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神魔之虚象镜》 第1章 序章 天仙,鬼仙,,谁与争锋! 苍穹之上,有座仙云岛,名曰“黄天纪”。 传说,黄天纪是仙神之境,有诸如乌鸠山、破星阵和诛天启的仙炼之境……其灵浩瀚若星宇,承天下之运,御万道之宗——自古以来,人们对黄天纪趋之若鹜,渴望在那里获得长生不死之身,从而得道升仙。但,未曾见过有人如愿以偿,或许,仙神都是不可见。 …… 十八年前 一夜,一白须老者立于竹林之巅……天上忽现红狼星冲破七星阵,乃极凶之兆,恐天下大乱,难道是大唐气数将尽? 过了一会儿,便看见一束彩霞之光从那团星云爆中坠空而下,最后分成七道亮光消失在不同的方位。 老者见状,于是掐指一算,嘴里念念有词:“天道惶惶,万物其祸……奇怪,刚刚天上明明有凶星作祟,可那道霞光又是怎么回事?它的光芒隐隐若现,就像极仙之光,熠熠生辉!” 这一夜,一座宅邸之内,灯火通明,秦府上下,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一妇人临盆,似乎是难产,好几个时辰都还听不到婴儿哭声,而妇人的叫声也变得愈加的苍白和无力。 庭院中,秦天豹跪地而拜:“苍天保佑,我阿豹虽然作恶多端,但自从夫人怀了身孕之后,我便遵从菩萨的指引,坚持日行一善,如今百日过去,从不敢懈怠……望老天怜悯阿豹,看在秦家三代单传的份上,求上苍赐秦家一个子嗣,不要绝秦氏之后……” 秦天豹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久久没有起身。 旁边的张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时,内房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也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包括秦天豹。 与此同时,天边闪过七道亮光,分纵而逝,滢滢漫漫,似那仙界之圣光。 不一会儿,就听到婴儿落地时的哇哇叫声——秦家有后了! “是个男娃……老爷,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一个男娃……”一个丫鬟抱着新生儿跑到秦天豹面前说。 见到这一幕,秦天豹喜极而泣,差点晕倒过去,“上天呐,我代表我们秦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感谢你赐予我子嗣……” 可想而知,秦天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因为这个孩子出生的当晚有七道奇光耀空而现,所以,秦天豹将其取名为秦七! 不过,秦七之母劳氏却在他出生后难产而死。 此外,在他出生后不久,皇帝驾崩,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李协登基,在伍太后的干预下成为一名傀儡皇帝。这也预示着,大唐江山从此走向衰落。 …… 竹林大道之上,两高人相对而伫。 一人素衣白缎,长发飘逸,高额龙骨傲,丹凤眼,手执龙渊剑,其名唤青彦,乃天下第一剑客! 另外一人却人形魔身——他穿着一件闪着紫金色光芒的黑色战袍,刺鳞头,鬼手,其眼朱红,脸庞上还有几道仙家的咒印,像极了鬼魅,却散发着仙神之息。 此人是神央户,名曰楚河君。 “昨夜,我忽梦天星降落于吾身,其光滢滢若有仙……吾之所悟也,皆因天星降,其名曰‘金雷魄’,为仙道之助,得仙之力,你必将魂寂!” 青彦横剑一竖,一道金色的雷光瞬间飞出,直击楚河君! 而楚河君只是随手一挥,便将剑气驱散,如同拂去桌上的灰尘那般容易。 “呵呵,得仙道之助……你的金雷之力也不过如此嘛。”楚河君用讽刺的语气说。 “道在于对本身极限力量的追求,仙灵之力亦是如此,吾身之魄,在乎灵长,灵之所盛,仙之所悟。”青彦回应道。 “原来是这样,你只是具备了仙根,关于金雷魄的仙力,你还无法完美发挥……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八次想杀我,可从目前的情形看来,你这一次被杀的概率很大,即使你获得了仙根……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天道有仙,地界鬼仙’这句话,意思是天上纵然有仙神存在,但是我们地界也有自己的神灵,比如鬼仙。”楚河君说。 “我正是因为这样才要杀你……滥杀无辜,吸食人的脑髓,用来修炼邪术,却美其名曰‘炼仙’,真是恬不知耻!” 青彦眼中冒着怒火。 “喔嚯,看看,猜猜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什么……那算是对人间疾苦的怜悯吗?呵哈哈,天下第一剑士,你真是让我苦笑不已……你又不是菩萨,何以管的了那么多世事,再说,你手上的那把龙渊剑……它喝过的人血可不比我吃过的脑髓少。与其要杀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为正道所接纳的人。” 楚河君的话音袅袅,如同鬼界之声。 “道是由人守护,而不是让道决定人的存在,真正能够感悟大道之人,一定是被大道遗弃过的人,因为大道从来就没有包含任何人。” 林风吹着青彦的头发,他的眼睛微醺,仿佛在沐浴着“大道”的春风。 “说的好,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果然都是一些巧舌如簧之人,我说不过你们。但是,我要说的是,你永远也无法阻止所谓的正道的消亡,因为鬼仙的力量在崛起,它将重新定义世界的秩序……人能化鬼,鬼修以仙,亦鬼亦仙,人间大道……从我伊始,地界有了真正主宰,我现在就让你看看,鬼仙之力,与那所谓的天道之力,有何区别!” 话音刚落,楚河君脸上的咒印突然闪过一道血光,他那对赤色的眼睛也随之变得愈加的血红,并释放出血色的氤氲——鬼仙之力被解锁!!! 与此同时,他全身开始散发出黑色的瘴气,这些瘴气很快就将这片竹林笼罩在黑暗的恐怖中。 “毁灭吧!渺小的剑士,在鬼仙之力的面前,卑微地死去——” 黑暗中,楚河君喊道。 紧接着,便看到楚河君背后出现无数只血红的眼睛,盖鬼蝙蝠!而后,这些鬼蝙蝠如同陨星之势击向青彦。 只见青彦举剑于身前,形不动而六剑毕——“横”、“劈”、“溅”、“爻”、“突”和“震”六式合一,如夜空之繁星,灵盛而幻。仅在瞬息之间,血眼鬼蝙蝠就被全部诛灭! 楚河君见状,直接开大,只见他张开双臂,大喊道:“黑灵圣仙,魔戕!” 话刚说完,楚河君便化身为黑灵圣仙——因为被瘴气吞噬,所以他的形态看起来比原先还要大很多,瘴气所到之处,正是他身体触达到的地方!他那赤色的眼睛就像两只高挂而起灯笼,散发着无尽的血色氤氲…… 下一秒,黑灵圣仙便开启伐戮之战,以灭魂之躯击向青彦——圣仙之灵妖祟,溅迹若离,犹如沾月之秽光,势浩而无极踪! 与此同时,只见一道金色的雷光从天而降,击中青彦——青彦凡体仙灵变,全身散发着金色的雷光,仿佛雷神降临!!! “金雷啸!” 纷乱中,青彦以剑回击,祭出“金雷啸”! 霎时间,瘴气纷乱,金雷激闪,仿佛仙魔渡劫之象。 过了一会儿,两股力量迎面而击——鬼仙的氤氲之灵与龙渊剑的金雷之光势若两星对撞,在一瞬间爆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不一会儿,几道血迹染红暗黑的瘴气——楚河君被青彦的剑气所伤,周围的瘴气也因此减退了不少。 此时的楚河君单膝跪地,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散发着无尽的血色氤氲——青彦的这一击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错,你的实力与之前相比,的确增进了不少……不过你也别急着高兴,鬼仙之力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楚河君突然抬起他那赤色的眼睛,“法王之尊,鬼界无道!” 话音刚落,楚河君就冲杀到青彦面前,想用鬼爪袭击他。结果,青彦一个弯腰就躲过楚河君的鬼爪,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金色的剑气——龙渊剑直接击斩杀楚河君! 然而,这只是鬼灵所化,并非楚河君的本体!还没等黑烟散去,鬼灵再次聚集,并朝着青彦袭来。不过,青彦还是很快就解决了他。 接下来,黑色的瘴气不断分化并变幻出无数个楚河君模样的鬼灵,似乎要消耗青彦的灵力——龙渊剑遂以“六划”、“七斩”和“三横劈”之剑招,将这群鬼灵全部诛杀。 然而,弥漫在周围的瘴气很快又幻变成楚河君的鬼灵,这一次,一共有五只鬼灵出现——他们一个从天而击,另外四个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突袭青彦。 正当青彦想做出回应之时,他的双脚突然被地下的鬼手抓住。原来,地下还有一只鬼灵——青彦的身体不听使唤。 情急之际,青彦御剑于身前,嘴里念念有词:“金雷劫,破界!”——只见龙渊之剑闪过一道金光,其灵漫漫,遂化作结界,环绕青彦。结界之上,雷光飞射,那些鬼灵触之即亡,结界也因此发出一阵晕眩的金色光芒,惊若卍道之光。 楚河君再次被击倒——他突然从空坠地,口吐鲜血,周围的瘴气随之消散,他那对血红的眼睛也恢复如初。 “看样子,今日是我赢了,你那躁动的恶魂该安息了!” 青彦话不多说,一个闪现便出现在楚河君面前。此刻,他手中的龙渊剑正不断释放出金色的雷光,逐渐地,这些雷光隐天蔽日,使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就像处在黑暗之中! “鬼仙共祭,九川湮灭!” 令青彦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想诛杀楚河君的时候,地上的楚河君竟化作一缕红色的氤氲之息,瞬间穿过青彦的身体,大败其灵! “怎么可能?龙渊竟然没办法触及到他的身体,这股力量,呃喔……” 青彦因此元气大伤,他用剑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地——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楚河君浑身散发着赤黑色的气息,而他脸则亦鬼亦仙,全然感知不到他灵力的上限在哪里! “想杀我……青彦,你想想还是可以的,我现在已经练成黑灵法术,并且拥有鬼仙的力量,凭你区区的金雷灵是无法击败我的。” 楚河君的声音恐怖如斯,就像来自地狱的之声。 这时,青彦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得不说,鬼仙之力确实很让人震撼,不过,那毕竟是邪恶之源,如果让你继续活着,那人间将会变成炼狱。所以,就算牺牲我的一切,我今天也要把你杀了!” 说完,青彦的身体再次燃起金色的雷光,他背对着楚河君念道:“仙赐金灵,雷龙决!”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金光从青彦体内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条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雷龙——它的身体蜿蜒盘旋,金光灿灿,并且被雷光缠绕,此乃金雷魄所幻化而成的雷龙!!! 楚河君见状,亦祭出鬼仙之力——只见他张开双臂,聚灵于股掌之上,其色混沌而分赤黑两色,势若浩浩之天云! 这时,雷龙突然呼啸升空,在高空盘旋一阵后朝着地下吐出几波雷劫之炎,直击楚河君! 地下的楚河君则以双掌之灵息回击,两股灵力在半空中“奇遇”,平空而爆,宛若星云爆炸,模糊了天地两极的界限! 与此同时,雷龙跃身直下九万里,欲诛楚河君。后者祭出鬼仙之力,以诛九川之势直上九层天,与雷龙决杀! 霎时间,苍穹巨变,天与地为之动荡,仿佛末世之战!!! 只见天边赤霞焰曜,一抹朱红色的血迹突然飞溅划空寂——雷龙逝,楚河君亦元神大损,掉落地面。 片刻过后,青彦立于楚河君之前,挥剑指向地上的楚河君:“你的鬼仙之力,败了……” 楚河君听完后,无奈一笑:“真是够狼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让我想想……”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修炼邪术,祸害苍生,终究还是逃不过天道的制裁!” 青彦长剑进,指向楚河君的咽喉。 “嚯哈哈,嚯哈哈哈……” 此时的楚河君笑得更狂妄和肆无忌惮了,“天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这世上哪有什么正与邪,人之所以能活着,完全靠自身的欲念……只要有欲念存在,邪恶之力就能趁虚而入,无论你表面是一个怎样的翩翩君子,其内心始终与邪秽之气共生,因为人都会杀人,而杀人者,皆受内心之邪气控制。比如你自己,之前你不就是用这把剑杀了你的师兄么……真是可笑,所谓的天道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它自己不也杀了很多人么,凭什么……它凭什么制裁我啊——” 楚河君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和不甘。 “你住口!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追究过往的旧事,那都过去了……而且,那时候他已成魔,我必须杀了他!” 听到楚河君提及他师兄,青彦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 “这都是借口,人总是为自己的过失寻找理由,天道亦是如此……你们被利用了,它才是真正的邪恶之源,而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只不过是它的替罪羔羊罢了,这才是你们的可悲之处!” 楚河君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住口!我要杀了你……”——青彦差点被楚河君的言语迷惑。 “爷爷,爷爷……救我!”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叫声。顺着声音的来源,青彦看到一个小女孩悬在山崖边上,摇摇欲坠,而她的爷爷因为要救她,却不慎跌落下来,最后竟滚到楚河君的身后! 原来,他们是因为两人的决斗才误入此境。 见到青彦的注意力被小女孩分散,楚河君趁机挟持了老人。 “你放开他!” 青彦为自己大意感到懊悔。 “呵哈哈,”楚河君大笑道:“天道不仁,吾身不败……你敢想象吗?这就是世人眼中所谓的天道,你好好领悟吧!我这个罪孽深重之人,你们无法将我杀死,甚至是天道的力量,它对我也无可奈何……” “呃,不要,求你不要杀我……”老人十分胆怯地说。 “杀不杀你取决于你面前的这位大侠,他可是天下第一剑士,也是被那些正派人士所拥护的第一剑侠……你问问他,问他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再让他手中的那把剑再染上鲜血!”楚河君讽刺道。 听到楚河君这么一说,老者壮大胆子偷瞄了一眼他身后的楚河君,这一看,着实让他感到震怒——这个楚河君,就是当年杀害他妻子的凶手! “你,你……你可是当年在西坪洲杀害我妻子的魔头?!” 老者的声音微微发颤。 楚河君听完后,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我杀过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真是让人遗憾……” “原来是你,就是你!我认出来了……你的声音,还有你现在的神情和你那对赤色的眼睛,你就是那个恶魔!” 老者想挣脱楚河君的束缚,身体却不听使唤。 “是又怎么样?只要我想,这世间所有的人我都可以杀!”楚河君肆无忌惮地说。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老者既感到气愤又很无奈,于是,他朝着青彦喊道:“这位大侠,你不要管我,快把这个魔头杀了,杀了他……” 听完老者的话,青彦突然感觉手中的龙渊剑一沉,瞬间提不起劲。 “他,”楚河君冷笑道:“哼,他可是大侠,杀了我那你不就也死了么……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无情把你杀了的,这可是违背大义的事,蠢东西!” 听到这里,青彦缓缓举起龙渊剑,指向楚河君——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出手。 “呵,把剑举起来了,不错……你可要想清楚,杀了这个老头,你身上又背负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为了杀我,你的这把剑也会变得越来越血腥,而你本身的罪孽也在加重,真是件让人悲哀的事……所谓的天道,大概就是让充满罪恶之人去消除人间的邪恶。也许,它根本无法与邪恶之力对抗,只是借助了邪恶的力量与之抗衡。所以说,天道才是世间的万恶之源。” 楚河君说完,然后掌心运气,直接击向青彦! 青彦被掌气击中,新伤加旧伤,当即呕血——他用剑撑地,单膝而跪,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楚河君见状,也不想再耗下去,血色的眼睛充满了杀气——他再次于掌心运气,准备给予青彦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次,老者却挡在青彦面前,为他挡下楚河君的掌击! 恰好在这时,青彦将剑刺向楚河君——龙渊剑直穿老者的身体,刺中楚河君的心脏! 这一幕恰好被小女孩看到。 最后,楚河君一掌击在老者身上——老者瞬间爆体,灰飞烟灭,而青彦也被楚河君的掌力击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爷爷——” 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 此时,被龙渊击中的楚河君也变得虚弱无比,他感到自己大限已到。 于是,他踱步走向小女孩,在其面前双膝跪地,然后抚摸着小女孩哭花了的脸说:“多么好看的脸蛋,可惜,我再也无法看到这种画面了,呃喔……没办法了,我的这一生罪孽深重,但我实在不想让我毕生的功力就这样随着我的肉身消失……虽然这样做对你很残忍,但是,这就是人世间的道呀……怨恨可以使人变强,你尽情的怨恨吧!我将我的功力传授于你,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包括复仇!” 说罢,他将手放置于小女孩的头顶,为其灌输真气——只见小女孩头顶惊现红光,白烟袅袅,盖法灵之息! 不一会儿,楚河君便将自身所有的功力传授于小女孩,女孩也在授受完毕后就晕倒过去,楚河君则因为功力尽散而亡。 夜寂。 …… 翌日清晨 小女孩仍在沉睡——青彦手执龙渊剑,立于小女孩跟前,可他的手却在颤抖,他在犹豫要不要动手杀了这个小女孩,因为他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楚河君的影子! 就在青彦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女孩突然醒来,她用惊慌失措的眼神看了青彦一眼,然后快速逃窜到离青彦很远的地方。 当青彦想靠近她的时候,小女孩说:“你不要过来!你杀了我爷爷,我要杀了你!” 这时,小女孩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血色之光,其身亦开始散发出黑色的瘴气,杀意昭昭——她根本就是第二个楚河君的存在! 看到这里,青彦沉默了,他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没有,他只要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把她杀死,以免祸害人间,要么留她性命,日后再做打算。 过了一会儿,青彦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只见他提剑走向小女孩,他的每个脚步声都让小女孩提心吊胆。 “睡龙沉渊,灵笼锁,封印!”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金光穿过小女孩的身体,她瞬间倒下——青彦耗尽最后一丝仙灵之力封印了女孩身上的鬼仙之灵,他的金雷魄也因此寂灭,烟消云散。 …… 小女孩就这样被抛弃在荒郊野岭。 夜半,小女孩从噩梦中惊醒。这时,她发现自己面前有几头凶猛的野兽,它们饥肠辘辘,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小女孩感到害怕极了。 没有意外,那几只恶狼扑向了小女孩,它们撕咬着小女孩的身体,继而吞食她的肉身。 很快,小女孩就变得面目全非,只剩半具身体。突然,小女孩身上绽放出一道血色的光芒,驱散了野兽——她艰难地爬向楚河君的尸体。 在触碰到楚河君尸体的时候,小女孩开口说话:“愿,愿吾之魂,祭汝之身,借汝之身,安吾之魂,鬼仙与共,无限生息……”——只见小女孩和楚河君的尸体同时绽放出血色的氤氲,并且还伴有邪恶的瘴气,两者的氤氲之息交互融合,形成一道血色的光柱,直破苍穹!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诡异的身影穿过漆黑的竹林,在未知的方向消失——此魅影亦男亦女、其灵亦鬼亦仙,她身上的战袍则亦红亦黑,就像一个阴阳魔灵。 …… 离开竹林后,青彦来到黄天纪之下,并飞落到一颗悬仙石上静养调息——此石悬于黄天纪与地界之间,吸收日月之精华,假如能与之修炼,可以为修仙者增加修为和提升仙灵。 寂静中,青彦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青者,韬光之所在也,锋芒毕露,大物若希,汲汲如生,藏于目,不自见,何相大道……” “是谁?!谁在说话?”青彦问。 “汝即是吾,吾即是汝,不分彼此。道亦是如此,心之所在,道之所至,乃无形之相……”那个声音说。 “我不想成道,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没有亏欠,更加没有仇恨!”青彦的内心在呐喊。 “身处于道的本身,你又怎么能看得到道以外的东西呢?”那声音又说。 “我要怎么样才能摆脱道的束缚呢?”青彦问。 “‘道之道,非常道’,每个人所经历的道都不一样,要想脱离道的本身,必须要了解道之义。” “那道的本身是什么?”青彦问。 听到这里,那声音笑着说:“我刚刚已经说了,道藏于心,追寻你内心所想,终有一天你会窥见道之内的世界和领悟到道以外的东西。” 说完,那个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 再次回到竹林,青彦发现小女孩不见了,地上的血迹和楚河君尸体的消失瞬间让青彦明白发生了什么——仅在一夜之间,一切又在开始轮回,纷争、杀戮、亏欠和仇恨,它们就像鬼魂一样,如影随形,杀不尽,斩不绝,无限轮回生长,难道,这就是道的本身吗? 之后,青彦回到他命运的起点——一切皆因心中之执念所生,如果说道的本身在于自身的执念,那么这间破烂的屋子可能存在他想要找的答案。 不得不说,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回忆——他们师徒三人一起习武练剑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他和他师兄一起玩耍嬉闹的景象……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突然,画面一转,他看到了自己与师兄决斗的场景。 在决斗的最后,他一剑刺死了自己的师兄寻臾——寻臾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剑说:“师弟,师弟……为兄很高兴,能够死在你的剑下……说实在,我很不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对待,想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但你偏偏入了魔道,还杀了师父……可恶,都是这把剑在作祟,有剑灵存在自然就有剑魔出现,师弟,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够脱离魔道,不再沉沦其中……” 说完,寻臾便化作一道虚无之光,遁进龙渊剑,青彦那对暗红色的眼睛这才得以恢复原样。 直到这一刻,他才醒悟,原来真正堕入魔道的人是他自己,而他的师兄,包括他的师父都是被他所杀,他才是那个为世人所惧怕的魔。 此时的青彦早已泪崩,他跪在地上,力竭声嘶。 这一夜,青彦再度入魔,他手执龙渊剑,直上九重天,冲破黄天纪,与剑共祭,化作无尽的魔灵之息! 至此,黄天纪仙魔与共。天仙、鬼仙、,天道、人间道、神道,混沌无极象…… 第2章 少年英才 在盛唐转衰的时期,有一个姓秦的大户,靠矿业发迹。 随着家业的做大,他们开始插足官场,与贪官污吏勾结,黑白两道通杀。一时间,秦家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尤其是当这个家族里有人当了官之后,他们将商道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势力也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很快,秦家摇身一变,成了京都赫赫有名的官绅家族。自古以来,豪门多败子,秦家也一样。 作为秦天豹的唯一的一个儿子,秦七的出生自然多了许多光环和宠溺。而天资聪颖的他一岁便可爬树,三岁作画,七岁已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并且,在堂兄弟们的“熏陶”下,十一二岁的秦七不仅学会了骑马射箭,也渐渐懂得与红颜知己把酒言欢的快活和酒林肉池的美妙之处。 转眼间,秦七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美少年。 他皮肤白皙,身姿挺拔,长发飘逸,几乎是每个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 这一年,秦七十八岁,同时也是大考之年。 或许是天资聪颖,亦或者幸运降临,秦七中了榜眼。 这个消息对那些落选的寒窗学子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也叫人嫉妒羡慕。 他们埋头苦读十年竟比不过纨绔子弟的一首即兴之作——《江玲子·燕归去》。 其内容如下: 江舟寒月孤,过桥钓雪深; 画中玲,曲幽幽,夜不寐,疾风声转怨相思; 笛声漫漫穿弦乐,应邀梧桐树下对饮欢; 两情绵绵醉意深,此生只恨薄情郎; 终了,燕归去,盼不回,泪点朱裳,曾经锦绣白如素; 嗟乎!红颜自古多悲凉。 很快,秦七高中的消息便传遍大江南北,许多人对其夸赞有加,称之为少年英才。 当然,考中榜眼的事对秦府来说自然是件天大的喜事。 于是,在张总管的张罗下,整个长安城都成了欢庆的海洋——在大街小巷,处处都张灯结彩,一场声势浩大的酒宴正拉开它壮观的帷幕。 在没开始之前,大家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华丽的盛宴。可让大家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场宴会居然连着开了七天七夜,刷新了外界对秦府的认知,甚至一度认知,他们就是长安城的“皇帝”! 如此高调的做法自然要招致非议。奈何秦府势力过于强大,消息还没到宫门口就被美化了。 最后传到皇帝耳边的却是这样的话:近日西南有饥荒,秦知府大人为解圣忧,便自掏腰包赈灾,百姓闻之,无不感激涕零,竟自愿前往秦府拜之,皆称其为活菩萨! 场面的壮观,绝非言语所能形容,这才有了圣上听到的喧闹声。 皇帝听完宦官所言,当即下令:“赏!” 这样一来,秦府的势力也就更上一层楼,成了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意气风发的秦七感觉全世界都在围着他绕,骄纵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事作风。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此时的秦天豹炙手可热,但他毕竟是朝廷的后起之秀,距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目标还有一段路要走,需要翻过“李氏”和“齐氏”,甚至是“万”这几座大山才能实现。 听说秦天豹的儿子中了榜眼,李祁峰和万玖鹤也差人送来了“贺礼”。 其中,李祁峰送来的是一只秃了毛的公鸡,样子极丑,而万玖鹤的那包纸中装的则是从那只鸡身上拔下的鸡毛。 他们还美其名曰:这是一只战斗中的战斗鸡,它拥有顽强的意志和坚强的生命力,与令公子的不屈不挠的精神遥相呼应,实在妙哉。 此外,他们还说:鸡毛素来有凤凰羽别称,具有“涅盘重生”的象征意义,可用来夸赞和勉励他人。 “混账王八蛋,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我秦某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天豹大怒,拍着桌子喊道:“来人啊,快把这只鸡给杀了,拿去喂狗!” 一旁的张匹听了后赶忙制止:“老爷,不要!” “干什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回老爷的话,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给李、万两家一个下马威。” “什么办法?快说!” “那就是……” 张总管在天豹耳边窃窃私语,天豹听完后拍桌叫好:“哈哈哈……你这个主意不错,不枉我这么器重你,这回一定不能让他们踩在我的头上撒野,哼!” 第二天,街上又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鞭炮声,好不热闹。 人们觉得这可能又是哪个大户在迎娶妻妾,结果出来一看,居然是一群人在耍猴!!! 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玩杂耍的啥时候有这种排场了? 可以看到,队伍领头的那群人脸上戴着面具,他们手里牵着猴子,围着放在花红架上的那只公鸡敲锣打鼓,就像在祭祀鬼神。 有意思的是,这群猴子屁股上都被写上了字,这些字有“木”、有“子”、也有“艹”字头,还有“禺”,傻子都明白其含沙射影,暗指李、万二人。 不久,这支队伍便在大路的中间停下。 这时,一个“大花脸”从队伍中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刀,径直走向花红架。 只见他抓起公鸡,当着众猴的面,一刀斩断公鸡的脖子,鲜血四溅。 那群猴子直接惊掉下巴,吓得四处逃窜,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李祁峰和万玖鹤看到,他们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调兵遣将,将秦家杀个片甲不留。 虽然没有这么做,不过这两家与秦天豹的仇恨越结越深,基本上都当对方是各自的仇家对待。 几日后,在一次外出狩猎的过程中,秦七意外射中李祁峰之子李乾的梅花鹿。两人随即发生争执,并相约下个月十五在城西的英雄台来一场生死对决。 回去以后,秦七马上就收到了战书。 “好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我不把你打的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秦七把战书揉成一团,然后狠狠的踩在地下。 旁边的张匹转念一想,觉得这件事始终有些不妥。 于是,他对秦七说:“少爷,此事当忍则忍,切不可鲁莽行事。毕竟事关生死,我们不能草率决定。” “这是他自己跑来送死,与我无关,要怪只能怪他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此言差矣。年轻气盛,孰能无过?他只是一时冲动,好战心理强了些罢了,你不必跟他较真。”张匹苦口婆心。 “他年轻气盛就可以打伤我的部下、夺走我的猎物?打狗也要看主人,士可杀不可辱,这笔账我非要跟他算不可!”秦七愤愤不平地说。 “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张匹不死心,仍在劝。 “哼……他不就是姓李么,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刚刚好,正合我意。再说,我爹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想除掉谁就谁,区区一个李氏根本不在话下……” 秦七的气焰很嚣张。 “千万别这么说,”张匹赶紧捂住秦七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当今的天下就是李氏的天下,如果让别人听到你刚刚说的话,你会被杀头的!” “莫慌,我是在我家里说这些话,又不是到外面说,你以为我傻吗?”秦七坐下说。 “不管怎么说,决斗的事你还是要三思,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双方的任何一方出了差错,都会酿成不可挽救的后果……”张匹不无担心地说。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英雄擂的这场对决我是去定了,我们秦家人的根是埋在石头堆下面的,硬碰硬我们没输过!” 见到秦七的态度这么坚决,张匹也不好说些什么,心想:秦家这次恐怕要摊上大麻烦了。 第3章 英雄擂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秦七和往常一样,夜夜笙歌,过着极度奢靡的日子。 反观李乾,他则是“磨刀霍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的出来,他十分渴望能赢得这场对决——他也希望能像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一样,受到父亲的重视。 所以打败秦七对李乾来说意义重大。 为了能在短时间变得强大,李乾还请来了许多教头级别的师傅,专门教授他拳脚踢功夫。 半个月下来,他的实力似乎真的得到了增强。 转眼间,十五号到了,两人如约来到英雄擂。 “几日不见,你看起来比之前强了一点点。” 秦七的语气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是啊,我没有像你一样只会吟诗作对,吹箫弹琴,与美人为乐。” “这些不过是一种消遣罢了,只要你想,你也可以的。” “我李某堂堂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像你这样浪荡不羁,像个淫虫,不知所谓!” “呵呵,是么?我这不叫浪荡,是风流倜傥……你懂不懂什么叫享受,人生短短几十载,何必活的这么较劲呢。” 秦七往后拨动自己的长发,摆出一副十分洒脱的姿势。 “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将我们相提并论!” “看来你对这次的决斗已经迫不及待了,那我就满足你,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呀——” 李乾随即冲了过来。 可以看到,李乾的这几招力道十足,每次出拳都带着一股狠劲。 然而,七招过后,李乾还是未能打中秦七。 “哈哈哈,以为你会受到什么高人的指点……请了那么多教头,原来学的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真是搞笑哟。” “你给我闭嘴!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罢,李乾又扑了上来。这回,秦七不仅轻易地躲过他的拳头,最后还使出了损招,用脚将他绊倒在地。 “这招叫什么呀,不就是濑尿虾打滚嘛,哈哈哈……” 擂台之下,秦七的仆人们纷纷捧腹大笑,这让自尊心强的李乾感到无地自容。 趁其不备,李乾起身抱住秦七,将他推倒在地,然后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李乾一边压着秦七的身体一边大叫:“我要杀了你……” 秦七被掐得透不过气来,他心想:刚刚大意了! 不过,秦七还是凭借着胳膊长的优势,用手又是抠鼻又是插眼的,最后终于摆脱李乾的双手,重新站了起来。 “他妈的,我跟你闹着玩,你却招招要我命,真是个孙子!”秦七怒骂道。 “我呸!谁跟你闹着玩的,我们可是签了生死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招!”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 这时,秦七一个不留神又被李乾的脚踢中,倒地后李乾想扑咬他的脖子,但被秦七用手挡住了。 结果,秦七的手臂被李乾咬伤了。直到这一刻,他这才注意到,李乾的眼神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你疯了?打架归打架,怎么还用上牙齿了?” 秦七感到莫名其妙。 “只要打赢你,什么都无所谓,无所谓——” 话音刚落,李乾像疯马一样再次冲向秦七。 秦七挡之不及,被重击撞翻到五米开外的地方,他的双手搭在擂台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落地! 望着脚下十来米的高的地面,秦七心有余悸,心想:这要是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轻者毁容断骨,重则会瘫痪没命。 尽管他的内心害怕极了,可眼下还不是腿软的时候,因为他面前的这个李乾仿佛中了邪一般,正用穷凶极恶的眼神看着他。 秦七来不及多想,趁他还没下手前赶紧逃命! 就在李乾想用脚踩他的手时,秦七一个“摆钟”式的跳跃就飞到旁边的柱子上,然后迅速往上爬。 谁知,刚爬到顶端,李乾的踢腿便迎面飞来。 秦七疾闪,没有踢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乾的每一次进击都被秦七完美的避开,这让李乾很是恼火。 “你有本事上来!不要玩这种小孩的把戏!” 这回,秦七终于可以爬上擂台,他用疲惫的声音说:“到底是谁一直想把我踩下去,不敢跟我光明正大的比赛的,是你!”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分出胜负……” 李乾邪魅一笑,然后取出一瓶药水将其喝下。 不一会儿,李乾的身体就开始膨胀,肌肉爆增,变得力大无穷,眼神也变得充满了杀气! “什么?” 秦七顿时感到背脊发凉:“这个家伙,他究竟干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种模样?” 遐想间,李乾那张诡异的脸突然出现在秦七面前,他的拳头也在这时击中了秦七的腹部。 秦七瞬间被击飞!!! 还没等秦七反应过来,李乾的攻击如影随形,像鬼魂一样飘忽不定,但它的伤害却是真实的存在。 很快,秦七就被打的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战斗还没结束。 只见李乾将秦七单手举起,“颤抖吧!你永远也不可能凡事都做到第一,比如现在,我就是你无法战胜的神……” 话音未落,秦七就被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上,随之而来的是李乾的乱拳轰炸,其杀伤力巨大,感觉整个擂台都在颤动! 最后,李乾一个曲线加速,高高跃起,用肘部瞄准秦七,给予其沉重一击。 擂台几乎被秦七的身体压穿,他口吐鲜血,人们仿佛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这一幕让在场的观众瞠目结舌,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 当然,也有人鼓掌叫好,大概是比赛出乎意料的精彩吧。 看着倒在地上的秦七,李乾发出一声冷笑:“呵,结束了吗?真是无趣,传说中的少年拳霸也不过如此。” “站住,呃呜……” 就在李乾想离开的时候,背后却传来秦七的声音。 “还真是让人意外呀,你居然还活着……” 李乾皮笑脸不笑。 “你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别忘了,别忘了我可是秦七!”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喝下的那瓶药水确实让你变强了不少。要不是有它,恐怕我今日就会命丧于此。” 秦七说着就从兜里取出一块铁片,丢到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转眼间,他一个箭步出现在李乾面前,可就在他出拳的刹那,就被对方识破动作——他的拳头就这样被李乾的手包住,就像包饺子一样。 “现在的我,你是无法超越。即使你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事……” 话还没说话,李乾的表情就开始出现异样,右眼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流血! “呃呜……” 李乾极其痛苦地倒在地上,而后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一会儿便一命呜呼。 就这样,秦七成了这场对决的获胜者! 第4章 计谋 话说李乾在中毒身亡后,秦七也因体力透支而倒下,之后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而当时擂台下面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似乎可以洞察这一切。 只见他们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发出窃笑的声音。 原来,他们说是万玖鹤派来的手下,那瓶药水也是他们动的手脚,目的是将李乾之死嫁祸于秦家。 这样一来,万玖鹤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借机除去两大对头。 …… 万府,厅堂之内。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万玖鹤想再三确认事实。 “千真万确!我们俩亲眼看到李祁峰那个儿子七窍流血,毒发身亡,这事绝对假不了!”其中一个大盗说。 “如果您不相信也可以去问问围观的群众,他们都可以作证。”另一个强盗赶紧说。 “对,没错,那么多人都在场看到,您就不要怀疑了。”那个大盗又说。 万玖鹤看了一下他们的眼神,深谙他们的意思:“既然如此,那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吧,我万玖鹤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不过,你们也要切记,此事不能泄露半字,否则……” 万玖鹤用手横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两人马上心领神会:“一定一定,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嗯,那就好……你们待会从后门出去,大门走太张扬,我怕别人会起疑心。” 万玖鹤最后说。 “是是……” “好……” 于是,两人手里捧着钱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后院时,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有人用木棒将他们敲晕了。 ……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一个深坑里面。 在他们面前是一群强盗模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铁铲和大刀,看样子是想杀人灭口! 在动手之前,这群人的头儿朱巴突然跳下坑去,扯着一个大盗的衣裳问:“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你们吗?” “呃……” 大盗王珂摇摇头,额头上的汗水也顺势滴下。 “那好,”朱巴扯下大盗王珂口中的白布说:“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事要怪就怪你们太贪了,老老实实拿着定金跑路就完事了,非得回过头踩进鬼门关,这回恐怕连阎王爷也救不了你们咯。” “你是说,这都是万玖鹤那个老家伙安排的?是他要你们杀了我?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把他杀了!” 王珂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朱巴推倒了,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已经晚了,现在你们的命掌握在我手中,收人钱财替人卖命……对不住了兄弟,黄泉路上我会给你们多烧些纸钱!” 说罢,朱巴就示意手下动手:“来人,把他们埋了!” “慢!我有话说,请给我一次机会……” 王珂跪倒在地,并给朱巴磕了一个响头。 “你有什么遗言快说吧,别耽误我们哥几个喝酒!” 朱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观诸位兄弟的手臂有白虎的纹身,想必你们是亢龙帮的人吧?”王珂说。 头目朱巴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淡定地说:“你都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确是亢龙帮的人。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贵帮第一任帮主曾经从一支西洋商队的手里抢劫了一批财物,在他死后,这批宝物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人无意中在他房间的暗室里发现一张藏宝图,上面记录的内容正是那批宝藏的下落,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王珂说。 “笑话,藏宝图是历代帮主传承的圣物,乃镇寨之宝,我们岂能不知!”朱巴不以为然地说。 “既是圣物,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的那些帮主为何不去寻找宝藏?”王珂问。 “呃,这……” 听到这里,朱巴顿时语塞。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敢去那个地方,即使是宝物堆积如山,他们也没有胆量靠近那里。”王珂继续说。 “混账!”头目听完后大怒,指着他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今天我要是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我就不叫朱巴!” 朱巴说着就从旁人手中夺过大刀,然后架在王珂的脖子上。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解开我的衣裳,上面就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王珂淡然说道。 见到王珂如此淡定,朱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心想:这个王八羔子怎么回事?刚刚还哭喊着求饶,这会儿怎么就变得如此平静,难不成他身上真有藏宝图? 朱巴半信半疑。 最后,他命人解开了他的衣裳,果不出其然,这个人身上真的画着一个藏宝图!!! “你,你是怎么,怎么得到它的?” 朱巴看得目瞪口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我们以偷盗为生,得到这种东西并不稀奇。那天正值你们帮主娶妾,大摆宴席,里面的人都喝的醉醺醺,我和史良纲趁机溜了进去,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了藏宝图。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良纲将上面的内容刺在了我的背后,并将藏宝图放回原位……” “等等,”朱巴打断了王珂的话,“我越听越奇怪,你们既已得到藏宝图,为何不去寻找宝藏?我记得我们帮主娶妾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哪有做强盗的不喜欢珍宝。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那个地方我们去不了,因为它就藏在鬼月崖!”王珂回答道。 “鬼月崖?!” 一听到鬼月崖这几个字,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变得瑟瑟发抖,他们全体肃立,眼神充满敬畏之意。 “没错,你们的第一代帮主亢龙正是把宝物都藏在了那个地方!”王珂说。 “鬼月崖……那可是江洋大盗王皇喜的老巢,听说那是一个连官兵都不敢去的地方!”匪徒中有人说。 听到这里,朱巴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你确定宝藏就在鬼月崖?” “我不光知道宝藏在鬼月崖,还知道怎么才能得到它。”王珂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才能得到它?” 朱巴的眼睛瞪的很大。 “这个嘛……”王珂把双手伸到朱巴面前说。 朱巴看到了,马上心领神会:“来人啊,把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 “是!” 于是,王珂和史良纲就这样被放了。 见到王珂两人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朱巴便说:“我要怎么才能得到那批宝藏,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朱巴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王珂虽然看不惯,但他深知,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于是,他笑着对朱巴说:“呵呵,说是可以说,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件事。” 此话一次,朱巴立刻发狂:“你在耍我?!”——他的那些手下也纷纷拔刀。 “别动怒,大家稍安勿躁……”王珂安抚众人说:“如果得了宝藏你们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娶老婆!” “当大官!” “去青楼快活!” …… 匪徒们众说纷纭,仿佛真的得了宝藏。 “那你呢?”王珂问朱巴。 被王珂突然这么一问,朱巴确实想不出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只是说:“那自然是多造几座殿宇,还有酒池肉林,也学一下纣王的雅兴,体会人生极乐。” “那你想不想当真正的皇帝,过一下当皇帝的瘾?”王珂又问。 听到这里,朱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眼前的王珂哪里像是在开玩笑。他那坚毅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看得朱巴心里发毛。 “你的意思是?”朱巴问。 “大唐势渐微弱,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眼下敕勒人南下,暴乱频发,这是乱世将起的节奏,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推翻暴政,建立自己的新政权?”王珂对朱巴说? “话虽如此,可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朱巴皱着眉头说。 “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山贼,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王珂对其使出攻心计。 朱巴一听,马上说:“你胡说!我早就看不惯那些当官的,要是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那,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决定权在于你……万玖鹤与王皇喜沆瀣一气,鬼月崖不仅埋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多年来万玖鹤贪污的赃款,他们将宝藏的钥匙一分为二,需要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库门。所以,如果能抓到万玖鹤,以其性命要挟,我们就能得到那批宝藏!”王珂说。 “那得到宝藏后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朱巴问。 “自然是招兵买马,扩大势力……首先第一步,我们要横扫江湖,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如此一来,我们才有望挑战各路诸侯,进而夺得天下!”王珂如是说。 “如此听来,此计甚好!”朱巴说。 “那你是干或不干?”王珂问。 “干!”朱巴回答道。 “好!我们一起在江湖闯出名堂,然后一统江山!” “成……一统江山!”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他们一方面为了宝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所谓的权。 第5章 发兵秦府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秦七打死一事,痛失子嗣的李祁峰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发兵秦府!!!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府上的门客赵德柱听闻李祁峰要发兵征讨秦天豹,急忙赶来制止。 他一见到李祁峰就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王爷啊,我们不能对秦天豹出兵,这样无异于起兵造反,是大逆不道之事,如果让皇上知道是要被杀头的!” “他纵容自己的儿子杀害我的爱子,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得把他家抄了不可……来人啊,出发!” “慢!慢,”赵德柱干脆抱住李祁峰的腿,大声喊道:“大人不要冲动,擅用兵权是要被诛杀九族的,请大人三思,三思啊……” “吾意已决,谁来了也没用,你再不让开我连你都杀!” 李祁峰怒目圆瞪,拔剑而出,一脚踢开赵德柱,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外走去。 旁边的随从也一并追了过去,赵德柱欲哭无泪,心想:这才刚来投靠李家,没想到此人如此蛮横,看来又要背上行囊,另寻出路了! 很快,李祁峰便从附近的兵营调来三百名步兵,谎称镇压流寇。 得知自己的家被士兵包围,秦天豹也是很火大:“天杀的李祁峰,胆敢私自派兵围我秦府,待我上奏皇上取他的狗命!” “来人啊!” “小的在。” 一旁的张匹原地待命。 “你去,把武缪把我叫过来,顺便起书于我盖章,我要上奏皇上,弹劾这个老贼!” “是,遵命!” 张匹没走几步又回过头,说:“秦爷,我觉得有一事不妥。” 听到张匹这么一说,天豹瞥了他一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嗯……” “请恕我直言,您打算派武缪擒住李祁峰,如果真的可以将他拿下,那您要如何处置他,是移送官府还是将他关进秦府地牢呢?” “我……” “……要我说,哪种方式都不妥。试想,天底下有哪个当官的敢羁押皇帝的远房表叔,如果有,那一定是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才那样做,甚至还有可能被诛九族!但这样的人没有几个。再者,如果换成我们私自关押朝中大臣,那承担的风险也是足以满门抄斩!” “这……那他滥用兵权,私自调派士兵对付朝廷重臣,一样是死罪!” “区别就在于他是皇亲国戚,我们跟李氏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管,凭什么他就可以违法,而我却要担惊受怕?!我好歹也是一品大臣,被那么多官兵围住不敢吭声,传出去我的颜面何在!秦府的声威何在!” “秦爷请三思,此事非同小可,且需从长计议。” “计什么计呀,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士可杀不可辱,老子今天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与那老贼拼个你死我活!” 秦天豹气不打一处出,怒火冲天的走了出去,张匹拦都拦不住。 没办法,张匹只得立刻提笔,将此事上奏圣上。 此时,秦府外面已被官兵围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附近的吃瓜群众也不甘示弱,不断地涌向秦府,将这片区域围的个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官兵在这里,他们都是干嘛来了?” “听说秦府有人私藏流寇头目,这帮流寇已经在其他省份杀了好多人,现在流窜到长安,祸害无穷呐,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消灭!” “这不太可能吧,秦天豹是朝廷重臣,他怎么可能和那些流寇同流合污?” “不关秦天豹的事,听说是他儿子秦七闯的祸,那个头目是他的拜把兄弟!”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那个花花公子的话,这一切就说的通了……毕竟像他那样的富家子弟,为了寻求刺激,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没错,前几天在英雄擂,他还赤手空拳打死了一个人!” “嘿,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我还听说,被打死的那个人正是李大人的儿子李乾!” “真的假的?这么说此次李氏围攻秦府就是为了报杀子之仇?” “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像朝臣之间明争暗斗的把戏,早已见怪不怪,谁也不知道这之中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内情。我们当老百姓的,好好看热闹就好了。” …… 现场可谓是千人千嘴,聊的热火朝天,场面比战场还激烈。 “李大人,弓箭手、大力锤已准备就绪,请您下令。” 指挥官单膝而跪,向李祁峰汇报现场的部署情况。 “好!毕大人,今日于你调兵遣将,系为大唐打击流寇,以保天下太平。如果顺利除掉这帮流寇,我定会上奏皇上,封你为骁骑将军。” “属下多谢宰相大人的抬举,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 “毕大人请讲。” “现如今是太平盛世,已有多年不曾听说过有流寇闹事,为何突然又传流寇烧杀抢掠的流言,是不是……” “……毕大人是说我捏造事实,故意诬陷秦大人?” “小的不敢,只是事出突然,想问个究竟罢了。” “毕大人,你好歹也是官场的老人了,难道还不懂这些规矩吗……什么该问,什么该做,是不是还要我教你呀?” “奴才罪该万死!请大人饶命。” 毕宏赶紧磕头求饶。 “起来吧!我没想过要定你的罪,用不着感到害怕。这次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活捉秦天豹,为天下铲除大害!” “是,遵命!” 随后,毕宏便下令士兵强攻秦府。 只见那些士兵推着大力锤,朝着秦府的大门稳稳推进。 不一会儿,秦府那扇铜铸的大门就遭到大力锤的攻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秦府之内,人们的心脏随着大力锤撞击的声音而此起彼伏,直冒冷汗。 “狗贼欺我太甚,让我出去,你们别拦着我,给我让开……” 秦天豹又气又恨,若不是仆人们拦着他,怕是早就冲出去咯。 第6章 武缪 就在外面的士兵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声音“喨锵”入耳。 不一会儿,一个脚戴铁链的身影出现在人们面前。 他身材高大魁梧,健硕无比,说是人中巨兽也不为过! 此人正是秦府的阶下囚武缪!!! 见到武缪,秦天豹欣喜若狂:“好呀,武缪,你终于来了。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活捉李祁峰,你将重获自由!” “……” 武缪径直走向摇摇欲坠的大门。 “这人就是武缪,好恐怖啊,嘤嘤嘤……” “呃,此人长相如此奇特……戴着铁面具,鼻子呢?啊……他的鼻子竟然被削掉了!!!” “秦府居然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太吓人了。” …… 婢女丫鬟和仆人们对武缪的存在感到惊恐至极。 “轰……” 随着一声巨响,秦府的大门终于被撞开倒地。 就在士兵想蜂拥而上之时,武缪的身影顿时让他们乱了阵脚。 “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人,简直是怪物啊!” 武缪的脚踩在铜门之上,发出一种奇特的响声,他正向外面的那群士兵逼近! “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上了?!”李祁峰焦急地喊道。 “大人,怪物,怪物啊……” 随着武缪的逼近,前面那一波士兵瞬间被吓的丢盔卸甲,仓皇而逃。 毕宏见状,先是咽了一口水,然后命令士兵:“你们在干什么?快点上去,把他拿下!” 这时,几个士兵鼓起勇气冲了上去,结果被武缪的盾牌一扫而飞,还撞倒了一排的士兵。 这一击着实是威力无比,极大的震慑住其他的士兵。 眼看军心就要溃散,毕宏当即下令:“弓箭手听令,放箭!” 话音刚落,无数支箭便朝着武缪飞射而至。 武缪使出护盾,挡下了所有的箭矢。而后一个加速就冲到了弓箭手的面前,左手一个护盾,右手流星锤,瞬间将整排弓箭手击飞!!! 这下子,就轮到李祁峰了,此刻在他面前只有几个小兵而已。 可以看到,面对迅如疾风的武缪,李祁峰面前的这些士兵早已害怕的不行,他们双脚颤抖发软,手里的长枪也快拿不稳了。 骑在马上的李祁峰也是害怕的很,明明想下马逃跑,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及时出现,一刀砍向了武缪! 此人正是毕宏! 可以看到,毕宏的手臂在颤抖,他的这一刀使出了全力,却依旧无法撼动武缪的武士盾。 “砺!” 毕宏将长刀划离武缪的护盾,发出一阵坚利的响声。 “好强的气势,这种压迫感是真的吗……他那魁梧的身躯,竟然纹丝不动,我明明已经使出全力,却还是无法伤他分毫,他该不会是魔鬼吧!” 尽管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可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再次击向武缪! 面对毕宏的进击,武缪轻松应对,只是动用了护盾就挡下对方的所有斩击,以至于毕宏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使出全力了。 “速度好快啊,如此庞大的身躯居然还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存在!” 刚才的进攻令毕宏感到疲惫不堪,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好强啊!这个是人吗?为何会如此强大,这么多士兵都奈何不了他。” “可不是嘛,听说那是秦府的阶下囚,因为错手打死了秦天豹的爱犬而被关押地牢,距今已有三年!” “就因为一条狗命就把他关了三年?有点离谱了……” “这主要也跟他的身世有关。据说他是武将之后,其家族因犯了叛国之罪而被诛杀九族,唯独留下他是因为武家早前就将他遗弃,并在族谱除名,这才保住他的性命。” “后来怎么样了?” “话说武缪是其父与青楼女子所生,且出生之时其母因为难产而死,加上长相奇丑,武家人便觉得他的出生就是一种不祥之兆。所以将他遗弃了,后来是秦府的张匹把他拾回,从此便在这里安了家。” “这么说秦天豹还是他的大恩人!” “那是当然。不过,他在秦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家伙饭量惊人,一顿要吃掉几十人的饭,也只有像秦府这样的大户才养的起他,普通的乡绅那是‘望尘莫及’呀。” “哎呀,这人命运真是跌宕起伏呐!” …… 旁边的看众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时,只见武缪用流星锤在护盾上轻轻一点,似乎在暗示战斗正式开始了。 果然,武缪一个箭步就杀到毕宏的跟前,毕宏避之不及,被其一拳揍飞,倒地不起。 ko! 见到自己的老大被击败,士兵们也不再挣扎了,纷纷丢盔卸甲,尖叫而逃。 周围那些围观的群众也在此时逃离,保命要紧。 李祁峰见状,想驱马逃跑,却发现马匹也被吓住了,无论怎么鞭打也不为所动。 没办法,他只能跳下马,连滚带爬,嘴里在不断喊着:“不要杀我,救命,救命……” 然而,武缪的任务就是活捉此人,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脱。 只见武缪手臂一震,将其手中的流星锤丢向了李祁峰。流星锤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祁峰的面前,如果再往前一步,他将性命难保! 武缪在向他步步走来,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 李祁峰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额头流落的汗水也让他的内心变得冰凉透彻。 “啊……” 最后,武缪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把他的魂给吓飞了。 一声惨叫后,李祁峰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欧耶!好样的,武缪,快把他扛回来,我要好好的招待他一下。” 躲在旁门后面的秦天豹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他对武缪的表现是无比的满意。 “老爷,千万别,这场纷争到此为止,别再节外生枝了。”旁边的张匹制止道。 秦天豹一听张匹这么说,马上就不乐意了:“你看看,这个老贼把我家的门弄成什么样了,要不给他一点苦头尝尝,怕他以后还会骑在我头上撒尿!” “你听我说……” “我不听……” 秦天豹捂着耳朵,随后又朝着外面喊:“武缪,你听到没有,快把他弄进来!” 秦天豹打死也不肯轻易放过李祁峰。 “老爷……哎呀,你不能这么做,这号人我们惹不起,如果现在放走他或许还能挽救这场危机。要是真的对他动手,那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秦天豹对张匹的话不以为然:“那你倒是说说我会有什么灾祸。” “满门抄斩!” “哈哈哈,呃……” 秦天豹一听,笑出了猪叫声:“哎呀,张匹,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像李祁峰这样的老匹夫,别说来的是训练营的士兵,就算是皇帝的禁卫军到了,我也无所畏惧!” “老爷切莫大意,人生在世,为人处事最忌讳的是骄横暴戾……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不为秦家,也要为少爷着想。还望秦爷三思。” 听到张匹这么一说,秦天豹这才醒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呦,差点葬送了秦家的家业,我真是该死……多亏有你在,张总管,这回我听你的。” 也就在这时,皇帝派来的八百里加急圣谕也抵达秦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流寇头目武缪藏匿于市井,多得秦爱卿的与李皇叔的合力抓捕,为民除害,乃国之大幸!特以手谕逮捕武缪,两位爱卿择日嘉赏!钦此!’” 秦天豹接过公公的圣旨:“谢皇上。” “彭公公,劳烦您老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快请进,老夫与您小酌几杯再走。”秦天豹邀请道。 “秦大人客气了,这回来的突然,老身还得回去交差,咱们改日再叙。” “明白,那就不耽误您办事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秦天豹从兜里掏出几块金锭塞到彭公公手中。 “秦大人真是客气,咱们什么交情,还来这套……那就谢过大人了。” 彭公公欲拒还迎,将金锭收入囊中。 “来人啊,给我拿下!” 彭公公一声令下,铁甲兵一拥而上,擒住武缪! 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匹的计谋,他谎称武缪就是流寇头目,并在奏折上写明武缪其实深藏秦府多年,不露声色。 就在事情暴露的时候,秦七和李乾为了将其抓获而意外发生的伤亡,而李祁峰紧急调兵也是为了将武缪捉拿归案! 这样一来,既为秦家化解了危机,也保住了李家的颜面,可谓是一举两得。 张匹的这招真是妙哉。 第7章 贼心不死 “气煞我也!” 得知秦李两家并没有因为李乾的死而闹得两败俱伤,万玖鹤心中顿生一股闷气。 “老爷稍安勿躁,切勿气坏了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总管手里端着泡好的上等龙井茶,走到万玖鹤面前说。 “这个李祁峰也真是个窝囊废,死了儿子都不计较,以后怕是指望不了他能对付秦天豹咯。” “这话似乎是对的,不过也不全对。”刘言笑嘻嘻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可知李祁峰后面为何不再追究秦家的责任了吗?” “因为什么原因?” “一封奏折,是张匹写的一封奏折。就是这封奏折平息了秦李两家的这场风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又使皇上增加对秦家的好感。” “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竟有如此效用?” “还能写什么,无非就是颠倒是非,令皇上相信武缪就是流寇头目。为了将武缪捉拿归案,秦七和李乾发生伤亡,而李祁峰兵营借兵也顺理成章的被认为是剿匪的英雄之举,非但不受责罚,还领喜功。一顿操作下来,李祁峰只是少了一个儿子,而秦天豹,似乎愈加得到皇上的信任。” 万玖鹤听完后捶胸顿足,欲哭无泪:“失策失策,我真是大意了,没想到秦府还有这样的能人……这个张匹,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了他的皮喂狗!” “其实老爷不必过于担忧,我这还有一计,定能让秦家鸡犬不宁!” 听到这里,万玖鹤眼睛一亮,赶忙问道:“你都想到些什么对策了?赶快与我说说。” 接着,刘言开始在万玖鹤耳边低声细语,生怕有人听到他们的诡计。 后者在听完他的主意后也是连连称赞:“妙呀妙呀……刘总管,你的这招真是妙,不愧是我的智慧锦囊,好样的!” 几日后,府衙大牢。 “武缪,你的饭到了。吃完这一顿,爷爷就送你上路,好好享受人间这顿最后的晚餐吧!丑八怪,哈哈哈……” 一个狱卒把碗摔在地上,上面的那只大鸡腿瞬间飞了出去。 “你少说两句……” 另外一个狱卒有点惊恐地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武缪。 “怕什么,他都被铁链拴着,难不成还怕他跑出来咬人么?” “我听说这人天生神力,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的重量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六十斤重!就这样了他还能以一己之力大败一个营的军队,还差点把那位李大人给杀了……” “……好啦,区区一个阶下囚,你用得着这么害怕他吗?再过一个时辰,他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了,蠢狗!” “好啦,走吧!跟死囚犯一般见识做什么,他又没有害你输银票……赶紧把这帮大爷伺候好,我们好到外面再赌几把,赢个喝花酒的钱。”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欠我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我?” “等下赢钱了就还你,附带利息!” “你当我傻子啊,还利息!我告诉你,今天你要再不还我钱,我就把你去青楼的事告诉你媳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鬼混。” “她不会相信的,你放心。” “你放屁,等着瞧,今晚不还我钱要你好看!” …… 几个狱卒聊着天走掉了。 好不容易等到地牢恢复宁静。就这时,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这里。 “有劳狱卒大哥带路了。” 刘言往狱卒手中塞了几块碎银。 “刘总管客气,请跟我来吧。” 很快,狱卒就把刘言带到武缪面前。 “你可小心点,里面的东西十分危险,不要靠太近说话,要是被伤着了我可不负责任哦。” “这个你放心,我说两句话就走。” “嗯。” 等狱卒走后,刘言靠近牢门说:“武缪,跟我走吧,只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你从此就自由了。” “……” 武缪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犹如黑暗中一颗陨落的流星。 接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手脚的铁链随即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声音。 “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你会感激你今日所做的这个决定。” 就这样,武缪被刘言带离大牢。 在临走之时,狱卒又押着一名“囚犯”进来了。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经过那个地方落脚而已,你们抓错人了!” “错就错在你选错了落脚的地方,别的地方不去偏偏选在了命案现场,还跑来报案……有时候,不是你人畜无害、不做违背良知的事就能躲过灾祸,这世界到底还是被钱权乱了分寸……”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还要抓我?快放了我……” “别吵了!这儿是关押死囚犯的地方,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今夜子时问斩……带走!” “啊……” 那人一听要被斩首,当即晕了过去。 这时,狱长转过头对刘言说:“刘总管,事情已经办妥了,您是不是……” “那当然,这是你应得的,给!” 刘言心领神会,立马从兜里取出一袋银子递给狱长。 狱长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闪闪发亮的金子,他看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狱长,狱长……” 刘言喊了几声,狱长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那,我们走了?” “好好,慢走,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 “诶!狱长这话说得,这地方怎么能常来呢?” “哈哈,不好意思,一时激动,说错话了。您慢走,替我在万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谢谢啦。” “呃……你刚刚说什么?” 刘言用犀利的眼神盯着狱长看。 “我说,万,万大人……” “武缪曾经是秦家的下人,今后也是,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既然是秦家的伙计,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感谢谁了吧!” 听到这里,狱长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诶呦,您瞧我这记性,这事关万大人什么事,那都是秦老爷的安排。天底下有这么好的雇主,真是难得呀……” “嗯,你说的没错,秦老爷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自己的仆人做错了什么,他都不会轻易抛弃他。我说的对不对呢,武缪?” 刘言笑里藏刀地看向武缪。 武缪选择沉默,直接走掉。 随后,刘言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哥,这明明是万大人的人救走了这个死囚犯,为什么他还不敢承认呢?” 狱长的手下问。 “诶呦!” 狱长拍了一下手下的脑门:“你是白痴啊,问这种问题,这就好比你去劫狱,完了以后你会说主犯是你自己吗?” “哦……这么说他是想借刀杀人?” “啪!” 狱长给了手下一巴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人家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我们有钱拿就行……平时干活没见你这么勤快,好吃懒做,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疯。” “你猜?” “猜你妈的头,猜……再不滚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狱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就这样赶跑了想分一杯羹的属下。 第8章 诡计得逞 为了不引人注目,刘言带着武缪走夜路,经过半个时辰的路途,他们来到了藏在深山野郊中的一个小屋。 “你恨秦家吗?” 刘言拿出火折子一吹,用火点燃屋里的蜡烛。 “……” 武缪依旧选择沉默。 “我知道,秦家于你有养育之恩。但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他们根本不领你的情,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你,把你当作工具使用,完全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哐!” 武缪揪起刘言的衣领,把他举在半空中。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他们真的把你当人看,那就不会将你关在地牢,整整三年!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诬陷你,给你扣上叛国的恶名,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不曾来探望过……” “呀啊——” 武缪显得十分愤怒,直接把刘言甩丢到地上。 刘言疼得哇哇叫:“哎哟,我的老腰……好你个武缪,不识好人心,居然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说完,刘言便夹着尾巴逃跑了。 很快,黎明到来,初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虫鸣鸟叫的枝头射进茅屋顶上的破洞,正好照在武缪的脸上。 “好温暖,这种感觉……” 武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这样看着旭日之光,丝毫不觉得刺眼。 眼前这个破洞与之前在秦府地牢的那个洞口是何其的相似,充满光明与向往。光明之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那里是否会存在真正的自由? 想到这里,武缪起身走出茅草屋,跟着鸟儿的脚步来到一处池塘。 这真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到处都是叫不出名的花草和灌木,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自由的气息。 在池塘边上的一棵树上,武缪发现一个蜘蛛网,颜色艳丽的黑寡妇正在上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时,一只蜂鸟突然落入它精心编织的陷阱,它努力振动双翅,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致命的丝网。 上面的黑寡妇见到猎物上钩,不紧不慢地爬到它旁边吐丝,将它裹上一层又一层的银丝,然后把毒液注入它体内。 很快,蜂鸟变得奄奄一息。 见到这一幕,武缪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上去把蜂鸟救下。 因为毒液的原因,蜂鸟还不能飞动。为了不让其它掠食者发现它,武缪决定把它藏在树梢上一个废弃的鸟巢里。 正当他准备爬下来的时候,发现前面来了一群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显然是府衙里头的官差! 突然,那行人停了下来,带头的官差向手下喊道:“昨晚夜里越狱的武缪,他是流寇头目,武功极强,大家千万要小心,有事大声叫,听明白没有!” “是,明白!” 手下的士兵齐声回应。 “还有,这是秦大人下的命令,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得松懈,尽全力追捕逃犯!若是找不到武缪,上面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刚说完,武缪就从树上跳下,落在这帮官兵的面前。 “啊……你是什么人?!”军官大叫。 这时,一个士兵仔细对比了一下画像中的人,发出惊恐的声音:“是,是……武缪!” “哇啊……” 其他人一听“武缪”这两个字,吓得魂都没了,撒腿就跑。 只见武缪甩动一下他的手链,瞬间击倒一大片的士兵。 接着,武缪又逮到几个跑的慢的,将他们连人带枪丢到旁边的溪流上。 解决完小啰啰,武缪这才回过头找刚刚的那个军官。 “你刚刚说的‘秦大人’指的是秦天豹吗?” 武缪一把揪住军官的衣领。 “呃……呜……” 那名被抓住的军官颤颤巍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不是秦天豹派你们来的?!” 武缪只是加重了语气,而军官的耳边就像响起一阵轰雷! 军官吓得双腿发软,急忙跪地求饶:“壮士请饶命,我回答你,回答你……这天底下除了秦天豹,还有哪位大人敢下令逮捕您呐。” 听到这里,武缪彻底崩溃,他的手也在此时松开,放掉军官。 军官马上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我上有老下有小,媳妇还跟人跑了,样子长得多磕碜日子就过的有多惨……求您放我一马,我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求求您,求求您……” …… 许久,军官见没有声音,这才敢抬起头,发现武缪早已不见了踪影。 军官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靠着溪边的一块大石头歇息。 刚闭上眼,他就听到石滩传来异响。以为是武缪回来了,他吓得赶紧爬起来,朝着他面前的这个人跪拜:“呀啊……壮士饶命!不要杀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不管我的事。你要报仇的话就找刘言,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刘言要是不承认呢?” “不承认也得认呐,我家里有他给的银票,是他让我假装秦府的人来抓你,目的是挑拨你和秦府的关系。一切与我无关,你要杀就杀他好了,饶命啊……”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无辜的?”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我是无辜的,不要杀我,不要……” “那好,你学几声狗叫我就饶你不死。” “狗叫?咦……不对,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刘言?” 军官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偷偷用眼瞄了一下眼前这个人。 果然,他就是刘言! “好你个刘言,竟敢吓唬我,看我不收拾你!” 军官想冲过来教训刘言。 “诶……” 刘言拿出一袋银子在军官面前晃动,军官立刻眉开眼笑,双手把钱袋抢过去。 “我就知道刘总管是个言而守信的人,断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不忘兄弟间的情谊。” 可下一秒,军官就变脸:“怎么这数目不对?” “怎么不对法?” 刘言不为所动。 “你答应过给我五百两银子,这里怎么只有二百五十两?我跟我的那些弟兄可都是拼了命的帮你干活,现在只有这点银子,你怎么好意思呀?” 听完军官的话,刘言笑着说:“我是答应过给你五百两。不过我也说过,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提前万大人和我的名字,你刚刚不但那样子做了,而且把所有事都抖了出来,现在我肯给你银子,已经算给足你面子!” “你……” 军官气急败坏,却对刘言无可奈何。 “今后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下回你的这条贱命可不是花点钱就保得住的!” “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军官恶狠狠的瞪了刘言一眼,然后气汹汹地走掉了。 第9章 生擒武缪 话说,得知武缪被带走的消息,秦七的内心感到深深的自责。 他数次想去劫狱,但均被张匹劝回。 就在他以为武缪会被处于死刑的时候,从探子那里传来消息——武缪没有死,他被人掉包了,死的是一个外地来的人。 秦七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武缪要是死了,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安乐。 想到这里,秦七不禁回想起十年前的旧事。 那时候的武缪年纪不大,但个头却很高大,一顿饭能吃掉不少米饭! 不过,秦家人也没白养着他,分给他的活比其他几个壮丁的加起来还要多。 孩童时期的秦七时常骑在武缪身上,把他当马骑。很难想象,眼前这两个体型差异巨大的小孩竟是同龄人! 一直以来,武缪都把秦七当作亲生弟弟看待,凡事都会优先考虑他。 因为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比和其他人相处的时间长,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感情日渐浓厚,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时光荏苒,他们很快就长大成人。 就在三年前,秦天豹养的一条爱犬不知是不是得了病,突然发狂,把几个仆人咬伤了。 就在疯犬想对秦七下手,武缪眼疾手快,一拳将其击飞。 可能力道过猛,疯犬竟撞柱身亡了! 秦天豹得知此事,非但没有称赞武缪护主有功,反而指责他杀害爱犬的过失,并在一怒之下将他关进了秦府地牢。 这一关就是三年。 虽然在这期间秦七也曾多次想解救他的儿时玩伴,但每一次都被人发现。最关键的是武缪自己也没有逃跑的意愿,否则以他的身手,区区一个地牢岂能困得住他。 这一晚,秦七正欲落帘入睡,窗外忽而闪过一个黑影。他立马起身想要取剑,谁知那人身手极快,还没等秦七握稳剑,他就破门而入,用匕首顶住秦七的咽喉! 在月色的光辉下,秦七得以看到神秘刺客的真面目,此人正是武缪! “武缪,是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快走,现在官府到处都在通缉你,这里不安全,被他们抓到你会没命的!” 秦七试图让武缪逃离这里。 “你们想杀我。” 武缪的声音平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 面对武缪的质问,秦七竟无言以对。 的确,为了秦家的安危,选择牺牲他一个人的性命,看起来无可厚非,换作其他人大概率也会这么做。 但在武缪看来,这是赤裸裸的遗弃。尤其是听到秦天豹派出追兵捉拿他的消息时,仿佛晴天霹雳,内心积压的苦闷终于转变成无尽的怨气,这件事总要做个了断才行。 于是,武缪找到了秦七。 从武缪的眼神可以看出,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怒火,仿佛一头凶恶的野兽。秦七知道,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复仇! “你们想杀我。”武缪再次重复那句话。 “对不起,”秦七终于鼓起勇气,“我们三番两次将你推入深渊,对你实在太不公平……父债子还,如果我的死可以换秦家上下一百几口人的性命,你旦杀无妨。” 见到秦七这般慷慨仁义,武缪的意念开始松懈,眼里的杀气被泪光冲散。 “呀啊……为什么!” 武缪的情绪无从发泄,他实在狠不下心杀了秦七。 “为什么——” 武缪发了狂似的摧毁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张匹闻声赶来,他身后还有十几个手拿刀棒的仆人。 “武缪,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做傻事,把刀放下,有事好好说。”张匹大喊道。 见到张匹等人,武缪也不打算逃跑:“秦家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就算被杀我也心甘情愿。但是你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赶尽杀绝,实在是令人寒心!” “你的心情我都理解。不过我想让你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刘言的诡计,他是目的是想借你之手铲除秦家,你不要着了他的当!”张匹劝说道。 “阴谋也好,事实也罢……从头到尾,我都是秦家一个低贱的下人,呼之则出,驱之则去,连一条狗命都比不上!” “你心里面的积怨太深,正好又赶上这一连串的事故,我实在难以和你解释得清。总之就一句话,今天你要敢动少爷一根汗毛,我张匹第一个不放过你!” “来人,上!” 随后,张匹吩咐手下将武缪团团围住。 “别,张匹,不要伤害武缪……” 秦七试图阻止这场纷争。 “上!” 张匹一声令下,众人对武缪发起猛攻,刀光剑影,流星棒锤,发出哐当喨锵的声音。 这时,秦天豹也带着一群妻妾赶来,一看竟是武缪,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哎呀……是武缪,快快,把典烈给我叫过来,通知守卫张琦……叫人,把这个逆贼给我拿下!”秦天豹大声嚷嚷。 不一会儿,武缪就将眼前的这伙人打的落花流水。 接着,武缪迎面走向秦天豹,眼神充满了杀气。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 秦天豹连连后退,若不是张匹扶着他,早就摔下台阶了。 这时几个人胆子大一点的仆人拿着长枪,朝着武缪刺了过去。 “啊……” 武缪徒手抓住这些长枪,将仆人们举在半空,然后连人带枪,全部掷飞! “真乃神力!”张匹内心暗自称赞。 不一会儿,张琦就领着几列卫兵到达现场。 与张琦一起的还有典烈,他们迅速对武缪形成包夹,阵势强劲! 眼前的张琦虽然体格消瘦,但他的棍法却是相当的精绝,逢人过招,皆能在十招内取胜,因此得名“张不十”。 而他旁边的这个叫典烈的人,据说也是武家之后,身强体壮,力大无穷,擅长斧枪的使用。 “好呀!你们来的正好,快快将这个贼人拿下!谁若能将他擒住,我必重赏!”秦天豹在一旁喊道。 “弓箭手准备!”阵列中的军官喊道。 “慢!” 典烈突然喊停,然后走到武缪面前说:“听闻你也是武家之后……刚刚所见,你的身手的确勇猛,我欲与你一决高下,不知汝意如何?” “……”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未落,典烈就将手中的巨斧砍向武缪。 武缪用手链一挡,结果是斧刃勾住手链,而斧头的正面与武缪的脸仅有毫米的距离! 只见武缪身体微微后仰,抬脚踢中典烈的手臂,典烈受力后退。 接着,典烈又冲上来,斧头和锯剑轮番出击,招式诡异且迅猛,颇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即视感。 然而,武缪的预判能力也是极强,他似乎可以看透典烈的每个招式,即使对方出手狠辣,他也能应对自如。 于是,仅凭手中的铁链,武缪就遏制了典烈凶猛的进攻。后者实在气不过,再次挥起手中的斧枪与之缠斗。 这一次,典烈终于扳回一城——他斧头上的枪头突然弹出变长,刺向武缪。武缪避之不及,脸上被划了一道血口。 对手的血令典烈感到兴奋,他的进攻也随之变得更具压迫性。 被刺伤的武缪亦变得盛怒! 这时,典烈却突然一个助跑,高高跃起,用锯剑击向武缪。 武缪举起双臂,以铁链挡之。只听见“锵”的一声,手链被斩断,武缪也因此后退几步。 这时,典烈想乘胜追击,一刀砍向武缪。 谁知,武缪出其不意,用断裂的手链甩中典烈的脸。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武缪双拳出击,打在对方的胸口上,使其飞出一丈远! 典烈吐了一口血,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不过,他很快就站起来,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然后骂道:“他奶奶的,老子不信打不赢你个毛头小子!” 这种程度的击打,要是换作其他人,可能已经没命了。可对典烈来说,跟摔了一个跟头没什么区别,他仍能再战! 与此同时,一旁的张琦再也忍不住了,他手中的铁棒早已饥渴难耐,跃跃欲试。 “武缪果然好身手,试试我的铁棒如何!” 心急火燎的张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上阵就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招——多重影奥义棍法。 一般来说,多重影奥义棍法有以下几种招式,比如跃鸟、狼痕、围鹿和俯鹰云云,所过之处,皆给对方留下重重影幻。 接着,张琦快速转动手中的铁棍,通过左右飞旋和过肩快转令铁棍保持在高速转动的态势,最后将铁棍击向武缪!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此时的铁棍竟出现蛇形走位,就像发生了扭曲,令人捉摸不定,武缪因此被击中右肩。 名为“蛇突”的奥义棍法果然名不虚传! 典烈见状,也加入对战。 经过三百七十六回合的激烈打斗,两人终合力擒住武缪。 第10章 脱缰 不得不说,这秦府真可谓是卧虎藏龙,像张琦这种顶级的教头并不少见。还有典烈这类的猛将也是时常可以看到,不足为奇。 “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后头重重有赏。还有你们,”秦天豹指着其他卫兵说:“此战每个人都有功,稍后到后堂挨个领赏!” “谢秦大人!” 众将士齐声回应。 “来人,把这个逆贼给我拉下去,明天移送府衙,择日问斩!” 秦天豹挥一挥衣袖,脸上露出窃笑。 “且慢!” 秦七叫住了士兵,然后向秦天豹求情:“父亲,不能杀武缪……” “为什么不能杀?”秦天豹问。 “他本性不坏,只是一时听信刘言的奸佞之言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何况……何况他曾替秦家受过刑狱之灾,这次就当将功赎罪,饶他一死。” “哼!你真是个不孝子,你没看到他刚刚想杀我吗?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我不杀他,他迟早有一天会反过来杀我的!” 秦天豹顿时变得有些恼火。 “怪就怪在那个刘言,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怎么会发生今晚这一出。要我说,我们应该拿刘言开涮,不然以后我们都得看他们万家的脸色。” “这……” 听到这里,秦天豹开始犹豫了,琢磨着到底应不应该将武缪处死。 一旁的张匹马上猜到秦天豹的心思,于是拉他到旁边说:“老爷,我觉得少爷的话不无道理。你想想,我们明知道这是万玖鹤使的奸计,最后却还要杀死武缪,无异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传出去恐让人笑话,这是其一。第二就是刘言这个侏儒不安好心,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还不如找个机会做了他。” “刘言这个人我清楚,不是个善茬,贼目鼠嘴,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大帮随从,排场比他主人的还要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这其实没多大关系,只要我们不从正面跟他硬碰硬就行。” “你的意思是?” “老爷记不记得之前我在拟草李祁峰发兵一事的奏折中提到的流寇头目?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一件事!就在不久前,我从一个探子口中得知,最近晋南地区确实因春寒闹饥荒,发生了流寇劫掠的案件。不过当地官府很快就平息了这起事件,并处死了许多匪徒。然而,他们却让流寇头目逃跑了!” “你继续说。” “据说是因为流寇头目给当地的知县送了一个宝物,所以他才能逃过一死。而那名知县,正是刘言的表哥徐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昨晚他们二人在映春楼喝酒,一高兴,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正好被我们府里的一个伙计听到……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就算不能除掉万玖鹤,也足以让他丢掉这顶乌纱帽!”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只要把徐亥捉来,逼他承认刘言就是流寇的同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告万玖鹤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将他铲除!” “凡事得讲证据,无凭无据恐怕定不了万玖鹤的罪。” “老爷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刘言仗着自己是万府总管的身份,在其故乡山东县为虎作伥,坏事做尽。曾多次伙同他的叔叔强占民田,并与徐亥勾结,黑白两道通吃,迅速敛财,将家中堆满金银财宝。此次我们便借剿灭流寇之名查封刘言的家产,从中搜出他与徐亥受贿流寇头目的罪证并嫁祸于万玖鹤,这样能定他的罪!” “那万一他死不承认怎么办?” “那晚听他们二人说,流寇头目献给徐亥的那件宝物此时正在万玖鹤家中,系他将宝物从徐亥手里夺过来,据为己有!” “万玖鹤这只老狐狸,即使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宝物在他手上,恐怕他也不会轻易就范。”秦天豹不无担心的说。 “这种时候就要用到武缪了。” “此话怎讲?” “之前我在于皇上的奏折中不是提到武缪是流寇头目吗?只有他最清楚万玖鹤家里的那件宝物是不是真的,要是有他作证,万玖鹤想不认罪都难。” “那你怎么保证武缪一定会同意这样做呢?” “武缪本性不坏,他对秦家还是有感情的……这件事请交给属下去办,就算最后不能定万玖鹤死罪,那他的实力也会大大削弱,这样老爷你就少了一个眼中钉。还有就是,如果仆人们都知道老爷是这种以德报怨的人,今后也会感激大人,增加老爷的德运,不也是美事一桩。” 秦天豹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好,还是你想的周全。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在众妻妾的搀扶下,秦天豹挺着大肚子走掉了。 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秦七:“这么夜了,你今晚就到倪姨那里就寝吧。她有一段时日没见你了,去看看她。” “是。”秦七毕恭毕敬地说。 “少爷,你请移步,剩下的事交给我,我会把它办好。”张匹躬身说道。 “可是……” 他看了一眼武缪。 “你请放心,武缪不会有事的,我会安排好让他脱身。” “麻烦你了,张总管。” “少爷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事。”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武缪说几句话。”秦七对张琦和典烈说。 “是。”两人齐声回应。 “兄弟们,咱们走,到后堂领赏去!” “喔吼……” 众人欢声呼应,随后离去。 “这个世上本来就很不公平,许多事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我的亲人看待,从没有想过伤害你。”秦七对武缪说。 “……” “过去这三年我对你感到亏欠,现在也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今晚过后,你的内心不会再感到束缚,‘秦家’这两个字也不再是你人生的羁绊。” 说完,秦七与武缪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此时此刻,武缪的内心五味杂陈,泪水在眼眶打转,浸湿了这个夜晚的月色。 第11章 倪姨 “是我。” 门外的秦七轻敲木门。 “诶,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 屋里面传来响声,是倪姨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里面的亮起了灯火,倪姨打开门:“我刚刚一直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倪姨显得有些焦急。 “没什么,家里进贼了,现在已经把他抓住……今晚我在书房睡,我爹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我来过这就好了。” 说完,秦七转身就要走。 “难道我真的这么令你讨厌吗?” 身穿轻粉薄纱裳的倪姨倚扶着边门,月光洒在她那让人犹怜犹爱的脸上,为这位美人儿又增添了几分愁怨。 听到这里,秦七停下脚步:“没错,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这样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肯跟你同床的原因了吧。” “不要离开我!” 倪姨从后面抱住秦七,哭啼着说:“你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会用正眼看我一眼?我一生清白纯洁,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纳我?!为什么……” 倪姨的哭声越来越大,惊动了院子外面的狼犬。 本以为秦七会因此留下,结果却令她肝肠寸断。 秦七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的手:“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何必苦苦执着于内心的渴望……或许你等的不是我的心,而是一种答案。” 看着秦七远去的背影,倪姨泣不成声,悲歌吁叹夜凄凉。 厢房西北侧的一间澡房。 张匹亲自为武缪解下手脚上的铁链,并让他更衣泡澡。 这或许是武缪第一次享受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即使是泡在温暖舒适的水中,他也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旁边的张匹似乎看穿了武缪的心思,他手里拿着一块干瘪的丝瓜段,开始在武缪后背搓起来。 他一边认真清洗对方的后背一边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八岁的那年,你问我说,‘这个世上穷人这么多,如果他们都能得到富人的帮助,那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加美好?’” 张匹突然问:“到现在为止,你找到那个答案了吗?” “‘古有诸侯争霸,近有开元盛世,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可奇怪的是,战争与穷人依旧存在,而那些富人始终也是为数不多的那几类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你当时回答我的话,时至今日,你的答案有变化吗?”武缪反问。 “有,它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你呢?你心中的那个答案,它是否让你看到了未来?” “活着,或许不是生命唯一的意义。死去亦不能够让生命变得更有意义,学会放逐自己的灵魂或许能让人看清世界的真面目。它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关于武家的起源,我想我会从中找到答案。” “生命的初衷就在于对自身的不断探索,回归生命的本源或许是每个人应该做到但对本人来说却是十分有难度的一件事。如果你内心有这种想法,那你日后定能成大器。” “大器?” “就是说你可能会在某个领域成为一名强者,你的能力和觉悟是一般人所无法比拟的。” “武家……” “那就去吧!回归生命的起源,寻找这世上最本质的东西。” “……” 第二天,丫鬟在房间发现倪姨留下的信。终于,她不再期望这个家,那个叫秦七的人,似乎不再是她日思夜念的人。 倪姨,字思蕊,出生于一个偏远山区,刚出生就被人贩子偷去。 一日,秦天豹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女婴,她被放在地上,不停的哭啼。 “老妪,这娃子怎么卖?”张匹上前问。 那老妪听到有人问话,这才提起沉重的双眼,看向对方。 她这一看,着实吓坏了张匹等人。 老妪的眼睛红肿流脓,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老太太,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张匹问。 老妪说:“地上这个女娃是我们叫人弄来的,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老有所依。没想到这才一个月,报应就来了。那日在山上砍柴,突然看到前面来了一群强盗,他们见我们身上没有钱财,然后就把我老伴给,给打死了。最后还用东西戳瞎了我的双眼,真是报应呀……” 老妪欲哭无泪。 “皇城之下,竟有如此猖獗之盗贼!”张匹愤然说道。 “自作孽不可活,来了个现世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我只想要几个银子,回去安葬那个老头子,已经大半个月了,他到现在还没入土呢。村里面那几个人说至少要十两银子,不然没人愿意去,尸体都发臭了……” “什么?!葬个人要十两银子,还不如去抢呢!” 一旁的秦天豹有点难以想象。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我也要陪着他的嘛。” “……” 听到这里,秦天豹一行人便将女婴买下,并额外多给老妪四十两银子。 这个女娃便是倪姨。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女娃一直哭个不停,无论怎么哄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一到了秦天豹的手里,她居然笑了起来了! “老爷,看来你跟这女娃有缘,她只认你!”张匹立刻说。 “那可不是,你看!她笑的有多开心,哈哈哈……” 秦天豹双手托起女婴,甚是喜爱。 “这女娃长得水灵,跟秦儿的年纪相仿,日后把她嫁给秦儿为妻,倒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老爷切莫让快乐冲昏头脑,一时快言,应只当消遣。” 听到张匹这么一说,秦天豹露出不悦的神色:“童养媳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一身清白,身世这种东西又岂能成为婚姻的阻碍?而且,我先前也找算命先生给他算过了,这小子命犯克妻,给他找的另一半必须命够硬,命运越坎坷越好!” “江湖术士的话怎能当真……” “吾意已决,你休要多言。” 说完,秦天豹哼着小调就走掉了。 “真是孽缘呐,哎……” 望着秦天豹的背影,张匹发出一声长叹。 第12章 梦醒落雁台 这日,万玖鹤的第十一个儿子满月,在德弘楼大摆宴席。 来为万玖鹤恭贺的人基本都是些名门望族和达官贵人,吃的东西尽是些山珍海味和野味佳肴,极尽奢华。 门口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连绵起伏,不绝于耳,仿佛十里八乡都能听到欢庆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行人抬着大轿从不远处走了,仆人们穿着喜庆,而轿里的那些人则打扮华丽。 在众多门客和仆人的簇拥下,万玖鹤抱着刚刚满月的儿子走向茶楼。 可他刚要把脚迈进里面的时候,一只瘦黑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角:“老爷行行好,我家中有个老母病危,听闻万老爷家有一宝物能驱邪挡灾,请您行行好,借宝物一用,求求您……” 万玖鹤一看,此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大概是从郊外来的贫民。 “谁是你老爷,给我起开!” 万玖鹤毫不犹豫地踢开那青年。 随后,几个仆人上前抓住他,拖着他就要往外面扔。 那人大喊:“大人,大人……别,你先听我说,你手里拿的那件宝物叫遗仙锁,非凡人之躯所能镇得住它。如果你肯用它救我母亲一命,说不定可以抵消它的祟气,可保贵府逃过一劫!” 听到男子这么一说,万玖鹤更加生气了,他火冒三丈,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诅咒我万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他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结果,男子被打成重伤,卧地不起。 男子回到家中,没过多久便死亡。 就在当天夜里,万玖鹤发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他来到一个叫落雁台的地方,一开始还晴空万里,接着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时,一条巨龙从乌云深处出现,它张着血盆大口,一个爪子就把万玖鹤撕成碎片! 万玖鹤从梦中惊醒,他被吓得一身冷汗,夜半而不能寐。 第二天,他跟一个门客黄耀楠说起这件事。 “不好,万大人,”黄耀楠在万玖鹤面前跪下说:“这是不祥之兆,恐大人会有血光之灾!” “啊……” 万玖鹤大惊失色,急忙扶起黄耀楠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会大难临头吗?” “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那这个梦就是灾难来临前的征兆!落雁台,意喻你的地位会受到冲击,而巨龙则代表天子,恐怕你是在劫难逃,因为这是皇上对你的惩戒!” “啊……那可如何是好?” “请恕小人直言,大人近日可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黄耀楠问。 