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九八》 第一章 我重生了 李为民蹲在自家门口，望着夜幕下的乡村景色。远处夕阳映红的朝霞染遍了天空，燕雀归巢，孤鸟悲鸣。 泥泞的小路上孩童玩着泥巴，带着草帽的老人牵着水牛慢步而来。母鸡带着幼崽悠闲的走在草堆里，在清凉的晚风里觅食。 远处传来歌声，那是晚间时报前的节目。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 动人的歌曲，陌生而熟悉的村子。 一切好似梦中一般。 “我竟然没在做梦？” 李为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想过很多次要是能回到过去该多好，却没想到自己真有这么一天。 从四十多岁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这个波澜起伏的时代。 没有鼓起的啤酒肚，没有因为劳苦而粗糙的手掌，没有浑身的病痛，也没有那一眼寂寞的鸽子笼。 李为民闭上眼睛，感受着乡间泥土的味道。 “干什么呢？怎么站在屋外头？” 耳边传来熟悉的妇人声音。 李为民只感觉到手指在颤抖，鼻子眼睛都像是塞进了柠檬，无比的酸痛感蔓延开来。 他努力地忍住将要溢出的泪水，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妇人。 “妈。” 他的声音几欲哽咽，却又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本以为自己早就哭干的眼泪，到头来却依旧是这样的窘迫和软弱。 “咋回事了？都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以后就要成家立业了，可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妇人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脑袋。 母亲的话依旧是那么多，李为民听在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如果当初能听从母亲的话，别那么早辍学结婚，或许他后来的人生也不会那么不堪了。 李为民想到很多往事，对自己曾经的固执感到可笑。 和许多青年一样，李为民在高中时也有过心中梦寐以求的女神。 后来女神忽然和他说想结婚，那时候的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打死也要娶女神。 为了照顾好女神，李为民放弃高中的学业固执地出去打工，甚至不惜和自己家人闹翻，带着女神远赴深城。 等到女神产下女儿，李为民越发地卖力工作，为的就是能让自己的妻女有个好的生活环境。 因为他的勤快，许多包工头都和他的关系交好，生活也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直到有一天，李为民撞破了女神和另外一个男人幽会的事情，才得知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的。 他的天塌了，人生也陷入进了绝望之中。 往后便是人生的颓废，年过四十的他失去了一切。 青年时的他总以为世界是属于自己的，总以为自己能够出人头地，总以为对爱情的坚持会换来回报。 到最后却还是一无所有，落得个孑然一身的结局。 舔狗舔到最后，应该都是这样的下场。 李为民看着母亲略显苍老的脸，心中颇为庆幸。 还好，他回来了。 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我这不是想你嘛，妈。”李为民看着母亲温声喊道，“我不想结婚了，我想继续读书。” “你？哎，你这孩子，咋回事？又不想结婚了？” 李妈极为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明明之前还要死要活的想结婚，怎么今天就突然改口了呢？ “我觉得我还没做好成家的准备，不能就这样耽搁别人的人生。我还想读书，我想上大学！” 李为民的目光里充满了希望，他不会再让自己的人生只围绕一个女人，他要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女神？ 谁爱接盘就谁去接盘吧！他不会再做那个冤大头了。 “就你，还上大学。”李妈好笑的戳了戳李为民的脑袋，“我和你爸也觉得结婚太早不好，起码也得把高中上完。不过你要是真能考上大学，妈睡在坟里都会笑醒。” “哎！妈！不要乱说话。手里提的是什么呢？儿子帮你拿着。” “从地里摘的韭菜，今天包饺子吃。” “好，已经很久没吃到老妈包的饺子了。”李为民露出缅怀的笑意，手上的劲也越发的大。 母子二人谈笑着，慢步走到院子里。 李为民的家在村子里还算富裕，父亲是附近镇子上的中学老师。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能干得一手好农活。家中还有一个小妹，日子过得也颇为舒心。 进屋就看到小妹正趴在桌子上，摆弄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她听到有人进屋，就转过头看去，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妈，你回来了。哥你不是要出门吗？” “不出去了，别人也不在家。你在做什么呢？”李为民顺手将韭菜放在桌上，弹了小妹的脑瓜笑道。 看着小妹不满地揉着额头，他的心中满是感慨。 上辈子因为妻子的缘故，他和小妹早早就闹翻了。后来小妹嫁人后就少有往来，只记得她生活过得也不太如意，总是与家中的公婆吵架。 “这收音机坏了，我还想听今天的广播节目呢！”小妹指着收音机，苦着脸看向李为民。 这年代电视机算是贵重的物品，但凡谁家有台电视都能吸引很多人过去瞅瞅鲜。 若是有电视机有摩托车，那肯定是个小康之家了。 李为民家中没有电视，但是有台老式的收音机。 小妹平时写完作业后，就喜欢抱着收音机听广播节目，这也算是乡下为数不多的乐趣。 “我来看看。”李为民挽起袖子将收音机拿起来，往后的日子各种电子设备层出不穷，比起那些精密的仪器，维修这台老式的收音机还是很容易。 找来螺丝刀，将收音机整个拆开。测试电池是否有电，李为民随后就找到了收音机的毛病所在。 一番操作之后将收音机修好，按下开关后收音机发出滋滋的声音。 “老哥真棒！”小妹欢喜的跳起来，拿着收音机就跑到门口坐着。 李为民看着小妹的身影，脸上露出笑容。曾经他学习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家庭，但那个家庭却从来不是他的家庭。 曾几何时他和小妹的关系也是因为那个女人闹得格外僵硬，直到最后落魄了，还是小妹偷偷寄了点钱来救济他。 他辜负的是最亲的人，信任的却是最冷血的人。 现在重活过来，他不会在走同样的道路。他要让自己所爱所亲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第二章 去当学徒 将收音机修好后，小妹就欢喜地抱着收音机离开了。 李为民看着小妹的背影，不禁露出笑意。 “哥，你真厉害！”小妹举着收音机笑道。 “修个收音机而已，有什么厉害的。”李为民不假思索的回答。 “才不是呢，哥居然连收音机都会修理。村里就没几个人有这本事。”小妹骄傲的说着。 李为民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眼睛盯着收音机出神。 他忽然觉得自己重生的第一桶金，或许就要从这些电器上面获取。 毕竟在这个年代，乡下人都很清贫，家中少有电器设备。 乡下人要修电视很麻烦，除了背着笨重的电视机去镇子上找人，就只剩下等待修电器的师傅路过门口了。 这种时间一般都是以月为单位，有时候半年也未必能等到修电器的师傅来。 李为民上辈子吃过苦，干过很多活。 无论是修电器还是装空调，他都尝试过。但凡是能挣钱的行业，他都愿意埋下身子去苦干。 所以对于他来说，修这种大笨头的黑白电视简直不要太轻松。除了没有工具稍微有点麻烦外，只要显像管没坏，大多数都能修好。 对于自己的技术还算自信，李为民便立马开始做起事来。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从舅舅家找到一台废弃的老旧电视机和收音机。 花了些功夫修好后，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人影，舅舅很是激动的把李为民一阵乱夸，顺便还给了他几块钱当零用。 吃饭的时候，李为民一直思考该去哪里争取第一桶金好。李妈见状忍不住敲了敲他的碗，没好气的说道：“饭都撒出来了，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想啥呢？”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马上就高三了，还搁这儿像个孩子呢！” 暑假作业…… 李为民听到这话，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个高中生。不过暑假作业这种东西他早早就写完了，倒也不必再去头疼。 “写完了。”李为民说道，“妈，我想趁着暑假去学学手艺，干点小活。你知道谁家开着维修店之类的吗？” “你想去学手艺？”李妈盯着李为民，对他的话感到意外。毕竟平日里自家小子就知道玩乐，很少说出这么成熟的话。 “对，我想凭借自己的劳动挣点钱。”李为民表现出自强自立的劲，惹得一旁的小妹笑个不停。 “得了吧！你这臭小子，别给我惹事就行。”李妈瞪了他一眼，“是不是想给你那个未过门的媳妇买东西，手里没钱？” “不是，不是。”李为民连忙摆摆手，他苦着脸看向自己的老母亲，“妈，我是真的想学。” “是吗？”李妈将信将疑。她端着碗筷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李为民笑道，“我记得你大伯的儿子就在镇里开家电维修铺，你要是真想去，我就和你大伯说说。” “真的吗？那就麻烦老妈了。” “这孩子，还怪客气的。” “哥最近的确变得礼貌了很多。” 一家三口说笑着，李妈也利索的行动起来。她提着腊鱼去了村东头，很快就给李为民带回来了好消息。 “你大伯说没问题，到时候直接去镇子上找他们家的铺子就行了。不过条件给你说好，你这是去当学徒，一个月就一百块，管你吃喝。”李妈扳着手指和李为民数着，李为民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毕竟他是去挣钱的，呆在修理铺只是权宜之计，也不太在乎那一百块的工资。 在这个人均七八百月薪的时代，当个学徒能有工资，都已经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了。 李为民很快就和李妈定下了打工计划，在家帮忙干了一日农活后，他就揣着十几块的零花钱，背着几件夏装和书本前去镇子上。 临走时李妈还让他带些腊肉过去，送给住在镇上学校里的父亲。 坐着班车摇晃了大半个上午，李为民总算到了镇子上。比起后世几十万人的县城，现在的小镇显得格外破旧。 坑洼的泥泞路上溅起污水，三轮车子带着人在路上飞驰。老牛随着吆喝声运送货物，拖拉机的腾腾声不绝于耳。 李为民盯着脚下的泥潭小心跨过，提着腊肉找到镇上的中学。 因为这一年的公务员改革，上面的机构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从而也影响到了下面乡镇的部门变动。李为民记得自己的父亲也是在那时要被提拔到教育局去的，所以经常住在学校里开会。 后来因为自己坚持结婚的缘故，他不得不回到乡里，这件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后来降雨不断，那一场特大洪水灾难突然袭来。父亲的仕途中止，最后也只是到县高中当了个主任。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任性，或许父亲的道路不止于一个高中主任。 想到这些往事，李为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他上辈子做错了太多事，也耽误了太多人。 走进学校，他来到一排平房前。敲响漆红的木门，随后打开门的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你怎么来了？”李父皱起眉头问道，“日子要定了？” “不是的，爸。我就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东西。”李为民沉默了片刻，咽了口唾沫后说道，“我想好了还是好好读书，结婚这事不急。” “嗯，你想好了就行。”李父闷声道。 父子二人站在门前，相对无言。恍惚之中，李为民想起了自己已经二十多年没和父亲好好的说话了。 当他看着父亲略带皱纹的脸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印象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似乎也在渐渐的老去。当年他以为没什么事情能够将这个男人击倒，却没想到自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吧。”李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进屋内。 李为民不由的踉跄，转头看向李父。不知为何眼中带着酸疼，他忍着鼻头的辛酸扯出笑容。 “爸！”他喊道。 第三章 出门在外 “家里怎么样？” “田里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 “嗯，别让你妈一个人太操劳，她也很不容易。我不在家，田地都是你妈一个人独自担着。” “我知道，爸。只要我在家就不会让妈那么累的。” “你今天怎么突然自己来了？” 父子两人边吃着饭，边闲聊着家常。 李为民端着碗将一块难以咀嚼的腊肉塞进嘴里，使劲的用牙齿咬着，试图将它碾碎。 等到咽下后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李父，不禁在心中感慨起来。老李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怎么做饭的手艺这么拉胯呢？ 即便过了二十多年再回味，依旧令他难以忘怀。 只是看李父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似乎并没有被自己做的菜难倒，李为民不禁为父亲的强大而感叹。 听到李父问自己来县城有什么事，李为民就将自己想去大伯铺子里打工的想法告诉他。 李父听得很认真，不时给他提出一些有建设性意义的建议，并且还交代他，既然想做一件事，就要尽力的将这件事做好。 两人聊了很久，等到桌上的菜都凉透了，这才慢慢地放下碗筷。 李为民帮忙李父收拾了房间，提着包准备离去。还没走几步，李父便叫住他。 “你来镇上没地方住吧，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啊？”李为民震惊的看向自己的老父亲，对方还从未向自己提过这种要求。这举动弄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父。 李父长叹一声，朝他挥挥手道：“算了，你去吧。你也是闲不住的人。” “到了店里要虚心一些，别跟在家里一样。” “有什么困难就和爸爸说，爸爸别的本事没有，给你提点意见还是行的。” 父亲就像个唠叨的妇人，叮嘱他要注意各种事情。 李为民木楞地看着父亲的脸颊，他从不知道父亲的话竟然会如此的多。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个严厉封建的家长。甚至有时候他觉得父亲就像是块冰冷的铁，丝毫没有一点人情味。 就像很多孩子一样，他喜欢温柔的母亲，对生硬的父亲表现出疏远。 离婚后净身出户的时候，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却是父亲打来的。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没有那么抵触和父亲交谈了。 李为民背着包朝校门口走去，他想起前世的很多事情，心里有些忍不住地朝着父亲的住处看去。 他看到那个一直冷漠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口目送着他，摆手让他安心离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李为民很想转头跑到他的身边，伸手抱住对方。 他想将那句话说给父亲听，那一句他憋在心里很多年，无论如何都难以启齿的歉意——“对不起，爸。” 李为民转过头，紧紧的捏着背包，看着晴空上堆积的白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年轻的健壮，眨了眨眼睛将那几滴矫情的眼泪挤了回去。 既然已经斩断了过去，那就从十八岁重新开始吧！ 脚下的步子轻快了不少，李为民迈开步子就朝着镇上的商业街道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大伯的店铺前，他就感觉到了不幸。看着自己裤脚上的泥土，李为民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不停道歉的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到你走出来！”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到我家去，我帮你把裤子洗干净。” 扎着两只麻花辫的姑娘使劲的低头道歉，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招致对方的责骂。大概知道是自己先犯的错，看都不敢看李为民。 李为民有点哭笑不得，他低头看了眼小腿裤子上的泥巴，出声制止了对方的自言自语：“没事，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从巷子里窜出来也不对，这事不全怪你。” 这事的确怨他运气不好，本来是想抄个近道。谁知道二十多年没回来，把路给忘记了。只能一边乱窜一边回忆着县城的街道模样，一个不留神，惊吓到了骑自行车的小姑娘，让对方碾进了泥坑里，溅了他一腿的泥巴。 虽然有些心疼自己今天刚穿的新裤子，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自己的错就自己承认，不会恼羞成怒地甩锅他人。 “那怎么能行呢，明明是我骑车给你带来了困扰。”姑娘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向李为民。 李为民一看这姑娘的模样，不由的惊呆了。 还真这么巧啊！ “王静姝？”他下意识的喊道。 “啊？你认识我？”对方眨了眨眼睛，白净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为民眯起眼睛看着对方，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我是一中高二三班的李为民，你是四班的王静姝吧？我看过你很多次了，所以认得你。” “原来是同校同学啊，那就好，那就好。”对方拍了拍尚未成熟的胸口，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她目光撇了下李为民的裤脚，随后小声道，“我帮你洗洗？” “真不用了，我自己洗。看你骑车这么急，肯定是有事，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李为民看着倒地的自行车笑道，脸上没有丝毫的介意。 王静姝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啊’的叫了一声，便连忙扶起自行车坐了上去。 她朝着李为民挥挥手，显得颇为自如的喊道：“对不住了同学，下次请你吃饭！” 说着，这姑娘便风风火火的离去，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为民收回目光，忍不住嗤笑一声。他没想到自己回来后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王静姝。 王静姝是他前妻的闺蜜，在和前妻结婚后才认识的对方。前妻和她的关系应该非常不错，这是李为民一直以为的事情。 直至有一天，他收到王静姝发来的消息，那是关于他的前妻背着他出轨的事情，甚至还有女儿不是他亲生的。 他和前妻的感情就在王静姝的那条短信下破碎了，当他真去调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但李为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王静姝会发那么一条短信。 或许这个秘密他再也无法解开，不过也不用再去揭开。 毕竟，人生有梦，各自安好。 “王静姝啊，还是不要见的好。”李为民叹气说道。 第四章 生意惨淡 沿着商铺找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老李维修部。 店铺装修得极其简陋，门头更是小得可怜，不仔细看的话应该很难发现，要不是李为民做事谨慎，估计还得再找半个小时以上。 来到维修铺的时候，正值中午，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只见门口撑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遮阳伞，伞下横着一张躺椅，上面睡着一个人，用一张废旧的报纸盖在脸上。 不出意外，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大伯的儿子李为军，也就是他几百年都见不上一次面的堂哥。 两个人虽说同住一个村，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出五服，但是由于年龄相差太大，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 站在门口轻微地咳嗽一声，李为民喊了起来：“堂哥，大中午地在休息啊！” 李为军听到有人在叫他，吓了一跳，随手将报纸从脸上拿了下来，看到来人正是李为民，笑道：“原来是阿明啊，好久不见，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 对于这些客套话，李为民本不想搭理的，奈何现在有求于人，总不至于一见面就给人拉着一张马户脸吧！ 于是阳奉阴违起来，傻呵呵地拍起马屁：“比起堂哥，还矮了一大截，希望堂哥以后多多关照小弟。” 李为军长得还行，就是胡子邋遢，不修边幅。只见他拿起一个瓷缸，喝了一口冷水下肚，沾沾自喜道：“打小我就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高个，比我矮不丢人，你不用自卑。” tm的还真会往脸上贴金，估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形容的就是他这一类人吧！ 李为军又道：“昨晚老父亲突然来电，说你要过来学手艺，起初我还不相信呢！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学家电维修？” “此事一言难尽，我觉得男人还是要以挣钱为主，何况我现在才高二，不学习的话，将来怎么造福社会呢？” 以后的社会都是一群文化人的社会，没有文化休想融进他们设定的圈子，指望白手起家当上老板更不可能，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 李为军惊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高的觉悟，你哥我真是自叹不如啊！”随后又追问了一句，“你刚刚过来，晚上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搔一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暂时还没有。实在不行的话，就跟爸爸将就一下，反正暑假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租房子也不划算。” “那你之前有接触过家电维修这个行当吗？” 李为民很想说，之前为了讨生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这些东西都有接触过，但是并不精通，只要手把手教，一两个星期出师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是来当学徒的，又不能口出狂言，担心别人笑话，于是谦虚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对这些略知一二。在家的时候经常喜欢捣鼓这些，比如妹妹的收音机坏了，舅舅家的电视机坏了，都是我修好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天赋，不过在这里上班可不比其他地方，五花八门的东西都要会修，不是简简单单地会修一些电器。” 李为民笑笑，如释重负：“没有问题，我一定虚心跟你学习。” 相比起重生前接触到的复杂的电子设备线路图，这些老式的电视机呀，收音机呀，甚至洗衣机，冰箱，维修起来相对还是比较简单的。 一般情况下用排除法就可以了，要不就是线路出了问题，要不就是硬件出了问题，要是检测到发动机或者显示器之类的出现问题，直接找厂家换新的就行。 李为军领着他进去，将店铺大概地介绍了一下。 这tm的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吓了一跳，满屋子的铜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店铺里面零零乱乱地堆满各式各样的破铜烂铁，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是垃圾收购站呢！ 反正也没有打算长期待在这里，能将就就将就一下吧！ 李为民问道：“平时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李为军为人倒也老实，没有多少心眼，回道：“马马虎虎，养家糊口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何止现在是孤家寡人，tm的二十年后，还是一个连老婆都没有讨上的单身汉。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坏处，起码不用为了房子、车子发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李为民道：“我真是羡慕你，小小年纪就可以出来挣钱，要是我有这个本事，就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了。” “你小子千万别羡慕我，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就像你刚刚说的，现在这个社会干哪一行不需要文化？像我们这种只能小打小闹，发不了什么大财。你看那些海外经商的，回来之后哪一个是小别墅住着，小轿车开着，美女搂着，在看看我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而已。”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要慢慢地来，说不定将来也能发大财。” 经过一番介绍后，李为民大概了解清楚店里的操作模式，建议道：“你看你天天待在店铺里面守着生意怎么行，应该尝试着走出去。” 李为军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叫走出去？” “这个属于营销宣传范畴，说起来话长，等有时间再跟你细谈。不如先告诉我，在店里面都要做哪些事情。” 出门之前，李母特意交代过，在这里当学徒，不比在家里，一定要勤快些，不能让别人讲出话来。 李为军尴尬地笑笑：“暂时还没有。你不知道这年头修电视，修录音机的人少得可怜，一个星期能修一两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要不是家里补贴，估计这个店铺早就关门了。” “行情这么差，那你还开这个店干嘛？” “好歹有一门手艺撑撑门面，将来不至于讨不到媳妇，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回去种地吧！何况种地挣的那点钱够干嘛的，连老婆本都存不够。” 说的也是，种地又累又脏，一年收成下来，也卖不了多少钱，除掉农药化肥的钱，能保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在老家那种地方，一个家庭只有几分地，却要一家人耗在上面，实在不划算，不如早点出来打工或者开店。 总不能坐以待毙，还得想想办法挣钱才行。 李为民出来是为了想方设法挣钱的，而不是为了坐在这里混吃等死。 既然没有生意找上门，那就主动出去找，为了挣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真是豁出去了。 第五章 中年妇女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一个中年老妇女，长得凶神恶煞。走起路来，全身上下的赘肉有节奏地跟着上蹿下跳。 “老板人呢？赶紧给我出来看看，修的什么破电话，老毛病又犯了。” 李为军走了出去，对她有些印象，但是不深刻，一本正经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您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前几天在你家修的电视，回去之后，看了不到两天又坏了？小伙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赶紧关门大吉。” 即使被骂得体无完肤，李为军依旧陪着笑脸道：“瞧您说的什么话，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一技之长？要不这样，您先把电视放在这里，我帮您在检查一下。” “放假孩子们都嚷嚷着要看电视，那我这几天的损失怎么办？你是不是应该补偿给我呀！” 来者不善，李为军被眼前这个胖女人逼得无路可退，终于忍无可忍，回怼起来：“问题都没有搞清楚，你鬼叫也没有用。我安排人先帮你检查一下，要是还修不好，把上次收你的钱退给你怎么样？” “你说得倒是轻巧，退钱给我就算完事了？”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印象中，八九十年代的人都比较单纯，怎么会有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 李为民越想越气，从李为军手中接过电视机，大声道：“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拿起螺丝刀，将电视机拆开，仔细检查了一下，线路没有问题，于是又将插头插上，打开开关，可以正常显像。 李为民笑道：“电视不是好好的，没有问题啊！” 中年妇女不依不饶地吼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到你这里就好了，回去之后又坏了，难不成大中午地让我跑来跑去？” 没有办法，李为民只好将电视调到中央一套，此时正在播放的是《走进科学》的节目，随后将音量也调到最大。 盯着电视大概看了一个小时，毫无征兆地一闪一闪，随后便黑屏了。李为民蹲下身，近距离观察屏幕，发现屏幕上还有很暗的图像显示。 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李为民笑道：“这个应该是驱动背光电路故障，重新更换一个驱动背光的高压控制板开关就可以恢复电视机画面了。” “别跟我整这么专业的名词，我就问你上次为什么没有发现？” 估计上次检查的时候，李为军没太当回事，见问题不大，就胡乱地收下钱糊弄过去了。哪曾想回去之后不但问题没有解决，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 李为民小声问道：“换一个高压控制板开关多少钱？” “钱倒是小事，关键我们店里没有存货，要从厂家那里订货，一来一去估计要一个多星期。” 听完之后，李为民胸有成竹道：“都是小问题，我来帮你搞定她。”随后夸夸其谈道，“经过再三的检测，发现这次故障是由另外一个零部件老死引起的，与上次毫无关系，要是确定在我们这里维修的话，麻烦把钱付一下，需要帮您预约零件。” “刚才老板说把费用退给我，这会儿怎么又跟我要钱了，你们这里摆明就是一家黑店，我要报警抓你们。” 李为民也不是什么善茬，凶了起来：“你要是怀疑我们的专业水准，可以换一家试试，我是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我不管，反正今天要帮我把电视修好，而且我是一分钱都不可能出的。” 遇到这样的无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们打开门做生意，顾客又是上帝，总不能跟她在这里大吵大闹，砸了自家口碑吧！ 李为民笑道：“既然这样，我让老板把上次的钱退给你。” “现在想退钱，门都没有。” 李为民无奈道：“我说大婶，你到底想怎么样？大不了这次给你更换零部件，按照成本价给你怎么样？” 见他脾气上来，孤身一人不敢硬拼，只好答应下来，毕竟更好零部件比更换电视省钱多了。 “那就照你说的办，三天后我过来取电视，要是还没有修好的话，我非把你们这个店砸了不可。” 李为军虽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为了店铺能顺利地经营下去，只好认栽了。 客户走后，李为民提醒道：“赶紧联系厂家把零部件发过来，别到时候耽误维修的时候，又给咋们找茬。” “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之前你在哪里学过吗？怎么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 “以前遇到过类似的问题，而且不懂的时候还可以问百度，所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基本上看看就能知道问题所在了。”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看来以后我要多跟你学习了。” 尴尬得不能在尴尬，徒弟突然变成师傅，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李为军的技术这么渣，要是放在23年的话，面对复杂的电子产品线路图估计早就被劝退改行了。 一整天下来，只接了一单生意，而且还是亏本的买卖，心里不免烦躁起来。 李为民觉得这样来钱太慢，总得想想办法才行，既然生意走不进来，那就只有人走出去了。 “明天去印一些名片或者宣传单页，然后到镇上挨家挨户地发小广告，如果有人需要的话，可以提供上门维修。” 李为军拍着脑袋叫道：“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好的办法？” 这个办法虽说不错，但是印名片或者单页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口袋里的钱实在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啊！ 李为民内心一阵嘲笑，像他这样混吃等死的能有多少？ 做生意讲究的都是营销套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就过去，与其坐在家里面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等名片印好之后，我们就可以大展拳脚，生意源源不断地进来，实现一个万的小目标应该不成问题。” “难怪之前的生意一直这么差，原来是我的头脑不够用啊！” 何止是头脑不够用，简直是笨得无可救药，修黑白电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处理不了，将来还怎么修彩色电视。 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人要是止步不前，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的。 第六章 月入过万 1998年，发传单应该算是最直接有效的宣传手段了。 如果放在2023年的话，这种地推模式应该没有任何鸟用。现在基本上都是铺天盖地的网络宣传，或者直接就是大数据引流，可惜连电视机都没有普及的年代，指望互联网或者某8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李为军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对他刮目相看，疑惑道：“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在哪里报过套路培训班？” “亏你想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闲来无事在家无师自通的，每个人都长着一个脑子，遇到事情的时候，多想想办法不就出来了。” “为什么我会想不出来？要是真的能够挣到一大笔钱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结婚生子。” 李为民忍不住笑了笑，很想告诉他，就算过了20年，你tm还是单身狗一个，结婚生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身高也超出平均水平，好坏就是没人看中，估计跟他平时说话不经过脑子有关，整个人看起来蠢笨不堪。 眼下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一千张名片也发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电话就可以了。 如果能把整个小镇的市场拿下来，再往镇下面的一些村庄去发展的话，生意应该会相当地火爆。 凭借李为民过目不忘的本领，修个电视、洗衣机、冰箱、空调之类的家用电器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两个人傻乎乎地守在座机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快电话响了起来，李为民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请问这里是老李维修部吗？” 李为民笑呵呵地回道：“老李维修部，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电话那头又传来：“家里的电视不知道什么缘故，好端端地看不了了，麻烦您能过来帮忙维修一下吗？” “没有问题，需要提前告知您一声，我们这边上门服务的话，需要额外收取上门服务费十块钱，如果检查不出故障，是不会收您任何费用的，如果检查出来需要更换零件或者维修是要额外收取费用的。”