普照万物的光，暖融融也炙热。 整片星空都好似亮起，群星被大日之芒冲散，一身高七尺，一袭黑袍的清秀男子踏步而至，其于光芒中心，看不清面容。 “羲和，好久不见。” 太一一笑。 “好久……不见。” 羲和笑且悲伤，“你还活着，很好，很好。” “呵，你期待我死去不成。” 太一摇头。 “死了好，没死更好。” 羲和点头。 “话也不多说，九天轻灵水，分我一点吧。” 太一身形转瞬，就已经站立在羲和面前，不多不少，刚好比羲和高了一头。 “九天轻灵水？嗯……我给了女娲和后土一些，如今剩的不多了。” 羲和抬头，眸光温柔。 “那便把剩下的都给我吧。” 太一笑道。 “你不关心为何我会给女娲和后土么？” 羲和一叹，“你和帝俊一样，从来都这样。” “呵呵……” 太一失笑，“那是你的自由，我要是多问，到会显得我多事。” 羲和沉默，又叹了口气，纤手一指，三滴九天轻灵水便被其化出，桂树上飘落一叶，将三滴九天轻灵水包裹住。 “我也想加入妖庭，太一……” 羲和张了张嘴。 太一收下后，顿了顿，看着羲和说道：“兄长迟早会有归来一日，向前看吧，羲和姐。你也不喜斗争，妖庭……不适合你。” 随即太一朗声一笑，便再度化为大日之光，俯冲入洪荒之中。 “又是这样……在这之前，可别死了。” 羲和惊愕，太阳穴鼓了鼓。 来的快，去的也快，太阴星又恢复了那寂静。 桂树似抖动，在无风中轻摇。 羲和白皙的脖颈似微红，落下轻语，犹如蝇语，“别人不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呢。” 昆仑之上，万妖群集。 二妖圣足立大地，身躯插入云霄，眸光洒落，俯瞰亿万万妖族。 滚滚妖族气运犹如大江流水，汹涌澎湃。 其上大日金芒涌动，如日出东方，七尺黑袍踏步虚空，平息一切鼎沸之音，其手持河图洛书，身旁环绕的红葫芦吞吐不尽妖运。 太一一手指天，金光曦曦，万千华光涌动。 “我看天地纷扰，洪荒虽不是妖族之洪荒，却也并非巫族之洪荒，亦非荒兽之洪荒。天下劫难各不同，却多是生灵加之彼此，可这生灵化生，有何异同？” “生灵欲求救，故而吾兄建立妖庭。但洪荒亿万生灵，其中渴求加入妖庭者，万中存一也无，甚至就算入了妖庭，也多被巫族所迫害。” “我此言并非要行什么大善，更不想强装什么悲天悯人的圣者，我只是继承吾兄帝俊之志，想要做一些事情。” “我要筑一口钟，此钟能警示洪荒众灵，如大日一般高悬东天，护佑众生。” “我要让众妖明白，就算妖庭救不了他们，他们也要自救，只有自救！” “天衍五十，遁其一，故天地杀机盈满，仍存有一线生机。只是众妖不明，此番我要以此钟声敲打，让众妖皆可明那生机！” “请诸位祝我筑此——” “东皇钟！” 东天浩荡，神居高天，欲敲响钟声警惕众灵，让众妖开灵慧，悟生机。 警世之钟，佑世之钟，东天有神，神称东皇。 “东皇！” 东皇！ 东皇！ 万妖盈沸，妖族气运滚滚而动，如汪洋，如大海。 第九章 以杀止杀 嗡嗡嗡！ 天地齐齐嗡鸣，狂热呼唤之声排山倒海。 妖庭气运自八方而聚，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简直化为实质般的紫色汪洋。 太一弹指，河图洛书铺展而开，山川大泽化生而出，葫芦一吞吐，滚滚气运聚集此中。 太一身后漫天火光涌动，好似烈焰焚天。 浩荡的狂风漫卷起烟尘，昆仑山石抖动，轰隆隆震响。 蔡公站立二妖圣身侧，目光炯炯，惊叹出声，“白泽大人，此之炼材，想必定当会是混沌陨金，鸿蒙紫气之类的顶级珍物吧。” “呵呵……” 白泽摇头，“非也。” “此欲为用妖庭一世之气运，筑不世之奇钟！” 言罢。 太一一卷图洛书，山河社稷实体衍化而出，霸满长空，包卷万象，犹如万色之炉鼎。 轰！ 葫芦气运倒灌入内，犹如大江倾泄万万里，三足炉鼎刹那之间膨胀千百万倍，虚化长空。 其万色消退，赤如丹火，显露出九窍八孔，仔细看，其有不数生灵印纹炉壁，其栩栩如生，个个都兴高采烈，搬运着块块红光炭火。 不……那是太一撒落的颗颗恒星，其如薪柴，不断焚燃，炙热的高温，尽皆被鼎炉锁住。 撕拉拉！ 那是由无尽烈火焚燃的炉鼎之界，其口喷出七彩流气。 霞光冲九霄，紫运腾泛金。 “这是在……煮运？” 虚公眼睛一眯，其与坤公站立于昆仑之下，守护万妖秩序。 “看不懂，看不懂。” 坤公摇头。 大罗之手段，一心百用万用，太一殿下看似在锻器的同时极有可能不矛盾的也在做着其他事情，一举多得如若平常。 妖庭的气运，经过那大无边际的熔炉，好似沸腾起来，不断上涨。 无数妖族，不论地仙大妖，亦或刚刚跨入修行的炼气小妖，都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之意不断反馈。 似乎天地更加清明，亦或者什么也没有变化。 忽然， 当—— 当—— 太一一弹炉鼎，其内好似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吟。 其音浩荡，声传乾坤。 “这是……” 钟音传遍洪荒，所有欲往妖庭者，都听到了那一声钟响。 其不是从时空任何之处所来，亦非来自冥冥，而是确切的响自无数妖族的心海。 其音超脱介质，彻响有无之间。 伴随这道声音，他们都好似看到无边远处，那妖庭圣地，一尊垂坐气运洪流之下的黑袍身影，其背对众生，不见其颜，却神威莫测。 “愿听此音者，皆明天机所存。” 太一轻语。 昆仑好似日月颠倒循环，昏昏暗暗，如死与生的轮转，东天之顶，西天之末，昼夜交替的一刹总有一道似白亦如黑的光线。 “这是……天机。” 蔡公惊叫，此实质的一线，在因果上，在时序上，在有源之上，此便是一线天机！ 单单是见到，单独是通过那钟音感受到。 无数生灵惊叹，见那天机，似悟非所悟，似得非所得。 窥见天机，非为修为之上的提升。 而是在自我层面之上潜移默化的升华，茹毛饮血者尽是开悟，磕首向东方。 大日浮沉东天云海，钟音所至，无尽生灵如痴如醉。 洪荒微妙处，似有所感的昊天童子忽然看向洪荒。 “东皇……太一？” 盘膝而坐的昊天童子感叹，其不过金仙，眼界却不下于诸多大罗先天，“天地人三和，见天机便是悟自身，得人性造化，然天机有生机亦有杀机，东皇若驻天机永垂，那祂又该如何应对呢？” 似有所感，太一眸光好似隔着无穷距离与昊天童子对了一眼。 浩瀚的压力透过眸光传透而至，如若无边大陆压在躯体心灵之上，昊天童子刹那间顿感惊悚，祂……察觉得到老爷的道场？ 太一眸光收回，好似如若偶然，昊天童子刚放下心神，却听到太一的话语落在心海：“如何应对……” 昊天顿时凝息，此人修行，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 昆仑妖庭，此刻黑白轮转，天机涌现。 天机有生机，亦有杀机。 此刻天机盈硕，白黑显化，如阴阳之一线刀芒斩向无边的妖运紫海，阴阳割昏晓！ 无数生灵都感受到鼻息一滞，好像那若有若无的清明之感就要被一刀斩落。 “那自然是以杀，止杀。” 太一一弹袍袖， 第十章 浑沌 轰隆隆隆！ 煊赫璀璨的拳印横击，太一踏步之间气吞山河，睥睨无极。 黑白之光与那焚燃苍穹的一拳在刹那间相迎而上。 剧烈的碰撞之下，千万分之一个生灭内，天地元气爆发出可怖惊鸣，浩瀚无垠的长空顿作浑蒙。 浑蒙的长天之中，一广袤无界的大陆缓缓探出来，仅仅是冰山一角，便已经遮挡住不知多远，不知多大的长天。 “这是何物？” 无数生灵惊讶。 “不，这哪里是一块浮陆……” 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其上的纹路犹如山川走向，但相隔无远的距离下，那无尽的山川纹路，赫然组成了一张貌容凶害的五官。 一双红彤彤的巨眼猛地睁开，如若太古星辰陡然亮起，幽红的光不含丝毫温度地扫过众妖。 如坠冰窖！ 这是……… “浑沌！” 白泽讶疑一声，一袖扫过，昆仑众妖顿感一股浩瀚之力扫平了心中的混乱，恐惧之感。 “不过天数，凶兽哪怕无智，也会来送死？” 鲲鹏眯眼。 不过天数…… 一旁的蔡公顿时哑言，可要知道，哪怕洪荒生灵无尽，可能逆反先天者，可是少之又少，一念便可数尽姓名。 洪荒有四大凶兽，皆为魔祖罗喉所遗留，这浑沌便是其中的杀生之兽。 但天数对于太一来说，确实不过尔尔。 “罗喉道化之时亦不过金数，哪怕浑沌本质非凡，对于太一殿下来说，也不过是小麻烦。” 白泽点头。 吼！ 狂暴的声响震天彻地，若不是白泽护持，那昆仑之妖，怕不是尽皆被震死。 浑沌本无形，其五官乃至形体都为魔祖罗喉所铸，此刻一张口，随着无尽腥风的还有那席卷四极八荒的滚滚魔意，所过之处，星辰枯朽，山川凋零，有情众生尽皆陷入癫狂，杀戮。 巨大的兽面张口，鲸吞无尽光华，直似要把太一一口吞入腹中。 “贪吃。” 太一摇头，又是蓦自一掌打落，仅有淡淡光雨交织。 此刻鲲鹏眼睛一瞪，旁观者清，此刻安然稳坐妖庭，他静心便能观测到太一之可怖。 金数出手不同凡响，仅仅是一掌，便是万道排空，时空之内，舒展的尽是太一自身之道。 此刻无有绚丽之景衍化，毫无绮丽之异象，真正就只是单单如若随意打出一掌而已。 妖道？光道？ 这是什么道？ 都是一个名字罢了，无所吊畏。 道无形体，道无大小，却总领着万事万物之变化。 那是太一道所涵盖的时空，太一便是其中的无冕之王，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出了一掌，都是给极了浑沌面子。 后天与先天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是天与地的差别，大罗天数与大罗金数之间的差别，却是要比前二者还要来的高。 鲲鹏思绪万千，内心羡慕无比。 那一掌跨过时空，跨过次元，不显法相，就是寻常掌大，却不含道理的直接贯穿了浑沌之躯。 吼！ 浑沌先是痛苦嘶鸣，随后眸子出现愤怒之意，涛涛杀意迸发而出，时空都好似冻结，但都被太一一掌镇之。 无论浑沌如何愤怒，但在太一面前，脆弱如若顽童。 煞气刺穿苍穹碧落，但却碰不到太一分毫。 浑沌怒吼，浑身魔气熊熊燃烧，但尽数被太一束于一掌之内。 大罗之争，道高一线那边就是高的没边了。 浑沌那广大无比的躯体，霎时间就被太一一掌捏爆。 哗啦啦！ 大罗之血遍洒昆仑，澎湃如若无尽血海波涛，轰然砸落大地群山，其血黑气缭绕，魔意涛涛，有妖灵贪图却也不敢上前。 “好补。” 白泽一笑，他端坐昆仑，法力盖世，那血海魔意，尽数被他化去，打入昆仑妖庭，亿万万妖灵都是激动，贪婪吸允。 天仙顿感瓶颈松动，地仙觉天仙可期，其之下纷纷原地跨境。 其余未被吸收的浑沌之血，更是滋补出不尽的大药奇珍。 “这……” 蔡公艳羡，大罗之血，天下间能有几人能得以享用，要是当初能够得到，也能避免多少弯道。 只是如今，对于金仙极限的三公来说，此血固然有用，但也不是那么大了。 “拿着吧。” 白泽弹指，一罐瓶血恍恍荡荡，直接落在了蔡公手中。 其内黑色血液犹如有着生命，不断向着瓶口冲击，涛涛魔气如若化为实质。 蔡公接过，顿感沉重无比，这哪是一瓶，其内蕴含无边广大的空间，不下于一方金仙竭力开发的洞天寰宇。 这就是大罗手段，念开一界。 “谢过白泽大人！” 蔡公感激。 “不必，浑沌之血的魔气不太好化去，昆仑众妖所吸收的也不过是万一不到，你如修行需要，那也最好小心些。” 白泽说道。 蔡公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浑蒙天机不断震颤。 天空凹陷出百千万的洞口，一颗颗硕大的头颅探下。 密密麻麻，千万颗头颅，与之前那浑沌一模一样。 猩红的眼眸尽数张开，犹如血腥星群，天地之间的魔意激荡。 无一不是……大罗！ 白泽与鲲鹏二人，顿感屏息。 第十一章 度妖经 “浑沌之特殊，在于其本质架构于洪荒天地劫气之上。” “劫气不灭，浑沌永存……” 白泽眸光幽幽，“但却想不到，尽然如此可怖。魔祖不是已经道化归墟了么。” “毕竟那位可是能与道祖争锋的无上人物，谁又说的清？” 鲲鹏一叹。 “确实，难言。” 白泽点头。 “死！死！死！” 千千万万的浑沌张口，凶狠暴戾的混乱意识吐出清晰杀意。 杀意隆隆震颤寰宇，恐怖大罗之威荡遍虚空，亿万万山石崩裂，后天生灵闻音者，无不肝胆俱裂。 但太一蓦自安立，眸光垂落，看不清神色。 “无广大之心灵，徒有强绝之力，算得上什么大罗……不过荒蛮野兽，弹指可破。” 太一淡语，摇头。 妖庭二大罗同样也不担心，刚才他们仅仅只是讶异于浑沌的数量，对于浑沌这种凶兽，哪怕数量再多，也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也仅仅是似是而非，大罗怎可能如此廉价。 千千万浑沌张开深渊巨口，吞吐不尽星辰，连同光线，几乎一切细微粒子，都吞噬殆尽，消失不见。无边狂风抖落，太一衣袍猎猎。 太一踏步，刹那间好似洪荒天地都随之倾移一寸。 其手一探，诸多浑沌面首轰隆隆下沉，挤压天地时空，原本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两点蜷缩成一寸不到。 万千浑沌被强自挤压到一点，不断融合，一股强绝恶寒的气息爆发而出。 霎时间，太一缓缓一拳打出。 不，是无数拳于一瞬间的叠加，快到时空本身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拳印未至，太一一拳停在浑沌面前。 拳风洪流吹崩大地山川，京兆里数云流。 “杀生杀生杀，生杀杀生生。” 冥冥之中蓦自传来一声轻语，往来无间。 太一眸光微动，抬头望天，却是一片虚无。 太清？道祖？ 那气息平淡如道，短短一句，却阐述莫名道理。 还是……西方佛？ 太一没有再出手，亦如有人相助帝江那般，哪怕是金数，也很难察觉到幕后之人的存在。 且浑沌随之劫气出现，也在冥冥暗含其背后的那位魔祖的道化，亦不过是表象。 谁生谁死，谁执宰棋子，既不挡道，那便无所谓。 “也罢。” 太一眸光收回，“毕竟是众妖之劫，当以众妖渡之。” 其踏步妖运之海，七尺身躯正对众生，面貌不张扬，只是清秀，似若平常。 远比不上众妖所幻想的无上霸气， 但其所存，却是代表着无上的伟力，妖庭至高的威仪。 只见太一面带微笑，似和蔼无比，口中声音不大，却朗传乾坤，“诸位，钟成劫尽，且随我……开炉！” 太一单手擒压浑沌之合体，另一只手却是掀开炉顶，其上喷出滔天烈焰。 一口紫色小钟正在无边火海之中缓缓成型。 “铭纹。” 太一一指点落，三滴至阴之水滴落，钟形凝实，一股浩瀚无垠之意在那钟内孕育。 河图洛书栩栩，其上山河齐动，衍化无边山河组成的道文，每一字，都含有莫大韵味，每一字，都拓印小钟之上。 “启示成真，真中有神，八冥之内，细微之中……” “天道贵生，无量度妖，东皇尊神，太一司命。” 篇幅千余字，却是无上之经文，烙印钟壁，其上字气流转，东皇二字夺光而出。 钟成东皇，无量度妖！ 妖族气运拱卫，东皇钟镇压其上，平息起伏波涛。 “此可算作……度妖经？” 鲲鹏一叹。 如若无太一，那浑沌本应该是极其难以处理的麻烦，如今倒好，显得跟个玩笑一样。 故而，鲲鹏才是更加对太一向妖皇那般认可了些许。 白泽点头，此经乃合妖庭造化大道生之，有着大罗一时半会都难以细辨的道理。 那文字的形体是诸多生灵未曾见过的形状，是大道天生之纹，大道的天然载体，仅仅是看到，便能明白其上之意。 无量量妖族都在感受着那度妖经的韵律。 一篇千言，顺读是一种意思，逆读又是一种意思，拆开读又有无数种意思，简直包罗万象，无穷止境！ 无数妖灵，都在其中悟得妙法，悟得奥意，但却是各个不同，是属于自己的领悟，一经百妖传，一经万般义。 他们诵经，便可观到修行前路，不在迷茫。 洪荒一角，一捕猎之中的豺狼忽然愣住，口中嗷呜之声低沉，渐渐发出人语，口中诵念经文，灵智顿时大开，反馈一丝气运入妖族气运洪流之中。 一闭死关地仙妖灵寿数将终，正徒呼奈何时，忽感天机清明，口中诵出经文，斩落老躯，再活二世，也是一丝气运反馈入妖族气运汪洋之内。 洪荒之中，无数妖灵诵经。 滚滚气运自八方汇聚昆仑，铺天盖地，吸引不知几位大罗的眸光。 “太一……刚一回来动作便就如此大么。” 东海无尽海域，一幽蓝眸子忽然洞开，囊括千万万里，无数大广千里万里的巨鲸，大蟹漂游其上，犹如浮尘。 其大罗天数之修行，为祖龙二子睚眦。 不过是意念沉入度妖经文二句，睚眦便是深感可畏，此经文简直好似要把它度成妖一般，更不谈那些无穷无量的后天生灵。 睚眦眸光幽幽。 但幸好，太一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后天生灵之中只有妖族气运眷顾者，才能见到此经文，不然它的这些龙子龙孙，怕不是刹那间就入了妖庭去了。 “不过加入妖庭……也好像不错，就是不知道收不收呢。” 睚眦冷冷一笑，眸子缓缓合上，海域随之掀起滔天海啸，惊起无边水中生灵。 “天道贵生” “无量度妖” “东皇尊神” “太一司命” 昆仑之上，亿万万众生唱诵之声朗传，来自上，来自下，来自八方，来自古往，来自未来。 浑沌嘶吼，无边的妖族吟唱之声化为最纯净的力量，不断洗涤着它的魔气。 风云激荡，太一鼎力气运汪洋之中心。 “天道贵生……无量度妖。” “我是……妖” 浑沌张口，万万重叠加的混乱之音表现出模糊而又清晰的意思，好似浑沌诞生了一点自我意识。 但一杆长枪轰隆隆刺破寰宇，太一都是眸光惊疑一下。 “呵……” 森森魔意动荡无穷时空，那是比浑沌身上还要厚重几何倍的魔意，伴随那一枪穿透浑沌头颅。 浑沌长了张口，眸子含着些许清明，但转瞬就陷入寂灭，化为最纯粹的天地本源。 “罗喉？” 太一回首，只听得那声冷笑留存，不见任何人身影。 “何必，何必，既然来了，叙叙话，也是极好的。” 太一眼中寻不到人，却亦是一拳洞穿混洞鸿蒙，直直落向……有无之间！ 第十二章 劫祖 轰啪啪！ 犹如宇宙爆炸的宏大之声响彻，超越生灵听力之极限。 “不错，你很不错……” “不过鸿钧老儿盯得紧，要聊天，改日吧。” 淡淡轻语落于太一耳中，太一好似见到了那持枪而立的红袍少年身形一晃而过，其面带笑容，气息却比九幽还要冷冽。 魔祖……罗喉 除了那杆魔意涛涛无限，隆隆震动寰宇的弑神枪，其此刻却是毫无传说之中的魔气缭绕。 反而是比魔意更要深沉，更要绝望的气息，好似万物都要因其终结，归墟，死寂。 红衣身影一晃而过，遁破洪荒大千，那是金数都难以企及的速度，太一垂眸，手掌蓦自留下几道血痕。 “魔祖……亦或者说是劫祖。” 太一沉思。 罗喉道化是不差的，但现在看起来这位魔祖，可不止有魔道，或者说魔道只不过是罗喉的一部分，魔道道化，罗喉还有他道。 “大道唯精唯微，同开二道，且修行臻至绝巅，不愧是能与道祖争锋的人物。” 太一一叹，鲜血自臂间滑落，又逆流回躯体。 这位魔祖可并未展现超过金数的气息，却在瞬间胜过了太一一筹。 只能说其境界已经远远超过金数，但是大道之下，还未衍变金数之上的造化，突破不能，故而显得其是金数，却远远超过金数。 这样的人不会少，当然，也不会多。 罗喉证得劫道，故而浑沌才在此中显化，不过度妖经度化浑沌一事，却是让罗喉坐不住，直接动手了。 太一微微思量，已然有了答案。 这位魔祖，看起来是别有想法，还未完全放弃魔道。 “太一殿下，负伤了？那……便是魔祖！？” 白泽一愣，强如太一，大势加身，竟然也不敌罗喉？ “毕竟那位魔祖不知多久岁月以前便已经是金数了，那时候太一道友与我等可还在孕育当中呢……” 鲲鹏说道。 罗喉可是诞生于古远之初的老古董，他们和罗喉对比起来，若说罗喉是苍树，那么他们只能堪堪比做嫩芽了。 “也是，也是……” 白泽点头。 “祂的修行，我难以揣测，不过想来其境界定是远超如今的大罗之界定的。” 太一淡淡说道，眸间神色不变，大罗之间的差距，不同境界与不同境界是天差地别，相同境界与相同境界，同样是天差地别。 “大道无穷，令人仰止，重山外还山重，有时亦略感疲惫。” 鲲鹏一叹。 “确是如此，大罗亦不过只是修行之始，这条路上，又有何人能走到最后。” 白泽也是一叹。 太一点头又摇头，“怕什么大道无穷，进一步，自然有进一步的欢喜。” “只是这天地纷扰不断，想安心求道者反而受天地所累，这天下缺少一个规矩，一个能满足人人诉求之规矩。” 太一衣袍猎猎，声音回荡天地之间。 “天地本是圆满，何又缺少尔所说之规矩？” “若是人人诉求得之满足，天地因果必将混乱颠倒，洪荒都会因此崩塌。” 一声冷哼传来，只见一位超然脱尘的女仙至此，正是西王母。 “世界岂是非黑即白，生灵真善之求，天地应该有所回应才是。” “若说天地圆满，大道又何必还在不断衍化，天地有错，我应以补之。” 太一淡淡说道。 “天地有错……你补之，好大的气魄，但你当你是谁？” 西王母不由冷笑。 “我是谁……呵呵，你可以叫我东皇，或者太一，亦或者东皇太一也可。” 太一掷地有声，眸光垂落，“况且我相信，也不止有我追随着同样的信念。” 不错，随着太一话语落下。 浩荡的声浪自天地一线处出现，其与天机同出一源。 东皇—— 东皇—— 无数妖族的诵名呐喊之声穿透冥冥，那是无穷的信仰所浇灌的尊名。 当—— 东皇钟响，钟躯更加凝实，紫运洪流垂落，固住天机垂世，与东皇之名混同。 声音简直响彻寰宇，洪荒一切之有情众生都听到了这冥冥之声。 东皇不是妖皇，不是一个主宰者，而是一个领导者。 度妖经经文显化，再度席卷而来的劫气尽皆被度化，些许是罗喉关照了这里，原本该一波三折的成钟之劫，约等于消弭的无影无踪。 东皇钟成，气运汪洋恣意，蒸蒸而上。其不仅是警示之钟，同样是气运之钟，镇压妖庭气运。 “道友觉得可是如此。” 太一单手托举东皇钟，恍若不世神人。 “……” 西王母无言，“你甚至比帝俊还要狂妄。帝俊已死，昆仑可该归还给我了？” “哦？” 太一笑了。 第十三章 一元会 “归还昆仑?” 鲲鹏冷冷一笑，“呵呵，道友叫昆仑一声，昆仑会答应么。” “西王母道友与东王公道友，可是之前自愿相让的昆仑，如今西王母是要出尔反尔么？” 白泽淡淡笑道。 “呵……当初是东王公与帝俊立下的契约，现在他们两个既然已经故去，契约自当是废弃了。” 西王母冷淡说道，没有回答鲲鹏，而是和白泽相谈。 “哦……那西王母为什么又要挑选今日此时，来此呢。” 白泽眯了眯眼。 “念动则行至，天下哪有如此多的为什么，白泽，你太多疑了。” 西王母冷笑一声。 “道友，你有恨。” 白泽顿了顿，摇头说道。 “太一，亦或者东皇，我问你，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西王母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太一。 “不答应如何，答应又如何呢？” 太一淡淡问道。 “不答应的话，那自然是少不了要做过一场了。” 西王母挑眉。 “道友既然如此说，我又岂有不让之理，不过在此之前，宽限我等一个元会吧。” 太一说道。 “哦，你真答应？” 西王母诧异的看向太一，包括鲲鹏和白泽也是。 “某又并非什么霸道之人。” 太一摇头。 “况且妖庭终将成为过去，昆仑也让它地归原主吧。” 太一对着白泽和鲲鹏二人说道。 “呵呵，你想要做什么，想算计我?太一，我可不觉得你就是一个安份的主。” 西王母冷笑一声，“而且，一元会太长了。” “想做什么？日后自有分晓，道友倒是多疑了。” “如果道友一元会等不了的话，那便……” 太一微微沉吟。 “什么？” 西王母疑惑。 “那便做过一场吧。” 太一似漫不经心，又似淡然自若。在这平和外表下，透露的却是纯粹的霸意。 “……” “好，那我就给你们一元会。” 西王母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但又点了点头，身形刹那消失，和她来的时候一样的不可预测。 “殿下，昆仑可能舍弃？” 白泽叹了口气，这可算是妖庭的祖地，有着很多不俗的意义。 “昆仑，比之不周如何？” 太一眸光跨过无穷远距离看向那天地中央，巍峨不尽，玄高至臻的不周神山。 “昆仑虽神圣，比之不周却也是望尘莫及。” 鲲鹏说道。 “不错，但不周虽好，对妖庭来说却也不及昆仑。” 太一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 白泽轻轻笑了笑，“天庭，更适于不周。” 第十四章 陨落的天才(上) “不周…” 鲲鹏沉吟。 “那一元会可显得太短促了一些。” 鲲鹏摇头。 大罗闭个关，最短那都是不知道几十上百个元会的事情。 西王母此次前来，在鲲鹏看来无非就是仗着点因果在身无事找茬罢了。 不过既然是太一所做的决定，鲲鹏也不多说些什么。 “呵呵……” 太一摇头，轻轻摇晃东皇钟。 轻吟之声传过冥冥乾坤。 …… 东海之滨。 蓦的一声惊雷炸响。 一个人形顿时从树上翻滚了下来，显然被吓的不清。 “是什么声音？” 燧人拍打了身上的泥土，吐出一口唾沫，身上只有几片树叶裹住身体，不过毛发旺盛，衣服倒显得不重要。 “管他什么声音，不要打扰我睡觉就行。” 燧人一下躺在地上，准备舒舒服服的再睡一觉。 “燧人哥哥，你怎么又在这里睡大觉了？” 一只体毛同样旺盛的女孩裹着的树叶多了点，上半身甚至还有兽皮围裙。 “嗯……” “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我想多安静一会。” 燧人说道。 “啊……今天是圣母娘娘祭，好不热闹，全族人都在，燧人哥哥，你真的不去吗？” 女孩问道。 “呵呵……他们不会欢迎我的，我也不想迎合他们，当然除了你，小兹。” 燧人温和笑了笑。 十年前他被族人测出来有修行资质，那可是人人都敬畏，想巴结。 十年后就步入炼气修为的他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散去修为，族长扼腕叹息，众多族人也是化作鸟兽散，而且也不顾及往日情分，纷纷落井下石嘲讽，侮辱，甚至欺压他。 唯独弇（yan)兹一直待他如初，故而燧人不是很想和族人们打交道，但也不会冷落弇兹。 “燧人哥哥，这可是圣母祭，不管怎么样，你都该去的，放心吧，谁欺负你，小兹都给你骂回去。” 弇兹焦急说道。 圣母祭，可是部族里面的头等大事，这一天是用来纪念圣母女娲娘娘创造出他们人族的日子。 燧人摇了摇头，“圣母在我心中，我何必去参加那些拘泥于形式的东西去纪念圣母……” 燧人话音未落，就见到弇兹不高兴的样子，燧人随即做了个鬼脸说道：“好吧，好吧，我跟你去吧。” 弇兹这才笑了起来，“行，这回你可不许跑了哦。”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弇兹眨了眨眼。 “什么事情？” 燧人问。 “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嘛。” 弇兹脸一红。 第十五章 第15章 圣母祭，原本忙碌的部族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纷纷聚集在了部族的中心。 各式各样的烤肉，瓜果，放在用大叶当做的垫子上。 一个巨大的泥塑立于平地正中心，下面燃起的是熊熊烈火。这火焰足有七八丈高，花费的薪柴自然也是相当的多。 “火是上天赐的礼物，它是多么的美丽，可以为我们炙烤食物，但我们也要小心火焰，因为太过靠近也会引火烧身。” 一位老者喝着鹿血做的饮料，笑眯眯说道。 “是啊，火是多么的珍贵，它为我们抵御严寒猛兽，作为拥有火种的部族，我们又是何等的幸运。” 有中年人开口，现在大家都是乐呵呵的。 “唉，火是多么的难得，连修行者们也还没有找到能够制造火的方法。只有雷击之木，才可能生出火焰。” 年轻人叹气。 “是啊，再大的火都有熄灭的时候，再美丽的火也并非永恒之物，珍惜现在的火种吧，说不清楚哪一天就会因为意外燃尽了，那时候等待我们的又是难熬的黑夜，生冷的食物。” 老者说道。 第十六章 第16章 “火……” 燧人路过的时候不由驻足，“我也许知道怎么生火。” “哦………” “你是燧人？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子。” 老者摇头，不置可否。 “说说吧。” 中年人说道。 “在我们部落的东边，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插入云霄了快，上次我在那里休息，见到一只鸟去啄木干，那鸟喙里上就会冒起火星子。” 燧人笑道。 “呵呵……我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东边有一颗你说的这么颗树呢。” 老者摇头，“要是鸟啄木头都能生火，那鸟岂不是雷鸟，怎么可能呢。” “嗯，您说得有道理。” 中年人和年轻人都是赞同，部族里哪些人最厉害，那当然是部族里的老人，老这一个字不是代表人体的衰落，更重要代表的是一个人成熟丰富的生存经验，代表着威信。 “是吗，那也许是我看错了。” 燧人摇头，这可是他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要是十年前他肯定还会争论下，但现在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这不会给他带来什么。 “燧人哥哥，我相信你。” 弇兹说道。 “嗯。” 燧人点了点头。 人群逐渐聚集起来，盛大的祭祀已经开始，弇兹和燧人站在人海之中，感受着这热火朝天的气氛。 咚咚咚—— 敲鼓声响起，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位佝偻的白发老人慢慢走上圣母雕像下的站台上。 “诸位，今天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们部族又出现了几位有着修行资质的孩子，祖地那边不日就将派出使者，将他们带去教导。” 白发老人就是部族的族长，此刻中气十足，不像暮霭沉沉的老人。 台下欢呼声不断。 有几位少年少女在众人的拥捧下站上了高台。 燧人面色古怪，里面其中有一人他认识。 “各位族人们，我们学成归来后一定会报效部族的！” 一位站在高台上的少年说道，他面色稚嫩，却有着蓬勃朝气。 “好！” 下面掌呼声不断，老族长也是面带欣慰的看着。 “族长，各位族人，圣母娘娘在上，在离别之前，我想说一件事情。” 几位年轻人中的一位少女开口。 “嗯……小楠，你说吧。” 老族长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她的名字叫楠。 “我想……和燧人退婚！” 楠的手指一下指向燧人。 霎时间，燧人旁边除了弇兹，隔出一圈空范围，燧人一下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第十七章 陨落的天才(下 第17章 陨落的天才（下 “退婚……” 燧人面色一凝滞，老族长和众人也是惊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轻弃？” “就是燧人再不济，但也是以前给部族做过贡献的，怎么能这么大庭广众欺辱，楠妹子还是太不成熟了。” “哼，燧人算得什么，哪能配得上楠姐，楠姐说得好！”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嗯，小楠，为什么这么说？” 老族长压下嘈杂，瞥了燧人一眼，给燧人使了个眼色。 燧人察觉到了，但是并不知道老族长的眼色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今哪怕燧人再不要面子，此刻也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抑制的侮辱之意。 “我不喜欢他。” 小楠说道，手指一直指向燧人， “哦？燧人长的不好看么。” 老族长瞪了瞪眼，看向燧人，眼睛一大一小，“嗯，比老头我好看。” 老族长的话一下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大家都是满身毛，无非就是毛多毛少的区别。 老族长顺势还给燧人指了指人群之外的地方，动作很小，燧人又注意到了。 这次燧人大概明白了老族长的意思，这是要他先离开啊。 “我……” 小楠顿时无言。 燧人眼睑垂下，看不清神色，忽然口中传出笑声：“哈……哈哈哈。” 弇兹一脸担忧地看向燧人，张了张口，安慰道：“燧人哥哥，她不喜欢你，我喜欢。” 燧人身体一颤，摸了摸弇兹的脸，“谢谢你小兹。” “我是认真的。” 弇兹凑到燧人耳旁说道。 弇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已经听清楚了。 燧人强自笑了笑，深呼了一口气，“我配不上你，小兹。” “族长大人，既然以后小楠要前往祖地修行，那与我自然是相隔天堑，强行和我在一起已经不合适了。” 燧人说道，抬起头来，眸光之中已经沉定。 “喔？” 老族长，包括小楠，众人都是讶异的看着燧人，燧人都没脾气的么？ “况且小楠与我接触时间日渐少，曾经的玩伴感情已经淡薄，强行结合也非双方之意愿，我部族在这方面既然比较开明，那解除婚约也是可以理解的。” 燧人一句一句阐述，很冷静。 台上的少年少女包括小楠，都是面色复杂的看向燧人。 “他没怨么？” 原本那位发声的少年咕哝。 “燧人哥哥……” 弇兹顿时红了眼，她能感觉到燧人心中的苦闷。 “你……” 小楠曾想过燧人会歇斯底里，会怒发冲冠，但从未设想过燧人会如此平静。 她不想与燧人结合的原因，燧人基本说重了，燧人不够优秀，或者说燧人远没有以前那般耀眼，小楠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但……小楠，我同意解除婚约，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燧人面色如常的看向小楠。 “你说吧。” 小楠内心欣喜，若有若无瞥向同在台上，那不发一言的另一位少年。如今无论如何燧人既然同意，那自然是有什么条件都是可以考虑的。 “带弇兹去吧，去往祖地，我不希望她被埋没。” 燧人看向弇兹，笑了笑。 “带她……怎么带?” 小楠面露难色。 “呵呵……你要想尽办法，不然我不会在老族长面前同意解除婚约的。” 燧人笑了一声。 “好，小楠答应了。” 就在小楠不知如何之际，一壮硕的少年直接应了下来，将小楠护在身后。 “澜哥……” 小楠目露感动。 “我不去，我不想去，燧人哥哥！” 弇兹反驳说道，抓住燧人的手臂。 燧人没有回应，看向了老族长，“族长大人，就如此吧，您看如何。” 老族长抚须，叹了一声，绕视一圈众人，“一代一代人，总有不同的选择，老头我过去的思想，还真适应不了你们年轻人。” “既然你们都同意，我就越过各位族老直接拍板决定，按你们的来吧！” 台下唏嘘一阵，但都没有反驳老族长的声音。 老族长接着说道，回过头来看向燧人和弇兹，“弇兹啊，你的确有着不俗的天赋，虽然总是藏着掖着，喜欢安乐，但老头我也是能看出来的，我也决定了，用我老头的颜面，在使者那求个位置给你。” “……” 弇兹无言。 “燧人啊，你真愿意让弇兹走吗，我可看的出来，这姑娘是真的喜欢你的哦。” 老族长一笑。 燧人笑了笑，没有说话，背对众人，出了人群。 弇兹想要去拉住他，但老族长一个眼神示下，周围的人顿时拦住弇兹，“弇兹啊，这么热闹，多享受一会吧！” 随即众人将弇兹推到台上，与几位已经坐在台上之位的少年少女同坐。 燧人的身前是清净，身后是热闹的人群。 他走的很慢，内心之中好像不过短短过了几息。 他走的很快，回过神来已经来到远处，隔着不知几个山头。 “呼～～” 燧人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接而长啸一声，喝出一腔忿意。 燧人何尝没有脾气，只是只能强自压了下来。 他一拳锤在崖壁，手上渗出鲜血。 “真是可怜呐……嗬嗬嗬。” 一声犹如枯槁朽木的苍老之音传入耳边。 “谁?” 燧人一惊。 伴随着的，还有那时那不可言明似钟似什么的乍响之音。 第十八章 欲往(上) 第18章 欲往（上） “你是谁？” 燧人顿感惊恐，但还是很快按捺住情绪波动。 “我？” 那苍老又腐朽的声音又传来，“不过一残喘小卒罢了。” “嗬……小子你莫怕，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你这么些年供着我活下来，我感谢你还不及呢。” 声音苍老又刺耳，带有嘲讽又似冷笑。 “感谢我？” 燧人面色惊愕，心有预感，犹如遭到雷殛，“莫非……” “不错。” 那声音确定说道，似乎明白燧人如今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哪天起忽然的修为下滑，之后无论如何哪怕是坚持至今的刻苦修行都未寸进。 近十年，旁人的冷眼，心境的蒙尘，韶华不负，空洞几春秋。 都是…… “因为你！？” 燧人咬牙，心中的愤恨再如何也压抑不住。 恨！ 他恨！ 燧人手指狠狠掐入掌心，渗出鲜血。 燧人扫望四周，却也寻不到那声音来源，他惨笑一声，“老东西，你是要夺舍我吧，如今我不如主动投涯，也算是为我族人除了你这个祸害。” 燧人目视山崖，就准备一跃而下。 “夺舍？荷荷……老东西，你就叫我老东西吧，也不错。我之前陷入混蒙，吸收你的灵气是生灵自发之本能，本来就是求死，我何必夺舍你这个小家伙。” 老东西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喜怒，“况且，你那些族人如此对你，你还愿意为他们而死？” 燧人的脚步一顿，这里的山头很高，俯视下去可以看到很多风景，但是看不到群山遮挡住的部族。 “哦？” 燧人冷笑，“狗东西，部族生我育我，其中只有待我不好的人么，你认为我一死的勇气都没有吗！” 言罢，燧人就是一跃而下。 “咦……” 老东西似乎是惊讶一下，燧人的果决超乎他的意料。 燧人腾跃空中，冷风如刀割。 看着身旁快速掠过的崖壁，挂枝，燧人心脏狂速跳动。 呼啦啦！ 耳旁的风如此清亮，如此冷冽，燧人都理智一下回来不少。 看着那愈来愈近，就要撞上的地面，死亡的恐怖如潮水般袭来，燧人胸口中的一腔怒火顿时被浇灭。 燧人好似看到张张人面在自己脑海中一一闪过，有已故的父母，有弇兹，有过往在祖地认识的师朋好友，也有楠，老族长，还有那挡在楠身前的澜。 熟悉或者不熟悉，讨厌或者不讨厌，燧人此刻都觉得无所谓了，反而是那种深深的眷念。 “嘶……” 燧人倒吸一口凉气，感到悔意，就在撞上地面的前一刻，一股柔和的力量自身体内涌出，覆盖住了他的皮表。 数十丈高的高度，燧人狠狠撞入凹坡之中，地面烟尘四起，燧人无言，默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的面目，头发，都是石灰，好不狼狈。 “怎么样，还想体验一次吗?” 老东西笑道。 “不想了。” 燧人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明白，是这神秘存在出手救了他。 “我也是啊，本以为不惧死，但之后活了下来，我发现我还是更想活着。” 老东西一叹。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燧人问道。 “哦……你听过妖么。” 老东西淡淡说道。 “没有。” 燧人摇头。 老东西顿了片刻，“洪荒如此大，生灵不数，你这般的稚嫩生灵，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有一位无上存在在很久很久以前统合了天下万族，合称妖族，以对抗巫族的残暴欺压统治，巫族……你不知道妖族，那应该也是不知道巫族的……我刚刚恢复意识，跟你细细讲讲吧，也算梳理下我自己的记忆……” 好像有一副涵盖万千的画卷在燧人视界之中衍化，那是万类竞自由的盛世之景，那是一座不朽神山，高绝不可望其顶，宽广不知几何万里，其上紫气煌煌，天宫坐落，琼楼玉宇，仙气腾腾，云蒸霞蔚，往来者形态各异，有体型状如山者，有形态微于尘者，有把玩星辰者，有鲸吞天地云海者，他们往来其间，如无数长虹贯穿长空，带有一股股强大气息。其上每一尊，哪怕是气息相对弱的存在，也比燧人在祖地见到过的大修气势更盛无数倍。 “这只是些地仙，天仙，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东西调笑。 地仙，天仙…… 燧人一惊，祖地的大修者据说最高也不过炼神返虚的境界。 传说中太清曾广传修行之道，辨定修行之境，之后女娲娘娘座下童子也将其教授给了人族。 但人族多少代，百万千万的人口之中，只出现了一尊炼神返虚的修行者。 而在那天宫之中，只是一眼，便是数之不尽，算之不绝的存在，个个都比炼神返虚强上不知几何倍。 “哈哈！小子，可还有更强绝的存在呢，瞪大你的眼睛！” 老东西大笑。 画面再度一变，视距拉向极高远处，有几数尊伟岸存在位列其上天宫，他们如若道之化身，沧桑而又亘古，可观而不可名，矛盾而又统一，中央处一位看不清面容，气息澄明，好似包涵无穷大千，其眸如煌煌大日，洞彻有无。 祂的目光好似一瞥，幽幽落在燧人身上。 燧人一滞，好似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内到外，从表到里，乃至心灵，一切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毫无秘密一般。 “那是吾族皇者……帝俊，以及各位妖族圣者。” “不用害怕，吾皇这等存在哪怕故去依然有着难以理解的特性。” 老东西说道。 “那是我……” 老东西的语调好似变得低沉，画卷上荧光流动，标示出一个小角落。 那同样是一尊人形，其貌容俊秀恍恍乎超然脱尘，身着鹤氅，青丝如若墨玉。 这和燧人想象的神秘存在模样不一样，燧人觉得这神秘存在应该长的是个利嘴猴腮的尖酸刻薄之样才对。 “这等人物……竟然也会逝去么。” 燧人惊叹。 “天下岂有永恒的存在。” 老东西叹气。 画面再度一转，那是天穹崩塌，大地开裂，时空错乱之景。 密密麻麻的生灵，山泽，乾坤，四极八荒，血流成河，哀嚎声，惨叫声，愤怒，悲哀，决绝。 天宫化废墟，巫殿成残垣。 十一尊强魄存在战意冲破寰宇，无穷杀伐之气破开玄黄，化为踏破天地的巨人，其手持一斧，劈开列位星辰，斩落星空之光，万道寂灭，血雨惊天…… 目眩神迷，好似无数计的信息一下爆炸式的涌入燧人脑海。 痛！ 痛！ 痛！！ 燧人不感再看，感觉再看一眼就会爆炸。 “前辈，您也是巫妖之争中陨落的?” 燧人缓了许久，才问道。 “前辈……小子你改口到挺快的，是啊，我本来已经是陨落了，或者说和陨落差也不多。” “直到我听到那一声钟响。” 老东西顿了顿。 “那声……钟响？” 冥冥之中，燧人心海忽然传来异动。 好似冥冥来，无间往。 “不错，你我如今算得同身，你应该也能听到……和见到。” 老东西语调变得激昂。 当—— 口当—— 钟声起于心间。 “那是……” 燧人好似见得大日初生，朦胧光影之中，七尺黑袍盘坐在大日之芒构成的海洋之上，其指轻轻敲动钟身，无声之声跨越时空，响彻燧人心海。 “东皇……太一！” 老东西的声音毫无之前的冷淡，火热无比，似朝圣，似拜神。 那身躯渺小，却又如涵盖住天地之间的一切气机，包容是是非非，如日高悬，亦如光同尘，祂便是神，便是圣，霸道而恬静。 “小子，我助你修行，你送我去妖庭!” 第十九章 第19章 “前辈，燧人有心，但实属无力。” 燧人内心一动，这位极有可能是金仙之尊，是哪怕在无边洪荒都可以称之为大修的存在。 天下岂有白吃的午餐，燧人早已明白这个道理，要让一个毫无修为的生灵去相助一位金仙大能，那怕不是竭尽身家性命都算得上小事。 相反的，其回报也是难以想象的丰厚，能有一位大能随身指点修行，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但前提是，燧人要保证其所言非虚。 要如何保证，如何又保证的了，他区区凡灵又如何约束对方。 燧人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况且看这架势，是不帮也得帮啊……倒不如顺其心意，试探性拒绝，在其中谋取一些益处后再随机应变。 “哼哼……，小子，你莫要想太多，我再不济也是妖庭大将，岂会失信。” “你再无力，我也能将你提升到有力的层次。” 老东西说道。 “那前辈又需要我具体做什么呢？” 燧人问。 “一直向东。” 老东西的声音淡淡。 “……” “前辈，这么轻易？” 燧人又问，不敢置信如此简单，随即又猜测是否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很远么。” “呵呵……” “对于你来说，那是又远又危险。” 老东西冷笑，“实际的距离是会远超你所想象的距离，可以说是你们这稚嫩生灵穷尽一生都难以探知的外域，千万里，万亿里？你所想象的最大的距离也不过是真实距离的一点不到，那般的尺度在我看来都是极为的漫长，漫长。” “且洪荒还在无时无刻都扩张之中，路途上滋生的危险，如那荒兽蛮植，定是数不胜数，难之又难。” “但我也跟你明说。” “此行，也将是一场大机缘，你在这温室内苦修万年千年，都来不及在我指导下闯一闯这苍茫洪荒来的有效。每一份危险都将化为你攀登至顶修行之途的落脚点，每一点路途都将成为铸就你漫漫明道心的资粮。” “如若你不甘平庸，是时候该踏出舒适圈，不要再故作成熟来保护你那颗孱弱的心了。” 听得这些话语，燧人沉默一阵，“会死么？” “自然有可能，或者说很有可能。但你我同身，我不想死，我就会尽可能的保证你不死。” 老东西淡淡说道，“你……还有疑问么。” “有——” “前辈如何称呼？” 燧人一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经是答应了。 “哈…老东西，狗东西，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名字，不过的称谓罢了。当然……我还是更喜欢毕方这个名字。” 毕方的名字吐露出来，燧人眸中就好似映照一只青羽红斑的独脚鹤，其体绕星火，漫无边际，哪怕是虚像，燧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炙热之感。 很熟悉…… “这是……” 燧人蓦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雨夜，一只火鸟啄那通天巨树，其上燃起烈火，熊熊腾燃，雨夜也遮挡不住。 “原来是你！原来如此。” 燧人惊愕，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难怪之后他无论如何也寻不到那树，见不着那鸟。 “呵呵……缘来如此。” “我最后一不朽粒子，就是被你得到了。” 毕方微微一笑。 “不朽粒子？” 燧人疑惑。 “越是修行，生灵存在天地所需要的依凭便越是稀少或者说精细至微。” “承载金仙本质的，正是一点点映照时光长河的不朽粒子……” 毕方所言对于燧人来说还是太过空泛了，燧人无言，心中却是升起莫大向往。 “毕方前辈，何时启程？” 燧人问道。 “在你修至炼虚合道之后吧，也不久，有我相助，最多百年便够了。” 毕方说道。 “炼虚合道……” 燧人无言，他先是震惊毕方那好似轻而易举的口气，又是想到其为金仙大能，也就不奇怪了。 百年，燧人的年龄可是连其一半的一半都不到，他还以为是立马出发呢。 “毕方前辈，您这等存在是能轻而易举的缔造出炼虚合道的这等高修么？” 燧人惊叹。 “不错，如不是我如今落魄如此，我足有能让你立地成天仙的本领，不过就是会付出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便是了。” 毕方肯定的说道。 “天仙……” 燧人长吁，不说天仙，他能够修行至返虚，那都是极大的满足和奢望了。 “哈哈，小子，只要你跟着我干，金仙也尽可期。” 毕方说道。 “……” 燧人忽然垂头。 “嗯？” 毕方感知燧人异状，也是轻咦一声。 “前辈啊，前辈，你不要给我画饼了，燧人虽然愚，但是也并非蠢。” 燧人淡淡说道，这种对方说的只要他作出选择就能获取丰厚回报的感觉，虽然令人心动，但燧人亦存有一分警醒。 “呵呵……” 毕方笑而不语。 “你这般的生灵真是奇特，天生的便有如此多心眼思量么……按你们的语言是称为……人” 第二十章 山水别路 第20章 山水别路 燧人走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有那么多人在乎他何时走的，盛大的祭祀将会持续七天七夜，每个人都很忙。 最后望了眼部族，燧人一叹，踏上外出的路途。 这些时间在毕方的指导下，燧人尝试性的进行了一些修行，只能说是不亏是金仙，仅仅指点几句，燧人便醍醐灌顶，明悟了许多关隘，吞吐天地元气的效率一下提升了两三倍以上，但只是增加了些气力。 留在部族，没有修行的资粮。他的身体按毕方所说，在这么些年的损耗下，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全漏之体，灵气经过他的身体那就像跟过筛子一样，哪怕吞吐的灵气再多再快，也如筛子过水，留不住的。 要想继续修行，那就得寻找一些天材地宝来补损，当然在其中也有燧人不愿在多待部族的意思。 “小子，有人在跟着你。” 毕方的提醒响在耳边。 “嗯，我知道了。” 燧人眼角一瞥，便看到那不断骚动的草丛。 “小兹，你来了么？” 燧人轻笑。 但下一刻，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踏了出来，其面色刚毅，正是那日替少女楠应下声的那位，澜。 “呃，原来是你啊。” 燧人惊了下，随即也是淡下心来，笑着问道：“澜兄弟，有事找我么？” “燧人，这件事很对不起，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怒火，就冲着我来吧，揍我一顿解气也好，我不会还手的，小楠是无辜的。” 澜低垂下眸光，低声说道，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燧人这次背负的是何等的耻辱。 “老族长叫你来的？” 燧人淡淡问。 “不是，老族长很忙，还在准备着迎接祖地使者的节礼。” 澜说道。 “那好吧。” 燧人摇头，踏步而来，单臂蓄力挥拳。 何等无力的一拳，虽比常人更有力，但在澜的眼中，燧人这一拳简直就像婴儿般弱小。 不过就算这样，不提起气去抵挡的话，那想必也会是很痛的，当然如果这拳没有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就应该没关系。 但貌似……这一拳，就是向着他的太阳穴打来的。 澜顿时面色一突，看着这越来越近的拳头，终究还是没移动半分。 啪！ 燧人变拳为掌，其五指轻轻搭在澜的肩膀上，拍了拍。 澜微微愣住。 “山水相逢总不同路，后会有期。” 燧人都身躯越过澜，只留下一句轻语，“顺便帮照顾好弇兹吧，替我跟他说声再见。” 燧人话音一落，身躯渐渐已经远去。 看着那逐渐消失的黑影，澜叹了口气：“弇兹，他已经走了。” 一个黑影从树梢上晃下，其身躯娇小，正是弇兹。 弇兹眸光带有一丝淡淡失落，轻轻说道，“山总有相逢时。” “你不是想跟他一起走吗，我可是花费了好大心思才让我们两个脱身，不过燧人真的就离开了么？为什么，毫无征兆。” 澜摇头说道。 “我看到燧人哥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留下来才是对他最宽心点选择。至于燧人哥哥为什么离开，我只是有这种预感……我也不知道。” 弇兹无言，淡淡哀伤。 “燧人厌倦了部族里的生活么。” 澜点头。 “不，他很喜欢。” 弇兹摇头。 “……” “燧人他……很强，或许很多人都看错他了。” 澜面色复杂的开口，这股强，是燧人隐隐在心灵层次上透露出来的。 “是啊，是啊，这就是我喜欢的燧人哥哥。” 弇兹含泪说道，她眺望远处那愈来愈远，已经快要在峰回路转处消失的背影。 忽然那背影似有所感般回头，燧人弇兹看不清楚，但本能的，第六感的，她就感觉那人，在冲着她笑。 “再见。” 弇兹破涕，挥了挥手，那道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东海极高处，女娲垂下眸光，俯瞰无穷众生，眼中映照出那渺小身形。 眼中道韵流淌，看向了无尽的未来，血与火，繁盛与衰落。 “人族的第一位大气运者，却是与妖庭相牵扯上了么。” 女娲看到那身影头上三尺的冲霄气运，其金中泛紫，蒸腾不息。 气运对于大罗来说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存在，亦或者冥冥之中的不可道之物。 万般生灵都有着气运，运势，或好或坏，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气运鼎盛者，鸿运加身，修行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随便走两步就可能捡到天材地宝，事想既成…… 而气运破败者，那自然是喝凉水都可能塞牙缝，打个屁都可能将自己崩死。 故而诸事行常，大多尽人事听天命。 恰不巧，大罗本质，便足以称的上一声“天”。 “道友不愿?” 一道轻声响起，莹莹流光自有无间滑落，一双玉足率先踏出，才露出娇小的身形，其身着粗布，面容无暇而有亲切之意，温和融暖的气息散发出来，原来是后土。 后土的气息越发深沉，女娲能感受到那越来越不可测量犹如洪荒苍茫大地般厚重的道韵，亦如巍巍峨不周群脉，沧桑而又亘古，大包容，亦大慈悲。 “看来道友又有精进了，距离金数更近一步。” 女娲点头说道。 这是夜晚，黑云挡住了月华，山野凶兽纷纷出巡，那些迷途在路中的人族个体纷纷颤抖，希冀着明日尽早到来。 “他们是可爱的种族，我创造出来他们，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偶尔听听我的闲话，我不想让他们卷入洪荒的纷争。” 女娲说道，纤细的五指划过天幕，星汉灿烂冲破黑云，璀璨星河洒落微光，照亮迷途。 浩瀚的星光流淌天幕，如丝带缕，平滑柔和，千千万个部族的人们都是纷纷仰望抬头，看着这令人目眩神迷的天空。 他们跪拜天地，感谢天神，口中诵念祝福。 “洪荒如此大，难道就容不下小小一个种族偏安一隅么？” 女娲轻叹。 “洪荒纷扰，无有尽时。最初的龙凤麒麟三族鼎立，如今的巫妖二族争雄……由微末到繁盛，最后又至衰落，事事轮回，几时休，何处尽。” “何况女娲道友你所造化的人族，是天生欲要为人的种族，但体魄却是孱弱，先有心而后有力，不比巫妖，不比三族，一时的弱小或许会让他们没有争霸的雄心，能够心安随着道友的意愿存生。” “但心灵的思量，不会因为力量的孱弱而有上限亦或者边界。它会产生欲望，梦想，以及你我也无法算尽的杂乱信息。他们天生为人，故而需要经历的考验，会很多很多。” “域中四大，道，天，地，人。万灵万类列位人中，人族取人之名，天生的万灵之长，若力量匹配不上心灵，那便是定会磨灭的结局。” “一如三族，一如如今的……巫妖。” 后土眸光幽幽，含着复杂的情绪。 “是啊。” 女娲摇头又点头，她目视东方，透过无边远的距离，好似能看到那盘坐金色洋海上，弹指点钟的身形。 “太一归来之后，妖庭气运似乎有再度勃发之兆。” 女娲说道。 “巫妖的衰落已经成为了定局，无论如何，都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太一道友此行气盛，唉……倒不如偃旗息鼓，休养生息，何必苦了如此多的生灵。” “大罗的宏愿，后天生灵哪能承受的了，沾上一点也是灰飞烟灭。” 第二十二章 轮回殿堂 第22章 轮回殿堂 呼——— 太一气息吞吐，鲸吞亿万光华，一弹钟便是三千年。 不过十二弹指，却是已然过去三万六千年。 昆仑之上的废墟早已重建，取而代之的是层层气质更盛的琼楼玉宇。 以其身躯为中心，璀璨金芒辐射而出，照耀星河，亮起神山不知几几万里。 昆仑到如今，真是不夜之地，光芒所至，灵机不尽，草木在此生发，硕果累累，妖灵在此修行，道行更深。 “魔……真是极我之道。” 太一颔首，罗喉那横贯混沌无穷的一击，至今让他记忆犹深。 如今他手上残留的一缕魔意至今没有散去，不是没办法磨灭，而是他在静静体悟当中。 杀戮，寂灭，幽沉，恶，伪善，这缕魔意是尽世上一切负面词汇都难以描述之物。 但真如阴阳相随，大道基理，其中蕴含着的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赤诚。 魔道，便是唯我之道。 如此一缕魔意，若是落入一方寰宇，便是足以魔染其时光长河，玄黄时空，造就一方魔道宇宙了。 太一随意捏握手中把玩，弹钟十二声，这缕魔意也快有了成灵化妖的趋势。 它不断挣扎，足以搅动瀚海的力量依然不能撼动太一分毫。 “不愿成妖……还是无法。” 太一眸光垂落在魔意私有若无的躯体之上。 那缕魔意颤抖，发出哀鸣，继而又产生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疯狂抖动，要脱离太一的手心，亦或者是欲要消磨自身的存在。 它在恐惧，恐惧那位魔祖。生灵最珍贵的情绪，恐惧，它已经具备了，但可惜……还差了些其他东西。 “魔祖，倒是显得小气了。” 太一摇头，这缕魔意毕竟是出自那位魔祖，哪怕受到东皇钟的感召，这魔意依旧无法诞生自我灵智，只是似是而非罢了。 “那便也不留你做客了。” 太一手指微微摩挲，无可厚重的力量加在魔意之上，顿时这缕暴躁的魔意便渐渐化作青烟消散。 那缕青烟缓缓归还天地，魔意未散的有形无形之躯归于平静，仿佛死亡才是它最热衷高兴的选择。 太一透过消散的魔意，看到了混沌的一角风景：红衣俊美少年超凡入圣，气息神明，光涵三千大界，完全不像一位魔道之祖，魔中之魔，其足下轻踏，定住亿万混沌波涛，其后一座青铜殿堂伫立，吞吐混沌洪流，不尽流光穿梭其中……那是一道道气息微弱的后天生灵，来往诸界，裹挟诸多资源，最终在那青铜古殿之中汇聚。 “不差，不差。” 罗喉回首，其俊秀非凡，拔擢绝尘，眉中带笑，却藏的是无尽的冰寒与冷冽的煞气。 无尽的混沌都好似起霜，青铜古殿嗡嗡而鸣。 这青铜殿……居然同是有着金数的气息，而且极为不俗。 “太一，吾真想认认真真和你试手一场呐……” 嘭！ 画面破碎，魔意之躯也彻地烟消云散，这也其实只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情。 “那倒是求之不得了……” 太一起身，钟声响彻云霄，点点金芒落在长空。 白泽抬头，踏步而至，三万年来，他每日都要往昆仑投掷十万六千群恒星星团，其中星焰足以焚天煮海，燃烧四极八荒，但都被镇以河图洛书之内，为东皇钟凝形提供有形之质。 “巫族到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 鲲鹏也是从层层叠叠的虚空之中缓缓踏出，它走访过诸多大罗，是在拉拢，亦是在警告。 如今的巫族，对比大战之前的嚣张跋扈，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很安静。 “祖巫虽然憨直，但也并非愚蠢。有太一殿下坐镇，哪怕他们再粗莽，也是不敢来犯的。一如当初三族霸满洪荒，祖巫也不是隐忍而过。” 白泽淡淡说道。 “不错，但哪怕再如何，事无定数，也必须小心巫族。” 鲲鹏点头。 太一点头又摇头，“洪荒虽大，但也大不过这无边混沌。” “哦……道友的意思是？” 鲲鹏问道。 “生灵种族之争，无非是资源之争，灵植灵药，天材地宝，不过大罗弹指造化。” “种族之争，对于大罗来说，是最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过是我等舒展大道，恰巧遇上憨愚巫族，不得不斗上一场，算不得道争，若那祖巫明智，自然也并非不死不休的局面。” “相反的，最激烈之斗争，就莫过于大罗道争了，那是退一步都不可的不死不休之局面。远古龙凤麒麟，说是相争而自取灭亡，倒不如说是消逝于道祖与魔祖道争之下，不然区区种族之争，哪会激烈到三族俱消，残喘者无不奔走隐姓埋名。” 白泽说道，眸光投往天外，“是那位魔祖？” 白泽不过天数，但其智慧莫测，一下便联想了许多。 “想来的不差。” 太一映照出那缕魔意消逝前的画面。 亿万万大千环绕青铜古殿，红衣少年模样的魔祖立于其顶，双手环臂，眸中一缕笑意，却是极尽的漠然，其身劫气涛涛，染遍混沌海，无数寰宇纷纷发出行将就木般的哀嚎。 