听到他这么一问,万玖鹤的眼神开始闪躲,然后回答道:“没有,我万玖鹤哪里会做那种事,这是不曾有过的事。” “那城南角村的孙子孟可是被你手下的人活活打死的?” “呃……他是……” 万玖鹤支支吾吾,不知所言。 “大人,这才是灾难的开始啊。” “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大司马的命运会被一个一穷二白的刁民左右?” 万玖鹤如坐针毡,脸色苍白,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悲凉的下场。 “不知道那孙子孟当时有没有跟大人说些什么?” “他觊觎老夫的遗仙锁,说它是件不祥之物,却又说用它可以救他母亲一命,简直是胡言乱语,自相矛盾。最后还诅咒我全家,我岂能轻易放过他!”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滥杀无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随便教训几下就去世了。” “难不成这是天意?” 听到这里,万玖鹤眼中突然闪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胡说八道,老子偏不信邪,谁要胆敢挑战我的实力那就尽管来,我绝不退缩半步!” “大人,虽然这只是梦境,但它却反映了一个客观的事实。那就是你现在面对的敌人十分强大,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甚至会给你带来死亡!” “你指的敌人是谁?” 万玖鹤步步紧逼。 “当今天下,有哪几位权贵能够对你的地位造成威胁,我想大人心里应该是很清楚才对。” “原来是这样,”万玖鹤露出不为人知的微笑:“之前我就听说你和秦府的张琦交往密切,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是秦天豹的走狗,来我这的目的是想从我身上骗走遗仙锁。我告诉你,没门!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打入地牢!”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就过来把黄耀楠架起来。 “大人饶命!我与张琦只是同乡之情,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您放过我……” “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把他带走!” “不要呀,大人,不要……你会遭报应的,你这个恶毒的家伙,很快你也会被杀,死无葬身之地!天呐……” 黄耀楠悲惨的声音就像被敲响的吊钟,其音幽怨而深长,令万玖鹤感到一阵忐忑。 果然,不好的事发生了。就在下一秒,从门外传来一阵惊恐的声音,“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这时,一个仆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他满头大汗,神情慌张的跪在万玖鹤面前。 万玖鹤着实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心中那份忐忑不安的感觉愈加的沉重。难不成现世报真的来了? 不过,万玖鹤并没有表现出很恐慌的样子,他起身对着下人怒斥道:“你鬼叫些什么?!我还没死,有什么好慌张的,起来说话!” “对不起老爷,小的,小的知错了。据探子来报,刘,刘总管的家被抄了。” “什么?!” 万玖鹤有些难以置信。 “还不止这些,他的那个表哥徐亥也被抓了,说什么勾结流寇,偷税漏税、行贿受贿和叛国罪数罪并罚,现已被押送刑部,准备拷问!” “啊……你是在哪里得来的消息?!” 万玖鹤细思极恐,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小的刚从刘总管那里回来,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错的。” “岂有此理,这俩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抄家,一定是有人陷害!” 万玖鹤在屋中来回走动,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命令那个仆人:“你马上把薛尔金和吴健给我叫来,快去!” “是!” 不一会儿,薛尔金和吴健就匆匆忙忙赶到万府。 “你都听说了吗?山东县的知县徐亥和刘言被抄家了,两人家中尽是金银财宝,数额巨大,真是骇人听闻。”吴健说。 “那可不是,这两人在当地作恶多端,压榨百姓,黑白通吃,根本就是土皇帝的作风。听说,他们这次之所以被查,是因为流寇头目的告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两个这次是必死无疑。”薛尔金亦说。 “万大人叫我们来肯定是商量对策,依吴大人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是好?”薛尔金问。 “刘言案件牵涉面广,我不敢轻言判断。因为流寇头目不是别人,而是曾藏身秦府多年的武家后人武缪!” “你是说这件事也跟秦天豹有关?” “朝廷之上尔虞我诈的事是何其之多,这两人素来就视对方为死对头,不排除没有这种可能。你想想,那个武缪从小到大都在秦府长大,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接触到那些流寇,又怎么可能是那伙人的头目?第二点是,武缪今年才十八岁,虽说他武艺高强,但我听说这几年他被秦天豹囚禁,这才刚放出来就说与流寇勾结,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这应该是一起豪门之间暗斗的事件,你我贸然介入的话,恐会受到牵连,需从长计议。” “目前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总之,等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两人四目相对,极为有默契。 第13章 逮捕 “下官叩见太师、大司空万大人和诸位大人……” 两人跪下给万玖鹤行礼。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就不要搞这一套了,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叫你们来这目的,说一下你们的想法吧。” 万玖鹤取下额头的毛巾丢在桌上,然后用拳头顶着太阳穴,并没有抬头看他二人。 听到万玖鹤这么一说,薛吴两人四目相对,内心在快速盘算着面前的处境。 “回万大人的话,属下们只是道听途说,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人说的没错,刘总管的家被查抄,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有落得如此下场。”薛尔金紧接着说。 “混账!你们俩来给我唱双簧是吧?岂有此理,妄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器重,没想到养的全是一帮白眼狼!” “砰!” 万玖鹤气得把茶杯摔在门上。 “大人息怒,刘言与徐亥私通,勾结流寇,胡作非为,目中无人。您可以完全不用管他,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吴健赶紧解释。 “哼!废物……我要是能撇下他这个烂摊子还用得着叫你们来吗?”万玖鹤反问道。 见到没人吱声,万玖鹤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掀桌:“他妈的,一个个哑巴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这时,一旁的潘举安走到万玖鹤身边说:“万大人先不要动怒,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找上门嘛,我们还有时间解决。” “现在大祸临头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这么淡定了,要是换成你们,我看你们还会不会说这种话!” “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何首富,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为了把你从那个狗屁穷乡僻壤调到京都上任,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和钱财吗?!现在我有难,你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算什么意思?!” “还有你,万宝鹿,亏你还跟我是一个宗室的人,当年我是怎么提拔的你,全都忘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告诉你们,要是我翻船了,你们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万玖鹤轮番数落这帮诤臣,现场无一人敢上言。 过了一会儿,等气氛稍微缓和的时候,齐三燕拉着万玖鹤进了内堂,对他悄声说道:“其实,徐刘二人被捕并无可怕,就怕他什么都抖出来……当年我们在凤积山做的那件事也会曝光,到时恐怕难逃一死。倒不如……” “嗯,我跟你想的一样。这个刘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叫他对付秦天豹,没想到却被武缪摆一道,现在还惹上这么一摊事。这种结果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何况,我平日待他不薄,也是时候让他为我做些偿还了。”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不能仓促应对。” “齐老的意思是?” “我担心的事有三点。首先是,现在外面都在传万家藏有遗仙锁,是代号为‘鬼崎将军’的流寇头目贿赂徐亥的赃物,相信徐亥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将这种事告诉旁人,一定是有人用计套出他的话,而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们值得深究。其二是,之前秦家一口咬死武缪就是流寇的同党,而此人刺杀秦七失败后不知所踪。万一最后让他们找到武缪,逼迫他承认自己就是流寇的同党,到时人证物证俱全,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不得不防。” “太师说的很有道理,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为今之计,我觉得你应该当机立断,舍弃遗仙锁,让那帮人无证可查,这样可保大人免于一难。” “这……”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刚刚说你有三个顾虑,最后一个顾虑是什么?” “那就是你自己内心的顾虑。” 听到这里,万玖鹤心头凉了一截,他既感到深深的不安,又有许多的不甘。 “遗仙锁是我的命根子,我绝不会让它落到他人之手,绝不能!” 万玖鹤想了想,始终不愿放弃遗仙锁。 “哎呀,万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醒悟。钱财乃身外之物,宝物没了可以再找,命没了那一切就都玩完了。” 齐三燕苦口婆心。 “那,那我把它藏起来不就好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尽快,不然让人发现,到时一样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里,万玖鹤长叹一声,然后用不舍的语气说:“哎!为今之计只能这么做了,我这就去把遗仙锁拿出来。” 不一会儿,就看到万玖鹤端着一个红漆木箱走进来。 刚一坐下来,他就指着薛吴两人说:“你们两个过来。” 薛吴二人走到他面前问:“大人有何吩咐?” “方才你们也听见了,遗仙锁现在于我来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不宜带在身边。你们两个面生,由你们带出府应该没人会起疑,希望你们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吴健接过木箱,并用郑重的语气说:“大人请放心,我等定不会让你失望!” “嗯,等这场风波过去以后,我定会在皇上面前帮你们多美言几句,到时等着升官发财吧!” “谢万大人对的关照,我们一定会办好此事!”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尽快出发吧,记得要保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们今天到过这。” “是!” “胡福,带这两位大人去库房领赏。”万玖鹤吩咐道。 “是。” “还有,走的时候替他们换件衣服,以免让人起疑。” “是。” 就这样,薛吴两人便带着木箱离开了万家。 没过多久,齐三燕也起身准备走。 万玖鹤一路相送:“近日府中不太平,本想留你一叙,又怕令你惹祸上身,还望太师切莫见怪。” “诶,万大人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什么交情……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要团结一致,一条心不变,这样才能全身而退,不至于在惊涛骇浪中丧命!” “齐老所言极是,等风波一过,在下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万大人言重了……凤积山一事虽然事发久远,已有三十年。但你我都知道,此事牵涉面甚广,如果被人揭发,那可是诛连九族的事!” “的确,当年伍太后下药毒死太子之事,经手人正是刘言。要是他狗急跳墙把这件事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之前我看他点子多,府里上上下下都打理的井然有序,对我也足够忠诚,弃之可惜。所以这些年我才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却惹出事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赶紧找机会把刘言做掉,以免夜长梦多!” “齐老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能要了刘言的命!” “你找的何人?” “北柬。” “你说的可是江湖人说的无冕刺客北柬?” “没错,就是他。” “如此甚好!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齐老慢走,恕不远送。” 齐三燕前脚刚走,府衙的官兵就冲进府中。 其中,领头的军官一纸递上:“司空大人,这是大理寺卿和御史大人联合署名的逮捕令,现怀疑你与流寇私通,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哈哈哈……” 万玖鹤听完后大笑:“状书……可笑,你是谁?我堂堂朝廷一品官员,位居大司马,岂是你这种低级的官员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本以为军官会被吓住,没想到他却拿出兵符,贴近万玖鹤的脸说:“哼,那这个呢?刑部尚书萧大人的龟符您应该认得吧!若你不想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就乖乖的配合我们,否则休怪属下们的刀剑无眼!” 见到军官使出龟符,万玖鹤差点没晕过去。 褪去嚣张跋扈的气焰,万玖鹤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仰天长叹:“嗟吁!天理不公,怨呐,我怨呐……” 第14章 遗仙锁 话说,薛吴二人带着木箱顺利出逃,来到一处荒郊野岭。 走着走着,吴健突然叫住尔金:“嘘……嘘,薛大人,先停一下。” “吴大人有什么事?” “我有一事觉得奇怪……这箱子我怎么感觉这么轻呢,不如我们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遗仙锁?” 薛尔金眼珠子一转:“好!我们看看这遗仙锁究竟长什么样。” 于是,两人原地打开木箱。 本以为会有收获,结果却令他们感到失望——里面除了鸡毛就是鸡毛,哪里有什么遗仙锁! “这个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会把那么贵重的宝物交给我们,我呸!” 薛尔金朝着地下厌恶地吐了一口痰。 “真是一地鸡毛,啥也不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这个老贼好看!”吴健埋怨道。 “咱们用不着生气,既然遗仙锁不在我们手里,那就说明它现在还在万玖鹤手中。我们走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一群官兵,相信他们就是去万府的。等着瞧好了,他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说不定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好了,嘻嘻嘻……” 黑暗中,两人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宰相萧大人的部下召和君正在清查万玖鹤的家产。 突然,有个士兵跑进来对召和君说外面有人求见,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禀报。 召和君想了想说:“把他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衣裳破烂,满身伤痕的中年男子就被带到他面前。 那人一见到召和君就跪在他面前,哭喊着说:“哎呀……苍天有眼,总算让我遇到大人您,请您为我申冤,一定要将万玖鹤这个狗贼绳之以法,还我一个公道,嗟吁,悲啊……” 见到这人如此愤慨激动,召和君便问问:“来者何人,为何在此鸣冤?” “大人,小人名叫黄耀楠,贺州人也,前些年中了秀才,但因才疏学浅,始终得不到好的发展。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来到万府教书,本以为从此可以一展宏图大志,没想到万玖鹤这个老匹夫根本不懂得惜才,其人心胸狭窄,总是疑神疑鬼,身边的人多数没有好下场,我也是其中一个。” 听到这里,召和君说:“这么说,你身上这些伤痕都是拜他所赐?” “回大人的话,千真万确。他怀疑我是秦府派来的人,还说我想盗走他的遗仙锁,对我屈打成招不成,最后还想杀人灭口,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是个东西!” “遗仙锁?”召和君好奇地问。 “听说那是一件宝物,不仅可以驱魔辟邪,同时也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无数人都对它趋之若鹜。” “世上真有这种宝物?” “小的不敢妄言。” “那你知不知道它现在在何处?” “在万玖鹤的书房里有一个暗室,遗仙锁就藏在那里!” “好,那你现在就带我去找找看,走!” 就在召和君想要去找遗仙锁的时候,秦天豹领着张匹和一众官兵赶到了万府。 见到秦天豹,召和君下跪行礼:“下官召和君叩见秦大人,秦大人万福。” “诶哟,召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秦天豹极为客气地扶起召和君,然后笑着对他说:“查封万府一事就有劳召大人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全力以助啊,哈哈哈……” “秦大人言重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事,岂敢劳烦秦大人。”召和君小心翼翼地说。 “哈哈哈,来者是客,不麻烦不麻烦……以前我只是听闻尚书省的左仆射萧大人身边有一员可造之材,姓召,名和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乃俊伟一人!” “谢大人夸奖,下官不敢当。” “嘿,你我都是熟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尽管找我,秦某定当慷慨解囊,倾力相助哈。” 秦天豹一边说一边搂着召和君的肩膀,表现出和他很亲近的样子。 见到秦天豹如此热情,召和君顿感不适,急忙后退:“下官感激大人的厚爱,然官职卑微,实在不敢高攀,望大人体察。” “召大人多虑了,我只是见你为人忠厚,颇有才干,不免心生敬重,想与你交个朋友罢了。” “承蒙大人厚爱,下官感激涕零。然卑职官微,且出身低贱,幸得萧大人提拔,方能为官,得以侍奉君王。断不敢妄想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更加不会痴醉于权力和富贵,做出趋炎附势之事。大人身居高位,还请大人日后多多鞭策,提醒卑职谨遵为官之道,切莫使我走了歪路。” 听到这里,秦天豹面露尴尬,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召大人所言极是,不愧是萧大人钦点的清河大臣……对了,许久没有看到萧大人,不知道他近来可好?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回大人的话,萧大人身体无恙。只是近日有一些棘手的案件难住了他,他索性闭门不出了,整天在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作为他的门生,我也有一段时日没见过他的人了。” “喔,这世上还有萧大人破不了的案?我倒想听听他遇到了什么问题。”秦天豹饶有兴趣地问。 “是这样的,前阵子我们接到一件案子,报案的人说民间出现一种怪物,他专吃婴儿的脑髓,已经有很多刚出生的婴儿丧生,死于非命。”召和君说。 “怪物?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你快与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秦天豹愈发的感兴趣。 “我们接到报案后立刻对周边区域展开调查,结果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召和君说。 “什么秘密?”秦天豹问。 “有人在修炼邪术,他们专门吸食婴童的脑髓,目的是增加法力,练得奇功!”召和君如是说。 “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你们查清楚了吗?”秦天豹问。 “没有,”召和君面露难色,“给我的感觉,那些修炼邪术的根本不是人,他们,他们是恶魔!” 召和君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亦充满了恐惧。 见到召和君如此反常的反应,秦天豹等人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召大人,此话怎讲?”秦天豹问。 “我亲眼看到,那人被斩断头颅后仍能自由行走,甚至还能杀人!随后,他又捡起头颅接回自己的身体,很快他就杀光了我们的士兵,恐怖如斯。”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怪一事?” 秦天豹感到匪夷所思。 “不管怎么样,自从那件事以后,萧大人一直在追查那只怪物的下落,可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而婴童被害的消息却不绝于耳,屡有发生。因此,萧大人干脆把自己关起来,没日没夜的研究破案的方法。”召和君最后说。 “听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前几日从几个江湖人士口中听到有关‘天神末’的传言。据说,这是一个崇尚仙法道术的教派,其领袖是一个叫神央户的人,按照法力的强弱,有神央户、天劫户和尸鬼户,以及犬尸户。他们均以人的脑髓为力量的本源,从而修炼出不同程度的法体,普通人根本无法降伏他们。所以我觉得刚刚召大人口中的那个怪物应该是天神末的人没错。”张匹说道。 听到这里,秦天豹这才意识到还没向召和君介绍张匹。 于是,他向召和君介绍道:“这位是张匹,我家的总管。” “草民张匹见过召大人,大人的名字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张匹弯腰行礼,毕恭毕敬。 “张总管不必多礼。你说的没错,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基本可以判定,那些怪物就是天神末的人。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想到万全之策,无法为世人除去这一祸害。那些东西似乎离我们很远,但好像他们就隐藏在我们身边,一不小心,我们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口中猎物。”召和君充满担忧地说。 “嗯,此事非同小可,且需从长计议。”秦天豹若有所思地说。 接着,他又对张匹说:“张匹,我们回去以后要加强戒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能让区区一个天神末反了道!” “是,老奴定会办好此事,请大人放心。”张匹答道。 “那,召大人,为了不让你这么劳累,请允许我和你一起查封万玖鹤的家产吧!” 秦天豹露出奸佞之笑。 就在召和君犹豫不定的时候,旁边的黄耀楠跪爬到秦天豹面前说:“秦大人,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小人有话要说。我知道你和万玖鹤向来有仇,现在刘言被抄家,外面都在传万玖鹤和流寇私通一事,只要找到证据就能将万玖鹤置于死地,这对你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面对突然冒出的黄耀楠,秦天豹问:“你是何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黄耀楠。我本是万玖鹤的门客,奈何他狗眼看人低,性情暴戾,三番四次的羞辱我,甚至还想加害于我,此仇不报非君子!”黄耀楠愤然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秦天豹脱口而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遗仙锁藏在哪里,只要你答应帮我报仇,我就告诉你它在哪里。” “好!我答应你。” 秦天豹爽快的答应了黄耀楠的请求。他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来,召和君就不好意思跟我争遗仙锁了,嘻嘻嘻…… “你?!” 一旁的召和君用手指着黄耀楠说。 他万万没想到黄耀楠会突然变卦,倒向秦天豹。可他敢怒不敢言,毕竟秦天豹的官职比他大几阶,他要是硬要抢走遗仙锁也没办法。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万玖鹤的书房。 在书房折腾了一小会,人们在木床的夹层找到一个开关,暗室被打开。 果然,在暗室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散发着神奇彩光的物体,这便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仙物——遗仙锁!!! 第15章 状落泪无华 烟熏明空暗 所谓的遗仙锁其实就是一块可以发出自然光的石头,它的大小和拳头差不多,上面刻有神秘的符文。因其中间有一个深色的小凹槽,与锁孔相似,所以得名“遗仙锁”。 “这真是世间少有的宝物,难怪万玖鹤会为了它连命都可以不要。”召和君不由自主地说。 张琦望着这块散发着太阳光的色彩的石头,亦发出感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每个人都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及时停止贪婪的念头,不让其蔓延,那这个世界就会和谐很多。不过,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消除内心的欲望呢?” “人就是因为克制不了自身的欲望才会一步步走向灭亡的深渊。宝物虽好,可也能将人拖入地狱。”召和君接着说。 这果然是一件旷世珍物,换作谁也不会轻易舍弃它,秦天豹将它捧在掌心仔细端详,怎么也不肯放下。 “大人,大人……”召和君在不断喊着秦天豹。 见到秦天豹没反应,张匹便在其耳边说:“老爷,老爷……遗仙锁不见了。” 听到张匹这么一说,秦天豹这才回过神来,“喔,遗仙锁真乃神物,难怪万玖鹤那个老匹夫对他爱不释手,我差点也被它迷惑了,哈哈哈……” “大人所言极是,这件东西看似祥瑞,实则妖邪,恐不利于大人身心。不如把它交于我,就地将它火化!”召和君如是说。 “不行!”秦天豹被当场吓出冷汗:“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么重要的罪证怎么能说毁就毁呢,没了它就治不了万玖鹤的罪……”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将它送往大理寺去,由大理寺卿保管!”召和君说。 秦天豹眼珠子一转,然后说:“不妥,万玖鹤这个老贼老谋深算,他必定会算到我们将遗仙锁送到大理寺。如果半路被他的人劫走,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那秦大人的意思是?”召和君问。 “要我说,把它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我府中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不见得可以从我府中取走一样东西。”秦天豹信誓旦旦地说。 “这……既是罪证又怎么可以交给私人保管,我怕……” 召和君不肯妥协。 “你在怀疑我?认为我会私吞?还是你觉得我会把它销毁,让大理寺那帮人无证可查,间接包庇万玖鹤?”秦天豹反问。 “下官不敢……”召和君赶紧解释说。 “召大人,我理解你心情,你尽忠职守,办案心切。可我跟万玖鹤势不两立,断不会做出这些偷鸡摸狗之事,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秦天豹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等罪犯全部押到大理寺之时,就是我交出遗仙锁之日,决不食言!” “可是……” “诶,召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这些规矩我都懂。你且不必多言……张匹,我们走!” 就这样,秦天豹带着遗仙锁离开了万府,剩下不知所言的召和君。 回到秦府,秦天豹就急匆匆的跑回房间,然后锁好门,静静地观赏遗仙锁。 “果然是件稀世珍宝,嘿嘿……” 秦天豹轻轻地抚摸着遗仙锁,两眼放光,欲罢不能。 …… 院子内,张匹问守门的阿四:“这两日你们有谁见过少爷吗?” “不曾见过,他大概已经几宿没回来了。”阿四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刘言那边安排好了吗?”张匹转过头问周盖。 “按你的吩咐,我们把他关在他以前住的那间破房子里,那里平时没什么人,应该很安全。”周盖回答道。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除了对前往大理寺的囚车增派人手外,刘言那边也要时刻盯紧,以防有变。” “张总管请放心,囚车有河道将军晋云飞和他的副将柴达茂押送,问题不大。至于刘言那边,我愿前往看守!”典烈说。 “穆桀是山东人,他对那里的环境比较熟悉,由他执行这个任务最适合不过了。”张匹说。 “如此也好。那我这就去通知他,让他尽早出发,以免误了大事。”周盖对张匹说。 “嗯,有劳周捕头了。” 张匹行抱拳礼。 “在下先行一步!” 周盖抱拳回敬。 “保重!各位。”周盖向众人说道。 “周捕头保重!”众人回道。 说罢,周盖便随风离去。 接着,张匹又说:“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少爷的安危,最近天神末的人活动频繁,我怕他们会伤到少爷。” “少爷那边就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少爷一根汗毛!” 典烈拉着张琦的胳膊说。 “好,那我们分头行事,少爷的安危交于你们,我负责府内的安全事物,以防事变。”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 “二位保重!” …… 城中转角 青灯刚上,黄铜镜照烟熏妆;西北风,舞乱,飞雪溅花霜艳奇;夜半,啼哭,婴儿梦扰;千巷绕黑城黑,一盏夜灯,雪路脚深印两行,三声敲锣,四更夜,打更人影孤。 在阁楼,映春灯明照无眠,糜乐霏霏酒色浊,痴男怨女醉芳华,风花雪夜始终乱。 月稀星落,天将明。 “你在想什么?” 熙云从身后搂住秦七。 站在窗台的秦七目视远方,回答道:“黎明就在眼前,但我却什么也看不见,你知道在那片山海的后方是什么吗?” “星月之指引,才是生命之所终。人生本身就是一篇苍白的叙事,即使再长的卷轴,里面写满种种的过往因果,最终都会被浩瀚的烟云掩埋,无人知晓。”熙云说。 “如果说我可以驱散那片烟云,让一切真相浮现人间呢?” “人生短短几十年,你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之外的事情呢?只要我们活着的一天,能尽量让自己快乐就好了。” “那,现在的你感到快乐吗?” 秦七转过身,将其温柔地抱在怀里。 熙云双颊绯红,用娇弱的声音说:“我再怎么开心也留不住你的心,你终究是我生命中无数个过客之一……只不过,你是我记忆里最深的那个罢了。” 说完,熙云走过去吹灭灯架上的蜡烛,并将秦七的衣服拿过来,为他更衣。 穿衣完毕,她拉着秦七的手走到梳妆台坐下,开始为秦七梳头。 熙云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秦七的秀发……不得不说,秦七的发色真亮,上面就像抹了一层椰子油,润滑无比,比黄花闺女的秀发还要柔美。 梳着梳着,秦七感觉有东西滴落在他的头发上——是熙云的眼泪。 “你怎么了?”秦七抓着她的手问。 “原来,曲终人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近在咫尺的却是永远要失去的东西,嘤嘤嘤……”熙云悲泣道。 “……”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留在我身边?”熙云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 “不能。”秦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爱不是约束,而是一种自由。”秦七起身说。 最后,他扭头对熙云说:“你执着的不是爱的本身,而是你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说完,秦七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熙云情绪开始崩溃,她怎么也忍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谓妆落泪无华,烟熏明空暗。这个男人的离去,也让她从此不再相信世界有光明。 第16章 灵泉阁 “秦七,恭喜呀……听闻前天万府被查封,这样一来你们秦家就少了一个死对头,可喜可贺,来,干!” 吕泉往秦七杯中倒满酒,欲与他碰杯。 “我向来不关心朝政之事,所以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秦七百无聊赖地与他碰杯,忧郁而饮。 “你现在这么说不代表你以后也会这么做。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到时老去,还不是要你继承他的家业。”吕泉说。 “这事另外再说,我现在还没想那么远。”秦七毫不掩饰地说。 “不愧是秦七,我就喜欢你这种无畏无惧的样子,来!我们再喝。” 吕泉说着又将秦七的杯中添满酒,然后举杯豪饮。 放下酒杯后,吕泉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一件叫‘遗仙锁’的仙物?” “我知道,听说用它可以找到埋藏在黄天纪的宝藏,宝藏里面有许多稀世珍宝,谁能得到它便可一夜暴富,成为富甲一方的人物。真是一个无聊的传说……”秦七用平静的语气说。 “黄天纪有宝藏不假,可它的真面目却是个修炼仙术的地方。从古至今,人们对它趋之若鹜,希望在那里炼得不死之身,进而得道升仙。所以,只要遗仙锁现世,纷争必起!”吕泉如是说。 “得道升仙也好,天下大乱也罢,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我想做的事要随我心境,任意而为之。” 秦七往自己的杯中倒酒,然后一口饮尽。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遗仙锁的事情?”吕泉笑着问。 “不感兴趣。” 秦七仍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只见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然后吞下肚。 就在他倒酒之际,旁边的吕泉突然说:“遗仙锁现在就在秦府,秦天豹秦大人的手中。” 听到这里,秦七落在半空中的手亦停下来,这个消息似乎触动了他的心。 不过很快,秦七就说:“我知道这事,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反正我也管不了,只要他不约束我的自由就行。” 吕泉看出秦七的心思,但他并没有揭穿,而是用危言耸听的语气说:“话虽如此,可我听说天神末的人也在寻找遗仙锁。那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惹上他们,恐怕不会有什么安宁的日子过。” “胡扯,区区一个天神末焉敢如此?我们秦家在京都拥兵数万,试问天下有哪几个人敢与我们秦家为敌?”秦七用不屑的语气说。 “你有所不知,天神末是一个崇尚仙法道术的教派。在天神末,每个阶段的法体,都有一个修炼的体系。从犬尸户到神央户,他们要经历的阶段是“丧心”、“鬼炼”、“天仙劫”和“鬼仙术”。每个阶段的法体都有相对独立的组织架构,从尸鬼户开始,他们不仅可以拥有自己的山头,甚至还可以培养自己的门徒教众。这使得他们的分支甚广,教徒众多。” “所以,”吕泉接着说:“要说兵力,天神末有十万之众教徒,已然来成为朝廷越来越头疼的对手,就连那些藩镇的节度使对他们也要忌惮三分。另外,从实力上讲,他们学的是旁门左道的邪术,凡人之躯是无法与他们抗衡。” “要说斗智斗勇,我们秦府也从不缺乏能人异士,天神末没什么可怕的。”秦七站起来说。 “你可能不知道天神末的可怕……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到我灵泉阁一看,他会让你刷新对天神末的认知。”吕泉郑重其事地说。 …… 很快,他们二人就来到灵泉阁的地牢。在黑暗的一角,有个黑衣人,他被锁在木架上。 “这人是谁?” 秦七说着就要掀开黑衣人的头盖。但被吕泉制止,他摇摇头,然后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秦七。 秦七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退到其身后。 只见吕泉举起手里的竹竿,揭开神秘人的头盖。 这一看让秦七惊呆了,眼前这个黑衣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个怪物! 他面容惊悚,皮肉溃烂,眼球布满血丝,嘴里还长着犬牙。 一见到秦七二人他就要上前扑咬,奈何挣脱不开手脚的铁链,只能不断发出呲牙咧嘴的叫声。 “这……”秦七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他就是天神末的教徒——犬尸户。”吕泉如是说:“像他这种低级的兵种,在天神末见怪不怪,其数量成千上万,以一敌十绝不在话下。”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怪物真的是天神末的人?”秦七问。 “犬尸户者,无心也,其魂以犬兽之血祭之,筑傀儡之心,可以驱之。”吕泉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无心,有人在背后操纵他?”秦七问。 “没错。尸鬼户擅长使用鬼咒术,犬尸户就是由尸鬼户的符咒操控。” 说罢,吕泉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铜镜,然后丢到半空,嘴里念道:“通灵术,华光初芒!” 随后,便看到铜镜发出金色的光芒——吕泉用铜镜照向了犬尸户。 犬尸户被铜镜照的无所适从——他的眼睛一阵刺痛,急忙用手挡住眼睛,并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音。 此时,可以看到,犬尸户的胸腔空空如也,只有一张邹成一团的符纸——尸鬼户就是用它来操纵犬尸户的! 眼前的一幕着实令秦七感到震惊:“啊……这家伙,他真的没有心脏!” 在铜镜的威慑下,吕泉重新盖上犬尸户的头盖,然后收起铜镜。 “你现在应该知道天神体这个组织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了吧……这只是他们的初级兵种,像尸鬼户和天劫户,他们都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一旦发生冲突,人间将是一场浩劫。”吕泉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抓来,难不成……” “诶,”吕泉急忙打断秦七的话:“秦兄弟千万别误会,我吕某虽然谈恋钱财,但还是有点良知的,断然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这个犬尸户是我在郊外遇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吸食一户人家的脑髓,于是我从身后偷袭,用铜镜将他降伏了……” “……你的这块铜镜从哪来的?居然还会发光,真是神了!”秦七饶有兴趣地说。 “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日在野外的一个山洞中,我与友人在里面下棋。忽闻洞外有人在打斗,乃一粉衣女子和一具无头死尸在缠斗。我与友人见状,便上前相助,与女子一起对付无头怪物。” “后来发生了什么?”秦七问。 “我们几人战至黄昏,无头怪物却在听到一阵诡异的哨响后离去。粉衣奇女子为表感激,于是将铜镜赠予我,并传授我几句驱鬼通灵之法诀……就是我刚刚念的那句。”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怪物?”秦七问。 “他现在于我而言就是一种货物——已经有人花高价买了他,过两天就把他送走。”吕泉说。 “还有人专门收买这种东西?” 秦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不也放着大官不做,到处流浪么,这在别人看来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吕泉回答道。 “我现在聊的是正经事……那位买主的身份你知道吗?”秦七接着问。 “不晓得。不过这倒也正常,来我们灵泉阁的人没有哪个不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果要查也能查得到,只不过没那个必要。因为我灵泉阁一直以来都秉承一种“买卖于心,合利道从,天下不争”的交易理念,保护买主的信息是一种原则的体现,同时也是在保护灵泉阁。”吕泉如是说。 “这事你连我都不能说吗?”秦七盯着吕泉说。 听到这里,吕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最近我们店里进了一批新货,走!我带你去瞧瞧。”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那个买主是谁?你快点回答我……” “我发现你今天问题特别多,很不‘秦七’,是不是中午的酒没喝够……” “你少来这套,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诶,吕泉,给我站住,吕泉……” …… 第17章 冬灵儿:东起山海,青龙在阵,爆鬼破! 在距山东县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地方曰妖谷丛林。 附近的村民都不敢随意进入里面,因为妖谷丛林命案时有发生,许多人无缘无故在那里消失了,就连官府也无法侦破这些命案。 所以,人们将这个地方列为禁地。 前几日,有村民上山砍柴,无意中发现一具无头尸体,他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向官府报案。 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有村民陆续发现尸体,他们死状惨烈,都是被利爪穿膛而过,一击毙命! 奇怪的是,尸体的头颅无一例外的不见了踪影,府衙的人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一点线索。 这让村民们提心吊胆,人人自危,没多久就都逃离了这里。 附近的村落也就成了“鬼村”。 这夜,妖谷丛林突然响起一阵清脆而诡异的铃铛声。 一粉衣女子趁着阴凉的夜风,徐徐而来。 她脚上系着铃铛,走起路来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为这片荒郊野岭又增添了几分恐怖。 此女子长得可谓是惊为天人,倾国倾城。 她的肌肤白皙,如同冬日下的初雪,光滑细腻且透着红润的光泽,没有一点瑕疵,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此外,她的睫毛又细又长,使她的整个面庞看起来十分的唯美动人,尤其是她那对晶莹剔透的眼睛和那只烈焰般的红唇,美的不可方物! 她叫冬灵儿,是与无冕刺客齐名的云外侠客。 前阵子,她在追踪一个无头死尸,由于种种原因,她始终未能将他杀死。 就在两日前,她得知这附近的小村庄命案频发,于是赶来看看。 见到义庄里摆放的尸体,冬灵力马上就明白整件事的凶手是谁——无头死尸! 就在冬灵儿想离开的时候,有人推开了义庄的大门。 很快,两个彪形大汉走进义庄之内。其中一人说:“怎么办?找了几天也不见少爷的踪影,你说他会不会让人给害了?” 说话这人正是典烈,和他一起的自然是张琦。 “秦少爷只是一时贪玩,兴许他和他那几位损友一起外出狩猎了也说不定,不必过于担心。”张琦安慰典烈说。 “你说的应该是猎艳吧?嘻嘻……”典烈坏笑着说。 “狩猎也好,猎艳也罢,咱们这个少爷天生就是一个浪人,能了解他想法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了。”张琦打趣说。 “所以当初我们就不该揽下这个烂摊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典烈有些后悔地说。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自己拍着胸脯向张总管保证要护少爷周全的,我可啥都没说。” “但是你当时也没有反对呀,现在怎么能怪起我来了呢?” “你……我懒得跟你吵,我睡觉去。” 张琦说着就要往内堂冲,而典烈则在后面追:“张琦,你别走,你把话说明白,别走……” 见到两人就要进来,冬灵儿急忙跳到房梁之上。 下一刻,张琦便推开内堂的门,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排放着数十具棺材,规模甚是宏伟而庄严。 这时,一阵阴风扫过,门外的枯叶也一起飞进了里面,场面顿时变得阴森恐怖。 典烈见状,先是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这他娘的是座义庄,咱们,咱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吧,少爷不可能到这里来游玩。” “慌什么慌,”——其实张琦内心慌的不行,但他仍故作镇定:“亏你还是个浓眉大眼、征战沙场的将军,就这种场面就把你吓住了?” “这个跟战场杀敌是两码事,沙场上我们见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如果是鬼魂,我们非但看不到它们,而且,我听说那玩意儿还能摄人心魄,不管你武功多强,一旦被它们勾走魂魄,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万一里面的东西突然竖起来,那你说我们是打还是跑?” 听到这里,张琦也开始犹豫了,他心想:典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毕竟最近天神末的人到处吸人脑髓,已经有人印证那帮人的恐怖——他们刀枪不入,即使受到致命的伤害,譬如砍掉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仍可以继续杀人! 就在张琦犹豫不决之时,从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波人正准备往里走! 典、张二人没有多想,直接把门关上,躲进棺材里面。 此时,一个浑身长着绿鳞的人正向内堂走来。 可以看到,因为修炼鬼术,他的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眼睛深陷,整个鼻子也完全塌陷,感觉像是被削了鼻子一样,他的牙齿则又尖又长,他的双耳亦是如此,看上去就像一只地狱厉鬼! 此人正是天神末的尸鬼户!!! 只听见“啪”的一声,内堂的门随之倒下,尸鬼户踩着地上的木门走进里面。 典、张二人听到外面传来异响,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时刻准备战斗! 见到是天神末的人,冬灵儿二话不说就朝着尸鬼户射出几枚银针,正中他的脖颈! 然而,尸鬼户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迅速拔下银针,原地飞起,与冬灵儿开战! 尸鬼户一掌击向冬灵儿,对方疾闪,横梁被打断。 在空中移动的过程中,冬灵儿继续向尸鬼户发射银针,大约有十几枚,但均被对方的鬼手吸走,最后反射于冬灵儿。 冬灵儿以银针解之! 双方落在地面,继续打斗。一阵拳脚功夫的较量过后,两人不分伯仲。 这时,冬灵儿又使出银针,却被尸鬼户的掌力折断。 接着,尸鬼户一个闪现,以鬼影掌击中冬灵儿的右肩。 冬灵儿急念法咒:“东起山海,青龙在阵,爆鬼破!” 话音未落,就看到夜空中一颗耀眼的星辰疾闪而坠,在空中化作一条全身环绕着金文的青龙! 紧接着,青龙从正门而破,将尸鬼户的一众犬尸户全部击杀,而后直击尸鬼户!!! 尸鬼户见状,亦发动厉鬼咒,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崛鬼道,在吾之念,荆棘厉鬼,黄泉无忌!” 话音刚落,尸鬼户就变成一个浑身长满荆棘的凶恶厉鬼,就连他的五官也被长刺刺穿,绿色的血液从中留下,叫声凄厉而恐怖。 下一秒,青龙便从其天灵盖直入而破,瞬间引起大爆炸,整个义庄就这样被摧毁了! 躲在棺材中的典、张二人也被炸飞出很远的地方,所幸有棺材保护,他们只是受了点小伤,无碍。 第18章 尸鬼户之无心:诛心灭 “哎哟我去,发生了什么事?待在棺材待里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轰出来了,哎呀呀……” 典烈躺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惨叫声。 “是啊,方才听到外面有人在打斗,这会就差点被炸死,真是够邪门的……”张琦亦感到讶异。 两人扶着自己的腰,从地上站起来。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直接惊呆掉下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整座义庄都被夷为平地了! 尤其是硝烟中的那个身影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尸鬼户并没有被青龙击败,他依旧保持着厉鬼的形态,双眼冒着红光,恐怖如斯。 一眨眼的功夫,尸鬼户便向冬灵儿发起进攻。 他先是向冬灵儿发射自己双臂上的骨刺,但未能击中对方。而后,他又驱动自己的头颅,再次向冬灵儿发起进攻! 鬼头所到之处,草木皆毁,硝烟弥漫——它面目狰狞,龇牙咧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冬灵儿连射数十针也无法将其击落——在连续的跳跃闪躲之后,她一脚踢飞鬼头。 鬼头径直飞向典、张二人,两人疾闪,躲过一劫。 这时,又有一波人马从大路的尽头出现。这帮人的煞气很重,全身散发着黑色瘴气,就连他们的马匹也是如此。 他们便是尸鬼户的手下——犬尸户! “好险,这什么玩意儿?!”典烈惊呼道。 “这不算什么,兄弟,我们摊上大麻烦了!”张琦看着眼前这些犬尸户说。 来势汹汹的犬尸户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典张二人。 两人不得不应战——典烈锯斧联臂斩鬼马,张琦铁棒翻转疾风怒。 一番激战过后,他们便将这些犬尸户以及鬼马一一“击杀”。 “嘿嘿,这些小怪物也不过如此嘛,看着挺吓人,但实力却是一般。” 典烈立锯斧于身前,乐呵呵地说。 “这个时候要有酒就好了,可以提神醒脑,这仗打的确实有些让人困乏。”张琦亦笑着说。 刚说完,地上的尸体就开始发生“尸变”——他们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接着便像诈尸一般站了起来! 显然,此时此刻的犬尸户变得跟之前大不一样——他们纷纷扯下口中的黑布,露出血色的獠牙,就像一个个变异的兽人! 不仅如此,那些被斩杀的鬼马也开始苏醒,它们眼里闪现着血光,仿佛邪灵附体,令人不寒而栗。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张琦,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我们刚刚不是把他们杀了吗?”典烈靠着张琦的背说。 “我也觉得这是一场梦,现实世界中是不会存在这种东西。不过,就算是做梦,如果不把他们干掉,恐怕我们也很难逃出这个梦境!” 说罢,两人率先向犬尸户发起进攻。 顿时,场面变得混乱不堪——这些犬尸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招数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那些鬼马,它们马蹄飞踏,横冲直撞,斧棒均奈何不了它们。稍不注意,很可能会被它们撞死或者咬死!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根本杀不死他们,真是见鬼了,我操——”典烈边打边骂。 “他们的伤害怎么会这么高?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怪物,关键他们还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张琦用铁棒顶住一个犬尸户的身体,推着他往前走。 而在犬尸户靠住一棵树后,他的身体因此有了支撑——张琦的铁棒被一掌拍掉! 于是,张琦一个三百八十度的回旋,顺势用铁棒扫落犬尸户的头颅! “干得漂亮!兄弟。”典烈喝彩道。 然而,犬尸户并没有因此倒下,他继而扑向张琦,就像一个杀人机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时,又有几个犬尸户向张琦发起进攻。 张琦应接不暇,接连被犬尸户的拳脚击到——他用铁棍定住身,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接着再战! 如同魔鬼军团的犬尸户杀不尽,斩不绝,他们前仆后继,逼得典、张二人连连后退。 这会儿,典烈被一个犬尸户踢中,但并未倒下。 正当他想用锯斧砍向犬尸户的时候,地上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他因此被迎面而来的几个犬尸户扑倒在地。 所幸他用锯斧挡住了脸,所以犬尸户才没有咬到他的脖子。可还没等他挣脱束缚,又有几个犬尸户扑到他身上,对他进行撕咬。 地上的典烈被完全压制——六七个犬尸户正啃食着他的血肉,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摆脱他身上这些犬尸户,他们的力气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他奶奶的,这帮狗崽子,等我起来非劈开你们的天灵盖不可……老张,你,你还在吗?过来帮帮我……”典烈喊道。 另一边的张琦听到典烈的喊声后回应:“兄弟,我,我也想过去帮你,但是,我也无能为力……我快撑不住了,啊——” 可以看到,此时的张琦被十几个犬尸户围住,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仿佛有神功护体,无论受到多么沉重的击打,他们仍能够继续作战——杀不尽,斩不绝! 很快,张琦也被困在一棵树下——他用后脚顶着树干,仅凭一根铁棒与众犬尸户抗衡! 就在这时,一个犬尸户举起手臂,欲用利爪掏出典烈的心脏! 典烈心想:这下完了,老子要被杀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火箭射中那个犬尸户!其他犬尸户见状,手劲开始松懈,典烈趁机挥动手中的锯斧,将犬尸户打散——他重新站起,再战犬尸户! 与此同时,又有几支箭射中张琦面前的犬尸户——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 张琦迅速脱身,和典烈一起,继续战斗! “是何方神圣救了我们?”典烈喊道。 “正是在下!” 典烈刚问完,就看到一匹高大的骏马出现在两人面前,迅如疾风——此人正是周盖周捕头! “还有我。” 周盖身后的秦七说。 “是周捕头……还有少爷……” 典烈喜出望外,瞬间激活了他的斗志。 “少爷,周捕头,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小心这些怪物,他们好像怎么也杀不死!”张琦说道。 “二位莫慌,犬尸户乃尸鬼户用鬼符操控,只要清除鬼符,就能杀死犬尸户!所谓‘犬尸无心’,鬼符就隐藏在他们的胸腔,攻击那个部位就能将其诛杀!”周盖对在场的人说。 “原来如此,他奶奶的,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东西,看爷爷不将你们碎尸万段!呀——” 在得知犬尸户的弱点后,典烈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燃起斗志。他挥舞着锯斧,疯狂厮杀。 不一会儿,那些犬尸户便一个接着一个在他们面前消亡——他们的胸口裂开一道很大的口子,里面的鬼符遇光而寂,连同自己的身体也一同化作灰烬,随着夜风消失。 第19章 冬灵儿:西海祸殃,天降白虎将星,主宰之灵,救赎 在援军的帮助下,原本气势如虹的犬尸户节节败退。 最后,秦七以剑刺穿鬼马的身体,令其化作一团黑烟,随风而逝。 至此,犬尸户兵团被全部歼灭! …… “这是何人?”周盖问 听到周盖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激战中的冬灵儿和尸鬼户。 “果真是一位奇女子,莫非她就是吕泉口中的那位仙女?”秦七不由自主地说。 “仙女?”典烈有点不敢相信地说。 “我看少爷说的有几分道理。刚才我就听到那女子念咒,好像是召唤了什么神灵出来,这才把我们从棺材里轰出来,整座义庄也因此被夷为平地。”张琦如是说。 “照你这么说还真像这么回事……她好像真的跟普通人不大一样。”典烈若有所思地说。 最后典烈还冒出一句:“难道她真是神仙?” “好了,你不用猜了,反正你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张琦一脸嫌弃的样子。 “管她是人还是仙,总之与天神末为敌就等于和我们是友。加上她又是一名弱女子,我们理应上前相助!” 说罢,秦七就纵身而起,脚踩树干,然后凌空跳跃,几下子就飞到尸鬼户面前,与之对战! “少爷,小心!” 张琦不放心,也飞了过去。 “等等我,我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罢,典烈也跟着冲了上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上,把那个妖人给我杀了!” 周盖一声令下,一众士兵便杀向尸鬼户。 见来敌众多,尸鬼户便使出一招“游魂大法”——他的身法诡谲多变,形影无踪,所过之处,士兵均被他的鬼爪开膛破肚,一命呜呼。 这边杀罢,尸鬼户又朝着秦七游弋而来——他迷影重重,势不可挡! 见到秦七有危险,典、张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急忙向前,想用手中的兵器挡住尸鬼户的去路,无果,两人均被尸鬼户的掌力震飞! 就这样,秦七完全暴露在尸鬼户的视野中! 千钧一发之际,冬灵儿使出三枚灵符针,引爆尸鬼户的身体。 “快走!” 冬灵儿趁机拉起秦七的手,将其推向安全的区域。 就在两人分手之时,秦七才发现,他眼前的这位女子竟让人如此的魂牵梦绕。 尽管她用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但透过她的眼神,仍可感受得到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以及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可再美的事物也只是一瞬间的光影——与冬灵儿的惊鸿一瞥,就像宇宙中激烈碰撞的星矢,绝美而绚烂,在秦七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一刻,冬灵儿终于放开他的手。望着她的身影,秦七矗立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关于冬灵儿这个人,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话说,尸鬼户被冬灵儿的灵符针击中后,法力大减——他的左臂被炸断,身上有多处裂口,鬼刺亦折损了许多,流出淋淋的绿色血液,如同被践踏的荆棘。 “哈哈哈,这回总该轮到我了吧!呀啊——” 见到尸鬼户在苟延残喘,典烈哈哈大笑,然后挥舞着锯斧,对尸鬼户发起进攻。 “别!” 冬灵儿想制止典烈,可为时已晚,这个愣头青已然踏入鬼门关——尸鬼户虽身负重伤,但他的鬼炼术已经练到很高的境界,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就在典烈将要砍中他之时,尸鬼户突然抬起血淋淋的头颅,接着一个闪逝就出现在典烈背后。 典烈也预感到大祸临头,他全身直冒冷汗,握住锯斧的手亦在不停的颤抖! “典烈——” 张琦喊了一声,随后将手中的铁棒击向尸鬼户。 这时,尸鬼户抓起典烈的脑袋——他的双掌大如莲叶,轻轻松松就扣住典烈那张圆大的脑袋,典烈的身体因此无法动弹!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顶着张琦的铁棍,展现出强大的统治力! “呀……啊——” 为了解救自己的好兄弟,张琦也豁出去了,他使出全部功力,倾注于铁棒,与尸鬼户破命一战! 结果,张琦耗尽全部功力,也未能伤及尸鬼户一根汗毛——铁棒在两股力量的对抗中爆裂粉碎,张琦也因此被尸鬼户抓起,举在半空中。 “张琦……典烈……” 秦七想过去营救,却被冬灵儿夺走手中的剑——她的身轻如燕,姿态柔美,人剑合一,势如长虹,直击尸鬼户! 就在长剑即将击中尸鬼户的时候,他却用典烈当挡箭牌!!! 冬灵儿见状,紧急止飞,剑气尽散,身体也因此失衡,差点摔落地面。 眼看尸鬼户就要扭断典烈的脑袋,秦七夺过周盖的长刀,箭步冲向尸鬼户。 见到秦七奔来相救,典、张二人感激涕零,纷纷喊道:“少爷,快走!不要管我们,快走——” 然而,从秦七笃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愚蠢的家伙,凡人之躯,怎敢挑战黑灵的力量,自作孽不可活——”尸鬼户冷笑道。 “别看不起人了……我可是秦七,你手中的这俩人,我今天一定要救下!” “既然你这么想救他们,那好,给你……如果你还能活命的话,你或许就能如愿以偿!” 说罢,尸鬼户就将典、张两人掷向秦七,看样子他是想把他们三人一起杀掉!!! 本以为秦七他们会被尸鬼户杀死,但剧情反转的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冬灵儿突然念咒:西海祸殃,天降白虎将星,主宰之灵,救赎! 显然,尸鬼户也没料到冬灵儿会突然使出通灵之术——在西边的深空,出现了一个经文缭绕的星盘,上面的金光形如箭矢,毫无征兆地射向尸鬼户! 此时的尸鬼户就像受到光之制裁,身上被金光击穿,千疮百孔。 最后,一头金色的老虎从星盘中飞出,在击中尸鬼户的那一刻绽放出光芒万丈,宛如白昼。 尸鬼户发出凄厉的叫声,随之发生爆炸! 这时,东方破晓,天际发白,黎明将至。 待硝烟退散,秦七想追寻冬灵儿的踪影,却无迹可寻,心中一阵苦闷。 画沙有影,她似春江月; 山雨淋雾,映见许多愁; 执剑为念,舞尽少年狂; 提壶醒酒,孤崖宿夜醉; 惊鸿一瞥,只道人间值。 第20章 原点客栈 话说,典烈和张琦二人被犬尸户咬伤后,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伤口处疼痛难忍,就像被烈火炙烤的一样,又有点刀割的错觉。 “哎呀,实在难受呀……老子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死了也不叫人安生……” 典烈疼的哇哇叫,开始胡言乱语。 另一边的张琦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却也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是极度的痛苦——他龟裂的嘴唇变得深红而发紫,眼睛无神,其四周蔓延着暗紫色的血丝,就像中毒一般,全身还在颤抖。 “他们怎么会这样?”秦七问。 “看来他们是中了尸毒,需要赶紧救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周盖回答说。 “那现在怎么办?”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到那里安顿,然后再做打算。”周盖提议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就走!” …… 原点客栈 在妖谷丛林与沉石海的交界处,有一处诡异之境。 这还是中午,里面却仍是昏暗无比——眼前是一片石林,高耸入云的山石上爬满了荆棘,使得它们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暗夜幽灵,将这片地域笼罩在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地带,却时常可见快马穿梭、各种奇装异服之人往来不受阻,以及炊烟袅袅等人间烟火的景象。 原因是这里为原点客栈的所在地,同时也是“三不管”地带。各种罪恶的交易在这里产生,同时也是许多江湖人士快意泯恩仇的地方。 就在石林的分叉路口,站着三个人,一人使剑,另外一人赤手,还有一人手持长枪。 其中,长枪者为官,剑士系侠客,赤手那人是山贼。 三人皆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但因志向不同而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不同的求生路。 “我本不想杀你,但你总是坏我好事,一再阻挡我的财路,到底是为何?!”长枪者问。 “你知道这把剑的由来吗?”执剑者反问。 “我来不是听你的废话,快回答我——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长枪者拧动了一下手里的长枪,眼神充满了杀气。 “曾经,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我得到了……赠剑者问,‘如果得到它,你最想做什么?’你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吗?” “……” “是救赎。”执剑者说:“我曾为了生存而杀人……只是一碗稀粥、一个馒头,甚至是一块被人啃过的骨头就可以收买一条人命,我的这一生有太多的罪孽……” “你指望着杀几个贪官就能得到灵魂的救赎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有多么的愚蠢……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无论你怎么做也洗不掉你身上的罪孽。何况,你的这把剑还是在不断地杀人,它是不会让你走出罪恶的深渊,你只会一步步,越陷越深,直到你的元神被黑暗永远吞噬!”长枪者讽刺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而我要做的是让一切罪恶之心回归正途,包括你。”执剑者举剑以对长枪者。 “呵,看不清现实的家伙,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口里说出来……这世界有多糟糕,难道你看不到吗?!居然幻想通过一柄剑来改变这荒唐的命运,你到底还是太天真了。”长枪者冷笑道。 接着,长枪者又转向赤手者:“噢,愣头青,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之前当山贼的时候有多风光,你应该很清楚才是……自从被那人打败后就变得意志消沉,浑浑噩噩。让人觉得搞笑的是,他最后竟接受了敌人的剑,并妄想改邪归正,做回好人,这不是痴人说梦话么。” 赤手者听完,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都活得太痛苦了——你为了正名,而你则为了财与势,从你们手中的兵器,我就能感受到它们无穷无尽的戾气……” “……那你呢?你当山贼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吗?那还不如去寺庙当和尚,亦或者当苦役,这样你就不必背负太深的罪孽。”长枪者说道。 “你的话太多了,这也是我讨厌你的原因之一,口无遮拦,这是一切罪恶的源头!”赤手者说。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掩饰,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这才是你耿耿于怀的事情,不是吗?”长枪者冷冷一笑。 “哦,忘了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她是为这个人而死,在我刺死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面想的不是你,而是喊着那个家伙的名字。” 长枪者用手指着执剑者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你,真正让她日思夜想的人是他!” “哈哈哈……” 长枪者发出恐怖的笑声。 “你住口!” 执剑者的剑风驰电挚,转眼间就和长枪者厮杀在一起。 这时,赤手者也加入两人的打斗中,场面瞬间变得十分的混乱——赤手者铁拳呼哧疾风怒,剑光枪影云笑开,三雄一战恩情断,人间再无牵挂事。 就在几人打的热火朝天之时,无数支箭从黑林穿射而出,如同风起云涌之势,朝着三人铺天盖地而来。 三人极力抵御,仍被箭伤。 片刻过后,箭雨止,三人中无一人生还,其身插满血箭,死状惨烈。 不一会儿,从黑林中走出一路人马,他身穿虎头锦绣服,头戴金丝冠,尽显富贵之气。 此人正是安北都护府的上都护宇文关侯! “都护真是英明,仅略施小小一计就除掉心头之患。”宇文关侯身旁的段坤谄媚道。 “这没什么。剑侠京卫想杀我很久了,可迟迟没有机会……他以为我不知道悦容那丫鬟是他派来的人,所以我将计就计,把他引诱到我精心布置的陷阱,虽然最后没能杀死京卫,但悦容的死足以让他内疚一辈子。”宇文关侯说。 “上都护说的是,都是那个曹磊办事不力,那么好的机会都让京卫逃走,这次他是死有余辜!”段坤附和道。 “其实我杀他不是因为他的失职,而是他的忠心——这个狗奴才竟敢背着我齐三燕勾结,想谋害我的性命……他太想成功了,总想着一步登天,这不,一不小心就摔死了。”宇文关侯一脸漠然地说。 “嘿嘿,还有更搞笑的是,这三人在很早之前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却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山贼为情,侠义剑客,官者不忠不仁,这是悲剧的原因。”段坤讥讽道。 “好啦,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我让你做的事你办妥没有?”宇文关侯问。 “回宇文大人的话,属下该死,没能找到鬼崎将军的人,据说他已经逃进黄天纪的乌鸠山,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怎么了?” “宇文大人有所不知,乌鸠山乃仙神之境,凡人去到那里基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所以,想利用鬼崎将军的力量夺得李氏的江山,基本变的无法实现。” “照你这么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三燕那个老不死的把弄朝政,最后让他独揽天下大权?” “大人稍安勿躁。鬼崎将军之所以拥有鬼神的力量,完全是因为一件叫遗仙锁的宝物……据说,现在这件宝物在秦天豹手中,只要设法将他夺过来,那我们自然有办法扭转乾坤。” 此时,段坤的眼睛里折射出邪恶的目光。 宇文关侯听完后点头道:“话虽如此,可秦天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他府中高手如云,又是皇上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想动他谈何容易。” “大人莫慌,他强任他强。所谓树大招风,这些年秦天豹为了爬升,树敌不少,我们正好可以来一招借刀杀人——利用他的仇敌对付他,我们到时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你分析的不错,这件事就这么办,我们务必要尽快夺得遗仙锁——李氏的气数将尽,八方藩镇蠢蠢欲动,我们必须赶在局势崩盘之前掌控话语权,否则事态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想要一举夺得帝位就变得更难了。” “属下明白,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遗仙锁弄到手。” “嗯。” …… 等宇文关侯这群人离开后,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身法诡异,全身散发着黑色的瘴气,在吸食完尸体的脑髓后就消失。 此乃犬尸户! 最后,这三具尸体被几个彪形大汉抬走,看他们前行的方向,是原点客栈无疑。 所谓原点客栈,阴阳万物以其道生长,过往皆菩提,一横,一竖,天地之所悟,所以无怵;在林之渊,时幻亦真,众脉角逐,若强不及弱者长,是谓虚者向下,隐也,无极之道也;大象之所始,莫于一尘一沙一水,沧海已见,江湖定乾坤…… 第21章 无冕刺客,北柬 说巧不巧,刚到原点客栈,典、张二人就开始毒发,均吐血倒地。 众人急忙将他们抬进屋里头。 这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说:“两位壮士可是中了尸毒?我这有解药,只需十两银子即可得到!” “你在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个瞎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个士兵说着就要将其驱赶。 “慢!” 秦七制止道,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予老者手中:“给,药方子拿来。” “少侠阔气……不过,老夫的解药多一文不给,少一文也不卖,只取十两就够。”老者捋着白须说。 “你在找茬!” 士兵想教训老者,可又被秦七制止了——他从钱袋中取出一把碎银,不多不少,正好十两,交于老者手中。 老者掂了掂手里的重量,然后满意地说:“这是十两,没有错。” 随后,老者不知从哪取出两粒黑色的药丸,“所谓毒发攻心,血脉牵制,最后噬魂……欲救其人,先解心毒。” 果然,典、张二人在吞下药丸后脸色立刻好转。 只是那老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是夜,秦七躺于屋檐之上。 “琴声幽幽,风卷残夜;琴声凄凄,山云蔽星月;琴声哀哀,吾见尤怜……姑娘深夜为何弹奏如此凄凉之曲?” 秦七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野菊花,躺于屋顶之上:“你看,原本是那么漂亮的月儿,那么璀璨的夜空,你的曲音一出现,所有的美好都消失了。” 许久,冬灵儿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姑娘,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你能不能停一下,不要再弹了,跟我聊聊天?” 秦七百无聊赖地翻起身,将脑袋伸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弹奏这种曲子。 这一看,把秦七给看呆了,美女他见的多,可像冬灵儿这种绝色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身上穿着一件古色古香的玲珑绸缎裳,三色金丝发钗卷高云,碧泉汪眼雪眸漾,鼻梁挺直,勾魂红唇,纤细玉指……真乃仙女下凡! “你可真是个大美女,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秦七跳下说。 “站住!你进来我就杀了你!” 冬灵儿的语气有点恼火。 “喔,还挺有个性……在下秦七,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与姑娘交个朋友呢?” 说罢,秦七便将一只脚踏进亭子里面。 这时,冬灵儿用手抚停琴弦:“我是鬼,不是人,这样你还会想认识我吗?” “即使你是鬼,那也是一只不会害人的好鬼。”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眼里有光,温暖而充满光明,实乃不凡。只要再看一眼便会沦陷,仿佛坠入姑娘的温柔乡……所谓君子配佳人,不知在下可否与姑娘琴瑟做伴,共醉春宵呢?” “住口!无赖之徒,言语如此轻薄,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着,冬灵儿就向秦七射出银针,但射偏了,飞进石柱中! “是银针,原来你就是妖谷丛林的那位奇女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最好现在消失,否则你的下场将和那尸鬼户一样!” “既然我这么遭人厌恶,那只好先行告退,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再见到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汝之芳名,日后以作念想。” “……” 秦七优雅翩翩的请求却换来冷酷无情的蔑视,其内心着实有些凌乱,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挫折”。 可不管怎么样,他最后还是笑着说:“贸然打扰到姑娘的清修,抱歉,在下告辞。” 刚走下台阶,秦七又回过头:“姑娘我始终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一下你?” 见到秦七反身回来,冬灵儿的眼神又开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奇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刚刚你的银针是故意射偏的,你对我有感觉……” “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 “要杀你早就杀了,我打不过你,你是知道的。” 不知不觉中,秦七已经走到冬灵儿面前。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我……” 还没等冬灵儿说完话,秦七就吻上了她唇,他的手也随之将她拥入怀中。 青灯夜焕焕,梦床垂帘落,情欲燎原,香汗淋漓,身渐融于色,魂绕梦醉,今宵过半,意犹未尽。 第二天醒来,身旁的冬灵儿早已不知所踪,这不免让秦七有些失落。 找遍了整个屋子,秦七都没有看到冬灵儿的踪影。关于她的消息,只剩下桌角的那支发簪。 客栈里,秦七几乎问了所有人,但没一人说见过冬灵儿这个人。 就在秦七喝闷酒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巨响声——一行人呼啸而至。 他们个个都戴着鬼皮面具,身披黑色披风,大概是哪个教派的人。 这群不速之客一进店,店里面的小二就笑呵呵地上前迎接:“客官您几位?” “你瞎啊,不会自己数呀?是不是要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喂狗啊?反正留着也没用!” 其中一个人揪起店小二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对他喷垃圾话。 “大人说的是,小的说错话,我自己掌嘴,自己掌嘴……” 店小二边掌掴自己的脸边往后退,结果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身长八尺,长发披肩,脸有八国通缉刺青——他身披蟠龙黑金战袍,内束云龙铁甲胄,无冕宝剑怀中露,盖无冕刺客北柬!!! “你,是,是无冕刺客……北,北柬!” 小二被吓得当场口吃,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无冕刺客! “那把剑,剑鞘上面刻有‘千煞鬼逐神符’的图案,应该没错,这个人就是无冕刺客!”其中一个面具男说。 “给我拿下!”匪徒的领头人命令道。 可是,还没等那群面具男拔剑,就看到一道凛冽的寒光如长虹贯日,瞬间击杀敌方十余众! “好强的剑气,这是何等的高人,完全看不到他出手时的动作!” 一旁的秦七被眼前的一幕镇住,高手他见多了,像北柬这种绝世高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无冕之剑果然厉害……”旁边有人说。 面对北柬的攻击,黑衣人首领岿然不动,但他的手下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这时,剩下的几个想逃,却被其首领用毒镖杀死。 可以看到,这个人所佩戴的面具上面有一只血红的眼睛,周围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看起来不像是面具,倒像是一种邪物! “没用的人到哪都是废物一个,倒不如早些下地狱。”黑衣人首领说。 “你可是神央户的人?”北柬问。 “是又怎么样……不想死的话把遗仙锁交出来!”黑衣人首领说。 北柬听完后冷冷一笑:“区区一个尸鬼户竟敢口出狂言……这个神央户还真看不起人,居然派你这种小啰啰来对付我。” “看不起人的是你!识相的话快把遗仙锁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好意思了,我正好也想找那件宝物,请问,你知道它在哪吗?” “别太嚣张了!” “这位叫尸鬼户的兄弟,他说的没错,遗仙锁的确不在他手上,你误会他了。”秦七站出来说。 “你是谁?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秦,字七,你可以叫我七爷爷。” “原来你就是秦府的秦七,拿命来!” 就在尸鬼户出手的刹那,北柬突然出现在秦七面前,替他挡下尸鬼户的鬼手。 接着,北柬便与尸鬼户打斗起来。 只是三招而已,尸鬼户就被北柬一掌击中右肩,飞出客栈! 显然,北柬这一掌威力十足,尸鬼户连吐几口血,似乎伤的比较重。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作战。只见他稍做调息,面具上的眼睛随之变得愈加的血红——他在激发他体内尸鬼的力量! “面具上的眼睛是什么情况……这是人的身体可以承受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听说要练成尸鬼户,必须先经历‘去皮削肉’的试炼,然后将鬼符刻于试炼者的骨头之上,最后进入尸水中浸泡百日,方可拥有尸鬼之躯!” “所以,尸鬼户不能完全叫做人。他们拥有不死之身,凶残暴戾,是比鬼还要可怕的存在。” “要说这尸鬼户,他还有一个厉害之处,那就是鬼炼术,也就是俗话说的‘变鬼’……如果尸鬼户‘变鬼’,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杀死他们,只有像通灵师那样的异灵士才能对付他们,亦或者像北柬这样的高手。” “由于在成为尸鬼户前,他们经历了犬尸户“丧心”之变,所以成为尸鬼户后,决定他们生死不再是“人心”,而是灵魂!为了增强法灵,他们选择吸食脑髓,因为那个地方是魂魄的栖身之所,吸食脑髓等于吸收精魂。” …… 周围的江湖人士在议论纷纷。 “这么说,有时候关于鬼怪的事不一定是真的存在鬼怪,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秦七好奇地插了一句。 “人能够杀人,鬼也可以杀人,但你不可能把鬼叫做人。”一个胡子拉碴的独眼男对秦七说。 …… 第22章 地狱赤鬼之隐剑道决中云绝迹之剑式 话说尸鬼户激活了鬼符的力量后,形态亦发生变化——其全身变得血红,赤面獠牙,同时冒着白烟,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便是尸鬼户其中的一种形态——地狱赤鬼。 只见赤鬼扯下黑袍,露出背后的两把剑。 几乎在拔下双剑的同时,赤鬼就向北柬发起进攻——他身形无影,动作迅如疾风,剑气隐若现,变幻莫测,直击北柬! 面对赤鬼的猛烈攻势,北柬以剑鞘挡之,从容不迫,虽偶有脱鞘,却不拔之。 数十招过后,赤鬼出其不意,突然跃起,直下,虚剑晃之,落地而逝……北柬之后,赤鬼现! 只见赤鬼双剑合一,欲穿其身!没办法,北柬只好拔剑——就在赤鬼击中剑鞘的同时,无冕之剑脱鞘而出,如同黑夜中一道明月之光! “终于都拔剑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旁边有人说。 这还是人们第一次真正看清无冕之剑的真面目——剑柄上是一条蛟龙与巨蛇相互缠绕,剑身雪白发亮,犹如一道照进深渊的日光。 “不愧是位列异剑榜第四的无冕之剑,真是气势磅礴,霸气侧漏!”旁边又有人在说。 两人的对战是何其的精彩——赤鬼双剑如隐星,只闻其声,未见有影;无冕宝剑聚气发散,形剑分离,锋芒粼粼,在天,在地,剑灵如泉幻之月,虚无止境,气贯全场! 一百三十回合战罢,北柬一个后空翻落地,以一招“横剑气”击向赤鬼! 赤鬼则以“十字斩”破之! 接着,赤鬼纵影而逝,八面临空,如同影分身之术,祭出“百鬼封疆”——他们群起而攻之,就像群狼扑食,杀意昭昭,不遗一点缝隙! 只见北柬迷之一笑,然后举剑临正,说道:“长空如堑,极道之所在,千柱刃,灭!” 随后,便看到无数道剑气从其剑身射出,犹如''一支支白刃,锋芒毕露。 而那柄无冕之剑,却未曾见过有动。 双方战况激烈。经过“鬼影万重剑”与“白刃穿流击”的相互厮杀后,千柱刃终破百鬼封疆——赤鬼被白刃划伤右臂,“百鬼”止。 “好险喏,差点被白刃给杀了……这无冕刺客果然厉害,都看不到他出手,就已经把赤鬼伤了!”一江湖人士说。 “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吧,这两人都是怪物,说不准等下会发生什么!” 另一人说完,赶紧飞到后面的茅草屋上坐下,继续观战。 这边的秦七幸好躲的快,不然也会被白刃伤到。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番激战。 七十回合战罢,赤鬼被北柬一脚踢飞,连着撞倒了好几棵大树! 许久,未见赤鬼那里有什么动静。 就在大家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一只鬼手突然从倒落的树枝下穿出,就像复活的丧尸。 果然,尸鬼户还未倒下,他很快便站起来。 这回,赤鬼将一支剑咬在嘴里,另外一只手往后侧举长剑,右掌则紧贴地面,然后喊道:“隐剑道,赤鬼旋涡!”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团赤色的飓风拔地而起,直击北柬! 诡异的是,这团飓风在中途突然一分为四,如同一只巨妖之爪刃,迅疾且势猛! 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话说,这赤鬼旋涡果然非同一般,强如北柬这样的高手也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是北柬的“横剑气”还是“将军斩”,均无法与之抗衡,还被其伤了几下! 无奈,北柬只得使出“中云绝迹”! 只见北柬聚气于剑,然后举剑斩下,直击中路,瞬间激起千丈尘沙,宛如啸云爆破! 紧接着,他凝神聚气,以内力将飞沙走石定格在半空,形成矩阵。待赤鬼之旋涡再次来袭之时,他便以气御石——其形如同蛟龙出水,直破隐剑道!!! 随之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旋涡爆裂,赤鬼败落倒地,口吐瘀血,身体也恢复原样。 不过,看他那样子,似乎仍能再战——他在发着恐怖的笑声,鬼眼上的脉搏仍在跳动着邪恶的旋律。 下一秒,尸鬼户便疾逝,突然出现在两个江湖人士的身后——尸鬼户一拳接着一拳,两人的天灵盖均被震碎,里面的脑髓就这样被他吞食掉! 连着吃掉两人的脑髓后,尸鬼户意犹未尽,接着又飞到屋檐上,把刚刚躲到屋檐上观战的人的脑髓也吃了! 众人见状,急忙逃命。 吃了脑髓的尸鬼户只觉体内一股力量在涌动,他似乎又活过来了。 于是,他发出狂妄的笑声,“北柬,你等着瞧,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吸干你的脑髓,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尸鬼户便跳落在一匹鬼马上,想逃之夭夭。 可没骑多远,他就被飞来的无冕宝剑一剑爆体,元神俱灭。 “不用等到下次,我现在就能把你杀了。” 北柬御剑回鞘,逼格极高! “北大哥真乃神人……在下秦七,不知有没有荣幸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呢?” 秦七从一棵树下走出来,对北柬行江湖之礼。 “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也会被我杀死的。” “我来到这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杀我……虽然我为人不羁,但并没有到处惹是生非,实在让人感到诧异。何况,我只是想与大侠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错就错在你姓秦,只要你去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北柬用剑架在秦七的脖子上说。 然而,他的剑并没有出鞘。 “住手!” 从不远处跑来两个人——是典烈和张琦。 “你是何人?快快住手!有本事和我打,放过我们家少爷。”典烈喊道。 “还有我,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张琦绝不放过你!”张琦亦说。 “无趣。” 面对气势汹汹的两人,北柬却不恋战,他将秦七推向二人后就飞走了。 这样的操作让典、张二人有点儿懵。 “大侠请留步,大侠……”秦七朝着北柬消失的方向大喊。 “喂!站住,你看不起谁……说走就走,太不给面子了。” “就是,太瞧不起人了,你敢不敢留下来跟我们一决死战?!” 典、张二人亦喊道。 “别喊了,人已经不见了……你们留在这,我去追他!” 说完,秦七便骑上马往前追。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秦七就消失在迷雾中。 “还愣着做什么,追呀!”张琦拍了一下典烈的肩膀说。 于是,两人也骑上马,向前追赶秦七。 第23章 亭歇 “少爷,等等我们……” 典、张二人在秦七身后追。 很快,他们就追上秦七,也渐渐可以看到北柬的身影。 “北大哥,等一下我们,我们交个朋友……” 秦七望其项背,大喊道。 “喂!站住,你看不起谁……说走就走,太不给面子了。” “就是,太瞧不起人了,你敢不敢留下来与我们一决死战?!” 典、张二人亦在后面大喊。 …… 不知是因为北柬的腿长还是内力深厚,他走路的速度就像飞一样,就是马不停蹄也追不上他! 结果,追了一天一夜,他们还是在追不上无冕刺客。 终于,在一座亭子处,北柬停下歇息,而秦七他们则在一炷香的时间后到达那个地方。 此时,他们三人早已累的不行,不断喘着大气,就连他们的马匹也在到达的第一时间瘫倒在地,尽显疲惫。 不一会儿,秦七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石亭内说:“总算追上你了,北大哥,你真是好身手,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北柬冷冷说道。 “嗯。”秦七答道。 “我是说,我们彼此不熟,请不要把我叫得那么亲切……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是彼此的仇人也说不定。” “北大哥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要杀你父亲,夺取遗仙锁!”北柬毫不掩饰地说。 “大胆!好大的口气……你是何人?竟敢要杀我们大人!” 典烈跳上台阶,手里还举着锯斧。他和张琦一起,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欲夹击北柬! “鄙人姓北,名柬,无冕刺客正是在下。”北柬淡然说道。 听到这里,典、张二人神情骤然紧张。 “原来你就是无冕刺客北柬,我听说是万玖鹤那个狗官派你来刺杀朝廷要犯刘言的……没想到堂堂侠客也会和狗官勾结,行不轨之事!”典烈不屑地说。 “万玖鹤是狗官,那秦天豹算什么……清官?”北柬回击道。 “官场之中,哪会有什么清清白白的人……我们老爷不过是贪财罢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张琦说。 “只要人不是他杀的,那他就可以说自己是清白的,而他挣的每一个银子,上面都占满了血迹。这才是人性最可怕的地方,藏祸于心而不外露……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财的地方就是江湖。”北柬说。 听到这里,秦七露出羞愧的表情:“北大哥所言极是。原本我们秦家是以经商发家致富,可你也知道,为商者卑微,如果不给那些当官的好处,想要长久经营是件很难的事。如今,家父身居高位,所面对的人和事都变得更加复杂,如果不使点手段,恐怕无法维持秦家的家业。尽管我可以理解他的处境,但我并不苟同他处理事情的方法,所以我才不愿进入官场,就连从商我也是一百个不情愿。” 听到秦七这番肺腑之言,北柬立刻站起来说:“难得秦兄弟有这种觉悟,方才是我言过了,请多多包涵。” “哼,你知道就好,我们秦老爷表面看起来像个奸贼,实际上是个大善人……十里八乡的人都排着队要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天底下有哪个当官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典烈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典烈说的没错,我们家老爷侠义心肠,时常疏财仗义,所以府中多有一些能人异士为他效力。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官商斗争中独善其身的一个重要原因。”张琦亦说。 “即便如此,我却还是要杀他。”北柬说。 “是因为遗仙锁?”秦七问。 “可以这么认为。其实我来原点客栈的目的是杀你的,”北柬对秦七说:“只是那时候正巧遇到尸鬼户,而我见你为人仗义,便不忍杀害。” “那你走到这么急,是为了赶着去杀我父亲?”秦七问。 “没错。我得到消息,遗仙锁并不在刘言那里,而是落在秦天豹手中!”北柬如是说。 听完北柬所说,秦七先是一愣,然后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如果是那样,那你先把我杀了。” “少爷——” 听到秦七这么说,典、张二人慌的不行,急忙上前制止。 “你们不要过来!” 秦七扭头喝住两人,坚毅的眼神让人感到害怕。 “我是不会杀你的……如果要动手,在原点客栈那次你就没命了。”北柬淡然说道。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改变主意,放过我的父亲吗?”秦七问。 “有,只要交出遗仙锁,他就能活命。”北柬如是说。 “一言为定,七日之内,我定会帮你拿到遗仙锁!”秦七爽快地说。 “好!秦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之人,鄙人佩服!” 北柬行抱拳礼。 “少爷……” 典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少爷,遗仙锁乃非凡之物,老爷好不容易才从万玖鹤手中抢过来,他岂能轻易将其让出?!”张琦劝说道。 “呵,什么非凡之物,我看就是件不详之物……你们没看到万玖鹤就是因为它而被抄了家吗?”秦七反问。 “话虽如此,但你知道老爷的脾气,别说是像遗仙锁那种贵重东西,就是家里丢了几个银锭,他也要心痛一阵子……就是守财奴一个。”张琦继续说。 “你怎么越来越像张总管了?”秦七不耐烦地说:“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老爷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处理好。” “可是……” 张琦还想再劝,却被秦七无视了。 “北大哥,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小酌几杯,正好我也还没吃饭。”秦七转头对北柬说。 “我正有此意,秦兄弟,请!” “北大哥,请!” 两人说着就走掉了,只留下典、张两人。 “怎么办?这个北柬果然很贱,三言两语就把少爷骗的团团转,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典烈急得咬牙切齿。 “那能怎么办,他是少爷,总不能把他打晕再狠狠揍一顿吧!” “咦,听你这么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说不定让他清醒一下就想通了……” “好你的头,”张琦拍了一下典烈的后脑勺说:“净想些馊主意,你还想不想在秦府待了?” “诶哟,”典烈叫了一声:“还不都是你说的,什么叫我出的馊主意……” “就是你的问题,你哪一次好好思考过问题?每次都被你带偏,就拿上次在妖谷丛林来说,都说了不要进行里面过夜,你偏不听,不然我们也不会被犬尸户打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听到这里,典烈冒火了,他怒目圆瞪,好像要杀了张琦一样:“你以为你的脑袋很好使吗?!啥本事也没有,一天天的,就只知道装腔作势,其实你比猪还蠢!” “你敢骂我是猪?” “我就骂你了,你能对我怎么样?” “你,你才是猪……猪都比你聪明!” “你是猪,笨的跟猪一样!” …… 两人开始斗嘴。 “你们在吵干什么,还不快上马!”秦七喊道。 听到秦七的叫唤,两人这才停止争吵。 待几人骑了一会后,北柬说:“这儿的地形极为诡异,我们都骑了一天一夜,却还是走不出这片丛林。” “原点客栈果然名不虚传,走来走去,却始终在这片丛林徘徊。”秦七亦说。 这时,前方探路的张琦回来了,他指着后方说:“少爷,我们又回到原点客栈了,它就在我身后!” “真是见鬼了……这里该不会是阴间地带吧?这么邪门。”典烈有些气馁地说。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妖风——马儿受到惊吓,纷纷呼哧而起,发出恐怖的叫声。 北柬见状,于是建议道:“不如我们暂且退回原点客栈,等天亮再做打算,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秦七说。 接着,他便勒马向前:“走!我们先回原点客栈。” 第24章 夜酒聚叙 回到原点客栈后,已是三更天。 这个点,客栈内还是有一些青灯煮酒客,他们大概都是些四海为家之人。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典烈便吆喝道:“小二,快快把酒肉端上来,我们已是几天没吃过东西,麻溜点,有什么好吃的全给我端上来!” 许久,小二才从帘后走出来,对他们赔笑道:“不好意思,几位壮士……今日过于疲累,小憩了一会,没听到您的吩咐,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行啦,别说那么多废话,先上酒,我渴的不行了……菜你可以慢慢做,但是酒要先上……先上酒,你听明白了吗?”典烈再三叮嘱道。 “小的明白,这就给各位客官上酒!” 很快,几人脚下便落满酒坛。 “来,大家喝!” 典烈也不和大家客气,自己端起一酒坛就是干。 “壮士好酒量!”北柬夸赞道。 “来,北大哥……张大哥,请!” 秦七端起酒碗向大家敬酒。 “秦兄弟,请。” “少爷,喝。” 酒过三巡,野味佳肴亦上齐。 一顿胡吃海喝后,几人也喝得七七八八了。 “不知北大哥要遗仙锁是用来做什么呢?”秦七突然问。 听到秦七这么一问,北柬面露难色,只是举起酒杯,端详着空无一物的杯身,没有作答。 “既然北大哥有难言之隐,那小弟就不再多问,我们喝酒。” 秦七说完,举杯独饮。 “你可曾听闻破星阵?”北柬突然问。 “破星阵?你指的是黄天纪里的那个破星阵吗?”张琦问。 “没有错,当年在破星阵,我足足失去六个同伴,不甘,我不甘——” 北柬发了狂似的大叫,在场的人无不被他的叫声怔住。 过了一会儿,他才坐下来说:“那是八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当时我们南北各派八侠约一起,勇闯黄天纪!” “什么?!八十年前,怎么可能?这么说,你……” 众人对此感到无比讶异。 “你们猜的没错,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这些年来,我偶尔会现身江湖,所以人们对我还有一定的印象。久而久之,我便被奉为传说。” “这世上竟有这种新鲜事?” 典烈的眼睛瞪的跟鸟蛋那么大。 “这都与那趟黄天纪之行有关。仅在乌鸠山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三个伙伴,他们分别是剃人狂、南海神姑千裘道长和白眉真人冯岱。之后到了破星阵,我们几乎全军覆灭,最后只剩我和冬灵儿逃出来,啊呃,可恶……” 北柬边说边握紧拳头,恨意了然。 “你说的冬灵儿该不会就是那个会使用银针的女子吧?” 秦七说着就拿出那支发簪。 北柬拿过来看了看说:“没错,这支发簪的主人就是冬灵儿。怎么,你们认识?” 秦七听完后差点叫出来:“她,她该不会也像你说的那样,已经一百多岁高龄了吧?!” “差不多,她那时候十八,现在可能有九十八了。” “……” 秦七感到无语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对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得到这支发簪的?难道说,她出事了?!” 北柬开始变得激动。 “她没事,这是她留给我的,之后就消失,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嘿嘻嘻,哈哈哈……” 典烈听完后噗呲一笑。 旁边的张琦也跟着笑起来:“少爷,你你怎么会有人家的发簪……该不会你真的跟人家那个什么了吧……” “呃……” 秦七顿时语塞。 “哈哈哈,你不说话了,果然很我想的一样……少爷年少风流,关键还不挑食,老少通吃,是真男人也!我典烈佩服!”典烈借着酒意,对秦七大放厥词。 接着,他又靠向张琦:“老张,你看少爷,年纪轻轻就看的如此通透……你就像个老古董,活成这样实在没意思……” “对,只有花天酒地的日子才算过得有滋有味,你快去你的怡红院找你的阿红、小翠,不要与我喝酒,走开!” 张琦一脸嫌弃地推开典烈。 这时,典烈又对秦七说:“少爷,你看那小子,真是不开窍,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面还惦记着他的那个孙怡……” 听到这里,张琦既羞又愤,却不知该拿典烈怎么办。 秦七见状,对其斥道:“典大哥休要胡言,不要再说了!” 然后,秦七又说:“其实,你们是没见过她的真容,她真的不像凡间女子……” “秦七说的没错,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冬灵儿的美貌可以说是倾国倾城,没有哪个男的不对她起色心……秦兄弟年轻气盛,会做出那样的事也不足为怪。”北柬说。 听到这里,典烈再也忍不住了,他捧腹大笑:“九十多岁的女人会倾国倾城,哎呀,笑死我了……少爷,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特了……你真是笑死我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 秦七狠狠地敲了一下典烈的脑袋,他这才安静下来。 “北大哥请继续跟我们说一下关于破星阵的事……你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秦七对北柬说。 直到现在,典烈还是有点想笑,但是被秦七凶狠的眼神吓回去了。没办法,他只得用手捂紧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时,北柬说:“关于黄天纪的传说,我们是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上面记载了它是一个修炼仙体的地方,也就是说,那里是修仙的地方!” “修仙?!” 秦七几人大惊,他们想不到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 “没错,首先是乌鸠山,那里是黄天纪的第一个组成部分。在乌鸠山,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生命,有鬼面山贼、有身上燃烧着地狱炎火的猛兽、有断头武士,也有恶龙等等,他们大多经历过修仙失败,留在那里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次修仙成功。”北柬如是说。 “乌鸠山……我的确听过那里的传说,许多武士英雄都在那里折戟殒命,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张琦说。 “我们之所以可以从乌鸠山突破……可以说,运气占很大部分。”北柬接着说。 “那里真的有那么让人绝望么?” 典烈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在进入乌鸠山之前,有一条叫悬挂在万丈高空上的大河。此河蜿蜒盘旋,横贯乌鸠山南面一万六千三百八十里的路途,最后悬空而下,成万丈神瀑。我们就是顺着瀑布中的藤蔓才爬上这条巨河。”北柬说。 “这世上竟有如此魔幻之境。”秦七自言自语道。 “悬河的攀登非常人之力所能完成。除了要武力高强之外,考验的是人面对生死时的觉悟和自身的意志。很多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恐惧本身才是万恶之源,它能使人的灵魂堕入无尽的煎熬,煞灵诛神,祸害无穷……” 说到这里,北柬停了下来,眼神闪烁着一丝畏惧。 看到北柬这副样子,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们看错了?鼎鼎有名的无冕刺客竟然也会有恐惧的时候。 “悬河瀑布是我们丧失第一个同伴的地方。”北柬突然说:“在爬到一半的时候,瀑布居然开始结冰,我们都被瞬间冰封……虽然我们很快就用内力解封,但却因此震裂树藤。为了救我,千裘道长从悬河陨命。” “这位千裘道长真是大义。”典烈说。 “上了悬河以后,那里也并非我们想象中的一帆风顺,在河道里,我们遇到了沉睡的‘河神’——六颈蟒蛟!登上悬河本就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还没来得及歇息就遇到远古凶兽,我们自然是凶多吉少。” 此时,北柬的眼神变得愈加的黯淡,“我们七个人与蟒蛟鏖战几个时辰才勉强让其败退,可想而知凶兽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它几乎无坚不摧,刀枪不入,唯有真气可以伤它分毫。在我们几人中,就数白眉真人和少林寺的鹤空方丈两人的内力最深,可他们最后也遭重创,情况岌岌可危。” “那你们是怎么击退蟒蛟的呢?”张琦问。 “当时冯岱和鹤空伤的很重,但蟒蛟却仍不打算放过他们,我和冬灵儿为了救他们也被其所伤,无法再战。而此时剃人狂则趁其不备,从空而降,一刀斩断它的一个蛟头!蟒蛟大怒,五头出动,瞬间撕碎剃人狂的身体!同时被杀死的还有天香城的城主卫灵长孙。最后,蟒蛟叼起自己的头颈并吞下,然后潜入河道中消失了。” 听到这里,典烈轻声一叹:“哎,武家名士剃人狂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江湖多流传剃人狂性烈直率,喜爱行侠仗义,最看不惯贪官污吏和地痞流氓。自从他死后,这世间仿佛又多了一些奸佞小人。 天香城,独天都之无上仙境,天道索链,万木长青,落樱遮云粉,河间镜花水漾年华;在海洲之颠,常有少年悬崖疆马,与佳人剑舞,一人击,一人迎,锵锵熠熠,双剑合旋,仙影如画。此二人谓之卫灵长孙和黎天香。 第25章 七上魁 “没错,剃人狂大哥是为了救大家而被残杀。失去他,这让接下来的路途变得更加艰难。”北柬难掩内心的悲伤:“我们几人身负重伤,最后决议到一个山洞先疗伤,然后再做打算。没想到我们在山洞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我……” 北柬说着说着就开始颤抖,他面部铁青,额头直冒冷汗,布满血丝的瞳孔也逐渐在扩大——无形的恐惧在侵蚀他的灵魂。 面对北柬反常的样子,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在想:他们究竟在山洞里发现了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 “你怎么了?北大哥……” 秦七拍了拍北柬的肩膀,并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在山洞里发现了什么?” 张琦和典烈同时问。 “在那个世界面前,我们人类显得微不足道,我们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希望和灭亡共生,我们无从选择。并且,黄天纪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充满神圣……修仙是真,噬魂也是真,如果不是无欲无求之人,是不可能从那里脱胎换骨,得道成仙的!” 听到这里,典、张二人不禁在想:这北柬莫不是疯了吧?开始胡言乱语了,人一旦做到无欲无求,那不是圣人了么?既是圣人,他还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北大侠,你还好吗?北大侠……” 典烈用手在北柬面前晃了晃说:“北大侠,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无欲无求之人去了那里才能求得仙道,难道正常人去了就只能自取灭亡么?” “天道使然,非你我凡夫俗子所能禅悟。只是这山洞里确实记载了乌鸠山乃洪荒乱纪的遗世之境,在里面的所遇所见,均为世间不可见闻。”北柬回答说。 “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前去送死?”秦七好奇地问。 “黄天纪的传说固然骇人听闻,可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趋之若鹜,期望可以在那里获得长生不死,甚至修道升仙。古往今来,上至帝王贵胄,下至平民山贼,他们都渴望通过黄天纪完成自身的蜕变。”北柬站起来说。 “他们渴望去那种地方,我可是一点也不想。”秦七悠哉悠哉地说。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缺,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根本不了解那些生存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他们过的是怎样一种炼狱般的日子。”北柬如是说。 “对,没错。秦少爷,你天生富贵,娇生惯养,肯定不知道我们底层这些人是怎么活过来的。就拿我来说,在孩童时期遭遇严重饥荒,啃的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骸,喝的东西更是连猪狗都不吃。可以说,我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张琦十分赞同地说。 “还有我,从小就跟着村里的鳏夫到处卖艺,吃不饱睡不暖。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我拜迁尸人为师,日夜赶尸,受尽非人的折磨,可他一点功夫也不肯传授于我,尽说些忽悠人的话。最后他为了一己私利,竟想偷龙转凤,欲用我的命置换狱中富豪不死,吾趁其醉酒遂杀之!” 典烈一副愤慨的样子。 “人活于世,无非就是争一功名,想流芳百世而已。你要说哪个人没有这种想法,那就不叫凡夫俗子了!”北柬亦说。 “人在生存面前确实显得十分渺小,但谁又能否认,功名利禄只是过眼云烟,不是生命之所终呢?”秦七最后说。 “秦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觉悟,实在难得。” 北柬转身将手搭在秦七肩膀上,眼睛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北大哥过誉了,我只不过是接触过比较多这类人,耳濡目染,听的多了,自然会讲一些。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有许多事我还是没看明白,内心也依旧充满矛盾……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跟北大哥去黄天纪瞧瞧,那儿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秦七此言一出,令在场的人诧异无比。 “少,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刚刚你也听北大侠说了,黄天纪是有多危险。光是悬河我们都不一定可以上得去,更别说像乌鸠山和破星阵那种地方了!”典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七说。 “是啊,少爷,你平时任意妄为可以,但是这种事最好不要开玩笑,就算你想去,你爹也不可能让你去的。”张琦亦说。 “秦兄弟,他们二人说的对,黄天纪非一般人就可以踏足的地方。在乌鸠山,随处可见闯入者的尸骸,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武力高强、勇猛无敌的英雄豪杰,他们有的为名、有的追逐利益、也有的是为了长生不死。当然,还有的也像你这样,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北柬如是说。 “北大哥此言差矣。自古豪杰多桀骜,无畏无惧,方成大器。如果此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浪,那只有隐士才会选择这条路,绝非英雄豪杰愿意前往。黄天纪也是如此,正是它的神秘和凶险才会引得无数英雄为之折腰。” “何况,修成仙体是每个凡人之躯的人都想做到的事,就冲这一点,黄天纪也值得一闯!”秦七最后说。 “……” 听到这里,北柬开始沉默。 “你说的也没毛病,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那种念想。当年那么强的八个人去了都没能成功,连破星阵都过不了,凭你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窥见黄天纪的奥秘呢?”典烈毫不客气地说。 这时,张琦突然岔开话题,“诶,对了,北大侠,我想问一下……刚刚你说一共八个人去,除了前面说的那几个人和你,以及什么冬,什么灵儿以外,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是道庄。”北柬如是说。 “什么?!” 几人听完后大惊。 “你说的可是位居七上魁之首的道庄?”张琦问。 “嗯,正是他。” 北柬的眼神在闪躲,似乎不愿提及他的名字。 “七上魁,道庄……” 秦七在自言自语,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给予他内心强烈的震撼。 江湖中流传,七上魁多为诸子百家的后人。其中,居首的道庄是庄子的嫡亲之后,擅长道家的阴阳术。其余的人,像孔离,他则代表儒家。还有墨家的白惑、法家的茗剑、武家的南宫项宇和兵家的赵聿不欢,以及帝皇家的唐伯渊。这七人便是江湖中人口相传的七上魁! 第26章 天魔残渊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道庄岂不是也死在了破星阵?”张琦问。 “我不认为是这样。”北柬平静地说:“事实上,我们从未到达过破星阵,而我们也是因为道庄才得救。” “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秦七问。 “其实,在山洞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是无法到达破星阵……除了神石,要想到达那里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天魔残渊。”北柬说。 “天魔残渊?” 众人不解。 “没错。传说那里有一座桥梁横跨其中,如果能找到那座桥就可以通过残渊,到达破星阵!”北柬接着说。 “那你们找到那座桥了吗?”典烈问。 “没有。在途中,我们遇到了巨焰蝙蝠,还有毛鬼怪。白眉真人冯岱和少林派的鹤空方丈相继被其所杀。就连,连我也几乎被杀……”北柬的语气突然变得惶恐。 “巨焰蝙蝠?那得是多厉害的凶兽才能杀死像冯岱和鹤空那样的高手!” 典烈露出诧异的表情。 “还有毛鬼怪……传说像地狱屠灵鸟一样的怪物,它们身上覆盖着白色绒毛,长着狒狒的脸,手却像螳螂臂,犹如一对横刀弯月刃,杀人于无形。”北柬接着说。 “八大高手就这样死了五个……乌鸠山,那里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地方!”张琦感叹道。 “最后,在我和冬灵儿,以及道庄三人的合力下才消灭巨焰蝙蝠和毛鬼怪。可是,我们的体力也几乎耗尽……前是残渊,退后有断崖,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背水一战!”北柬说。 “所以,后面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道庄到底死没死?”典烈迫不及待地问。 “所谓的桥,其实就是一座由意念铺设而成的路,无形却真实,仿佛神之禁,仙桥道。”北柬如是说。 “这听起来有点玄乎……你们既然已经悟出‘桥’的真谛,那最后为什么还是到不了破星阵呢?”张琦问。 “因为这是道庄坠下残渊前所感悟的话——他立于黑渊的悬石之上,口中念念有词,‘水在下,黑龙潜渊,极阴卦象;再卜,气无聚消,白虎在野,虚空之境;三占,央央若有光,暗星隐曜,临阵在其术’。”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跳下残渊。 “随后,眼前的一切仿佛黎明破晓,我和冬灵儿也因此回到现实。”北柬最后说。 听到这里,秦七和典张几人倒抽一口凉气,仿佛身临其境,惊魂未定,一时间竟不知所言。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只能说,真是神乎其乎……” 典烈露出夸张的表情。 “如此说来,道庄是悟道而逝!”张琦说。 “此逝非彼逝,道庄之坠渊,或为悟道,或是应命……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再次回到那里,为的是解开心中的疑团!”北柬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想得到遗仙锁”……北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从我爹那里把遗仙锁弄来,助你一臂之力!”秦七举起酒碗,信誓旦旦地说。 “那,北柬在此谢过秦兄弟了……干!” 北柬端起酒碗回敬。 “干!” 两人碰完碗便一饮而尽。 听到秦七这么一说,旁边的典、张两人面面相觑,多少有些吃惊。 和张琦确认过眼神后,典烈向在座的人建议道:“这么多酒拿碗喝要喝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拿坛来说喝?” “典大人休得无礼!” 秦七面露不悦之色。 “诶,秦兄弟,小事一桩,莫生气,坏了气氛不好……我也觉得拿小碗喝太浪费时间,正好有典烈和张琦两位壮士在,今夜我就舍命陪君子,与诸位大醉一场,岂不快哉!哈哈哈……”北柬笑着说。 “英雄所见略同,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典烈便提起酒坛就是一顿海喝! 不一会儿,典烈就将一坛酒喝的精光,连嗝都不打,眼神依旧犀利! 接着,张琦也提起酒坛对北柬说:“大侠,请赐教!” 说罢,他也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很快,酒坛里的酒就见底了,而张琦双颊微醺,仍可再战! “二位好酒量……那么,轮到我了!” 说完,北柬亦提起酒坛往嘴里灌,一坛接着一坛,喝完两坛后仍旧面不改色,不知极限在哪里! “不愧是传说中的无冕刺客,不光剑术强,酒量也是极好。不过,我们还没认输呢,咱们接着干!” 典烈的话语中略带不服。 说完,典、张二人便又提起酒坛喝起来。 不一会儿,酒坛空,典、张二人醉意来袭,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脚一软,两人便倒头睡下。 对此,秦七和北柬相视一笑。 “来,秦兄弟,他们倒下了就只剩我们,咱们接着喝!” 北柬往秦七碗中倒酒。显然,刚刚的那几坛酒不过是开胃菜,他还没喝过瘾,此时仍是意犹未尽。 “既是北大哥开口,小弟岂敢不从,来,咱们今晚喝个痛快!”秦七亦痛快地说。 “秦兄弟果然好性情,我甚是喜欢你这个性格,来,干了!” 说完,北柬提起两酒坛,他一坛,秦七一坛,就这样喝了起来。 很快,秦七第一个喝光酒坛的酒:“哈哈,北大哥,承让了!” 接着,北柬也放下酒坛说:“秦兄弟好酒量,鄙人佩服,咱们再来一坛可好?” “北大哥要喝,小弟自当奉陪。”秦七说。 “好!来啊,小二,上酒!”北柬吆喝道。 “大侠稍等,酒马上就到!”店小二闻声回应。 很快,小二连上六坛,整整齐齐的摆在两人面前,然后说道:“二位爷,请喝好!” “赏你的。” 秦七随手拿出一块金子丢给小二。 “谢谢秦爷,您慢用,小的先告退。” “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小二正欲走却被秦七叫住了。 听到秦七的话,小二转过头,笑着说:“天下有谁人不识秦府的秦七……请秦爷和北大侠莫见怪,不是我想打扰二位的兴致。只是那边有位大侠,他也想与你们共饮,特命我过来问问两位的意见。” “是哪位江湖道友不肯露面,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话音刚落,北柬的剑气就穿过门帘将屋外的一张酒桌劈成两半,而草料编织而成的门帘竟无丝毫受损。 此时,屋外那位身披斗笠的神秘人正端着酒杯,淡定地说:“许久不见,你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 而后,他就喝下了杯子的酒。 北柬听到那人的声音很熟悉,于是赶紧出来看看。 结果发现竟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兄嵇岳! 第27章 义结金兰,梦回魂 “师兄你我数十载不见,你还是和以前那般精神气爽,英勇不减当年呐!” “师弟言过了,老匹夫一个,什么当年之勇,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嵇岳捋须一笑。 “原来是当年在古阳关以数百之士败退万名匈奴的嵇岳将军,晚辈见过嵇前辈!” 说完,秦七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年轻人好酒量。我看小兄弟仪表堂堂,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息,虽出身高贵,却有着一副侠义心肠,且度量极高,请容老夫也敬少年一碗!” 嵇岳亦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晚辈不敢,请。” 秦七又是一碗酒下肚,仍旧是面不改色! “好!有豪杰的风范,老夫能在晚年结识到你这样的少年俊杰,死而无憾了!实在是痛快,来,大家干一碗!” “来!” “喝!” 所谓酒过三巡,也到了歇息聊天的时候。 “哎呀,秦七呀,我是着实的喜欢你,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不多见了。请恕我直言,你和你爹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点也不像父子……” “诶,师兄,你今夜喝多了。” 见到嵇岳失言,北柬连忙制止他。 “喔……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兄弟,酒后失言,切莫见怪,我自罚三碗,我喝!” 嵇岳端起酒碗就是喝。 秦七见状,赶忙让其停下:“前辈无须自责,我爹作恶多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能这么对我说,这就代表我们之间并无隔阂,无话不谈的知己才是这世上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你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有如此觉悟,实在是后生可畏。” 嵇岳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些诧异地说。 “我一开始也以为秦兄弟的身份尊贵,不容易相处,没想到他的内心如此坦荡,实在是难得……就为你的这种胸襟,我也干了!” 北柬举碗饮下,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 见到今晚的气氛甚佳,嵇岳大笑道:“难得今晚大家这么高兴,不如我们三人在此义结金兰怎么样?” “如此甚好!虽然我们三人的年龄相差甚大,不过在今夜看来,这些都是小问题……我们之间不仅没有隔阂,就连性情也十分相似,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所以,我们还是可以成为知己的。”北柬亦笑着说。 “嵇前辈和北大哥说的没错,我正有此意,能与二位前辈结为兄弟,我求之不得!”秦七郑重其事地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来吧!” 说罢,嵇岳把三人的碗都倒满酒,然后拉着他们的手望窗而跪。 “苍天在上,我嵇岳……” “我北柬……” “我秦七……” “我们三人愿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尊卑、贫富,也不论疾病与生死,不忘金兰之交……” 三叩首之后,三人互相托着彼此的手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大哥……” “二弟……” “三弟……” “二哥……” “大哥……” “三弟!” 就这样,在原点客栈,秦七、嵇岳和北柬三人义结金兰,一时间成为江湖人口相传的佳话。 …… 一阵对饮后。 “对了,大哥,我有个疑问想问一下你。就是你平日里喜欢云游四海,过着隐居的生活,这次为何突然找到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北柬突然问。 “二弟猜的没错,我这次出山的确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前阵子我夜观星象,发现屡屡有妖星作祟,结合近日敕勒人不断南下的事实,我军节节败退,想来是大唐的气数将尽。但作为曾经的镇北将军,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一些挽救。”嵇岳如是说。 “原来如此,这段时间我也听说各地官府强征壮丁,看来前线告急,情况岌岌可危!” 北柬独自饮了一口酒。 “所以我此次前来是跟你商量对策,一起抗击敕勒的大军,以挽救大唐的安危。”嵇岳接着说。 “大哥的意思我懂,只是当今的皇帝昏庸无能,身边诤臣无数,多少忠臣死于非命。朝堂之上官僚主义盛行,尔虞我诈,人人自危。庙堂之外,所谓的大唐盛世,不过是皇帝的一块遮羞布,荒唐至极!” 北柬的语气略带一丝气愤。 “二哥所言极是。近日我也听我爹说皇帝欲命蒋知青和董蒿两人为虎牙节度使,以此镇压此起彼伏的暴乱和不断南下的敕勒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个老家伙哪是领兵作战的材料……放着骁勇善战的曾玳和上官天龙不用而宠信奸佞小人,真想不通这个昏君到底想干什么!” 秦七愤愤然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国亡则家危,如果大唐真的覆灭,那将会有更多的杀戮。为了天下苍生,我愿以命偿愿!”嵇岳说。 “既是大哥的决定,弟弟也定会追随大哥,北上杀敌,荡平敕勒人,以振兴我大唐气数!”北柬说。 “小弟亦愿意追随两位兄长,匡扶大唐,再造大唐盛世!”秦七亦说。 “好,二位弟弟,有汝二人助我,大事可成矣!” 三人手拉着手,开心的像几个小孩。 不知不觉,鸡鸣,天将亮。 这时候的秦七等人已经喝的醉醺醺,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秦七总是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有人在说话——“喂,快醒醒,有人要杀你们,喂……” 秦七实在是太困了,根本没办法醒来,很多次勉强睁开半只眼就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又开始出现:“秦七,你再不醒来,我就一把火将你烧死!” 这时,秦七的脸突然有种热辣辣的感觉,他睁眼一看,发现眼前居然是一个怪物——他面目全非,两只鬼獠牙,全身血淋淋,就像被扒了一层皮! 秦七想大叫,却被他捂住嘴巴——他示意秦七不要叫,并用手指了指窗外,好像要带他去看什么东西。 接着,那个怪人就走了,时不时还回头看秦七一下,显然是在等他。 出于好奇,秦七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话说,这黑森林果然名不虚传,外面明明就是白天,太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来——原点客栈始终被一种阴森恐怖的黑暗笼罩! 不一会儿,怪人在一个小屋前停下——从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那几个壮汉正在剁肉,而他们的刀下不是禽兽,而是人的尸体!!! 看到这里,秦七当即作呕,难不成他们刚刚吃的东西就是人肉?! 好一阵子过去,秦七都还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秦七寒气侵体,全身开始抽搐,面色铁青,仿佛中毒一般。 而此时的那个怪人,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有一种变态杀人狂的即视感。 见到秦七倒下,他不知从哪拿出一粒药丸,将他塞到秦七的嘴里。 不一会儿,秦七如回魂梦罗夜,一下子就醒来。 醒来时,秦七发现那个怪人不见了,身边只留下一张纸条和几粒解药。 纸条的内容如字述:人间有遗仙,灵根隐隐,藏于锁扉,其术若昭,天下一统! 第28章 武空迹 吃下怪人的解药后,北柬等人体内的剧毒皆除,复苏而醒。 听完秦七所言,大伙儿面面相觑,暗自称奇。 “我原本以为原点客栈只是个藏污纳垢之地,没想到竟是人间地狱所在……杀人、吃人、炼鬼云云,真是骇人听闻,令人不寒而栗!” 秦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既是如此,我们何不杀光这一众恶徒?”典烈愤愤然说道。 “对,没错,我们去把他们杀了!这样一来,人间也就少了许多离奇冤案。”张琦亦说。 “二位英雄说的不无道理。然而,世间万物看似支离破碎,毫无联系。实际上‘阴阳无极卦,罗生千万象’,其道融融,每一种事物都有其因果轮回,岂是我们可以随意干涉……”嵇岳如是说。 “你是何人……在说些什么鸟语?” 典烈瞥了一眼嵇岳,言语里充满了挑衅。 “典烈不得无理!”秦七怒斥道。 嵇岳听完后,也不发怒,只是笑着说:“在下姓嵇,名岳……典英雄的大名如雷贯耳,锯斧一出,死伤无数。还有张英雄,听闻汝之棍法练的炉火纯青,那套多重影奥义棍法,普通人无法撑到第十招,因而被称作‘张不十’。今日得以一见二位英雄,实乃幸事呐!” “少在这故弄玄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那个刺客是一伙的,是来打遗仙锁的主意的……我告诉你们,想蒙混我们少爷,你得看我典烈同意不同意!看招——” 说罢,典烈就用锯斧砍向嵇岳。 让秦七等人想不到的是嵇岳只是几个迷影步就避开了典烈的攻击,并用手掐住他的咽喉说:“典英雄,得罪了!” 张琦见状,大喊道:“老匹夫,焉敢如此,吃我一拳——” 结果,十招之内,嵇岳又用手锁住张琦的咽喉,“张英雄,你的拳脚功夫还没有你的铁棒厉害,何不找件兵器再与我一战!” 接着,嵇岳就把张琦推向典烈,两人撞个人仰马翻。 就在典、张二人继续想与嵇岳决斗时,秦七连忙出来制止:“好了,大家点到为止,改日再切磋!” “士可杀不可辱!少爷,你不要拦着我,我要跟他拼命!” 张琦满眼怒火,就像一头暴走的野兽。 “没错,少爷,你让我们过去,我非把他杀了不可!” 典烈怒目圆瞪,也同那野兽一般可怕。 “你们都给我住口!”秦七怒斥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 “你是我们的少爷,我们当然什么都听你的,可我今天要杀不了这个贼人,我宁愿以后都不在秦府待了!” 说罢,典烈再次击向嵇岳。谁知,秦七却突然挡在嵇岳面前,典烈锯斧急撤,差点闪了腰。 “少爷,你在做什么?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贼人?!” 典烈的表情显得很无奈。 “因为他是我大哥……我已和他,以及北大哥义结金兰,你想杀他,除非从我的尸体踏过去!”秦七说道。 典、张二人一听,原地僵化,不知所云。 许久,典烈才从地上起来,垂头丧气地走掉。 “站住!你这是去哪里?”秦七吼道。 “我不干了,也学那些坑蒙拐骗的修道士云游四海,看看哪个人家好骗些!”典烈赌气说。 “哈哈哈,典英雄真乃性情中人,忠义直率,英雄之名实至名归……如若不嫌弃,我可收你二人为弟子,传授盖世神功,不知两位英雄意下如何?”嵇岳捋着长须说。 此言一出,典、张二人实为震怒。 张琦指着嵇岳骂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贼人,不要以为有少爷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还想让我们二人拜你为师,恬不知耻,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师父?!” “说的没错,就那点伎俩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我们是绝不会上你的当的!”典烈不屑地说。 “听闻你们都是武家之后,想不想得到武家失传已久的内功秘籍‘武空迹’?”嵇岳笑着说。 “笑话,就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拜托,就算你要编也要编一个稍微正常点的理由,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真是笑死人,哈哈哈……”典烈捧腹大笑。 “就是,真是什么人都有,当我们是傻子,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哼……”张琦亦嘲讽道。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惊掉大牙。 只听到嵇岳说,“武者,形极之所变,盖气之所异动;功力之所长,受乎心志;欲练心志,则需‘武空’;空者,其目凌凌若瀚宇星辰,通天奇骨逆血藏于筋爻,是谓空晓以洞,不惑,察之零微,绝迹无声息……”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武空迹’的心法,难不成他真的有那本内功秘籍?!”张琦惊呼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那就是‘武空迹’的口诀?”典烈问张琦。 这一刻,张琦的态度已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 张琦躬身抱拳,行江湖之礼。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我会跪下来叫他一声师父,而不是只唤他前辈。”一旁的北柬开口说。 张琦到底也是个明白人,一听到北柬这么说,马上跪在嵇岳面前喊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他身后的典烈看到后,原地而跪:“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二位徒儿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嵇岳扶起典、张二人说。 “恭喜大哥,刚下山又是与秦兄弟义结金兰又是收徒,可谓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北柬笑着说。 “三弟也恭喜大哥……汝之德如日月之辉,行迹仁义,实乃人中之龙……以后典大哥和张大哥跟着你也必定能成大器!”秦七亦恭贺道。 “二位弟弟客气了,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此次下山确实收获满满,这让我对抗击敕勒人更有信心了。”嵇岳笑着说。 接着,嵇岳便拿出一本秘籍,然后将其一分为二:“这是‘武空迹’的秘籍,为师将它分作两份。你们两人各执一份,按照上面的心法习练,切忌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方能掌握其精髓。”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说罢,两人便各自领了嵇岳的秘籍。 第29章 暂别 典烈接过秘籍,随手一翻,觉得里面的内容有些奇怪,“咦,师父,上面的心法有些奇怪,完全不连贯,甚至有些诡异。” “是啊,师父,比如这句,‘在宫以斗,固其筋’,它的意思是在体内积蓄足够多的真气,然后又让这些气之间相互缠斗,最终形成一种闭环的能量流。而这一句‘悬河若迹,聚气如云’,这里说的却是运气不能含蓄,要如磅礴的大河,不遗余力的释放出来,任其发挥,这样才能将令自己的内力更上一层楼。这两句话前后矛盾,弟子愚钝,实在不解,还望师父赐教!”张琦亦说。 嵇岳听完后,笑着说:“‘武空迹’本身就是一本绝世武功秘籍,岂能在朝夕之间参悟它的要领……为师几十年前得到它,到现在也只是略懂其一二,断不敢言赐教……要想读懂它的要义,必须先领悟‘武’、‘空’与‘迹’这三者的含义。它们之间或有关联,或是独立,在乎修练者自身。总之,尔等只需勤加练习,循序渐进,有朝一日定能大功告成!” “师父这番话醍醐灌顶,若昭昭之明月,弟子受益良多,请受徒儿一拜!”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好好习练秘籍,不让师父失望!” 听完嵇岳这番话,典、张二人受益匪浅,纷纷跪下说 “好啦,你们快快起来吧!师徒之间不必过于拘谨,我们只当彼此是星月之交,邀酒论道,仙乐共天明,岂不快哉!”嵇岳扶起两人说:“只可惜,眼下时局动荡,实在不宜只顾个人享乐……男儿应当为江山社稷献身,尽显英雄气概!” “师父言之有理,我们做弟子的也应当有这样的气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后不论师父归隐山林还是疆场杀敌,我都会鞍前马后,服侍师父左右!”张琦信誓旦旦地说。 “俺也是!”典烈亦说。 “你们的孝心为师心领了。只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这次看你们是武家之后,恰好身上又有你们‘武家’的独门秘笈,便觉得是机缘巧合。所以,我才会收你们二人为徒。今后你们还是秦家的伙计,留在三弟身边,代我保护好他,也算是对我尽孝了。”嵇岳如是说。 “弟子谨遵师命!” 典、张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对了,”嵇岳又转过身对秦七和北柬说:“两位弟弟,我可能不能跟你们去秦府了,因为我要找一下萧大人。作为朝廷唯一的一股清流,此次敕勒人南下,也只有萧大人能解围了。只是他最近被天神末一事困扰,神经受损……听说现在已经回到老家苏州静养,如果没有他出来主持大局,恐怕难以扭转大唐的颓势。” “嗯,大哥尽管去,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北柬说。 “在这段时间,我也会劝诫我爹,悬崖勒马,放下权力之争,尽早改邪归正,为江山社稷,为百姓谋福祉。”秦七亦说。 “嗯,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放心了。”嵇岳说。 他刚要走,又突然转头对秦七说:“诶,对了,三弟,万玖鹤那个狗官可不能掉以轻心,你爹夺走他的遗仙锁,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哥请放心,我会的。这个恶贼三番四次与我们秦家作对,先是设计让我与李乾擂台比武,并提前在药中下毒,将他的死嫁祸于我。而后又借题发挥,栽赃陷害我爹窝藏流寇头目,试图让秦、李两家自相残杀。最后还想借武缪之手将我杀死,此仇不报非君子!”秦七愤然说道。 “万玖鹤这个人我早有耳闻,他自小贫苦,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机缘极佳。在十几岁那年遇到兵部侍郎汤泽明,因此在战场打过几场战。可你们别看他只是打过几场战,这几场战的含金量都很高,他就是因为在这几场战役中斩杀过几个高级将领的首级才得到提拔。至此,他的官路步步高升,直到现在的大司空。”嵇岳说。 “这个狗官,他知道我四处寻找遗仙锁,所以派人到处散布流言,说遗仙锁在刘言那里,实际上是想借我之手杀死刘言……这样一来也可以令我与秦家结仇,铲除异己,可谓是一石二鸟。差一点,我们就让他的奸计得逞了!”北柬说。 “此人狡猾无比,阴险毒辣,如果到时律法制裁不了他,那我们只能亲手将其血刃!”嵇岳说。 “嗯,这样一来我们也能为民除一大害,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许多了。”秦七说道。 “不过,”嵇岳不无担心地说:“万玖鹤在朝中党羽甚多,尤其是那个太师齐三燕,他们之间往来密切,关系非同一般。我现在担心刘言和徐亥的处境,假如齐三燕在背后捅一刀,到时想定万玖鹤的罪就更难了!” “虽然我人在江湖,也极少过问朝廷之事,不过齐三燕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北柬说。 “这个奸贼城府极深,由伍太后一手提拔,宦官出身的他却位极人臣,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现在被派往边境的蒋知青和董蒿也是其党羽。如果不将他们一网打尽,日后这些人必将会卷土重来,那大唐的江山也会尽毁于这些人之手。” “大哥所言极是,这帮狗贼早就应该将他们绳之以法,给百姓一个交代!”北柬说。 “是呀,不过我听说现在朝廷有人暗中勾结神央户,扰乱朝纲,想趁着天下大乱,好夺权篡位!”嵇岳说。 “大哥说的可是天神末的神央户?”北柬问。 “正是。”嵇岳回答说:“天神末的宗族历史相当久远,属于苗族一个古老的分支。一直以来,他们都生活在郊野的丛林,看似与世无争,却暗自修炼邪术,妄想一统江山……据我了解,最近神央户的人活动频繁,他们掠夺婴童,到处杀伐,势力也日渐强大,普通人根本杀不死他们。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人间必定大乱!” “难怪最近有那么多人到官府报案,说发生许多命案,很多孩童也因此无故失踪,我以为是普通的凶杀,原来是跟神央户有关。”秦七若有所思地说。 “从昨天那帮天神末的人口中得知,他们的目的也是遗仙锁……照这么看,修炼邪术只是他们的第一步计划,一统江山和修仙成道才是神央户最终的目的!” “二弟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剿灭天神末!”嵇岳说。 “越来越有意思了……天神末、乱臣贼子、各路藩镇、江湖英雄豪杰和遗仙锁,纷争已至,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知道它的结果。” 典烈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没错,典烈,到时我们练就神功,定要杀光这帮乱臣贼子,还有那些邪门歪道之人也一并消灭,让世间重归正道!”张琦说。 …… 离别总是愁,兄弟和师徒之间亦是如此。 “大哥……” “大哥保重!” “二位弟弟也要照顾好自己,为兄去去就回!”嵇岳向秦七和北柬告别道。 接下来轮到典、张二人。 “两位徒儿多多保重……替我保护好三弟,为师很快便回来!”嵇岳对两个徒弟说。 “师父请放心,弟子定会舍命保护少爷,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典烈说。 “师父保重,我们等你回来!”张琦说。 两人扶着嵇岳的左右手,久久不愿放开。 “好啦,时候不早了,为师要上路了,各位珍重。” 说完,嵇岳一步当十步——一个凌云飞步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第30章 晋云飞 马莲山 “官大哥,官大哥……” 囚车里的万玖鹤在喊着。 “有什么事?” 士兵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此去大理寺还有多远距离?”万玖鹤问。 “大概还有三天路程,问那么多做什么,给我安分点,少打什么坏主意!”士兵用手指着万玖鹤说。 “官大哥不要这么恼火。所谓当官者有三‘火’,一‘火’从百姓取薪,二‘火’是趋炎之‘火’,至于第三‘火’嘛……” “第三‘火’是什么‘火’?” “是我的矛枪之火!” 不知从何时起,负责押送任务的指挥官晋云飞突然出现在士兵后面。他挥动着手中的长枪,神情不怒自威! “属下该死,请将军恕罪!” 小卒被吓得双腿发软,急忙跪在地上请求饶恕。 “起来吧,错不在你,是人心。”晋云飞说。 “谢将军,谢将军……” 小卒就像捡回一条命,仓皇而逃。 “晋将军,别来无恙呐。想当年,你只是我帐下的一个小小士卒,和方才的那个狼狈之徒一样,弱小而滑稽。可你现在是大将军了,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万玖鹤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是呀,当年若不是你那七十大板,我也不会被上官大人救下,更不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晋云飞说。 万玖鹤听完后,冷笑一声:“呵呵,上官天龙这个村夫,不仅喜欢给别人穿小鞋,也喜欢捡别人的破鞋穿……怎么?最近敕勒人南下一事,皇上怎么不派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去?” “上战场是迟早的事,轮不到你这个阶下囚来关心!”云飞将军驳斥道。 “老了就是老了,找借口也没用,毕竟忠心不能当饭吃。有时候你们得思考一个问题,在皇帝心里,忠心并不是无条件的服从和付出,而是取决你本身的价值。” 万玖鹤的语气不无挑衅的意味。 “大言不惭,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晋云飞长枪怒起,指向万玖鹤。 “哈哈哈……年轻人,你想治我的罪还嫩着呢!别以为随便抓来几个人就能置我于死地,我告诉你,你们可是大大的低估了我的实力……小心了,晋将军,上次的七十大板没能送你归西,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你去见阎罗王!” “死到临头还嘴硬,再敢乱说话我现在就毙了你!” 晋云飞的内心充满了怒火。 “将军别动怒,何必跟我这个阶下囚一般见识……长茵草,遇南春,我与郎君华夜逐星辰,逍遥乐极短,思,愁交怨……” “呀啊——” 听到这里,晋云飞怒火中烧,力竭声嘶地呐喊起来,以此宣泄内心的怨愤——刚才万玖鹤所吟之词是他的婢女秋芸所做之歌,诗词里的“郎君”指的正是晋云飞! 原来,十年前云飞与秋芸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决定私定终身。 不幸的是,他们之间的事被万玖鹤发现。他不仅棒打鸳鸯,还将秋芸囚禁,最后以私通的罪名杖打云飞七十大板,并将其逐出万府。 被囚禁的秋芸日夜吟唱“与君”之歌,曲调凄惨悲凉,最终在无尽的煎熬中选择了自杀。 这是云飞一生的痛。秋芸的死比起他当时受过的七十大板还要痛苦无数倍,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万玖鹤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奈何他身居高位,身边高手如云,想杀他也不是一件易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他犯事被捕,虽然不能亲自将他手刃,不过,由正义的律法制裁这个恶贼倒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晋云飞的心境开始慢慢恢复平和,最后也就没再理会万玖鹤。 …… 押送的队伍继续向前,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树林。 “大家先停下来歇息一下。” 云飞的副将柴达茂骑着马儿对大家吆喝。 很快,大伙就安顿好了,这片小树林也开始升起了袅袅炊烟。 “将军,我看这一路上状况有点反常,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像万玖鹤这种老谋深算之人,他不搞点动作实在让人有些看不懂。”柴达茂一边生着火一边对云飞说。 “你是想说会有人来劫囚车?”晋云飞说。 “将军难道没有这种顾虑吗?” 见到晋云飞的心态如此平静,柴达茂感到有点儿纳闷。 这时,晋云飞对柴达茂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你可能不知道,万玖鹤虽然党羽众多,在朝中势力也如日中天。不过,就算他的实力再强,他也有要让他低头的人。” “那是谁?”柴达茂问。 “宦官齐三燕。” “太师齐大人……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大靠山,难怪他的气焰如此嚣张。”柴达茂有些吃惊地说。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们也用不着过于担心,你想的事其他人也能猜得到……好戏就要开始,你很快就能看到狗咬狗的场景。到时我们将计就计,来个以假乱真,令那狗贼死于非命!” “将军说的话我不是很懂。” 柴达茂感到很迷惘。 “你不用知道太多,总之这两天你要保持警惕,到时候有人来劫囚车的时候,你就假装应付,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即可。”晋云飞淡然说。 “将军,你越说我越糊涂。” 柴达茂丈二摸不着头。 “哈哈,达茂,你呀……总之,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了,等着看戏吧!” 云飞拍拍柴达茂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第二天,离山东县还有七十里路,在经过乱石岗的时候,云飞敏锐的感知到危机四伏,暗流涌动。 “将军,有动静。” 柴达茂握紧腰间的大刀,像猛兽一样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不要慌,静观其变。”云飞若无其事地说。 …… 此时,躲在草丛中的正是当地有名的山大王——朱大懋。 “大哥,他们这些人中好像没有女人。”朱大懋的手下何不勇盯着前方说。 “哎哟……” 何不勇捂着脑袋,发出一声惨叫。 “去妈的,我们这是劫囚车,不是扫荡村子,整天就知道想女人,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大哥,我知道错了,刚刚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嘿嘿……” 何小勇用手挡着头,生怕又要挨打。 “开你妈的头,这种场合是开玩笑的地方吗?你们都给我机灵点,今日这单买卖要是搞砸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朱大懋怒气冲冲地说。 “是,大哥!” …… “虚!大家不要吵了,他们快到了……等下听我号令,我们的目标是囚车上的那个囚犯,我喊‘冲’的时候,你们都给我上!” “是!” 众山贼手握大刀和兵器,眼神闪烁着凶狠的血光。 …… 第31章 异军突起 “冲!” 朱大懋一声令下,数十个蒙面山贼一起冲向押送的队伍。 由于事发突然,面对来势汹汹的山贼,士兵们有些措手不及,很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杀死了。 云飞见状,向手下喊道:“众将士听令,列阵,集体对付山贼!” 很快,士兵们就排好阵形,盾者在前,持矛者在后,四方圆转,可攻可防,与众山贼决斗! 然而,就在士兵们集中精力对付山贼的时候,另一边的万玖鹤却被放空。 于是乎,朱大懋和他的几个手下逮到机会,几下子就解决了看守囚车的士兵。 这时,万玖鹤从朱大懋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救他的意思,这个人眼中充满了杀气! “救命啊!来人呐……快救我!”万玖鹤大声呼叫。 “叫吧,尽情地呐喊,看谁会搭理你!” 转眼间,朱大懋就跳上囚车,准备给他来个就地正法。谁知这老家伙竟把头缩进囚车,不出来了。 “嘿,好你个缩头乌龟。来人,把锁给我劈开,带他回山寨,我要跟他好好玩一玩。” “噼!” 囚车被劈开,万玖鹤开始求饶:“饶命呐,大王,我跟你无冤无仇,请不要杀我……” 听到这里,朱大懋露出诡谲的笑脸:“不错,我是和你无冤无仇,但是我若不杀你,那我就会被杀。要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啊!这……” 万玖鹤一时语塞,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头:“你们,你们是齐三燕派来的人,是不是?” 朱大懋听完后,冷冷一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哼!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来!” 正当手下要把万玖鹤从里面拖出来的时候,不知从哪射来几支冷箭,其中一支箭差点射中万玖鹤,落在囚车的木头上。另外一支箭从朱大懋身边擦肩而过,也险些命中他!最后一支箭把要抓万玖鹤的那个山贼给干掉了。 朱大懋见状,急忙从囚车翻落,躲到轮子后方。 “这是我朱大懋的地头,敢问是何路英雄……大家放下刀箭,有事好好说!” 朱大懋趁机从囚车的缝里瞄一眼对面的情形。 只见对方人马不下数十人,个个袒胸露乳,极为彪悍。 他们当中有人喊道:“我们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是同你一样是山贼!” 这时,万玖鹤壮大胆子,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这群不明来路的人。 他发现,为首的那人头裹藏青巾,剃刀眉,棱角目,牛鼻,正是那日他要灭口的王珂! 见到是自己曾要杀死的人,万玖鹤吓得魂都快飞了,这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仇家?! 他恨自己不能飞天遁地,可以马上逃离这里:“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叫人去杀他了,他怎么还活着……这个刘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后,他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囚车的角落,也不打算逃了。 不远处的云飞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两帮人马出现,难道起内讧了? 于是,他对柴达茂喊道:“达茂,不要跟他们纠缠了,快随我来。” “嗯!” 匆忙中,柴达茂仓促应对,不小心被山贼砍了一刀。 柴达茂大怒,一脚踢倒那个山贼,然后用刀插进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山贼欲挥刀砍向他,却被一支长枪从背后将其刺死,是云飞救了他! “将军……” 柴达茂感动极了,不知所言。 “现在情况有变,你先带着部下撤退,稍后在前方的驿站汇合。” 还没等柴达茂开口,云飞就骑着马儿跑出百步远。 “何不勇……何不勇,你在哪里?”朱大懋大声喊道。 “在!我还在……” 此时的何不勇正躺在地上装死,听到大哥的叫声后,他犹如诈尸一般突然挺直身体,接着连滚带爬的出现在朱大懋面前。 “大哥,你叫我?”何不勇笑嘻嘻地说。 “……你死哪去了,叫那么多声都不应,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朱大懋不满地说。 “嘿嘿,还没死,就是装了一下死而已。” 何不勇嬉皮笑脸。 “装死,我让你装死……就知道装死,我要你有何用!” 听到这里,朱大懋气不打一出处,对着何不勇拳打脚踢,以发泄不满。 “大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错了,别再打了……”何不勇在不断求饶。 这时,王珂开口说:“朱大懋,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来劫囚车。但我要说的是,今日我要带走万玖鹤,你识相的话就把他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朱大懋听完后,大笑着说:“你当老子朱大懋这个名字是摆设呐,我寨上还有一百多名弟兄,你敢动老子一根汗毛,你绝走不出这马莲山!” 说罢,他便吩咐何不勇:“去,把万玖鹤给我抓过来!” “我……” 何不勇支支吾吾,心里害怕到极点。 见到他磨磨唧唧,朱大懋一脚把他踹出去,吼道:“还在等什么,快给我去!” 说完,朱大懋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号棒,朝天发射。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声音,一道殷红的亮光直入云霄,最后发生爆炸。 “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把这个老家伙杀了!”何不勇把刀架在万玖鹤的脖子上,威胁道。 “呜哇哇……不要杀我啊,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万玖鹤吓得哇哇大叫。 “别吵,你这个狗官,再叫我就把你杀了!” 何不勇手中的匕首在万玖鹤脖子上的大动脉处疯狂试探。 “大哥,他们挟持了那个狗官,现在的形势对我们不利,你看要不要……”王珂身后的一个山贼说。 “不用,你看。” 王珂胸有成竹地说,同时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云飞。 “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朝廷要犯,还不快放开他,束手就擒!”云飞甩出长枪,指着何不勇说。 现场的形势也因此变得更加焦灼。 “将军,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就敢过来跟我们抢人,你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势么?”王珂身后的那个土匪嘲笑道。 云飞听完后不屑一笑,并用长枪指向那土匪,问道:“你是何人?看你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多半只是个小啰啰,在这瞎嚷嚷些什么!” “你嘴巴挺会说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是不是也像你嘴巴那样硬!” 说罢,那个土匪就主动走到阵前,欲与与云飞一决高下。 结果,战不过两三个回合,云飞就将他刺死于马下。 这时,又有一个山贼从王珂身后走出……来到阵前,可以看出,此人与其他山贼大不一样! 第32章 黄晁 话说,走到阵前这人叫黄晁,亳州人。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土匪,他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壮,面容尊华,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息。 当他走到阵前时,云飞也感到些许诧异,心想:这山贼生得好俊奇! 尽管如此,他还是率先对黄晁发起了进攻,一个直枪刺向对方。 没想到黄晁竟然徒手抓住枪头,云飞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从他手里抽出长枪。 “你这把长枪看起来有点钝,它还杀得了人么?”黄晁嘲讽道。 “大言不惭的狂徒,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实力!” 话音刚落,云飞便撑杆而起,然后滑身扫腿,踢向黄晁——这两人,一方手抓枪头,一方手握杆尾,拳腿往来无间隙,连续激战,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随后,黄晁突然松开枪头,一个铲地便绕到云飞身后。 云飞的身体因此失衡——他顿感不妙:不好,这家伙,竟然…… 接着,只见黄晁轻蔑一笑,而后一拳击向云飞。 面对黄晁的突袭,云飞使出浑身解数,勉强用双掌挡下这一拳!然后几个后空翻落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安全脱身! 这时,黄晁的神情变得凝重:“你,还是可以的。” 所谓是英雄识英雄,见到对方身手不凡,云飞给予笑脸回应:“敢问阁下出师何门,拳脚功夫不错。” 听到这里,黄晁微微一笑:“将军一身义胆,身手亦是一流。然而,吾观李氏的江山气数将尽,何不另起炉灶,亦或者加入我们的队列,以顺应时代的潮流。” “生是李家人,死亦为唐人魂。我一身正气,断不可能离经叛道、与你同流合污,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云飞随后反驳道。 “你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像你这样豪杰,多傲骨,识时务者少之又少,这也就注定了这个世界会多几分殇情。对于忠贞的烈士,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唯有全力以赴,与你一决高下……这可能是我对你最大的尊重!” 说罢,黄晁迅如疾风,一个箭步就出现在云飞面前——两人赤手空拳,开始了肉搏战。 虽然云飞的拳脚功夫不错,力量也比常人要大很多,可他今日碰到的对手却是个硬茬! 尽管云飞多次击中对方的身体,奈何黄晁的抗击打能力太强,他浑身的肌肉就像铁块那般坚硬,云飞的攻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一会儿,云飞渐感疲惫,在面对黄晁的进攻时越来越吃力,速度也逐渐跟不上,很快就落于下风。 “喂,英雄,你怎么了?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难道离开了长枪,你就再也找不到寄托了么?”黄晁冷冷说道。 …… 数招过后,黄晁的拳头就击中云飞的脸,将其揍飞! 也就在这时,一大帮人从旁边的小路杀出,另外还有从大路赶来的朝廷军队。两拨人喊杀声震耳欲聋,惹得尘土满天飞,硝烟四起。 此时,云飞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想要和黄晁再战,而黄晁也欲与其再决高低。可就在这个时候,王珂却叫停了他们——不远处的王珂喊道:“黄晁,够了,今天到此为止……把那个狗官带过来,我们走!” 说完,王珂率部将转身就走。可以看到,之前受雇杀他的朱巴现在也成了他的一员——王珂似乎在一夜之间崛起,成了一位民间的王。 听完王珂所说的话,黄晁转身走向万玖鹤。 何不勇一看到黄晁朝着他走过来,吓的双腿发软:“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你要是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就……” 何不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晁一拳击中脸部,在撞到囚车后,他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的朱大懋看到,他本想趁着自己的部下赶来救援之际给黄晁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他先发制人,把何不勇给杀了! 为了活命,朱大懋选择跪地求饶:“这位壮士请饶命,我们之间无冤无仇,请放我一马,日后定当以涌泉相报!” 朱大懋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却始终不敢把头抬起来。 许久,他都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只有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这时,一双手将朱大懋从地上扶起来,“大当家的……没事了,他已经走远了,你可以起来了。” 朱大懋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为保颜面,他却扯着手下的耳朵说:“他奶奶的,你扶我起来做什么?!老子在为我们马莲帮祈求神灵的庇佑,关键时刻被你小子给破坏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罢,朱大懋从另外一个手下的腰间拔出刀,直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这可把那名土匪吓的够呛,他急忙跪倒在地,哭喊着说:“帮主饶命呐,不知者无罪,请帮主恕罪!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扰您祭拜神灵了……” 朱大懋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为人知的笑意。 于是,他把刀从土匪身上拿下,然后说道:“念你是初犯,我这次就不予以追究,如果下次再犯,那别怪我刀下无情!” “谢帮主不杀之恩,小的谨记教诲,绝不再犯!” 土匪磕头谢恩。 “嗯……前方支援的士兵有点多,不宜久留,你去告诉二当家,让他随时准备撤退。” “是,遵命!” 土匪接到命令后直接冲向官匪交战的前线,为血战中的二当家葛洪江带去帮主的指示。 然而,此时的朱大懋仍心有余悸,他心想: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手下有几百号人的山大王,刚刚居然那样狼狈,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贼下跪求饶,真是让人感到羞耻。这要是传出去,我颜面何在?马莲帮的声威何在?如果下次再碰到这个人,他该怎么办才好呢?不过话说回来,黄晁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非一般的将士所能比拟。他力大无穷,体壮如钢铁,速度也是出奇的快,真乃奇人一个! 想到这里,朱大懋的眼神突然与晋云飞对视,但是两人并未动手,原因是双方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是,万玖鹤已被另外一帮人掳走,没有再继续斗下去的必要。 最后,两人各自鸣金收兵,清理战场。 第33章 穆桀之死 几天前,穆桀奉命留守山东县,负责看守囚犯刘言。 这夜,他独自一人在帐中饮酒。忽闻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何人在外面装神弄鬼?” 穆桀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掀开帐帘,发现值守的士兵都已被杀。此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刘言的安全。 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为时已晚——刘言也被杀了! 穆桀顿时慌了神,究竟是何人所为?难道是有人想毁尸灭迹? 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此人高大威猛,全身漆黑,即使是把灯笼提的很高,也没有办法看清他的模样! “他是我杀的。”黑影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 穆桀的手摁住刀柄,随时准备出击。 “因为有人让我这么做……至于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因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事实!” 话音未落,穆桀便已人头落地! 从他惊恐的眼神可以看出,当时的他充满了恐惧,或许是因为看到让他感到恐惧的东西,亦或者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遇到如此强敌,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死。 很快,穆桀之死就传到秦天豹那里。 “岂有此理!”秦天豹一掌拍在桌上,“到底是谁如此大胆,不仅杀了刘言,还把我的门客也杀了!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么……张匹,这件事必须彻查,决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是,老爷,我一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张匹回道。 “原本万玖鹤被山贼掳走这件事已经让我够火大的,按理说这件事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我们大可告他个畏罪潜逃……没想到现在穆桀也被杀了,实在是有些蹊跷……你晚些时候给他家人送笔安家费过去,这才刚来投靠我就出了这种事,真是不吉利……银子该花的还是得花,落人口舌也不好。” 秦天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奴身明白,就在刚刚,我已经差人把银两送到他家去了,还有一些吃的。” “嗯,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诶,对了,现场有发现什么线索没?” “回老爷的话,由于那个位置比较偏僻,暂无发现目击者。不过,我们却在穆桀的军帐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张匹说着就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样东西。 秦天豹拿过来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嘴里念叨着:“这是,是,这上面画的是遗仙锁,他们是冲着遗仙锁过来的!”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是这样没错。”张匹如是说。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秦天豹惊慌失措地问。 “老爷莫慌,有人知道遗仙锁在秦府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因为查封万府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传开,在江湖中是人尽皆知的事。如果说穆桀被杀这件事谁有嫌疑,那么江湖中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朝廷为官者。” “这么说现在秦府是众矢之的,每个人都想杀我咯?”秦天豹细思极恐。 “可以这么认为……老爷,请恕我直言,遗仙锁本身就是一种祸害,实在不宜带在身边,应尽早将其丢弃!” 张匹“扑通”一声跪在秦天豹面前,谏言道。 秦天豹一听张匹要他丢掉遗仙锁,顿时来气,他指着张匹骂道:“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遗仙锁是件多么贵重的物品……这是仙物,将来用它能找到修仙的地方,到时我就可以修炼长生不死的仙术,得道成仙是迟早的事!” “老爷,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天底下哪有什么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方法……无非是那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目的是让人相信鬼神的存在,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请大人三思!” 张匹趴在地上,哭喊着说。 “住口!你不要以为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谁也别想打遗仙锁的主意,你若再提这件事,休怪我对你不仁义!” 说完,秦天豹很是气愤的走掉了。 许久,张匹还跪在地上,尽管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感到很痛心。 夜半,张匹凉亭独饮。 “张总管今夜怎么有如此雅兴,在凉亭喝起酒来……” 秦七的突然出现令张匹有些慌张。他连忙起身向秦七行礼:“老奴见过少爷,不知少爷还没睡……是不是奴才吃酒的声音吵到你了?” 秦七听完后笑了笑说:“吵倒是不吵,只不过你这酒忒香,我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藏了陈年佳酿,不与别人分享……原来是张总管,看不出来呀!” “奴才惶恐,少爷快快落座。” 张匹急忙拿杯倒酒,请秦七坐下共饮。 秦七也不多说什么,一杯酒下肚,连连称赞:“哇,好酒,真是好酒……平日不见你饮酒,居然藏有这么好的酒,你这个老头子坏的很哦。” “这是前几年彭公公送给老爷的贺礼,听说是西域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彭公公一共送了二十八盅给老爷,意寓老爷的第二十八段姻缘能圆圆满满……你看它的形状,圆腰弧顶,琉璃彩身,多好看!” 张匹抚摸着酒盅,脸上流露出忧伤的神情。 “张总管,你还好吗?”秦七问。 “……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送这样一盅酒给我吗?” “……” “我十岁进府,侍奉秦家已有近五十年的时间,岁月不饶人,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年对老爷尽心尽责,包括这个家,我也是费劲了心思帮老爷打点好一切事物,却因此耽误了终身大事。这盅酒,虽然老爷不明说,可我也知道,这意喻着什么……唉,我感激老爷……可惜,可惜我……” 张匹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秦七见状,安慰道:“张总管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少爷,哇呜……” 张匹开始嚎啕大哭。 “张总管别这样,你有什么事好好说……是不是我爹跟你说什么了?我去找他帮你说情。” 面对老泪纵横的张匹,秦七有些手忙脚乱。 “少爷,奴才谢谢你,你是个好主子,老爷也是。不过,我却再也不能侍奉你们了,请原谅我,呜呜……”张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听到这里,秦七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因为张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于是,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张总管,你在说什么?你在秦府待的好好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这个家没有你不行。” “我年事已高,已有多年没有回过老家,想回家探探亲,顺便在乡下颐养天年,过些清静的日子……” “……不行,你这个理由很牵强,是不是我爹又气你了?我明儿个就找他理论去!” “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当奴才的哪有什么受气不受气,主子撒气,自然是逆来顺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我从小看着老爷和你长大,情同亲人,绝不是因为这等小事而想离开秦家。”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离开秦家的?”秦七问。 “我就是想告老还乡,仅此而已。” “你别想骗我,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穆桀的死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感到自责。另外,遗仙锁一事我已想好对策……你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担忧,那现在大可以放心,我会处理妥当!” 听到这里,张匹两眼放光,“少爷,遗仙锁确实是件不详之物,老爷把它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的,就算现在不出差错也难保以后没有危机!” “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之前在原点客栈的时候我就遇到过几个杀手,甚至还被下毒!虽然最后都幸免于难,但从目前的情形看,幕后黑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秦府一日不交出遗仙锁,那我们就永无安宁日!”秦七说。 第34章 鬼侠客之黄尘极乐道 鬼逆鳞 “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胆大妄为,这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少爷你以后出门需多加小心,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身份,以防有什么危险发生!”张匹叮嘱道。 “嗯,张总管不必忧虑,有张琦和典烈他们几个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暂时不会有事。倒是我爹,他性格傲烈,不听劝,就怕他到时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秦七不无担心地说。 “少爷请放心,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嗯……那,你现在还考虑走吗?”秦七问。 “这个……”张匹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只怕到时会落人口舌。” 秦七步步紧逼。 “我对秦大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张匹信誓旦旦地说。 “那你就更应该留下来,而不是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离开。”秦七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说。 “少爷,我……” 张匹的眼角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好啦,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今晚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已经很晚了,早点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秦七就走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七的书童梁锵就过来敲他的门:“少爷,是我,我是梁锵,快醒醒……老爷找你,少……” “……一大早你在搞什么鬼?”秦七推开门说。 “是,是老爷让我过来叫你,说是有要紧的事找你。”梁锵一脸歉意地说。 “我爹这么早找我做什么?”秦七若有所思地问。 “不知道,只是说让你尽快过去。”梁锵如是说。 “那你等我一下,我换完衣服就过去。” “少爷我帮你更衣。”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就好了。” 很快,秦七就来到秦天豹的书房,“爹,您找我?” “嗯,你来了。”秦天豹放下茶杯说:“我给你介绍个人……出来吧,鬼侠客。” 这时,一个黑影从内堂出来——他身披黑色的斗篷,而他的脸则是用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活死人。 此外,秦七还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一枚鬼戒,不知道是不是天神末的人。 “你身上这股气息跟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很相似。”秦七说。 “这世上的人是何其之多,有几个人的气味相同并不足为奇。”鬼侠客说。 “不知你是不是天神末的人?” 秦七还是觉得这个人十分可疑。 “少爷的眼光独到,在下佩服。我曾经确实拜在神央户门下,位居天劫户之列。然而我本应该坐上神央户之位,可那个人暗中搞鬼,试图将我杀害,以夺得神央户之位。虽然我最后活了下来了,但是他却夺得教主之位,我不甘,我要复仇,我要把他杀了!”鬼侠客说。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明争暗斗,没想到你们天神末也是这种尔虞我诈的生存环境。”秦七说。 “身处于六道轮回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不受命运的摆布?”鬼侠客说:“在天神末,最残忍的修行阶段莫过于犬尸户和尸鬼户。可事实上,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法力,还是有捷径可以走的。” “什么捷径?”秦天豹问。 “‘黑灵圣法’,这是增加法力的最快途径。不过,这种方式也有一种弊端,就是极为容易丧失心智,到时即使练成法咒,你也会被恶灵吞噬灵魂,无法找回你本身的记忆。但假如可以修炼成功,那个人便可以脱离六道轮回,成为鬼仙之躯。”鬼侠客说。 “那这么说现在的神央户就是练成了黑灵圣法才将你打败的?”秦七问。 “我和神央户之间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对抗,我是被他派出的天劫户秋代雪击败的……那个人,我也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从鬼侠客语境可以感知到此刻的他是极其愤怒的。 “那你到我们府中来所为何事?”秦七问。 “当然是护你们的周全,顺便帮你们铲除天神末。”鬼侠客如是说。 “话虽如此,可就凭你三言两语是没有办法让我们相信你来这的目的。” 秦七对眼前这个突然到访的人感到极其的不信任。 鬼侠客听完后,笑着说:“你们想要知道我的诚意吗?那好,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 只见鬼侠客缓缓抬起左手,然后念道:“黄尘极乐道,鬼逆鳞!” 话音刚落,就看到鬼侠客的鬼戒冒起绿色的烟气——一眨眼的功夫,氤氲之息便化身为鬼面蜘蛛人,他的双手酷似一把逆鳞弯刀,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秦天豹被他挟持了! “你们不要乱来!快放了我爹!”秦七惊呼道。 “不知道你爹的性命值不值得让你相信我的话呢?我要杀你们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鬼侠客毫不掩饰地说。 “哎呀,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可没有怀疑你,为何要对我做出这种事……你快点放了我!”秦天豹又惊又怒。 “秦大人,得罪了……鬼逆鳞,回魂!” 见到目的已经达成,鬼侠客便念咒让鬼面蜘蛛人消失。 “哈哈哈,鬼侠客法术高明,果然不同凡响,有你在,可保我们秦府无恙!” 秦天豹不但没有怪罪鬼侠客,还对其大加赞赏。 接着,他又走到秦七面前告诫道:“最近我要去一趟宫里,这段时间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没有什么事不要外出……番外暴乱和敕勒人南下一事,我军屡屡失利,现在朝廷已经乱成一锅粥,大家都在寻求自保,你少给我惹是生非,听明白了吗?” “是,孩儿明白。爹出门在外也要多注意安全,多找几个护卫跟你一起,如果发生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秦七对其说。 “嗯,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你跟鬼侠客好好聊一聊,接下来由他负责府中的安危,他有什么需要配合你就多帮衬着点,这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秦天豹说完就走掉了。 秦天豹走在院子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在嚷嚷:张匹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看不到他的影了……阿四,阿四……怎么你也这么久才出现……快去,去把张匹给我找来,快去…… 第35章 身中剧毒 “二哥,二哥……” 秦七拎着烤鸡和烧酒四处寻找北柬。 “二哥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点会去哪里了呢?”秦七自言自语道。 正当秦七坐下的时候,北柬突然出现在他后面:“三弟,你来了!” “诶,二哥,你回来了……我带了烧鸡和酒来看你,走!我们喝两杯。”秦七对北柬说。 “三弟果真是懂我之人,我正愁没有酒喝,今晚我们就来个烤兔配烧酒!”北柬将手里的野兔丢到地上说。 很快,两人就架起火,做起烤野兔。 “诶呀,三弟,这几天你都没来看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北柬埋怨道。 “我爹这几天把我看的比较严,说最近世道乱,外面不安全……我被关了几天在府中,都快把我憋死了,这才找机会逃出来找你喝酒,可别再说我没良心了。”秦七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我错怪三弟了,我自罚三杯!” 北柬连喝两杯,在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秦七与他碰杯:“这怎么能怪二哥呢,是我的不对,不该这么久不来探望二哥……来,我们喝一杯!” “干!” 北柬抓起烧鸡,分予秦七,一口烧鸡一口美酒,好不痛快! “哇哈,真是好酒!” 北柬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 “二哥想喝的话下次我带多几盅过来。不过,那样多没趣呐,每次来这里都要跋山涉水,不如去我家住,我们秦府要什么酒就有什么酒,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每天都见面。”秦七说。 “不是我不想去你们秦府,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和太多人住,我不太习惯。”北柬解释道。 “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爹才不愿去我们那里落脚?” 秦七看出了他的心思。 “秦大人性情豪爽,为人慷慨大方,身边聚集了一大批能人异士,也算是一个豪强。我岂会不愿与他相交呢?何况,他是三弟之父,我与他亦无恩怨,因此我们之间并无芥蒂,三弟莫要多想……”北柬解释道。 “其实二哥不必掩饰,我爹什么为人我清楚,只要他认定的事,谁说了也没用。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一个叫鬼侠客的家伙,说以后秦府的安危都交由他负责。可我总觉得这个人古怪的很,实在想不通我爹为何会如此信任他……” 秦七的话还没说完,北柬就打断他,“鬼侠客,你说的是天神末的天劫户?” “嗯,他确实承认自己是天神末的手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因为他和神央户反目,现在他与天神末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来投靠我们秦府,希望和我们一起对抗神央户!”秦七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爹是如何结识到鬼侠客这个人。不过,据我所知,鬼侠客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喜与江湖中人来往……如果谁有仇家要杀,给他银子,他就能帮你除掉那个人。” 这时,北柬喝下一杯酒,接着说:“不论对方是非与否,亦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收了别人银子,鬼侠客都照杀无误。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鬼被人类视作恶灵,不分善恶是非,只要是灵魂,它都会将其吸食,这就是鬼侠客的作风。” “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杀我们的……” “……这就更奇怪了,以他的法力分分钟就能要了你们的命,他图什么呀……难道说他就图你爹的官职大,可以当他的护身符?” 北柬对此感到好奇。 “二哥与弟弟所见略同,我也觉得这个鬼侠客不简单……他全身缠着白色的绷带,尤其是他手上的那枚鬼戒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居然可以从鬼戒中释放出幽灵鬼仕!” 秦七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既是这样,那我同你一道回府。一来可以摸清鬼侠客的虚实,二来也可以保护三弟你,可谓是一举两得。”北柬站起来说。 …… 旁边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谁!” 话音刚落,数道白刃从北柬的指尖飞出,瞬间将藏匿于树丛之后的犬尸户击杀,其状如同毁尸! 这时,其余的犬尸鬼从四面八方现形,开始围攻两人。 “独江望月!” 只见北柬使出一招“独江望月”——无冕宝剑一出,一迹幻影丛啸杀,诛心于无形之间。 另一边的秦七虽然应对吃力,不过好在有北柬的帮忙——两人共退犬尸户。 这时,北柬喊道:“三弟,别动!” 秦七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犬尸户想要从背后袭击他,却被北柬一剑诛心——其状如恶鬼魂灭,声毁形寂,化作黑烟消散。 “二哥……” 秦七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北柬。 也就在这时,秦七看见一个黑影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接着便看到一道银光闪闪的东西从他的手里飞出——是毒针! “二哥,小心!” 秦七推开北柬,以自己之身挡下毒针,最后倒在北柬面前。 “三弟,三弟你怎么样?三弟……” 北柬不断摇晃着秦七的身体,不让他入睡。然而,毒液很快就使秦七失去知觉,他因此昏死过去。 北柬见状,马上为秦七输入真气以封住他身上重要的穴位,以防血管爆裂而亡。 就在这个时候,典烈和张琦也赶到了,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惊慌失措。 “少爷,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典烈在一旁大喊。 “师叔,少爷他没事吧?他该不会……”张琦发出惶恐的声音。 “三弟中毒了,我正在为他疗伤,你们不要打扰到我们,我还有一会就好了。” 北柬以内功传音,让典、张二人看好周围的情形,不要让那些刺客有机可乘。 过了一会儿,北柬收掌,吸气调息,然后深呼一口气,停止输气。 “师叔,少爷怎么样了?”典、张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暂时封住他的经络,并给他输了真气,所以目前来说他还不会毒发。不过,他中的是剧毒,世间并无药物可以医治……要想救他,只有一物,方能解毒!”北柬说。 “那是什么?”张琦问。 “龙棺须!” …… 第36章 危在旦夕 刚回秦府,典烈等人就在院中遇到鬼侠客。 “云外侠客,北柬,北大侠……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侠客居然也会和秦天豹这种人打交道,莫不是江湖太无趣了,要来官场寻找不一样的刺激?” 鬼侠客颇有一种先发制人的味道。 “你这个丑八怪,说什么……胆敢直呼我们老爷的名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典烈指着鬼侠客怒吼道。 “典师侄莫着急,三弟情况比较危急,请快先送他回房间。”北柬对典烈说。 “师叔说的对,典烈,救少爷要紧,我们赶快把他送回房间!”旁边的张琦说。 “哼!要不是因为少爷,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说完,典烈便背着秦七急匆匆地走了。 这时,北柬才开口说:“我不过是江湖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剑客,云外侠客只是一个名号,对我本人而言并无什么特殊的意义。倒是你,传说中的天劫户,受雇于江湖各路英雄豪门,纵横天下,杀尽他人之仇敌,因此得名‘鬼侠客’。这一次,不会又是什么人请你来杀秦天豹的吧?” “北大侠言笑了。连你都说了,那东西只是个名号,众口铄金,我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强大和无所不能,我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关于秦天豹,你知道,他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鬼侠客说。 “……我不知道。”北柬冷冷说道。 “呵,北大侠快言快语,真乃性情中人,在下甚是喜欢。不过,像你这种人,也是我喜欢杀的那类人。” 鬼侠客用阴险的语气说。 “我不会让你动秦府里的人的一根汗毛!” 北柬手握宝剑,言语中充满了坚定。 “放松放松,北大侠,我们没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大动干戈……如果你是因为遗仙锁才这样,那我告诉你,你也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我对遗仙锁不感兴趣。” 鬼侠客的语气愈发的阴森。 “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北柬的剑呼之欲出,两人之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张匹突然跑出来,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二位英雄好汉,你们先别急着打,先去看看我们家少爷,他,他快不行啦!” “我三弟他怎么了?”北柬抓住张匹的胳膊问。 “他连吐了三口血,现在奄奄一息,恐怕命不久矣,呜呼……” 张匹急得快哭出来了。 “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北柬也开始变得着急。 “少爷你醒醒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哟,要是被老爷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那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他临行时要我好好照顾少爷,没想到他前脚刚出门,你就搞成这样,我对不起老爷呀……” 张匹趴在床边大哭,旁边的典、张二人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脸上愁云密布。 见到秦七后,北柬先是沉默,然后说:“照这样看,若三天之内找不到解药,则三弟必死无疑!” 听到这里,张匹差点晕过去。 “张总管,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先坐下再说……”典烈将张匹扶到椅子上,并掐着他的人中说。 不一会儿,张匹就恢复知觉,边哭边喊着说:“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无眼,怎么会让他遭这种罪……如果他不幸丧命,那我张匹也会追随他,一头撞死在他的床头上,呃呜……” “张总管竟如此忠烈,实在难得……你放心,秦七与我有八拜之交,他的命就是我北柬的命,救不活他,我也断然不会苟且于世!” 北柬义盖云天。 “师叔……” 张琦眼角泛着泪光,对北柬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到这里,典烈的性情突然变得狂躁,他跑到门外,大喊道:“人呢?人都去哪了——有没有人在……为什么大夫还没到?!宫里的御医到底还来不来了,啊——” “他们来不了了,我都把他们赶走了。” 鬼侠客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这个混蛋,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要杀了你——” 典烈眼中充满了怒火,正好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一个锯斧劈向鬼侠客,杀意十足! 就在典烈以为自己已经将鬼侠客斩杀的时候,他却看到此刻的鬼侠客竟然身处于房屋之内,刚刚劈到的只是他的影子! “他中的叫‘舢妖毒’,这种毒只有天神末的人才有……这毒说来也怪,所谓‘遇强则强’,越是内功深厚之人它所能发挥的毒性就越强,如果是像北大侠这种顶级高手不幸中了此毒,它是可以做到‘一击毙命’的。秦少爷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的功力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夺去他的性命。这样看来,有时候武功太强也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鬼侠客于众人面前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毒的……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善茬!说什么是来保护秦家上下的安危……也不知你是给老爷下了什么蛊术,才会令他这么信任你。现在少爷变成这个样子,我怀疑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这个狗东西,我要灭了你,看掌——” 张琦指着鬼侠客骂道,接着对其使出一掌。 “张琦别乱来……” 北柬及时制止张琦的掌击。 “师叔,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有问题吗?他曾是神央户的手下,哪有那么好心保护我们,分明是冲着遗仙锁而来的!”张琦愤然说道。 “眼下最要紧的是救活三弟,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北柬安抚道。 “是啊,这种时候切莫再出乱子,要是再弄出个内斗,老爷回来非杀了我不可!”张匹亦在旁边劝解道。 “哼!算你走运,这次先放过你……要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的狗命!” 张琦强忍内心的怒火,暂且不与鬼侠客起冲突。 这时,鬼侠客又说:“你们只有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龙棺须救他,那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这个我会去办,用不着你操心。”北柬毫不客气地说。 “你一个人恐怕不行,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才有可能取得龙棺须。”鬼侠客如是说。 “要是我说‘不’呢?”北柬对鬼侠客说。 “多一人多份力。关于鬼龙之渊的可怕,我相信你是知道的,继续逞强还是一起合作,你自己掂量掂量,切莫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说完,鬼侠客便化作一缕黑烟飞走。最后,在消失之际,从空中飘来他的传音:明日卯时,我在城南庙等你们! 第37章 鬼龙之渊 鬼侠客前脚一走,吕泉后脚就到。 “秦兄弟还好吗?” 吕泉一脸忧郁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秦七。 …… 听完张匹所言,吕泉感叹道:“我一开始还不信阿四的话,没想到秦兄弟真的中了舢妖毒……它对没有内力的人来说会有一定的缓冲期,只要及时服用解药就能活命,可对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它却可以做到一击毙命!所以……” “所以那帮人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而三弟是为了救我才被毒针所伤……看来是有人不希望见到我出现在他身边。”北柬说。 “这位一定是传说中的无冕刺客,北柬,北大侠……在下乃秦七之友吕泉,初次见面,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吕泉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鄙人正是北柬,三弟曾与我提起过阁下,他只言道吕泉是个杀猪的。没想到今日一见,阁下却生的如此俊秀,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屠夫。” 北柬不明其中的缘由。 听到这里,吕泉又气又想笑,“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爱对方的开玩笑,请北大侠切莫见怪。” “原来如此,难怪三弟当时提及你的时候会笑成那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北柬苦笑道。 “的确,秦七性情直爽,喜欢玩笑,有时候确实让人烦厌。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这位兄弟能结交到你这样的盖世英雄,可见他的造化不一般。可惜的是,他现在身中剧毒,要想活命,唯有取得龙棺须!”吕泉说道。 “吕少侠也知道龙棺须这样的稀世珍宝?”北柬问。 “实不相瞒,我除了是秦七的好兄弟以外,还经营着灵泉阁这家货铺。因为我喜欢收集各种奇珍异宝,自然而然就了解到龙棺须的存在。”吕泉如是说。 “原来你就是灵泉阁的阁主,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魄力和才干,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失敬失敬……” 北柬顿时心生敬意。 “北大侠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有幸得到高人的指点,再加上秦七时常帮我介绍客人,我才勉强经营,实在不敢说有什么才干。” 吕泉表现出十分谦虚的样子。 “诶,吕阁主不必谦虚。我闻灵泉阁乃一间灵异商铺,里面的货物千奇百怪,除了各类兵器和奇珍异宝,还能买卖灵魂……”北柬言道。 “……可即使是这样,灵泉阁还是有它得不到的东西。”吕泉说。 “吕阁主何出此言?”北柬问。 “‘龙阳之息,阴鬼之火’,这两样人间至宝,得其一者便可逆天改命,纵横天下,乃帝王家和众学派、教派梦寐以求之珍宝。”吕泉如是说。 “那如今这两样东西身在何处?”张琦问。 “就在鬼龙之渊!”北柬说。 “没错,所谓龙阳之息,就是天极之气,它既有令一切归于混沌之力,也有涅盘重生之能。而阴鬼之火则代表极阴之道,既可覆‘阳’,亦能宰世。”吕泉如是说。 “既是人间至宝,那必然不可轻易得到……我闻鬼龙之渊不仅有冰鬼看守,里面还有火麒麟守护龙棺,它们极不容易对付,稍有差池,我们都会命丧黄泉!”北柬说。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不还是一样要去……因为我们要救秦七,不是吗?”吕泉说。 “吕阁主的意思是想和我们一起去?”北柬问。 “没错。秦七是我的好哥们,我不能对他见死不救。虽说我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取得龙棺须,但是我若不去,则显得我这个做弟兄的没有义气。所以,鬼龙之渊我势在必行!”吕泉说。 “为此,我还给你们带来了几件装备,这样可能胜算会大一些。”吕泉接着说:“阿四,让他们抬上来吧。” “是,吕阁主。”一旁的阿四应允道。 …… 不一会儿,就看到仆人们抬着几个木箱在众人面前放下。 等他们打开一看,发现竟是几件奇甲战衣! 另外,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一根巨物,于张琦面前放下。 这时,吕泉对张琦说:“张大哥,我听说你上次在妖谷丛林与犬尸户一战中折损了铁棍,所以我这次给你找来新的兵器,你看看喜不喜欢?” 张琦听完后将那根巨物举起,然后取下上面的布套,露出其熠熠生辉的外表。 “好家伙……” 他抚摸着铁棒,眼里闪烁着奇光:“这真是一件宝贝……吕阁主,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是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中收买,听说是用天外铁石所铸,为夏朝时期,塔木西将军使用的兵器。它重达一百八十斤,斩敌无数,威震四方!”吕泉答道。 “确实,与我之前那根相比,显得十分的沉重,不过使用起来倒也顺手。” 张琦说着就在众人面前挥舞了几下,棒身辉耀,如同星辉洒现。 “诶,对了,吕阁主,它可有名字?” 舞了几下,张琦突然问吕泉。 “当然,它叫‘七星戟’。”吕泉说。 “戟?这不是一根铁棒么,怎么叫戟?” 张琦不解。 “它原本是一支戟,因为历史久远,其头部的戈和矛均已失传,如果能找到它们,七星戟便可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吕泉如是说。 见到张琦得了一件绝世兵器,典烈抱怨道:“吕阁主真是偏心,给张琦找了一件那么厉害的兵器,却没有给我准备。” 吕泉听完后哈哈大笑,“典大人莫急,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典大哥……瞧,这是在南蛮之境获取的火斑虎·仙辕枪,也叫火辕枪。” 说着,吕泉就把枪头装在典烈的锯斧之上。 这样一来,锯斧便成了集“弯刃”、“勾锯”和“长枪”为一体的绝命武器! “哈哈哈,不错,多谢吕阁主的礼物……是在下刚刚失言了,还望吕泉不要放在心上。” 典烈高兴的像个胖小孩。 ……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鬼龙渊之行绝非儿戏,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回不来。所以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之中无论有谁发生了什么样的遭遇,都不要轻易放弃,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才是最大的力量……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取得龙棺须回来救三弟!”北柬对众人说。 “是,师叔,弟子明白!”典、张两人齐声说道。 “那这次就有劳北大侠了,龙棺须,我们势在必得!”吕泉对北柬说。 “嗯,事不宜迟,我们在现在就出发,前往鬼龙之渊!”北柬说。 第38章 驳义鬼神象 城南庙 “北大侠,我是说过多个人多份力,但你也没必要带这么多人过来。不光如此,你还净带一些没用的人来,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鬼侠客用嘲讽的语气说。 “你这个丑八怪在说什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咳……呸!” 典烈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秦七是我家少爷,现在他性命垂危,我当然要来取龙棺须回去救他……你管的着吗?!”张琦亦回击道。 “行了,你们别总是一见面就吵……情况危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应尽快前往鬼龙渊取得龙棺须救三弟!”北柬对几人说。 “好,既然你们不怕死,那就来吧!我在鬼龙渊的入口等你们!” 话音刚落,鬼侠客转瞬即逝,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时,北柬和吕泉也追了上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典、张二人。 “典烈、张琦,二位师侄,我知道你们不擅长轻功。所以,我以剑气为你们指引方向,你们跟着剑气发出的光飞行就能到达终点。”北柬用内功传音说。 “还是师叔好,知道我们轻功不好,还特意为我们指引方向。” 典烈流露出感动的神色。 “好了,别再说了,我们赶紧走吧,等下又看不到路在何方了!”张琦提醒道。 “嗯,走!”典烈说。 …… 不一会儿,鬼侠客和北柬等人就来到一处悬崖边上,那鬼龙之渊的入口就藏在悬崖之下的万丈深渊! 大概一炷香之后,典烈和张琦两人终于抵达终点。只不过,他们的状态有些不正常——两人几乎是头先着地,并且倒地后就呕吐不已。 “典大哥,张大哥,你们,你们还好吗?”吕泉问道。 “你,你等会儿,呕……” 典烈有点自顾不暇。 “呕……” 张琦和典烈一样,无暇顾及吕泉的问候,只是不停地呕吐。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都缓过来。典烈开始唠叨:“叫你不要在运功的时候练习内功心法,这下好了吧,差点不见半条命……” 听到典烈这么一说,张琦也是挺火大的,“嘿,我自己练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让你跟着练……” “谁让你念那么大声,你这样很难让人不跟着你练……都怪你!” 典烈有点无理取闹。 听到这里,张琦彻底怒了,他站起身,指着典烈吼道:“我说你这种马后炮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上次在妖谷丛林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 “你才有毛病,老是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啥也不是!”典烈回击道。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琦气急败坏地说。 “我说你自作聪明,啥也不是!” 典烈仍在挑战对方的极限。 “你长得跟猪头一样,智商为零,就知道吃……猪都比你聪明!” “就你聪明,也不见你的内功心法学的比我好,装模作样……” …… 两人越吵越凶,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眼看局面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北柬挡在两人中间,怒斥道:“你们两个闹够没有,成何体统!简直太儿戏了……这是生死攸关的事,多耽误一刻,三弟他就多一份危险,你们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 “我都说了,你找来的不是帮手,而是累赘。” 一旁的鬼侠客神补刀。 “……” 此时的典、张二人敢怒不敢言。 “弟子知错,请师叔息怒。”两人同时向北柬请罪。 “知错就行。接下来才是真正危险的开始,你们能不能安全到达鬼龙之渊完全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你们打辅助而已。”北柬对典、张二人说。 “那,那鬼龙之渊在哪?”典烈不好意思地问。 “是啊,师叔,前面就是悬崖了,它该不会……” 张琦露出惊恐的神情。 “你猜的没错,它就在悬崖之下!”吕泉凝视着前方说。 “不会吧……”典烈咽了一下口水,难以置信地说。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也意味着,我们正在一步步接近黑暗。呵,真是一种有趣的轮回……” 说完,鬼侠客便再次消失,坠入鬼龙之渊! “是啊,这世上相似的事情是何其之多,我们却没有太多的选择,唯有直面来自未知的恐惧……” 说完,吕泉朝着前方丢出铜镜——只见铜镜飞到天上,变得大若天月,接着,一束金光从中而降,直照悬崖之下的深渊,仿佛圣光降临。最后,吕泉纵身一跃,消失在那束金光之下。 这时,北柬对典、张二人说:“两位师侄,我知道你们对三弟足够忠烈,也理解你们对他的这份生死情义。但鬼龙之渊绝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简单,你们……” “……师叔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会退缩的。如果我们不幸身亡,请师叔将我们二人之墓葬在一起,我怕死后,我的魂魄孤寂,再也找不到可以吵架的伴。” 典烈咧嘴一笑。 “还有就是,我们的师父,如遇不测,请代我们问候师父,只言,只言我们对他甚是想念!”张琦说。 接着,两人在北柬面前跪下说:“弟子二人先谢过师叔,感激与师叔的相遇……祝师父和师叔洪福齐天,愿山河无恙,太平盛世永驻人间!” 说完,他们向北柬磕了三个响头——北柬内心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所云。 “你们快快请起……两位师侄有如此忠肝义胆,我断然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北柬扶起他们说。 说罢,北柬拔出无冕宝剑,然后说道:“每一柄剑都有一个剑灵,它或许不在田,而是藏渊向上,鬼神共祭之……你们只要找到和自己灵魂产生共鸣的那个声音,就能到达鬼龙之渊……切忌,一定要跟随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你们才能看到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 话音未落,便看到在北柬头顶上空出现驳义鬼神之象——法云千魂祭万道,三面驳义相隐隐而共生,一面神尊,侧光现獠牙恶鬼,三象见如来。 转瞬之间,北柬便消失不见。 随后,典、张两人纵身一跃,跳下悬崖,与那道法云金光一起,消逝在白昼之下的暗界中。 第39章 引义堕世(一) 沉渊之星 在异常混浊的尘界中飞行了近一个时辰后。突然,一道亮光如同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照亮前行的方向。鬼侠客见状,当即释放出鬼戒中的氤氲之息,使其牵绕在沉渊之星上面——在鬼戒与沉渊之星连接的一瞬间,沉渊之星发生爆裂,无数道雷光从中飞射而出,同时伴有强烈的亮光产生。随后,周围的世界被白光笼罩,恍如隔世。 就这样,鬼侠客几人来到了鬼龙之渊。 …… 话说,在典烈和张琦坠落悬崖之后,他们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没有疼痛、没有光明,也没有方向,仿佛沉入了黑暗的深海。 …… 不知过了多久,张琦从中醒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而他则是这座宅邸的主人。 “主人,你醒来了……” 张琦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或许他并不知道,这个美艳的女子是他的小妾。而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张府大约有三十个左右。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张琦诚惶诚恐地问。 “哎呀,”女子开始撒娇:“老爷你怎么了?昨晚还说会疼爱小妾一辈子,今儿个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小妾哪里做的不对了?” “荒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老爷……你给我起开,我要去寻找龙棺须救我们少爷。” 张琦一把推开那女子——正当他准备穿衣之时,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晕倒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之时,一位大夫正在为他把脉,而他周围,则是一群妻妾,以及他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孩子。 对此,张琦感到惊恐万分,他明知道这是梦境,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脱离梦境。 于是,他拉着大夫的手说:“大夫,请救救我!” 没想到,大夫听完后不但没有严肃看待,反而哈哈大笑:“张大财主,你用不着太紧张,你只是肾气不足,大概是这几日操劳过度,等我开个药方子给你,你服用几日就无大碍。不过,这几日切忌过度纵欲,否则会加重病情。” 大夫此言一出,引得众妻妾窃笑。 此时此景愈发的让张琦觉得他是中了妖术,他气急败坏地抓住大夫的手说:“我没病,是你们有病!” 看到发狂的张琦,大夫拼命挣脱他的手,并逃之夭夭。 众人见到张琦这般模样,纷纷后退,怕他要杀人。 “都给我滚,出去——” 张琦暴怒一吼,众人皆散去。 好不容易才落了个清静,这时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入张琦的耳朵。他立马吼道:“我叫你们都出去,你耳聋是吗?!” 当张琦转身看向那人时,他瞬间破防——眼前这个女子正端着一碗药,她生的明眸皓齿,清纯洁白,宛若天仙降临。张琦认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以前欲与他结为夫妻的孙怡! 不知不觉,女子已走到他面前,她在坐下后就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张琦说:“老爷,动怒对身体不好,快把药喝了,这样你才能快点好起来。” 张琦正要张嘴喝药,立马就意识到这可能使的是美人计,于是一掌把女子推倒在地上,指着她骂道:“妖女,休要乱我心智,竟敢变成我心爱之人迷惑我……我之戟何在?!我要杀了你!” 地上的女子开始啼哭起来,“老爷好可怕,奴婢,奴婢自知出身卑微,断不敢与各位夫人争宠……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望老爷恕罪,我甘愿为老爷做牛做马,只求老爷不要将我逐出张府,嘤嘤嘤……” “不就是找一个雇主么,你用得着这么卑贱地求人吗?” 张琦并不拿正眼瞧她。 “老爷有所不知,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到处都在闹饥荒,我家的田地已有多年没有收成,然而却年年在交赋税,从未间断。以至于我母亲病重都没钱医治,最后死于非命。现在老家中还剩几个弟弟在等着我养活,我实在没有办法呀,呜呜呜……” 女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触动了张琦内心深处的疤痕。 “你叫什么名字?” 张琦问,然后将其扶起。 “奴婢叫沐晴,前不久刚来府中,不知府里的规矩,请老爷恕罪。” 沐晴一副娇弱的样子,极叫人怜悯。 “晴娘不必惊慌,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快坐下,再与我说说你的身世。” 张琦边说边扶沐晴到床上坐下。不知为何,泪妆下的沐晴愈加显得楚楚动人,张琦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内心的欲望。 …… 结果,还没等沐晴说几句,他便将其推倒,欲与她鱼水之欢。 “老爷,奴婢害怕……”沐晴露出羞怯的表情。 “你不必惊慌,从今时今刻起,你就是我张琦的女人,有我在,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完,两人开始颠鸾倒凤,纵享男女情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琦渐渐淡忘他的身份——他不再是秦府的下人,而是张府的主人张天茂。 时间一天天过去。有一天,张琦突然对沐晴说想到府外走走,因为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出去外面,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变得怎么样了。 然而,他的提议立刻遭到沐晴的反对,理由是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到处都是人吃人的景象,如果贸然出去会有生命的危险。 