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帮我把电视机修好就可以了，我的地址是荣兴街168号一排三栋602室。” “好的，维修师傅大概15分钟后到达，请您务必在家耐心等候，结束后还望您给个100分好评。” 李为军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李为民。 以前一个人看店的时候，几天都接不到一个客户，现在倒好，名片刚刚发下去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人主动打电话来了。 照这样算下去的话，一天修一台电视，一台电视挣个10块钱的话，一个月就可以挣到300块钱的。 一天修两台电视，一个月就是600块钱，以此类推下去，想要挣2万块钱还是有点难度的。 李为民看了一眼李为军说道：“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出门维修一台电视机？瞧把你高兴的，以后跟着我混，让你轻轻松松月入过万。” “那我今后指定就跟着你混了，反正你的本领比我大。看不出来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看来读书还是大大有用的。” 早知如此，当初上学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学习的，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穷样子。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已经二十出头了，很多事情再也无法回头了。 如果按照这种裂变持续下去，挣大钱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签个代理，专门做品牌家电维修，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李为民收拾好工具，问道：“第一单是你去还是我去？” 李为军有点胆怯地说：“还是你去吧！你的手艺比我高超，到现场看一眼就能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去的话，害怕有点招架不住。不如本本分分地负责在家接电话，以后我们分工明确，我在店里接电话，你出去维修家电，挣到的钱五五分成怎么样？”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只是过来当学徒的，大伯说一个月给100块钱就可以了，多出来的都是意外之财。”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一心一意为了这家店，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李为民笑道：“事业才刚刚起步，具体采取什么分账模式以后再说。等我有时间，把营销课程系统地教一遍，你这个店迟早都会一夜爆红的。” 难掩心中的激动，李为军不知所措地笑道：“哈哈，借你吉言，要是生意真的如你所说，到时候兄弟两有钱一起挣，有肉一起吃。” “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我去去就来。” 真想挣大钱的话，光靠维修家电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富豪排行榜里没有一个人是靠修家电发家致富的。 想发大财的话，应该还是往互联网、娱乐圈或者房地产方向发展，可他一个穷小子，连买房子首付的钱都掏不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实在不行往互联网方向发展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现在的bat还没有出现，要是赶在他们之前，创立一个相似的互联网公司，是不是就可以躺赢了。 奈何技不如人，空有想法恐将难成大业。 想来想去，觉着还是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得考上大学才行，到时候选一个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专业，研发一些类似某音的app出来，争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重生就是好，一切都有机会重头再来，而且还可以直接把二十年后的创意拿过来生搬硬套，只要抓住其中一个机会，离一夜暴富就不远了。 要是往娱乐圈发展的话，也是不可以，毕竟现在脑子里就有几百首郎朗顺口的歌词，随随便便出一首歌，都能轰动整个娱乐圈。 只是他这个一脸清秀的长相，想要爆火的话应该比较困难。 算来算去，大概只有两种方法可行，一个是深耕互联网行业，另一个就是进入娱乐圈。 至于其它的一些高科技行业，例如芯片之类的，像他这种人应该是靠不着边的，毕竟学习成绩摆在那里。 想要有所突破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最实在可行的办法就是先按部就班地上完高中和大学的课程，看看大学期间有没有机会接触到挣钱的门路。 想想都觉得开心，之前白白活了几十年，活的更是一天不如一天，跟狗似的，现在既然能够重新开始，为什么不好好地努力一下呢？ 最起码做一个有钱人，不要再做一个舔狗或者穷鬼了，这样的人生活着才有意思。 第七章 重操旧业 想着想着，忽然觉着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上辈子当了一名维修工人，重生之后还要重操旧业呢？ 那不是又走回了老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亏他想得出来，还特意找人说情，才安排了这份维修工的工作。 眼下已经进入这个行业，不如先挣到第一桶金再说，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而且李为军现在对他刮目相看，唯命是从，如果忽然辞职不干，对他来说未免有点不公平。要不就不要给别人希望，给了希望又浇灭，简直禽兽不如。 暂时不如委屈一下，先带带他，等他上了轨道，在提辞职的事情。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看看到底几斤几两，有没有这个能力挣大钱。 修完电视回来的时候，财大气粗地甩了120块钱丢在桌子上。 李为军激动的说道：“出门修个电视，搞了120块钱回来，而且还是在零部件都没有更换的情况下？” “没办法，出门遇到贵人了。其实她家的电视机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最近天气比较潮湿，线路板上的接头松了，所以屏幕忽好忽坏。拆开一看，我就知道问题所在了，用吹风机将它吹干之后，把线路重新接了回去，就大工告成了。” “生意差的时候，120块钱够我苦一个月的，想不到你来了之后，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挣了这么多钱，可喜可贺。而且你不在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好几通电话，估计这几天有的忙了。” “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越忙越好，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再招一名话务员，可以专门坐在这里接电话，其余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轮流出去。” 放开手臂，大胆干吧，说不定暑假结束之后，轻轻松松地就挣了一个小目标。 李为军越干越有盼头，夸下海口道：“只要你好好地在这里干，就算我不挣钱，都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都是自家人，枪口应该一致对外，挣你的钱实在没有必要，有本事我们就出去挣别人的钱，到时候有钱一起分，一起发达致富不是更好。” 对李为民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切都听你的，这里你说了算。” 一直以来李为军都是一个不善于言语之人，每年春节回去的时候，他都一个人躲在家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不到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话还挺多的。 人嘛，在金钱面前，谁又能控制住血脉里的欢喜。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李为军分了一万块钱给李为民带回去。 “想不到你的这个方法还挺有用的，等放寒假的时候继续过来啊！”临走前，李为军嘱咐道。 李为明尴尬的笑着说：“到时候再说，时间允许的话一定过来帮忙。” 但是心里却在暗自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会再来了，总不能一辈子当维修工吧！重生后还是干点别的吧！ 开学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削尖脑袋往互联网或者娱乐圈发展，这样好歹不会辜负父母的期望。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一万块钱，忽然萌生一个想法。 回到家后，火急火燎地将一万块钱丢在母亲的面前说道：“这些钱是我暑假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共一万块，你留着用吧！” 李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是说一个月只有100块钱吗？怎么一下子挣了这么多钱，小小年纪可不能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你就别管了，我敢向你保证这些钱来路光明，你放心用好了。” 见母亲疑惑解除，李为民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母用报纸把钱包起来，塞入一个深紫色的樟木箱中，“到底什么事情？” “反正手里头有一万块钱，不如一家四口搬到镇上去生活，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李母为难道：“可是家里面还有地要种，总不能把地都荒废了吧！” 一年到头就知道种地，种地能种多少钱啊！ 而且到镇里租了房子，也不耽误农忙的时候回来种地呀！还可以在镇上给妹妹找一个好一点的学校，不是一举两得吗？ 李母小声道：“也不知道你爸爸那边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还是在担心李父的想法，而不是放不下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夫妻两个人长期异地而居，就不担心其中一方做出出格的事情？ “你别管他是怎么想的，他一个人住在镇上吃香喝辣的，有考虑过我们的想法吗？” 经不住李为民的再三劝说，李母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镇上投奔李父。 李父知道他们要来后，表面上没有露出太多的神色，而是嘱咐道：“来就来吧，可是镇上不比乡下，来了之后一定要宽于律己。眼看就要开学了，这两天我尽快把房子租下来。” 李母将钱偷偷地塞到李父的手里，“这些钱留给你租房子用，到时候租个稍微大一点的，这样的话一家人住在一起也舒服一点。” “知道了。”李父不耐烦地说道。 经过几日的努力，终于在第一中学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找到一套民房，楼上楼下的那种。然后李父又动用关系，将妹妹调到镇上来上学。 等一切尘埃落定，躺在床上休息之际，李为民豁然开朗，难道自己重生过来的意义就是让家里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虽然现在还没有能力挣大钱，但是凭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想要挣到钱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开学之后，他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学习，争取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到时候按照先前的规划，报一个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专业。 争取在大学期间成立一个像腾讯或者阿里巴巴那样的互联网公司，若是走运成功之后，估计下辈子就可以躺赢了。 眼看离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毕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之前的同学了，也不知道他们变化大不大，或者说重生之后遇见的还都是之前的那些人吗？ 第八章 重头开始 开学第一天，李为民就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得动弹不得，只能凭借身高的优势，踮起脚尖使劲地往里挤，在公告栏里一目十行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等从人群中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到底看清楚没有，你小子又被分到哪个班级？” 转过身看到陈启鑫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再次遇见故友，心里难免一阵激动，又显得格外地小心翼翼，害怕言多必失。 李为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好像是七班，又好像不是。距离太远，字太小，根本就看不清楚。” 陈启鑫似乎早就知道结果，笑嘻嘻问道：“快猜我在几班？” 对于这个死党，李为民看得算是比较透彻，两个人好歹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几次分班重组都没有将他们打散。 搂着他的肩膀笑道:“瞧你这副欠揍的表情，估计早就知道了结果，快说给我听听。” “滚一边去，老子没有这个义务。”陈启鑫不紧不慢地故布起疑阵，“你再猜猜我还看到了谁的名字？” 李为民有些不耐烦：“你tm能不能别总让我猜来猜去的，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能掐会算，爱说不说。” 陈启鑫本想开个玩笑，见他跟吃了枪药似的，不屑一顾地凶道：“就冲你这个态度，老子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会说。” 见他动真格，李为民又委曲求全道：“自家兄弟，就这点度量？也不给点提示，看看究竟谁有此等荣幸和我分在一个班级，我一定会好生照顾她的。” “自己慢慢琢磨去，猜到再来找我。”陈启鑫竖起中指，在李为民的面前耀武扬威。 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谁？记忆却相当地模糊，毕竟过去这么多年，谁还记得这些陈年往事。 来到班级，按照班主任事先编排好的位置坐下，偷偷地瞄了一眼同桌的名字，叫吕成豪。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霸气，一看就是文化人起的，不像他的名字连个小猫小狗都不如。 屁股还没有坐热，陈启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李为民的左边，托着腮问道：“我说老兄，这么长时间到底想到是谁没有？” 李为民摇摇头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实在想不出来，不如直接告诉我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陈启鑫指着课桌上的大名笑道：“这里原本就是我的位置，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老子走到哪儿都甩不掉你这个狗皮膏药。” 陈启鑫阴沉着脸回击道：“你以为我稀罕你？你是赛过西施，还是貌似潘安，如果两样都不是，就别tm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以前说不过，现在还是说不过，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又四下看了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名字，有些有点印象，有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他思来想去之际，一个扎着马尾，身穿白色t恤的女孩，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全班男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向她的事业线。 陈启鑫把脸凑过来，挡住李为民的视线：“你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人家，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正好相反，为了娶到女神，李为民曾经拒绝过她好多次。当下懊恼起来，只有小朋友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重生之后，明明说好认真搞事业，成功跻身到富豪排行榜的榜首，可是看到美女之后，骨子里的贱样又显露出来，直接迈不开腿了。 李为民的嘴里叼着一支笔，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早就让你猜了，是你自己笨猜不中。”陈启鑫振振有词地骂道。 只见她撩起长发，婀娜多姿地站在陈启鑫的面前，招呼道：“你好，阿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陈启鑫摸着后脑勺，害羞地笑道：“你好，你好。”然后抓起李为民的手臂喊道，“上次骑车撞你的那个王八蛋也在，他就坐在你的后面。” 李为民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冷酷道：“美女，你好？” 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奶奶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高冷，难道剧本拿错了？ 李为民拉着陈启鑫，不敢置信地说道：“她对我怎么突然这么冷淡，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陈启鑫道：“你tm哪来的自信，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这年头造谣全凭一张嘴，明明是你要追人家。”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世风日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李为民下意识地松开陈启鑫的手，转过身，看到剪着寸头的吕成豪痞里痞气地站在身后。 “阿豪，好久不见。” “滚一边去，少给老子攀交情。” 李为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管别人如何待他，都会笑脸相迎，以示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可是吕成豪根本不理他，拉开椅子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完全无视他悬在空中的右手。 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幅德行，就是不知道他老婆跟人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嚣张。 很快，苏学跃走了进来，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嗽几声，吵吵嚷嚷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接下来便是他的一段长篇大论：“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苏，名学跃，很荣幸担任七班的班主任，希望接下来的一年我们能够相处融洽。” 苏学跃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先约法三章，希望你们能够牢记于心，警钟长鸣。” “第一，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关于早恋，现阶段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一切都将以学习为中心，不要主次不分。这是学校严打的重中之重，希望你们不要去挑战我的底线。” “第二，关于迟到早退的问题，自古以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你学习成绩如何，迟到早退被我逮到都将一视同仁，我会委派学习委员将每日迟到的名单写在黑板上，以示警戒。” “第三，关于打架斗殴的事情，这些都是有前车之鉴的，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哭鼻子抹眼泪地来求我网开一面，这是于事无补的，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争取一朝夺胜，迈进大学的校园。” 话音刚落，班级里面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九章 动机不良 开完班会，无所事事的时候，李为民在陈启鑫耳边小声地问道：“朋友一场，能不能帮帮忙，约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顿便饭？” “谁？”陈启鑫一头雾水地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坐在我前面，一进来和你打招呼的那个美女啊！” “你说阿月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请她吃饭，难道真的要放弃心心念念的女神，重新开始？” 有了之前惨痛的教训，怎么还会执迷不悟。 论样貌，论身材，论学识，阿月没有一样不如女神的，何必舍近求远，与其当一条舔狗，不如尝尝被舔的滋味。 李为民笑道：“知我者莫若兄弟也，老子的终身幸福全靠你了。” “你是不是把班主任的话当耳旁风了，学校明文规定禁止处朋友，你这是要往枪口上撞？” “瞎说什么大实话，老子就是单纯地想请她吃顿饭，难道这也违反校规？” 陈启鑫欲言又止道：“哥们，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和她不熟，至多算是点头之交，无缘无故地邀请人家吃饭，这算什么事情？” “不帮忙就算，少跟我在这里说教。枉我平日里对你掏心掏肺，关键时刻却临阵脱逃。” 厚着脸皮，李为民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后背，支支吾吾地问道：“阿月同学，中午可以赏脸一起吃饭吗？” 阿月邹着眉头，略带嘲笑地问道：“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吃饭？” 被怼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 陈启鑫见他迟迟回答不出，帮腔道：“他听说我们是老同学，又有缘分在一个班级，所以想增加一下感情。” 李为民连连点头道：“他说得完全对，就是这个意思，希望你千万不要多想。” “是不是见人见份啊？”方小之听到后，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学，没有理由邀请她，不邀请我啊！不然你们两个人就是动机不良。”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反杀了，又不好当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就推波助澜一下，把方小之的心上人也喊上一起，用手推了推吕成豪，“中午一起吃饭吗？” “烦死了，不去。”趴在桌子上，连头都懒得抬一下，蛮横地说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狂妄的人，当初真是瞎了狗眼跟他交朋友。 陈启鑫略带同情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待她们转过身后，李为民感激涕零地握着陈启鑫的手，“谢谢你出马相救，要不是你，今日我将颜面无存。” “你tm的也就这点能耐。”陈启鑫别有深意地说道，“同学一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招惹她，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在我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男人征服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我担心她是一头狼，到时候你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可就惨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我有朝一日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也心甘情愿。” 身为东道主，李为民提前来到饭馆安顿一切，等人全都到齐之后，笑道：“第一次光顾他们家饭馆，也不知符不符合你们的口味，我随意点了一些菜，希望你们不要客气。” 阿月提起水壶，倒了一杯开水，笑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方小之挽起阿月的手臂，凑上前来，“我也是，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再差还能比学校食堂的饭菜差吗？” 这句话深得人心，四个人纷纷竖起大拇指，深表赞同。 至于陈启鑫，一直以来对肉类食物情有独钟，所以点菜的时候，特意为他点了一份红烧肉，来满足他的食欲。 其它的都是以清单的为主，比如：油焖茄子、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等。 席间聊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吕成豪，李为民一肚子火，被他无情拒绝之后，对他的好感度跌落谷底。 要是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这个人有点不识好歹。 方小之为他打抱不平道：“其实他这人挺好相处的，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倒希望是一场误会，但是怎么看都不像啊！ 李为民劝道：“你千万不要喜欢他，不然够你倒霉的。” 方小之愁眉不展地搅拌着桌子上的红茶，唉声叹气道：“我倒是想喜欢他，可惜人家不愿意啊！” “像他那种人就应该让他孤独终老，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方小之惊讶道：“不用这么恶毒吧！他是抢了你的女朋友，还是刨了你家祖坟？” “都有，反正你记住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行了。” 陈启鑫和阿月面面相觑，对他们不作任何评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两个人瞎扯。 出来的时候，正值中午，炎热的太阳晒得人快脱了一层皮，地上的热浪翻滚而来，片刻功夫已经汗流浃背。 李为民自告奋勇道：“天气这么热，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阿月抿嘴笑道：“谢谢你的款待，我和小之一起回宿舍，就不劳烦你了。” 接二连三被拒绝，李有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想不到重生之后，感情之路还是处处碰壁，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然后一天虐她三百遍。 “那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方小之捧腹大笑道：“难不成光天化日的你还担心有劫匪抢劫？” 又是一顿无声无息的羞辱，刷地一下红了脸，低下头，无力反驳。 她们走后，李有为生无可恋地说道：“看来老子真的不适合谈恋爱，还是一门心思地搞事业吧！” 陈启鑫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回生，二回熟，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可是我们两个人根本就聊不到一起去，tm的真伤脑筋。” 陈启鑫面带微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第一次都是如此。” 好歹是结过婚的人，就算李为民重生变成一个新手上路，也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啊！ 第十章 传宗接代 开学后的这些天，阿月对李为民总是不理不睬，若即若离，越是求而不得越让他一门心思地想死在她的手里。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独门绝技，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让你欲罢不能。 “这个周末你可以约她去逛街，或者去图书馆转转，再不然带她去吃顿便饭，实在不行就牺牲一下你的长相……” 老师还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陈启鑫已经迫不及待地滔滔不绝地在李为民的耳边唠叨起来，他算是从头到尾见证了他们这段胎死腹中的爱情。 李为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说道：“死皮赖脸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做人这么没有底线将来怎么成就大业，难道你忘记上个礼拜她是怎么回绝你的？” “首先，鄙人先解释一下。”陈启鑫义正言辞地说道，“她不是回绝我，而是你，其次我们男人应该越战越勇，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实乃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归根结底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她愿意与否，强人所难的事情实非我所愿。你算下从我决定追她的那一刻起，已经多长时间了，一日复一日，一日何其多，我还是死了这条心以免后患无穷。” 李为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陈启鑫这个局外人却乐此不疲，静下心来的时候，总是对他说：“要不你先找一个将就一下，省得我们两个人整天暧昧在一起，好像有奸情一样。” “谁和你有奸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认识也没有多长时间。”他还真掐指算起来，再配一副墨镜，跟街头摆地摊算命的先生无异。 “你们又在讨论什么，两个大男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又在说我和阿月的坏话。”前排的方小之很是八卦地转过身探头探脑地问道。 两个大佬爷们确实在八卦她们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谁让李为民喜欢阿月，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启鑫见状小声问道：“不如乘此机会捅破那层纸看看阿月如何反应？长痛不如短痛。” 李为民吓得不知所措，腿脚哆嗦起来，威胁道：“你敢，小心我削你。” 陈启鑫不听劝半路杀个回马枪道：“真的想知道？那也不妨告诉你们，我们正在很认真地讨论为民喜欢的对象。” “谁？”方小之激动地问道，“他有喜欢的对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谁被他喜欢，真是祖坟冒青烟，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损的够绝，陈启鑫刚想说那个人就是阿月，李为民立马堵住他的嘴。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李为民推搡着让她们转过身，“还没影的事儿，别听风就是雨。” 此时趴在桌上睡觉的吕成豪被他们吵醒，暴跳如雷地说道：“你们几个人能不能给我消停片刻。” 四人被吓得不轻，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陈启鑫拿开李为民的手，鄙视地看着，小声地说道：“喜欢人家就大胆地说出来，这不是天赐良机，奈何被你这个小子白白地浪费了，也不知道她那个三亩二分地什么时候才能被你耕了。” 李为民偷瞄了几眼阿月，欲哭无泪状道：“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我是待时机成熟一举攻下她的堡垒。” 陈启鑫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历史课上老师正在讲台上传道授业，他们一群人却在下面唧唧歪歪个不停，态度极其地不认真，遥想当年他们是何等好学生，却不料现在混成了老油条，甚是可恶。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时间，李为民和陈启鑫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陈启鑫笑着问道：“你那个时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暗藏玄机？” “爱情讲究的是水到渠成，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只会物极必反。”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像个过来人似的说教道。 “你tm的早上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带脸出来了，太自恋的人往往是要吃大亏的，如此信心满满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批发来的？”陈启鑫甩开李为民，一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李为民追上去道：“要是非问我爱她有多深，也就一点点，谈恋爱无非就是给寂寞的心灵找个精神上的伴侣，无非是给我们爱装的年纪添上一些面子而已。”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爱，所以才会这么说。”陈启鑫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等你遇到之后就会明白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凄凉。” 说白了大家都只是一帮小屁孩，却在这里真爱来，真爱去，要是有幸真能遇上，谁还会在此叽歪个不停，直接领回去传宗接代得了，免得浪费这座高等学府的学生名额。 晚自习结束后，李为民见阿月一直没有回去的意思，就把书包里面的书拿出来，装进去，再拿出来，再装进去，如此反复着相同的动作，只为等她一起放学。 过了很久阿月才起身离开，李为民迫不及待地扔下手中的书包尾随过去，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为民不小心被桌腿绊倒在地上，书籍飞得到处都是。 阿月回过头略显无语地笑着道：“你没事吧，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李为民无奈地搔搔头，站稳身体尴尬地笑着，“你等一下，马上就好，我送你回去？” “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以后多用点心思在学习上，我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我们的学业。”阿月走过来帮他扶起课桌，满满的关怀让他全身的荷尔蒙到处乱串，差点昏厥过去。 “那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多注意安全。” 她这是在间接拒绝一个人吗？ 而他怎么就那么听话，答应了下来。 可怜的李为民又回到座位上，不停地抓耳挠腮，揣摩她刚刚的言外之意。等熄灯离开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十一章 放浪不羁 次日一早，下起了蒙蒙细雨，等李为民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淋得不成模样，更可怜的是，他的大名又被挂在黑板上，夹杂着外面的雨声显得尤为悲壮。 坐下后，李为民抢过陈启鑫的语文书，质问道：“昨晚放学为什么不等我就先行回去，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狼狈？” 陈启鑫顶着一副熊猫眼，哈气连天地哀叹道：“我们两个人又不顺路，没理由我天天等你，再说你现在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 “奶奶的，以后在我面前少提起她。”