那青铜古殿吞吐无数毫光，无量生灵穿梭，掠夺着不尽的宇宙，每一方宇宙枯萎，青铜古殿的气息便上涨难以发觉的一丝。 “金数……那尊古殿也是金数，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其名？” 鲲鹏讶异。 不说金数巨擘，但凡是个大罗，其道映照时空，如黑夜里的灯烛般亮眼，更不谈金数了，尽然还有籍籍无名的金数存在诞生了？ “轮回空间……主神么……是魔祖的造物？魔祖果真如此强横，连金数都可造就?” 白泽也是惊讶，那青铜古殿辐射出的信息毫不掩饰，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便读取到了信息。 “混沌造化无尽，孕育万物，若说混沌气运十成，一成孕育万有，剩下九成万灵公分之，可以说有四成六在洪荒，还有四成四便在洪荒之外的诸天了。” 太一淡笑。 白泽和鲲鹏也是恍然，这位可也是在洪荒之外成就的金数了。 洪荒虽大，可以说是混沌第一宇，但到底占不全大道气数。 “魔祖是要吞并诸天气数，再临洪荒?” 白泽说道。 诸大罗共争这四成六的洪荒气数，魔祖则欲独享那四成四的诸天气数？ 但那是千难万难的……难到白泽可以当场断定不可能。 “且看祂如何，紫霄宫上静寂几何岁，可不代表道祖双耳不闻窗外事。” “我欲前往紫霄宫问道一二，二位照旧便可。” 太一的话语蓦自留下，身形也缓缓消散，化为一道光华落于昆仑。 这仅仅是一缕道韵，太一真身早已不在了。 白泽和鲲鹏对视一眼。 “道行莫测……” 鲲鹏叹道。 “哦，鲲鹏道友也没看出来？” 白泽问道。 鲲鹏自然是点头，“金数的本质玄之又玄，我看不出。” 第二十三章 七尺问道 第23章 七尺问道 昊天童子正在盘膝打坐。 金仙三花绽放，一方古朴大界衍化身后，其上神佛盘坐，昊天如若神王端坐，临受漫天神佛礼诵。 那不是幻影，而是真实不虚的大界，其天圆地方，广大容纳万千星团，不尽陆泽，万万生灵都有着自身的意识。 他们尽皆叩首，如凡人拜君主，如僧人面佛源，如道人见道祖。 地仙开辟福地，天仙造化洞天，金仙衍化寰宇。 当此界万道合流，唯我唯纯之时，便是昊天童子踏入大罗之日。 若说大罗是众生的道祖，那么昊天童子身后那巍巍宫殿的主人——鸿钧道人，便就是大罗的道祖了。 其平初劫，灭魔祖，定鼎洪荒为诸天第一，传下大罗三数进化之法，可谓是神话中的神话，传说中的传说。 “太一拜访鸿钧道友。” 一声轻笑传来，人未至，声先行。 蜷缩的时空随之铺展，无数的能量犹如潮汐般震荡，温和又炙热的气息霸满了层层叠叠的无穷维度。 其身形展现，不过七尺，但寰宇时空隆隆而动，被排开，被挤压，因果在扭曲，命运在沸腾。 昊天童子直感到好似有无边狂风猎猎而动，吹遍九霄，便是扭转了他所孕育的无穷生灵命运之河。 其内生灵只听得一声笑，昊天童子却是感到一股煊赫堂皇，璀璨不可逼视的气息扫荡四极八荒，荡彻一切有无阴霾。 昊天童子不由单手遮目，这气息……可比上次远远相望感受到的更加直接，深邃无比，渊渟岳峙，莫测。 “请东皇暂候。” 昊天童子长呼一气，收回寰宇洞天，缓缓迎接而来。 “嗯，恭喜道友，成道不远矣。” 太一颔首，看向昊天童子，只此一观，便洞彻昊天童子气机浑融，真灵收束，渺渺如天，已然是一位准大罗，其积蓄极为不凡，一入大罗，说不得便是玄数往上。 “同贺，同贺。” 昊天童子淡淡一笑，“老爷早在半元会之前便传下口令，算得东皇今日拜访。” “不过算差不差，东皇还是早来了三个刹那。” 太一失笑，“倒也不差。” 昊天童子一晃神，反应过来，东皇到临，时空蜷曲，恰好延迟了三刹那。 如此算来，在绝对时空上，倒是分毫不差。 “东皇道友，请——” 昊天童子心有所感，顿时长笑出声。 紫霄宫大门缓缓敞开，庆云绵延不绝，万道法理交织，古朴沧桑之意翻涌，明灭交界的影像缓缓显露。 只见一如凡俗老道的道者盘坐蒲团，其气息只如平常，如今微微含笑，眸光打落于太一。 正是——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 三教二胡之师，众道之祖，洪荒至高无上之存在——道祖鸿钧。 其如耄耋老者，身躯瘦弱，紫霄宫大门敞开，不复昔日广纳三千那般庞大，内里不过长宽高各十丈六尺，不设香案，只有二蒲团落座，只如寻常…… “好！” 太一一笑，踏出一步，便拔擢天地，掠过万万道祥云，千千条瑞气，一步……登临紫霄！ 轰隆隆! 太一距离鸿钧道人不过十丈，但太一却已然停下。 这十丈的时空，却是无穷次元，无尽维度的压缩，看似十丈，却依旧相隔着不知多遥远的距离。 或许，比从混沌海的一头，到不断膨胀的另一头，还要遥远。 那鸿钧道人的体相能在这每一寸都是奇异点的时空内显化而出，其体量，远远不可测量。 鸿钧道人并未言语，只是太一七尺外蓦然多了一蒲团。 太一再度踏步，只不过此次有无形超无有之力压身，随意纵阔天涯的步伐，在这里只能短短跨出一尺。 一尺过后，鸿钧道人的身形蓦然拔高，似若大如天地，紫霄宫也不断延伸，漫无边际。 这是太一步入了这难以言名的奥妙时空，不是鸿钧道人忽然施展了法相，而是太一在这时空内的绝对本相，合该如此。 再一步，鸿钧道人再度拔高，其双目犹如日月横天，俯瞰而下，气息不明，太一眼前的那蒲团也忽然延展遁去不知几何里一般。 太一迈出的一步并非三尺，而真正是金数之速，极尽天涯海角，在此处显化，不过三尺。 “道友，不愧为众圣先师，修行难以揣测。” 太一长叹，眸光烈烈而动。 若说罗喉是望之不透，能辨别到那股无上限之意。 那这位道祖，可真就是气息如道，太一分毫察觉不出什么来了。 言罢，太一连踏五步，紫霄宫的墙壁四角已经横隔无量量距离，比天地四极还要相距远，原本十丈外的鸿钧道人此刻已经消失，点滴气息察觉不到，只有那青天冥冥，悬挂亘古，千年万年的时间在周身流淌而过，留不下点滴痕迹。 太一盘坐蒲团，眼前并无鸿钧道人的身形，但鸿钧道人的那股存在感却是在天地十方无所不存。 不是鸿钧道人走了，而是祂……太大了。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呵呵……” 犹如清风起，掠过太一耳旁。鸿钧道人轻笑的声音在上，亦在下，在左，亦在右…… 太一摇头，“太一前来，欲问道祖二三事。” 第二十四章 所求在道外 第24章 所求在道外 “且问。” 鸿钧道人一笑，亘古的苍天都纳不住他的形体。 其声轰隆隆振动，山水河流演化，花鸟翠竹繁生。 太一端坐之处，忽已然成一方怡然自得之仙境。 对面立起茅庐，一手持竹仗的老者缓缓踏步而来，坐在太一对侧。 二人身前不知何时生起一张竹桌，其上热茶氤氲芬芳。 “道祖是已然迈步大罗之上了？” 太一手持茶杯，淡饮一口，这茶非为奇珍，可以说是洪荒最为普通的饮品了。 不过不论何种美食珍馐，对于大罗来说已然都是不足心动的东西。 这茶是出自眼前道人之手，哪怕是毫无妙用，也胜过天下一切奇珍了。 “是，也不是。” 鸿钧道人微微点头，毫无半分架子，反而和煦犹如邻家老头，“境界不过是符号，是用来辨照彼此，而非定义你我的，修行越深你自然应该是越明白这个道理。” 太一微微点头，确实如此，“还请道祖指点一二。” 鸿钧道人淡笑：“大罗之后的修行，是要自己开路的。或者等到大道衍化，明晰之后的道路吧。” 大道衍化混沌诸天，包涵洪荒乃至无量量宇宙的有念无念有质无质之物，如今大道的顶点，便是金数。 如果要突破这个界限，只有自己开路，亦或者等到大道不断衍化，拔高上限。 大道衍化的路，是适合众生的。自己开辟的路，是只适合自己的。故而道途唯微，谁也帮不了谁的。 “等得起，也不想等了。” 太一摇头，欲回蓝星算不上什么宏愿，却已经是他的执念。 “呵呵……既然早有答案，又何须再问呢。” 鸿钧道人抚须一笑。 “倒也是……魔祖归来，便是欲吞并诸天气数，开辟大罗之上的道路么。” 太一说道。 鸿钧眼眸不含波澜：“是的，这同样也是促进大道衍变，是对无量量众生都有益的事情。” 太一一恍神，“哦，是与魔祖一证劫道有关?” “不错，若说大罗之后的道路在何处，想必就先应在劫道之中了。” 鸿钧道人淡淡一笑。 难怪魔祖归来，面对曾经的阻道之仇敌，这位还端坐洪荒，毫无显化。其性淡漠如道，心胸也宽广到不可思议。 不过看魔祖的话来说，这位也只怕是盯着魔祖的要紧，魔祖一旦出格，那想必也是会引起这位出手了。 “道祖欲先让魔祖先证混元？” 太一问道，不论如何看，鸿钧道人都该是个落后于人者，哪怕魔祖同样是一位才情通天的存在。 鸿钧道人摇头一笑，一指天地，“你见天地，我见我，境界不过是符号，都是道内的虚无，修行是不会被境界所束缚的。” 太一点头，也是一笑：“原来如此，道友所求，在道外！” “不错，不错。” 鸿钧道人发笑。 众生在求索，大罗在求索，道祖魔祖在求索，大道亦在求索。 众生是道友，道祖亦是道友。 “且罗喉欲以劫道揉杂成一条混元之路，混元却是未必应在罗喉，若是太一愿意，还是可以去争上一争的。” 鸿钧道人挤了挤眼说道。 “道祖看来也是会开玩笑的，道哪可假借他人之手，既然魔祖欲吞并诸天气数，那某也不妨一立天庭，以洪荒成道！” 太一沉吟。 其实此次前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了，就是试探下道祖的态度。 不论如何，一立天庭，那牵涉太大，道祖这里是必须来走上一遭的。 如今看来，道祖显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也不出所料，鸿钧道人只是微微颔首：“前路漫漫，但愿太一能坚守下去吧。” 太一点头，又问：“道友真身如今在何处？” “呵呵……我也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谋快有所成了。” 鸿钧道人摇头，身形缓缓消散，连同这衍化的天地。 紫霄宫时空也不断扭曲，化为正常，十丈六尺，只剩下两座蒲团。 空荡，寂静，太一对面，还带温热的蒲团上，一缕道韵久久不灭，正是鸿钧道人不知几多岁月前所留下。 “高山仰止。” 太一久坐片刻，不得不发出感叹。 “东皇慢走。” 昊天童子也不意外，鸿钧道人那等存在岂是他可以轻易琢磨透的。 第二十五章 何干 第25章 何干 大雪如飘泊的鹅羽，天地白茫茫一片。积雪压下的枝头微微震颤，雪花化成水在青年的掌心间。 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年。 前七年吃遍苦头，燧人才算修复了自身的有漏之躯。又花费了三年，才再度迈入炼气化精。 燧人身上浓密的皮毛已经淡去，显露的是一张耐看清秀的面容。 如今他驻足的部落名字称为霍，距离祖地很远，远到这里的人不知道祖地的存在。 这样的部族燧人已经路过很多个，不过这个部族倒是生存条件最艰难的，他们生活在雪域，艰难挣扎，他们的祖先是要路过此处但却遇到雪崩，困守在了这地方，才世代繁衍了下来。 四面都是高山脉，只能靠着这还算有着些许温度的低谷地域获取些食物，而且还都是生的。 不过如今因为燧人的到来，慢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恩人，按照您的方法，我们已经成功生起火来了！而且还用它烧熟了肉……是烧吧，恩人您之前说这叫烤还是烧来着，反正那味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一个身着厚重兽衣的中年男子激动的说道，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那是充斥着希望的光芒。 燧人很清楚这种眼神，这是第一次见到火的人，并能利用火的那股兴奋，震撼的情绪。 生火对于修行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于普通人，却基本是寻之无路，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火。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燧人哈哈一笑，“你们快快去准备吧，不日我就带你们出了这山谷。” 这片山谷很大，故而能从其中获取的食物也勉强够这方部族生存，不过留有的人口，也不过几十人罢了。 据说他们的祖先遭到雪崩时，那都是几百个人，如今世代繁衍，倒是越来越少了，再过不久，大概就会彻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要不是燧人要来这般的陷地寻找灵药灵矿，也不会遇到这个部族。 这也是缘分，不断的遇上不同的部族，燧人就能在其中学习到不同的东西。 如今他积累了很多经验，自己就摸索出了一些技艺，比如这……辅以灵气的闭火锻器之法，以及开火炼丹之术。 最简单的锻器需要火的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将他们烧的柔软下来，且将杂质适当析出，就能得到一件十分好用的工具。 最简单的炼丹，就是用火逼出灵植的药性，让他们组合在一起，因为燧人一开始的成物大多如鸡子，形如丹色，故而便将此行为称之为炼丹了。 不过这两种技艺需要极高的对矿性乃至药性和火性的理解，而部族的人们世代相传，大都会有一些对当地的物象有着或深或浅的理解。 故而燧人可以安居一隅修行，还是但选择行走诸多地方。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要是您饿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食物，欢迎您来品尝。” 中年人笑呵呵的退下。 今晚有着祭祀，燧人在老远的地方就看到霍部族人在操办。 在兽骨上穿孔，用兽筋做成的线串在一起，然后挂在刮了皮的木桩上。附近洒满灰色的粉末。 几十只从地里挖出的老鼠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堆放在中间黑色的石盘上。 一个老者瘦骨嶙峋，身上涂有血纹，脱掉兽衣，在冰天雪地里面起舞，口中诵念着晦朔难名的言语。 “艰难生存，还用不多的食物去祈祷上天垂怜，呵呵……真是可怜的人呐。” 毕方的声音淡淡响起。 燧人已经习惯了毕方这般的神出鬼没，有时候几个月没有一点声音，有时候又忽然出来唠叨个没完。 “咦，观其意愿……不是祈祷上天，而是另一种存在……是山中神？” 毕方忽然一改口，语气忽然古怪，“小子，貌似你就是他们准备的献祭之物。” 燧人也是一愣，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献祭……我？” 这岂不是毫无理由，他与这部族又无灾恨，甚至还有恩。 “你们这种族，可是够好玩的，不错，你已经跨入了炼气化神，该算是中期吧，我传你一篇小望气法，你再看。” 毕方言语间，便是诵念间，一篇口诀流入燧人心间。 “气……乃生灵万物交汇所产生，气弱则反应生灵体弱，气强则反应生灵体强，气顺则表示生灵精神通畅，气堵则逆，气呈金色，则代表生灵心思纯善………” 毕方说道，万物生发，有气交互其中，气本无形，通过望气之法，则能粗略辨别。 燧人随之运转周身灵气，约莫两三周后才将法诀所用的窍位给打通，顿时双目闪过一丝清凉。 那狂热舞蹈的老叟身上是充满漫天黑气，犹如毒蛇一般，其吐芯子，恶毒的眼光直逼燧人。 这毒蛇尾由一丝黑线连接，出自山谷的深处，望气术看不了太远。 不过燧人依稀记得，那边有一座深深洞穴，霍族人对那里都是不敢多谈。 这时那跳舞的老叟似乎是察觉到燧人都目光，反而是和煦的笑了笑，似乎在施展着善意。 饶是燧人心神不俗，也顿时感到一股冰寒之意。 真是……好凶恶的一股气。 “为什么？” 燧人不解。 “你打破了他们的安宁，他们的天地本就是只有这小一方，你来到这里，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恐惧，而且也许他们祭品本就稀少……多因素叠加才选中了你？” 毕方猜测道。 “可我分明给他们带来了好处。” 燧人叹气。 “好处确实是好处，和仇恨你并不矛盾，小子你还是经历太少，不谈大恩若大仇，这群人本就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饿，病，生死。你打破了他们的习惯，让他们无所适应，某种意义上，你打破了他们的……世界观？” 毕方冷笑，“如何，我建议你还是立马就走吧，这些人不值得帮衬，也不要浪费赶路时间了。” “……” 燧人看向霍部族，那里充斥着恶意，但却还存有零星一点金光，那是些微末善意。 “我帮他们，与他们何干呢。” 燧人摇头。 “呵呵……” 毕方笑而不语，也不劝诫，这么些年来，他可知道燧人可是极有主见的，从不更改。 第二十六章 第26章 “长老，恩人为我们带来了火焰，我们该如何报答，要不就……” 中年人正是之前燧人交谈那位，他的名字叫做卫。 火焰不仅驱逐了寒冷，也同样救下了他刚出生的儿子。 “那是魔鬼的造物……卫，我不允许你再提起这个东西。” 老叟袒胸露乳，画着花哨的血纹，在这极寒天气中，好似丝毫不受影响。 “可是……” 卫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长老一瞥，顿时就有一个壮硕男子上前，其面相痴愚，就要将卫给架住。 “可是什么可是，你若真的想报答你那恩人，不如我就让你的孩子继续充当祭物?” 长老冷哼了一声，卫的脸色顿时发白，“卫啊，卫，正是因为我们祭祀幽大人，我们的部族才能衍续到今日，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以及我们的族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可是，他说会带我们出去……” 卫蠕动了下嘴唇。 长老的脸忽然靠近卫，卫吓了一跳。 “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的爷爷，你的叔叔，还有一些曾经的族人……他们，已经死了！” “这里只准进不准出！” “将卫带回去吧，他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还有，叫族人们都把那’火’给灭了，幽大人不喜欢。” 长老对着那壮硕男子说道。 这是一间间低矮的鼓包似的房屋，厚重的草皮甘草压在屋上，勉强隔绝着些许寒冷。 长老冷冷一笑，这么多年来，岂止有那位名叫燧人的青年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以前也有一些人，男性都当做了祭祀之物，女性则囚禁下来为部族繁殖后代。 不过燧人有着长老感到忌惮的能力，在摸清燧人底细前，长老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很快，那魁梧壮硕的痴愚的男子就已经赶了回来，其眼中带有一丝渴望。 “嗬，吃吧，吃吧，你只有强壮，才能更好的保护你的族人。” 长老从怀中拿出一只剥了皮的老鼠，递给了那痴傻男子。 “嘿嘿……父……父亲，我用石头堵住了他的门口。” 痴傻男子正是长老的儿子，是他和已故妹妹之前结合所产下的。 长老儿子一脸傻笑，抓起老鼠，就是一口塞进嘴里咀嚼，丝丝鲜血流出，伴随着骨碎声。 长老满意的笑了笑，这就是他对付燧人的最大帮手，也是威慑部族的重要之人。 “长老大人，贵客已经回来了。” 外面一位瘦弱的妇女进来，先是惊惧的看了这大汉一眼，说了一声。 “好，好。” 长老狞笑一声，整理了下脸上的神色，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尊贵的客人，您已经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了吗？” 长老面色和煦的说道。 燧人点了点头，“除了那苦胆草与我说得样性不同，其他的倒是寻到了不少。” 燧人要找的，自然就是一些灵植矿物，不过因为语言比如称呼上之类的不同，还需要细细甄别。 这一路走来，部族语言会逐渐产生差别，或是语调或是发音，次次差别下，霍族与燧人的部落已经在语言上是风牛马不相及的区别了。 不过幸好的是燧人是逐渐依次的拜访这些部族，语言上有着循循渐进的过程，所以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嗯，那就好，客人忙碌了一天，如果感到疲惫的话，就跟我去休息吧，我给你安排出一间房子。” 长老说道。 “不用了，我修行之人打座即可调息，也省的占用地方。倒是长老你……不冷么？” 燧人问道，虽然给他们带来了取火之法，但现在却是在这部族内，只有零星一点火光，如今也逐渐灭了下去。 “啊，有着幽大人的庇佑，我们部族的人天生就有着不怕寒冷的体质。” “不过修行之人……客人所说的修行之人就是能造出火焰的人吗？” 长老说道。 “不怕寒冷?” 燧人饶示一圈，看着这些冻的跟孙子一样的霍族人，不由摇头，“是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修行人确实能凭空生火。长老你所说的幽大人……幽大人又是谁呢？” 燧人有着了些许猜测，这就是他们要祭拜的山神？ 果然接下来长老的话就印证了这一点，“幽大人是庇佑我们的神灵，他驱赶食物到部族里来，给我们食用，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里生存。我们则每三年都要祭祀幽大人一次，客人来的巧，白天是祭祀前的通灵仪式，现在是祭祀真正开始了！” 幽大人，祭祀神灵，这不奇怪……距离祖地近的部族，祭祀的都是女娲娘娘，距离祖地越远，所祭祀的神灵便愈发多样。 有朝拜星空的部族，也有磕首大日的部落。有信仰山川河流的灵魂，也有祭祀万灵万众的魂灵。 他们将自己的信仰制成图腾，挂于部落的最高处，或者又小心的收纳在某一个地方。 “那我能去瞧瞧么？” 燧人笑了笑问道。 “哦……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长老面露喜色，他正想着怎么将这所谓的客人带去呢。 月华洒落在这一片的山谷，有着积雪的反射，倒也显得明亮。 祭祀的典仪来了十数个人，跳着古怪的舞蹈，用空心兽骨吹响乐声。 逐渐靠近洞口，这洞口高悬，上面布满冰锥，下面有着些许……人骨亦或者兽骨。 上面有着祭台。 然后长老挑选几个人摆成奇怪的阵势，然后用兽骨将自己的手心划出一道长口，任由血液流了出来。 下面是一张皮革，由众多鼠皮穿插筋线缝制的，其上印有黑色蛇形图案。 血液逐渐滴落在皮革上。 好久，好久。 兽骨吹音一变，变得低沉而刺耳，犹如刀在光滑的墙壁上刮割。 皮革上的黑蛇瞳孔忽然显得猩红，好似犹如活了过来一般。 山谷之中一震，传来隆隆的巨响，好似有某种巨物正在移动。 沙沙！ 那方向，正是洞穴深处。 接着，是一股巨大的心跳之声。一股比这冰雪更要冷冽的气息逐渐弥漫。 周围的霍族人都是脸色一变，接着慌不择路的散去。 只剩下长老站在原地，隐隐封住燧人的方向。 “客人，请坐。” 长老一指居中的祭坛，上面血淋淋。 图穷见匕！ 巨大的蛇颅从阴影之中缓缓显现，单单一个头颅，就是两三个成年人都抱不住，两只蛇瞳犹如巨大红彤彤的灯笼，森森鳞片反射着幽冷的光，其吐芯而出，腥臭令人作呕之味顿时充斥整个区域。 “呵呵……” 燧人眼睑低垂。 第二十七章 第27章 “哼……着实可恨。” 祖巫殿内，祝融冷哼，逸散的气息席卷，烈火涛涛绵延不知几许。 巫族十二族系死伤无数，祖巫几乎全数陨落。 “太一……如今已经成了金数，两位哥哥对金数可有头绪？” 烛九阴的身躯庞大，但其上却带着腐朽寂灭之意，祂的道伤很重，基本和道消人亡没了区别了。 听闻此言，帝江和祝融对视一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都是摇了摇头。 “金数……” “说起来，帝江，那日到底是谁相助我们？” 祝融疑惑说道。 “不知。” 帝江摇头，“或许是鸿钧？毕竟在洪荒之内，谁有这本事瞒过已经成就了金数的太一？” “不知……哼哼，管他是谁，鸿钧那杂毛龟缩紫霄宫不出户，一心不问世事，怎么可能帮我们?那人说是帮我们，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与妖族杂碎斗出个两败俱伤，致使渔翁得利？” 祝融冷冷说道，鼻息之间喷涌的一股气，压塌虚空，沉入祖巫殿不可丈量的深处。 “不管如何……今后的巫族，就闭锁巫殿之内吧。” 帝江长叹，“不然如此，妖庭势大，今后我们是在难以为继了。” “天道之下，气运跌涨，妖族不可能一直如此势盛下去，待到妖族衰败，便就是我巫族东山再起之时。” 祖巫殿内有祖巫开辟的独立寰宇时空，足以容纳无数巫族，只不过对修行一事有些弊端罢了。 因为这些独立时空虽然在洪荒之内，但却是独立于洪荒之外的不同系统，不参与洪荒的气运因果信息质量能量种种基理的运转，隔绝了洪荒的大道，修行之路就容易晦朔难明，以及一些其他影响，但也相对于是产生了一份安全证明，此方宇宙无威胁。 这份声明对于那些非巫族的大罗来说，一般可是很好用的，他们眼中除了阻道之仇，其他的爱恨情仇之类，那是什么都可以放得下，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我们巫族已经在洪荒大地上扎根，如此一避那便是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烛九阴也是叹息，但时也命也，不得已为之如此。 巫族的气运已然是暴跌之势，迟早会遭受天下万灵的反扑。 大罗可以不在乎，但是祖巫在乎的他们那些巫族同胞可就要受灾受难，巫族本是血脉亲情大于一切的种族，祖巫也会因为族人们而作出让步。 “后土妹子要知会一声么？” 祝融说道。 “妹子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就不必打扰了吧。” 帝江摇了摇头，烛九阴也是点头，“若说我们还有什么破局的希望，那希望就只能在后土的身上了。” 第二十八章 对弈通天 第28章 对弈通天 “混元……” 太一眸光幽幽，大道衍化，下一个境界便是可以称为混元。 但正如鸿钧道人所说的，境界不过是符号罢了，修行的高低，是境界束缚不了的。 但那种修行……远远超乎想象，万万难以理解。 再度跨行，太一已然越过千万虚空，来到了不周山上。 三尊人形好似早已等待多时，也好像是刚好出现，一老一少一中年。 少年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灵慧，身着青衫，生气蓬勃，其所存，便好似赋予天地万物无穷生机，但又好像与他毫无关联。 中年人面色不悲不喜，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天下间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任何事情，风轻云淡，任由自然而然，兴衰在他的神意上流转，轮回在其中显现。 老者则是气息微弱，近乎凡俗行将就木之人，但却是有一股清静淡雅之意，看到他，就好像见到万古青空，不见风云，却是历经沧桑亘古，自然而然。 他们不像大罗，却是比大罗更是大罗。 若是道祖是洪荒的天，那这三位便可算作……。 少年模样的通天道人含笑率先开口：“太一，我不像老师那样好说话，来……下一场棋吧。” 太一点头，“仅仅是下棋么。” “三局，你连下三场，我三人一人一场。” “若是你胜过，那一切皆好说。” 通天道人脚步一踏，虚空好似被拉扯的无边辽阔，远处顶天立地的山脊都刹那成为平地。 不是通天道人随手改变了地貌，而是举手投足间，便是开辟了一方大宇宙，而且是在刹那间完成，略去了常态大罗还要洗练地水风火之类的过程。 这一方宇宙的存在，仅仅是为了三场棋局。 “可。” 太一淡淡点头，毫无惧色，要说他下过的棋，从前世到如今，也不过是五子棋下的多些。 随之的，这方宽广无垠的宇宙，经纬相纵横，无名的气息分隔，竟然也缓缓形成了一方棋盘。 通天道人拿起一子，随手一落，便是天地景从，万千星团揉捏成一子，缓缓落下。 其身形隐没于天外，沐浴大道之光，发丝垂落，棋子抬起，便是一方生灵文明衍化而出，原始文明迈步，刀耕火种，棋子落下，一下历经万年百万年的变换，成就了一方全知天地宇宙，将宇宙划为十维的文明。 他们其中的高层次者，科技之路上蓬勃进展，已经成就他们认知中的九维生命，纯能量架构的生命，形似金仙的存在。 而在大罗眼中，这也不过是仅仅一瞬。 两尊存在对弈，身形超乎宇宙之外，这方文明虽然已经全知了整个宇宙，但是对宇宙之外的存在，还是毫无了解。 “科技的文明。” 太一垂眸，这倒似与蓝星人类文明相似的路途。用科技的方式去认识这个宇宙。 不过这倒是有个弊端，这容易走向宇宙本身的囚笼，只能认识到宇宙存在的事物，而容易否定宇宙本身不存在的事物。 若说科技求的是术，那么修行求的是道，道高者，自身便足以定义一方寰宇，改写自然基理。术源于道。 仿佛是看出太一在想些什么，倒是通天哈哈一笑，轰隆隆声音震彻寰宇，扫荡星河，这一声频率被这些生命体所检测到，纷纷都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是来源于可知宇宙之外的频率，它的传播不需要任何物质，甚至超脱于引力，作用在众生的心间。 这一声笑，便是打破了他们幸幸苦苦古往今来建立的可知宇宙的模型。 这就像宇宙中忽然莫名其妙多出来一枚粒子一般，虽然对世界的影响微不足道，但是却是切切实实打破了他们以前认知的基理。 这个世界有神！？ 这个文明早有着古老的传言，在他们祖先见到浩瀚星空的那一刻，便产生了一种名为神的信仰。 神创造了世界，全知全能，缔造了星空，给文明传下了薪火。 但在文明不断发展的超维进程中，在六维，他们文明的个体便能做到古老传说中神所有的本事，甚至还要超出。 更不谈如今的九维生命体，简直是俯瞰往古今来，主宰亿万维度，神中的神…… 神，只不过是未知的代名词。 而未知，便就是引动他们前进的动力。 这群生灵并不沮丧，反而是好奇心更加升起，九维高能生命体们纷纷超频早已经静寂不知多少年的高能大脑，刹那间便验证着无数次实验。 但都失败……一切的一切，都符合着他们古早便建立的模型。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我自其中截取一线，不修道又如何，术道……本无高低，反倒是术多，世界才缤纷。” 通天长笑，继而一挑眉，“太一，可敢落子。” 太一淡笑，“有何不敢。” 太一落子，寰宇嗡嗡而鸣。 九维生命体们只是感到眼前一花，一只超乎形体，一切有无的大手横跨万万星域笼罩时空上下。 他们纷纷屏息，大脑简直都要宕机，这根本不是现有的道理能解释清楚的，但确实又发生了。 现有的模型无法解释，只能说明这个模型不对，但是这个模型是穷尽了宇宙的一切自然法则所建立，模型不对，那说明宇宙本身有错！ 但宇宙哪能错?? 轰隆隆！ 不待他们反应，一方宽广无垠的陆泽已经显化出来。 完全不同的 飞龙，骑士，斗气，魔法，王国，女巫，秘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一位少年在院中呐喊。 这是一个王者的一生，他崛起微末，大败来敌，斗天，斗地，建立魔网，统一魔国，号巫始元年，其被尊为无上巫帝，带领出无上的盛世，继而迈步入星空。 九维生命体们已经早早等候，他们解析这一方大陆时空，但是毫无头绪。甚至连着自身的科技都无法作用在这方时空，内里的运转规律和他们相似，但大相径庭。 实际的参数都需要进入这方大陆测算，但是进去的生命体基本都是有来无回，大多崩塌于不同的自然法则架构之上了，带回的信息有限，投入到他们都高能大脑中，是一点浪花都激不起来。 在宇宙稳定的基态，在这方大陆上，却是极其不稳定的高能不稳。 巫帝被九维生命体们围攻，但巫帝却是早有准备，引爆分身，堪堪逃脱。 巫同样是追求自然之理的文明，只不过在他们对宇宙的认知中并没有像科技文明一样划分出宇宙十维。 巫帝也不是等闲之辈，见识到更广阔的星空之后便是统合魔网之力，纠捕出来这些外域生灵的化身，派出人手探索域外时空，但都被抓住。 但这些外域生灵大多浑不怕死，难以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双方就如此陷入了胶着。 第二十九章 十维之争 第29章 十维之争 “倒是有趣。” 通天眸光将风景扫尽，双方文明的时空架构正在不断的融合。 巫的名字在科技宇宙中被译为佛，而科技的名字在巫之中被译为道。 名字叫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用来区分的符号，甚至道佛也是经过太一和通天再次二译的定名，佛追求的理念是自身的圆满，而道所追求的则是天地的无穷。 巫和科技文明，只不过是与道佛有些相似之处，故而倒是可以这么方便理解。 “谁胜谁负，就看哪一方文明先迈入十维了。” 通天一笑，此方寰宇的顶点，按照科技文明来说，就是十维。 十维在他们都划分中是什么都没有的维度，亦是什么都有的维度，那是绝对静寂的领域，无上的境界，同样也是一条死路。 十维生命体只能有一个，那便是宇宙本身，如果宇宙能算生命体的话。十维是完全不存在任何介质的维度，甚至力也在此消失，九维生命体若想超维，连一个生命架构模型都计算不出来。 毫无头绪！ 如今巫的出现，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通天落子，这一子落在寰宇的灵魂海。 十维！ 冥冥之中，科技文明之中惊起巨大思潮，都刹那间对十维渴望无比。 通天非为强势改变什么，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双方文明的斗争在万万个恒星年中如火如荼，战线从星空深处延展到宇宙边荒。 太一落子，这一子亦落在了灵魂海之中。 巫大陆同样掀起一股狂热的思潮，他们同样对传说中“巫神”的境界掀起渴望。 巫帝不愧是无上之资，将巫的体系借助科技文明一方不断完善，推陈出新。 现在的巫帝已经不用龟缩巫陆，便能力压众多九维生命体。 而代价，便是巫王国的生命体，历史，及其一切，都转化成了另一种莫名的存在。 在科技文明看来，巫帝融合了那方大路上的全部生命，化为了一个诡谲的生命体。 这个生命体姑且算作巫帝，其连同那方大陆都吞噬殆尽，成为了暗物质之躯。 但只要是物质，就在十维宇宙的认知之中，科技文明自然是浑然不惧，但之所以还说的上是诡谲，那是因为巫帝的存在隐隐有着超乎着他们认知的波动，震荡，某种作用。 这股作用，存在形式不在他们都模型当中，但却完美的符合他们的模型运转。 这很古怪，就像一套函数引入了一个未知的变量，所求出来的结果，却是分毫不差。 “巫帝……到底察觉到了什么，或许超维之路，就隐藏在其中了！” 一尊九维存在渴望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是我们的系统模型还不够微观么……但我们的系统尺度，可是建立在最小的非连续尺度上了。” 另外一尊存在皱眉。 “真想撕开他的大脑！但他的意识完全存在，可以被客观检测，但是完全无法理解，毫无逻辑，但是却能做出来相应的行为！” “是啊，他如今对事物的理解，是颠倒性层次的，不是语言问题，而是世界观的完全不对称了！” 众多九维存在沉思。 通天落子。 一道灵光忽然霹雳闪过在一位九维生命体的脑海。 “巫帝已经毫无威胁了，如同野兽，虽然强大，但根本伤害不到我们。” “或许，我们要去巫帝的身躯里面，寻找出秘密。” 有生命体建议，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有诱惑力的提议。 他们纷纷表决，只有一位生命体要坐镇维持文明秩序，留了下来。 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后，久到又有新的九维生命体诞生，久到新生的九维生命体都不知道曾经有段弥漫宇宙的大战，不知道几代，旧的九维生命体便会留下信息资料库，前往巫帝的遗留躯体探查秘密，没有一个回来。 巫帝的躯体，已经许久没有动弹，如今漂浮在宇宙海之中，隔绝着宇宙的信息，连同全知宇宙的九维生命体，都难以察觉。 因为在他们的计算中，宇宙如此也是连续的，但因为有着先贤的资料，他们又要非常按捺古怪的接受着还有另一种可以解释，但解释不了的某种存在还漂浮着在宇宙之中。 不知多少代之后，终于有一位生命体艰难逃脱了出来，但只留下了一点缓缓消散的能量。 新一代的九维之主不由惊讶，能量可是不能创生，亦不能消灭的。 但就在他眼前，就发生了如此离奇之事，但这离奇的事情，却古怪的符合模型的运行。 “不……不是模型出错了。如今经过不知多少改良，承载模型的，本就是宇宙规律本身，我只是一个观测者……” “十维，十维……或许成就十维我才能获取到其中的答案，但不获取到其中的答案，我又何时能成就十维。” 九维之主的心思电转。 简简的一个能量消灭效应，却是一下在他脑海之中引起无限的连锁反应。 他准备……把一切列过不可能的事情，经过那传说的巫帝之躯转化，再一一试验一遍。 但就在他按照坐标推演巫帝躯体的坐标时，却是穷尽宇宙，一一试探，都没有找到了。 “不见了！？” 九维之主惊愕，或许上一位九维之主能够回来一部分，估计就与此有关？ 天地外，通天与太一连连落子，这宇宙双方的文明每一步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却是二者有意无意的在顺水推舟，促进着流程。 “道友棋艺不算好，为何要选择下棋呢。” 太一摇头。 “太一，你也不过是个臭棋篓子，又什么好说的呢，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下棋……你猜。” 通天笑了一声。 太一呵呵一笑，一弹袍袖，“你猜……我猜不猜。” “那我……其实还有一个笨方法，一个原始人才会用的办法……只有用猜的了。” 九维之主想到，他忽然灵光一闪，其实如果一个原始文明理论上都可以在不做任何实践的情况下发育成九维时空主宰，只不过发展的效率或许会慢上无数倍，亦或者快上无数倍。 就是获取真理的方式，不用实践，而是改为……猜。 一加一等于几，负无穷到正无穷，随便猜一个数，总有猜中的时候吧。 一个猴子有着无限的时间，在打印机上胡乱打字，总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能将一篇完整的西游记给打出来吧。 “我猜……这个宇宙只是两名不可理解的存在随意创造出来的。” 九维之主随便想了想，便被自己给逗乐了。 猜也不能随便乱猜，也要从一些没有试错成本的事情上猜起，也不用猜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三十章 宇宙的自然 第30章 宇宙的自然 九维在科技文明之中，是一片能量之海，一到八维的客观物质运动，在八维上都是能量的跃迁与阶跃。 能量之海就像一个无边无际的大球，能量的流向因为万有引力的作用不断的往下沉寂，这个下指的单纯点是引力的方向，引力是万有之力，可以说是十维终极基理，这在其他低纬度反应出来的就是任何物质运动都喜欢最节约能量的路径进行。 十维，到底是什么。 十维应该是包涵着前九维的一切，十维就是零维，是宇宙的起点也是终点。 九维之主在能量海之中不断沉下，感知顺着引力之线不断贯穿九大维度。 一维之下，就是零维，这是一个以零维为中心，九个坐标轴横贯穿插垂直的模型。 九维之主全知这模型之内的一切变量，能够按照模型推演过去，预知未来。 这套模型已经毫无瑕疵，如今他要在上面再加上一个轴。 姑且叫做……猜轴。 他将十维第十轴定义为猜轴。猜轴的定义毫无道理性，真如他的名字一般。 添加了一个猜轴，但这个猜轴毫无道理，他的变量取决于前九轴，其的张成空间完全在九轴范围之内，完全的线性不相关。 说是添加了一个轴，倒不如说是模型的变式。 但这却暗含十维宇宙的终极理念，十轴即九轴之合。 无数的大猜想由此迸发，这一维的添加，不是来源于实际，而是来源于幻想。 幻想的轴张成在模型之内，能够使模型依旧成立的，那便是符合物理的。 九维之主不断的微调，整片宇宙都是他的试验场，他立于九维时空，足有逆转熵序的本事。 十维的尺度，或许就是连续无断点的，普朗克尺度之内或许还有着九维视角下观测不到的存在。 模型之中加入了绝对的平滑曲线，创造出了绝对的圆。但是模型的计算量一下暴增了无穷倍数，这种负荷对于宇宙来说也是一样的，时空在减免，消失，迸发激荡能量，宇宙需要能量去维持开销。 能量泡沫犹如漫天的浮云，在能量海之中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物质的产生与消灭，在能量海之中的反应就是如此。 幸好，九维之主花费能量逆转了熵序，摈弃了这个猜想点。 显然，这是一个错误的猜想……不，如今应该叫做不符合宇宙自然的猜想。 不符合自然宇宙的事物……也是可以存在的，例子就是之前的巫大陆。 或许说他们本身的出现存在，又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他们是符合自然宇宙的规则的。 因为在九维之主多少年的发展之路上，必须唯一秉承的不变观点就是……宇宙是不会错的，存在即是真理。 如今却要让他们放弃这个根深固蒂的思想，无疑是在质疑文明的本身……甚至联想起来很多可怕的猜想。 “宇宙啊，你也会出错吗？” 九维之主叹息，无穷次的猜想，从现在推演到过去及未来的古戈尔年范围之内，那是浩瀚无穷的计算量。 但都是……毫无所获。 猜想是无穷无尽的不可基数，哪怕做的再多，在这数面前，都是尔尔。 如果时间无尽，那么他可以等待，但宇宙也是拥有着寿命的。 一切都将坍塌缩入奇点，引力已经决定了一切，逆熵可以缓解，但是却要消费能量，能量是有限的，时空的熵总体还是在增加。 如今到了这个层次，作为文明之中的无上者，亦或者说是最顶级的那一位科学家。 九维之主已经陷入了迷茫。 他已经停滞了下来，不知多少年后，又有九维生命体诞生了。 他将九维之主的担子承担下，成为了新的九维之主。而先前的九维之主，一如前人，迫切的想要去那如今漂浮不知在何处的巫大陆上寻找秘密。 不过这样的概率近乎是死，在新九维之主的计算概率中，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后面循环无数个九。 在数学意义上这就是等于百分之百，但是在物理上，这仅仅是一种趋势。 九维之主们，都是顶尖的科学家，未知都吸引足以让他们癫狂，若不是还都刻意留有对文明的情怀，他们一成九维那一刻，就已经会投入巫大陆的怀抱了。 巫大陆的时空在古早之前的记录是很古怪的，他们的时空是绝对物质和绝对时空的时空，并非弦震荡而产生的。 “模型出错了……不可能的。” 这是很难让新九维之主相信的一件事，哪怕这资料库的权威性可以保证，但是他更偏向怀疑巫大陆就是一个疯癫的猜想。 因为上一任九维之主在任时，可是因为很多无端的看似疯癫的行为而闻名遐迩。 直到这位九维之主看到了上一任确确实实消失在了一个古怪的空间。 一瞬间……颤动的种子已经种下。 “那是……绝对平滑的时空，不可能存在……但是确确实实存在了。” 只此一眼，九维之主就惊了。 那片广大占据一方星海的时空，边界处是扭曲的，宇宙和这方时空就像是油水相碰，但却有一丝膜状物在过渡着这一切。 观测得到，却是算不到。 “我的神呐……” 这位九维之主很早以前是做神棍出身的，机缘巧合之下，他才层层脱颖而出，成为了新一任九维之主。 虽然对着科学很敬畏，但是只是把它当做了上位的工具。 要是正常的九维之主，应该会说我的妈，这位直接就是我的神开口了。当然，这样比喻仅仅是前者貌似更符合物理。 不得不说，这是古今往来的第一个奇葩九维之主，是科学家，也是神棍，故而对科学……并不忠诚。 故而对科学沉浸不知多少岁月的新任九维之主，又有了文艺复兴的趋势。 这位能当上九维之主，也很科学，在科技文明之中，只要事物的可能性运转满足能量守恒，那么它的发生都是符合逻辑的。 现在应该说是……宇宙的逻辑。 第三十一章 无上的勇气 第31章 无上的勇气 这里是寂静的空间，念头犹如机械般的运转。 真是孤独啊，莫名的形体静静让着时间在躯体上流逝。 他是巫文明的结合体，有着无数的人格，但珍贵的主人格只有一个。 对了，是叫做巫帝。 巫这个名字……最初是象征勇气的名字。 巫帝，即是拥有最大的勇气的巫师。 巫帝在吞噬了又一个九维生命体后，已经逐渐理解了另一个世界的世界观。 原本他应该如化成机械般的意识，随着宇宙崩向地老天荒的。 但如今……他又有了“我”这一个概念。 巫帝咀嚼着这又投入嘴中的九维生命体，意识越发明亮。 “真是执拗的文明。” 巫帝一声长啸，巫大陆轰隆隆震荡，魔网犹如长河，弥漫在虚空之中，犹如万河奔入大海。 巫帝已经触碰到了那一丝关隘。 他一步踏出，就已经震破巫陆的外膜。 一刹那，九维之主惊骇的发现模型中的信息咨询骤然爆降。 巫大陆的外的膜状物撕开，一方横亘四极，完全不下于巍巍星海的大陆缓缓展现。 宇宙就好像忽然被一个爆炸式增长的填充物给塞满，形成了天圆地方的格局。 “自此以后，天有天理，地有地理。” 巫帝冷哼一声，便坐镇在了地面的最中心处。 他的身形很大，大到顶天立地，也不足以形容。 “新任的九维之主啊，你们所谓的十维之路，就是一条死胡同，是走不通的。” “我感谢你们之前不算有心的帮助才恢复了意识，从此以后，我提醒你了，以后就两不相欠吧。” 巫帝说道。 九维之主默然无语，模型的信息咨询已经下降到了可知宇宙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下，他现在已经不足以称为九维之主，只能算作普通的九维生命体了。 不过跌落九维之主的状态，也仅仅是暂时的，他正在推算产生的时空咨询，虽然效率慢的有点难入眼。 巫陆的敞开，双方宇宙不对称的物质结构刹那间都是亿万万次碰撞，组合成许多不明之物。 “哦？何以见得？” 九维之主疑惑问道。 “因为我失败了。” 巫帝淡淡的说道，如今的他，放在这方宇宙，同样是九维顶点的究极之尊。 双方的沟通理解，都在同一个水平。 巫帝不吝啬展现出自己的经历，只言片语的信息之中，九维之主已经敏锐推断出来许多东西。 “十维只能有一个，他就是宇宙本身。这是天然被堵死的路。” 九维之主说道，“但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 巫帝统合的物质架构出庞大的虚拟宇宙，无数的人格分化出来，成为以前巫陆上的士兵，虫鸟，亦或者巫师。 这就像是在复活了以前的人，他们的记忆，性格，和几千万亦或几千亿年前一模一样。 这是不死的复生，还是相似的轮回。 在这虚幻的宇宙内，人人的欲望都能得到满足，喜欢唱歌的人能够不断歌唱，喜欢巫术的人能够不间断投入到巫术研究之中，喜欢吃的人能够得到永远都吃不到的食物。 资源在这里是无限的，完全可以按照个人他们的个人意志来随意分配。 这个虚拟宇宙架构在巫帝的身躯之中，资源的多少，仅仅在这里表示的是数据的多大，而在其中的拟真程度，在巫帝如今的九维究极之躯的计算负载下，与现实世界毫无差异。 在这虚拟宇宙之中，巫帝便是宇宙之主，十维本身。 何须求天地无穷，我自浩瀚如无尽天地。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虚化与真实，毫无差别。 甚至其中有着九维之主也理解不了的科技蕴含其中，比如那虚幻天地内的生灵衍变之法。 无论在如何，生灵的自我意识都是十维宇宙内最最珍贵的东西，想要人为的创造出生灵意识，在理论上是和超维入十维是差不多的。 十维之上，才是生灵意识的起源。生灵的意识，承载它的是第十维之上的维度。 不过巫帝如今展露这些细节，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这也是巫帝不想再做无畏的杀戮的意思。 这份放开让九维之主探究的行为，就如开源自身的知识，亦是一份安全声明。 逐渐重新理解这方十维宇宙的世界观后，巫帝也有了不少飞跃性的感悟。 人……往往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因为未知，会有好奇，会有恐惧，会有新鲜感，形成最终的猜疑。 要想别人不会存在加害你的可能性，第一是毁灭别人，解决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第二是发表一份绝对的安全声明。 对于一个原始文明来说，安全声明是缴枪不杀，对于已经能够利用基本力的文明来说，安全声明是封限文明发展，对于更上的能够统一力乃至更高限的文明，安全声明则是开源自身文明。 而且文明等级越高，其实存在那种危害猜疑便是越少了，顶级层次的文明，技术生产力已经在效率上已经是百分百的相同，只存在追求科技的好奇了。 十维宇宙与巫陆的争端，一开始也仅仅是因为九维生命体们的好奇。 巫帝做的，仅仅是将那一份神秘展开，任由对方观察，一下便是化敌为友了。 九维之主自然是符合巫帝预期的，对于之前惨死的九维生命的同道们，九维之主也毫无报仇之类的意思。 对于如今他们这等存在，爱恨情仇，都是些狗屁不是的东西。 这不是冷血，这是最包容的情绪。 “原来如此…….负能量，竟然还有如此之物，你之前竟然是因为负能量的存在而表现的如此诡谲么。” 九维之主慢慢解析巫帝的知识，恍然大悟。 以及那古早记载的开天辟地一般重塑十维宇宙的两只巨掌。 “这…….绝不是宇宙本身规则！” 九维之主叹道。 宇宙真的是错了。 “是的，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是九维之主，但却亦不过是别人掌心间的玩物罢了。” 巫帝一叹，“成为巫神，你们口中的十维，那又能怎么样呢，成为别人逗乐的工具?” “哦……你还察觉到了什么？” 九维之主问道，有了巫帝开源的知识，他一下运算效率暴涨，重新统合了宇宙模型，引入了负能量，绝对对称守恒之类。 “我曾经欠下巫陆众生，吞噬了他们，如今我要用漫长的时间去弥补他们，直到……” 巫帝淡淡的说道。 “直到文明毁灭。” 九维之主推断而出。 “不错，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带着无上的勇气来寻找我。” 巫帝点了点头。 九维之主若有所思。 第三十二章 二对元始 第32章 二对元始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对于大罗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 “真的可以变成假的，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对的可以变为错的，错的也可以变成对的。绝对的可以变为相对的，相对的也可以变为绝对的。” “不变的只有’变’本身。太一，看来这局你我可以算作是平局了。” 通天淡淡说道。 宇宙之中有盈盈之光流转，那是倾尽一方宇宙最后的命运的一搏，无上的勇气，背负着决绝。 不成十维，也不做翁中玩物了。 巫帝与历代九维之主都失败了。毫无一人可以超维十维。 或者说，毫无一人能在十维之中计算出承载他们的架构。超维，即死亡……可以选择成为巫帝之前那般的不可名存在形式，但都已经没有了必要。 巫帝推演出的超维进程，可行，但无后继。 十维，算起来，也可以叫做大罗了。 “可。” 太一微微点头，手指微微点落，莫名的气息流转入这方已经开始向零维崩塌的宇宙。 “这是……” 最后一名九维之主枯寂的意识活跃了起来。 无上的美妙展现在他定格的身躯之中。 十维，岂止是增加第十轴，而是无限多的轴，无限多的维度，这是圆满的维度，与零维一质却不同的表述。 每时每刻，都有无限无量的美感涌现心灵。 是……真正的无限。 眼含热泪，这是多少万年都没有过的情绪。 巫帝笑了，“原来如此，虽然很不愿……但还是感谢您的慈悲。” 孜孜求索之路，在此刻便被画上了句号。 所有的生命在此刻都定格。 这一方宇宙，亿万万生灵，诞生过的金仙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成为大罗。 通天摇头，“他们只差一线呐，但就是这一线，不知难倒了多少人。” 这一线，不应该去向自然宇宙索取，这一线，是自己的一线。 截天一线，自取生机。 大罗之后的路，都是向自己索取的。 通天一拍掌，这方寰宇便如化成珠玉，被他轻轻捏握于指间。 太一与通天错过肩位，已经来到了元始面前。 “道友又想来上怎样的一局呢？” 太一说道。 元始微微抬眸，似笑非笑，“做过棋手，又不妨做上一次棋子来。” 元始手持玉如意，淡然间又是开辟出一方寰宇大界。 其上衍化出无边无际的物质大陆，一如巫陆那般天圆地方。 “规则很简单，道友如果能重证一次大罗来，那便是道友胜了吧。” 元始眸光洒落于这方大陆，无穷的光辉在此流转，氤氲之中已经起了不知多少纪元的衍变。 “哦？” 太一淡笑：“大罗一证永证，哪又来重证之说。” “那倒……不妨先入局再说了。” 元始的身形已经消散，已经化入了他所开辟的这方寰宇之中。 太一摇头，踏步之间已然是跨越千千万虚空，融入了这方宇宙。 一股气机自宇宙传递而来，太一并没有反抗，任由其所动。 第三十三章 荧惑守心，神人降世 第33章 荧惑守心，神人降世 天下大势，自周王失鼎，七国争霸，齐、楚、秦、燕、赵、魏、韩，纷争数百岁月。 最终秦扫六合，统一天下。 那些至死不休的顽固分子，在大秦无情的铁蹄之下逐个崩塌。曾经被豪雄纷乱割裂的大地，如今，已经被熔铸成完整的疆域。曾经震耳欲聋的喧哗，最终沉寂为一个声音。 秦王——嬴政。 始皇——嬴政。 嬴政欲求长生，广昭天下能人奇士，但都收效甚微。 直到一日，荧惑守心，大祸之兆显现。 阴阳家，观星台，有门徒从那星空之中看到有人踏步而至。 其一袭黑袍，面容清秀，恬静而淡然。 阴阳家众人纷纷俯首。 太一微微一笑：“某…….东皇太一。” 似若昭告天地，星空今夜是格外的璀璨。 太一最后一丝法力已经消散，浑身普通如凡人。 阴阳家上任新首领。 始皇面见东皇太一，被其浩瀚无边的学识所折服，有令为帝师之意。堂下三公九卿无不答应。 只因其人学无不知，通晓天文地理，不止能谋划江山永固，亦能求取民生福祉。 “帝师，可求长生否?” 一方庭院之内，始皇面色刚毅，带着敬意所问。 “陛下所求何种长生？” 东皇太一摇头。 一旁道家圣女朦胧面纱，口中喃喃出语：“一种长生有不死的肉体，二种长生有永续的意识魂灵，三种长生是永远存在的记忆。” “陛下所求，应该是三种全要的。” 道家圣女开口。 嬴政点头又摇头，李斯又补充：“还有永世的大秦法典，永固的大秦山河。” 嬴政又摇头。 东皇太一背负双手，似笑非笑：“可要天下人，人人所得长生？” 嬴政点头，“朕是万民之父，岂有抛弃大秦子民独求长生的道理。” “据说远古时期，天下间有不数的练气士，朝游北海暮苍梧，寿元悠久，如今却是丝毫踪影不现。” 嬴政说道。 “陛下所求，非是长生，而是永恒了。” 东皇太一点头，“练气士，练的是天地间的灵气，现在天地间的灵气日渐消去，自然是踪迹难显了。” “哦，帝师大人，为何天地之间的灵气会消去？” 李斯问道。 “灵气如潮汐，潮涨潮落，再正常不过了。这是天地之间的法则，也是创世神的意念体现。” 东皇太一侃侃而谈。 “帝师……不是练气士？” 道家圣女缓缓开口问道。李斯也是点头，有着这般丰富无尽的知识储备，若是没有练气士那般长久岁月的积累，又怎么能说得清呢。 “非也，非也。” 东皇太一摇头，“我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 李斯和道家圣女自然是不信。 “怎么，二位不信？” 东皇太一笑了笑。 不止道家圣女和李斯，嬴政自然也是不信的。 “陛下，等你有了决断，再来找我吧。” 东皇太一摆摆手，嬴政思索片刻，便告退了出去。 这位不世的君王并不像传闻中的暴戾无德，反而是修养极高，不然又如何能完成一统七国之伟业呢。 那些负面传闻，大都是之前的亡国贵勋所流传的贬低之言了。 太一如今的存在形式，仅仅是道体上的一缕化念，说是普通人也是不差的。只不过这缕念头，却是承载了太一全部的神意。 元始开天，这里的物种却不是自然衍化而出，而是后手投放的。 这个种族太一很熟悉，那就是人族。 不是人，是人族。 道祖证得人道，自此大道之下，诸天万界，无论是大罗所开的寰宇，还是自然衍生的大界，都将有人诞生。 老子曾言域中四大，人在其中。人意味着自由意识之变，凡有自由意识，那便真正是人，其所出现，推动大道衍化，有着无量量功德。 古老之先，什么能被称得上是自由的意识，那便只有先天神圣这般的存在，乃是大道天然孕育的奇迹。 大罗之下，命运，因果，气数，都是定数，大罗一眼就能望穿。 按通天那十维宇宙的说法，就是所有人的命运，在宇宙大爆炸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你所想的，都是物质运动的结果，按理来说，只要有着宇宙大爆炸时的初始值，今后所有的物质运动，所有生命的思想，命运，都已经在计算之中了。 在这方宇宙，真正的自由意识只有一个……那便是十维宇宙本身，它的意识，是无法被计算的，故而多少生灵趋之若鹜，在命定的矛盾感下又奋力向着这方向靠近。 不过这条路被堵死了，想要前进，毫无希望……除非打破自身的命运。但这层层嵌套，又是陷入绝望的深渊。 这对大道来说，毫无益处，当然也无害处。 道祖开道，自由的意识才真正的降临混沌海，傲游无尽诸天。 这才产生无穷的变数，大罗都难以揣测的变数才会孕育。 大道………维变而已。 故而道祖能被称为道祖，其中亦是有原因的。 人族是天生有着人部分特性的种族，应该就是那位女娲所造化，如今不知何时被元始请来了部分，投入到这方寰宇生息衍变。 东皇太一的这具肉体，非为先天神圣之躯，也仅仅是人族的肉体凡胎。 元始所谋，就是想看看这个种族的极限么。 以人族之躯，是否又能战胜命运。 元始好奇，太一自然也是好奇的。 第三十四章 盗丹者 第34章 盗丹者 作为入局者，这方宇宙的衍变同样受着太一的影响。 能够出现这秦朝之世，与着太一本身的存在也有着莫大关系。 秦国在帝师的指引之下，统一文字，度量衡，完成车同轨书同文的进展意料之内的顺利。 多少亡国贵勋的反抗都是毫无意义的，新出生亦或者很大一部分的旧国人，都已经习惯了秦的存在，潜移默化认为了自己就是一个老秦人。 亡国贵勋们鼓吹着复国大义，招募乡勇。但秦重司法，严典狱，更何况如今的生活比起以往的乱世自然是好上不少，老百姓不是傻子，谁会为了他们的私欲而付出性命。 除非……加钱。 故而他们能搅动风浪，但却是很小到不足为道了。 司法之重，也不过是秦朝刚立，稳固人心之手段，如今越往后，司法是越会放开的。 诸子百家，如今除了那位传闻中的阴阳家帝师超然在上，法家已然有了倾颓之势，道家却有了崛起之兆。 有着如此预兆，百姓们自然是对着未来更加充满希望，如今有的地方宵禁都已经解开，正是印证了这般的变化。 生活在大一统之下，是会越来越好的，越来越多人接受这个理念。 像以往，杀一个人，杀手连夜逃遁他国，便能安然无恙，甚至还能腾出手来挑个黄道吉日回来继续报复杀人之类，然后再大摇大摆的逃离，甚至还会被奉为上宾。那时候法律之威慑，形如虚设，更加能约束人的还是道德。 但那都是畸形毫无底线的道德，是自认为是上层人的道德，不符合最广大的百姓的观念。 秦的司法，即是百姓道德的底线，法家门徒的游说，在事实的作证下，越来越多的百姓都接受了下来，选择安居乐业，而不是发了癫痫去跟着一帮疯子复国还很难捞到好处。 复国了又有什么好处，继续给他们做狗吗？什么狗屁民族大义，他娘的是天龙人犬义差不多。 哪怕秦朝初立，大家一时习惯不来都过得艰苦，但却有了盼头和保障，只此一点，就已经胜过了过去千百倍。 可以说，哪怕始皇不去压制，这反抗之风，最后也是掀不起来波浪的。 墨家机关城……不攻自破，亡于内乱。儒家部分，项氏一族，道家人宗……尽皆走向灭亡。 