张琦直言自己可以以一敌十,勇猛无比,可依旧没能说服沐晴到外面。 这让张琦感到奇怪。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张琦终于忍不住了。这一天,他趁没人注意,悄悄走向大门。 当他准备打开大门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摁住了门闩,不让他出去。张琦一看,这人竟是沐晴! “嘿嘿,晴娘,原来是你……我已经多日没有到外面走动,趁着今日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我想出去走走。”张琦笑着说。 “你觉得你看到的一定是真的吗?” 沐晴脸色暗沉无比,没有了往昔的光泽。 “什么?”张琦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沐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个大夫给你把把脉?” “外面的世界,你真的了解吗?它是真实的还是由你的意念幻化而成……这个门缝里就有你想要了解的真相。” 沐晴的声音就像死魂,紊乱而噪杂,张琦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些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你在讲什么。”张琦对她说。 然而,沐晴重复了几遍,张琦还是没能听清她说的话。 这时,她用手指了指门缝,似乎在暗示他门缝里有什么秘密。 张琦秒懂,于是用眼睛贴近那道散发着暗色之光的门缝看,这一看,把张琦吓的不轻,他因此发出恐怖的叫声:“啊!鬼呀!”——此时此刻,门外有一只血眼正盯着里面看,血眼的主人全身已被啃食的只剩一副血肉模糊的躯壳,在他那颗裸露着白骨的头颅上,仅剩一只即将掉落的眼珠子,他正是用这只血眼与张琦对视……这或许是他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张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又贴近门缝往外看。虽然那个怪物已经消失,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更加的震撼,直击他灵魂深处——外面尸骸遍野,不远处还有几个啃食人肉的怪物,这些怪物和刚刚在门缝的怪物一样,明明只剩一副躯壳和一张嘴,却还能活动和吃人……他们或许是人,又或者是妖鬼,张琦不得而知。 “怎么样?你找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个世界了吗?充满真实的世界……它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有没有想过?” 沐晴在逼问张琦。 “不!不是,这不是现实世界的样子……它不该,不该是这样……” 张琦不敢面对眼前的事实。 “是它本身不是这个样子,还是你不敢承认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关于你童年的记忆……你曾经历过饥荒,那段人吃人的景象,是不是跟你现在看到的场景一样,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答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这样的话你就不必永远待在这座庄园里面,而你也能因此重获新生。”沐晴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东西?为什么?!”张琦怒吼道。 “我是你不敢触及的真相……你看到的我是真实的,外面饿殍千里的景象也是真实的,那么,现在的你是真实的吗?亦或者你内心的那个孙怡是真实的吗?” 沐晴在步步紧逼。这时,张琦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眼前的沐晴不再是孙怡的模样,而是另外一个长相阴森恐怖的女子。 “不!你胡说……你不是真的孙怡,她,她已经死了,你,你到底是谁?!” 张琦近乎发狂。 听到这里,孙怡露出诡异的笑脸:“是么?原来她在你心中已经死了,那你为何还不敢承认……你明知道我是假的,却还要继续欺骗自己,是懦弱还是胆怯……来啊!快把她杀了,这样一来,你就能逃离庄园,回到现实世界。但问题来了,你努力想要回到的那个世界,它一定就是真实的吗?” “……” 张琦的意念聚散离合,他在寻找那道希望之光。 “哈哈哈,你不知道吧!那就由我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包括那时候你怀抱中那个鲜血淋淋的孙怡,还有你从死人堆里叼起骨头的场景,以及你父母……啊呜……” 沐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琦揍飞。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勇气面对那段噩梦般的回应,不可能——” 沐晴惊恐万分,逐渐显露出恶鬼的形态。 张琦趁机拔下门闩,在推开大门的那一刻,一束亮光照进了庄园,里面的鬼魂在凄厉的尖叫声中化作一缕缕黑烟,包括沐晴。 “你所说的虚幻,恰恰是我不敢面对的现实……所以,你还是败给了现实。而我,也并没有能接近现实一点,只是在现实与真实之间,我选择了自己的想法。”张琦对自己说。 在最后一刻,张琦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白色的鬼魂对他回眸一笑,她或许才是真正的孙怡。 第40章 引义堕世(二) “阿烈,阿烈……” 黑暗中,典烈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谁?!谁在叫我?”——典烈眼前一片漆黑,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我?呵,我不就是你内心最渴望成为的那个人么。”那声音说。 “胡说八道……你最好是快点放我出去,被我抓到你会死的很惨的!”典烈威胁道。 “难道你不想成为一个盖世英雄吗?你的先祖是多么的强大和伟大……作为武家之后,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源于武家的‘武道魂’,那是一种多么无敌的存在?” “我是武家之后没错,可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武家的‘武道魂’?”典烈问。 “我说了,我就是你内心的自己……我的模样由你的意志决定——‘强魂祭灭灵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那个声音说。 “呸,什么狗屁强魂,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是好汉的话就出来与我一战,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 典烈朝着四周的黑暗说。 …… 这时,周围突然变得静寂。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响起了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 “呵呵,哈,笨的人我见多了,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人……‘武道魂’,你还想不想了解它的奥义了?!” 刚刚那个神秘的声音再度出现。 “哼,无聊的人我见多了,像你这种只会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典烈还击道。 “你果然很笨,我就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发现。”那声音又说。 “‘武道魂’只是传说,从来就没人见过它真正的境界,你少糊弄我……快出来与我一战,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这装神弄鬼!” 典烈随时准备战斗。 “正是因为它是无上奥妙的心法,所以这世上才没有几个人能练成。”那声音说。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典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喂!你说的‘武道魂’在哪可以练习?快与我说说!” …… 许久,典烈都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 “喂!你又躲到哪去了?说话!快回答我……”典烈喊道。 “你,真的想见识‘武道魂’的意境……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不后悔?”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 “大丈夫一言既出,十匹马都没办法追!”典烈信誓旦旦地说。 “那好,你现在闭上眼睛,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关于‘武道魂’的真实意境,它就在那道光的后面。” 说完,那个声音便消失了。 …… 典烈按照那个声音的指引,紧闭双眼。突然,典烈眼前一亮——一道亮光照进这片暗黑之境,宛如白昼。 不知过了多久,典烈从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闹市中。 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潮,典烈突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过往的人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即使典烈的内心再强大,他也难以抵抗大众那近乎烈焰般的眼神的炙烤。没办法,他只得退避。 穿过几条小巷后,他走进了一条大道,这边的人似乎少了很多,他再也不用担心人们会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他——典烈长吁短叹,心想:这帮人怎么跟中了邪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好生奇怪,莫不是我身上有屎?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朝着典烈疾驰而来,差点撞到他。 “喂,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差点撞到我了……你给我下来,我非把你揍扁不可!”典烈怒骂道。 听到典烈的声音,路人纷纷回头,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路人的举动令典烈感到一阵惊恐,他的额角直冒冷汗:“你们,你们看不到刚刚的那辆马车吗?它,它差点撞到我!” 然而,路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接着便都各自赶路去了。 当典烈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发现那辆马车不见了,他心想:这辆马车消失的如此之快,莫不是见鬼了吧? 想到这里,典烈咽了咽口水,顿时感到背脊发凉——联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些人的眼神,他很难相信自己不是到了鬼界! “你是为‘武道魂’而来的吗?” 在典烈耳后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典烈着实被吓了一跳,半天不敢回头看那人。 “你是为‘武道魂’而来的吗?”那人再次问道。 “没错,我正是为‘武道魂’而来!” 典烈回应道,但他并没有转身与那个神秘人对视。 “得到‘武道魂’的第一步是直面内心的恐惧……显然,你还无法做到这一点。”神秘人说道。 这时,一阵阴风扫过——街上就只剩下典烈和那个神秘人。 事情似乎到了要做个了断的地步。典烈心想:管他是人是鬼,大不了一死!于是,他硬着头皮转过身——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因此发出刺耳的响声。 当他转身面向神秘人的之时,发现那人竟是方才那辆马车上的车夫——他身披斗笠,头戴一顶草帽,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你是刚刚的那个车夫!”典烈尖叫道。 “欢迎来到镜魂界!” 神秘人露出诡异的笑脸。 “镜魂界?” “没错,在这个世界生活着无数的鬼魂,他们形状像人。当他们看到活人的时候,他们会觉得活人是异类……在镜魂界,有三大鬼族掌控着这里的秩序,几乎没有任何鬼魂可以撼动他们的统治。”神秘人说。 “难怪他们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典烈自言自语道。 “你要的‘武道魂’就隐藏在镜魂界的某个角落,你只要做到一件事,就能窥见它的意境。”神秘人说。 “你要让我做什么?”典烈问。 “在镜魂界,有一个人间厉鬼,他时常扰乱鬼境的秩序,三大鬼王对此感到不满,想让你帮他们除掉他……由于这里的鬼魂大多是惨死的冤魂,厉鬼所擅长的就是操控冤魂的力量,以此与鬼王对抗。你要做的是救赎它们的灵魂,让它们重归轮回之道。只有这样,才能净化鬼境,窥见‘武道魂’的意境。”神秘人说。 “所以说,我只要杀死那只厉鬼就能窥见‘武道魂’的意境,对吗?”典烈问。 “没错。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厉鬼抗衡,你需要找到一种叫‘陌星’的魂魄,利用它的力量就能杀死厉鬼。”神秘人说。 “如何才能找到‘陌星’?”典烈问。 “这个得靠你自己,用你的内心去感受,它就能被你发现。” 说完,神秘人化作一团黑烟消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典烈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也没能找到“陌星”,还差点被厉鬼杀死。 不知不觉中,典烈来到一座废弃的庙宇面前。恰好在这时,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雨,没办法,他只能进去躲雨。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怎么感觉每个地方都一样……我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他奶奶的……” 典烈靠着柱子,上气不接下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找得到‘陌星’的,更别说窥探‘武道魂’的意境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典烈耳边出现。 “你是何方神圣?”典烈问。 “我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个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和之前在黑暗中遇到的那个声音很相似。 “胡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对‘武道魂’的追逐。”典烈解释道。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内心的那份渴望,来自于你灵魂深处的那道光,我依旧在等待着它……”那个声音说。 “你到底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快快显形,老子要宰了你!” 典烈怒目圆瞪,像极了旁边的鬼神象! 这时,厉鬼忽然杀至——它长着三颗脑袋,每张鬼脸都是面目狰狞,獠牙血齿;其身散发着墨色的氤氲之息,煞气极重! 仅仅三两下的打斗,典烈不敌,被掐住脖子,举在半空中。 “不自量力的家伙,就凭你区区一个人类就想解救众鬼,你当镜魂界是个摆设吗?!”厉鬼怒吼道。 “呵……呃……你,你不就是一只厉鬼么,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而我,我死了以后也会变成厉鬼,到时看我不拧下你的鬼头,把你变成无头鬼!哈哈哈,哈哈哈……” 典烈哈哈大笑。 厉鬼听完后亦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呃……”典烈眉头一皱,觉得不可思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是为何而来,又是为何引起镜魂界的杀戮的……” 话音未落,厉鬼的鬼爪就刺穿典烈的身体——此时的典烈一脸惊愕,他想不到自己就这样死在了厉鬼的手上。 在他倒地之后,出现了这样一种景象——万鬼向厉鬼朝拜,显然,厉鬼就是它们的王。可以看到,厉鬼手中拿着一个闪闪发亮的物体,那正是陌星! 原来,陌星就在典烈体内,厉鬼趁他还没发现这股力量之前就将它夺走了。 就在这时,那个车夫再度出现——他在与厉鬼交谈,似乎在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见厉鬼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向他输送精魂。很快,车夫便开始有了人的形态,而他的样貌竟和典烈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车夫是一个死魂,是游魂野鬼的一种形态。他与厉鬼约好,如果帮他拿到陌星,那他将获得足够多的精魂。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拥有鬼魂真正的形态,也得以在镜魂界存活下去。 现在他变成典烈的模样,目的是占有他的躯壳,从而拥有不死之身。 “你还在挣扎吗?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却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显然,现在你的是极其痛苦的……这都是因为你太愚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武道魂’,完全是你们内心的执念,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车夫对典烈说。 “你,胡,胡说……” 典烈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正是人类的可悲之处,直到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车夫冷笑道。 “我,没有,没有错,错的,错的是你们!”典烈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对众鬼说:“我们武家的‘武道魂’一直都存在……它就在我们的灵魂深处——” “啊……什么?”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 车夫和厉鬼对此感到十分诧异。 “谁说不是呢……感谢你们的这出好戏,我总算看到了‘武道魂’的意境,而你们,也将成为这个意境中的一束光。”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亮光从典烈身上绽放,瞬间吞噬眼前的一切,宛如白昼! …… 镜魂界已破,即见鬼龙之渊! 第41章 冰鬼现:黑曜鬼刀之赤旋乱流卷剑灵 “你们总算来了,张琦,典烈……堕世的感觉很不好受吧?幸好你们没有在那个世界迷失自我,师叔为你们感到高兴!”北柬对典、张二人说。 “是啊,张大哥、典大哥,能够再次见到你们,甚是高兴!”吕泉亦说。 “这都多亏了师叔,要不是有他的剑灵指引,我们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多谢师叔!” 典烈说着就要对北柬行跪谢礼。 “没错,多谢师叔,请受弟子一拜!” 另一边的张琦也欲跪谢北柬,但均被北柬拒绝了。 北柬将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说:“二位师侄不必行此大礼,你们两人能活着到达这里,多半是因为你们的造化,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现在就开始高兴还为时尚早吧……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些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大家都应该做好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除非,我们最后能够取得龙棺须,并且从这里全身而退。”鬼侠客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废话那么多,也不见你找到龙棺在哪了?!”典烈不满地说。 “阿烈我们不要理他……整天装神弄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神气什么,哼!” 张琦亦对其感到十分不满。 “呵呵,自作聪明的家伙,希望你们等下还能保持这种心态。关于冰鬼的传说……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们先去解解手,尿干净一点,别到时候见了冰鬼,吓得尿裤子了!” 说罢,鬼侠客便开始念咒:“吾魂汲汲,人间鬼道,黄尘术,枯岁!” 话音刚落,鬼侠客的鬼戒就亮起一道滢滢之绿光,紧接着,从中释放出一缕黑烟——黑烟袅袅,它带着这几人穿越丛林,来到一处鬼峰之下。 这座鬼峰的形状酷似一个龙头,周围鸟兽绝迹,还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这里就是龙棺的入口了。”吕泉说。 “这也代表着我们已经接近危险,大家小心行事!”北柬提醒道。 这时,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刚刚还是十分的闷热,这会儿的气温却骤降,给花草树木结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 很快,开始下起鹅毛大雪,漫山遍野都变得一片雪白,众人冻的直哆嗦。 吕泉见状,从兜里掏出铜镜,念道:“急急如律令,天灵地火,霜解!”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束金光从铜镜射出,所照之处,皆生火星,如同沐夜之星光,温暖而充满光明。 很快,雪止,冰面解封,一切恢复如初。 然而,寂静只是危机来临前的预兆,寒风刚逝,无数支尖枪冰刃突然来袭,如同天上落下的滂沱大雨,势头猛烈! 众人纷纷应对,直到最后一支尖枪冰刃被北柬的掌力击毁,这场来自敌方的突袭终告失败。 就在这时,北柬注意到,鬼峰之巅有一个诡异的身影,他正死死的盯着这里看,那种眼神就像恶鬼之瞪! 一眨眼,鬼灵便化作一道奇光出现在人们面前——他手执一把赤霞刀锋的黑色大刀,长发飘逸,其肉身如同晶莹剔透的寒冰,颜色大体呈现赤色和蓝色。此外,他全身还燃烧着银色的幽冥之炎,从中飞出的炎火,星星点点,与皓月同辉。 他便是鬼龙之渊的冰鬼! “这是什么朝代了……我已沉睡许久,忘却了那段令人发指的历史。我的刀,我的身体,还有这个地方……我何时才能重见大汉王朝的那片天云,呜啊……” 冰鬼刚出现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此话一出,令众人不寒而栗——光他的样子就已经够吓人,他的这番话更是惹得大家心慌。 “啊……这,这是什么鬼怪……”典烈惊呼道。 “难以置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夸张的形态,这个人,不!他不是人……可,可他分明就在我们面前,在我们面前跟我们说话!”张琦说话结结巴巴,惶恐的说。 “想必你就是冰鬼阁下……我们几人来是想借用一下龙棺须,请冰鬼阁下行个方便,我们感激不尽!”北柬上前说。 “冰鬼?难道这就是世人对我的称号?原来我已经死了……可我仍能感受到我的生命在沸腾,关于那段回忆,我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刚发生的事……”冰鬼说。 “我看他不仅是只恶鬼,还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鬼怪。”典烈对张琦悄声说。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可就麻烦了!” 张琦随即握紧了手中戟棍。 “谁说我们只是来取龙棺须的……你的魂魄以及火麒麟的龙阳之息我们也要!”鬼侠客突然说。 “你是个白痴吗?!这不等于在向冰鬼宣战么?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说,一定要把他激怒呢?!”张琦朝着鬼侠客怒吼道。 “就是!你打得过人家么?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这么做不是要将我们往火坑里推么?岂有此理……”典烈亦埋怨道。 面对典烈和张琦二人的指责,鬼侠客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面向冰鬼;“还等什么……冰鬼,开战吧!你的元冰魄,我要定了!” 说罢,鬼侠客便以一招“鬼影之逝”击向冰鬼——只见鬼刀一闪,遂斩鬼侠客之鬼影,接着,冰鬼祭出一招“魔冰刃”,直击众人! 可以看到,在使出“魔冰刃”的一瞬间,鬼刀一下子变得巨大,白色的冰刃从中飞出,分六道而袭之,如同地下崛起之冰刀! 众人见状,火速闪躲。 随后,北柬以无冕宝剑击之,其剑灵隐曜却气贯全场,与冰鬼的黑曜鬼刀缠斗——无冕剑光滔滔,若星湖之粼光,影之九纵逝,气之所交横,盖七十二剑影术! 然,冰鬼无惧,直取中路,以一招“点睛之怒”击之——只见黑曜鬼刀赤锋一闪,宛若怒鬼之眼,紧接着是黑曜赤旋乱流卷剑气灵,遂破七十二剑影术! 北柬因此被击飞,撞向周围的巨石!!! 众人见状,甚为惊讶——才数十回合,无冕刺客就被击倒,这冰鬼的实力远超大家的想象! 第42章 双战,败 话说,北柬的那招“三千繁星坠”被冰鬼破了以后,他直接撞向了石壁,口吐鲜血,元气大伤。 “师叔,你没事吧?” “师叔……” 典、张二人急忙过去搀扶北柬。 “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呃呼……” 说罢,北柬就开始打坐调息,看来刚刚冰鬼的那一招“点睛之怒”确实杀伤力巨大! 这时,吕泉联手鬼侠客,与冰鬼大战。 “你们快去帮吕阁主他们,我暂时无碍,只需稍作调息即可……快去!” 北柬以内功传音与典、张二人说话。 “可是……”典烈犹豫道。 “……” 北柬不语。 “走,阿烈,我看师叔并无大碍,我们就不要打扰他恢复功力……师叔,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待吾二人取冰鬼的项上人头回来见你!” 说完,张琦便拉着典烈一起加入了大战冰鬼的队列。 “小小恶鬼,看爷爷的锯斧!” 典烈一上去就冲向冰鬼,谁知这时候大家都闪了,只剩他一个人——他与冰鬼几乎是脸贴着脸,这实属让他惊破了胆,眼前的这个冰鬼如同魔鬼一般,其面庞就像赤霞岩光,残墨棱锥瞳,一声怒吼便把典烈震飞! “好险,喔喔……嚯嚯,着火了……” 典烈被冰鬼身上的炎火点燃,怎么也扑灭不了,只能在地上打滚,试图通过身体与地面摩擦来扑灭炎火——其狼狈之相不言而喻。 “黄尘极乐道,鬼逆鳞!” 这时,鬼侠客趁机释放鬼面蜘蛛人,其数量有十余众! 这群蜘蛛人全身鳞光闪耀,墨刀手,身法诡异,锋芒毕露! 他们对冰鬼群起而攻之,形成围剿之势——一个鬼逆鳞左下、三个鬼面蜘蛛人直取中路、另外五个鬼逆鳞攻其上路,最后七个鬼逆鳞从空而下,直击冰鬼! 面对来势汹汹的鬼逆鳞,冰鬼以真气御之——只见他只掌向上,化气御敌,使其真气从上而下,形成一个结界,将鬼逆鳞挡在结界之外! 渐渐地,结界上的雷光变得愈加的强盛——那些鬼逆鳞被冰鬼的结界之力吸引,无法自控。 “雕虫小技,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突然,冰鬼一个发力便将结界震破,那些鬼逆鳞也因此被其真气诛杀——它们还在空中飞的时候就已开始元神俱灭,烟消云散! 鬼逆鳞的惨败也令鬼侠客的元气大大受损,他抚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 见到北柬和鬼侠客相继受伤,吕泉打算独挑大梁,遂抛出云中镜,然后念道:“通灵之术,华光初现,葬魂飞!”——吕泉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合并,指向两边的太阳穴,以意念驱动云中镜的灵力,最后从中释放出镜灵,击向冰鬼! “砰!” 本以为云中镜可以重创冰鬼,因为它的灵光已经完全罩住冰鬼。然而,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冰鬼非但没有因此负伤,云中镜还发生了爆破——法光之下的冰鬼怒吼一声,其相若地狱极凶之鬼,面目狰狞,恐怖如斯,瞬间令云中镜爆破! “哇噢……咳咳,呕……” “啊……呃……” “噢……哎呀!” 云中镜爆炸的威力巨大,瞬间令吕泉元气大伤,吐血倒地,旁边的典烈和张琦也被其灵震飞! 若不是穿着吕泉送的奇甲战衣,恐怕典、张二人也会被重创。 这时,冰鬼再次挥刀,祭出“魔冰刃”,直击吕泉! “石烈斧!” 千钧一发之际,典烈以真气凝聚于锯斧之上,然后朝着“魔冰刃”运行的轨迹斩去,瞬间爆破,激起千丈尘沙——张琦趁机救下吕泉。 接着,典烈又再次击向冰鬼。 可以看到,典烈自从练了武空迹这个内功心法后,其功力增加了不少,就连他的身法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斧者,非增力所不能,气之所损,乃功法之长进也。 典烈的锯斧气势磅礴,力道十足!在两者的对决中,他们的每一次对抗都如同磐石撞钟之音——鬼刀欲发招,锯斧逼其退;刀斩落空,斧者势不减……双方最后刀斧相拒,进入僵持中。 “愚蠢的家伙,你当真以为我抵不过你的锯斧吗?”冰鬼冷笑道。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你很厉害么……可惜的是你今天遇到了我,即使你鬼刀有多厉害,也无法战胜我的锯斧!”典烈亦以笑声回应。 “不知所谓……明明就很弱小,却偏偏怀抱无限的希望,到底还是我给你太多的念想了……绝望,它就在你的灵魂周围徘徊,难道你看不到吗?!” 话音刚落,冰鬼的身上再次爆发出强灵,强大的炎火瞬间将典烈吞没! 张琦见状,没有多想,拿起七星戟就击向冰鬼! 刚一出手,冰鬼就用手掌硬生生的摁下势如破竹的七星戟——赤练鬼手染蓝焰冰雾两重天,戟光粼漓若雷迹,两者在比拼内功! “这把兵器不错,可惜了……”冰鬼嘲笑道。 “就知道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讨人厌,呃呜……别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我,现在的我,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呀啊——” 张琦怒吼一声,接着便看到一道奇光从七星戟迸发而出,令人恍惚不已。 “啊呜……” 从晕眩的硝烟中传来一个痛苦的声音——鬼刀插进了张琦的身体,而他手中的七星戟却被冰鬼躲过,它与冰鬼脖子的距离只有毫厘之间! “这就是你所谓的力量吗?”冰鬼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张琦说:“在我看来,你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 说完,张琦便倒在血泊中,他那布满血丝的瞳孔充满了恐惧和羞愤,其内心亦充满了不甘。 见到张琦败在冰鬼的刀下,典烈的斗志瞬间被激发。 “呀啊……” 典烈怒吼一声,在一瞬间释放体内的真气,以此“浇灭”炎火!与此同时,他再次挥动手中的锯斧,击向冰鬼!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冰鬼一个闪逝便出现在典烈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刚刚,他明明……” 典烈的眼睛瞪的很大,显然,他无法理解冰鬼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就像空气一样可以随意移动,让人无法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后面吗?”典烈身后的冰鬼开口说:“这就是你恐惧的原因啊……因为不知道而恐惧,最后在恐惧中死去。也许,死亡的滋味会让你有所觉悟……你看到了吗?我的那把刀,它正在令你的生命消亡……” 不知从何时开始,冰鬼的黑曜鬼刀已经插进典烈的身体,而他却浑然不知。 或许是恐惧吞噬了生命的意识,人才会没了知觉。亦或者是,当意志之火开始灭亡之际,灵魂也在脱离肉身,无法再感知痛楚…… 第43章 决冰鬼,黄尘极乐道之惊蜀变 “典大哥,张大哥……呃啊……”地上的吕泉呼喊道。然而,身负重伤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被冰鬼的残杀。 “可恶,这个冰鬼,他居然,把我两个师侄都杀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多等我一下,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北柬经过一阵的调息后,他渐渐恢复了功力。另一边的鬼侠客则单膝跪地,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黑气,他的伤势似乎也已自愈。 …… “北大侠,接住!” 吕泉突然丢给北柬两粒药丸,然后说:“这是灵创药……典大哥他们应该还有得救,你快去救他们!” 拿到灵创药的北柬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呢?” “你别管我,先救他们要紧!”吕泉喊道。 见到吕泉如此坚决,北柬也不再犹豫,拿着药丸就去救典烈他们了。 恰好这时,鬼侠客也恢复了法力,只见他的眼神闪过一道诡异的绿光,然后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跟冰鬼厮杀在一起! …… 给典烈和张琦喂下灵创药以后,北柬便开始为他们输入真气疗伤。 万幸的是,他们体内尚有一息丹元之气护体,可能是因为练习了武空迹的原因,这股丹气虽然势力微弱,却有一种凝聚真气的功效。再加上灵创药的奇效,他们总算保住了性命。 不一会儿,典、张二人就开始恢复血色,慢慢地,也就可以自己运气调息了。 “你们二人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但仍需自我调息方能恢复功力。现在你们留在这里好好静养,我去看看吕阁主怎么样。” “是,师叔。” “是,多谢师叔……” 北柬以内功传音与典、张二人对话。 说罢,北柬便飞到吕泉那边,并将他扶起:“吕阁主,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吕泉勉强一笑,嘴角还有一抹血迹。 “你身上还有灵创药吗?”北柬下意识的问。 吕泉摇摇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没有一丝恐惧,他似乎明白自己大限将至,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过,北柬不太相信他的话,像他这种心思缜密之人怎么可能没有做多一手的准备?于是,他开始在吕泉身上搜,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灵丹妙药。 果然,他在吕泉的身上找到最后一粒灵创药! “这是最后一粒灵创药,我打算留给你用,所以,咳咳,啊呃……” 还没等吕泉说完,北柬就将灵创药丢进他的嘴里,然后封住他的穴位,令他强行服下。 “吕阁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的你才是最需要救治的人,如果换成是你,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像我这样做。所以,你安心疗伤吧,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北柬就开始运气,为吕泉输入真气疗伤。 …… 另一边的鬼侠客和冰鬼正打的热火朝天,他们的对决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令人称奇的是,鬼侠客竟徒手与冰鬼打战,而冰鬼的黑曜鬼刀似乎也无法伤及他。 这时,冰鬼的“魔冰刃”突然来袭,鬼侠客以“鬼修之怒”破之——只见他缓缓抬起左手,在心里默念:鬼修之怒,接着便看到一条全身散发着墨绿色的瘴气的九节妖骨龙从鬼戒中飞出,蜿蜒曲进,怒灵滔天,直破“魔冰刃”! …… 一阵天摇地动的爆炸声过后,两者从硝烟中飞出,并厮杀在一起。在空中激战一阵后,双方落于鬼峰之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七十回合后,双方依旧打的难分难解,势均力敌! 这时,冰鬼突然回撤,落于百步开外的地方,随即祭出“魔冰掌”——无数只散发着黑色瘴气的冰掌朝着鬼侠客飞袭而来,如同浩浩之鸦群。 鬼侠客见状,再次祭出妖骨龙之灵,直击冰鬼的魔冰掌——两股力量在撞击的瞬间就引发了大爆炸! 紧接着,鬼侠客召回硝烟中的妖骨龙之灵,聚于双掌之间,然后念道:“鬼龙,战灵啸!” 随后,鬼侠客双掌间的妖骨龙之战灵息仅在瞬息之间击中冰鬼! 受到战灵息的打击后,冰鬼直接被击飞,坠下鬼峰! “这鬼侠客好生厉害,居然能将冰鬼击飞……”北柬暗自称奇。 “还活着吗?” 冰鬼坠下鬼峰的同时,鬼侠客亦飞身直下——冰鬼的气息并没有消失! 果然,不一会儿,在冰鬼坠落的地方,又燃起了熟悉的炎火,他还活着! 很快,冰鬼便朝着鬼侠客闪逝而现,以一记“冰川飞瀑”击向鬼侠客——其状如黑色的飓风,从中飞出的黑锋冰刃寒光梭梭,威力无穷! 面对冰鬼异常猛烈的进攻,鬼侠客有些招架不住,渐显颓败之势! 三十余回合后,冰鬼变幻出多重影分身,从四面八方向鬼侠客袭来——冰鬼魅影重重,黑曜鬼刀锋芒乱丛飞,鬼侠客应接不暇。 最后,冰鬼从侧后方闪现,黑曜鬼刀直落在鬼侠客的脑袋之上! 然而,此时的鬼侠客犹如圣灵护体——他全身散发着墨绿色的氤氲之息,双眼通红,像极了一只鬼灵! 只听见鬼侠客念道:“黄尘极乐道,惊蜀变!”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息就发生诡异的变化——这里的一切都被墨绿色的瘴气笼罩,身处其中,自身亦受到极大的压迫,无法施展内力,就连站立都变得困难,仿佛末世来临! 冰鬼因此收刀,回落到数十米开外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变天了吗?”典烈在内心惊呼道。 “好强的气息,我,我体内的真气在乱窜,我就快控制不住,要走火入魔了!”张琦亦惊呼道。 “你们别慌,”北柬用内功传音对典、张二人说:“这是鬼侠客的天仙劫之术……你们尽量将真气凝聚于丹元的位置,逆收顺放,等外界的干扰减弱,你们再自行调息。” “多谢师叔教导。” “多谢师叔……” 典、张二人按照北柬的方法调息,心境果然清静了不少。 “这个鬼侠客果然不简单……” 北柬再次被鬼侠客的力量震撼到。 “原来如此,你还是有一点实力的嘛……你的这招‘惊蜀变’确实挺强的,连我的鬼刀都不听使唤了。但是,即使你再强,也不可能击败我。因为,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破绽。”冰鬼说道。 “废话少说,拿命来!”鬼侠客喊道。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束光柱从地面破土而出,直上天际,紧接着,又有一束光柱出现,如此反复,共计九束光柱环绕于冰鬼周围!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挺新奇的。”冰鬼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 “受死吧!自大的家伙!” 鬼侠客双掌向天,聚灵而降——每一束光柱均出现一条九节妖骨龙盘旋其中,仅在一息之间,这九条妖骨龙便分九路,共诛冰鬼! 在击中冰鬼的刹那间,苍穹裂开了几道光缝——灵息聚变,山摇地震,雷光激闪,万魂肃灭!!! 第44章 长空如堑,界魂泱泱,剑道若寂 原本以为鬼侠客的“惊蜀变”已将冰鬼诛灭,没想到事与愿违——在惊雷爆破、灵絮纷乱的气焰流中,冰鬼的身影赫然在目! 他全身散发着赤焰白气,其影若星移之变,转眼间便将鬼刀刺进鬼侠客的身体,将他举在半空中! 眼前的一幕令众人吃惊不已,明明“惊蜀变”就已经那么厉害,却仍被冰鬼吊打——这个魔头究竟是何等一种可怕的存在,他的力量似乎深不可测! “怎么可能,那个家伙居然被,被冰鬼杀了,啊呼……” 典烈感到无比的震惊。 “强如鬼侠客的人也被冰鬼杀了,那个怪物……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张琦的内心瞬间被恐惧填满。 “连鬼侠客都被杀了,这次我们恐怕也凶多吉少……看来我们都低估了鬼龙之渊的可怕,更加小瞧了冰鬼的实力!” 吕泉的内心充满了担忧。 “你们不要分心,注意力集中,接下来成败与否,全在于我们几人……大家屏息调气,不要睁开眼!” 北柬提醒众人不要被外界干扰,接着又继续为吕泉疗伤。 ……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冰鬼问。 “……” 此时的鬼侠客已然奄奄一息,他身上的血滴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回音,就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诡异之声——此时此刻,他的世界万籁俱寂,充满了黑暗。 “呵哈哈……”冰鬼笑了笑说:“让我来告诉你吧!‘蜀之道’,诡变之术也……你的这招固然厉害,用它来教训一些凡夫俗子可以,若想以此杀我,那可是一个大大的错误!因为我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同样的,我于它来说,亦是一种虚无的存在。既是虚无,它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听完冰鬼所说,鬼侠客大彻大悟——他的鬼目在这个时候开始流血,瞳孔也随之放大,里面似乎可以容纳得下世间所有的仇怨! 很快,鬼侠客的身体搐动,慢慢地,他竟挺直了身躯,在鬼刀死亡的试炼中存活下来——他在与冰鬼对视!!! 就在下一秒,鬼侠客突然用手抓住鬼刀,将自己的身体从鬼刀中抽离而出……失去鬼刀的支撑,他一下子就倒落在地上。 此时,地上的鬼侠客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未曾放弃过对生命的渴望。 “有意思,你似乎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它就这么值得你留恋么……在我看来,它和你的这条命一样,在苟延残喘……安息吧!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你会找到失去的东西。” 说罢,冰鬼欲挥刀灭掉鬼侠客! “军北将,极星耀!” 就在这时,北柬一个剑气击向冰鬼,鬼刀骤停。 “呃嗯……”冰鬼瞥了一眼北柬,“你还真是个心急的家伙,等我把他杀了就轮到你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碍事,不可原谅!” 冰鬼也不跟北柬啰嗦,直接挥刀击向北柬,两者势若芒星缠斗,不分伯仲! …… 突然,鬼刀之上惊现黑曜岩冰,栉比鳞次,气悬一空,虚若巨相,瞬间将北柬击飞。 北柬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碍,与冰鬼接着再战! “长空如堑,极道之所在,千柱刃,灭!”——无数剑气之刃乱石穿空,卷灵息而击之。 “雪川怒!”——极冰黑曜藏,其怒者,袭千里冰封。 …… 二百回合战罢,两者刀剑以对,势均力敌,而后,两掌相击,双方皆被对方的掌力所退——两者矗立相对。 这时,一阵妖风席地而卷——盖无冕宝剑之剑气!其身剑气腾腾,上面有巨蛇与蛟龙交缠而现,形成一道金光,盘旋于上空。 冰鬼见状,邪魅一笑:“又是这种把戏,我已经告诉……呃喔……” “长空如堑,界魂泱泱,剑道若寂!” 冰鬼话还没说完,就被北柬头顶上空的那道金光穿体而过——冰鬼身上的炎火瞬间飞逝,他狂怒而吼,面目狰狞,盖其魂灭之始。 “好厉害!”典烈站起来说。 “不愧是我们的师叔,干得漂亮!”张琦亦站起来说。 “无冕宝剑,果然厉害……” 不知从何时开始,鬼侠客就已坐起,开始调息。 待金光散去,冰鬼亦倒在地下,他全身变得黯淡无光,仿佛一具失去光芒的腐尸。 “呃……”北柬眉头一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股气息……不对,他明明已经……可为何我还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师叔……” “不要过来,他还没死!” 典、张两人刚想过来,却被北柬喝住了——听到北柬这么一说,两人愣在原地,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冰鬼看。 不一会儿,冰鬼身上重新燃起腾腾的气焰,而后从地上站起来:“我说了,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力量是无法将我杀死……那么,今天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这些闯入者,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鬼刀再次被万道黑气缠绕,煞气逼人!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典烈第一个冲上去与冰鬼对战。 随后,张琦也跃起,以七星戟击之。 北柬见状,亦加入战斗。 “石天斧枪!”——挥斧动若风,长枪连突无缝隙。 “雾行奥义棍法,杀狼戟!”——雾,隐之道,化棍成戟,其形若尖锋芒。 “天行剑!”——大道其行,剑之所归,在空、伏野、临渊、战地,心之所在,剑气之所至。 …… 面对三人的进攻,冰鬼御鬼刀而决之——此御刀之术分为三要义,一要义是“止形”,面对对方繁乱且密集的进攻,鬼刀主攻其器,忘户其形,方能止动;第二要义为“刃冰”,以冰刃开路,势若荆棘封血,来袭者无不寒栗;第三要义叫“阖道”,大道何其之大,未曾闻有行尽者,气之所巨,灵之益损,阖力守狩之,必窥其弊,可破之巨! 就这样,百余回合战罢,典、张二人均被鬼刀的斩击震飞,只剩北柬与之对战。 双方又斗数十回合……最后,冰鬼祭出“雪川怒”——大有一种冰封千里之势。 北柬再次祭出“剑道寂”,遂破“雪川怒”,大败冰鬼!!! 第45章 云中镜决囚笼之术 再次被“剑道寂”击中的冰鬼单膝跪地,他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嘴角还有一抹血迹,看样子伤的不轻。 典烈见状,骂骂咧咧的冲了上去,“你这个狗东西,差点害了我性命,看我不敲碎你的天灵盖!” “典烈,小心!” 北柬提醒道——他知道冰鬼没那么容易被杀。 可为时已晚,就在典烈高高跃起,准备用斧枪击杀冰鬼的时候,对方朝他掷出几枚冰魄。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是吕泉投出的火雷子击中了冰魄,典烈因此被炸飞八丈远——有奇甲战衣保护,无碍。 “啊……呀,哎呦!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投的暗器暗算我?是谁?!给我出来……” 地上的典烈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你真是乱来,刚刚要不是吕阁主救了你,恐怕你又是凶多吉少了。”张琦对地上的典烈说。 “好阴险的家伙,临死也要拉人垫背,真是可恶……”典烈心有余悸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鬼侠客也恢复法力,他走到众人身后说:“趁他现在虚弱,我给他做个了断!” 说罢,鬼侠客一个闪现就出现冰鬼面前:“对不住了,冰鬼阁下,你的冰元魄,我要定了!” 此言一出,马上就得到冰鬼的嘲笑:“呵,呵哈哈……就凭你们也想得到我的魂魄,再过个几千年吧!” 说完,冰鬼又再从地上站起来。而后向前迈出一步,接着双手将鬼刀插进地里,“鬼役权道!”——鬼役者,地狱之殇魂,若想成其道,必以鬼权道司之。 不一会儿,鬼刀再次被黑色的瘴气缠绕,并且变得愈加的暗红,如同柴火的烟气,缕缕飘散——来自地狱暗魂的力量,现在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鬼刀里面,而冰鬼亦通过鬼刀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法力。 不一会儿,冰鬼身上的炎火就变成赤黑色,仿佛披上了王冕之鬼裳!!! “啊呜……这家伙……” “难以置信,这就是冰鬼的终极之力吗?太可怕了……” “这世上竟有这种怪物存在,啊呃……冰鬼,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他的这股力量……居然能够利用鬼魂的力量,冰鬼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 面对冰鬼的“蜕变”,大家又开始变得提心吊胆,毕竟他们刚刚都差点被这个怪物杀了!。 “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是不会再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了……珍惜人间最后的一丝光明吧,将它留在你们的记忆中!” “鬼役,囚笼!” 说完,冰鬼就使出一招“鬼役之囚笼”——瞬间,周围的一切被笼罩在恐怖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只见一道赤色的刀光闪过,蜿蜒九转,盖黑曜鬼刀! 在黑暗中,典烈隐隐感到有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在靠近,却只能凭借感觉去抵挡鬼刀的袭击。稍不注意,他就被鬼刀击中,若不是因为锯斧,他可能已经没命! 另一边的张琦也是,在黑暗中他完全使不出招数,虽然他能感知到冰鬼的存在,却无法判断他的位置——在这种时候别说出招制敌,就是自保也很难!果然,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张琦的背部被莫名其妙的砍了一刀,接着,其胸口也被砍了一刀,最后看到一道红光闪现,他急忙用戟挡在身前,结果连人带戟被击飞! 没办法,北柬只能再次使出“剑道寂”。然而,剑气的金光却“一去不复返”,瞬间在黑暗中“沉没”,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被冰鬼的“囚笼之术”吞噬了! 面对这种情形,鬼侠客也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突破“囚笼”的束缚。只见他缓缓抬起他的左手,然后念道:“黄尘极乐道,鬼极仙!”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团墨绿色的氤氲之息从他的鬼戒中飞出——很快,这团氤氲之息便化作一个亦仙亦鬼的相象,击向前方的黑暗。 许久,周围万籁俱寂,死一般的沉静。 …… 突然,几道红色的刀光惊现,形似弯月,从八面来袭,直击众人! 众人纷纷以兵器抗衡,唯独鬼侠客是释放出鬼戒中的“鬼逆鳞”来应对。 “这个‘囚笼’真不简单……它不仅可以吞噬法灵,还能杀人于无形,关键,关键还找不到那个龟孙藏在哪!这里莫不是他的一个障眼法?”典烈气喘吁吁地说。 “你说的没错,老子都被他砍了好几刀,”张琦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然后放在嘴里舔舐了一下:“他奶奶的,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出来跟我硬碰硬?我必叫你跪地求饶!” “大家不要分散……靠在一起,如此一来我们就不会那么轻易受到伤害。” 北柬一边说一边探寻其他人的位置。 这时,黑暗中有人说:“影中镜,镜乃镜;镜若镜,法云照,大道之所向!” 这是吕泉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亮光照进“囚笼”之中。起初,光芒微弱,如峡壁之隙光……渐渐的,这道光如雾中圆月,虽隐隐若暗,却像一盏指路明灯……最后,它变得大如天日,白光刺眼,众人恍如隔世——光明驱散黑暗,“囚笼”消逝。 与此同时,云中镜从空中落下,被吕泉稳稳接住。 …… “这次多亏了吕阁主,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冰鬼的‘囚笼之术’。”北柬对吕泉说。 “北大侠说的哪里话,我们来这的目的都是为了救秦七……大家都是伙伴,互相救助也是应该的。”吕泉回应道。 “吕阁主,你这面铜镜好神奇,刚刚明明已被冰鬼的法力震爆,却还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不可思议……” 典烈说着就拿起云中镜,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错,我也感到很纳闷……你说这铜镜连镜面都没了,还怎么使用?莫非它是一个仙物?”一旁的张琦亦说。 吕泉听完后笑了笑说:“哈哈,管它是什么镜呢,反正我们能逃出冰鬼的‘囚笼’就好,不是吗?” 这时,北柬认出了这面铜镜:他问:“吕阁主的这面铜镜可是从一位女通灵师手里得到的?” 听到这里,吕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莫非北大侠认识这面铜镜的主人?” “当然,冬灵儿我可是跟她很熟的。”北柬回答说。 “冬灵儿……原来如此,她就是和北大侠并称云外双侠的冬灵儿。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浅呐,哈哈哈……”吕泉笑着说。 “只可惜我已经许久没有与她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北柬的表情略显惆怅。 …… “喂,这些话你们还是留在出去的时候再说,如果你们还能活着出去的话……”鬼侠客用不爽的语气说。 这时,人们看到,在不远处,一颗闪耀着刺眼的白光的魂魄从硝烟中冉冉升起,紧接着,无数道或赤亦黑的灵絮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曜光旋极,冰鬼再现!!! 第46章 陌仙,人间劫之轮回无恕决鬼役权道,九千极魂葬 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依旧是那个面带微笑的冰鬼。显然,“囚笼”的失利并未对他造成伤害,看他的表情,他似乎还有所保留。 “怎么样?‘囚笼’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得不说,你的那块镜子是件好东西……等我把你们都杀了,我再把它毁掉,作为你们的陪葬品!”冰鬼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 “正好,”鬼侠客走到冰鬼面前说:“对于你,我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要么战斗,要么现在就死去。” “哟哟哟,让我看看是谁……刚才的那一刀没把你杀死,确实让人有些遗憾。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个痛快,不会让你再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话音刚落,便看到冰鬼身上魂絮飞绕,同时还有蓝光冰雾的现象,仿佛得道升仙一般,“权道,御水之寒!” 只见他的鬼刀自下而上,扫空而过——一滴旋转的水珠凭空出现,最后落于鬼刀的刀尖之上! 与此同时,冰鬼将鬼刀向上举直,立于身前,而刀尖的水珠却岿然不动,“水滴之大,若蝼蚁之身,然其所容,乃天地万物,我欲窥其之道,必先置身其中!” 话音刚落,便看到鬼刀变幻出无数道刀光,如粼粼之湖光,闪曜而逝!最后,冰鬼横刀一划,将水珠击向众人。 众人疾闪——水珠所过之处,地表化作水渊,人却还能站立其上! “这是怎么回事?又是幻术吗?” 典烈发出惶恐的叫声,他站在上面,身体摇摇晃晃,欲沉却浮。 “啊呃……不行,根本站不稳,更别说击杀那个怪物了!” 张琦就像踩在棉花上,怎么也站不稳,实在让人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那颗水珠再次从后方绕飞而回,直击众人! 北柬见状,以剑斩之,遂被冰冻——水珠破碎,爆发出巨量的寒气,其余几人均被冰冻,连同他们脚下的渊水也被冰封。 若不是鬼侠客离的远,可以及时做出反应,恐怕他现在也被冰封了。 “呵,有意思,‘御水之寒’……和那个家伙一样,总是让人感到一股寒意……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他,让人厌恶至极!”鬼侠客用厌恶的语气说。 “你的废话太多了……”冰鬼说道。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人世间的光明……你抬头看看,那道日光,它是否会让你想起往昔的人生,那可能是你内心深处永远无法释怀的东西……看吧!它又消失了……”——鬼侠客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片天,虽然隔着渊水,但仍旧可以看到渐渐被乌云吞噬的日光。 “好啦,”鬼侠客接着说:“让你久等了,而我也会用全力击败你……陌仙,人间劫!” 话音刚落,鬼侠客全身开始散发出墨绿色的灵息,而在其身前,更有一束墨极发亮的奇光——只见鬼侠客缓缓抬起他的右手,然后探入那道奇光中,最后竟从中取出一柄墨剑!!! “墨身,侠道,人间……何为正邪?我只取一剑,问尽天下,未尝有悟,只得一念……你知道,那一念是什么吗?”鬼侠客问。 “……” 冰鬼不语。 “让我来告诉你,那便是‘劫’!” 说罢,鬼侠客以墨剑直击冰鬼——二者似潜渊之蛟龙,形离而灵冲,刀剑之博击,真气之涌动也。 战至一百回合,冰鬼祭出一招“黑武士,鹊魂斩”——他每挥一刀,就有无数道黑冰刃飞出,其势若泱泱之鹊群——巨形压阵,乃无穷之战灵! 见到鬼侠客只是闪躲,冰鬼便接连挥刀,共计三十七刀,每一刀都将鬼侠客逼得几近走投无路。 随后,冰鬼突然遁逝!但仍可见到鬼刀的斩击,盖“曜星之陨”——其状若乱空之陨星,蔽光而影射,威力无穷! 鬼侠客遂以墨剑祭出一招“觉魂怒”——只见一道亮光从剑身飞出,如同星云爆发之光,瞬间吞噬陨星之刃! 接着,冰鬼现,与鬼侠客再战。 又过百余回合,冰鬼以魂注刀,刀鬼合一,形神共聚,化作一束九魂极道光击向鬼侠客——盖“鬼役权道,九千极魂葬”之击。 鬼侠客则立剑于身前,喊道:“陌仙,人间劫之轮回无恕!” 话音刚落,就看到墨剑散发出无穷尽的氤氲之息,其中绿光隐现,泱泱若狱界——冰鬼被瞬间吞噬! “怎么可能,这股力量……我居然败给了人间的‘劫’……” 氤氲之中,冰鬼的语气多有不甘。 “你似乎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败在我的手上……所谓‘劫’,就是你内心的羁绊,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明明向往光明,却惧怕那道光,于是徘徊于虚无界和六道之间……现在,你解脱了,安息吧,从此世间再无冰鬼……”鬼侠客说。 “呵,原来如此……虽然很不甘,但不得不承认,我始终没有放下内心的那份执着,直到现在,我或许都没办法忘掉那段往事,你可不可以……算了,我真是愚蠢,这种事怎么能托付于他人完成,何况你也不是那种人……” 冰鬼的身体在渐渐消逝,他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仿佛又重新出现在那个战场上,他在为他的国家和荣耀而战,即使他身上早已千疮百孔、满身血痕,可他的眼神却从未闪躲,始终散发着龙腾虎啸的杀气……最后,幼君被杀,他亦魂殇沙场,至死不倒,而他的那把刀,则变成一道虚无之光,整个世界也因此遁入混沌,轮回无终…… “你知道就好,我是不可能帮你完成任何心愿的。所以,你安息吧……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你能如愿以偿。”鬼侠客面无表情地说。 …… 最后,周围恢复进来之初的景象——冰鬼逝,冰雪化,众人解冻。 “好冷……哈秋……” “哈秋!” …… 刚刚解冻的几人还是感到很冷,冻的直哆嗦。 “嘿!那是什么?”典烈突然问。 顺着典烈的目光,人们看到天空中停落着一颗闪耀着刺眼的白光的物体。 “啊,是冰元魄!”吕泉高兴地叫了起来。 “嗡嗡嗡……”——冰元魄正慢慢朝着鬼侠客的方向落下,并发出一阵微弱的异响。 正当吕泉要以法术将其收下的时候,冰元魄却被鬼侠客收入囊中。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要掺一脚……快把冰元魄交出来!” 典烈愤愤不平的说,一副要与他干架的样子。 “冰鬼是我杀的,他的魂魄自然要收归于我手……怎么,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鬼侠客巍然而立。 “你,好生狂妄……识相的话快点交出冰元魄,否则……” 典烈自知理亏,没敢把话说绝。 “否则怎么样?”鬼侠客问。 “否则我就,我就……” “好啦,”北柬及时出面,帮典烈化解尴尬,“冰元魄给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龙棺须……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时间不多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我们应该立即动身寻找龙棺,尽快取得龙棺须回去救三弟!” 听到这里,典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我真是该死!差点忘了少爷这事……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嗯……鬼侠客阁下,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寻找龙棺吧。”北柬对鬼侠客说。 鬼侠客没有作答,径直往前走。 “什么态度,这人,真是欠扁……” 典烈总是看不惯鬼侠客行事作风。 “行啦,走吧,别再废话了,鬼叫人家法力高强,我们拿他没办法。以后我们变强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一旁的张琦将手搭在典烈的肩膀上安慰他。 看着两人伤痕累累的背影,颇有一种难兄难弟的即视感。 第47章 火麒麟现——紫雷天火珠 很快,北柬这行人就进入到鬼峰之内。其实,里面跟普通山洞没什么区别——赤霞云一般的岩壁,其道百转千回,如同迷宫。 虽然这个山洞十分的巨大,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可是里面却是极其的炎热。 典烈是最不耐热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回“热”了。 …… “龙棺究竟在不在这里,我们都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了……如果不在这我们就走吧,这个鬼地方太热了。”典烈抱怨道。 “行啦,你就少说两句,又不是你一个人热,大家都热,你就再忍忍……诶,吕阁主,怎么样?龙棺在不在这个地方?” 张琦突然在吕泉面前探出脑袋。 “应该没错,按照古书上所说,龙棺就藏在鬼峰正北的位置!”吕泉郑重其事地说。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龙棺?”北柬问。 “一路上,我观鬼峰周围多有草木烧成灰烬的现象,且鬼峰之内酷热异常,应该是火麒麟的藏身之所没错。而火麒麟之所在,正是龙棺之所葬!”吕泉如是说。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嘘!” 鬼侠客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大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刚才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愈加的清晰——这个声音由远及近,起初如洞隙之微风拂过,之后大若惊雷咆哮! 不一会儿,一阵狂热的飓风从里面的洞穴深处席卷而出,同时还伴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 突然,火光惊现,盖火麒麟也! 众人见状,急忙藏于岩壁之后。 不一会儿,就看到火麒麟显现真身——其相龙首,四足四爪,赤焰青鳞甲,长巨尾,体大无比! “啊……这家伙!” 典烈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火麒麟竟是如此的凶恶和庞大。 “嘘!别吵……” 张琦示意典烈不要吵,他害怕引起火麒麟的注意,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凶兽。 “火麒麟已现,你有什么好办法降伏它吗?”北柬问吕泉。 “呃,有是有,不过这个办法比较冒险……”吕泉欲言又止。 “只要能救三弟,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北柬用坚毅的表情看着吕泉——他在等他的答案。 吕泉见状,从兜里取出一物,“这是仙魂草,人吃了以后可以获得短暂的仙力,可与火麒麟一战,但是……” “但是什么!拿来我瞧瞧……” 吕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典烈夺走手中的仙魂草。 “嗯……味道不咋地……呸呸呸,怎么还有一股猴子屎的味道?!”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典烈就已把仙魂草吃下。 “……” 这操作把吕泉都看傻了,他愣在原地,不知所云。 这时,火麒麟明显已经盯上典烈,它先是咆哮一声,然后朝着典烈喷火。 “典烈——” 北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剑而起,直击火麒麟! 鬼侠客见状,亦从鬼戒召唤出九节妖骨龙,与之抗衡。 结果是,北柬出师不利,其剑气不光伤不了火麒麟,还被火麒麟的爪子所伤——撞击岩壁而落。 另一边的九节妖骨龙亦不敌火麒麟,被其喷出的焰火瞬间毁灭! 没办法,鬼侠客只得祭出“惊蜀变”——只见九束光柱瞬间从地面爆发而出,将火麒麟锁在一个矩阵之内,随后,火麒麟被九条妖骨龙侵体而爆! “哼吼——” 火麒麟暴怒,它身上的妖骨龙灵之火在侵噬它的肉身,甚至它的元神! “长空如堑,极道之所在,千柱刃!” 与此同时,北柬抓住机会,再次向火麒麟发起进攻。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在受到九节妖骨龙的侵袭后,火麒麟非但没有事,就连北柬使出的剑气在遇到其炎火时就开始消亡,无法伤及到它。显然,这是因为它的元灵之炎过于强盛! “可恶……” 北柬的语气既有些不甘,也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妖骨龙的灵力也完全被抵消,此时的火麒麟比之前还要狂怒——他们彻底惹怒了这只凶兽! …… 典烈这边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哇啊……啊呜……呀……好热呀,我身上好热……救我,快救我……我要死了,哎呀……” 此时,地上的典烈被炎火灼烧,不断发出痛苦的叫声。 “典大哥,你怎么样了?” “阿烈,你要撑住……吕阁主,你快点想办法救救典烈!” 由于他身上的炎火是灵兽之炎,非一般的地火,暂时无法扑灭,如果贸然施救,非但救不了他,恐怕还会祸及自身。” “另外,”吕泉接着说:“他刚刚又吃下仙魂草,这两种都是纯阳至阳之物……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炼丹炉,他体内的真气在不断膨胀和发生异变,能不能度过此关,全然看他的造化。” 所以,吕泉和张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们又不能对其放任不管,真是让人伤脑筋。 就在两人为怎么救典烈而感到发愁的时候,他身上的炎火却突然熄灭,而他本人也被烧得漆黑,变得面目全非。 “阿烈——啊呵……为什么会这样,你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呀,啊……你快醒醒,醒醒啊你,啊呜哇……” 张琦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典烈就这样撒手人寰。 “扑通” 吕泉在典烈面前跪下:“对不起,典大哥,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的那颗仙魂草,你也不会,不会……” 吕泉说不下去了,他对典烈的死充满了内疚。 见到典烈那边似乎有状况,北柬也无心恋战,于是想摆脱火麒麟去他那边看看情况。 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就被火麒麟叼起,他手中的剑也在这个时候掉下,情势危急万分! “师叔……”张琦喊道。 “北大侠,你撑住,我来救你!” 见到北柬有危险,吕泉当即拔剑,飞身击向火麒麟,张琦紧随其后! 这时,鬼侠客亦对火麒麟使出“鬼逆鳞之风云掌”! 火麒麟三面受敌,只得丢下北柬去对付眼前的对手。 只见它喷出紫雷天火珠,直接秒杀风云掌的掌气!鬼侠客也因此被天火珠击飞! 这时,吕泉趁火麒麟不注意,将剑插入它的右臂——火麒麟咆哮几声,朝着张琦和吕泉两人怒喷火焰,两人疾闪,躲过炎火的攻击。 一阵纠缠后,火麒麟出其不意,甩尾击中吕泉和张琦——两人瞬间被击飞,撞倒在岩壁之下,口吐鲜血。 至此,五人全部战败。 第48章 破天虎,尘仙荡! 说来也怪,火麒麟放着另外那四人不杀,偏偏盯着倒地不起的典烈看,似乎他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大伙的目光都转向了典烈那边。 此时,典烈的身体在冒烟,仙气腾腾,就像获得了仙力一样,难怪火麒麟会一直盯着他看。 不一会儿,典烈从中苏醒,然后坐于地上,一转眼,却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落在火麒麟身后——就在刚刚,他的锯斧在火麒麟的右臂留下了一道伤口,岩浆般的血液伤口流出,滴落在地上,发出“嗞嗞嗞”的声音。 他的速度快到,人们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这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仙力呀! 可以看到,此时的典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全身通红,怒目神瞳,脸上的仙灵咒若隐若现,俨然就是天兵神将的存在! “哈哈哈,好样的,阿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上,把它给干掉……我,我歇会儿就过去帮你,你等我……” 地上的张琦看到典烈还活着,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他似乎已经忘却身上的伤痛,此时的他只想和典烈一起收拾那只火麒麟。 “是仙魂草,没想到典大哥居然突破了尘魄的限制……看来,他还是有仙根的基础的!”吕泉捂着胸口说。 “这股力量……难道是典烈?看来他已渡过此劫,希望他能将火麒麟击败!” 屏息调气中的北柬也感知到典烈那超乎寻常的气息。 同样,不远处的鬼侠客也感知到典烈如同仙人一样的强大气息,“没想到这个智商跟猪一样的家伙竟然也有仙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 “嘿嘿!这种感觉真不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炼丹炉,充满了力量……还有我拳头上的这团炎火,这就是仙人之力呀,妙哉……给我等着,你这只臭龙,我现在就把你干掉!” 说完,典烈影逝,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凌空出现在火麒麟面前——火麒麟对其喷火,典烈浴火而突,用那燃着赤焰的拳头击中火麒麟! “呼呜……” 火麒麟发出一声惨叫,直接飞出百丈远!!! 然而,它却用兽爪刹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就在典烈想再教训火麒麟的时候,火麒麟率先发起反攻,对他吐出连环紫雷天火珠,接着又朝他喷火,无奈,典烈只得闪躲,火麒麟的攻击均被其躲过。 不过,此时的火麒麟却变得更加凶恶了,从它的眼神可以看出,它不会轻易饶过典烈这帮闯入者——突然,它脚下的焰火变成“火云”,随后腾空而起,与典烈在偌大的山洞里激战! “嘿嘿,你这只臭龙,有两下子嘛,渐渐跟上我的速度了……”典烈一边与火麒麟打斗一边说。 两者的决斗就像陨星撞击,星火四溅,时而冲落,时而飞散,聚空而锵,火舞乱坠! 就这样,战至一百回合,火麒麟落地,朝空喷火! “邢虎,火辕!” 典烈从天而降,手中的锯斧幻变成虎仙——它浑身冒着着焰火,直击火麒麟! 幻兽与火麒麟相抗,两者灵势浩大,如同爆炸的天火,朝着四周滚滚袭来——众人见状,急忙闪躲。 这时,火麒麟怒吼一声,一颗巨大紫雷天火珠从它的嘴里闪射而出,正中“邢虎”,典烈不敌,遂被击飞! 随后,其余几人一起上阵,“围猎”火麒麟! “北冥有渊,蛟龙复苏!”——无冕宝剑出,蛟龙闪击火麒麟。 “鬼修之怒,异鬼战灵!”——鬼侠客亦以鬼戒释放鬼灵,其形晦暗,手执绿焰之剑,直击火麒麟! “披星者,天晓!”——张琦之戟若星月之曜,凌风而厉,白露锋芒毕。 “通灵之术,云中圣光,雷烈鸟!”——云中镜玄灵冲天,祭出“雷烈鸟”。 …… 火麒麟见状,在飞身闪躲的同时吐出六环连空紫雷天火珠,尽破四人之力。 紧接着,火麒麟,再次吐出几颗紫雷天火珠,连串旋转,直击四人,想给他们致命一击! “破天虎,尘仙荡!” 就在这四人以为自己要被火麒麟的天火珠诛杀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新星崛起——是典烈,他用锯斧为众人劈开一条生路! 虽然他成功救下众人,他却因此耗尽体内的仙力——他在努力对众人挤出一个微笑后便倒下。 “阿烈,阿烈……” 张琦急忙上去查看典烈的伤势。 “典烈,你没事吧?”北柬关切地问。 这时,典烈努力睁开眼睛,并笑着说:“我没事,师叔,阿琦……你们不用担心。” “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先不要说话了……” 说完,北柬又对张琦说:“快,张琦,把他扶到安全的地方。” “嗯!” 张琦照办了。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火麒麟那边又开始发动攻击——只见它蓄力而攻,朝着众人喷出一团巨焰之炎! “给我适可而止……灾冰!” 鬼侠客及时使出冰元魄之力,将巨焰之炎冰封! 紧接着,一道“冰墙”出现在众人面前,横跨山洞两极,将火麒麟阻挡在对面! “太不可思议了,冰元魄的力量……鬼侠客这家伙,呃……” 张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冰元魄果然厉害,居然将火麒麟的巨焰之炎冰封了!”吕泉亦惊呼道。 “可恶……我的手……” 鬼侠客抓着他的手臂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 可以看到,他的手掌被冰元魄反噬,上面结着一层白霜,伤口通红并冒着白烟,就像被火灼伤。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鬼侠客故作镇定,不动声色的收起冰元魄。 尽管鬼侠客的动作十分隐秘,可还是让他身后吕泉发现了这个秘密。他靠近鬼侠客说:“冰元魄乃极阴之物,尽管你修炼的黑灵法术同属于极阴之力……可是你别忘了,黑灵法术的尽头是修炼出‘鬼仙之灵’,两者相生相克,注重平衡,哪一方失衡都会导致你前功尽弃。除非你愿意摒弃之前的修为,从头来过,否则你根本无法修炼出鬼仙之灵,更加不可能驾驭冰元魄的力量!” 听到这里,鬼侠客笑了笑说:“所谓的修为,都是人力而为之,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百分百确定的,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 “你刚刚不是已经经历了么?那种让灵魂都感到刺痛的感觉不好受吧?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强求,到时弄的遍体鳞伤不说,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吕泉讽刺道。 “吕阁主,我想你多虑了,冰元魄我自有用处,用不着你费心。倒是你,你不是来取龙棺须救秦七之命的么,怎么还关心起冰元魄来了?”鬼侠客回击道。 “龙棺须我是必取,不过,你身上的冰元魄和火麒麟的龙阳之息,我也是势在必得!” 吕泉的眼神充满了坚定。 “哼!野心不小……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拿到它们!”鬼侠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吕泉,毫不客气地说。 …… 两人针锋相对,势同水火。 第49章 鬼崎将军现——鬼之柱,仙云爆 说话间,火麒麟脚踏火焰云,再度朝着众人袭来——它先是喷火将冰墙烧融,然后吐出连环紫雷天火珠,击向众人。 就在众人想还击之时,一个无头死尸突然出现,并以一己之力,用掌力摧毁火麒麟的紫雷天火珠!!! 眼前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无比震惊,这个无头死尸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够以一己之力破灭火麒麟的紫雷天火珠? “是鬼崎将军!”吕泉说。 “什么?鬼崎将军是什么来头?” 张琦对此感到不解。 “他就是之前我遇到的无头死尸!冬灵儿一直想杀他,但始终没能如愿,因为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亲眼看到冬灵儿和他缠斗的场景,包括我自己也和他交过手,要不有冬灵儿在场,我可能已经惨死鬼崎将军之手……”吕泉心有余悸地说。 “原来如此,他就是冬灵儿一直寻找的无头死尸,这么说,冬灵儿可能也在附近……” 北柬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砰——” 说话间,突然地动山摇——火麒麟被无头死尸一拳击飞,直接撞击在岩壁之上!可以看到,无头死尸的拳头赤红无比,上面还飘散着缕缕黑烟,其力量亦仙亦鬼!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一下子击飞火麒麟……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对,他应该不是人,人不可能在被斩断头颅后还能活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张琦惊呼道。 不光是张琦,就连北柬和鬼侠客也被无头死尸的力量震慑——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无头死尸的这股力量绝非普通的仙劫之灵,而是更加接近于鬼仙之力! “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会拥有鬼仙的力量?这世上除了神央户,是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这种力量的……”鬼侠客不敢相信地说。 “没想到这个无头死尸竟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不过,他到底从哪获得这种力量的呢?”北柬喃喃自语道。 就在众人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鬼崎将军感到吃惊的时候,他又挥动他那把散发着无尽的黑色瘴气的束月鬼尭刀击向火麒麟——长刀的刀身星辉熠熠,每一次突进和斩击都像流星划过的光影,迅疾且灵势强劲! 然而,火麒麟也不是吃素的,即使它被鬼尭刀砍中数刀,它仍能够给予对方强势的回击——它的移动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了,几乎可以说是闪逝,迷影重重,一眨眼就从另外一个方向突击鬼崎将军,并朝着他吐出紫雷天火珠! 在如此近距离发动天火珠的袭击,对方很难不被它击中。然而,鬼崎将军却是个例外,他不仅轻松躲过了天火珠的袭击,同时还绕到了火麒麟的侧面——只见他停滞于半空中,伸出右掌对准火麒麟,对其使出一招“鬼之柱,仙云爆”——一道黑气缠绕的赤色光柱就这样从鬼崎将军的掌心飞出,击中火麒麟,在击中对方的刹那间产生巨大的仙云爆破! 火麒麟再次被鬼崎将军击倒!!! 这一次,火麒麟没有快速起身,它身上的炎火在逐渐减退,上面的光芒也变得黯淡——火麒麟的生命之火在消逝! 可就在鬼崎将军想一举击杀火麒麟的时候,一道燃着绿焰的斩击突然袭击鬼崎将军,将其击落地面——是鬼侠客的鬼修之力! “别太目中无人了,鬼崎将军,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不能说你没有头就不用跟我们打声招呼,最起码你得先停一停,等我们做决定……你这种喧宾夺主的架势,我实在看不过眼。”鬼侠客用厌恶的语气说。 虽然其他人不太认同鬼侠客这个人,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做法却迎来众人赞许的目光——如果龙阳之息真的被鬼崎将军夺走,那想追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之前取得龙阳之息。 此时,尘埃未落,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朦胧。不过,可以看到,鬼崎将军正从混沌的尘埃中走出,而他手中的那柄巨长无比的束月鬼尭刀则散发着暗极而曜的诡异之光,犹如暗狱之魔! 下一秒,几道凛冽的光芒从鬼尭刀飞射而出,就像乌云中突然闪过的雷电,直击众人。 众人各自抵挡,尚可化解。 紧接着,鬼崎将军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的斩击变得更加密集——新月般的斩击浩浩荡荡,集束而绽,旋极而裂射! 由于斩击的速度极其之快,且势大无比,众人避之不及,均被创伤! 至此,在场除了鬼侠客和北柬还能作战以外,其余人均无法再战。 没有商量的余地,鬼崎将军再度袭来,他将手中的鬼尭刀掷出,击向鬼侠客和北柬——鬼尭刀如同耀夜之陨星,恰好从两人中间穿过,最后将岩壁凿出一个深坑! 紧接着,鬼崎将军一个闪现出现在两人面前,与他们比拼掌力。结果,在十招过后,鬼崎将军和鬼侠客双掌以对,后者不敌,瞬间被击飞! 而后,鬼崎将军转身对北柬使出掌气,直接击中无冕之剑,北柬因此被震开。 落地后,北柬再起,与鬼崎将军激战!虽然鬼崎将军是徒手作战,可他的那对鬼练之掌却不容小觑……他不仅出掌的速度极快,上面凝聚的灵力也是相当的强盛,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他的掌气伤及元神!也正因如此,北柬的无冕宝剑始终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 眼看北柬就要抵挡不住鬼崎将军的进攻,鬼侠客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只听见他念道:“陌仙,人间劫之轮回无恕!” 很快,一道绿色的剑光从墨剑飞出,起初势微,渐远而巨,最后直接吞噬鬼崎将军,将其裹住! 可以看到,氤氲之息中的鬼崎将军在不断挣扎,想要冲破它的束缚。 北柬见状,决定给予他最后一击:“北冥有渊,剑灵皇皇,三千繁星坠!” 话音刚落,就看到无冕宝剑闪过一道亮光,宝剑随着那道亮光的出现而变得巨大,一剑斩下,无数道剑气如同惊蛰之日芒,袭地而击,直接穿杀裹住鬼崎将军的那团氤氲之息! 霎时间,四周白光闪耀,恍如隔世,刺眼至极,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呃……” 北柬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飞在空中,口吐鲜血,伤势惨重——鬼崎将军一个闪现,突然出现在北柬面前,一掌将其击飞! 待白光消退后,北柬已然倒在地上。 面对这一幕,鬼侠客亦开始感到畏惧,他心想:这个鬼崎将军究竟是什么怪物,我和北柬的极限输出却无法伤及他分毫……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反应的火麒麟恢复了灵力,它正死死的盯着鬼崎将军看,看样子他们是彻底杠上了。 鬼侠客趁机隐身暗处,静观其变。 第50章 鬼之柱,流光世界诛火麒麟;诡懿,司马天剑·晓败鬼崎将军 就在鬼侠客以为自己可以暂时避开无谓之争的时候,火麒麟突然转向他,与他四目相对。从它那愤怒的眼神可以看出,它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就在下一秒,火麒麟朝着鬼侠客怒喷火焰,鬼侠客疾闪,躲过对方的火攻。 与此同时,他顺利绕到了火麒麟的盲区,想从侧面攻击它,没想到鬼崎将军竟是个老六,从背后偷袭他,一刀将他砍倒。 鬼侠客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啊呃……这个该死,该死的鬼崎将军,果然,没有脑袋,想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呃呜……” 接下来,火麒麟与鬼崎将军又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这边的火麒麟不由分说,直接吐出九连环紫雷天火珠,直击鬼崎将军!后者曲线进攻,一刀下去,连破几颗天火珠。 与此同时,鬼崎将军再度祭出“鬼之柱之,仙云爆”,瞬间摧毁所有的天火珠! 火麒麟不信邪,亦再次吐出紫雷天火珠与仙云爆抗衡,瞬间引发大爆炸,整个山洞因此摇摇欲坠! 片刻过后,双方回落地面,稍作调整。 紧接着,鬼崎将军率先发起进攻,只见他一刀斩下,数道斩击从火麒麟的身体穿过,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刀痕。奇怪的是,鬼刀的斩击穿过火麒麟的身体时,只是闪过一道亮光,它却一点事也没有! 就在下一秒,火麒麟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圈,无数道赤锋刀刃从光圈中崛地而绽,旋极飞射,如同纷飞的樱花,乱空而坠——名为“鬼之柱,流光世界”的斩击,瞬间将火麒麟击杀!!! “这个老六,啊呃……我越来越看不到他的极限了,老子,老子不服……” 趴在地上的鬼侠客目睹了“流光世界”击杀火麒麟的整个过程,他对鬼崎将军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和控诉。 遭受“流光世界”诛杀的火麒麟已然奄奄一息,它全身被刀刃所伤,遍体鳞伤,流出岩浆般的血液。 “呃呜……完蛋了,龙阳之息要被他取走了……”地上的吕泉无能为力地说。 “可恶……” 鬼侠客气的咬牙切齿,可他现在似乎也无法阻止鬼崎将军。 “希望他的目的只是龙阳之息,只要不跟我们抢龙棺须就好……” 地上的北柬虚弱到不能开口说话,与冰鬼和火麒麟的对抗确实令他元气大伤,加上他中间还为典烈和张琦等人输送真气,现在已然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 鬼崎将军在一步步接近火麒麟,束月鬼尭刀的刀锋也变得愈加的血红,仿佛恶魔之獠牙。 就在众人以为鬼崎将军就要得逞之际,一股仙灵之息忽然降临此地,盖一白衣女子出现! “是她,是冬灵儿!”吕泉用激动的语气说。 “冬灵儿,果然,她还是来了,啊呃……” 北柬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情形,总算看到一丝希望了。 …… 只见冬灵儿使出几枚灵符针,瞬间引爆鬼崎将军的身体,这让鬼崎将军不得不放弃斩杀火麒麟的打算,转而对付冬灵儿。 不得不说,这个鬼崎将军是真的很强,连续与几人激战,甚至还把火麒麟斩杀了,却依旧毫发无损! 现在与冬灵儿对决,他仍表现出强劲的力量,不落下风,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体内的力量是不是无穷无尽的! 这时,鬼崎将军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就像拂去一层灰,似乎在说:小意思,无关痛痒——他那对赤色的臂膀仍旧飘散着缕缕的黑烟,灵力不减! 就在下一秒,鬼崎将军一个疾闪,曲线进攻——只见他的束月鬼尭刀一挥,其刀锋瞬间变得巨大,盖天月斩! 冬灵儿见状,原地飞起,以银针回应——数十枚银针落在地面,引发大爆炸,以此挡下鬼尭刀的天月斩! 紧接着,冬灵儿开始念咒:“东起山海,青龙在阵,爆鬼破!”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条全身缭绕着金文的青云巨龙从东面出现,直击鬼崎将军!后者随即祭出仙道之力——“陌仙,地狱劫”! 下一秒,周围瞬间变得漆黑,所有的亮光均被鬼崎将军的身体吸收,而他身上的氤氲之息也开始变得愈加的暗黑! 与此同时,青龙至,鬼崎将军只掌对准青龙,释放出无尽的氤氲之息,青龙因此被暗黑之灵息吞噬。 “呕,咳咳……” 因为青龙被吞噬,冬灵儿亦遭到暗黑之力的反噬,灵力受损,所以,她在回落地面的时候呕了一口血。 本以为鬼崎将军会继续攻击冬灵儿,没想到他却突然出现在火麒麟面前——鬼尭刀一落,火麒麟被斩首,随后,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其断颈之处飞出,盖龙阳之息! 鬼侠客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吞下冰元魄,并从鬼戒释放出“暴雪幽灵”,直击鬼崎将军! 与此同时,山洞内忽然响起一段充满灵幻的笛音——是冬灵儿的通灵之曲。 不一会儿,就看到从不远处飞来一群夜蝶。 可以看到,这些夜蝶大如碗口,全身散发着魅惑的兰花紫,仿佛天外神物。 很快,它们便聚集在一起,并发出一道奇异之光,而后落地成灵——这是一个影灵,他一身剑士的着装,留着紫黑色的长发,目光深邃且充满杀气! “诡懿,司马天剑·晓!” 冬灵儿的声音余音袅袅,仿佛玲珑仙音。 话音刚落,影灵便使出十九重影剑式,击向鬼崎将军——他的每一招都是前一招的叠加式,出招迅疾,诡谲多变,看似杂乱,实则剑灵归一,威力无穷! 面对两人的暴击,鬼崎将军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他先是被暴雪幽灵的云冰之刃击穿身体,而后又被影灵的十八剑式所伤,遭受重创! 然而,他并未因此倒下,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暗界怨灵,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瘴气,邪恶至极! 就在影灵再次御剑之际,鬼崎将军先发制人,以戟刀击之,两者激战。 与此同时,暴雪幽灵想突袭鬼崎将军,却被他察觉——只见鬼崎将军一个疾闪,接着几个后空翻,突然闪现到暴雪幽灵的背后,用凝聚于掌心的真气将其消灭! 紧接着,鬼崎将军将灵力注于刀尖之上,随后戟刀一挥,刀尖上的真气便飞向影灵,在途中,真气一分为五,其灵湟湟而涣散,诡异至极,影灵无处可逃,遂被击中! 不过,影灵并未因此被消灭,因为他还有最后一招没出,即第十九式。 于是,在最后时刻,影灵再次使出前面的十八式,直击鬼崎将军。鬼崎将军则以一击“鬼之柱,仙云爆”回应,轻松破之。 就在这时,影灵从仙云爆的硝烟中突然出现,祭出最后一式,“天剑,未晓”——周围突然出现紫色的雷光,同时伴有强大的灵息涌动,十八道剑灵之气迅速归为一元,在鬼崎将军面前形成一个灵势浩大的紫云旋涡,瞬间将鬼崎将军吞没! 司马天剑·晓大败鬼崎将军!!! 第51章 龙棺须 就在大家以为鬼崎将军被消灭的时候,他却突然从滚滚硝烟中飞出,直击鬼侠客! 此时的鬼侠客因为吞下冰元魄而遭到反噬,变得虚弱无比。 面对鬼崎将军的突然来袭,他只好破釜沉舟,将冰元魄击向对方。 不得不说鬼侠客这是个不错的办法,鬼崎将军一见是冰元魄,索性收下冰元魄就逃走了。 最后,龙阳之息则由冬灵儿收下了。 见到大家伤势严重,冬灵儿决定用龙阳之息为北柬等人疗伤。 不一会儿,众人就能够自我调息。当然,除了角落的鬼侠客——他的伤势最重,却不愿接受冬灵儿的治疗。 …… “冬灵儿,好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漂亮。” 被北柬这么一夸,冬灵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这么多年不见,北大哥也是一样没变,喜欢开玩笑。” “灵儿姑娘,你好,我是那天与你一同对付鬼崎将军的吕泉,那天你还送予我云中镜。”吕泉说着就拿出云中镜,“只是,我把它的镜面弄碎了……” “久违了吕公子……镜的本身并不在于它的那面‘镜’,而是它自身所蕴藏的含义,这个道理你不是已经在这次的历险中领悟了么?” 冬灵儿的语气十分轻柔,华而不骄,尊而不傲,听着就很有信服力。 这时,典烈突然把脑袋探过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冬灵儿,果然是位天仙,难怪我们少爷会……嘻嘻嘻……” 典烈捂着嘴偷笑。 “典烈不得无礼……”北柬瞪了典烈一眼,“我跟冬灵儿也算是同派师兄妹,论辈分,你应该叫她一声师太……呃,不对,好像不应该这么叫……” 北柬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师太……”典烈哈哈大笑,“师叔,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我叫她师太?” “噗……” 这时,旁边的张琦听了也忍不住想笑,但他没好意思笑出声来。 “典烈,你够了!”北柬呵斥道。 见到北柬在呵斥自己,典烈这才安静下来。 “你们叫我冬灵儿就好……其实,我早已淡忘江湖之事,名号只是一种称呼罢了,我们自己才是那个最应该被记住的人。”冬灵儿淡然说道。 “灵儿姑娘豪情万丈,如今像你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真是难能可贵,不愧是与北大侠齐名的云外侠客……吕某佩服。” 吕泉行江湖礼节。 “吕公子过誉了,我只是跟随自己内心的所想而为之,称不上什么英雄豪杰。” 说罢,冬灵儿又转向北柬,“对了,北大哥,你们这次来鬼龙之渊所为何事呢?莫非你们也是为了诛杀鬼崎将军?” 听到这里,大伙儿这才想起他们是为取龙棺须而来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龙棺须救我三弟的性命。”北柬如是说。 “三弟?”冬灵儿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呵哈,真是世事多变,北大哥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 “说来话长,他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和他,还有嵇师兄,我们三人已成结拜兄弟!”北柬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你三弟叫什么名字?”冬灵儿问。 “他姓秦,乃当朝大司马秦天豹之子,秦七。”北柬如是说。 “秦七……” 听到这里,冬灵儿这才明白刚刚典、张两人的窃笑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们是为救秦七之命才来这里的。 “秦七因为何事要救命?莫非他是得了怪病?”冬灵儿有些急切的问。 “他中了舢妖毒,可能是天神末的人所为……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击败火麒麟和冰鬼,现在只需找到龙棺须即可救他的性命!” 这时的北柬表现出一丝紧张。 “没时间了,我们要赶紧动身才是……现在已经第三天,如果天黑之前拿不到龙棺须回去救他,恐怕他性命难保!”吕泉对大家说。 “可这个山洞这么大,龙棺究竟藏在哪呢?”典烈若有所思地问。 这时,冬灵儿突然说:“我知道在哪,你们随我来。” 说罢,她便领着大家往山洞里面走。 过了一会儿,他们在一个分叉路口停下——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三条通道,左边那一条通透明亮,有长明灯指路;中间那一条奇暗无比,就像无尽的深渊;右边那一条则堆满尸骸,令人瑟瑟发抖。 “这里有三条道,我们应该走哪一条呢?”张琦问。 …… 现场一片安静。 只见冬灵儿取出龙阳之息,然后念道:“通灵之术,有龙则灵,开路!”——冬灵儿为龙阳之息注入灵力,让其指引大家寻找龙棺。 接下来,龙阳之息选择了中间那条暗黑之境飞了进去,冬灵儿率先走了进去,北柬和吕泉紧随其后进入里面,只留下面面相觑典烈和张琦。 “你看我干什么?”典烈拍了拍张琦的肩膀问。 “那你看我做什么?”张琦反问。 “我看你敢不敢进去,如果你胆子小就留在这等我们……”典烈故作镇定的说。 “你吓唬谁……我看不敢进去的人是你,让开吧!好好在这等着,我马上就把龙棺须取出来!” 张琦说着就往里走去。 典烈见状,抢在他前头跑进了里面,“谁在最后谁是胆小鬼……师叔,等等我们,师叔……” “你这小子耍炸,我才不是最后一个,那个鬼侠客还在我们后头……”张琦边跑边喊道。 …… 话说,这暗黑之境真是阴森恐怖,连火折子也点不着,时不时还能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绊到他们——这分明人的尸骸! 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里面还总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人的脸上吹气,但就是捕捉不到它们的行踪。 “别闹了,阿琦,这儿的路不好走,你就不要再捣乱了,不要在我的脸上吹气……”典烈不耐烦的说。 张琦一听,觉得刚刚脸上的那阵风可能是典烈在搞鬼,他这是在声东击西! 于是,张琦回击道:“谁有闲工夫跟你玩,我还想知道是谁在我脸上吹气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在搞鬼,滚!” 听到张琦这么一说,典烈也感到很好奇,“你确定刚刚真的不是你在捉弄我?” “我才没你这么无聊!”张琦不耐烦的说。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感到有东西在朝着他们脸上吹气,可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哪还有什么人在,难不成是鬼魂? 想到这里,两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撒腿就跑——这里长年不见天日,闯入者不计其数,他们当中又有无数人命丧于此,阴气自然是极重的,有那种东西存在也不足为奇。 …… 过了一会儿,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终于抵达龙棺的所在地! 此刻,他们正位于悬崖边上,下面是万丈深渊,透过阴森的瘴气,隐隐约约看到,一条巨龙的骨骸蜿蜒盘旋其中,它的头盖骨闪着幽冥的绿光——那正是龙棺须! “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取龙棺须!” 说罢,北柬就只身跳下深渊。 这才刚跳下去,一个黑影就突然出现,他在与北柬擦身而过同时一掌将他打伤。北柬的身体因此失去平衡,直接掉落深渊。 “北大哥……” 冬灵儿见状,当即飞下深渊,用自己身上的飘带救下北柬 “北大哥,你没事吧?”冬灵儿问。 万幸的是,冬灵儿成功救下了北柬!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去取龙棺须!” 北柬自始至终都在担心是否能够取得龙棺须。 可一切都晚了,等他们慢慢回落到深渊底下的时候,鬼侠客已经取得龙棺须。原来,刚刚那个黑影就是鬼侠客! “你想怎么样?”冬灵儿问。 “很简单,我想用龙棺须交换你手里的龙阳之息,不知是否可以做个交易?”鬼侠客指了指冬灵儿手里的龙阳之息,又指了指他手里的龙棺须说。 “你以为你可以打得赢我们吗?” 冬灵儿不愿妥协。 “现在的我自然是没办法和你们对抗,不过,毁掉龙棺须我应该是可以做到的。”鬼侠客有恃无恐地说。 “不要!不要毁掉龙棺须,我们愿意做跟你做交换。” 北柬一听说要毁掉龙棺须,立马变得很着急。他对冬灵儿说:“灵儿师妹,龙阳之息非凡尘之物,带着它会招致不必要的祸端,倒不如把它交给鬼侠客,即使他现在得到了,最后也未必真的属于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龙棺须救三弟!” “北大哥言之有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说罢,冬灵儿便将龙阳之息与鬼侠客交换,易得龙棺须! 第52章 得救 鬼侠客得到龙阳之息后立刻飞离了深渊,朝着洞顶的方向飞去,最后消失在一个有亮光的地方。 “是鬼侠客,他怎么飞走了?” 典烈对此感到不解。 “师叔……灵儿姑娘……你们没事吧——”张琦朝着底下大声呼喊。 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 不一会儿,就看到北柬和冬灵儿从深渊底下飞上来,北柬手里还拿着一株像仙草的东西。 “这就是龙棺须呀……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它的根须有点儿长,像龙须……” 典烈拿着龙棺须端详。 “好啦,不要再说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救三弟!” 说罢,北柬于典、张二人面前御剑,“你们快点上去,它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说罢,北柬又让吕泉抓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和冬灵儿一起飞离了洞穴之内。 …… 时值傍晚,秦府 此时此刻,床榻上的秦七被妖毒侵体,他看上去极度的痛苦和难受,浑身冒汗,还时不时说些胡话,尤其是刚刚又吐了几口血,现在的情况更加恶化了——他的嘴巴张的很大,眼珠发白,全身的经络变得红而发紫,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就像被魔灵附体! “好,好痛……太痛苦了,我,我……我不想活了……快,快来……把我杀了……把我杀了……啊……呃呜,咳咳呕……” 这时,秦七又呕下几口瘀血,接着便晕死过去了。 “少爷,你怎么样了?你要撑住,吕阁主他们就要回来了,他们拿到解药就能救你了,你要撑住呀……少爷,呜呜呜……” 张匹开始老泪纵横,他看着眼前的秦七,就像在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毒在他身,却痛在他心! 这时,旁边的梁锵突然对张匹说:“张总管,您看,这件事要不要跟老爷说一下,因为……” “……” 听到这里,张匹顿时沉默。许久,他才开口说:“昨夜我收到老爷的信,信上说敕勒人一事一时半会还没有什么头绪,‘三省’和各部之间的分歧很大,皇帝那边也优柔寡断,迟迟无法定夺。” “更重要的是,”张匹接着说:“领兵出塞的主帅曹钧率领的是一支傀儡之师,真正掌握兵权的是蒋知青和董蒿,这两人是当朝太师齐三燕的党羽,对其马首是瞻,而老爷跟那个齐三燕向来不和,即使在这种国家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齐三燕也时刻在想着如何弹劾老爷……朝廷的尔虞我诈已足够让老爷殚竭力尽,我实在不忍让他担心……” “但是目前少爷这种情况,如果……”梁锵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将此事告知老爷?可是,我怕他,怕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万一少爷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老爷他又怎么经得住那样的打击?” 张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不该将秦七中毒一事告知秦天豹。 “但是如果我们不说,老爷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到时老爷怪罪下来,那谁也当担不了……”梁锵对张匹说。 “……我会承担一切后果,此事我意已决,我们是决不能让老爷知道这件事,反正现在我们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长安所有的名医都看过了,他们对少爷的情况都无能为力,现在告诉老爷也只是徒增他的悲伤、增加压力,没有半点意义。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吕阁主他们……还有一个时辰天就暗了,要不他们赶不回来救少爷,那我,那我张匹就撞死在这颗柱子上,与少爷同寂!”张匹慷慨悲恸地说。 见到张匹如此执着,梁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 就在晚霞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云中时,天,终于暗了下来! 此时,张匹的内心也跟这天色一样,昏昏沉沉——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他看了一眼床榻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秦七,心里一横,突然变得面目狰狞,飞身撞向柱子! “诶,张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少爷有救了,你切莫做傻事!”典烈抱着张匹说——紧急关头,典烈及时抱住了轻生的张匹。 见到是典烈一行人,张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解药,是你们吗?我,少爷……他,呃……总算回来了……” 见到张匹语无伦次的样子,大家既想笑又感到一阵痛心。 …… 在几人谈话的间隙,北柬已将龙棺须送入秦七口中,令其服下,并以真气传输,使其经脉顺畅,确保龙棺须可以被他的身体充分吸收。 不一会儿,秦七的面容恢复血色,慢慢也就恢复了知觉。最后,在连续呕出几口鲜血后,他倒下入睡了。 …… “三弟没事了……”片刻过后,北柬站起来说。 “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请容我给你磕头谢恩!” 张匹说着就要跪下,北柬见状,连忙将其扶起,“张总管严重了,秦七与我乃结拜弟兄,他的命就是我北柬的命,救他之命我义不容辞!” “北大侠果然侠心义胆,我们家少爷能结交到你这样的大英雄,不得不说,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匹感激涕零,老泪纵横。 “……行啦,张总管,这些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几天没吃饭了,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赶紧去张罗张罗,给我们备些饭菜!”典烈突然挡在张匹面前说。 张匹听完后,不免被典烈的滑稽逗乐,他笑着说:“差点忘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我马上去让人准备饭菜,顺便庆祝一下少爷得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少爷今后绝对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诶!行啦,你快去吧!”典烈边说边将他往门外推。 “那你们等着,我马上让厨房的人准备吃的……”张匹头也不回地说。 “记得备酒呐!”典烈冲着张匹的背影喊道。 …… 不一会儿,北柬等人也从秦七的房间退出,避免吵到秦七。 “你们这几日辛苦了,快点去清洗一下身体……今晚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起庆祝三弟大难不死!”北柬对众人说。 “那好,俺去去就来!” 典烈一听喝酒吃肉,第一个跑掉。 “好,师叔……灵儿姑娘……吕阁主,我们稍后再见。” 说完,张琦便朝着典烈的方向追去,与他一道消失在庭院的一隅。 “那,既然秦七已经没事,我就先告退,咱们改日再会!北大侠,灵儿姑娘,保重!” 吕泉向北柬和冬灵儿辞别。 “吕阁主不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小酌几杯?”北柬挽留道。 “北大侠不用客气,我还负伤在身,打算先会家中好好休养几日。稍后我会差人送来灵创药给你们,这样你们也能好的快一些……大家有伤在身,少喝几杯,改日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到我灵泉阁一聚,还望到时北大侠和灵儿姑娘可以赏脸。”吕泉推辞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多做挽留……请,吕阁主,我送送你。” 北柬欲送吕泉出府。 “不必了,”吕泉抬手婉拒,“北大侠,请留步,我对秦府熟悉的很,你们快去歇息歇息,我们改日再见,告辞!” “嗯,告辞!”北柬抱拳相送。 “吕阁主,慢走。” 冬灵儿目送吕泉离去。 第53章 不速之客 吕泉回到家以后,便让家中的侍女和仆人都退下,自己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连人扶他都不让扶。 这时,可以看到,吕泉从书桌下面的暗格里取出一本手抄本的武功秘籍,上面赫然写着“黑灵圣法第四章经”!!! 没想到,吕泉居然背着大家偷偷修炼黑灵圣法!!! 只见吕泉在吞下一粒黑色的药丸之后,然后开始打坐运气,修炼黑灵圣法! 不一会儿,吕泉的身体就开始冒出黑烟,他的嘴唇变得发紫,眉毛亦变成紫红色,就像被鬼灵附体!尤其是当他突然睁开双眼的瞬间,他那对血色的瞳孔让人看了头皮发麻,这哪里是人的模样,说是鬼魅也不为过! 修炼过圣法后,吕泉打开房门,像一具行尸走肉走了出来。走到一间漆黑的小屋时,他停了下来,然后推门进去。 这时,小屋里面忽然亮起昏暗的烛光,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们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一个少女被绑在木架上,她的嘴被塞了一块布,无法说话,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此时此刻的她充满了恐惧。 “呃嗯……嗯!” 见到吕泉在向她靠近,女孩发出凄惨而无助的叫声,她的身体亦在挣扎,希望可以从这里逃离。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从她被抓进这个房间开始,已经注定她在劫难逃。 “哈……” 吕泉用手抚摸着女孩的脸蛋,露出邪魅一笑,“好温暖,这就是生命的样子吗?” “呃……嗯……” 女孩对眼前的吕泉感到极其的畏惧,他的手就像一只魔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毁灭。 “你在哭泣吗?你为什么要哭泣?难道是因为我的样子吓到了你?还是说,你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原来,大家都想逃离这个荒谬的世界。” 说到这里,吕泉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他狠狠的掐住女孩的脖子,并用一种残酷的眼神看着她说:“与其在煎熬中挣扎,倒不如早些放弃,不再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 话音刚落,吕泉就扯下女孩嘴里的白布扯下,然后露出血色的獠牙,一口咬住女孩的脖子,将她身上的血液吸食殆尽。 