李为民掏出书本咿咿呀呀地读着，“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会为情所困，老子要一心搞事业，迟早一天，让他们这些人高攀不起。”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tm放狠话的时候像个人，屁股一转跟条哈巴狗似的。”以他对李为民的了解，陈启鑫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无聊的时候，李为民写了生平第一封情书，觉着自己才华横溢，字里行间流露出年少的放浪不羁和对阿月的仰慕之情。 但是陈启鑫看完之后却异常冷静地来了句：“小学生的作文？” 此刻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但是又不敢，害怕失去这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李为民站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拍了拍陈启鑫的肩膀，提议道：“中午出去吃饭怎么样？” “可以。”陈启鑫很够义气地埋汰说，“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你们又要出去吃饭？”前排的方小之不知从哪里练就一对顺风耳，拉着阿月的手臂说，“阿月，不如我们也出去吃吧！” “我就不去了，要回宿舍洗衣服，在不洗怕是要引起公愤了。”阿月小声地嘀咕着。 “下雨天洗什么衣服。”方小之扯着大嗓门道，“等周末放假的时候带回去一起洗，你看你这个纤纤玉手一看就不是洗衣服的料。” 阿月不识趣地退缩道：“你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 “你还去吗？”阿月走后，李为民挑衅地问道。 “为什么不去？”方小之毫不惧怕地说，“不就是吃顿饭？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美女陪你们两个流氓吃饭。” “你真不亏是二十世纪的一代才女，说出来的话都是铿锵有力。”陈启鑫和李为民不约而同地向她竖起大拇指，深深地佩服她的不拘小节。 出门的时候吕成豪忽然叫住李为民：“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外卖，记住我不吃辣。” 李为民以为听错了，转过身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你还会有别人吗？” 开学这么长时间，他们说过的话掐指可数，他就像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偶尔冒出来的一两句都是令人恼羞成怒的话。 “你先把钱付了。”李为民走到他的身边，坐在后排的桌子上说道，不是他小气，而是对付这种人只能先小人再君子。 方小之拉着李为民的衣角道：“快点走吧，他的钱我来付。” 吕成豪不屑一顾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嘴里嘀咕道：“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你大方的话不如今天中午请我们吃饭？”李为民反驳道。 吕成豪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赶紧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一路上方小之都在滔滔不绝地讲吕成豪以前的事情，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觊觎吕成豪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顺水推舟地把钱递给方小之，道：“吕成豪的午饭你帮他带，我不知道他的口味，免得到时候吃力不讨好，他那个怪脾气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方小之兴奋地在李为民的后背一阵猛打，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是我情感路上的救星。” 李为民疼得哇哇直叫，像她这么强势的女人，也只有吕成豪那样的人才罩得住。 陈启鑫站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叹息道：“我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朋友，一个个不是傻就是痴。” 李为民损道：“就你聪明，怎么不见你追一个回来给我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说别人。” “我这是为你们好，作为学生首要的任务是学习，父母辛辛苦苦送你们来学校不是让你们来谈情说爱的。” “请你给我闭嘴，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就算，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方小之追到吕成豪那是迟早的事情，男追女隔成山，李为民想把阿月抱入怀中怕是比登山还难，即使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也未必能取得真经。 回到教室的时候，吕成豪还在睡觉，李为民把盒饭丢到他面前，喊道：“赶紧起来吃饭，你tm这辈子是不是猪投胎的，就知道吃吃睡睡，有时间赶紧把书本拿出来翻一翻。” 吕成豪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开盒饭，一脸惊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他家的扣肉饭？” 李为民指向方小之，意味深长地道：“不是我知道，是有人暗中观察你很久了，懂不？” 吕成豪装起糊涂，掰开筷子道：“不懂，请你以后在我面前少废话，当心我揍你。” “人家长得这么好看，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将来有你后悔的。” “为什么后悔，难道你怕我找不到女人？” 李为民解释道：“不是怕你找不到，而是怕你被人伤了而不自知，你要是和小之在一起的话，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睡觉从来不做梦。” 胡说八道的本领倒是不小，学习怎么没见他这么牛b，要是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估计不是985就是211了，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同学一场，感谢的话不是非说不可，但也不至于对他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这样的同桌，看来日后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十二章 十佳歌手 晚读课后，苏学跃按例过来巡查，趁休息之际，说道：“学校即将组织一年一度的十佳歌手比赛，想要报名的同学来我这边登记。” 同学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带头过去。 其实学校此举可谓说是顺应民意，一来可以充实一下高三枯燥乏味的生活，二来借此机会可以交换一下班级里面歪瓜裂枣的资源。 满眼望去，除了阿月和方小之马马虎虎，其余没有一个能下得去手的。 但是，生活中往往怕的就是但是：“考虑到你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建议各位能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面，考取理想的学校，等将来上了大学……” 接下来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够认真地听进去的。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说考上名牌初中就可以高枕无忧；初三的时候说考上四星的高中就等于半只脚跨入到大学的门槛；高三的时候又说再辛苦一年，以后的生活里都是春天。 可是…… 他们仿佛一直生活在谎言中，这个春天对于学生来说实在太漫长了，漫长到不敢去憧憬大学的生活。 何况大学毕业之后，就会一帆风顺吗？面临的还有老板和老婆的双重压力，活着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对于重生者而言，如何规避曾经犯过的错，从此走向人生巅峰，才是重中之重的问题。 教室里面静得出奇，只能听到笔尖划过试卷发出的沙沙作响声。 李为民首当其冲站了起来：“老师，我要报名。” 对于这种特立独行的学生，老师一般都非常地厌恶。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李为民同学，请问你准备参加的曲目叫什么？” 李为民当着全班几十号同学的面，喊了起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 苏学跃虽说是班主任，但是年龄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却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 而且现在是1998年，唱三年后的第一场雪，是不是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了一些。 以为李为民在胡闹，训斥道：“赶紧坐下来，别耽误同学们写作业。” “老师，我是认真的，麻烦帮我报名。” 吕成豪见他态度决绝，带头起哄道：“要不现场给大伙来两句，同学们掌声欢迎。”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阵掌声震耳欲聋地响起，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刺耳。 李为民也不怯场，随口清唱了起来：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 一曲唱罢，连一直不看好他的苏学跃都激动了起来，拉着李为民的手问：“这首歌是谁唱的？我马上去买他的磁带。” 李为民沾沾自喜道：“实不相瞒，这首歌是我的原创歌曲，大伙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帮你多多推广。” 苏学跃喜笑颜开：“好好好，我这就替你报名，凭借这首歌曲拿个冠军应该一点问题没有。” 同学们也都投来羡慕的眼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来这首曲子想不火都不行了。 李为民傻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刀郎还没有出道，应该不属于侵权吧！ 要是被唱片公司看中，分分钟可以原地出道，成为下一个刀郎也就指日可待了。 李为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空闲的时候总喜欢写一点小诗，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结。 如果当年有人把他写的诗集整理出来，现在应该也可以大肆宣扬一番，第一高中出了一名青年才俊。 等到放学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又拖拖拉拉地学习一盏茶的功夫，直到十点半才开始收拾书本回家。 估计今天出了风头，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故意捉弄起他。 大晚上地自行车的车胎爆了，可怜的人永远是他，学习已经让人精疲力竭了，生活却又狠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吱吱的刹车声。 李为民转过身看到陈启鑫，只见他幸灾乐祸地笑道：“怎么推着回去，大晚上地在锻炼身体啊？” 李为民狠狠地踢了一下自行车，骂道：“这个破玩意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中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莫名其妙地给老子爆胎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启鑫推着车赶上来，和他并排走着：“先消消气，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做一回好人送你回去。” 李为民苦笑道：“不用，你先回去吧！” 他们两个人压根就不顺路，真担心来回折腾，漫漫长夜只要无眠了。然后明天一早，两个人的大名全被无情地挂在黑板上。 望着陈启鑫矫健的身姿，李为民悻悻然地推着自行车，腿脚发麻地走着。 身后背着厚重的书包，忽然让他又想到了一句歌词： “你的背包让我走的好缓慢，” “总有一天陪着我腐烂，” “你的背包对我沉重的审判，” …… 说来也巧，第二天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阿月。 奶奶的，一见到她，李为民就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仿佛每一次的邂逅都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明明以前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怎么重生之后情况完全反着来了。要不是女神给他一片大草原，他是绝对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的。 可惜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很多你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悄悄地进行着。 李为民跑了过去，语无伦次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吃过饭了吗？” 阿月点点头，心里虽对他提不起好感，但依旧善解人意地回道：“刚吃过，你呢？” 李为民笑着回答道：“我也是，今天天气真不错，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咱们一起回教室吧！” 阿月停下脚步，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拒绝道：“不好意思，我要回趟宿舍，你一个男生不方便去女生宿舍。” 多说无益，要不是有所顾忌，早就一口亲上去了。 但是现在，李为民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好久才说一声再见。 第十三章 大醉一场 陈启鑫拍着李为民的肩膀叫道：“上课了，赶紧醒醒，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上辈子是不是一头猪啊！” 李为民看了他一眼，眼前一片空白，接着又‘扑通’一声趴下。 “怎么回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陈启鑫坐在椅子上，挪到李为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幼小的心灵受到一点打击，过些日子就好了。”李为民提起精神回道。 最近接二连三地在阿月面前受挫，彻底击垮了他脆弱的心灵，不就是谈个恋爱，怎么tm的比上天还难。 “你这叫没事？确定不是在逗我，除非傻瓜才会相信。”陈启鑫不依不饶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朋友，还不值得你实话实说？” 李为民别过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了指阿月，意味深长地长吁口气：“明知故问。” “理解，理解，这座大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翻越过去，也许有一天你会光荣地牺牲在山脚下，朋友一场，我先为你默哀三秒钟。” 经他这么一刺激，李为民全身来了力气，坐起来挺直腰板，大声地背起文言文。 这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有何可沮丧的，继而对陈启鑫说：“今天晚上送我回去，我这两条腿实在支撑不住了，都快要残废了。” “你的自行车还没有修好吗？”陈启鑫疑惑地问道。 李为民点点头道：“这tm的天天上学，哪有时间去修车。我都催过爸妈好几次了，他们根本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总说男孩子辛苦点对以后好。” “真是辛苦你了。”陈启鑫哀叹道。 谁说不是，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难道看他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就连隔壁的王大妈都看不下去了，天天说他懂事，非要把她们家的胖二丫嫁给李为民。 还要倒贴一辆车，等将来真的娶了二丫，一定如座上宾一样供着她，实在是理解他的人太少。 “阿豪的作业帮他写了没有？”方小之对吕成豪真是用情至深，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即使换来的是他冷漠的不回应。 李为民心烦意乱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白试卷，说道：“我有什么义务帮他写作业，是给我钱了还是给我好处费了？” “你这发的又是哪门子脾气，之前不都是你代劳的吗？”方小之用那摄人心魄的大眼睛看着李为民，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再帮他写最后一次，不然明天他又要被拉出去罚站了。” 李为民一声不吭地埋头继续写着试卷，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闲工夫管别人的闲事。 人总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而付出勤劳的工作，却不知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生活，生活，生而容易，活却不易。 “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怎么样？”放学之后，李为民提议道，想起最近食欲不振就心生闷气，人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这都几点了，你想吃什么？”陈启鑫一边卖力地骑着车，一边问道。 “我随便，关键是你，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要不去吃点烧烤，再来点啤酒怎么样？” “可以。”李为民早就饿得两眼直冒金星，随便找了一家烧烤店，“你在前面的烧烤店停下来，吃完之后我自己走回去，就不劳烦你送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吃晚饭我还是好人当到底，送你回去吧！” “这可是你自愿的，别又怪我把你不当人使。” 深夜十点半，他们家的生意依旧很好，两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点了一些素菜，顺带要了六瓶啤酒。 之前穷得揭不开锅，想喝酒的时候都tm硬生生地忍着，或者等到吃席的时候一次喝个够。 难得有机会大醉一场，却又担心地问道：“你说我们今晚喝完酒之后，明天去学校身上会不会有酒味啊？” “不用担心，一会我们先喝酒，在吃烧烤，这样也行可以把酒味压一压。”陈启鑫奇思妙想道。 “那就这么说定。” 说完李为民麻溜地打开六瓶啤酒，一人三瓶摆放在面前，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可能是重生的缘故，身体对酒有些抗拒，第一口下肚感觉冰凉的，一股酒气顺着肠胃拼命地往上串。 停顿片刻之后，又喝了一口，总算习惯了下来，但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 一会工夫，他们就喝掉了六瓶啤酒，脑袋开始昏沉沉的，说话的时候舌头也开始不知不觉地结巴起来。 “老板，帮……帮我们的菜快一点。”陈启鑫借着酒劲冲门外喊道。 “来了，来了……”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端着菜走了过来，见桌子上已经被喝光的空酒瓶问道，“要不要再来点啤酒，你们两个人的酒量真不错。” 李为民摇摇头说：“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明天非得挨批不可。” 陈启鑫酒壮怂人胆地喊道：“怕什么，喝一瓶也是喝，喝两瓶也是喝，不如再来点。”说完又爽快地要了六瓶啤酒。 有钱不挣王八蛋，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道：“好勒！” 随后两个人喝着啤酒称兄道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胡话。 “你倒是给我分析一下，为什么阿月会看不上我？”李为民怏怏不平地问道，“你说我到底差在哪里？” 陈启鑫被酒熏红的脸蛋露出一丝笑意，道：“此言差矣，不是你差在哪里，而是她早已经心有所属，又且能容得下你。” “心有所属？”李为民很是诧异，追问道，“像她这么品学兼优的学生也会谈恋爱？”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往往外在的美好都是为了掩护内在的肮脏，老实说，我们两个人看起来像没事偷偷跑出去喝酒的学生吗？” “不像，那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为民有点生气地说道，“看着我被人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格外地开心？” “你tm真会倒打一耙，打一开始我就反对你追求她，而且很多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又未曾亲眼瞧见，你让我说什么好，如果事实并非谣传的那样，岂不是对人家也不公平。”陈启鑫有点为难地解释起来。 李为民耍起无奈逼迫道：“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不然你休想走出这个地方。” 第十四章 女中豪杰 耳边渐渐地传来一阵读书声，吓得李为民一个激灵醒来，赶走瞌睡虫，全无睡意。 “你还好吧！”陈启鑫见他醒来，小声地问道，“你快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酒味。” “一夜过去估计早就挥发干净了。”李为民按着太阳穴，轻轻地揉着，“现在就是有点头晕，以后千万别喝这么酒。昨天一夜我醒来好几次，难受的要命。” “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以后多练习就好了，假以时日一人一箱应该不在话下。”陈启鑫笑着说道。 李为为不想搭理这个酒鬼，挥挥手让他赶紧闭嘴，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莫要贪杯。 吕成豪还是像往日一样，雷打不动，风吹不倒，稳如泰山，呼声丝毫不逊于整个班级的读书声。 晨读课后，方小之丢了一份早餐给李为民，这一举动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一开始还以为她对自己别有企图，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对别人有所图。 李为民叫醒吕成豪，心生羡慕地把早餐递给他说：“给你的。” 只见他二话不说，接过早餐，倒头又呼呼地大睡起来。 实在看不下去，李为民叫醒他说：“你都不关心一下是谁送你的早餐？” 吕成豪趴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问道：“难道不是你送的吗？” “你想多了，无缘无故地我为什么要送吃的给你。”李为民偷偷地指着方小之的背影道，“是她让我递给你的。” 话音刚落，吕成豪又把早餐归还给李为民，骂道：“赶紧帮我扔了，我怕里面有毒。” 这小子真不识好歹，刚想反驳，却被他半路杀回个回马枪，吕成豪提起精神问道：“大清早地哪来的酒味？” 李为民立即心虚地闭起嘴，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水，企图掩盖体内残余的酒精，许久回答道：“多管闲事，你tm是不是长了一副狗鼻子，这都能闻到？” 吕成豪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我对酒精敏感，想不到你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也喝酒，真是什么来着……” 见他连句周正的话都说不出口，李为民嘲笑道：“不会说就别乱说，省得让别人看你笑话。” “你笑一个试试，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他又埋头睡了起来。 由于下雨的缘故，学校临时取消了课间操，相比较平日里的课后十分钟，时间变得宽裕起来。 李为民轻轻地拍了一下阿月，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打水？” 阿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为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有空，顺便帮我打一杯，我想多看会书。” 李为民有些失落，明知道他只是想找个机会和她在一起，却丝毫不留情面。 接过她的水杯，李为民拉着陈启鑫一起往外走去。 “看来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走出教室，陈启鑫笑道。 “md，老子才不稀罕你这个替补。”李为民委屈地说道，“有时候我真tm想放弃算了，想我这把岁数，什么时候做过这等委曲求全的事情。” “如果你执意追求下去，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呢？”陈启鑫安慰道。 “你看那个方小之整天热脸贴吕成豪的冷屁股，每天还高兴得跟什么东西似的，有些时候，真想不通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李为民哀叹道。 如果阿月能用方小之对吕成豪的一半好对他，他也就死也无憾了。 “后天去游泳的事情你别忘记了。”陈启鑫提醒道，“我已经订好了门票。” “这么冷的天去游泳，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对于李为民来说，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比阿月来得重要，“昨晚喝酒喝得我胃疼，晚上一起去食堂大吃一顿怎么样？” “可以。”陈启鑫玩转着手里的水杯接着说道，“我帮你约阿月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那你顺便叫上方小之一起，免得到时候尴尬。”李为民深深地领会到阿月尬聊的功力，如果没有别人在一旁插科打诨，只怕连想死的心都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事成之后你怎么奖励我？”陈启鑫拍着胸脯问道。 李为民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答道：“除了我这个人之外，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陈启鑫打着响指道：“周末赏脸去游泳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 李为民摇摇头，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来到食堂的时候，学生还不算多。李为民点好几个炒菜，来到一个圆桌子旁，坐下来等他们。 经过这些天的发展，李为民和阿月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敢去捅破那层纸，担心做不成情人以至于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很快，陈启鑫就领着阿月过来，李为民招呼他们坐下后，问：“方小之人呢？” “她马上过来。”阿月答道。 “你点了什么菜？”陈启鑫拿过菜单看了起来，“有没有点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李为民笑着说：“必须点啊！食堂的饭菜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非就那么几样，你还想吃出什么新的花样？” “花样倒不能作太多要求，这个鱼啊肉啊之类的一定要有。”陈启鑫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大吃一顿，也不想想想今天是谁请客。 阿月终于发声道：“随便吃点就行了，晚上还要上自习，不宜吃得太饱。”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害我一顿好找。”大老远地就听到方小之的声音，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声如洪钟。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群人抬起头看向她缓缓地走来。 “不介意我带一个人来吧！”方小之拉着吕成豪坐下道，“难得为民请客，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为民小声说道：“只是请你过来凑数，又没有说可以带家属。” 吕成豪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谁的家属，至多算是不请自来。” 李为民打断道：“你tm脸皮真够厚的。” 吕成豪无奈地摇摇头，懒得和他辩驳。 陈启鑫见气氛不对劲，急忙打岔道：“赶紧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李为民起身说：“奶奶的，老子就是一个佣人的命，服侍你们这群主子。” “阿月你也帮忙去看看，我担心为民一个人忙不过来。”陈启鑫的鬼点子一出接一出，让阿月一时间无法招架。 李为民走在前面，阿月跟在后面，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她的面前，李为民仿佛智商忽然为零了，很多话不停地在心里打转，就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第十五章 先斩后奏 来到游泳馆的时候，满眼看去都是清一色的美女，李为民把陈启鑫拉到一旁问：“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你一个大男人担心什么？”陈启鑫色迷迷地拍着李为民的胸脯说道，“那群女生一直嚷嚷着让我教她们游泳，我一个人哪里应付得过来。再说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就是你啊！” 原来游泳的背后还暗藏着这么一出，难怪三天两头地给李为民打预防针，生怕他缺席打破他的计谋。 “那阿豪怎么也来了？”在李为民的印象里，吕成豪和陈启鑫根本不是同一路人，关系更是一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是眼瞎还是嘴笨，没看到方小之也来了吗？”陈启鑫丝毫不给李为民面子，当着众人面前开始数落起来。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李为民做过不少，但是吃力不讨好还是头一次。 李为民生气道：“赶紧交代，这件事情到底筹划多久了，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难道我连起码的知情权都没有？” 陈启鑫拍着李为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既来之则安之，美女在旁，又何必自命清高。” “那你好歹帮我把阿月约出来啊！”李为民埋怨道，“没有阿月，你就是给我后宫佳丽三千，我都提不起精神。” “你以为我没喊吗？关键人家不赏脸，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陈启鑫越说越来劲，“到时候她到你的面前告状，那不就是南瓜叶揩屁股了。” “你tm真是口无遮拦，越说越低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像陈启鑫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怪只怪李为民交友不慎。 虽然入秋已经有段时间，但是游泳馆里的人比起暑假的时候却有增无减。来到阴冷的更衣室，分明能够感受到丝丝凉意。 方小之穿着一件贴身的泳衣，毫不客气地打趣道：“只有你面子够大，还要陈启鑫亲自去请，不像我们不请自来。” 李为民苦笑一声，看到事业线有些害羞道：“这件事情我压根就不知情，是他先斩后奏把我一直蒙在鼓里，如果提前说一声，我肯定早就到了，且有让你们等的道理。” “你是不是见不着阿月所以心里有些失落？”方小之跳到李为民的面前问道。 “我……我……”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就在他们闲聊之际，陈启鑫正儿八经地说道：“大伙先安静一下，我来讲解一下注意事项。一会我先下去，你们在一个接一个地下来，千万记住安全第一。” 大伙参差不齐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今天你是教练，我们全都听你的。” 陈启鑫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身对李为民说道：“为民你殿后，注意观察她们的行动，别总是心不在焉的。” 李为民强行露出一丝笑容，“你尽管放心，今日我在她们在，我亡她们还在，保证毫发不少。” “少贫嘴。”下水后不知是真冷还是假冷，只见陈启鑫手舞足蹈地喊道，“好冷，好冷。”样子十分地怪异，刹那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伙看到后，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从刚刚紧张的气氛中释放出来。 女生们在李为民的指引下，一个个有序地下去，泳池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像下饺子一样，有喊冷的，有喊怕的…… 前后巡视了一圈，无一人落下，李为民的成就感倍增。 就在李为民准备下池子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吕成豪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地看着杂志。 李为民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不下去？” 任凭方小之在泳池里面喊破喉咙，他都雷打不动地坐在原地。 或许在方小之的心目中，吕成豪就是她的一切，什么形象，矜持在她看来统统都是狗屁，一文不值。 吕成豪丢下手中的杂志，一脸无奈地耸耸肩道：“我也想下去，可惜我不会游泳。” 原来他是一只旱鸭子，也有怕事的时候，与之前的形象完全不符。 李为民哄骗道：“不会也没事，有我和陈启鑫为你保驾护航，保管你现学现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救让你追上国际一流的水平。” 吕成豪半疑半信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试试。”说完他走到泳池旁边，两腿发抖地弓着腰，欲下不下的样子很是搞笑。 泳池里面的女生见状后，一个个欢呼雀跃地呐喊起来，都想目睹这个传说中的英雄下水之后的模样，起哄道：“快点下来，快点下来……” 李为民走过去，见他额头冒出一些汗珠，笑道：“虽说你四肢发达，原来也有怕的时候，游泳可比打架简单得多了。” 吕成豪站稳脚步，口齿哆嗦道：“你就不要冷嘲热讽了，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水。” 见他说的不像是假话，李为民安慰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希望你在逆境中越挫越勇。” “我一会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记得及时救我。”下水前，吕成豪紧张兮兮地反复说道。 李为民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下水后，全身瑟瑟发抖，只见他一会冒出来，一会沉下去，吓得众人胆战心惊。 李为民见状后，急忙跳了下去，游到他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你还好吗？” 只见吕成豪闭着双眼，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嘴唇铁青，全身冰冷。 顾不及其它，李为民托着他的身体在陈启鑫的帮助下将他缓缓地拉了上来。 嘈杂的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要叫救护车吗？” 吕成豪无力地躺在地上，挥挥手道：“没事，我就是多喝了几口水，休息一下就好。” 大家见他开口说话，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李为民使坏道：“小之，阿豪说他呼吸有点困难，你赶紧过来给他人工呼吸，晚了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方小之惊呼道：“啊……这……” 吕成豪撇了一眼李为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事成之后，方小之红着脸问道：“你好些了吗？” 吕成豪拉着一张黑脸，推开她，双手撑在地上，在众人的一片唏嘘声中，站起来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表白失败 “又在想什么呢？”