这是时代的大势，逆流者，纷纷都要被拍打的粉身碎骨。 大殿之内，炙热的高温扭曲光线，铜炉被烤的炙红，就如同要融化一般。 方士们正在炼丹，几吨重的炉鼎需要几十个人片刻不离的打理。 他们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润汗，每一刻都有一到多样样佐材加入到烘炉之中。 这般炼丹的手法，据说是从上古时期传下来的。 一位活得最久的方士还记得那个传说，曾经有一位叫燧的人路过部族，将这炼丹之法给传了下来。 后来部族的人跟着神仙来到了这一片世界繁衍生息，并将这门技艺发扬光大……又逐渐没落。 如今，他们这些人，所要练的，正是长生不死之丹！ 但几年过去，还是毫无头绪，还在试验单方的过程之中。 不过幸好那位始皇陛下从来不急着催促，他似乎早已料到这是速成不了的事情。 “葵阴之水属阴，与云母相冲……但足有三刹相缓的时间，加入三两朱砂，可以性情中和，药性成温和，服之下体失阳，后续之状，暂无表象。——泄阳丹” 老方士记载着，这服药者，大多是各地的死囚。 “嗯，你是何人，怎么如此面生？” 老方士眉头一皱。 下一瞬，一股危机涌现心头，老方士还未说话，一把尖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想活下去的话……就别说话。” 来者声音嘶哑，面带一条狰狞疤痕，还瞎了一只眼，老方士不由心底一跳。 “你莫非是旧国余孽！？” 老方士说道。 脖间的尖刃一紧，丝丝鲜血就流出，这吓得老方士忍着痛不敢再多说话。 “余孽……呵呵，快说，你们将长生不老丹放哪了！？” 疤痕男子将老方士小心翼翼挟持到角落，冷冷问道。 “长生不老丹？你从哪来的消息！？” 老方士不由失色，这群人真是太疯狂了，如今连辨别这等事实真伪的能力都没有了么？ 疤痕脸一看老方士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由内心更加确认他们已经练出了长生不老丹，“呵呵，说不说？” 老方士不由无言，这倒是让他怎么说，估计他说没有对方也不信。 老方士眼睛装着有意无意撇了撇那储存泄阳丹的格子。 “老朽不知啊，还请少侠饶命。” 老方士说道。 “嗯？还给我装，再不说，你就直接去见阎王吧。” 疤痕脸冷冷说道，匕首渐渐用力。 老方士不可谓不是吓了一跳，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对方竟然无所察觉，无奈只能作惶恐模样说道：“知晓，知晓，老朽这就给您取来。” 第三十五章 第35章 “呸，就你还想装模作样。” 疤脸男一脸不屑将老方士给绑了起来，将刚才老方士新取的丹药给塞进兜里。 “我刚才看到你看向那柜阁，哼哼，想必真正的长生不老丹就藏在那里吧！” 疤脸男子直接将刚才老方士面前的柜台打开，拿出里面的丹瓶。 里面的丹丸色泽如玉，有一股芬芳之意，圆润如鸡子。 “这股奇香……不会错了，定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丹！” 疤脸男哈哈一笑，但转瞬眼色就是一沉，看向老方士，“我给过你机会的。” 说罢，疤脸男把刚才老方士取来的丹丸强行塞进老方士的嘴中。 “嗯，竟然不是毒丹？” 疤脸男诧异。 “……” 老方士已经不想说话了，这里哪有什么毒丹，药性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真出了毒丹，其被试出来那一刻，就会被废弃。 而且真有长生不老丹的话，又怎么会随意摆放在这柜台，真是入了魔。 老方士哀叹，他给的不是毒丹，而是一瓶清醒丸，能够让服用者清凉片刻而已。 “难倒这瓶是毒丹？” 疤脸男将手中的瓶子里的丹丸小心翼翼倒出来一枚，心一狠，忍痛把它丢进了老方士嘴中。 “……” 味道略微带有一丝甘甜，泄阳丹，老方士早就没了阳气，此刻就如品味糖豆一般。 这丹丸，吃起来可真是享受，简直比天下间最好吃的烧鸡还要来的爽上数倍。 老方士一脸享受，砸吧砸吧嘴，眼里都有神了起来。 莫名的，他感觉一股股气息在自己身体中游荡，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 “嗯！？这是真的。” 疤脸男看老方士那好像都是返老还童的模样，震惊了起来，连忙服用一颗。 一股清流缓缓涌起，疤脸男顿时直感舒畅无比。 清凉之意自腹中涌去尾骨，再至腹下…… “啊——” 疤脸男舒畅的呻吟，下体好似一空，所有的烦恼都好似忘却了。 “妙啊，妙啊。” 好似刹那间遁破凡尘，身体内的七情六欲，都被降伏，得见真性了。 “是啊，确实妙。” 老方士也是说道。 “不过我不能留你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起码不算你白来一场人间。” 疤脸男冷笑道。 老方士却是瞳孔一缩，口中颤巍巍喊道：“东皇……东皇……大人……” “嗯，你姓东皇？” 不对！ 疤脸男一回头，就见一袭黑袍的身形站立在廊道中央，其后跟随三两仆侍，其看向这边，眸光似笑非笑。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就好像吞并了所有光线，压迫感犹如叠浪层层袭来。 “东皇太一！？” 疤脸男惊恐，就要逃离。 东皇太一摇摇头，也不制止，径直来到老方士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东皇太一淡淡一笑。 “徐……徐福。” 老方士颤颤巍巍， 第三十六章 血族 第36章 血族 “徐福。” “你渴望长生不老吗？” 东皇太一似笑非笑。 咕咚…… 徐福咽了咽口水，实诚说道：“不瞒帝师大人，徐福越活越怕死，自然是渴望至极的。” “你的愿望，应在蓬莱，不过当中亦有危机，去留存乎一心了。” 东皇太一拍了拍徐福的肩膀，便蓦自离去。 再次踏步，东皇太一便已经来到药阁顶部，这里记载着密密麻麻的药性记录。 肉体是精神之根，太一不刻意抵挡亦或刻意之下，神魂也渐渐化作凡人。 大罗能化作凡人么，那自然是能的。 后天生灵的常识，修行，一切之一切，都是约束不了大罗的。 随手翻开一页，其上记载着满满的对着草药药理的组合认知。 东皇太一学究天人，自然是有缘来的，不外乎多读书罢了。 始皇帝想要长生不老，不是一般的长生不老。 他是欲要大秦帝国，随着他永生永世，永固永存，大秦的每一个士卒，每一位百姓，都要随着大秦的成长，而永远带着憧憬。 始皇帝何来的这股欲望？ 这股欲望太强太大，足以称为宏愿。一扫六合八荒，在这位始皇帝看来，仅仅只是开始。 他已经去除了人之间的祸乱战灾，让人人得以安稳。接下来，他还要让每一个人都有书读，都有饭吃，都要有着志气，有着希望，甚至要让人人如龙，让每一个大秦子民，在漫长的时光中见证，并参与其中。 这股宏愿是从何而来的啊。 东皇太一倒是能够理解。 无非就是想做一些事情罢了。故而，东皇太一选择一临大秦。 这将是一台永不停歇向前奔跑的机械，长生……不过是开始罢了。 知晓越多知识，便越能神而明之看透冥冥大势。 当然这个所需要的知识储备，可能会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就如观那徐福一般，仅仅是凭借一双肉眼，便能推测出很多东西了。 东皇太一逐渐阅读着这些知识，竹简在手中摩挲。 数日过后。 嬴政再度来见，他的背后还跟着那日逃走的疤脸男子。 如今的疤脸男面色白净许多，发丝倒是干枯不少。 “东皇太一……” 疤脸男咽了咽口水，眸子出现淡淡猩红之色。 旁边跟随的侍从，都是紧紧的盯着他，深怕他乱动分毫。 东皇太一拿出针灸，随意扎了扎。 疤脸男就像泄气的皮球，那股猩红之意才褪去。 “丹药虽好，但也不能乱吃。” 东皇太一摇头说道。 嬴政倒是眉头一挑：“东皇，此撩只是合吃了两种丹丸，竟然如此邪性，去吸食牲畜之血？” 嬴政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疤脸男也架不住刑讯。 “药性之理，千变万化。倒也是让他占了些便宜。” 东皇太一看了看疤脸男的瞳孔，淡淡一笑：“血脉根本已经被药性改组，但是却也解开了寿元之限，不断衰败，亦不断新生，脆弱又有活力，血脉已经难以供应，还需要外来的血液注入活力。” “姑且可以称之为——血族。” 东皇太一说道。 嬴政若有所思，“解开寿元之限？此人寿元难不成如此就无穷无尽了……按东皇你的话来说，此人却也受限于极大弊端么……也就是吸血？” 东皇太一轻轻点头，“也算不得无穷尽，如若能维持住平衡，苟延残喘几千年，倒是可以坚持住。” “是么，但也不足以取之，所害实在太大……哼……也幸好你没有吸食城中百姓的之命，不然当得你一死。” 嬴政冷哼道。 “你不杀我？” 疤脸男瞪大了眼睛。 “杀你？仅仅因为你吸食了几头牲畜么，我大秦法律虽严，但也不会严苛到如此草菅人命之地步。”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加之盗丹伤人，又为谋逆乱党……” “罪人徐福，流放极北！” 嬴政淡淡说道，本来还以为能给东皇带来一个研究的素材，但看来已经完全：那个必要了。 东皇太一笑而不语， 徐福…… 之前那个老方士也叫做徐福，这倒是巧合的有趣。 徐福癫狂大笑：“狗贼嬴政，你凭什么……” 旁边的士卒却已经将他脱了下去。 嬴政不以为意，这种言语他已经听得太多了。 第三十八章 返逆 第37章 返逆 匆匆甲子岁一晃而过。 如今的大秦疆域海纳百川，侵吞浩瀚大陆，白色人，黑色人，都被大秦的文化所接纳。 蜃楼之上，如今的嬴政鬓角已经斑白，身形也开始佝偻起来，不过还残存着当年几分帝王霸气。 其一举一动，虽然迟缓，但依旧充满威严。 “东皇，天下果真已无长生之道？” 夕阳缓缓垂下，东皇太一的发丝也已是带白。 徐福自仙岛寻得大药，却也只能延寿百年。 东皇太一笑而不语，淡淡摇头，“没有。” 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无论是心境，还是认识，堪堪足以开辟出修行之法，但对躯体的负担也太大了，因为这方世界已经没有灵机承载修行者的体魄。 “那真是可惜。” 嬴政摇头，也并不失望，这样的对话，其实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遍了。 “朕这一生，其实无非也就是想找个活着的念想罢了，如今逐渐老去，这念想……也就逐渐淡了。” 嬴政一笑。 “哦，陛下果真是如此想么。” 东皇太一淡淡一笑。 “不然呢。” 嬴政摇了摇头，已经将缓步走出蜃楼。 东皇太一却是看向那逐渐下落的夕阳，缓缓说道：“我观这大日，在中土已是残阳下垂，在临西各郡县却也不过是刚刚上升之朝阳。” 海浪声阵阵，百舸争流。 远鸥成队，纵横云天，如贯长虹。 东皇太一，内心对于长生的渴求，缺永如朝阳烈日，不倦向前了。 “帝师，越来越像人了。” 嬴政脚步顿了顿，话音落下，不知是褒是贬。 “那你，倒是却越来越不像你了。” 东皇摇头。 …… 天下岂有六十年太子？ 扶苏一把握碎瓷器，看着镜中已经日渐衰老的自己，不由失神，以及怨怼。 “父亲啊，父亲，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扶苏泣泪，乱发披肩，浑身都是颤抖。 旁边久立的侍从倒是眼眸一亮，“公子您……已经决定了？” “机会只有一次，父皇的威严天下人不敢忤逆，只有血族……” “血祖已经准备好了么？” 扶苏淡淡问道。 “徐福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发号施令。” 侍从眼眸闪过猩红。 扶苏监国三十年，形如皇帝无异，但嬴政却始终如若大山压在他的头上。 六十年的太子，就如一根紧绷了六十年代弦。 不成疯子，也与疯子无异了。 这根弦，已经到了紧绷的极限。 扶苏深呼一口气，“那便……请先皇退位。” “是！” 侍从惊喜的点头，血族与扶苏可是相辅相成，互为盟友的关系。 扶苏一成帝，那血族以后也不用作那见不得光的野狗一样的东西了。 “把那血祖精血，交给我吧。” 扶苏沉默一会，冷淡说道。 “啊？” 侍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难道……” “不错。” 扶苏看着镜中越发衰败的容颜，淡淡点头。 第三十九章 第38章 月夜风高，数道人影灵巧奔走于林间，盈盈月光如若流水，流淌几人惨白的皮肤上，显得幽冷。 “恭迎真祖！” 几人眸间的猩红之意犹如化为实质，闪烁血色的光。 他们跪下，敬而畏。 “桀桀桀——” 一声阴笑从林间传来，地面犹如有生命力的蠕动，丝丝血液从其下渗透而出。 黑雾涌来，弥漫数丈距离，那不是雾，那是从那人毛孔之中喷出的废血之气。 毒，大毒！ 几名血族顿时都是匍匐，接触到这股气，他们的皮肤渐渐脱落，又流出脓水。 但他们丝毫不敢动弹。 “奥丁·博尔森……曾经的落魄街头的乞丐，瞧瞧你，如今是多么有神呐。” 血族真祖，也就是徐福，其眸中流露诡异光芒。他的身躯似人而又非人，骨架就比普通人大了许多，背后还鼓起肉瘤也似的东西。 “真祖，奥丁永远忠于您的存在。” 奥丁单膝跪地，不敢直视徐福。 “为真祖重临这片土地而祝贺。” 另一位女性血族开口说道。 “哦，你是……” 血祖勾住女性血族的下巴，一碰触便是掉落一大块皮肤，露出森森血肉。 “我是……” 女性血族一愣，刚欲开口。血祖便轻佻的笑了一笑，“我当然记得你，穷鬼盖茨比尔还有……我最欣赏的虎克烈文，那个第一个发现血族细胞结构的天才血裔。” “哦，还有汤姆，杰瑞！我最初缔造的血裔。” 血祖指着几名血族，阴恻恻的说道。 他看着月亮，在空地处张开双臂，好似虚抱住月华，贪婪的吸允。 “哈哈哈哈，历经多年，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嬴政，还活着，还活着啊！不愧是千古未有之君王，一统异域四海，连我所埋藏在的偏远小国都能闻其之名而主动朝服。” “可惜，可惜。这一切，都要被我所颠覆！” “什么嬴政，什么扶苏，都将为我楚氏一族作嫁衣！” 血祖哈哈一笑，步行间已然渐渐走出几人视野，“鹬蚌相争，黄雀在后！” 几名血族都是静寂不敢出声，直到那血祖的身形已经消散。 “真祖越发神志不清了。” 奥丁淡淡说道。 “是的，原本我等还欲与真祖探讨后续计划。” “不过梦泪，你名字原来是叫做盖茨比尔么。” 汤姆说道。 “不，我不知道真祖为什么如此，但我确实是叫做玛丽莲梦泪。” 玛丽莲梦泪无言。 “哦，那我的确是叫做汤姆。” 汤姆点了点头。 虎克烈文淡淡说道，“真祖的进化层次，已经越发不可控制，他那充满活力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分裂，分化，还逐渐产生能够吸收其他物种的细胞结构的特性……” “这无时无刻，都在对着他的精神造就着巨大的冲击。” “如此下去，他将成为野兽！” 奥丁说道，又补充了一句：“最像人的野兽。” “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吸收人类的血液来减缓这个过程。” 玛丽莲梦泪说道。 “真祖的细胞……越来越贪婪了……在我多年的研究下，我发现细胞其实里面还有一种物质，我猜想他控制着每一种生物细胞的一切生命进程。” “我们能够吸食人的血液能够延缓细胞裂解的过程，或者说让细胞平稳下来，其实是与这种物质的相似性有关。” “这种物质姑且可以被称作是遗传物质，遗传物质越是相似，在性状的表现上来看，便越是相近。” “正如我们的肤色，虽然我们都是人，细胞结构都是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着分别，正是由于我们的遗传物质不同，相同的结构能产生不同的肤色物质。” “而我们血族，吸收的血液，最好就是挑遗传物质相容性高的人吸收，那样才能对维持我们原本的生理结构。” “如果的真祖，真祖是出自这片国家，他要弥补之前的亏空，那要吸食的人数……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真祖细胞不比我们有惰性，其需要更显性，或者说更强更完善的遗传物质，才能拖回他那像野马般奔腾似的无比狂烈炙热的细胞，将细胞的分裂变异的进化进程，尽量维持在一个稳定的区域！” 虎克烈文说道。 “不愧是虎克烈文，我们血裔的东顶梁柱，短短数年，你竟然又有了新的发现么，但我们血族若是想要活下去，只能够去吸食他们的血液了。” 玛丽莲梦泪说道。 “不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以预见，这片国度即将迎来一次大洗牌，他们其中基因完善的个体，都要被血祖所吞噬。” “尤其是那传说中的东皇太一……” “我许多的灵感都是从他的文献之中获得的。” 虎克烈文说道。 “是啊，我们也仅仅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奥丁也是摇头，“兽血虽然难饮，但我们并非不能接受，但身体的排异越来越猛烈，我们只能吸收人血……” 几名血族原本脱落的皮肤又迅速的长好，血族的细胞是无比活跃的，分裂分化速度是正常人的不知多少倍，而且这速度也隐隐可以被他们的精神控制。 “那我们又该如何做，还要与那扶苏太子合作么？” 玛丽莲梦泪沉吟说道。 “当然，虽然我们血族早已经埋好暗线，但不知还需要多少年发展，如今有其助力，便是雪中送炭……不过不是真帮，那太子如果得位，岂又能保证不是狡兔死，良狗烹。” 奥丁说道，“正如真祖所说……螳螂捕蝉，渔翁得利。” “可那扶苏已经准备要服下真祖的精血。” 玛丽莲梦泪说道，这足以可以算作是他们的同类了。 “服下？化为吞食血液的妖鬼？按虎克的话来说，血族的性状是掩盖不了的，他如今只是太子，他定不敢，不然必成众矢之敌了，莫说其秦百官，连他生父始皇帝，也定是容不了他。” “而且，梦泪……你可知在帝王心中，只有两类人么。” 奥丁冷笑道，他曾经为一小国之君，但却被儿子推翻，被流放，后来偶然间被真祖化为血裔。 “什么？” 梦泪疑惑。 “只有自己和其他物种。” 奥丁冷冷说道，“就算扶苏成为血族，那也定然不能算作是我们的同伴了。” “他有着合作的意向便够了……想要转化为血裔，哪怕是真心，更多不过是拉拢稳定我们的手段。扶苏……六十年代太子，果真不是白做的。” “我们需要一个新皇帝，不过不需要一个太过聪明的皇帝。” “叫赵矮，那位扶苏太子身边的内应。据说他兄长赵高与那位胡亥殿下倒是有着不错的联系……” 第四十一章 第39章 “无帝皇命令，太子也不得入内，站住！” 咕噜噜~~ 一颗好大的头颅自雨天中滚动，血水染红了一片地，头颅上的面目狰狞无比。 扶苏一剑，直接砍断了始皇殿外的护卫的头颅。 余下的护卫都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木讷呆滞的看着扶苏。 “安敢挡我？” 扶苏冷眉，面颊带有溅起的血液，他的身躯虽然逐渐苍老，但仍旧有着力量。 他大步流星而进，身后的人群犹如黑夜涌来。 “先皇病危，太子觐见！欲阻者，杀无赦！” 有人放话，护卫领事眼中充满疑惑，但是到底不敢阻拦扶苏。 扶苏太子监国六十年，纵使威望不及始皇，但也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哗啦啦！ 整齐划一的脚步震踏之声自外犹如山呼海啸。 黑甲黑披，军成煞气。 他们的躯体紧紧被衣袍甲胄所包裹，似乎一点也不想裸露在外。 但隐隐约约看着他们露出的口鼻，护卫领事都不由一震，这群人仅露出的皮肤，比死人还要惨淡。 他们藏在灰暗甲胄下的眸光，也好似隐隐闪烁嗜血的光芒。 一股妖邪怪异之气。 “这……哪像儿子来关心老子？太子无虎符，又如何唤来士军，他们……又果真是我大秦军士么？” 护卫领事不由大脑发翁。 不好！ 看着袍泽倒地的无头尸体，一股无法阻挡的不详之感涌上心头，可怕的猜想油然而生。 他脑门低落冷汗，呼吸都要颤抖起来。 他欲张手，对着扶苏远去的身影大喊一声——站住（立?正?）！ 但扶苏好似有所感应，手上的剑还流着的血液还未甩去。他微微侧头，只露出一点睫毛，护卫领事顿时感到一股无边的杀戮之意冲天而起，直如冲散云天，整个人如坠冰窖，愣住了。 这哪是那平日里温和有礼，君子一般的扶苏太子。 “啊额……” 护卫领事到底没有说出口，看着身旁血还未流尽的护卫尸体，他嘴唇颤抖，到底还是恐惧占据了心头。 护卫领事摇头，暗叹一气，无论如何，他以后都已经在这里待不了了，还是快快遁隐吧。 没人不怕死，除非他是个傻子。 “站住！” 一位面目方正的少年踏了出来，其一脸正气，同样是护卫，年纪轻轻，一声蓬勃少年气。 他……正是刚刚赶来的！ “闭嘴！” “清太子殿下宽恕，此子年幼，卑职定当以后严家管教。” 护卫领事顿时瞳孔一缩，就要按捺少年头颅，像前面的扶苏下跪请罪。 扶苏的脚步顿下。 “哦，年纪轻轻，你是谁家的孩子？” 扶苏眯眼，杀机犹如实质。 “吾名白素贞，家祖白起！” 少年傲然说道。 扶苏摆手，制止了向着少年逐渐围去的后来血裔。 “哈哈哈，原来是武安君之后。不错，意气风发，亦有着非同一般的胆气。” “待孤见过父皇，你再来拜见吧！” 扶苏摆了摆手。 护卫领事一愣，拉住白素贞的手臂，才察觉到少年已经遍体虚汗。 没人不怕死，除非他有着资本。 “素贞斗胆请与殿……不，陛下同往！” 白素贞火热说道。 “嗯……” 扶苏笑了一声，分不清喜怒，护卫领事顿时感觉不妙，步伐微微退后几步，将白素贞及众护卫护至身前。 “为何称我为陛下?” 扶苏说道。 “陛下自然是陛下，臣下不懂，只觉陛下今日天子之气盈冲华盖，紫气入命！” 白素贞一番话说得众人诧异。 躲在众人后方的领事也是惊疑，一愣，喃喃自语：“想不到这面色忠厚之人，竟能说出如此溜须拍马之言。可扶苏太子最恨此许中人……” “斩了！” 扶苏摇头。 白素贞不敢置信，慌忙求饶，“陛下，陛下！” 扶苏向来以儒德着世，到头来怎么，怎么…… 白素贞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陛下，难道就因为我称呼您为陛下！？太子饶命，饶命啊，素贞一片诚心可见，太子向来以仁德示人，岂能乱杀忠良，岂不有反人理啊！？” “荷荷……” 一阵嘶哑的笑声传来，利爪已经轻而易举划破了白素贞的心口。 白素贞瞪大了眼，生命刹那间消逝。 虎克烈文贪婪的舔了舔尖指上的血液，“听说秦人素爱玩弄人情世故，如今一见，到真是如此了。” 看着白素贞那不解而又绝望的眼神，虎克烈文摇头说道：“扶苏太子既然以仁德着世，如今来只不过是来慰问他那正受病魔侵害的父亲，倒是你，说得太子殿下要造反一样，当然，如果始皇陛下临时传位给扶苏殿下，那扶苏殿下自然是“陛下“了。但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呢，年轻人，你挑拨皇室宗亲之情理，还能算是忠良？” “我说得对吗，扶苏……殿下？” 虎克烈文笑道。众护卫们被血裔们围住，不敢吱声，犹如待宰的羔羊。 扶苏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是造反么？ 扶苏只是来拜访下病重的老父亲，只是情急之下，没有报备行程罢了。 虽然没有外传有始皇生病的消息，但他扶苏关心父亲身体又怎么了。 竟然有人觉得他是来谋反篡位的，那不仅有害于皇家尊严，也不利于天下稳定，故而当杀！ 但是……血族这等杀人方式，让扶苏感到不喜。 “凡非议皇家者，该死，该杀。” 领事磕首说道。 他看着那白素贞的尸体，以及那竟然吸食血液的虎克烈文，内心的不妙达到了极点。 白素贞，白素贞…… 没有人不怕死，不怕死的早早成了一抔黄土。 怕死的人往往很难去世，除非自己去靠近危险因子的边缘处作死。 领事大气也不敢喘。 “退下吧！” 扶苏见状，也不为难他们，毕竟他只是来拜访老父亲的罢了。 虎克烈文摇头，“扶苏殿下既然已起杀心，何不不斩尽杀绝……” “勿言。” 扶苏摇头，却是丢掉长剑，一正衣冠，待随人推开重门，便踏入门罗宫阙。 “扶苏拜见父皇。” 声音回荡空旷大殿。 高首处，一身形背对扶苏，似在闲敲棋子。 “嗯？” 扶苏一愣。 此人…… 第四十二章 第40章 “帝师？” 扶苏眯眼。 见到那人面容，顿时脚步顿住，环首搜视：“父皇，父皇可在！？” 东皇太一不做声，带到扶苏平静下来后才淡淡说道：“曾经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太子，如今却是老了。” 东皇太一喝着茶水，其上氤氲着雾气。 “呵呵呵……到底是父皇，还是帝师您，竟然连这也预判到了吗。” 扶苏摇头，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太子就这么想做皇帝？” 东皇太一笑道。 “我是再也不想做太子了！” 扶苏冷哼，“哪怕死，我也不想了。” “死？” 东皇太一摇头，“孩子哪怕再不听话，但在他父亲眼中，却仍旧是个孩子，虎毒不食子，陛下怎么又会让你死呢？” “哈哈哈……” 扶苏笑了，这话现在在他耳中听来是如此的可笑。 “无情最是帝王家，扶苏如今之所做为，父皇又怎么能留下我？” 扶苏似是逐渐癫狂，要是真把他当儿子，岂会让他做了个六十年的太子。 六十年来矜矜业业，治国理政无有一丝懈怠，始皇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剑，仅仅是挂在上面，扶苏便精神紧绷了甲子岁。 “焦虑，你太过焦虑了。扶苏，适当的休息在日常之中也是必不可少的。” “你虽无皇帝之名，却是有皇帝之实，六十年的威望积累，哪怕始皇一走了之，这天下也不会因此而崩塌呀。” 东皇太一说道。 “哈哈哈，六十年，帝师你也知道已经有了六十年。云中君三渡蓬莱，取得灵药为父皇延寿，如今再等，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 扶苏大喊，等得起，他也不想等了！ “来人！” 扶苏一喝。 外面却是如同陷入了死寂，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你……” 扶苏不可思议地看向东皇太一。 一路从宫外杀到宫内，怎么忽然就没了声息。 是有埋伏？ 什么埋伏能让如此多人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大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东皇太一仍旧摇头，“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走了。” “扶苏，你口中的猴年马月，就是今日啊……” 东皇太一笑着摇头。 “今日？” 扶苏还来不及思索为何那群血裔忽然退去，就不免惊愕起来。 “今日……” 扶苏喃喃。 东皇太一背后好似光影朦胧，扶苏愣愣看着，大床之上，始皇垂垂老矣，眼睛艰难望着这边方向。 “扶苏啊……你是来看我的么。” 始皇的身形佝偻且苍老，像是一下泄去了往日的精气神，如同普通老者，双眼已经浑浊，看不到光了。 “父皇，您……” 扶苏惊讶，不敢置信，始皇的模样，就像将死之人。 第一时间他就觉得东皇太一给他施加了幻术，可这……毫无必要。 “看来不是来看我的。” 嬴政喘着气，摇了摇头，似乎显得失落。 “不，孩儿，孩儿岂敢。” 扶苏跪下，连忙说道。 “你这么怕我，还敢带兵来我寝宫？” 嬴政叹气。 “我……” 扶苏无言，苦笑一声：“父皇，父皇，无论孩儿作弄些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孩儿让您失望了。” 扶苏的面容也苍老，皱纹就像树纹一般多。 “呵呵呵……” 嬴政摇头，“不，你这最后敢于反扑你的父皇，倒是让我看到了你的勇气。” “不过你逆反之罪难辞，又滥杀无辜官侍，扶苏，你罪当可死也！” 嬴政好似一下提起了气，声音都大了不少。 “孩儿认罪。” 扶苏跪下。 “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也，扶苏有罪，我亦难辞咎。” 不等话落，外头接来传来踏步之声。 轰隆隆！ “父皇可还安在！？胡亥救驾来迟，反贼扶苏你快缴械投降，万万不可伤了父皇！你之羽翼尽皆被我斩断，出来受降，念手足之情……” 第四十三章 第41章 轰隆隆！ 胡亥撞破大门，身后甲胄绵绝，隐有将四处八方包围之势。 这些……同样都是血裔。 诸多一代血裔的身影隐藏其中，他们向着中心处拱卫，让那中间的人形便是隐隐高出众人个头，显得鹤立鸡群。 宫外长燃的灯芯烛照出胡亥的面容，显现出一张苍自得可怕的脸，其眸中隐隐带有嗜血的疯狂之意。 他的身躯是如此的年轻，但是却显得阴柔，虽然同样服用过延寿补品，但胡亥此模样，可表现像与血裔无异。 “真是可惜啊，扶苏殿下，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虎克烈文与奥丁一众并列一起，围绕如今已经转化成血裔的胡亥。原本这转化的机会，是给扶苏的。 但是扶苏临兵前夜，却也始终没有选择喝下始祖精血……正如奥丁所说的，扶苏仅仅只是打个幌子罢了。 见不到扶苏的诚意，原本准备之后再反目的进程，那也只好加快了。 倒是这位胡亥公子，可真是好合作的要紧，当然，各取所需罢了。 “嗯，东皇太一？” 胡亥鼻息一顿。哪怕鲜少见过这位大秦帝师，但是其威名确是不下于始皇，一样的名传四海。 最近年来，确是越来越少有这位帝师的消息，有人猜测其已经早已老死，也有人猜测其羽化升仙，更有人觉得东皇太一便是始皇。 莫说天下人猜测纷纭，就连胡亥实际上也不甚了解。 因为和东皇太一接触的，都是始皇，始皇如今日渐不显面，自然是连同东皇太一的消息也没了影。 “呵。” 东皇太一摇头，目光平和，对于胡亥的到来毫不诧异。 “胡亥殿下来得倒是巧。” 东皇太一笑道。 “嗯？怎么说。” 胡亥警惕的打量了下四周。 东皇太一也话不多说，只是微微弹指，好似虚无起了褶皱，就像被风一样吹去。 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众人惊奇，但也猜测是阴阳家的幻术。 两尊身形显露人前。 一尊卧倒床榻，另一尊跪伏。二者动作停滞，面容凝顿，好似定格在了某一瞬。 正是扶苏与始皇帝。 始皇亦眸光好似若隐若无扫过胡亥，让胡亥感觉心惊胆寒。 “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烈文虎克瞳孔一缩，轻轻在胡亥身旁耳语，作为一代血族，其对血液的感知及其强大。 那扶苏与始皇帝，二者面色红润，但其内血流，确如一片死寂。 “东皇太一，你杀了他们！？” 胡亥不可置信。 “杀？” 东皇太一摇头，“我怎么又会杀他们呢。” 他的眸光微微扫视在场众人，明明是一个人，却好似压住了众人的气势。 “桀桀桀——” 忽起狞笑。 腐烂的气味犹如暴晒在酷暑的臭尸，有黑色的雾气逐渐弥漫。 猩红的光自他的眼中迸发而出，染红大片。 不断的惨叫在人群中发出。 一股邪性诡谲的气息随着那迎面而来的躯体勃发，其身高三丈三尺，手上提着四五人的头颅，长长的舌头犹如细蛇，贪婪吸允其中流露出的血液。 “真祖？” 虎克烈文等血裔都是震惊，此时的徐福，体魄惊人，血液奔腾如若大江大河。 短短几日，真祖就已经补全血脉了？ “真祖？你就是徐福？” 胡亥看向徐福，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那股亲切之意。 “不错，我就是徐福！” 徐福傲然说道。 “真祖，您的神智已经恢复清明了。” 玛丽莲梦泪柔媚说道。 “不错，我的状态，如今却是格外的好！” “外围千余甲士，尽被我屠戮殆尽！胡亥陛下如若再不昭告天下登基，外来勤王者，那可是犹如涛涛之江水，不可收拾了……呵呵。” 徐福狞笑。 众人纷纷敬畏的看向他，没人敢有质疑。 “好，好！” “有血祖助力，搜出传国玉玺，朕便，即刻登基！” 胡亥哈哈大笑。 “东皇太一，说出传国玉玺的位置，我可留你自尽之体面。” 胡亥冷声看向东皇太一。 徐福也是冷笑，手臂一指，便是率着诸多血族围住了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我可是想你想得要紧呢。还有那嬴政，竟然死了么……可惜，可惜。” 徐福摇头，叹息。 眼见东皇太一并无言语之意，徐福摇了摇头：“何必呢，不受刑逼，你就不说是吗？” “皇上，不如就让我，给这位大秦帝师一点颜色看看？” 徐福对着胡亥说道。 胡亥看向身旁的赵高，赵高满是冷汗，但却是兴奋：“帝师不听帝皇之名，应该革除其职，以示天下警戒。” 胡亥颔首，“既然东皇太一你抗旨不从，那便革除帝师一职，由血祖徐福担任。” “且受极刑处置。既然不是帝师，那也不用收到帝师之优待了。” 胡亥摆了摆手。 “哈哈哈哈。” 徐福得到示意，眸光闪烁冷冽光芒。 轰！ 其踏出一步，脚下裂开沟壑，地面轰隆隆作响，其身躯顿时便如离弦之箭，速度超过了普通人的视觉捕捉极限。 其掀起的烟尘随后才起，犹如被其托起的尾浪。 他的指甲豁然增长，带着难以称量的惯性一并而至，划破长空，直逼东皇太一的心口。 这一刻，复仇的快意简直是要把他的灵魂给升华了一般，徐福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啪！ 一股犹如铁钳一般的力量紧紧扣住了徐福的双臂。 “你！” 徐福大惊。 东皇太一眸光淡淡，似笑非笑，双指抵住徐福，“我曾一直保持心态超然之绝，如今想来，我又非为本尊，还是真需入世一场。” “诸位，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我可是还有事情要做呢。” 第四十四章 结束 第42章 结束 赴死？ 众人顿时感觉可笑，但在他们未有反应之际，东皇太一便已经是一指弹落。 犹如千马奔腾的力量顿时袭来，浩荡绵延不绝如江河，那扭曲狂暴的力量刹那间打入徐福体内。 徐福的身躯充盈起血气，就如胀大的皮球。 血丝遍布徐福的眼球，荒谬之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凭什么！？” 徐福身躯体型在电光石火间达到阈值，进而爆开，洒落血雨。 徐福残存的皮屑也犹如子弹般弹射，洞穿四周。 哗啦啦！ 血液溅射到墙壁，顿时蒸腾腐蚀气，还有的溅射到众血裔的脸上，他们都皮肤也迅速腐烂，痛苦不堪。 胡亥倒是有赵高护住，其他几位直系血裔眼疾手快，却是早早避开了。 “凭什么？” 东皇太一一瞥众多血裔，踏步之间环绕四周，尽皆没有敢与其对视者。 他俯瞰而下。 “这倒要问问你们自己了。” 东皇太一摇头。 在东皇太一眼中，血裔和普通人，或者那路边杂草，亦或是那朝堂高官乃至帝皇，都是没有区别的，哪怕这些生灵再如何，东皇太一都是不在意的。 他在这个时间段入场，也不过是嬴政的心间的所求引动了他的一缕念头。 只是如今，嬴政将死。对于东皇太一来说，他此世存在的凭依便是嬴政，嬴政一死，那么东皇太一这个身份跟脚自然也就没有了。 法典不足以让王朝永固，丹药不足以让帝王永生。 天下的变数，却只能有这么多了，东皇太一开创再多的修行之道，却也只能适合他自身，完全无法广传开来，因为毫无灵机支撑，容错率太低。 除非，两千年后，灵机复苏。 穷尽天地律数，阅遍古今典籍，东皇才得一妙法，需协同周天星辰之力，以骊山为基，铸造不世大阵，封存秦人二千年。 元始如若入场，那也只能在这两千年内了。 直系血裔们的面容已经扭曲，胡亥内心也好似是忽然失去了某种支撑之物，面目痛苦狰狞。 血祖一死，他所传播的基因，便如脱缰野马一般，爆炸式的压榨着他们身体内的一切。 东皇太一黑袍点血未沾。 “跟他拼了！” 有血裔大叫。只不过全部都是徒劳，甚至连东皇太一三尺都近不了，便纷纷吐血暴毙。 他们有的人皮肤长出菱角，有的直接融化，也有的衰老溃败，有的身体更显有矫健力量。 “护驾，护驾！” 胡亥登时惊骇无比，屎尿齐流。实在是这一幕太过于血腥。 呼！ 东皇太一鼻口吐气，便好似卷起浩荡刀风。 哗啦啦…… 血肉横飞，此地顿时化作修罗场。 “你不是人！” 胡亥面皮颤抖。 东皇太一摇头：“你们想杀我，我还不能杀你们么。” 东皇太一的脸色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变过，就好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是生命观上的不同。 “如何，是不是感觉头皮发痒，脑袋里面一块肿瘤正在不断生长？” 东皇太一看向胡亥。 胡亥登时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不。” “帝师救我！” 胡亥瘫倒。 “好说，好说。” ……… 三日后，胡亥昭告天下，先皇驾崩，帝师与太子隐退，由其继位。 自此，天下人不服其威，乱象四起，秦二世而亡。 汉皇刘邦斩白龙，腹中下得一神人，自名原始，被尊为大汉国师。 大汉繁盛百载，不下先朝，国师原始在一日隐退，如同人间蒸发，一同消失的，也有着王朝近半的官吏，士兵…… 一如先朝帝师消失之景。 自此民间传言纷纭，诡谲莫测，历史长河中最璀璨的两个王朝接连出现，便好似耗费了天大的气数，后世的王朝再无能并列者。 直到两千年后，世界第三次大战，无数的核弹清洗着地面。 ——两座惊世古墓在仅存人类的注视下出现了。 “原始为何入场?” 东皇太一衣袍猎猎。 “汉能阐天道始终，故而得入。” 原始淡淡说道，“东皇太一又如何入场？” “秦有道，亦有无道拘束之念，自阐人生老幼，故我得入。” 东皇太一说道。 “太一道友已经输了。” 原始说道，因为他先一刻出世，先一秒占的了大罗灵机。 此界之后，再无大罗之道。 “否也，输的只是东皇太一。” 在灵机潮汐回归的顷刻，东皇太一震碎山川河流，连同原始一并陷入归墟。 “太一你这倒是玩不起了。” 通天发笑。 元始则是摇头。 太一叹息：“此念已经独立在外。” 鲁迅玩不起，关我周树人什么事。 “不输不赢，倒也算是平局。” 通天点了点头说道。 元始，“随意吧。” “道友，请。” 老子暇待已久，笑眯眯说道：“做过棋手，做过棋子，那便再做一次旁观者吧。” “这次……也可算平局。” （都不在洪荒了，快点结束，换洪荒以后放飞自我了xdm） 第四十五章 太清授徒 第43章 太清授徒 “可。” 太一点头。 老子开道，太一缓步随之。 亿万的景象褪去，二者跨越时空，其逸散的碎片犹如纷飞的蝴蝶，待到景象淡去，光明之景复又回归。 “这里是霍部族。” 老子环顾四周，笑着介绍道，时空静止如雪下凝冰。 一只大蛇的牙齿咬穿了青年的心口，青年背对大蛇，胸下怀躺着一幼童。 幼童面色慌张，青年面色坚毅，附近还有形形色色的不同面孔。 “他叫燧人。” 老子来到燧人面前，哈哈一笑。 “三位倒是对人族很上心？” 太一淡淡说了句。 “确实如此。” 老子并不否认，“此次来，只是欲要道友做一个见证。” “哦？” 太一闻言，不由看向老子。 “燧人是妖族气运与人族气运的合承者，但却是女娲道友不愿接纳，太一道友心中也不在意，老道静极思动，感悟此子心性澄澈，我欲收其徒，一试天人之道，你看如何。” 老子说道。 “既然太清有此意愿，又何必问我来哉。” 太一摇头。 三清不论在修行还是在所谓的跟脚上，都是超过他的。 “那确是因为没有再比天帝更适合见证此的对象了。” 老子笑道。 “哦？” 太一微微颔首，“天帝……在诸位眼中却是个包袱了。” “不过既然太清认可，那某自然是要给一份薄面的。” “善。” 老子点头，脚步一踏，四周的时空犹如归为原初。 “呔，死来！” 燧人狞笑，忍痛一拳打穿硕大蛇头，蛇血犹如铺天盖地的血雨洒落。 噗通！ “恩公！恩公！” 卫从燧人怀中接过孩子，声含颤抖的看着燧人。 “兄已年龄至此，还如何能做儿女姿态？” 燧人咳血，面色惨白。他的心口已经被贯穿，如今已经是成必死之局了。 那祭祀拿孩童性命相威胁，终究还是让燧人分了神，好在那祭祀已经被卫给囚禁了。 “唉，小子，叫你不要多事。圣母心大发，可终是害己了。” 毕方的声音出现，他如今只是一道念头，毫无神异，救不了燧人了。 “不过……一死尔。” 燧人意识已经模糊，却也毫不在意。 “是啊，不过一死尔，你活得却是自在，虽然不过短短须臾春秋，但也是让老夫有了一丝羡慕。” 毕方叹道。 它的意识，也逐渐随着燧人的生命体征消失而不见。 就如此结束了呀…… 毕方的神魂归入虚天，最后一次俯瞰这片洪荒天地。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地方，但是毕方确实难得的感受到了活着的真实。 “燧人，不错的小子。” “等等……那是。” 毕方的意识消散最后一刻，观仰长天，好似看到一轮大日临此，浩瀚无边际，亘古如长天，辐射往来时空。 亦有一位老者身后伴有清辉，手着拂尘，如尘埃未染，拔擢绝尘，犹如阴阳化生，其带有一丝笑意，自九天之上探照而下。 毕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有两位大罗的目光……注视在这里么。 而且那位…… 毕方意识见着那七尺黑袍，最后的念头戛然而止。 “毕方，许久未见。” 太一含笑，手指一点，万千的时空归并，逸散的灵性犹如听话的孩童，又凝聚在一起。 当！ 毕方浑噩中好似听得一声钟响，天地寰宇一下清明，不过只此一念，便已然好似身躯倒退万万年，再取鼎盛金仙之躯。 “拜见太一殿下，见过太清道祖！” 毕方仿佛都要结巴。 所谓生死，对于大罗来说，就像是随意揉捏的玩笑。 “倒是不妨一同看看太清道友欲施加何种造化手段，兴许对你来说也是一段造化。” 太一淡淡说道，毕方不受控制的化为火鸟之躯，染红大片长空，最终落在太一肩上。 大罗的一言一行，对于金仙，都可算得上是大道显化，值得窥探了。 “谢过太一殿下，谢过太清道祖。” 毕方感激涕零的说道。 老子可是还没发话呢，就好似自来熟的当他同意了，不过也不会有一位大罗注重这些事。 甚至除非有阻道之嫌，就算一位后天生灵破口大骂一尊大罗，大罗一般都懒得去计较了。 因为后天生灵与先天大罗，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生命。 老子微微颔首，拂尘一甩，燧人的躯体便霎时间消失在了原处。 霍族人们顿时大惊，但却是毫无由的办法。 “燧人……你可愿拜我为师?” 老子对着燧人说道。 收徒？ 毕方大惊，太清道祖收徒？虽然太清修行之理广传洪荒，但能有资格称为太清门徒的，可是一人也无！ 燧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是对着这尸体说话的，却是一尊金数大罗。 所以，在毕方眼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尸体“活”了。 “不愿。” 燧人的尸体说话了。但在毕方的感知中，这燧人却是真的死透了。 这就是大罗呀，哪怕不合理的事情，却是一定要符合大罗的道的。 “不愿？” 毕方不由愣了，若是问他，那他可是千百万个答应的。 “燧人小子，那可是太清道祖！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不给道祖道歉？” 毕方大惊失色的说道，内心希望燧人能把握住这一次机缘。 “不愿。” 燧人的尸体一笑。 第四十六章 魂往不周 第44章 魂往不周 “呵呵呵……” 老子微笑。 毕方脸皮抽动，恨不得下去直接给燧人来上十巴掌。 “你可知，洪荒万万类，其中金仙为最，能够执宰万灵生死，但我等金仙，却比不上大罗道祖一根汗毛！” “小子，你可真不识好歹！蠢，蠢！” 毕方差点跳脚，此刻他却不得不顾及两位在场的大罗神圣。 “毕方，你倒是希望他能入了太清门下。” 太一微微垂眸，毕方顿时感受到了无可言表的压力，就像天倾一般的重量压在了他的羽翼之上，每一片羽毛都不堪重负，如若背负青天，登时，毕方一叹：“太一殿下恕罪，太清道祖见谅，毕方实是灵智刚全，心性因此不稳，故而过多妄语。” “不，既然这也是你的一丝希冀么……” 太一的眸光涵盖大千，“太清道友既然想要收徒，又如何能问已死之人。死人是死性，再怎么问，都是反着人回答的。” “这……” 毕方一愣。 大罗道祖行事难以揣测，有时似乎在意后天生灵的意愿，有时又似乎不是那么在意。 “人不比妖族，不在我族因果之下，人族灵归之处，应在不周……如果要其反生，却是要往不周走上一遭，虽然算不了大事，但巫族却是……” “毕方，如若你愿意，就往不周山走一趟吧。” 太一淡淡说道。 “不周！？” 毕方顿时头大，巫妖乃是死敌，它何敢进入巫族地界？ “如你不愿意，那只好让太清道友，亲自去后土道友那聊上一聊了。” 太一说道。 “岂敢，岂敢……毕方怎敢让道祖劳驾。” 毕方汗颜，太一所言之语也包涵了不少信息。 它随燧人走过诸多部族，人族部族祭祀繁多，但最多的却是娲皇与后土娘娘两位神圣。 人族所归之处在不周，那想必定是后土娘娘与娲皇交情不浅…… 后土娘娘慈悲之心广传洪荒，毕方哪怕去了，想必也不会太受为难。 “既然如此，毕方道友，就请你便代老道前去一趟吧。” 老子说道，毕方自然是诚惶诚恐，“替道祖行方便事，实为我辈之荣幸，不敢应“请“。” “呵呵……” 老子笑而不语，“此一去，你且背负其躯，十万八千山，九万四千水，如若燧人已醒，还欲要拜师，就请他一山一叩首，一水一三伏跪……但见玄都，即入我门。” “毕方谨记道祖言。” 毕方化为烈焰，卷起燧人躯体，便遁往冥冥长天。 第四十四章 境界再辨 第45章 境界再辨 “一见玄都。” 太一咀嚼四字，莫名韵味流淌，随即摇了摇头，“道友倒是……” 太清收徒，又何必于后土女娲知会一声，先不说后土女娲关不关心一道凡灵的真灵，哪怕这凡灵气运特殊，太清的面子这二位定当是乐意至极给一下的。 凭此燧人，这一去一回，在小方面是太清收徒，在大方面却是应在了巫妖乃至女娲之间，妖庭与后土女娲乃至巫族的因果，定会有些许变化。 太清授徒，起的是太一，应的是巫妖，自己丝毫不沾因果。只能说手段不难理解，却是落在关键之处。 “既然可以平和之衍变，又能促使洪荒繁盛。太一道友，又何必在意。” 老子高卧云霄，眸光好似看穿未来。 “是也，再不济，也不外乎做过几场。” 太一颔首，他不怕麻烦，但是麻烦少一点，那也是再好不过。 “彼去途远，正有一道论巧欲与洪荒诸道友辩，既然太一在此，不妨一听？” 老子收回眸光，与太一说道。 “哦？” 太一这才稍微有了些许兴趣，“太清请讲。” “我三清于人族入居三元会，有芦舍在此，请太一光临。” 老子说道，收回万千清辉，登时从绝顶仙人化为凡俗老者，其踏出一步，缓缓落于地面，两袖宽大，犹如凡俗老者。 太一随之，也是淡去威势，化为凡灵一般，这样不过的客随主场罢了。 “众生修道，是欲摆脱平凡。岂不知道却是只在平常呐。” 老子说道，他很少的时间是太清，更多的时间只不过是一部族的藏室史罢了。 诸多年轻人跟着他打招呼，老子也是一一回应。 这些年轻人都是惊奇老子还活着，毕竟这位老爷子可谓是在部族老人中都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年龄。 只知道很大，很大。 “彭祖游历归来，又不知增长了多少见识呐！” 有一位老者说道，他口中的彭祖，自然指的是老子。在老者小时候，部族里面就已经流传了彭祖的故事了。 只知道这位彭祖不知高寿多少，一两百肯定是有的，甚至三四百他们都信，甚至还有流传的说彭祖比他们部族还要大，那当然不可信了。 “彭祖第一次带客人回来，走，快去瞧瞧……” “呵呵。” 见此热闹场景，太一不肯定，也不否定。只不过是道不同，这道适于太清，却未必合适他人。 大罗眼里是没有对错的，只有是道不同。 一直到天黑，老子才应酬完众人，这才与太一相对而坐。他点燃脂灯，拿出一兽皮卷，交给了太一。 “原始真解……” 太一一念望透，此经文玄妙，尽头已至半步大罗。 这已经可以称的上是最为顶级的修行之法了，因为后天生灵的极限，便都是止步于大罗之前。 大罗之后的修行，都是需要自己去开创的。 接而太一见经文琳琅满目。 《养生诀》《五厨经》《太上感应篇》《大罗洞观》《清净经》……… 修行修身修体，明性明神明魂…… 万般修行，尽在此小小楼中了。 太一看向老子目光，已然了然：“道友欲替众生开辟大罗之路。” 老子微微一笑，“然也。” “炼气定性，筑基明神，金丹聚命，元神得魂，渡劫祛灾，大乘成真，此修行六境，合乎六六无穷之数，道友以为如何。” 炼气，筑基，金丹，元神，渡劫，大乘。 六境无先后，七境便是大罗。 燧人，便是太清选定的第一修者。 “难说，难说。” 太一摇头。 第四十五章 西方胡 第46章 西方胡 火红的烈焰直若染红天际，无垠的旷野都是被烘烤的炙热。 群山如血红，毕方躯体显化，横亘长空，便如一方太古晨星掠过大地山川。 金仙之躯虽然尽量的小化，但不朽之威亚依旧涤荡方圆千千万万亿里，但凡有生灵感知，唯恐避之不及，但同样有生灵昂首相看，观其遁破虚界的一刹，希望获得感悟。 洪荒金仙虽数不胜数，但是洪荒太大太大，再多的金仙放在如此辽阔的洪荒，同样显得凤毛麟角。 洪荒的生灵，自天地开辟之初化生的，天生的修行便堪比在地仙往上，如今不知几多岁月繁衍下来，地仙的血脉开枝散叶，融合叠进亦或相消，地仙的子嗣后裔，如今已然是洪荒中最大的群体。 他们其中有打破血脉桎梏，雄心凌云的个体，自然是敢直面这一闪而逝的金仙之威，哪怕是那种不经意，却仍旧如山和海相撞而来的恐怖之感。 当然也有拘泥于血脉桎梏之中的，完全服从本能的跪伏下去，只希望这等威压尽快散去。 “十万八千山，九万六千水。” 毕方虽为羽类，却不以速度见长，“不周神山哪会有如此之近？” 纵然是金仙，想要纯凭肉身跨越洪荒东海一滨，那都是要以千万年，亿年作为单位。 “不过既然是大罗神圣之言，自然有着道理。” 毕方不断的揣测。 莫说十万八千山，就算十万八千十万八千山，也不过是它一瞬之间便可横跨的距离。 “玄都……又是什么意思。” 毕方猜测，玄都像是人名，又像是一种物象。 熊熊！ 毕方身躯的火焰缭绕而起，简单一个问题却是让它折磨不停。 所谓念起一刹，却不通达……便是如此了。 眨眼，便是三百年已过。 毕方背后的燧人如今仍旧面色惨白，犹如刚刚死去的模样。 “燧人啊，燧人，你我相识太短，就这么一点缘分……本来我也不想帮你的，但念在道祖之命……当然，也应算是我们那点有无的交情便是了。” “你的真灵已经归去不周地界，那里可是巫族的底盘，虽然祖巫不太可能对我出手，但是依我对他们的了解，这群祖巫可是能出手还是会想尽办法出手的，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小金仙……” “只希望我能先遇到的是后土祖巫了……” “不过后土祖巫据说游历洪荒，我又如何能找到她呢？” 毕方一叹。 天下生灵一旦真灵归墟，那必要回归源流——不周山的。 不周山立于洪荒中央，镇压的是洪荒万万生灵的命运之河，是生命的起源，也是归途。 只不过有的大罗神圣会将种族的命运之河自洪荒之中截取，虽然仍旧流向不周，但是却要经过这些神圣之目。 妖族便是妖帝以妖庭之运截取命运长河一段，收拢天下妖族命运因果，镇压于昆仑之中。 “呵呵……道友何处去？” 一声笑声传来，不知何时毕方身旁便出现了一微胖和煦的道人。 其不紧不慢，显露毕方前侧。 毕方一时也看不出来者深浅，“道如此闲得无事？若无大事，还请快快离开吧，我有重任在身，难得闲谈。” 毕方语气在后面加重几分，自然显露几分不客气。 那道人听后不以为意，更是笑眯眯说道：“哦？道友应是妖族，却是往不周山赶去，莫非是妖奸？” “嗯！？你知道我要去不周山？” 对于对方的侮辱，毕方丝毫不当回事，毕竟没几个金仙在意这些东西，反而是对对方能看出他的目的地而惊讶。 虽然惊讶，但是毕方确是更加不想理会。 毕方一个提速，但对方却是仍旧保持着同样的距离立在他的面前。 “嗯？” 毕方速度再升，快到已经刹那间遁破.万里路程。 但面前之人，仍旧犹如不动之定点一般。 毕方感觉来人就如笼罩着一层迷雾一般，“道友仙山何处？” “呵呵呵……” “你且看我在何处？” 微胖道人笑着指了指。 顿时好似天旋地转，目眩神迷，毕方观其脚下，却是无边群山赫赫神峰，云海吞吐间，二者竟然相隔无穷无尽远的距离，山川大地犹如细条，弥漫无垠。 此人体相，跨越无穷，却是显露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如若所观不差，面前之人所站立的便是——不周！ 毕方登时掀起滔天骇浪。 不周！不周！ 何其高绝也，六龙见之需回首。 有如此手段，毕方那还不知，对方竟然是一尊大罗神圣？ “贫道准提……已经注意到小友百余年了……小友匀速不增减，那毅然之目光，贫道可是在前来拜访不周的路上便已经感悟得到了呢。” 准提哈哈一笑。 “如何，我观小友与我西方有缘。小友一来我西方教，我祝小友顷刻便来至不周。” 准提说道。 第四十六章 十万八千山 第47章 十万八千山 “你该……如何选择呢？” 准提的身形蓦然拔高，直若膨胀似遮盖琼顶，浩浩荡遮天蔽日，一双手掌缓缓捏握，九天罡风云流暴碎，发出呼啦啦撕扯之声。 毕方内心大喊不妙，但是却对对方的威能丝毫无法抵挡。 浩瀚无穷的手指犹如太古神山，自不周绵延而至，掌中之纹犹如一方方山川之域，内涵大千造化，亿万菩提。 座座灵山，条条灵河。 生灵无不欣欣向荣，有着和睦之意。 “小友既然有所犹豫，倒不如贫道替小友做了选择。” 准提声音垂流长天，毕方惊怒，岂是它不愿做声，分明是这准提教主封锁了住它的元神！ “世人皆苦，入我佛国，可得享永恒极乐，不受七情之苦，六欲之灾。” 这是一掌，便要毕方入了这掌中佛国，毕方那大若太古辰星，盖住万万大星的体躯，如今在准提手中，不比微尘大上太多。 元神被禁锢，毕方的五感被剥夺，周遭一切顿时陷入绝对的空无之中……只有存续的念头能够略微跳动。 但却是这仅存的念动之间，却有重重梵音响起，好似千人万人同时诵念，消磨着毕方心念。 “不好！” 好似被渡化，无限的美好在心中升起，就像只要轻轻向着那梵音迈出一步，就能得到无限圆觉一般。 攻人身，灭人魂，都远不及渡人心…… 这是最为温和的却也是最为恐怖的杀招！而且难道一个小小金仙也值得这准提教主惦记吗？ 大罗神圣，为何…… “如此不要脸皮？” 燧人尸体起身就骂，这让准提手中动作都凝滞了微不可查的一刹那。 哪怕准提已经注视毕方百年，但也可是未在燧人身上感受到丝毫活灵的气息。 这一莫名变故，顿时让准提心中起了波澜。 也是这一刹那，毕方顿感元神屏蔽之感松懈。 呼—— 毕方长呼一口气，但下一瞬却是不由屏息凝神。 却见漫天胡佛端坐莲台，道道灵山佛光升腾，涵盖道道次元。 他们口中诵念佛音，有天花乱坠，金莲地涌……和平之世，太平之界，无灾之极乐。 毕方神魂都要被这浩瀚的佛音给接纳，好似投入母怀，顿感亲切…… 但燧人尸体又是一骂：“念的如此难听，死人也要被气活！” 其上，准提之面容大无其大，超然物外，淡淡俯瞰而下。 其眸略微惊讶，但却是淡然，“吾经只予生灵听，尔既死去，还听个甚么。” “小友，不知……是哪位道友让你行事。” 准提说道，那漫天的佛音顿时散去，清风云流又复归原处。 毕方这才恍然回过神，甚至还有一丝留念，但更多的是心有余悸。 准提的眸光看着毕方，这种感觉毕方再也熟悉不过……大罗之眸光，实质如天。 “准提教主不知道吗？” 倒是毕方反问了一句，没有直接回答准提的问题，一是反感这位，二是不敢得罪太过，三是真有此问。 “自然是不知……” 准提说道，面色无悲无喜，“但想必是位修行大士。” “正是太清道祖。” 毕方说道。 准提闻言，顿时面色悲苦，“原来是太清道友，我说如何算不出因果。” 大罗算尽天下事，但是最难算计的，却是大罗彼此本身的存在，再相互干扰下，哪怕是准提，也难以看尽。 “那还请准提教主方便行事。” 毕方说道。 “呵呵……那是自然的，太清道友的事可做。不过你我的缘分也不能如此就算了，你若能逃离我这掌中佛国，那我便就当方便行事，你也能出我掌，便也当至不周，如若不能，那说明你我缘分未尽，当得入西方教，太清道友事宜，之后再谈也是。” 准提面色悲苦，悲天悯人，双目慈悲之意袒露。 “……” 毕方顿时感觉这准提教主真是厚黑至极，他一金仙，又如何能逃脱的了大罗手段。 大罗和金仙之间的差距，比凡灵到金仙的差距还要大上无数倍。 “准提教主，不如还请您跟太清道友还有我妖族的太一殿下，一同去讲讲吧，祂们若是同意，那我便自愿跟入西方教。” 毕方冷冷说道。 “哦？不止太清道友，竟然还有太一道友么。” “呵呵……放心，我为大罗，自然不会亲自下场欺你。” 准提笑道，声音隆隆贯穿长天。 “你能闯过我这十万八千灵山，我便带你……来此不周！且替你寻回此小友真灵。” 准提哈哈一笑。 毕方一愣，莫非…… 随即毕方在准提诧异的目光下点头：“那我便闯上一闯！” 第四十七章 大光明菩萨 第48章 大光明菩萨 准提的体相逐渐散去。 但毕方知道，那是这位西方教主只是处在一个大象无形之位置，其仍然在注视着这里。 毕方之躯顿如烈火滔天，前方灵山座座无尽，但最为高绝的，却是有十万八千座。 座座皆有六凡，个个正目注视毕方。 十万八千金仙！ 毕方凝眉，当然眼前根本不可能尽是金仙，只不过身处西方教主之道场，对方有着天地加持之力。 这也是大罗之可怖，随便匀出一点力量，便足以造化十万八千金仙。 毕方遁破虚界，刹那横跨万万里，但却是仍旧灵山在前，不得丝毫跨越。 就像它们在随着毕方向前，同样向前移动一般。 “大胆孽畜，既入佛国，还不得降？” 一尊怒目罗汉呵斥，其光膀光臂，金光曦曦。 “哦？你气势最不得稳，应不是金仙之质……实为天仙？” 毕方眼睛眯了眯，大罗的轻蔑他可以不在意，但一个小小天仙，哪怕这是大罗道场，他也是怒从心起。 “你叫什么名字？” 毕方单指此罗汉，此罗汉大笑，“吾名伏妖大尊……” “伏你妈！” 毕方冷喝，一掌便是刹那间拍出，轰然将其佛光压住。 “喝！” “孽畜，休得张狂！” 伏妖罗汉怒目，佛光升腾，犹如不世战神，其气冲云天，千百万里山脉开裂，不数云景犹如泡沫碎裂。 呼啦啦！ 滔天的火海焚燃时空，漫天的佛光被盖压而去，伏妖罗汉此刻虽有金仙之力，可却无金仙之实，此刻面对毕方这种老牌的已经凝结顶上三花的金仙，又如何是对手。 “去你妈的，不过土鸡瓦狗。” 毕方冷哼，霎时间便是狠狠压下伏妖罗汉，但到底是在西方教主道场，不敢太过。 那伏妖罗汉目眦欲裂，显化出本相，是一头扭曲来扭曲去的毛虫，其宽长百万里，身上七彩人脸纹路，摄人心魄，吞吐恶气，天仙以下见之，怕不是俱都要轰然暴毙。 “伏妖，你本身就是妖，你伏个你妈个头？” 毕方吐出烈焰火海，火焰遇物即燃，烧的虚空发红，坍塌。 不过到底是西方教主的道场，这些损毁之物质，却是又犹如化为泡沫，在其他处又……长了回来。 “啊！！！” 伏妖罗汉的躯体被毕方踩下，躯体不断燃烧，扭动而毫无反抗之力。 “嘶………此妖不愧是妖庭大妖，其气势，一般罗汉还真对付不了他！” 有罗汉缘觉纷纷侧目，他们都是被西方教主度化而来，基本都是天仙地仙。 但是在西方教主的加持下，可是真个完全不输于一般的洪荒金仙，但是在这种大势力的老牌金仙面前，还根本是不够看的。 真正的金仙大修……在这十万八千人之中，只有八尊…… 也就是十万灵山中，最为明亮，最为高绝的那八座灵山佛座。 不过其中只有一尊在位，其他七尊，还在西方布道。 这尊菩萨盘坐似在参悟佛理，其身法身十八丈。身紫金色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如佛无异。顶上肉髻有十四摩尼珠。眉间毫相白琉璃色。绕身七匝如白宝帐。身诸毛孔流出光明。如摩尼珠数满八万四千。 “毕方道友，还不醒悟？” 此菩萨眸光开了一刹，刹那间，佛界大光明。 那是无以言表的佛光，浩浩荡荡，自天去地，自地满天，行得天空大光明。 毕方顿感压力逼至。 第四十八章 苦海无涯谁人渡 第49章 苦海无涯谁人渡 大光明菩萨口念大光明咒，佛光烂漫，超越光明之界限。 伏妖罗汉躯体上的烈焰被抚平，挣扎之下的痛苦之色顿时散去，又变化成美好之色。 佛国众生平等，故而众生皆是缘觉罗汉菩萨，皆是佛。 佛国没有伤痛，故而罗汉的伤痛反而化为极乐，此刻露出美好之色。 “苦海无涯，生灵痛苦沉沦，如一入我西方教，当得渡过苦海。” 