结果,女孩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惨死。 …… 小屋里面,吕泉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刚刚吸食完毒品的瘾君子——他的身体飘飘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现在倒是很舒服嘛,吕阁主。”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吕泉身旁。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吕泉下意识的转过头,用僵硬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可怕的生物。然而,从他的眼神亦可以看到一闪而过的希冀之光,仿佛他眼前这个人可以救赎他的罪孽。 “怎么样?人血的味道好喝吗?”宇文关侯蹲下身对吕泉说。 “我,我不想再练黑灵圣法了……”吕泉转过头去,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黯淡,接着用忏悔的语气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宇文关侯问。 “……我答应你的事我无法做到,你杀了我吧!”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杀了你?你的这条命值多少钱……吕泉,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辛苦才帮你弄到那本黑灵圣法的秘籍,如今你练了以后觉得不如意,说不练就不练,还倒打一棒……我问你,这也是你们灵泉阁做生意的原则吗?”宇文关侯用质问的语气说。 “修炼黑灵圣法需要吸食人血,这个事你并没有跟我讲明白……”吕泉的语气略显悲愤的语气说。 听到吕泉这么一说,宇文关侯哈哈大笑,“哈哈哈,吕泉,真不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天神末的教众不是食人脑髓就是吃人精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吕泉,”宇文关侯揪起吕泉的衣裳说:“你让我答应你的事我可是一件不漏的给你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事,我到现在还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可以把遗仙锁带到我面前?” “遗仙锁在秦天豹手中,他,他是不可能把它交出来的。” 吕泉感觉他的脑袋晕晕沉沉,可能是黑灵圣法攻心的缘故——如果没有鬼符“筑心”护体,强行修炼第四章经的话,自身的心脏会受到法灵的侵噬,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变成行尸走肉! “我看,不是他不肯交出遗仙锁,而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夺得它?”宇文关侯站起身说:“你和秦七素来交好,又是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可你仔细想想,像秦七那种纨绔子弟,难道你真的甘愿一直被他踩在脚底,永远只当他的跟班?即使你把灵泉阁经营的再好,人们真正在意的却是秦七,因为他身上的光芒实在太过闪耀……跟他走在一起,可曾有人看到你的存在?自始至终,你不过是个……” “够了——”吕泉力竭声嘶,他朝着宇文关侯暴吼,“秦七是我的兄弟,你,少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 “兄弟?”宇文关侯邪魅一笑,“呵,或许吧,在秦七被舢妖毒毒倒之前,你们之间尚且还有一点感情基础。可如果让他知道那枚毒针是出自你之手,你猜,他会作何感想?” “还有,”宇文关侯接着说:“你将犬尸户售卖于我一事,我想秦七还不知情。要是他知道我的目的是研制犬尸军团,以此与大唐军队对抗,那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兄弟就不得而知了。” “不!不是我要杀他……我的目的是杀掉北柬,不!也不是,是你,宇文关侯,是你设计让我掉入陷阱的,想借我之手除掉北柬!”吕泉的声音充满了控诉,“而我,我却错伤了秦七,还有,犬……” “你觉得别人会相信你的话吗?”宇文关侯打断吕泉的话说:“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天真的人,在犯下错误以后仍抱有侥幸的心理,希望可以获得世人的谅解……” 不知不觉中,宇文关侯就走到了吕泉跟前,他用冰冷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这种人最不值得原谅,因为他们是自私的。一旦他们得不到别人的谅解,他们就会疯狂的反扑,成为最邪恶的存在!最后,所有人都将为自己‘过失’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以,”最后,宇文关侯用手抬起吕泉的下颌说:“你现在是一个罪人,无论是秦七,亦或者是其他人,他们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的身上有了污点,这个污点会随着你的一言一行被逐渐放大,无论你做出多大的努力,也不足以改变你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你身上的那块污点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此时此刻,吕泉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无形的失落感如同惊涛骇浪般袭击着他的灵魂,他几乎无法呼吸,眼神亦变得空洞,仿佛他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如同行尸走肉,形魂分离。 “扑通!” 吕泉因为丧失斗志而倒在地下。 “不可理喻,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连这点打击也经受不住,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宇文关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吕泉说:“像你这种人,杀了你我都会觉得弄脏我的手。” “如果你想完成救赎,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种是用遗仙锁来交换剩余的三卷黑灵圣法秘籍,第二种就是,杀光所有嘲笑你的人,包括秦七!” 说完,宇文关侯便消失了,可他的声音却始终在吕泉的脑海中回荡,犹如恶魔之声,吞噬着他的灵魂。 第54章 盗窃·金羽·痴妄·邪梦 在十几年前,当灵泉阁还是吕泉的父亲吕不谋掌舵的时候就已经声名鹊起,成为一间远近闻名的灵异商铺。 这一天,突然有一个神秘客人造访灵泉阁。 那人金灵法身,从东面的那座青秀奇峰飞来。 “吕阁主,久仰你的大名,我闻你这灵泉阁藏有一宝,不知可否借来一用。当然,你也不是白白出让这件宝物,作为交换的筹码,我会帮你保住灵泉阁,不让它消失。” 神秘人一来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着实令吕不谋感到匪夷所思和一丝不安。 “你是何方神圣,何以在我灵泉阁口出狂言?!” 由于神秘人身上的金光太过刺眼,吕不谋只能用手挡着眼睛说话。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来历……因为那件宝物,你们已经惹祸上身,三日之后,灵泉阁必有血光之灾!” 说完,神秘人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恍惚间,吕不谋从午后的梦中惊醒,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之后,他在自己的枕边发现了一根金色的羽毛。看来,这个梦不简单! 头两天,吕不谋还过着忐忑不安的日子,见这几日阁上相安无事,他便渐渐松懈下来。 没想到,到了第三天,灵泉阁果然发生了大事!他那八岁大的儿子吕泉与一孩童发生争执,最后竟一刀将他刺死! 本来以吕不谋的实力,这事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被刺死的偏偏是京兆尹秦天豹之子秦七!!!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吕不谋一下子陷入了莫名的恐慌——秦天豹到处嚷嚷着要吕不谋交出他唯一的子嗣吕泉,他誓要血债血偿! 很快,秦天豹就派兵将灵泉阁包围,不让一只苍蝇飞出那里。 就在吕不谋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桌子上的那根金色的羽毛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他忽然想起几天前的那场梦。 假如那场梦是真的,那个神秘人说不定可以救吕泉一命。 于是,吕不谋将那根羽毛放置于地下,然后跪下求拜:“神仙显灵,求神仙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拿一切与你交换……” “你真的愿意拿一切交换你儿子的性命?” 之前那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在吕不谋面前。 “愿意,我愿意,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吕不谋虔诚地说。 “那好,接下来你只需按照我说的那样做,可保你儿子性命无恙,灵泉阁亦会相安无事。”神秘人说。 “仙人请说,我一定照做!一定照做……”吕不谋跪步靠近神秘人说。 “嗯,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但对于你,乃至你的家族来说却是一件让人蒙羞的事。如果等我说完,你想反悔,那也是……” “我愿意,我不会反悔,你说什么我都照做!”还没等神秘人说完话,吕不谋就抢在前头说。 “首先,第一件事是,你去把你圈养在院子里的那只黑羊宰杀了,然后用它的血涂抹在你身上,并将自己的头发扎成山羊角的造型……等到你冲到大街上,嘴里不断喊着,你把你的儿子杀了时,人们便会渐渐相信,你真的杀了你的儿子。因为,人们十分容易被表象的东西迷惑,当他们看到你疯疯癫癫的样子时,他们是无法辨别事情的真相。”神秘人说。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吕不谋问。 “继续当疯子……秦天豹的丧子之痛非一日可消弭,要想平息他的怒火,你必须继续装疯卖傻,你演的越真实,对方就越容易对你产生怜悯之心。渐渐地,人们也就忘记你所犯下的错。”神秘人如是说。 “不过,”神秘人接着说:“在此同时,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方能化解这场危机。” “什么事?”吕不谋急切地问。 “在西郊森林,那里有一座仙人的墓,你只需从这里爬到那里,然后围绕着那座墓学山羊的叫声,从清晨直到日落,共计叫一千八百次,方能作罢。期限为99天,你记住了吗?”神秘人说。 “小人知晓,小人知晓……多谢神尊,多谢……” 吕不谋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缓缓抬起头,发现神秘人早已消失不见。 接下来,吕不谋按照神秘人说的那样,从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就往拴羊的院子走去,一刀斩下,血溅当场! 这时,吕不谋捡起黑山羊的头颅,用刀斩断上面的羊角,然后用长钉将山羊角钉进他的头颅,这样就形成了山羊角的造型——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凭鲜血从他的天灵盖溅落,染红他眼前的世界! 接着,吕不谋将山羊的血涂抹在自己身上,并将山羊的头颅丢进火坑,使其面目全非。 最后,吕不谋从火坑中取出羊头,将山羊的血涂在上面,再用黑布包裹,只露出羊头的眼睛。 就这样,吕不谋拎着羊头推门走出了灵泉阁。 在见到吕不谋的那一刻,众人感到无比的惊悚,尤其是当他将血淋淋的山羊头丢向秦天豹的时候,人们吓的四处逃窜,包括那些士兵。 …… “吾儿呀,啊呜呜……为父对不起你,可你,可你……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为父只好把你杀了,这样一来,也能告慰秦大人儿子的在天之灵……”吕不谋坐在地上,惨叫道。 大家一听吕不谋杀了自己的儿子,而那个血淋淋的头颅是吕泉的脑袋时,都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开始逃离那里。 “你,你,你这个杀人魔头,你不要过来!” 秦天豹被吓破胆,此时的吕不谋正在向他步步紧逼,他手里拿着血淋淋的菜刀,全身占满了血迹,身边走的每一步都带有血印,尤其是他头上的那对山羊角,看起来格外的瘆人,就像被邪灵附体! “快跑啊,鬼呀!” 人群中有人飞跑着逃离这里。 “恶魔,简直是恶魔……这个姓吕的,他们全家都是杀人凶手!” “是啊,邪祟的事做多了,自然要遭天谴……听说灵泉阁专门是跟邪灵打交道,他们商铺所卖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灵异物品,比如说凤灵珠、还魂丹、天邪剑,还有黑蝠血云云,这些在人世间都是不可遇的……” “没错,最近我还听说吕不谋从岳王墓得了一件宝物,可以就是这件宝物给他们吕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岳王墓?听说那座墓非常邪门,只有它找上你的说法,没有人可以找到它的存在。也就是说,当里面的东西盯上你的时候,那就预示你即将大祸临头!” “那吕不谋究竟从墓中拿了什么东西,才会招致如此祸端?” “这个可能只有墓中的主人和吕不谋自己知道。” …… 路人众说纷纭,不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去,怕被误杀。 结果,现场只留下秦天豹和衙门的一些士卒。 “快点上……上啊!哎,他要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快点上去把他抓起来!” 秦天豹连推带拽,拿旁边的士卒当挡箭牌,自己躲在那帮士卒的身后。 这时,吕不谋却在地上爬了起来,他嘴里念念有词,还时不时发出羊叫的声音,“救赎,我要完成救赎,咩,咩,咩……” “啊……呀,这个人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地上爬,莫非他已经疯了?”士卒中有人喊道。 “呃,啊……” …… “他,他本来就已经疯了,你们还不快上……快把他杀了!” 秦天豹往前一推,几个士兵在惯性的作用下扑向吕不谋! “咻,咻……” 吕不谋手起刀落,快刀斩下那几个扑向他的士兵的头颅!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惊恐万分,他们仿佛石化了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咩,咩……救赎,我要完成救赎,咩……” 就这样,吕不谋从这些人身边爬了过去,他的声音就像婴儿哭泣的惨叫声,阴森恐怖,不绝于耳,以至于路人纷纷避让,甚至连茶楼酒家都闭门不开! 一时间,竟出现“万人空巷”的景象。 于是,在西郊森林,从清晨到晚上,人们都能听到一种像婴儿啼哭的凄惨叫声,恐怖如斯!后来,一些胆大的壮丁自告奋勇,想上山捉拿“山妖”。没想到,他们此行却一去不复返,只有少数几人侥幸逃脱。 从那几个幸存者的口中得知,西郊森林的那只“山妖”不是别人,正是发了狂的吕不谋! 他每天围着山羊的头颅转圈,一边爬一边学羊叫,就像中了邪一样,一见到有人靠近就突然变得狂躁,然后挥刀乱杀,杀的人越多,他的眼睛就变得越红! 从那以后,附近的人便再也不敢进入西郊森林。 直到99天后,有人看到一个小孩闯进了森林。好心的村民担心他会出事,于是召集附近村落的人上山,寻找小孩的下落。 就这样,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森林挺进,沉寂许久的森林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活跃,发出一阵轻快而诡异的声音。 很快,人们就在当初吕不谋“祭祀神灵”的地方找到了小孩。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吕不谋痛哭,并不断喊着:爹,你快醒醒!爹,啊呃,呜呜……快醒醒,爹…… 原来,这个小孩就是吕泉,他没有死! 就在这时,人们惊奇的发现,从山羊的头颅中飞出一缕金色的烟气,在飘到空中以后,渐变成金龙! “金雷冢不是凡尘物,岂可私窃藏之,今赐惩戒,还望警醒,勿再妄生痴念,如触神怒,必将万劫不复!” 在空中盘旋一阵后,金龙从空而降,冲进吕不谋的身体,绽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 恍惚间,吕不谋再度从梦中惊醒,这让他无法分辨眼前的是真实还是虚幻。眼前的吕泉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梦中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秦七没有被吕泉所杀,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 当吕不谋想到金龙出现的那一幕时,他下意识的起身,打算到院子里看看那头黑山羊是否还在。可就在他起身之际,一根金色的羽毛忽然从他的身上掉落,这一刻,他瞬间明白,自从他从岳王墓窃得金雷冢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金雷冢是真实的,金色的羽毛是真的,梦中的黑山羊也是真的,而他的世界却变得不再真实…… 于是,在一个黑夜里,吕不谋和一头黑山头被吊死在牌坊上…… 邪梦终,金羽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消逝在夜空: 金雷冢,王灵之息也,生人勿近;帝,遥古之万宗,制天地之道,以御轮回,终见虚无…… 第55章 仙变——堕仙之灵 晚间,北柬与冬灵儿游于闲庭。 …… “灵儿师妹,你看起来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北柬问。 “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心事,只是这次与你相见,忆起了过往的一些旧事。你知道,我们云外弟子并不以所谓的‘道’为修行的根本……在云外霞林,全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侠客聚在一起,谈经论道,各自为师,无拘无束,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一直到十八年前,楚河君和剑宗青彦的那场对决,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冬灵儿的眼神开始闪烁着一丝不安。 听到这里,北柬说:“那件事的确十分怪异,仿佛在一夜之间,云外霞林所有的人都堕入了魔道,他们的眼睛变得血红,并且长出獠牙!在那之后,所有的人开始自相残杀,最后均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若不是我们常年不在霞林待,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冬灵儿心有余悸的说。 “据我大哥嵇岳回忆,十八年前的一个晚上,他立于竹林之巅,夜观星象,天空忽现灾星,更有魄星降世,之后便有了青彦与楚河君的惊天一战!最终,虽然青彦赢下那场胜利,不过,人间的浩劫也随之开始……青彦再度入魔,天道人间,混沌伊始……”北柬说。 “自从他们的那场大战之后,人世间屡屡有怪事发生……遗仙锁从黄天纪坠落,为人间带来了‘孕育’仙根的契机,同时也引发了许多祸乱。比如各大教派之间的争斗和邪魔妖道的崛起,甚至天下的格局也随之发生剧变——藩镇割据、流寇四起、伍太后垂帘听政,更有权臣齐三燕‘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弄朝政,大唐江山变得岌岌可危!” 冬灵儿脸上掠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说的没错,”北柬向冬灵儿投来赞同的眼光,“前些天我大哥嵇岳下山找我就是为了除掉这帮奸臣和恶徒,包括那些修炼邪术的人,这样才能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关于敕勒人南下一事,等我大哥嵇岳回来,我会同他一起前往前线,阻击敕勒人!” “原来嵇岳前辈也下山了……不过,我听说,此次敕勒人南下,除了是敌军势力强大的因素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妖邪之人助阵,所以这场战才会打的如此艰辛,导致我军节节败退。我想,这也是嵇前辈此次下山的目的吧。”冬灵儿如是说。 听完冬灵儿所说,北柬问:“你指的妖邪之人是?”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自从我们从黄天纪回来以后,我们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容貌似乎不会衰老,并且体内始终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涌动,虽然我们的力量也因这股灵力而得到增强……” “但你有没有发觉,”冬灵儿接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来越难以控制这股力量,它仿佛一种天道之力,由生命中最初的那股意念产生,在我们体内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它好像属于我们本身的力量,又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我们吞噬!” 冬灵儿眉头一皱,露出忧愁的神色。 北柬听完后说:点点头说:“嗯……尤其是当遗仙锁出现在凡尘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我们体内的那股奇幻之力似乎被激活了,却又感觉身受其控,随时都有可能丧失自我的意识,成为虚无界中的一缕灵光。” “我相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仙根,自从那一次黄天纪之行后,我们身上便有了仙根,这也是我们的力量亦仙亦神、自身能够长生不老的原因。而遗仙锁的出现则加剧了我们体内这股仙灵之息的生长和蜕变……也就是说,我们正在向仙道而行! 冬灵儿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听到这里,北柬体内的那股仙灵之息突突然涌现,在意念最深处的地方出现——漫漫白光现,若崛地而起之飓风,瞬间撞击他灵魂,给予其震撼一击! “原来如此,啊呃……”北柬突然双脚跪地,露出惊愕的表情,“这就是我一直想再次回到黄天纪的原因……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那里明明是我一生的梦魇之所在,我却无数次想再次踏入那片天劫之境……原来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命运就被改写,呀啊……我的宿命,是黄天纪……为什么,为什么——” 北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此时,北柬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血色的光芒,他的身体也随之被白茫茫的灵光笼罩,这是要发生仙变的节奏!!! 冬灵儿见状,急忙上前,用灵符针插进北柬的中指,“游灵正法!”——只见冬灵儿将流出的血“引空而游灵”,就像在舞动一条血色的飘带。最后,她使出自身的灵力将那团血气驱散,从而阻止北柬仙变! 不一会儿,北柬就恢复意识,他讶异地说:“刚刚发生了什么?难道我……” “没错,刚刚你差点仙变!幸好我及时刺破你的手指,释放部分的堕仙之灵,否则后患无穷!”冬灵儿说。 “原来这就是那股力量的原形……我刚刚仿佛看到我得道升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的身体轻飘飘,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而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道闪闪发亮的奇光,我想触及它的光芒,却越陷越深,最后堕入黑暗……好在灵儿师妹及时出手,我这才没有犯下错误。”北柬心有余悸地说。 “……其实,这几十年来,我曾无数次想要扼住体内这股力量,但是都失败了,它的本源属于仙灵之息没错,可它更像一种魔灵,两者交缠与共,斗争不息……我们似乎成了一种寄体,要想得到解脱,要么激发真正的仙魄之力,要么任由魔灵附体,堕入魔道……” “然而,”冬灵儿接着说:“我发现鬼崎将军却是个例外,他的情况和我们一样,却不会发生仙变……” “难道说,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修炼过内功心法之类的武功?” 北柬对此感到不解。 “应该不是。”冬灵儿回答说:“鬼崎将军生前是一个普通的流寇头目,此前未曾接触过黑灵圣法,奇怪的是,他在接触了遗仙锁之后就突然拥有了鬼仙之力。此外,在他身上也出现了仙之力!这世上能够同时拥有仙魄和鬼仙的力量,鬼崎将军或许是第一个!” “难怪他的力量会如此强大,强如火麒麟那样的上古凶兽在他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我们几人和鬼侠客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北柬的瞳孔在颤抖,满脑子都是鬼崎将军那诡异的身影。 “这也是我一直追击他的原因,很遗憾,这次又让他跑掉了……” 冬灵儿无奈一笑。 …… “你说的这些跟敕勒人南下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刚刚说的妖邪之力指的是什么?”北柬突然问。 “当然有。因为统领敕勒人这支虎狼之军的是武杰可汗,他是由安北都护府的宇文关侯扶植起来的,可以说,这场战就是宇文关侯精心布置的‘局’。他想利用敕勒人制造时局的混乱,趁机夺取两都的政权!” “不过,”冬灵儿接着说:“他也知道时任振武节度使的郭子孟将军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斗力,所以,他又拉拢了天神末的人帮忙对抗唐军……虽然神央户明面上答应帮他,可背地里却也在防着这个宇文关侯,两者各怀鬼胎,终不能一举破了朔州,继续南下。” “原来如此,天神末就是你说的妖邪之力……双方之所以僵持于云州一带,都是因为振武节度使郭子孟将军的奋勇杀敌,更重要的是天神末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北柬说。 “北师兄说的没错,眼下要想解除敕勒人南下的危机,宇文关侯是个关键的所在……除此之外,天神末也是亦不容小觑的存在,需谨防其乘虚而入,巧夺皇权。”冬灵儿最后说。 “灵儿师妹说的对,到时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不会放过铲除天神末的机会!”北柬对冬灵儿说。 “嗯,时候不早了,北师兄早点歇息……”冬灵儿用略显疲惫的语气说。 “灵儿师妹也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 第56章 假象(一) 一天后,秦府 清晨,厨房的屋顶早早的升起了炊烟,整座府邸到现在为止都是十分的宁静,就连仆人的扫帚在扫地时也没有发出声音,一切似乎被定格在没有声息的世界。 …… 秦七推开门,望着晴空之上的艳阳,心想:都快中午了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趁着风和日丽,秦七独自走出秦府,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郊外。这时,他看到一群小孩站在河岸边,他们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前面那条河看。 等秦七走近一看,这河道里哪有什么东西可看,甚至连一条鱼影也没看到。 诶,不对! 秦七突然发现,这河道里怎么只有他自己的倒影,那几个小孩的影子呢?为什么水面上没有他们的倒影? 这时,他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边,那群小孩竟然消失不见了! 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那些小孩又出现在他身后,他们蜂拥而上,一起围着秦七转,秦七立马有种晕眩的感觉。以至于他完全看不清这些小孩的长相——他们看着像人,却与鬼的样子也有几分相似。 很快,秦七被连推带拽的拉到一个地方。此地昏暗无比,且阴寒至极,冻得秦七直打寒颤。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这里是哪里?”秦七有些生气地问。 然而,那些小孩非但没有理会他,还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盯着他看。 秦七这才发现,眼前的这群小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睛暗红,就像被邪灵附体一样! 秦七被吓的差点站不稳脚跟,“你们,你们是妖怪……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时,从阴暗的一极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他们是妖怪……那你呢?你是什么?” 秦七顺着周围流动的寒气往里面一看,发现有一对血红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但是他的身影却是模糊的。看到这里,秦七想逃,却被一块石头绊倒了,身体便再也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妖怪……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秦七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脚,竟完全没有知觉,更别说逃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问:“秦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秦七迟疑了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难道这里是我的梦境?!” 那声音听完后哈哈大笑,“你想知道我是谁就得先弄清楚你自己是谁……这里虽然是梦境,但梦境中的一切却是真实的,因为你可以看得到我,而我也能看得见你。” 可以看到,那个拥有赤色的眼睛的主人逐渐显现,他那魅惑的身影奇黑无比,就像一团漆黑的炎火,正将周围的光明燃烧殆尽。可即便是这样,秦七仍旧看不清他的模样。 随着魔灵的出现,秦七身边的那几个鬼童也随之消失——他们都被魔灵吸进他的身体里面了。 紧接着,一团赤黑色的氤氲之息从魔灵的身体飞出,灵息袅袅,缕缕飘散,直至秦七面前停下。 突然,这团氤氲之息变幻成魔爪,并掐住秦七的脖子,将他举在半空中。 “呃……呼……啊……” 秦七整个身体都在晃动、挣扎,可任凭他怎么努力,他也摆脱不了魔爪的控制。 “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观察,刚刚的那群鬼童,他们实际上有七个人……”魔灵突然说。 “啊……呜喔……呃呵……” 秦七一只手抓住魔爪,另外一只手则在半空中胡乱拍动,似乎在寻求救助。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连他们是你生命的一部分都不知道……无所谓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成魔?” 魔灵的手死死的掐住秦七的脖子,并且越掐越紧。 “呃……” 秦七的额头青筋暴起,脸也因此变得通红。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也在逐渐模糊…… “呵哈,我能感受得到,现在的你就像猎人手中的野兔,你的内心十分害怕,却始终相信自己可以逃出猎人的手掌心……惧怕吧!恐惧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痛苦,包括你的本身。渐渐地,你会发现,你面对的不是恐惧,而是你内心的‘道’……刚刚的那七个鬼童,他们实际上是你身上七种不同的念力,并且他们都拥有各自力量的形态,不过这要取决于你内心的方向……你认为他们是魔就是魔,是神就是神,亦或者鬼和仙,这全都取决于你对于‘道’的领悟。” 最后,魔灵说:“那么,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 此刻,秦七濒临死亡,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刹那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事实,他原本已经快合上的双眼也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并且瞪的很大,就像看到了死神! 此时此刻,他终于看清魔灵的真面目,虽然他的头发是银色的短发,可他就算化成灰,秦七也能认得他——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魔灵,正是他自己!!! 最终,秦七在无尽的恐惧中堕入黑暗……在他死后,魔灵也随之消失,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 …… “秦七……秦七……” 黑暗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判断不了声音的来源——他在黑暗中四处游荡,却无法找寻到那个呼唤他的人。 “你是谁?我在哪里……我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个地方?”秦七惶恐地说。 “现在的你已经是亡魂,你唯一的灵魄在刚刚已经被魔灵吸收……现在,你需要做出一个选择才能脱离命运和‘道’的束缚,以此找到你生命最终的归宿……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契机,成为一个无极体的存在……要么寂灭,成为黑暗的一部分,要么寻回你失去的灵魄,获得新生,做出选择吧!”那个声音说。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做出选择?你们让我选择的到底是什么?”秦七冲着黑暗呐喊。 就在这时,魔灵的声音再度出现,“你到底愿不愿意成魔?如果你能接受魔灵的力量,我就把你的灵魄通通还给你,这样一来,你同样能够成为无极体……魔才是能够让一切回归本原的存在……” “哼!大胆魔头,竟敢口出狂言,我们仙神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魔灵,最终都要被我们诛杀,化作命运的尘埃。”黑暗中的那个声音说。 魔灵听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诛杀全部的魔灵……好一个命运的尘埃……你听到没有,秦七,他连你也要杀掉,作为魔灵和仙神的宿主,他连你也要诛杀!这样的话,你还会选择他们吗?” “……你用不着在这挑拨离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我们天道的力量无极而归一,终究会成为拯救宇宙的正道之力!”那个声音回击道。 “呵呵,呵哈哈,正道之力……睁眼说瞎话,你没看到它正在消失吗?痴心妄想的家伙,很快你就会看到这个世界充满黑暗和罪恶……那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也只有那样,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找到灵魂真正的归宿。”魔灵说。 “你不可能得逞的,因为这一切都要看他的选择……秦七,选择我,我才是正道之所在!” 那个声音开始环绕在秦七耳边。 “秦七,你要想清楚,我才是世界的本原……你看看周围的世界,暗黑之力无处不在,选择我,你将拥有无穷的暗黑之力……” 魔灵的声音亦开始环绕于秦七耳边。 “选择我,天道才是撑起这个世界的正极之力,没有它就没有光明,人类就无法生存……” “魔道才是这个世界的始终,选择我……” “选择我……” “选择我……” …… 此时,秦七的内心混乱至极,他分不清眼前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令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和惧怕——他们究竟从哪里来,他们为什么要逼他做出选择,他无从得知……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呀……啊……” 想到这里,秦七突然变得狂躁,他的脑袋就像一个浑重的吊钟,让他感到无比的闷晕。不知是何缘由,有人敲响了这个吊钟,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喧嚣和嘈杂,好似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又好似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包括他的灵魂也在消逝…… 此时此刻,秦七感觉他已经清醒了,但又好像仍处于魂游的状态。 第57章 假象(二) …… 不知过了多久,秦七感到唇间有一股暖流吹进他的身体,他也因此变得暖和起来。虽然他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但他却不再感到那么寒冻了,并且浑身充满了力量……难道,这是一股仙气? 突然,秦七眼睛,尽管眼前的一切还是比较朦胧,但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冬灵儿的嘴无限接近于他的嘴唇。显然,冬灵儿也没想到秦七会突然醒过来——他们四目相对,彼此之间都感到一丝尴尬。 于是,冬灵儿转过身,不去看秦七。 难道我还在做梦?秦七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会疼!这不是做梦!可眼前的冬灵儿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她的嘴唇那么靠近我的嘴,难道说……秦七在不断脑补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事。 “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秦七刚想说话就被冬灵儿抢先说。 “我还没……” “刚刚我只是向你吹了一口仙气,只因见你吃了龙棺须之后迟迟没有苏醒,怕你已经死了……”冬灵儿又打断秦七的话说。 这时,秦七笑了笑说:“灵儿姑娘真是好笑,其实你救我的命又有什么好隐瞒的,莫不是你是怕我会‘以身相许’?” 听到这里,冬灵儿立刻转过身,用手指着秦七,并用略带羞愤的语气说:“好你个浪荡小子,净说些胡话,早知道我就不把你救醒!”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救的我……”秦七抓住冬灵儿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放肆!”冬灵儿即刻松开秦七的手,“你二哥北师兄尚且叫我一声师妹,你是他的结拜弟兄,怎能对我做出如此轻浮的动作?!” “……” 听到这里,秦七顿时语塞,他这才想起北柬还有个师妹,她就是冬灵儿! 于是,秦七赶紧赔罪道:“灵儿姐姐请恕罪,只因我实在太过于想念姐姐……方才从诡谲的梦境惊醒,恍如隔世,场景温馨动人,加之又是许久未见姐姐,不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还……” “你不必再说了,”冬灵儿打断秦七的话说:“这次暂且不与你追究,如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念你与北师兄的结拜之情……还有,是北师兄和吕阁主等人去鬼龙之渊取的龙棺须救了你的命,并非全是我一人的功劳,你要谢就谢他们……” “原来如此,是二哥救了我,嗯……还有吕泉那个臭小子,不枉我平日里那么关照他的生意,还算他有点良心……”秦七喃喃自语道。 “你身上的妖毒虽然已经退散,可还有部分残余的毒素,需要你清心斋戒,勤加习武,增强功力,方能彻底祛除妖毒。”冬灵儿说。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告别?”秦七皱着眉头说。 “没错,我与北师兄相遇纯属偶然,寻找无头死尸鬼崎将军才是我眼下最想做的事……那日恰好无头死尸也在鬼龙之渊,我追踪鬼崎将军来到那里,与北师兄等人偶遇,一起打跑鬼崎将军,最后取得龙棺须回来救你。” “对于你,”冬灵儿接着说:“只能说是萍水相逢。” 说完,冬灵儿便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秦七追了上去,“那一晚,在原点客栈的那一晚,也是一句‘萍水相逢’就能解释得了吗?!” “这世上很多东西,并不是你看到了,或者说感知到了就能说它是真实的……实际上,那一夜并不存在,那是一个梦,并且是由你的执念所幻化,而我也只是配合着你做完成那个梦,仅此而已。” “一派胡言!” 秦七直接将桌上的茶具摔碎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燃烧着怒火,显然,他并不认可冬灵儿说的话。 然而,下一秒,他却表现出沉默——冬灵儿在其面前祭出一个光圈,上面真真实实的记录了那天晚上他与冬灵儿于夜亭相遇的场景。 …… 原来,那天晚上他和冬灵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在秦七想吻住冬灵儿的嘴唇时候,冬灵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接着,冬灵儿朝着他吹出一口灵气,将他迷晕。 之后发生的事可想而知,他与冬灵儿的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事全是秦七梦境中发生的事,并非现实中真实存在。 …… 突然,光圈中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就像一块摔破的镜面,很快,它便化作一团烟气消失。 看到这里,秦七不免有些落寞,不过,他的内心也明白,这样的结果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原来,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竟是我自己幻想出的龌蹉之事……对不起,灵儿姐姐,希望你能原谅我……” 秦七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冬灵儿面前,等待她的批评和教育。 “孰能无过……事情已经过去,追究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它并没有真实存在,只是一个梦境,而我之所以让你看到那些,是因为我不想你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过多的错误,我不想你成为其中的一个。” 冬灵儿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神色。 听到这里,秦七顿时明白了冬灵儿想表达的意思,于是说:“听了姐姐的一番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为自己的执念所控,才会对姐姐产生非分之想。今后我将谨记灵儿姐姐的教导,必定不会妄生邪念、胡思乱想,只当你是我的亲姐姐!” “如此甚好……那你好好歇息,我要走了,待我找到鬼崎将军,我再来与你们相见。” 冬灵儿说完,然后就将脚迈出门外。 这时,迎面走来北柬和吕泉。 “灵儿姑娘,早上好!” 吕泉一见到冬灵儿就亲切的问好。 “灵儿师妹……” “北师兄,吕阁主,你们来了……” 冬灵儿亦同他们打招呼。 “三弟,你醒了!”北柬一看到秦七就迎上去,拉着他的胳膊说:“你这混小子,吃了龙棺须迟迟不见你醒来,二哥还以为……嗐,不说这个了,你没事了就行。” “是我不好,让二哥和大家担心了……”秦七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 “三弟说的哪里话,你是为了救我才身中剧毒,怎么能说是你的不对呢?应该是我对你感到亏欠才是……”北柬亦用亏欠的语气说。 这时,一旁的吕泉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两人面前说:“亏你们还是结拜兄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生分,还不如两个路人……” “哈哈哈,让吕阁主看笑话了……”北柬笑着说。 见到是吕泉,秦七也不看他,只是调侃道:“你小子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这么多年的友情,唉,淡了,淡了……” “秦七你这话就说的忒没良心了,你问问北大侠和灵儿姑娘,到底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去鬼龙渊取龙棺须回来救你了……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反倒吐槽起我来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吕泉不满地说。 “三弟说这话确实不对,人家吕阁主的确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鬼龙渊,只为取得龙棺须回来救你,对你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一旁的北柬说。 秦七听完后哈哈大笑,“二哥,我这都是跟他说的玩笑话,他对我的情谊我岂能不知……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能开玩笑了,还没说几句就对我有意见了,小气鬼!” “你才是小气鬼,上次你跟北大侠说我是个杀猪的,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开这种玩笑,我好歹也是堂堂的灵泉阁阁主,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吕泉的气还没消。 “哟,兄弟,你有点激动了……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看我?” 秦七说着就要把吕泉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看看。 谁知吕泉不给他看,还将他递到北柬面前,“谁说这是给你,这是给北大侠带的十全大补药,吃了可以包治百病,变得生龙活虎!” “好你个吕泉,你故意气我是不是?”秦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吕泉说。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老爱开我玩笑,我的一片好心你却当作驴肝肺,活该你没得吃!” 吕泉还不打算原谅秦七。 见到这对损友的聊天方式,北柬哭笑不得,“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大家都让一下对方,‘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 说罢,北柬取了吕泉手里的物品,交予秦七,并嘱咐他:“三弟,人家吕阁主对你可谓是披肝沥胆,仁义之至,是一个很难得的挚友,你以后切莫再胡乱开人家玩笑!” “是,三弟谨记二哥的教导,以后不与他开玩笑……” 秦七接过北柬手中的物品后又戳了戳吕泉的腰间,“喂,吕泉,不要生气了,原谅我……还有,谢谢你的药……” “不客气,正好这两天映春楼有个花魁开苞,你好好补一下,到时可以派上用场。”吕泉用调侃的语气说。 …… 两人还是改不了喜欢斗嘴的习惯。 这时,冬灵儿突然说:“你们保重,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你要走?” 北柬觉得有些突然。 “嗯,鬼崎将军或许可以解开我们身上的秘密,我必须要找到他的下落。此外,他现在又得了冰元魄,目前尚不知道冰元魄对他力量的增长有没有帮助,而冰元魄又是一种阴邪之物,倘若他吸收了冰元魄的力量,那这世间就很难有人降伏得了他了……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鬼崎将军的下落,击败他,然后夺回冰元魄!”冬灵儿对众人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路上多注意安全,等时局稳定,我再去找你相聚。”北柬对冬灵儿说。 “灵儿姐姐,你真的要走?” 秦七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嗯,你和北师兄多保重,还有吕阁主,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冬灵儿原地飞起,跃过一片屋檐,接着便消失在青空的尽头! 第58章 春香夜凝红 一整天,因为冬灵儿的离去,秦七多少有些神伤,于是独自一人喝闷酒。 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冬灵儿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时候她像一个仙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有时候她像个姐姐,在她身上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还有些时候,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易让人靠近。 …… 秦七越想越觉得气闷,于是推开房门,想找人出去喝酒。 好巧不巧,他在庭院的拐角处遇到了北柬,“二哥,这么巧,你有空吗?陪我出去喝两杯。” “最近外面不太平,还是少出去的好。” 北柬不太想和秦七出去。 “没事,我们只是去喝个酒而已……世道再乱也要喝酒,没有酒喝,那些制造麻烦的人也会难受,所以喝酒的地方还是安全的,假如没有酒,那这个世界才是真的乱了……”秦七一本正经的说。 “我观府中有多个酒窖,里面珍藏无数佳酿,在府中宿醉,何尝不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北柬还是坚持在府中饮酒。 “嗐,这哪能一样,喝花酒,诶,不对,在家里喝跟到酒楼喝酒的感觉怎么能相比呢……那种氛围,周围一大群人,全是来喝酒的,他们看似在谈笑风生,其中却不乏一些高人居士,久坐席中,听他们道尽天下事,不也可以获益良多?再说,我已经答应吕泉,一定要带上二哥你。我想,二哥不会让我在吕泉面前难做吧?我失信事小,到时吕泉以为是二哥不肯赏脸,那就不好解释了……” 秦七继续忽悠。 “这……” 北柬开始犹豫。 “二哥,别再犹豫了,天色渐晚,正好是喝酒的良辰,而且让吕泉等久了也不好,我们快走吧!” 秦七的演技登峰造极。 “你是说吕阁主已经在酒楼等我们了?” 北柬斜着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听到这个消息。 “是啊,我们赶紧出发吧!” 秦七说着就拉起北柬的手往外走,在经过阿四的身旁时,秦七对其说:“阿四,你赶紧去跟吕泉说一声,说我和二哥已经过去了,让他快点到。” “少爷,你们这是去哪?” 阿四有点儿懵。 “就是我和他经常去的地方。”秦七看了看北柬说。 “那,那到底是哪里?”阿四摸着脑袋说。 “哎,”秦七不耐烦的将阿四往外推,“你别管是哪里了,你跟他说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就好了……”。 “是,少爷。”阿四边走边说。 “三弟,你不是说吕阁主已经到那了吗?怎么……” 北柬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嗯,二哥,阿四这就去通知他,相信我们到的时候他也就到了。” 说罢,秦七连推带拽的将北柬“赶”上马车。 “梁锵,走!” 还没到北柬坐稳,秦七就让梁锵策马前行,生怕他突然反悔。 …… 不一会儿,秦七和北柬便来到映春楼。 “三弟,这,这可是青楼?”北柬看着映春楼的牌坊说。 “青楼就是酒楼嘛,不都是一样,都是喝酒的地方……”秦七辩解道。 “三弟,你身体刚刚恢复,即使你年轻,但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走,我们回去,等你身体恢复了再来。” 北柬拉着秦七想往回走。 “二哥,”秦七不为所动,“来都来了,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我跟你保证,我们就只是喝喝酒,其他的事一概不做,可以吗?” “喝酒可以到其他地方喝,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呢?”北柬据理力争。 听到这里,秦七笑了笑说:“好,二哥,那我跟你实话实说……今晚映春楼有个新晋的花魁,并且还有个开苞的活动,我,我就是想来凑凑热闹,看看新晋的花魁究竟长什么样,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变了法似的想到这里来……” 北柬恍然大悟。 “北大侠,秦七……”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呼啸而至,吕泉从里面走下来。 “吕阁主。”北柬向吕泉打招呼。 “怎么不进去?难不成是在等我?”吕泉欣欣然地说。 “没错,就差你了……每次都是你晚到,按规矩,最后一个到的付酒钱呐。”秦七开玩笑说。 “……” 吕泉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时,秦七对吕泉使了一个眼色。吕泉秒懂秦七的意思,于是,他将手搭在北柬的肩膀说:“北大侠,时间到了,我们快进去吧!错过花魁的出场的话,那可是会让人遗憾好一阵子的……” 吕泉说着就拉起北柬的手往里带。 “可……三弟……” 吕泉这个举动让北柬无所适从,只能往里走。 “北大侠,你不用担心,秦七他会进来的……” 吕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最后成功的将北柬“邀”进映春楼。 “嘿嘿,还是吕泉懂我,干得漂亮!”后面的秦七在心里面说。 …… 刚走进映春楼,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阿姨就往秦七身上扑,“哟,秦大少爷,可算盼到您来了……您最近都到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跟这天上的雨水一样,说不来就不来,姑娘们都等的干渴了咯……” 若不是秦七眼疾手快,老鸨恐怕已经亲上他的嘴了,“芳姨,就算你有段时日没有看到我,可你也不必这样,一见到我就想把我吃了吧……” “七爷一点都没变,讲话还是那么风趣……” 芳姨用她那肥胖的手放在嘴角边,搔首弄姿,并用一种饥渴的眼神看着秦七,此时此景,只能用另类来描述了。 这时,一旁的吕泉开口说:“芳姨眼里只有秦七一人……看来你们映春楼并不欢迎我,既然这样,我只好去另外一家寻乐,听说最近城中新开了一家叫‘上仙居’的青楼,那里的姑娘个个都国色天香,胜似天仙……走!北大侠,我们上那家去!” “不要,”一听吕泉这么说,芳姨顿时慌了神,急忙挡在他们前面说:“诶,不要走,不要走呀,吕少爷,刚刚是我的错,我不该只顾着跟七爷聊天,冷落了你们,我给你赔礼道歉……阿鸿,来,快过来!” 听到芳姨的叫唤,一个端着酒盘子的小酒保立马跑到她跟前。 芳姨拿起酒倒进酒杯,连喝三杯! “吕少爷,给您赔罪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刚刚的失礼。” 芳姨喝完第三杯酒后,杯口倒立,以示诚意。 吕泉见状,哈哈大笑,“芳姨这是做什么……看来是因为我们太久没来,你跟我们生疏了,跟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 听到这里,芳姨的神情才渐渐舒缓,“吕少爷真是吓死人,哪有这么跟人开玩笑的,我这里的生意全仰仗您和七爷的帮衬,要是哪一天你们真的都不来了,那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好了,前面带路吧!这里可不止有吕少爷和七爷,还有我二哥。” 说完,秦七径直往前走,霸气侧漏! 芳姨听出了秦七话中有话,于是赶紧溜到北柬身旁,想与他套近乎,却被对方无视。 …… 落座之后,芳姨立马招来众佳丽,供三人挑选,“三位爷,这位是钟琪,出自潘外地区,你们看她身材多好,凹……” “这位美女姐姐,”北柬打断芳姨的话说:“今夜我们是男儿局,凡是女子,一概不许靠近这一桌,你,听明白了吗?” 芳姨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瞄了一眼他旁边的秦七和吕泉,在与他俩的眼神确定后,芳姨便灰溜溜的走掉了,心想:这种客人,她还是头一回见,真是有够扯的! 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红联从大厅上空垂泄而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春香夜凝红! 第59章 花魁无柒 “春香夜凝红……下联是什么?”吕泉喃喃自语。 “花魁要出来了……”秦七看了一眼北柬说。 本以为北柬会因此变得有兴趣,没想到他还是一脸漠然的样子,这不禁让秦七怀疑:莫非二哥不喜欢女人? 就在这时,吕泉突然在他耳边说道:“秦七你看,是李祁峰……” 顺着吕泉目光的方向,秦七看到了在第二层的阁楼中间,李祁峰的身影赫然在目!在其左右,还有两个他未曾见过的面孔。 显然,李祁峰也发现了他——在与秦七对视的刹那间,李祁峰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凶狠的眼色。 “现在该怎么办?那只老狐狸也在场,我怕……”旁边的吕泉说。 “这映春楼又不是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他们玩他们的,彼此都不干扰对方。何况,今晚的重头戏是花魁,想必他们也不会乱来,坏了自己的兴致。” 秦七淡然的喝下一杯酒。 “那要是……” 吕泉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们要是动手,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你不必过于紧张,我们看戏吧。”秦七低声对吕泉说。 “……” 吕泉还是有有些担忧。 这时,空中忽然飘落一片嫣红的花瓣,紧接着,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蒙面女子从天而降……在无数段粉色飘带和花红的簇拥下,女子脚尖着地,落在舞台中央! “各位贵宾,晚上好,在这花魁斗艳之夜,我们迎来了处子之身的花魁,无柒……‘春香夜凝红’,下联是什么呢?让我们先来欣赏一下花魁的精彩表演吧!” 主持人退场后,现场响起一阵激情澎湃的乐曲,无柒随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随着表演的深入,现场的气氛被一次次推向高潮,舞台中央的无柒瞬间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掌声和众人欢呼雀跃的叫声中。 这时,秦七的神情仿佛凝固了,此时此刻在舞台中央跳着热辣舞蹈的女子是那样的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看,不光好看,气质也是绝佳的,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尤物了……”吕泉津津乐道。 “吕阁主何出此言?这名女子蒙着脸,我们只能看到她的那对眼睛,何以见得她就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呢?”北柬饶有兴趣的问。 “这就够了,像这类花魁,光看她的眼睛就够了……你没发现吗?越是长相秀丽的女子,她的双眸就愈加的清澈和透亮,里面仿佛隐藏着奇异之光。而今夜的这位花魁,她不光有着霜雪般的玉体,她的那对眼睛更是无比的透亮,犹如月泉之眼,令人想入非非,欲罢不能……” “另外,”吕泉隔着一个秦七向北柬解释道:“这花魁斗艳还有一个有趣之处是,必须是最终的得主才能揭开花魁的面纱,如果在中途,花魁的面纱不小心掉落,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被视作不吉利的现象,除非是她自己摘下的。” “……” 北柬点点头,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 随着表演接近尾声,主持人再度上台:“停……”——曲乐之音戛然而止。 “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亲爱的贵宾们,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请告诉我你们的答案,你们想不想得到这位绝世佳人的初夜,与她共度春宵——”主持人大声喊道。 “想……” “我们都等不及了,快点出价吧!” “快点取下她的面纱,让我们一睹她的芳容,快点……” “喂!你还在等什么?让我们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出个价!” …… 台下的看众呼喊道,一时间,映春楼之内变得喧闹不已。 见到大家的情绪如此高涨,主持人也不多说什么,“看来大家的兴致很高,请稍安勿躁,我马上为大家揭晓答案……今夜的这位花魁,我们的底价是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 “这么贵,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原本情绪高涨的一众嫖客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只是抱怨了几句便都停止了嘟囔——他们当中有部分人遗憾离场,也有相当部分人选择留了下来……他们要看看,到底会是哪个冤大头会成为接盘侠。 “哗,哗,哗……” 突然,一沓银票从天上飘落下来,洒钱的那人说:“春宵一夜值千金,这里是二十万两,赶紧将人送到‘天’字号的房间来,动作麻溜点!” “什,什,什么?二,二十万两!” “二,二十,二十万两……” “啊,喔……这人是谁?二十万两买一个花魁的初夜……” “果然,有钱真好……” …… 这样的操作直接惊呆众人,包括主持人,他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喂!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送上来!”洒钱的那个人吼道。 这时,主持人才回过神,用颤抖的声音说:“这,这位大爷,他……他出二十,二十万两银子,在场有人的出价比,比他们高吗——” 主持人努力让自己镇定,所以最后的一句话说的特别大声,仿佛突破了自身的局限。 “……” 此情此景,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震惊,有的人甚至惊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过后,主持人见到没人有反应,于是宣布:“今夜花魁的得主是,是……”——有点笑场,主持人还不知道洒钱的人姓甚名谁。 于是,主持人朝着阁楼上的人笑嘻嘻的说:“嘿嘿,敢问这位爷,您高姓大名?” 那人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天。 主持人秒懂,“花魁的得主是天爷……放榜——” 话音刚落,另一条红联落下,上面写着“花落无归处”。 横批则是“花魁无柒”。 “恭喜——恭喜我们的天爷夺得花魁,请花魁移步,与我们的天爷共度良宵……” 说完,主持人便向他身后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把花魁送上楼。 就在这时,花魁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她竟然摘下面纱,向众人露出真容。 “哇啊……” “呃,这,这是凡人吗?此女子竟生的如此貌美,说她是天仙也不为过!” “不愧是十万两起步的花魁,果然绝色无比!” …… 女子此举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台下的看众欲罢不能,只恨自己没有像阁楼之上的那位权贵有钱。 花魁的露面同样令秦七感到无比的震惊,因为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所熟悉的倪姨!!! 第60章 花魁无柒:春香夜凝红 花落无归处 “什么?!为什么……你疯了你,你为什么要取下面纱?!” 倪姨的这个举动着实让主持人有些看不懂。 “让开!”阁楼之上的李祁峰听到下面有状况,于是推开那个洒钱的人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摘下面纱?!” 此时的李祁峰暴跳如雷,尽管倪姨的容貌并没有让他失望,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发火——或许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的容貌,又或者他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来人!下去把花魁给我抓上来!” 恼羞成怒的李祁峰命令手下的人去抓倪姨。 “是!” 几个侍卫纵身一跳,欲将倪姨擒住。 “秦七——”吕泉突然喊道。 就在李祁峰的侍卫跳下舞台的时候,秦七也跟着飞到舞台上。 一阵打斗后,秦七顺利击退那几个侍卫。 “倪姨,好久不见……” 秦七低着头,他没有勇气与倪姨对视。 “什么,她就是倪姨?” 吕泉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花魁就是秦七的未婚妻,倪姨! “倪姨?你们认识这位花魁?” 北柬一头雾水。 “没错,她就是秦七的未婚妻……她叫倪姨,是秦老爷多年前领养的义女,也就是他的童养媳。”吕泉如是说。 “原来如此……” 北柬恍然大悟。 舞台之上 “呵,你们男的,除了这一句话,还能说什么?”倪姨用冰冷的语气说。 “先不要说话,跟我走!” “啪!” 秦七一把拉住倪姨的手,却被对方无情甩开,并挨了对方一巴掌! “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驱之则去……我不是你的奴隶!”倪姨冲着秦七吼道。 霎时间,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刚刚的那巴掌,清脆响亮,以至于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喔,这,这……没想到这个花魁虽然长的貌美如花,但是她的性格也太泼辣了吧!心疼这个男的一秒。” “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花魁之夜怎么演变成了儿女情仇的闹剧?” “你们看,不光是舞台上的这俩人,还有阁楼上的那些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看来,今晚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之中那些生怕惹上无妄之灾的人这这个时候纷纷选择离场,只剩下一些不怕死的吃瓜群众——老爷子居多。 “诶,嘿!活该,打的好!叫你坏我好事,真是个扫把星,你跟你爹一样,我怎么看你们父子俩都不顺眼,哪哪都不顺眼……”楼上的李祁峰幸灾乐祸道。 听到李祁峰在幸灾乐祸,秦七立刻用他的“死亡之瞳”给予回应。 “看什么看!你以为就你眼睛大啊……来啊!你们两个,给我瞪他,看看到底是谁的眼睛大,哈哈哈……” 看到秦七在瞪他,李祁峰马上叫来他身后的仆人,让他们也学秦七那样瞪对方。 面对秦七的“死亡之瞳”,那两个仆人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不停地眨眼,好似沙子掉进了眼睛。 李祁峰见状,直接让他们滚蛋,“滚吧!没用的废物,叫你们‘瞪’个人都不敢瞪……奴才就是奴才,天生就是个孬种,滚!” …… “就算是我的错,现在你也该消气了,跟我回家,秦府才是你最终的归宿。”秦七缓缓开口说。 “呵,呵哈哈,”倪姨冷笑道:“家?秦府?归宿?秦七,你扪心自问,你说的这些话可信吗?我就问你,你自己信不信?!” 倪姨力竭声嘶。 “……” 面对倪姨的质问,秦七无言以对。 “呜……嘤嘤……呜呃……” 倪姨的情绪开始崩溃,她在内心无数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哭,千万不能哭,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都不能掉眼泪……可在秦七面前,她的眼泪到底还是变得一文不值了。 “我说怎么还动手打人了呢,原来是对小夫妻……诶,你们闹归闹,不过以后别来这种地方闹好不好,这样传出去不光彩。”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动不动就闹不和,斗嘴就算了,还离家出走,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吵架……” “没错,家就是家,既然来到那个家,大家就要好好相处……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和包容,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吵不完的架……” “嗐,世道沦落,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如果说这个世界有真情,那它一定是存在于双方看不见的地方,而这个地方,需要他们用共同的眼睛才能看得到。” …… 台下有几个弓腰驼背的老头,他们似乎十分享受现场的这种氛围,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津津乐道。 “我信,”秦七突然说出这两个字,“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亲人看待,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感到担忧,包括我爹也是。所以,你别再惩罚自己了,我秦七不是一个值得让你付出的人,放下一切,重新回到我们身边,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生活……” “够了!”倪姨朝着秦七咆哮道: “秦七,你算什么东西?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管我……你想让我跟你回去是吗?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到那个充满黑暗的囚笼的,死也不会!” “自从那天晚上被你无情地拒绝,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再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倪姨,再也不是!呃呜……” 说完,倪姨甩头走掉。然而,秦七却从后面抓住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和捶打,他也不松开她的手。 这时,楼上的李祁峰坐不住了,他对秦七吼道:“喂!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她是我用钱买下的,不许用你的脏手碰他!快放了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放又怎么样,她是我秦府的人,岂是你这种奸佞小人用钱就能得到的,呸!”秦七狠狠地瞪着李祁峰说。 “你……是,我是奸佞小人,那你爹算个什么?”李祁峰不屑地说:“为了敛财,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有,”李祁峰接着说:“在官场上,你问问你爹,他有没有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排除异己,残害忠良,他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李祁峰狂妄的笑起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些仆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他,我是我,我骂的是你,不是你爹!” 秦七巧舌如簧,把李祁峰的脸都气绿了,道:“好你个秦七,你先是杀了我的瓒儿,我还没拿你说事,现在……” “大人,不是瓒少爷,是乾少爷。”李祁峰的仆人提醒道。 原来,李祁峰因为有太多的儿子,时常忘了自己的儿子叫什么,可能他们之中少了哪个,他都无法在第一时间记起那是不是他儿子。 听到仆人的提醒,李祁峰一愣,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他死要面子,不肯承认错误,于是朝着那人吼道:“我刚刚说的不就是我乾儿的名字么?要你多嘴,你行怎么不去把下面这些人给我抓起来?!净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 “啪” 李祁峰顺势抽了那人一巴掌。 仆人敢怒不敢言,只是一个劲的说:“是是,是,小的知罪,请大人恕罪,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再也不敢了……” 接着,李祁峰朝着其他人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个畜生给我拿下!” “秦七乃我三弟,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见到阁楼上的人蠢蠢欲动,杀气腾腾,北柬立即飞向舞台,向阁楼之上的人出示宝剑。 “无冕宝剑,你是无冕刺客北柬……”楼上的一个人说。 “我是北柬没错,阁下是?”北柬问。 “在下宇文关侯,久闻北大侠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侠肝义胆,不同凡响。”宇文关侯从一彪人身后走出来说。 第61章 断弦,曲终 见到这人是宇文关侯,吕泉的第一个反应是冲上前去,“原来是安北都护府的宇文关侯,不知大人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所为何事?” “你是何人?” 宇文关侯在掩饰他与吕泉相识的事实——在遗仙锁没有到手之前,他留着吕泉还有用处。 “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大人可以叫我吕泉。” 吕泉亦在演。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大家知道他与宇文关侯的关系,而自己又私下修炼黑灵圣法的事,那他可能会永远失去秦七这个朋友。所以,这个时候只能装傻。 “既是草民,那就回到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去,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 宇文关侯并不拿正眼看吕泉。 “大人此言差矣,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仇……很多时候,恩仇是用自身的力量来解决的,而非只是靠权力。”一旁的北柬站出来说。 “哈哈哈,”宇文关侯听完后哈哈大笑,“北大侠直言快语,这话说的没毛病。不过,这里所有人中,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这样的话。” 说到最后,宇文关侯的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充满了讽刺。 “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把那个女的给我抓过来!”李祁峰不耐烦的说。 听到李祁峰这么一说,吕泉随即向其发难,“李大人,你堂堂朝廷重臣,身居高位,应当忧国忧民……现在正逢国难当头,北部的敕勒人急兵南下,我方将士节节败退,汝不在前线监督作战,反倒在芙蓉帐下寻欢作乐,成何体统!”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起我来……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当今圣上的亲表皇叔,我需要到前线那种地方去吗?笨蛋!不知所谓,呸!”李祁峰用轻蔑的语气说。 “国家有难,自然不分尊卑,只要是男儿身,只当奋勇直前,斩杀敌寇!”吕泉回应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几个怎么不去前线?我看你们个个生的威猛,如果去前线,必定能以一敌百,退敌千里,啊,哈哈哈……” 李祁峰的笑声充满了讥讽。 “这个就不劳烦李大人担忧了,前线我们一定会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北柬回击道。 “怎么?北大侠,传说中的云外侠客,你不去你的江湖闯荡,反倒关心起朝政,难道说这里面是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你?”这时,另外一个人从阁楼的深处走出来,对北柬说。 “阁下是何人?”北柬问。 “我乃天劫户秋代雪之下属,石海光。”那人说。 “你就是石海山庄的石庄主?”北柬有些难以置信的说。 “正是在下。”石海光答道。 “我闻石海山庄乃兵家之后所创立,在石海山庄之内,藏有兵家至宝‘龙葵奇甲阵’,并为历代庄主代代相传。如果得到它,便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北柬说道。 “北大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可你知不知道,龙葵奇甲阵实际上是两样东西,分别是龙葵剑和奇甲阵,只有当这两样兵器同时出现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遗憾的是,这两样东西都失传了,不然的话,我们兵家早就一统江山了!”石海光毫不掩饰的说。 “原来如此,兵家,兵家……所谓的兵家就是不断的挑起战争,以证明你们存在的价值。表面上看,你们的确是在与战争斡旋,为终止战争而战,实际上却是战争的始作俑者!”北柬指责道。 “北大侠的话让人听了不是很舒服,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引起非议。从古至今,战争一直都存在,即使没有我们兵家的存在,它也一直会延续下去,因为这是一场由权力主导的‘战争’。”石海光还击道。 “可这也不能代表你们没有图谋不轨之心,兵家的人在朝堂为官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你又选择加入了天神末,这不是在争夺权力、意欲瓜分天下是什么?”北柬反问。 “你可以这么认为,也可以说不是。不管怎么说,大唐的衰落是真的,天神末的崛起也是事实,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自身的生存,以及石海山庄的未来,我认为我的选择没有问题。” “再说,”石海光接着说:“北大侠,你可能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兵家就分了家,一家分三派。所以,你可以说是我个人想争夺天下,但不能说兵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代表不了整个兵家。” “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对付秦家的?” 北柬手中的无冕宝剑开始散发出白色的剑气。 “我的目的不是秦家,而是遗仙锁,如果他们肯交出遗仙锁,我可以饶他们不死。” 石海光手中的那把大刀金光闪闪,充满了杀气。 霎时间,现场变得杀气腾腾,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 “各位官人、大爷,千万别,别在我这里打架……映春楼是我全部的心血,如果它被毁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们看在我孤寡一人的身上,给我留一条活路,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芳姨跪在地上,向众人磕头——她知道,这些人中,无论哪一个她都惹不起,万一打起来,那映春楼肯定是保不了了。 “呜啊……哇啊……呜哇……” 见到众人无动于衷,芳姨开始嚎啕大哭,希望能得到这帮人的同情。 或许是芳姨的哭声动摇了这帮人打斗的念头,又或者是觉得她的哭声过于嘈杂,不适宜开打。 结果,这帮人里,任何一方都不愿第一个动手。 就在这时,倪姨突然挣脱秦七的双手,并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走他的刀,“你别过来!走开!” “你别乱来,不要激动,先把刀放下……” 见到倪姨的情绪如此激动,秦七也不敢贸然前进。 倪姨的这个举动同样令周围的人始料未及,尤其是楼上的李祁峰,他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倪姨说:“美人儿,你不要想不开呀,这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秦七那个王八羔子不懂得珍惜你,我来疼你,乖,快放下刀子,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接着,李祁峰又冲着被抢了刀的侍卫怒骂道:“你这个饭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把刀都看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滚!废物!” 就在这时,宇文关侯向石海光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想趁乱抓获秦七。 “秦七,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石海光就将大刀劈向秦七,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 “三弟!”北柬大叫。 显然,石海光的这招“腾龙出海”也让北柬束手无策,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等人们察觉的时候,他的大刀就已经劈向秦七。 千钧一发之际,秦七用手中的剑抵挡,整支剑瞬间被对方的内力震碎,他也因此被震飞,倒地后吐出几血,没有能够马上站起来。 然而,石海光并没有打算收手,他选择继续攻击秦七。 北柬和吕泉见状,纷纷上前阻拦。令两人想不到的是,石海光这个家伙的内力极其的深厚,他的每一个斩击都被灌注了强盛的真气,接刀者就像遭受千斤巨石之撞击!!! 仅仅几招,吕泉就被他的刀背击中,连人带剑飞出到很远的地方,若不是他的那把剑保护他,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北冥有渊,剑道皇皇,三千繁星坠!” 没办法,北柬只得使出一招“三千繁星坠”击向对方。没想到却被石海光的一招“旄山之怒”给破掉——这个家伙居然看出了“三千繁星坠”的破绽,从剑气流的正中间直入,以强大的斩击破坏北柬的剑式! 北柬因此被对方的真气弹开,受了内伤。 这时,秦七刚好暴露在石海光的视野,“拿命来,秦七!” 石海光一个飞身便击向秦七。 “啊……呕……” 倪姨挡在秦七面前,被石海光一刀刺中要害,口中在不断地呕血。 “倪姨……倪姨——” 倪姨就这样倒在秦七面前,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发生了剧变。 “啊……呀……不要……” 秦七力竭声嘶,他抱住奄奄一息的倪姨,全身都在颤抖! 突然,他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一切随之变得苍茫,灵魂亦开始堕入黑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倪姨,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呜呜呜哇……” 他的眼泪不停的滴落到倪姨的脸上。 “足,足够了,呃……咳,咳咳……你在,在为我,流泪……这,说……说明,你心里,还是,还是有我的,呕,咳咳,咳……我……” 倪姨只剩半口气了! “你不要说话了,撑住,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你要撑住,撑住!” 秦七想抱起倪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路,结果,他双脚一滑,连同倪姨一起倒在地上。 “来,来不及了,能,能够,死在你……你的,怀里,我已经,很,很满足……最后,最后……我,我,我想,问,问你……在,在你心里,我,我到底,到底是,是,是……” 倪姨终究没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抱憾离世。 “倪姨——” 秦七发出鬼厉般的惨叫声,琴瑟上的弦因此断裂,曲终。 第62章 夜山玉蕊开,月下星魂伴 就在刚刚,梁锵领着典烈和张琦两人赶到了这里。 见到对方人多势众,石海光只好就此罢手,收起狮鹫刀,“算你命大,秦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居然被你逃过一劫。” “倪姨,这……是这个狗贼把倪姨杀了吗?”典烈看了一下血泊中的倪姨,又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秦七,最后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瞪着石海光,“是不是你杀了倪姨,我要跟你拼命!” 典烈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众人拦住了。 “阿烈,不要冲动,先冷静一下。” 北柬摁住他的肩膀,他这才没有飞出去。 “师叔,这个黄脸怪杀了倪姨……她是少爷的未婚妻,他把少爷的未婚妻杀了,这事谁能忍?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典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石海光碎尸万段。 “没错,师叔,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杀了这个人?” 张琦对此感到不解。 “二位师侄有所不知,这人是天神末的人,他的实力和鬼侠客不相上下……他的内力深厚,还有他的那把狮鹫刀,威力无比。只怕我们几个联手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他,而且现在三弟的情绪不稳定,他的目标就是三弟,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三弟,不能让他有机可乘。”北柬向两人解释道。 典烈和张琦听完后,恍然大悟,虽然他们很想杀了石海光为倪姨报仇,但目前秦七的这种状态,实在令人堪忧。 没办法,他们只能作罢,暂且不与石海光斗。 这时,李祁峰等人从阁楼上走下来,在经过倪姨的尸体时,李祁峰说了这样一句话:今晚真他妈的晦气,碰到这帮扫把星,哼!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有本事别走,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别走,老疯狗……”典烈冲着李祁峰的背影嚷嚷道。 “对,有本事你别走,咱俩练练!别走……”张琦亦冲着李祁峰吼道。 突然,几人感到眼前一黑——宇文关侯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们不要着急,好戏马上就要开始,秦府,马上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啊哈,哈哈哈……” 说完,宇文关侯便扬长而去。 最后走的人是石海光,他直接跳过其他人,来到秦七旁边,“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要不是那个女子,现在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是你了!” 石海光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走掉了。 秦七怒视对方,直到石海光完全消失,他的目光也没有收回,仿佛定格在了石海光身上。 “秦七,节哀……” 吕泉深知倪姨对秦七意味着什么,她的死,或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一直折磨着他的灵魂。 “三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等哪一天你变强了,这个仇也就能报了!”北柬将手搭在秦七的肩膀上说。 “没错,少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张琦对秦七说。 “哼!这个黄脸怪,下次再让我遇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典烈义愤填膺的说。 “阿烈少说两句……” 张琦向典烈使了一个眼色,提醒他不要再在言语上刺激秦七。 典烈看了一眼秦七,发现他的脸色阴沉,毫无声息,寂静如荒野,却能感知到他身上无穷的怒火。 唦唦唦…… 秦七抱起倪姨从地上站起来,“你们不要跟来……”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过去——他的声音极其的低沉,却是那样的决绝,不容别人违背。 “少……” 看着秦七凄凉的背影,张琦想追上去,却被北柬阻止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张琦不要违背秦七的意愿。 …… 就这样,秦七抱着倪姨,来到一处荒野。 在一棵树下,秦七停了下来,只因倪姨说过,她喜欢玉蕊花。 或许是命运使然,在这荒郊野岭,玉蕊花竟盛放的如此灿烂,且数量繁多,有红的、有粉的,也有白的花色,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它们似乎也喜欢在午夜盛放的玉蕊花。 放眼望去,连绵数公里的玉蕊花一起绽放,宛若绚烂之星河。 秦七抱着倪姨进入其中,逐渐消失在玉蕊花林奇幻的光芒中,仿佛遁入了异光世界。 …… 石海山庄 此时,秦七手执长剑,立于石海山庄之林道上。 与秦七相对的正是石海山庄的庄主石海光!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上次已经饶你不死,现在竟一个人跑来送死……为了一个女人,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这时,恰好有一缕阳光照落在石海光的那把狮鹫刀上,映射出雄狮和秃鹫搏斗的之象,并散发出致命的金色锋芒。 “杀人者,偿命!” 话音刚落,秦七就飞身击向石海光。 这才过了几招,石海光便用刀拍落秦七的剑,然后一脚将他踢飞。 “偿命?就你这样的身手也配说出这两个字……要功夫没功夫,要内力没内力,像你这种人,除了会逞强,一点用处也没有!说的难听点,你就是个废物!”石海光讥讽道。 “要你管,你杀了倪姨,我要替她报仇,呀——” 秦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石海光踢成了内伤,只是靠着满腔的怒火作为复仇的动力,并再次扑向石海光! 这时,他死死的抱住石海光,试图用蛮力扳倒他。 令秦七想不到的是,石海光虽然年过半百,可他的力量却强大的异乎寻常,其身体稳如磐石,任凭秦七如何使劲,他也纹丝不动。若不是内力深厚,是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可怜的小老鼠,妄想以一己之力挪动大象的身体,不自量力,我这就送你归西!” “爹!别……” 就在石海光欲对秦七痛下杀手的时候,他的女儿石月芙突然出现,及时制止了他的暴行。 “爹,你不要再杀人了,你忘了那天去寺庙方丈都跟你说什么了吗?”石月芙皱着眉头说。 “是这个人想杀我,我不可能站着被他杀吧!”石海光辩解道。 “既然是这样……他都丧失斗志了,你就放过他,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石月芙不想他的父亲越陷越深。 “放过他?”石海光笑了笑说:“不可能,他是秦天豹之子,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到时我们整个石海山庄都会被荡平!” 这时,石海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用刀柄将秦七敲晕后,接着对自己女儿说:“不过,你倒让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一个可以获得遗仙锁的好办法。” 说罢,他便将秦七扛在肩上往山庄里面走去。 “爹,爹,你想要干什么,快点放了他,爹……” 石月芙在石海光身后追,不想让她爹再继续犯错。 …… 第63章 困千音石壁,林怀风之钟落掌 石海山庄内 “爹,爹……” 石月芙一直追在石海光的身后,锲而不舍。 “哎呀,丫头,你到底烦不烦,喊得我耳朵都起茧了。”石海光不耐烦的说。 “那你放了他,放了他我就不烦你。” 看来石月芙是铁了心要救秦七。 “放了他?”石海光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可是一件宝贝?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除非……” “除非什么?”石月芙问。 “除非他老子会拿遗仙锁来换他的命,否则,我让谁也见不着他!”石海光把秦七丢在院子的角落说。 听到石海光这么一说,石月芙顿时两眼放光,欣欣然地说:“这么说,你暂时还不会杀他咯!” 石海光一听,然后再看看自己女儿脸上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对劲,“诶,闺女,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你怎么这么高兴?你该不会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哪有的事,别瞎说……” 此时,石月芙背对着石海光,脸上泛着红晕,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一切都被石海光看在眼里。 “哎呀!不好咯,这可怎么办才好……”石海光突然大叫。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石海光长吁短叹,石月芙赶紧过去询问。 “嗐,孽缘呐,哎……”石海光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无比惆怅的说。 “爹,你在说什么?什么孽缘呐?”石月芙不解道。 这时,石海光突然抓住他闺女的手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小子?” “爹,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石月芙的眼神在闪躲。 “因为你不能喜欢他……”石海光撇开他闺女的手说。 听到这里,石月芙不免有些失落,“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诶啊……”石海光的心凉了半截,“这么说,你,你是真的喜欢他?!” 这时,石月芙也不掩饰了,挺直了腰板说:“是,没错,我就是喜欢他,他……” “住口!” 只听到“啪”的一声,石海光掴了自己闺女一掌——打在她脸上,却痛在他的心里。虽然他不想这样,可是他知道,秦七这个人,她是万万不能喜欢上他! “我恨你!” 石月芙摸了摸一下自己热辣辣的脸蛋,然后丢下这句话就跑掉了。 “诶……” 望着女儿的背影,石海光欲言又止。 …… 石海山庄的石牢外 “诶呜……啊,啊……哎哟……” “小心!” “呼,好险,差点掉下去……” …… 两个仆人抬着秦七走进石月山庄的石牢——该石牢位于山庄的地下,从地上到石牢,一共有四百九十级阶梯,里面漆黑无比,为历代庄主用于闭关修炼和关押挑战者的地方。 “真是的,这黑灯瞎火的,谁看得到路呀……”一个仆人抱怨道。 “行啦,别抱怨了,赶紧把他弄进去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规定石牢不能亮灯的。”另外一个仆人说。 “诶,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收藏了什么宝贝,老爷不让我们点灯,是怕我们盗走他的宝物。” “你就想……如果这里面真的有宝物,老爷还会让我们靠近这里吗?” “说的也是……” “赶紧干活吧!废话那么多,啊呼……” 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把秦七抬到地下。与此同时,两人往上一看,入口处的那道亮光如同碗口那般小,这不禁让人感叹:这条道,说是“天梯”也不为过。 后面,他们随便找了一间暗室把秦七关起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 不知过了多久,秦七从中醒来,眼前漆黑的一幕着实让他感到有些不适——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关小黑屋。 “来人啊,开门,开门……” 秦七四处摸索,却找不到门在哪里,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便找了一面墙,把它当作门,然后不停的在上面拍打、呼喊。 许久,秦七都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这是千音石壁,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不知从哪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是何人?” 秦七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人的声音感觉就像从石壁中传出来的一样,浑而不紊,苍劲有力,犹如重山之回音! “没礼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久居此地,你一个刚来的新人,怎么能张口就问我的名字?”石壁之音说。 听到那人这么一说,秦七心想:这人讲话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是有人在恶作剧? 所以,他后面就没再搭理那个人。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喂!你怎么不说话?” “……” 秦七没有回答他的话。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别人跟你说话你还不理人,忒没礼貌,活该你被关在这,哼!”那人幸灾乐祸的说。 “那你呢?你不也被关在了这里……是不是你也是因为没有回答别人的话才被关起来的?”秦七回击道。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戏弄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显得有些生气。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谁,不要吵我。” 秦七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啊呀……脑瓜子疼,我怎么就碰上你这种人,和你说话太无趣了,睡觉!” “哈呼……咕哧……啊呜……” 不一会儿,那个人就开始打呼噜,声音就像打雷。 “吵死了……” 秦七对此颇为不满,“能不能小点声,我耳朵都聋了……喂!小点声,你听见没有?!” 没多久,打呼噜的声音就停止了,现在轮到他抱怨了,“诶啊,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跟你说话你嫌我烦,现在睡觉,你也觉得我吵,你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你做什么都行,总之别打扰到我就行。”秦七简单粗暴地说。 “这里是我的地盘,凭什么要我听你的?”那个人不服气的问。 “你的地盘?这么说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石海光那个王八蛋去哪了?我要杀了他!” 秦七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诶哟,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人,老是一下子问我几个问题……我是老人家嘛,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记得你问过我什么,真是的……”那个人抱怨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可以看得到我?是条好汉就出来与我一战,不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难道你想搞偷袭?” 秦七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以防有诈。 听到这里,那个人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话,我林怀风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士,但偷袭对手这种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更何况你武功平平,我又何需偷袭你?” “别太看不起人了!”秦七愤然说道。 “呵,武功不怎么样,性格倒是挺刚的……” 说完,林怀风又说:“正好我也闲着无聊,那我就陪你玩玩……小心咯,我要来了,看看我的这记‘钟落掌’你接不接得住!”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一旁的石壁飞出,大若磐石,其上微光冉冉而升,白炎缈渺,犹如卍道之佛掌,直击秦七! 自然地,秦七招架不住,一下子就被掌气扫飞,负伤倒地。 第64章 月下芙蓉,目中藏希光,息若灵仙 石月山庄 阁楼之上的石月芙侧坐在长椅上,将下巴依偎在自己的手臂上,呆呆的看着庭院里的池塘。 池塘里的鱼儿在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还时不时的往水面吐泡泡。 “我要能像鱼儿那样无忧无虑就好了……”石月芙自言自语道。 这时,一阵清风徐来,头顶的天空突然变得光亮——乌云散,皓月现。月亮的余晖就这样洒落在石月芙的脸上……月芙,月芙,可谓是人如其名,此时的月芙就像一朵在月光的沐浴下生长而出的清水芙蓉,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目中藏希光,若灵仙之息! “小姐又在想些什么呢?” 不知从何时开始,丫环春螺就已经站在她身后。 “没,没想什么……” 春螺的出现打断了月芙的思绪。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她的内心也随之变得此起彼伏,无法安静下来。 这个影子便是秦七。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螺用手在月芙面前晃动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啊……你在叫我?” 听到春螺的叫声,月芙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自从你和老爷从外面回来后就变得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吗?”春螺忧心忡忡的说。 “瞎说,”月芙敲了敲春螺的头,然后笑着说:“你见过有哪个生病的人像我一样生龙活虎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刚刚看到你……” “好啦,你不要再‘可是’了,夜深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月芙一边说一边推着春螺往外走。 “小姐你别推我,我自己走……” “你是不是因为今日来挑战老爷的那个男的才这样的?” 春螺突然冒出这句话。 听到这里,月芙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对春螺恐吓道:“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让我爹割了你的舌头!” “行了,小姐,老爷都跟我说了,你就不要再瞒我了。”春螺走近月芙身边说。 “老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月芙羞红了脸。 “你真的让我说?”春螺试探性的问。 “诶呀……你就说嘛,春螺,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月芙拉着春螺的手,开始撒娇。 “那我就跟你说了……老爷说,你是绝不可以喜欢上这个人,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春螺如是说。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够喜欢他?” 月芙感到很失望,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老爷说,他是当朝大司马秦天豹之子秦七,我们石月山庄有个规定,就是断不可以与朝廷之人来往,否则将按家规处置!” 说到这里,春螺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月芙。此时的月芙不免有些神伤,眼神也变得忧郁,没有了往昔的灵动,这恰恰印证了春螺内心的猜测——她已经喜欢上秦七。 “除了这些,我爹还跟你说了什么?” 月芙突然问,眼神充满了期待。 “他说,说……” 春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 “我爹说什么?啊呀,你快点说呀……” 月芙显得有些着急。 “他说让我们看好你,不要让你去见那个秦七。”春螺说。 “原来,原来我爹真的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 月芙失望透顶,心乱如麻。 春螺看出了月芙的心思,于是安慰她说: “小姐你不要这样,这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你还年轻,条件又好,还怕找不到好的如意郎君吗?” “何况,你跟他只是第一次见面……感情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你对他或许只是喜欢,并不是真正的爱,没必要因为一段‘前途未卜’的感情变得郁郁寡欢。” “世事难料,你可能不懂,这就叫一见钟情……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开始发生了转变,他的长发飘飘、他那灵息涌动的眸光、冰刃般俊奇的棱角,以及他执剑的背影,着实让我迷失自我,只要看一眼便叫我沦陷……” 月芙再次陷入沉思,秦七的身影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个男人,他如同黑夜中的圣神,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却充满了光明——他一下子就闯入她的生命,没有一点防备,她一下子就爱上了他。 想到这里,月芙突然抓住春螺的手说:“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小,小姐,你不要这样,老爷吩咐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许见他……” 春螺露出为难的表情。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姐的话,现在就带我去见他!”月芙气势汹汹的说。 “小姐,不要……”春螺“扑通”一声跪在月芙面前,“请小姐恕罪,不要逼我,如果被老爷知道是我让你去见他的话,那我会被老爷打死的……” 见到春螺惊慌失措的样子,月芙没有再为难她,“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被关在哪,我自己去找他……你不用跟过来,今晚的事我也不会跟我爹说。” 说完,她便走掉。 …… 石牢之内 “怎么样?臭小子,钟落掌的滋味如何?”林怀风笑着问。 此时,地上的秦七就像锅里被烫熟的面条,全身的骨头变得松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过,他还是挤出了笑脸,“呵,呵呵,你的这记钟落掌也不过如此嘛……我,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说实在,你的实力,还不如石海光,呃,咳咳,呕……” 秦七说着说着就呕出一口鲜血。 “哈哈,年轻人,你太天真了……我练的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内功心法,纵然石海光内力深厚,他也绝不是我林怀风的对手。何况,我刚刚的那一掌只是略微发力你就已奄奄一息,若不是隔着这千音石壁,恐怕你早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林怀风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不绝于耳,就像魔音,因此加重了秦七身上的疼痛。 “呀……哇啊……哎呀……哇呃……” 秦七疼的哇哇大叫。 “轰轰……” 这时,暗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一束亮光照进黑暗,秦七顿时感到十分刺眼——在指缝之间,他窥见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她就像一个天使,从光明中来,为这里的黑暗带来一丝希望。 第65章 白夜灵:黑即白,白即黑,白夜共合,墨之道,灵之涌 就在月芙举着火把走进暗室的同时,林怀风的声音也消失了。 “你是谁?”秦七问。 “我叫石月芙,”月芙掀开她的头盖说。 借着火光,秦七得以看清月芙的模样,秦七心想:真乃一奇女子! “石月芙,你姓石,那,石海光是你什么人?” 秦七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并用警惕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月芙看。 “他是我爹。”石月芙波澜不惊地说。 “什么?” 这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秦七却还是有些震惊。 “你走吧。”秦七转过身,背对着月芙说。 “为什么?我是……” “……因为你爹是石海光,”秦七面无表情地说:“他杀了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偿命!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我明白,你们个个来都是找我爹报仇的。他一生罪孽深重,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你的宽恕。作为他的女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减轻他的罪孽。所以,我来是要放你走的……” 石月芙挪身至侧面,为秦七让开一条道。 令石月芙想不到的是,秦七对此无动于衷,“你说的没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饶恕你爹,而我也会一直待在这里,等到有一天,我能把他杀掉了!” “你打不过他的,在江湖中,他虽然称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极少有人可以与他匹敌,你……” “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我秦七如果杀不死他,那我就让我这具躯体在这里腐烂,最后化成恶鬼与他搏斗!” 说完,秦七便原地坐下,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月芙蹲下来,试图拽着他离开这里,“你的决心固然让人钦佩,但如果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与他对抗的话,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 “你住口!”秦七呵斥道:“你不是我,凭什么对我评头品足……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而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逃离这里,用不着你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还有,以后你就不要到这里来了……我看到你就像看到石海光,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你和想杀你。”秦七最后说。 “你……活该你被关在这里,冥顽不灵,哼!” 面对秦七的一阵数落,石月芙被气的够呛,甩头就走掉了。 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秦七的内心才得以安静下来——石月芙,她真的应该被怨恨吗? …… 许久,暗室内都没有动静,寂静如冬夜之萧林。 “哈哈哈,你不光武功平平,你的脑子好像也不怎么好使嘛……” 黑暗中,林怀风的声音又开始出现。 “……” 见到秦七不语,林怀风又说:“不过,你倒是挺重情义的,就凭这一点,老夫愿为你指点迷津,助你打败石海光!” “我这人不喜欢做亏欠别人的事,你需要我做什么来报答你的,你尽管开口,我定会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听到这里,秦七一下子睁开眼睛,放射出一丝犀利的亮光,犹如野兽之瞳。 “嗯,不错,气势是有了,不过,如何将你的这股‘气’凝练成丹元之息,这对提升你的内力至关重要。”林怀风说。 “前辈请赐教!晚辈定当虚心研练,不负前辈的传教!” 秦七转身而跪。 “慢!我还没说出我的要求,你先听听我的要求再做决定也不迟。”林怀风说。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晚辈都在所不辞!”秦七双手抱拳,对黑暗中的石壁说。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棘手……我想,我想收你为徒。” 林怀风此话一出,着实令秦七感到震惊。 “风前辈,并非我不愿拜你为师,只是我资质过于平庸,跟你学个一招半式可以,当你徒弟……像你这种武功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做你徒弟,我实在是愧不敢当!”秦七战战兢兢的说。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林怀风的语气听上去很严肃,不过,很快他就笑着说: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没关系,你且听我慢慢与你道来。其实,不怕你笑话,我之前收过六个徒弟,但后来都死了,且都是英年早逝。所以,江湖人都笑话我林怀风的徒弟短命,甚至说我不适合收徒弟。” “但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那样的,我的徒儿们不是短命,而是因为他们碰到了自己的宿敌……” “宿敌?”秦七不解道。 “没错……你有所不知,我乃兵家之宗系,自身的武功亦起源于兵家。所以,我自然是推崇我们兵家的‘战争’理论。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除非没有人类的存在,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最后只能通过战争实现和平。” “但是,”林怀风接着说: “我们的宿敌墨家却不是这么想,并总是觉得他们的那套‘非攻’和‘兼爱’的理论才是真正的治世之道,而我们兵家的‘战则强’永远是黑暗的、不仁义的。” “两家理论起源的背景和出发点不一样,各抒己见本无可厚非。但是时间一长,兵家与墨家开始针锋相对,矛盾也在加深,甚至爆发战争,最后演变成世仇。所以,我刚刚所说的宿敌,指的就是墨家这帮人。” “那,墨家真的有那么强大吗?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打败他们呢?”秦七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白惑,也就是现在墨家的巨子。”林怀风说。 “你指的是七上魁之一的白惑?他和墨家的传闻我都听说过……他们的行踪诡异,时常以移动之机械城堡为营,在一夜之间起建,又在黎明前消失,就像海市蜃楼,神秘至极!”秦七说。 “没错,墨家的人除了擅长机关术,还有一项冠绝江湖的本领,那就是名曰‘白夜灵’的这套至上心法!” “我的那几个徒弟都是败在‘白夜灵’的这套心法上,而我本人也是败于此心法。”林怀风接着说:“所以,我才会在此闭关修炼,希望能够悟出‘白夜灵’的破绽。” “原来前辈不是被石海光困于此地……” 秦七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笑话,区区一个石海光怎么可能降得住我……” 讲到这里,林怀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思考,不一会儿,他用略为沧桑的语气说: “几十年过去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套心法的首诀,‘黑夜有极,白极暗,暗极生黑,夜黑若曦,灵在其中,周而复始,白夜共合,两极之宰灵……’”——黑即白,白即黑,白夜共合,墨之道,灵之涌。 …… 第66章 借壁生辉,无量元气功 听完林怀风所言,秦七不免被“白夜灵”的意境牵动灵魂——黑即白,白即黑,白夜共合,墨之道,灵之所涌…… 这仅仅是“白夜灵”首诀中的一段,上面涵盖的世界观就足够庞大,很难想象它会释放出多强的力量,而又是怎样的一种力量才能与之抗衡,秦七无从知晓。 “那,那,风前辈,你现在找到‘白夜灵’的破绽了吗?”秦七怯怯地问。 “好像找到了,又好像没有,”林怀风笑着说:“哈哈哈,很好笑吧,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的这套无量内功心法是否可以完败‘白夜灵’。” “不过,”林怀风最后说:“我可能不行,你或许可以。” “我?” 秦七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错,所谓无量内功,意思是它的力量可以做到无极量,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求修炼者要有深厚的内力以外,他本身的资质也十分重要……如果这个人有仙根的话,那他就是修炼无量内功的最佳人选。”林怀风如是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仙根?” 秦七越来越不理解林怀风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要想获得仙力,拥有仙根是前提,而无量内功在一定程度上讲,它可以帮助修炼者打通天眼门,从而获得仙根。” “所以,”林怀风接着说:“我看你六耳慧净,天根菩提眼,即使你没有仙根,也绝对是修炼无量内功的最佳人选……” “风前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到我的?难道说练成这种内功可以隔着墙壁去观察一个人?”秦七打断林怀风的话说。 “哈哈哈……” 听完秦七的话,林怀风哈哈大笑说: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虽然只跟你隔着一间暗室,但中间的这块千音石壁却有如万重峰峦,将我们隔成两个世界。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绝不可能做到与你对话,更加不可能‘窥探’你的长相。” “所以,无量内功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做到无根无形,随心所欲,由发功者生,却能像‘大道’一样,包容万象,无极无量,而道之所在,就是无相,无相无形,无所不在,我与你同在……” “……” 秦七听的有点入迷,恍惚不已。 “怎么样?你,愿意当我的徒弟吗?我很看好你的潜质,你可能会成为以无量内功击败‘白夜灵’的第一人!” 林怀风的言语充满了自信。 “我……” 秦七在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当我徒弟?” “不,我只是怕到时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如果败给了墨家的‘白夜灵’,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秦七解释道。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林怀风笑了笑说:“我只是问你答不答应做我徒弟,没说一定要让你与墨家为敌……” “师父在上,弟子秦七拜见师父!” 林怀风还没说完,秦七就原地而跪,向他拜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儿的悟性还是挺高的嘛,起来吧!不必多礼……到底还是天命使然,我之前收过六个徒弟,你作为我的第七个弟子,你的名字中也有个‘七’,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 林怀风的笑声就像狂风骤雨中的狂人之声,既是一种喜悦,亦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就这样,秦七成了兵家狂人林怀风的徒弟。 …… 片刻过后,林怀风又秦七说: “在开始练习无量内功之前,我先跟你说明几件事,首先跟你说的是门规,这是重中之重,你千万要重视。在这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过问,可唯独这条规矩,你千万不能破坏,否则,到时就算我不追究你的过错,江湖中其他的同门师兄弟也会找你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如果惹上他们,你最终也会在劫难逃……这也是我对你为徒者的唯一的要求,也是一个忠告,希望你谨记在心,切莫违背。” “不知师父所说的这条门规是什么呢?”秦七问。 “……帝王家,你永远也不能跟帝王家的人接触,就算要结仇,也不要轻易与他们结仇,因为这样只会让你粉身碎骨!”林怀风郑重其事地说。 “帝王家……我为什么不能与他们来往,难道他们还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不可?” 秦七对此感到不解。 “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记住,我说的是‘接触’……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瓜葛,包括联姻也不行。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对帝王家的人敬而远之。” 听到这里,秦七明显感觉到林怀风的语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声音,分明充斥着一种无奈和惧怕。 “难道是我的错觉,强如师父的人居然也会感到恐惧……这个名为‘帝王家’的宗派,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秦七喃喃自语道。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对你说。”林怀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对秦七说: “相信你也听说了,石海光是兵家的宗门子弟……他原本少林派出身,后来他拜入我们兵家门下,成了一位兵家子弟。值得一提的是,从很早之前,我们兵家就已分三派,主流派叫‘天衡派’,掌门人的司职是传播兵家的学术和辅助皇帝治理天下。” “其余两派分别是‘雍华门’和‘狮鹫派’……‘雍华门’是我的师门,而‘狮鹫派’的传人自然是石海光。” 唉……” 说到这里,林怀风长叹一声说: “分派和分家一样,意味着内部矛盾的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三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大的想吞并小的,而小的也时刻想着推翻大的统治,从而坐上正统的位置。” “我们三派之间曾多次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但均未能撼动天衡派的正统地位。雍华门和狮鹫派则在与强敌的不断对抗中逐渐衰落……” “这么说,师父是被石海光打败,然后才被他囚禁于此?”秦七问。 “也不全是这样,石海光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我并不热衷于名利的追逐……当年我与他一战,只是迫于门派之间恩怨,说实话,以我现在的武功,我随时可以逃离这里。”林怀风如是说。 “那师父为何要将自己困于此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林怀风突然哈哈大笑,千音石壁也因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像身处于铜钟之内,钟声一响,全身都为之震动。 “师父,别笑了,我的耳朵快聋了,呃啊……”秦七捂着耳朵大叫。 这时,林怀风才停下笑声,“秦儿,是不是觉得很有趣,这千音石壁,它就像一种乐曲,它不仅可以将你发出的声音无限扩大,还能变幻出世间其它的声音,内力越强,它与你的契合度就越高……在别人看来,千音石壁可能只是一块隔世之石,或者说是囚笼。但在我林怀风眼中,它就是一种挚友的存在,哈哈哈……” “师父……师父,你该不会是因为千音石壁才留在这里的吧?” 秦七感到匪夷所思。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正是因为千音石壁才练就无量内功,所以,如果你想修炼无量内功,那最好别离开这里,与为师待在这里,直到学成的那一天。”林怀风说。 “这……” 秦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你不想与为师待在这里?”林怀风故意问。 “不是!”秦七急忙解释:“师父别误会,徒儿没有这个意思……” “外面的花花世界固然精彩,但如果偶尔能够与‘清净’一起领悟大道的真谛,不也是一种人生乐趣?哈哈哈……”林怀风笑着说。 “不瞒师父,石海光杀了我,杀了我……” “他杀了你的什么人?” “我……她,她是……” 秦七吞吞吐吐,内心充满了矛盾。直到这一刻,他仍想不明白,倪姨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是妹妹一样的存在,还是他的恋慕之人,亦或者是他的未婚妻? “看来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你连她是你什么人都说不出来,就想为她报仇,这话说出来,有人会信你吗?”林怀风说。 “她是我的义妹,但我爹领养她的目的是想让她当我的妻子……” “然而,你并不喜欢她,对吗?” “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来看待,从未对她产生过非分之想。然而,石海光竟在我面前把她杀了,这个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我要亲手杀了他!”秦七攥紧拳头说。 “如此说来,她是为了救你而亡的……真是孽缘,石海光一生都在名与利的道路上狂奔,最后迷失自我,或许死亡才能使他获得救赎。”林怀风用惋惜的语气说。 “不仅如此,我听说他近日已拜入天神末门下,还与奸臣为伍,意欲夺取遗仙锁,企图主宰天下苍生的命运!”秦七又说。 “什么?天神末?你说的是修炼鬼仙之术的天神末?” 林怀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说的没错,正是由神央户统治的天神末!”秦七回答道。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天神末又重出江湖了……当年第三代神央户楚河君与青彦的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从此人间无纷争……哎,终究逃不过宿命的轮回,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天神末又再崛起,那必将是人间浩劫,需要借助天道的力量才能平息他们的怨怒!” 林怀风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就目前天下的局势而言,北部有敕勒人南下,朝廷内部矛盾尖锐,藩镇割据危机重重,民间暴乱频发,流寇四起,大唐江山岌岌可危!如果天神末这个时候还出来闹事,那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秦七说道。 “秦儿说的没错……看来你我相遇是天意,就让我将无量内功传授于你,你好好领悟和修炼,将来用它来惩戒那些妖魔鬼怪,以正人间之道!” 说完,林怀风便发动内力,双掌击于千音石壁之上,“千音藏松,古魂云光,借壁生辉,无量元气功!” 话音刚落,周围忽然亮起刺眼的白光,将眼前的一切笼罩在白茫茫的虚幻中。 第67章 围攻石海山庄 烛灯之下,烟雨愁云映月芙,两眼郁郁,泪始干。 长这么大,月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凶过,除了那天晚上她爹打她的那一巴掌,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理。 月芙越想越气,心里面觉得很不甘——此时此刻,秦七的影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个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气息的男人,着实让她魂牵梦绕。 …… 夜阑人静,月芙仍在托腮而思,可她怎么也想不通……难道,这就是爱情吗?一个人越是喜欢对方,越是可以容忍那个人对她犯的错。即使他可能对自己并没有那种感觉,可是,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愿意为他做,哪怕赴汤蹈火,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付出。 …… 第二天一大早,月芙就被侍女春螺的敲门声惊醒: “小姐,不好了,小姐,有人在门口挑衅,说要杀光我们……” “大事不好了,小姐,快开门……” “小姐,你快醒醒,小姐……” “沙沙沙” “来了,”月芙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开门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不好了,有人来闹事,说要铲平我们石海山庄!”春螺焦急地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上门来闹事?” “不知道,他们只是嚷嚷着要我们交出他们的少爷,其中一个恶汉手里的斧头比水缸还大,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吃人!”春螺边说边比划,“还,还有……小姐,他们好像是官府的人,因为我看到他们身后有好多士兵!” “士兵……”一听到是官府的人,月芙开始变得不安,她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是为了他而来?” 想到这里,月芙对春螺:“现在我爹不在山庄,而我们的武功又低,如果贸然和他们起冲突,对我们来说是大大的不利。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进来,一切等我爹回来再做定夺!” “但是,但是他们现在正准备撞门,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 春螺眉头紧锁,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十分的害怕。 “你真是傻,”月芙安慰她说:“你在我们石家待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吗?整个石海山庄三面环水,要想进入我们山庄,唯有通过吊桥,除非这个人内力深厚、轻功绝顶,否则他绝不可能越过这数十丈宽的河流!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道围墙只不过是个摆设,那条河才是我们石海山庄真正的防御屏障!” 听到这里,春螺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缓解,可她仍不放心,“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你别慌,让我想想……”月芙想了一下说:“现在先这样,我去写信告知我爹此事,然后你叫召集山庄的壮丁在大厅候命,稍后听我的指示行事!” “壮丁?”——春螺实在想不出石海山庄到底哪个算壮丁。虽说狮鹫派也算得上一个江湖门派,但因为石海光的性格过于古怪,猜忌心太重,并无一人愿做他的弟子。以往来石海山庄的人逃的逃,死的死,能留下来的都是些无处可去之人。 所以,山庄之内,能被称作壮丁的人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计。 “你,你确定我们山庄有壮丁吗?小姐……”春螺瞪大了眼睛问。 “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月芙不耐烦地说。 “哦,是,小姐。” 见到月芙不耐烦的样子,春螺只好照做,硬着头皮去找“壮丁”。 不一会儿,月芙就写好求救信,然后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将信笺送出,等待她爹的救援。 随后,月芙用钥匙打开了兵器库的门,并让其中两个看起来稍微健硕的仆人进去搬运武器。 “小,小姐,我们不会武功……呃,这些兵器,我们不会使用……”一个肥头大脑的仆人挠了挠他的脑袋说。 这时,另外一个跟他进去的仆人也说:“是啊,老爷不让我们习武,这些剑啊、刀呐、斧呀,还有长枪,我们都不会使!” “嗐……我让你们搬出来,不是让你们耍!”月芙用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叹息道。 “可是,我们不会使用,把它们搬出来也没用……”那个肥头大脑的仆人又说。 其他人听到他这么一说,也纷纷嚷嚷道: “是呀,不会使用它们的话还拿出来做什么?” “没错,我们本身就不会武功,要这些兵器也没什么用!” “嗯,我们不要武器!” …… 听到这里,月芙立马翻白眼,差点被他们无厘头的逻辑气晕,“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武功差,所以才要用兵器防身,我这样说你们能听得懂吗?” “懂!”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 不一会儿,这些仆人在阁楼的观景台上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他们有的拿刀、有的执枪、有的手握长剑,还有的手里拉满了弓,甚至有人手里拿着车雷弹! 虽然这些人高矮胖瘦,形态各异,但因为手里拿着兵器,看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气势,但是不多。 这时,门外的典烈突然喊道:“喂!妖女,快快开门放了我家少爷,否则我将荡平你这石海山庄!”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在我们石海山庄门口叫阵,你知不知道石海山庄的主人是谁?!”春螺有恃无恐地说。 “哼!石海山庄……那个叫石海光的鸟人不就是这儿的人么,他抓了我们家少爷,识相的话叫他快点滚出来见我们,并放了我们少爷,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张琦指着她们说。 “怎么办?小姐,他们看起来好凶哦,我们要不要把石牢中的那个人交给他们?” 此时,门外的典烈和张琦两人气势汹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让春螺有些害怕,她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瞬间没了声音。 “先不要着急,我已经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我爹,相信他很快会赶回来……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眼前的这条河对他们来说就像一道天堑,如果没有吊桥,他们很难进得来,更别说对我们造成威胁。” 月芙盯着眼前的这条河说,她在安慰别人,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 “砰,轰隆……” 随着一阵轰隆的响声,石海山庄的石门被撞开。然而,出现在典、张二人面前的是一条几十丈宽的河道! “这可怎么办是好?”典烈问张琦。 “我说对方怎么尽是让那些老弱病残的人出来应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还有,阿烈,你看,河对面有座吊桥,看样子他们平时都是从吊桥过去的。如果没有吊桥,我们恐怕过不了这条河。” 张琦略显无奈。 “那没办法也得过去啊……少爷现在被关在里面,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救他,就算是游我也要游过去!” 说罢,典烈便丢掉手中的斧枪,然后开始脱衣,准备横渡大河! “别动!你们给我站住!” 见到情况不对,月芙及时站出来,制止道:“你们别再过来,如果你们胆敢再靠近一步,我立刻用我手里的车雷弹炸死你们!” 见到石月芙手里拿着车雷弹,典烈和张琦互看了对方一眼,决定先按兵不动。 “阿烈,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这车雷弹威力无比,能瞬间粉碎一辆战车……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游到对面,就是到了那里也会被她炸死!”张琦分析道。 “那,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干等,不救少爷了?”典烈有些焦急的说。 就在这时,秦七的书童梁锵骑着马儿赶到,还没等他勒住马儿,他就冲着典、张喊道:“二位大哥,老爷被捕,遗仙锁被石海光抢了,秦府告急,请二位速速与我来,我带你们去见老爷的至交,她有办法救老爷……” “什,什么?!老爷被捕,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捕我们老爷?!” 典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快快随我来!” 说完,梁锵便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这……” 张琦刚想问他原因,谁知他掉头就走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典烈不知所措地盯着张琦看。 “嗐!真是祸不单行,少爷这边的情况还不知如何,老爷那边也出事了……要我说,反正这石海山庄我们也夺不下,而且,石海光也不在山庄里头,我量他不敢对少爷怎么样,我们倒不如与梁锵一起,先救老爷,后面再回来攻打石海山庄!”张琦对典烈说。 “嗯,刚才梁锵说遗仙锁被石海光抢了,或许少爷并没有被他抓住,而是去哪里散心了也说不定。”典烈若有所思的说。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们做过多的揣测也无用,唯有以大局为先!”张琦说。 “你的意思是?”典烈问。 “当然是跟梁锵一起,去救老爷!”说完,张琦回过头指着月芙说:“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要是敢动我们少爷一根汗毛,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如果石海光回来,你告诉他,我们是武家之后,早就想领教一下他的刀法,到时还望不吝赐教!” “没错,要是我家少爷出了什么事,我们定会荡平你们石海山庄!”典烈亦指着月芙说。 说完,两人率部离去,石海山庄得以恢复往常的宁静。 第68章 卫国公之后 芸娘 凌烟阁二十四英魂,有李卫公:三千奇甲突夜袭,连火烧城破匈奴,至此阴山无故人…… 自从“安史之乱”以后,作为李卫公李靖之后的李氏家族从此走向没落,其后代为了躲避暗杀而隐姓埋名,其中就有卫国公之后红芸汐改名为芸娘。 红棉街 集市上,有一屠户吆喝:“肉,来看看咯,新鲜的驴肉,吃了强身健体,一个打十个……” 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刀客在路过屠户的摊位时停了下来,他问道:“你这驴肉怎么卖?” 听到有人问,屠户下意识的瞄了这个刀客一眼,发现他腰间的刀比一般的刀还要大,且刀柄是用兽骨所铸,再听他口音,明显不是中原人士,这让屠户不得不提高警惕。 “请问阁下买驴肉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送人的?”屠户问。 “我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刀客用手堵住鼻孔说。 “什么?!”屠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不明白吗?”刀客提高了音量,“我说你这驴肉闻起来是臭的,这样的肉你们自己吃么?还拿出来卖?!” 屠户总算听明白了,这家伙是来找茬的!他也不跟刀客废话,直接从摊位下来拿出一把流星锤拍在驴肉上面,然后用嘴将钉在上面的肉撕咬下一口,吐到刀客身上,“老子这肉天天吃,臭你妈的头,想在我这红棉街闹事,先问过我这帮弟兄先!” 话音刚落,刚才还是人来人往的街巷,瞬间变得空无一人,随后,又有许多人从各个小巷涌到大街上,他们手里拿着铁棍和利器,不约而同的看向屠户和那名刀客。 显然,他们的目标是那个来闹事的刀客! 此时此刻,整条街大概有数百人,他们严阵以待,对这个外来之徒充满了敌视! 面对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刀客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狂笑道:“哈哈哈,红棉街,说的好!那我算是来对地方了……我听闻玄宗皇帝临死前将传国玉玺托付于凌烟阁二十四杰之一的宗室之人保管,几十年过去,没想到它就藏在李卫公的外戚红氏之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哈哈哈……” “哼,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你觉得你今天可以走出这红棉街吗?”屠户哥布胆甩了一下手中的流星锤,并指着那个刀客说。 “你以为就你人多吗?你们抬头看看屋顶。”刀客有恃无恐的说。 话音刚落,在屋檐之上突然出现大量的弓箭手,他们一字排开,纷纷拉满手中的弓,对准下面的人。 “芸娘在哪?告诉我,我可以免你们一死。” 刀客的手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去你娘的!就凭你也想见红娘!” 哥布胆一脚踢翻长桌,随后用流星锤击向刀客。与此同时,屋顶上的箭矢也如同狂风骤雨般射向红棉街的人。而就在刚刚,红棉街的人悄然潜入屋内,在杀手们射箭的同时用长枪刺向他们,给予反击! 霎时间,整条红棉街喊杀声震耳欲聋,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 片刻过后,双方只剩部分精锐在战。 不过,刀客帮却在数量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红棉街一众人很快就被对方杀灭,而哥布胆也被刀客重创,倒在地上。 “快说!芸娘在哪?不然我杀了你!”刀客用刀横在哥布胆的脖子上说。 哥布胆听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个外族的贱民,安敢在我们中原之地撒野!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汉人对付你们,来啊!老子不怕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逼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愚蠢,受死吧!” “住手!” 就在刀客的刀即将劈中哥布胆的时候,一只飞镖突然击中他的手,他的刀也因此掉落。 “啊……” 只听见刀客发出一声惨叫——他的人头被长刀斩落! 看到自己的首领被砍掉脑袋,那些外族杀手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此时此刻,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正是红棉街的领袖,芸娘! 虽说芸娘是个女流之辈,可她的武功却是红棉街之最,她不仅擅长耍弄长刀,轻功也是极好,颇有她外祖公李卫公的风范! “芸娘,呃,你,你回来了……”哥布胆用颤抖的声音说。 “布胆大哥,对不住了,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外出,连累你们了。” 芸娘将他从地上扶起,并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身上的伤口。 “这怎么能怪你……这种事我们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会来的如此凶猛,不知道是哪帮人对他们下的死令……”哥布胆捂着自己的伤口说。 “他们是敕勒人,”芸娘弯腰蹲下捡起刀客的配饰说:“这种以兽骨制成的配饰在敕勒族很常见。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传国玉玺,如果让敕勒人得到它,那大唐江山就真的要易主了。” “我猜他们也是外族人,但没想到他们却是此次与唐军开战的敕勒人。要是被他们拿到传国玉玺,那后果不堪设想!”哥布胆说。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敕勒人,而是操控敕勒人的幕后主使。关于敕勒人的说法,他们的历史虽然源远流长,但在连年的战乱中,他们本该烟消云散,可却在近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若不是有人在其背后扶植,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生机,卷土重来。”芸娘说。 “你的意思是?” 哥布胆不太明白芸娘的意思。 “……能做到这一点只有安北都护府的宇文关侯。”芸娘转身说道。 “宇文关侯……”哥布胆若有所思的说。 “据说,这个人乃边疆贵族,其先祖是突厥人,他们在当地的势力根深蒂固,且拥有众多的追随者。不仅如此,他还与幽州节度、河东节度以及成德节度这些藩镇的节度使沆瀣一气,企图篡夺皇权!”芸娘如是说。 “看来大唐江山气数将尽,哎……”哥布胆长叹一声,“诶,对了,芸娘,我观不远处的城墙之下有一彪人马,他们是?” “他们是秦天豹的亲信,我方才就是出去跟他们会面……秦大人因为私藏仙物之事被告发,现在皇上要杀他,他们想请我出面救他。”芸娘回答道。 “秦天豹……就是当年那个出兵围剿石棉寨救你的那位大人?”哥布胆问。 “没错,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我可能就变成压寨夫人了,而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红棉街作为立身之所……秦大人就是我的大恩人,他这次有难,我非救他不可。”芸娘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哥布胆问。 “交出传国玉玺,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也是拯救秦大人的唯一希望。” 芸娘的神情写满了笃定。 “传国玉玺,那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芸娘打断哥布胆的话说:“传国玉玺的确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但如果它不属于你,就算你拥有了也没用。这些年我早已被它折腾的形容憔悴,我们手下的这些弟兄也在不断的离我们而去,继续将它留在身边恐怖会招致更大的灾难,我不想再看到熟悉的面孔在我面前倒下……” “是时候让它重现人间了,”芸娘长叹一声,“或许,身在江湖或天下才是它的宿命之所在。” …… 第69章 共商大计 话说,鬼崎将军得到冰元魄之后一直向西行,直到找到一个山洞,他便开始在洞内修炼法术。 一开始,他还能较好的控制冰魄的力量,没想到练着练着,冰元魄突然窜出一股寒气,瞬间冻住鬼崎将军,整个洞穴也因此被冰封。 说巧不巧,鬼崎将军所在的这个山头正是王珂临时的落脚点——蓬雾山。这一日,他和朱巴,以及万玖鹤等人正在为如何攻下亢龙帮而发愁。 “朱巴兄,你好歹也在亢龙帮待了那么多年,到底怎么才能攻上亢龙山你会不知道?”王珂的左膀右臂田忠故意问。 “田兄弟,你这话就有些不道义,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回我们想刺杀帮主高秀洪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一帮人在商讨事情,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我带几个弟兄上山入会的,我能活到现在吗?”朱巴用埋怨的语气说。 “朱兄切莫动怒,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田忠,你就不要再调侃朱大哥了,他上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刺杀高秀洪,你怎么能说他的不是呢?”一旁的王珂责备道。 “王大哥说的是,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现场的气氛,哈哈哈……”田忠笑着说。 “上回你没去,当然有心思开玩笑了,哼!”朱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田忠一眼说。 “既然朱兄开不起玩笑,那下次田某就不跟你开玩笑了。”田忠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朱巴说,其言语充满了挑衅。 “你这是什么态度!”朱巴拍着桌子说:“王珂,你看他,他在挑衅我!”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我们是自己人……现在大业未成,就先起内讧,将来该怎么和那些藩王,以及门派争夺江山?”王珂站起身说:“虽说朱大哥上次刺杀高秀洪失败,但我们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我们已经在亢龙山安插了我们的人,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就攻上山,占领亢龙帮!” “哈哈哈,”这时,一直沉默的万玖鹤突然哈哈大笑,“区区一个亢龙山,何须这么麻烦。” 听到万玖鹤这么说,王珂连忙向他请教,“鹤爷请赐教。” “我问你,亢龙山是什么地方?”万玖鹤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珂说。 “他不就是一座山头么?”朱巴想也不想就回答说。 “哈哈哈,”朱巴的话让万玖鹤觉得可笑,他用讥讽的语气说:“哼!一点觉悟都没有,就凭你们也妄想有朝一日可以号令天下、一统江山,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不知所谓!” “你说什么!小心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王珂的手下苟天富威胁道。 “天富,”王珂用眼神示意苟天富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乐呵呵地对万玖鹤说:“鹤爷,你看我们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大家有什么就说出来一起讨论,没必要藏着掖着……现在鬼月崖的王皇喜得知你是朝廷逃犯,他自然不敢接纳你,所以现在,你和我们合作就是最好的结果。” “你以为我只有鬼月崖一个投靠的地方?那你也太小看我万某了,哼!” 万玖鹤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鹤爷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你跟我们在一起是比较安全的。”王珂解释道。 “哼!我看不见得,”万玖鹤撩了撩手里的铁链说:“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安全?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不知道你这铁链是在防我还是在拴什么?” 听到这里,王珂向田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解开万玖鹤手上的铁链。 “哐,啷锵!” 只听见“啷锵”一响,万玖鹤手中的铁链应声落地。 “这还差不多,算你们还有点觉悟……”万玖鹤直接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喝起茶来。 “怎么没有吃的呐……呃,你们没听到吗?我的肚子在响,王珂,你想让我饿着肚子跟你说话吗?” 万玖鹤装腔作势。 见到王珂使出眼色,他一旁的手下便下去厨房拿了一些吃的上来。 “鹤爷,你慢慢享用,不够的话我再叫人去给你拿。” 王珂就像招待上宾一样服侍着万玖鹤。 “不必了,尽是些残羹剩饭,连狗都不吃……” 万玖鹤吃了几口,然后嫌弃地把碟子中的食物推翻。 “狗官你骂谁?!” 苟天富怒指万玖鹤,要不是王珂拦住,他早就冲上去打他了。此时,周围的人个个都面带怒色,好像要把万玖鹤撕成碎片! “鹤爷,是在下招呼不周,待有朝一日我飞黄腾达,定不忘回报鹤爷。” 面对万玖鹤的言语挑衅,王珂依旧面不改色。 “好,你小子有点能耐,是个大将之材。” 万玖鹤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周围的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怒火,唯独王珂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可王珂越是这样越让他感到不安,这才不到半年时间,王珂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几个月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跟以前相比,他现在俨然蜕变成一个有远见、有谋略的人! “那,鹤爷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要怎么做才能攻下亢龙山了吧?”王珂说道。 王珂的话打断了万玖鹤的思绪,他不慌不忙地说:“很简单,在亢龙山有一条废弃多年的官道,从那里可以直达山寨。” “官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朱巴不敢相信地说。 “你要是知道现在还会只是个小喽啰吗?你早就当山大王了!”万玖鹤不无讽刺地说:“这事恐怕你们连帮主高秀洪都不知道,因为那条官道是官府秘密挖掘,可刚一竣工,负责这项工程的县令就突然逝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条官道的?”朱巴问。 “挖路的款是我拨的,我能不知道么?”万玖鹤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 “……” 听到万玖鹤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 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走出来说: “可即便如此,我们要想一举歼灭他们还是有难度的。首先是亢龙山的地形,它的外观看上去就像一支萝卜,只有山峰的顶端长有灌木和树林,而其下则是陡立的峭壁,险要之至!” “在寨上,不仅有专门的人轮流放哨,而且遍布机关,稍有不慎,我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更重要的是,高秀洪手下的那些人个个都骁勇善战,其中不乏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士,更有市井恶徒和江湖亡命之徒,全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此外,在数量上,他们有三百余众人,而我们只有区区的七八十号人。所以,要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仅凭这位大人的一面之词就让我们上山冒险,那着实是有些草率。” 万玖鹤定睛一看,立马就认出他,此人正是他那日在马莲山见到的黄晁! 第70章 非凡之遇,大器初成! 见到说话的人是黄晁,万玖鹤也不免变得有些怯场。虽然他也曾征战沙场,可他深知黄晁的实力,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那日在马莲山的情景,他记忆犹新…… “原来是黄大英雄……这还不简单吗?刚才我听说你们已有弟兄潜入亢龙帮,只要略施小计不就可以拿下亢龙山了?”万玖鹤故作镇定的说。 “什么计?”王珂问。 “呵哈哈,”万玖鹤笑了笑,道:“王兄弟真是局中者迷,欲要制强敌,必先惑其心……高秀洪喜欢什么,你们就给他送什么不就行了……” 听到这里,王珂茅塞顿开,赶忙谢道:“多谢鹤爷指点迷津!” 于是,王珂命人找来一良家女子,令卧底的那几个兄弟送上山,进一步增加高秀洪对他们的信任。 几天后,高秀洪大摆筵席,迎娶良家女子。就在全寨的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王珂一行人与寨内的兄弟里应外合,在夜里突袭亢龙帮! 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高秀洪欲逃,却被黄晁逮个正着。而就在刚刚,高秀洪被自己刚娶过门的娇妻捅伤了腹部,他强忍着疼痛与黄晁作战,却终因伤势过重,而被对方斩下首级! 斩下高秀洪首级后,黄晁跃到一块巨石上,提起手里的脑袋喊道:“你们的帮主已死,想活命的放下武器,加入我们鲸门,我将既往不咎,视尔等为弟兄,否则,杀!” 听到这里,朱巴亦说:“没错,各位弟兄,并非我有意背叛帮会,而是因为高秀洪心胸狭隘,喜欢猜忌他人,他若不死,我将惨遭他的毒手……现在他人已死,正是我们的出头之日,请各位弟兄不要执迷不悟,放下武器,加入我们鲸门!” 见到自己的帮主被杀,那帮山贼也无心恋战,再加上黄晁和朱巴两人的劝导,大部分的山贼选择了归降。 …… 鲸门的人开始打扫战场 “帮主,请问这些不愿降的人该如何处置?”王珂的一个手下问。 “把他们全部放了。”王珂淡定的说。 “放了他们?” 田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说田忠不信,在场的人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包括那些不肯投降的人,他们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同伴,然后再看看王珂,均不敢想象这是事实。 “对,把那些不愿意投降的人都放了,放他们下山。” 王珂提高了嗓门。这回,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这时,叛军的头儿陆嘉丰战战兢兢地说:“你,你真的愿意放了我们?” “没错……当日我被朱巴,朱大哥所俘,他非但没有杀害我,还与我结为弟兄,共图大业。我想,他以前是亢龙帮的人,而你们与他曾是共患难的好兄弟,我可是万万不忍心将你们残害。所以,就当作我还朱巴兄一个人情,你们要谢就谢朱巴兄吧。”王珂说。 陆嘉丰听完,便领着众部下,向王珂和朱巴谢恩。 可以看到,此时此刻朱巴脸上的表情就像打了几场胜仗,洋洋得意,神气得很。 …… 就这样,刚才还对王珂破口大骂、不愿投降的人,现在全部被放下山! “等等……” 就在这伙人即将走下山的时候王珂突然叫住了他们,“如果你们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鲸门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王珂的这句话掷地有声,霎时间,在这帮人内心引起共鸣,他们纷纷跪下,向王珂俯首称臣,道: “帮主,吾等愿誓死追随帮主……你的大恩大德,我,我们无以回报,呃呜呜……” 众人在王珂面前磕头跪拜,哭的一塌糊涂。 其余人见状,无不钦佩王珂的格局和胸襟。就连万玖鹤也不免对王珂刮目相看,他心里面也开始对这个人感到忌惮。 就这样,王珂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服了亢龙帮众将士。至此,延续百余年的亢龙帮就此覆灭,这座山头也迎来了它新的主人——鲸门! …… 一切收拾完毕,王珂与众将士聚于厅堂之内,而王珂则高坐于虎皮长椅之上,初显王者风范。 话说,在这些投降的人中,有一个自称是道士的人,他的名字叫姜舟。 “你说你是道士,那你会法术吗?”王珂对矗在一旁的姜舟说。 “回帮主的话,道之大,非法之所现……小的才疏学浅,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在帮主面前献丑。”姜舟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到这亢龙山来的?”王珂心不在焉的问。 “道家云游四海,一切讲求的是一种机缘,我来到这无非只有两个字。”姜舟答道。 “哪两个字?”王珂饶有兴趣的问。 “‘缘’和‘孽’。”姜舟回答说。 “既是缘,又何来孽之说呢?” 王珂不解。 “缘与孽常伴而行,动若风云之息,合即离,离即合,两者交互变幻,盖为‘世事难料’。”道士姜舟如是说。 “听姜道长一言,我仿佛瞬间懂得许多道理……来人,给姜道长赐座。” 听完姜舟的一番言论,王珂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遂命人赐座予他。 就这样,王珂和姜舟彻夜长谈,直到众人离去。 次日,王珂一行人回到之前的临时据点蓬雾峰搬运行李。偶然间,他们在经过一处洞口时被冻得直哆嗦。 “这洞穴怎么会如此阴寒?” 田忠感到很好奇,于是走进里面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大冰窖”! “喂!你们快来看,是个大冰窖……” 田忠伸出脑袋往外喊,然后又窜了进去。 此时正值炎夏,大家一听是冰窖,纷纷涌了进去。 “哇哈,真凉爽,难得世间还有这样一种奇幻之境,可真叫一个惬意……” 田忠躺在一块冰石块上,他恨不得以后就睡在这个地方。 “是啊,之前我们在这附近巡逻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洞穴呢?那阵子在艳阳下没少遭罪……”苟天富自顾自的说。 “这个地方不是永冻冰川……”刚从亢龙帮转投鲸门的陆嘉丰摸着石壁上的冰水说。 “管它是不是永冻冰川,反正我们可以乘凉就行。” 听到陆嘉丰这么一说,朱巴随便回了一句。 “我感觉这个洞穴有些古怪,大家最好还是小心为好。”陆嘉丰越看越感到不对劲,他提醒众人说。 “嘉丰,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王珂问。 “暂时还没发现其他异常,待我深入里面查看一番!” 陆嘉丰说着就往洞穴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陆嘉丰在喊:“大家快来看,我这里有发现……” 听到陆嘉丰的喊声,大伙儿纷纷跑进洞穴深处。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一具无头死尸正坐立在一块磐石之上,他的身体被冰封,而在他身体的前方,则悬浮着一颗神秘的灵珠。 这具无头死尸正是鬼崎将军,而他身前的这颗晶莹洁白的灵珠则是冰元魄无疑! “恭喜帮主,你获得了一件仙物,你的江山霸业指日可待!”姜舟突然对王珂说。 “姜道长何出此言?” 王珂不解。 “帮主有所不知,我们眼前的这颗灵珠叫冰元魄,乃天地间一件至宝……它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利用它可以号令天下群雄,完成一统江山的霸业!”姜舟解释道。 “如此说来,我离一统江山的霸业不远矣……” 王珂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冰元魄。 “帮主且慢,”姜舟及时制止了王珂,“冰元魄乃至阴至寒之物,帮主切不可用手直接接触,否则也会像这具无头死尸一样被冰封。” 听到姜舟这么一说,王珂赶紧把手缩回去,“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获得它呢?” “帮主莫慌,我这有一法宝,它可以助你收获冰元魄!” 说罢,姜舟从袖口取出一个金丝囊,然后念了几句咒语,冰元魄竟奇迹般的被其收入囊中,随后便看到金丝囊上面多了一道符咒,盖镇压鬼灵的符咒! “帮主,冰元魄在此,请收下它,祝帮主早日一统江山的霸业。”姜舟将冰元魄献给王珂说。 “姜道长果然法力高强,啊,哈哈哈……”王珂对众人笑着说。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亦和姜舟一起恭祝王珂早日完成一统江山的霸业。 “……不过,”王珂想了想说:“这东西好是好,但我却不能触动它,有它也等于没有呀!” “哈哈哈,帮主,这正是老身出现在你身边的原因。”姜舟捋着他的长须,笑着说:“一直以来,冰元魄都被冰鬼据为己有,藏于鬼龙之渊,长年不见天日,再加上它刚刚显世,其身上的寒气自然要强盛一些。” “不过,”姜舟接着说:“帮主不必担忧,我这金丝囊不仅可以收服妖魔鬼怪,还能祛除冰元魄多余的邪秽之气,同时也可以消磨它过盛的寒气,假以时日,它定能为帮主你所用!” 王珂听完后喜出望外,“姜道长真乃神人!” “那,我们应该怎么运用它的力量呢?”黄晁问。 “自然要配合内功心法的使用,而且最好是至阴之功,这样才能更好的融合冰元魄的阴寒之息。”姜舟说。 “那什么样的内功才算得上是至阴之功?”王珂问。 “不知王帮主有没有听说过九鼎的故事……当年西周王朝衰败,周平王曾想借助九鼎的力量完成王朝复辟,但最终失败了,因为天道不允。后来,大汉皇帝刘邦意外获得三只铜鼎,因此成就霸业,但他的子孙们至死也没能找到剩下的六只铜鼎,大汉王朝由此覆灭。” “再后来,”姜舟直接说:“那三只铜鼎分别落入曹、孙、刘这三人之手,天下因此出现‘三足鼎立’之势。自隋唐以来,各路群雄诸侯都在寻找‘九鼎’的下落,包括我们的太祖皇帝也曾派人四处寻找,却终不得志。” “这么说,要想拥有冰元魄的力量,必须找到九只铜鼎的下落?”苟天富问。 “非也,九鼎乃天运之物,可遇不可求。我想表达的是,真正拥有过九鼎的帝王周武王,他身边有一个叫‘凌籧’的仙道人就曾窥探过九鼎的秘密,并写下有关九鼎的顿悟,且流传至今。而这位仙道人写下的语录就叫‘玄阴九经’!假如能够炼成玄阴九经,便可驾驭冰元魄的力量,一统江山指日可待!”姜舟如是说。 “那这本内功心法现在何处?”王珂问。 “它藏在鬼月崖,王皇喜之手。”姜舟回答道。 “好呀,我正好要攻打这个贼人,真是天助我也!”王珂欣欣然的说。 “恭喜帮主,贺喜帮主,有了玄阴九经,我们就能横扫千军,天下无敌了!”苟天富拍马屁说。 “恭喜王老弟啊,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救命恩人喏。”朱巴拍着王珂的肩膀说。 王珂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却不反击,而是说:“当然,朱大哥对我有赦免之恩,我岂敢忘记,日后我要是得了江山,那必定是我与你一人一半的江山呐,啊,哈哈哈……” 说完,王珂突然转身面向姜舟,“姜道长,你确定玄阴九经就在鬼月崖,王皇喜之手吗?” “贫道不敢妄语。”姜舟回答说。 “那假如日后我修炼成玄阴九经,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可以破得了我的神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物相生相克,有玄阴九经的存在,自然也有克制它的法宝,那便是龙阳之息。”姜舟如是说。 “那龙阳之息现在在何处?” 王珂的眼睛折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那分明是杀气! “它是龙棺的守护灵兽火麒麟之元神,和冰元魄一样,它也在鬼龙之渊。只是,如今冰元魄重现人间,不知道龙阳之息是不是也落入了他人之手。” 姜舟在王珂面前低下头,好像是在请求得到王珂的原谅。 “原来如此,姜道长只是知道玄阴九经的破解之法,却不知道那件宝物的下落……那,除了龙阳之息,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克制冰元魄?” 说话间,王珂绕到了姜舟的身后。 “冰元魄和龙阳之息,乃天地间两大灵物,一灵至阴,另一物至阳,得一者可得天下。除非是天道异变,否则,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颠覆它们的运数。”姜舟如是说。 “好,我明白了,多谢姜道长的提醒和帮助……那么,现在就请你安息吧!” 话音刚落,王珂就用刀刺杀了姜舟!此举令众人感到无比惊讶,同时也对王珂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站在王珂身后万玖鹤见到这一幕,不禁感到背脊发凉,心想:这个王珂不简单,留在他身边迟早要被杀掉! 说来也怪,姜舟死的时候面容安详,且带有笑意,没有一丝恐惧,似乎已经预知到自己要被杀。 第71章 姿云阁之神央户——木子的抉择 天神末姿云阁 “天神主人,你的‘药膳’已备好,请享用。” 丫鬟将一碗鲜红色的液体端到神央户的面前,然后跪下说。 “咕,噜,咕噜……” 神央户隔着珠帘探出她的纤纤细手,并端起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你的手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神央户淡然问道。 “奴婢该死!”听完神央户所说,丫鬟木子吓得趴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嘤嘤……呜,天神主人请饶命,因为童女的血不够多,我,我掺了一些我的血,请天神主人恕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啊呜……”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神央户的语气还是那样冰冷,但与刚刚相比,稍微多了一丝温情。 “我,我……” 木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神央户从浴桶沐彩云泡而起,玉体穿衣红裳湿,瞬间满屋香气醉人。 “你身上的血,味道很好喝,”神央户扶起木子说:“所以,我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嗯……” 尽管神央户这么说,可木子的内心还是十分的害怕,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神央户用手抬起木子的下巴,“难道是因为我长的丑吗?” “不!啊……”就在木子看到神央户的容貌时,她发出一声尖叫,吓得连连后退,“不,你,你不要过来……” 见到木子被吓成这样,神央户下意识的把脸转向另一边,“果然,你们还是很惧怕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说完,她拿起梳妆台的面纱戴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神央户在问她,木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我,我叫木子,来自外藩,去年死了爷爷,家中已无可依靠的亲人,所以才流落至此。” “……你爷爷是怎么死的?”神央户问。 “嘤嘤嘤……” 听到这里,木子又开始啜泣,“他,他是被强盗杀死的……在把我推下山崖后,他就被强盗杀死了,嘤嘤呜……” “爷爷……山崖……那你们遇到的那帮强盗中,有没有看到一个手里拿着剑,眼睛血红的长发男子?”神央户若有所思的问。 “没,不曾见过有这样的人,嘤嘤嘤……” 木子仍在哭泣。 “原来如此……你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不必为我送‘药’了,你就留在姿云阁做我的贴身丫鬟,顺便帮我打理这里的事务。”神央户说。 “……” 面对神央户突如其来的转变,木子感到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不知所言。 “怎么,你不愿意?”神央户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木子一眼。 “没有,多谢天神主人,我今后一定会小心谨慎,好好服侍你,帮你照看好这里的一切!”木子跪下说。 “嗯……作为我的侍女,你会拥有很大的权力,包括天辰峰的生杀大权,你也会拥有。不过,为了证明你的忠心,我现在要你杀一个人,你完成了,那你就可以正式成为我的贴身丫鬟。” “我……”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跟我来吧!”神央户打断木子的话说。 …… 天神末之地牢 “嗷,呃呜……” “啊!呀啊……” “喔呜,啊……” …… 在黑暗的一角,时不时传来一阵凄惨而恐怖的叫声,木子捂着耳朵,试图不去听那种声音。 “这是鬼炼的声音,以及罪犯的声音……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到你。” 在黑暗中,神央户的声音就像一道救赎之光,尽管木子对她是极其的惧怕,但在她身上,她却可以感受到一丝温暖。 “嗯!” 木子点点头。 很快,两人在走到一间地牢面前停下,借着微弱的烛光,木子看到了一个被锁在木架上的人,不!看他的样子,他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你猜的没错,他不是人,而是介于人和鬼的一种存在,人们都管他叫尸鬼户。”神央户似乎看穿了木子的心思,在其耳边说。 “原来,这就是尸鬼户……”木子喃喃自语。 显然,眼前的这个尸鬼户之前是经过严刑拷打,他全身血淋淋,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流血,就连他脸上的鬼鳞也因此变得龟裂,就像一条干涸的河流。 “他,他犯了什么错?”木子怯怯而问。 “他是负责帮我‘采血’的尸鬼户,但是最近我发现,我的血突然变味了,不再是那种纯净而清甜的味道,变得无比的浑浊,直到你的到来……” 说到这里,神央户还特意看向木子。 “本来,我给过他机会改过,”神央户接着说:“如你所见,我后面确实还是可以喝到了纯净的少女之血,但是,它的份量却在一天一天的减少……这个尸鬼户在偷喝我的养分之源,你说,他该不该死?” 听到这里,尸鬼户忽然抬起头,冷笑道:“呵,呵哈哈……我,我恨我,恨我自己,没有,没有在‘药膳’里下毒,把,把你毒死!” “那真是可惜了,你至死都没有办法修成天劫户。”神央户面无表情的说。 “呃,啊,呀啊……” 神央户的话刺激到尸鬼户,他开始变得狂躁,并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盯着神央户看。 “了结他的性命吧……若不是他,你也不必每天割你的手,用你血来弥补他犯下的错。”神央户说着就递给木子一把匕首,然后说:“他的弱点是他的心脏,你只要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就能杀死他。” “我,我……” 木子的手在颤抖,尽管她心里面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但她知道,她必须要这么做。 于是,木子突破内心的重重障碍,接过神央户手里的匕首。可是,在刺向尸鬼户的那一刻,她再度犹豫了。 “怎么?你下不了手?”神央户用冰冷的语气问。 “不要,不要……” 木子开始哭泣,她的内心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矛盾。 “如果你不杀他,那我就把他放逐到山下,任由他滥杀无辜……你是想救他一命,还是救众人一命,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说完,神央户便转身走掉。 “不要,我不要杀人……呀啊,不要……” 木子的灵魂在挣扎,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她难以做出抉择。 “杀了我吧……” 就在这时,尸鬼户突然对木子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灵魂都处于炼狱般的煎熬中,因为我不知道鬼炼这条路是对还是错。所以,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跟我一样,在对与错的抉择之间,迷失自我。” “不要,呜呜,我不想,我不想杀人——” 木子咆哮道。 “杀了我——” 尸鬼户亦开始吼道,他的眼睛瞪的很大,瞳孔也在放大,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这一刻,在尸鬼户的眼睛里,木子仿佛看到了一个等待解救的灵魂,他在喊道:杀了我!这样我就能得到救赎……人间就是一种束缚,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已经看到,那个世界,它充满了自在的意识……杀了我,杀了我!呀啊…… “呃,啊……” 最后,在灵魂万般的煎熬中,木子将匕首刺进尸鬼户的心脏,她也因此发出凄惨的尖叫声。 “谢谢……” 在尸鬼户化作一团黑烟消逝的时候,木子仿佛听到了他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事实也是如此,在尸鬼户消逝的最后一刻,她分明看到尸鬼户在笑! 也许,死对尸鬼户来说是一种解脱和重生。 第72章 天神末首峰之天辰峰:云仙掌决龙阳之息 翌日清晨,天辰峰 一黑影隐闪而现,他脚攀高峰,直冲天辰峰云顶! “咻……” 天辰峰之上,忽然闪过一个魅影,神秘攀峰者“咻”的一声落于地面。 “我道是谁,这么不要命敢独闯我天辰峰,原来是我的旧部,天劫户,鬼侠客本尊呀……” 一红衣女子坐于树梢上,她戴着一副花脸面具,姿态妩媚,声音听起来是亦那样的纯欲。 此女子正是天神末的至尊人物——神央户! “哼!才隔了一年时间,没想到你的法力又增长了,不仅如此,连你的性别也变成女儿身,真是让人称奇。难道说,鬼仙之术的尽头就是变性之术,可以随意切换性别吗?”鬼侠客用嘲讽的语气说。 “哈哈哈……” 神央户听完后哈哈大笑,“你还真幽默……怎么?上次你想偷取黑灵圣法的秘籍被秋代雪发现,他没能把你杀你,你这次上峰,莫不是负荆请罪来了?” “呵,负荆请罪,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鬼侠客冷笑道。 “那,”神央户挺身而起,“你觉得我会宽恕你的罪行吗?”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黄尘极乐道,鬼逆鳞,长阳还息!” 说完,鬼侠客便从鬼戒中释放出鬼逆鳞。与以往不一样,这次的鬼逆鳞不是一个幻灵,而是一颗巨大的阳魂之息! 不过,虽然鬼逆鳞的力量变强了,但它却没有击中神央户,倒是将远处的山峰削掉一个角!很快,从山谷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响声,这里的地面也随之晃动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自信,胆敢上峰挑战我,原来是得到了龙阳之息。”神央户落在他面前说。 “是又怎么样,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你,夺得天神末!”鬼侠客攥紧拳头说。 “杀我?哈哈哈,”神央户笑了笑说:“鬼侠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我这些年不问世事,令江湖人都忘却了我的可怕,亦或者是你患了失忆症……你难道忘了你的这身法力,全是我传授于你的吗?” “是啊,全都拜你所赐,我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黑灵圣法分十二卷,尸鬼户得三卷可阅,天劫户可练十卷,剩余的两卷,只能让你练,凭什么!” 鬼侠客的语气充满了控诉。 “凭我是神央户,只有真正的鬼仙之尊才能修炼全部的黑灵圣法秘籍!”神央户回击道。 “我呸!明明就是一个外来者,竟敢口出狂言!当年我在楚河君手下当天劫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你知不知道,我等‘神央户’这个位置等多久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要是当时我知道你是个假的楚河君,我早就把你杀了!”鬼侠客悻然说道。 “哼!笑话,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是楚河君,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硬是将楚河君的身份扣在我头上……没办法,我只好满足你们,勉为其难的成为真正的神央户。”神央户讥讽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相信过我,即使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也得不到你的认同。另外,你故意让我盗走假的十一章经,害我差点走火入魔,你真是该死!”鬼侠客用怨恨的语气说。 “住口!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得了我修为却不知足,还妄想联合几大峰的长老消灭我,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神央户回击道。 “真不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他们居然背信弃义,选择和你这个冒牌货站在一起,我不服!” 鬼侠客表现出很不甘的样子。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要怪只能怪你太傲骨,你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最后自然也不会得到他人的帮助,失败是注定的。”神央户毫不掩饰的说。 听到神央户这么说,鬼侠客冷笑道:“呵,我太傲骨,我眼里容不下任何人……那你呢?!神央户,在你的眼里又何曾看到有过他人的影子?根本就没有!你再强也不过是孑然一身,在天神末,没有哪个是真心拥护你,你就是一个可怜的孤独者,哈哈哈,哈哈哈……” “凡事别说的那么绝对,撇开天神末五峰的几位长老不说……你忘了,是谁把你击落天辰峰的吗?”神央户道。 “呵,秋代雪,提起那个混蛋我就一肚子火。同为天劫户,凭什么他就可以多练一卷圣法,而我,却永远只能修炼十卷圣法,是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偏心!” 鬼侠客用手指着神央户,言语中充满了愤怨。 “哈哈哈,”神央户大笑道: “鬼侠客,你今天上峰来不会只是来与我掰扯这些旧事的吧?就算秋代雪不修炼圣法的第十一卷,你也不可能打败他,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与生俱来有那种能力,可以成为王的男人。” “还有,我说一句让你绝望的话,其实,我从未给他看过第十一卷的心法,他现在的修为完全是他自己所悟及所练,与黑灵圣法无关。这样,你该死心了吧,可怜的小丑!” 神央户的话杀人诛心。 “不可能!那明明是黑灵圣法,你胡说!” 鬼侠客不相信神央户所说的的话,表现出十分很抗拒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故意让你看到黑灵圣法,而不是说你看到的黑灵圣法就是黑灵圣法。实际上,他身上的法灵并非鬼仙之力,而是另外一种强仙的力量!” 神央户继续攻击他内心的痛处。 “什么?秋代雪拥有仙魄?不可能,这不可能……”鬼侠客难以置信的说。 “拥有仙魄是件很让人震惊的事吗?还是说,你认为即使你日后练就鬼仙之力也无法击败他?” 神央户的话就像一枚枚针头,毫不留情的扎在鬼侠客心上。 “我……” 面对神央户的羞辱,鬼侠客在逐渐丧失理智。 一直以来,他都将秋代雪视作人生中最强的对手,他是多么想超越那个人! 可是,今日听到神央户这番话,他感觉他与秋代雪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之前被秋代雪的赤雪锋伤到的伤口亦在这个时候开始隐隐作痛——他变得痛苦不已,双手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并发出阵阵的惨叫声。 此时此刻,他的灵魂备受煎熬。 一旁的神央户见状,笑着说:“呵哈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可怜的地方是哪里?是你的无知……自以为自己可以战胜任何事物,可你知不知道,即使你修炼出鬼仙的力量,你也没办法变得改变这一切,因为那时候的你,不再是鬼侠客……你会变成一种执念,无处可归,也无处可逃,只能在无尽的仇怨中沉沦。” “不!不会……不会的,我不会输给他,我想拥有鬼仙的力量,而且我会得到它的力量,你不要再说了,我要击败秋代雪,我要杀了他!呃啊……” 鬼侠客在呐喊,灵魂堕入深渊,无法找到方向。 这时,神央户走到鬼侠客面前,道:“你已经丧失斗志,你的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还有你的那颗龙阳之息,我也一并收下了!” “呀啊——” 就在神央户想一掌击杀鬼侠客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以龙阳之息击向神央户! “鬼之柱,云仙掌!” 面对势若火日的龙阳之息,神央户以一招“云仙掌”抵消龙阳之息的灵力——神央户的“云仙掌”就像一道强盛的剑气,瞬间穿过龙阳之息,破其灵力! 最后,龙阳之息飞回鬼侠客手中,他将其攥在手中说:“你这个妖女,差点中了你的诡计……我既得龙阳之息,又何须再练什么黑灵圣法!今天,我就用龙阳之息斗一斗你的鬼仙之力,看看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厉害还是楚河君的鬼仙之力更胜一筹!” “呵,”神央户漠然一笑,“人性果然是种有趣的东西,越是对一件事耿耿于怀,你就被它伤害得更重,即使到最后伤痕累累,也要一窥它的真面目。”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神圣,你能得到鬼仙之力,全凭运气。可是,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我今天就用龙阳之息和你做个了断,来吧!神央户,我们一决死战!” 说完,鬼侠客全身燃起了绿色的幽冥之炎,周围的气流瞬间变得诡异,无形之中有一股强大的灵息压迫着人的生命。 与此同时,神央户的全身亦燃起赤黑色的炎火,犹如地狱恶魔! 双方的灵力是何其之强盛——灵锋之长,可达青天,其之巨,群峦突变! 神央户与鬼侠客的大战一触即发!!! 第73章 祭献血魔——极魂大法之血魔映月 也就在一眨眼的时间,神央户就和鬼侠客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 “魔戕,芸生灭!” 在面对鬼侠客的“九节妖骨龙”时,神央户使出一招“芸生灭”——从神央户双掌中飞出一团黑烟,并幻变成两只巨大的魔掌,接着,魔掌合二为一,瞬间击溃妖骨龙的进击! 鬼侠客表示不服,直接祭出大招“惊蜀变”! 可就在九条妖骨龙齐齐杀向神央户的时候,她却邪魅一笑,接着便消失不见!结果,妖骨龙扑了空,只是将地面炸出一个巨坑。 “多日不见,你的功力貌似有所增长,不过,可惜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此时此刻,神央户出现在鬼侠客后方,欲以鬼仙之掌击之。 然而,鬼侠客早已察觉,事先变幻出多重影身,以迷惑对方。 在神央户的掌力击中他的幻影后,他突然从神央户身后出现,以龙阳之息击之! “天神怒!” 千钧一发之际,神央户祭出“天神怒”,其身瞬间爆发出赤黑色的灵息,随即,她转身以掌力对抗龙阳之息。 霎时间,地动山摇,灵絮与飞石缠绕乱舞,场面异常壮阔! 不得不说,龙阳之息的确非同凡响,即使神央户释放出鬼仙之力,也无法撼动它的灵力! 不得已,神央户于另外一只手的掌心凝聚真气,想攻鬼侠客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怎么样?小鬼头,龙阳之息的力量不赖吧……咦,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手上的真气好吓人,是想突袭我吗?” 显然,鬼侠客也已注意到了神央户左手的动作,确实,她掌心的那团真气实在过于巨大,很难不让人察觉! “哼!”神央户冷冷一笑,“让你知道又何妨,反正你又躲不掉我这招……仙魂破!” 说话间,神央户便将左手的真气推向鬼侠客——名为“仙魂破”的真灵之气在离开神央户的掌心之时,竟幻变成仙气剑,瞬间击穿鬼侠客的胸膛! “呃……呜……” 鬼侠客发出一声惨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他及时收起龙阳之息,然后退至半里开外的地方——鬼侠客单膝而跪,大口大口喘息着,胸膛的血在不断往下滴,刚刚神央户的那招“仙魂破”着实让他元气大伤! “也不过如此嘛,即使你得了龙阳之息,它也只是释放了它的力量,但并没有使你变强。” 神央户的言语充满了讽刺。 “呵,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说话真是够伤人……你确实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如果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轻易上天辰峰挑战你的……”鬼侠客抬起他的血眼,死死盯着神央户说。 “哦,是吗?早知道我刚刚就不手下留情了……应该一剑刺穿你的心脏!”神央户面无表情的说。 “呵哈,我真的十分讨厌看到你自信且目中无人的样子,甚是令人作呕!” 鬼侠客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那你能怎么办,你又杀不了我。听我一声劝,放下你手中的龙阳之息,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神央户仍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该死的,虽然我很不想用这一招,但是没办法,我不能再继续这么没有尊严的等下去了,因为我无法容忍你的存在,我要杀了你,呀啊……” 鬼侠客暴吼一声,全身开始散发出墨极而暗的氤氲之息。他身上的绷带也随之炸裂,露出血淋淋的肉身!!! 不一会儿,鬼侠客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他长发飘飘,除了脸部还缠着绷带以外,他身体的其余部位则变得赤红,仿佛浴血而生! 这便是血魔的形态!!! “啊……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血魔。”神央户暗自感叹道。 “啊……哈,没想到这副身体还挺不错的,……人人都惧怕成魔,我看成魔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的我充满了力量……看吧!这滴血珠子,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它的生命……” 说话间,一滴血珠子从鬼侠客的脸上滴下,它正悬立于鬼侠客的身前,透过它上面的那道诡异的血色之光,可以窥见,里面竟隐藏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魅!!! “去吧!在你前面,有一个碍手碍脚的人,把她的灵魂吃掉,这样,你就能获得更强的力量!” 只听到“咻”的一声,那颗血珠子就飞向神央户! 在此期间,其形变幻万千,有刀剑的形状、有弯月的形状、有圆日的形态云云。在即将击中神央户之际,它突然变得巨大无比,随后,一只血淋淋的厉鬼从中“破蛹”而出,探出它半个身体,并以鬼手击向神央户!!! 厉鬼的出现令神央户始料未及,她来不及发力,只能以双掌相抗,未果,遂被厉鬼击飞! 不过,神央户并未因此倒地,几个后空翻后,她轻盈的落在一块大石墩上,然后借力石墩,一个箭速击向厉鬼!十余招罢,神央户的双手突然幻化出鬼爪,将鬼魂撕毁! 鬼侠客见状,运灵于双掌之间,祭出“界元戮”,随后击向神央户! “诛仙劫,赤练蟒!” 神央户的双眼闪过一道血光,直接祭出“诛仙劫”——一条赤色的巨蟒从她身后显现,直击那颗赤表黑核的“界元戮”,瞬间发生爆炸! 随后,两者开始近身肉搏,比拼法力,一横,一纵,从天至地,交错闪击,犹如夜空中两颗极曜之星,相互碰撞!所到之处,地陷云塌,硝烟四起! 三百回合战罢,双方各自落地,相距百丈。 “极魂大法,血魔映月!” 就在下一秒,鬼侠客祭出大招“血魔映月”!只见他张开双臂,释放出一股强大的魔灵之息,变幻成一个灵势强劲的结界! 在这股魔灵之息的驱动下,龙阳之息缓缓升空,不一会儿就变得巨大无比,犹如天上的血月!!! “鬼仙共祭,九川湮灭!” 神央户见状,不再轻敌,亦祭出大招“九川湮灭”! 两股灵势隐天蔽日,浩瀚无边,感觉天地都在为之颤动!!! 第74章 天神末次峰之神柱峰:秋代雪现,赤雪锋之樱花泪遇星天血幻 话说,鬼侠客和神央户之间的决斗,因为爆发出强大的灵息而惊扰了神柱峰的秋代雪。 虽说神柱峰是次峰,但是它离主峰天辰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这日,秋代雪在修炼法术的时候,神柱峰的结界突然裂开,绽放出一道奇光! 一般情况下,少有力量可以突破神柱峰的这道结界进入其中,所以,外界的声音自然也传不到里面。除非是主峰遇到危险,亦或者神央户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秋代雪是不会刻意去感知外界的变化。 此时,秋代雪突然睁开他的双眼,一道寒光从中闪射而出,将院子中新栽的几根嫩竹斩落! 可以看到,秋代雪的眼瞳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其状为赤棱黑柱的锥体,宛若神瞳!此外,他那修长的眉毛上还沾染着一些霜白,仙灵之气一览无余! 转瞬之间,秋代雪化作一道冰蓝之光冲破结界,直飞天辰峰! “啊,这是血魔映月,怎么会?难道有人……” 秋代雪远远就能看到主峰上方的那轮“血月”,它的大小怎会如此巨大,其灵力更是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难不成,真的是血魔降临?! 但是,那明明是鬼侠客的气息,他也在场,难道是他制造的“血月”? 不知不觉中,秋代雪加快了速度,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到达那里,确保那个人无法伤害到田汐——神央户。 天辰峰 “受死吧!可恶的臭虫!” 话音刚落,鬼侠客便用双手将他头顶的那轮“血月”推向神央户!后者聚集九川之灵息,以浩星之势涌向“血月”! 霎时间,云天变色,周围的气息因此变得扭曲……两股力量势均力敌,赤红而曜黑的灵息不断从中释放出来,天辰峰摇摇欲坠,万兽奔逃,众灵哀嚎,无不被两者的法灵震慑!!! 片刻过后,神央户的身体开始下沉——她脚下的土地在慢慢下陷。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状况……” 神央户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现突发状况,鬼侠客的“血月”着实厉害,此时的她只能全力以赴,根本没办法将自己的身体从中抽离!一旦被“血月”击中,她很有可能会因此元神俱灭!!! “呵,哈……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下去吧!和天辰峰一起,下地狱吧!”鬼侠客露出穷凶极恶的眼神,他大喊着:“可恶的神央户,给我现在就消失!” 话音未落,就看到“血月”在加快下降的速度,在这个过程中,它似乎变得更加巨大了,而神央户脚下的土地亦在加速下沉!慢慢地,她方圆百丈之内的土地已经下榻数米之深,天辰峰随时可能被摧毁!!! 不得不说,在天空作战的鬼侠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此时的神央户是有力而心不足,无论她怎么使劲,“血月”还是在不断地下沉……她步入了绝境,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呀,啊……” 突然,神央户发出震怒的声音,她仍想再尝试一下,希望能将“血月”弹开。 “尽情的呐喊吧!让我看看你狼狈的样子……挣扎是一种罪过,带着你的遗憾和罪孽下地狱吧!呀啊……” 鬼侠客再次为“血月”倾注法灵,全力推向神央户! 神央户使出全力,拼死抵挡“血月”的全速下降,她因此口吐鲜血,元神大伤! 此时的神央户命悬一线! “白帝虹!” 千钧一发之际,秋代雪及时出现,一招“白帝虹”击向鬼侠客,后者不得已放弃对“血月”的控制——“血月”被神央户弹开,最终飞向苍穹,在天之一隅发生爆炸,绽放出一团绝美的“彩霞”。 神央户得救了! “你没事吧,田汐……” 秋代雪第一时间是去查看神央户的伤势。 “……” 神央户用冷艳的眼神盯着秋代雪看,没有作答。显然,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的真名,即使是跟她亲近如秋代雪的人,她也不习惯听到他这么叫她。 “呃……神央户,你没事吧?” 被神央户这么一看,秋代雪秒懂,马上改口。 “我没事……鬼侠客入魔了,他手上还有龙阳之息,你小心。”神央户抚摸着她胸口说。 “哟哟哟,让我看看是谁,原来是之前要杀我的天劫户……秋代雪,正好你亲自送上门,我就不用去寻你,在这里把你和神央户都杀了!”一旁的鬼侠客冷笑道。 “魔者,戮魂也……目前看来,你只是入了魔道,但你的戮魂还未达到巅峰。所以,即使你拥有了龙阳之息,也未必可以与我一战。”秋代雪冷冷回应道。 “呵,哈哈,哈哈哈……”鬼侠客狂笑道:“秋代雪,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龙阳之息为何物,它是一个能瞬间击垮鬼仙之力的灵器……别说你,就连神央户也不再是我的对手!” “说句不好听的话,龙阳之息在你之手就是暴殄天物,因为它的用法根本不是这样,你这样做最后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无法……” “你住口!”鬼侠客打断秋代雪的话说:“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不懂装懂,龙阳之息现在在我手上,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也好,这样我也能减少一些罪恶感……那么,龙阳之息,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将它收下!” 话音未落,秋代雪便从腰间拔出赤雪锋,瞬间,无数道嫣红似血的斩击飞向鬼侠客,盖赤雪锋的“樱花泪”! “秋代雪,他的灵力又变强了……”神央户暗自感叹。 面对如同落樱纷飞的剑气,鬼侠客竟无所畏惧,任由“樱花泪”撕裂他的身体! “呃……” “啊……”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神央户和秋代雪有些看不懂。 这时,我们可以看到,鬼侠客的身体因为被剑气所伤,所以流下像眼泪一样的血珠。 奇怪的是,这些血珠并没有滴落到地下,而是悬落于半空中,并环绕在鬼侠客的周围,星罗棋布,魔息缭绕,如同千军万马之魔兵。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血爆阵——星天血幻!!! 第75章 鬼仙神羿之诛魔魂箭对战魔阳之灵;秋代雪被契拉将军击倒! “呵,哈哈,秋代雪,惊讶吧……你当真我还是之前的鬼侠客吗?就凭你随便的一招半式就想击败我……那个时代将一去不复返,现在的我强到,绝对会让你惊掉下巴!” 说话间,鬼侠客已经开始运气,眼前的这些血珠子,全部被他盘活——它们在“沸腾”,里面的灵力在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向对手发起进攻! 这时,秋代雪手中的赤雪锋忽然燃起一道白烟,其刀锋瞬间变成赤色,而刀面则变得晶莹透亮,并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 显然,秋代雪也觉察到鬼侠客的力量异乎寻常的强大,跟之前比简直判若两人!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秋代雪也变得谨慎许多。 “看清楚了,你们这两个将死之人,我要让你们看清,我鬼侠客即使没有练成鬼仙之力,一样可以打倒你们!”鬼侠客指着秋代雪和神央户说:“受死吧!星天魔阵!” 话音刚落,那些血珠子便汇聚在一起,分天干地支,八个方位向秋代雪袭来,旋极而幻! 面对来势汹汹的血珠子,秋代雪将赤雪锋立于身前,然后念道:“秋鸣,王钟响……” 话音未落,赤雪锋上面的灵力猛然一增,其形态似乎在不断膨胀,每一次膨胀都伴随着一阵微妙而奇幻的声音产生。反复几次,刀的大小不变,而他周围的血珠子却均被赤雪锋释放出的真气震落下来! 秋代雪的这招“王钟响”果然厉害,他似乎看穿了血珠子的弱点——敌之强,在于万变,如果强行应对,很可能会遭其绞杀!但如若己方能够在一个极点保持强大的中心力量,并令其缓缓发散,那么,外界的那股力量就没那么容易侵犯到他,甚至还能击退它们! 这便得“一静”制万敌的妙处! “不错嘛,居然可以看穿它的破绽……但千万别得意哦,你看看,它们还在动。”不远处的鬼侠客指了指地上的血珠子,得意的说。 这时,秋代雪瞥了一眼地上的血珠子,果然,它们还没幻灭! 没过多久,这些血珠子便从地面席卷而上,直冲天际,而后回落地面,再次将秋代雪围在一个圆圈内!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星天魔阵,不是你的鬼仙之力想破就能破的,搞不好,你还会害他丢了性命!” 就在神央户想对秋代雪展开救助的时候,鬼侠客却提醒她不要贸然行事。 听到鬼侠客这么一说,神央户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才是星天魔阵真正的阵法,刚刚的那次进攻只是前奏,此时此刻的魔阵,竟找不到它任何的破绽! 也就在这时,魔阵开始极速旋转,从圆圈的外围向内部收缩,似乎要将秋代雪绞杀在它的囚笼中! “秋代雪……” 看到秋代雪有危险,神央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欲发动法灵对他施救。 “不要过来,我可以应付得了……” 没想到,这次是秋代雪制止了她。 就在下一秒,魔阵突然向中间的极点收拢,形成一个闪射着血色光芒的飓风,秋代雪消失了!!! 此情此景,着实令神央户感到胆颤:难道,秋代雪被杀了? 不对!秋代雪的气息还在,难道? 神央户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个小黑点出现在苍穹之上,同时还闪耀着微弱的赤色光芒,那分明是赤雪锋!果然,秋代雪还活着! 此时的神央户难免有些小激动。 原来,秋代雪及时参透了星天魔阵的奥秘,才得以从它的封锁中逃脱。不得不说,魔阵的确非同凡响,它将天干地支的精髓发挥到淋漓尽致,把对手围困一个无限循环的致命幻境中,生死由它。 但天下利器,其道融融,凡身立于天地间,必有其相,相者,不一而运,如尽相同,则为虚,否则以实,可破其幻! “该死的秋代雪,你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显然,鬼侠客也发现了秋代雪还活着,他怒气冲冲的说。 不一会儿,天上的秋代雪就朝着鬼侠客突袭而来——他手中的赤雪锋如同一道擎天之柱,在与风力的摩擦中闪射出赤色的雷光,其刀身的冰寒之息则遇汽成冰,形成灵势浩大的“冰天柱”! 鬼侠客见状,继续操控血珠子,并召唤出契拉将军,“血幻,契拉将军!” 随后,便看到那些血珠子幻变成一个身形巨大的魔族将军!它二话不说,一飞冲天,直击“冰天柱”,无视它强大的毁灭力! “鬼仙云集,弓相,万魂束箭,诛魔!” 与此同时,神央户亦祭出“诛魔魂箭”,对鬼侠客形成两面夹击! 霎时间,周围卷起异常强大的黑灵风暴,其中魂絮飞绕,赤色的灵力和蓝色的魂魄交汇撞击,在发出一道亮光后便形成一把散发着无尽的魔幻之息的弓箭,这便是传说中的“鬼仙神羿”!!! 可以看到,直到神央户拉满弓弦的时候,无数的魂魄还在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涌进诛魔魂箭中,它的灵势也在变得越来越强盛,巨若浩天之云!!! 此时,鬼侠客也预感到危险,只能暂且停下使用龙阳之息诛杀秋代雪的念头,转而应战神央户! “不愧是神央户,不错,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神央户,你尽情的释放你的力量吧!不要有所保留,我要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而你,将会在深深的绝望中死去!” 说完,鬼侠客便取出龙阳之息,将其运行于身前,然后念道:“龙者,天阳之息也,其灵湟湟,可御万灵……龙相之道,魔灵相伴,天地气通,本源生息,其魂泱泱而惑,盖魔祖之灵再现!” 话音刚落,龙阳之息开始散发出暗红之雷光,并不断释放出恐怖的氤氲之息,犹如魔祖降临! 慢慢地,龙阳之息变得大若天日,其颜色亦变得暗红,并且散发着无尽的瘴气,如此强大的灵息这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这时,由血珠子幻化而成的契拉将军在撞击秋代雪的“冰天柱”时发生巨大的爆炸,绽放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天穹仿佛要塌下来!而最终的结果是,“冰天柱”被契拉将军灵神幻变的剑柱破灭,秋代雪亦遭其重创,从空而坠! 第76章 藤鬼啸诛鬼侠客,未果,鬼侠客异变——龙魔冢 “秋代雪……” 见到秋代雪从高空而坠,神央户有些分神,差点被神羿的灵力反噬。 此时,诛魔魂箭上的魂力即将聚齐,马上,她就可以向鬼侠客射出这支箭了! 为了让魂箭的威力达到峰值,神央户耗费了大量的法灵,如果不成功,那她今日很可能就要败在鬼侠客之手了! “喂!小姑娘,你到底在看哪里?怎么?你是在担心那个人吗?不要紧张,我还能感知到他的气息,他还没死。倒是你,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发起进攻了哟,小心咯!” 话音刚落,鬼侠客便将魔祖之灵推向神央户,其超强的灵息直接令整座天辰峰都在开始下沉! 尽管神央户手中的魂箭还未完全聚齐魂力,但是没办法了,她只能放手一搏,朝着眼前的魔祖之灵射出惊天一箭! 可以看到,魂箭一出,周围雷霆万钧,地裂卷石爆,犹如一支射日神箭,在击中魔祖之灵的瞬间产生巨大的爆破,整座天辰因此倒塌,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 “啊,姿云阁,木子……” 这时,神央户突然想起木子还在姿云阁,于是飞身而下,寻找木子。 幸好!神央户在一面崖壁上发现了木子的身影——她被挂在树上,暂时处于昏迷的状态。 很快,神央户便将其救下,并将她安顿在一处崖洞内。 接着,她又朝着秋代雪坠落的方向飞去,寻找他的下落。 但是,还没飞多远,她就遇到了鬼侠客! “天辰峰毁了,作为历代神央户的栖身之所,它就这样被你毁了……看来,你这个神央户当的不称职呀!”鬼侠客讽刺道。 “称不称职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现在就高兴,是不是为时尚早了!”此时,出现在鬼侠客背面的是秋代雪,他用手里的赤雪锋指着鬼侠客说。 “呵,来的刚刚好,秋代雪,神央户……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人渣,今天我要把你们统统消灭!”鬼侠客怒视着前方说。 “秋雪,冰锋急流!” 秋代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挥刀,祭出一招“冰锋急流”的斩击——赤雪锋所幻化出的“冰锋”,连周围的空气都结成冰的形态! “龙阳之术,火遁!” 面对秋代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乱舞之刃,鬼侠客利用“火遁”消融了冰锋之刃,从而抵消对方的斩击! 与此同时,神央户以“鬼令之刃”击向鬼侠客! 秋代雪见状,急进,与鬼侠客近战! 就这样,神央户与秋代雪轮番激战鬼侠客,在峰谷内掀起一阵又一阵灵势浩大的破灭之象,堪比仙魔大战!!! 五百回合战罢,三方各自退至数里之外,酝酿大招! “天辰诀魂,鬼仙再起!”——神央户划灵为界,吸尽天辰峰之灵息,以壮大其体内的鬼仙之力! “千秋万代,赤雪解封,朔光寒禁!”——秋代雪转动着手中的赤雪锋,刀面随之闪射出赤蓝色的彩光,如同尘封的宝盒被突然打开,绽放出的绚烂光芒。 此时,神央户和秋代雪极为默契的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同击向鬼侠客! 面对两人的夹击,鬼侠客再次使出龙阳之息,与之抗衡,“混元双曜魂!” 就这样,三方的灵力再次发生剧烈的碰撞,从而引发惊天大爆炸! …… 又是三百回合的激战! “结束了,鬼侠客……赤锋凌,藤鬼啸!” 不知从何时开始,秋代雪已经出现在鬼侠客的身后,并祭出一招“藤鬼啸”,从背后诛杀鬼侠客!!! “呃,啊……” 一行血迹洒空而过,鬼侠客负伤而坠,他手中的龙阳之息也随他一起坠落谷底。 奇怪的是,停留在半空中的龙阳之息,它的表面仍残留着一滴血珠子——魔灵的气息还未消失,龙阳之息开始散发着诡异的幽冥之黑炎,恐怖如斯!!! 这不得不让神央户和秋代雪提高警惕,鬼侠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恐怖的存在?! …… 和他们想的一样,鬼侠客并没有被秋代雪的“藤鬼啸”刺死。因为龙阳之息正在被血珠子吞噬,变得嫣红似血,其周围的黑色炎火也逐渐变得浩大,慢慢就将那片天笼罩! 随后,龙阳之息疾速下坠,朝着鬼侠客消失的方向坠落。 不一会儿,那个地方惊现一片红光,其灵不仅强大,而且充满了邪恶! 下一秒,鬼侠客再度出现在两人面前,此时的他虽然伤痕累累,但他的眼神却杀气腾腾,犹如恶魔之眼! “呵呵,你们,你们是杀不死我的,我有魔灵附体,同时拥有龙阳之息的力量,你们奈何不了我,呃,咳咳……” 鬼侠客说着就拿出那颗充满污秽的龙阳之息。 “难道,他想……” 见到鬼侠客拿出龙阳之息,秋代雪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想吞食龙阳之息! “咕噜” 不出所料,鬼侠客果真把龙阳之息吞下了! “这家伙,呃……” 神央户对此感到意外,却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很快,鬼侠客的身体就产生明显的变化——他的身体为了适应体内的灵力而变得巨大,他面部的那层绷带也在这个时候崩裂,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可以看到,鬼侠客的容貌是极其的诡异。他那血色的眼睛内游弋着星斑之爻光,邪魅至极!原本是鼻子和嘴巴的部位却变成一个漆黑的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世间万物!!! 名为“龙魔冢”的魔灵体就此诞生!!! 与此同时,在鬼侠客的右手边出现一个的散发着绿色的幽冥之息的炎洞,鬼侠客将手探入其中,从里面取出一柄墨极而暗的长剑,上面的九节妖骨龙若隐若现,霸气侧漏!!! 面对眼前这一幕,即使是强如神央户和秋代雪的人,也对鬼侠客产生了畏惧。 “神央户,鬼侠客似乎又变强了,你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先暂时回避,他就交由我对付。”秋代雪挡在神央户前面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逃兵?”神央户用略带不满的语气说。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秋代雪解释道。 “鬼侠客这次上峰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就这么走掉的话,传出去,我的颜面何在?天神末的威严何在?还有,这个杀千刀的家伙,他把我的姿云阁都摧毁了,我还能去哪里……” 神央户越想越气,心想:我绝饶不了这个鬼侠客! “要不,你先搬去我的神柱峰暂住一段时间……”秋代雪试探性地说。 “胡扯!”神央户打断秋代雪的话说:“如果你以后再敢提这样的话,我绝不轻饶你!” “是,属下说错话,请神央户恕罪。”秋代雪低头道。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们不要大意了,现在的鬼侠客已经彻底堕入魔道,并且他还有龙阳之息力量的加持,或许,你我二人合力也未必可以战胜他。” 神央户眉头一皱,对目前的战况表现出一丝担忧。 “属下明白……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面前,替你阻挡一切危机!” 秋代雪剑眉一横,双眼怒放杀气! …… 第77章 宏伟的决斗时刻:惊现霸神色! 不知不觉,此时已接近黄昏,色彩斑斓的霞光从一朵乌云背后绽放出来,从而产生出一种魅惑的光色,给人一种地狱与死亡的感觉。 这个时候,龙魔冢以掌力驱动长剑,击向他面前的这两人——只见几道散发着墨色的圆形剑气在天上横空跃进,直指秋代雪和神央户两人! 转瞬之间,那柄名为“壮瞿”的长剑就出现在秋代雪的面前! 秋代雪遂以赤雪锋挡之,未果,被其震飞! 神央户见状,当即御灵,而后双掌合一,将两掌的灵息融汇,从中祭出一把血色的长鞭! 接着,她将长鞭击向龙魔冢。在行进的过程中,血鞭变幻莫测,它时而变长枪,束发突进;它时而是赤练鬼鞭,魂絮乱舞,盖千鬼之魂斩;它时而幻剑,穿魔御空流…… 最后,血鞭幻变成一条带状的灵絮,将龙魔冢紧紧缠绕! “苍锋渺,渐虹无迹” 与此同时,秋代雪抓住机会,祭出一招“渐虹无迹”,直击龙魔冢——秋代雪全身散发着一袭的白烟,他手中的那把赤雪锋亦是如此,上面飘散着一缕缕白气,如同一把寒冰之刃,锋芒毕露! 然而,就在秋代雪即将击中龙魔冢的时候,他突然挣脱鞭灵的束缚,并与秋代雪展开激烈的对决! 双方的刀剑各自释放出强大的灵息,远远望去,就像两片在移动的云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百余回合战罢,神央户加入战斗,与此同时,鬼侠客祭出“伏天龙魔”——一条散发着无尽的氤氲之息的黑色恶龙从西方的一方天际浮潜而出,仅在须臾之间,它就已经到达天辰峰境! 其灵之巨,若摧城之黑云,浩浩荡荡,恐怖如斯!!! 没办法,神央户只得再次祭出“九川湮灭”。 然而,伏天龙魔的灵息是何其之大,神央户的鬼仙之力在它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不一会儿,黑龙的便将神央户的鬼仙之力“原路返回”,击向神央户! 眼看神央户就要遭到自己的法灵反噬,秋代雪当即使出“三十六锋仙刀戮”,击向那道鬼仙之灵,试图改变它的运行轨迹。 未果,秋代雪只能以身犯险,一个闪现就出现在神央户面前,然后一刀斩下,将鬼仙之灵劈成两半! 被强行分开的灵力坠落在附近的山峦,瞬间削掉大半个的山头,并发生爆炸! 这一记斩击,几乎耗尽了他的法灵,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啊,秋代雪……” 此时的神央户还没反应过来。 “答应我,千万别比我先死,田汐……神央户。” 秋代雪就像在自言自语,因为他并没有回头看神央户。 此时的神央户有种莫名的感动,她眼前的这个秋代雪,他的背影是那样的温暖、有安全感。然而,她却不能那样想…… “小心!” 就在这时,龙魔朝着他们吐出黑曜魔龙珠,其势竟比紫雷天火珠还要巨大许多! “来吧!混蛋……秋元界,赤道炎冰纪!” 话音刚落,就看到秋代雪挥刀击向来袭的黑曜魔龙珠! 霎时间,如同巨浪般的赤色炎冰从赤雪锋裂空而现,遂将魔龙珠冰封,连同它周围的灵息也一并冰封! 然而,只是片刻的光景,炎冰就开始破裂,里面的魔龙珠“破茧而出”,在瞬间击向秋代雪——他的身体被魔龙珠挤压到严重变形,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坠落深谷! “秋代雪——” 神央户冲着秋代雪掉落的方向呐喊。 “别急,这次,轮到你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龙魔冢就已经出现在神央户身后,并用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声音提醒她——危险降临! “啊,呃……” 结果,神央户刚转过身,她的身体就被龙魔冢的魔爪击穿,坠落深谷! 此时此刻,神央户的脑海一片空白:难道,我就这么死在了鬼侠客的手上,我不甘……刚刚龙魔冢的眼睛与那个人的眼神是何其的相似,当年杀害她爷爷的那个人,也是这种眼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还没为爷爷报仇,所以,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 “扑通” 神央户似乎压到什么东西了,不对,这种感觉……好温暖,好像躺在一个人的怀抱中。 “神央户,你坚持住……这是仙魂草,它能暂时保住你的丹元。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如果你比我先走,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秋代雪缓缓放倒神央户,然后化作一道圣云之光,直飞天际。 可以看到,此时的秋代雪与之前的神态大不一样,他的双眉变得赤红,眉宇间的仙灵之息若隐若现,尤其是他的那对神瞳,里面隐藏的那股霸道的仙神之息也在这个时候迸发而出,灵凌上虚道!!! 如果不是强灵体,又怎么敢与之对视呢?! “秋代雪,他,他的眼睛怎么会……难道,这,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吗?”看着离她远去的秋代雪,神央户不禁感叹道。 …… 云顶之巅 “极仙道,王刀勾月!” 只见几道赤蓝色的弯月刀影从地面扶摇直上,灵势磅礴,若天地间一束仙灵之柱——秋代雪“咻”的一下突然出现,瞬间冲破魔龙的身体,遂将魔龙斩杀!!! 魔龙的消逝意味着龙阳之息的力量被削弱,龙魔冢因此元气大伤。 然而,龙魔冢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随后便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与秋代雪缠斗! 双方激战数百回合——两者的战斗势若火光电石,雷絮激闪,盖其怒放之灵息! 千余回合战罢,双方各自退守,于百丈之外对峙。 不一会儿,只见龙魔冢张开双臂,将头微微后倾,然后紧闭双眼,似乎是在接受某种力量的洗礼! 很快,他的周围开始被赤雷黑炎团绕,而他那张像黑洞的“嘴”亦开始灵息扰动,甚至飞溅出雷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片刻过后,从“黑洞”里飘散出大量的黑色瘴气,瞬间铺满这片天空!龙魔冢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化作氤氲之息,与瘴气融为一体! 最后,我们只能看到瘴气里有两只巨大的血眼——鬼侠客和魔灵之息,以及龙阳之息三者合为一体,幻变成黑武龙尊!!! 面对灵势浩大的黑武龙尊,秋代渺小的就像沧海中的一叶扁舟! 不过,他并未因此感到恐惧。此时此刻,他的那对神瞳亦开始散发出无尽的仙神之息,渐渐地,他的灵势似乎变大到足以和黑武龙尊分庭抗礼! 这就是霸神的力量呀!!! “十代飞雪,千秋一霸,神宰之怒!” 须臾之间,秋代雪就化作一团赤蓝色的气焰,击向黑武龙尊,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世界万籁俱寂,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末日之墟。 …… 许久,我们才看到一副躯体从天而降,随后,一行血迹溅落他身——“魂归故里”。 最终,鬼侠客再一次被秋代雪击败,而龙阳之息也落入秋代雪之手。 第78章 请问,你知道归途那条路怎么走吗 “你败了,第二次败在我手上……” 秋代雪立于硝烟中,风飘飘兮。 “呃……” 鬼侠客浑身没有知觉,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消逝。