每次发呆的时候，都是陈启鑫第一时间把他叫醒。 陈启鑫就像是另一个李为民，两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李为民是感性的，陈启鑫却是理性的。 李为民从幻梦中惊醒，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想什么。”但是他的言语已经完全出卖了自己。 “哥们，你这又是何苦？”陈启鑫哀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李为民反驳道：“别瞎说，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你懂。”陈启鑫嘲笑道，“你tm是情圣，是痴情种，老子啥也不是。” 李为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在你面前装情圣，我这不是小巫见大巫自讨没趣。” “你赶紧问问方小之，阿豪他是不是真生气了？”陈启鑫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件事情李为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不是有人提起，估计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李为民扯了扯方小之的衣服，问道：“你知不知道阿豪怎么样了？” 方小之转过头，脸上大写着洋洋得意四个字，道：“他没事，就是觉着丢脸不好意思来学校。” “除此之外，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李为民担心地看着方小之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明天他来了你自个儿问吧！”说完方小之乐滋滋地转回头，继续写作业。 “你瞧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好像已经把吕成豪追到手了一样。”李为民小声地对陈启鑫说，摆明就是话里有话，故意寻他开心，看他笑话。 “你不懂？”陈启鑫故作深沉地问道。 李为民摇摇头说：“我懂什么，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陈启鑫摆摆手，相当地无语，都不愿和李为民继续交谈下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人。 李为民偷偷地写了一张字条给阿月，约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这次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看着字条上‘好的’两个字，李为民的心扑通得差一点跳出来。 很快李为民又纠结起来，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根本没有想好去吃什么，现在看来真要好好地规划一番了。 脑海里面拼命地搜索着学校门口的饭店，一一想起，又被一一地否决掉。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家比较优雅的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鸡腿饭，喝着大麦茶。 阿月率先开口道：“其实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我们现在还小，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面。” 之前的兴奋劲，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一股脑地消失不见。这顿饭还真不如不吃，吃了更加堵的慌。 李为民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可是了很久，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快点吃吧！他家的口味还挺不错的。”阿月笑着说，“虽然做不出恋人，但是我们以后还是很好的朋友。” 此话一出，更如晴天霹雳，即使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味同嚼蜡，何况区区这鸡腿饭。现在连最后的幻想都被彻底地被打消了，这tm真是自找没趣。 “晚上陪我出去吃饭怎么样？” 陈启鑫不解地问：“无缘无故的又吃什么饭？” “废话少说，你到底去不去去？”李为民态度强硬地问道。 陈启鑫一脸不屑道：“去去去，你都下命令了，我敢不去吗？”说完又凑到李为民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为民立即回绝道：“老子一向坐得直行得正，何来秘密一说。” 陈启鑫笑着说道：“那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喊我吃饭，我总觉着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为民一脸无语地说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吃个饭而已，哪来那么多阴谋论。” “那你直接说出原因不就是了，省得我胡乱猜测。” “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喝酒而已。” “明白。” 晚上李为民和陈启鑫偷偷地又去了上次那家烧烤店，点了一箱啤酒。陈启鑫担惊受怕地问道：“你说我们逃出来不去上自学，被逮到会怎么样？” 李为民冷冷地说：“你也就这点出息，来都来了，还怕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陈启鑫打开一瓶啤酒将杯子倒满，道：“上次我们喝了多少？” “六瓶还是多少来着，记不得了，反正今晚要比上次喝的多，关键时刻，千万别给老子掉链子就行。” 陈启鑫拍着胸脯道：“我掉链子，你想都不用想。” 很快菜就上来了，陈启鑫一边帮李为民倒酒一边说：“先吃口菜，酒也不是这么喝的。” 李为民心里不爽，骂道：“怎么喜欢怎么来，吃个饭还要受tm的约束，老子不干。”又是一杯酒下肚，头开始有点晕，打了一个饱嗝之后舒畅了很多。 “你这不要命的喝法都是跟谁学的。” “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怕的东西。”说完陈启鑫连干三杯，“难得你高兴，今晚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喝光了六瓶，菜却一口都没有吃，喝到最后，越喝越来劲，陈启鑫忽然拦住说：“至于吗？” “什么意思？”刚刚端起的酒杯悬在半空中，李为民傻傻地看着他问。 “阿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又是何苦？” 果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中午发生的事情，这么快他就能知道了，真是神速。 李为民喝完杯子里面的酒，醉醺醺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并未跟任何人提起过，难不成你跟踪我？” 陈启鑫嘿嘿地笑道：“我没那个嗜好，听方小之说的，既然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你以后铆足劲学习，等将来出人头地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话虽如此，但是真爱难求，就算家财万贯又能怎么样？ 李为民尴尬地哈哈大笑起来：“赶紧喝酒，管它什么阿月小之，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在说话谁tm是孙子。” 第十七章 别有企图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 表演完节目，李为民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走了下来，甚至有几个爱慕者跟了过来，索要签名。 签完名后，李为民低调地坐到陈启鑫的身边，沾沾自喜地问道：“唱得怎么样？” “挺好听的，想不到你还有唱歌的天赋，等将来毕业后不进入娱乐圈发展都可惜了。”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再说娱乐圈也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将来我打算往互联网行业发展。” 虽然听说过互联网这个词，但是对它的了解还停留在传统的上网模式，陈启鑫笑道：“一天到晚不学好，就知道上网吧，怎么对得起父母辛辛苦苦给你交的学费。”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没有必要跟他做过多的解释，李为民道：“好好看节目，别分神。” 众目睽睽之下，方小之挽着吕成豪的手臂坐在前面窃窃私语。这场盛宴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花前月下暂相逢，至于台上表演什么都不重要。 而吕成豪之前还对方小之爱理不理的，现在却像条哈巴狗似的，舔出了新高度，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别有企图。 “你看到阿月了吗？”自打坐下来之后，李为民就一直在人群中苦苦地搜寻阿月的踪迹。虽然已经被她单方面地婉拒过数次，但是李为民犹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越战越勇。 “难道这个时候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学习？”陈启鑫猜测道，“凭你今时今日的名气，台上美女如云就没有一个令你心动的？” “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一样，仗着有几分长相一天到晚在外面沾花惹草。”经过前妻的背叛之后，李为民便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那就是在感情的世界里，他绝对不会背叛任何人，任凭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校庆舞会进行到过半的时候，李为民口干舌燥，于是借故离开一下。 顺便来到教室一探究竟，空荡荡的教室显得格外地冷清，李为民恍惚地拿着水杯若有所思地走着。 “难道我们真的要分手？”来到一楼拐角的地方，李为民听到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心想：阿月怎么会在这里，她这是和谁说话？ 李为民刚想跑上去，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分开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李为民瞬间石化了，想起陈启鑫那天晚上说过的话，这才确定下来，原来她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而已。 偷听别人对话是一件极不道德的事情，李为民的脑袋里不断地发出讯号，督促自己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腿脚却完全不听使唤。 “小天，你不要这样对我对我。”阿月哀求道，李为民能够清楚地听出她哭了，是如此地伤心。 “我这次之所以答应见你，完全是看在阿豪的面子，失去的就是失去，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希望你能放过自己，也放过我。”那个男人刚毅果决地说着，完全不理会阿月。 这件事情怎么又和吕成豪扯上了关系，原来他也知道阿月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来都不认识的样子。 直到此刻李为民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像个白痴一样被身边的朋友耍得团团转，哪怕有一个主动站出来告诉他真相，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心转意。”阿月道，“不管你的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不会在乎的。” “你这又是何苦，毕竟我们相爱过，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已经伤害了，你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好过，还是为了让你自己好过？” “都不重要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李为民急得撒腿就跑，就近躲到了卫生间里面。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始料不及。 原来阿月拒绝他是因为心中另有别人，这个别人陈启鑫知道，吕成豪知道，说不准方小之也知道，唯独他一无所知，以为付出终会得到回报，甚至让全班的同学看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再次来到广场的时候，精彩的节目还在继续，李为民却毫无心思理会，静悄悄地坐了下来，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凝望着天空。 “找到阿月没有？”陈启鑫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像你这般痴情的少年真是世间罕有，实在不行我帮你再物色一个。” 李为民拿开他的手，“不需要，以后这个痴情的少年再也不会有了。” “你想明白了？”陈启鑫不确定地问，“想不到几首歌的时间你就明白了这么深的道理，真是孺子可教也。” 李为民心灰意冷地笑着没有说话。世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当他知道真相后，连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 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钟，整场舞会才接近尾声。 班长特意过来传话，说今晚的自习课取消了，散场后就可以自行回家。 人海中又是一阵不小的波动，难得学校这么通情达理竟然主动给他们放假，同学们欢呼雀跃起来，唯独李为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说好认认真真搞事业的，不知不觉又陷入到了爱情的漩涡。 李为民一个人骑着车慢悠悠地逛着，平日里要带很多学习资料回去，今天却两手空空，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因为阿月的事情他已经颓废了很久，甚至忘记了开心是什么模样。 顺着街道走马观花地看着，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于是找到最近一家江淮美食店坐下来，点了一碗粉丝。 刚刚吃了几口，就听到有人在叫他，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吕成豪。 “一个人？”他走过来问道。 李为民点点头，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 “怎么了？”吕成豪坐在李为民的对面，拿出餐巾纸擦起了桌子。 突然不知如何面对他，他这人就是这样禁不起别人的关心，即使一句简单的问候，稍微不慎就会热泪盈眶。 “你怎么坐在这里？”方小之端了两份小吃走过来问道，“那边不是有位置。”指了指靠近窗边的桌子，她又大叫了起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李为民抬起头笑道：“好巧。” 方小之走过来坐下后，看着李为民微红的双眼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为民急忙装出很辣的样子，端起一杯白开水喝了起来，“太辣了。” 吕成豪看着李为民，心知肚明，却幸灾乐祸道：“活该。” 方小之用筷头打了他一下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李为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恋爱中的人又怎么会考虑到他们这群单身狗的苦楚。 第十八章 惊心动魄 李为民像平常一样骑着车回家，经过巷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 平日里对这样的事情都是见怪不怪，但是今天晚上却像中邪似地停了下来，走过去一看究竟。 现场被打得一片狼藉，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三名壮汉和吕成豪扭打在一起。李为民二话不说操起家伙就朝那帮人打过去，瞬间卷入到了打斗之中。 很快，在他们的双重夹击之下，三名壮汉被打得落荒而逃。 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打群架，李为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待他们走后，倚着墙瘫痪在地上，手脚发麻。 吕成豪坐在一旁，擦掉嘴角的血渍，笑道：“谢谢你。” 李为民紧张得一句话都讲不出口，摆摆手示意不用谢。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体力逐渐恢复正常，李为民开口道：“为什么跟人打架？” “他们欠打。” 这个理由真是绝了，怼得李为民不知道如何反驳。 李为民又道：“昨天是你让他去找阿月的？” 吕成豪大吃一惊，停顿了几秒：“你都知道了？” 李为民点点头：“不过现在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阿月早就翻篇成为过往了，而李为民还要继续往前走。 “那就好。”吕成豪欣慰地说道，“其实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完美，早分手早轻松。” 此话一出，不禁又勾起了李为民的探索欲：“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初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可是你们平日里一句话不讲，看起来很陌生，要不是你亲口说出来，压根看不出来你们认识。” “道不同。”吕成豪简单地回答着。 “你对她的事情知道多少，不妨说给我听听。” 吕成豪没有想到他竟然刨根问底起来，也毫不避讳地回道：“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好歹同桌一场，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闭口不提，李为民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吕成豪一脸无辜道：“你也没问，再说有些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开口。”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顺势把李为民拉起来。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李为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 “不用，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我先走了。”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仿佛唤醒了李为民体内的热血，看到另一个自己的诞生，不同于以往的畏手畏脚。 撸起袖子加油干估计形容的就是李为民现在这种心态吧！ 原本以为打架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惜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该来的总得来。 班主任得知此事后，怒气冲冲把他们两个人喊出来，责骂了一番。 只见他火冒三丈，一会指着李为民，一会又指着吕成豪，气得直跺脚，最后指着吕成豪说：“你跟我过来。” 吕成豪摇头晃脑地跟着苏学跃走了，把李为民一个人晾在外面。 虽说气温还没有下降到零度，此刻还是把李为民冻得不轻。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李为民忐忑不安地来到教室，方小之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李为民苦笑道：“没事。” 陈启鑫笑嘻嘻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你tm真厉害，算我看走眼了。”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想到昨晚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第一高中传开了。 像他这种品学兼优、名声在外的学生竟然出去打架，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苏学跃来到教室又把所有人都教训了一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还是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大堆哲理。 年少的我们总是容易冲动做出一些令人后悔的事情，在这个人生的转折点，我们是否能够不忘初心，勇往直前，都有待考证。 再过几天就要进行第一次模拟考试了，而李为民却在人生的轨道上越走越偏，偏得有些离谱。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谁而改变，可是冥冥之中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酒是最好的解药，李为民郁结难解，独自一个人走出去准备喝两杯。 刚喝了两口，胃里有股酒气直往外冒，很是难受，然而再怎么难受也没有此时的心情糟糕。 喝到一半的时候，李为民起身想去洗手间，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名醉汉，本来就在气头上，于是大声骂道：“你tm没长眼睛啊？” “你说什么？”那个醉汉也吼了起来，“有种再说一遍。” 李为民也不是什么善茬，借着酒劲更不会屈服在他的恐吓之下：“给老子听清楚了，你tm走路没长眼睛吗？” 醉汉二话不说，猛地一拳狠狠地打在李为民的脸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撸起袖子，李为民顺势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朝他的头上砸过去。醉汉可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横，傻呆呆地看着，不一会额头就渗出了一丝血迹。 一招手，身后立马站起了几个人，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再看看势单力薄的李为民，此刻忽然酒醒，觉着不能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为民开始跟他讲起道理：“你们不要仗势欺人，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猛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拍了拍李为民的脸蛋，“我好怕。”说完抖擞着浑身赘肉。 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李为民操起家伙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没被他们打残废算是万幸。 从烧烤店出来的时候，脸肿得像馒头一样，冷风顺着衣领穿进身体，让人不寒而栗。 这tm的是打架打上瘾了，还是喝酒喝坏了脑袋，放在以前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比买彩票中奖还低，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李为民身上。 李为民来到电话亭，打通陈启鑫的电话，口齿哆嗦地问：“在干嘛？” 电话那一头传来陈启鑫不耐烦的声音，“这么晚不休息，又整什么幺蛾子？” “我去找你。”李为民现在有苦不能说，委屈道，“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回去肯定要被爸爸打得皮开肉绽。” 陈启鑫问：“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不止喝酒，还打架了。”李为民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说道，“今晚能不能去你家。” 陈启鑫小声地喊道：“奶奶的，怎么又打架了？” “见面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 “那你赶紧过来，我在楼下等你。” 第十九章 所托非人 刚下车，就迎来陈启鑫的一顿数落：“你tm最近到底怎么了，还想不想顺利毕业了，跟中了邪似的。” 李为民笑道：“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挺过去就没事了。” “伤的厉害吗？”陈启鑫关心地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李为民拒绝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死不了。” 陈启鑫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楼，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料夜里因为伤口发炎，李为民发烧了。 这可把陈启鑫吓得不轻，急忙拨打120把李为民送到医院。快要死的人了，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阿月的名字，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像发疯似的。 陈启鑫一度以为他病危了，急忙通知到李为民的家人。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 陈启鑫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告诉你一件事情，阿月他们一群人刚刚走。” 李为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捂着伤口道：“什么，他们也知道了？” “嗯。” 真是所托非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怎么就被他搞得满城风雨，以后还有何颜面在班级里面生存。 陈启鑫嘲笑道：“昨天晚上，你一直胡说八道要见阿月，闹得死去活来，后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打电话给阿月了。”说到此，陈启鑫停顿片刻，落井下石地接着说道，“可惜直到早上阿月才来。” 兜兜转转一圈，却还是没有见到阿月的踪影，李为民心有不甘地问：“那你怎么不把她留下来？” 陈启鑫没有回答，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快点休息吧！” 全身上下痛得李民为哇哇大叫，按道理来说被打应该不会神志不清，怎么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了？ “你就那么喜欢阿月？”陈启鑫坐在床头的时候无聊地问道。 “你就那么讨厌阿月？”李为民学着他的口吻反问道。 “她不值得你为她掏心掏肺，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经历风雨又怎么会见到彩虹，不管将来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李父见他醒来，怒气冲冲地给李为民上了一堂课，孩子渐渐地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以前小打小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小小年纪竟然去混社会，还去寻衅挑事，你是不是活腻了。” 李母见李父火冒三丈，急忙拉住他，生怕此时再在李为民受伤的身体上补上几拳，埋怨道：“现在是教训他的时候吗？有什么事情都等伤养好了回家再说。” 李父夺门而出，李母见状安慰道：“你爸爸也是关心你才会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说完李母哭着出去了。 被她这么一说，李为民竟然也委屈地哭了起来，曾几何时打架斗殴也是他深恶痛绝的，怎么偏偏就活成了这般模样。 陈启鑫把纸巾递给他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哭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感动的眼泪。”李为民一边抽泣着一边解释道。 大约傍晚的时候，方小之、阿月和吕成豪代表全班同学一起来医院探望李为民。看到阿月李为民的心又隐隐作痛，试问她现在又会如何想他？ 陈启鑫不识好歹地描述着昨晚的情景：“你们不知道他昨晚有多怂包，不停地喊‘阿月，我好想你，阿月，我想见你……’”连声音都模仿得很像，听得大伙哈哈大笑，唯独阿月站在一旁，尴尬得要死。 李为民打断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受了点内伤，神志还是清醒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随便拉一个护士过来问问，就知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了。”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阵沉默过后，方小之挽着吕成豪的手臂关切地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们有空再来看你。” 临走的时候，阿月问道：“陈启鑫，你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陈启鑫点点头说：“叔叔阿姨正在气头上，我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个留在医院，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吧！” 阿月笑道：“那你替我们好好地照顾他，希望他早日回学校。” “班主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为民担心地问道。 陈启鑫回道：“放心好了，暂时还不知道，我只说你生病住院了，别的一概没说。” “谢谢你，要不是有你，估计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知道就好，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记照顾我就行了。” 指望李为民发财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生的，到时候随随便便开发一个项目，轻轻松松地挣一个亿应该不成问题。 出院的时候吕成豪也来了，李为民调侃道：“可怜只有你们两个大男人陪我出院，老子真是命里缺桃花，你好歹让阿月过来看看我这个病人，以解我相思之苦啊！” 陈启鑫哼道：“枉我费尽心机照顾你几日，竟然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吕成豪提着背包笑道：“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一直以来他不都是这么重色轻友吗？” “这也怨不得我，我的心早就被女人偷走了，只能对你们两个男人没心没肺了。”李为民无奈地说着。 回到家，吕成豪放下背包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李为民客气道：“不如吃晚饭再走，难得我们三个人都有时间，等毕业之后，这样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陈启鑫笑道：“我这个人可是无肉不欢的，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 “去学校附近吃怎么样？”李为民提议道，“顺便把阿月和小之一起叫出来。” 陈启鑫啧啧道：“你tm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知我者莫若鑫哥也。”李为民竖起大拇指，对他刮目相看。 吕成豪看了一眼时间，急道：“不瞒你说，我真的有事情要处理，不如下次再约。” “你要是不去，小之肯定不会出来。”李为民拉着吕成豪的手臂哀求道，“要是连小之都请不动，阿月又岂会赏脸。” 吕成豪笑道：“为了追到她，你tm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说到这里，李为民正有一事相求，道：“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引荐一下秦小天，我想问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顺便看看这个秦小天有什么过人之处，让阿月至今恋恋不忘。” 吕成豪抿嘴笑道：“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整明白的事情，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能解开他们的心结？” 第二十章 郎才女貌 李为民一边抄着老师留下的课件，一边哈气连天地闭起眼睛。最近睡眠质量太差，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醒来之后浑身是汗。 陈启鑫走过来嘲笑道：“真是孺子可教也，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赶紧吃饭去，身体可是奋斗的本钱，要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早上出门的时候差一点冻死，好不容易暖和一点，我就不出去遭罪了。”反正饿一顿也饿不死人。 再说住院的这些天落下的课程实在有点多，如果再不用点心学习的话，真的很可能混成三教九流。 陈启鑫无奈地摇摇头道：“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 抄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为民抬起头准备松松筋骨，缓解一下疲劳，却意外地看到吕成豪坐在旁边。 李为民大吃一惊：“都过了饭点了，你怎么还不走？” 吕成豪笑着说：“等你中午一起出去吃饭，上次不是让我帮你引荐秦小天的吗？正好中午他也在。” 提起这事，李为民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见面当然可以，只怕到时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不是自讨没趣。 “还是算了吧！”再说这叫什么事情，李为民犹豫了起来，“中午还要抄笔记，我可不像你们整天无所事事，浑水摸鱼。” 吕成豪嘲笑道：“原来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让你去见他本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那就见吧！”被说成这样，要是还不答应的话，估计以后就要成为别人的笑柄了，再说他一个待定的现任还怕什么前任。 “他应该不会记恨我，找我大战三百回合吧！”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李为民胆怯起来。 吕成豪嬉皮笑脸地说：“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无非就是朋友吃顿饭，再说你什么场面没经历过，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酸不拉唧地损人？ 李为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老实说，我是真的看不透你，所以心里没底。” 吕成豪无奈道：“你放心好了，向来只有我为朋友两肋插刀，绝不不会反着来的。”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一较高下，秦小天走出来招呼道：“怎么这么迟才来，足老子足迟到了你们半刻钟。” 吕成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给你介绍个朋友，我的同桌李为民。”然后对李为民笑道，“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秦小天。” 没文化真可怕，‘心心念念’应该不是这么用的吧！ 李为民上下打量着他，只见长得一脸的书生气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标志性的虎牙，暖人心扉，略显尴尬地笑着点点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秦小天急忙伸出手来，很有礼貌地握手道：“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为何，见到秦小天的第一反应，就是又想起那日他们在楼道间的对话。