大光明菩萨垂眸，俯瞰毕方。 毕方冷笑，环视周遭：“尔类真当自己是道祖不成，教这教那，西方教主我还听上一分。” “你们，狗屁不是。” 毕方一喝，囫囵间便是扫荡十方，三花顶上开放，滚滚妖气犹如江河，灌溉时空。 哗啦啦！ 毕方三花从中显化，三身脚踏滚滚江水，洗刷乾坤。 金仙斗法，鲜有道法绚丽，更多是金仙本质之间的消磨。 一如大罗相斗，也是道之间的倾轧。 故而虚假的金仙对上已经掌握本质的金仙来说，虽能抗衡，但也犹如泡沫，一触即破。 道法的绚丽改变不了本质高低和量级。 此毕方一喝，便是要燃尽顶上三花，极尽一搏。 十万八万金仙，固然真正的金仙只有一位，岂可轻视，更别说这是西方教主的道场，那可更是要无可复加的重视。 所以毕方选择一燃三花，燃烧元神，换取极尽之力。 轰隆隆隆！ 虚空都在发颤，诸多罗汉都是脸色惊变。 “此妖竟性猛至此？” 不少罗汉都是惊呼，此刻毕方简直似要崩塌琼宇，恐怖的威势席卷时空，犹如惊涛拍岸，浪花飞溅在不少罗汉脸上，显得狼狈。 一言不合就自爆，这金仙大妖，简直比传闻中的巫族还要刚猛。 “善哉，善哉。” 大光明菩萨倒是投来一丝欣赏之色，此份果决，对于金仙来说可是难得珍贵。 “那便尝尝你毕方大爷的厉害吧！” 毕方一喝，五脏六腑，都是透明如琉璃，炽热的温度从内而外，染红佛界半边穹顶。 轰！！！ 毕方的躯体掠过长天，足以让一方洪荒星域陷入绝对死寂的热度轰然爆发。 灵山干裂成火山，熔岩喷涌融化灵山大殿，灵湖涸为皲裂干田。 火鸟的躯体膨胀万万倍，可怖的光芒似要与那惊天佛光分庭抗礼。 天有二色，一佛，一火，无尽金仙之妙氤氲其中。 “灵山十万八千尊，我不欺你，能过我一人之关，便算过得十万八千关。” 大光明菩萨淡淡说道。 “那可再好不过了。” 毕方虽觉对方有轻视之嫌，但是却也应了下来，毕竟虽然都是些虚假金仙，但大罗手段玄奇，谁知道打着打着会不会都成了实质金仙。 “呵呵……” 大光明菩萨似看穿毕方在想些什么，微微摇头。 “菩萨，此畜猖狂，何不一以镇压之，度化入我西方教，也遂佛母之愿。” 伏妖罗汉说道，十万八千金仙，除了大罗，谁来都要被镇压。 “你不懂我佛。” 大光明菩萨摇头，看向毕方，“道友可懂？” “懂你吗个头！” 毕方长喝，赤焰熊熊，便是连烧下数位罗汉。 “请诸位替毕方道友让条路来，我欲亲自度化他之恶念，一切怠惰。” 大光明菩萨淡淡一笑。 众多罗汉缘觉纷纷诵念经声，安首各自灵山，却是尽皆移地，给毕方让开了一条直通大光明菩萨，也就是十万灵山之终的路。 “哼，死来！” 毕方怒而撞击，犹如失事飞机撞入双子大厦。 大光明菩萨法相散发极尽光华，似不做任何防备，任由毕方袭来。 “菩萨！？” 众多罗汉惊呼。 轰！ 天地一片轰鸣，无尽光华纷纷犹如琉璃碎裂。 巨大的声响震开，声浪层层叠叠，撕扯开山川大地。 各多罗汉纷纷出招，这才压住这不断席卷的余波。 不过也幸在西方教主道场之内，此过招虽然声势浩大，但不过却是根草未毁，颗树未灭。 那看似消陨的物质，不过眨眼间又从另一处转化了出来。 大光明菩萨身躯犹如陶瓷开裂，毕方的焰气也黯淡几分。 “你未何不避？” 毕方也不好受，元神还在燃烧，更一撞之下，对方丝毫不避。 “呵呵……” 大光明菩萨面孔已经破落一半，内里逐渐显露出来。 丝丝黑气犹如孽龙从破碎的躯体钻出，缭绕周身。 原本慈悲之意，如今却是显得阴邪。 那阴邪之气，却是在毕方的离火焚燃之下，散发淡淡香气，生成无形无色，羽触即沉的液体。 不过短短几息，便已经有大片湖泽形成，遇物皆沉，却只有佛光能纵横其上。 “你用我祝你修行？” 毕方一哼。 “生死间有大灾，亦有大机缘，我本生于西方赤地，为魔祖罗喉道孽一抹，辛得佛母度化，才得唯我真性，但却是先天本质难以改易，却是难免要劳烦毕方道友……一番了。” 大光明或者大黑暗菩萨阴恻恻的说道，好不邪异，一半神圣，一般恶。 “西方教主渡不得你？” 毕方问。 “欲佛心者，当自身来渡。” 大光明菩萨淡淡说道。 “那便看看是你先死，还是先成佛了！” 毕方这才知道，那西方教主还要利用他来磨练这菩萨，难怪还说什么十万八千山的考验，大罗心思难测…… 轰隆隆隆！ 离火焚天，光明菩萨之躯轰然踏碎。 千刻，万刻，亦或一瞬。 哗啦啦啦！ 光明菩萨躯体流出的汪洋，汇聚大海…… 汪洋大海，万倾万万倾，填平有无，充斥十方。 灵山尽没，仍在上升，似欲淹平此方道场。 但凡触及之物质，不论多轻，亦或多重，都在其中沉沦。 诸罗汉即沉，却有佛光升腾，无事而安。 毕方躯体腾空而起，却是仍避不开这霎时间爆发的怒海，甚至金仙之火也在其中沉沦，连同他的意识，他的一切有无。 一如来此，像要同归母怀。 “苦海无涯，谁来渡？” 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下，一张黑又无的巨大脸型朦胧显现，诵念淡淡之音。 第四十九章 死人为舟，横渡万重(上) 第50章 死人为舟，横渡万重（上） 哗啦啦！ 浪涛如怒，卷起千重。 毕方触得点滴水花，便犹如担上万座山脉。 此水不能负担得物，弱也，此水拖得万物沉沦，恶也。 弱水无穷无尽，冲垮万事万物。 毕方怒喝，羽翼上沾满若水重重，犹如背负一方不知多重的时空宇宙一般。 它挣扎起身，浑身的烈焰在弱水之中焚燃，伴随着它的动作，整片汪洋都掀起滔天巨啸。 但无用，毕方的身躯每多用力一分，那若水之力便更甚十分。 此菩萨非为普通金仙，乃魔祖罗喉遗留的一抹道孽…… 毕方实属无力！ “戾！” 毕方怒啸，身躯离火都被那若水浇灭，又不断升起。 元神之光此刻简直照耀古今。 法身显化百里，百万里，千万里，犹如巨人脚踏汪洋，却仍旧不免沉没之势。 “桀桀桀……” 黑暗菩萨的面孔扭曲，映彻海底之下，好似就要张口，层层浪涛，便犹如它的巨口。 诸多罗汉缘觉都是惊悚，菩萨犹如坠入魔道，那层层护起的佛光，竟然与其不相合融。 哗啦！ 哗啦！ 毕方挣扎，每一个动作都惊起滔天浪啸，掀起千千万里飓风狂浪。 那黑暗菩萨散发扭曲笑意，毕方每挣扎凶一分，那笑意便更扭曲一点。 便在此时，那四散的无形无色之弱水忽起变化。 深渊巨口之中吐出深墨色缭绕之气，一如墨染水黑，向着无边无际的汪洋扩散。 憎恶，仇恨，嫉妒，暴戾……… 无边恶业之力从其中爆发。 莫说毕方。 诸多罗汉都是纷纷哀嚎，他们所依靠的佛光，如今面对这滚滚滔天的恶业，简直毫无抵抗之力。 “杀！杀！杀！” 有缘觉跳出，双眸猩红，厮杀向其他罗汉。 轰隆隆！ 惊天之力爆发，虽无金仙之实，却各个都有金仙之力。 近乎十万金仙，其中大半已经沉沦！ 万万灵山被荡平，恐怖威力远胜毕方与大光明菩萨斗法千百倍，时空都嗡鸣，恶业猩红染尽一片。 但所辛此乃大罗道场，时空稳固如金汤，只有转化，而无损耗。 “求得我佛，可渡菩萨，也渡我。” 剩下的一批坚守元神不被恶业污染，纷纷都向天穹祷告。 但西方教主却是了无回音。 “哈哈哈哈，杀吧，杀吧，杀得死光了才好！” 黑暗菩萨发出靡靡之音，摄人心魄。他贪婪的吸允着这一切，似乎生灵的痛苦便是它最为欣喜的资粮。 “嗬嗬……” 毕方也是勉强着的发笑，嘲笑。 “求得他人，不如求己。尔等若欲还活着，还不与我联合出手，一同磨灭这道孽！？” 毕方冷喝，离火喷吐，声波震溃长天。 见有人意动，却还作犹豫之色，毕方也是气急。 但想不到那伏妖罗汉却是率先跳出，“诸位修者，此妖孽所言是有半分道理，如今菩萨被魔道所侵扰，我等不可降伏魔道，渡回菩萨！诸位，此诚菩萨危亡之际，祝菩萨降伏心魔！” “哇呀呀，伏妖尊者言入我心！” “伏妖尊者说得有理，诸位，祝菩萨降伏心魔！” 诸多罗汉纷纷响应，云集长空。 毕方不由面色便秘一般看了伏妖罗汉一眼。 轰隆！ 万位金仙齐出手。 万道佛光威力至盛，融源合一，好似携带开天辟地般的力量，破开汪洋若水，烙印虚空层层无尽佛蕴。 只不过此刻的黑暗菩萨笑容却是更扭曲，扭曲到极限一般。 它的气势好似吞噬数万罗汉之融合，如今超绝于上，涛涛黑暗之意遮盖苍穹碧落。 “桀桀桀……” 黑暗菩萨面对万佛合击，却是浑不在意，巨脸之上混乱之意四溢，仅仅只是一吐气息，便将其浸没于腹。 “这……” 诸多罗汉骇然失声。 接而那巨脸鼓起，接而缓缓一吐…… 那黑色雾气之中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诸多坠魔罗汉都是齐齐停住，接而用整齐划一的动作看向漫天罗汉缘觉。 “麻咪麻咪哄！” 黑菩萨吐露邪音，音如重重叠加，心魄。 轰隆隆隆！ 天地齐失音，万物都黯然失色。 那是比万位罗汉联合，还要更为恐怖千倍，万倍的力量。 犹如墨龙自其空中吐出，贯彻长天，曳拽流空。 龙身贯穿近乎千位罗汉，他们纷纷哉入苦海，沾染上了邪业。 “尔等毫无金仙斗法之经验，无我主位，岂能断然出手！” 毕方大骂。 离火焚烧着恶业，他艰难从苦海之中勉强拔出大半躯体。 “快护我全周，待我统合，此道孽全无神智，只有本能。力量虽强却不胜精，尔等听我号令，一齐出招，以我为主！” 毕方说道。 只是诸多罗汉都似还在震惊中一般，对他话置若罔闻。 “诸位，菩萨如今被魔祖道孽攻占心神，全无心灵掌控，却有金仙之实。我等罗汉，需得有一金仙领力，才方可破解此局！” 伏妖罗汉骇然说道，“如今只有此妖孽为金仙之实，不得不合流而击。” “诸位，听我令召，以其为主，才可破菩萨危局！” 伏妖罗汉慷慨激昂。 “伏妖罗汉，此言有理！” “实乃罗汉之中最智慧者！” 诸多罗汉齐齐一喝，响应者不绝余耳。 “妖孽……还不快快出手！？此机不可失也！” 伏妖尊者犹如恨铁不成钢，直直看向毕方。 “………” 毕方眼睛一眯，那黯淡的离火却是忽然不可思议的更盛了几分。 看着毕方的眼神，伏妖罗汉不由下身一凉，但毕方很快就移开眼神。 “来……助我！” 毕方一喝，身躯蓦然拔擢，惊天而起，汪洋呼啸。 诸多罗汉并列其后，无尽佛光皆加其身。 “如此……精纯的力量么。” 毕方不由暗叹，犹如水乳交融，这佛光精纯到完全不需要转换，便可直接由元神催动，甚至……灌注元神。 第五十章 第51章 “这是……何等的迷离。” 毕方眼中透露出贪婪之色，好似接触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如此无穷无尽又磅礴的力量灌注元神，就好似咀了一口天下最美味的酒酿，令人着迷其中。 “这就是佛？” 毕方甚至对同佛门都有了一丝向往。 不！ 不对…… 毕方看向天穹，明明甚么也没有，却似乎也能看到那西方教主似笑非笑的面庞。 此大罗手段也…… 但却是不得不从…… 毕方感到一阵冰寒，固守精神，强迫自己不去体悟这这无穷无尽的美妙。 转而毕方一喝，天穹好似掀起雷霆风暴，离火沾染金芒，染彻长空。 呼啦啦，呼啦！ 巨大的火禽之躯自天空探下堪比日月星辰般的头颅。 双目如永不熄灭的大星，清澈的映照出那黑菩萨的面容。 “唳！” 火鸟直直撞下，开天辟地的伟力融化层层虚空，荡平千万万里黑雾。 那被恶化的罗汉缘觉，纷纷都是惊恐的抬头，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比拟的力量正在袭来！ 黑菩萨狞笑，扭曲的意识森森。 “苦！苦！苦！” 其连喝三声。 每多喝一声，天空便更加阴沉一分，苦海便更浓缩十分。 犹如鲸吞，万万倾弱水掀起巨大海眼，那黑菩萨张嘴，管你罗汉还是缘觉，亦非有无之物，通通吞噬殆尽！ 不过电光石火间，整片汪洋便凝聚成一滴水墨，此水墨深沉到极致，黑暗到不能再度黑暗。 那仿佛是天下最恶，最苦，最暴戾，最难以言明的坏物。 天憎地物，其上黑菩萨的物体缓缓凝结而出，三丈三尺，浑身如墨，其眸此刻缓缓张开…… 一片猩红！ 魔！ 这便是……魔！ 极致的魔意冲天而起，猩红的眸光带着诡谲的笑意打量向毕方此刻那涵盖整片苍穹的火鸟之躯。 天刹那也崩，地刹那也碎，大罗道场此刻都好像隐隐有不稳之势。 如今被佛意灌溉元神的毕方，如今看向那森森魔意，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那天憎地也恶的意识。 而是……… 自由！ 那是无法言表的自由，那是超过生灵任何思想极限的自由。 因此，那黑菩萨他的意识比混沌还要混沌，简直混乱到难以揣测，难以度量！ 这就是魔？ 据说古远之处，太清道祖之师，便是降伏了这等古怪之物的源流……魔祖罗喉！ 本以为魔是那般的天生邪祟，作恶多端祸害洪荒众生之物，如今在佛意加持下，毕方却是产生了更多理解。 魔有意识，但却是毫无边界的意识，那是毫无拘束的自由，若说体验佛意，能感受到佛光虽温和，却无往不是枷锁，好似必须紧守本心，持戒心灵，或者说限制心灵，但却能于身于心，都有益处。 而那魔，便如反了过来，魔的意识就是一片混乱，比犹如混沌一般的混乱，但却好能似孕育着无比玄奇的事物…… 难怪妖皇陛下曾经说过，修行至最后，没有对错，只有道不同。 “死也！” 毕方眸光冷冽，对方身躯如今凝为一体，虽然气势更盛，但却是…….更好对付了。 没有持戒的心灵，与野兽又有何区别？野兽在强大，都是徒劳之。 轰！ 惊天的大爆炸炸开，亿万万云流崩碎，长天荡开层层阴霾。 山崩了，地塌了，日月黯淡了！ 噗！ 黑菩萨的躯体被鸟喙贯穿，万位罗汉缘觉纷纷诵念经文。 但下一刻，黑菩萨恍若无觉般——挥拳！ 崩！ 刹那，天失色，似若跌落永夜。 第五十一章 死人为舟，横渡万重(下) 第52章 死人为舟，横渡万重（下） 猩红的瞳孔垂落红色洪流，深墨的躯体流露不可名的混乱之意。 长天一片，黑菩萨洞出一拳，都成了绝对的孽气。 近半的罗汉都是跌落，天空就好似掀起金色的流星雨，密密麻麻，遍布漫天。 其中每一颗流星，都代表着一位金色罗汉。 轰隆隆隆！ 金仙的体量何其之重，每一尊堪比洪荒星群，如今这些罗汉虽无金仙之实，但齐齐砸落地面，却也振的聋聋巨响，不数山脉都尽数毁去。 “嘶——” 剩下的罗汉缘觉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已经感受到了菩萨的神意！此招有用也。” 一尊闭目的缘觉身上抖落汗珠，惊喜地说道。 那黑菩萨受此一击，同样不好受，气息简直暴降了不知几倍。 但却是仍旧恐怖无比，难以揣测。 毕方此刻也是口吐金仙之血，造化出大片火山灵地，那黑菩萨的一拳，虽然有着万位罗汉分担，但其中最实质的部分，却是由他承担了。 “速战速决！” 毕方大喝，离火大盛，乾坤之间犹化为烈焰火海。 黑菩萨目无感情波动，猩红的眸光扫视天穹，随即狰狞一笑：“桀桀桀！” 但下一刻，黑菩萨的动作却是诡异一凝滞，犹如卡壳。 他躯体上的豁然大洞并未修复，此刻其中溃散些许黑气，里面金色离火不断焚燃者他的伤口，组织黑菩萨躯体恢复的趋势。 其中一缕金白之色恰在破躯之中显露一丝，微不足道，但却是散发着那熟悉的气息。 也正是这缕金白，影响住了黑菩萨，使其威能难以全放。 “大光明菩萨。” 毕方一凝，元神之光洞彻有无，继而继续出手。 碰！ 碰！ 碰！！！ 十招，百招，千招。 每一次碰撞，都会有部分的罗汉跌落，那黑菩萨气息便弱一分，其中那光明菩萨之意便更盛一丝。 “助菩萨证真我！” 缘觉罗汉纷纷响应，此刻不过千余尊。 却是完全不在乎，向着毕方灌注着最大最雄厚的佛力。 丝丝佛力借住毕方之离火，不断焚燃着黑菩萨的魔意。 金白色的光越来越盛，虽然依旧比着那深沉的黑色远远逊色。 毕方眼眸垂下，肩膀被黑菩萨洞穿，洒落血液。继而佛力流转，毕方又将黑菩萨鼻眼打崩。 金白色的佛意流转黑菩萨的身躯，黑菩萨的动作也时而滞色，似乎正在争夺躯体的控制权。 这不是两人，而是同一人。 佛本持戒，那光明之意，即是黑菩萨经由西方教主度化的持戒之意。 若能持守，便是光明菩萨，若不能，便成了如今的黑菩萨。 “好！菩萨再醒有望，好孽畜，还不快快使力？” 伏妖罗汉惊喜说道。 毕方侧目一瞥，却是差点忘了这厮，随即在下一次碰撞当中。 这伏妖罗汉便不小心直接被余波震成鸡粉。 “嗯！？我等层层庇护伏妖尊这位大智慧罗汉，怎么会……此妖是故意让伏妖尊者承受菩萨恶化之力！” 有罗汉缘觉怒目出声，想要生吞了毕方一般，他们可以倒下，但却决不能被背刺般倒下。 但菩萨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如今为了菩萨，他们不得不随着毕方继续同力而行。 一刻…… 十刻…… 百刻…… 黑菩萨之躯已经停顿，就像戛然而止的机器。 淡淡金光逐渐在黑菩萨面容上显现，好似在本质上这黑菩萨的混乱之意就在不断被驱赶。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黑菩萨面容显露一丝凝静，亿万毫光绽放，竟然是已经处在了绝对的上风之中。 “毕方道友，诸位修者，多谢了。” 菩萨颔首，身躯却是仍旧不动，诸位仅存的数十罗汉都是惊喜。 “祝菩萨得证新果！” 罗汉们道谢。 毕方和煦一笑。 轰！ 时空仿佛定格。 毕方最后一抓，如虹长贯，洞穿了黑菩萨之躯，同样，也打断了那金白色之佛意。 噗！ 一口金色佛血喷洒万千里，菩萨面容又趋于混沌。那原本颓色的黑意，如今又与其分庭抗礼，且隐隐沾了上风！ 刷！ 诸位罗汉缘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惊骇莫名地看向毕方。 “尔敢！” 诸罗汉怒目而视。 “欲借我手……” 毕方冷笑，哪怕是西方教主的座下菩萨，它又岂会甘心由之。 管你黑菩萨，光明菩萨……都通通打死！ 身有太清道祖之任，又有太一殿下之庇佑，他有何…… “不敢！？” 毕方元神之火显化，直接卷起这些已经颓力的罗汉……纷纷烧为齑粉。 菩萨之躯混乱与平静不断交闪，断断续续哀叹一声：“倒……底……是……假……借……了……外……力。” “哈哈哈哈！” 黑菩萨显现，他狂笑出声，似乎是人一般的意识。 “兀那妖灵，好胆，好胆！” 黑菩萨狞笑。 “你是？” 毕方眼睛眯了眯。 “吾乃……无……天！” 话音垂落。 菩萨之躯此刻，再度碰撞，继而……炸开！ 轰隆隆隆！ 天地之间，再起汪洋，却比上次更盛，更要沉重无边。 苦海浪涛涛，毕方如今力竭，元神透支的反噬已经刹那如山倒般袭来。 沉沦，沉沦！ 毕方无力了也。 但心中却有一股念头，只要修了那佛意，唤了那佛力，就能渡得这无边弱水。 “修佛？” 毕方一惊，但这种念头却是疯狂般的增长，他的躯体已经逐渐向着下方无底处般沉浸。 他透过这无边弱水，似乎又看到了那似有似无的西方教主的脸庞。 他似不在，却无不在。 忽然一股拉力自毕方背后袭来。 他的身躯逐渐上升，是燧人的尸体！ 他脱落毕方的元神庇护，如今托起毕方，竟然缓缓上升了起来！ “弱水无物不沉，但我却死了，死了还活着，不知是死是活，天底下本应该没有我这样的东西，我什么都算不上，不是个东西，所以能浮起来。” 燧人的尸体说道。 毕方化为一尺火鸟，就如此踩踏在燧人头上，缓缓启航。 十万灵山，如今一片汪洋。 毕方以这死人为舟，霎时间便是远渡千重，万重。 直到四周起雾，氤氲朦胧。 里面一道微胖的身形显化而出，气息圆融如道，平静如天地，见得毕方，叹了一口气：“不应选你。” 似在打量毕方，又似看向燧人尸体。 接而其翻手，刹那间又是天翻地覆，无边汪洋，尽皆散去。 毕方回首，只见十万灵山如初，座座皆有罗汉缘觉，他们纷纷回归，其中一座，光明大盛。 刚刚的大战，如梦似幻般，被眼前这位轻易回溯。 毕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在对方的掌心之中。金仙之斗对于大罗神圣，犹如虚幻玩笑。 大罗翻手间，便可改写生灵命运。 “教主可让得毕方继续前行？” 毕方说道，如今气势也不由委婉了几分。 “我自然是可。” 准提教主微微点头。 “但……” 一位老僧踏出，犹如干柴般枯瘦，但却好像早已在此，直到准提教主点出，毕方才察觉到。 又是一位大罗神圣，道祖级别人物！ 这位气息比微尘，比毫光，小无小之小，却又比日月，比星辰，比寰宇，比混沌，大无大之大。 便应是西方二胡之二……阿弥陀佛！ 毕方这才想到，太清道祖所言，不止有十万八千山，亦有九万八千水。 它以为九万八千水应是那无边苦海来哉。 “你所思不差，太清所言，你已经渡过。” 阿弥陀佛说道。 他心通？ 毕方惊疑。 “但太清便能言无误？小友若欲再前一步，还是需要通过我这一关的。” 阿弥陀佛淡淡一笑，手掌犹如干枯鸡爪，就要拍向毕方肩膀。 “我等生灵的命运……在大罗面前，终究命不由己。” 明明是寻常如凡人拍肩，毫无神异，但毕方却是感觉避无可避，或者说没有那种压迫，而是躯体自发的不想动作。 看那老僧眼中和蔼，却好似有大千万界衍化其中，无尽梦幻缭绕。 “痴儿，痴儿，还不醒悟？” 大梦谁先觉，生命一场不过大梦，昏昏欲睡之感蓦自升起，毕方就欲去那无边梦幻之中寻回佛性。 就在老僧手掌触之毕方肩膀一刻。 “天下生灵我不知，妖族命运，任何人不得……染指。” 刹那之间，天外。 大日之光洞穿冥冥，七尺身形一弹袍袖，眸光垂流而下。 其一指轻弹，万道崩塌，滚滚时空惊啸。 贯穿了佛国，洞彻了灵山，碾灭了梦幻泡沫之界。 同样……崩开了那枯瘦佛手。 “接引，你倒是……多事了。” 太一颔首，身后响起若有若无钟磬音。 第五十二章 第53章 （上一章改了点） “太一殿下！” 毕方激动出声，无比热烈的看向那恬静而又霸道的身形。 “东皇！” 准提凝眉，微胖的身躯顿作悲苦之色。 “太一。” 阿弥陀佛淡淡一笑。 明明相隔着大半个洪荒，却已然是轰然对击了一招。 在众生不可见处，无穷次元线上，却已然有无穷大千崩碎于生灭之间。 若非洪荒稳固，二位金数之力，足以崩塌万万物，重塑宇宙时空。 “何必，何必。” 阿弥陀佛似若看往东海，那里正有一老者抚须作经文。 正是太清，此刻太清回眸，却是摇了摇头，“何必又何必，强求复强求。” “不若，顺其自然。” 太清轻笑。 阿弥陀佛道了一声佛号，“正想一会道友高招。” “嗯？” 准提诧异，“兄何必与太一道友一争高下。” “亦是与太清争也。” 准提见那太清垂坐极远，却是恍然。 大道为争，阿弥陀佛之道，终与太清相异。 “请。” 阿弥陀佛一拜，虚步踏向星空，或者洪荒之外，“金数之斗，洪荒生灵实难承担，道友不妨来混沌试手一场。” 亿万万星河在其足下掠过，重组，凝成一条通天之路，老僧端坐彼端，已然跨越洪荒星空，定平万千混沌波涛。 洪荒犹如混沌之中的拦海巨坝，无时无刻的在吞吐着混沌之气，就犹如绵延无尽的江河滚滚而下，浪花涛涛。 此刻阿弥陀佛便好似踏行堤坝之上，其身躯不断增广，化为一通天巨像，慈眉善目。 “那便……来！” 太一踏步，万万恒星之芒影从。 踏！ 一步便登与堤坝，（身???后???留???下???一???行???身?后?留?下?一?行?淡?淡?的?脚?印?淡???的???脚???印???）这浩瀚无边的洪荒堤坝，都犹如震上一震。 二者的威势还未显露，天地就好似先一步感应一般，时空，法则，秩序，就已经在哀嚎，在惊鸣！ 时空的波动眨眼间遍传洪荒。 “又有金数之战！？” 许许多多的大罗纷纷侧目，不由投去目光。 “又是太一！？” “还有………那是………阿！弥！陀！佛！” 东海深处，睚眦一愣，随即狂笑：“好，好，好！早就看那秃驴不爽。” 昆仑之巅，鲲鹏与白泽正在调息道伤，此刻也是惊怪，鲲鹏沉声，“那是阿弥陀佛！？” “太一殿下……这。” 白泽不由苦笑。 太阴星，正是月神羲和之居所，此刻女神美眸也是流露诧异，“阿弥陀佛之尊……太一能对付吗？要不要……” “死了最好。” 五庄观，仍旧在做客的西王母摇头。 “呵呵……这二位道友应该只是试手一场，又非为阻道之敌。” 镇元子大仙大袖飘飘，唤来清风明月，“且将我那人参取来三个，赠予西王母道友，以解火气。” “是。” 清风明月看了看，这先天灵果可就用来解火，真够奢侈的，但谁叫老爷朋友不多呢。 “哼！他们这种人，什么试手，那就是全力出手，不分出高下，便是生死之分了。” 西王母摇头说道。 东海之滨，女娲若有所思，见那宝莲灯烛光摇动，“哥哥，你早已该不是什么妖庭大圣了。” “灵珠子，持此宝莲灯，一直往东行走，不得行使法力，灯灭即停，将宝莲灯埋下地中三尺。” 女娲赐下宝莲灯，灵珠子迷迷糊糊便被甩出了娲皇天，恍若流星一般，直直砸向地面。 “娘娘，你把我元神给封禁了！” 灵珠子哀嚎。 轰隆隆！ 大地山摇地动，灵珠子直接砸塌一座琼峰。 手上的宝莲灯烛火微微摇动，似乎是……长叹。 灵珠子当即叩首，直对着宝莲灯说着大老爷恕罪，娘娘之命不敢从。 混沌之中，波涛翻涌。 在洪荒饶是金数也不免缚手缚脚，如今在混沌海中，倒是毫不顾忌。 混沌无上无下，无左无右，后天生灵于此不能视物。 只有大罗舒展己道，定义自身，才能在混沌海中前行。 第五十三章 无穷无尽混沌海 第54章 无穷无尽混沌海 混沌为大道孕育万物的母床，每时每刻，入目所及，一座，两座，四座，八座，十六座，三十二座，六十四座，一百二十八座，二百五十六座，五百一十二座，一千零二十四座，两千零四十八座，五千零九十六座，一万零一百九十二座………无穷无尽的宇宙在浮沉。 其中体量小的天圆地方，纵宽百五光年，其中体量较大的，孕有生灵造化玄奇，亦有诸多小界环绕，吞吐混沌洪流，是只有大罗能够目视的绝美之景，再大者，便是万千的前者合一，显有灵韵，生有一统之时光长河，映照长河，便能成就金仙。 更甚者，层层叠叠，有不尽次元维度平行相合，体量不可思议，有大道气运垂流，孕育绝世造化，其为本源寰宇，体量足以堪比天数大罗。 最顶者，却是只有一个，入目所及恒河沙数宇宙，其无穷无限次元，无穷无限维度，却又无穷无尽无限又合一，每一刹那，每一瞬间，都在扩张万万亿里，千千亿光年，神光熠熠，璀璨混沌海，沧桑亘古，无边无际，犹如拦海堤坝，与无穷大界同分气运。 如今两尊金数踏足混服之中，气势无风相对，却就如那两尊无限宇宙轰然对轰。 轰隆隆隆！ 这是超越一切介质的轰然相撞之音。 混沌起波涛，相邻的宇宙在这怒涛之下，就如被抛飞的弹珠，一下震飞不知多远距离。 天数的本质以本源宇宙论，玄数的本质是时空本身，亦是超乎时空，金数的本质便是乎道体。 而道本无形，道本无质，道本无名，何以为道体。 道本无形，强自以化形。 道本无质，强自以有质。 道本无名，强自以为道。 太一之躯，太一之道一入混沌，便强以道体，其体如光流动，煊赫璀璨，霸意堂皇，似色如赤，尽极致又成墨色晕染，或者说是不可言明，不可理解的色彩，祂的出现，便如大道之下的不可知之物，呈现极黑，极致之光芒。 这强自称之，或许可称为光道？ 阿弥陀佛垂坐，其道体宽广如天，体量之下，本源寰宇也需得俯首做小，混沌波涛在其四周渐渐平定，其一目不能视尽，如神端坐中天，却是如无尽梦幻缭绕，佛者见其如是佛母，道者见其如是道祖，妖者见其如是妖帝，万相万面，又有无尽梦幻缭绕其中，万千的法相似乎又一触即碎，最终成为虚无，亦或者真成了万万法相的真实。 其又似山，似水，似光明，似黑暗，似花石，似草木，似鱼虾，似走兽，似飞禽，似…… 强自称之，或为梦，亦或佛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 阿弥陀佛轻诵，其道大光，无穷无尽奥妙之理流露。 佛手托起，亿万混沌从其缝隙洒落，“此一掌，请东皇接之。” 第五十四章 第55章 阿弥陀佛，无量光佛，无量寿佛。其体量庞大到不可思议，仅仅是站在混沌之中，便胜过万万寰宇相叠，其探出一掌，金光曦曦，佛光照耀古今。 哗啦啦！ 混沌扬起波涛，诸界浮沉。 太一七尺之躯，在其涵盖不知几何维度的一掌下，比蝼蚁渺小，比尘埃更微。 阿弥陀佛之掌截下亿万万顷混沌洪流，此刻洪荒之内，无尽陆泽，无穷生灵，都好似感受到天摇地动，但在纷纷往天看去时，却是什么也无。 “呼！” 太一黑袍猎猎而动，面对这尊洪荒开天劈地以来的最古神圣之一，脸色却是无喜无悲，其长呼一口气，便是一踏步。 接而......便是无比霸烈的一拳打出。 时空惊啸，法则黯淡，此二者，便如同天地唯二。一者居于上，无边无际的巨佛俯瞰而拍下巨大佛掌，掌纹如同绵延无穷无尽的浩瀚神峰，其间万万混沌气流在这群山万壑之中挤压，爆碎。 无穷次元，尽数维度，大界生灭。 此一掌，正以无限的速度取覆盖，去排开。 一者居于下，七尺身形目如平湖，不避不退，一拳横推，犹如饱满大日，洞穿无穷次元，逆反万千洪流。 轰！ 轰隆隆！ 刹那，亦或瞬间。 混沌发出超越生灵可听极限的嗡鸣。 空！二者试手一招，面前的时空，尽皆化作了绝对的无，绝对的空，混沌都不存。但碰撞的余波却是犹如绵延不绝之涟漪，扩散混沌海之中。 洪荒天穹，都霎时间染成一片赤金之色，临近洪荒的诸多寰宇，亦如是，染上赤金色彩。 那是......二者逸散的道韵，在刹那间荡平古往今来，映彻混沌之中。 “不差，不差。” 太一颔首，赞叹，手臂隐隐传来撕裂疼痛之感。 “太一更出乎我意料。” 老佛眸光开阖，却也是讶叹一句，佛掌之上的光芒，也好似隐隐暗淡了一分。 “可惜......” 阿弥陀佛长吟。 “可惜？” 太一一顿。 “可惜太一若不退让老僧一步，那今日，便是要道消在此了。” 阿弥陀佛笑了笑。 大道唯争，人世间一切爱恨情仇憎恶欲，对于大罗神圣来说，算不上什么。可若是事关道途，若有阻道者，便是洪荒至高的鸿钧道人在前，那也是要分出生死来。 “让？” 太一摇头，垂下眸光，“老佛为何不让一步？” “让也让不得了。” 阿弥陀佛目光洒落洪荒，透过无穷虚空，看向那扶案而作的耄耋老者，“既然太一不退，那老僧便也只有先镇压了你，再与太清论玄一场了。” “老佛道于己，太清道于天地人。本是互不干扰之路，如何在此争？” 太一不置可否，反而问了一句。 “呵呵呵......你不懂。” “大千梦幻，一念一动是老僧，老僧便是这一念一动，芸芸众生，天地道人，于老僧来讲，何不是己呢...” 阿弥陀佛摇头，双方犹如寻常亲友相互论常，但言语间藏着的，是无边厚重的机锋，亦或道韵，亦或杀机。 “呵......” “老佛或许强横，但是否能一以镇压某之，那便还是要试过便知了。” 太一淡淡摇头，缓缓踏出一步，足下一点金芒，犹如冉冉升起之大日，无穷光芒刹那间自上而下，自左而右，自过去至未来。 无边昆仑，妖庭气运长河忽然鼎沸翻腾。 当———— 若有若无的钟声此刻响彻，自长河之中拔擢而起，沐浴万万妖运，此刻紫光璀璨到极致，刹那间远遁天外。 白泽，鲲鹏，都是一惊。 第五十五章 第56章 钟声响彻九天冥冥，来往乾坤无间。但凡是有灵众生，不是都听到了那开天辟地一般的炸响。 有金仙抬头望去，便是双目流血，溃败而哀嚎。那是何等璀璨的光芒，简直震撼了洪荒寰宇时空。 “此钟刚出世……便要投入到此等大战之中了么？” 太一和白泽对视一眼。 “金数之争，你我去了也是无用，看守妖庭便是。” 白泽淡淡说道，玄数与天数相比，一个天一个地，更莫谈金数与玄数之比了。 “也是。” 鲲鹏点头，“你的气息倒是有了回复。” “历劫不死，自然身有体悟，我将闭关些许时日，昆仑，就交给你先管守了。” 白泽些许气息流露，那是玄之又玄，与时空同源的气息……也就是玄数之气。 “嗯……为道友再归玄数贺。” 鲲鹏点了点头，又摇头，“可若是那位准提教主出手……” 西方二胡，可是两位金数，虽然低调行事，但无人敢轻视。 “呵呵……” 白泽摇了摇头，“断然不会。” “哦，为何？” 鲲鹏眯了眯眼。 “那可得说长久，所以说短话些，因为三清亦在此间。” 白泽笑了笑。 “三清……” 鲲鹏似乎看向极远处，什么也看不到。 混沌之内，洪荒界外。 太一发丝飞舞，此刻东皇钟撞破寰宇界膜，大片大片的星空都是黯淡下去，周身染上四溢的混沌之气，缭绕蒸腾。 此刻太一气势更盛，如不世神人垂临世间，道体熠熠生辉，此刻膨胀千里万里亿亿万里，或者说后天生灵脑海中的距离概念完全无法形容此刻之景。 消失了…… 太一消失了，不，是超乎形体之限，如若大象无形。 哗啦啦啦！ 临近的寰宇早已被排开，阿弥陀佛与太一并没有去刻意破碎这些域外寰宇。 因为无论体量大小，寰宇之存在，便是大道所孕养，破灭寰宇，便会遭到大道厌弃。 虽然这种程度对于大罗来说毫无惧之，但是事关道途，麻烦还是少一点，就少一点为好。 “好钟，好钟，原来如此。” 阿弥陀佛淡淡赞叹，此钟不入先天之列，亦不在后天之中，实乃冥冥造化之物，是太一之道的部分具体所化。 对于金数来说，他们都是不去渴望获得什么世上的法宝，灵宝，因为法宝，或者灵宝的本质，最高也到不了金数。或者说到了金数，也不能称之为宝物了，金数的本质实乃道之存在。 这诸天万界，混沌无量量宇宙，再也没有比金数更高的本质存在了。 又或者说，金数本身，便是混沌之中，最强之法宝。故而金数大战，简朴至极，无绚丽之法，亦无神异之宝。 只有互相道的倾轧。 太一这口钟，说是法宝，倒不如说就是太一道体的部分，如今从洪荒来此，太一才算完整的太一。 “能割舍道体，这份念头……。” 阿弥陀佛说道，又不禁问，“为了一群后天种族，如此可舍得？” 太一踏步，钟垂于肩，混沌之气犹如游龙穿梭。 “为何……不舍，老佛倒是废话了。” 不舍？ 对于大罗来说，一切皆无意义，随着心意行事便可。 太一摇头，钟响一声，再度一拳横推，混沌海之中，顿时一寂。 接而那饱满无限，通透如玉，大无其大，涵盖无穷的一拳撑爆万万时间线，打向了过去，亦是击开了未来。 轰隆隆！ 无尽混沌里内，尽数染成金色，如大日腾升云海。 神人捏握拳印，推开浩瀚混沌，洪荒界膜都掀起巨大震颤。 “呵呵……怪得三清可认你为……，此份觉舍，一般的金数，也是承担不来的。” 阿弥陀佛摇头，形体之差，对金数来说，毫无意义，形体不过道的外显，全随心意。 或者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道的外显。决定金数胜负的，只有道的本质是否更胜一筹。 此刻阿弥陀佛在这光耀万万时空的一拳下，仍旧面不改色。 一条时间线上，西方赤地，阿弥陀佛不过刚诞生，座下十二品功德金莲甚至还未化开，便有天外杀机逸散。无比煊赫的一拳自大日探出，横跨无垠距离，将西方亿万万赤地碾爆，化为虚无色彩，连同阿弥陀佛一同湮灭。一旁的准提眼神却是不变，似若早已觉之，同为金数，在彼此交织的时间线上，都是有所感应的。 一条时间线上，阿弥陀佛不过刚踏入紫霄宫，亦是从煌煌大日之中有一拳横推而来，扫尽洪荒星空，一拳轰爆紫霄宫大门，连同阿弥陀佛一同打得爆碎。紫霄宫中客，都恍然未觉般，继续听着道祖讲道。只不过原本道祖所在的位置，却是一片虚无，或者阴影。 又是一条时间线上，却是阿弥陀佛从时光长河中化得一缕盘古髓血，浩瀚大日忽得显化，一拳洞穿有无，横推时光长河，直接将阿弥陀佛打成光雨。 大罗收拾自身之时间线，岂止百条千条万条，若要让一尊金仙去数清，怕是从现在数到混沌终焉，都是数不清，理不尽。 此刻太一一拳，却是每一刹那，都磨灭了阿弥陀佛亿万万的过去，断绝千千亿未来。 老僧垂眸，佛光尽淡。 如若陷入永寂，亦或陷入……沉睡？ 只是……阿弥陀佛岂是易与之辈？ “梦与觉一，语与默一，说与无说一。” “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 老僧淡淡长吟，却是忽起大梦变幻…… 第五十六章 第57章 （上一章改了点） 混沌忽得凝滞，有亿万万时空显化。 这重重的时空，鱼鱼鱼有帝王高坐龙椅，俯瞰群臣。有学子点灯夜读，为考取功名。有新郎官挑开红盖头，一吻新婚妻子润唇。亦有骇浪中的老渔夫，与暴风搏斗，最终精疲力尽，跌入海浪。亦有寒冬腊月里的乞儿，艰难乞讨，却是分食未得，活活饿死。这有千奇百怪，无量的红尘。 在那帝王高坐的龙椅上，有一黑蚁路过，其对这威严的场面视若无睹。在挑灯夜读的学子屋外，蛙鸣响起，有勃勃生机。在新郎一吻新娘之际，庭外老树，亦是抽起新芽。在老渔夫跌落骇浪之际，家中老狗忽得呜咽。在乞丐儿迷离之时，亦有一蝴蝶缓缓停立鼻尖…… 还有镜花水月，层层迷雾笼罩般的时空。 小和尚在师傅那里拿了个枣子，枣子送给了树上结巢的飞鸟，枣核随着飞鸟的远去，不知落向了山谷中的哪处。 若干年后，以前的小和尚也当成了师傅，他从再度成熟的枣树上取下鲜嫩的枣子递给了自己的小和尚弟子。 小和尚去了山谷，将枣子送给了一家住在枣树上的雀鸟。 小和尚将枣子递给飞鸟，恍惚间此事如同已经发生千百遍，山谷中有着很多枣树，树上都有着已经被废弃的老巢。 大千梦我，我梦大千。 “阿弥陀佛。” 小和尚起手，原来已经是老僧。老师傅轻诵，原来同是老僧。飞鸟长啼，是老僧，枣树微微颤动，还是老僧。 那凡间的帝王将相，贩夫走卒，那窗外的鸣蛙，庭外抽芽的老树，微不可见的蝼蚁，呜咽的老狗，已经那缓缓颤动的……蝴蝶。 都是老僧！ “天地与我何异，太一亦与我同。” 老佛眸光淡淡，大道都在嗡鸣，在响应，在呼喝。 此太一非单指彼太一，而是无量量混沌，那至高无上的大道，因其唯一，大无其大是太，故大道亦称……太一！ 此太一，自然是包涵了世界一切有无之物，大罗都在其中。 故而太一那举世无敌的一拳，何止是打向了老佛…… 简直就是向对着整片无穷无尽的混沌众生，及其无量量宇宙挥拳。 嘭！ 哪怕是金数，刹那间也如心脏骤停。 此刻之下，太一心中都不由得起有大恐怖之寂。 （太困了xdm） 第五十七章 欲压老佛先杀我 第58章 欲压老佛先杀我 “为何停下？” 老佛淡笑，他笑，好似混沌在笑，无量量宇宙在笑，洪荒在笑，众生在笑。 太一一拳，停顿佛前万里混沌。 哗啦啦！ 混沌如同逆流，横推开的宇宙群再如泡沫回潮。 洪荒却是仍旧岿然不动，金数之争固然超绝，但洪荒体量更是大到不可思议。 “你在恐惧吗？你在犹豫吗？太一道友，为什么停下来了？” 老佛开口，却是开口是鲲鹏音，再显也是鲲鹏面。 其道，其息，毫无破绽。 “……” 太一此刻望去，若不是见老佛起式，也只能觉得是鲲鹏忽然显化在此处。 “太一殿下，你也并非勇往无前，不是吗？” 又成白泽。 “太一殿下，请您恕罪，不要杀了我啊！” 开口又成蔡公，伏跪瘫倒。 “彼类妖族，当万死难辞其咎！” 再度开口，又是祝融方面，怒火滔天，火焰如若焚烧万万混沌。 “如何，借阿弥陀佛身，你我也来试手一场？” 开口又成少年道人……是通天，只不过其气息平静，却是如本人在场。 但通天又是一笑，“老佛无趣亦无耻。” 接而又有面孔显化而出，只是自通天后再无金数，有万万类的众生都在刹那之中闪过。 他们不是虚假……是真实。 但他们却来自老佛的梦，亦或者他们梦到了老佛。 在过去，在现在，亦或者在未来。 此刻洪荒之中，鲲鹏、白泽、蔡公、虚公、坤公、毕方、镇元子、西王母、睚眦、弇兹、燧人的尸体，高山枯送，悬石流水，但凡有情无穷之物……都是一顿，纷纷感觉去过了某处，又好像从未去过。 大罗之下只当是不测偶然。大罗却是纷纷惊讶，都隐隐感觉自身那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上或有或无的多凭空添加多出了一条亦或多条，又或者的别的东西？ “是阿弥陀佛手段？” 有观战的玄数惊呼，其乃无边血海老祖……冥河，玄数为时空本质，自然对自身之时空特征何其敏锐。 这就是金数！？ 涛涛血海起了多少年未有的呼啸之景，掀起的微末浪花都足以填平一方寰宇。 元屠、阿鼻两件吞吐不尽血色剑光，似若要掀起无边的浩瀚杀机，欲荡杀平血海乾坤。 但冥河老祖面目阴沉将双剑按压而下，“你们……岂止你们。” 就连这无边血海，其内的每一滴血水，都在颤动一瞬。 冥河老祖闷哼，此刻不管有所觉，还是无所觉，有愿意还是无愿意，他们都硬生生和那老佛绑在了一起，如同一体万万面。 恍惚梦觉间，与太一相对的，不是阿弥陀佛，而是他冥河老祖！ 见那神人凌世，却低垂眼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到底还是金数。” 太一自然是知晓，若是阿弥陀佛真能有承载大道无极般的体量，又怎么会止步金数呢。 那不立地成就大道至尊，管你道祖三清，六欲众生，寰宇万万界，不都得俯首称臣？ 这是……阿弥陀佛的道。 那无穷浩瀚的一瞬，也仅仅只在大道感应的刹那显现。 如今阿弥陀佛所梦，却只能勉强够入大半个洪荒。 半个洪荒的生灵，却是太一也难以短时理清的数字。 京兆正极？不可以数尽。 “太一，止步吧。” 朦胧的身形最后显化而出，祂的气息简直如与太一同出一源，“你会打落妖族众生，致使妖庭倾倒。” 那是……帝俊。 阿弥陀佛此刻犹如万众化一，其岿然不动，却如同大千梦来，此刻才显化归来，是平凡老僧，身躯枯槁瘦弱，弱不禁风，却无人敢以轻视。 “我梦大千，才懂众生。” “大千梦我，我才能渡得众生。” 老僧眸光和蔼，看向太一，那垂下有无之间的眸光似若看穿了一切，蕴藏着世界最大的包容，其轻轻笑道：“太一你说，是也不是？” 太一沉吟，长久无言。 “帝俊，不懂金数。” “阿弥陀佛，你不懂我。” 踏！ 太一却是蓦自踏出一步，“若是你真能梦得至高太一，我自然是见之则远退混沌万万界。” “但现在......你不是。” 太一摇头，气息岳峙渊渟，大日金海泛起涟漪，神光隆隆贯穿诸多寰宇，刺穿洪荒界膜。洪荒的时光长河都在震动，界外的大道秩序都在崩解。 “是也，是也。” “但老僧相信，迟早是有那么一天的。在这之前，老僧故不得一梦彼太一，但此太一......又如何呢？” 晦暗的眸光闪过。 老僧所站处，枯槁的身形消逝不见，转瞬的，却是同样的七尺黑袍，同样的是那恬静而又霸道的身形。 太一！？ 太...一！ 嗡——— 一轮丝毫不弱于太一的大日同样在混沌海之中缓缓升起，寰宇诸界，洪荒堤坝，大日之芒争锋相对，洞穿浑噩鸿蒙，撕裂无极虚无。 绵延无尽的金色汪洋相撞，霎时间惊涛骇浪狂啸，每一朵浪花掀起，便犹如无量的恒星在其中之中爆炸，闪烁。 光！！！ 璀璨至极，自混沌上，绵延至混沌下，自混沌左，绵延至混沌右。上下十方，古往今来，一切一切，通通都被照亮的通透无比。 双日经天，瀚海无尽。 “又该如何？” 太一摇头，却是哞间露出不世神光，“那自然是......欲压老佛先杀我!” 第五十八章 第59章 混沌亮了！！ 空前璀璨的光芒自混沌中升起，千里，万里，万万里，亿亿万里…… 时空所不能束缚，无数生灵望去，都好像眸中被光亮塞满，开眼是光，闭眼也是光，都能看到这一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光亮。 这光，不仅照亮了他们的身形，亦是照出了虚冥、因、果、时、空、有形、无形、过去、未来、一切存在之物，一切不存在之概念。 洪荒的时空，此刻在大日之光的普照下具化了出来，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有地仙看到远古之事在地面上再度重演，有巫妖争霸，亦有龙凤麒麟杀伐。 那是过去的事情，地仙踏入，不可思议般凡被过去一头正在与龙凤厮杀的天仙麒麟察觉，其一头撞碎万里山河，余波直接将地仙生灵震的元神之光破败不堪，差点直接寂灭，但所幸下一刻麒麟便消失在无穷时空之中。 有一炼神返虚的生灵在这大日之光下见到传说中早已消失的洞天福地的入口，进入后见得惊天造化。 有一山野雄兔正在啃食草皮，却见大日之光扫过，附近忽然出现正在交媾中的雌雄兔，趁其不备，颠倒因果，成为了自己的先祖。 有天仙苦思冥想久已，在大日之光荡过，却忽然见到平时难以窥探的道则秩序如同袒胸露乳，揭开衣纱一般显现，无尽的奥妙涌入心头，顿觉金仙之路一道平坦。 “真是嗟来之食，却不可不食之！” 此天仙骂道，这法则奥妙就像苦苦追求不得的仙女，此刻却因为外力放荡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虽然舒爽无比，但是却毫无成就之感。 大日之芒涟漪一荡而过，道则很快又复发沉寂。 “且慢！且慢！” 此天仙哀嚎。 大日光明普照古今，显现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洪荒之中顿时出现无数重千奇百怪的事件。 无数的事物同一刹那映照在时空，但见到什么，理解到什么，却与生灵本身有关了，亦或者还要点运气。 “什么，我只剩10天可活！？” 有生灵见到自己的寿数，坦然接受。 “紫气盖世，我真乃盖世奇才！嗯？我擦，怎么看着又像黑色！！！” 有生灵见到自己的气运，高兴无比。 “嗯？别人都能看到些有用之物，为什么我只能看到自己的骨头，我本来就能内视己身的啊……” 有生灵见到自己的骨骼，他是一位地仙，此刻郁闷。 “嗯，背带裤？” 有生灵见到他人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身份，这是一场由金仙大能在一处福地洞天举办的交易大会，此刻摊主看到了面前生灵的真实身份，是……坤族。顿时摊主脸上多了丝谄媚。 “系统，是系统吗！？我书友1 来这个世界挣扎这么多年，苦修却毫无寸进，终于能解锁传说中的系统了吗！？” 有生灵看到自己灵魂深处的一抹金色，很快那抹金色传来回应，“桀桀桀……不是系统哦。” “老爷爷也不错，不过为什么你笑得这么猥琐。” 书友1 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 “因为是夺舍你的老爷爷哦……原本还只想多吸你点斗气算了，但是被发现了就没办法了捏。” 图穷见匕。 “燧人哥哥……死了……” 人族祖地，弇兹嘴巴张了张，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刚入炼气化精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弇兹？” 有人关切的询问。 弇兹面色无悲无喜，“姜女，刚刚你有看到那异象吗？” “什么异象，有吗？” 姜女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我幻觉吧。” 弇兹似若松了一口气。 大日之下，一切无所遁从，一切显化而出，但无数生灵，能见到的却是千奇百怪。 时空展露的信息是无穷的，但是生灵的接收率却是因其个体而异的，故而千奇百怪，难以揣测。 金仙看的多，不敢多看，却是怕被撑爆。 毕方此刻震撼，他知晓，这就是自家的太一殿下与那位阿弥陀佛相斗，所产生的玄妙古怪之景。 但也在这大日光芒荡过的一阵，毕方却是看到了一条直接通往不周的时空隧道，其上氤氲奥妙，不知是哪位大罗神圣开辟出来，如今在太一殿下的光芒之下，却是让他也能见到。 “准提教主……如今可让毕方过去？” 毕方说道，如今他的元神之光黯淡无比，浑身毛发都已经脱落。 虽然准提之前说毕方过了那十万灵山，就可以帮毕方一手，但毕方只希望对方能放路一条便是莫大的恩泽了。 “呵呵，毕方小友，你且看那边。” 准提随手一指，那时空隧道便被其揉捏成一条小道。 其上幽静，却浓缩了无穷无尽的时空，毕方望去，却见那头雾霭氤氲。 那里的尽头有一虚幻的人形，犹如浮漂，其脸色发白而又无神，正是燧人的真灵！ 其后有一娇小绰约的身形背对，静立那里，却是透露大慈悲之意，此刻摊主却是隐隐转过头来，“是准提道友么……” 毕方瞳孔一缩。 “正是。” 准提面色悲苦。 “说助上小友，怎么又会不助上一助呢？且去，且去。” “后土道友，贫道还欲拜访三清道友，便不打扰了。” 准提的声音落下，身形却已然消失不见。 “小鸟儿，你为何来此？” 后土淡淡说道，金仙级数的毕方，在这种存在面前不就是小鸟么。 “回神圣的话……是为了来救此人。” 毕方说道，内心却是想到，我为什么来这，你们还不清楚么。不过大罗怎么问，他还是怎么答吧。 “谁让你来的？” 后土问道。 “是太清道……” 毕方回道。 “嗯？” 后土嗯了一声。 “是东皇啊，笨鸟。” 燧人的尸体又活了。 毕方对其辱骂也是不在意，毕竟这家伙连大罗都敢骂。 “是我族太一殿下。” 毕方一怔，鬼使神差的改了口。 “是么，既然是妖族太一道友所求……那也倒是好说。” 后土美目流曦，似乎特地在妖族二字上咬中几分。 随后眸光却是投往天外，“倒也不急……这场惊世大战，却是不容错过。” 五十九章 东皇 第60章 东皇 太一！ 太一。 两尊同样气息的存在屹立混沌海之中。 金色的汪洋将混沌都似乎吞并，卷起的波涛裹挟不知几方寰宇。 “你是太一，还是我是太一？” 太一垂眸。 动了！ 动了！ 其微微倾身，便好似亘古长天倾轧。 其一拳洞开混沌，横跨无垠的一拳，亿万万里都难以囊括其亿万万分之一，何其庞大，何其骇人，其饱满如纯白无暇之玉，亦带着如力拔洪荒一般的盖世之力！ 激荡起的风林水火产生亿万万粒子在混沌中须臾间消息，之间产生绝世大爆炸之音，却是无法在这种什么都不存在的混沌之中传递。 粒子在碰撞之间消陨，大道在震荡间嗡鸣。 轰！ 轰！ 轰！ 红日初生，其道大光。 动了！ 动了！ 太一同样也动了。 其发丝飞舞，黑袍猎猎，眸若冷电。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你叫太一，我叫接引，那也是不差的。” 太一踏步而出，同是一道霸意堂皇的璀璨一拳，逆推万千粒子洪流，犹如华光轰然击开豁然长夜。 其身，其形显化于寂淡混沌。 轰隆隆隆！ 惊天的巨响袭开！ 此声超乎介质，或者金数彼此的存在，便已然是混沌有形无形之物顶好的介质。 轰鸣之声贯穿二者道体，直散玄黄。这宏大的声音，传到洪荒，透过界膜，其浩瀚无尽的能量，经过层层转化，便成了一声倏忽闷雷，一场万里晴空，一节雨后春笋，亦或一粒微尘。 好似整片混沌都要颠倒，无数的时空在不断的开辟复又湮灭，其中能量潮汐跌涨，逸散出的力量涟漪，犹如绚丽的混沌蝴蝶。 混沌蝴蝶无穷无尽，美丽神圣却又充满寂灭之意，荡过混沌，掠过诸多寰宇。 大罗有血吗？ 那自然是有的，不过大罗的血所承载的不再是物质元素的组成物，而是道，而是秩序，是法则。 其浩瀚无尽，璀璨犹如星海，自两位太一指间微微逸散而出，生生造化不息，如若无有外力干涉，这些大罗之血估计又能在混沌之中演绎出一块块大陆，一方方大界。 平分秋色！ 金数的体量何其高绝，可谓是诸天万界最高等，至高大道之下的天花板。 此刻不过一拳撞之，万万时空倾荡，万万混沌沸腾，万万宇宙哀嚎，受此余波波及，内里都纷纷产生犹如天地毁灭般的场景。 有宇宙绝地天通，灵机倒退，直入末法，有寰宇海枯石烂，直接进入末法，有的本源更低的，甚至已经直接崩解开了。 宇宙是有意识的，或者说大道之下万事万物都有着求存的本能的。 它们在逃离洪荒，想要远离两位金数的战场，但速度对于金数来说太慢太慢…… “呵，也是。我们的存在，又何须用形体来定义呢。” “如果我是老僧所化……我固然不想让老僧如愿。” “但我也更想试一试……和自己斗一斗，结果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太一淡淡一笑，可以说他不是阿弥陀佛所化，他就是太一本尊，不过是为了区分，才加了名字前缀的区别。 哪怕阿弥陀佛所化的太一知晓自身就是阿弥陀佛所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当做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倘若有一天你迷失在了这无限无尽的意识之中……又有谁能接引你归来？” 太一说道，浑身的气息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阿弥陀佛……接引。 “那又关我何事呢？” 太一眸光炽烈，却是再度起手。 一拳！ 两拳！ 三拳！ 三三不尽，是三拳，却是同一刹那，打出了无限道拳印！ 恒扫无穷次元，断打无尽维度。 此招，如日巡天，尽伏无尽寰宇。 其本无名。 强以为名……乾。 妖庭坤族有坤掌，据说便是源于此式……应该不能说是式，而是道。 气吞浩瀚混沌，灿灿大日之光煊赫无尽。 “妙，妙，妙。” 纵然是同为金数，面对阿弥陀佛此尊，太一见其道，此刻也不如连赞三声，这无关乎脸面，而是发自内心的承认。 “妙极，妙极。” 太一又是连赞两声。 不论是在气息，形体，跟脚，大道，本质上。 此太一可以说与他本身是毫无区别！ 再迎接此式，却也只能是秋色分平了。 混沌隆隆而动，洪荒堤坝也在颤动，混沌洪流犹如玩笑般，又被推开不知多少亿万混沌里。 太一面对这威力无尽的三拳，却是同样起式，不过却是略显柔和。 “大日至阳，固孕有一点真阴。” 太一缓缓开口，一拳逼至，却是丝毫不见慌乱。 对于他们这等存在，出拳即是必中，故而速度上毫无可在意。 “接引，你能化来太一。” “又能借来东皇否？” 当——— 钟声起于魂灵，却响彻浩荡阳间。 赫然是之前自妖运长河中拔擢起身，灌溉无穷运道的东皇钟！ 沉寂些许，此刻再度响彻！ 彼时彼刻，无数妖灵都是颤动，正在不知要干什么的毕方，都是有所感知。 当——— 天地清明！ 那高悬于天的大日忽显柔和，强烈的光芒却是暖融融的。 “行罢诸天，才知晓，大道就在足下，至纯未必是极。” 那点真阴，便是东皇。 再度抬头，便是……东皇太一。 大日之中亦有纯阴显化，至阳亦是至柔。 如同阴阳鱼游曳，万万灵机显化其中。 “这是？” 太一都不由得一顿。 “无极。” 东皇太一淡然出声。 太一大笑出声：“混元！？” “非也。” 东皇太一摇头，“是真我。” “那你是……” 太一摇头。 “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颔首，一袭黑袍已经变化成了阴阳相分之色。 此刻持钟而临，面向太一，钟声转化浩荡大日之芒，化为阴阳二色。 三三不尽，无穷浩瀚的拳势转瞬如雪消融，更添阴阳之色。 “老佛，你又有何手段？” 东皇太一一叹。 阴阳之气缭绕，紧紧将太一给束缚住。 “太一输矣。” 与此同时，另一边，西王母摇头。 “哦？” 镇元子也是眯了眯眼。 “阿弥陀佛……” “所以说你……不懂我。” 太一垂下眼睑，黑色的袍子此刻猎猎而动，黑发飞扬而起。 眉心东皇钟有感，似要响彻。 但太一按压而下。 “无极固好，至纯也贵，道无高低，人……却有强弱。” 太一踏步，束缚周遭时空的阴阳之气通如弦崩，接而便是更加霸道，更加霸烈的六拳打出！ 三三不尽，六六无穷。 合三六为九，大道至极！ 此式本应有个响亮的名字，但道本无名…… 轰隆隆！ 东皇太一的东皇钟还未鸣起，缺如崩飞的沙袋，撞破混沌洪流，崩开豁然长口，化为虚幻泡沫。 “你！” 东皇太一略微惊愕。 胸口被洞穿豁然长口，顿时躯体犹如梦幻般破灭。 老僧枯瘦的躯体再度显化而出。 “不差，不差。” 接引认认真真打量了太一，“金数之中，难有败你者。” “既然如此……那老僧就当让步吧。” 阿弥陀佛摇了摇头。 “哦，老佛可还未出手，就得让步？” 太一瞥了眼老佛。 严格来说，这位老僧，可是还没有真正的出手…… 第六十章 彼愿 第61章 彼愿 “本该不让。奈何我家师弟……太不省事。” 阿弥陀佛摇了摇头。 “哦？准提又与三清谈了什么么。” 太一点头。 “呵呵……倒是定了一者心猿灵猴，如今不好说，日后自见分晓了。” 阿弥陀佛笑了笑。 “如此么。” 太一闪过思绪，应当是和那位人族燧人有关了。太一却是不在意，不论什么弯弯绕绕，那也是与他无关了。 “不过我倒是要提醒太一道友，三清固然如今能助你，但巫妖的长久存在，却可不是三清所能允许的。” 阿弥陀佛摇头，提醒了一句。 “为何。” 太一说道。 “这是大势，是大道的必然。或许因为你的存在，妖族还能残喘千劫百劫万劫，但断不能是永恒主角之位。” “这有悖天地之理，亦违背三清之道。” 阿弥陀佛笑道，“三清能为道友让路，不过是因为……” “什么？” 太一挑了挑眉。 “因为他们需要有人去探路呐！” 阿弥陀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未来的主角，定是人族，洪荒大劫不远，混元造化孕育出世，道友……还是早做打算吧。” 言罢，阿弥陀佛的身形却是犹如幻影一般，消散在混沌之中。 “大道行驶的必然……” “大道可敬，却不足畏，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是必然之事么。” “况且……我所求，可只是大道乎。” 太一摇头，眸光涵盖大千。 域中四大，有人追寻道，有人品味天地，有人求索人之本性，唯我之自由。亦有人追求四大之外，非想无名之物。 太一又在追寻什么。 当然是想追寻什么的时候，就去追寻什么。 三清若有阻道之时，那也得作过一场再说了。 此次与阿弥陀佛一斗，虽然双方都未尽得极尽，但太一亦然是有收获。此番盘坐混沌，东皇钟也在不断吞吐混沌洪流，转化浩瀚源气，弥补那些许损耗的本源。 大日之海缓缓的回归平静，直至寂静，混沌的源流又重新弥补了这里的空缺，各方寰宇如今也平静下来，如之前一般的吞吐混沌。 “如此草草了事？” 西王母不由大失所望。 “金数……当真可畏。” 镇元子赞叹一句，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战斗不可谓不声势浩大，亦是从其中有所收获。 大罗这等存在，举手投足都是自身的道的体现，法与理的交织。 更莫谈金数这等大罗之中的大罗了。。 “阿弥陀佛之尊还未使全力，太一明明已经力竭了。” 西王母大叹可惜，“阿弥陀佛起码比太一道高三尺。” “道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镇元子不由得无言。金数如何状态，他们不过玄数上下，哪又能看得明白。 后天生灵逆反先天成就大罗很难，后天先天，其中的天指得便是寰宇本质，亦或者说是宇宙天道。 若说青天高九尺以封顶，普通生灵都在其之下称为后天，那么天数先天便是十尺之上，高于青天，胜于青天。 后天生灵若想证得大罗，那自然是比登天还难。 而玄数若想证金数…… 那更是犹如雾里看花，谁也说不清。 天数是十尺，玄数是十一尺。 那金数…….应足有十八尺往上，比青天，更胜一个青天。 非有大毅力，非有大觉悟，非有恒道心，非有大机缘。 玄数与金数，便是一道天堑。 犹如人居于地，能看得见浮云纷扰便是极限，又如何去辨别青天冥冥有多高远？ 故而镇元子有此叹。 同样是大罗，金数本不该算作大罗，但确是硬生生有人在此走出来了。 而且远不止一位，可以都说是天资绝艳，才情惊世的人物。 “太一……” “若是真能成。” 镇元子不由回忆起久远之处，那位同样惊才艳艳红云道人。 只是可惜…… 天地纷扰许多，大罗虽然超然，却不免有争端。 镇元子不想拥有太多争端，他想要的……不过三两朋友，能够话言长短，共赏景色罢了。 大道固然超绝，吸引诸多大罗求索…… “敬你。” 镇元子举杯，玉液琼浆芬芳，造化紫气氤氲。 “敬我？” 西王母摇头，“你敬的是太一吧。” 镇元子笑了笑，没有多说。 第六十一章 第62章 （上章改了下） “复活吧，我的爱人！” 毕方长叫。 如今破败的鸟躯就如草地上的坤稚，扭动着不规则的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毫无规律，但又像蓄谋已久。 地面上蓝银草铺满，灵光犹如如青蓝的精灵，闪烁不定，莫入那沉寂已久的身躯。 …… “一定要这么喊么？” 不久前，毕方用恳求般的语气对着后土说道。 “我还会欺骗你不成。” 后土身着粗衫，却也遮不住出尘绝世的气质，优雅中带着一丝腹黑的气息，眼中闪烁着明媚的光芒，却又深邃难测。 按照后土娘娘的话来说，万事万物因果相连，乃是大混沌系统，生灵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在这系统之中掀起涟漪，适用得当，便能运转起惊奇奇迹。 就如同一只在洪荒不知名处的蝴蝶振动翅膀，也会有几率在层层转化后在混沌掀起足以卷灭金仙的狂风波涛或者创造出一方大千之界。亦或者一只洪荒普通的猴子能够在无聊间用自己的毛发摆放出一部二进制的《东游记》 东游记据说是人族彭祖多写，在人类的部族多有传播，是一本集合天文地理，医学人文的经典名着。 当然，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虽然理论如此，但无边无际的因果，生灵又怎么能算得清，这样的几率太小太小。 不过几率再小，却也绝不为零。 每一个生灵，都有着无限的奇迹。他们能做到任何事，虽然亿万万个里面都难出一个，但他们大都却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而大罗神圣超绝于世，自能看穿，于万万因果之中，找到能够成就奇迹的钥匙。 如今的这把钥匙，在秃头毕方看来是如此的无厘头。 不过一想到这是太一殿下的嘱托，太清道祖的请求。 毕方还是如此开口了。 那漫天飞舞的灵光涌入燧人的躯体之中，牵引着燧人的真灵回归，一股生灵气息逐渐涌起。 真灵乃是生灵于天地的本根，金仙能映照时空，取得自己的真灵，但对其他的真灵，毫无办法可言。 能看到，却摸不到，影响不到。 那不是生灵的元神，是比元神还要本根的真灵。 “终于……活了么。” 毕方一叹。 算一算这一路的经历，固然比不上巫妖大战般永世难忘，但却同样可以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了。 