好不容易,他才说出这两个字,“归,归……途……归,途……归途……” “原来如此,这就是将死之人的妄念……万般皆由始,从哪里来,最后要到哪里去,很多时候不是由你决定,而这,这就是你的命,即使找到‘归途’,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完,秋代雪便抱起田汐,化作一道亮光,消失在神柱峰的那道神秘的结界中。 许久,鬼侠客的身体都没有动弹,他仿佛真的死了一样,任由原野上的风拂过自己的身躯。这一刻,他好像重获新生,就连他的容貌也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 “滴,滴……” 寂静中,他好像听到水滴的声音,于是,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从沉睡中醒来。 眼前的他出现在一间茅草屋中,他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上面的木头变得光滑发亮,看上去就像涂了一层岁月的“油漆”。 鬼侠客醒来的第一时间是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是自己的脸,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庆幸的是,他仍活着! 不过,他的脸并没有和他梦中想象的那样已经恢复原貌,此时的他仍是一个满脸疤痕、面目狰狞的“恶人”。 “也罢……” 鬼侠客想了想,觉得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那么高明的医术或者法术可以治愈他的容貌。 于是,他放弃了幻想。 这时,他发现眼前的这间草屋虽然简陋,但烟火气十足!角落的灶台飘散着缕缕的白烟,下面的柴火也烧的正旺,旁边的一口大锅里还有几盒蒸笼,上面同样飘散着美味的烟气。 看到这里,鬼侠客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于是,他走近灶台,打开蒸笼的盖子,一阵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里面是一只刚刚蒸好的荷包鸡! 这可把鬼侠客馋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鸡撕咬,狼吞虎咽,转眼间就吃掉整只鸡。不仅如此,锅里的其它食物也被鬼侠客一扫而光,吞进肚子。 …… 此时的鬼侠客吃饱喝足,之前的抑郁和不快瞬间一扫而光,果然,有时候,美食是可以治愈人内心的阴霾的。 可是,究竟是何人居住于此?他吃了人家的食物,应不应该等这里的主人回来,跟他道谢一声……尽管他的这双手染血无数,可有些世俗和道义上的东西,他还是认可的。 一个时辰以后,还是没有看到有人回来,鬼侠客觉得没必要再等下去。于是,他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放于灶台边,然后掀开草帘,准备离开这里。 谁知,他刚掀开草帘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伤疤的老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神秘的微笑。 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是一个瞎子!不过,鬼侠客并不觉得他是盲的,因为此时,他正用他那对恐怖的“血瞳之眼”“盯”着他看,仿佛地狱之瞳! 即便是像鬼侠客这种杀人无数、罪恶滔天之人,他眼前的这个老头的“眼神”也足以让他全身颤抖,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人畏惧的眼睛,只要与之对上一眼,马上就会丧失斗志,迷失自我! “……你,”鬼侠客愣了一会,然后说:“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 老人听完后大笑几声,可是他并没有回答鬼侠客的话,而是转身走到前面的空地,在一个巨大的树桩面前停了下来。 可以看到,树桩之上停着一把寒光熠熠的斧头,老人平时就是用他来劈柴烧火的。 这时,他抡起斧头,接连劈开几块木头,并将它们整齐的落在一起,动作之娴熟,且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及! 鬼侠客被眼前这个神秘的老人吸引……不知不觉中,鬼侠客已经走到老人身后,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吃了我的食物……要付出代价。”老人突然说。 “啊……” 鬼侠客暗自称奇,心想:他明明是个瞎子,何以晓得我吃掉他锅里的食物的这件事,何况,我未曾见过他进屋……莫非,这个老头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偷吃了你家里的东西?”鬼侠客诧异地问。 “你可知我为何要劈柴吗?”老人不答反问。 “火以柴烧,这柴除了可以烧火,难道还能做其他事吗?”鬼侠客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 “哈哈哈,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你再好好看清楚,这柴,究竟可以用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老人的指尖缠绕着一团仙灵之息,接着,他便御柴而起——地上的木柴一根连着一根飞上天空,最后排列成几个大字:子元虚! “此为柴之灵……”老人说。 接着,天上的那几个大字突然燃起火焰,变成一只火凤凰冲向漆黑的天际,霎时间,山间阴雨止,天空惊现绚烂之云霞,整个世界因此变得清新和豁然开朗! “这是它的术。”老人又说。 说完,老人又从那片云彩中“取走”一“火栗”,令其落于指尖,然后将这抹彩色的生命之火输送给一头受伤的山虎。 很快,那头走路一瘸一拐的老虎,竟可以奔跑了,甚至还跑的飞快! “以术御灵,此之谓其法,三者合而为一,那就是道之所在也。”最后,老人说。 “道……”眼前的一幕着实令鬼侠客感到震惊,他急忙跪下说:“仙人,请指引弟子走出迷途。” “迷途?”仙者似乎对鬼侠客的话感到奇怪,“你要何往呀?” 被仙者这么一问,鬼侠客愣住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于是说:“我闻世间有一种道,叫‘归途’,人只要重新走过一遍,所有的事情都会豁然开朗,到时……” “到时会怎么样呐?”仙者问。 “到时我就可以报仇,杀死神央户和秋代雪!”鬼侠客坚定的说。 “呵哈,是吗?”仙者笑着说:“那杀完他们呢?完成复仇后你会做什么?” “我,我会成为天神末的统治者,进而号令群雄,称霸天下!”鬼侠客答道。 “完成这一切的夙愿后,你最终是不是会想着如何获得长生以及更加强大的力量,以继续享受支配权力和财富的快感?可那时候的你,他还是你吗?” 仙者一个闪现,出现在鬼侠客面前,他那对“血红的眼睛”又开始出现了,它们在死死的“盯”着鬼侠客看,恐怖如斯! 鬼侠客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不会!我不会被权力或力量支配,因为我是鬼侠客,我虽身处于天地之中,可,可我的灵魂却能蜉蝣于大道,吸取其精华,岂会受世俗之物的困扰?” “那,既是这样,你为何还要灭掉天神末,杀害同门?甚至还想称霸天下,拥有皇权!”仙者逼问。 “那是因为我想复仇……至于称霸天下和所谓的皇权,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顺势而为之。”鬼侠客解释道。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仙者的眼睛似乎又“闭上”了。 “鬼侠客,我就是鬼侠客。”鬼侠客毫不犹豫的说。 “不对,这不是你的名字……我指的是你离开暹河镇之前,那时候的你叫什么名字?”仙者问。 “暹河镇……” 这时,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突然从鬼侠客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大脑的神经开始刺痛,表情也随之变得痛苦——他正在努力唤醒被他亲手“埋葬”的记忆。 “啊,呃……” 鬼侠客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好好冥想吧!过往的一切,都值得你慢慢回味……如果你想找到‘归途’的话,至少在这之前,我建议你先找回你的名字。”仙者面无表情的说。 “呃,啊……我叫鬼侠客,不是陈丙天……对,我不是,我不是……陈丙天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鬼侠客痛苦不已,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边喊边叫,过往的记忆如浩瀚的烟云,在他脑海中快速、一遍遍的播放着,他曾经的失败和遗憾。 “这就是你吃掉我食物的代价。不过,对我来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可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一种救赎也说不定……天道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能遇到我子元虚,也算是一种造化。” “……痛苦可以让人看清事物的本原,在痛苦的煎熬中,你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或许,到最后,你将得到你内心所想的东西,直至‘归途’。” …… 仙者在鬼侠客面前念叨几句,随后,便化作一道虚无之仙气消失! 第79章 暹河镇:不可触碰的过错 二十五年前暹河镇 陈府内 “丙天呢?他怎么还没起床?” 白发苍苍的陈厚坐在大厅,用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往嘴里送,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 府中一片寂静,没人回应他。 于是,陈厚便开始呼唤府里的总管,“阿贵,阿贵……” “哎,来咯……”许久,阿贵才跑过来,然后急切的问道:“老爷,您找我?是不是又感到不舒服了?最近我耳朵有点背,刚刚在帮您煎药,没有听到您的吩咐,请您原谅……” 此时,阿贵的内心忐忑不安,就像做了什么错事。 “丙天睡醒没有?” 陈厚刚放下茶杯,现在又想喝。 “呃,少爷,他……” 阿贵一手端着茶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怎么了?我问你他起床没有?” 陈厚听起来有些愤怒。 阿贵知道这种事隐瞒不了他,于是说:“少爷,他昨晚没有回来就寝。” “这兔崽子,今天是他娘亲的忌日,在外面玩的晕头转向,乐不思蜀,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记,他真是要把我气死……”陈厚拄着拐杖,怒骂道。 “老爷,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见到陈厚的情绪有些失控,阿贵赶紧拉着他坐下,然后安慰他,道:“少爷年轻不懂事,他为人仗义,心地善良,就是贪玩了一点,等他以后长大,自然会懂这些事……” “你不用替他讲话,他什么德性我知道。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风花雪月、夜夜笙歌,他都已经十八了,不小了……做官他不感兴趣,经商也不是他想做的事,天天跟那帮猪朋狗友混在一起,这个家迟早要给他败没了……” 陈厚用手捂着他,一脸惆怅的样子。 一旁的阿贵见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砰!” 这时,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有人在吗?我是你家主人,我是陈丙天,快,快给我开门……” 陈丙天使劲地敲打着大门,并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听到是丙天的声音,阿贵赶紧去开门。一开门,丙天就趴倒在他身上,由于阿贵年老力衰,一个不受力就撞在门板上,丙天也因此摔在地上。 “哎呀,少爷,你没事吧!”阿贵也不顾自己有没有被丙天撞伤,急忙俯身想将丙天扶起。 可此时此刻的丙天却在呕个不停……他手里拿着一块粉色的丝帕,满脸唇印,衣裳不整,显然是刚从青楼回来。 与此同时,在院子中央,突然出现一袭黑色的瘴气,来者正是鬼侠客! 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和真实,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就身处于这个世界。尤其是当他看到丙天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开始悸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咦,嘻嘻嘻,我认得你,你是阿贵……来,咱们相识是友,来喝一杯!喝……”丙天醉醺醺地说。 “少爷,你喝多了,来来,我扶您回房歇息……”阿贵一脸沉重的看着陈丙天说。 这时,陈厚突然大声喊道:“你不要扶他!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你还知道有这个家……连你娘的忌日都忘了,真是个不孝子,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厚气得满脸通红,想冲过去教训丙天。 当陈厚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从鬼侠客身旁走过的时候,鬼侠客鼻子一酸,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爹……”鬼侠客看着陈厚的背影轻轻喊道。 然而,陈厚根本无法看到他的存在,更不用说将其触摸。 看到陈厚在向自己走来,喝的烂醉如泥的丙天放声大笑,他指着陈厚说:“咦,这不是陈大财主,我爹吗?爹……你的脸怎会如此通红,是不是跟哪个小姨子厮混,被她涂了胭脂在脸上呐,哈哈哈……” “少爷,不得无礼……”一旁的阿贵感觉大事不妙,于是呼唤里头的下人出来帮忙,“阿喜,小林,快出来帮忙,把少爷扶回房间……” “啪!” 陈厚一巴掌拍在丙天的脸上,他的酒也醒了一半。 “老爷,你,这……” 尽管阿贵知道丙天的所作所为有些过火,可他还是觉得陈厚下手重了些——丙天的嘴角都流血了。 “呵,呵呵……哈哈哈……” 地上的陈丙天在不断发出凄惨的笑声。 …… “打的好!打的好……” 丙天捂着脸,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靠近陈厚的耳朵说:“陈大老爷,你的这巴掌打的真响,谢谢你,我现在才看清你,看清这个家!” 听到这里,陈厚恼羞成怒,他一把将丙天推倒在地上,并指着他骂道:“畜生,你给我滚!我陈厚没有你这个儿子,滚——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踏入这个家半步!” 见到陈厚情绪激动,阿贵急忙上前安慰:“老爷,请息怒,别气坏了身体……少爷只是一时贪玩,年少轻狂,孰能无过,你就原谅他这一回,他已经知道错了……” “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个会知错悔改的人吗?这种人,留着也一无是处,倒不如,我,我现在就打死他!” 陈厚说着就要抡起拐杖砸向丙天,幸好被下人们拦住,这才没有伤到丙天。 “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地上的丙天放声大笑。 “是,没错,我一无是处,给你这个陈大富商丢脸了……我无法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为这个家考取功名利禄,或者成为一个年轻有为的人。” 丙天从地上站起来。 “在你眼中,我永远是个失败者,无论做什么也得不到你的认可,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满意了吗?!”最后,丙天咆哮道。 “滚,你给我滚!” 陈厚仍在气头上,无论阿贵和家里人怎么劝他,他也坚决要将丙天赶出陈家! “你放心,我这就走,反正,反正这个家,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家的感觉……” 说完,丙天夺门而逃,奔跑于大街中。他不顾人们的眼神,跌倒后又站起来,一直跑,跑到无人知晓的地方,直到他内心不再感到彷徨。 一旁的鬼侠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分,同时充满了懊悔。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样让人憎恶。 第80章 逃离等于自由 离开陈家之后的丙天,依旧像以前那样与那群狐朋狗友饮酒作乐,夜夜笙歌。唯一的不同是,他以前还会摸着路回家,现在,他干脆就住在青楼,有的喝,有的玩,生活赛过神仙。 看着变本加厉的丙天,鬼侠客这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该死。 不知不觉,数个月过去。丙天还是一点都没变,整天大吃大喝,还为娼妓赎身,花钱如流水,纸醉金迷,完全不懂得爱惜钱财。 一日,青楼的一个酒保细声与老鸨交谈,“黄姨,我偷偷帮你算了一笔账,陈厚的儿子陈丙天,从冬月到现在,已经欠下我们三十万两,如果……” “嗯……”黄姨抬手打断酒保的话,“这个我清楚,我现在对他的钱不感兴趣……自从他被他老爷子赶出来以后,他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要不是看在他爹的面上,我们紫苑楼绝不可能给他赊账。” “那你的意思是,他欠我们的这些钱,你不打算要回来了?”酒保好奇的问。 “小润子,你还是比较天真的,”黄姨露出阴险的笑脸,“三十万两那么大一笔数目,我不光要全部拿回来,而且还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润杰饶有兴趣的问。 听到这里,黄姨瞥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众所周知,陈家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他在长安城的那几间商铺,那里寸土寸金,光一间就值不少钱,何况他还有三间!不知有多少富豪在觊觎它们。要是可以把那几间商铺拿下,我们不光发财,以后的日子也会舒坦不少。”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呢?”润杰问。 “自然是要用计,至于是什么计,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哼,哼哼哼……” 说完,黄姨用她那肥胖的手指戳了一下酒保的脸,然后扭着风骚的大屁股走掉了。 这一切,都被鬼侠客看在眼里:这就是曾经的我,真实的我,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而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行! 然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没过多久,陈家便传来噩耗——“锦”字号和“绣”字号的大掌柜离奇失踪! ——就在三个月前,他们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大单,有个买主要从他们【陈天坊】买走一百万匹布。按照约定,对方事先给【陈天坊】预付定金一百万两,如果在约定日期内【陈天坊】无法按时交货,那卖家则需向买家赔付数额为定金十倍的违约金!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四分之一,别说数量还差一大截,就是所有的染坊加班加点赶工,也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货品的交付。更重要的是,市面上的【蓝】供应不足,很快就到了无【蓝】可买的地步,染坊正面临产量严重滞后的困境!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天坊】的两大掌柜突然失踪,这为陈家能不能打赢这场保卫战留下很大的悬念。 话说回来,经过陈家几代人的苦心经营,他们的布匹生意遍布全国,在河南、陕西、四川、山西和ah等地都有他们的经销点。在当时来讲,【陈天坊】就是布匹行业的代表,尤其以“锦”、“绣”、“人”、“间”四大布行和“天”、“地”、“坊”三大母店最为有名。巅峰的时候,在一年的时间内,陈天坊光布匹的收入就有几千万两,可谓是富可敌国! 陈家大厅内 “锦”字号和“绣”字号两大掌柜失踪的事很快就让内部乱成一锅粥。除了“天”、“地”、“坊”这三家布行的掌柜没有来,其余店铺的掌柜均齐聚陈家讨要说法,甚至还有外面布行的人来讨债。 究其原因——“锦”字号和“绣”字号有两位掌柜,一个叫陈茂,是陈厚的弟弟,另一个是陈厚的侄子,叫陈贺。他们俩长期压榨其他布行的收入,经常以“平衡收支”为由挪用公款,以满足个人私欲。下面的布行每次把核对好的账目给到他俩手里的时候,数目就开始错乱,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更重要的是,【陈天坊】掌控下的二十四家染坊中,一向都由陈茂和陈贺说了算,他们想提价就提价,横行霸市,贪得无厌。每一次不是拖欠货款就是延期交货,长久以来,人们早已对这两人失望透顶,甚至逐渐对【陈天坊】失去信心。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们是龙头布商,市场和消费者没有他们不行,该买他们的货还是得买。 不过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因为之前染坊就积压了许多货单,这些货单大多还在制作中,而且基本都是已付款的单子,是必须要交货的。 粗略计算,这些货单的金额竟高达一千九百万两!!! 这次,他们莫名其妙的消失,很明显是携款潜逃。因为由他们管理的那两家布行,里面钱财一空,而他们的家眷也一并失踪了。 “快把人交出来!” “陈厚,他们跑不了的,你不要再包庇他们了……” “没错!陈茂和陈贺他们私吞公款,现在连我们的货款也想吞掉,不可原谅!” “兄弟们,今天他们要是不还我们货款,我们就把这陈家给拆了!” “对,拆了!” …… 在陈家的大门外,围着一群讨债的人,他们有的是【陈天坊】的伙计、有的是原料商、有的是富绅,还有一些做布匹生意的同行…… 很快,陈家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对此感到好奇:堂堂暹河镇的首富怎么遭人上门讨债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群人中,鬼侠客的身影赫然在列! 谁能想到,风光一世的陈厚到了晚年会遇到滑铁卢一战。 “老爷,你不能出去……” 阿贵强行拉住陈厚,他这才停止脚步。 “贵老说的没错,老爷,你不能出去。这帮人要么见到人,要么拿到钱,否则他们是不肯罢休的。” 这时,“人”字号的掌柜蔡旦挡在陈厚面前,不让他出去。 “他们两个究竟亏空了多少银两?” 陈厚捶胸顿足。 “……”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蔡旦和“间”字号的掌柜罗忠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在问你们的话……” 陈厚用拐杖震了几下地面,发出一阵愤怒的响声。 “老爷子,”罗忠显得很为难,“自从你退下的这几年里,布行的生意一落千丈,一天不如一天。然而,陈茂和陈贺却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和目中无人,他们出手阔绰,花钱大手大脚,完全不懂得节制,关键还贪得无厌。” “每次他们挥霍完自己布行的钱库时,都会将手伸向其他布行,然后再在账簿上动手脚,让其他布行为他俩的过错买单。最后,他们实在是收不敷出,只得动起染坊的主意……他们这次卷走染坊的货款,加起来有一千九百万两!”最后,罗忠用深沉的语气说。 “一千,一千九十万两,一千九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目,陈厚感到十分的痛心和震惊,他的嘴里在不断念叨着这个数额,全身开始颤抖。 此时的陈厚,他眼角泛着泪光,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想到陈家几代人的家业就要葬送在他手中,他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现在他还不能死,陈家还要靠他支撑下去。 “也罢,”过了一会儿,陈厚痛定思痛,他安慰大家,道:“就当失去几家布行,我们咬咬牙,还是可以度过这道难关的。” “没用的,老爷,其实这一千多万货款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解决的。现在最要命的是压住陈天坊命脉的那一张大单!”蔡旦对陈厚说。 “什么?你说的大单是什么意思?” 陈厚抬起惊愕的眼睛——蔡旦的话令他背脊发凉。 …… 就这样,蔡旦一五一十的将神秘人预订一百万匹布的事情告知陈厚。 最后,蔡旦说:“这张订单是丙天少爷在青楼与那人所签,估计他是被下套了,在醉酒的时候与人签订了合约……至今我们还不知道买主是谁。” 这时,罗忠说:“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是有人故意布的局,想置【陈天坊】于死地!陈茂两人的携款潜逃是导火线,接着是神秘人的货单,迅速引起连锁反应,把我们逼到死胡同。” “没错,目前我们面临的问题很多,情况也十分危急……如果解决不了原料采购、工人罢工和资金短缺这些问题,染坊就无法开工,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完蛋!”蔡旦说。 “所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猎杀行动,敌方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如果不尽快把‘资金短缺’这块窟窿补上,我们将大难临头!” 罗忠的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我来的时候还听说,丙天少爷最近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加上紫苑楼那边的数目,大概有三百万两,这无异于雪上加霜。这次,【陈天坊】,恐怕……” 他们当中,不知是谁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陈厚听完后,心头一阵绞痛,血压飙升,差点脑溢血!当场晕死过去,幸亏被掐住人中,这才保住他的命。 “逆子,逆子……”陈厚举起他颤抖的右手,然后用虚弱的语气说:“我不要,我不要再看到这个败家子,永远也不要……” 可以看出,此时的陈厚充满了绝望,他对丙天感到彻底的失望。 “爹……” 鬼侠客情不自禁的喊出这个字——这个字埋藏在他心里许多年,到今时今日,他才有勇气面对。 第81章 自负与遗憾同伴而行 在安顿好陈厚之后,蔡旦和罗忠便和其他人一起出门解决门口的纷乱。 “咯吱……” 陈家的大门突然打开,蔡旦和罗忠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到是“人”字号和“间”字号的掌柜,立马蜂拥而上,讨要说法。 “怎么样?蔡掌柜,陈茂那两人在不在里面?” “大家静一静……” “静个屁!叫陈茂他们出来,还我们血汗钱……” “对,今天要是不把他们交出来,我们马上去报官,将这件事告到官府!” “陈厚,你给我出来,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 即使是蔡旦和罗忠两人站在众人面前,也难以平息他们的怒火——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乌泱泱的一片,一人一句,根本停不下来。 …… “大家请安静……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先听听蔡掌柜和罗掌柜怎么说。” 许久,在这帮人讨债的人中,终于有人愿意出来讲句公道话了。 蔡旦和罗忠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芜湖的叶掌柜。 “好!那我们就给叶掌柜一个面子……蔡掌柜,你们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南阳的温掌柜说。 听到叶掌柜和温掌柜这么一说,大伙才安静下来。 这时,蔡旦往前站出一步说: “各位老板、掌柜,还有各位伙计,谢谢大家给我说话的机会……关于陈茂和陈贺携款潜逃一事,我和罗掌柜已经向陈公汇报情况……” “只是,此事兹事体大,加上近来陈公的身体抱恙,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决断。所以,陈公想大家给点时间给他,三日后,在龙凤楼对此事做出决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见到大伙没人吱声,罗掌柜转向叶掌柜说:“叶掌柜,您也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虽然这件事是陈家不对在先。不过,您也知道,做生意这种事,哪会总是顺风顺水,大家都会有遇到困难的一天,希望您……” 听到这里,叶掌柜抬抬手说:“诶,罗掌柜,我明白你的意思。怎么说陈公对我也有知遇之恩,若不是陈茂和陈贺两人把事情做的太绝,我又岂会跟大家在此喧哗闹事……既是陈公身体抱恙,劳烦你和蔡掌柜多多照顾他老人家,咱们三日后,龙凤楼见!” 说完,叶掌柜向众人说:“各位老板、掌柜和伙计,近日陈公身体抱恙,实在不宜催促他老人家,这样没有道义可言。三日后,我们再聚龙凤楼,共同商议解决的事宜。” “好!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到时还没有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咱们官府见!” 说罢,温掌柜便领着自己的伙计走掉了。 紧接着,叶掌柜也带着自己的人走掉。 很快,门前的人就走光,变得空荡荡,只留鬼侠客一“人”。 不一会儿,蔡旦一行人也进去了,他们把门一关,当日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幕立刻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仿佛只是发生在昨日。 这时,他看了一眼陈家的牌匾,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化作一团黑烟就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现身紫苑楼。 这时,一名粉衣女子与他擦肩而过,她长发飘飘,香肌若滑云,姿色绝千霞之烟。 此女子正是王瑾茹,乃紫苑楼的王牌歌姬。 只见她轻轻推开一间客房,然后走了进去。 于是,鬼侠客也跟着走了进去。 …… 客房里面 瑾茹正坐于床边,望着熟睡中的丙天发呆。她的眼神迷离,就像那潺潺之清泉,滢滢透彻,却无法猜中她的心思。 就在这时,瑾茹用手抚摸了一下丙天的脸颊,似乎对他有种特别的依恋。 这一幕,几乎令鬼侠客热泪盈眶,他的内心狂流涌动,给人一种温情而酸楚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有几个世纪都未曾出现过,直到他再次遇到眼前的王瑾茹。 “你的手,好暖……” 不知从何时开始,丙天已经醒来,他及时抓住了瑾茹想要缩回去的手,并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怎么,害羞了?你一大早就偷溜进我的房间,不会告诉我,你走错房间了吧?” 丙天用手挑逗了一下瑾茹红晕的脸颊。 “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瑾茹立刻站起身,背对着丙天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丙天从身后将她抱住。 “你不要这样,”瑾茹轻轻推开丙天的双手,“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果然,你心里面还是有我的……说吧,你今日到我这闺阁所为何事?” 丙天坐下来,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要将茶往自己口里送,他的手就僵硬在半空,只因他听到瑾茹说: “你爹出事了……” 丙天愣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口将茶杯中的茶水饮光,“我已被他赶出家门,早已不是陈家的人……” “丙天!”瑾茹突然转身,表现的有些激动,“这件事关系到你们陈家的存亡,你不要再意气用事……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到陈家,你爹,他现在需要你!” “呵,”丙天冷冷一笑,“他当初赶我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如果那时候,他能稍微对我有耐心一点,只要一点点就足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足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错了,丙天,一直以来,你都错怪你爹了。他之所以对你要求这么严格,是因为他想让你变得更好,这样才能继承陈氏的家业,带领陈家走的更远……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亲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自然……” “住口!”丙天呵斥道:“我只是喜欢你,但这并不代表……不代表你可以对我说三道四,我陈丙天,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事!” 面对丙天无理的斥责,瑾茹自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她用失望的语气对丙天说:“陈丙天,你太自负了,我想你永远也不可能明白,你为什么会输……” 瑾茹丢下这句话就走掉了,留下一脸木讷的丙天——此时的他后悔至极,他是那样的倔犟,即使知道是自己的错,永远也不可能第一个道歉。 鬼侠客静静的看着一脸茫然和充满懊悔的自己,不带任何的表情,似乎他也认为:陈丙天不值得同情。 第82章 龙凤楼——人去楼空 三日后龙凤楼 这一日,在龙凤楼的第二层,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布商,他们都是为货款的事而来。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各自为营”,在那里说个不停。 不一会儿,陈厚就出现了——在蔡旦和罗忠两位掌柜的搀扶下,他步履蹒跚的走到最前面的一排椅子上坐下。 ——陈厚用颤抖的手端起茶杯,轻轻啖了一口,然后看了看他面前的这些人。 整个大厅坐满了人,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几桌,一百多号人,两百多双眼睛正盯着陈厚看! 这样的一幕以往都是在每年的分红大会上才看得到。自从他退下的这五年时间里,便再也没有举办过这样盛大的饭局。 “各位同行的同仁,呃……” 陈厚觉得自己不该坐着说话,于是想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却十分的僵硬,没有办法马上站起来。 蔡旦等人见状,遂上前将其扶起。 “关于陈茂和陈贺两人携款潜逃一事,给大家带来重大的损失,我深感抱歉。在此,我陈某先向大家赔礼道歉。” 说罢,陈厚就向在座的人鞠躬道歉。 “陈公,您这是做什么?是陈茂他们犯了错,又不是您,您大可不必这样。” 叶掌柜站起身,亦向陈厚深鞠一躬。 其他人见状,齐刷刷的站立起来,向陈公鞠躬致敬! “感谢大家的谅解,呃,咳咳,我年事已高,我的那个儿子又不成器,本想将【陈天坊】的生意交给陈茂他们以后,就可以颐养天年。没想到,最后竟搞出这么一摊事,我真是悔不当初……” ——陈厚的眼角开始湿润。 他用丝帕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眼泪,接着说: “【陈天坊】,它不仅是一个令人熟知的名字,它更是一段历史……你们在座的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是我们【陈天坊】曾经的伙计,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最后因为某些缘由分道扬镳,但我相信,我们的内心始终是在一起的……” “比如说,温道仁,温掌柜……葛尚钧,葛老板、叶孟轩,叶掌柜,还有华草堂的仇掌柜等等,你们都曾与【陈天坊】并肩作战过,那段时光,是我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泣泣……” 陈厚早已热泪盈眶,他正在用丝帕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众人见状,面露难色,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华草堂的掌柜仇佳儒说:“陈公当年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如果没有你当时十万两的慷慨解囊,我华草堂又怎会有今时今日这般风光的局面……陈公,只要你一句话,我仇某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你到底!” “所以,陈茂欠我的那几十万两我不要了,不仅如此,我还要向陈公资助五十万两!”仇佳儒最后说。 “这……” “噢嚯,五十万两……” “仇掌柜大义,我吴四海也愿意资助一千两!” “我资助三千两,和陈公共渡难关!” …… 仇佳儒此话一出,立马引得现场一阵哗然,大家纷纷讨论自己的立场。 温道仁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于是站起来说: “各位,麻烦安静一下,请听我一言……” “我其实并不认同仇掌柜的做法,虽然我很敬佩陈公的为人,他对我们这帮人也是足够的仁义,但是在利益面前,我们都应该先考虑自身,因为人都是自私。” “如果这次我要不回那一百万两,我的布行很有可能就会倒闭,我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也会因此沦落街头。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 “温掌柜说的没错。”叶孟轩说:“情义归情义,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再深的情义,在生存面前也会变得苍白无力。陈茂和陈贺卷走的不仅是我们的血汗钱,还有我们生存的机会,如果这笔钱要不回来,那我们就真的会一败涂地,想要再翻身,机会是何其的渺茫……” 听完叶孟轩和温道仁两人所言,现场再度变得乱糟糟,人们在仁义与钱财之间踌躇不定。 …… “咳咳咳” 就在这时,陈厚用拐杖敲了几下地板,然后咳了几声: “大家稍安勿躁,我今天来到这就是为了解决大家的问题,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只是,你们也看到,【陈天坊】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厚……” “不过,我陈某也不是那种会赖账的人……来人,把它们抬上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下人们抬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出现。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里是一千万两银子,”陈厚指着地上的五个大箱子说:“还有我手里的这些地契,它们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陈厚将地契拍在桌子上,接着说:“现在,你们可以来取回自己的银子了……当然,如果有谁愿意与我陈厚一起迎接生死挑战的同仁,我欢迎他,我们陈家的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他的大恩大德!” 说罢,陈厚向在场的所有人抱拳鞠躬。 这时,叶孟轩第一个走出来,他向陈厚抱拳鞠躬,“陈公,您多保重!” 说完,叶孟轩便领走了二百三十万两银子。 随后,便听到“哐锵”几声——下人敲了三下锣,表示叶孟轩与【陈天坊】彻底断了关系。 接着,是温道仁向陈公行礼,他领走的是一百二十万两。同样的,下人敲了三次锣。 “徐州掌柜,领十万两!”——敲锣三声。 “隋州掌柜,暂存三十万两公款。”——敲锣一声,蔡、罗两位掌柜向其鞠躬道谢。 “苏州掌柜,领七十万两……”——敲锣三声。 “华草堂掌柜,入账五十一万两。”——敲锣一声,蔡、罗两位掌柜向其鞠躬道谢。 …… 转眼间,龙凤楼人去楼空,满满五个大箱子的银子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被瓜分完毕,这里面几乎包含了陈家所有的积蓄。 到目前为止,他所剩的资产只有那座老宅和那二十几间染坊,以及长安的那几间布行。 一下子,陈家从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业巨头,变成这个时代一个摇摇欲坠的飘零者。 “陈公,我帮你清点完毕了……加上地契的价值,我们一开始有一千六百九十万两,除去被领走的一千二百六十万两,我们现在还剩四百三十万两。”蔡旦手里拿着账本,走到陈厚身旁说。 “扑通” 只听见“扑通”一声,陈厚突然跪在蔡旦和罗忠面前说:“蔡掌柜,罗掌柜……” “陈公,陈公,你这是在做什么?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请起……” “你这是在折煞我们俩啊,陈公,快快请起……” 蔡旦和罗忠两人惊慌失措,欲将陈厚从地上拉起来,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无奈,蔡旦和罗忠只能跪下,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没那么心慌。 “对不起,蔡掌柜,罗掌柜,呜呜……”陈厚抱着两位掌柜痛哭,“没想到我陈某犯下的错,最后却要让你们二人做出牺牲,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俩,呜呜呜……” 见到陈厚哭的如此伤心,蔡旦和罗忠两位掌柜均潸然泪下。 其中,蔡旦说:“陈公别说这种话,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蔡旦。如今【陈天坊】有难,我又岂能见死不救……泣呜,如果可以救活【陈天坊】,别说区区的一间布行,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没错!啊呜……”罗忠哭的稀里哗啦,“陈公,我的这条命是你捡的,我跟了你几十年,也享受了几十年,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我岂能忘恩负义呐!啊呃,呜呜……” “蔡旦,罗忠,你们真乃至交……我陈厚有你们,死而无憾矣!”陈厚对两人说。 “陈公……” “陈公!” 三人抱作一团,哭成一片。 此时此景,无不让人动容。 第83章 老鸨闹事 之后,在经过调查,发现购买一百万匹布的那个神秘买主是【陈天坊】的死对头【蓝旗社】。 不仅如此,他们还私自贿赂“天”、“地”、“坊”这三家布行,暗中买走他们布行库存中的三十万匹布,并以朝廷的名义,向【陈天坊】再进五十万匹布,且已签订协议,月底这个冬月交付布匹。 与此同时,他们还买断了市场上的【蓝】,借机哄抬价格,摆明了要彻底整垮【陈天坊】! 这样一来,即使陈厚他们想办法搞到【蓝】,那他们也没有多余的资金支付工人的费用,二十几家染坊,光一天的费用就要好几万两的支出。如果找不到资金援助,不出几个月,陈天坊必定垮台! 显然,【蓝旗社】那帮人就是看中这一点——他们认定,陈家资金短缺,内部管理混乱,加上陈丙天在外面胡作非为、挥霍无度,昔日的商业帝国危机重重,摇摇欲坠。所以,【蓝旗社】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向他们发起进攻。 事实亦是如此,陈厚已经亮出底牌,陈家目前最值钱的东西只剩长安城的那几间布行,也就是“天”字号、“地”字号和“坊”字号。这几家布行是【陈天坊】的根基所在,可以说,没有它们,就没有【陈天坊】的存在。 所以,在陈厚心里面,这三家布行的意义远大于它们本身的价值。 因此,当蔡旦和罗忠提出要拿这三家布行的控制权与【蓝旗社】和解的时候,陈厚坚决不同意,死也不行! 就在这时,紫苑楼的老鸨黄姨上门讨债,同时和她一起的还有一群打扮妖艳的青楼女子。她们围堵在陈家门口,一阵喧嚷,惹得路人纷纷围观。 很快,陈家就被围着水泄不通——堂堂暹河镇的土豪遭一群红尘女子堵门要债,这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人们看的津津有味。 只见黄姨一手拿着账簿,一边念道: “冬月十二号晚,陈家少爷陈丙天在我紫苑楼预订了三间上房,共有三十位佳人陪伴……当晚共计消费五万两。” “冬月十五,三更夜,陈丙天独拥四位佳人共度春宵,其余客人,一共八桌宾客均由陈公子买单,当晚共计消费八万两。” “腊月初八,陈丙天陈公子庆生,为八位姐妹赎身,记账九万两,其余消费十二万两。” “元月十一,招待贵客五桌,王牌歌姬出演助兴,记账七万两。” “元……啊呀……这是什么东西?泼的我一身都是,好臭呀,好臭……” 老鸨正念的起劲,突然就被泼了一身脏东西,她用手闻了闻,是粪水! 朝她泼粪的那人正是阿贵! “你个疯婆子,一大早在这瞎嚷嚷些什么?!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臭老鸨吗?” 阿贵一出来就对这帮来闹事的人破口大骂。 “哎呀,你,你个老不死的,我来这里要债,你凭什么管我?!” 黄姨又气又羞。 这时,她旁边的那些青楼女子捂着鼻子,纷纷远离她,现在也只有那些蚊蝇敢靠近她,可以说是臭气熏天。 “哼!笑话,我是陈家的总管,你们在这里撒野闹事,我不管你们谁管……再不走我叫官府的人抓你们!”阿贵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老鸨说。 与此同时,他扫了一眼老鸨旁边那群打扮妖艳的青楼女子,道:“你们一个个恬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衣着暴露,在这鬼哭狼嚎……回去照照镜子,你们像个什么东西,丑八怪!” 听到阿贵这么一说,那些女子立刻反驳: “你才是丑八怪!丑的要死,弯腰驼背的老东西,怎么好意思骂别人是丑八怪,笑死人了,嘻嘻哈……” “就是,一条看门狗而已,神气什么……” “你们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恶犬喏,哎呀,我好害怕,害怕他突然跑过来咬我……” …… 青楼女子说着说着就发出窃笑的声音,全然不顾周围看众们的眼神,最后竟哈哈大笑,嘲笑起阿贵来。 阿贵忍无可忍,拿起手里的扫帚,对这群可恶的女子进行驱赶,“厚颜无耻的妖孽,我让你笑,笑……再不走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此时此景,让路人哭笑不得——年近古稀的老人在驱赶一群青楼女子,由于他腿脚不利索,所以他并没有能够追上她们,而她们则一边躲避阿贵的扫帚,一边在嘲笑他,看上去就像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就在阿贵举起手中的扫帚,即将扫中一个女子时,却被黄姨一手摘下他手中的扫帚,不能如意。 黄姨将扫帚扔在地上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几个月来,贵府的陈丙天陈少爷在我紫苑楼吃喝玩乐,还住在那里……逍遥快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开门做生意,难道是为了免费服侍他吗?显然不是。” “我们的这些姐妹命运坎坷,为了生存而牺牲尊严,要经过多少次肉体的摧残和折磨才有那么一点收入,甚至于她们的灵魂,也在饱受折磨。” “大家评评理,我应不应该管他们要账?没有这些钱,我们还怎么活下去!咦咦咦,呜呜……” 老鸨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其他的姐妹见状,也纷纷掩面痛哭。 女人们的哭声很快引起路人的共鸣,大家也都纷纷表示:陈家应该向她们支付这笔账。 眼看形势一边倒,阿贵气得咬牙切齿,可他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蔡掌柜和罗掌柜走了出来。 只见蔡掌柜径直走到老鸨面前,并拿出一沓银票,“这里是二十万两,你拿着,给你的这些姐妹发福利,今后不许你再在这里出现!” 见到银票,众女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可是,老鸨似乎对数额不满意,她把银票攥在手里,用骄横的语气说:“二十万两,哼!你们在打发乞丐吗?就这点钱,连他的房费都付不起!你看看账本,陈家少爷欠我们是五十万两才对……” “呃……” 蔡旦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老鸨,这让她的内心有点慌,以至于她不敢接着往下说。 “五十万两……你个臭老鸨,我看你是在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蔡旦指着老鸨的鼻子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蓝旗社】的蓝禾尊干的那些勾当事,尔等知道我家少爷好胜心强,故意设计,让他签下买卖的订单,你好从中牟取利益!以这样的方式搞垮竞争对手,简直无耻!” “还有,让丙天花钱为她们赎身的那八名女子,我想她们之后并没有从良吧……有人看到她们现在仍在你的紫苑楼用自己的肉体做交易,难道说,这都是她们自愿的?!” “放着来之不易的正常生活不过,偏要当男人们发泄情欲的工具,惹得一身臭。除了说她们是天生的贱胚子,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她们?!” “你……” 面对蔡旦的质问,老鸨无言以对。 “你识相的话就拿着这些银票滚蛋,少在这装疯卖傻,丢人现眼!”蔡旦身后的罗忠对老鸨说。 见到所有的事情都败露,老鸨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掉。 “慢,你如果看到丙天,你告诉他,尽快回来,陈家需要他。”蔡旦最后说。 …… “咯吱……” 陈家的大门再次在鬼侠客面前关上,留下的只有空气中无尽的愧疚和遗憾。 第84章 鬼戒——十字终焉 【陈厚之死】 经过与【蓝旗社】为期一个月的协商,最后以陈家的妥协告终。 ——双方达成一致,【蓝旗社】撤回一百三十万匹布匹的订单,不会对合同的条款进行索赔。作为终结合同的条件,【陈天坊】将“天”字号、“地”字号和“坊”字号的控制权全部划归【蓝旗社】,包括它旗下的二十三家染坊也一并划归【蓝旗社】所有。 到目前为止,陈厚只剩一间染坊,以及一座古宅。名震天下的【陈天坊】几乎在一夜之间倒塌,暹河镇的商业神话也在顷刻间覆灭,化作一缕历史的青烟,四处寻找灵魂的慰藉。 有幸的是,鬼侠客握住了这缕烟气,它完整地向鬼侠客展示了【陈天坊】的发展史,从祖先的那辈开始慢慢茁壮成长,直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手里的这团烟气——抓住的是对它的遗憾,却始终触碰不到它的灵魂。 最后,鬼侠客放手了,让其继续寻找真正的归宿。 就在这个时候,陈厚的病情加重,已经不能下床。而【陈天坊】被【蓝旗社】并购的消息一经传开,陈丙天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没人再见过他。 …… 这一日,天气明媚,万里无云。 长时间卧床不起的陈厚突然竖起身体,如同诈尸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喊道:“阿贵,阿贵,贵……” 许久,阿贵才听到有人在喊他。起初,他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对着自己的耳朵又是拧掐又是拍打的,渐渐才发觉是有人在叫他。 顺着声音的来源,阿贵发现,是床榻上的陈厚在呼喊他! 阿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满心欢喜,却是一惊一乍的走向陈厚。 原来,陈厚是想去看一眼那间叫【金涟】的染坊——这是陈家最早创立的染坊,从金涟坊到成龙坊,历经五代,共计一百三十余年,却在短短的半年内化为乌有。真是天意弄人,令人措手不及。 …… 陈厚和阿贵两位老人矗立于金涟坊的门口,许久,他们都没有走进里面,只因里面有太多的感叹和遗憾。陈厚怕来不及,一一将他们回忆。 这是留给丙天唯一的资产,包括那座老宅,可他却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或许,只有他们身后的鬼侠客,他才知道陈丙天的下落。 最后,在阿贵的搀扶下,陈厚来到了陈氏家族的祠堂。可以感知到,陈厚的生命在凋零,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全身就剩一副骨头,摸上去硬邦邦,如同尸体一般。 在陈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陈厚长跪不起,这一跪,也是永远。 和陈厚一起跪下的还有鬼侠客,此时此刻,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等了几十年。 …… 【瑾茹出嫁】 走出陈家,鬼侠客忽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鞭炮声——有人娶妾。 不知怎么的,鬼侠客的内心变得忐忑不安,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显然,这个即将出嫁的人,她牵动了鬼侠客的灵魂。 一户人家门前,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屋里屋外张灯结彩,敲锣打鼓,鞭炮连连,好不热闹。 很快,一位身穿华丽嫁衣的美丽新娘出现在鬼侠客面前,尽管她戴着头盖,但鬼侠客却一眼就认出她来,她正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为之痴狂的女子——王瑾茹! 鬼侠客慢慢走近新娘,然后用颤抖的手掀开她的头盖……再次见到王瑾茹的时候,他的世界仿佛重新获得了光明,他的容貌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原样,变成真正的“陈丙天”。 见到新娘的头盖被掀开,大家都觉得奇怪,刚刚明明没有风,头盖怎么会飞起呢?难道是遇到了鬼王抢亲了? 这时,一滴泪珠落在王瑾茹的脸上,她感到很奇怪,刚刚的那股气息,好熟悉,好像他的味道。 很快,人们又为新娘重新盖上头盖,然后起轿,前往新郎家。 此时此景,鬼侠客无比之动容,他想重新拥抱失去的东西,却无法将眼前的一切触及——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花轿离他远去。 在最后一刻,鬼侠客看到花轿里面的王瑾茹回过头,似乎是在期盼谁人的到来。 果然,她看到一个人跪在地上痛哭,他披头散发,衣裳破烂,却看不到他的脸。可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陈丙天! “停轿,快点停轿,停呀……” 花轿内的瑾茹在呐喊,奈何外面敲锣打鼓和鞭炮声过于嘈杂,人们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喊声。 没办法,瑾茹只得选择跳轿。可当她跑到那里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枚金色的发簪。 瑾茹捡起地上的发簪,她认得上面的花纹,这是在一家首饰店看中的发簪,原来,他有在用心…… “陈丙天——我知道是你,你既然不肯见我,又为何突然出现,啊呜呜……” 瑾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曾发过誓,不会再为陈丙天落泪,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因为在她心里,她还爱着那个虐她千万遍的男人。 …… 瑾茹泪干,然而,丙天却始终没有出现。 最后,瑾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将发簪摔在地上,“陈丙天,你记住,今生是你负我,如果有来世,你我不问红尘,只看刀剑!” 说完,瑾茹转身走掉。她的离去,令一直藏身在角落的丙天痛彻心扉,还有她身后的鬼侠客。 终于,王瑾茹嫁了。 【鬼戒】——领悟鬼仙之力 之后,陈丙天来到一处坟地,想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 在他割腕以后,他的血顺着地面流向一座墓碑,整座墓也因此释放出绿色的冥惑之息,仿佛鬼王降生! 不知过了多久,丙天感到自己的脸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好像有人在用火烧他的脸。 “呀啊……” 他感到无比的刺痛,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从昏迷中苏醒。 然而,此时的他早已面目全非——他的脸皮被撕下来,整张脸鲜血淋漓,全然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就是代价,你获得重生的代价。” 在昏暗的一角,出现一个神秘的身影。 “我是楚河君,你的这条命是我救下的,”楚河君走近陈丙天,抬起他的手说:“但是,你的灵魂,却是这枚鬼戒赋予的。” 这时,丙天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这枚戒指——鬼戒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冥惑之绿光,里面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欢迎加入天神末,从这一刻起,你就就是天神末的人。”楚河君接着说:“鬼戒乃圣鬼之物,你与它的机缘颇深,好好利用它的力量,你将成为让令人畏惧的存在。” “……” 见到丙天不说话,楚河君问:“你还在为你容貌的事感到不知所措吗?其实大可不必,从今往后,你将不再是原来的你。给自己起个名吧,和一个全新的自己一起,忘掉过去,去寻找未来的自己……” “全新的自己……”丙天自言自语道。 “没错,撕下你的脸皮就是给你换了一个身份。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来吧!尝试着喊出你的名字,发自内心,喊出你的名字……” 楚河君的声音就像从丙天的灵魂深处发出,驱使着他喊出自己新的名字。 “鬼,侠,客……鬼侠,鬼侠客……” 终于,陈丙天拼尽全力喊出这几个字,释放出自己全新的生命力! “很好,走吧!鬼侠客,我带你离开这里,去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 就这样,楚河君和鬼侠客一道离开了山洞,朝着蔚蓝的天空飞去。 …… 天神末之鬼擎峰鬼云阁 此时的“陈丙天”正在修炼黑灵圣法,他全身冒着黑烟,法力在无限逼近仙灵之力,却怎么也无法突破第十章经的“仙劫”,最后吐血而止。 ——修炼黑灵圣法的时候,只有将“鬼炼”和“仙劫”逐一突破,方能修炼成鬼仙之力! 见到以前的自己无数次败给仙劫的试炼,鬼侠客不禁在想,难道自己真的无法突破仙劫的试炼,那为什么秋代雪他们就可以,我不服,我不服…… 鬼侠客越想越难受,最后跪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已经放弃所有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领悟不了仙劫真正的奥义?为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团绿色的氤氲之息从鬼戒中释放出来,在鬼侠客面前化成梦·迷城的光影,不断回放着他的一生,包括他两次被秋代雪击败的场景! 这一次,他清晰的看到,原来,他是被秋代雪用同一种力量的不同招式击败。也就是说,击败他的不是鬼仙之力,而是它的招式! 也许,秋代雪并没有修炼成鬼仙之力,只不过,他所使用的招式,发挥了鬼仙之力真正的力量,这才是最上乘的力量!!! 鬼侠客大彻大悟——最后,他悟出黑灵圣法的真谛。 其实,黑灵圣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十一和第十二章经,只要将“鬼炼”篇和“仙劫”篇放在一起合练,就能练成鬼仙之力! 不过,在获得鬼仙之力后,鬼侠客却不再眷恋人间烟火,而是选择留在过去的世界,只因在那里,有个叫王瑾茹的女子。 十字终焉。 …… 第85章 堕仙篇(一):守夜人阿四——暗夜烛火,独行者! 秦府 “你不是阿四……你到底是什么人?” 北柬手执无冕宝剑,与秦府的阿四在对峙。 可以看到,本为秦府一名普普通通的守夜人阿四,而他现在的样子,却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阿四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的眼睛也变成白目,上面一片苍茫,仿佛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呵,为什么,人们总是那么容易被表面的东西迷惑,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东西,他们却发现不了,那才是最本质的东西呐。就像现在的你,你体内隐藏着一股无法预知的可怕力量……” 阿四面无表情,就像在对空气说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要让石海光盗走遗仙锁?你知不知道它对秦家意味着什么?”北柬质问道。 “遗仙锁本非凡尘物,留在他们身边,那才是对他们生命最大的威胁。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你体内的堕仙之灵,它时刻会将你吞噬,届时,这世间便会多一个魔。” 阿四抬起头,用他那对充满神秘的白目盯着北柬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身上的秘密?” 北柬举起手中的剑,指向阿四。 “我是凡人,只不过,我跟普通人有点不同,我拥有一双可以看见黑暗的眼睛。作为守夜人,如果我眼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么,我就需要将它们清理。” 说话间,阿四掌间就凝聚了一团白色的气焰,上面的真气异常的强大,肃杀周围的一切,连风都静止了! “什么?!这个阿四,他居然拥有这么强的灵力……呃,这家伙,还说自己是普通人,若没有仙魄,又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灵息!” 北柬的额角在不断冒出冷汗,他对阿四异乎寻常的灵力感到无比的震惊! “所以,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了吧?云外侠客,北柬……” 话音刚落,阿四就像北柬发起进攻。 “长空如堑,极道之所在,千柱刃,纵横天下!” 面对阿四的突袭,北柬使出一招“千柱刃之纵横天下”——锋芒毕露的白刃形成一道灵势强大的十字型剑气流击向对方。 阿四则凌空而现,祭出一招“兰空净”破之——一道若湖光粼波的纯净之光从阿四的掌间闪射而出,瞬间破灭北柬的剑气! 北柬因此被震退数丈之远。 紧接着,阿四祭出一招“破地魔”——只见他于掌间凝聚真气,而后击向地面,地面瞬间发生爆炸,纯净而散发着白色亮光的灵息崛地而起,若百丈海浪,扑向北柬!!! “北冥有渊,蛟龙腾海!” 北柬御剑而纵,勾天划日,召唤蛟龙于千里之外。 ——一道银色的剑气从浩大的灵息中匀化开来,将阿四的“破地魔”劈成两半! “云外飞剑,将军旄!” 紧接着,北柬从中间的空隙穿梭而出,直击阿四! 可以看到,在北柬使出“将军旄”的时候,无冕之剑的剑气瞬间变得巨大而锋芒,如同天界的一支长锋剑! “守夜人,暗夜烛火,点灯!” 令人没想到的是,阿四竟用两根手指就将北柬的“将军旄”挡下——他的那两根手中闪耀着白亮的光芒,犹如神道之力! “啊……什么?” 北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四竟有如此神力,仅用两根手指就挡下自己的无冕宝剑,这不可能! “你的眼神在闪躲,是不是感到难以置信?我为何会拥有这种力量……呵,好好领悟吧!我们守夜人的力量……” 说话间,阿四用手指弹开北柬的剑,随后,双方开始了拉锯战。 ——北柬使剑,而阿四仍用手指与之抗衡,两者之间,剑与灵相互撞击,擦出耀眼而剧烈的火光,极具观赏性! “呃,我们……这么说,守夜人不止他一个!” 一想到这个,北柬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你在想什么?要注意了,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阿四说。 “守夜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为何要隐身于秦府?又为何要将我视为敌人?” 北柬百思不得其解。 “暗夜烛火,独行者!” 遐想之际,阿四突然幻化成一个暗黑的影子,在北柬周围缠绕乱舞,给予他极强的压迫感。而在阿四的指尖,那一抹形似烛光的灵气之焰却始终不灭,宛若神明之圣火! 话说,阿四的幻灵巨强,无处不在,仿佛从四面八方飞来,北柬就像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难以做出反击。 很快,北柬就被幻灵之殇划伤! ——一道伤口裂开就意味着北柬的防御被撕破,他因此暴露在幻灵的重重包围下,无数道暗色的灵火之刃如同倾巢而出蜂群,一同击向北柬! “呃呜……啊……” 北柬的胸口瞬间爆血,裂开无数道伤口!!! 无冕宝剑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北柬也因此倒在血泊中! “啊呵,结束了……” 阿四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夜空,发现此时的夜空比往常要晦暗许多,给他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血泊中的北柬——那个位置哪有什么人?可刚刚,北柬明明就倒在他面前,难道? “喂,守夜人,我在你身后。” 果然,北柬还活着!!! “呃呜……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他……” 北柬的身体被阿四的指剑刺穿身体,他再次倒在地上!!! 这一次,他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已经死了,虽然他的瞳孔还在颤动,但他的气息,却在逐渐消散…… “你永远不可能击败我,因为所有的守夜人都是神道的使者。我们虽然为人,但却是替神行事……” 阿四的指剑在慢慢消失,他的白目亦消失,逐渐恢复他原来的模样。 就在阿四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地面刮起一阵诡异的风,上面夹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股气息,似乎不是仙灵! ——此时,北柬身上燃烧着恐怖的黑色炎火,如同魔灵之炎,汹涌澎湃,浩浩荡荡,令人不寒而栗! 堕仙。 第86章 堕仙篇(二):北冥之运,正神所统决凤凰升道,无限天火流 转瞬之间,地上的北柬突然消失,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出现在半空中! 可以看到,他的形态与之前相比,发生很大的改变。 此时的北柬看上去就像一个魔尊——他身披一件黑曜圣光战衣,上面的金光若即若离,给人一种虚幻而迷幻的感觉;他那飘散的头发和他的眼睛一样,在月辉的映照下,嫣红似血,! 还有他的那柄无冕之剑,也在此刻释放出黑暗的炎火,这就是堕仙之灵,堕仙的力量呐! “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深藏不露,在你体内,隐藏着一股可怕的魔灵之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阿四的眼睛又变成白目,而他的左手亦被耀眼的雷光缠绕,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灵者,生之息也,”北柬缓缓开口,道:“如果说,我可以战胜我体内的魔灵,你会不会不再与我纠缠……因为,我并不想大开杀戒。” “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们守夜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让它怎么样它就会变成什么样,真正决定事情走向的是宿命之上的那个【真理】。”阿四说道。 听到这里,北柬邪魅一笑,“呵,宿命……【真理】,又是这些可笑的东西,难道说,宿命和【真理】,祂们真的没有破绽,是无敌的吗?” “或许有,也可能没有。”阿四抬起头,看向北柬说: “这也是我们守夜人存在的原因……黑夜是神秘的象征,即使偶尔被世人窥见其中的秘密,他们也能相安无事,是因为他们足够安分守己,不敢冒犯未知的神秘力量。” “但偏偏有些人,他们想破坏规矩,妄想以一己之力成其大运,殊不知,这些人已经被我们守夜人盯上,他们的命运也将发生改变……你知道,最后这些人都去哪了吗?” “……黑夜需要祭祀,一个伟大的神灵就隐藏在黑夜当中,很荣幸,那些人成了神明的祭品。与神明同在,暗使守夜人……”阿四最后说。 “神明,黑夜……我现在就处于黑夜中,你倒是说,你口中的那个神明,他现在身在何处?我要挑战祂!” 北柬挥剑指向阿四。 “哼!神明在吾左右……还有,在你头顶的那片天,难道你看不见祂的存在吗?!呀……” 阿四大喊一声,随后将手中的“惊雷剑”击向北柬! “风来啸,剑若曦!” 北柬一剑挥下,黑色的剑气直接击中“惊雷剑”,发生爆破! 下一秒,阿四与北柬就如同两束辰星厮杀在一起,只能看到光束之影,却看不到他们的招数! 片刻过后,一束亮光突然坠地,撞毁了坚固的城墙——阿四被击倒! 这时,北柬将凝聚于掌心的剑灵气击向废墟中的阿四——只见剑灵气停在两者的中间,北柬则继续向其输入灵力,不一会儿,剑灵气就变得大若天月,在里面的灵息达到峰值时,无数道染着暗红色锋芒的剑刃从中飞射而出,击中那片废墟! 在接连的爆炸后,废墟中出现一团耀眼的白色亮光,是一道结界! ——因为有这道结界的保护,阿四得以抵挡剑灵气的袭击,没有受到它的伤害! “你的这招不错,它叫什么名字?”阿四从废墟中走出,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好在有暗夜烛灵的守护,我这才没有被你杀死。” 可以看到,结界中的阿四,他的指尖再次燃起烛火般的亮光,如同神明之灵! “黑夜中,光明总是显得弥足珍贵……烛火是神明的恩赐,它虽然不是自然之火,却可以释放自然之火,与守夜人的力量结合,它将成为一种制裁之力!” 说话间,阿四指尖的烛火开始爆发,变成一团火焰,瞬间照亮周围的黑暗。 “守夜人……呵,明明就是某种力量的傀儡,还自诩为神明的化身。要我说,即使这个世界没有你们,光明也依旧存在,而黑夜,也并不会变得有什么不同。”北柬冷笑道。 “这就是黑夜的神秘之处,没有人知道入夜以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也只有守夜人,他才能够深刻的领悟到,那个世界宏伟和壮观!” “想看看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阿四接着说: “我手中的这团火焰,它可以带你回归正途,即见神明!” “在焰火中领悟吧!北柬,神明就藏在这团火焰中,你会看到黑夜真正的模样,而你的灵魂也会被净化,从此脱离苦海……” “暗夜烛光,凤凰升道,无限天火流!” 话音未落,阿四就将手中的那团火焰击向北柬。 不过,北柬轻易就将其闪躲。 ——如同箭矢般的火焰在冲向夜空的时候变幻成火凤凰的形态,最终消失在无尽的深空。 “轰……” 然而,此时的天空却闷雷一响,变得躁动不已。 看样子,阿四这招“无限天火流”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击中北柬,而是隐藏在夜空深处的神秘之境! 与此同时,北柬亦凝望着深空,他似乎也感知到,在那个未知的领域,有股蠢蠢欲动的神秘之力,它在蠢蠢欲动,即将遁现! 不一会儿,就看到在极空深处出现一颗耀眼的光点,渐渐地,光点变得炽热而庞大,是一团焰火! 不!不止一团……转眼间,夜空出现无数团天火,它们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大,势若天阳!!! 这是要摧毁整个长安城的节奏呐!!! 无数团天火一齐击向北柬,他几乎无处可逃。 “束手就擒吧!魔灵,你逃不过天火的制裁的,降!”阿四冲着空中的北柬呐喊道。 北柬见状,遂化身成一道灵息,迅速回落地面,“你还真是乱来,如此大的阵仗,整座长安城恐怕都会被它们摧毁……” “没办法了,只能使出那一招了……”北柬自言自语道。 随后,只见北柬张开双臂,大喊道:“北冥之运,正神所统,大赦人间!” 下一秒,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北柬释放出无穷的魔灵之息,黑炎泱泱,势如弱水浩瀚之瘴气! 与此同时,一道异常巨大的结界开始出现,它将北柬保护起来不受天火之灵侵噬的同时,也阻止了天火的继续降落!!! 并且,结界还在不断变大,而天火在结界的强力干扰下,逐渐变得扭曲,最后被其吞噬! 等到结界完全脱离北柬的身体,飞腾在半空中的时候,它的大小已然覆盖半边天,将所有的天火往深空逼退! 最后,在到达一定的高度时,结界突然爆破,产生强大的灵息,所有的天火因此幻灭!!! 第87章 堕仙篇(三):白目星——夜的第四煅,火烛龙诛鬼神冲义象 见到“天火流”被北柬抹杀,阿四露出震惊的神色,“呵,是因为激发了体内的魔灵吗?我的这招‘无限天火流’可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了的,没想到还是给你给破了……” “如果你对我已经无计可施的话,那就真是遗憾了……”北柬面无表情的说。 “这么说,你还有所保留,刚刚的那一招,你并没有使出全力……” 阿四的那对白目闪过一道雷光,仿佛天神之目! “这很重要吗?守夜人……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究竟能不能从我的指缝中逃生!” 北柬与阿四相对而立,风萧瑟,卷硝烟,杀气再起!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已接受了魔灵的力量,却还能拥有自己的意识,你似乎只是拥有了魔灵的力量,并没有成为真正的魔灵。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过你,因为我是守夜人,只要有魔灵存在,我就必须战斗,哪怕死,也要奋力一搏!”阿四说。 “我说了,我可以控制那股力量,哪怕它强大会吞噬我,我也会竭尽所能将它降伏……现在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些共同点,至少,我们都在为抗击魔灵而战。只是,我们却无法成为朋友或同伴。”北柬说道。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对守夜人来说,我们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理解,我们自身背负的职责即是真理,它会指引我们找到最终的归宿。” “这么说,宿命之上的那个神明,祂之所在,才是你们守夜人最想到达的地方。” 北柬的长剑在这个时候闪过一道血色的亮光,上面的灵息开始变得巨大,如泱泱之乌云。 “不,你错了,”阿四摇摇头说:“那个地方,恰恰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话音未落,阿四就与北柬在空中厮杀。 激战一百回合后,阿四被北柬迎面而来的鬼牙剑气斩击落,撞毁另外一面城墙。 不过这一次,阿四很快就从废墟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束火光,瞬间击中北柬,将其击落。 北柬坠地! …… 地面 北柬执剑立于硝烟散中,无碍。 紧接着,北柬亦化作一束光击向阿四——两人又是激战一百回合! 随后,北柬将手中的无冕之剑以掌气击向阿四,对方一闪,无冕之剑直接坠地而爆! 与此同时,北柬双掌凝聚真元,再次祭出剑气元。很快,剑气元成,北柬将其击向阿四。 面对双连环剑气元,阿四抬头望月,想从空中突围,没想到却被北柬拦住去路!他心想: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快,他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取回了他的剑! “结束了,阿四……”阿四头顶上的北柬面无表情的说。 只见阿四邪魅一笑,然后念道:“暗夜之瞳,阖。” 话音刚落,在阿四面前就出现两个像黑洞一样的空间,上面灵息涌动,还闪射着神秘的雷光!剑气元慢慢地陷入其中,逐渐被吞噬! 北柬见状,也不管剑气元了,直接攻击阿四。 双方战况之激烈,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看到现场硝烟四起,里面火光电石,时不时传出一阵轰隆的巨响。 霎时间,周围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不知不觉中,阿四和北柬打到了郊外——正好,这里空旷,适合决斗。 “鬼神之灵,承其道,运于剑,名曰,‘卍义·蒲剑’” 两人在一阵对视后,北柬率先发起进攻,祭出“卍义·蒲剑”! 只见几道剑光闪过,转瞬即逝,随后周围变得一片死寂,没有声音,也没有风。 “呃呜……” 还没等阿四反应过来,他就被长剑刺穿身体,长剑在刺中阿四身体的同时,迸发出无数道蒲叶般的剑气,阿四的身体瞬间千疮百孔,鲜血直流,惨不忍睹,就像遭遇一场非人的折磨! 片刻过后,剑气散,阿四倒在血泊中,苟延残喘。 此时的北柬站在远处凝视着自己的对手,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地上的阿四仍有很强的戒备。 不出所料,阿四还没有死! ——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北柬观察到阿四的身体在不断发生着变化。从最开始的满身血痕,到慢慢痊愈,再到现在完完整整的站在北柬面前,他表现出异常强大的生命力。 也就在这时,北柬发现阿四眼睛也产生了变化,似乎刚刚的那招【卍义·蒲剑】带给他的不是灭亡,而是重生! 可以看到,在阿四的那对白目中,出现了星痕纹!!! “原本,我不想用这股力量……”阿四缓缓开口说: “可是,如果没有祂的力量,我无法击败你,更加无法消灭你体内的魔灵。” “白目星,夜的第四煅,火烛龙!” 话音刚落,就看到阿四的眼睛燃起熊熊烈焰,他也因此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与此同时,在阿四脚下,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火圈,缭绕的焰火从火圈中诞生,如同纷飞的灵絮,看起来就像在祭献自己的灵魂! 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北柬想先发制人,以绝后患。 “鬼神冲义,卍剑归一!” 于是,北柬直接向阿四祭出一招“鬼神冲义,卍剑归一”! ——只见北柬御灵缠身,而后使剑飞天,变幻成无数柄无冕宝剑在空中旋转,金色和黑色的灵息从不断从剑圈产生。它们相互缠绕、融合,最后在更高的天空幻化成一个巨大鬼神灵尊象! 灵尊一半的形态是赤面獠牙鬼,另一半的形态则是神尊,祂们共生,却互相排斥,盖鬼神冲义现象! 在鬼神冲义象的操纵下,剑的组合千变万化,旋极而散,离而不涣,可幻“诛旗”、“河锋”、“千霞”云云。 然而,这些剑招均对阿四无效,原因是他脚下的那个火圈——它实际上就是一道灵势强劲的结界! 最后,鬼神冲义象对阿四使出终极的一招,“卍剑归一”——所有的剑组合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在鬼神冲义象灵力的加持下,上面的剑散发着无尽的灵息! 下一秒,剑圈上的剑被一一制动,如同陨星之势击向阿四! “呀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奇异之光从阿四的眼睛爆射而出,同时伴有巨量的焰火涌出,若火山爆发,扶摇直上,盖火烛龙!!! ——火烛龙身上的焰火是何其的强盛和庞大,瞬间吞噬“卍剑”! 在空中盘旋一阵后,火烛龙咆哮几声,然后直下,扑向鬼神冲义象! 霎时间,方圆十里内均被烈焰吞噬!鬼神冲义象灭,火烛龙大败北柬!!! 阿四也因为使用了禁术而遭到神明之力的反噬,同样倒地不起。 不过,在这不久后,有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救走了阿四。 …… 第88章 马有失蹄时,天风谷遇秋代雪 话说,上一回在秦府,因为有阿四的助攻,石海光得以顺利获取遗仙锁。 可正当他洋洋得意,抱着遗仙锁返回石海山庄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劲敌——秋代雪! “你欲何往?” 秋代雪执刀立于峡谷的风口处,任由狂风吹乱他的长发。 “当然是回家。” 石海光的这个回答有点虚。 “回家?呵,”秋代雪冷冷一笑,也不跟他多说,直接插入主题,“放下你怀里的东西,我就让你走。” “什么怀里的东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石海光下意识的遮挡一下他胸口的黄布,里面包裹的正是遗仙锁! “吃里扒外的臭老鼠,你既拜入我天神末,就应该对我唯命是从……如今你才得了遗仙锁,就要背叛我……如果我今天不清理门户,传出去,我天神末的颜面何在?” 秋代雪冰冷的语气充满了杀气。 听到这里,石海光心想:真他妈的倒霉,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个难缠的家伙……算了,不管了,为了遗仙锁,怎么也要搏一搏,跟他拼了! “去你个清理门户,颜面算几个钱,千秋万世的功名才是真理!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开,不然我就把你剁成肉泥!”石海指着秋代雪怒吼道。 随后,他率先向秋代雪发起进攻,一刀砍向对方——秋代雪疾闪,他身后的巨石瞬间被劈成两半! 这时,秋代雪突然幻三法身,祭出一招“枫雪寂”——他一共挥了三刀,每一个斩击都形同枫叶,三叶合一,分万絮锋刃,若纷飞的落雪! 由于“枫雪寂”的杀伤力太强,且攻击范围广,石海光避之不及,只得用狮鹫刀抵挡,但仍被锋刃所伤!!! 还没等石海光完全反应过来,秋代雪再次发起进攻,祭出“千秋颂”!!! ——秋代雪变幻出六个法身,在六个不同的方位,释放出六种不同形态的斩击,它们纵横交错,气急而浩,在以目标为中心的地方汇聚成一个形同丰碑一样的巨大灵气象,将石海光完全镇压住! 可以看到,即使石海光用狮鹫刀拼命抵挡,并使出全部的内力……可仙力就是仙力,岂是凡人的内力所能抗衡……最后,石海光还是被秋代雪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 此时的石海光口吐鲜血,情况不容乐观! 他的身体几乎被全部埋进土里,只剩一个头颅和两只手在外面——刚刚的“丰碑”直接将他葬进地里,若不是他的内力足够深厚,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千秋万代……‘千秋颂’,可惜了,力量还是弱了一点……它的‘丰碑’没能将你粉身碎骨。”秋代雪用失望的语气说:“既然这样,那就给你来个斩首行动吧!你这个叛徒!” 就在秋代雪的刀即将斩下石海光的头颅之际,一只鸽子突然冲向秋代雪,他也因此分神。 石海光认得,这是他养的飞鸽,莫不是石海山庄出事了?来不及多想,趁秋代雪分神,他摸起狮鹫刀,一刀劈向秋代雪,对方以刀挡下,不过,地面却因为爆裂而溃,石海光得以逃脱! 原本,秋代雪还想对其展开追击,但石海光却这个时候向他抛出遗仙锁,并说:“拿去!秋代雪,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日后再慢慢找你算账!” 得到遗仙锁后,秋代雪也就放弃继续追杀石海光的念头。 …… 石海山庄 “小姐,你今天又去给那个没良心的东西送饭呀?”一旁的春螺窃笑道。 月芙白了她一眼,“多嘴。” 见到月芙提着饭盒就要走掉,春螺突然跑到她面前,将她拦下,“小姐,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哦……” “你在说什么,什么想清楚?” 月芙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老爷说了,不许你见他,更加不能喜欢上他,要是……”春螺用怯弱的眼神盯着月芙说。 “你够了!”月芙打断春螺的话,道: “小春,你好大的胆子,平时我爹在的时候也没这么管过我,现在我爹不在,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找他,你要是再敢拦着我,小心我把你关进小黑屋!” “小姐,小姐请赎罪,”春螺“扑通”一声跪在月芙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是我不对,我该死,小姐,求你不要把我关进小黑屋,求求你……” 春螺说着说着就开始向月芙磕头。 “你明白这些道理就行,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给我记清楚了!” 说完,月芙就走掉,留下战战兢兢的春螺在原地发愣。 …… 片刻过后,月芙就来到地牢门口。 这时,地面突然晃动,就像发生地震一样。 “嘣——” 不一会儿,就听到假山后面发生爆炸,一个黑影从地下飞出,直冲天际,他在天上飞行了一会后就降落地面。 ——此人正是秦七! “你出来了,秦公子……” 见到是秦七,月芙高兴地冲了过去。 “无量内功,果然名不虚传……” 秦七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可思议。 此时,秦七的体内充满了力量,在他的丹元处始终游离着一股强大灵息,既让他感到兴奋,又令他感到一丝担忧——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无量内功的力量还是另外一种神秘之灵。 “喂!你在想什么呢?”见到秦七魂不守舍的样子,月芙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 “啊,你是,你是石海光的女儿……” 秦七一看到是月芙,连连后退,好像看到了恶魔似的。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躲开我?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月芙皱着眉头,表现出很抑郁的样子。 “你爹杀了一个对我来很重要的人,我要报仇!”秦七头也不抬的说。 “那你把我杀了……一命抵一命,把我杀了,放我爹一命,可以吗?”月芙祈求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你爹杀的,与你何干!”秦七悻然说道。 “因为他是我爹!”月芙突然提高声量,她的眼泪亦开始在眼圈打转,“我不想看到有人伤害他,而我,是他的掌上明珠,在他心里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杀了我会令他痛不欲生,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千万倍……” “这样你满意了吗?秦七,动手吧!杀了我,我代他接受你的制裁!” 月芙终于忍不住,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她手里的饭盒也在这个时候掉下来,里面的饭菜洒了一地,凌乱的场景,像极了双方此刻的内心。 第89章 初露锋芒:积量,二气云,巽天掌 “我是必杀石海光不可,无论谁也改变不了我的这个决定……” 许久,秦七才开口说话。 “如果说我一定要阻止你呢?”月芙用低沉的语气说,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这里,秦七举剑以对,似乎在说,拦我者,杀! 此时此景,月芙感到心灰意冷,瞬间泪崩,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她没想到自己一心想托付的对象竟然连她也想杀,可想而知,这个人对她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远处的春螺看到秦七举剑,以为他要杀月芙。于是赶紧拿着剑跑过来,然后递给月芙,“小姐,给!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男的不可信,你偏不信,还傻傻的为他付出那么多,每天给他送饭,早知道让他饿死在地牢好了……他现在要杀了你,你不要再对他留情了!” 听完春螺所说,再看看眼前的这把剑,月芙心想:我该怎么办才好?他要杀我爹,除非把他杀了,否则以他的个性,早晚会再找到我爹报仇。虽然以他的武功无法伤害到我爹,但我爹却可以轻易将他杀死……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是好,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在意的人,无论是谁从我生命中消失都会给我带来糟糕的人生…… “小姐,不要犹豫了,他不是你要等的人,趁早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幻想,对大家都有好处!” 见月芙迟迟没有做出决定,春螺在她耳边提醒道。 这时,月芙仿佛下定决心,她猛一抬头,然后拔剑而起,击向秦七! 因为石海光教过她武功,所以石月芙的内力还是比较强的,比如她的这掌“铁狮印”,若不是秦七刚刚学了无量内功,以无量内功化解掌力,恐怕他已被震飞! 紧接着,两人开始比拼剑术——双方的剑招不是那么精湛,看起来也比较杂乱,所以他们之间打的难分难舍! 数十回合战罢,月芙突然使出一招【天下无鹫】——只见月芙从天而降,如同秃鹫捕杀野兔之势,其招迅猛且力千钧! 秦七见状,遂使出【一量元·剑章】应对——可以看到,秦七的剑尖凝聚着一道滢滢之光,虽灵微,可气势却不输对方! 然而,月芙的剑在劈中秦七之剑时竟变得巨大无比,遂破【一量元·剑章】,秦七也因此被月芙的内力震飞! 就在石月芙再次用剑击向秦七时,秦七急忙坐立而起,双掌运气,“积量,二气云,巽天掌!” ——秦七双掌击向月芙,上面的气息惊现白色的亮光,瞬间将月芙击飞!!! 要不是秦七的【巽天掌】还没练到家,恐怕石月芙现在不止是吐血那么简单了! “嗐!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见到石月芙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春螺急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我,我,我没事,呕……” 石月芙说着说着又呕出一口鲜血,情况不容乐观。 “小姐,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呃呜……” 春螺被吓得哭了起来,她真的很害怕石月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此刻,石月芙的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倒在春螺的怀里。 这时,秦七走到他们跟前说:“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更加没有……” “住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春螺打断秦七的话,用手指着他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人,枉我小姐对你一片痴心,还处处护着你,每天给你送饭吃,你的良心都到哪去了吗?是被狗吃了吗?!” “……” 面对春螺的指责和质问,秦七没有作答。 “小春,别,别说了,”月芙抓住春螺的手说:“扶,扶,扶我起来……” 春螺用泪眼汪汪的眼睛看了一下一眼月芙,然后将其扶起。 “呃……” 月芙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看样子,秦七的【巽天掌】已经伤到她五脏六腑! “你走吧!”月芙缓了一阵,然后开口说:“我爹很快就会回来……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说完,月芙又对春螺说:“小春,我们走……” “是,小姐。” 春螺应允道,并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扶着月芙,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看着月芙的背影,秦七内心忽然有种深深的愧疚感,他在想:为什么?她为什么是石海光的女儿,如果她跟石海光没有任何关系,那该多好…… 就在这时,石海光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回到石海山庄。刚到大门,他就冲着里面嚷嚷道:“开门,阿福……天隆,林耀,春螺……芙儿,爹回来了,快出来开门……” 石海光几乎把山庄里面能叫的人的名字都叫了。 听到有人在喊开门,仆人天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从吊桥下面的地洞探出脑袋,想看看来者是何人。 见到是石海光,天隆急忙拉下吊桥的开关,将吊桥放下。 “嗒嘣,嗒嘣……” 吊桥刚放下来,石海光就冲了过去,在即将渡过这条河的时候,他便朝着天隆喊道:“快!快把吊桥收起来!” “哦哦……” 虽然不明白石海光为何要这么做,但天隆还是照做了。 吊桥合上之后,天隆举着烛火靠近石海光道:“庄主,嘿嘿,你平时都是直接飞越这条河而进入山庄内,可今日为何要喊我放下吊桥,从吊桥进来呢?” “啊哟,好恐怖……” 石海光突然凑近烛火,火光将他脸上的血迹照得像只厉鬼,恐怖如斯。 石海光怒骂道:“你没看到老子被打伤了吗?蠢货!” 接着,他便拖着狮鹫刀,自顾自的往里走,并自言自语道: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路,怎么满地都是石头,硌脚的很……你们最好是赶紧想办法把地给铺平了,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该死的秋代雪,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好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女儿,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回来迎接我呐,女儿……” “这丫头跑哪去了,平日里见到我回来都是第一个跑出来跟我打招呼,今天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爹这就去帮你出气,呃嗯……” …… 整个黑暗的地道里都回响着石海光的声音,时而愤怒,时而惆怅,时不时还能听到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刺眼的响声,上面还夹带着些许的遗憾和不甘。 也许,石海光真的太久没有走过这条道了,因为在他被秋代雪击败之前,他都是靠轻功飞越河面,从而进入山庄之内。 地上的天隆心有余悸的看着前方的石海光,久久没有起身,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石海光。 …… 第90章 兵家,天衡派:暗吏·战奇——蒙克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自古以来,兵家,谋权者,不在少数。上至君侯帝王,下到将臣庶民,无人不热衷权力。因而,兵者,权以志,御权杀神,战必胜! …… 天衡派,赵聿府。 内阁 “赵聿大人,您找我有何吩咐?” 一身材魁梧的铠甲武士单膝跪地,向赵聿不欢行礼。 此人正是暗吏·战奇,蒙克! 话说,蒙克身上所穿的这件战衣乌黑发亮,其重量虽轻,却异常坚韧,刀枪不侵,威力无穷!即使身经百战,它也依旧保持着往昔那黑色的神秘光泽。这使得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来自远古战场的黑武士! 再看看蒙克面前的赵聿不欢,他约莫四五十岁,穿着一身华丽的金色丝边锦缎,且留着一条长辫子,其额头又高又宽,龙角骨处还有几根隆起的青筋,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 此时的他双眼紧闭,手里在盘转着三颗碗口大的玉石球,却并没有马上回答蒙克的话,而是在冥想。 …… “呀!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双眼,然后大叫一声,犹如草原上的雄狮在嘶吼,眼神充满了杀气! “啊……呵,哈哈,蒙克,你知道我刚刚梦到了什么吗?” 赵聿不欢诡异的笑声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属下不知。”蒙克低下头颅,回答道。 “你可知道我们兵家有一宝,不!应该是两件宝贝才是……” 赵聿不欢突然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恐怖! 这时,蒙克说道: “是龙葵奇甲阵……传说在很早以前,在天地间有一块石头,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红色符文,时不时闪现着奇特的光芒,世人因此称之为神石!” “在远古时期,黄帝与蚩尤作战,却屡屡失利。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神石的力量,遂击败蚩尤!但是,因为蚩尤乃兵器之神,他的元神最后遁进神石,继续与神石决斗!” “因此,人们时常可以看到,神石里面有一柄剑的影子,那便是蚩尤的元神!” “古有黄帝,后有姜太公。他们都曾利用了神石的力量,并且逆天改命,击败自己的宿敌!与黄帝不同的是,姜太公只是将神石上的符文印画下来,日夜研读,终有一日参悟其中的奥秘,遂与周武王,灭亡商朝……” “你说的没错。” 赵聿不欢点点头说: “且不说神石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就是里面的那把石中剑,龙葵剑……它是由远古兵器之神蚩尤的元神幻化而成,如果现世,天底下是没有哪种兵器可以与之抗衡。” “而神石,当年姜太公仅仅用它印画了一张的‘兵符图’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大杀四方,取得天下一统!” “这便是龙葵奇甲阵的由来,尽管奇甲阵仅仅复刻了神石一小部分的力量,但它却足够强大。所以,不管是龙葵剑还是奇甲阵,如果能得到其中一样,那兵家就能够实现亘古不变的夙愿,遇见‘兵戒之永恒帝国’!” 蒙克道:“大人所言极是,只可惜,自秦汉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们的下落……” 听到这里,赵聿不欢突然停止转动手中的玉石球,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最近我听说有件叫遗仙锁的稀世珍宝,利用它可以修炼仙术,从而获得长生不死之身!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连皇帝都想得到它。” “此外,”赵聿不欢接着说:“我还听说,遗仙锁很可能就是神石,它是因为遭遇了某种浩劫才会发生爆裂,而遗仙锁正是从中诞生!只不过以前,它叫神石,现在,它就叫遗仙锁!” “义父大人的意思是?”蒙克问。 “遗仙锁已被石海山庄的石海光夺走,你去,把将它夺过来。”赵聿不欢背对着蒙克说。 “石海光……” 蒙克脱口而出。 赵聿不欢道:“没错,石海山庄与我们天衡派是同宗,包括雍华门也是。这些年,因为林怀风的归隐,我极少与这两派接触,随着我们三派之间的争斗在减少,以及天衡派的不断壮大,江湖人士理所应当的将天衡派视作兵家之正宗……” “不过,”赵聿不欢接着说: “近日我听说,石海光加入了天神末,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被迫,这都是一种忤逆的行为,不可原谅!” “虽然石海山庄自成一派,但他们的根始终在兵家,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除非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到这里,蒙克道:“属下明白,我这就去石海山庄取石海光的项上人头,并带回遗仙锁。” “嗯,”赵聿不欢缓缓说道:“这只是我让你办的第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你知道暗吏最初的使命是什么吗?” “卑职不敢忘!‘王道、王命、王恩,兵者,王侯之将,一战为平乱,再战诛谋逆,三战定江山;见龟符如见圣上,火淹旌旗战马嚎,沙场不胜英魂祭;君王一统,保天下,守太平,镇邪恶,不敢忘初心……’。”蒙克答道。 “嗯,你说的很好,只是!”赵聿不欢突然转过身,并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蒙克,道:“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 蒙克与赵聿不欢对视一眼,不敢言。 这时,赵聿不欢又说:“兵者,权以志,御权杀神,战必胜,这个叫‘御兵以权,王权至上’。但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还有下一句?” 蒙克道:“属下不知。” “王者,以其人无德不仁,致天下分裂,民怨四起,兵将可逆,以正天道,此之谓‘兵取王道,以济天下’。”赵聿不欢如是说。 “那,大人的意思是?”蒙克问。 “克儿,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怎么样的吗?”赵聿不欢走到蒙克面前,将其扶起说。 听到赵聿不欢这么一问,蒙克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低下头颅,道:“属下不敢……” “你是我亲手抚养长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尽管有时候我对你很严格,但,我从未忽视过你的存在,更加没有把你当成杀人机器使唤。因此,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而你,也将成为我身边最值得依赖的力量。” 赵聿不欢在不停转动着手中的玉石珠,而他的视线却始终盯着在蒙克身上,似乎他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听见“扑通”一声,蒙克跪在赵聿不欢面前,道:“属下明白,义父大人的养育之恩,蒙克没齿难忘,今生今世无以回报。今后,我将一如既往,用我的忠诚证明我存在的价值,成为义父大人身边最强之战魂!” “嗯,果然是我的好儿子,去吧!帮为父夺来遗仙锁,让我们一起见证‘兵戒之永恒帝国’。”赵聿不欢将蒙克扶起,说。 “是!义父大人!” 说罢,蒙克一挥披风,然后像一阵风飞起,消失在赵聿不欢面前。 第91章 来信:古奇九千载,万道御君魂;帝王从祸生,天下归混沌 仁义礼智信,天地间之五常也;人以有五常为荣,得一者,可正其身,为气之根,功名利禄之本;五常加身,盖人中之龙,可化仙宿,独立于世俗之外…… …… 赵聿府,内阁 “阁下是哪位高人,请现身吧。” 赵聿不欢背握着手转动玉石珠,内心波澜不惊的看着对面的屋檐上空。 这时,屋檐之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转瞬即逝,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赵聿不欢面前。 此人全身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他那飘逸且柔顺的长发挂肩而下,犹如白玉之须!再看看他的五官,白面灵犀肉,精灵长耳,双眼如有神,鼻息吐雾仙,就似一副仙人的面相! 他便是儒家的“五常”之一,礼白凤,司职:掌管人间之正礼。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儒家的兄弟礼白凤。”赵聿不欢笑着说。 “在下礼白凤,见过赵聿大人,大人万福。今日突然造访,还望大人恕罪。” 礼白凤谦谦有礼,与他那优雅的气质如出一辙。 “礼老弟说的哪里的话,儒家的兄弟大驾光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于你……来人呐,上茶!” 赵聿不欢说着就吩咐下人沏茶。 “有劳赵聿大人了……”礼白凤客气道。 “请!” 赵聿不欢请礼白凤落座。 “赵聿大人,请!”礼白凤展臂以示礼貌。 “呀啊,哈哈哈……” 落座后,赵聿不欢哈哈大笑,道: “礼常果然名不虚传,不但生的俊俏,行为举止也是落落大方,让人惊羡不已……” “我闻儒家有‘五常’,掌管地界的仁义礼智信,虽是凡体却胜过仙者!” “……仁常,天容生,据说,他曾为了救一个赌徒,在追债的黑帮恶徒面前割下自己的双眼,然后成功救下那个赌徒。从此,他的世界失去了光明,其心之仁善,盖其成为仁常之故。” “义常,尭宗,人称断臂侠……当年,还是江南第一刺客的尭宗,杀遍无敌手,最后却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守手上。原因是,那位太守抓了他的好兄弟,为了救他,尭宗自断双臂,以示诚意。没想到太守出尔反尔,非但没有释放他的兄弟,还残忍的将其杀害!之后,太守被灭门,为义而生,义常在,则正义存,这是尭宗成为义常的原因。” “智常,愚笑君也,脱屠。关于愚笑君的故事是说,原本,他是一位颇有谋略的才子,为渝州刺史帐下的一名谋士。有一天,刺史的儿子突然找到他,要他帮忙提亲。在成功将该女子娶过门之后,这位刺史却惨遭灭门,全家上下七十余口人全部被杀!脱屠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设计令女子的丈夫锒铛入狱,致使其郁郁而终,因而触怒上苍,刺史一家惨死。最后,脱屠精神失常,见人就笑,却总在不断的帮助人们解决棘手的问题,所谓大智若愚,可能说的就是他吧。” “还有信常,雾君,隐信子。人们对隐信子的了解是关于他与君王之间的一段对话……圣上问,‘何为信?’,雾君答,‘言出必行,使事情明朗、公正,让人信服。’;‘那我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圣上又问,雾君答,‘信者,法也。无规矩不成方圆,凡事以信条为据,言必行,行而正,锲而不舍,终其事,天下信服。’;圣上再问,‘近日,朕有一烦恼,早年以前,朕曾与一藩王戏言,称欲赠其万顷荒地,若在十年内他能够令其变成良田,便将土地赠予藩王。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如若汝是君王,你会不会将土地赠送于他?’雾君答,‘赠!并且,还要将所有的荒地赠予该藩王。’圣上不解,遂问,‘何也?’,雾君答道,‘民以食为天,自古以来,大部分的暴乱都与饥荒有关,如果说那位藩王当真有能力将荒地变良田,那他与圣人无异。圣上不仅可以将所有的荒地封赐于他,令其改造成良田,并收其赋税,所产之粮储于粮库,低于市价售卖。如此一来,国库和粮库均得到补充,藩王政利双收,民喜于饱腹,可安天下。’。圣上听完后,大喜,赏!这便是雾君能够成为信常的原因。” “最后,便是礼常,礼白凤你了。身为五常之首孔离的得意弟子,你可是那个未来最有希望成为五常之首的人呐,哈哈哈……” 听到赵聿不欢这么一说,礼白凤赶紧说:“前辈过誉了,晚辈何德何能可以成为五常之首呢?五常之中,无论是哪位兄长,他们都比我出色许多,请前辈莫要再取笑我。” “茶来了,老爷,贵宾……” 这时,一个仆人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进来。 “老爷,贵宾,请慢用。” 仆人放下托盘后就退下了。 “来来来,我的贵客,来尝一下我珍藏的上好茶叶……” 赵聿不欢举起茶杯,与礼白凤对视。 “大人请。”礼白凤亦举起茶杯说。 正当礼白凤要下茶水的时候,他发现这茶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敢问大人,这是……” 见到礼白凤有疑问,赵聿不欢也不马上就回答他,而是浅尝一下杯子的茶,然后发出“啊哈”的声音,表情舒适至极。 看得出来,他十分喜欢这款茶叶。 “咦,礼老弟怎么不喝?是不是这茶不对你的口味?”赵聿不欢放下茶杯,故意问。 礼白凤一怔,瞬间明白赵聿不欢话中有话,于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此茶非彼茶。” 听到这里,赵聿不欢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道:“礼老弟何出此言呐?” 这时,礼白凤露出不为人知的笑意,道:“这茶看似纯净,这上面却悬浮着看不见的污浊之物,不知道刚刚大人喝下一口,味道如何?” “千人千面,每个人对食物的追求不一样,怎能以我的口味为准呢……如果礼老弟真想知道是什么味道,那尝一下不就知道了?”赵聿不欢回应道。 ——事实上,这种茶叫“绿鬼须”,是一种生长在永冻湖之下的绿藻类植物,经过慢火小炒,等自然晾干后可以食用和泡水喝。神奇的是,这种茶遇水则变,呈细丝状,色泽发青,就像一根根长须,故名曰:“绿鬼须”。 怪异归怪异,但“绿鬼须”的价格却是极其的昂贵,非王贵之家不可得。不过,有一点赵聿不欢并没有撒谎,那就是“绿鬼须”的口感确实是因人而异。 “大人这话说的不完全对,有些事可能需要亲身经历才能领悟其中的含义,而有些事,即使置身之内,也未必可以悟出它的真谛。”礼白凤道。 “礼老弟有话不妨直说。” 赵聿不欢突然停止转动手中的玉石珠,眼中折射出犀利的目光。 “请恕晚辈无理……”礼白凤站起身,朝着赵聿不欢深鞠一躬,道:“我闻大人潜心研读兵家学说多年,想跟大人请教几个问题” “礼老弟严重了,大家之学不言请教,只道切磋和讨论,请。” 赵聿不欢继续盘弄手中的玉石珠。 “我们儒家祖师曾有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人对于道的感悟,不关乎时间的长短,可能是一下子就能领悟其中的奥义,也有可能是一段时间后,有人甚至一辈子也领悟不了其中的含义。此外,关于道的觉悟,并不取决于这个人的出身和经历,而在于这个人的精神高度以及他对这个世界的构想。”礼白凤说。 “礼老弟,你这次前来府中,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赵聿不欢手里的玉石珠再次停止转动。 礼白凤道:“法家、武家、儒家、兵家、道家和墨家,甚至是帝王家,七大家所构想出的世界各不相同,这也是我们之间存在矛盾的根本原因。我想……” “你想知道哪一种学说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宗,对吗?”赵聿不欢打断礼白凤的话,道:“那我告诉你,你可要听清楚了,是我们兵家,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那,兵者,何为贵?”礼白凤问。 赵聿不欢道:“自然是‘略’与‘器’,用最好的策略和最强的兵器,可以成为无敌的存在!” “恕晚辈直言,大人所言有谬……依晚辈之见,兵者,‘人’为贵。