原来阿月日思夜想的人就是他，还好他们两个人比较起来势均力敌，说不上个好坏。 吕成豪站在一旁心知肚明地似笑非笑。 刚进门又听到有人喊道：“奶奶的，你终于来了！”说话的那个人站起来，走到李为民跟前道，“以后又多个人喝酒了。” 吕成豪干咳了几声，示意他别乱说话，继而介绍道：“他叫唐成龙。”然后又指着李为民道，“他是我的同桌李为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相互照顾一下。” 李为民有点不知所措，第一次听到这么嚣张的介绍，像极了在演电影，紧张又乏味。 唐成龙笑道：“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有难一起当。” 吕成豪没有等他说完，朝他胸口打了一拳：“别听他胡说，人家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唱得一手好歌，哪能跟你混到一块。” 唐成龙憋着一脸的笑意追问道：“他是好学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难不成你也是？” 四人听后一阵哈哈大笑。 李为民上前说道：“英雄不问出处，以后请多多关照。” 吕成豪鄙视道：“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有我罩着你还不够吗？” 唐成龙听吕成豪这么说，故意找茬道：“你tm的这是瞧不起我啊！”说着把秦小天拉过来，“来来来，你来评评理。” “我可不掺合你们那点破事。”秦小天笑道，“一天到晚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的有必要吗？” “这是原则性问题。”吕成豪一本正经道，“盗亦有道，大哥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认的。” “豪哥请上座，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唐成龙把椅子拉出来说道，“小的这就向你赔礼道歉，差一点忘记你才是这里的泰山北斗。” 秦小天把筷子递给李为民说：“他们在一起就喜欢互相斗嘴，习惯了就好。” 一直以来李为民很想认识秦小天，但是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却又无话可说。 “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今天谁都不准认怂。”唐成龙不停地劝酒道，“在座的都是男人，一人一箱酒怎么样？” 李为民吓得直哆嗦，照这架势喝下去，非得再次进医院。 重生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生活就像玩过山车一样，一会天，一会地，使人乱了阵脚不说，连斗志都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听说你最近在追阿月？”席间一直沉默寡言的秦小天忽然问道。 李为民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不知如何回答。脑海里依旧想起他和阿月那天在楼道间的谈话，心中醋意盎然。 “他可是个痴情种，被阿月拒绝很多次还不依不饶。”吕成豪含糊其辞地说道。 “其实她那么好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喜欢的。”秦小天惋惜道。 “那你们怎么分手了？”唐成龙问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明明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秦小天解释道：“我们之所以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撮，强行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分开算了。” “我看你们郎才女貌蛮合适的，是不是你不行啊！”吕成豪看热闹不嫌事大取笑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一言难尽。”谁料秦小天不否定，也不肯定，唉声叹气道，“往事莫再提，要是真朋友的话，就赶紧闭嘴给我喝酒。” 第二十一章 一贯作风 “我看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陈启鑫见到李为民吐槽道，“旷课，喝酒，打架无所不能，你还想再干点啥惊天动地的事情？” “回去养娃算不算？”李为民脱口而出，“昨天下午班主任来了没有？” 陈启鑫摇摇头说：“你现在真的不用太在意班主任对你的看法，以前还能隔三差五地问问你的近况，现在他都懒得管你了。” 李为民莫名地失落起来，本想着重生后一鸣惊人，谁料生活过得越来越不如从前。 为什么人生渐渐地活出了另一种模样，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却在不知不觉中复刻了下去。 “阿豪今天怎么没来？”课间方小之焦急地问道，“你们昨天偷偷地又去干嘛了？” 听到声响，阿月也转过头看着李为民，同样在期待答复。 李为民深感内疚，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昨天和谁在一起，不然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前男友和准现男友见面并且还称兄道弟，这让阿月知道后情何以堪。 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出来，以往李为民撒谎都不用经过大脑，现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是不是阿豪出事了？”方小之火急火燎地问。 李为民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昨天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在家休息了，至于他怎么样恐怕要你自己去问了。” “你最近和阿豪的朋友走得不是挺近吗，你帮我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方小之拜托道。 昨天下午喝完酒，分开的时候还完好无缺，一夜功夫能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像他那种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还真不好说。 李为民点点头为难道：“那我等会帮你过去问问。” 课后李为民来到隔壁班级，找到唐成龙，见到李为民陶侃道：“昨天没有喝多吧？” “你说呢？”李为民尴尬地笑道，“害我旷课在家睡了整整一下午，晚上醒来的时候还头晕目眩的。” “想不到你也学会旷课，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成龙开起了玩笑，丝毫不顾李为民的感受。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地别扭，李为民问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过来问问阿豪的去向，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唐成龙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他不来上学不是更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没有问出结果，李为民有点担忧，更多的是害怕来自方小之的责备。 唐成龙嘴角上斜，露出一丝微笑说：“回头有空再一起吃饭，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李为民吓得连忙摆手说：“你还是放过我吧！在你们面前我怎么敢装b。” 来到教室，屁股还没有坐热，方小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的？” 李为民无奈地耸耸肩回答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人，应该没什么事情。” 一直以来吕成豪不都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只是一天没有来而已，有何可担忧的。 对于阿月的突然示好，李为民丝毫不敢怠慢，以为好事将近，整整兴奋了一个下去。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男男女女总是期待着发生点什么，直到她开口说话，李为民才知道这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阿月微笑里带着一本正经道：“其实你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的，但是你最近和阿豪那群朋友走得挺近的，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 李为民傻呵呵地陪笑着，强行解释起来：“我和他们只是偶尔吃顿饭，纯粹只是同学关系。再说我和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跟他们来往了。” “我只是建议你离他们远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且我最讨厌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阿月说到‘自以为是’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仿佛触碰到了底线。 不明白阿月这么说究竟是关心他，还是在讨厌他，或者是因为秦小天的缘故而讨厌他们，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李为民不应该接触他们的朋友圈，甚至包括他自己。可惜不知不觉中，李为民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他享受着喝酒、旷课、睡觉带给自己的全新感觉。 如果非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随心而活，而不是被约束在框框条条的大道理中。 送走阿月，李为民独自一个人推着车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才让他显得不再那么孤单。 忽然有个人跳出来，从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李为民下意识地转过身，竟然是方小之，想必她又是为了吕成豪的事情在这里拦截他。 果不其然，她开口闭口一句都不离吕成豪：“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阿豪家看看，他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我很担心他。” 昨天还和李为民在一起，充其量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李为民宽慰道。 对于吕成豪来说，逃学旷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以往隔三差五地不见人影也没见她如此上心。 “我心里实在放不下他。”方小之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好想他，求你带我去见见他。” “你别哭了。”李为民此生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她这么一哭让他立马六神无主起来，只能点头答应她的请求，“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现在太晚估计去了也不方便，明天中午怎么样？” 方小之抹去眼角的泪水，站起来抓着李为民的手道：“我现在就要过去，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为民有些担忧，毕竟这种事情被同学看到后，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一个男生。”方小之说道，“那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称兄道弟了，就像你一起，可以跟他一起旷课，一起喝酒，一起打架。” 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谬论，她羡慕的这些事情对于李为民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但是从她嘴里说出口却显得轻而易举。 “其实他只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李为民说道，“只要你真心待他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借你吉言。” 方小之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地温柔，她的温柔和阿月极不相同。一直以来阿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女子形象，不大喜，不大悲，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而她却恰恰相反，率性而为。 第二十二章 好久不见 来到吕成豪家的时候，李为民已经大汗淋漓，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方小之急忙跳下车拼命地敲门，很久都没有人应答。 一瞬间李为民的心也紧绷了起来，心想：该不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昨天下午吕成豪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短短两天的时间又能发生什么意外？ 眼前闪过一阵光亮，隔壁邻居家的灯亮了起来，李为民和方小之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许久发出一阵声响，门打开后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留着半长的卷发，披着一件橙色的睡衣，问道：“这么晚你们找谁？” “阿姨晚上好，我们是吕成豪的同学。”方小之少有地礼貌地问，“请问你知道他们一家人去哪里了吗？” “你是说阿豪他们啊！”见他们相识，立马客气了起来，“阿豪外婆昨天夜里去世了，一家人都去奔丧了。” 去世？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击打着李为民和方小之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会这么突然？”方小之说道，“之前都没有听他说过。” 李为民沉默了很久，道：“今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夜深露重，李为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容他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再做决定。 一整晚，躺在床上不停地数着星星，数着山羊，李为民都难以入睡。 第二天刚刚来到教室，方小之就偷偷地把李为民拉出来，塞给他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李为民疑惑地打开问道，只见上面写着一连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阿豪妈妈的电话。”方小之说道，“你帮我打电话问问外婆家具体的地址，我想去看看阿豪。” “哪儿来的号码？”李为民抖了抖手上的纸条威胁道，这丫头片子为了心上人真是无所不能。 “班主任那里偷的。”她小声地说着，“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足足在办公室门口蹲守了一个早上，才找到机会的。” 李为民对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无话可说，却又羡慕起她这股为爱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来。 来到学校的电话亭，李为民拨打着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每按一下都紧张地看向身旁的方小之。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一会接通后又要怎么开口，李为民是自报家门，还是等别人主动上来询问。 “喂，你是哪位？”过了很久，终于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阿姨您好，我是……我是阿豪的同学，听说外婆去世了，我们想去看看。”李为民吞吞吐吐地说出几句已经在脑海中组织了很多遍的话，深怕一不留神忘记得一干二净。 “你们真是有心了。”阿姨低声地抽泣着。 “我想问一下外婆家的地址，您方便告知一下吗？”李为民胆怯地问道。 外婆住在很偏僻的乡下，将近有半天的车程。李为民和方小之挂了电话后兴匆匆地跑去跟班主任请假。 班主任火眼金睛，肯定不相信李为民苦思冥想的借口，看来请假计划就要此阵亡了。 “你肚子哪里疼？”班主任指着方小之问道，“要不要通知你的家长。” 方小之捂着肚子，咿咿呀呀地哼着，皱着眉头：“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直拉肚子，实在是难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班主任一边批改着作业一边思索着：“那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对李为民说道，“你也跟过去好好地照顾她一下，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李为民点点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太阳当空照着，李为民和方小之相视而笑，拿着请假条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又马不停蹄地来到车站，买了两张十点半的车票。 “请问到目的地需要多久？”方小之紧张地看着手中的两张票问道。 售票阿姨轻声慢语地说：“差不多三个多小时。” 看了一下手表，离发车时间还早，于是坐在候车厅里聊着天。 “要不先去吃点饭，估计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作为一个男生不管在喜欢与否的女生面前都应该表现得绅士一点。 “我不饿。”方小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想尽快看到阿豪。” 还记得李为民外婆去世那会，他的年龄比较小，不明白死亡的意义，但还是足足伤心了一个多礼拜。 现在想起的时候还会有点心痛，虽然时间久了，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却还是不能忘怀。 李为民起身准备去超市买了几瓶水带着路上喝，问道：“要不要顺便带点吃的？” 方小之坐在椅子上，摇摇头说：“我不想吃，你买你的。不要管我。” 她这又是何苦，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巴不知怎么回事，又晚点了，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广播里才响起检票的通知，大家怨声载道地来到二号检票口开始检票。 一路上两个人的心情相当地沉重，少了往日的欢笑。道路两边都是光秃秃的树木，远远地看上去很是凄凉。下车后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来到村庄。 远远地看到吕成豪坐在村头的大树下眺望着远方，目光呆滞。阵阵微风吹过，吹起他额前的头发，眼睛里面含着泪水。 方小之大老远地喊道：“阿豪……” 吕成豪听到喊声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他们急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方小之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着他，小声地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吕成豪惊愕地看了一眼李为民，身体被方小之紧紧地环抱着，手却不知所措地放着。 方小之哭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吕成豪推开方小之，帮她擦去眼泪道：“怎么还哭了。” 李为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浓情蜜意，心里一阵委屈，世间怎就没有这般好心的女人待他。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吕成豪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之从班主任那里偷来你家人的电话号码。”李为民说道，“她非要来看你，我不放心就一起跟来了。” 吕成豪拍了拍李为民的肩膀道：“谢谢你。” 看得出来他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声音有些沙哑。李为民不清楚他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想来必是痛苦万分。 第二十三章 留宿在外 “谢谢你们在这个时候能来陪阿豪。”阿姨见到他们的时候非常高兴，将他们招呼坐下后，又端来两杯开水，问道，“你们吃饭了没有？” “刚刚在车站随便吃了一点。”李为民笑着点点头，肚子却饿得异常难受。 “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留在这里吃饭。”阿姨说道，又指着吕成豪道，“好好照顾你的同学，别怠慢了他们。” 吕成豪点点头道：“知道了。” 方小之小声地问道：“今晚不回去吗？” “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吕成豪解释道：“回去的最晚一班车是五点半。” 方小之有些失落，毕竟她是一个女生，留宿在同学家中被人知道肯定不好。李为民倒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又不是第一次。 “你放心好了，待会我跟你们的爸妈说一声。”阿姨善解人意地说道，“明天上午你们跟阿豪一起回去。” 两个人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晚餐虽然比较简单，但是足以吃饱。外婆下葬后，家里还剩些至亲没有离开，其他的人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 深秋的天，黑得尤其地早，不过六点多钟已经黑漆漆一片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大风呼呼吹过的声响，掺杂着狗叫的声音。 方小之和吕成豪的表妹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吕成豪领着李为民来到一个卧室，里面很简单地铺着一张床：“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有点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李为民笑道，“我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早就习惯了，再说我的老家还比不了你这里。”说完尴尬地笑了一下。 “睡了吗？”躺在床上吕成豪一直翻来覆去，不好意思地问道，“我睡不着，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李为民回答道。 “可以陪我聊聊吗？”吕成豪少有地主动问道。 李为民笑着说：“老实跟你说，我还不习惯这么早睡觉。” 吕成豪自顾自地说道：“小时候，爸妈都要忙着上班，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不曾想还未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就已经离我而去了。”说着说着，他小声地哭了起来。 李为民坐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吕成豪，跟平日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几天前我接到外婆生病的消息，以为她会没事。”吕成豪哽咽着说道，“却没有想到她就这么走了，走得这么突然。” 黑暗中，李为民静静地听着吕成豪述说着以前的故事，心灵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也跟着伤心了起来。 “你别哭了。”李为民安慰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如果外婆天上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活着的人只有更好地活着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他们现在还太年轻，看不懂生死，总觉着时日很多，等到某一天醒悟的时候，才发现余生无多。 “我们出去走走吧！”李为民提议道，像他这种把什么事情都埋藏在心里的人，如果不能得到合理的宣泄，真怕想不开寻短见。 “好的。” 随后两个人穿好衣服，冒着严寒，摸黑来到村口的大树下，并排坐好。凉风吹过，吹起他们身上单薄的衣服。 “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跟谁说起。”吕成豪抬起头看向天空，“小的时候外婆经常带我来这里乘凉，调皮的我经过躺在石阶上，外婆一边帮我扇风一边讲故事给我听，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从未离开过。” …… 深夜里，大树下，留下两个少年的背影，孤单地坐着，周围一片死气沉沉。 东方渐渐地泛起了微红，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全身上下酸疼僵硬，寒气逼心。 无意中李为民看到吕成豪哭肿的双眼，心里一阵心酸。 方小之应该找了很久才找到李为民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人真自私，这么早起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一顿好找。” 吕成豪苦笑着，站起来摸着她的秀发，问道：“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方小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溺爱吓得惊慌失措，忙不失迭地点头：“挺好的。” 李为民笑着站起来，膝盖一阵刺痛，一定是坐了一晚上的缘故，差点跌个跟头。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之路会一路平坦，而李为民和阿月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阿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方小之缓过神大叫起来。 李为民转过头仔细一看，他的脸确实比平常红了许多。由于吕成豪最近伤心过度，再加上昨晚吹了一夜冷风，抵抗不住接二连三的意外实属正常。 李为民关怀备至地问道：“是不是发热了？” 方小之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他的脑门，又是一阵大叫：“这么烫？”被她这么一折腾两个人睡意全无。 “我还好，没事的。”吕成豪拿开方小之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这么烫估计能有四十多度了。”方小之拉着吕成豪的手，领着他就往回走，“快别逞强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吕成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方小之拉着。很多时候大家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令人捉摸不透。 “你们赶紧去，不要管我。”李为民推搡道，“我先回学校报个平安，不然班主任追究起来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良辰美景，显得李为民有些多余，如果不能功成身退，倒显得不识时务了。 “我们等阿豪的身体好一些再回学校。”方小之说道，“你帮我跟班主任说一声。” 李为民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先走了。” 分开后，李为民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回去的道路，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酸。徒步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车站，稀里糊涂地买了一张九点钟的车票。 昨晚一夜未眠，身体属实有点扛不住，坐在候车室里的椅子上全身一阵燥热，不知不觉地竟然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九点钟的班车已经开走了，不得不把原先的票退掉再从新买了一张十一点半的返程票。 照这个情形下去，估计下午来不及回学校了，于是趁时间还充裕，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打通了班主任的电话，向她汇报一下昨天的行程。 班主任关切道：“方小之同学的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这边可能要明天才能去学校。”李为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撒谎本领，说起谎来跟真的如出一辙。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通知她家人了没有？”班主任问道。 “通知了。”李为民胆怯地回答着，此时明显失去了底气。 第二十四章 习以为常 摸底考试如期而至，对于这样大大小小的考试，李为民早就见怪不怪，但是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态度，让他严重地怀疑起人生。 于是早早地来到考场，准备临时抱起佛脚，凭借着重生后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字不漏地看着书上划的重点。 “想不到你也在这个考场。”唐成龙不知何时走过来，坐在李为民的前面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李为民抬起头看着他，转着手中的圆珠笔笑道：“好巧，你也在。” 他点点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tm的看书，能有什么用。”唐成龙一把抢过李为民的书，随意地翻了几下，冷嘲热讽地又丢给李为民。 李为民接过书说道：“没办法，谁叫我平时不用功，现在只能考前恶补一下了。” “一直以来你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还有你紧张的时候？”唐成龙笑道，“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当然也要玩。” 这是什么逻辑？ 不考应该是不玩才对，什么话只要到他的嘴里都能变得不正经起来。 “待会考试的时候，记得把答案给我一份？”唐成龙悄悄地贴在李为民耳边说道。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帮助别人作弊，虽然之前一直鄙视这种剽窃别人劳动成功的行为。 对于他们这群学渣来讲是轻车熟路的事情，可是李为民除了胆怯之外，更多的是不知如何下手。 唐成龙见李为民沉默着，嘲笑道：“怎么害怕了？”语气之中充满了挑衅。 确实是害怕了，但李为民依旧不失气势地说：“谁害怕，不就是给你抄答案，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听后洋洋得意鼓掌道：“孺子可教也。不过说认真的，这次你要是帮我取得理想的成绩，考试结束后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随着考试时间临近，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考场，前面一个还没来得及维稳，后面又来了一个。 “好久不见。”坐下后，吕成豪很客气地跟李为民打起招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了，脸色比起上次好了很多。 “阿豪，你这次准备考几分？”唐成龙隔着李为民朝吕成豪喊了起来。 “无所谓。”吕成豪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李为民已经和我商量好了，一会答案也给你传一份？”唐成龙笑嘻嘻地说道。 “我都自身难保了，你们指望我过关，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李为民小声地嘀咕着。 “没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唐成龙拍着李为民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相信你。” 我c，这么小声都能听到，真是了不起。 拿到试卷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就连呼吸都让人觉着心烦意乱。 此时李为民只能埋头奋笔疾书，观察下来发现这次考试的题目难度中等偏上，李为民还能简单地应付一下。 唐成龙不断地给李为民发来暗号，让他抓紧时间把答案传递过去。 其实李为民早就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碍于监考老师一直在教室里面走来走去，实在是逮不到机会。 身后的吕成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老师过去检查了一下姓名学号也就懒得管他了。 终于逮到机会，李为民趁老师不备，把答案纸扔给唐成龙。收到答案后，他兴奋地朝李为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然后开始作答起来。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李为民也长吁了一口气。 唐成龙写完后，摇头晃脑地坐着，像一个多动症的儿童。不久后，李为民又看到一个纸条从他的身边飞过，不偏不倚地落在吕成豪的桌子上。 监考老师像安装了后视镜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来到吕成豪身边，抢过纸条。 “糟糕，被发现了。”李为民在心里默默地骂道。 监考老师叫醒吕成豪，收走了唐成龙和他的试卷，让他们两个人站到了外面等候发落。 李为民胆战心惊地埋下头，深怕这场战火波及到自己。 监考老师不断地摇头，仔细地比对着纸条上的字迹，又来到李为民身边，拿开李为民押在试卷上的手，琢磨了一会，然后收起李为民的试卷说道：“你们这可是团伙作弊，实在太可恶，你也给我出去好好地反省一下。” 李为民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吕成豪见李为民不解地问道。 “那张字条是我写的。” 吕成豪又看向唐成龙问：“究竟怎么回事？” 唐成龙耸耸肩，无奈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本应该从新抄一份给你的，偏偏偷懒就直接把李为民给我的答案丢给你了。” “谁让你给我答案了。”吕成豪骂道，“就算我考一百分会有人相信吗？你tm真是多此一举。”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监考老师在教室里面大发雷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等会一定给你们上报到教务处。” 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李为民他们被无情地叫到了教务处。教务主任数落起李为民：“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做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作弊的严重性吗？” 李为民低着头压根不敢看他，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 教务主任惊讶地说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你应该知道这次考试的重要性和学校的重视程度，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是不是自找苦吃，接下来的几场考试你是不是不准备参加了。” 李为民哀求道：“主任，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唐成龙解释道。 “是我让唐成龙把答案扔过来的，不关李为民的事情。”吕成豪也狡辩道。 教导主任被他们搞得晕头转向：“那这张字条到底出自谁手。” “出自我手。”