燧人，燧人。 这小子倒是天大的气运，竟然能被太清道祖看上。 这小子以后起码都得是一个金仙起步了，还有三尊神圣作为靠山……天下哪可不去得。 他毕方能沾点光，也是极好的。起码以后回了妖庭，还能吹吹牛逼。不止认了个道祖徒弟当兄弟，还当着那西方教主的面，把那罗汉菩萨通通给宰了个遍。 这…… 起码能与三公并列呐！ 毕方浑身毛发都已经脱落，萎靡的气息又重新如若点燃了起来。 “燧人小…呃……兄弟，活过来吧！” 毕方期待的看向燧人。 啪！ 燧人的尸体翻了个身，又没了生息。 他的真灵印记也瞬息间黯淡，隐没于虚空之中。 “小鸟啊，你没有完全的与这片时空共鸣。” “我没有骗你，但是你却是没有找对时机。” 后土轻笑道。 混沌系统之中，一个微小的误差，便足矣让结果与预期大相径庭。 “……” 毕方不由傻眼。 这里是洪荒的异次元，在有无之间，不知哪个维度，毕方如今又元神破败，哪分的清真真假假。 “后土圣人，您大慈大悲，还是让让小鸟吧。” 毕方说道。 “。你看那边有什么？” 纤细的手指指向那片空间，毕方看到一条条河流在迷雾中显现，如同从虚无中起源，不知又往何处去。 “那里是……” 毕方不由一愣，耳中好似隐隐掀起湖海般的浪涛滚滚惊啸，见到小河后面亦有大江大河。 那拍岸的浪花，其中的每一滴水珠都有着千千万万的画面，亿万万的因果。 恐怖的信息量直入脑海，毕方根本就不敢多看。 “那是众生的起源，洪荒的时光，万灵万类的命运。” 后土美目看向远处，似是寂寥，“你往下看，再往近看。有我在，你放心的看吧。” 毕方这才敢看去，脑海果然清明不少，它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洪荒的时光长河，不周山镇压的源流！？” 洪荒的时光长河浩瀚无边，毕方证得金仙，也不过的映彻在支流之上。 当年在一条支流里面便已经是尽生尽死，才证有金仙之躯。 如今再见到此般，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时光长河，有着很多称呼，命运长河，因果长河，亦或什么其他。 名字都是外显，只因这里存在着天地万物的信息总源，才有那么多的称呼。时空长河的涵义和含义不断地变化着，但它始终是一个神秘而又庞大的存在，包容着无数的次元和生灵，承载着洪荒的历史和命运。 据说古早以前，时空长河源于不周山也回流于不周山，收束着生灵们的命运，甚至……大罗也在其中。 那时候有东王公与红云道人之大能一闯其中……才解开了不少限制。传闻玄数巨擘，也就是在这之后才有了晋升之路，顺便的，金仙之途，也平坦了不少。 “是啊。” 后土叹了口气，“你想做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翻手之间，但在父神的守灵之地，还是不要有太多动静。” “你跟着这条分支前去，算是人族的分支，燧人的真灵已经顺着这条分支流去。” “你去追寻，自会有答案。” 后土说道，身形已经渐渐隐没。 顺着长河流向望去，那长河森罗万象，周围的景色一直在变化。有时候是茫茫的荒野，有时候是绝壁悬崖，有时候是风景如画的山水。 毕方终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或者说印记，那是燧人的真灵。 此刻燧人的尸体也有异动，似乎与那真灵隐隐相吸。 “唉。” 毕方叹气，只能继续上路。 第六十二章 人族大会比 第63章 人族大会比 （上一章改了下） 一挂巨大的瀑布朝着海洋轰然倾泻，水流如烟，掀起无数层层浪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幕。在瀑布的上方，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山脉，山峦起伏，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犹如一座天然的屏幕，将这个出尘的地方遮掩在其中。下方，则是一片广袤的海域，海水清澈如镜，碧波荡漾，有无限的宁静与自由气息。 高耸入云的祭祀台，巨石搭建的圆形传道台，雕梁画栋的府邸，以及壮观的神庙，广阔千里万里，无不展示着人族祖地的气势磅礴。 这里便是东海之极，人族的祖地，人类从这里诞生，也是从这里走出。 这里有着生活着别的地方难以见到的修行者，而且远远不止一位。当然，这里更多的也是在这里生活着的凡人，足有千万人口。 比起着生活在别的部族的凡人，人族祖地的居民更是无论在，气质上，物质上，乃至精神上……都是高了别的部族不止一筹。 他们的资产已经不需要集中分配，每个个体都足以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余下的资源。 人族祖地，已经流行起来了用灵兽贝壳交易剩余资源的习惯…… 在人族祖地中，这种交易方式已经流传了数百年，成为了一种独特的文化传承。灵兽贝壳交易也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市场，从简单的日用品到奢侈品、文化艺术品，各种商品和服务都可以在这个市场上找到。这种交易方式在人族社会中已经形成了一种传统和规则。 这里的人衣食无忧，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去赚取更多的贝壳，或者生下一个有着修行资质的孩子送入祖地更内部去修行。 修行者的存在，便是人族祖地能够稳固的根本。 以祖地为中心，修行者们镇压其上，四面八方都是无限的资源，无尽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汇聚于此，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生态圈，是别的部族难以想象的繁荣。 今天却是又到了一年一度，祭祀女娲娘娘的大日子。 人族祖地内外围，无不是普天同庆之景，比起别的部族，祖地的花里胡哨的东西可谓是更多。 比如说有野栖之居就独领风骚举办了大折扣活动，不过因为太过张扬，很快就被举报给修士组成的卫队给清理封禁了，里面貌美的女性都被羁押，让许多男性人类都徒呼奈何，但是却无法去拯救…… 众人在街上欢庆着，穿着各种华服、闪闪发光的首饰，人族的祖地人，可是对自身模样要求不同于其他部族那般随意，而是都纷纷剃净了大部分都毛发，只留下小部分。 有的人手持各种颜色的灵兽贝壳，走在街头巷尾，寻找自己心仪的商品并进行交易。 又有人在围观祭祀仪式，感受着女娲娘娘的神威庇佑，祈求着平安和健康。 而在祖地之中的修行者们则更为谨慎，他们的这段时间，不仅要准备着祭祀，同样还有着一项同样重要的大事——修士大会比。 “传闻每当在圣母祭之时，女娲娘娘都会化身成人类，来人族的各个地方游玩一番。” 为首的中年修士后面跟着几位年轻的徒弟，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他们逛着盛大的祭典，穿梭于往来的人群。 “唉，老爹，终于能出来玩一次了，这些老话你咋还说呢。” 一小娃娃说道，粉雕玉琢，身上逸散着不俗的灵气。 “嗨，你个小逼崽子，还敢跟我顶嘴。” 老师父是位文雅之士，就要给这小娃娃教训一番。但小娃娃吐了吐舌，很快就躲在了女人身后。 “没个正经，不要教坏了小孩子！花儿，草儿，树儿，你们可不要学你们的师父。” 师娘白了眼，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是半老徐娘，风采仍存。 顿时就引得附近的年轻人们的目光，不过当看清几人的装饰后都是很快压下了心思。 “哼哼……” 师娘很满意自己的魅力，倒是师父却是不乐意了，“叫你裹得严实点，你还穿那么少，教坏小孩子。” 少吗？ 狗蛋看了看了看附近的人群。这也不算少呐…… 哦……自家老爹以前是从小部族过来的，据说小部族的人都是浑身毛皮之类的，要多厚有多厚。 这样比起来，确实也少了。 “呸！你个土蛐蛐儿，老娘当年嫁给你可是看你够勤奋老实，如今看来，是个闷骚的货，近百岁的人了，还卡在炼气，这就算了，还交起我做人来了，老娘还真是看错人了……” 师娘骂道。师父的脸涨红了，看来是要酝酿一些词汇。 狗蛋摇头，随手在自己三个师弟师妹面前掐了个小法诀，让爹娘一时半会注意不到这里。 “走走走……花儿，树儿，草儿，我们自个先玩去。” 狗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事了，自家老爹老娘，这样吵架都不知几回了。 “好的，师兄！” 树儿率先点头，他们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树儿是最老实的孩子，最像师父的孩子。 “咱们去哪玩呢？” 花儿摇头，是个小女孩，摆了摆脑袋，呆呆的模样，像个智力残缺的弱智，煞是可爱。 “我看师父和师娘吵架就好玩。” 草儿嘿嘿笑道。 “唉呀，他们没个三天两夜是吵不完的。说是让我们在大比前天出来好好放松的，我们就去……那里！” 狗蛋手上一指。 那里是一颗参天古树，枝繁叶茂，底下的树干一圈都得好几十上百个大人才能围的过来。 树干被掏空一部分，留出了一个门户，点缀着青翠的藤蔓，和娇艳欲滴的花朵，路过这里的人纷纷都是眼睛都会往里面瞥一眼，随后带着惋惜。 “那里那么多人往里边看，一定有好玩的东西！” 狗蛋说道。 “好的，师兄！” 树儿第一个回应。 “好哦。” 花儿慢吞吞点头。 “啧……” 草儿见众人都同意，“你们都去，我不去也不好玩了。” 随即三人一同向着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一位老汉看着这繁大的树舍，不禁流泪。 “野栖之居……” “老汉赞了几十年才攒够一次费用，你咋就倒闭了呀！” 第六十三章 从窑子走出的强者(上) 第64章 从窑子走出的强者（上） （上章改了下） “啊呀，终于走了，叽叽喳喳的，每次都烦死个人。” 师娘说道。 “……” 师父无语的摇了摇头。 “难得出来一次，直接跟他们明说不就好了。” 师父无奈的说道。 师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就喜欢看他们瞪大眼睛的样子。” “……” 师父无语的叹了口气，不禁感叹夫妻两个的性格差异。 “喂，我说，刚才你说的话有几分真。” 师父看向师娘。 老东西，我不叫喂，我叫…… “谁知道呢。” 师娘打了个哈哈，“好了，接下来就是老娘的轻松快乐时间了。” 如今喜日在即，自然要好好放松放松，对于修士来说，这样的日子也是很值得去体验的。 “去吧，去吧。” 师父说道，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吗？我可是看重了好一家好地方，是叫……野果屋。” 师娘笑道。 “嗯……你先去吧，我随便逛逛。” 师父随便说了句。 看着师娘远远走后，师父才哼了哼，“哼，嫌我是土蛐蛐儿，我还给你跑腿？” 师父随意逛着，走到了一处小海泉旁。这里有好些人正在钓藏在沙中的泥参。 这些泥参都是那摊主老板藏的，需要花贝壳才能去玩上一玩。泥参可算是一个好吃的美食…… “啧，要三个赤金贝壳，咋不去抢呢。” 师父摇了摇头。 赤金贝，是人与人之间最硬通的货币。 赤金贝只生长在极为罕见的环境中，一般只存在于海洋深处或者特定的岛屿上。外形极为美丽，但其价值在于它所蕴含的灵性力量之中。 赤金贝的贝壳坚硬无比，可以用来做成非常耐用的器具。亦或者磨成粉，可以当做最有营养的肥料，种出硕美的植果，也可以兑水喝了，在强身健体方面上颇有妙效。 虽然对于修士来说这点不算什么，但是对一个还没有修行时就已经非常节俭点师父来说，这可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这点沙参在海潮褪去时，可是随便一捡一大把，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 而且貌似……这些沙参还不能带走。 师父摇了摇头，这不就是花贝壳找事做。 走走走，还是去买点果实酒喝去，不对……临近大节日子，有不少地方都是免费给酒喝的。 需要花贝壳的美酒固然不错，但是免费的更得他心。 “就勉强让老夫纵情一饮吧。” 师父哈哈一笑。 找了一处，旁边人见他一身穿着不凡，气质不俗，纷纷都让了开来。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师父一笑，修行者的身份可是颇受人尊重的。 “啧……咋还有修行人来喝这泔水。” 一旁的路过的人都是悄咪咪的说道，可不是嘛，免费的东西能有几个好喝的。 师父耳朵动了动，面色略微一红。 “哼，你懂个屁，这位修行者大人是在忆苦思甜呢，虽然这酒水难喝，普天之下，除了咱们祖地，有哪里有地方能喝上这等味道。” 又有人说道。 “啊，你个东西，修行者放个屁都在你这里是香的……” 话音未落， 师父咳嗽了一身，腰板也挺正了。 “桌上碗中泪滋润，酒醇意吞空，难忘乡里风景好……” 师父举碗，悠悠长叹。 他的面容略显苍老，皱纹已然刻满额头和鼻梁，但那份稳重和从容仍旧不减。略显消瘦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神透出一种凝重感，仿佛他一生追求的就是内心的沉静和自我修持。 这是一位有故事的修行大士…… 路过的行人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有妖怪啊！！！死人啦！！”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妖兽！？” 醉意熏熏的眼神一下警醒。 人族祖地何来的妖兽。 第六十四章 第65章 吼吼！ 一只巨大的野猪出现在了集市中。这头野猪比普通野猪要大数倍，皮毛粗糙，眼神凶狠，浑身的肉块都在抖动，一下就撞破了不少建筑石柱。 它用强壮的身体抢夺着集市上的食物，嚼着蔬菜，露出凶狠的獠牙。人们惊慌失措，在它的攻击下四散奔逃。 “我的极品蓝银草！” “啊，我的昊天锤。” 人们的东西被这粗莽的野猪践踏，有人拿着锤子围了上来，但是野猪一拱，就将他们都锤子拱退了，而且砸伤了不少人！ “大胆野猪，你已有取死之道。”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猎手出现了。他的名字叫做塘三，因为是在水塘边出生，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所以叫塘三。 刚才它趁着到那贩卖野猪的贩子不注意，就把这头看着最生猛野猪给放跑了，就是为了让这头野猪闹出点动静，他来解决这头野猪，顺理成章的取点肉回去。 虽然不是没有钱，但是哪有免费来的香。 作为一个森林猎人，塘三很清楚野猪的弱点，知道它很敏感，唯一的办法是用诱饵引它上钩。 于是自一开始了一场较为漫长的追逐。他设下陷阱、伏击，却总是没有成功。 不过这头野猪反而越来越古怪起来，体型一直越来越大……比起初时翻了两三倍。 这头野猪现在变得异常凶猛，塘三只的身上已经被拱出不少伤口，要不是这野猪到处只顾到处找吃的，还真是难以对付…… 看着那咀嚼蔬菜的野猪忽然转过头来，野猪两眼通红，獠牙上沾满菜叶，掉落丝丝粘稠的唾液。 一股腥臭迎面而来…… 如今的这头野猪，就像小山一样…… 如今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跑，第二就是死。 这时他想起母亲的教诲，她曾经说过：“放松心态，保持冷静。” 一股力量从内心里面涌了起来。塘三顿时有了勇气。 如果有人要跑，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塘三。为了这鲜美的猪肉……更为了大家的安全，他怎么能跑…… 母亲曾经总给他讲述英雄的故事。 “哈！我要冷静。” 唰！ 噗嗤！ 一颗硕大的头颅被獠牙刺穿。 塘三的眼神充满惊愕，无头的躯体轰然倒下，却没有流出丝毫血液，好似被那獠牙吸收了一般。 “救命啊，有妖怪啊，死人啦！” 有人大喝。 很快，就有一位中年修行大步流星赶来，一步跨越十数丈，两三步就穿越长长几百丈凡距离，手捏法诀，如若闪电，刹那间贯穿野猪的躯体。 血液溅起七尺，野猪只来得及痛苦长吼一声，便轰然倒地。 据说人脑离身还能保留七秒意识。 塘三眼巴巴的看着。 他忘了故事里的英雄都是修行者，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当一个修行者。 刹那，塘三没了气息。 “嗯……只是头普通的野猪么？” 师父不由疑惑，完全没有感受到有荒兽亦或者说是妖兽的那股特有气息。 “可怜的孩子……” “没有修行，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算是位大英雄了。” 师父为塘三合上了眼睛。 附近的人纷纷为师父来喝彩，同时也来为这位小勇士惋惜。 “不对！” 看着野猪痛苦里面猩红的血丝…… 那…是！ 师父猛然一退，“全部人快退，是……寄生的虫类妖兽！难怪，难怪！” 刹时，那野猪的皮毛下，鼓起长长的线条，犹如青筋，犹如蠕动的密密麻麻的蚯蚓。 野猪喷溅的血液，溅在地面上，也同时蠕动起来…… 幸好师父捏有法诀，不沾血液。 第六十五章 (下) 第66章 （下） “这里是哪儿呀……怎么什么都没有。” 草儿呸了一句。 “怪香得嘞。草儿，和你娘一样香。” 树儿耸了耸鼻子。 “呸，我没娘。” 草儿骂道。 “那边……好像有个人。” 花儿到是一指那阴暗的角落，呆呆的看向那里。 “你别吓人啊……” 树儿无言。 那里的确好似有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奇怪。” 狗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顿时一只和一双眼睛对视上了。 “啊！” 狗蛋吓得连滚带爬，“你是什么东西！？” “一只小鸭子！” 花儿开心的叫道，开开心心地就要把这只小鸭子给抱起来。 “秃顶的鸭子，跟树儿你爹一样，哈哈哈哈！” 草儿大笑道。 “嗯……我想我爹了。” 树儿点了点头。 “不对……这，这，这还有个人！” 狗蛋尖叫，颤巍巍的指向鸭子后面的那具倒在底下的尸体，“他死啦！” “这鸭子会吃人！” 狗蛋瞪眼。 “狗蛋师兄，这不会是妖兽吧！？” 草儿叫道。 “花儿放开它！这是妖兽！” 树儿眼睛一变，浑身上下都好像变了个人，一下就将几人护在身后。 花儿听到树儿的喊声，手上也不由自主给这鸭子给丢了起来，不过一下就给这鸭子甩在了狗蛋头上。 “我说着玩呢……你们别大呼小叫的，这小鸭子哪会吃人的。” “这人没死，活着呢！看他的胸脯还在起伏，按我爹的话来说，就是还有口气在，就是活着呢！” 狗蛋说道。 “你们……闹够没有？” 就在几人胡闹间，狗蛋头上的秃顶鸭子开口了。 “……” 顿时间，三个小孩面面相觑。花儿还在发呆。 “鸭子……说话了！？” 几人顿时一惊。 “妖怪啊！” 狗蛋和草儿腿都打颤了。 “第一我不是鸭子。” “第二，你们快帮我叫醒这个小子，按我说的方法做，我的时间不多了……” 毕方对着三小孩说道，三小孩看着这只秃顶的鸭子，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 毕方此番燃尽元神，巨大的反噬接踵而至。 “一……锤他天灵！” 狗蛋和草儿对视了一眼，“妖怪，你要我们杀人！？” 作为修行者预备役，他们对这种穴位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本就是……死人。” “快！不然我马上就吃了你们。” 毕方叫到，它现在的力量，可以说是毫无力量。 不过花儿倒是直接一小拳头直接打在了燧人的天灵盖上。 “……” 狗蛋顿时无言。 “二……” ……… “血肆虫？” 师父长吸一口气，天下生灵数不胜数，这种能一眼认出来的……多少都是一些及其危险或者有益的生灵。 而这血肆虫，据说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差点要了当时祖地一小半人的命，也是第一次导致大部分人族出走祖地的根源。 这片大地有着无穷的宝藏，当然也有着不尽的危机。 这血肆虫会寄生在人或者野物的血液之中，就算是炼精化神那也是极难发，一旦此虫暴起，那是神仙也难救…… 这是直到有了炼神返虚的大能出现，才彻底解决了的祸患。如今怎么又出现了？ 当初的那位返虚境界的祭祀，可是据说不眠不休，足足花了多年时间，将祖地附近十数万里的血肆虫都给拔干净了。 那血肆虫犹如长长的红色细线，体色如若血液一般鲜红，外表裹着一层粘稠的膜。 迅速捏着法诀，呼出一道道罡气，刹那就将这里的血肆虫都给绞的粉碎。 师父手上顿时传来好似错觉一般的麻痒之感。 血肆虫本身容易对付，只要不让其寄生进身体，非修行者也能轻易将其杀死。 但师父可不敢丝毫放松警惕，血肆虫要是出现而且暴起……那就说明血肆虫在一片地方的密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值。 “不要慌乱，所有人都隔开一段距离，等待执法队来！” 师父大喊，但却是为时已晚，人群早已经失控，不断的向着四面八方逃窜，引发着更多的连锁反应。 “女娲娘娘救命啊！修行者大人救命！” 岂止是这里，同一时间，不少地方都刹那间近乎同时响起人群的尖叫。 有道道法术光芒飞舞，其中有庚金之气，师父认得，那正是一同出来的某位同道。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头头家畜亦或者用来贩卖的野兽，都是如刚才那野猪一般，体型暴增数倍，气息暴戾，纷纷闯上街头，闹起大乱。 甚至有的人同样已经被寄生了……纷纷口吐白沫，眼球泛白，里面血肆虫游动，想要去撕咬其他同伴。 师父顿时心麻起来，这架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还偏偏在这种时候。 唰！ 一道白光打了过来。 噗的一声，一只趁乱就要钻入师父腿口的血肆虫顿时被打成模糊。 “老家伙……还不提起注意力！快去找那四个小家伙！” 师娘脸上还贴着几片不知是什么的花果切片。 师父这才回过神，“你我速速去。” 二人随即加速，一跃掠过诸多人群。 “狗兄……这不是一般的血肆虫！” 一位修行者同样是中年模样，其眉目方正有力，一手法诀使得出神入化，点灭不少血肆虫。 是叫澜，同样是小部族有资质修行的人，拜来祖地，跟狗肉同样出生，故而颇有交情。 师父叫狗肉，因为在他出生前，师父的父亲认为狗肉是天底下最好吃最珍贵的东西。师娘叫珍珠。 “之后再说，我先得将我那儿子和几个徒弟给找回来！” 狗肉说道。 “这些虫子会钻入灵气之中，万万小心！已经有同道中招了！” “切记，你我招式，只能发，不能收，否则有被侵之陷！” 澜说道。 狗肉一怔，缓缓点头，立马和珍珠赶向那野栖之舍，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是空处，故而也放心让几小孩在里边闹腾。 “不好，有很多人往里面赶。” “很多血肆虫都被引来了！” 一圈圈的血肆虫，已经把野栖之居的那座巨大的树干之屋，已经团团围住了…… 很多人此刻都在往里面跑。 密密麻麻扭曲的虫潮向着里面拥捧。 “狗蛋！” 狗肉大喊一声，珍珠也已经是不服从容。 这血肆虫万万不可碰触到皮肤，不然会有寄生之危。 按沪所说，也不能施展灵气护住周身，那同样对于这些血肆虫如同虚设。 “你在这看住。” 狗肉说道。 “想想别的办法，你不要命了？” 珍珠摇头，看狗肉想要直接冲过去的架势。 狗肉举起自己的右手，上面已经微微泛起蠕动的肉块。甚至脸皮上也已经有微微的鼓动。 “你……” 珍珠不敢置信。 “刚才我用灵气隔绝自身，本以为没事，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狗肉说道。 被血肆虫寄生，那就等于没救了。 “珍珠，我说刚才你对我说得话有几分真？” “哪句？” “你说我是土蛐蛐，说我闷骚。” “都是假的，零分真。” “你说谎。” “……是啊，十分真……” “我以为最多七分。” “你在我眼里很加分。” “……可以，我狗肉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过这么冷的笑话。” “你叫狗肉就很好笑。” “………你这让我都煽情不出来了……照顾好狗蛋他们。” “……我知道的，等你死了我就嫁个好的。” “………” “那边人太多了，光救狗蛋他们不现实，等会我能将一部分血肆虫引到一边，你乘机过去，撑着守住屋口，拖到执法队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 “狗蛋你这小逼崽子，以后听话点！” 狗肉一下卷起罡风，就是开出一条道路出来。 他割开手指，四溢的血气随着灵气吹散。 大批大批的血肆虫就好像闻到了大烟，饥不择食就往他那边赶去。 “爹，我爹叫我？” 屋内的狗蛋不由叫道。 “狗蛋师兄，下面是不是来了好多人，好吵呀。” 草儿说道。 “咳咳！” 地面上的青年已经醒了过来，眼神迷茫而又空洞，似在回忆。 按照鸭子的说法，他们已经成功将这个人叫起来了。 不过不认为自己是鸭子的这只鸭子却是忽然…… 嘎嘎嘎—— 秃头鸭子叫的，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言语能力，它的眼神也不是那么摄人心魄了。 这还不是鸭子？ “我下去看看。” 狗蛋悄咪咪的探头往楼下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的往上面拥挤而来。 “有虫子啊！！！” 所有人都在尖叫。 “嗯，娘？” 狗蛋注意到自己的娘，不知到合时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手上不断掐着法诀。 一道道白光扫荡出去。 “娘，你在干啥呢。” 狗蛋带着三个娃娃，从楼上一直挤到楼下。 “别过来，你们四个好好待着。” 珍珠说道。 “好多虫子！” 花儿笑道。 “好多虫子………救命啊！！！” 草儿尖叫，树儿也是头皮发麻。 “爹呢？” 狗蛋起了不好的预感。 “喝酒去了……” 珍珠淡淡回了句。 噗嗤……一只血肆虫忽然钻破灵气罡墙，钻入了珍珠的右手中。 这一幕都是让几个小孩都目瞪口呆。 珍珠苦笑，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这只臂膀都斩断，借势就将断臂给甩了出去。 “娘……” “师娘……” 四个小孩都长大了嘴。 断去一臂的珍珠元气大伤，好在里面的血肆虫没有留下。 “圣母娘娘，我已经没有能力去保护剩下的人了，只能尽力保护好我自家儿子和徒弟。请您不要怪罪我。” “如果圣母娘娘您真能显灵，还请您去保护他们吧，请原谅我的自私啊。” 珍珠口中喃喃，“你们四个，闭上眼，跟我走！” “咳咳——” 一声咳嗽传来。 “是大哥哥。” 花儿开心的说道，能叫醒这位大哥哥，还多亏她呢。 “我来帮你吧……” 燧人咳嗽，身体强撑着围栏，一步一顿的才下了楼梯。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她那自语，还有一位修行者吗？不过却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珍珠脑海里面闪过念头，却是摇头，“不够，不够，你这副样子哪够…” 燧人没有说话，只是指间燃起一朵金色火花。 随即抻着躯体，来到门前。 “血肆虫啊……我也偶然遇到过。” 燧人一叹，暗淡的火花落在地上，顿时掀起滔天火海。 第六十六章 第67章 （上一张删了一个人物） 火焰熊熊燃烧，金色的火海眨眼间遍布十尺，百尺，千尺。 火光冲天而起，焚毁一切血肆虫，穿过长街，燃过层层的人群。 “着火啦！” 有人尖叫，这虫子难避开，竟然又着火了。 “不，这是修行者大人的法术！你们看那些虫子，全死啦！” 普通人只是感觉到温暖，这金色的火焰完全对他们毫无灼热可言。 刺啦刺啦！ 血肆虫们被烤干，躯体在不断挣扎。 犹如焦油沸腾的气味。 “这………” 珍珠不由愣住了。这才屏息运气打量其燧人来。 不过是青年人模样，却有着一股沧桑之气。略微发白的面容上蓄着胡须，有点邋遢又颓废。 就像醉酒的人刚醒，仍带有残留的朦胧醉意。 看不清深浅。 “这是……” 珍珠正欲发问，却猛然想到什么，捂着断臂，连忙走了出去，“狗蛋儿，你们几个呆在这里不要动。” “大哥哥好厉害。” 花儿说道。其他三个家伙也是大眼瞪小眼。 燧人笑了笑，也走了出去，“你们帮我看好这只……小鸭子吧。” 嘎！ 秃头鸭子跳在了花儿头上。 “这鸭子咋不说话了？” 树儿说道。 “我有个猜测……这鸭子不会是施展传说中的夺舍大法，给这位哥哥夺舍了吧？” 草儿说道。 “嗯……为了稳妥起见，要不……我们现在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狗蛋说道。 “狗蛋师兄，我觉得可以。” 草儿说道。 这里是……人族祖地。 时隔不知几百年，燧人再次回到了这里。祖地倒是比以前更加繁荣，多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前辈，请您把他……也烧了吧。” 珍珠指着地上已经满身创口，没有生息的躯体。 旁边有人在磕头，这位死去的修者最后庇佑了几位凡人。 燧人看了看珍珠，继而点了点头，一点火花落在躯体上，顿时这中年男人的躯体就化为飞灰。 “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前辈的大名。” 珍珠说道。 “燧人。” 燧人淡淡点了点头，眼眸中却是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在长街的尽头处，模样方正，正有一位同样带着惊疑目光看向这边的中年修者。 “燧……人！？” 澜瞪大了眼。 “澜。” 燧人一笑，“好久不见，你已经……快要炼精化神了么。” 澜跨步而来，“事到如今不好多说，如今除去荒兽要紧！” “燧人你……刚才可有看到那火光来源处？是哪位大修出手了。” “狗肉兄他……” 澜眸光动了动，叹了一声，珍珠倒是目光平静，“澜道兄，你认识这位前辈？” “前辈？莫非……” 澜不可置信的看向燧人。珍珠点了点头，“正是这位前辈施法，除去了血肆虫之患。” 燧人指间好似还残存一丝金色火焰，燧人也是一叹：“这也不是我的法力，只是向某位前辈借来的。” 澜面色复杂的看向燧人，这种事关自身机缘的事情也不好多问，见到曾经的同部族，如今他有太多话想讲。 “燧人，我以前就觉得你有莫大前途，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了。” “有太多话想跟你说，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是要先去稳定秩序，将荒兽赶尽才行……不止我们这边，西处，东处那边也忽然有荒兽暴起，执法队的所有修者都在那边被拖住了……所以我们这边一时还顾及不到。” 澜说道，刚刚他已经接到了传讯，各个地方都已经忙不开了。 “不用担心，这场焰火会将它们一一焚尽。” 燧人说道，确实如他所言，那金色的火焰如同扩开的浪圈。 这火本质极高，在洪荒之中应该都能排上前列，用来除虫，就像杀鸡用牛刀，绰绰有余了。 见到过这火的威力，澜也是先入为主的相信的。 “那边也有血肆虫？” 珍珠问道。 “不……不过都是一些隐蔽性极强的寄生类兽，西方那边的是空洞虫，东方是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 澜说道。 空洞虫，寄生在生灵肉体之中，会让生灵的躯体长出密密麻麻的洞口，是真能漏风那种，风一吹都会发出声音。及其渗人。 “这会是巧合？” 珍珠冷冷说道。 澜也是摇头，“不知道啊……” “是不是蜜芽部的那群人？” 珍珠说道。 蜜芽部族，是一个崇拜邪神的部族，早已经被祖地开除族籍，但是暗藏的蜜芽部族的人却仍然隐藏在暗处密谋着大动作。 “还是少说这些，必须要尽快稳固族人才行，珍珠道姐，你身上有伤，还是好好歇息吧。” 澜说道。 “那我也不打扰二位谈话了。” 珍珠淡淡说道，退了回去。 “她这是……” 澜苦笑了下。 “她在怨我。” 燧人平静的说道。 “怨你？” 澜不可置信。 “怨我没有早点出手。但是我确实无法更早些出手。” 燧人说道。 “那也是情有可原…珍珠道姐刚失去挚爱，请你多担待些吧。” 澜长叹。 “我知道的。澜，你比起当年，倒是少了些许锐气，和善不少了。” 燧人笑道。 “我们边走便聊吧，好多事要处理。” 澜说道。 二人聊了一些关于部族的事情。 “小楠呢？” 燧人问道。 澜沉默了一阵。 “牺牲了？” 燧人叹了口气。 “不，她嫁给别人了。现在过得很好。” 澜说道。 “他丈夫很爱她，是位化神的大修，从来没有让她出过任务，都是亲自出手帮她完成的。” 澜说道。 “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燧人说道。 “应该没有。” 澜说道，“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进入了其他学系，刚开始还很经常联系，后面偶尔她才有空和我联系，再后来……就是这样了，大家都已经成熟了，成熟后才会作出自己的选择。” 言下之意，就是被甩了。 燧人眼眸垂下，这片祖地太过繁华，以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也被这里的繁华迷了眼。 只有跌落到深渊，也不说是深渊，就算是低谷吧，也能明白这不过是虚妄。 曾经的言笑晏晏，卿卿你我，到底仅仅只是内心欲望的需求，还是真正灵魂心灵上的互补？ 有区别么，没区别么。 燧人看向澜，澜也是眸光平静，“你不问问我，弇兹如今如何了？” “她可从未成熟过。” 燧人笑了笑。 “呵呵……是啊，真羡慕你，燧人。” 澜叹道，“看来你很了解弇兹。” “不，是她了解我。” 燧人说道。 “等事情……” 澜刚说话，便止住了，因为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批修士队，足有十多位，不过都显得有一丝狼狈之气。 “澜兄。” 为首的一位对着澜抱拳。 第六十七章 轮回者 第68章 轮回者 “鱼头兄。” 澜抱拳。 “动乱已经平息下来了，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出的手，起了一场滔天大火，但确是人身不沾，墙土不沾，树木不沾，只烧异兽，甚至……一头炼精化神的空洞母虫竟然都被烧死，着实匪夷所思，但确是大幸，大幸！” “我们调查到火光最初是出现在这边，所以就加紧赶过来了，想不到一来就见到了澜兄。” “这位是？” 领头的鱼头见到燧人眼生，但却和澜交谈甚欢的样子，此刻不由问道。 “炼精化神的空洞母虫！？” 澜震惊的打量了燧人一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燧人点了点头。 “哦，鱼头兄，这位便是你说的那位……” 澜话音未落，燧人便是抢断：“阁下说得便是我师父了，是他撒下的异火。” “哦？” 鱼头惊疑的看向澜。 澜看燧人如此说，诧异了下，也只好圆场：“是的，这便是那位前辈的徒儿，那前辈不喜热闹，故而让其徒弟留下来与我们交接的。” “介绍下，这位叫做燧人。” 澜说道。 “原来是燧人兄，你可以你叫我鱼头，芋头也行，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她临死前说了句想吃鱼头，又或者是芋头，我爹听不清，反正就这样给我取名了，哦扯远了，我是今期轮值的执法队西侧丙庚分队的队长。” 鱼头说道，看起来倒是颇为友善。 “是吗，挺不错的名字。” 燧人笑了笑。 “哈哈，那当然，比起好多人阿猫阿狗一样的名字，我可是从小到大都为我的名字而感到骄傲。” 鱼头说道。 真是奇怪的骄傲点，燧人内心闪过一丝古怪。 “我观燧人兄有如此本事却又如此面生，想必是在祖地外修行的高修吧。不知与其令师仙山何处？” 鱼头说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家师喜清净，不喜与人交往，我就不方便多说了。” 燧人说道。 “哦？这位前辈果然是高风亮节，默默付出的高修之士。若天下修者都是前辈如此，何愁人族不昌啊。” 鱼头说道，“倒是燧人兄所说的异火，若不涉及师承绝密，可否方便介绍一二。原谅我孤陋寡闻，从未听从过。” “好说，好说。” “异火是炼虚合道之境界自然而然合乎冥冥产生的道火。” “其中神意，可以意燃而燃，无需介质。” 燧人说道。 身死数百年，不是空白的片段，他却是有着身体的记忆，死后发生的事情，他都是有记忆的，以及还有毕方给他灌传的些许反馈。 况且这些也只是毕方在他死前跟他说的。这异火当然不是燧人的，而是毕方的遗留，也是毕方为了能够留住燧人真灵，施展的手段，之后残留气息在了燧人真灵上面，留下来的一缕气息。 “什么？莫非令师是炼虚合道的大能？我人族竟有如此强者存世？” 鱼头不敢置信，澜也是。 人族中的最强者可就是祖地内是大祭司，现在可还是炼神返虚之境呢。 一尊返虚的存在便足以给祖地的繁荣打下坚实的基础，若是有一尊炼虚合道的存在，那可不直接再腾飞百倍千倍？ 说不定可以直接镇压整片人族疆域，而非单独祖地周边了。 燧人摇了摇头，“不是的。不过异火来源我就不方便多说了，我也是不知道太多。” 这异火是一尊金仙大能的，确实不是炼虚合道。 “理解，理解。” 鱼头连忙点头，这等事关机缘缘由的事情，哪又能多说。 “既然前辈不方便出面，如果燧人兄愿意的话，不妨跟我们走一趟如何？我们会给上面申报，会有珍贵的奖励发下来，燧人兄如果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去领一下，顺便加深下彼此的了解。” 鱼头说道。 “倒是再推辞就显得不客气了。” 燧人笑了笑，“不过我还想逛一逛这边地方，要不鱼头兄先带队先忙，我有澜兄带路，之后便会赶到。” “嗯，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们还要去统计伤亡的数据，就先此别过了。” 鱼头说道。 鱼头抱了抱拳，便是带队别过，不过倒是看样子派了一个人回去汇报消息。 “为什么不直接说？” 澜对着燧人问道。 “我现在还很迷糊，脑袋里面很涨，不想太牵扯进去，况且这火我也用不了几次了，何必解释的太明白。” 燧人如今刚刚醒过来，毕方遗留下的东西他还要时间去消化。 “哦……是么。” “当初我看你也是个怕麻烦的人，一天到晚在部族也见不到人影。” “如今我觉得你应下来，估计也是为了见弇兹一面吧。” “燧人，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方便说说么。” 澜说道。 “见弇兹？” 燧人笑了笑，“澜，你觉得我和弇兹是什么关系。” “我也好奇，弇兹为什么这么对你好，就像忽然某一天无缘无故就开始了，在部族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 “是情侣，又不像。” 澜说道。 “我也好奇。我也是不知道的。” 燧人坦白说道。 “啊？” 澜倒是惊讶了下，“你不知道？” “是啊，但是别人对你好，你总要去回应不是么。” “我不想让人失望，一直如此。” 燧人的眸光平静，如若阐述事实。 看着面前的燧人，澜觉得自己还是揣测不了他的心思。 “看弇兹是为了顺便，最主要的……之后再跟你讲吧。至于我这些年去了哪里……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上一说，找个地方静坐，让我捋一捋思路吧。” 燧人说道。 澜点了点头，指向一旁，“那倒是有块酒座，可以坐下。” “那是为了大祭之日准备的甜酒吧。” 燧人说道，似乎有了一抹追忆。 “是的，一直是免费供人品尝的，不过个中滋味么……” “现在也不知道里面钻没钻过虫子……” 二人随即去到那边，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澜话音未落，燧人拿起一瓢葫芦，直接饮了一口，直感觉喉咙里都泛起甘甜。 “好喝。” 燧人说道。 澜尝了一口，摇了摇头，“好酸。” ………… 洪荒某一处。 塘三慢悠悠的转醒。 “醒了吗，你是这批新人中素质最好的一个。” 一个年轻人坐在石块上发出冷笑，只不过却是发出的是苍老的声音。 “我……不是死了么？” 塘三说道。 “是的，你是已经死了，但是你被主神给救了下来。” 年轻人说道。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腐朽，听起来又是刺耳。 塘三捂住耳朵，“你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快让我回去！” “桀桀桀……” 年轻人眯了眯眼睛，塘三眼睛一花，便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 他已经被那年轻人踩在了脚下！ “老夫夺舍的这具躯体多少有点不适合，下手的轻重可不好掌控。” “年轻人，不要顶嘴，不然在出任务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了……” 自称老夫的年轻人桀桀桀笑道。 塘三脸顿时红了一大片，牙龈都渗出血来。 “敢问前辈大名。” 塘三咬牙切齿说道。 “哦……原本这具身体叫做书友xxx，现在么，你可以叫我……东皇太一本人。” 东皇太一本人说道。 东皇太一本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塘三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叩首。 第六十八章 真名 第69章 真名 “主神……是世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你们能来到这里，都是主神的恩赐。” “现在，注册你们自己的编号，主神已经把这些信息传输到你们脑海里面了，们仔细回想就能想起来。” 东皇太一本人对着逐渐醒来的众人说道。他的头上正有一个硕大的标识，犹如荧光字幕，正是轮回者间的标识。 迫于东皇太一本人的威慑力众人都是安静下来，因为不安静的已经倒下了。 “注册自己的标识……大人，这不就是重新给我们自己改个名字吗？” 塘三敬畏说道。 “是的，不论以前你叫什么，自此以后，都与之前无关了。现在录下你们新的真名，主神会以此缔造你们新的跟脚，以后你们的生命，只属于至高主神！” 东皇太一本人说道，“不用担心。你们早已经死了，是主神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查查你们脑海中的信息……没什么不好的，之后如果完成主神的任务，积累够功勋，能够兑换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金钱，全力，长生不死，都是唾手可得，乃至脱离主神，获取自由，这要的功勋并不多。当然，我觉得你们之后可不会就诊放走主神给你们的机缘！” “主神……” 塘三脑海愣神，查询那浩瀚如烟海的信息。只是念诵此名，就好似耳旁闪过嗡鸣，天上地下，好似都在枷锁之内，那是何等浩瀚无尽，难以想象的伟力，单单是感受到一丝，塘三就差点窒息，似乎只有按着主神的意志，他才能继续活下去。 “这位大人……那录名有什么讲究吗？” 一位轮回者问道，是一只蓝色的大胖狸猫，肚子上有一个白色的口袋。它挠了挠脑袋，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现在狸猫的脸上满脸疑惑，如若条件反射般的问道。 “桀桀桀……狸猫轮回者，这可是少见呐……” “你很聪明，这个问题对于新人来说，那可还是比较重要的。要是平时我可懒得回答你们。” “不过既然是接下了引导新人的义务么，你们可以问我3个问题，我都会酌情回答的。” 东皇太一本人桀桀桀笑道，“这就算是你们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新录下的真名……限制长度只能在六个字符，准确来说是12个字节之内，并且不能有特殊字符，而且……最好与神相关。” “和原神有关？” 一位轮回者说道。 “op？” “原神怎么你了？” 几位轮回者吵着说道，但是东皇太一本人眼睛微微一眯，整个场面就冷静了下来。 “我才不是狸猫啊，真是的，这位大人……” “我是猫型机器人哆啦a梦，来自22世纪，爱好是吃铜锣烧和看《猫和鸭脖》。” 蓝色的狸猫反应都好像慢了一拍，“对了，大熊呢？我记得我们一起返回侏罗纪世界的时候……我忽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是吗，我已经被工厂销毁了吗……” 哆啦a梦带着淡淡的忧伤，“这位大人，你说的最好要与神有关，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取名字的规则，我还在一个虚拟世界里面吗……我要逃出去见到大熊，是不是意味着就要遵守着规则才能通关呢。这个取名的规则，真的好像在玩游戏一样。” “游戏……不错，真是个聪明的想法，你可以将这一切都视为一场游戏。其实游戏与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桀桀桀……” 东皇太一本人说道，“至于为什么要与神有关，这就算作第二个问题了……” “首先你们要知道什么是神……” “世界无穷无尽，划分彼此的标准，自然由至高主神制定。” “按照主神的划分。生灵本质从低到高，分为一到八阶。” “其中，七阶本质便是神。而主神便是神中的神，本质最高等，位于八等至高。神不死不灭，制定法则秩序，位凌天道之上，难以想象，难以揣测。” “你们的真名若能与神相连，那自然是能够沾染上一份莫大的气运，而在主神的庇护下，完全不用担心神降下惩罚。” 东皇太一本人笑道。 “一到八阶？大人，那我是几阶？” 塘三疑惑。 东皇太一原本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过下一刻却是惊疑了一下，面色古怪的看向塘三，“原来如此……这问题也符合主神的规则么。” “你现在勉强算作零阶……纯废物一个。” 东皇太一本人淡淡说道，“现在，录下你们的真名吧。主神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没必要给你们回答你们的问题了，你们便好自为之，可是还有其他新人需要我去引导的。” “不过……姑且给你们个提示吧。你们能被选中成为轮回者，一般情况下，本身就与某些神或者近神强者有关。” “神的印记散播无数个世界，它们的传说也因此在你们原本的世界中不断演化，好好想想吧……” 说罢，东皇太一本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很快，就有人录下了真名。头上也显示出了那虚幻的字幕。 【苏格拉底】 【哆啦a梦】 【唐三】 【……】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用传说中的神名，为什么录入不进去？” “难道是和神不同重名？” 有人叫到。 “不，但是我用的神名可以录入。” 有人说道。 “那你可能录的是个假神名。” “嗯？海神唐三乃我抖罗大陆神王之王，怎么可能是假的。” 听到这番话，另一边的塘三倒是目光闪烁，竟然还有这般的巧合么。 …… “神名？” 一位角落的少年冷笑了一声，“什么神……若仅为了些许气运，连同自己名字都不敢用……何等可笑。” “是啊，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用，那是何等的可笑。” 有人赞同，又说到，“不知阁下名讳？” “古月方源。” “哦，这是你原本的名字？这个名字……好耳熟，在我的世界中可是有神话流传，对了是大爱仙尊？在那个传说中，有一位叫古月方源的仙尊破开了世界的薄膜，游历很多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但是它所过的地方都会洒满爱与和平，我们那边之前连年战乱，据说就是大爱仙尊路过，因此才和平了下来。” “哼……算你有见识……我原本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名字，就是我的名字。” “疑，竟然不能录入，那东皇太一本人所说，是最好是’相似’，那么叫方源又如何……可以了么。” 方源说道。 “啧啧啧，这名字你都敢用，无疑就是在冒犯仙尊。还说什么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是何等可笑，你才是真的可笑。” 那人摇头。 “那你又叫什么？” 方源说道。 “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笑道。 方源冷哼了一声，“普罗米修斯……无名之辈。” “是么……目前确是如此的。” 普罗米修斯垂下眼睑。 一道宏大的声音响起。 【c级任务发布】 【任务目标：参加人族大会比，进入人族核心层。】 【视个人完成度发放奖励。】 【任务失败者——抹杀。】 不含感情的声音分不清雌雄，却格外透露着冰冷…… 第六十九章 自私者恒久 第70章 自私者恒久 （上一章最后改了点，改成普罗米修斯） “你说这场袭击并非意外？” 鱼头对着燧人说道，将信将疑，“难道是人为不成，别开玩笑了。” 澜对于之前燧人说的话也是难以置信。 “这没有理由，我们族人守望相助，才能在这洪荒大地之中生存扎根。” “你说有族人会害我们。哪怕令师尊是位大能……我也不信！” 鱼头冷冷说道，澜倒是算明白燧人些许性子，知道虽然并非口无遮拦之人。 “鱼头兄，你暂且冷静，还是看看燧人怎么说的吧。” 澜安慰说道。 燧人对于鱼头的质疑并未恼怒，反而开口说道：“鱼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上古巫族。” “巫族！？” 鱼头一愣，这个词汇好像隐隐听过，但是并不熟悉，“管你什么族，你也别岔开话题，我好心赶回来带你去祖地内部作宴，可不是为了听你说一些离间族人的话。” “巫族……我倒是略有耳闻，传说女娲娘娘造人，就是参考了巫族人的样子。其他……倒是就不知道太多了。” 澜说道，巫族这个词只在传说中偶尔出现，他也不知道具体含义。 “巫族，曾经是洪荒大地的主宰。这些对于我们人族来说可怖至极的荒兽，妖兽，对于巫族来说，都不过只是食物罢了。” 燧人开口，好似有让人信服的魔力……这股魔力，来自燧人这股沉静的气质，就好似有过很多经历的眼神，“呵呵……别看我们如今人族部落好像是向着天下间任何地方都有着扩散，但是和巫族对比起来，那就像微尘对比天上的太阳，差距难以想象的大。” “巫族人比我们人族强大无数倍，他们生下来就具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但这也不是他们能够成为洪荒大地主宰的根本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巫族人之间，有着比我们人族更要厚重无数倍的羁绊，血脉亲情，是从没有见过面的巫在与敌人厮杀中也能把背交给彼此的程度。” “但就是这样的巫族，确也会诞生一些及其自私的存在。他们用其他巫的生命来铸就自己向上攀登的路途，用同伴的血来巩固自己地位的宝座。据说有一位叫大羿的大巫为了提升自己的血脉，接连射杀了九位祝融祖巫的直属血裔，现在还被祖巫镇压在无尽深渊之中……哦……祖巫，就是巫族之中的最强大的巫，难以想象的……强大。” “当生存的阻力不再来自外部，生灵自私自利的欲望，就会彻底的展现出来。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只有自私才能长存，自利才能恒久。” “我们人与人的感情比不上巫族，但是在长存上面，应该是比巫族更甚了。” 燧人淡漠说道，他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很多事情，这不是自己悟出来的，而是现实教会的。 “你的意思是……” 鱼头听不懂什么巫族，但是燧人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清楚了。 “在我上次离开祖地时，据说大祭司就已经命不久矣。如今又过去数百年，如果有人试探，但大祭司今日没有出手……那就代表……” 燧人淡淡说道。 大祭司，便是人族唯一一位炼神返虚的大能，祖地的相对安全，还是建立于其存在之上。 若有人想要谋害大祭司……那不就代表要覆灭人族祖地吗？ 鱼头和澜都是面色发白，心都快要碎掉了。 “不可能，绝无可能。” 鱼头说道，“谁，谁要害大祭司？谁又会用族人的生命去试探大祭司！？” “毫无理由，燧人，你竟然危言耸听，我要压你入水牢，等待祭司们发落！” 鱼头说道，眼神之中忽然透露危险的光芒。 燧人幽幽一叹，“不过是些许猜测罢了，鱼头兄，何必如此认真，是早已察觉不对，早已有了怀疑的对象，但仍还是不敢置信？” 鱼头默然不语。澜见状也是苦笑了一声，“燧人兄，即便如此，我们这些小小的练气化精，又能干什么呢？” “我想离开祖地，回到部族，去做一个传修之士，事到如今又发生这种事，你说叫我一下信过来，我也是绝对不愿意的。” 澜说道，燧人指间燃起一缕火光，上面有一根黑线在遇热膨胀的空气中微微起伏。 “这是……空洞母虫的气息。” 澜瞳孔一缩，“以及……祭司们所着袍子用的面料？” 练气化精，对气息的把控是何等的敏锐，就像普通人认亲还要滴血入水，他们辨别一些事物是否有联系，可是望一望气便是直属明了了。 “这是在某一只母虫身上发现的，看来是用来远程操纵母虫是媒介。在其自毁前，异火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黑线下一瞬就被点燃，燧人看向鱼头，“那按鱼头兄的话，就当从未有过吧。” 鱼头沉默了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见上大祭司一面，就能知道是否是真是假了。” 燧人淡淡说道。 鱼头眼睛亮起光来，不过转瞬就黯淡，“但是怎么可能见到呢……” 见大祭司，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可没门路。 “人族大会比。” 燧人只是轻轻吐露五字，“若是我没有记错，会比榜首，是有资格面见大祭司的。” “是啊……但却是要求骨龄在百年之下的才可，还要榜首，这样的人去哪里找，又是否会听我们的意见？” 鱼头摇头。 “你面前便有一个。” 燧人笑了笑。 “你！？” 鱼头不信，澜也是惊讶。 “燧人你有秘术可以瞒过灵台检测？” 澜说道，灵台是一个天然小场域，被铭刻为阵法，有人发现可以用来检测骨龄。 “算是吧……” 燧人说道，他对澜说得经历，大多还是隐瞒了下来，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事情真伪，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澜叹了口气。 燧人笑了笑，“那还……不够吗？” “就算知道了，祭司那样仅次于大祭司的大人物，我们又怎么能斗的过？” 澜说道。 鱼头也是沉默点头，“况且就算情况坏到真是如此，那我也不信全部的祭司大人都要想谋害大祭司。” “是的，你们说的确实在情理之中。但现实可不往往仅限于你的揣测范围之内。” 燧人说道，“你们知道天底下最玄妙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什么？” 鱼头已经对燧人这种岔开话题的感觉有些许熟悉了。 “是自然？” 澜说道。 燧人点头也摇头，“是混沌。” “是天下一切事，皆非定数，对于你我，乃至于女娲娘娘也是如此。” “只要掌握好时机，一切事都有可为。” “通俗来讲……天衍四九，遁其一。” 澜和鱼头都不知道燧人哪来的这股底气说这种话。鱼头以为这都是燧人师父，那位莫名的大能教他的，鱼头问道：“那这个时机又是什么？” “是燧人。” 澜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来了祖地？” 燧人笑了笑摇头，“不是我。或者说不止是我。” “是——” “你们和我啊。” 第七十章 第71章 人族大会比，是每隔十年才会有一次的盛会。只有限制百岁以下的人才能参加，目的是为了角出年轻人当中的领袖……也是为了人族内部权利的继承而打好基础。 炼气化精寿数便是五百极限，百岁以下自然还算是年轻人。 刚刚经历过的兽乱对于偌大的人族祖地看起来是没有泛起很大波澜，一切仪式是照常举行着，其中有当然有这祸乱很快被解决的原因……至于是如何解决的，很多人也并不清楚。 不过祖地人人都相信修行者大人们会给出合理的解释。 今夜圣母祭结束之时，就是大会比开启的时候。大会比开的时间不固定，不过基本都是圣母祭前后。 燧人已经跟着鱼头他们前往了祖地内部。 祖地内外是由一座巨大的石制城墙隔开的，这样建立的初衷并非是为了让内外产生阶级的差别，仅仅是为了做到修行者尽量不能干扰到普通人的生活。 就像以前发生过一个例子，里面的一位修行者与一位普通女子结合，但普通人的寿命不过只有短短百年，本来这位修行者可是有望炼精化神的资质，但却丧偶的打击下彻地颓废…… 而那女子也是在日渐苍老中恐惧自己的容颜凋谢而逝去的。为何恐惧，是因为其修行者配偶的容貌是变换非常缓慢的，那种强烈的反差日日夜夜侵蚀着人心。 这堵城墙，不仅仅是为了城外人，也是为了城内人。因为人族需要修行者镇守，所以不知是哪代的大祭司才有了建立这堵城墙的想法。 城内的修行者若是想要外出，那也是需要严格向上汇报申请的。 燧人看着这熟悉的城墙，不由回忆着这墙的来历。 现在他们就在城墙上方，点燃着篝火，烤着肉，对于修行者来说点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大会比的时间将至，燧人几人便是在这里等着时间。 “这是什么？” 狗蛋抱着秃头鸭子，看着燧人摆弄着一个古怪的东西。 像是一个竹筒，里面放了细细的粉末。 因为母亲好像心情不好，所以狗蛋和几个师弟无聊下还是和这位燧人哥哥混熟悉起来了。 “这个嘛……” 燧人笑了笑，澜和鱼头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且看。” 燧人手燃起一抹火光，不是那金色神异的异火，就是普普通通的火色。 啪啦啦啦！ 就好像银色的星光点点，闪烁犹如珠泪，在黑夜中开出花来。 接而更美妙的事情生了！ 唰—— 一团荧光歪歪扭扭冲天而起，直冲九霄。 烟花盛开夜晚明，满天灿烂彩云飞。 锦绣绽放闪电光，璀璨流光漫天雷。 好多人抬头望向夜空，这美丽的场景先入为主般被认为是某位修行者施展法术的杰作。 “好漂亮的银花。” 那花盛开天际，多是银色。 一双美目流苏，来者好不绝美，其长发如瀑，眉眼如画，清丽脱俗。丰姿绰约，仙气袅袅，梳着发髻，花香扑鼻。 其后还跟着一位青衣模样的少女。 “小兹。” 燧人回头笑道，瘦削如故。 弇兹一愣，眼前人刹那间好似一若当年离别时。只是如今却恍惚，原是匆匆数百年，又再得相见产生了一丝恍然，“燧人…….