谋略由人所想,而兵器亦由人所打造,离开了人,一切皆为泡影。”礼白凤道。 “既是如此,那五常之义,何为先?”赵聿不欢问。 “同样是‘人’为先。”礼白凤道:“人之仁义礼智信,天授其道,以克地邪,不分先后,只论人之所悟及道之高浅。” “如此说来,万道不离其宗,而这个‘宗’,就是你说的仁义礼智信……你们儒家才是最正统的学派?!” 赵聿不欢的眼神折射出隐隐的杀气。 “在晚辈看来,并没有所谓的正宗和大家,只有能不能相互融合的道。” 礼白凤向赵聿不欢深鞠一躬。 听到这里,赵聿不欢变得十分的不悦,他怒视着礼白凤,道: “好一个相互融合的道……你想说的是你们儒家‘大同’的思想吧。哼!你小子还嫩着!” “我问你,你见过战争吗?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现在读了几本破书就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不知所谓!” “你回去告诉孔离,下次要是想与我论道,让他自己来,别总是当缩头乌龟,尽是叫一些乳臭未干之人来丢人现眼!” “来人啊,送客!” 说罢,赵聿不欢就要将礼白凤扫地出门。 “晚辈失言,请前辈见谅。”礼白凤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他躬身道:“其实,我这次是受我师父之命给前辈带话,刚刚与前辈的那番言论并非吾师之意,在下只是单纯的想了解,我们各‘大家’之间,思想究竟有何不同,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仅此而已。”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繁忙的很!”赵聿不欢用不悦的语气说。 这时,礼白凤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赵聿不欢,道:“这是家师的一封信,前辈请看,在下告辞。” “嗯,恕不远送。” 赵聿不欢背对着礼白凤,并没有从他手里接过信封。 礼白凤只得将信封放于桌上,道:“晚辈告辞。” 说完,礼白凤就飞上屋檐,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许久,赵聿不欢才拆开桌上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两行字,共计二十个字: 【古奇九千载,万道御君魂】 【帝王从祸生,天下归混沌】 第92章 三派齐聚石海山庄 石海山庄 “秦七!你这个狗娘养的臭玩意儿,竟敢打伤我女儿,我今天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石海光用刀指着秦七破口大骂——他的胸缠着绷带,上面还带着血,显然还没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我无意伤她……若不是你杀了倪姨,我也不会到此要你性命,受死吧!你这个杀人狂魔!” 秦七一看到石海光,二话不说就提剑与之激战。 “艹你娘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刀!” 石海光一刀斩下,强大的内力加持使他的斩击看起来也是无比的巨大。 不过,地面发生爆炸后,秦七从硝烟中突然出现,并用剑刺向石海光! 石海光大惊,而后以刀挡之。双方再度激战,满园都可听到他们两人比武发出的“哐锵”响声。 “小春,小春……” 此时,床上的月芙显然也听到秦七和她爹打斗的声音,于是在不断呼唤春螺。 许久,都没有看到春螺的影子。倔强的月芙便决定自己下床,试图前去阻止他们打斗。 可是,她的脚刚一着地,就瘫倒在地——秦七的那一掌不知轻重,直接把月芙的武功给废了!现在,她虽然还能活动,可她的身体却虚弱到不能再虚弱,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啊,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怎么摔倒了?来,我扶你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春螺把刚煎好的药端来,一进门就看到月芙倒在地上,于是赶紧上去扶她。 “不,小春,不……我爹和秦七在打斗,他会杀了秦七的!不行,我要出去阻止他们……” 月芙拉着春螺的手,强烈要求出去见秦七他们。 两人僵持一阵后,月芙开始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至极,她既为了他爹,同时也是为秦七而泣。 见到月芙伤心落泪,春螺也开始啜泣,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他明明就不喜欢你,你为何要这么执着……真明白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嘤嘤嘤……” “你不懂,小春,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尤其是当你遇到一个一眼就让你沦陷的人时,那便是宿命的到来,你想逃都逃不掉。即使他身上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也会如同飞蛾扑火般扑向他,不问生死。” 月芙看上去是那样的脆弱和无能为力。 “小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没必要苦苦揪着一个秦七不放,他即便对你来说再好,你也不能为他豁出一切……你忘了,他为了复仇,连你都想杀,呜呜呜……” 春螺实在是于心不忍,她不想见到月芙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别说,小春,你快带我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月芙苦苦哀求道。 “你别逼我,小姐,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春螺不愿妥协。 “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月芙不知从哪弄来的剪刀,她威胁道。 “不要!不要,小姐你不要冲动,我答应你,我带你去找他们……” 春螺不得已,只能答应月芙的要求。 …… 林园中,秦七与石海光仍在激战。 话说,自从秦七练习了无量内功,他的内力大增,即使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奥义,现在也已能和石海光对上几招! 所以,即使秦七被石海光多次击倒,他还是能站起来继续与之再战。 然而,没过多久,秦七再度被石海光一招“腾龙出海”砍伤,就连他的剑也被他的斩击震碎! “哼!去死吧!愚蠢的家伙!” 见到秦七倒在地上,石海光想给他做个了结。 “砰!” 就在石海光要将秦七击杀的时候,旁边的假山群突然发生一声爆炸,一个身影从中飞出,闪落在石海光面前。 此人正是林怀风! “石庄主,好久不见,十几年过去,你依旧宝刀未老呐,哈哈哈……”林怀风捋着他的白须,笑道。 “师父,呃……” 听到林怀风的声音,秦七马上就认出这人就是他师父! 林怀风者,一袭白衣,仙骨遗风,赤面佛陀耳,双眼炯炯有神,长白须,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师父……林怀风,你什么时候收了这小子当徒弟?”石海光诧异道。 “……七儿这个孩子,我甚是喜欢,他天命不凡,十分适合继承我的衣钵。怎么?这是我们雍华门自己的事情,你石海光也管的着?” 林怀风的双眼放光。 “我道这小子的功力怎么增长那么快,原来是私下拜你为师,得了你的真传。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饶不了他,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取他性命!” 石海光两眼放射出血光,杀气腾腾。 “你杀人家未婚妻在先,本就是你的不对,现在又口出狂言,要杀这个可怜之人,换作谁也看不惯你这种作风!”林怀风捋着长须,波澜不惊的说。 “我呸!这小子趁我不在山庄,竟打伤我的宝贝女儿,这是一个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吗?!”石海光反问道。 “你若不杀他未婚妻,他又何须找你寻仇?你的闺女又怎么会被他打伤?要我说,这一切全怪你,自大、骄横和傲慢,还有无知,它们迟早会害你丢了性命!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你的家人也会因你受到牵连,不得安生!”林怀风毫不留情的说。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石海光举掌示意林怀风不要再争论下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你是铁了心要为你这个徒弟出头,对不对……既是这样,那我只好新仇旧怨一起跟你算,受死吧!林怀风!” 说罢,石海光便挥刀砍向林怀风——他大喊道:“罗宗门·狮王暴君!” 话音刚落,就看到狮鹫刀的斩击变幻成一个狮首人身的暴君,他全身染着金色的光芒,并且张着血盆大口,气势磅礴! ——暴君一现,瞬间卷起一阵强风,直逼林怀风!然而,林怀风却镇定自若,对眼前的危机视若不见。 只见他微微一笑,然后念道:“无量,无量,量之极道,开元之镜!” 接着,他突然一抬掌,浩大的真气从他掌间冲射而出,就像脉冲的激光波,瞬间消灭【狮王暴君】!!! 与此同时,石海光亦被开元之镜的真气震飞,吐血倒地!他心想:这个林怀风怎么回事?他的这招开元之镜又是什么招数?他的内力怎会精进到这种地步,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竟能练得这等奇武神功?! 此时此刻,凝聚于林怀风手掌的真气就像一面神镜,其色奇幻若天界之彩云,灵絮缭绕其中,令人震撼不已! “阁下好深的内力,不愧是雍华门的掌门人,在下兵家暗吏,蒙克是也,请赐教!”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呼闪而过,林怀风匆匆与之对了一掌。 随后,几道暗色的怪风在地面散射纠缠,最后集结,形成一个黑色的魅影! 暗吏·战奇,蒙克降临!!! 到这里,天衡派、雍华门和石海山庄三派正式相聚! 只不过,他们这次的相聚不是为了团圆,而是因为彼此的恩怨。 第93章 命运的齿轮开启:石月芙之死 “暗吏?你就是臭名昭着的暗部死侍,战奇,蒙克?” 林怀风对突然造访的蒙克感到隐约的不安。 地上的石海光捂着自己的伤口,大惊道:“什么?暗吏?战奇?蒙克?” “正是在下。两位掌门人,今日我奉我义父之命前来取遗仙锁,请速将遗仙锁交出来,我可以帮你们向我义父说情,从轻发落。”蒙克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 林怀风听完后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果然是赵聿不欢教出来的东西,我问你,你礼貌吗?我和地上的那个畜生好歹也是一派之尊,就是你义父见了我们也要先礼后兵,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未叫我们几声师叔,怎敢一见面就叫我们束手就擒?!” “我们可不是朝里的那些软脚虾,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明白吗?” “去你大爷的,林怀风,你骂谁畜生?!”石海光强忍伤口的疼痛,指着林怀风骂道。 “我说的是行走在地上的畜牲,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你可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了。”林怀风笑着说。 “你!” 石海光突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呵呵,你们二位讲话真是有趣。不过,这些都是废话,我的目的是来取遗仙锁,其他的事,你们不妨等活下来再细说!”——说话间,蒙克的掌间就凝聚了一团黑色的真气。 “故弄玄虚的蠢蛋,你在吓唬谁?!我连你老子赵聿不欢都不放在眼里,岂会怕你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铠甲怪?看刀!” 石海光二话不说,向蒙克发起进攻。 “老家伙,你看清楚了,我的这招叫‘黑云诀’,它可不是在故弄玄虚,你马上就会被它杀死!” 话音刚落,蒙克就将手里的“黑云诀”击向石海光! “天下无鹫,永夜狮王!” 面对蒙克的“黑云决”,石海光直接祭出大招“永夜狮王”! ——只见他一刀斩下,地面立刻发生爆炸,在纷乱的硝烟中,我们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只巨大的暗夜魔狮,它的轮廓较为模糊,却散发着魔幻的雷光,仅在瞬息之间,它便用兽爪撕碎对方的“黑云诀”! 然而,“黑云诀”并未因此幻灭——它在被撕破后裂变成无数颗烈曜光雷珠,并在顷刻间飞向众人。 “归元气,寻剑式!” 林怀风见状,马上飞到秦七面前,并使出一招“寻剑式”——林怀风聚气于两指之尖,以令其左右突破,上天入地,如同利剑出鞘,气势磅礴,尽破元气波! 秦七因此得救! 另一边,石海光亦使用狮鹫刀和掌气,一一将“黑云诀”的元气波破灭! “不愧是赵聿不欢一手调教出来的杀手,你的内力的确比一般的江湖刺客还要强许多,只是,可惜了……”林怀风用惋惜的语气说。 “可惜什么?” 蒙克感到好奇。 “你的身上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它最终怕是会害了你,吁呼……” 林怀风似乎在叹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 蒙克表现出一丝紧张。 “这都是宿命,说与不说,都是一种罪过呐!”林怀风无奈地说。 “喂!林怀风,你跟说那么多做什么?快点把他干掉!留着他,日后终究是个祸害!”一旁的石海光看不下去了,朝着林怀风吼道。 听到石海光这么一说,林怀风缓缓抬起犹豫的右掌,其掌心瞬间腾飞起一股强盛的真气。 下一秒,林怀风便将掌心的那道真气击向蒙克,只听见“哐锵”一声,林怀风的掌气正中蒙克的胸口,将其击飞! 地上的秦七见到这一幕,内心不由自主的感叹:原来,这就是无量内功的力量,师父太厉害…… “哈哈哈,不错,林怀风,认识你这么久,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哈哈哈……”石海光大笑道。 此刻,地上的蒙克隐约感到体内有一股怪异的力量在作祟,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直到遇见林怀风。尤其是挨了他的这一掌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尤为明显! 似乎,林怀风的这一掌,就是为了让他察觉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 有意思的是,林怀风好像也有将那股力量压制,不让它爆发的意图! 不过,事情好像没有林怀风想的那样简单。 “受死吧!狂妄的无知小儿!耶嘿嘿……” 与此同时,石海光飞身冲向蒙克,欲取他性命! “石海光,不要!” 当林怀风察觉到不对劲,想阻止石海光靠近蒙克的时候,为时已晚,石海光已然飞向死神的怀抱! 可以看到,此时此刻,蒙克单膝跪地,他低垂着头颅,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暗色氤氲,就像一位黑灵武士! 就在石海光的狮鹫刀即将劈中蒙克之际,蒙克猛然抬头,眼睛闪过一道血色的光芒,犹如复苏的魔吏! “呃……啊……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个时候,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蒙克竟徒手抓住狮鹫刀的刀刃,石海光还险些被他的武士之爪刃击穿身体! 为了保命,石海光只好弃刀——他与蒙克双掌以对,终被对方的掌力击飞,倒地后呕血不起! 一旁的秦七见状,觉得这是一个报仇的好时机,于是以气化剑,凝聚于指尖,而后击向地上的石海光! 面对秦七的突然来袭,石海光由于伤的太重,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呃,呃呕……”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石月芙竟突然出现,为她父亲挡下了秦七的这一剑!!!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七表现得十分懊恼,显然,他也想不到石月芙会突然出现,更加想不到她会为石海光挡下这一剑! “结,结束了……秦七,你终于报仇了,啊,呕……” 石月芙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女儿!女儿,你怎么样了……哇啊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呀,哇呜呜……” 石海光抱着石月芙痛哭。 “爹,”石月芙抚摸着石海光的脸说:“答,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杀人了,这样,这样不好,咳咳,呕……”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扶你进去疗伤,你撑住,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见到女儿在不停的呕血,石海光赶紧抱起她,要带她回屋疗伤。 可是,还没走两步,石海光便摔倒了,只因他伤势过重,无法再继续前行。 “小姐,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太傻了,呃呜呜……” 这时,春螺跑过来,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想抱起石月芙,却怎么也抱不动她。 “你们,你们不要为我伤心了,这是我的选择。”石月芙安慰他们说。 接着,她转头看向秦七,道:“秦,秦七,答应我,放过我爹,求,求你,呕……”——石月芙再度呕血,亡在旦夕! “女儿——” “小姐——” 见到石月芙生命垂危,石海光和春螺大惊,悲痛不已。 “你这又是何苦呢……” 眼前的一幕,是何其的相似——当日石海光杀害倪姨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也曾像石海光那般无助和痛苦。难道说,命运的轮回就是建立在彼此灵魂煎熬的基础上?所谓的复仇,也只是让自己重温一次痛苦的记忆罢了…… “能,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我,我……” 最终,石月芙死秦七面前,她的神情没有一丝的痛苦和遗憾,只有对事物的释怀。 第94章 暗血魔之犬龙对战镜开初芒 “哈哈哈,天道……杀,你杀不死我,呀……你杀我呀!我不怕你!滚出来,我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你无权主宰我的命运,杀呀!啊……” 石月芙之死对石海光的打击甚大,他不断发出恐怖的声音,并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渐渐迷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或许,对于他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林怀风说。 “我已经夺走他身边最重要的东西……杀与不杀他都不重要了。何况,我已经答应他女儿,不会杀他。”秦七一脸沉重的说。 “那就由他去吧,眼下我们还要面临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 几乎在林怀风说话的同一时间,秦七和他一同转头看向蒙克。 此时的蒙克浑身燃烧着暗色的气焰,他的那身铠甲亦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血色光芒,看起来就像一个血魔战士! “这就是世人胆颤的暗血魔!”林怀风说。 “暗血魔?” 一阵风扫过,秦七顿时感到有股寒意。 这时,林怀风解释道: “没错……暗血魔,也被称作‘种魔’,是一种将魔灵之石植入试验者的体内,从而让其获得强灵的方式。” “暗血魔力量的强弱与战吏自身的内力息息相关,内力越深,就越能激发魔灵之石的魔力。另外,他们还专门修炼出一种内功心法,以驾驭魔石的力量,而这种内功心法就叫‘魔象天怔’!” “暗血魔正是在这套内功心法的催化下而表现出的一种武学境界!不过,这套心法失传已久,想不到他现在又重现江湖……哎,暗血魔一现,天下必大乱!” 见到林怀风在叹气,秦七不禁问:“这个暗血魔真有这么厉害?” “七儿,你有所不知。暗血魔最早是在秦朝时期出现。当年,秦王嬴政为了统一天下,想方设法提升军队的战斗力。我们兵家的先人孙芒便为秦王寻得魔石,并培养出一支战斗力超群的魔兵,遂灭六国,统一天下。灭掉六国的魔兵,便是暗血魔的雏形。”林怀风答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有办法对付他吗?”秦七看着化身为暗血魔的蒙克说。 “不一定。我以前也未曾试过与暗血魔交手,此刻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蒙克,他的实力有多强,我只能亲自上前试探!” 话音刚落,林怀风就飞身上前,将右掌上凝聚已久的真气击向蒙克! 与此同时,秦七也跟着一起上,以掌心初元之气击向暗血魔! 就这样,你一掌,我一掌,林怀风师徒二人欲与暗血魔一决高下! 谁知,秦七还未与暗血魔真正斗上就被其掌力击飞! ——盖暗血魔的掌气击中了他。 而林怀风那边,因为其掌息较为强盛,暗血魔只得以掌迎击! ——不知不觉中,两人手中的真元之息就已释放到极致,若两星之撞击,冲灵葬魂,界光色寂,狂风卷龙啸! 然而,此时的蒙克不动声色,他那对暗红的眼睛没有半点的波澜,除了杀气就是杀气! 这家伙,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为了进一步刺探暗血魔的实力,林怀风怒目一睁,再次蓄力,与对方双掌对击! ——两者的掌击若惊雷一响,霎时间,惊天飞鸟,气吞山林雾!!! 一阵内力比拼后,暗血魔的双掌突然释放出一股强盛的暗灵之息,环散而巨! 林怀风遂被震飞,退至百步之外! “好家伙,他内力就像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 林怀风暗自称奇——暗血魔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直到现在,他的手掌隐约有种灼热的疼痛感,就像被五味真火灼伤! “师父,你没事吧!” 秦七想上前与林怀风确认林怀风有没有事。 “别过来!” 林怀风抬手示意秦七不要靠近他: “七儿,暗血魔的力量非同小可,非你我合力就能打倒,如果你贸然上前,恐怕会被他伤及性命。” “所以,现在你最好待在原地不动,待我与暗血魔好好斗一斗,你到时见机行事,有机会就逃,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因为我们兵家有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亦是智者的选择!” “如果我不幸被杀,你记得将我葬在大海边,因为我喜欢大海里的浪花,它们和千音石壁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要,师父!我秦七断不会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师父被杀的人,也请师父不要让我做个让世人耻笑的龌蹉之人!” 秦七并不认可林怀风说的话。 “傻徒儿,你忘了为师对你说过的话了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办法称霸武林,成为天下第一人……而是,我之前的徒弟都没有一个能够活的比我久。这种事说出来很丢脸,可这却是事实。” “所以,”林怀风接着说:“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比我先死,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此外,我也不是光让你站着看我和暗血魔决斗……接下来,你要好好用心,记住我的每一个招式以及每一句口诀,将来,我们雍华门可是要靠你发扬光大的!”林怀风最后说。 也就在这时,暗血魔向两人发起进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暗血魔腰间的暗奇剑就从林怀风面前呼啸而过,寒光烁烁,杀气冲天,云寂! ——林怀风于指尖聚气,即为剑气,与暗血魔激战! 霎时间,两者的剑气若雷炎之爆,苍狗噬日,诡刃束丛飞! 【布阵,犬龙在天】——暗血魔挥剑布影阵,赤眼暗炎犬龙破阵而出,直击林怀风! 林怀风见状,遂使祭出一招【天元之始,镜开初芒,诛祸邪】! ——林怀风于掌心运气,待双掌发光发热,遂将其灵击向来袭的犬龙! 暗灵涌动的犬龙瞬间被浩瀚的白烟吞噬,期间还有白色的亮光激闪,若惊雷之耀光。 不一会儿,白烟散,不见犬龙。 这便是无量元气功的精髓,开元境界的第一招:开元镜之镜开初芒! 第95章 开元镜之第二式——三十六剑式之御气十方对临阵,魔兵突起 “太古本无极,人以禅修悟华仙体,旭日云万钧,丹元吐游息,经络运载,承重生辉,自内而外散,盖芒之始也。” “七儿,刚刚的口诀已经背下来了吗?这便是无量元气功的精髓所在,开元镜之‘镜开初元’!” 林怀风大声喊道——风飘飘兮,吹乱他的须发。 “徒儿记下来了,师父!” ——还没等林怀风说完,秦七就已经在打坐,开始修炼【镜开初元】了。 【体之筋络,缠生丹元,捭阖之须臾,吐息升云,气量之所在】 【量之积,出云破茧,其势缈渺熙熙,若旭日之光,初芒绽放】 …… 秦七一遍又一遍的修习着这道口诀——随着次数的增加,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袅袅白烟,仿佛得道成仙! 林怀风见状,乐呵呵地说:“我的好徒儿,不错,悟性很高,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领悟‘镜开初元’的奥义,为师很是欣慰,哈哈哈……” 就在这时,暗血魔与林怀风再度四掌以对——双方均被对方的掌力震退! 由此可见,他们的内力不相上下! 接着,暗血魔使出一招【犬龙,苍野回朝】——大量黑暗的瘴气从蒙克的手掌腾冲而出,眼前瞬间“乌云密布”,其中暗灵涌动,一对血眼若隐若现,迷影重重,正是那犬首龙身的犬龙! 原本以为那条犬龙会很快来袭,没想到暗血魔却突然穿越瘴气,以手中的暗奇剑击向林怀风! “好家伙,搞突袭是吧!”林怀风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招,“那就来吧!试试我的这招‘断剑章’,呀啊……” “九节量元,断剑章!” 林怀风遂使出【断剑章】——只见他闭眼冥神,释放出真气,令其环绕全身,若白须道人。突然,他怒目一睁,一道剑气竟从他的眉间穿射而出,直击蒙克的暗奇剑! “砰!” “嘣!” 现场发出爆炸! 尽管林怀风的这招【断剑章】威力无穷,但他并没有能够驱散眼前的黑色瘴气,也就是说,暗血魔的【苍野回朝】还没有被破解! 并且,可以感知到,周围的瘴气愈加的浓烈,看来,刚刚的犬龙之所以没有进击,可能是在等待某种契机! “师父!” 秦七对眼前的情形感到担忧,因为周围的瘴气实在过于强盛,让人有种堕入暗界的错觉! 事实亦是如此,他们正处于暗血魔的阵法中! “七儿不必过于担心,为师自有办法破解这个阵法!”林怀风镇定自若地说。 ——暗夜魔离林怀风仅有十丈远,可以看到,此时此刻,在暗血魔的头顶之上,正是那条犬龙! 和他的触发者一样,犬龙的眼睛亦是赤色的!!! 这便是暗吏的【战奇之境】,此阵法一出,果然与众不同! 尽管这个阵法看起来十分邪恶,但不得不说,【战奇之境】确实强大到让人浑身颤抖,就连身经百战的林怀风也不免流下虚汗! “咔嚓” ——暗血魔朝着林怀风挥剑,两道剑气交叉前行,瞬间斩裂战奇之境的结界,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大量的瘴气从结界的那道裂纹喷涌而出,同时伴有奇异的暗光,如同魔之界光! “积量,三月惊蛰,巽天掌” 面对来势汹汹的魔光瘴气,林怀风遂使出【巽天掌】! ——只见林怀风双掌叠放在一起,掌心正对着魔光瘴气,大喊道:“巽天掌!” 随后,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他的掌心浴光而出,若卍道之佛掌,上面的真气滢滢而盛,威力无穷! “好厉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巽天掌……” 秦七由衷的感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怀风使出【巽天掌】。果然,实战和平时的修炼还是大不一样的,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够顿悟其中的奥妙! 在成功破灭魔光瘴气后,巽天掌直接击向暗血魔! 暗血魔见状,遂令犬龙击向【巽天掌】! “嘣!” “砰!” 一声爆破后,【巽天掌】被破,犬龙从硝烟中曲速前进,直击林怀风! “师父,让我来!” 后方的秦七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很想知道自己刚刚所学的东西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要,七儿,回来!” 林怀风想阻止秦七,可此时的秦七早已飞身冲向犬龙,欲以手中的初元之气击倒对方! “消失吧!可恶的犬龙!” “镜开初元!” 秦七吼道,他手中的初元之气也随之击中犬龙,光与暗之间的对抗,就是这般玄幻和激烈。 ——随着秦七加大内力的输出,初元之气也随之扩散,变得浩大! “嗷!吼!” “呀啊!” 就这样,一暗一亮,两股势力缠斗在一块,于空中对峙! 与此同时,林怀风隐约感知到暗血魔的气息在蠢蠢欲动,难道,他想趁机杀死秦七? 果然,只见暗奇剑闪过一道血色之光,暗血魔以一种诡异的身法祭出无数道剑气,如雷暴之刺芒,致命且迅疾,直击秦七! 来不及多想,林怀风直接以一招【混元气功】击向暗血魔! 霎时间,魔炎怒风生,气曜陷地灵,结界因此破碎,【苍野回朝】幻灭! ——秦七和林怀风退守,三人隔河而对! 可以看到,这个时候的石海山庄早已面目全非,变得满目疮痍。 “七儿,你先退后,接下来我要教你开元镜的第二式……‘三十六剑式之御气十方’!” 【三十六剑式之御气十方】之心法口诀: 【丹元聚气而长,其光徐徐冉起,离之,则生三十六剑式】 【剑以器,盖气之所衍生,欲强其势,合而御之,可统十方】 ——只见林怀风双掌合一,待双掌释放出真气,则合掌指天,在双臂划落之际,真气以圆形遁,其中剑气生! 暗血魔见状,遂祭出大招【临阵,魔兵突起】,再次进入【战奇之境】! 【临阵,魔兵突起】 ——暗血魔张开双臂,从口中吐出瘴气,令其铺满天地! 很快,眼前的一切又被乌泱泱的瘴气包围,红色的雷电亦在肆虐! ——瘴气之中惊现异灵,无数只血色的眼睛开始涌现,朝着林怀风和秦七袭来! 只见林怀风分三十六种身法——即“泼”、“旋”、“散”、“破”、“冲”……“拢”,将其背后那圈散发着蓝净之光的剑气击向来袭的魔兵! 河之两道 【魔兵】——从黑暗的瘴气飞身直下,千军万马,势大灵强,其声如恐怖,就像厉鬼哀嚎! 【御气十方】——三十六剑式变幻无穷,若星系之流光星矢,玄神若即,星河聚变,十方震慑!!! 刹那间,魔象险生,异象环生,若临魔界! 整个【战奇之境】都为之动荡,甚至乎,外面的世界亦受到冲击,天地间发生惊天爆炸,河道决堤,水之啸,悬空三十丈,瞬间淹没石海山庄! 方圆数十里,万兽逃亡!!! 第96章 开元镜之第三式——华盖地尊 由于【御气十方】的灵势过于强盛,从而导致【战奇之境】在顷刻间幻灭。 不过,暗血魔却毫发无损——在【战奇之境】幻灭之际,他与林怀风展开了肉搏之战。 因为林怀风不使剑,所以,暗血魔的暗奇剑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武器,这让他不得不为自己设下一道结界。如此一来,他在与暗血魔的肉搏战中,才不至于吃亏。 转眼间,这两人就飞离石海山庄,到远处的一处荒原打斗。 说实话,这里地势辽阔,更加适合决斗! “师父,啊呃……” 就在刚刚,秦七被飞来的巨石撞击到胸口,急需疗伤,实在没有气力再跟着他们。 “也罢,我就暂且在此处疗伤,顺便修炼师父刚刚的那招,‘御气十方’,呃……” 秦七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 荒原之上 暗血魔与林怀风决战于黄龙飞沙的尘嚣中,奇光飞溅,光怪陆离,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散发着真元之息,我们是无法看到他们的影子! “咻咻咻” “啾啾啾” “嚯呼” …… 伴随着一阵剑与灵激烈碰撞发出的声音,以及突然消失的气焰,双方各退百丈之外。 ——此时,依旧是黄烟飞沙。 “不错嘛,风前辈,你的实力可能凌驾于我义父之上。” 蒙克咧嘴一笑。 “哟,开口说话了,看样子,你已经变回原本的蒙克。”林怀风笑言以对,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这个老人家,还是说你故意隐藏实力……这么早就退出暗血魔的形态,难不成,你是驾驭不了魔石的力量吗?” “哈哈哈,风前辈真爱开玩笑,你说的哪样都不是……事实恰好是相反的,我已经完全驾驭魔石的力量!” ——蒙克举在半空中的拳头一握,上面忽而燃起一团赤色的火焰,周围随之闪过红色的电光! “这么说,你也已经掌握‘魔象天怔’这套心法?”林怀风试探性的问。 “那套心法失传已久,没人知道它的下落,我能驾驭魔石的力量,完全是靠我的意志。”蒙克放下手说。 “原来如此……那你可要小心了,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把你当成我的宿敌看待。即使杀不死你,也要把你打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说到这里,林怀风不禁感叹:我出关本欲找那该死的白惑决一死战,没想到却碰到了如此棘手的敌人……呃,这个蒙克,不管他有多强,我也要把他击倒! “呵呵,是吗?风前辈,这么说,刚刚你是在对我手下留情,没有使出全力?” 蒙克冷冷一笑。 “如果我说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虽然林怀风不想和他纠缠,但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退路,只能硬刚! “那就来吧!风前辈,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看看是我们天衡派的武功厉害,还是你雍华门的内功更强!” 蒙克挥剑以对林怀风。 “哼,真是个不懂得低调的小孩。”林怀风笑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吧!” “华盖地尊!” 这一次,是林怀风主动发起进攻。 【天灵华盖,丹元一极,气吞山河】 【坤火在列,一极生道,地尊显现】 ——这两句心法由林怀风的千音之声发出,即使是远在百里之外的秦七,他亦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妙,妙!这第三式实在是太精妙了,原来我们地界还有这样一位强灵之尊!嘿,想不到师父的这套无量元气功,竟隐藏着如此玄奥的灵法,它的极限到底在哪里?!”秦七暗自感叹道。 正好,他刚刚练完第二式心法,可以接着练第三式【华盖地尊】! …… 所谓的【华盖地尊】,实际上是将自身的真气塑造灵象,使其幻变成强灵之尊! 只有当前面两式练到一定的程度时,才能发挥出这招的威力! 因此,【开元镜】的这些招式,它们难就难在,每一招都有各自修炼的逻辑和要求,并不是简单的递进关系。 就在这时,远在荒原的战场,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灵息象——地尊象,它仿佛与天齐高,差一点就能顶到天! 地尊浑身缠绕着若即若离的真气,这些真气既像旋涡,又如同飓风,看上去极其的紊乱,却始终能够将它维系在巨人的形态,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它的运转! 此外,地尊的眼睛缠着一道血符,上面的法咒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的光芒,似乎是为了封印它体内某种神秘的力量而存在。 因为这道符的存在,地尊变得十分的痛苦——它在嘶吼,在咆哮…… 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荒原,因为地尊的出现又开始变得狂风肆虐,风云变色! 面对实力强劲的地尊,暗血魔依旧选择直接出击! ——这得是多强的力量或者多大的自信,不出大招就直接提剑上去硬刚地尊! 一眨眼的时间,暗血魔就越过漫天的黄沙,化身为一束黑曜赤焰的亮光,直击地尊!!! 结果,地尊一掌便将暗血魔拍落在地——到底还是体型占优呐! 不过,暗血魔很快就从地上站起来,他再次化身为一束光,不断冲击地尊的防线。 【万束剑魂鬼缚绞杀,魔象险生惊魂噬】——这是暗血魔史诗级般的输出! 然而,地尊也不是吃素的。面对暗血魔一次又一次华丽而魔幻的极致斩击时,祂总能完美的挡下对方所有的攻击。 最后,地尊使出一招【地尊之怒·山河飘摇】——地尊一声怒吼,随之释放出大量的灵力,地界为之震荡,暗血魔亦受到其灵力的冲击,一下子被弹开,连人带剑坠落地面,激起滔天沙尘! 此时,修炼到第三层境界的秦七渐渐可以窥见百里之外的事物! ——他的身体散发着滢滢的白色亮光,不一会儿就变幻出一个透明色的巨灵象,远处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随后,秦七双掌举天轰灵变,周围一阵爆破,练成【华盖地尊】!!! 第97章 撕毁符咒:鬼炭·怒尊 视角再次切换回荒原之上 【地尊】的灵象还在,看样子,战斗还没结束! “怎么样,小儿,我的这招【华盖地尊】的滋味如何?”林怀风嘲讽道。 不远处的地面,风刚刚将沙尘吹散,如同划过水面的一道波痕,徐徐拉开令人震惊的一幕! ——在滔天的沙尘背后,竟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魔灵象!!! “你认为自己已经无敌了吗?自大的老头。” ——名为【戮神】的魔灵象在说话! “这家伙,他的法力竟强盛到这种地步,而且,他的灵象居然是自己的本体!” 面对灵势滔天的【戮神】象,强如林怀风人都感到发颤。 ——那个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暗黑气息的杀神,他手里的那柄剑亦不断的释放出赤色的气焰,恐怖如斯! 然而,越是这种力量超强的对手,越容易激发人的血性,因为很多时候,人对自身都有一种莫名的崇信——认为自己可以挑战一切对手。 “地尊,向道而生,天地一粟,元阳之所聚,山河以变!” 林怀风纵灵华升,地尊灵象极光一闪,直击戮神象! ——两巨灵交战,霎时间风起云涌,地界转瞬变得浑浊,其中惊雷色变,场面太迷乱,充满了魔幻! 激战百余回合后,双方各退三百里! “戮神,十一式,沙场点兵”——暗奇剑一个横剑式,气幻千军万马,滔滔不绝,涌向地尊! “漫天黄沙,将来土埋”——地尊双掌击地,怒吼一声,掀起千丈黄沙,瞬间将戮神的【千军万马】掩埋! “凌烟十八式,卫灵不败”——剑起凌烟纵,十束剑气,合八方夜火,百战不殆! “云山排魂掌”——面对戮神的【凌烟十八式】,地尊双掌合一,释放出自身法灵,而幻一巨大的掌气,遂破凌烟之剑气! “龙城大司马,青云飞将”——戮神举剑祭神明,云天啸,将魂御龙,俯杀地尊! “潺潺之灵,一动寂变,静下若风,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结合,强灵中生,盖元气波” 这时,林怀风与地尊一起,使出一套玄幻之掌法——两者影身分离,掌法变幻莫测,风生,灵聚,元气波大若圆月,遂将其击向来袭之将魂! 在短暂的对抗后,将魂败于风生灵之元气波。 【力拔山兮,浩剑荡】 ——见到将魂败,戮神怒剑一斩,一道巨大的剑气若天云倒塌之势劈向地尊! 【元气归一,华盖地元界】 ——刚刚还是影身分离的林怀风,在顷刻间身法合一,而后双臂前伸,掌心发亮,元界生,阻浩剑式! 片刻过后,双方再次战至平手! 【兵仙戮神战,骇下亡英魂】 ——随后,戮神御剑于身前,一道暗红色的剑气闪过,长剑便以长虹贯日之势击向地尊,若宙宇赤星袭空! 【地极生辉,冉冉灵升,长生剑】 话音刚落,地尊脚下惊现一个巨大的光圈,滔滔不绝的灵息从光圈飞溅而出,聚变成一道剑气,盖长生剑! ——两剑冲地煞,毁灭一爆,天地震荡!!! 经此一斗,双方均有负伤,而戮神之剑最终落于两者的中间。 须臾之间,魔剑就再度散发出赤黑色的气息。 慢慢地,整片荒原也开始散发着无尽的暗奇之赤炎,仿佛人间炼狱! ——戮神祭出【伊阙之战,楚之殇,坑神弑】! 地尊和林怀瞬间被魔血之炎吞噬!!! 眼看就要被戮神杀死,林怀风遂令地尊反击。 ——【吸地元聚,丹元之所盛,吐息之间,气盖山河】 不一会儿,地表开始颤动,上面闪现着奇特的亮光,雷霆万钧,盖地气之所在! 待地尊吸尽地气,它便从口中吐出灵势浩大的地元浩量气! 霎时间,魔血之炎被驱散,戮神也因此被吞噬! 然而,戮神的魔象仍没有消失,地尊的【地元浩量气】似乎只是熄灭了魔血之炎,并没有对戮神造成伤害! 【御军三万,兵圣奇战,王道兴起】 ——戮神从【地元浩量气】纷飞的灵絮中浴光而出,仿佛披上一件银色的圣戎战衣! 眨眼间,戮神便冲杀到地尊面前,斩击对方! ——戮神全身散发着雪亮的光芒,就连他的斩击也是雪亮的,犹如几道雷光,转瞬即逝,却已给对手造成沉重的伤害! “嚯噢……” 被戮神的【光迹爻斑】击中后,地尊的身体随即出现几道耀眼的亮光,在发出一声惨叫声后,地尊双膝而跪,倒在戮神面前。 【鬼炭,怒尊之力】 这时,戮神身上的银色光芒渐渐褪去,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看样子,戮神刚刚是吸收了【地元浩量气】的元气才会变成那样。只能说,兵家虽分三派,可大道其融,即使是互为仇敌的双方,他们之间也有许多相似之处,刚刚戮神身披圣光战衣的一幕,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地尊也不是泛泛之辈,它可是聚集地界元灵之圣尊,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打败! 可以看到,地上的地尊在喘息着,即使它的双眼是被符咒遮蔽,却可以感受得到它无穷的怒气!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嘿嘿……” 地尊身后的林怀风邪魅一笑。 “地尊已败,老家伙,你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戮神不屑道。 “嘿嘿,呵,年轻人总喜欢大言不惭。”林怀风笑道:“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厉害,居然可以让伤害到地尊。可是,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是,你彻底激怒了祂,接下来,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嘶吼” 话音刚落,地尊身上惊现一道银色的亮光,紧接着,它嘶吼一声,其声之巨,瞬间山崩地裂,地元灵爆啸,荒原坍塌! 此时,地尊双眼上的符咒正不断闪烁着血色的光芒,欲镇压地尊的怒魂。 结果,地尊怒起,惊天一吼,遂将双眼的符咒撕毁,觉醒鬼炭·怒尊之力! ——【鬼炭·怒尊】,此之为地界怒魂尊,集世间万物之怒气幻化而成,亦仙似魔,不在其道,却御其法! 第98章 圣战,狱界炎夔决胜鬼炭·怒尊 话说,怒尊一现,其灵势滔滔,若飘飘之银丝,周围的气流也被祂带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吼呼” 怒尊暴吼一声,祂那对血红的眼睛也随之闪过一道红色的亮光,其身上的灵息再次得到爆发,周围的气旋一同击向戮神,若千道犬牙之飓风,交错纵横,瞬间将戮神掩埋! 此为怒尊的【怒魂息】! “疆界千战,布衣还道,暗魂斩!” ——在强大的气旋涡流中,惊现几道暗红色的亮光,它们犹如刺芒之光,一下子就引爆怒尊的【怒魂息】! “嗡!” 此声浑重而沉闷,若闷雷一响! ——转眼间,戮神就出现在怒尊面前,暗奇剑夹在怒尊的双掌之间,荒原之上,灵息乱舞,匀圈化开,万兽奔逃! “好家伙,来试试我的这招‘怒魂在野’吧!” 林怀风御令怒尊,祭出【怒魂在野】。 ——霎时间,无数魂息从地面裂升而起,并在怒尊头顶聚集,形成浩大的一团魂息。 眼看这团魂息变得越来越巨大,戮神显得有些着急,他想将剑从怒尊掌间抽离,却怎么也拔不动暗奇剑! “嘿嘿,想逃,你这个坏东西,你是跑不掉的。受死吧!呀啊……怒魂在野,华光普照!”林怀风喊道。 话音刚落,一束异常明亮的光从魂息之云放射出来,若之天阳圣光,照在戮神身上,灼烧着他的灵魂,同时驱散了周围的瘴气。 很快,戮神的灵象破灭,暗血魔遁现! ——暗血魔被伤及真元,他只手撑地,单膝而跪。 “你的剑,还给你!”林怀风喊道。 怒尊御剑而飞,直击暗血魔! 然而,暗奇剑毕竟是暗血魔的守护之剑,它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主人呢? ——在即将击中暗血魔的时候,两者产生共鸣,暗奇剑自动释放出剑元界,暗血魔亦释放出灵息,化作结界,从而抵消怒尊给予的推力。 暗奇剑遂在暗血魔身前停下,未能伤及他! “喔呵,可惜了,看不出来,你的那把剑还会护主。” 说完,林怀风御令怒尊向暗血魔发起进击,“怒魂起,地界三印,挂帅出征,旗开得胜!” 话音刚落,怒尊背后惊现三面战旗,随后,这三面不同颜色的战旗就击向了暗血魔! 【战争不止,亡魂不灭,地狱躁动,炎夔既现,圣战伊始】 ——暗血魔血眼一抬,遂破怒尊的三色战旗!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惊现一团赤色的炎火,一群身上燃着炎火的地狱魔兵从中涌现出来,它们长着一对卷曲的巨大山羊角,独目四耳,獠牙血齿,手持黑色长矛,正朝着怒尊浩浩荡荡的袭来! 这时,林怀风注意到,在暗血魔身后,还有一个身形巨大的灵象,那便是关押在十九层炼狱的罪恶战魂——炎夔! 和那些魔兵一样,炎夔浑身亦燃着炎火,只不过,它却拥有三颗头颅,每一颗脑袋都飞溅着熔浆一样的炎火,恐怖如斯! 此外,炎夔的身体分为十九段,每一段有十九丈高,共计三百六十一丈高!并且,炎夔身体的每一段关节都被黑色的铁链锁住,上面的经文若隐若现! 显然,黑炎铁链和神秘经文是为了封印炎夔的力量而存在,炎夔也因此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声! …… 时至黄昏,天色暗沉,天地长烟一空,黄沙被赤焰吞噬,荒原火光一片。 “怒魂葬生,宰地将灵!” 见到对方阵势如此雄壮,林怀风凝聚丹元之气,御令怒尊吸尽大地之魂息,连同它头顶的那团魂息也吸走。 片刻过后,怒尊全身就变得发亮,灵势泱泱,就像获得了某种神力! 下一秒,怒尊变成一束光,转瞬即逝,选择直接冲杀炎夔! ——怒尊的魂息如同雄鹰展翅一般,刚刚的那些魔兵皆被它延展出来的魂息秒杀! “愚蠢的东西,竟然选择主动出击。” 暗血魔邪魅一笑。 “锵” 随后,炎夔挣脱第一道封印……“锵铛”,接着,第二道封印也被解除,“锵铃”! ——炎夔接连解除三道封印,它也因此释放出巨量的炎火,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吞噬怒尊!!! “噢嚯……” 怒尊发出阵阵惨叫声,它的魂息备受煎熬,正一点一点慢慢的消散,最后化作一缕缕银白色的气焰,魂归黄土。 ——怒尊被击败,林怀风亦被重创! “师父!” 恰好在这时,秦七赶到现场,刚刚他目睹了怒尊被击败的整个过程——暗血魔的强大超乎他的想象! “师父,你怎么样?”秦七扶起林怀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说。 “七儿,是你呀……为师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 林怀风稍作调息,将全身的真气贯通二十四道经络,并按照顺时针和逆时针的方式,各疏通三遍,直至他的身体被几道亮光环绕,他这才停止运气。 “这种疗伤方式叫【华生气功】,你只要将全身的真气贯通二十四道经络,然后按照顺时针和逆时针的方式,各疏通三遍,你就能够完成内伤的复元。此疗伤法具有用时短,疗效强的优点。”林怀风对秦七说。 “嗯,多谢师父,徒儿受教。” 说罢,秦七便自行运气,按照林怀风所说的方法练习一遍。 练习完毕,秦七的身体果真也像林怀风刚刚那样被数道亮光环绕,整个人人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师父,你这招真管用,刚刚练功还是一身疲惫,现在感觉好多了!”秦七一脸吃惊的说。 “七儿果真是个练武的奇才,一点就通,收汝为徒,实乃我之幸呐,哈哈哈……”林怀风捋着长须,笑道。 “轰” 说话间,炎夔的火凌鬼环戟突然降临,在林怀风和秦七消失的位置留下一个深坑! “喂!好你个大妖怪,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秦七指着炎夔吼道。 “哼!战场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跟你讲什么武德!”蒙克回击道。 “你!” 秦七欲上去与他们较量一番。 “七儿,别冲动,”林怀风及时摁住秦七的肩膀,道:“炎夔的实力非同小可,你暂且退下,为师还有几招,你需在旁边多多领悟……” “可是,师父……” 秦七跃跃欲试,充满了斗志,却被林怀风泼冷水,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听话,日后等你全部学成我的无量元气功,自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不用急于一时。” 林怀风对秦七此刻的心情深有体会。 “是……那师父,你多注意,不要被炎夔伤到。” 没办法,秦七只能退下。 “我的好徒儿,不必多虑,为师自有克敌之招,哈哈哈……”林怀风捋着长须,笑道。 …… 第99章 开元镜之月禁术,涌仙! 不知不觉,黄昏逝,见天月 “蒙克小儿,你有听说过月仙的故事吗?” 一阵黑风扫过,一袭白衣的林怀风低垂着头,似乎在领悟天地之奥秘。 “少说废话,圣战伊始,不管你是地尊还是月仙,它们通通都会被炎夔消灭,因为它是战争之主宰!” 暗血魔释放出自身的血灵,御令炎夔,命其进攻林怀风! “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总是那么聒噪,那我只好一边教你做人一边跟你讲讲月仙的故事!” ——林怀风于圆月之下张开双臂,尽情的吸收其余晖。霎时间,天月释放出无尽的白月之灵,气势磅礴,其中还有圣光涌现,仿佛天国之门,圣仙降临! 与此同时,火凌鬼环戟的【炎之息·怒魂环空斩】以陨星之势击向林怀风! “啊呃,师父……” 一旁的秦七看得心惊肉跳,如此玄幻的一幕,可能是秦七这辈子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他在梦中也未曾遇到过。 【天以乾,地缚坤,其正与邪,映月藏阕,仙体受降,宰灵在月,此为命劫,天地之灾。万古神慧体,皆通一法,可御月,唤宰灵,主万灵之命,盖月禁术!】 ——待林怀风吸尽月仙之息,其周身瞬间释放出强盛的灵息,以此化作结界,遂将炎夔的【怒魂环空斩】破灭! 在【月禁术】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场面就已变得异常宏伟与雄壮,方圆三百里以内,皆被两者的灵絮干扰,宛若异世战元纪!!! 见到【怒魂环空斩】被破灭,炎夔怒吼一声,直接将鬼环戟掷向林怀风——赤色炎火卷风怒海升,星芒锋曜千束间,一横戟尖,炎祸! “嗞裂” 不得不说,鬼环戟的这招【炎祸】的威力无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击破林怀风的结界! 然而,这才是决斗的开始——鬼环戟在即将刺中林怀风的身体时突然停下,距离林怀风的身体仅有一尺,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控制! 就在这时,可以窥见,林怀风的形态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他的样貌竟变回年轻时的模样,雪白的长发迎风飘飘,额头双牙月叠交,俊眉蓝瞳绿光涌,双颊印六道赤色须型纹,手掌利爪生,看上去就像一个堕世的妖精!!! 见到自己的对手变身,暗血魔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此时的天月居然被十二道链锁束缚,而就在刚刚,它的第一道封印被解开,从而释放出宰灵之息,林怀风也因此变身为现在这副模样。 这便是传说中的【月禁术】! “原来是这样,有点意思,没想到你这个老家伙还有‘返老还童’的一天,就是不知道你获得宰灵之力后,是不是只是虚有其表,力量还停留在过去呢。”暗血魔暗讽道。 “呵呵,听你讲话实在太有趣了、我该怎么说才好呢?暗血魔,现在的我,恐怕是你无法触及的高度,就像麻雀,永远到达不到鸿鹄所能到达的高度。” 说完,林怀风弹指一挥,将火凌鬼环戟“送”回炎夔手中。 “哼,是么,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新解锁的力量吧!”暗血魔血眼一亮,道:“炎夔,你也不必再有所保留,尽情的杀戮,让世人重温一下,炼狱的感觉。” 【鬼环戟·无双战神纪】 ——炎夔双手转动鬼环戟,无数团炎火从中飞坠而下,若天上之流火,杀伤力巨大! “三量二气,元剑诀!” 炎夔祭出的炎火球,即使是远在数里之外的秦七也受到波及,他只能一边闪躲一边以【元剑诀】破解。 反观林怀风那边,他则是轻松自如的应对——他摊开右掌,掌心惊现一道亮光,其芒刺眼而悠长,若星辰之芒,浩浩荡荡,将所有的炎火球消灭! “哼!蒙克小儿,雕虫小技,看招!” ——暗血魔有点看不过去了,遂御令炎夔祭出【圣战·四更生】。 “锵铛” ——炎夔的第四道封印被解开,从而释放出大量的炎火,它的手腕和脚踝也因此出现火焰环,一下子腾飞而起,杀向林怀风! 林怀风见状,遂化作一颗光球击向炎夔。 双方你来我往,战况异常激烈,速度之快,只能看到蓝色的光和赤色的气焰在缠斗乱舞! 片刻过后,林怀风逐渐占据上风。 ——蓝色的光球以曲速闪击炎夔,正中其腹部,接着光球突然消失,从背后突袭炎夔,炎夔的进攻因此停滞。 林怀风抓住机会,以【囚灵之刃】闪击对方,遂将炎夔击落地面,“嘣”,随着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一个深坑! “囚灵之刃,爻月诛杀!” ——林怀风乘胜追击,朝着深坑里面的炎夔祭出双镰刀月刃的斩击,遂发生接连的爆炸! “苏醒吧!沉睡的战神,撕开封印,寂静之野!” 暗血魔以魔剑号令炎夔,接连解除炎夔身上三道封印。 ——到这里时,炎夔身上已有七道封印被解除! 只见深坑之中,突然飘起诡异的瘴气,里面红彤彤,仿佛一个炼丹炉! “咻” 很快,一个仿佛燃着超强气焰的身体扶摇直上,在空中旋极分转十八束炎火,每一束炎火在落地的时候均幻变成一柄巨大的剑,直击林怀风! 此时此景,秦七内心只有“震撼”这两个字。 ——十八柄巨剑,宛若魔天之光柱剑,将林怀风围在它们的包围圈,最后时刻,众剑合一,破灵而聚,迸发出极其强盛的炎火! “光月隆天术,三千泓月旋涡流!” ——林怀风自动解除第二道月禁【光月隆天术】的束缚,祭出【三千泓月旋涡流】。 无数道宛若泓月般的斩击从林怀风的身体无限输出,引爆炎夔的幻剑气! ——两股灵息的撞击,就像星云爆炸,壮美而梦幻! 片刻过后,泓月旋涡流止,幻剑气灭。 然而,炎夔却突然出现在林怀风身后,一戟刺穿他的身体!!! “师父!” 这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秦七。 第100章 武罗大将军之修罗魂爪大破黑渊血瞳! 【天灵华盖,丹元一极,气吞山河】 【坤火在列,一极生道,地尊显现】 ——见到林怀风被对手的鬼环戟击落,秦七急忙祭出【华盖地尊】。 可是,此刻的炎夔是何其的强大,光是它的灵象就比地尊大许多! 因此,地尊也仅仅是跟炎夔过了几招,之后便被鬼环戟的【天轮火铳流】击败,而秦七也因此被击飞,坠峰而落。 受伤的秦七立马翻身起来打坐,并用【华生气功】疗伤。 ——他现在只想赶紧恢复内力,好与炎夔决斗,因为他师父现在生死未卜,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话说,解除七道封印后,炎夔的形态再次发生变化! ——由于封印的黑炎铁链是自下而上逐一解除,所以,变化最明显的是它的下半身,在封印解除的位置均生长出铁青的长刺,它们迅速衍生,蔓延至炎夔身体的其他部位,为其武装上一层神秘的皮肤! 视角回到林怀风那边,他被鬼环戟击落后,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不过,他的对手炎夔和暗血魔却死死的盯着他的躯壳看,好似他的“尸体”有什么特别。 片刻过后,在西边方向的夜空,出现一个闪耀的光点,那是林怀风的气息无疑! 暗血魔下意识的往地上一看,林怀风的那副躯壳不见了,看样子,刚刚那具尸体只是一个傀儡! 与此同时,他抬头看了一眼苍穹之上的圆月,上面似乎又少了一道封印,难怪林怀风可以躲过炎夔的致命一击! 【傀儡之术,影月圣君】 ——和暗血魔猜的一样,林怀风解除了月禁的第三道封印,祭出【傀儡之术】,并化身为【影月圣君】! 在林怀风还没有完全现身的时候,炎夔就向他发起进击。 ——炎夔的身影一闪,与夜空上的那道闪耀的光点激战,只见双星闪耀,苍穹色变,盖两者的灵息碰撞! 片刻过后,林怀风率先回落地面,紧接着是炎夔的鬼环戟——它落到半空中的时候,戟尖惊现赤色的亮光,并释放出大量的灵息,向地表的林怀风展开突射性的环形打击! “军令如山,傀儡将军,月葬!” ——林怀风以掌心对准空中的浩大灵息,从中释放出旋涡状的灵息,以此与鬼环戟的环空斩抗衡! 两股灵息在碰触的刹那间,灵息圆环幻散,天地都为之一震! 不一会儿,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林怀风释放出的那团灵息中探出,鬼环戟的灵息亦在不断往天际退撤。 紧接着,又有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中探出,双掌爆发出幻灭般的强灵之息,周围均被白色的雾气吞噬,恍如隔世! 渐渐地,隐藏在林怀风掌息中的那个傀儡之灵开始显现! 不一会儿,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长相酷似兵马俑的傀儡,这便是月葬之术的傀儡将军! 随着傀儡将军整个身体的浮现,炎夔的鬼环戟遂被其击退,飞向深空! 【狂暴之炎,怒月战神】 很快,深空中,惊现一束火光,盖炎夔! 炎夔接过鬼环戟后,俯冲直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祭出【狂暴之炎】! ——炎夔手执鬼环戟,在坠落的瞬间,产生大量的炎火,这些炎火旋极而转,其中利矛若隐若现,直指林怀风! 与此同时,还伴有天火的降落,在林怀风周围纷飞轰炸! 【月禁术的第五道封印,斑月神控之术】 面对炎夔的【狂暴之炎】,林怀风处之无息,自动解除月禁的第五道封印,祭出【斑月神控之术】! ——此时,天火流仍在继续袭击着地表,【狂暴之炎】亦在逼近林怀风!而林怀风却处之泰然,若无息之风。 这时,天月悄然发生变化,它在解除第五道封印之后,颜色随之变得晦暗,并且被黑色的“斑块”覆盖,就像被邪灵附体! 就在下一秒,炎夔的进攻戛然而止,连同它的鬼环戟和那些炎火也在这个时候静止,它们仿佛被定格在半空中! 不一会儿,半空中也出现块状的黑斑,其形状和天月上的斑块如出一辙,看样子,是林怀风触发了【斑月神控之术】! 紧接着,遍布在炎夔周围的黑色斑块几乎在同一时间闪过一道亮光,接着便释放出雷电,这些雷电交错纵横,连成一片,对炎夔展开雷暴之制裁! ——场面之壮观,无法用语言形容,倒是有点像仙魔交战的场景! “轰隆” ——万雷齐爆,空中的炎夔毫无还手之力,它就像一只烧焦的凤凰,陨落地面! …… “呵,还挺强的嘛,这都没把你电死。” 林怀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我说了,炎夔可是战争的主宰之灵,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击倒。”暗血魔不以为然,他道:“我原本不想发动圣战,没想到你是个如此难缠的家伙……不过你也别得意了,到目前为止,炎夔只是解除了七道封印,接下来,我将为它解除第十二道封印,你准备好了吗?” “听起来有那么一点意思,那我就拭目以待,解除十二道封印的炎夔,它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林怀风同样用不以为然的语气回道。 【梵天圣战,神天武罗】 ——地表在颤动,斗转星移,苍穹惊现赤色流星雨!!! 不一会儿,地上的炎夔重新燃起赤色的炎火,然后“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它从天而降,化身为一个身穿炎道铠甲战衣的武罗大将军! 可以看到,炎夔身上的炎火与甲胄分明,周围始终环绕着生生不息的炎火,仿佛这些炎火就是为它而生!褪去炎火的火凌鬼环戟变得赤极而曜,少了一种浮夸的画面,却增强了杀伤力! 此外,武罗大将军最显着的特征是它背后的那十二颗燃着赤焰的火元珠,象征炎夔解除十二道封印所释放出的战灵之息,同时也代表着,它是十二道轮回中最强的战力!!! 很难相信,会是怎样一种对手才能与之抗衡?! 【斑月神控之术,黑渊血瞳】 面对实力强劲的武罗大将军,林怀风祭出【斑月神控之术】的最强杀招【黑渊血瞳】! ——只见林怀风张开双臂,然后凝视着头顶的天月,仿佛在窥探神秘的月之深渊。 不一会儿,天月上的斑块竟奇迹般地消失,以瞬移的方式出现在武罗大将军的周围! 与刚才的那一击不同的是,在这片乌泱泱的斑块之中,还有一对巨大的血眼,仿佛黑渊之魔瞳! 下一秒,只见血瞳闪过一道亮光,从中释放出无尽的赤色氤氲之息,周围的那些斑块亦变成一对对血色的眼睛! 紧接着,这些血眼开始对武罗大将军群起而攻之,仿佛一群饿狼,扑向眼前的猎物! 【炎纪元,修罗魂爪】 ——武罗大将军探出左手,祭出一招【修罗魂爪】,无数只魂爪迷影重重,瞬间就将那些血眼撕毁,大破林怀风的【黑渊血瞳】!!! 第101章 月狮战士被击败,最强的战犯诞生,狱魂奤! 【黑渊血瞳】被破灭之后,林怀风显得有些懊恼,因为他的眼睛在流血,是武罗大将军的【修罗魂爪】伤到了他的本体。 “看清楚了吗?自欺欺人的家伙,能被称为主宰之灵的战士,它究竟有多么可怕,可能不只是你流下血泪就能领悟的。”暗血魔道。 听到这里,林怀风道: “呵,事实好像还真是那样……那我也顺便给你讲一下月仙的故事吧!” “据说,月虽皎洁,但它的背后却是极其的晦暗,因为那里隐藏着无数的邪灵,诸如暗夜魔龙、赤血伏翼龙和黑月神龙等。” “当然,也有九尾妖狐和苦天金蛟,还有雷炎狮王,它们都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存在……”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暗血魔打断林怀风的话说。 “呵,”林怀风邪魅一笑,道:“我想说的是,我有幸能得到它们当中某一主宰之灵的力量……就在你刚刚撕碎的那些血眼时,你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月之灵。那么,接下来,我将代表月之灵来消灭你!” 【月禁术之六魂兽元爆】 林怀风那只受伤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眼瞳竟变成血色的【三叉戟】形态! ——月禁的第六道封印解除!!! “哼,胡说八道,这是圣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佛挡杀佛,觉悟吧!愚蠢的家伙!” ——暗血魔御令武罗大将军向林怀风发起进击。 【炎纪元,三分天下,天赐之战】 ——武罗大将军得令,遂祭出【天赐之战】,只见武罗制动三颗火元珠,使其飞到阵前,形成一个【三角阵】形。 此三角阵非彼三角阵,上面赤极而曜的火元珠散发着诡异的气焰,周围还时不时飘出炎火,犹如魔元之圣珠! 这样的阵仗不得不让林怀风提高警惕,于是,他先用自己的魂爪之息试探一下【三角阵】的威力。 没想到,魂爪之息根本无法触及到这些火元珠——在阵法之外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魂爪之息就是被这道结界消灭的! 林怀风不信邪,继续朝着【三角阵】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使出的是【巽天掌】! ——处于【月仙模式】中林怀风,他使出的巽天掌自然也跟普通状态下输出的不一样。 可以看到,在林怀风使出巽天掌后,一只身上闪着霹雳雷炎的狮子从中扑了出来,直击【三角阵】! 然而,雷炎狮王却被【三角阵】吞噬,就像卷入了黑洞一般,连同巽天掌的灵息也一起被其吸收! “你似乎拿这道阵法没有办法……如果是那样,那我可要结束战斗哟,风前辈。” ——暗血魔御令武罗开启阵法。 只见武罗探出左手,使那三颗成三角阵势的火元珠升空,地面随之被炎火覆盖——林怀风因为早早的察觉到异样的发生,所以在炎火蔓延整个荒原的刹那就闪退到空中。 随后,武罗祭出鬼环戟,环斩击空,就像辕门射戟一般,完美的刺进三角阵中的空心! 然而,鬼环戟就像被三角阵吞噬了一般,不见它从里面出来。 片刻过后,原本平静的三角阵突然灵息躁动,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想挣脱阵法的束缚逃出来! “嘎嗞” 紧接着,三角阵上薄膜似的结界破开一道口,从中飘出一抹像发丝一样的奇光,并散发着淡蓝色亮光的物体,随之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三角阵里面的那个东西“破茧而出”,这是一个中了蛊术的木乃伊战士,名字叫【奤】! 奤有六只手臂,浑身缠着白色的绷带,并散发着冥惑的淡蓝色光芒,它那对像黑洞一样的眼睛仿佛可以吞噬万物,还时不时飞散出或黑或紫的瘴气,恐怖如斯! “嘎嗞” 奤怒吼一声,接着像闪电一样朝着林怀风突袭而来! “呵,木乃伊战士,真是有趣……” 面对疾如闪电的奤,林怀风祭出强大的杀招【幻兽,月狮战士】! ——月狮战士浑身长满银白色的毛,并散发着神秘的光芒,是由林怀风凝聚于掌心的元量之息幻变而成。 月狮战士狮首人身,速度极快,很快就将势头猛烈的奤压制,连同它的鬼环戟也被击落! 为了确保奤被彻底击败,月狮朝着奤接连吐出几颗环月雷炎珠,皆命中奤,并发生大爆炸! 然而,就在这时,林怀风注意到,天上的三角阵再次出现异常,它背后阴云密布,隐藏着一对血眼! ——一阵风扫过,那个黑影显现,竟是奤!!! “啊,呃呜……” 转瞬之间,月狮就被奤击穿身体,而三角阵的位置亦发生位移——它随着奤的移动出现在月狮的背后,无声无息,仿佛可以穿越时空! 随后,月狮变成一道光之碎屑消失,其魂则遁入林怀风体内——他的身体为之一振,而后跪地,并大口大口喘息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师父……” 远处的秦七想投入作战,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时,林怀风身上正燃着血色的气焰! “呵呵,有意思,你身上的这股气息,不像是普通的修灵武士,反倒像邪灵附体……先前你说我体内隐藏着未知的暗黑之力,那么我想,现在的你,应该没有资格说我了吧。”暗血魔讽刺道。 “六魂兽元……你能想象,如果同时被六道魂兽元击中,会是怎样一种下场吗?”林怀风道。 “喔,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想见识一下,你所谓的六魂兽元的威力。不过,你要尽快了,因为,我的英雄‘奤’,它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此时,天上的奤发生突变,身体变得巨大,它身上的绷带随之碎裂,露出血淋淋的肉身!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人感到震惊,奤竟然将三角阵吞噬,并占有了它的力量! 很快,奤的额头就出现一道【三角印记】,那正是它吞噬的火元珠! 现在,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最强战犯,狱魂奤!!! 第102章 六魂兽元爆被破,涌仙大灵象之无量上元尊 话说回来,吞噬了火元珠的狱魂奤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强大! ——血眼长獠牙的狱魂奤,他全身就像烧红的炭火,外表是一层漆黑的颜色,肉身却是那样的炽热和火红!它的头角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而它的长发和它额头上的火元珠三角阵一样,燃着赤色的炎火! 此时此景,让秦七不禁惊呼:“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刚刚那个叫炎夔的家伙已经足够恐怖,现在又出现这个怪物……这个叫蒙克的暗吏,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他可以接二连三的制造出如此强大而恐怖的灵象?!” “可恶……师父,我到底该不该出手?” ——秦七的内心在挣扎。 “七儿,为师没事,目前你的功力尚浅,不宜搅进战局,这样恐对你我不利。所以,你就留在原地静观其变,好好领悟我的绝学便是。” ——紧要关头,林怀风通过千音内功与秦七对话,算是给秦七吃下一颗定心丸。 说罢,林怀风悚然抬起他的头颅,惊现一对银月獠牙,盖六魂兽元之象! “嘶,吼” 林怀风嘶吼一声,他周围瞬间涌起滔滔不绝的灵息,旋极而溅! 下一秒,他便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咻”的一声就冲飞到天上,直击狱魂奤! 【六魂兽元爆】 ——在击空的过程中,林怀风幻变成六束兽魂之光,它们相互缠绕、突进、曲转,而后聚合,一齐朝着狱魂奤袭来! 不知是【六魂兽元爆】的速度太快还是因为狱魂奤不屑于躲避,总而言之,兽元爆击中了狱魂奤,并且还爆射出巨量的光芒,瞬间照亮整片天空! “呵,你就这点能耐吗?前辈,这仅仅是三颗火元珠的力量而已,也就是说,武罗大将军还没开始出手,你就已经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了……” 白光恍惚之间,暗血魔的声音袅袅,仿佛来自深渊之魔音。 此时此刻,天空之上,林怀风的六魂兽元爆非但没有伤及狱魂奤,他还被对方掐住脖子,毫无还手之力!!! “师父!” 这时,秦七再也忍不住了,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想从狱魂奤手中救下林怀风! “喂,兄弟,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圣战,不是你这种力量低下之人随意踏足的地方!” 暗血魔用嘲讽的语气说。 随后,刚想靠近那片区域的秦七就被【圣战】的结界击飞,倒地呕血! ——救师心切,秦七迅速调整内息,还未等功力完全恢复,他就朝着【圣战】之结界再次发起挑战。 “开元镜之怒尊,元坤掌!” ——巨大的掌息从秦七的双掌闪飞而出,行进中又重叠在一起,形成一只灵势巨大的掌息! 可惜的是,虽然秦七能够在短时间内领悟到【开元镜】的奥义,可【圣战】毕竟是【战奇之境】中的最高境界,其结界自然也是威力无穷的。 结果,元坤很快就被结界吞噬,就像沉沦在云霞里的落日。 就在这时,暗血魔邪魅一笑,“元坤掌,是一个不错的招数,可惜,它的力量太弱小了,对付小孩还差不多……拿回去吧!渺小而无知的家伙!” 刹那间,染着血色光芒的【元坤掌】从结界飞闪而出,一下子便击中秦七! “呕……呃呜,呕……” 秦七倒在地上,接连呕血。 【涌仙大灵,通天之术,无量上元尊】 林怀风见状,当即爆发出山洪般的灵息——不得已,狱魂奤只得放开他,退至百丈之外,只因林怀风身上的灵息过于强大和耀眼! 片刻过后,林怀风身上的气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霹雳的雷光! 可以看到,此时的林怀风仿佛上神附体,自带一层雷光溅射的结界,其背后还有一对银色的天使之翼,盖无量上元尊! “呵呵,这场战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林怀风,你的确拥有不容小觑的力量,为当世之英雄和强者,能与你在‘圣战’对决,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希望你能在‘圣战’中活下去……” 暗血魔的目光黯淡,上面的杀气却盈盛而溢! 与此同时,狱魂奤率先发起进攻,朝着林怀风喷出火焰。 因为林怀风身上的那道结界,所以狱魂奤喷出的火焰未能伤及他——烈焰在遇到结界时分流而散,就像洪水遇到峰峦的阻拦,其势再大,也不足以摧毁整座山峰。 片刻过后,结界上面那几缕炎火的余烬随风散去——上元尊的身影随之消失,变成几道亮光,对狱魂奤发起狂风骤雨般的袭击! ——狱魂奤完全被上元尊乱丛飞舞的灵息压制,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就被击落深空! 紧接着,在半空中惊现一道亮光,上元尊突然现身,他掌心的【雷元天珠】也随之击中狱魂奤,在狱魂奤身上释放出极其耀眼的灵息,直接将其轰落地面,炸出一个巨大的火坑!!! 原来这就是【无量上元尊】的势力!此时的林怀风越来越不像他本人,倒是像一个冷面弑神! “呃嗯,暗血魔,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想灭掉我?”上元尊邪魅一笑,“呵,你口中所谓的‘圣战’可笑而荒诞……战争就是战争,它本身就充满血腥和让人厌恶,又何来的神圣可言?!” ——上元尊双翼一挥,两颗【雷元天珠】凭空出现,瞬间击中地面的狱魂奤,掀起千丈火浪!!! 然而,这并不足以消灭狱魂奤。 片刻过后,狱魂奤浴火而出,它额头的火元珠燃烧着巨量的炎火,释放出强灵之息!其手中的鬼环戟血红无比,如同取自炭火中的赤铁! 突然,狱魂奤连魂带戟一起消失,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 随后,便看到深空上出现极光般的异象,盖狱魂奤与上元尊之斗象! ——狱魂奤之鬼环戟一划十锋血裂空,鬼爪十散千刃乱舞杀,三元火珠天幕火烧云,深空寂! ——上元尊以巨灵雷元天珠轰天,浩大的灵息冲破苍穹,开启神之门,祭出无量月道魂,漫天飞舞,浩浩荡荡,遂破戟之锋,幻灭鬼爪之刃,火元珠的天幕火亦消亡! 天际,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破晓在即!!! 第103章 六道圣火珠——以死为边际,幻变成六道圣戎君! 接上一回 在空中缠斗一阵后,上元尊以巨灵雷元天珠轰天,开启神之门,祭出【月道魂】,遂灭火元珠的【天幕火】,大败狱魂奤! ——狱魂奤的身体燃烧着火焰,仿佛一颗流星,划过破晓的天际,坠落地面,发生爆炸! 同时还伴有一股烧焦的味道——狱魂奤身上的那团火不是它自带的炎火,而是焚烧着的战火。 “结束了……这回,轮到你了,武罗!” 上元尊浮立半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的武罗和暗血魔。 ——眼前的上元尊看上去就像一个独古天使,他原本只有一只眼瞳受【月禁术】的影响而变成【三叉戟】的形状,现在,他的双目均出现【三叉戟】之瞳! 同时,他额头上的那道双月形的印记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偷换成”【神月莲】的形状——【涌仙】之上,那便是天道之力! 还有他的双翼,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上面银色的气焰长生灵动,梦幻而真实! “你,真的确定自己可以挑战武罗的力量吗?”暗血魔用嘲讽的语气说:“这仅仅是开始,圣战的恐怖和强大远超你的想象,但愿现在的你也只是刚刚进入作战的状态,而不是战力的巅峰。因为,你很可能会被接下来的战灵杀死。” 听到这里,上元尊道: “圣战,圣战,又是圣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词,自诩为主宰战争的神,更是荒谬至极!虽然我身为兵家的子弟,可我并不苟同兵家的那些狗屁的治国理论,因为那是灾难的源头,其背后的得益者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制裁!” “他们用普通人的命运来换取自身的荣华富贵和千秋霸业,而普通人,却只能认命和低头,任由权力和所谓的‘天命’摆布。‘君御兵道,兵以权战’,其背后正是兵家赤裸裸的剥削!” “可是你,难道你看不到这一切吗?还是说,你甘愿充当战争和那些权贵之人的傀儡,即使最后你的灵魂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也要继续为战而活……” 听完上元尊所说,暗血魔道: “这种毫无信仰的话怎么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呢?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搞笑吗?” “存在即合理,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妄自揣测天之圣意,因为这样很容易招致祸端,最后引火焚身。” “冥顽不灵的家伙,赵聿不欢果然不简单,能调教出你这样的杀手,这家伙真是太恐怖了……因此,我绝不能让你这样的杀器留在人间,以免生灵涂炭。”上元尊略感无奈的说。 “呵,很多东西不是你想怎么样,它最后就能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世界最真实的模样……” ——说罢,暗血魔御令武罗,再次祭出三颗火元珠。 【六道圣戎君】 那三颗火元珠停落在狱魂奤坠落的上方,随后绽放出死亡的冥惑之光——火元珠上面赤色的炎火垂直而泄,如同地狱之瘴气,嫣红似血! 不一会儿,狱魂奤的尸体惊现一道亮光,而后化作一束灵魂之光,直破苍穹! ——与灵魂之光一起飞向苍穹的还有那六颗火元珠,它们与那束光相互纠缠,抵达天际再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火天一色白光雾绕生,恍如异世! 结果,刚刚浮出地平线的旭阳就被这些雾气吞噬,一切似乎在遁入黑暗。 “沙沙” 这时,一个诡异而可怕的身影出现在迷雾中,他身上的灵息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的强大?如果说刚刚的狱魂奤是一条小虫,那上元尊面前的这个身影,他就是真龙的存在! 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从三颗火元珠跨越到六颗火元珠,改变的不仅仅是火元珠的数量,更多的还是灵体本身的力量! 很快,迷雾中的神秘魅影现身,他身穿一件银龙铠甲战衣,火元珠常伴其左右,左三颗,右三颗,与他双颊上的印纹如出一辙的相似。 这便是【圣战】中,武罗大将军麾下的第二位英雄——【六道圣戎君】!!! 圣戎君一头赤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略显凌乱,他的眼睛血红,却有着黑色的眼瞳,并且呈【三圆环】的形状,象征他的生命由六颗火元珠赋予。 另外,圣戎君的武器不再是鬼环戟,而是变成一柄圣剑! 见到圣戎君,上元尊的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阁下实力不俗嘛……好巧,你的武器是剑,而我喜欢和会使剑的强者战斗,真是一种有趣的安排……” “锵” 话音未落,上元尊的手里剑就击向对方,与圣戎君的圣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哐锵”一声。 “你的剑,好像有点钝了。” 圣戎君抬起他那惊悚的眼瞳,其身瞬间释放出赤色的灵息,逼退上元尊! “呵,这本来是由剑气幻化而成,看起来当然有些钝厚,何况,我的剑是遇强则强,当遇到真正的对手时,它才会锋芒毕露。”上元尊回击道。 “喔,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说,当你遇到真正的强者时,你可能已经没有机会出手了……” 话音刚落,圣戎君便御剑出击——空中星点闪逝,圣剑瞬间出现在上元尊面前! 上元尊邪魅一笑,以手里剑挡下这一击! “哼,你的剑也不过如此嘛。”上元尊嘲讽道。 紧接着,圣戎君展开双臂,统御六颗火元珠——火元珠于天际旋转乱舞,其中炎火纷飞,好似霞云那般壮美! 随后,六颗火元珠合而为一,变成一颗巨大的火球! 上元尊见状,遂用手里剑挑起圣剑,而后于指尖释放出剑气,令圣剑击向那颗巨大火焰球! 令上元尊没想到的是,圣剑在击中火焰球的时候竟融入其中,并幻变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和火焰球一样,上下旋转的剑气也燃烧着剧烈的炎火,以开天辟地之势斩向上元尊。 上元尊暴怒一吼,其结界也随之变得巨大,这是为了增强他的防御。 与此同时,他将双掌的雷元天珠亦合而为一,形成一颗巨大的雷炎元天珠,并将它推向来袭的圣剑。 ——雷炎元天珠遂灭圣剑的剑气,与火焰球硬碰硬! 霎时间,天际光色奇变,灵息涌动,旋极而爆,苍穹黑洞吸云灭,天地若寂! 第104章 月禁术的第七道封印解禁,神月剑降世! 受到雷炎元天珠的打击,火焰球在顷刻间解体,变回火元珠,继续环绕在圣戎君的左右两侧。 下一秒,上元尊趁势发起进攻,将掌心的雷元天珠击向圣戎君——雷元天珠半途冲天,于圣戎君头顶上空释放出无数道剑气,对圣戎君形成围剿之势! “天圣域,剑戎界!” 然而,圣戎君只是圣剑一挥,周围的气流和灵息便停止涌动——我们看不到他的剑气,却可以感受得到它的存在,它就像一种无形的结界,却闪现着如同极光一样的斑斓色彩! 很快,雷元天珠的剑气被破灭,化作万道灵絮飘零,烟消云散。 “来来去去都是这一招,你不觉得烦我都感到没意思了。”圣戎君用不屑的语气说。 “好一个剑戎界,竟然将我的雷元天珠撕毁了,你要我怎么,怎么可以轻饶你?!” 上元尊暴怒一吼,露出残暴的表情,遂解除月禁术的第七道封印,祭出【月剑道,第七界之神月剑】! ——很快,一柄巨大的剑从天月突射而出,直击圣戎君的【剑戎界】,盖【神月剑】! 可以看,神月剑通体发光,青芒闪耀,就像夜光翡翠石所散发出的光芒,神秘而魔幻,它在击中【剑戎界】的瞬间发出“锵”的一声。 而后,它继续与剑戎界进行强力的对抗——它在不断刺向结界内部,此时的结界就像一个被匕首扎中的气球,上面的界息也因此凹陷,神月剑势不可挡! 伴随着无数道刺眼的白色亮光从结界中飞出,剑戎界那极光般的界息分崩离析,就像云团遭遇飓风的侵袭,一下子被吹散,无形而终。 【剑戎界】遭到破灭后,圣戎君亦遭到神月剑的威胁——在神月剑即将击中他的时候,圣戎君御火元珠挡之! 六颗火元珠并排列阵,形成两排三列的矩阵,顺利挡下神月剑的袭击,盖炎之盾! “嗞” “嗞” ——火元珠的盾牌在裂开!!! 见到火元珠的矩阵在慢慢裂开,圣戎君不免感到震惊,他的额头亦流下冷汗,“呃,这家伙……” “怎么了?我尊敬的对手,你可别告诉我,没了这火元珠你就不知道该怎么进攻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也太差劲了……”上元尊讥讽道。 “喂!风老头,别得意忘形了……在圣战中,任何你看到的东西,或许都不是真的。因为圣战,它是一种虚镜,真实与虚幻同在。要想从中活命,靠的不仅是实力,还有你对它的认知。”地面的暗血魔道。 “喂!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这么俊美的外表,你居然喊我老头,真是瞎了眼了乱叫!”空中的上元尊悻然道。 “嘣” 说话间,火元珠的矩阵碎裂,发生剧烈的爆炸——圣戎君疾闪,避开神月剑,可最后还是被神月剑瞬间炸裂开的剑气擦伤! 紧接着,上元尊御剑而行,乘胜追击。 霎时间,天际上剑气巡弋若云界光,纷飞溅射,刺芒乱坠,仿佛科幻战争的场景! 【颂月葬】 三百回合战罢,神月剑环空旋绕一圈后,在更高的苍穹布下一道剑阵,名曰:【颂月葬】! ——颂月阵上的剑气圆环而列,且散发着银白色的云息之光,宛若天日那般巨大! 就在圣戎君准备出招应对之际,颂月葬却突然发生异变——上面所有的剑气开始出动,疾速飞行,交错纵横,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圆月阵”,将圣戎君困在颂月葬的囚笼中! “受死吧!圣戎君,你马上就会被颂月葬的剑气灭亡!” 话音刚落,上元尊就将双掌的雷元天珠击向颂月葬的结界。 下一秒,颂月葬马上就变得雷光溅射,灵息涌动,仿佛天灾降临! 紧接着,无数道剑气由内至外,缠射而出,同时伴有血色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希望都绞杀! 然而,此时在上元尊面前却出现一个诡异的现象,他的剑息中居然隐藏着一股异灵之息,湟湟不灭。 ——那股诡异的法灵,分明就圣戎君气息 “呼,”上元尊似乎在叹息,他道:“这家伙,没想到他还有这招,居然躲过了我的颂月葬。” 此时,在上元尊身后,圣戎君的身影赫然在目,他居然躲过了颂月葬的诛杀,很难相信,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才做到这一点! “哦,刚刚还真是凶险,差一点就被你杀死。不过,你的那招颂月葬看似强大,却破绽百出……只要速度够快,我就能劈开剑气,从里面逃脱。”圣戎君道。 “有意思,那我下次注意一下,尽量速度快一点,不让你有逃脱的机会。” 上元尊有点自嘲的意思。 “恐怕,你没有下一次了!”——圣戎君邪魅一笑。 不知从何时开始,圣戎君就出现在上元尊的身旁,在其耳边说道。 上元尊大惊失色,显然,他也想不到圣戎君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靠近他! “啊,呃呕……” ——圣剑在顷刻间刺进上元尊的身体,将上元尊诛杀! 很快,上元尊就化作一片片银色的灵絮,烟消云散。 “师父——” 远处的秦七呼喊道,可他实在是伤的太重了,即使是华生气功,也难以让他很快恢复元气。 “什么?等等,这是……是师父的气息!” 就在这时,他敏锐的感知到林怀风的气息,他还没死,他还活着! 高空之上,上元尊的身影赫然在目! “怎么样?感受到压迫力了吗?就凭你,是杀不死我的!” ——这回,轮到上元尊偷袭圣戎君了,同样的,上元尊亦是将神月剑刺进圣戎君的身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令上元尊想不到的是,圣戎君竟毫发无损,他的身体在颤动,并且发出狂妄的笑声。 圣戎君道:“你忘了刚刚暗血魔跟你说了什么了吗?圣战是一种虚象镜,在你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奥义前,你也是无法将我杀死的!” 说完,圣戎君就化作一道光,一闪而逝! 不久,那束光的光芒消散,圣戎君的魅影显现! 随后,双方继续缠斗,激战。 ——圣剑带血犬牙突,风卷残息,锋芒藏雾刺十方!火珠连天苍云破,界光色爆,异象迭生! ——神月剑勾玉惊雷变,火雾悬空,三十八式披月斩!万剑齐发火珠寂,翼者归影,掌心雷元天珠裂苍穹! 战至五百回合,天地昏暗,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而无论是白天或黑夜,荒原之上,圆月始终高挂于空中,因为它本身就属于那里,未曾离去。 第105章 幻灭之战:圣戎君与上元尊的终极对决(一) 在双方激烈而雄壮的对决中,圣戎君浑身带血的的出现在人们面前——他遭到神月剑的【披月斩】和雷元天珠的双重击杀,不仅剑戎界被破,自身亦遭到沉重的打击! 可即便如此,那六颗火元珠始终在其左右,它们似乎可以无限重生,不曾泯灭。 ——这也让上元尊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要火元珠还在,圣戎君就无法被杀死。所以,要想结束这场战斗,必须让这些火元珠彻底消失! 可是,火元珠的掌控者是武罗大将军,或许,他选择直接攻击武罗会好一些。 想到这里,上元尊便准备对武罗大将军动手。 不过,他却被圣戎君拦住了去路! 圣戎君道:“喔,你想去哪里?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呢,啊,呃……” “你能和现在的我战到这种地步,已足够说明你的实力。然而,你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赢我的,因为我使用的是月仙的力量。你,何不留点尊严滚回你待的世界!” 上元尊似乎对他动了恻忍之心。 “蠢货!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是圣战,只有永远战斗的魂魄,何来的退缩之理……呃,可恶,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小看我,我要杀了你,呀,啊——” ——圣戎君在嘶吼。 “小心哟,你把我的英雄激怒了,他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哼哼。” 暗血魔好像一个吃瓜群众。 【换灵】 “呀啊——” ——圣戎君在不断释放出超强的气焰,这种方式,难道说,他想放空自己的灵力? 果然,这家伙的确打算这样做。看样子,他想放弃原本的自己,去接受全新的灵魂,实现真正的重生!!! 很快,六颗火元珠合而为一,血光溅射,恐怖如斯! 舍弃自身法灵的圣戎君则全身赤裸,他面容憔悴,皮肤褶皱,毫无生息! 紧接着,圣戎君就被吸进火元珠里,周围的气流呈旋涡状流动,火光冲天,场面一度变得诡异。 与此同时,火元珠开始躁动,它在剧烈颤动,上面雷光溅射,并且绽放着血色的光芒,仿佛魔灵降世! 不一会儿,火元珠就开始爆炸,出现在上元尊面前的依旧是圣戎君,只不过,现在的他与之前相比,发生了显着的变化——他的铠甲变成金黄色,并且还戴上金色的头盔,上面还冒着火花,霸气侧漏! 此外,他的那柄圣剑亦变得金光灿灿,仿佛加冕为王圣之君! “呵呵,不错嘛,你的这身铠甲使你看上去比刚才强了一点点。” 上元尊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 圣戎君不语。 “怎么,你就打算这样站着跟我打?还是说,你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敌了,不需要动,站着就能打败我呢?” 上元尊继续挑衅。 “哎哦……” 刚说完,上元尊就被圣戎君一拳击中,飞出很远的地方。 这也太厉害了吧!一拳就将上元尊揍飞,这得是多强的力量和多快的速度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以看到,圣戎君的拳头被一团金色的气焰包围,力量强盛至极,难怪他可以一拳击飞上元尊! “天真的家伙,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呀啊!” 这时,上元尊从侧面袭来,他手中的神月剑幻变出巨大的剑气,对圣戎君进行狂轰滥炸式的攻击! 圣戎君的金光圣剑一出,掀起滔天之黄沙,其剑气亦呈环斩的形式向四周延伸,若狂风骤雨,尽破上元尊的剑气!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上元尊见状,双翼一挥,临空飞起,神月剑环射而下,直击圣戎君! ——地面顿时硝烟弥漫。 【上元天雷珠】 紧接着,上元尊扇动双翼,释放出大量的灵息——灵息若淡蓝色之云气,上面星星点点,上面还闪现着雷光,就像一层魔幻的结界! 不一会儿,在上元尊周围就形成大量的天雷珠,大约有三十颗,它们的大小比雷元天珠大许多,上面灵息涌动,雷光溅射,看上去威力无穷! 此时,地面的圣戎君并没有被上元尊的剑气伤到,只因他及时祭出【金边圣界】的结界,这才安然无恙。 ——圣戎君抬头望向天空,他似乎并不惧怕上元尊的天雷珠,并且,看他的样子,他好像要与这些天雷珠正面硬刚! “仰望吧!或许总有一天,你也能达到我这样的高度。不过现在,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越我的!” 话音刚落,上元尊就制动这些天雷珠,将它们全部击向圣戎君! 和我们想的一样,圣戎君根本就不打算退避——他挥动手中的圣剑劈向天雷珠,金色的剑气如同一道金边弯月,阻止了天雷珠的继续下降。 这令上元尊感到难以置信,他的圣剑只是轻轻一化,为何就能祭出如此强大的结界?! 没办法,上元尊只得加注元气,令天雷珠继续下坠。 这时,圣戎君全身爆发出金色的气焰,环射凸起——圣戎君也随之变成一束戟之光,瞬间冲破金、蓝两道结界,若流星化空之光景,击穿上元尊的身体!!! “呃,啊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上元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讶异,他觉得圣戎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月禁术之第九道封印解禁——月莲轮回术】 ——就在圣戎君击穿上元尊身体的同时,上元尊解除月禁术的第九道封印,启动月莲之轮回咒! 因此,上元尊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并且,他的力量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看清形势了吗?可怜的家伙,对于战争,你们太过执着了,以至于成为战争的傀儡……现在,请安息吧!罪恶的亡魂!” 不知从何时开始,上元尊就出现在圣戎君面前,他的掌心正对着圣戎君,从中释放出【血月莲】的灵象,它的形态和上元尊额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没有意外,圣戎君被上元尊那灵势强劲的【血月莲掌】击中——感觉圣戎君的魂魄都要被血月莲掌震碎,因为他的元神明显在摆渡、飘摇,几乎元神俱灭!!! 随着数道血迹洒空而过,圣戎君坠落地面。 许久,都没有看到地上的圣戎君有动静,他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第106章 幻灭之战:圣戎君与上元尊的终极对决(二) 就在大家以为圣戎君已经被上元尊杀死的时候,地面刮起一阵强风。 ——黄沙乱舞。 随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圣戎君幻死而生! “我就知道……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轻饶你,一定会让你魂飞魄散!”上元尊朝着圣戎君说道。 “你可知王圣之剑的来历吗?”圣戎君问。 “我对那些狗屁的朝政之事不感兴趣,更加不想知道你的那把破剑的来历。”上元尊不屑地说。 “王者之所以成为王者,不仅是因为他的手中握有利器,更重要的是,他拥有能改变时局的力量!”圣戎君道。 “我呸!改变时局?力量?你那么强的话就不会被杀了……光靠一把剑就想开辟疆土,保卫你的国土不受侵犯,那是多么不现实的一件事。” 上元尊对此不以为然。 “死是一种觉悟,如果你能领悟死亡的奥义,那你离兵家永恒的‘戒戎国度’就不远了,就像我现在这样,幻死而生……” 圣戎君的身影散发着魅惑的金色光芒,他手中的那把圣剑亦是如此,上面光芒万丈,若金圣之魂! “哼!好一个幻死而生,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杀不死你!” 话音刚落,上元尊以神月剑祭出【王月戟】——神月剑的剑气酷似一把长戟,气势如虹,在出现的瞬间就已击向圣戎君! 【圣令,歼敌于千里之外】 面对神月剑的【王月戟】,圣戎君遂举剑,以一招【歼敌于千里之外】御之。 ——圣剑的剑气芒星闪耀,若破竹之势,遂破神月剑之【王月戟】! 紧接着,圣戎君一剑挥向天空,空中随之出现三道弯月金光……圣戎君再挥一刀,如此反复,一共向天斩了九刀。 此招为【圣令,问天斩】! 不一会儿,苍穹之上就出现无数道弯月状的金光,若一片片金色的鳞片,又似那锋利的剑刃,铺满天际。 “无量元气界!” ——上元尊见状,遂祭出【无量元气界】,巨大的元气界将半个荒原笼罩,从中飞溅出无数道剑灵之息,扶摇直上,就像一个高压气旋,仿佛可以摧毁眼前的一切! “来吧!圣戎君,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力量!” 结界之内的上元尊双手顶天,不断向结界输出元气,结界因此变得更加厚重,雷光霹雳。 “那就毁灭吧!以圣君之命,杀死一切碍事的家伙!” “问天斩!” 话音刚落,空中的金色剑刃纷纷坠落,它们犬牙交错,锋芒毕露,就像坠落深空的繁星,在击中元气界的时候发出一阵阵深沉和轰鸣的响声,仿佛陨星冲击地表,其势万钧!!! 很快,地面就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而元气界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上面开始出现裂纹,并发出“呲嗞”的响声! …… “呃,天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景象……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驾驭这种能力?这个叫圣戎君的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 远在五十里之外的秦七亦遭到问天斩的袭击,他不得不先逃离那里,退至百里之外! 半刻钟后,周围才停止轰鸣的响声,说明圣戎君的攻击已经停止。 此时,荒原之上硝烟弥漫,天与地浑然一体,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你的这道结界很强嘛,都这样子了,居然还没破碎……那么,现在再试试一下我的掌气,它或许能让你直面现实!” 硝烟之中,圣戎君突然出现在元气界的面前,并抬起手掌,准备袭击那道残破不堪的元气界! 一阵风扫过,我们得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元气界中,上元尊盘腿而坐,他紧闭双眼,似乎在禅修,也像是在悟道。 诡异的是,在上元尊的座下,竟是一朵血莲,而他本尊则浑身散发着银色的气焰,就像一位月仙! 此时此景,就连暗血魔也不免皱起眉头,他心想:月仙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 【圣令,八方回溯,战龙无双】 “故弄玄虚的家伙,受死吧!” 话音刚落,圣戎君的掌心便爆发灵势强大的金色光芒——光束相互缠绕,旋极裂射,光芒万丈,在破灭元气界的同时,幻变出八条金色的蛟龙!!! 这八条蛟龙从八个方位出现,而后一齐朝着上元尊袭去! 霎时间,周围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金光炸裂——上元尊的灵象被幻灭! 不一会儿,空中再度出现“芒星”缠绕的现象,盖圣戎君与上元尊之间的激战。 百余回合战罢,两剑僵持,灵息若星光,溅射而下! “锵” ——两者之剑分离。 “圣令,圣剑归来!” 这时,圣戎君发动【圣剑归来】,只见他御剑而出,冲破星野之北斗七星,苍穹随之爆发出山洪般的巨大灵息,其中云气旋转,环空而散——星云爆发! 随后,圣剑从那片恐怖的云象境中出现,其之大,若巨峰之剑!!! 伴随着圣剑的出现,云境中的云气加速旋转,使得周围的天空色变,暗夜降临! 不一会儿,金光灿灿的圣剑就完全从星云中出现,上面光芒万丈,如同卍道之金光! 金雷轰天 ——圣剑在下坠! “哼,圣剑归来……原来,它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它这次的回归……啊,它看起来确实像王者归来。”上元尊抬头望向天上的圣剑,道:“既是王者,那我也应当以王霸的力量迎接它的回归,不是吗?” 【神月剑,洪元法莲】 为应对圣剑毁灭性的打击,上元尊决定祭出【洪元法莲】将其镇压。 与此同时,雷霆万钧的圣剑即将破灭黄天之结界,朝着地界下坠! 上元尊挥一挥手中的神月剑,而后将其掷向圣剑! 在击中圣剑的同时,上元尊双掌一扣,十指联动,念道:“玄天神月,剑灵藏,洪元极道,法莲降世!” 话音刚落,神月剑遁逝——幻变成一座浩瀚无边的血月莲!!! 此莲非彼莲,它的法灵象飘忽不定,看似在旋转,又好像静止不动,并不断释放出血色的气焰。 ——赤色的气焰与圣剑的光芒相互缠杀,驳义而奇幻,如同末世之幻象! 很快就将天上的星云吞噬,包括圣戎君的那柄圣剑! 第107章 圣狱九头狼魔降临! 圣剑的幻灭使圣戎君遭到血月莲的反噬,元神俱灭! 在圣戎君的灵魂幻灭之际,他仿佛看到了前线的将士们冲锋陷阵,斩杀敌军的声音——他的眼前瞬间染成一片血色,擂鼓之音不绝于耳,还有那亡魂之声。 直到现在,他才领悟,自己虽然身为君王,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能够主宰臣民的命运。可真正可怕的不是其他的强国,而是战争的本身。 “泣泣,咦咦……” 最后时刻,上元尊仿佛听到了圣戎君啜泣的声音——国破家亡的悲惨意象随之浮现在上元尊眼前,在纷飞的战火中,一位亡国的君王披头散发,满身血迹,他仰天长叹几声,接着用剑刎颈自尽! 这位自杀的帝王便是圣戎君! 看到这里,上元尊挥一挥衣袖,用灵息扑灭眼前的惨象! “看到了吗?蒙克,不,暗血魔,这就是战争……如果没有战争,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安宁许多……”上元尊面向暗血魔说。 “如果没有战争,那你我将不复存在。至少,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战争的停止而变得和谐和美好,因为人才是万恶之源,人类自身的欲望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破坏着这个世界的安宁,最终变成邪恶的一方。”暗血魔道。 “你的生命过于绝望,以至于产生这样悲哀的思想……赵聿不欢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会把你变成这个样子……有时候,你不妨试着放下一切,或许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悲惨,它其实是充满光明和希望的。”上元尊道。 “呵,或许吧。可是,即使这个世界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充满光明,我也还是无法对它释怀,因为,它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无论怎么改变,它也无法代替我心目中那个‘永恒戒戎国’,它才是神圣而纯洁的存在。”暗血魔道。 “永恒戒戎国吗?那个被称为光之国的国度,你认为它真的存在吗?”上元尊问。 “尽管我们兵家的鼻祖孙武尊人只是见过它一眼,却已被它的魔幻和神圣吸引,更是将它记载在【圣学兵着】中,千年以来,引得无数人为之痴狂……它的存在不是偶然存在,而是通过自身的努力,加上自己对它的领悟,方能见圣。”暗血魔道。 “原来如此,它已经成为你灵魂的一种向往。所以,即使是毁灭这个世界,你也要遇见你心目中的那个神圣的光之国度吗?”上元尊再问。 “既已在其道,又何须回头……每一种信仰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让它变成现实,不是吗?”暗血魔道。 “你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可是,我却无法容忍你的这种做法,因为我无法容忍战争的存在。” 上元尊的手掌凝聚的真气幻变出血月莲的形态,随时准备战斗。 “与你的这番交谈甚欢……可我们毕竟是敌人,两个同为兵家之后却信仰不同的敌人。没办法,我们之间,总得要有一个人倒下……” 说完,暗血魔又再御令武罗大将军发起进击。 这一次,武罗直接祭出九颗火元珠——它身后的九颗火元珠转瞬即逝,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它身后只剩三颗火元珠。 与此同时,炎夔身上的封印再次解除。而到现在为止,十九道封印,一共解除了十五道! 不一会儿,荒原就出现异象,上面赤雷闪耀,地表颤动,接着剧烈的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就在下一秒,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突然破土而出,惊骇四方——它的大小足足有一座府邸那么巨大,形态像狼头,但是却比狼恐怖千万倍! 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长相酷似野狼的魔灵象长着三只血眼,它的獠牙又深又红,锋利无比,堪比霸王龙的利齿,血腥而恐怖。 紧接着,又有一颗一模一样,血淋淋的巨大狼头破土而出,它和刚刚的魔灵象一模一样,恐怖如斯! 很快,地面再次冲出一颗血狼的头颅,连续几次,不断有血狼的脑袋从地下冒出,共计九颗脑袋! 其中,在这九颗脑袋中,有一颗脑袋尤为巨大,和其它八颗脑袋不同的是,这颗脑袋除了个头是最大的以外,它还有九只眼睛,而且每一只眼睛的眼瞳都燃烧着炎火,那应该是火元珠的本体无疑! 如此看来,这颗硕大的脑袋就是这些血狼的头儿没错! 就在这些狼头出现不久后,地面又发生剧烈的震动——这群狼头的身体深埋地底,现在要降临人间了! 地面在不断爆裂,连绵十里,就像遭受原子弹的打击,周围乱石罗列,地面龟裂成湖水干涸的样子,满目疮痍。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地底破土冲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圣战的第三位英雄,【圣狱九头狼魔】!!! 这头狼魔的身体和它的头颅一样血淋淋,仿佛浴血而生!它四肢上的利爪就像钢铁之刃,散发着暗黑的金属光芒,与它身上散发的血色气焰相互映衬,使人仿佛看到炼狱的世界!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血腥和庞大,我就想问你,你从哪召唤出这么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有那么一点烦人喏你。”上元尊怪里怪气的说。 “它们都是圣战里的英雄,只有那些力量强大的灵魂才有资格出现在这个战场上。前辈,好好享受跟它的对决,说不定你会发现有趣的事情。”暗血魔道。 “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暗血魔侄儿……”上元尊道。 “咻” “轰” 刚说完,狼魔就向上元尊发起进攻——一颗赤色的噬血珠齐齐朝着上元尊袭来,其之大,有如天火! 有一说一,噬血珠不仅灵势浩大,而且速度极快,惊险万分!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结界,上元尊很可能会被吸进里面,被噬血珠吸尽元气! 结果是,上元尊双掌发力,祭出【无量元气波】,以阻挡噬血珠的攻势。 然而,噬血珠在被元气波击中之后,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噬血珠竟一分为三——原始的那颗噬血珠被毁灭,而从中诞生的那两颗噬血珠则稳稳命中上元尊! 因此,上元尊遭到噬血珠的反噬,遂被击飞,穿十峰而坠地!!! 第108章 被逼入绝境的上元尊:解除月禁术十二道封印! 与此同时,一道血光闪过,狼魔即刻出现在上元尊坠落的地方,它朝着上元尊使出狂轰滥炸般的打击,拳速如疾风,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紧接着,它再度吐出噬血珠,欲取上元尊的性命! 紧要关头,上元尊的双瞳变幻成【齿轮月】的形状,随后,他的身体惊现一道血色的光芒——血月莲闪现,顺利挡下狼魔的噬血珠! 由于噬血珠和血月莲的灵势过于浩大,周围的气息亦变得扭曲——碎石悬空,万籁俱寂,周围的一切仿佛遁入空门! 很快,在两极平衡力的作用下,噬血珠和血月莲各自发生爆炸,从而释放出强大的灭灵之息,环道而突,中心极光闪爆,耀眼至极,场面异常的壮观和宏伟! 【解除十二道封印,神寮之月】 硝烟中,可看到,有一个身上散发着如同极光般的银色气焰的人立于狼魔身前。 此人正是上元尊! 此时的上元尊获得了月之宰灵,身上的灵息极盛而浩大,就像一个极光体,可以无限输出灵息。 不仅如此,他的形态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额头上的那道血月莲的印痕消失,而他的背后则出现一个奇异的景象,那便是【神寮月】之象! 在上元尊身后,是一颗血红的圆月,上面同时有十二道弯月环突而出,按照逆时针的方向选择排列,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齿轮! …… 宰灵降,天地若临色空界,玄彩之幻,灵滔六道云湮。 就在这时,一阵玄幻之息卷起,若残虹之息——在上元尊周围突然爆发出巨量银白色的光芒,灵势强劲且迅疾! 瞬息之间,上元尊便化作一束光与狼魔厮杀在一起。 ——上元尊之光影如同利剑一般锋利而迅疾,而狼魔的利爪则更胜一筹,它不仅轻松挡下上元尊的攻势,还用利爪伤了对方,先下一城! 而这仅仅是双方决斗的第二十个回合,上元尊就已被伤。可想而知,狼魔的实力是有多么恐怖! 上元尊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这道爪痕,邪魅一笑,道:“狼魔呀,你的力量确实很强大,怎么办?我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呢……” 话还没说完,狼魔的利爪就出现在上元尊面前,上元尊以元气界挡之,未果,元气界遂被破灭! “神月剑,极幻环魂斩!” ——上元尊于空中对狼魔使出一招【极幻环魂斩】,银白色的掌息环空急下,中心极点处有曜光,盖神月剑! 原本以为神月剑会重创狼魔,没想到狼魔连躲都不躲,直接用眼瞳的火元珠与神月剑抗衡,瞬间绽放出一道奇光,环圈而射! 面对这种情况,上元尊眉头一皱,心想:这狼魔什么鬼?!神月剑就这样被它挡下了!呃,可恶…… 没办法,上元尊只得收回极幻环魂斩,转而用指剑与对方激战。 半刻过后,一个狼头突然朝着他张开血盆大口,若不是反应快,上元尊恐怕就要被吃掉了! 【噬血珠】 与此同时,狼魔在近距离朝着上元尊吐出一颗噬血珠! ——竟然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吐射噬血珠,这实属是变态呀! 没办法,上元尊只得使出浑身解数,祭出【双元雷龙吟】。 ——上元尊于双掌的掌心释放出双元天火珠,其中惊现雷龙咆哮,终将对方的噬血珠击偏,使其飞向天际! 苍穹随之震裂,云光奇色。 下一秒,双方再战! 两者之战可以用史诗级的战斗来形容。 ——噬血珠狂飙,上天入地,纠缠而裂射,幻千星,若异世战场。 ——神之寮月祭出十二道玄天血月,幻空而裂,天际遂出现无数颗血月,星罗棋布,可与狼魔的千星血珠一战! 霎时间,周围都是纷乱无始终的爆炸声,置身其中,仿佛灭世之战! 然而,上元尊和狼魔的激烈对抗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狼道,饿狼魂爪】 ——硝烟中,狼魔的利爪如同亡魂之灵,转瞬即逝,却已在上元尊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上元尊无处可逃,遂被【饿狼魂爪】的【网界】重创! 直到现在,上元尊总算看清狼魔的实力,它虽然体型庞大,可无论是它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超之前给的狱魂奤和圣戎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何况,如今的他已经解除月禁术的所有封印,但仍旧无法伤及狼魔,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狼道,弱肉强食】 这个狼魔根本不给上元尊一点喘息的机会,就在上元尊在想究竟如何应付它的时候,对方又再发起进攻。 狼魔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快到只能凭它的灵息去判断它出现的位置。但是,问题又来了,即使准确判断出狼魔的位置,但以它的速度,它绝对能够躲开上元尊的攻击。 所以,要想击败狼魔,只能避其锋芒,寻找它的破绽,然后全力一击! 因此,在接下来的对战中,上元尊更多的是以防御为主。尽管他还是没能够伤害到狼魔,但至少,他能够避开许多致命的伤害。 这时,狼魔那边再度发动袭击。只见它张开双臂,其后背上的那八颗狼头一齐咆哮,响声震耳欲聋,恐怖如斯! 不一会儿,狼头上的眼睛就变得愈加的血红,同时释放出赤色的雷电——八股雷电相互纠缠,最后祭出一颗硕大无比的噬血珠!!! 这颗噬血珠的大小,比之前的大好几倍,如果被它击中,那就别想活命了! “呃,这个怪物……” 上元尊实在吃过太多噬血珠的苦,他可不想再被那玩意伤到。 面对硕大无比的噬血珠,上元尊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待在空中会安全一些。 于是,在上元尊飞跃到空中的第一时间,他就为自己设下一道结界——考虑到噬血珠的威力,他还特意祭出神寮月形态下的最强结界【十月泓镜】。 【十月泓镜】——其道纯净若圣天之神镜,无瑕生辉,灵息滢滢,盖月之纯灵! 接下来,上元尊决定祭出终极杀招——【八神鳞霜月】,与狼魔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