李为民挺身而出，“是我写给他们的。”这个时候不能不讲道义，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绝对不能让别人背锅。 从办公室里出来，唐成龙责备道：“你怎么那么傻承认字条是你写的，本来你可以置身事外的，现在倒好三个人要一起受罚。” 李为民苦笑道：“本来就是我写的，你以为他看不出来？” “我们无所谓，就怕这次苦了你。”吕成豪说道。 其实李为民和他们一样也无所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背道而驰，李为民早就习以为常了。 第二十五章 随时候命 “明天休息准备去哪里玩？”陈启鑫探头探脑地走过来问道。 “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两天被考试折磨得整个人都快要脱了一层皮。”李为民无精打采地说道。 陈启鑫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在鬼话连篇，明天一起去公园烧烤怎么样？” 李为民鄙视地看着他：“上一次当是我傻，上两次就是蠢了，你肯定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这次又蓄谋什么事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雷公才懒得劈你，一天到晚满嘴跑火车，你这是要把他们忙死的节奏。” “你确定不去？”陈启鑫话里有话地问道。 “我tm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告诉你，老子我不去。” 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哗啦地下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夜色朦脓一片，能见度不超过十米，李为民从陈启鑫那里抢来一把雨伞，自告奋勇地送阿月回去。 “见色忘友，小心天打雷劈。”陈启鑫气愤地说道。 李为民朝他拌了一个鬼脸，道：“等你明天来给我收尸。” 一路上，阿月一直沉默着，让李为民有点担忧，手心的汗很快和雨水溶为一体，不分彼此。李为民尽量把伞往她那边撑，生怕淋到她。 李为民有点结巴地开口说道：“谢谢你昨天跟我讲了那些大道理，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能这样想最好。”阿月迟疑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只是为了哄我开心。” “只要能让你开心，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知何时开始，李为民这个语言词汇匮乏的人也能说出如此浓情蜜意的话来。 “明天有空陪我一起逛街吗？” 李为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不停地点头道：“有时间，有时间，你准备去哪里，我随时候命。” “暂时还没有想好去哪里。”阿月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明天上午十点整超市门口不见不散。” “好的。” 至此之后，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她永远都是这样，不喜欢和别人沟通，甚至有些时候在李为民看来她有些清高。 送走她之后，李为民又冒着雨吃力地骑着车往回赶。雨势来得更凶猛，等到家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累得李为民力尽筋疲。 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开窗户看看天气如何，幸好老天爷待李为民还不错，天空格外地晴朗，万里无云。 下楼洗簌后，看时间还早，便亲自动手下了一碗面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李母来到厨房，看到李为民问道：“难得放假怎么不多睡一会。” “约了同学出去有事。”李为民回答道，“这个月的零用钱快没了，能不能先预支一下。” 李母从口袋掏出零钱递给李为民，又问道：“你的生日就要到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要。”李为民美滋滋地接过钱，一张一张地数着，“年年都过生日，一点新意都没有，还不如不过。” “转眼你都十九岁了，我们也老了，不知道能陪你到什么时候。”李母哀叹起来，想起以前的生活不禁热泪盈眶。 本来和阿月说好十点见面的，李为民却足足提前一个小时到了。 无聊的时候李为民看着过往的行人，他们无一不在为了生存而辛苦着，人生在世究竟为了什么？ 等阿月赶到的时候，全身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李为民搓着双手，颤抖着嘴唇问道：“准备去哪里玩？” 阿月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呢子大衣，平时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略施粉黛，露出迷人的微笑道：“这里离书店比较近，我想去买点学习资料。” 李为民露出惊讶的表情，枉他兴奋了一整个晚上，又吹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北风，想不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去书店，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想去？”她试探性地问。 李为民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愿意，愿意。”其实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虽然书店的人比较多，但却出奇地安静，偶尔还能听到顾客翻阅书籍的声音。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书店里随意地走着，阿月小声地问道：“你平时喜欢看书吗？” “还行，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李为民搔一搔脑袋，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除了在追求她这件事情上坚持了下来。每次看到很厚的书都心生畏惧，到现在完完整整读过的书不超过三本。 阿月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放在李为民眼前问：“这本书你有没有看过？” 李为民接过来扫了一眼，书名叫《飘》，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创作的长篇小说，隐约地记得初中的语文老师提过这本书。 李为民摇摇头自嘲道：“就我这水平阅读名着怕会玷污了它们。” “你这都是偷懒的借口。”阿月说道，“我家里有这本书改编而成的影碟，有空借给你看看。” “可以，电影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的。” 长这么大，除了知道四大名着叫什么之外，连它们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何况还是国外的名着，真是难为了李为民。 “你是不是对小之那个类型的情有独钟？”从书店里面出来的时候阿月冷不丁地问道。 李为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此话从何说起？” “随口问问。”她似笑非笑道，“小之好像非常地依赖你，不管任何事情第一时间都会跟你说，就拿上次她生病那件事，连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李为民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跟她实话实说？ 说实话岂不证明前几日欺骗了她，继续骗下去又显得李为民和方小之之间不清不楚，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是自掘坟墓。 “中午你想吃点什么？”李为民急忙转移话题“前面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口味不错。” 阿月摇摇头说：“吃火锅不吃辣的索然无味，但是我又一向不喜欢吃辣，随便吃点别的好了。” 这下倒把李为民为难住了，平生最怕的就是随便两个字，等到决定吃什么的时候，又被她一一否决掉了。 “陈启鑫他们正在公园自助烧烤，这里离他们挺近的，我们不如一起过去？”李为民想起昨天陈启鑫约他一起去烧烤的事情，灵机一动道。 此刻真该给陈启鑫点个赞，恰恰也应了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 “好的。”阿月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在野外烧烤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十六章 被当苦力 终于搞定阿月，让李为民从紧张的气氛中彻底解放出来。不过最可怜的还数李为民这个做苦力的，拎着一大捆厚厚的书在公园里面找了很久才找到陈启鑫。 远远地看到他和女生在那里嬉皮笑脸，顿时就后悔了当初的决定。陈启鑫一定会嘲笑李为民第一次约会就被当苦力使，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 “你不是说一个人出来烧烤的吗？” 陈启鑫见到李为民大吃一惊，看到李为民手中的书，哈哈大笑起来：“就说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tm还不信。” 李为民也懒得和这个手下败将贫嘴，吼道：“有烤现成的赶紧给本大爷端上来。” 陈启鑫不以为然，打了个响指悄悄地趴在李为民耳边说道：“这份差事还不错吧！” 李为民没有搭理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和阿月坐下，顺手擦去额头的汗珠，手像脱臼了一样酸疼。 阿月见状后，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一个大男人提这点书算什么。”李为民说道，“权当是练练筋骨，放松一下。”然后冲陈启鑫喊道，“你给我麻利点，烧个烧烤跟要你命似的。” “就数你猴急。”陈启鑫抱怨起来，还不忘和身边的美女窃窃私语。 记得很多年前，陈启鑫被感情伤害过，至那之后，他就不再谈女朋友，但是身边却从来不缺女伴，常常让李为民这等单身汉羡慕不已。 周末的公园游客多得离奇，有三五成群出来游玩的，也有在草地上架着帐篷打扑克的，而李为民和阿月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 陈启鑫端来烤好的食物：“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接过盘子，李为民用鼻子嗅了起来，香喷喷的，说道：“你这个手艺又是什么时候学的，tm的真人不露相啊！” 陈启鑫转过身，指着烧烤炉旁的美女道：“都是她的功劳，我只是一个负责打杂的。” 李为民顺手拿起一串茄子递给阿月：“你也赶紧尝尝他们的手艺。” 阿月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夸赞：“手艺真不错，可以和店里的相媲美了。” 听后，陈启鑫蹬鼻子上脸道：“毕业后开个烧烤店怎么样？生意一定好到用麻袋装钱。” “怎么这么不经夸奖，夸你一下就找不着北了，赶紧去给我再来一盘。”李为民把他赶走后，对阿月说道，“口味确实不错，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去拿，你千万别客气。” 阿月指着被烤串堆得满满的盘子：“这么多要吃到猴年马月，你就饶他们一回吧！”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饭量。”李为民撸起袖子抓起烤肉就往嘴里塞。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方小之忽然冒出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坐在阿月的身边，“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哪儿都有你的事。”李为民有点不耐烦地回道，上午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现在又来这里添油加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月问道，然后拿了一串花菜递给方小之，“尝尝口味怎么样？” 方小之接过后，大口地吃了起来，惊叹不已：“这是谁烤的，口味很正宗。” 李为民指着不远处的陈启鑫说：“他们烤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和阿豪他们一起出来的，他们一群男人刚刚去上洗手间了。”方小之说着眼睛一亮，“不如我把他们喊来尝尝。” 阿月等方小之走后，站起来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她看起来脸色确实不太正常，李为民紧忙上前扶着她说：“正好我也没事干，送你回去吧！” “难得有机会，你就留在这里玩吧！”阿月推开李为民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可以自己回去。” 话音未落，方小之就领着他们走过来，唐成龙见到李为民，跑过来问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竟然偷偷地背着我们出来约会？” 李为民羞红着脸：“别乱说。”他们的关系明明正大光明，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小之在一旁拱火道，“要是放在古代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阿月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小天尴尬地站在一旁，说也不是，做也不是，左右为难。 吕成豪倒是识趣：“你们就不要打扰人家约会了，赶紧走吧！” 方小之走到吕成豪身边，挽起他的手臂说：“君子不成人之美，我们还是先走一步。” 一伙人刚要离开，陈启鑫走了过来：“怎么一来就要走，不如一起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想走的走不了，不该来的却偏偏来了。 “我们这么多张嘴，你们就两个人忙得过来吗？”李为民语气略带杀气地说道。 “确实忙不过来，那你和阿月一起过来帮忙。”说完陈启鑫拉着李为民和阿月过去帮他们打下手。 “是你女朋友？”李为民指着忙得汗流浃背的美女问，“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有好东西就知道吃独食，幼儿园的老师都在教育小朋友要学会分享。” 美女听后笑道：“我叫陈芙蓉，你就叫我蓉儿得了。” “那你的靖哥哥在哪儿？”李为民笑着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陈芙蓉故意停顿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启鑫。 “不关我的事情，爱在哪在哪。”陈启鑫急忙撇清，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又何必如此。 陈芙蓉的动作十分地娴熟，起火、刷油、撒调料一气呵成，像极了老司机。 很快又烤好了一盘，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阿鑫，你赶紧递过去。”陈芙蓉指示道，“别让你的朋友等着急了。” 陈启鑫摇摇头，把李为民推上前去：“你端过去，我正好有话和阿月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李为民生气地埋怨起来，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难道他要开启挖墙脚的模式？ 阿月也是大吃一惊，抬起头看着陈启鑫，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可小心点别乱说话。”接过盘子，李为民悄悄地在陈启鑫耳边嘀咕道，“搞砸了唯你是问。”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第二十七章 昭告天下 李为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烤串端过去，放在他们面前：“赶紧吃，别浪费了美女师傅的一番好意。” 他们像饿狼一般，全然不顾形容抢着吃了起来，一个劲地夸赞陈芙蓉的手艺好。 李为民趁他们不备，转悠着来到吕成豪身边，蹲下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么快就撵我们走了，肚子还没有吃饱呢！” “你懂的。”李为民用眼睛扫了一下秦小天，平日里他虽话不多，但是偶尔还能冒出几句，今天却显得格外地安静。 “他们不走，我有什么办法。”吕成豪最后耍起了无赖，把责任全都一股脑地推到别人身上。 李为民的心里很是不爽，但是迫于情面，依旧笑脸相迎：“你们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唐成龙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吞咽了几下，忙不失迭地点头道：“好的，好的，你这个服务员当得挺不错的，口头嘉奖一次。” 晚上回去之后，一定要翻下黄历，看看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 来到阿月身边，李为民见她表情怪异，想必心里有什么委屈：“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阿月点点头，擦干手上的水渍，站起来和陈启鑫他们道别。 “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搅和。”回去的路上，李为民不停地解释着。 “这又不能怪你。”阿月皮笑肉不笑地说，“而且还是我先约的你。” “刚刚阿鑫和你说了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为民问道。 阿月思索了片刻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他对你挺好的，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李为民焦急地解释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 “我相信你。”阿月冷静地拦了一辆车，“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消失在李为民的视野里。 “人家都走远了，还看得这么深情。”身后传来吕成豪的嘲笑声。 李为民转过身，看到吕成豪把摩托车停在后面，一脸邪笑地看着他。方小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 方小之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李为民身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李为民担惊受怕起来。 按照他们这个速度进展下去，怕是等到毕业之后，还不会确定关系，哪像他们现在就差要昭告天下了。 “我看好你们。”吕成豪略显深沉地笑道，“两个人都挺能装的。” 李为民刚想反驳，却又觉着没有必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他们今晚要去聚餐。”方小之说道，“我一介女流就不过去了，男人聚会多个女人在场多是不便，所以让阿豪先送我回去。”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喝喝，跟猪有什么区别？”李为民嘀咕起来。 “你说什么？”吕成豪握起拳头，准备向李为民砸过来，脚下受力不均，差一点从车上摔下来，“有种再说一遍。” “他说你们是一群猪。”方小之哈哈大笑起来。 “唐成龙吩咐我把你一起带上。”吕成豪气愤道，“不知你这头猪肯不肯赏脸。” “既然你这头猪开口问了，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来到饭店，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吃的，李为民扫了一眼，以肉类居多，啤酒次之，蔬菜几乎不见几根。 唐成龙抱怨道：“每次都是你们两个人来得最迟，在晚来一点，估计萝卜青菜都被人抢光了。” “这么多吃的还担心不够？”不清楚他们的胃是什么做的，李为民调皮地说道，“惩罚你们每个人在饭前给我背一遍悯农。” “吃饭背那玩意干什么？”唐成龙笑道，“再说我也背不上啊！” 吕成豪脱掉外套，单在椅子上，把墨镜挂在胸口的衣领上：“每次就属你的话最多，真该找个女人好好地管管你。” “你看你现在被方小之管得惟命是从，像条哈巴狗似的。”唐成龙反驳道，“活成你这样，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拉扯起来，倒忙坏了李为民和秦小天，不停地把菜往锅里放。 李为民道：“我先声明一下，今晚我不能喝酒。” 其余的三个人碰杯后，咕噜地喝起来，喝完唐成龙还不忘损道：“那你来干嘛？” 好像谁稀得来吃这顿饭似的，李为民心里很是不爽：“你们喝尽兴，不要管我。” “既来之则安之。”秦小天拍着李为民的肩膀，以示同情，“来都来了，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说完就把一杯啤酒推到李为民的面前。 “多少喝点。”吕成豪道，“别扫了大伙的酒兴。” tmd，这是得罪了谁，怎么一个个都针对李为民，若是真把他惹急了，谁怕谁，干倒三个绰绰有余。 直到店里的服务员过来提醒他们要打烊，这才起身离开。期间李为民和秦小天去了无数趟洗手间，吐得满地都是。 清洁阿姨不停地指责他们：“现在的学生哪里还有学生的样子。” 李为民醉醺醺地把手搭在秦小天的肩膀上，竖起手指摇晃着说：“阿姨，你搞错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学生。” 从饭店里面出来的时候，阵阵冷风袭来，路上的行人车辆更是少的可怜，四个人酩酊大醉地走在路中央。 “毕业之后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唐成龙口齿不清地问道。 秦小天忽地抬起头喊道，“工作，结婚，生孩子。” “你想得倒是挺远的。”李为民嘲笑起来。 “我们不像你和小天。”唐成龙语气略显低沉地说道，“你们可以上大学继续深造，而我们只能找一个工作，结婚生子。” “事在人为，要对自己有信心。”秦小天安慰道。 “tm的信心是个什么东西？”唐成龙带着哭腔笑道，“信心能让我考上大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为民也安慰起来，“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上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你们要是发达了，还会想起我们吗？”吕成豪问道。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李为民把他搭在他的肩膀，心生诗意，胡口乱编道，“此生只关兄弟情，哪管人间贫与富。” 第二十八章 难以抉择 来到教室，屁股刚坐下，李为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班主任来过没有？” 陈启鑫回道：“早就来过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李为民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耳朵，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迟到了，最近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陈启鑫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为民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因为除家人之外，他还是第一个记住李为民生日的人，真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时候？”方小之就像长了一对顺风耳，这么小声又隐秘的对话她都能听到。 “后天。” 对于生日，李为民向来不太重视，主要是每年都要破费请同学们大吃大喝，除此之后好像别无用处，更像是警钟一样时刻提醒着自己又长了一岁。 “后天你过生日？”阿月饶有兴致地转过头，话里话外满是责备，“怎么不早点说？” 李为民解释道：“只是一个小生日而已，过不过都无所谓。” 话说今年和往年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要是非说有，那就是李为民自以为是地以为脱单了。 “你准备怎么过？”阿月问道。 “肯定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去唱卡拉ok。”陈启鑫提议道。 “吃饭可以，但是不许喝酒，喝酒也可以，但是不许闹事。”现在一提到酒，李为民就来气，重生之后也不知道被酒伤过多少回，提酒丧胆。 “只要有人花钱请客，提什么要求都行。”陈启鑫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让李为民差一点吐出隔夜饭。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为民故意为难道：“后天记得把蓉儿叫上一起。” 陈启鑫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和她又不熟，叫她干嘛？” “你们两个人熟悉就可以了。”其实李为民是想给他制造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够认认真真地交一个朋友，不然真浪费了他那张俊俏的脸蛋。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李为民想他从以前的阴影中彻底地走出来，世上哪有那么多负心汉，只是被伤透了心而已。 “后天晚上，约上唐成龙和秦小天他们一起出来吃饭。”课间操的时候，李为民把吕成豪叫醒说道。 “什么事情？”吕成豪问道。 “认识这么久，都是你们请我吃饭，庄家轮流做，怎么着也该轮到我请客了。”李为民并没有告诉他过生日的事情，一来不想他们铺张浪费，二来知道的人越少越省钱。 吕成豪笑道：“一定通知到位。” 什么时候这么百依百顺了，让李为民不由地充满好奇。 生日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雪，起初还以为是下雨了，大家一阵埋怨。等发现下雪后，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在去饭店的路上，阿月感叹着，脸上写满了惆怅，忧伤的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才十二月份，以往都是立春之后才下雪的。”李为民说道。 方小之笑道：“雪是祥瑞之兆，按风水学来讲主健康，过生日降雪亦主长寿，雪亦含丰收之意，故又主有财，看来你今年要走好运。” 李为民和阿月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料到一个二十世纪的知识分子竟然这么相信迷信。 阿月将信将疑地问道：“你都是听谁说的？” “老一辈的人。”方小之神秘兮兮地道，“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为民和阿月唏嘘不已。 来到饭店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陈启鑫和陈芙蓉提着蛋糕，站在大厅里面聊得甚欢。 原先陈启鑫死活不肯带陈芙蓉过来，为了此事李为民差点和他割袍断义，最终拗不过兄弟情谊，他才识相地听劝，此情此景却又显得李为民当时有些多虑了。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陈启鑫见到李为民他们啧烦道，“作为今天的寿星是不是应该早点来才对。” “你tm少给老子贫嘴。”李为民走过去，搂着陈启鑫小声地说道，“铁树终于开花了？” 陈启鑫用胳膊肘顶了李为民一下，问道：“吃过饭还有没有其他的活动？” “当然有，难得大家相聚一起，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而回的。”李为民拍着鼓鼓的口袋豪爽地说道，“饭管饱，酒管醉，钱管够。”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来到包间，一名身穿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请问人到齐了吗？”声音呢喃细语，听后像千万道电流穿过身心一样。 李为民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回道：“人还没有到齐，等来齐了再通知你。” 服务员微笑着，露出一对迷人的酒窝，礼貌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还有谁？”阿月抬起头问，眼神飘忽不定，八九不离十她应该已经猜到了。 “还有阿豪他们一伙人。”李为民缺心眼地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 阿月低下头不在说话，李为民懊恼不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先斩后奏惹她不开心。 方小之倒是乐坏了：“你请他们怎么不早点说，一开始我还在纳闷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人，原来你早有预谋啊！”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就说开不开心吧！”嘴上虽这么说，李为民的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方小之的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欢呼道：“实在太开心了，这个安排给你打满分。” 阿月的反应李为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激烈。 在友情和爱情之间，李为民难以抉择，他并不认为它们是相互敌对的存在，只要李为民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进门看到蛋糕，唐成龙就大呼小叫地问道：“今天谁过生日？” “为民过生日。”见他们两手空空，方小之嘲笑道，“连个礼物都不带，是不是准备来吃霸王餐。” 吕成豪走到方小之身边坐下：“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们能来就好了，不用特意准备礼物。”本来李为民就不准备过这个生日的，若不是陈启鑫无意中提起，肯定不了了之了。 第二十九章 成名绝技 自从他们进来之后，阿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秦小天正好坐在李为民的左边也是一言不发。 而李为民夹在他们两人之间那是一个尴尬，额头不知不觉地冒出了汗珠。每当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都被他们的冷漠给生生地打回去，于是李为民也安静了起来。 吃完晚饭，一群人又不辞辛苦地冒着大雪来到唱歌的地方，足足走了一公里远。 刚进门就迎来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服务员，站成一排，鞠躬道：“欢迎光临。” 差一点被吓蒙圈了，随后跟着其中一名服务员来到事先预定好的包间。 在陈启鑫的指引下，大家围坐成一圈。他打开生日蛋糕，点了二十支蜡烛，屋里不知何时响起了生日快乐的音乐。 “赶紧许个愿望。”方小之朝李为民挤眉弄眼地说道。 “大男人许什么愿，赶紧吹蜡烛得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默默地许起愿来 随后大伙一起吹灭蜡烛，方小之调皮地抹了一点奶油在李为民鼻尖，道：“祝今晚的寿星心想事成。” 服务员很快送上来两箱啤酒和一个果盘外加一些小吃，临走的时候询问道：“啤酒需要帮您打开吗？” 唐成龙好像喝的不太尽兴，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自告奋勇地把桌子上的啤酒全部打开，“今晚你们女人负责唱歌助兴，我们男人负责酩酊大醉。” 秦小天笑道：“你都能出口成章了实属不易。” 方小之坐在点歌台前问道：“阿豪你想唱什么？” “来首偏偏喜欢你。”唐成龙笑道，“让你们听听他的成名绝技。” “你tm少给我玩阴的。”吕成豪端起酒杯道，“有种就喝酒一决胜负。” 音乐慢慢地响起来，方小之跑过来把话筒递给吕成豪，一脸的崇拜。 吕成豪接过话筒站起来，润了一下嗓子，大伙也屏住呼吸，第一次听他唱歌，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只见他深情款款地唱道：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 在场的无一例外听得瞪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仅仅三句就已经唱到了他们的心坎，由衷地佩服起来。 唱完后，吕成豪放下麦克风端起酒杯对李为民说：“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礼物过段时间再补给你。” 李为民端起酒杯回敬道：“都是自家兄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几个喝酒的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个个仰面朝天地躺在沙发上。 秦小天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道：“我去下洗手间，等会回来接着喝。” “你一个人去没事吧！”唐成龙问道，“要不要我陪你。” 秦小天看上去很不舒服，摆摆手，扶着墙走了出去。 李为民悄悄地坐到阿月身边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声不吭？”仿佛这场生日聚会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太会唱歌。”阿月说道，“重要的是你开心，我出去一下。” 此时陈启鑫和陈芙蓉正在对唱情歌，你一句我一句羡煞了旁人：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 唐成龙酒后不断地胡言乱语，拿着酒瓶非要跟李为民干杯，导致不胜酒力的李为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反胃想吐。 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李为民起身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此时阿月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低头流着眼泪。李 为民看到之后心生怜悯之情，刚想过去安慰她一下，忽然看到一个男人的手帮她擦去眼泪，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李为民以为自己喝醉看花了眼，不停地揉着双眼，直到眼睛四周传来阵阵刺痛才让他停止胡思乱想：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等李为民回到包间的时候，秦小天和阿月已经回来了，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沉默寡言，但是李为民分明能看到阿月嘴角的微笑，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李为民笑过。 吕成豪走到李为民身边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点头晕。”李为民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脑海里面满是他们刚刚搂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根本没有人在乎李为民的感受，于是一个人走了出来。 “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吕成豪跟着出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外面正下着雪呢！”吕成豪喊道，“等会，我去拿把伞给你。” 李为民漫无目的地走着，外面的雪比来之前下得更猛，李为民像中邪似地一个劲地往前走。 吕成豪追上来问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心里难受？” 李为民摇摇头，没有说话。 吕成豪劝道：“今天是你过生日，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一走了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酒醒了再说。” 一时之间李为民也拿不定注意，只好点点头跟着回去。 “你们去哪里了？”刚进来，方小之就过来数落道，“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我还以为你携款潜逃了呢！”陈启鑫没心没肺地傻呵呵地笑道。 陈芙蓉坐在陈启鑫的身边，矫情地拍着他的肩膀：“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见钱眼开。” “刚刚有点喝多了，出去透透气。”