哥哥，你瘦了。” （差点写成giegie，不过想到以后还是写正常点好） 鼻尖似若泛起微酸，弇兹想到过很多再次见面的场景，本以为自己的内心会平静下来。 “是澜告诉我你们在这的……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弇兹笑道，如绽花颜。 燧人向澜点了点头，澜摸了摸鼻子。 燧人又看着弇兹，也不由呆了片刻。弇兹以前脸上都是毛毛，如今褪去，原来是如此的漂亮么。 鱼头和澜也是趁机打了个招呼。 “好漂亮的大姐姐。” 花儿呆呆说道。 “呵呵…～” 弇兹摸了摸花儿的头，对于赞美，又有谁会拒绝呢。 狗蛋和草儿对视了一眼。 “大姐姐好漂亮！” 狗蛋和草儿异口同声，已经把头伸了出去。 “啧。。” 弇兹后面的青衣少女啧了一声，一个脑袋打了一巴掌，打顺手打了三脑袋。 “？” 树儿都不知道为啥挨了巴掌。 “姜女你跟小孩子计较干什么呢。” 弇兹责怪了句。 “俩小鬼头，人小鬼大，活该挨揍。” 姜女哼了哼。 “我要告诉我爹！” 狗蛋说道。 “对对对，叫师父给我们报仇。” 草儿叫道。 “去啊，你们几个捣蛋鬼，可是出了名的，要是被你们师父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还是给你们揍一顿？” 姜女哈哈笑道。 “……” 狗蛋顿时不说话了。草儿转了转眼珠子，“反正挨打的是大师兄，我肯定要告诉师父。” “啊，草，你这小子，我待你也不薄吧？” 狗蛋痛心疾首。 “啊，师兄……说起师父，咱们现在还没见到师父呢。” 草儿连忙岔开话题。 场面上一阵寂静，姜女还想开口，不过看到气氛如此，还是静了下来。 “你们师父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有什么事情，和你澜叔说一说，我会以后方便的话就给你们师父转告的。” 澜说道，他和这四小只，平日里还算是有联系。 “啊？” 狗蛋第一个不信，“我爹那么怕老婆，他还敢把我娘丢这？” “去执行任务了。你们一边玩去，没看到我们有正事吗？” 鱼头开口了，一脸凶样，几个小家伙怕脸生，看向燧人，燧人点了点头，几个小家伙麻溜又不甘的离开了。 “不要走远了！” 鱼头又喊。几个小家伙躯体都像震了震，像是僵直了在附近。 “臭莽夫！” 狗蛋轻轻骂道，声音自认为很小，鱼头耳朵动了动，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去看着他们。” 姜女有些自责，哪还猜不出来。 “这样好吗？” 弇兹问道。 “决定是否知情权在他们的亲人手上。” 燧人说道，“目前来说，让时间去给予他们答案，看起来是珍珠女士认为最缓解痛苦的方式了。。” “这……” 弇兹忽然想到，燧人的父母，也是在抵御荒兽中逝去的。 那时候的燧人忽遭极噩，但却是表现出难以言表的坚强，最后还被选入祖地。 “燧人哥哥，你这次来祖地……是为了什么？” 弇兹眼中闪烁光芒。 “是为了见你。” 燧人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说是意外，亦或者是注定。 “……” 弇兹一怔，随即痴痴地笑了笑。 “骗你的。” 燧人摇头。 弇兹笑容不减，“反正你已经来看我了。” 燧人眼中沉下微光，“小兹，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现在背负着太多事情，甚至我自己也难以理解，我说不出来给你听。” “如果事情结束，我会来找你的。” 月夜中忽然响起鼓声，就好似悠远的长吟。 这是大会比即将开始的信号。 本次的大会比，依旧是三个流程。 智慧之关，勇气之关，力量之关。 人们相信，智慧，勇气，力量，就是人族能够立足在大地上面的关键。 人族大会比要角出优秀者来领导人族，比的就是这三样东西。 第一关，智慧之关。 “这次是宝藏关呢。” 弇兹抬头。智慧之关的考验形式繁多，宝藏关便是让参赛的人，在明天黎明之前寻找出宝藏，才能继续参加 下一关。 夜空中忽然下起雨来，是温润的雨，并不冰冷，反而能够滋养人的身体。。。 这是祭司们给出的提示。 “雨？” 澜抬头。 第七十一章 智慧是大家的智慧 第72章 智慧是大家的智慧 “雨？” 澜思索。 “如果本次的智慧之谜与雨有关，那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某种情绪……悲哀？” 澜揣测。 “据说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第一次踏足在这片大地上，那时候有一位大能将天柱撞的振动，天上的河水化为连绵的雨滴，将大地所淹没……” “那时候死了很多人。也将人族冲散，哪怕是如今，也有着不在祖地记录的部族不知在哪里艰难挣扎……” 澜说道，如今祭司们给出这般的提示，是不是意味着与此有关呢？ “又或者……这难道又包含着祭祀们对如今局面的警示吗？” 澜尽可能的揣测，随即摇头，“燧人，你有思路吗？” “没有。” 燧人摇头，笑了笑。 “雨从天上落下，汇聚到地上成为河流湖泊……会不会要我们去找一找那些汇聚成河流的地方？” 鱼头说道。 “可以去试一试。” 燧人点了点头，接而对着弇兹说道：“你要去么？” “我已经不能够再参加会比了……燧人哥哥，我在终点等你们吧。” 弇兹笑道。 “那好，这群小家伙就先拜托给你照顾了。” 燧人点了点头。 “不，我们也要去参加大会比，凭自己的本事！” 狗蛋叫道，但很快被姜女拖走了。 之前澜就说过，弇兹已经是某位祭司的弟子，为了避嫌，是不能够参赛的…… “嗯。” 弇兹点了点头，“我还想再看一次这般漂亮的银花。” “那是从一个部族中学会的东西，他们本来用以开驱赶野兽，意外之下我倒是发现了这样的妙用……不过华而不实罢了。” “呵呵……之后我再教你吧。” 燧人笑了笑，之前作出这个小物件，也是为了理清下自己脑内的记忆。 或者说找一下再次有了肉体的手感。 “再见。” 燧人摆手，便带着鱼头和澜向着高处走去。 只有站的高，才能望的远。 也有零零散散的人不断向着高处走去，看来都是抱有同样的想法。 会比的三关，前两关都是可以抱团的。 “啧……不知道为什么会比前两关可以找人帮忙，这不是掺杂水分么，不过如今也是方便了我们。” 鱼头说道。 “这话说得……不过是祭司们制定的规则，遵守就是了。” 澜摇了摇头。 “确实，毕竟这两关就只是像玩闹一样，基本淘汰的只会是很少人……比如大家都不喜欢的家伙。” 鱼头点了点头。 这两关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为了丰富一下会比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仪式感在其中罢了…… 燧人摇了摇头，“不是的，其实这两关反而是最有意义的两关。” 澜和鱼头对视了一眼。 “怎么说？” 鱼头问道。 “我们人族能够繁衍至今，靠的也不是某个人单独的智慧。而是彼此间不断交流融合的意识，不断迭代的思想，还有因为想要守护彼此而存在的勇气。” 燧人说道，“反而是第三关，力量之关，早已偏离大会比的初衷，单纯成为角出名次的工具。” “嗯……你说得有道理。燧人，我越来越发现你这个人的眼界还真是挺高的。” 鱼头赞叹说道。 燧人笑了笑，“不过是站在大家肩膀上罢了。” “但却是没有第三关，角斗不出名次来，也没有什么意思，这大会比。” 鱼头说道。 “据说最早以前的名次，都是按族人们自发投票选出来的。” 澜说道，“不过因为咱们人族人越来越多，也是越难了解彼此，也为了防止某些贿赂现象的出现……选择了这种方式。” 归根到底还是人心不复古，大会比采用了这样的手段来选出名次。 他们到达了最高处，这里已经出现了很多人。 满满当当的人，穿着各异。 “喂，我听见你说的话了，说得可真是天真而又可笑。” 有一位耳朵尖锐犹如蝙蝠耳的男子看向燧人，发出嗤笑。 “是么，也许吧。” 燧人点了点头。 “哼，我们人族，就是只有最具有智慧勇气力量的人，才能对族内发展作出贡献！”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力量，力量足够大，也会为自己带来最大的勇气，和无人反驳的形态意识。” 尖耳男子说道。 燧人从来不想去直接否认这些激进的人，因为这样也很难改变别人，反而容易陷入争吵的漩涡。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燧人点了点头，他说得是实话，确实有点儿道理，只不过这人说得和燧人并不矛盾，也不知道反驳了什么，尖耳朵的人趾高气昂的站了回去。 又有一位人上前，看着燧人，这个人的模样很怪，黄发碧眼白皮肤，看起来不知道修炼了什么法术才导致的这个样子。 “朋友，我对你说的话很感兴趣。” 这个人说道，又对尖耳男子说道：“保持下谦卑吧，可怜的家伙。” 尖耳男子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似乎有些忌惮。 “哦？” 燧人看向这个黄发人。 “我叫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微微一笑，伸出手来。 “很特别的名字，我叫燧人，这位是鱼头，还有澜。” 燧人和普罗米修斯握手，“这是你部族的礼仪么？我去过很多部族……但没有见过。” “是的……算是吧。” 普罗米修斯笑了笑。 “我们在这里讨论了下，觉得这一关的宝藏就可能藏在这些河流的尽头。” 普罗米修斯说道。 这场雨下了下来，忽然形成了很多新的溪流或者河流，可能宝藏就藏在某一个的尽头。 “正如你说的意思，我的朋友。智慧是大家的智慧，要是不是大家一起讨论，又怎么会有这个思路呢。不过这个过程体现的太过自然，也太不显眼，大家都把这个智慧当成自己的了。” 普罗米修斯笑道，“已经有人去寻找了，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就会有消息返回来。” 第七十二章 黑幕 第73章 黑幕 “普罗米修斯，我们去查过了，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一位年轻人走了上来，他的衣服材质很特殊，白色是主色，夹杂灰红，他微微喘气，“古月方源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年好多生面孔啊……” 鱼头说道。 “确实。” 澜点了点头，“外面部族来的同族吧，每年都有很多，今年可能更多点。” “这位是大古，是和我来自……同一个部族的人。” 普罗米修斯说道。 “你们好。” 大古也给众人打招呼，随后又对着普罗米修斯说道，“不过小叮当通过科技手段给我们分析出了一个可行性方案。” 见到众人疑惑的样子，普罗米修斯笑了笑，“小叮当也是我们部族的人，不过他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见人。” 同时普罗米修斯也将众人介绍给了大古。 小叮当就是那只蓝色的机器猫，因为外貌的原因，普罗米修斯作为小队的领队，并没有让小叮当参加进来，而是在某一处地点分析情报。 不过小叮当那时灵时不灵的科技道具只有在一定范围内才能收到讯息。所以大古刚刚也是去传递信息去了。 “大古……你身上的气息，很特殊。” 燧人眸光幽幽。 “怎么了，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吗？可能是我出汗了吧，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了。” 大古挠了挠头。 “不是，是很温暖的气息。像是……光？” 燧人说道。 大古一怔，笑了笑，“是吗，有很多人都那么说过。” 大古没有过多解释，看向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我们绝不能落后在他们后面。” “小叮当建议我们分散开，各自去寻找，和雨有关。” 大古说道。 “是么，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燧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燧人瞥了瞥众人，“有两个，一是在这里等答案自己蹦出来。” “燧人，你真是会开玩笑，还等答案自己蹦出来。” 大古不由被逗笑了。 “哈哈，应该换种说法，顺其自然，不用去强求。” 燧人笑道。 “哦？但这是不能去保证的事情呀” 普罗米修斯觉得燧人并不是随意扯淡的人，但还补充道，“不能说是不能保证，只能说是毫无可能。” 顺其自然，不就是听天由命吗。 顺理成章的众人就将第一个建议否定了。 燧人也不多说，“第二个，我观这百川有汇流之势，尽流东方融于海。可以去东海岸寻找一番。” “好主意。”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出发，其实已经有不少人往海边去了。 “东海岸有什么？” 鱼头说道。 “什么类型的宝藏都能藏在那边？” 鱼头说道。 “啧啧，历年都是如此，反正都是稀里糊涂的就会过关，跟着大家走就行了。” 鱼头又说道，“搞不懂这样的谜题有什么意义。” “真像澜兄你说的，这仅仅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鱼头对于此行并不慌张，毕竟虽然不是每次都参加会比，但是也是体验过很多次了。 有第一个人找到通关信物，亦或者通关点，就会马上有第二个人，第四个人，第八个人，第十六个……一传十，十传百。 “话说，这两位兄弟，你们好像不是修行者？” 鱼头对着普罗米修斯和大古问道，普罗米修斯和大古身上完全没有灵气游动的迹象。 “是啊，我们不是修行者。但是大比好像没有要求需要是修行者才能参加吧。” 普罗米修斯说道，并不有异色，主神已经给过了关于大会比的详细任务信息……以及一些其他异能。 比如普罗米修斯的异能，就是看向土着人，他就能看到他们头上显示的信息。 比如鱼头头上就显示着…… 【真名：鱼头】 【跟脚：巡卫队十二支队队长】 【等级：一阶普通】 其实主神也给了他们了一份初始礼包，身体素质综合下来在一阶当中也是综合偏上的，不过都各有偏区。 比如普罗米修斯的力量就是一阶上等，在燧人来之前，就已经用这股力量和那尖耳挑衅的人打过了一场，并且利用优势完胜，其他水平就很普通，而大古的精神力是一节阶上等，力量，速度等方面是普通人的水平。 不过话说回来，普罗米修斯也看了看燧人的头上。 【真名：燧人】 只显示了真名，其他部分都是一片模糊混沌…… 普罗米修斯并非只是听了燧人一席话就感兴趣，而是燧人的这种异常让他有了兴趣。 甚至他隐隐觉得，这次能否完成任务的关键，就是落在燧人身上了。 鱼头听后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有很多普通人都在沉浸解密的过程中，这可是一件娱乐盛事。 “没有，只不过……让我奇怪了些。” 平时非修行者都是对修行者们都是敬畏有加的，哪能像面前这两个一样面色自若的和他们交流。 很快，一行人就到达了海边。 燧人他们也是看到了些熟人，正是那尖耳男子。 尖耳男子看向他们也是诧异，不过很快摇了摇头，“啧啧，这里什么也没有，白来咯。” 说罢，尖耳男子和几个人都坐在了临海的崖壁上，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确实，普罗米修斯他们看到这里的人都是毫无所获的样子。 “接下来怎么办？” 鱼头说道。 “等。” 燧人眼睛眯了眯。 “等？” 澜疑惑。大古和普罗米修斯对视了眼。 “我们还是分开去找找吧。” 大古说道。 “可以，不过我们在黎明前最好要汇合。” 普罗米修斯知道大古要去找机器猫核对消息。 “燧人，说说你的看法吧。” 普罗米修斯笑道。 “普罗米修斯，你看到他们在干什么吗？” 燧人指了指那群人。正是尖耳男子那群人。 普罗米修斯愕然，“他们也在等？” “今年的题目虽然简单，但可能也是非常难……现在能淘汰掉部分人，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保护。” 燧人说道。 鱼头和澜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今年的智慧关会淘汰很多人？” 燧人笑而不语，他之前真灵在长河上瞥见过一角未来，但却是不好多说，“是的鱼头。谜题可难可易，当它是个形式的时候会很简单，当它是用来选择人的时候，也会很难，出题人并不是傻子，他们也会作出取舍。” “或许这次淘汰掉很多人，也是那位大祭司尽可能争取的温柔了。” 不说普罗米修斯。 澜和鱼头听了都是懵逼，完全不知道燧人说的什么意思。 “且等天明。” 燧人闭眼，并不再多言语。 普罗米修斯觉得自己现在是否应该修改下战略，在本次任务中，几个小队都是竞争关系…… “嗯？” 普罗米修斯思索的时候打量了周围，发现其实还有好几个地点的人，都已经扎在了这里，就好像在安静等待。 “嗯，诸位你们也在等？” 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面色和善，过来打招呼，其身上气息流散，也是一位炼气的修行者。 “嗯。” 鱼头点了点头。 “哦，你们倒是看起来面生的很？冒昧一问，是哪尊祭司派系？” 黑衣修者说道。 “嗯，为什么这么问？我们并非哪个派系的……” 鱼头摇头。 “啧……没事，打扰了。” 黑衣修者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这……” 澜摸了摸头。 普罗米修斯一怔，联想燧人所说，反应过来，轻轻说道，“有黑幕？” “不可能！……吧” 鱼头大叫，但很快压下声音来。 种种表现，那尖耳男子也是得了内部消息的一员？ 还有那些都盘坐吐息已经像是在这里扎根了的人。 “有意思。” 普罗米修斯说道。 第七十三章 勇气之关 第74章 勇气之关 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普罗米修斯甚至想要自己去重新寻找线索，但是到看到其他几支轮回小队都到达了这里，也放下了心思。 “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普罗米修斯不禁思索，很快同样赶来的大古就给了他答案。 方源伏击了一群土着人，并在他们身上获得了答案后无偿传播给众人。（前面的设定改成了房源） “他会无偿给别人？” 普罗米修斯不信，但是大古说机器猫测到的信息就是这样的。 “那他们所伏击的人呢？” 普罗米修斯说道。 “不知道，应该被打昏了放在哪里把。” 大古摇了摇头，对话过程都是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进行的。 “大古，你太天真了。” “他们这样的人……心狠手辣，被打昏，估计也只是最轻的了，估计那群无辜的人，已经死了。” 普罗米修斯直白说道。 “怎么会！？” 大古不信的摇了摇头。 “想必你一定来自一个很和平的世界吧。” 普罗米修斯说道。 “嗯……但是有怪兽出现了，我就是在去阻止怪兽的时候被击中了战机……” 大古说道，“怎么说都是人的性命，再坏也不会坏到那种程度吧，那还是人做的事吗，和怪兽有什么区别，比怪兽更坏。” “哈哈，怪兽固然可憎，但是你们的世界人类也肯定是因此空前团结，对于这种事情肯定是不理解的。” “比怪兽更坏的，还是人心。” “人类不仅能团结对外，对付自己人也是一把好手。” 普罗米修斯看向方源。方源似有所觉，对着这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古顿感森然。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轮回空间么？” 普罗米修斯说道。 “为什么？” 大古问。 “我被大王钉死在悬崖上，因为我给下层人带去了火种，那是只有王族人才能享受的东西，是被我帮助的人出卖的。” 普罗米修斯说道，“啧，快天亮了，之后再跟你说吧。” “普罗米修斯，你的经历听起来就很可怜……” “但是，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坏的。就算是坏人，也是能够变好的。” 大古坚定说道。 “是的，大古，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这才是我和你组队的原因啊。” 普罗米修斯笑了笑。 雨夜过后，初升大日照亮了整片沿海。 空中的残雨还未散尽，它们如同星辰般在光芒中闪耀。 渐渐地，雨水消散，彩虹悄悄呈现。它如同一条五彩的丝带在空中舞蹈，轻盈、优美又不失张扬。初生大日的光芒在彩虹中穿梭，显得分外耀眼，如同神圣的光芒。 人们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仿佛弥久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程，一切都会好起来。 “来了。” 遂人睁眼。 “什么？” 众人疑惑。 “彩虹。” 遂人一指。 道道彩虹显现，如若横跨汪洋的大桥。 “十个呼吸，它只会存在大概十个呼吸。” 遂人说道，其实不用他说，已经有很多人踩了上去，彩虹绚丽的光芒好似也要从此端渐渐开始淡化。 “能踩上去？” 鱼头大叫。 那些站上去的人，就好像化虹一般，一下远遁出去。 “这是祭祀们的神通！” 很快大家反应过来。祭祀们下一夜雨，就是为了在天明之刻，筑此虹桥？ 刷！ 遂人一行人纷纷踩了上去，顿时融入彩虹，化为虹光而去。 十个呼吸对于早有准备的众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人，完完全全都是当场懵逼。 “发生了什么！？” 狗蛋顶着黑眼圈，老远就见到从海岸边好像起了骚动，一直传到里边来了。 离着稍近的人纷纷都是捶足顿胸。 “这谁能想到？” 澜抬头，在长空之上，就像飞鸟掠过浮云，借助这虹桥。 “这和往年完全不同的风格……” 鱼头也是说道，内心叹气。 这就像是一份只有提前获得答案的人才能做出的试卷。 不过短短时间，就已经遁破长天不知几百几千里。 一座巨大的岛屿渐渐浮现，云蒸霞蔚，岛上不是密布的森林，而是颗颗五颜六色的珊瑚，礁石也是赤金之色。 “赤金岛！？” 澜惊讶说道，虹桥的落点不就是在这里么。 赤金岛，也就是赤金贝的产地，除了祭祀们鲜有人踏入的地方。 上面有一个身缠麻布的老者假寐以待，似乎等待许久了。 “诸位，恭喜你们，进入大比第二关，勇气关。” 第七十四章 第75章 “第二关很简单，只要从赤金贝王中取出一枚赤金珠，即可进入第三关。” 老者说道。 赤金贝王！？ 赤金贝作为群系灵兽，自然有着等级划分，赤金贝王，就是相当于化神的大荒兽。 “嗯…这次来的人出乎我意料的多。赤金贝王孕育的赤金珠只有一百颗，如今却是有三百多人么……” “这倒是难办，呵呵，那就谁能先拿到，就谁先算作通过吧。” 老者笑道。 他拿出一枚骨哨，轻轻吹响，好似奏玄音，海面忽然沸腾起来。 咕噜噜噜！ 一头状似小山的牡蛎浑身呈赤金之色，身上爬满藤壶海草，还有小的赤金贝，此刻贝壳微微张开，一股腥风顿时吹起。 化神足有移山填海之力，虽然是头荒兽，只有本能念头，但在场众人却是无人敢轻视。 “这是……” 鱼头张大嘴，“他是海老人？” 海老人就是 第七十五章 第76章 海老人，人族祖地的大学者。 其经通地理天文，更爱清闲，乃是化神后期的大神通者，由祭祀们委任在此掌管人族经济命脉赤金岛。 其所着《海与老人》在修士中广为流传，是一本极为有趣的修士杂记，故而其得名海老人。 至于海老人的本名，没人知道。 “不错，本人就是你们口中的海老人。” 海老人抚须笑道，“不过可不要跟我套近乎，我不认人情的。” “你们谁先上？” 海老人说道。 “据说海老人前辈您在化神初成之时便降服了一头大荒兽，但具体是哪个种类却从未有人提起过，莫非就是此头赤金贝王？” 有人问。 “哈哈哈……，老夫的事迹看来流传甚广，不白闲来无事着书之功，是的，这就是老夫当年降服的赤金贝王，不过你们可不要小看了它，虽然已经被驯服多年，但它的厉害……啧啧，你们试上一试便知。” 海老人说道。 众人哪敢轻视，化神和练气便是犹如天堑，练气不能只能完成人身灵气小循环，比起普通人强不过百倍，但化神却是能够沟通天地元气，移山倒海，飞天遁地，举手投足都有天地之威，百个练气，还不够一个化神呼吸间杀的。 更不谈化神之上的返虚，又是质的提升，威能无限，故而能坐镇祖地，护佑万万人族。 赤金贝王立足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露出的身躯也不过仅仅是十分之一不到。 “我们先来吧。” 遂人开口，面无杂色。 海老人眯了眯眼，“好小子，那你就先来吧。” “不过话说在前头，本次不通往年，若有性命之危，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遂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前去，赤金贝王壳间露出有缝隙，就如一线天峡谷。 鱼头一行人也是跟上。至于其他众人，面色确是各异。 “某些人，哪怕早有准备，看来也不过尔尔。” 海老人看向众人，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笑道。 哼—— 人群中响起冷哼，接着也有人陆陆续续走了进去。 “啧啧……这要是忽然阖上，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一旁，方源冷冷说道。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唐三问。 “呵呵……为什么不去呢。不过不用深入，留在边即可。” 方源说道。 第七十六章 觉醒的奥特曼 第77章 觉醒的奥特曼 不愧是化神荒兽，体内空间庞杂无比，有如长长的廊道，时不时就掀起一股猩风，自极深处一直绵延至门口。 几人并行。 “赤金贝王……要不到有一天我竟然能进到赤金贝王的体内。” 鱼头说道，澜也是点头。 “这是赤金贝王在呼吸所产生的腥风。” 遂人说道，“而赤金王珠就是赤金贝王吞噬海体内的灵质，呼吸间过滤沉淀在气门的产物。” “哦？” “如此看来随着这腥风继续前行便能寻到赤金王珠了。” 鱼头说道。 “不错，还是前进吧。赤金贝王此等荒兽，体内有小洞天，有着不少寄生兽的存在，我们已经影起来动静，还是速战速决最好。” 燧人说道。 众人纷纷加速，路上能看到旁边的肉壁上犹如蚯蚓蠕动，是一条条寄生荒兽在其中吞噬贝王血肉，渗人无比。 “海老大人为什么不给赤金贝王祛除掉这些寄生兽？” 澜思索。 “赤金贝王只是用来统御赤金贝群，寄生兽能够削弱贝王以便于掌控，海老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燧人说道。澜这才恍然。 不过旁边的普罗米修斯也笑了，他背着大古，双脚每一次发力都能前进许多距离，跟上三人。 三位修行者黑能视物，普罗米修斯不是修行者，却也做到了这点，鱼头和澜觉得惊奇，但也没多过问，毕竟能够从外面到达祖地的同族，都有着奇异之处。 这位普罗米修斯的力量很强大，但是视力并非很好，应该是靠着他背上的大古来进行详细的辨位么。 澜思索，这位大古的体质看来并非很好，但是在感知上仿佛比他们跟敏锐。 “是啊……人不仅对着非人的生物如此，对着同类，削弱伤害以便于掌控的方法也是奏效的。” 普罗米修斯笑道，似乎意有所指。 “普罗米修斯，看来你是个很有经历的人。” 燧人笑了笑。 普罗米修斯摇头，“以前经历着，现在也经历着……” “你们的部族发生了什么？” 鱼头问道，“而且你说现在？”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 普罗米修斯并不多言。 “到了。” 燧人止步，随着腥风而来，到达了一块琳琅满目的空间，里面的贝珠个个犹如人头大，其上灵质满满，在黑暗中绽放光芒。 澜随手一寂法术，就从其中摘出一颗王珠，其他人也是纷纷效仿。 赤金王珠圆润如鸡子，此刻拿在手上，尽有芬芳扑鼻之味。 不过，更可怖的是有阴影在其中游动出来。 “该撤了各位。” 燧人说道。 “原路返回么？” 鱼头准备掉头。 “不必。” 燧人摇了摇头，“顺着这贝王的呼吸风，出去还快着点。” 燧人打响手指，火苗在微微倾斜，随风飘起。 大古看向那火苗，瞳孔一缩，脑袋顿时歪了下去。 “走吧。” 燧人瞥了瞥大古，没有多说什么。 普罗米修斯若有所思，澜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后面的人可能很快就会跟来，在此也难免会引起争端，附近的寄生兽越来越多，也难以应对。” 几人连忙跟着燧人走去。 不久后，此处又传来声音。 “逢蒙，看来先进来那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知道跟着腥风就能寻到此处。” 一矮个子冷笑几声对着尖耳男子说道。此时此刻，后面可是有好些人路都是找不到的。 逢蒙就是那尖耳男子，此刻也冷笑：“定是那海老人从中做鬼。” “他们已经赶回去了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撞到他们，难道还有没有记录的路线？” 逢蒙对着吴刚说道。 作为化神祭司的弟子，他们的名字也是由祭司们赐予，和普通人相差很大。 “不应该。明明只有一条线路，除非他们并没有返回，而是直接继续往赤金贝王的肛口走去了。” 吴刚说道。 “啧啧，那确实可以出去，但其中秽物可是颇多，也算得他们忍受。” 逢蒙说道，“人越来越多了，快拿珠子走人吧，只是走个过场的东西，海老鬼还故意恶心人。” “还有这些爬虫，真够恶心的。” 逢蒙一脚踩扁一头从肉壁中钻出的寄生兽，绿色的汁液四溅，两对尚在张开的獠牙就如此停滞，被踩扁。 火苗在风中掠过，黑暗中的残影，亦或赤金贝王积攒下的杂质，都在瞬息间随之化为如剪碎的光影。 “这是什么术式！？” 鱼头惊叹。 “偶有所悟，至今无名，一丝火焰，比不得天雷地火，也不好意思取名。” 燧人笑道。 “我喜欢火。” 普罗米修斯说道，这丝火焰缓缓，他不是修行者，却能感觉到温融。 “按理说我们走得应该是贝王的排泄口，肯定肮脏非常，但是燧人这一招，直接将这些沿途秽物烧殆尽了，但却没有惊动赤金贝王，如此精人的掌控力，已然是心有明境，准化神之人了。” 澜叹道。 “嘶——” 大古醒了，不过在普罗米修斯察觉到后，若有若无的落后了些距离。 “你感觉到了什么？” 普罗米修斯问。 “我体内的光……被唤醒了。” 大古沉默良久。 “是你说的……迪迦奥特曼？” 普罗米修斯也沉默了下。 “总不可能是戴拿吧。” 大古自言自语了句，接着说道，“燧人，他可以信赖。” “我知道了。”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 第七十七章 化神之战(上) 第78章 化神之战（上） “呵呵，已经有人要出来了。” 方源一行人守株待兔，在出口处等到了第一批人。 “嘶……” 方源吸气，“塘三，你先上吧。” “我先？” 塘三不由惊愕。 “呵呵，总得证明你的价值不是吗？” 方源一手推出，塘三一个踉跄，已经站到了逢蒙的面前。 “嗯！？” 逢蒙低下眼神，塘三身体颤了颤。 “有趣，你们是想直接抢么。” 吴刚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只见方源几人环臂。 塘三躯体一颤，他的三维属性之中的精，被主神强化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被方源他们发现后就被抓来当了肉盾。 “拿来把你！” 塘三直接开抢，但是逢蒙冷笑一声，“毫无修为也敢来招惹我。” 啪！ 一巴掌直接打在塘三头顶，就好像千斤石头压了下来。 呲—— 塘三直接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却是豪发无伤。 “你……怎么会？” 逢蒙惊讶，但是方源却是眼睛微眯，抓住了对方愣神的间隙。 唰！ 成功到手。 “干的不错。” 方源笑了笑，旁边有一位女子脸色微微发白，人自称林妙妙，由主神强化了精神力，略微开发下，直接影响了对面的反应。 “很好，方源，继续把接下来的抢过来。” 林妙妙笑道。 “不，那样会浪费我的精力。况且下一关，可并非团队协和。” 方源垂下眼睑。 “什么意思？” 林妙妙不可思议。 “意思就是……” 方源冷笑一声，“你们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多利用之处了，再见！” 言罢，方源一个转身，便迅速朝着出口走去。 “果真是无情无义之辈，幸好我留了一手。” 同是冷笑，丁春秋一下便身躯腾挪，追了方源上去。 “哈哈，凭你？” 方源冷笑，丁春秋一掌而来，竟然只打中了一个幻影。 丁春秋一愣，“原来如此，你并非提升力量，提升的也是精神力……难怪不见你出手。” 方源的精神力非同一般，尽然营造出幻觉一般。 丁春秋不愿在追，这种小魔头手段繁多，从不做无把握之事，颇为难对付。 “林妙妙，我等继续联手，还有成功之望。” 丁春秋说道，林妙妙和其他众人点头，只是内心对方源暗恨几分。 众人在瞬息间就形成以丁春秋为首的位置。 “哈！腌臜小人，岂有此理！” 逢蒙大叫，怒发冲冠，炼气圆满的气势一下爆发开来。 狂风阵阵，众人顿时犹如感受到脸皮子上刮的不是风，而是刀子。 “我等无意与你为敌，那人心思诡谲，但凭你杀之取之！” 丁春秋连忙说道。 他们之中并无力量的强化者，是不能无损伤赢对方的，只能干耗。 “哼！” 逢蒙和吴刚对视一眼，传音说道，“这般小贼和此前那人同样有着诡异之处，先把珠子抓回来，再找他们麻烦。” 吴刚点头，直接踏步走出，瞬息与逢蒙消失在这里。 另一侧。 海啸的声音传来。 “大古，你看到了么。” 燧人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大古背后。 “看到什么？” 大古差点给吓到。 “这些亡魂。” 燧人说道。 “亡魂？” 大古摇了摇头。 “他们在求救，看那边，那边有一个瘸子，浑身都腐烂了。” 燧人随手指了指。 “你在开玩笑吗？” 大古说道。 “哈哈，你认为，就可以是吧。” 燧人笑了笑，“他们在向你求救，这些应该都是以前被赤金贝王所吞噬的魂灵。” “为什么向我？” 大古说道。 “你在他们眼里是灯塔，是唯一能看得到的希望了。” 燧人说道。 “嘶哈……燧人，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大古颤了颤，说道。 “你一定很懂这种感觉，大古。这也是我现在所经受的。” 燧人淡淡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不是要出去，对吗？” 大古说道。 “是的。” 燧人点了点头。 “不出去！？那你带我们是去哪里？ ” 鱼头愣了。 “赤金贝王，每年要以千余人口喂养……” 燧人话音未落，鱼头就否定了，“不可能！” “我也希望是不可能。” 燧人眼睑微微垂下，“不过亡魂的存在，可难以证伪。” “这里应该是贝王的消化道了，为数不多的神经链接着赤金贝王的脑域。” 轰隆隆！ 一户如侧室的地方被打开，里面白骨森森，是人骨。 “这？” 澜惊了，“这是人骨……等等，有些上面腿骨上都烙有刑文……是一些死囚。” “原来如此，竟然有死囚被用来喂赤金贝王了？” 鱼头也是沉默，“死囚，也该死在这里。” “但竟然用人喂养荒兽……还有大部分不是死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 澜叹，“是海老人？” “也许吧，但是有了这些亡魂的帮助，却是一份很大的助力了。” 燧人说道。 “什么意思？” 普罗米修斯眨了眨眼。 “来吧，各取所需。” 燧人点头，“众祭司已经汇集赤金岛下，随我移平了赤金岛吧，展现出实力，我需要和他们谈一谈。” “你在开玩笑么燧人？你又从哪来的消息啊！？” 鱼头大叫。 “是这些亡魂告诉我的。” 燧人摇头。 “是么，你能看到人的亡魂？不是说人死后的灵魂会回归大地么。” 澜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难怪见到你后，都表现的这么奇怪。” “来吧，大古。” 燧人将手伸往大古，大古接手，一握。 一股能量涌起，大古惊愕。 这股能量，汹涌而澎湃，大古的沉睡记忆好似在复苏。 上一次……还是面临加坦杰厄。这是人们的希望……是来自遂人说的亡灵么。 但，大古终止了这股能量的传输。 “抱歉，遂人，这对我来说是一场毫无信仰的斗争。” 大古摇头。 遂人看向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也摇了摇头。 “嗯，那你们二位继续走下去，就能出去了。” 遂人面色不变，话音一落，汹涌的火焰顿时燃起，直往赤金贝王脑域而去。 “回见。” 遂人的身形顿时暴起，直接犹如烈焰般往上而去。 鱼头和澜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化神之战 (中) 第79章 化神之战 （中） “不错，不错，竟然有百多个过关。” 海老人抚须而笑。 台下众人面色都是各异，看向彼此大多都是带着怒意，看来都是彼此争夺了一番。 其中部分人都是面色狼狈，赤金王珠不少都在争斗中被摧毁，很多人抱着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的心思。 还有部分人，就是来陪玩的，此刻也不计入内。 “还有人呢？” 有人问。 “谁知道呢，管好你自己吧。” 有人冷笑。 “好，尔等随慈长老一起前往下一关的地点吧。” 海老人拍了拍手，声音不大，压住了在场的众人。 “咳咳——” 有咳嗽声响起，一个身着粗衣麻布的老者走了出来。 其眉须长三尺，俱是白色，看来颇为慈祥。 “诸位都是我人族俊杰，能够通过前两关，都有着非凡的实力。” “而这靠的就是你们和你们伙伴的勇气和智慧，但是归根到底，洪荒大地要生存，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强大。” “下一关便是力之关，角出前十名，人族祭祀群集赏誉，至于其他……老夫也不在赘述了。” 慈长老说道。 “祭祀们都会来此吗！？” 有人惊呼。 慈长老摇了摇头，眼神晦朔，“除了大祭司。” “请问慈长老，为什么选在赤金岛？” 又有人问。 “哈哈哈，人少嘴少，安静的很，赤金岛可不是个好地方吗。” 逢蓬说道。 “你是血司祭的弟子吧。” 慈长老说道。 “是。” 逢蓬傲然点头，回首俯瞰众人。 慈长老眯了眯眼，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祭司的弟子？” 丁春秋冷笑一声，“方源那畜牲该倒霉了。” 有着主神的知识灌注，他们自然知晓祭祀意味着什么，因为方源背叛，他为了拿下赤金王珠可是断了条手臂。 “那便告辞了，海兄。” 慈长老说道。 海老人却是面色愕然，仿佛没有心思去听慈长老的话。 慈长老见海老人忽然面色阴沉，传音入秘，“怎么了？” “赤金贝王……不听我的控制了。” 海老人面色凝重，他刚刚已经给赤金贝王下了沉入海中的指令。 但赤金贝王的身躯耸立在海平面上，任凭海风海浪，却是岿然不动。 “噢？” 慈长老眼睛一眯，“莫非此兽修为再进，挣脱了你打下的烙印？贝王真珠虽然宝贵，但是脱离的贝王更凶险，海兄，早做权衡吧。” “不，烙印是正常的，你们先走吧，此兽有我镇压，出不了乱子。” 海老人传音说道，哪怕难以处理，也有十二祭祀齐聚，出不了乱子。 十二祭祀，都是化神圆满的高手。 慈长老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众人离去。 随着一众人的离去，海老人这才飘逸而起，手中灵力伴随神识直接打入赤金贝王内部。 赤金贝王内部的景象一下清晰可见。 “嗯？还有人没出去，尽然没被消化。” 海老人感受到阻碍，注意到两个男人。 “小子们，迷路了？” 海老人问道。 澜摇了摇头，内心不禁汗颜，遂人叫他守住这里的神经关隘，就是要拖延一下海老人的时间。 如今不见其人，但听其声，想必这就是化神的神识。遂人说海老人的神识还未至化境，在重重阻力中，离身最好的介质就是生物神经。 如今鱼头和澜所在的位置，正是赤金贝王的一处神经节点，澜和遂人就双双把持着此处节点，可以说前往赤金贝王大脑，必然要路过此处。 “海老前辈，晚辈斗胆一问，赤金王兽体内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澜说道。 “呵呵……你们看到那些兽骨了？只是赤金贝王被我用神识控制，其代谢降到了最低，没有消化，才残存下来了。” 海老人说道。 “哦，海老前辈，这样是为了减少喂养赤金贝王的食材么？” 鱼头说道。 “不错，若不限制，赤金贝王一天便要鲸吞不知多少食材，难以喂养，另外，这也能延长贝王寿命，做出些许利用。” 海老人说道。 “若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快点离开吧，不要挡道了。” 海老人说道，二人一左一右，好似恰巧不巧的就站在了贝王分布在肉腔的神经线上。 在海老人的视界当中，由活跃阴阳道炁组成的平整道路忽然出现了断谷，他不能再往前探查了。 或者说还有道路，但却比之平整大道，却是千沟万壑，难以延续。 “可晚辈们所见，其并非兽骨，而是人骨！” 鱼头恨恨说道，“敢问前辈，这又是为何？” “……” 气氛可见的沉静，海老人叹了一声。 唉—— “那却是在赤金贝王未被收服之前，其吞了不知多少同族，他们的尸骨被我储存一方空穴，贝王不得消化，只得待老夫退休，才能带他们回去一一安葬。” 海老人说道。 “这……” 澜愣了下，这说法虽然勉强，但涉及到了海老人的主观思想，是有一丝合理。 鱼头摇头，“可其中还有死囚，难道也是老前辈未收服贝王前，贝王就已经吞噬了他们？” 死囚关押在祖地内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们本就是该死的人……不是么。” 海老人淡淡说道，“他们死在哪里，又有什么好值得追究的。” “死囚，在大祭司立下习俗法后，能是死囚的，无不是杀人如麻，罪恶滔天之人。” “这样的人，存在又对着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不用纠结这么多了，早早回去吧，你们参加不了第三关，等下我送你们两个上离开赤金岛的船。” 海老人说道。 “是啊……他们本就该死。” 鱼头艰难点头，“但我又怎么能确保前辈说得是真话？” “……” “那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了。” 海老人沉声说道。 “前辈，这怎么能不管我们的事情。” 澜摇头。 “晚辈从边远的部族被使者们带来祖地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报部族，回报人族。” “但是祖地太过繁华，晚辈时常会感受到心灵不坚……但自我遇到一群朋友，比如在场的鱼头兄，有着彼此的信仰认同，我才能恪守己心到如今。” “但之前祖地却是发生疑似那位祭司引起的动乱，害了不少族人，如今又是看到同族累累尸骨堆积贝王体内……” “前辈，我等怎能心安？” “所以乞前辈怜我等无私心，便告诉我等真像吧。” 澜直接跪下来了，这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鱼头也同样跪下，“晚辈嘴笨，乞前辈垂怜。” “你们……” 海老人一叹，“你们确定要知晓？” 澜和鱼头点头。 “哪怕要你们去死呢？” 海老人说道。 “死？” 澜和鱼头对视一眼。 “我不否定你们的信念，但是往往现实就是不能如尔所欲。” “老头我前半辈子，也和你们一样。我曾以为那是因为我们具有相同的信仰，人族才会繁盛。”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有着返虚境的大祭司镇压，我们人族才能表现的一致。” “我从小便在赤金岛上长大，曾在礁石上见过很多个头的海龟。八个，九个？记不清了。我喂给了他们一块鱼肉，明明是吃进同一个肚子里面，但是七八个头们却还是会彼此争夺食物，咬伤彼此，最后导致伤口溃烂，一整个龟都死去了。” “现在的人族，就像我以前见到的那只乌龟。祭司们都是乌龟的头，大祭司在的时候，乌龟头只有一个，大祭司不在的时候，乌龟头就会有很多个。” “我们的信仰是相同的，我们的方式是不同的，我们不能出现分歧，不然同样会像那只乌龟一样，黯淡死去。” 海老人说道。 “果然和燧人说的样么……大祭司寿元将尽，或者寿元已尽……所以前辈选择了某个派系……要打灭掉其他派系？” 澜说道。 “不错，我选择了最强大的祭司派系，这样才有快速解决动乱的能力。” 鱼头喃喃说道，“那也不需要无辜的人陪葬吧。” “被我秘密处理的，有修士，有凡人，基本都是阻碍或者有可能阻碍到我派系行动的人。” 海老人说道。 “就像我们两个，哪怕知道也是罪过？” 澜苦笑。 “是的，我很抱歉，人老了喜欢讲故事。” 不是传音…… 海老人的身躯在长廊尽头若隐若现，他已经来到了这里。 “二位，走好吧。” 海老人说道，一念之间，恐怖的灵压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海老人随手一点，两丝水线犹如离弦之箭，刹那间射出，空气中都掀起嗡鸣。 化神随意一击，有着天地间的灵力加持，便足矣了结炼气了。 “谁都不会死。” 一根手指金光曦曦，然灼潋滟，挡下了海老人的攻势。 哀嚎，哀嚎。 赤金贝王发出长音，体内腔体轰隆隆的瘫倒。 轰隆隆隆！ 犹如碎石坠落，又在千万年中风化成粉末。 燧人手一拉，二人便随之破出贝王壳体，遁出其外。 随着贝王的倒塌，海面掀起涛涛巨浪。 “你是！？” 海老人面色阴沉，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贝王的生命气息。 还有对方……… 化神！？ 这人之前不还是炼气么！？ 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贝王真珠！？你找到了！？炼化了它！？” 海老人不可置信，贝王真珠隐藏极深，他留着赤金贝王，就是为了想有朝一日能够寻到贝王真珠。 贝王真珠是赤金贝王一生精华所在，堪比无上灵丹妙药，对于化神进阶返虚都可能有着效用。 如今…… 第七十九章 对战大祭司(上) 第80章 对战大祭司（上） “不错。” 燧人挺立长空，眸如含星，心纯无杂念，因他此刻内心毫不对自己晋升化神有着什么期待，自然毫无波澜。 化神对比浩瀚洪荒，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此刻二尊化神形成的灵压在空中碰撞，霎时间方圆百十里的水域刹那间排空，露出裸露的礁石深沟。 “你是怎么找到的，还有……你是哪位祭司弟子！？” 海老人惊叹问道。 “心诚则验，并非哪位祭司弟子。倒是二三百年前来祖地学习过一段时间。” 燧人笑道。 “放你狗屁。” 海老人都气笑了。 普通人寿在二百左右，炼气寿在五百左右，化神寿在两千左右。 哪怕在两三百岁成为化神，在祖地也算是天骄中的天骄人物了，不可能寂寂无名，怎么可能野路子出生。 “你师从何处？” 海老人问。 “师从何处？” 燧人想起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太上圣人，“还没入门呢。” “海老前辈，我们欲重整人族，接过大祭司的担子，你要加入我们吗。” 燧人笑道。 “哼，讲大话。小子，我不管你何来历，你如果能加入我们，那这事就算了，要不然……” 海老人阴沉说道。 “如何？” 燧人一笑。 “擒拿尔等，镇压千年，省得为他人所用。” 海老人说道，到底是一位化神，在祖地可以充当骨干了。 化神之下可以随便死，化神之上，都是珍惜的要紧。 “那晚辈多有得罪了。” 燧人摇了摇头，海老人哈哈一笑，“小子，你还觉得你能斗过我不成？” “慈兄，出来吧！” 海长老振臂高呼，层层云影之中一白须白眉，须发三尺的老者踏云而出。 “你知道我在这？” 慈长老狐疑说道。 “你做哪个动作要放屁我都知道。” 海老人哼了声。 “海兄，你连一个新人都斗不过么？” 慈长老不由叹气。 “我又不是斗法论玄，你我直接以势压人，速战速决吧。” 海老人摇头。 长老一职都是化神初期担任，在十二祭司下分管不同事物。 “小辈，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的选择吧。” 慈长老说道，莫说他们其中一人就是化神初期的积年老怪，单轮斗法完全可以碾压一位新晋化神，此刻二者同出手，对方若无底牌，那是必死无疑了。 “请。” 燧人露出洁白牙齿，将鱼头和澜一甩入边远处，便是摆出手式。 慈长老和海老人对视一眼。 “留他一口气。” 海老人说道。 “我自然知晓。” 慈长老率先出手，其一震身躯，顿时天地灵气嗡嗡而鸣。 化神，便是用神识将天地间无主的元气化为己用，不像海老人在贝王内传导神识麻烦无比，还要首先用灵力作为助力才能推进。 天然神识传递的最好介质，便是天地间的元气，如挥臂使！ 而天地元气亦分阴阳五行，不同化神自然和不同属性的元气亲和度不同，迎合慈长老的元气，便是金性元气。 化神初期是掌握一种元气，中期是两种，后期便是三种往上。 祭司那种人物不只掌握五行之气，甚至对阴阳母气，乃至编外元气都有着研究。 故而化神与化神之间，相差是极大的。 此刻慈长老拍出数十丈的虚幻大手，此刻金光灿灿，犹如金石小山直接相撞而来。 唰唰！ 罡风如刀，云流，地面礁石，俱是划开豁然长口。 隆隆隆！ 海水倒灌入那长口之中，遇到其上元气摩擦产生的炙热温度，大量的水蒸气直接犹如千倾烟雾般产生。 “慈属金性，不下于杀。” 燧人赞叹，曾见那佛陀高立灵山，金光熠熠，尽是大慈悲之意。 只不过面前的元气一击，难以比得上那佛陀一根。 金掌尽逼咫尺，“只巧不巧，与我所共鸣的，便是五行火之元气。” 炽胜凝，故火克金。 燧人呼出一口热气，天空顿出一条火焰长龙，炽热温度简直染红方圆百里天空。 呼！ 火龙与金掌相撞，顿时金掌破碎，化为漫天金色碎屑。 但那碎屑之中却是传来一声长笑，“小子，恰巧不巧，老夫胜在五行水属！” 海老人身边好似掀起潺潺流水之声。 众胜寡，故水克火。 长空之中的水性灵气在他的周边汇聚，化为澎湃的江河。 此刻趁着火龙对抗金掌摇曳之际，却是悍然向着火龙撞去。 哗啦啦！ 滋啦啦！ 水与火相撞，火龙撕开穹野，大水浇灭火龙，激荡的水汽滚烫，化为降雨撒落四周。 火龙眼眸微动，不灭金芒一闪而过…… 灵气澎湃，直接荡开长空云层，骄阳烈烈，三人身形凭虚御空，衣袍猎猎而动。 “你……” 海老人和慈长老都不敢置信，火龙贯穿他们的身躯，浑身灵力尽被封锁，随即砸落大地。 轰！ 地面凹陷出大坑。 “两位前辈，你们就暂且呆在这里吧。” 燧人一笑。 “我还没动真本事，小子，你放开我。” 海老人叫道。 “你不杀我们？” 慈长老说道。 “谁也不会死。” 燧人摇头，却是已然踏空而去。 “这……” 慈长老古怪的看了眼燧人离去的方向，“为什么你没有破开他的招式？” “他的火性元气在五行之中，又好似不在，像是传说中的编外元气，不仅在质上对不过，量上也是……看他还颇有余力的样子……这小子，有古怪。” 海老人说道。 “是么。他是哪个派系冒出来的杀招？偏偏在这个时候……奋力一搏么？” 慈长老一叹。 “放心吧，四大派系，就属我们红日最强，足有五位祭司，甚至还有刚晋升的化神圆满的长老，事到如今，他们动静再大，也掀不起波浪。” 海老人说道。 “就怕其他三个联手。要知道，他们手段不比我们干净，前不久祖地出了动乱，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话音未落。 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轰隆隆！ 惊天的蘑菇云爆炸，狂暴的天地元气在刹那间荡过百里……千里。 此情此景，可比海老人两位化神初期的威力强了不知几十倍。 “祭司……出手了。” “我还以为他会潜伏下去呢，这小子可真是狂，是被哪位祭司察觉到了吗……不对，直接选择镇压吗……祭司们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应该是那小子先动的手！” “化神圆满的祭司，诸行合一之下，随便一击都足以使他化为齑粉了……” “正像我说的，翻不起波澜。” 海老人叹道。 但却是那漫天的烟云中，一抹火红挣脱而起，犹如曳拽流星，拖起蔓延长天几百里的火光。 昂！ 长起龙吟。 漫天起红花，璀璨星火不绝。 “来者何人！？” 第八十章 对战大祭司(中) “来者何人！？” 长空之中狂暴的元气四散而动，祭司雨元气灌注下，百里范围的一切事物都刹间被那移为平地。 “燧人氏。” 火龙贯穿长空，与雨祭司碰撞间产生明灭碎沫，如若梦幻一般。 “燧人氏？闻所未闻，方才感受到有化神交手，看来就是你了。” 祭司雨沉吟。 “能受我一击而毫发无损，你师承那个派系？黄天……还是红日，亦或者……大祭司？” 祭司雨淡淡说道。 “都不是，一边远部族的野人罢了。” 燧人摇头，口出吐出一气，再化一条火龙迎天。 “哈哈哈，你当我查不出来么？” 祭司雨被气笑了。 十二位祭司，现在有四位在此，正是一派系一祭司。 此刻其他派系的祭司都在观望着，也并未出手，反而是有着闲心继续操弄着力之大比。 “这……” 参加大比的人心思也早已被天上的异象吸引而去。 “这就是化神出手的威力吗，举手投足都有天地灵气加持，威能好像能无限提升一般。” 有人惊叹，“咱们这百来号炼气，在化神面前，不够一手指头摁的。” 化神如此强大，同样突破也是极其艰难，目前人族祖地，炼气圆满数不胜数，但炼气圆满中能出一个化神，那是万中无一，当然，现在炼气圆满也还不够一万个。 “那家伙……不是第一个进赤金贝王体内秘境的人么！？” 有人反应过来。 “是燧人！？” 普罗米修斯和大古惊叫，他们的视力并不好，听到众人所说，才模糊辨别出来。 “我还在为他担心呢，不过这状况，更担心了啊。” 大古叹道。 “他为什么化神了？” 普罗米修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并非修行者，但是却是同样疑惑。 按照主神的智识，炼气和化神可是隔着一条天堑的。 “肃静，肃静。” 祭司雷体型壮硕，此刻发言犹如闷雷震响。 “天上是祭司与长老对练，我们继续安排赛程……” 祭司雷说道。 “原来如此，这位长老伪装成同期，是为了在暗中监督保护我们。” 已经有人脑补出来了真相。 轰隆隆！ 祭司雨的一角衣袍都已经破损了，与此同时，祭司雨身上的水元气化为巨浪，卷起滔天声浪，两者在空中相遇，磅礴的力量震荡四周。 祭司雨……竟然感觉不敌对方。 “五行相生相克，你是火行化神，为何不惧水行？” 祭司雨说道，每一位祭司五行圆满，一击之下诸行合一，生生不息，生克万有。 水克火，是天地正理，如今面前之人的火势却有着火的长处，却没有火的短板一样。 “编外元气？” 祭司雨反应过来，唯有此种说法可以说得通了。 世上有阴阳，能诞生五行，那五行自然也能诞生出更多属性。 只不过这些属性的元气在天地之中根本不能以稳定的形式出现罢了。 祭司们想要晋升返虚，可谓是对元气有了几千年的研究，在大祭司领导下，已经证明还有阴阳元气，乃至偶然一现的……编外元气。 “不错，世有阴阳总纲，可孕五行，亦可四行，风，林，山，火……” 燧人说道。 “哦，不妨细说？” 祭司雨收下攻势，其实也是拿燧人毫无半点方法，在编外元气面前，诸行合一的优势完全体现不出来，更重要的是，燧人已经掀起了他的求知欲。 能作为祭司，哪一位不是修行路上的开辟者。 “哈哈哈……” 燧人一笑，竟然开讲，“万物以阴阳为纲，以阴阳孕育出的诸行为常。四行，风，林，山，火。以风为万物疾动之常，以林为万物生发消息之常，以山为万物静待之常，以火为万物念动之常。” “我之火，在五行亦是四行之中，实为亢奋炙热之火，热情积极之火。” “故我心念越高，故而火越盛。” 燧人说道。 “啧啧……” “心气之火……那你这心气可直入天了。” 祭司雨说道，有着不知多丰富的经验下再看去，燧人此刻静立，心口却像一口熔炉，火焰滚滚，燃着无穷澎湃能量。 “你是谁的弟子？” 祭司雨问道。 燧人摇头，“是一个” “请入座详谈。” 祭司雨礼貌说道。 “请。” 燧人点头。 随着祭司雨前往下处，落在众祭司中间。 祭司四位，雷，雨，春，舌。 其他三位祭司都好奇的看着燧人，祭司雨看到其他三位祭司眼神，内心也是确认了几分，有着未记载的知识，那很难是其他三派系所培养出来的人了。 “燧人兄弟，好胆魄，不打不相识。” 祭司雷爽朗说道，一句话就将燧人的莫名偷袭盖过，其派系崇尚力量，对于燧人展现出的实力，自然有着认可，“令师可是咱们一族隐藏的返虚大修？” 祭司们自然听到了二人对话，此刻祭司雷问出来众人疑问，毕竟这样的化神，身为化神圆满的他们可培养不出来。 “不是。” 燧人摇头，他目前并无名义上的师承，但也不多反驳了，“传授我修行的前辈，其为异族不朽金仙。” 话音一落，原本还算淡定的几位祭司顿时咋舌。 这孩子吹牛逼不打草稿的。 金仙，可是只有在古老传说中出现的巨擘大能，他们没有实际概念，只知道金仙伟力莫测，纵横星辰宇宙之间，难以想象，那等人物已经不朽不灭，哪看得上人族，呼口气就给人族灭了。 莫说金仙，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强的，也是返虚的大祭司了，而且还只有重大事宜才能见到。返虚之上的境界，都只在人族不知从哪来的传说中流传，甚至女娲娘娘的存在也曾未得到验证，他们都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女娲娘娘就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女娲娘娘真的存在，他们人族还会这么苦逼？被几头返虚大妖围困，大祭司可是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做着应对周旋。 但信仰女娲娘娘，却仿佛是刻在人族骨子里的传承一般。 “哈哈哈，燧人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既然不方便说，那也不为难你了。” 祭司雷说道。 “是大祭司秘密培养的弟子吧……” 祭司雷对着众祭司传音，他们都是点头，估计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燧人笑了笑，不去过多辩证，“祭司们可要加入我？” “加入你？” 祭司雷愣了下。 “新旧交替之际，人族需要有人引领。” 燧人说道。 “新旧交替……是么，大祭司果然……” 祭司雷神色复杂，但却是打了个哈哈，“既然如此，不妨等待其他祭司都到了再说吧，等这些小家伙角出列次的时候，他们都会来此的。” 哪怕是大祭司的弟子，要别人听你的，也要服众才行啊，这估计也是燧人一来就“挑衅“的目的吧，祭司雷想到。 “可。” 燧人点头，眸光也看向大比现场。 能够到留在这里的，都是炼气之中的佼佼者。 以前的人族会比，可是老小妇孺都能凑一凑热闹的。 现在基本已经到了决赛期间。 “方源是么……哈哈哈哈哈，看我不卸了你胳膊。” 逢蒙狞笑，“小子，后悔惹我吧，现在你可跑不掉了。” 方源却是冷笑不语，这晋升位次却是和这家伙安排在了一起，不是主神空间的那批人，那倒是有点难对付。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么。” 方源冷笑说道。 “除了胆小，还能是什么。” 逢蒙说道。 “不，我只是为了……” 方源话音未落，却是悍然出手，空气中甚至还留着他的尾音。 咻！ 原地留下朦胧幻影，方源一拳打在逢蒙头上。 嘶！ 方源冷笑，但一拳就像打在铁板上面，拳头溅出微末鲜血，但逢蒙却是完好无损模样。 面对方源这诡异的偷袭，逢蒙没有反应过来。 嘭！ 逢蒙一把捏住方源手腕，但却依然是幻影。 “哼，只会用幻术偷袭么？不过我看你除了幻术就是个普通人，就算偷袭，你也奈何不了我。” 逢蒙冷笑，对方能跑出贝王秘境，靠的也是幻术。 方源蓦自不语，身形依然幻灭。 犹如苍蝇一般袭击过来，虽然没有威胁，但胜在让人烦心。 嘭！ 此刻在另一边，林妙妙被吴刚直接悍然打穿臂膀，直接面容惨白昏厥，在祭司法力裁决下，直接黯淡退场。 “哈哈哈，看到你同伴了吗，同样精通幻术，但你们只能失误一次！” 逢蒙长喝，辗转腾挪间抓住机会，刷的一下给方源衣服一角撕碎。 逢蒙的每一拳都足以掀起吹散沙石的拳风，更莫说险些几次直接砸在方源要害上的直接气力了。 一段时间后。 方源面色已经微微惨白。 “你要输了。” 逢蒙并不着急，反而有兴趣和对方慢慢玩，他脸上都是鲜血，是对方的。对方的拳头打在他脸上，就像木棍交击铁器，最先碎的是木棍。 彭！ 方源再一拳头咋在逢蒙脸上，只不过这次打在了逢蒙的太阳穴上。 一震眩晕感袭来。 “你！” 逢蒙一怒，也抓住机会，直接掌如刀切下，直接擦过幻影，又让方源几根手指，直接骨裂，甚至翻转了过来，但方源不喜不悲，仍然是趁机会发出袭击。 哪怕他的臂膀已经骨折，面色惨白犹如痨病鬼，但他的眸子却仍然是平静。 就机械般的一拳一拳，拼命打在逢蒙的太阳穴上。甚至方源的拳头都已经裸露出森森白骨，他却好似毫无痛觉一般。 不……他不是没有痛觉，逢蒙能察觉到对方身躯因疼痛而不自主的颤抖，对方是强忍了下来，这种能够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如死的疼痛，对方居然大气都不多喘一口。 逢蒙第一次对方源感受到了一丝恐惧，这股恐惧不是来源于对方的实力，而是对方那股不含感情，一定要弄死你一般的气质。 鬼使神差的，方源此刻也是冷冷一笑，双眸不含波动的对上了逢蒙。 逢蒙身躯登时一顿，嘴中发出喃喃之声，好似坠入梦魇之中。 “徒有力量，对付你，比我想的容易。” 方源淡淡出口，他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放大对方的情绪漏洞，对方的情绪一有大波动，便足矣让他以此放大这波动，造出最大恐惧的梦魇，直接在精神上摧毁对方，或成白痴，或成神经病，那都不甘他事了。 方源的目标只是进前十五，至于十五之上的序次，他准备直接放弃。并尽如此，主神的任务就是完成了，再进行下去，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毫无必要之。 “好小子……来自哪个部落，竟然连血的弟子也战胜了么，血也是个废物，花大价钱让弟子镀金成长老，却想不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祭司雷赞叹说道。 想要成为人族长老，一是成为化神自动晋升，二就是通过会比选为人族英杰，由祭司们破格推举，不过这样的长老基本在祖地担任不了要职，大多都会送往其他部族去传导修行。 祭司血的弟子毫无化神之机会，便花费大价钱疏通各派系选了第二条路，随着大祭司越来越放权，现在还要走下形式，以后估计祭司直接口头认命都行了。 “他没有修行却有此特异的精神力，而且还有几位同样杰出，哪怕淘汰，但仍值得培养，有此潜质，修行之后大有化神之望。” 祭司雨说道，其他两名祭司也点头，已经想好怎么将这几人争入派系之中。 比如其中有一位气力惊人之辈，连续打败几位炼气后期，晋升到此。 很快，十五名人物就角斗出来。 普罗米修斯看去，发现轮回者们到此只有五人。 他是一位，古月方源是一位，还有两个不认识，好像有个应该是古月方源的队友。 大古第一轮是和他排到一起，大古认输了。 也就在角出名次的时刻，天空之中忽然化出八道颜色各异的虹光。 八尊人形顿时出现，七男一女，尽皆身着丝质长袍，不怒自威。 正是其他八尊祭司。 第八十一章 对战大祭司(下) 雨，雷，春，舌，滑，东，永，沟，绝，真，血，止。 十二祭司，十男二女，神色各异。 其中一位面带怒色，形是无须中年，正是祭司血，此刻祭司血看向那如陷魔怔的逢蒙骂了一句：“废物！” 随即祭司血手一招，逢蒙恢复神智，顿时被甩在一旁。 “师父……” 逢蒙回过神，打了个寒战，也不敢靠前了。此刻逢蒙看向方源，即是恐惧，又是愤怒，但也不敢发作。 “哈哈哈哈，血，都说了你不擅长培养弟子。” 祭司沟嘲笑说道。 “留下来的诸位都是我人族英杰。” 祭司绝面容不怒自威，“本次大比前十五，由祭司收为弟子，获阴蛟真血一份，得长老身份。前百，可分配一长老师承，亦或由祭司择之。” “请诸位祭司选择吧。” 祭司绝淡淡说道。 “这小子，我要了。” 祭司雷指向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点头，“这位祭司，您是否能顺便收下我的朋友作为弟子呢，他同样有着不俗的天赋。” “不可以。” 祭司雷摇头，“我并不擅长培养灵魂独厚之人，况且这样的人心机太厚，我不喜欢打交道。” “他，她，他，我要了。” 祭司雨指着三名正是在大比中精神力脱俗的几人。 “嗯，都是尚未修行的人，为什么能进大比前列？” 祭司真说道，“喂，你们四个不说一说么，而且还有刚才为什么有化神交战的波动。” 祭司雨瞥了他一眼，“该说的早已经传音给绝了，他没有告诉你而已。” 祭司真看到其他祭司都是一副不意外的样子，顿时知道自己给绝穿了小鞋，“绝，哪怕不是同一派系，你也不用如此打压吧。” “有心者又何必告之。” 祭司绝摇头，随即俯瞰而下，“你就是燧人？” “你的名字在册录中早有登记。” “你应该是早就被遣返部族了，你是得了什么机缘？” 祭司绝说道。 “你也不用多说。” “加入红日，我可以免去你的罪责。” 祭司绝说道。 燧人点头，“可以。” “嗯？” 祭司绝看了燧人一眼，对于燧人的痛快疑惑。 “你为什么同意加入红日，你了解红日？” 祭司绝说道，“海长老和慈长老可说你并不想加入任何派系。” “哈哈哈，并不了解，人的想法肯定是随时会变的。竟然都要拉我加入派系，那就随你愿，加入红日吧。” “我觉得目前加入你……比较符合我的观念。” 燧人说道。 “你可真是不羁。” 祭司绝摇头。 “也好，今日十二祭司同聚，再定人族下一个五百年计划。” “燧人，站在我身后吧。” 祭司绝说道，身后占有四位祭司，分别是雷，滑，东，永。 “绝，你是什么意思？” 祭司真沙哑开口，“大祭司还未现身，哪怕你是代行大祭司之权，这也不符合流程。” “大祭司已故，从今以后，我便是新任大祭司。” 祭司绝说道。 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虽然众祭司早有心里预期，但此刻也不由颤动。 “诸位，我为何挑选赤金岛作为大比的终点。便是因为如此了。有异议者可以提出，当场解决便是，这里安静，可以肆意伸展拳脚，也不用担心引来内陆荒兽突袭。” 祭司绝说道。 “绝啊，你的野心终于藏不住了吗。” 祭司雨一叹。 “野心？” “若不是我压住大祭司已故的消息，祖地还不知道会给你们祸乱成什么样。” “血，祖地最近的动乱，是你引发的吧。” 绝说道，“黄天之作风，当真惨无人道。” 血眼神隐晦闪烁，默不作声。 绝也不多说，“有异议现在就提出来吧。” “我有一问。” 祭司真说道。 “看来只有你一个。” 绝说道。 “不，我是说，我没有异议，但大祭司归墟，可曾遗嘱都未留下？” 真说道。 “大祭司未曾多说。” 绝摇头。 “那凭什么你就能当现任大祭司，享受万民供奉。” 血冷笑道。 “大祭司并非什么素餐尸位，血，你不懂这个位置的重量。十二祭司，或有人善于斗法，或有人善于传道，俱有人善于他人不长之事，而大祭司之责，唯我善任。” 绝说道。 “那可真是抱歉，我们黄天不答应，红日之作风，太过铁血冷酷，祖地由你治理，定将法乱人伦，纲常作空，最终成为你的一言堂。” 血说道。 红日有五位祭司，雷，滑，东，永，绝。 黄天四位，血，春，舌，止。 玄海二位，沟，真。 无派系一位，雨。无派系在这种情况下也被视为一个派系。 派系之争，其实是黄天与红日之争。 “非常之时必行非常之事。祖地四面环有返虚大妖，待到大祭司遗泽耗尽，任凭祖地无为而治，谁又能扛起大旗。” “十二祭司，唯我最近返虚，以祖地一时之底蕴人力，搏返虚之功成，换久远之太平，利也。” 绝说道。 “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不妨发起祭司决议，你看如何。” 春说道。 “不外乎少数服从多数，浪费时间罢了。” 绝摇头。 “哦？” 春摇头，血也冷笑。 唰！ 黄天阵营再多两位祭司，正是玄海派的两个。 “绝，抱歉了。” 沟说道。 “呵呵……” 绝摇了摇头，雨也站进了红日。 “黄天拿什么允诺你们？” 绝对着玄海的两个说道。 “我们谁都想晋升返虚，为什么先必须是你呢？” 沟摇头说道，真点头。 红日当权，那必定是倾祖地奋烈于绝一人之身，化神到返虚何其难也，绝若不成返虚，其他祭司根本等不到资源。 哪怕绝最近返虚，身为祭司也决不允许，此事关修行之途，哪能轻易相送。 “但绝晋升返虚的可能，可是我们之中最大的了。” 雨说道，“哪能事事关心自己，若无有返虚镇压，人族疆域不知要失去多少，到时候莫说晋升返虚的资源，怕是想获得化神晋升的资源都难了。” 六位祭司对六位祭司，人数持平。发动祭司决议，既不能通过，也不能反对，只能维持现状。 “既然如此，发动祭司决议吧。” 绝说道。 “嗯？” 倒是黄天一系坐不住了，“你为什么同意了。” “我族有长老凝聚诸行，晋升化神圆满，有资格担任祭司一职，自然要通过祭司决议表决，不是么。” 绝冷笑了一下。 “哪位长老？” 血疑惑。 “自然是我。” 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身影，其身躯高大，面容粗犷。 “狂风长老么。” 春垂下眸子，“原来如此，你外派他游走各部族，就是让他远离我们视线么。” 燧人此刻也微微一笑，“又见面了，狂风……长老。”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狂风长老带队路过的部族，燧人随之前往祖地学习，不得不说，这很巧合。 “啧啧，燧人小子，你可是大变样了啊，沉稳太多了。” 狂风笑道，绝能这么快几乎马上了解到燧人的信息，也是因为狂风的告示，记住几百年前的事情，对于化神来说，太简单了。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燧人笑了笑。 “是啊，比如曾经一心一意为了祖地繁荣的黄天诸祭司，到现在也沾上一点私欲了。” 狂风说道。 “哈哈哈，说得好听，你们红日就不是为了晋升返虚要垄断祖地资源么？” 血嘲讽说道。 “不一样啊。不一样。绝祭司是为了祖地，甘愿冒险一试冲击返虚，若不举全族之力支持，又有多少可能性，返虚是说能成就能成的么？人族几万年，已知的返虚，却是只有大祭司一人而已啊！” “唯有绝祭司晋升返虚，才能威慑周边大妖荒兽，如今的人族，早已危卵之急。” “而且春祭司，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并非是绝祭司派我去游走诸部族。而是我本身提出去游走诸多部族，尽量发掘出有资质的同族，不至于埋没他们，也是为了他们以后能为人族作出贡献。” 狂风说道。 “贡献……呵呵，难道我们作出的贡献还不够多么，比绝又差哪里去了呢。冲击返虚有危险，几乎十死无生，难道我们又会畏惧了么。绝是最近返虚一筹，但突破返虚，更讲天地人运势，在这运势面前，那点更近返虚的优势完全可以忽略了。” “若轮私心，还是你绝更甚一筹啊，非你返虚不然无可返虚。” “启动祭司决议，你照样成为不了祭司，我们黄天，都持反对。” 春淡淡说道，“所以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吧。” “哪怕你们黄天反对，最终也是要由大祭司拍案才是。” 绝笑了。 “你什么意思？” 众人看向绝。 “什么意思？大祭司的意思。” 绝摇头，如虚空化物般似地掏出一盏铜灯，里面燃着幽幽青色烛火。 火芒幽冷，一出来顿时周围温度都好像下降几分。 里面传来咳嗽。 “孩子们，许久不见了。” 霎时间，众祭司都瞪大了眼，那声音熟悉无比。 那道声音称呼他们为孩子，但在众祭司心中毫无违和之感。 因为声音的主人，无论是年龄还是威望丢比祭司们大的多得多。 “大……祭司？” 春松了口气，“绝欺骗我们了么……是为了我们黄天一派的人都明显露出来？无所谓了……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活着？如果我这缕残念还能算活着的话，那也算是吧。” 大祭司的声音沧桑而又沉稳，犹如经过岁月沉淀的老者。 “绝没有欺骗你们。我早已油尽灯枯，趁着还有一口气将那三返虚荒兽引到了深域的一处场域之中，没有几百年它们是回不来的。不过我也因此只能留下一缕残念了。” “返虚之境，虚合冥冥，意志能与天地交融，故而能留下一缕念头寄托物像之中。但因此念终为无源之水，迟早枯竭，故称残念。” 大祭司平静说道，火焰燃烧，在天空中渲染出诸多过程：一头翅展千百里的鹏鸟，振翅间吹崩万里群山。一头顶天立地的血猿，踏步间山河摇晃。一株翠绿凝丝毫不小于二者的食人花，藤蔓蔓延不知多少里，累累尸骨挂在其上。还有一尊瘦弱背驼身影，不过七尺，渺小无比，引着三者往深处而去，其身伤痕累累，眼神却无丝毫动摇，最终黯淡陨落青山。 众祭司都沉默地弯腰，给这位老人行礼。 可以说大祭司一生，基本都是与三尊返虚大妖的斗争中渡过的。 “在以前，我时常为人族带来和平而感到高兴，看到同族们大多数能够无忧无虑，我一死也愿之了。” 大祭司说道，“但是那只有在我活着的时候，才能给同族带来这一切……可我死了呢，我以前不敢想这个问题，现在却是不得不思考。” “祖地和平了太久，奋斗的人在此都会被磨灭去动力。比如边远的部族的修行者一开始都因为部族的生存压力，故而抱着一口气修行着，但当他们来到了祖地，部族也在祖地不断交涉中，那些压力消失了，很多人都因此丧失了奋发的动力。” “这是好事。但是人族此刻却有外敌环绕，实在不适合，我后悔给予了人们安逸。不得不承认，只有压力才能推动族人的进步，只有对外的仇恨才能让大家团结。” “族人们，安逸太久了。我希望族人们能够安逸，但是此时此刻，人族决不能安逸！否则就是亡族之举。” “血，我知道你之前的小把戏是想引我出来。你给祖地带来了骚乱，带来了恐惧，但也打破了族内的安逸，但你也害死了同胞！” 血冷汗留下来，情不自禁要跪下。 “我不惩罚你，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这却是我觉得能维持人族的唯一方法了，很久以前我的老师就跟我说必须要让一部分人去祖地外发展，不然安逸的人族祖地是出不了能够维系局势的栋梁的，那时候我还年轻，刚刚突破返虚，为了应付老师只遣送了小部分祖地人前往他处。” “那时候我不信，但现任的十二祭司，却是十位都是出自祖地之外，还有两位师承的上一代祭司也是出自祖地之外。” “我不不在乎，但我却越来越信人族不能安逸下去了。祖地不能了！会有人死，但比亡族好。” “尽你们所能，打破祖地内的安逸吧，起码在没有能威胁人族存在之前，不要再安逸下去了。有我残念相助，绝晋升返虚的几率不小于六成。其他人最多也只能在四成徘徊。待到三荒兽挣破场域，势必大举捕捉人族作为血食，时不待我，你们给出答复吧，我只是一缕残念，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你们自己做出。” 大祭司说道。 他的出现，虽然是站在绝那一边，但是不入场因此拍案，要诸位祭司作出最后的决定。 “既然如此……” 黄天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苦笑，大祭司在众人心中份量太重。 最终有十位祭司通过绝的提议，还有两位不做表态。 “既然如此……” 大祭司声音刚出，就被打断。 众祭司随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那少年人再轻笑了一声。 “我不同意。” 燧人说道。 第八十二章 试手大祭司(上) “准确来说，我是有点其他建议。” 燧人笑道。 众祭司都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知道这小子某种意义上能比肩化神圆满的祭司，虽然嗤之以鼻，但是还是静待发言。 大祭司的念火摇动，微微一笑，看向燧人，“孩子，你有什么建议。” “诸位相信宿命吗？” 燧人说道。 “我更愿意相信女娲娘娘。” 雷笑了笑。 “哈哈哈，女娲娘娘是真的存在的。” 燧人摇头。 “你见过？” 雷说道。 “我见过和女娲娘娘平齐的圣人。” 燧人郑重说道，“他们的存在，也能佐证女娲娘娘的存在。” “圣人？” 大祭司微微摇动，“你说的是指…” “念动间决定众生万灵之命运，不朽不灭的圣人。” “他们并非高高在上，或者说他们亦然在俯瞰人间，只不过祂们的眸光垂落而下，念动间对于我们就是千百年，万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所以我们感受不到，但是祂们确对我们了解的事无巨细。只不过犹如看风景石画，不会过多干涉风景里的细节，但会决定石画的主题，所有的风景无论起始如何，终点都会是这个主题。” 燧人说道。 “这个终点就是你说的宿命？圣人给我们定下的宿命？” 大祭司点了点头，先没有反驳燧人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去理解。 “是的。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对于生而为圣人造物的人族，我们人族的宿命或许会走向终结，但绝不会在此刻默默无闻的时候于洪荒消逝。” 燧人说道。 “我可以提几个问题么。” 大祭司问道。 “您说。” 燧人说道。 “你说你见过圣人，又怎么确定是真的，为什么这么人族这么多人又只有你见到。而且你这些知识见解，又是来源哪里，怎么去佐证呢？” 大祭司叹道。 “这些知识……是因为见到圣人，亦或者是那些大能，你能自然而然悟出来的。圣人的存在，虽然我看不清面容，但圣人就好似在信息域，亦或知识域里那黑夜中的烛照光芒，那些不可知的东西，浩瀚而又混乱，都是能够自然而然非常符合直觉的观察出来的，就好像圣人本身就像无时无刻都在散播无穷无尽热量和光芒的太阳，任何活人看一眼都将因为那灼热的信息亮瞎双目，被那汪洋一般的知识撑爆灵魂。” “我无法证明这些知识的真实，因为那些都是我直观看到，感受到的信息。如果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只有在修行路上继续攀登，才能去佐证。” 燧人苦笑说道。 “你说活人看了都会撑爆灵魂，那你还安然无恙？” 祭司血冷笑。 “那时候我是死了的。” 燧人淡淡回答，“但我又被圣人们救活了回来。对于那般概念上的存在，没什么是祂们做不到的，不是么。” “这……那圣人为什么要救你。” 祭司血被燧人的话惊了下，你他妈死了还能活了，就像我把一只猫放在石盒子里，是死是活自己都不能去否定。 “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燧人说道，声音沉稳，“圣人们将众生引向他们的宿命，而我，就是人族宿命之中的关键一环。有着多位圣人想要画一幅石画，自然会起争议，我就是他们争议之中权衡的点。” “我不确定，但是我是这样猜测的。” 燧人说道。 “你是宿命关键的一环，凭什么是你呢？” “是啊，凭什么是我呢。我也时常这么想。” “我有个很有趣的经历。曾经在祖地我看到过一只蝴蝶，是一只蓝色充满难忘香味的蝴蝶，那股香味就像沉年的果酒。它扇了扇翅膀，我记下来了这个片段。” “很多年后，我回到了部族，那次我靠在山崖上，忽然有一阵风刮来，带着的是一股淡淡的，几乎微不可查的香味。那股香味，和那只蝴蝶如出一辙。我逛遍了四周，但没有发现有那种蝴蝶。” “我忽然想，那不会是从很多年前因为那只蝴蝶而吹起的风吧。那也太不可思议，太不可能了。” “我又在想，如果那时候如果是另一只蝴蝶，另一只不是果酒香而是花香的蝴蝶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时间煽动翅膀，我会不会在之前的位置同样问道花香呢。亦或者根本也不会有风，亦或者风会来，但却同样是果酒味。” “这仅仅是多年前一次蝴蝶的振翅。这像是命运，又像是宿命。两者间有没有联系呢，作为修行者上的直觉，我是觉得有的。但是作为人的理性，我是很难去相信的。正如我无法证实之前的所说的知识来源是真一样。” “但圣人们一定是俯瞰洪荒，哪怕随意扔下一些石子，也知道这些全部石子的命运因果未来过去，哪粒石子能够成为魏巍山峰的一部分，哪粒石子能够会隐没壮阔辽远的平原，祂们……都是知晓的。” 燧人说道。 众祭司们纷纷对视。 “这就像在讲一个故事一样，毫无严谨性。” 祭司雨说道。 “说不定我们就在某个故事之中呢。要知道现实可比故事魔幻多了。” 祭司真说道，是一位女性，“燧人小子，我忽然想起来，你就是让我徒弟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吧。” 燧人笑了笑。 “你相信他？” 祭司雨有点惊讶。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祭司真说道。 “女人们都是这样的。” 祭司雷淡淡说了句，是位男性，“不过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也信他？” 祭司雨挑眉。 “不信。” 祭司雷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是真的，不过我不信直觉。” “你刚刚还说相信你的直觉。” 祭司雨说道。 “所以说只有女人才信直觉，况且那是刚刚。” 祭司雷撇嘴。 “那么燧人，你说你以前死过你是为什么而死呢？也具体说说你的建议吧。” 大祭司说道。 第八十三章 “我的建议就是，不用去执行您所说的，去刻意打破人们的安宁，其他一切按照您的计划是可以的。” “或许人们的暂时的不幸会为能够带来未来人族的繁荣。但现在人们的苦痛牺牲，对于真正的个体而言，算什么呢，大家只是想好好活着。人族不会灭族，也没有必要走到那个地步。” 燧人说道，“人为制造的苦难，是毫无必要的。团结大家的并非只有仇恨，也能是信仰……只不过，我们还需要探寻这种信仰的存在罢了。” “嗬嗬嗬……那你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太狂妄了，小子，比老夫年轻时候还要狂妄，还要天真！！！” “莫说外域三头返虚荒兽，你此时此刻，又是否能撑过仅仅是作为返虚境残念的老夫威势呢！？” 大祭司的声音好似燃起怒火，因燧人这种空中楼阁一样的声音而拔高。 滋啦啦！ 青色的残念裹挟火光，刹那间暴涨乾坤，化为一张涵盖几十里的巨脸。 其上沟壑纵横，拧紧的皱纹挤出千沟万壑。 轰！ 炼神返虚，虚合冥冥。 返虚之境，念头通达冥冥，融入天地有无，万物元气如挥臂使，似化一方天地之主。可以说，此刻方圆百里，尽是大祭司场域，念动间，便是元气潮浪升起，卷起罡风云流破碎。 “不是吧，说动手就动手。” 狂风长老瞪大了眼，现在应该说是狂风祭司。 “大祭司的脾性……可以一直是这样的，过去的祭司可没少被他老人家分身揍过，是逐渐到了老年后，脾性才缓和不少，但是根本没变过啊！” 祭司雷笑道，“看看好戏也是不错的。” 祭司们在瞬间就脱离了此处。 五行元气绚烂无比，化为大祭司的擎天巨掌，此刻排开万倾风力，直直就往燧人头上盖压而下。 “这还仅仅是大祭司的一个念头吗。” “大祭司以前说返虚一击两万里，我原本难以理解，但如今……一缕残念便如此，真正的返虚之威又何其可怖。” 绝叹道。 “炼气和化神就已经是天堑，化神和返虚更是泥云之别了……” 众祭司纷纷赞同。众祭司达到化神圆满，诸行合一，更有几千年积累，但突破返虚，在大祭司相助的情况下，最高的绝也只有六成。 足以说明，返虚之难，也足以说明，大祭司是如何的惊才艳艳，成为了人族第一位返虚。 “哈哈哈。” 燧人哈哈一笑，不惊反乐，显然在其预料之内，光用嘴皮子说话，就能说动别人，那也太不现实，因为大祭司明显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只有展现让对方动容的资格，对方才能听取，争一场，实在是太好不过来。 燧人目中如若燃起赤焰，空气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这是什么鬼？” 祭司们纷纷感觉到自己那毫不起波澜的心，此刻也泛起涟漪……亦或者是激情？ “是他的编外元气影响到了我们……” 祭司绝说道。 燧人的身形霎时间鼎力长空，犹如彗星撞往大祭司一掌！ 轰隆隆隆！ 二者碰撞，激荡起万千狂暴热气。 天空一碧如洗，云流化为雨珠浸润大地。 哗啦啦！ 大雨倾盆，地面凹陷出一个横宽不知几里的深坑。 沙石倾天而上，二者的碰撞，犹如星陨相交，是惊天动地之景。 缭绕的水汽间两道身形疯狂碰撞，发出震震如闷雷的声响。 “空中楼阁……大祭司，您是作为修行者太久，脱离了我们人族最多数的同族，他们还是普通毫无修为的人。不像我们修行者，一心只用修行，全凭自己喜乐办事，也喜欢在无意或有意间决定他们的命运。” 嘭！ 燧人被一掌按压入地底，掀起冲天烟尘。 “你所说的打破安逸，就是用血来警告人们，你们最好睡觉都要睁着眼么，这最终打破的还是普通人的安逸，对于修行者来说，基本上没有变化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为了修行而修行着。而普通人为了生存而奔波，也在体悟着生活的喜怒哀乐，可以说，这本来就该是他们的东西，是他们努力争取到的东西，而并非你所赐予的。” 燧人奋力冲开地面，浑身衣服破开几个大洞，如破布条般飘起。 大祭司眉头一皱，又是一掌按压而下。 “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条件的环境，哪怕祖地被荒兽冲击的四散，但只要有人存在，那么他们就会努力的生活，同样能够获得快乐或者说安逸。你要剥夺的是别人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非你赐予的，不是么。” “当祭司们使劲办法让同族们不得安逸，当人们无论怎么努力都吃不饱饭，当人们怎么辛苦也积攒不出织一件保暖衣服的布料，当母亲失去孩子，亦或者是孩子失去母亲。他们失去一切，开始敌视一切，只为了获得你所说的仇恨，因为仇恨而奋发，因为仇恨而去推倒造就这一切的……你，而不是荒兽。” “我曾经见过一群人。他们生活在一片雪域深谷之中，逃不出去，被邪物所圈养。他们哪怕不得安逸，也会努力活着，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团结起来反抗，剥夺别人的安逸，是很难达成你的目的地，实在是无事找麻烦罢了。” “你刚刚问我是为什么死的，我就是在那片深谷之中明白。族人们是不擅长自救的，他们自己是帮不了自己。” “能帮他们的，只有我！这是我用生践行到的答案。” 燧人拔高长空，体表燃起烈焰，随之口中言语不断吐出，焰火也燃的更高。 他并非只是对着祭司口吐闲话，同样也是在拔高自己的心气。 他之化神，心气越高，元气越是暴涨！ “他们要你帮了么。” 俯视燧人的大祭司终于出口。 “我帮他们，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燧人摇头，依旧坚定。 “没有见过的火行化神特性……原来如此，好大的心火，心气越高，心火越盛么。” 大祭司叹道。 此刻燧人心火，冲天而起，染红一片天，与那被青色火焰覆盖的另一边长空分庭抗礼。 这种化神之路，早在几百年前，毕方就已经和他定下。 那魏巍意志好似实质化，在场的众祭司无不动容。 “他是哪来的这股力量？” 雷瞪大了眼。 “你这就不懂了，部族里面传说的主角都是这样的。” 雨淡淡说道。 “还是你读的书多，看来传说来源于现实。” 雷点了点头。 “大话之辈。” 大祭司一掌更盛，一掌拍下。 此刻燧人同是一掌相迎。 分庭抗礼！ “小子，你的意志，很不错。若说绝有六成可能晋升返虚，那你足有九成九九！” 大祭司赞叹，修行往后，不止是修身体，更重的是修三魂七魄，道心意志。 晋升返虚，更是要面临道心妄虚之劫，只有燧人这般的人，才不会在其中丧失自我。 见燧人面无杂色，大祭司又问，“你不高兴？” “返虚对于洪荒来说，太渺小，渺小。” “有仙灵诞生就是地仙往上，成就返虚，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燧人摇头。 “……” 大祭司无言，这完全不是谦虚，这小子比他年轻时还狂。 “如果是你能在三百年内突破返虚，那人族当是有救。” 大祭司说道。 “三百年？” 燧人摇头，“我起码要至合道，才能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大祭司沉默不语。 “有你这样的后生，我才能安心去了。” 大祭司笑了。 “不过老夫少时打遍同龄无敌手，很渴望能与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比上一场，但师父早逝，我不得不扛起祖地大旗，奔波域外荒野。” “你很狂，但年轻人就是自信一点好，但不要自负。” “老夫这最后一击，会倾注全部力量，也算全了少时念头。你若是出生在我那个年代多好，起码我不会那么孤独。” 大祭司淡淡一笑，“是死是活，就要看你造化了。” “请。” 燧人郑重说道。 大祭司长啸，漫天青色燃着，盖压燧人一边的火红。 他虚化的面容此刻散去，化为由青火凝聚的滔天巨龙。 “修行，修行，修要诚，行要巧，也就是要讲究技巧……这姑且可称为道术功法，老夫鏖战三兽多年，总结一道拟形道术，以此逼退它们多次合围。” “祭司们，都看好了。这是老夫最后能教你们的了。” 大祭司说道。 昂！ 青色火龙长吟！ “拟形……” “很不错。” 燧人由衷赞叹，师法天地，拟形一技，意义重大。 此招或许粗糙，但立意很高。 当然在其他祭司眼中，却也是精妙非常。这可比手搓火球水球单纯的聚集元气好了不知多少倍。 火龙昂首，游曳长空。 接而一探，巨大的头颅转瞬变化。 成巨大之鹏鸟，伸展垂天之翼，刹那间破空而至到燧人面前。 燧人还不急反应，又再起变化，鹏鸟一翅，又化血猿之臂膀，如山峰大小的拳头，狠狠砸下！ 轰！！！ 浩瀚的力量袭来。 就好像难以想象的山岳碾压而来。 四肢五骸，刹那间无不掀起爆炸性的撕裂之感，骨头都好像要碎掉。 燧人的肉体，渐渐好似在被抹去。 但燧人面色仍旧不变。 因为他知道，这是大祭司遗别的馈赠…… “都不带反抗的，唬不到你小子啊。” 大祭司笑了笑，“你之前说得很有道理，我都听进去了，但愿以后你能一直坚守下去。” “我曾愿为之一死，现在未来，我都会谨守本心。” 燧人点头。 “我不是听信了你的道理，而是看重了你的实力。无论如何，哪怕有时候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也要把族人放到第一位。” 大祭司嘱托。 “你想要做大祭司们，我可以叫他们给你让个位置。” 大祭司又说道。 燧人摇头：“大祭司之位还是交给擅长它的人吧。” “哈哈哈，说得不错。” 大祭司最终一化，却是巨植瘫倒，落于大地，生命反馈给自然。 一股磅礴能量涌入燧人体内，刹那间就修补了他的伤势，更是在化神一境上不断奔腾。 三行！ 风，林，火。 可以说刹那间便到了化神后期之境。 风轻云淡，海浪拍打，海鸥长命。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众祭司蠕动嘴唇，却是知道那位老人彻地逝去。 第八十四章 着立天庭 呼！ 混沌海荡漾涟漪。 好似过去千年，万年，亦或者不知道多少年。 两轮大日缓缓升起，在刹那间照彻混沌时空，不，那是太一的双眸。 一般来说时间的流逝是相对的，洪荒不同地域都有着差异，在一边过去一年，另一边可能才是一天。 而大罗若要辨别时间流逝，是用来观摩大道变衍过程来确定的，只有无处不在的大道，才是永恒绝对的参考系。 “罗喉。” 太一端坐，却已然好似能看到混沌另一端，那尊魔祖的手再度伸回来了洪荒。 道祖说混元之路需要罗喉来开辟，众多金数都是知晓，故而看来是对罗喉手段是放任自流。 太一接而再度踏步，便已然掠过洪荒堤坝，瞬临昆仑。 妖宫琼宇楼阁坐落，辉煌无比，其上至高台上有一妖圣盘坐，无垠云海衬托其下。 其化人形，一身气息寂寥如若壮阔宇宙，仅仅是坐在哪里，就定鼎了寰宇时空，周遭气运。 “太一殿下。” 白泽缓缓开眸，流露万千智慧之光，普洒无疆妖庭。 “恭喜妖圣已进玄数。” 太一微微颔首，“做好准备吧，将来或有一场大争。” “哦，又是种族之争？” 白泽微微点头。 “说不定，也难说。诸多大罗参与算计，复数位金数参与其中，更有魔祖这般人物也要掺和一手。未来的变化，在彼此影响下已经很难看清了。” 太一说道。 “是人族？” 白泽猜测道。虽然人族在洪荒大地上并不起眼，但是大罗注视洪荒，任何的动静都逃不过大罗眸光。 “不妨直接灭了人族。” 白泽说道，又笑着摇头，“鲲鹏不在，我觉得祂会这么说。” “殿下曾言前世就是出自人族之身吧。” 白泽说道，“那个地方谓之蓝星，不在此方时空，可能在未来，也可能在过去？” 太一点头，“不在此方大道纪元之中。” “那也足以说明人族之潜力难测了。这样的种族，真的是女娲造出来的么。” 白泽笑道。 “天地衍化，万灵进化，总有交织的地方。” “故而以血脉论种族，毫无必要之。” 白泽自顾自说道，“如此，看能不能将人族并入妖族？” 妖族本就是个大杂烩，多一个人族也不多什么。 “女娲也不会同意的。” 白泽又自顾自摇头，“祂曾未干涉人族，就是不想人族去和洪荒众族争霸。不然如今的人族何必被几头未开智的小兽给逼得此。” “但三清，西方二胡却是俱对人族虎视眈眈，有谋划之意在其中，女娲也只能让步。所以我们的对手，与其说是人族，不如说是祂们！” 白泽眸光幽沉，转而看向太一，“不过那倒是未来的事情了。既然太一殿下已归来，那祂们和道祖对成立天庭一事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太一颔首，“祂们没有赞同。” “但也没有反对。” 白泽笑着看向太一，太一也淡淡笑了笑。 “当今之事，还是以着重天庭建立为重。鲲鹏已经前往洪荒各大道场，准备再拉一批有同道之志的大罗。” 白泽说道，复又感叹：“殿下以金数之尊回归，一势镇压不周祖巫，斗平三清二胡，名震洪荒，如今行事，比之前方便不知多少。” 白泽所说之前，自然是帝俊还在的时候。 玄数虽然强大，但比之金数，却又是什么也算不上了。再多的计谋，没有绝对的实力垫底，那都是虚的。 太一点头，“洪荒大罗，我回归之后，是又多了几位。” 洪荒聚集诸天气运，在混沌之中亿万万年难出的一尊大罗，如今在洪荒之中却是气运荟聚，大罗齐出。 万寿山先天人参果树成道，西方赤地造化青莲成道，东海海域龙子睚眦成道，域外星辰更有籍籍无名的星神成道。 当然较之新晋功成先天的大罗，更多的人也在晋升先天之中黯淡消陨。 其中比较出名的，比如那海域四极某处，就有远古三族的某尊凤凰举遗族之力欲证大罗，但却功亏一篑，灰飞烟灭，只留下一枚不世珍卵，在四极险地之中孕育，这珍卵诞下之初便经历过大罗之劫，其孕育出的生灵，可以说以后可以毫无门槛的达到大罗门前，甚至有极大可能一跃而过，成就先天。 还有道祖的弟子瑶池，闭关几量劫，欲一证大罗玄数，却是底蕴不够，差点香消玉殒，幸有道祖垂帘，不至于化道而去，如今又不知在何处闭关养息。据说昊天童子就是因为此，还欲要打磨自己些许岁月，再证大罗。 “其中那位域外星域成道的星神，已经被鲲鹏道友说服，不日即来昆仑。” 白泽说道。 太一点了点头，“星神，正好可承担周天星斗大阵部分运行，吞入星辰精气补给众下修行。” “不过那位星神却是有一个条件。” 白泽又补充了句，“祂想与殿下试手一场，渴望感受下金数之威。” “嗯。” 太一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亲自去寻祂吧。” 能晋升大罗的，无不是天姿骄横之辈，自负无匹之人，有此心，是自然而然可以理解的。 天数大罗速度太慢，赶来还需时日，太一难得等到对方上门，不如直接找上门去速战速决了。 “哦，祂已经快到了。” 太一似若恍觉，眸光撇向无穷远之外的大日，那附近正有一道战意冲天，形态恍若的星辰之影。 第八十五章 中天紫薇星主 “东皇！太一！” 隔着后天生灵一生难以穷尽的距离，那星神已经率先开口，道音震彻大片大片星域，洪荒群星都在抖动。 “紫薇星主。” 太一也叫出来者真名，大罗辐射自身信息，彼此的真名是何其亮眼。 七尺身躯踏足虚空，不疾不徐，但浩瀚磅礴的压力霎时间就好像山与海齐齐向紫薇星主压来。 如此强横！？ 紫薇星主不惊反喜，“未能和元君一争，却能和你一比，实是幸事！” 斗姆元君，亦是金数之尊。其为宇宙时空与星辰灵性之祖母，不喜争斗，如今遨游太虚，不知又在诸天何处。 “我曾在混沌海中与斗姆元君偶遇，元君不喜争斗。其言有九道体孕育洪荒造化，各有其志，如果遇上，可与之斗一场，也算一全我之心愿，如今也是见上了一见。” 太一淡淡一笑，祂曾在混沌海中遇见过斗姆元君，说起来能够成就金数也有着对方的指点因素在其中，少走了些弯路。 而道体，正是斗姆元君其道本身孕育出的生命形体，非为化身之类。正如大道孕育万灵，而斗姆元君则孕育出九道体。 “不错。我正是元君九道体之一，中天紫薇星主！除却我外，其他八大道体，具在洪荒之外。” 紫薇星主说道，隆隆战意冲天，祂的躯体就好似无数星团组成的闪烁慕影，两双眸子更是明亮，犹如氦闪穹星。 “哦，那其他八位，可都已证得先天？” 太一问道。 “除却天皇兄长已证得大罗，其他位我也没有消息。” 紫薇星主摇了摇头，诸天太大，谁也说不清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尊大罗，便足矣分去斗姆元君一成气数，待到诸星主都证大罗，斗姆元君怕也只剩下一成不到了。” 太一说道。 万灵众生共享大道气数，作为由斗姆元君孕育的九星神，自然也享着斗姆元君的气数。 证大罗哪有那么容易，只能说斗姆元君的气数大到没边，但能不能出九尊大罗，太一看去也够呛。 而且气数一旦被分去，也代表着斗姆元君更前一步的机会也在被分去。 “元君所思所念，非我所能猜测。我顺心顺意的存在世间，便已然是尽其心尽其意。” 紫薇星主说道。 “不错，请。” 面对斗姆元君九道体之一，太一自然有兴趣多聊几句。 “请！” 紫薇星主此刻也全神戒备起来，对方可是与斗姆元君同为金数的巨擘，祂哪敢有丝毫大意。 太一蓦然拔身，黑袍烈烈而动，整片大日因其至都绽放起绝世无边的光芒。 接而临至紫薇身前！ 太快！ 紫薇星主瞳孔一缩。 自谈话到此，祂已经模拟出来无数起手招式，对方犹如山海迎面而来，虽处处是破绽，但却令人窒息，动作都要僵硬下来。 差距真有如此之大！？ 太一眸光幽幽，紫薇此刻长喝：“来！” 好似僵硬的躯干被唤醒，无穷的力量汇聚星辰之躯。 来！ 来！ 来！ 紫薇星主体内的大小星辰齐齐震颤，星系团美轮美奂，绽放极尽光明，那是……其中的巨星，中子星在不断坍缩为黑洞！ 四散逃逸的光子还未走远，就已经重新坠入相邻的黑洞之中，扭曲时空！ 紫薇星主的星辰之躯再度转化，成为纯引力之躯，无尽的粒子爆发化为无穷无尽的浩瀚能量！ 接而便是，一拳横推！ 扭曲的时空犹如洪荒星空之中的褶皱，万千的光华在此交际！ “好！” 太一淡笑，接而，踏步！ 第八十六章 亦是手臂伸展。 却是普普通通一掌拍去，如若俗人晃臂。 无穷无尽的伽马射线风暴流子在宇宙中传播，但在这些高能辐射还未反应过来之际。 紫薇星主与太一就已经进行了千万次碰撞！ 时空就好像被拧乱的麻花，亿万万群星闪烁，过去未来都产生波动。 大罗相撞，就是两方大宇宙的碰撞。在这碰撞之下，那惊恐噩世犹如世界毁灭的宏大巨音瞬息间便涤荡宇宙星空。 那四散的高能辐射，那不断坍缩的天体，那无有目的的粒子奔流，此刻都蓦然一遏。 好像世界都因此按下了暂停！ 是二者碰撞出来的诡异场，时空中的能量降到了冰点，成为了绝对零度！ 紫薇星主此刻也似停滞万万分之一刹那，太一却是毫不受影响。 “慢了。” 太一谓叹，接而手掌一翻，掌心包裹中天，继而一握。 在紫薇星主眼中，就好像刹那间天地四极重立。五指成了通天天柱，进而以天地倾覆一般的速度啮合。 紫薇星主一喝，浑身力场于刹那间解构，穿梭在层层叠叠时空。 哪怕是万万分之一刹那，大罗交战，一个不注意也足以左右战局，更何况对方是金数之尊！？ 紫薇星主此刻感受到那无时无刻从四面八方迎来的压力，内心紧迫之际不由失落一分。 “大罗之间的差距，果真就如此之大？” 紫薇星主叹道，祂能感受的出来，对方甚至都没有认真起来。而祂，却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那就让我试一试到底差距多大吧！” 在那天柱合倒之际，紫薇星主忽然心中一动，坍缩的天体粒子齐齐相撞归一，在莫大的轰鸣声中化为奇异点。 “不错的变化。” 太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缓则快，穿透有无，不借于介质。 紫薇星主所化的奇异点吞噬万千光华，此刻轰然向那天柱一撞。 霎时间，星空寂静。 就在那一瞬间，太一的身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人在哪里？” 紫薇星主微微一愣，却始终无法找到太一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流逝，伽马射线风暴逐渐消散，宇宙重新恢复平静。 但紫薇星主却是跨越星域，感受到对方好像已经消失，却又好像从未消失。 恍然间，紫薇抬头望去。 却见太一微微垂眸，眼神之中不悲不喜，无惊无怒。 “原来如此……” 紫薇又叹，祂只是从太一的手心跳到了手背。在其拳掌上腾挪周圈，搜寻着对方的身影。 大象无形，金数的伟力，远超乎紫薇星主的预想。若不是对方刻意让祂察觉，紫薇星主甚至是发现不了的。 至此目前，对方仅仅是出了一掌而已。 紫薇星主并不是输不起之辈，反而痛快一笑：“道友技高一筹，就此下去也毫无意义，紫薇便就此认输罢。” 太一微微点头，紫薇便重归洪荒星域，静静立在其身前。 “既如此，星主便去昆仑与白泽妖圣知会一声吧。其已至玄数，若对大罗一途有疑问，祂会与你探讨的。” 太一说道。 紫薇星主点头，“道友又欲前往何处？” “不周山，再与诸祖巫一叙。” 太一并未多言，话音未落，身形却已然不见。 什么时候？ 紫薇星主发现自己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但听到祖巫二字，又面色古怪起来，巫妖不两立，哪位大罗不知道，这能叙什么。 “金数，委难以想象。” 紫薇星主摇了摇头，星辰之躯掠过大日，掀起浩瀚无边的太阳风，洪荒众生在不久将来都可能感受到炙热一阵。 作为久居深空的星神，紫薇星主孤家寡人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岁月才证得大罗。 此举加入妖庭，一是鲲鹏妖师主动招揽，二是能找一个大罗论道之场所。 越是个人修行久，便越是通晓闭门造车的难度。道是越辩越明，故而紫薇星主愿一入妖庭。 如今洪荒经过巫妖二族争斗，洪荒大地百废俱兴，再无大罗频繁厮杀，倒是来得正巧。 洪荒…… 紫薇星主看着这连大罗也无法一眼看到头的无边大陆，其上沧桑亘古，原始苍茫，勃勃生机万物景发。 这也是紫薇星主孕育自初，第一次踏足洪荒大陆。无限的造化在这里诞生，无穷的杀戮亦在此增长。 紫薇星主一入昆仑，其上星野此刻明晃晃，比以往星光更盛。 “紫薇道友。” 白泽恭候久矣，微微一笑。 “白泽妖圣，久仰。” 紫薇星主微微点头。见对方气息渊明和光同尘，但天地经纬具在掌控之中。举手投足间又是在调度亿万妖庭事物。无数天仙，地仙，连同多数金仙，都好似棋子般移动在最需要的位置。 “道友不愧为之星神出身，一身造化着实罕见。” 白泽也在打量紫薇星主。身为玄数，祂自然看得更多。紫薇星主不愧是传说中的斗姆元君九道体之一，其遗承万星之母的气数，仅仅是站在此地，洪荒星空的星辰精气就不断于此聚拢，化为洪流滚滚，足够妖庭众麾下修行了。 但纯粹的星辰精气众妖也要耗费大量时间去练化，如此通过周天星斗大阵过滤，又替众妖省去了炼化之功。 “道友择一处修行吧，周天星斗大阵的三垣幡送给道友，虽然已经残破，但以道友星神之身，也足以发挥玄数威力。” 白泽一挥手，四十六阵幡就已经送入紫薇星主手中，三垣阵幡完好时一百四十阵幡，如今只剩四十六，而且还有残破，足足削去九成多威能。但如今也是堪堪够用。 “周天星斗大阵……” 紫薇星主对手上的阵幡有着亲切之意，此阵幡本就是由星体内核所炼化，如今拿握在手，就有一部分众星气数归身。 其中紫薇星垣的阵幡更是尤为明切，如欢呼雀跃般，十六紫薇星垣幡不断衍化小星辰幡围绕紫薇星主。 “如此也要麻烦星主为妖庭众下修行，大开方便之门了。” 白泽轻轻点头，残破的周天星斗阵幡不成体系，祂们使用不了，如今交给紫薇星主，也算是物尽其用。 “那倒是份内之事，只不过……” 紫薇星主微微一顿。 “请说。” 白泽笑着说道。 “这真的有必要么。” 紫薇星主摇头。妖庭能够强盛，靠的只是诸位妖庭大罗的存在，费尽心思去培养一群后天生灵，哪怕万万金仙，也抵不过大罗一弹指。 “如果说我妖庭是心系苍生，星主恐怕是不信的。” 白泽笑道。 “那定然不信。” 紫薇星主点头。 “那我说道祖心系苍生，星主又信否？” 白泽说道。 “这……倒是可信。” 紫薇星主说道。 “我们对着芸芸众生就是道祖之流。” “我们要做的事，是为了自己不差，也是要响应众生的气数。妖庭本不是为了争霸而生，我等大罗以自身气数补全妖族气运，也是为了妖族之运将来反哺我等大罗。” 白泽说道，“至于其他方面，星主日后自然会知晓的。” “气数么。” 紫薇星主微微点头，阵幡游曳长空，卷起道道星河。 漫天星辰之精撒下，顿时昆仑一道青天与星空同存，美轮美奂。 第八十七章 欺巫太甚(上) 经上一役，三祖巫，祝融，烛龙，帝江已经封闭周天，遁入时空之外，将整个巫族纳于独立寰宇，完全避开了与洪荒之间的勾连。 这样做确实有效，太一此刻元神扫荡不周山下千千万万遍，也未能发现对方的丝毫踪迹。 但要是细细挖掘，那还是有办法的，但却是麻烦事。 太一也不在意，转而手一拨，以时空为纸，以道蕴为墨，书写大道文书。 此书每成一字，长天便如再多一大日，璀璨无比，光华四溢，照亮万朵山河。 接而落笔成章，字字铁画银钩，皆是道蕴成文，观其者不用识其形，便能明其意。 太一将这大道文书随手折叠成了如纸船一般，继而亦是随手一抛，纸船轰然长鸣，横亘千千万亿里，一头扎入有无之间。 哗啦啦！ 那是船舶入江河所激起的骇浪，那每一滴水珠，流淌的是无边的因果和无穷的物景。 那是时光长河，上面的道文扭动，竟然化为船夫摇浆，船长掌舵，乘风破浪，顺着时光长河向着深处行驶而去。 继而太一再度踱步，已然跨越无穷时空，消失了身影。 不周山镇压着洪荒的时空长河，万灵万类的命运都在此起始，也在此终结。 如果有生灵跳出了时空长河，也代表着这位生灵已经成就了大罗。 而在这终点起始处，大雾朦胧，身着素衣的娇小身影盘坐在河畔。其在朦胧光影之中，看不真切，却犹如邻家少女，白皙的双腿浸润在时空长河之中，微微晃动。 祂托着腮，清澈的双眸看着浪涛迭起间的浮光掠影。 这些一闪而过的掠影，是洪荒众生的兴衰轮回，周而复始。 后土游历洪荒许多岁月，最后回到了这里，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三生石，倒是放对了地方。” 后土旁边有一块玄石，其吞吐着长河之中逸散的真意，已经孕育着玄奇的变化。 这三生石本是巫妖争霸之时，共工误撞不周，也有意无意将那原本定在旁边的娲皇天给撞裂。 这三生石便是娲皇天一块，在劫数之下诞生，有着大气数，女娲不愿与巫妖扯上关联，便在东海重补娲皇天之后赠予了后土。 三生石如今在这里记录着万事万物的过去未来，或许有一天能成灵，也有几分能证先天之机会。 后土感觉自己就像这一块石头。 “物竞天择，就一定是生灵的主旋律么。” 后土叹了口气，多想自己就是一块石头。 祂坐在这里并非修行，也并非有着什么目的，仅仅只是坐在这里。不像其他大罗，一言一行，都是有着深意亦或目的。 人的生命不应该有目的，后土见证了太多太多，如今又是每时每刻都看着众生的命运合流。 相似又相同，弱者陨灭，强者生。 但强者上面总有更强者，所以除了最强者，其他都是弱者，他们的结局化为真灵，归往不周。 而这最强者，无非就是大罗了。 但作为超脱生死，永恒不灭的大罗，却依然保持着后天生灵的相似。 倒底是环境成就了人，还是人造就了环境。 后土内心早已经是一片空虚，如果说大罗会感到迷茫，那肯定就是个笑话。 后土自己就是这个笑话。 “这是大道的缺陷么？” 后土叹道，但大道又并非是为了生灵而存在，又会有什么缺陷。 后土并非西王母认为太一的那般狂妄，觉得天地有错，需要更正。 “如果众生能够进行轮回，大道能多给生灵机会，那么他们又是否能够明悟呢？” 后土不止一次这样想过，最近这样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了。 众生的真灵自不周山诞生，往天地而去，又回归不周山被碾碎成为新的真灵一部分，这也意味着生灵的生命往往只有一次，生灵们吃这教训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为什么而活。在大罗看来，这个问题是极其重要的。起码不能光向本能活着，后土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域中四大之一的自由意识，脱胎于前三大，却因此离不开三大的物性。 但生灵往往都只有吃了教训才会有醒悟的可能，起码……应该给个明悟自身的机会。 后土每时每刻都在这么沉思，祂看着众生，也像看着自己，心中总有一丝悲意，也许父神在造化祂时，多掺杂了一丝眼泪。 “怎有些许嘈杂。” 不同以往，此刻时空长河忽然掀起道道迅捷的涟漪，继而又是骇浪跟来，击打出千层浪花。 后土任由浪花打过，发丝也被染湿。 巨大的船阁泊在时空长河之上，风平浪静之后，后土才提起神来。 素手一招，巨船便化为纤细云鹤，飞舞到了掌心成为一张金灿灿，散发煊赫堂皇之意的道蕴薄纸。 纸虽薄，却好似无边神山巨岳一般沉重，其上每字都散发无穷道蕴。 文字所透露的锋芒，堪比道道大神通。若是后天生灵观此，不是直接自爆，那就是能悟得无上妙法了。 随手造化的大道文书，后土都感受到了沉重。 “太一的大道文书……” 后土叹了口气，“是要送给兄长们的么。” 后土知道，太一只是送书信而至叫祂转告，已经是代表了一部分对巫族地界的尊重和诚意。 但是…… 这上面的内容么。 后土也是脑袋发胀。 第八十八章 欺巫太甚(下) “限我等万年时间退去，否则后果自负？” 大道文书如展开之山河画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铺展开来。 其上通篇之意，就是要让他们巫族速搬离不周，给那群畜牲腾出地方来，否则后果自负。 “真是岂有此理！！” “狂妄！” “狂妄！！！” 整个巫族都听到了祝融祖巫的怒吼，直感觉整片星穹都要被震碎。 巫族已经龟缩在此，那群扁毛畜生还不让步？这是要把天地正统置于何处，是不把父神放在眼中！ “欺巫太甚！” 帝江也是冷哼，虽然并未如祝融那般暴躁。但其内心却有着比祝融更要汹涌燃烧着的怒火。 祂一抬手，手臂横穿半个巫族寰宇星空，排开一团团星云，直接准备将那大道文书给捏爆开来。 但太一所书写的大道文书岂是任人宰割之文书。 应该说是无法让人宰割的文书。 帝江还不待触碰，那文书就如光影般彻底消散。这变化让帝江一怔，祂甚至连靠这个东西发泄都发泄不了。 “不过对方却是说我们照做，那就并不需要封闭于此，只要我们不挑事，妖庭就不会管我们？” 烛九阴倒是沉住气了，“二位兄长，你们觉得可不可信？。” “巫妖厮杀不知多久岁月，这般的仇恨他们会放到一边？” 祝融摇头。 帝江倒是沉吟，“非我巫族的大罗，对于自身种族之情倒是并不太看重……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先经由小妹之手转告我等，倒是有几分诚意。” “比起远走诸天，只是搬离不周，留在洪荒更能为我巫族修生养息提供条件，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故土，如何能割舍。” 烛九阴说道，几位祖巫在封闭周天的这段时间甚至有考虑离开洪荒的打算，只为了求之后的族人安稳。 “如今我们只能委曲求全，只求回归父神的诸弟兄还有玄冥妹子能够理解了……” 帝江无奈点头。 祝融虽然青劲爆起，但是看到两位兄弟都点头，也只能忍下怒气赞同。 这并非祂们软弱。 只是祂们知道，如今正是敌强我弱，修生养息之际，不能再做无畏的牺牲了。 巫族曾熬死远古三族，如今多一个妖族又何妨。 “那我们又该去往何处？” 祝融说道。 “妹子倒说东海一侧可以落地。” 烛九阴说道。 “好，那就等万年期限至，我们再走。” 祝融冷笑说道，临走前也要恶心对方一下。 “太一果真不会出手？” 烛九阴又问了句，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模糊，必须慎之又慎。 “太一在之前不留在妖庭，反而前往混沌行走，其之心不在巫妖争霸之上。一如小妹……” “而且太一和小妹有交情，哪怕出手了，也要顾及到三清二胡，我巫族为天地正统，连鸿钧也承父神遗泽，太一要抹灭巫族，定会投鼠忌器。” “曾帝俊能够准予太一离开混沌，也是有保持妖庭实力在一个平衡之内，避免引起三清之流的注视。” “一如上次，那接引就暗中助了我等。” 帝江说道。 “如此么。” 烛九阴点了点头，“但太一为什么要我们离开不周呢。” “哼哼……” “管他为何，反正定不是什么好事。” 祝融冷笑道。 第八十九章 伏羲 “人族将兴。” 守藏室老头正翻越皮简，淡笑了一句。 外边正下着大雪，本是萧瑟的季节，但却依然是喜气洋洋。 因为人族祖地来的大高手已经将侵袭部落已久的荒兽除掉了，那是一头被称作年的荒兽，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出来吃人。 “彭祖，彭祖！” “出来吃肉啦！” 部落里的习俗是谦让老人，有什么吃的，一般都是老人先吃。 “哈哈哈，好。” 彭祖笑着走了出去。 “那就是祖地来的英雄，澜大人，旁边是他的徒弟，狗蛋小兄弟。” 部落族长给彭祖介绍道。 澜见到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也站起身来迎接，但转眼看到狗蛋这小子还坐着，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不知点礼仪，还不迎接。” 狗蛋无语的挠了挠头，这才跟着站了起来，他这大英雄还要去迎接别人不成？ “老前辈高寿，久仰大名。” 澜笑道，“劣徒不懂事，还望老前辈不要放在心上了。” “呵呵......小孩没有大人的沉稳，这是天性，有什么好怪罪的呢。” 彭祖笑着摇头，“澜小兄弟，倒是一副好胆魄，解决了困扰部族多年的荒兽，实在是好善功，是人族里的为数不多的好栋梁啊。” 澜谦虚地摆了摆手，“老前辈，见笑了，善功算得，但我也不是为数不多的人，现在祖地外遣众修者，就是要一举平定人族疆域里面隐藏的荒兽呢，我也只是众多人之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不不不，师父，你可是化神后期的大高手，那肯定是为数不多的栋梁。” 狗蛋叫道。 自从那位天纵奇才打破祖地格局，便是传下诸法，很多人都听从其修行。之后更是镇压三大返虚荒兽，困扰人族不知多久的危机被解除。 不过短短百年，化神高手多出五百余，练气多出数以万计，翻了不知几番，返虚境都足足出了五位，一位是那位，一位是现任大祭司，还有三位都是祭司。 而那位一骑绝尘，传说都已经触摸返虚之上的领域了。 “臭小子，你倒是拍起我马屁来了。” 澜摇了摇头，但也受用。 “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都是大笑。 “不多说了诸位，既然人来齐了，那就开宴吧！” 族长笑道，众人都是纷纷响应。 庆典举行，琳琅满目的食材被端了上来，众人载歌载舞，颇为热闹。 族长一行人坐在首席。 “澜长老，听说你们是要一路往西走，那边路多不平坦，何不在这里多留几日，也好让我们多尽地主之谊。” 族长说道。 “唉，多留一日，那远处的族人就多受荒兽迫害多一日，实在是不能多挽留，抱歉了。” 澜说道，又补充了句，“其实我也是思乡之切，我已经离开部族不知多少年，如今也是为了能够顺路回去看一看故乡。” “澜长老真是大善之人，那我们也不多挽留，只希望澜长老，狗蛋小兄弟在此刻能够尽兴宴席之乐。” 族长叹道，“可惜我不是修行者，若待到域内安定，我也要卸下族长之位，到处走一走。” “会的，会的。不久之后就会有修者过往此地来修建驰道，不是修行者也可以趁驰道之便，天下大可去得。” 澜说道。 “修建驰道？” 族长愣了下，“修行者飞天遁地，还用的着驰道么。” “哈哈哈哈。” 澜笑着摇头，“那就是给普通人修建的啊，我们除兽在前，驰道在后，祖地那位派遣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要让诸多部族都能来往，普通人也可以见识多地繁华。” 族长不禁心一颤，“是大祭司？” “是遂人。” 澜的眸光清澈，似乎倒映出那如少年身形，“他说过，修行者若是修行来的力量不能用之余众人，那便是毫无用处。” “这个名字！” 族长一下就要跳起来。 “彭祖您活得最长寿，我那去世的爷爷曾今说过，发现并教授部族用爆竹驱赶年兽之法的人，就是这个人吧！？” 族长对着彭祖说到。虽然年兽可怕，但是年兽也怕爆竹声，所以每次年兽一来，它们就点燃爆竹，虽然还是有损失，但是不知道减轻了多少。 彭祖笑眯眯的点头，“是的。” “爆竹...” 澜看着那竖立起的竹节，这东西好像遂人多年前那个夜晚所点燃的烟花雏形。但转瞬间又是有一丝落寞，他回到部族，恐怕故人都已经逝去，也可能只有有关他的三言两语在族人之中闲谈，就如遂人的事迹在这个部族一般，甚至远远比不上。 “那还真是巧啊哈哈哈哈。” 澜压下落寞，大笑起来。 “是啊。真是一代奇人。” 族长笑道。 众人在欢笑中敬酒，漫天的雪花压不下这喜庆。 “族长，族长，夫人要生了！” 忽然有人过来急忙的喊道。 “啊？诸位，我先失陪了，你们慢慢吃。” 族长连忙说道，也不待回应，慌忙就准备离开。 众人都是大笑。 还不待族长走开，忽然就传来汪汪声，一只大狗坨着一幼儿踱步前来，那幼儿趴在狗上，咯咯笑着。 “好俊的孩儿。” 澜夸赞道，这幼儿虽幼，但面相确是极为不凡。而且诡异的是，他居然没有感知到这一孩一狗儿。 “哪来的孩子？” 族长疑惑。 “族长，这就是你儿子，别摔着他了！” 一妇人从族长面前跑来，气喘吁吁，对着疑惑的族长说道。 “果真，你们怎么不看好啊？” 族长说道。 “那孩子刚出生不哭不闹，我们原以为还是气脉不通，就想颠簸两下看有没有用，就看到狗儿来，准备用狗儿运运气，但这狗儿一下就跑出来了。” 