吕成豪解围道。 “这才喝了多少？”唐成龙将信将疑地说，“今晚就数你最怂，一直都在偷懒。” “今晚寿星最大，你想谁陪你喝就让谁陪，我们在座的各位绝不推搪。”方小之义愤填膺地建议起来，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李为民端起酒杯转了一圈，经过阿月的时候，她微笑着与李为民对视一下。李为民立刻转过去将目光锁定在秦小天身上，“小天向来话最少，也不知道今晚喝尽兴了没有，不如我们来干一杯。” 秦小天端起酒杯站起来，指着李为民道：“我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第一个竟然向我挑衅。” “一切尽在酒中。”说完李为民一口而干，接着倒满来到陈启鑫身边，“今晚你光顾着和蓉儿讲话了，冷落了别人，你们两个都该罚。” 陈芙蓉大吃一惊，笑道：“他是他，我是我，绝不能相提并论。” 第三十章 冻死活该 陈启鑫急忙站起来小声地对李为民说：“我们谁跟谁，你知道我有仇必报的。”话音未落，他抢过话筒起哄道，“那我也顺道祝你和阿月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 阿月抬起头微笑道：“你胡说什么。”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小天。 秦小天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你们两个人要不要来喝个交杯酒，见证一下伟大的爱情。”方小之说着把阿月拉到李为民身边。 李为民责备起陈启鑫道：“在场的就数你最坑。” “大家热烈欢迎一下今晚的男女主角隆重地登场。”唐成龙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鼓掌，大伙也顺势附和着。 李为民看到阿月脸色不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既然她不喜欢李为民又何必去勉强，省得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心里却又非常想在秦小天面前宣誓主权，警告他以后少招惹阿月。 “别胡闹，点到为止。”李为民小声对方小之说道，“你没见阿月已经生气了，我们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方小之以为李为民护主心切，欲拒还迎，不停地指着李为民：“你这是想我们来硬的，再说你们在一起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还担心什么？” “关键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纳我，这样一弄会适得其反的。”李为民双手合十对方小之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方小之气嘟嘟地甩下李为民和阿月，坐到吕成豪身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你们的事情以后自己掂量着办，好心当成驴肝肺。” 气氛一度紧张起来，大伙都喝多了，话语间难免有些冲撞。 吕成豪搂着方小之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旁人瞎操个什么心。” “大伙别傻愣着都乐起来，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陈启鑫端起酒杯拿着话筒对大伙说道。 “对……对……”唐成龙也识趣地收敛起来，“今晚只喝酒，不谈风月。” 刚刚就数他起哄的最凶，现在倒好撸起袖子撇得干干净净。 阿月踮起脚尖在李为民耳边道：“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不如那我送你。”把她送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雪还在下着，远处已经白茫茫地一片了。 “大家都在，你就这么贸贸然地离开终究不好。”阿月说道，“再说今晚你是这里的主角，怎么能少了你的存在。” 仔细想想也是，女朋友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亏待了一帮朋友，那岂是君子所为。 李为民让她在连廊下面待着，跑到路边帮她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脱下外套帮她遮风挡雪一直护送她上车。 李为民跟司机说道：“你一定要把她安全地送回家，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车牌号了，要是发生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司机把头伸过来说：“好的，”然后又对阿月说，“你朋友虽然喝多了，脑袋却还清醒着呢！” 阿月点点头和李为民说再见，摇起了车窗玻璃。车子缓缓地启动离开，李为民一个人站在大雨里，傻的离奇。 “她走了？”刚进大厅，吕成豪就走过来说，“时间不早了，而且他们都喝多了，不如我们就此结束。” “我还不想走，我还没有喝够。”说着李为民把吕成豪拉进去，“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今晚就陪我在喝点。” “只要你开心就好。”吕成豪扶着李为民走进包间，道，“今晚我舍命陪你。” 李为民坐下后，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起闷酒。唐成龙见李为民如此自伤，夺过酒杯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你又何须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 李为民苦笑道：“你不懂，你怎么会懂我现在的心情？” 上辈子就被人绿了，重生后又是如此，本来以为换个人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还是困难重重，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件让人省心的事情。 唐成龙劝道：“我是不懂，但是我起码不会把自己为难成这样，何苦来哉？” 李为民的心里有苦说不出，难道现在让李为民去责问秦小天，如果他们真心相爱难舍难分，只要他们一句话，李为民立马退出来。 可是他们敢吗？ 他们不敢。 下了几个小时的雪终于在出来的时候停了下来，送走他们后，李为民一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吕成豪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你没事总跟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喝多，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李为民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不去送小之。” “你喝多了，她不放心偏让我送你回去。”吕成豪唉声叹气地道，“你以为大半夜的我想跟着你这个醉鬼？” “你们是不是怕我想不开，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你们不需要可怜我。”李为民懒得搭理他，一直往前走着，忽地又停下。 “你别不识好歹，对谁都竖起防备。”吕成豪道，“我们也是关心你，怎么还好坏都不分。” “谢谢你的关心。”李为民说道，再好听的话到他嘴里都变味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小之，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辜负了她，不然我第一个不让你。”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管我的事情？我能处理好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吕成豪搀扶着李为民不屑地说道。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吕成豪见他推三阻四，便不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很快就到家了，李为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回去却怎么也打不开，左一遍右一遍地试着，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 最后几瓶酒喝的比较急，在加上心情郁闷，后劲上来后，李为民吐个不停，又不想麻烦父母，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倚在门上睡了起来。 半夜被活活地冻醒，耳朵像冻僵了一样，李为民又胡乱地低下头找钥匙，却不知道把钥匙丢到了何处。 第三十一章 爱情骗子 一九九九年的跨年晚会上，吕成豪再次一展歌喉，他唱歌很大气，音调从低到高起伏很大，唱得荡气回肠，气势磅礴，整个班级的同学听得如痴如醉。 唱完之后他不停地旋转着话筒，良久对大家说：“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很久了，借此机会我想告诉她，不管将来面对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一如既往地陪你走下，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台下响起了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包括李为民在内感动得热泪盈眶，有史以来如此大胆深情的告白令其他男生自叹不如。 方小之在大伙的呼喊声下缓缓地来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痛哭流涕说：“阿豪，我太感动了，谢谢你。” “怎么哭了？”吕成豪帮她擦去泪水道。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此起彼伏地喊道。 吕成豪和方小之相对而立，目光交织出爱情的火光，最后只是轻轻地拥抱一下而草草了事。 大伙那是一个失望。 李为民侧过脸看着坐在身边的阿月，她的眼里似乎泛起了泪光，在这个世界上她从不为别的事情而感动，包括李为民在内都可有可无，此刻却全然不同。 快乐属于他们的，而李为民注定要悲伤。李为民一个人走出教室，呼吸着新鲜空气，企图排解一下心里的郁结。 吕成豪走出来和李为民并排站着，递给李为民一个礼盒说：“送给你。” 李为民接过仔细打量着问：“无缘无故的送什么礼物。” “我们三个人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吕成豪点起一支烟吸着。 黑暗中李为民不断地注视着燃烧的烟头，问：“还有烟吗？” “你也想抽烟？”对于李为民突如其来的要求吕成豪不敢置信。 “不可以？”李为民反问道。 吕成豪从裤子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李为民：“帮你点上。” 李为民点点头，刚吸进一口就呛的李为民不停地咳嗽着。 “不能吸就别吸，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吕成豪从李为民口中抢过烟丢在地上说。 “那你怎么爱不释手？”李为民问道，从李为民认识他以来一直就有吸烟的习惯，虽然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吸烟。 “装腔作势而已。”他用手指弹掉烟头上的灰，皱着眉头说。 “你很喜欢小之？”李为民问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白让我们这群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以后还怎么活。” “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知故问，此举将来一定能传为一段佳话，吕成豪学着李为民的口吻问，“你很喜欢阿月？” 其实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无所谓喜欢与否，李为民说：“说不上喜欢，至少不讨厌，但是她对我终究不冷不热的，很多时候甚至以为我们只是朋友，而非恋人。” “既然爱她又何必在乎她爱不爱你。” “我只是不想像傻瓜一样地爱下去。”李为民只是一个普通人，时间久了也会感到疲惫，然而当初在追求她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李为民仿佛变成了爱情骗子，越接近她越让李为民觉着陌生，不知什么才是最真的她。 吕成豪掐掉烟头笑道：“希望你梦想成真。” 李为民很洒脱地回道：“也祝你觅得佳人白头偕老。” 随后，李为民一个人来到操场走着，不知不觉地抬起头仰望夜空，快乐只属于他们，而李为民只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李为民打开他们送的生日礼物，是一块手表，做工精细想来价格应该不菲，李为民把它戴在手上，仔细地观摩着。 阿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问：“什么时候出来的，猜你没有好的去处肯定来操场了。” 李为民第一次有点不耐烦地说：“找我什么事。” 只见她一脸委屈地说：“我就是担心你。” 李为民鼓起勇气说道：“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爱，而不是朋友之间的嘘寒问暖。” 她缓缓地走过来，从身后抱着李为民：“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真的不想欺骗你。” 李为民拿开她的双手，问道：“你可以确确实实地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她略带哭腔地说道：“我也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你要步步紧逼，不能给彼此一段时间。” 此刻李为民才明白这段时间带给她的是无形的压力而非快乐，即使咄咄逼人地问下去得到的答案又有何意义？ 晚会结束后，李为民一如既往地送她回宿舍，一路上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习惯了阿月安静地走在李为民的身边，牵着她的手。 李为民道歉：“刚刚是我不好，希望你别介意。” “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尝试着理解我。” 李为民点头道：“今后再也不会说那些混账的话了。” “那就好。” 把她送到宿舍后，李为民摸黑独自一人骑着车回家，人总是不满足于自己得到的，很久以前阿月能对李为民笑一下就心满意足了。 刚出大门，就看到陈启鑫站在马路对面，李为民停下来推着车走过去问：“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去？” 他抱头伤脑筋地道：“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什么事情，别一惊一乍地。”幸亏李为民身体素质过硬，不然早就被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蓉儿对我表白了，我该怎么办？”他情绪有点激动地说。 “你怎么回应的？”李为民问道。 “我拒绝了，可是拒绝她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紧握着李为民的双手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李为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是好事。 “你们怎么都这么好命，一个个喜得佳人。”李为民羡慕地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可是我又后悔了。”陈启鑫愁眉苦脸地说，“我原先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所以根本没当回事，直到她哭了，我才明白她这次是认真的。” “你tm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来炫耀，还是来炫耀？” 第三十二章 少见多怪 李为民转过身刚准备骑车回家，看到吕成豪他们一帮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唐成龙大老远地对李为民打招呼，李为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脚底却像被磁铁吸住一样动惮不得。 “这么晚怎么还没有回去？”唐成龙走过来问，“一起去吃夜宵。” 李为民踌躇着，心想：生活刚刚恢复平静，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如果阿月知道李为民又和他们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感想。 唐成龙看出李为民的担忧，小声地在李为民耳边说道：“我们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那好。”经过再三犹豫，李为民推着车走在他们身后，只是简单地吃个饭，坦然面对即可。 “你就那么怕她？”唐成龙笑着问道。 “我不是怕她，是尊重她。”李为民解释道，“更不想她为我难过。”李为民始终坚信在感情的世界里，有了第一次欺骗就会有第二次，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李为民又要如何去面对她。 “每次就数你的话最多。”吕成豪数落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要是我在不说话，别人肯定以为我们一群人是哑巴。”唐成龙反驳道。 秦小天本来就少言寡语，偶尔说句话也是可有可无一般的存在，吕成豪只有在关键时刻才发言，如果唐成龙在像他们一样就真的如他所言了。 “你想吃什么？”吕成豪转过身彬彬有礼地问道。 “吃什么根本不重要。”李为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最重要的是不能喝酒，我担心她知道了会不高兴。”。 他们三个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响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唐成龙怜悯地唉声叹气道：“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李为民威胁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可以不喝酒，但是不能不去。”吕成豪斩钉截铁地说道。 唐成龙埋怨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我和秦小天？” 吕成豪冷漠地说道：“你今晚要是同意的也可以不喝。” 唐成龙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让他不喝酒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来到大排档，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下，点完菜后，服务员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 三个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李为民这里，李为民纠结着说道：“实在不行就来点饮料。” “现在出来吃饭不喝酒的真是少见。”服务员嘀咕着说，摆明瞧不起李为民他们，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怎能受这种窝囊气。 “那就先来两箱啤酒，不够再加。”唐成龙搔着后脑勺，阴阳怪气地说道。等服务员走后，他又沾沾自喜地说，“酒不喝是可以退的，反正也不要我们搬来搬去。” 李为民向来佩服唐成龙的随机应变能力，但是又区别于陈启鑫的足智多谋，一个实则虚之，一个虚则实之。 啤酒上来之后，他们一个个垂涎欲滴，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一群婀娜多姿的少女，于是李为民菩萨心肠地说道：“既然酒都上来了，没有必要因为我的缘故扫了大伙的酒兴。” 唐成龙搂着李为民，激动地摇晃着说：“这才像话，这是迄今为止说得最像人的一句话。” 随后如饥似渴地打开啤酒，用鼻子不停地嗅着，如醉如痴，再次跟李为民确认道：“美酒在前确定不为所动？” 李为民摆摆手说：“你们喝好，不要管我。” 喝到一半的时候，李为民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个人关系这么好，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在李为民看来他们的个性完全走不到一起去，却偏偏好得不得了。 “我和阿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唐成龙说道，“你别看他平时在外面一副高冷范，其实私底下不知有多贱。” 吕成豪握拳放在嘴上，假装咳嗽道：“有胆你再说下去，看我不废了你。” “你懂就行了。”唐成龙对李为民意味深长地笑道，“至于小天，我们是初中同学。” “我记得阿豪之前说过他从未谈过恋爱。”见三个人微醉，李为民试探性地问道，“看他平日里的作风应该是个老司机。” 他们听后都笑了起来，唯有吕成豪阴沉着一张脸，面目可憎。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吕成豪按耐不住地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好奇的。” 唐成龙兴奋地拍着李为民的肩膀准备开口，李为民拦截道：“你的话可信度向来都要打个折扣，我想听最老实的小天说。” 秦小天抬起头一脸错愕的表情：“你们聊天我听着就是，干嘛非要听我说，再说我只是半路出家，阿豪以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你对别人的事情就这么感兴趣？”吕成豪略有怨言地说道。 一直以来李为民都觉着阿月和吕成豪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话已至此，何不趁此机会一探究竟。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想必他也没有精力去胡编乱造。 “那你陪我喝一杯。”吕成豪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一会我再陪你慢慢地单独细谈。” 唐成龙朝吕成豪竖起大拇指道：“高手藏在民间，实在是高。” 就在李为民举棋不定的时候，秦小天笑道：“那你一定要喝了，有些事情就连我都想知道。” “喝就喝，谁怕谁。”李为民撸起袖子倒满酒杯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喝完之后谁不说谁是孙子。” “无所谓。”吕成豪道。 唐成龙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 几瓶酒下肚之后，李为民的脑袋逐渐地泛起迷糊，一边划拳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 几轮下来，李为民很快就招架不住，趴在桌子上吐了起来。 吕成豪拍着李为民的后背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李为民嚷嚷着推开他说，“来，接着喝，谁不喝谁是小狗。” 唐成龙和秦小天都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 “现在的年轻人喝酒都不要命了，一个个喝得不成人样。”临走的时候，隔壁桌的大叔哀叹起来。 第三十三章 促膝长谈 四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唐成龙和秦小天先后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吕成豪推着李为民的车问：“你自己还能回去吗？” 李为民听后，坐在路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不回去，我要是现在回去，爸爸非把我打死不可。”虽然每次喝完酒，李为民都很后悔，也深知宿醉的难受，但有时候就会忍不住。 “那你今晚先去我家，等明天酒醒了再回去。”吕成豪把车停在路边，扶李为民起来。 李为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说着李为民又吐了起来。 “有什么话，等回去了再说。”吕成豪一边推着车一边扶着李为民往回走。 半夜醒过来，李为民悄悄地翻了一个身，只听吕成豪问道：“你醒了。” “这么晚，你还没睡？”李为民惊讶地问道。 吕成豪开口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小，我们班有个女生，她和阿月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偷偷地喜欢她很久，可惜后来她转学了，这段感情也就渐渐地不了了之了。直到有一天，阿月约我出来吃饭，她告诉我，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有我。” “你是说阿月曾经喜欢过你？”李为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现在才懂，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你是不是记错了？”李为民再次确认道。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错。。”吕成豪异常平静地说道。 “那后来怎么样？”李为民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一天小天无意中跟我提起阿月，说起他们的事情。”吕成豪说到此处语调异常复杂，“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 “小天和阿月为什么要分开？”李为民盘根究底地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问过小天，但是他一直都不肯说，或许像你一样，各有各的苦衷。”吕成豪唉声叹气地说。 “这又不是你的错。”李为民安慰道，又想起秦小天上次说过：命运总是如此地相似，而他们却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世间的事情本就如此。 当初阿月劝李为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存任何私心，她只是单纯地希望李为民好好学习，远离是非，不至于将来后悔。 李为民从来都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在元旦的那个晚会上，李为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流着泪。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回来，你会选择谁？”空气忽然安静了起来，李为民只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吕成豪失望地说道，“其实我和她根本就谈不上感情，至多算是朋友。” “我可以为了爱情放弃友情，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吕成豪思索着回答道：“我两个都会放弃。”他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促膝长谈之后，李为民一直失眠到天亮，等到起床的时候，李为民才听到吕成豪打呼的声音。或许这一夜他们都想了很多，以前，今天，还有未来。 李为民失落地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脑海却不断地重复着阿月对吕成豪表白的场景，仿佛亲身经历了一样。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吕成豪穿着睡衣走出来问道，“天气有这么热吗？怎么满头是汗？” 李为民用手抹去额头的汗水，惊慌地道：“没事。” 他来到餐厅倒了一杯水，一股脑地喝完：“中午想吃点什么？” “等下我就回去了，你吃你的，不用考虑我。”所以说人千万不要做亏心事，不然有家都不敢回。李为民继而笑道，“再说你又不会做饭。” “可以出去吃，我请客。”吕成豪尴尬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下面条给你吃。” 李为民摇摇头说：“难得休息一天，就不劳烦你了。” “那就出去吃吧！”吕成豪斩钉截铁地说。 在楼下随意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两个小菜，还没坐稳，吕成豪又调皮地问道：“要不要再喝点。” “长期大量饮酒，饮食不规律，胃部得不到营养可能导致胃下垂，所以以后还是少喝点。”李为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再说我们现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影响到身体发育，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是怕以后不行？”吕成豪诡异地笑道，“不过真羡慕你，懂的挺多。” “这些都是我以前从书上看到的。”对于不学无术的他而言，李为民还是才华横溢的，“说实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吕成豪转着筷子，低头道：“走一步看一步。”然后抬起头问道，“你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进入互联网，或者娱乐圈，这是将来比较挣钱的行业。”重生之后，李为民早就规划好人生目标，只待时机成熟。 “一会小之过来找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李为民摇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实在是罪过，再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当别人的电灯泡。” “什么意思？”吕成豪一脸迷茫地看着李为民，看来他真是一个无知少年，懂的太少，而李为民却拼命地伪装成什么都懂的样子。 李为民撇嘴道：“不知道就算了。” 李母见李为民回来后，关切地问道：“昨晚去哪里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母最近新找了一份工作，经常需要加班，想不到今天难得在家休息，就遇到李为民彻夜不归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跨年，太晚就没有回来。”李为民说道，丝毫不敢提喝酒的事情。 “刚刚有个人来家里找你，我说你还没有回来。”李母一边拖着地一边说。 “男的还是女的？”李为民急忙问道。 “女的。”李母开玩笑道，“她挺漂亮的，是你女朋友吗？” 李为民吓得半死，紧张起来：“不是，不是。” “我就这么随口一问，看把你吓得，不是就不是。”李母笑道。 “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其实李为民早已经猜到这个人是阿月了，但是又不太敢确定，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过来找李为民，却扑了个空。 第三十四章 乱世佳人 李为民急匆匆地换好衣服，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阿月既然主动过来找李为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只是她未留下只言片语，现在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第一个闪现在李为民脑海的地方就是图书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除此之外想必她别无去处。 来到图书馆，李为民瞪大眼睛仔细地转悠一圈，丝毫不敢松懈，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 李为民走过去小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找我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李为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李为民坐在她对面的桌子上，笑嘻嘻地道：“说明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啊！” “一大早我过去找你，可惜你不在家。”她嘟着嘴可爱地说道，“不过你妈妈真的漂亮。” “她刚刚还夸你来着，也说你长得好看。”真的搞不懂她们，这么违心的互相夸赞不觉着虚伪吗？与其空有千篇一律的皮囊，李为民更看重内在的美。 “你早上去哪里了？”阿月不停地追问起来。 李为民支支吾吾地，竟然没有事先想好怎么圆这个谎，就兴冲冲地出来了。爱情真让李为民乱了阵脚：“我……我去阿鑫家拿复习资料。”关键时候只能把猪队友推上来了。 “原来如此。”阿月从包里拿出一张影碟递给李为民，“上次说给你的影碟，后来一直忙忘记了，今天有空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李为民接过后，仔细地端详着影碟上面的男女主角：“电影怎么叫乱世佳人，我记得上次那本书叫什么来着。”一时间想不起来。 “那本书叫《飘》，拍成电影的时候改了名字。”阿月解释道，“你从来都不看名着吗？” “说实话那些书根本就不适合我。”李为民说道，“最近我正在看武侠小说，那里面的打斗场面气势恢宏，让我欲罢不能。” 她没有接话，冷漠了起来。 李为民偷偷地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你又在看什么？” 阿月敏捷把书藏起来道：“不许看，以后再告诉你。” “屋里太闷了，出去走走吧！”李为民提议道，“这里人多空气质量太差，我都快闷得晕头转向了。” “出去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有什么好的去处？”阿月瞪大眼睛问道。 暂时还没有想好，反正去哪里都比待在图书馆里强，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去我家看影碟怎么样？正好借这次机会一起看一下乱世佳人。” “可是你妈妈在家，我有点害怕她。”阿月犹豫了起来。 “老实说，我妈妈挺喜欢你的，而且他们的思想很开放，你就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李为民解释道，李父李母巴不得李为民早点娶个如花貌美的女子，为李家开枝散叶。 “虽然如此，但是这始终不好。”阿月拒绝道，“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学生，传出闲言闲语就不好了。” “那我先回去探下敌情，再做定夺。”李为民说道，“如果她不在家我们就回去一起看电影。” “好的。”阿月收拾好东西，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李为民抢过她的书包，卖力地表现起来：“包太重了，我来拿。” 阿月笑着点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李母正要外出有事，见李为民突然回来，问道：“找到你同学没有？” 李为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人海茫茫的，你让我去哪里找。” “那你晚上随便吃点，我就不做饭了。”临走的时候妈妈说道，“今晚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知道了。”听完之后，李为民的心里很是开心，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根本没有道理可寻，走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李为民来到路边，远远地对着阿月傻笑。此时她正站在树下，背着书包，呼呼的北风吹起她的秀发，宛若一副优美的画卷。 李为民走过去装成满是亏欠的样子说：“妈妈终于被我忽悠走了。” 阿月神情紧张地问：“你都跟她说了？” 李为民傻笑着道：“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正好妈妈出去有事，岂不是成全了我们一桩好事。” 阿月犹豫地站着，用脚尖不停地在地上画圈，想来是她听到‘好事’这两个字害羞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李为民催促道，如果李母杀个回马枪回来，李为民真不知作何解释了。 虽然家里只有李为民和阿月，但是她显得很是拘谨。李为民帮她倒了一杯柠檬水，笑道：“家里不比电影院，委屈你了。” “没事。”她看了一眼时间说，“这部影片时间稍微有点长，恐怕我们只能先看前半段了，后半段留着下次吧！” “好的。”从阿月进门开始，李为民就忙前忙后。其实能够和她单独相处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就是要李为民看上一天一夜、无眠无休他都毫无怨言。 阿月全神贯注地看着电影，而李为民的心思却全部在她的身上。李为民犹豫不决地轻微挪动着身体，触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李为民的心跳加快，额头早就渗出了汗珠。 