妇人说道。 “真是胡闹！” “冻坏了吧，孩子。” 族长就要把孩子抱起来，但是那孩子眼睛扑眨扑眨的，忽然发出笑声，身上传来股股热气。 这异象给族长吓了跳。 “这孩子天生不凡呐，族长大人，不必担心他会受到损伤。” 彭祖笑道。 天生不凡？ 见到最有威望最有知识的彭祖都如此说了，族长也是放下心来，众人也是啧啧称奇。 见此，族长心中一动，看往澜，见到澜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就说到：“澜长老，您是否愿意收我的孩子为徒弟呢？” 澜摇了摇头，想到了自己。 族长也是失望。 澜见此补充道：“族长你并未修行过，不知道修行是如何。或许修行者是风光，但是一次闭关就是几月，甚至经年，待到修行者想起亲人，亲人们也早已韶华已逝，甚至化为枯骨。”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残酷，对修行者本身也是遗憾，令郎天生异象，定有不凡的资质，更是会在修行上远迈常人，所以他一入修行，就更难有时间陪伴亲人。” “我并非不想收这个孩子为徒，但是我恐怕教授不了，而且起码也让这个孩子能够渡过一次完满的童年，你再做决定吧。我会给祖地传信留意他的。” 澜说道。 族长也是点了点头，这也并无不是道理。他不能一辈子错过孩子的许多成长吧，起码一个童年还是要给的。 “族长，赶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夫人说她不知道取啥。” 妇人笑道。 “我哪知道取啥，唉......彭祖您在这，您来给我取一个吧。” 族长说道。 彭祖捋了捋须，“人在犬上是为伏，孩有异气之象，气从鼻出，是为兮。” “既叫伏兮便是。” 彭祖笑道。 “好好好，名字。” 族长大笑，“诸位，双喜临门，同饮！” 众人含笑，宴席继续。 第九十章 划分疆域 (上) “大战已停，妖庭修生养息经历也有数万年余，是时候论功行赏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天地一线之处。 来者祂并不眼生，正是鲲鹏妖师。 鲲鹏的法相太过庞大，整片昆仑都在祂的法相之下，遮了无尽的星辉，同样盖了浩淼的青天。 万万妖族抬头看去。 只能看到一根根长达不知几万里几千万里的羽毛垂落天顶，每一根羽毛的大小，后天生灵穷尽一生或许也难以走完。 唰！！ 鲲鹏略过天穹，就像擦肩而过的另一方黑色天地。 祂振翅飞入妖庭的至高处，浩瀚的身躯在众妖的眼睛中消失。 “鲲鹏道友。” 紫薇星主拱手，鲲鹏也是回礼。 “看来你所收甚少呐。” 白泽笑道。 “我之后去寻了睚眦，还有远古三族的几位大罗。其他地方，却是没有再去了。” 鲲鹏说道，“祂们都没有答应。” “祂们都知道道争的残酷。” “三族喜欢争的，早就死绝了。” 白泽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不过也不要紧。” “来了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锦上添花，自然是因为太一在此，所以这种事情他们并不在意。 正如其他金数存在可以坐视妖庭拉拢诸多大罗。不是因为祂们肚量大，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也不是根本原因，更根本更多的是，金数和普通大罗，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泽淡淡说道，“不过镇压四极的那几位，可以不来，但也要去表示下我们妖庭的善意。” 镇压洪荒四极的是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可都是道祖钦点的。 每一尊都是半步金数，祂们就像凭空蹦出来的一样，因此诸位大罗普遍认为祂们是道祖的化身，亦或者道有元灵之类。 鲲鹏自然是点头。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开始为众妖加封吧！” 白泽轻轻一笑。 加封行赏，是妖皇在巫妖大战之前所传旨意。 如今过了几万年。 妖庭整理完毕，是时候行赏一事了。 “太一道友呢？” 鲲鹏抬眸间已然知道了答案。 太一一直在这。 那东皇钟就是太一。 此刻钟响。 仙乐自九天启奏，祥云自大地升腾。 一阶阶凝脂白玉所化的阶梯从平地，一直蔓延到昆仑山顶。 三公长鸣，首先化三长虹横亘长空，落于首阶。 接而是诸位金仙随上，落于二阶。 天仙地仙亦在其后。 万阶台阶，每一阶都是不同的次元，容纳下了无数的妖族。 渡妖经此刻响彻在冥冥之间，贯彻虚无之中。 妖庭疆域在巫妖之战之后吞入不周。 如今大到不可思议。 从东海到西极，从北冥到南荒，虽不尽全，但都有覆盖。 加赏诸妖，也是为了对此偌大区域行进管理。 “巫妖一战，妖族一胜之。” “遵念妖皇之诏，行进封赏之议。” “如今妖庭疆域经由妖圣划为七道，七道共分三百六十五州。一州下划七十二地，一地十万八千岭……” …… 第九十一章 划分疆域 (中) “妖圣共管七道，州以王分，地以侯尊……” “封蔡公为乾州王。” “封虚公为震州王。” “封坤公为坤州王。” “封赢鱼为巽州王。” “封长右为砍州王” “封毕方为离州王。” “封胜遇为艮州王。” “封化蛇为兑州王。” “着青玉为降州王。” “着庆祭为入州王” ……… “着鹍为大有州王。” 三百六十五位封王，大多都是已经逝去的妖族金仙。 “授轻甲樽为乾州齐地侯。” “授巫鹰为震州马地侯。” “授姜鬼为定州靖海侯。” “授花马藤为明夷州鹅企侯。” “……” 空中垂下万条金柳，千兆星芒，至高处的白泽妖圣仅仅是半个身子，便比起万层白玉台阶还要巨大。 众妖在其身前，就像微不足道的蝼蚁与之天空大地。 蔡公此刻仰天看去那星光组成的域图，八大州拱卫不周山，其他各州以此为中心向八方辐射。 不周…… 那八大州就算得八大王，每一州绵延无尽，容纳万万亿山河，千千兆灵境。 三百州就是三百小王，每一州虽比不得大州之大，但却依旧庞大无边。 此刻三百六十五州，却只有几十州是亮的。其他州尽皆黯淡，那是在巫妖一战之中消陨的金仙妖王。 能够封王的金仙，都是已经在金仙之道走得极深的大妖王，可以说各个都差一线便足以证得大罗。 但那一线就像是宇宙回归奇异点，奇异点诞生宇宙的那绚烂一线，是可知容纳不可知，是不可知踏向全知的一线。 是登高远山，观天地苍茫云海，手指如差一线可触的一线。 一线之差，便是天地相隔。 那是无有大机缘，大毅力，大才情，无可跨越的一线。 修行，修的便是这一线生机，行的也是这一线生机。 三公位居众神圣之下，恒金仙之威震慑宇宙苍茫，诸王齐齐回应，大金仙之威隆隆撼动洪荒乾坤。 星域图景照耀八方上下，古往今来。 浩瀚无尽星辰所成躯体的神圣此刻垂眸而下，无穷无尽的星辉自九天流淌。 “吾领万象星主道，以中天紫薇星主命。” “诸天星宿为照。” “天上星宿，地下灵光” 诸天星辰璀璨，齐齐照彻妖族大地。 妖王们可以感受到星辰的指引和启示，获取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星辰之力，源源不断，永无止境。” 蔡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受到这股强大的能量涌入自己的身体，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向无穷可能的大门。 其他妖王也感到了同样的震撼和兴奋，他们意识到，神圣的伟力降世，存在着真实而强大的力量。 “我们是域中节点，连接起来便能在山川异域之中跨时空勾连，搬动太古星辰精气。” 虚公说道，其他妖王纷纷点头。 妖王们在星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共振圈，他们的力量相互交融，彼此增强。他们的智慧和经验也开始互相流动，每个人都从中获益良多。 东皇钟响，万极金云遍生浩淼苍穹。 亿万万里，亿兆兆里，亿京京里。 但凡在妖族疆域之内的有情众生，只要他们抬头看去，此刻尽皆能看到那座不朽妖庭与万阶次元一同高悬于天。 在其上，还有更是大无其大，似若方外乾坤的存在，隐隐约约才能观摩其轮廓。 更之外，便是浩淼青天，好像有神圣，亦像什么也无。 在之上，便是一无耳大钟如日高悬，上有千余字，字字栩栩如生，如要化生成灵一般。 千余文字，由三百六十五种不同字组成。 东皇钟再响，声波响彻洪荒寰宇，荡平乾坤元气！ 妖族境内，不留他道。 那是最淳朴的妖气，或者说天地自然本身之气。 其余无论怎样的灵机，魔性，佛性，道性，一切第四大之性，尽皆排开！ 洪荒一切有无妖性，尽皆向妖族疆域靠拢。 此刻的妖族疆域对非妖修来说，简直和绝地天通毫无异同。 昆仑发生的事情。 自然是瞒不过某些大能的眼睛。 “有趣。” 准提说道，“这是真妖庭。” 这是人族境内的一方小部族，祂坐在水池异种莲花上，头披荷叶。 周围是嬉戏的孩童，他们不断闹着动静，想要让这位来自远方的苦修士做出除打坐之外的动作来。 “这是帝俊要做的事。” “太一帮祂做了。” 准提说道。 一名红肚兜孩童又爬到了准提的头上。他幼稚调皮的面容忽然一顿，变得沧桑，接而哈哈笑道：“到底要走个场面。” 孩童就是阿弥陀佛。 大千入梦阿弥陀佛，此刻感受到妖族的动静，大千的梦境也醒了片刻。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旁的另一位孩童问道，“大师傅，我昨天一问，小美真跟小明好上了，咋办呢？” 准提摇了摇头，转而笑眯眯说道：“你说怎么办。” “去教训小明一顿。” 孩童不过十一二岁。 准提哈哈一笑：“那小美岂不是更讨厌你了？” “那我不让小美知道。” 孩童说道。 “你怎么让她不知道，又怎么确定能让她不知道。” 准提笑道。 “不知道。” 孩童摇头。 “除非你没有做过，不然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准提说道。 “那我该咋办。” 小孩说。 “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你去强追这缘，它会跑走。你去强握住这缘，它也会从你指缝里面散去。” 准提说道。 “虽然听不大懂，但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孩童说道。 准提说道，“佛法之中，理要圆、事要圆，事事圆融，有始有终、功德圆满，若要追求圆融，不是随你，而是一切随缘，所求之事，方会水到渠成。” “什么是佛？” 孩童问道。 “我慢慢教你。” 准提笑道。 “能追到小美？” 孩童问。 “比小美有意思多了。” 准提笑道，“反正你也追不到，是有缘无分。” “……” 第九十二章 多宝 春去秋来几个冬。 苦修的僧人已经远去，但是他为小宝儿指名了去路。 小宝儿就是当初的孩童。 苦行僧并没有教小宝儿太多的东西。 无非是吃喝玩乐，不一样的是，小宝儿学到的是不是顺从本能去吃喝玩乐，而是理解本能满足本能的去吃喝玩乐。 这就是佛。 小宝儿苦学几年，最后对佛有了初步概念的理解。 我看我是我，我看我不是我。 佛对小宝儿的影响不能说是没有吧，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小宝儿长成了中宝儿的这段时间，他是学以致用，充分的享受着人生。 享受着人生的喜怒哀乐。 因为他逐渐在理解自己的本能，所以在享受着本能带来的真实，无论它是痛苦还是快乐。 在佛眼中，这都是存在的平等。 所以中宝儿很长寿，长寿到成为老宝儿，已经子孙满堂。 老宝儿是一个老猎户了。 这一日，他为了新出生的孙子准备上山打猎，取一大兽皮毛做一件过冬的棉袄。 每一个新孙子出生，他都会去狩猎。 每一次狩猎，他都会想起很多年的那位苦行僧，虽然已经忘了面容。 但是他临走前的别言却是仍由在耳边：“当你为你第四个孙子上山打猎的时候，你会听到一声牛吟，那时候你精彩的人生就该开始了。” 这次是老宝儿的第十三个孙子出生，确切来说是老美和老喜的孙子，不过老美的孙子就是他老宝儿的孙子。 无论当年他把十听成四，还是四听成十，那都早该开始了吧。 老宝儿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忘了苦行僧的面容，也忘了什么是佛，忘了苦行僧教过他什么，只是平淡的生活着。 老宝儿在这附近唱着歌，是从风吹过空洞模仿来的乐奏，随便加点话就有天然原始的韵律——俗话说的难听。 对此，林间的飞鸟很有发言权。 因为在老宝儿唱歌的时候，它们集体都飞走了。 不。 老宝儿浑浊的眼神不是因为年老而混浊，是因为太多杂乱的知识经验在他的眼睛里揉杂而变得混浊。 那鸟飞的地方毫无人烟，定是是有猛兽惊飞鸟。 “乖孙儿哟，今天可以再多添一份大帽咯。” 老宝儿开开心心上山。 “封妖洪荒，种族霸权。” 元始落子，棋若大龙，似激起龙吟，绞杀棋盘生机。 祂们在山间云雾里，有农人开耕，这种耕种之法由祖地传来。 老宝儿手持长矛从二神圣身旁经过，视若无睹，他刚刚听到了牛叫，像是，也不像。 祂们不在山间云雾。 祂们是不在凡俗。 通天摇头，又似近输一局，“这都是不同选择罢了。” “西方已经开始了。” 元始说道。 “无所谓，对先天而言，时间前后毫无区别。” 通天摇头，少年模样，看淡洪荒风云。 “三清虽为一体，但道是吾道，你是懂的。” 元始说道。 “略懂。” 通天屈指一弹，白子落于中天，好似白虎出笼，搏得一线生机，“元始不必多言了。” 吼！ 山间好似有猛虎长吟。 老猎户顿感寒毛竖起，大危机之感遏制不了的涌出。 “我听有似牛吟，想不到却是一头老虎？” 老宝儿内心百感交集，惊惧之感在转头间却是消然已逝。 只见一少年一中年出现在原本毫无人烟的地方，他们相对而坐，似若凭借着桌上的小黑白子儿进行博弈。 “这是？” 老猎户相近而观，顿时神态空清，一时之间就入了迷。 不知不觉间，身旁的草木开始疯长，生出层叠幻影。 春去秋来，他手上的木棍已经腐朽成渣，矛石之上也已经生起青苔。 嘀嗒！ 之前渗出的汗珠自指尖落下，砸出来一个凹陷的小泥坑。 草木生发，树长年轮。 地面上有了一汪清泉，然后是溪水在这里流淌。 旁边的小石子成了山峰，草蕨成了巨木。 一条如黑曜石所铺的驰道犹如蜿蜒长虹在脚下遁过，留下身躯。 “这……” 老宝儿回过神。 仅仅是念头一动，便是人间已换，青山不相识。 哪怕在迟钝，老宝儿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修行者大人。 只见一少年道人面官如玉，眸若飞星，嘴角似笑非笑，如在尘中，却亦好似在九天之外。 再一看，却是和光同尘，万千光华都散去，只是平平一清秀少年。 原本是有两个人的，但对弈好似有了结局，只剩下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像是新来的。 谁赢谁输，老宝儿看不懂那对弈的方式，自然是不知道的。 “您是？” 老宝儿问。 “菩提。” 菩提笑道。 “菩提？” 老宝儿摇了摇头，没听过，但还是一拜，“菩提大人。” “叫我老师。” 菩提说道。 “老师。” 老宝儿说道。 “你家人已经去久矣。” 菩提说道。 “我知道的。” 老宝儿说道，“只是可惜，我那孙儿还未得我回去做件娃娃衣。现在他已经耄耋之年，不需要了。” “淡漠性子，女娲捏人的泥土之中混有的精金，在你身上有最大的一份。” 菩提笑道。 “并非淡漠。” 老宝儿摇了摇头，“只是接受的很快。” 老宝儿说道。 “接受的快，自然忘的也快。” 菩提说道，“对过去做个告别吧。” 老宝儿点了点头，“从今以后只有多宝了。” 多宝。 多，会意与寡相对。 本意为重也，也表超出之不必要。 既是重要之宝，也可意为不必要之宝。 一如多宝之前的人生。 重视也是轻视着。 “曾有一位苦行僧……” 多宝问，话音未落，菩提却已经知晓，“第四次的时候，我便已至。但正因那位苦行僧，某位神圣便故意延至第十三次了。” 多宝点头，并不多在意。 “跟我从这驰道走。” 菩提说道。 “去祖地？” 多宝问。 “只是走一走。” 第九十三章 赵公明(上) 人族的发展比想象的要快，要繁荣。 因为修士们已经亲自下场，将他们的修行切实的反馈在每一寸人族的土地上。 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容易的很多。因为每个人都会活得很好，只要有着条件，都会自发的向着美好的生活靠近。 渐渐的不再有人挨饿，因为有着灵雨术的传播，普通人也能靠着一些有灵气的物件摆出场域召唤出灵雨，野果得到灌溉，野菜得到滋润，也有人逐渐在其中筛选出了可以值得培养种植产米植物。 一地的物饶也能福泽到另一地，因为有着不断扩张的驰道的存在，很多闭塞的部落都已经沟通了起来。 因此哪怕一地有着灾祸，其他地方也能很快赶来支援。 充足的物质，让更多人卸下了劳力，将闲暇的精力都放在了思考上面。 或者说精神需求上面。 祖地的奢靡之风随着这股需求逐渐向着外围的部落开始扩散。 起码在踃眼中是这样的。 这样的风气会让人陷入更大的困苦与失衡当中。 曾经为了吃饱而活着，虽然可能难而枯燥，但是却充实。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单单追求吃饱了。比如大部分人为了追求所谓的美，从而放弃了抵御严寒的毛发。柔弱的婴儿也被父母们剃去为数不多的几根毛。 好看重要，还是活着重要。 踃看到有修士治好了一位瞎子，那位瞎子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丢掉了自己的拐杖。 拐杖的使命已经完成，用自身毛发抵御严寒的时代已经过去。 现在有火，虽然比起灵雨术场域的构建来说，五行火的场域非常不稳定，但也堪堪足够大伙人使用了。 不得不说祖地那位真是位天才，各式各样的场域构建都是他所引领探索的。 话又说回来，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满足。 如今吃饱了，就会去追求穿着。 等到穿着也没有了差异，大伙又会去追求什么呢。 踃虽然看不清过程，但却明白终点在哪里。 这是由生命开启的欲望，自然也会因为生命的消逝而淡去。 这是生命追求的权利，是大自然诞生生命赋予其的义务。 正如祖地那位所言。 生命的终点是一片虚无，自然诞生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探索这一片虚无。 这正是乾坤的公平，亦是公明。 带来困惑的是思考本身，而非生命本身。 踃早早知道，自己要把这种觉悟藏于心底，不要去干涉别人对于生命探索的自由。 而探索不正是一种混沌行为。干涉别人，何尝不是一种不干涉。不干涉别人何尝又不是一种干涉。 这样的思考每天都在踃的脑海中碰撞，带来困惑。 正如之前所言，带来困惑的正是思考本身。 踃在不断否定自己，又在肯定自己。 在这天，驰道上路过了一名苦行的僧人。 “你在看什么？” 僧人问。 “我在看这星星，月亮，太阳。” 踃说道。 “很好看吗？” 僧人问。 “不好看，但它们却是我唯一觉得不会变的东西了。” 踃说道。 “那你看到自己了吗？” 僧人说道。 “没有，但我看到了你。你是传闻中的修佛的僧人吧，驰道一修好，我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你的装扮很像，我一看到你，我又觉得天上地下，又多了某个永远不会改变的事物。” 踃说道。 很多人行走驰道，远方的消息也在不断流通。 不止有祖地的风气刮向四方，也有不知哪个部落流传起的思潮向着周围蔓延。 “哈哈。” “心若明镜，时时擦拭，自然能保持一如初始的样子。” 僧人说道。 “哦，您怎么称呼呢。” 踃说道。 第九十四章 “称呼。” “你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来这就是讨碗水喝。” 僧人说道。 “您往哪里去。” 踃说道，将水递给了僧人。 僧人如饮甘霖。 “往去处去。” 僧人喝完说道。 “您是从哪里来？” 踃皱了皱眉，没有等僧人回话，率先开口，“从来处来。” 僧人笑了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踃看着僧人，世间一切事都蕴含着道理，无处不在的道，无时不通的理。 僧人在向他阐述着道理，正如这条驰道一般，它从祖地来，它修建在这，它是驰道，却也是人理。 “你是……” 踃指了指天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很有悟性。” 僧人夸赞道，但他指了指自己，“但我只是我，不是天上人。” “你悟到了什么道理？” 僧人问道，刚刚踃说他从来处来，那想必是有了些许感悟。 他从一方去往另一方。总得有一些目的，他的目的应该正是这些零零散散的感悟。 当然这不是僧人觉得的，而是别人觉得的。踃是别人，僧人在路上遇过的过客也是别人。 “请告诉我吧。” 僧人笑道。 “悟得什么？” “你说你心如明镜，时时擦拭，那我只觉得，没有来处，明台非镜，没有去处，何处惹尘。” 踃随口说道。 “这是你的道理。” 僧人点了点头。 “是的。” 踃点头。 道理没有对错，只有你的道理和我的道理。 “感谢您的相告，再见。” 僧人点了点头，已经出发。 踃目送他远去，僧人不是修行者。踃已经是化神，看得出来僧人的修行境界。 但僧人的道理，却是修行境界衡量不来的东西。这种道理肯定是有来由的，它的来由却是让踃看不清，摸不着，感觉宏大，却又什么也不是。 所以他刚刚才会指向天上问行僧。 但僧人让踃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了什么事情。 那就是自己什么也不明白。 开个玩笑。 不应该说他明白什么，应该说他只是多了些存在的角度，或者说道理。 永恒非僧人，而是僧人的道理。 “再见。” 踃摆手。 他就这样送走往来的过客。 来的人多，去的人也多。 他们大多都有来处，也有去处。 没有来处和去处的人真是罕见。 踃的思绪已经拉入到思考为什么。 乃至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日。 又有两位特殊的过客来到了这里。 “菩提。” 一位少年道人来到了这里。 “你的名字？” 少年道人笑着问道。 “踃。” 踃说道。 “踃，跳也。” “女娲曾以彩石补娲皇天，有一角多余乃至天倾泻去三宵之气，削去一角才至天平。” “其一角落于洪荒，化身成你了。” “前路迢迢，踃难以至，唯双脚行走，才得大道公明。” “若踃愿随我往，便请走之。” 少年道人说道。 踃，跳出原地行走，便是赵，赵公明了。 赵公明点了点头。 “老师。” 赵公明随之行走。 若说那僧人的道理若隐若现。那眼前人在赵公明眼中就像是道理的化身，像是残缺的，又像是圆满的。 像是仅仅在原地的，却又是无所不在的，就像抬头看天，有一大半的天都被截断在了老师身上。 老师的道理，就是天的道理一般。 赵公明因此走出。 他们无来处，亦无去处。 去很多地方，似漫无目的。 赵公明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位僧人。 准确来说是僧人的骸骨。骨头已经发黄，肉身还残留些许似不坏，已经破碎的几缕衣袍随风飘荡。 他确实是一位普通人，他的骸骨躺在炙热的荒原上，身上残留的肉供着荒原的秃鹫撕扯。 赵公明要将它的尸首埋葬。 但多宝摇了摇头，因为僧人遗留的身体是安详宁静的。 “这样的僧人多吗？” 赵公明问他的老师。 “这样的僧人很多，这样的人或许不多。” 菩提说道。 秃鹫盘旋在天空，似乎饥饿已久，眼珠子都好像发红。 多宝割下自己的一块肉，随手抛向飞来的秃鹫。 越来越多的秃鹫赶来。 多宝不断的刮肉，鲜血淋漓。头，四肢，都被自己刮去。 等到喂饱秃鹫，多宝已经只剩下了骨头。 骷髅架子躺在地上。 空洞的骷髅眼中忽然似乎燃着火焰。 又有血肉连带神经血管从骨架之上长出，是年轻的血肉，多宝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师弟，老师。” 多宝点头。 “师兄，你不痛么。” 赵公明问道。 “不痛，就算痛也只是一种感觉。” 多宝摇了摇头。 “师兄修行的什么法术？” 赵公明问。 “未曾修。” 多宝说道。 “这些秃鹫都是由僧人们以身喂养。” “多年以来他们也早有了一些佛性。” 菩提说道，随手一招，便是一头秃鹫落于掌间。 多宝发生诡谲事，不是多宝诡异，而是这秃鹫的功劳。 赵公明接了过来，秃鹫直接将赵公明臂膀啄出一口鲜血，这秃鹫眼神却是厌气，好似嘴不干净了一般。 “还是痛的。” 赵公明略感无言，还是将秃鹫放走。 这种秃鹫，化神的躯体也扛不住。 僧人们喂出了个什么东西。 菩提所说的佛性。 便是这些秃鹫只吃僧人？ 那…… 菩提淡淡一笑，“都是相对的平衡。” “是的。” 赵公明说道。 第九十五章 惊变 驰道从祖地修建到远方。 已经过去了二百三十年。 我说得是距离驰道修建之初已经过去了二百三十年。 澜已经近千岁了。 他一直行走在东方甲主道的前端。 哦，驰道当然不止一条，各处的赤道就像从祖地蔓延出来的血管，有大的，也有小的。 澜在其中一条最大的主道前。 他之前已经回去部族了一次，但正如他之前所想。 他想去的是之前的部族，而不是现在的部族。现在的部族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准确来说，澜是想见到以前的人。和以前的人一起怀念以前的风景，做着以前的事情。 但是人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得到的不一定是想要的，失去的一定是在未来回去怀念的。 那么如今的人族得到了繁荣。 那么人族又会失去什么东西？ “失去贫穷。” 狗蛋说道，他现在已经是化神，稚嫩已经褪去，是很大的人了。 “是的。” 澜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直接或间接他们已经讨论过几次了。 什么，两个男人为什么要讨论这些。 狗蛋曾经也有这种疑惑。 应该是他的师父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了。 女人？ 据说师父很早以前就是因为女人才变得自闭……不，变得沉稳了。 “狗蛋，失去贫穷之后呢？” 澜说道。 “这个问题太抽象了，我理解不了。失去贫穷还不够吗。” 狗蛋摇了摇头。 小几百岁的人了，还叫狗蛋。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单单只是因为这是父母取得名字。 狗蛋见过很多没有名字的人，有名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是父母取得，那就更好了。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贫穷和富裕也是比较出来的。 如此，贫穷是只要有人不满足，就会出现的，哪里失去的完。 “够了，够了，人要知足。” 澜笑着点了点头。 头上在远处的阳光下反射几条银色的流光。 那是几缕白发。 “师父，看来你活不长了。” 狗蛋说道。 “我从来都没想过活个长久。” 澜说道。 “我想你活得久些。” 狗蛋说。 “确实人大多时候都是在别人身上找到的寄托，如你愿，你师父我尽量多活些。” 澜笑道。 要是以前狗蛋这么跟师父说话，肯定是要挨揍的。 是狗蛋长大了得到师父的另眼相看了吗。狗蛋想觉得应该是师父已经向着人生终点更靠近些了。 几百年走来，斩杀荒兽，平推虫巢，破开邪祀…… 驰道的修建哪仅仅是修路呢。仅仅修路哪建得来驰道呢。 经历的事情太多，哪怕每次解决之后都很开心，但到了如今，也有了一丝疲惫了。 应该是一丝吧。 “师父，那位好久没有传消息来了。” 狗蛋说道。 “他可比我们忙多了。” “炼虚合道……还有那往上的风景，我这辈子估计是见不到了。” “以后嘴巴甜些，有他照顾，必定能走的比我远。” 澜说道。 “那肯定的师父，那位可是咋的大靠山，能不甜些吗。” 狗蛋说道。 “这么些年，我也没见过花草树了，真有点想他们。” 狗蛋补充说道。 忽然一股怪风刮来，似是风，但却什么物象也未被吹动过。 天色转瞬间变得阴暗，准确来说是昏黄。 橙黄色的光是混色调，就如掺杂墨水的鸡子。长天万里的云彩如赤如玄，转瞬间又好似七色流转。 “怎么回事！？” 狗蛋大惊。 压抑，好不压抑。 是有飓风龙卷般的异像诞生了么。沉压压的天空不怒自威，好似孕育千般雷霆，万样电蛇。 灵机……在上涨！？ 身为化神，对天地灵机之捕捉是何其敏锐。 人族大地，灵气复苏了啊！ 大争之世就要来了么！？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狗蛋也看过一些古怪超前的着作。 这些着作的作者好似不是洪荒本土人一样，写出了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灵气复苏的剧情。 他好像就在某一本上见过。 “不……” “是一种交换？” 澜已经距返虚就差临门一脚，此时此刻感受更深刻。 有灵机从前方来，也有灵机往前方去。 只不过后者那般惰性的灵机，人族修士并不多利用过，所以狗蛋没有察觉也情有可原。 “交换！？” “这是什么样人的手段！？” 狗蛋环顾，入眼百里，千里，甚至隐隐约约第六感感知的不知几万里……无不被相同的景象所霸占！ 轰隆隆！ 天空起霹雳。 灵机交换在一线上诡异的达成分界，也在这一线上处处阴阳不平，玄色雷霆孕育而出，轰然降落。 轰隆隆！ 百里，千里，万里，裂开沟壑，都是被雷霆轰炸而出。 虽然都是无边无际，但还是能感觉到，灵机在这里混乱的交接。 昏黄的光在扭曲，大风逐渐起势。 地壳也逐渐运动起来，也在轰鸣，地上的尘土惊起，卷起千丈，十万丈。 尘海滔天，雷霆炸响。 地面抖动犹如地龙翻身，灵机交界一线竟然好似有……山脉鼓起？其犹如巨龙张牙舞爪。 “走。” 澜并不多看，转瞬就叫着狗蛋离去。 狗蛋早也磨练出不墨迹的性子，随步就跟了上去。 呼啦啦！ 直到离开极远处，二人才看见了同僚。 相互打过招呼后，也传递着彼此的信息。 不止他们这里。 其他的驰道，在靠近他们这个大方向上，都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看来，我们的事任算是要终止了。” 澜说道。 此时此刻，此时此地。 灵机的浓郁程度不断上涨，甚至达到了已经液化甚至固化的程度。 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无疑是修行的好机会。 “只不过那一边……像是换了一方天地一般。” 澜摇了摇头，强制狗蛋静下修行，自己也打坐起来。 起码在尘埃落定前，只能如此。 此时此刻的远方，长空惊变，有星辉普照，这片是晴空，另一边是清空。 千颗万颗星星在清淡的空中闪烁。 那是古朴而又沧桑的气韵。 似乎有惊世的玄奇在彼间孕育而出。 第九十六章 学艺 伏兮成年后就被自家父母赶了出来。 虽然伏兮还想赖着。 不就添个锅，多张皮毛床吗。 他还是族长儿子呢。 伏兮爹可不想伏兮只做一个族长儿子。 “儿呀，你老子兢兢业业当了一辈子族长，就是希望族内的后生们都能走出去，有个好前程。” “你大壮哥，还有别家孩子都陆陆续续去别的地方闯荡了，你不去，那能行吗。” “以前那位大人物，可是说了给祖地写信留意你，多少年也没个回信。你若是不知道去哪，就往祖地闯闯。” 老族长对着伏兮说道。 “好吧，爹，你别后悔。” 伏兮对着爹说道。 “你老子从这跳下去都不后悔。” 族长气哼哼说道。 伏兮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的儿，我的儿。” 父慈子孝，倒是母亲垂泪欲滴。 这狠心的儿子，走了老远也不见回头看妈妈一眼。 “犟种。” 老族长说道。 伏兮母亲平息泪气，走了两步，扯嗓子喊了一声：“没活路了就回来，家里养的了你。” 伏兮都听到了，转身就掉了头，往回走。 这就没活路要回来了？ 母亲一顿。 老族长也是惊愕。 啊，原来只是踩到了一坨狗屎，回头找草擦鞋呢。 伏兮走了，他摆了摆手。 那走得真是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小子可是聪明，饿不死的。” 老族长对着妻子说道，“他的未来注定不能锁死在这里。” “就算混好了，他是个孝顺孩子，肯定会回来的。” 老族长对着妻子说道。 伏兮走了很远，已经听不到了。 或许听到了。 因为风路过他耳旁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如今走过很多地方，任由风吹日晒。 吃了苦，才知道会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这里是哪个部族？ 记不清了，反正比老家繁华多了。 人也比老家的漂亮，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是叫香液，还是香水？ 其实那都和大便是一个味道，只不过香水的气味浓度淡了些。 伏兮的鼻子很灵。 一路走来，很灵的鼻子可给了很大帮助。 但这都不及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现在伏兮就站在人流中，对面的正是一位算命的老人。 这行可吃香，伏兮走来都看到好多次了，是用蓍草，还是用龟甲，那都不重要。 主要是那套话术。 不过拜师是要磕头的。 当着千人万人的面，那可真是耻辱……不是，是不好意思。 幸好他收了一个小弟。 “去，你去替我磕头。” 伏兮对着灵珠子说道。 灵珠子不情不愿：“我还是个孩子呢。” “我可没见过可能比我爹还大的孩子。” 伏兮说道。 别看眼前的小孩子稚嫩模样，但这小子模样从来就没变过。 伏兮不知道灵珠子来自哪里，又要干些什么，灵珠子也不会说，只是说来他这当个狗腿子。 既然有人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为了成人之美，伏兮也不能拒绝不是。 “不去，你就不是我小弟了。” 伏兮说道。 “别啊。” 灵珠子连忙摆起小手。他来这里，可是被削去了修为，不干好，可是没好处的。而且现在这肚子，还得靠老爷养着。 “听老爷你的。” 灵珠子说道。 “不要再叫老爷了，说了多少次。” 伏兮说道。 “好的大哥，叫顺嘴了我。” 灵珠子就要给自己掌嘴。但是迟迟也没有下手，他正等大哥制止他呢。他就想做个样子。 伏兮已经习惯了，了解灵珠子这诡异又莫名其妙的行为。 他就这样盯着灵珠子。 灵珠子就这样看着伏兮。 “你怎么忍心责罚这么可爱的孩子？” 路过的少女捏了捏灵珠子的脸蛋。 灵珠子眼睛扑眨扑眨的。 孩子？ 这话也没错，在大哥面前，人家也只是个不知多少万岁的孩子罢了。 “责罚？” 伏兮看了看周围的人。 他们貌似都对灵珠子很有好感。 一丝闪电忽然从脑海劈过。 “如果这孩子长得，尖嘴猴腮，满口獠牙，一脸皱纹，你还会说我责罚吗？” 伏兮问道。 还未待少女回话，伏兮就是点头先替她答了：“是的你不会。” “没人长那样，那是怪物。” 少女说道，已经走远。 伏兮到是见过模样更怪，更描述不出开的人，只是没必要再说了，那样的人难以得到别人的同情，也难以生存。 而灵珠子这憨嫩模样，可正能博得别人的同情。 一个人的同情或许不算什么。 但一群一群人呢。 这样的力量是可以预测的大的。 “要是你跪不好这一个。” “我想我之后只能带你去跪这千千万万的人了。” 伏兮说道。 “为啥？” 灵珠子问。 “因为你在他们眼中，是个孩子，是个好看的孩子。” 伏兮说道。 算命，利用的是别人的好奇心来赚取这新颖流通的赤金贝。 那他伏兮，不也能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赚吗。 是人都有同情心。 或大或小的区别，灵珠子这样的对象，可正能激发他人的同情。 “我不想跪这么多人。” 灵珠子摇了摇头。 “为什么？” 伏兮疑惑，难道灵珠子还有荣辱这等观念？ 有这观念还怎么赚贝子花。 “但是老爷叫我去跪，我还是会去。” 灵珠子笑道，随即改口，“啊不，是大哥。” 还真像个孩子。 伏兮沉默了一会，摸了摸灵珠子的头，“好兄弟，以后就靠你给我赚大贝了，给你的分成翻一番，你二我九八。” “啊？” “大哥你没被我感动吗。” 灵珠子说道。 “你戏挺多，还不快去？” 伏兮摇了摇头，恙怒说道。 “唉唉唉，我这就去。” 灵珠子吊着脑袋，走了几步，又往后看了一眼，“大哥你真没感动一下吗？” 伏兮不语。 第九十七章 无当(上 传说女娲娘娘造人之前还创造了其他物种。 但是传说有一段没一段的，有人说是蜥蜴，有人说是海豚，有人说是兽龙。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去的地方越多，就能听到越不同的说法。 “所以，老师，你知道吗。” 赵公明问菩提。 菩提笑而不语，“不知。” “还有老师不知道的事情？” 赵公明说道。 “只有老师过去不知道的事情。” 多宝说道。 “那师兄觉得是什么。” 赵公明问。 “我猜应该是一头……猿猴？” 多宝说道。 因为正巧听到了猿啼？ 轻舟载着三人，随着大河奔流，掠过重山峻岭。 山间缭绕雾气，有些许凉快，两岸的猿啼鸟鸣不断，很吵也很寂静。 “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老师，是平衡在改变么。” 赵公明说道。 “是的。” “天下时之变，万物时之动。” “是某些存在将近半个洪荒的灵性，都赶往了他处。” 菩提笑道。 “那些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公明说道。 菩提笑而不语。 多宝说道：“有人选择登山，有人选择问别人为什么要登山。有人选择求而不得，有人选择问别人为什么求而不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是说，对于登山的人，哪有为什么。对于那些求而不得还继续苦求的人，哪有为什么。” “只有问别人为何登山的人才有为什么。只有问别人为什么求而不得还坚持的人才有为什么。” 多宝点头又摇头。 “是的，形动之后才有心动。” “正是鸟生卵，与卵生鸟也。” 菩提说道。 “那世上因果之说怎么辨？” 赵公明问道。按照这般道理，岂不是只有先有果，才有因。甚至是无果无因。 “哈哈哈。” 菩提笑道，指了指旁边路河岸的石头。 “二位看那顽石，可有灵？” 菩提说道。 “那顽石不见外景之形，心故不得动。心不得动，不得有灵。” 多宝说道。 “那顽石就有心了？” 赵公明思索。 “见形则心生。” 多宝说道。 “见形须用心，见形心才生。如此岂不是无心者无形，有心者有形，命中注定？” 赵公明说道。 “是有缘者有份，有份者无缘。” 多宝说道。 赵公明摇头，“这不是我的道理。” “若无外形，那也有内景。” 赵公明闭眸说道。 “外形是因果，内景是混沌。” “天下本应无一物，因果何处生来。” “倘若顽石内景有了尘埃，那想必是已经孕育出明镜。” 赵公明说道。 “有了心明镜，那自然对着因果，有了……\\“为什么\\”。” 菩提笑着接过话。 “是的，我觉着不同的明镜，映照出的物象可能也不同，但我们对此的表述却一定相同。” 赵公明说道。 就如他眼中的石头是微微带白泛黄的椭体。 但在别人眼中，或许可能是赵公明眼中一只猫狗那样的模样。 但在描述中，他们对石头的描述却是会一致的。 毕竟别人眼里的石头可能是赵公明眼中猫狗的模样，但这种猫狗模样在别人眼中一直是被称作，被形容成“石头”的，当然是赵公明眼中的石头。 像是先天色盲在和一个正常人形容同一种颜色，正常人眼中是黑色，色盲眼中是绿色，但色盲仍然会把绿色称作黑色。 因为在先天色盲眼中，从小到大，这种颜色就是被称作“黑色”。 内景正是不同人的眼睛，因果正是不同人沟通的标准化桥梁。 但是混沌是无法想象没有标准逻辑是。内景远比色盲要复杂的多。 正如眼前这块石头。 它的内景，是什么？ “故而生命显得珍贵。” “混沌孕育出的生命，都是无数种可能之一的……奇迹。” 菩提说道。 “这是老师的道理么。” 赵公明说道。 “这是众生的道理。” 菩提点头又摇头。 赵公明无言。 生命本该是孤独的。 但是生命建立起来因果，将彼此相连。 因果连在每一端的生命，都是如此可贵。 那么女娲娘娘造人。 是否又是因为祂感受到了孤独。 那位排开大半洪荒灵机的存在，又是在建立什么因果。 九十八章 无当 山间云雾涛涛，恰是启明刚起，日月光华倾洒山顶。 悬崖峭壁，枯竹倚石。 这块石头已经在这里历经了几万个春秋。 起码在另一块小石头的眼中是这样的。 大石头，小石头，还有长在头顶的竹子。 这就是小石头的世界了。 它的眼中是一片灰暗的，但是它有自己描绘世界的语言。 狭义上的洪荒生灵是明白不了这种语言的。 毕竟自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流传什么后天生灵和一块石头成为至朋好友的传说。 小石头在思考大石头有没有自己的语言，之前思考的对象是竹子。 竹子是先在这里的，竹子在小石头的语言中不一定是竹子，内景不同，但是外形是相同的。 所以竹子可以是子竹，也可以是一头牛，就姑且称作竹子吧。 小石头盯着竹子盯了七天。 当然将它的时间翻译成狭义洪荒生灵的时间那就是十二万八千年。 要是竹子真有语言，也不是它能理解的不是。 希望有人以后能够看竹子看出个所以然吧。 小石头又去看大石头。 这位新来的大石头。 “你好。” 小石头说道。 它的语言体现在洪荒，其实什么也没体现。 无规则的粒子运动也未曾因为它的言语更无规则点。 倒是有只苍蝇飞在了它头上。 不过对于小石头来说，它的世界是没有苍蝇存在的，或者说，其他都是最容易忽略的东西。 就像一个人面前有着一团空气，虽然这团空气百分之七十的氮气，百分之十几的氧气，更有一些其他的稀少气体。 但是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和真空有什么区别呢。 看向远方的风景，会因为这团空气而转移目光吗？ 其他东西，在小石头眼中就是这样的。 孤独，就是永恒。 但孤独，也只是外界对它的描述。 对于它，它的语言，它的逻辑来说。 无论语言是只有几个字符，逻辑还是只有一个常量0，亦或者常量1，还是有着叠加之中。 应该都是没有孤独这个概念的。 这大概是外界能为数不多确定的事情。 因为孤独是对比出来的。 一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内景，或者根本没有自己的内景，是不会存在这种集群概念的。 当然事无绝对，起码，在一块有孤独感的石头诞生前，这种说法是对的。 想必竹子会明白这种说法。 竹子不是树，竹子是算作草的。 只有草才会野蛮生长，在这种悬崖峭壁间。 竹子生来就有六根。 六根清净的六根。 它是能跟外界沟通的竹子。 但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除了稍感孤独，其实也并没有其他想法了。 看到了丰富的世界。 才有了孤独感。 但现在稍微好些了。 因为有只猿猴在它下边栖了个窝，应该是一只母猿。 这母猿忒懒，跟个石头一样，趴在这里几年也不动弹。 “猴子，猴子，给奶奶浇点水来。” 清净竹对着石猴叫道。 这石头样的猴子都不带回应一下。 这肯定不是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清净竹可是天生的就能明白其他生灵的语言。 倒不如说是能感受到别人的心情，那种转瞬即逝如霹雳一般的信号，磁场。 所以清静竹说不出话。 但是能用更本质的那种磁场，信号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反应在宏观物质界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当然，有一只苍蝇停在了清净竹的枝叶上。 清静竹可感受到了。 “喂，苍蝇。” 清静竹说道。 苍蝇搓腿，明显是感受到了，它摇着脑袋，还以为有同类呢。 “哈哈。” 清静竹笑道。 苍蝇飞走了。 飞到了母猿头上，几年没动的母猿一巴掌扇子头上。 啪叽。 清静竹叹了一口气。 苍蝇兄出来寻食，半坨都还未寻到，就已经命丧于此。 呀。 没死。 苍蝇从母猿指缝间挣扎飞了上来，落在了竹子叶上。 接着苍蝇庆祝般的搓着手。 却不想到一下把头给搓下来了。 真死了。 清静竹已经不知道送走了几个苍蝇兄苍蝇妹。 竹根上躺过千千万万只苍蝇。 每一只都眼熟，每一只都陌生。 又来了两个陌生的苍蝇。 陌生？ “老师，这就是女娲娘娘造人之前捏出的猿猴？” 赵公明说道。 少年道人后面是两位年轻人。 一位面容平静，似不在意太多事。 一位面容也平静，却似是在意太多事。 “是的。” 菩提点头。 “似乎并无太多异象。” 赵公明继续说道。 “应该有异象吗？” 菩提笑着摇头。 “女娲娘娘做过不少尝试。捏过不少物象，面前的这位，可是最近人的了。” “最近人……是心？” “是的，是一颗石心。” “人的心应该由自己孕育出来。老师说得人，不是指人族吧。” “是的。” “它最不近人族，却更近人。” “那真是一件美丽的造物。那他要耗费多久时间去孕育自己呢？老师，你知道吗。” “很久。” “多久？” “对于我们来说天荒地老，对于它自己来说，不过一个瞬间。” “这么久，难怪女娲娘娘不捏这样的人。” “女娲娘娘可不一定因为觉得时间久才不去捏。” “那是为什么？” 赵公明最后问。 菩提笑骂一句：“自己多动动脑子，别什么都问我。” “老师你不知道。” 赵公明笑道，“还有老师不知道的事情。” “老师知道的可多。” “只是不想告诉你。” 多宝摇头。 “那师兄可看得清这石心的内景？” 赵公明指了指地上的。 “看不清。” “请老师说吧。” 多宝说道。 “它啊。” 菩提笑了笑。 “它一会认为自己是那路边绊脚的石头，一会又以为自己是山中的竹柏，一会又以为自己是飞来飞去的苍蝇，唯独不以为自己就是这母猿。” “这是什么样的内景……” 赵公明叹道，“老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即知道，内景变化万千，但都是大道总领的。” 菩提说道，但随即神秘一笑：“当然，不领悟这无穷内景，也不可能得''道亦或者知''道的。” “那先天生灵的全知全能，某种意义上，也正是能够领悟天下无限物的思考方式，才能明白大道的规律与漏洞，才能做到天下无限物做不到的事情。” “大道也有漏洞？感觉好远的路。” 赵公明说道，虽然不明白先天亦或什么什么是什么，但是不妨碍知道这些是某种终极上的概念。 “也不能说是漏洞，应该说是残缺。” “路在脚下，走一步自有走一步的欢喜。” 菩提笑道。 “那老师，这石与竹本身的内景又是什么呢？” 多宝难得提问。 “它们自己知道。” 菩提说道。 “那这石心？” 赵公明问。 “无当。” 菩提笑到。 “什么意思？” 赵公明摇头。 “无当，正是不逢，没到时候。师弟你自己也是知晓你认为的内景是需要时间去演变的。” 多宝说道，又补充了句，“老师说得是道。” “道是说不出来的。” 赵公明点头。 第九十九章 欲望边荒 原来，修行是这么简单。 伏兮收气。 迈步之间已经突破了练气，六感清明，有了极大的提升。 比如站在这里，也能看到远山上捕鸟的灵珠子身上的衣裳细节。 “师傅。” 伏兮向着迈步来的老者抱拳。 “是不是感觉修行很简单？” 老者笑道，他正是那之前的算命先生。 名叫龟长老。不错，是位长老。 虽然现在长老非常多，但放在如今的人族人口之中，能遇到也是非常大的福分，更不要说能拜上师了。 “是的。” 伏兮说道，“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困难。” “是啊，你赶上了个好时候。” 龟长老笑道，“很久之前，天地间的灵气就有了逐渐上涨的趋势，加上祖地那位的传法，所以越来越多的人突破本身的桎梏。” “再到了近些年，灵气每天的浓度都在变，都在上升！” “比往年更快，更疾。” “据说在边荒疆域，那里更为明显。每天下的灵晶都没断过！” 龟长老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 伏兮想了想，“修行变得更容易，人族变得更强大？” “不！” “这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恐怖，意味着我们对此什么也不知道。” “但更意味……发财的时候到了！” 龟长老嘿嘿笑了声。 “灵晶？” 伏兮说到。 “不错，灵晶。” “这次的灵气浓度虽然还在增长，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快了，应该是快要到达了平衡。” “这就说明边荒的灵晶可是有限的。” 龟长老说道，“一块灵晶提纯后足以够一位化神修士月余的吐纳了，这在场域探险，锻物，融丹种种情况可是有着极大妙用！” “虽然返虚祭祀们有着妙法可以造出灵晶，但灵晶也是一直紧俏着。” “嘶！” 伏兮倒吸一口凉气，“我想起来了，据说驰道修建时，就有修行者用灵晶制成炸药，一口气就清理了一窝大荒兽的巢穴。” “如此看来，灵晶的价值非常高了。” 伏兮思索，又说道：“但师父，咋们发这些财有什么意义。灵晶虽然可以用来修行，但是现在的环境下，已经远远达到我吸收灵气的饱和了。” “对于化神修士，天地灵气本来就用之不尽，更不用说更之上的人了。” “你不想赚贝子吗？” 龟长老说道。 “需要的时候我才会想去赚。” 伏兮摇头。 “哈哈，很不错。” “你知道为师在哪脉……啊不，现在不说脉了，是哪个阁内的长老吗。” 龟长老说道。 “我只听说祖地现在是分为三阁，由三阁组成议事会共同管理人族。” 伏兮说道。 “是的，人事物三阁，为师正是三阁之一的人阁长老。” “人族的生产，大多就是由我们人阁掌管负责的。” “刺激着赤金贝的流通，正能刺激人族的生产增长。” 龟长老说道。 “还有这种事？” 伏兮不解。 “不错，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龟长老说道，“这和算卦一样，万事万物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 “赤金贝作为货币……用赤金贝来交易，倒是可以避免麻烦的以物换物了。” “还有什么呢？” 伏兮思索。 “不错，这正是点子上了，其他的相当然的就可以想出来。” 龟长老赞叹道，不过又摇头：“不过也仅仅是这个想当然，最是难想了。” 毕竟一颗苹果砸在头上。 想当然的就以为它就是成熟掉了下来。 这样想是没错的。 但是难得是能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当然。 “想不出来了。” 伏兮说道。 “跟我走一趟吧，这些事情做过之后就明白了。” 龟长老笑道。 “我倒是想到师父你到处替别人算命，难道也是为了刺激赤金贝流通？” 伏兮说道。 “你看你这不就是想到了一点嘛。” 龟长老笑了笑。 伏兮一怔：“我想到了，但是之前太想当然了的所以没想到。赤金贝的流通，还能创造需求啊。” “这才是更符合人直觉的思考方式。” 龟长老说道。 “直觉么……” 伏兮沉吟，“这样听起来可不太靠谱。” “你就是用你自己的直觉来认识这个世界的。” “若是自己的直觉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龟长老摇头。 “我成为修行者了，算不算出人头地。” 伏兮自语。 “你直觉上觉得呢。” 龟长老说道。 “不算。” 伏兮摇头，“那真不符合我直觉。” “那什么算。” 龟长老问道。 “我要是让人族内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了修行者。” “那应该算出人头地吧。” 伏兮说道。 “哈哈哈，那可更反直觉。” 龟长老说道。 “不过有个人和你很像。” 龟长老说道。 “谁？” 伏兮问。 “三阁首辅。” 龟长老说道。 “那位？” 伏兮说道。 “是的。” 龟长老说道。 “我很少听到他的故事。” 伏兮说道。 “我也是，上次见过他的时候，我可还没这么老。” “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出山了。” 龟长老说道。 “人族第一大修。” “他要晋升地仙了吗。” 第一百章 月出西山时 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多少天？ 五个月应该是有了。 在这个时侯用来辨别时间靠的不是天时，现在那天上异像纷纭乱着。 看天上一块白的一块黑的，一块清的一块浊的，一块五颜六色一块昏黄暗沉的，还时不时落点灵晶之类的东西，这如何辨别。 所以狗蛋还是靠着师父那胡须长度判断出来的。师父现在已经不去清理胡须了，就像部族里的老人。 一个月长那么点，五个月大概就是这么长了。 “有越来越多人来了，师父。” 狗蛋说着。 “赶他们走。” 澜说道，“来修行的，赶到外界线内一侧就可。” 来的都是些普通人。 如果人族出现一个修行者，那代表人族也出现了几多万人口。 故而被吸引来修士不多，但普通人却是人山人海。 没什么意外的。 驰道本来就是为大众所修的，大众就是普通人，修士也是从普通人里面出来的。 这还真不好赶他们走，毕竟现在这情况，也难以辨别好坏。 修行者虽然受人尊重，但那可不是祖地制定的规矩，祖地的规矩是修行者是不能强制干涉有自主判断能力普通人的意愿的。 简而言之，大家是来看热闹的，狗蛋也只能在口头上劝大家离开。而不是强行驱赶。 真是繁冗的规矩。 但懂这规矩的人不多，不懂那就是要被利用，更不谈大部分人看到修行者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狗蛋轻而易举就能…… “我娘还在那边呢！” “我大姑二姨三叔六舅，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在！” “大人，您可总算是要来帮帮我们了。” 众人说个不停，愁眉苦脸。 狗蛋一愣。 不是来看热闹的…… 也对，这又不是祖地，那批人才是吃饱了到处看热闹。 “嗨，我还以为大家伙都是来看热闹的呐，我才跟过来。” 有人说道。 看来是不是祖地都会有那么一群人。 闲得慌的一群人。 “诸位，莫要慌。” “待我核验一番。” 狗蛋说道。 “等等。” 有个汉子说道，“我看我们是短期之内是回不去了，大人，若是您不忙，就帮我把这皮娃娃给送回去吧。” 精致用皮革扎的娃娃。 有的部落祭司邪物的产物，不过近些年来被某些部落制作用来供儿童玩乐。 “她性子急，我怕他等不及我，也好借此告诉她我没事。” 汉子说道。 狗蛋沉默片刻。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汉子说道。 狗蛋摇了摇头，把娃娃接了过来。 汉子还没道谢，狗蛋又丢了回来，：“这东西，还是你自己送给她最好。” “我马上就给你们一个回复。” 说罢，狗蛋身形转瞬就跨越数里，原处残影也没留下。 众人都是艳羡之色，这就是修行者的自在，可惜他们大部分都是没有资质的人。 另一边。 “师父。” 狗蛋说道。 澜微微点头，他已经听到了。 “灵渊对面确实是还有着部族没有迁过来。” 澜说道。 灵渊，这就是他们对那宏大灵机交界处诞生的无穷深长如渊一线的称呼。 灵渊就像是倒转的深渊，无穷的灵机在此处相聚，就好像开辟出异界的天渊。 它从东南至西北，绵延不知多少万里。 每时每刻，灵渊都在吞吐无穷的灵机。 “过不去的。” 澜说道。 灵渊没有实体，却拥有庞大无穷类的质量，那里已经形成了一种隔绝虚空的场域。 哪怕是返虚，在灵渊的撕扯下，神魂都不见得能保存下来。 狗蛋岂能不知。 身为化神，对天地元气的感言也是非常超绝敏锐的。 如果说以前所接触的灵气是温和的潺潺流水。 那么现在的灵气，则是深厚却又暗流涌动的河流。 而那灵渊，则是溃堤的江海湖泽。 每时每刻，大江大浪都在拍起，不稳定却又庞大的灵气在每时每刻都在爆炸出骇人的威压。 只有远离！ 但幸好灵气的活性越高，碰撞产生的惰性也越大。 灵渊虽浩瀚，但哪怕在悬崖口上，不主动跳下，那都是相安无事的。 “祖地那边说，不用管，但必须将观察灵渊动向的重要程度排到最高。” 澜说道。 “意思是，不管？” 狗蛋说道。 是不管灵渊。 还有不管这些同族？ 澜知道狗蛋说得什么意思，幽幽一叹：“这种事，想管，也管不了。” “我们甚至不知道灵渊是如何形成。” “是有什么不世荒兽闹出的动静，还是天象如此，我们……都一概不知。” “而且目前看来，我们也没能力去知道。紧紧盯着他，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澜说道，修建的驰道在路过灵渊的那一段，也早已经灰飞烟灭。 对面的什么景象，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乃至留在灵渊对面的同族，他们能不能存活下来，都已然是个问题。 “要是是有大荒兽出动静……那岂不是……” 狗蛋叹道，“那位也没有办法吗？” “或许有，或许也没有。” 澜说道。 “他甚至管都没有管，这次也没有消息。” 狗蛋说道。 “他一定会管的。” 澜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如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会管呢。” “好了，你把这些同族都带走吧。乌云已经在后方建起安置处了。” 澜说道。 “是，我知道了。” 狗蛋点了点头。 人流其实已经散去了很多，毕竟在场巡查的修士不止狗蛋。 只有那位汉子还在坚持留着，和旁边劝离的女修士僵持着。 “狗蛋师兄。” 女子抱拳。 “你先去忙吧。” 狗蛋说道，“我和这位朋友叙叙旧。” “是。” 女子转身就告离。 汉子见狗蛋来，眼神都亮了起来。 “我……能回去吗？” 汉子说道，见到狗蛋脸色不好，心中也是一沉。 狗蛋一会没有说话。 “月升西山，灵渊势最小之刻，我带你去灵渊前看一看吧，或许有能过去的方法。” 狗蛋说道。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汉子笑到。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这种可能是非常小的，和你走两步就能成为修行者的概率一样小。” 狗蛋说道。 “这……” 汉子也难掩失落。 “起码要试一试能不能让你看到你部族是否平安吧！” 狗蛋鼓励一句。 “对。” 汉子重拾回了一点心念。 “你先去休息，时候到了我会来找你。” 狗蛋说道。 汉子点头，欲言又止。 “说罢，没事的。” 狗蛋说道。 “看起来这对您来说是很麻烦的事，您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帮我呢？” 汉子说道。 狗蛋却是摇了摇头，“第一，你很会抓住机会。” “第二，你的急切不是假的。” 汉子点了点头：“但和我一样的人很多。” “是的。” “但你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狗蛋说道。 “能冒昧问下是什么事情吗？” 汉子问。 “如果一个父亲的女儿死了，那他应该真正的看到他女儿是如何死的。” 狗蛋说道。 “这可不好笑。” 汉子说道。 “我认真的。” 狗蛋严肃说道。 “您有女儿吗？” 汉子问。 “我有父亲。” 狗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