阿月羞红着脸，注视着李为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往边上去了一点，端起茶杯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再倒杯水。” 李为民起身来到厨房帮她加了一杯开水，心也顿时凉到谷底，再无毫无激情可言。 电影中场休息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李为民关掉电视机说：“剩余的部分等有空再看吧！” “好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宛如刚出世的婴儿让人动容。 “北门大街附近新开了一家砂锅店，晚上就去那里吃吧！”对于李为民这个吃货来讲，哪里有什么美食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法眼。 “随便你，我吃什么都无所谓。”阿月说道。 李为民骑着车，载着她骑了接近一刻钟才来到那家店。这个时间点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再加上元旦放假的缘故，里面挤满了人。等了很久才轮到他们，点了两碗杂烩粉丝外又加了一点小菜。 “来得有点迟都没有地方坐了。”李为民说道，“他们家生意实在太好了，由此可见口味应该也不错。” 阿月点点头，没有回答，倒显得和李为民有些生分了。 第三十五章 挑战对决 “李为民，李为民……” 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在叫他，李为民踮起脚尖，越过黑压压的人头，始终找不出那个人。 此时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不停地摇动着，李为民看向那个地方，发现竟然是陈启鑫在里面。 李为民也对他挥挥手，然后对阿月说道：“你等一下，我进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座位。” “好的。”她笑着站在门外说。 挤过拥堵的人群，看到陈启鑫和陈芙蓉面对面地坐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陈芙蓉埋怨道，“吃个饭到处都是人，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谁说不是，真是没事做事做。”李为民附和道，在这样的气氛下吃饭，哪里还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你一个人来的？”陈启鑫问道。 李为民搔搔脑袋说：“还有阿月，她正站在门口等我，里面太挤了，我先进来看看。” “那你赶紧喊她进来，他们快吃完了。”陈启鑫指着隔壁桌说道。 隔壁桌的一对男女，听后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故意放缓了吃饭的进程。 李为民急忙跑出去，把阿月拉进来，站在他们身后。李为民向来不喜欢吃饭被别人注视着，他们应该也和他一样，但是对于这种情形来讲，能找到位置实属不容易。 “你们确定关系了？”李为民弯下腰，悄悄地在陈启鑫耳边问道。 “今天我喊她出来正是为了此事。”陈启鑫小声地嘀咕着，“待会你在旁边见机行事，顺势添把柴火，千万别搞砸了。” “没问题，不过有言在先，搞砸了可别怪我。”李为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藏不住事，千万别添乱就行。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嘀咕什么？”陈芙蓉问道。 李为民挺直腰板，差一点闪到腰，假装咳嗽着说：“没什么，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隔壁桌吃完之后，还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服务员已经过来催过好几次了，还是无动于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起来先让阿月坐下。”陈芙蓉通情达理地指使陈启鑫道。 阿月笑着说：“没关系，你们吃你们的。” 陈启鑫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让座，然后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脸惆怅地站在她们的身后。 “你的烧烤手艺真不错。”李为民和陈芙蓉套起近乎，“有机会也教教我如何？” “你到底是想学人家的手艺还是想什么虎头心思？”陈启鑫醋意盎然地说。 阿月也转过身，期待着李为民的回答。 李为民不知所措地说：“当然是想拜她为师，绝无非分之想。” “这个真不好说，他这人人品有问题。”陈启鑫托着下巴说道。 “我倒是很乐于收你这个徒弟，就是不知道你的天分怎么样了。”蓉儿根本不理会陈启鑫的担忧，故意说道。 陈为民信誓旦旦地说：“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学习的本领大，基本上过目不忘。” “吹牛，你要是过目不忘，我跟你姓。” 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李为民早就出手展示一下重生后的金手指了。 终于临桌的客人走了，两个大男人十万火急地坐下，李为民不知怎地就坐到了陈芙蓉的身边，陈启鑫火冒三丈拖着椅子发出一阵声响坐下。 “我们还是换个位置，这样坐容易引起误会。”李为民站起来说道。 陈芙蓉拉住李为民说：“我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你们两个大男人较个什么劲。” 阿月微笑着说：“我也不介意。” 陈启鑫在桌子底下故意伸腿踢李为民一脚，正中要害，李为民低吼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阿月和陈芙蓉异口同声地问。 “没事，腿抽筋了。”这家伙下手真够狠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陈启鑫见李为民痛苦不堪的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过了许久粉丝才端上来，阿月向来不吃辣，但是陈芙蓉却恰恰相反，不停地往碗里倒辣油，让他们三个人大吃一惊。 “你到底是哪里人？”李为民惊讶地问，“这么能吃辣，肯定不是本地人。” “我从小就偏爱吃辣的。”她笑着回答道，“就为这事我的爸爸一度以为我不是他亲生的。” 为了报刚刚那一腿之仇，李为民笑道：“那你和阿鑫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也非常喜欢吃辣。” “我怎么不知道，”陈芙蓉不确信地看着陈启鑫问，“我们不如来比试一下怎么样？” “这个提议不错。”李为民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李为民拼命地往陈启鑫的碗里放辣油，他不停地拦着李为民的手说：“够了，够了。” 陈芙蓉调皮的说：“那哪行，才这么一点，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 很快陈启鑫的碗上飘起了厚厚的一层红油，他见李为民不肯收手，视死如归地说：“你tm的放多少，老子吃多少，今天豁出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谁要是认怂，谁是乌龟王八蛋。” 阿月见他们越搞越过分，好心提醒道：“差不多就得了，别浪费辣椒油，当心老板额外收费。” 陈芙蓉笑道：“老板这么忙，肯定没时间关注我们，今天不但是吃辣的对决，更是男女面子的对决，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李为民起哄道：“要的就是这句话，人家都放狠话了，你怎么一言不发，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面。” “我一定会为了男人的脸面，决战到最后一刻，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我也认了。” “这才像话，不亏是我好兄弟。” 最后，陈启鑫不负众望连碗里面的汤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满脸通红，嘴唇也微微地肿了起来。 “阿鑫，我认输了，不要再比下去了。”陈芙蓉也被辣得俯首称臣，拍着陈启鑫的胸脯说，“你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能吃辣的人。” 陈启鑫嘴里都快要喷出火了，却有苦说不出来，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嘴唇不停地打颤道：“还好，还好。” “要不要再加一点？”李为民幸灾乐祸地问道。 陈启鑫摇摇头，一个劲地喝着白开水。 第三十六章 眦睚必报 看到陈启鑫辣得肿起来的嘴唇，李为民嘲笑道：“你这嘴怎么回事，肿得跟香肠似的。”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陈启鑫吐字不清地说，“明知道我不能吃辣，还一个劲地背后使坏。” “谁让你先欺负我的。”李为民委屈地说道，“我向来是眦睚必报，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我的手里，等下次逮到机会非把你往死里整。”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和蓉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斗嘴归斗嘴，李为民还是关心地问道，“我看她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启鑫若有所思地说：“可惜我只喜欢思想比较独立的女生，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去。” “你们两个大男人又在讨论谁？”方小之听到后，转过头追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在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补一脚，被你吓得魂都没了。”李为民不耐烦地说。 “你们又在偷偷地讨论哪个女人？”方小之大声地喊道，“阿月你怎么也不管一管。” 阿月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李为民们，很淡定地说：“你们继续，我就在一旁听听。” 李为民立马捂住嘴巴安静了下来：“我们是在说蓉儿。” “原来你们是在说她。”方小之恍然大悟地道，“我看人家挺不错的，你们怎么可以背地里说人是非。” “他们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人家，得到之后就爱理不理。”阿月的话更像是说给李为民一个人听的，言外之意就是数落李为民不够珍惜她。 李为民和陈启鑫听后无地自处地低下头假装翻书。 方小之笑得前俯后仰，拍着大腿叫好：“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李为民心想：你别嘚瑟得太早，终有一天你会有求于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班长走到讲台上，不苟言笑地说：“下午体育课我们班和十班打场篮球比赛，想要参加的速度过来报名，限时五分钟，过期不候。” 最后几排的男生听到之后抛书欢呼起来，有的甚至站在桌子上喊道：“我参加，我报名……”一声高过一声。 “参加此次比赛的人员，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到操场集训。”班长一边登记名单一边说，“这将是我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节体育课，希望各位全力以赴。” 陈启鑫兴高采烈地高举着李为民的手说：“还有我们两个人。” 李为民一路小跑来到操场集合，冷风拂过李为民的脸，冰冷的指尖掠过李为民的头发，感觉不到一丝温柔。 抬起头赫然发现树上所剩无几的叶子摇摇欲坠，俯首只见脚边零落地躺着片片落叶。 “你来了？”吕成豪见到李为民客气地问候道。 “他不来参加不是白白浪费了这身高。”班长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窜出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又不是打全国联赛，看把你紧张得。”李为民处之泰然地道。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班长鄙夷不屑地说，“这次要是输了比赛为你是问，参赛者当中就数你最不积极应赛。” “输了让他请吃饭。”吕成豪出个坏点子却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为民不甘示弱地说：“那要是赢了你请。” “一言为定。” 班长拍手叫好，反正不管输赢他都可以置身事外，“这才像我们高中生应该有的蓬勃朝气，青春不该整日愁眉苦脸。”班长虽和他们一般大小，讲出来的话却活脱脱地跟班主任一模一样。 换上球衣，李为民们开始有序地训练传球，运球，投篮，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汗流浃背。 赛前十几分钟，参赛者坐在草地上养精蓄锐，同学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吕成豪翘着二郎腿心平气和地躺着。 方小之劳心劳力地买来几瓶饮料，笑着问道：“练习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必须的。”李为民不以为然地说道，“对付他们简直绰绰有余。” “你就别吹牛了。”陈启鑫心虚地说，“到时候输了就丢脸了。” 方小之来到吕成豪身边坐下说：“待会看你表现，我们一直很都相信你的实力。” “你好偏心。”李为民撒娇道，“怎么就相信他一个人，又至我们这些人于何地？” “你是人家的男朋友吗？”陈启鑫这张嘴得理不饶人，“有本事让你的女朋友也来一较高下。” 阿月就是李为民的一块心病，每次提起她都能瞬间熄灭李为民所有的热情。李为民转过身寻觅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随着王老师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围观的人群里里外外挤了一大堆。 只见吕成豪迅速运球，左冲右突，很快来到篮下，跃起，抬臂，压腕，唰地一声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干净利落的一个‘空中开花’。 观众席上掌声如雷，方小之不停地喊道：“阿豪加油，阿豪加油……”全场就数她不顾形象地喊得最欢。 紧接着十班的队长抢下一次篮板，轻松的一投，球乖巧的滑进了篮筐。 他们班的女生高声欢呼，气势直接碾压李为民他们。 十班士气如虹，身材魁梧的五号队员虽然胖，动作却十分灵活，他轻巧的绕过防守队员陈启鑫，身子向前一拥，只听“呼”地一声，篮球便直插篮网。 吕成豪也毫不示弱，带球突破三人防线，把球传递给李为民，对方三个人立刻转身反冲过来防李为民，情急之下李为民急忙出手，把球抛了出去，结果打在了篮筐里面的横条上。 “哎，可惜了。”场边发出一阵阵叹息声。 随后又由陈启鑫攻进了两个球，把比分拉到三比二，领先一分。 上半场最后一分钟是李为民右路上篮，结果被三号队员直接盖帽。在空中降落时，李为民的腰突然扭了一下，感觉到不妙。 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马上到了，可李为民的腰却疼得越来越厉害，班长走过来关心地问：“还行吗？下半场让替补队员上。” 李为民点点头，红着眼睛说：“只能这样了。”千万不能因为李为民一个人的原因而输了这场比赛。 陈启鑫满头是汗地走过来问：“伤到哪里了？” “扭到了腰。”李为民坐在地上忍着疼痛说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下半场就看你们发挥。” “你放心好了。”陈启鑫握拳和李为民对击道，“我们什么时候输过。” 第三十七章 光荣负伤 随着老师的一声哨响，第二场比赛也拉开了续幕。 比赛一开始，十班就打起了反击战，向十一班发起猛烈的进攻，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他们的“铜墙铁壁”，所以收到的成效不大。 十一班见状后采取了攻势，由吕成豪突破十班的防线，吕成豪一下子晃过了许多拦截他的队员，随后跃身而起，正准备投一个三分球，就在那一瞬间他不慎摔倒了，这跤摔得可不轻。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他竟然站了起来，迅速地捡起地上的球，只听“唰”地一声，球进了，大家都被这一举动震惊了。 全场立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有的摇旗呐喊，有的欢呼雀跃，顿时叫唤声响彻云霄。 十一班的其他队员见状也倍受鼓舞，秒传，长传，打得十班措手不及。 十班吸取之前的教训在队长的带领下立刻改变战术，以三号前锋队员为主，开始从侧面进攻。这个策略果然有效，短时间内追回了不少比分。 十一班针对实际情况，以陈启鑫看守对方前锋，使十班毫无反击之力。 最后十一班继续稳扎稳打，十班也毫不逊色，比赛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以二十八比十九的优异成绩战胜了十班。 比赛结束后，李为民如释重负地瘫痪在地上，陈启鑫走过来扶李为民起来：“还能回去吗？” 李为民尝试着站直身体，却被痛得大叫一声。 他们听到李为民的喊声后急忙过来支援，方小之大呼小叫地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好像动不了。”李为民像个机器人一样木讷地站着一动不动。 方小之又嚷嚷道：“阿鑫你赶紧背他去医务室看看。” 陈启鑫抹去一脸的汗水背起李为民去医务室，刚走几步就失去重心差点把李为民摔下来。 “你到底行不行？”李为民抱怨道，平日里看他吃的一点都不少，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软弱无力。 “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来背我试试。”陈启鑫反驳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枉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倒好舒舒服服地只管享受。” “让我来吧！”话音刚落吕成豪走过来，从陈启鑫后背扶李为民下来，轻而易举地背着李为民遣散人群道，“你们抓紧时间回去上课，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也要去。”方小之关怀备至地说，“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伤患肯定没有我们女人来得仔细。” 李为民趴在吕成豪的后背上不停地哼哼着说，“等会还有一个英语小测试，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你赶紧回去，别耽误了大伙考试。” 待同学们都离去后，上课铃声正好响起，嘈杂的学校顿时安静了下来。 吕成豪吃力地走着：“这就是你逞能的后果。” 原先李为民挺感激他的，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心生怨气地道：“这个时候还指责我有何意义，是不是因为打赢了这场比赛要你请我们吃饭所以就把火都撒在我的身上。” “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他立马反驳道。 来到医务室的时候，医生见状协助吕成豪把李为民放倒在病床上，问道：“怎么受伤的？” “打球受的伤。”吕成豪说道。 “伤到了哪里？”医生又问。 李为民指着后背语气略带哭腔地说：“这里痛，一动就疼。” “可能扭到了腰。”医生熟练地在李为民后背推拿着，把李为民疼得哇哇直叫，眼里泪光闪闪。 “你还好吗？”吕成豪站在李为民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疼肯定疼的，忍一忍就好了。”医生的手掌力度渐渐地减轻，按摩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又拿了一块舒筋活络的膏药贴在李为民后背，“站起来试试。” 李为民忍着疼痛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相较之前疼痛感缓和了许多。 吕成豪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扶着李为民问：“要不要背你去教室。” “不用，我还能走。”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李为民埋怨道：“最近倒了什么霉，坏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还好只是小伤。”吕成豪安慰道，“医生不是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幸亏阿月今天没来，不然我真的糗大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她？”吕成豪不屑地说，“先关心一下你自己。” 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在进行英语小测试，李为民悄悄地坐下来，拿出笔忍着痛开始答题。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你怎么样？”考试结束后阿月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李为民苦笑着说道。 “你不知道他刚刚脸色有多恐怖。”方小之夸张地说，“我以为他失血过多，活不过今天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李为民解释道，希望阿月不要担心。 班长走过来慰问道：“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一会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你。”李为民点点头，虽然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触动了神经，疼痛像针扎一般经过李为民的全身。 “庆功宴等你伤好些了再说。”班长笑着说道，“少了你这个主力参加挺没意思的。”然后安排陈启鑫道：“班主任指派你送他回去，务必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陈启鑫站起来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请班长放心。” “多亏了你终于不用上晚自习了。”班长走后，陈启鑫伸个懒腰道。 李为民生气地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实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陈启鑫窃喜道。 回去的途中，李为民小心地提醒道：“遇到坑坑凹凹的地方，你一定要仔细点，我可不想在家卧病个把月，马上春节就要到了。” “春节期间你还是安稳地在家休息。”陈启鑫逆着风卖力地骑着车道，“寒假过后眼看就要高考了，时间紧迫。” “要是落榜该怎么办？”李为民心事重重地说着，突然感觉整个身体从车上颠了起来，李为民忍着阵阵疼痛骂道，“你tm是不是故意的。” 陈启鑫辩解道：“实在不好意思，天黑路滑没看清楚。” “你能不能同情一下我这个病人。”李为民生气地说道。 “我几乎龟速前进了，你还想怎么样？”陈启鑫无辜的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是故意的，又何必跟他斤斤计较。 第三十八章 身在福中 好些天没有去学校，莫名地有些怀恋，天微微发亮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出门时李为民撑着雨伞，以为下雨了，待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下的不是雨，而是一粒粒雪花。 来到班级，李为民脱掉潮湿的外套挂在椅子上，不停地跺脚搓着双手取暖，陈启鑫第一个凑上前来问道：“好些天不见，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痊愈了，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李为民掏出课本心有旁骛地翻着，“冬天怎么来得这么突然，偶尔出来一下还真不习惯。” “你是在家待太久了。”陈启鑫羡慕地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为民立刻把他按在桌子上：“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等受伤后我亲自送你回家，你就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了。” 陈启鑫不停地反抗着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 “你终于来了。”听到吵闹声后，阿月转过身温柔地说道，“这些天你落下的课程，我都有帮你做好笔记，你只要看我给你划的重点就可以了。”说完她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李为民。 李为民松开陈启鑫，惊惶失措地接过笔记本，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李为民热泪盈眶地说：“谢谢你。” 方小之却一改以往爱凑热闹的坏毛病，愁眉苦脸地看着窗外的飘雪，若有所思。这可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她，李为民忍不住拉着她的衣角喊道：“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转过身，勉强地苦笑一番，继而趴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抽泣起来。 李为民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短短几日不见，怎么爱哭鼻子了。 阿月小声地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李为民跟随阿月来到外面，雪花还在飘着，呼呼的北风夹着冰尖吹扑在脸上，异常地疼痛。 “小之到底怎么回事？”李为民急切地问道，依这个情形来看，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 “他们分手了。”阿月语气很是平淡地说道。 “谁？”李为民以为听错了，难以置信。 “小之和阿豪在你养病在家的这几天刚刚分手。”阿月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们为什么分手？”李为民百思不得其解，几日前的元旦告白还历历在目，怎么就好端端地分手了。 阿月摇摇头说：“她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哭个不停，我安慰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李为民算是猜到了个中的缘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我这就去找阿豪了解一下情况，要是他始乱终弃，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来到教室的时候，吕成豪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大冷的天他也不怕感冒，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当真是佩服他的无情无义。 李为民恶狠狠地把他拉出来，恨不得先打三拳，方解心头之恨。 吕成豪惊慌失措地看着李为民问：“你这是干嘛？” “还好意思问干嘛，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李为民站在门口大声地说。 “什么意思？”他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昨晚没有休息好，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 “你和小之究竟怎么回事？”既然他装聋作哑，休怪李为民直奔主题，还有何情面可顾忌的。 “分了，就这么简单。”说完吕成豪就不耐烦地要走。 李为民拉住他道：“你说的倒轻巧，这种时候合适说分手吗？” “分手就是分手，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事以后再说，你别打扰我睡觉了。”他甩开李为民的手威胁道。 此时李为民若退步，怎对得起方小之平日里的情分，使劲全身力气，拉着他迎风走向操场，雪花飘落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今天休想回去，我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一起去清醒清醒。” 来到操场后，吕成豪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一声不响地徘徊在雪地上，李为民跟在他身后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到底什么事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李为民堵到吕成豪的跟前，压着满腔怒火，企图和平地解决此事。 “你不懂。”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异常地冷漠。 “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除非你已不再爱她。”时间越久越能明白变了的人和心都没有错，有错的是一成不变。 吕成豪邹着眉毛诡异地笑着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你就当我喜新厌旧，喜欢上了别人。” 李为民上前给他一拳，跺脚骂道：“这tm是男人做的事情吗？” “事已至此没有必须再去追究谁是谁非，放过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翻脸无情地说着，似乎从未来过方小之的感情世界。 顺着操场走了几圈，洁白的地面满是他们的脚印。 爱情就像喝酒，喝多了很难受，喝少了量不够，喝到吐了的时候发誓再也不喝，待到吐够了却又拿起酒杯不醉不归，所有的决心瞬间倒塌，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戒不掉。 见吕成豪毫无挽回的余地，李为民和阿月商量好中午一起陪方小之出去吃午饭，顺便劝解她一下。 阿月心直口快地心疼道：“你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事情终有解决的办法，你就不要虐待自己了。” “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离开他地球还能不转了？”李为民阻止道。 不是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方小之一声不吭，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不知道吕成豪对她说了什么狼心狗肺的话，此时也完全没有必要知道，只能默默地祈祷她重拾以往的欢笑。 晚上李为民再次找到吕成豪，低声下气地说：“你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很可怜，就算是骗骗她也好，我不想见她这么伤心。” 吕成豪停下脚步说：“长痛不如短痛，我希望她不要越陷越深。” 李为民动之以情地说：“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可否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千万别影响她的考试成绩。” “不爱就是不爱了，如此卑微低声下气又有什么意思。”看来吕成豪还是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第三十九章 终成眷属 李为民和阿月特意一起过去看望方小之，希望陪她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可惜方母却说她刚刚睡下，不便打扰，就离开了。 刚出来竟然在路边看到了久违的唐成龙，他一个人不停地在路边来回踱步。看到李为民和阿月，一脸的惊诧，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李为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她失恋了，我特意抽空过来看她。”唐成龙有些害羞地说道。 “你知不知他们为什么分手？”李为民把他拉到一旁问。 “来得太突然，我都没有机会当面责问阿豪。” 吕成豪很多时候异常霸道，但是绝对不会拿感情的事情开玩笑，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们这些外人所不知道的。 阿月来到李为民身边催促道：“快点走吧！下午还要去图书馆。” “那我们先走了，你什么时候走？”临走的时候李为民还不忘多问了一句。 唐成龙深情款款地说：“我想留下来多陪陪她，却又不知她何时方便。” 就在这时秦小天骑着车来到路边，停下后埋怨道：“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抬起头见到李为民他们也在，勉强地微笑着说：“你也来了。” “恩。”李为民和阿月不约而同地答道。 回去的路上，阿月心血来潮地问道：“我们之间彼此又了解多少呢？” 对于她的发问，李为民始料不及，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这些问题。唯有傻傻地笑着，反问自己他们之间到底了解多少。 李为民停下脚步，拉住她说：“不管以前的我是对是错，从今往后我会尝试着去发现并且了解你。”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终成眷属。 阿月别过头一声未发。 太阳出来后，照耀在洁白的雪地上，照得人眼睛发花。积雪在阳光照射下慢慢地融化，屋檐开始淌水滴落在地上，把地面穿成一个个小洞。 光秃秃的树干上滴滴拉拉地淌着融化后的雪水，道路两旁的雪依然是那样洁白，好像给他们镀上了一道银边，显得更加整洁宽敞。 方小之这些天以来消瘦了很多，只因她心心恋恋地想着吕成豪，即使他们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 出于朋友情谊，李为民再次找到吕成豪苦口婆心地说道：“小之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你就当是可怜她去看看她。” 吕成豪一脸苦相地说：“你们只道她可怜，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 “即使你们分开了，彼此还是朋友，难道朋友有难你会袖手旁观？”李为民开解道，希望他尽快醒悟过来。 “我答应你便是，怪只怪我有愧于她。”吕成豪大义凛然地说着。 来到方小之的家，意外地发现唐成龙也在，见他们来了，手忙脚乱地走过来：“你们来了。” 吕成豪根本没有搭理他，推开他走到方小之的床边责备道：“我是怎么对你说的，你怎么可以自暴自弃。” 见到吕成豪后方小之喜出望外，紧紧地抱着他痛哭流涕。 李为民来到唐成龙身边拉着他悄悄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他们两个人叙叙旧。” 唐成龙很识相地跟着李为民出来，问了一个也缠绕李为民很久的问题：“你说阿豪还喜欢她吗？” 李为民摇摇头说：“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依情形来看应该还喜欢。” 如果他们彼此相爱，何苦又要折磨自己，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想的。 唐成龙拍了拍李为民的肩膀，侧目看着李为民问：“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李为民嘿嘿地搔头笑着说：“没有，我就是担心他们。”随后接着问道，“最近怎么不见秦小天？” 唐成龙笑着说：“他那小子用情至深，每次见到阿月都要萎靡一段时间。” 一直以来对于他们的过去李为民无权过问，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自言自语道：“你说他们两个人当初为什么要分开。”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他们分手后，小天足足伤心了大半年。” 李为民思绪乱成一片，留下唐成龙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先行离开。 原本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却没有料到李为民是最不幸的那个人，拥有和失去只在一念之间。 见吕成豪出来之后，李为民笑着说：“其实有些事情我是不便过问的，但是你和小之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 “受伤总是难免的。”吕成豪很平静地说着，“分开就是分开，不是什么事情都有因可循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们分开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方便对外人道来。” “你知道就好。”他颓废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么晚你想去哪里？”李为民问道。 “带你去喝酒，好些天没有喝酒了。” “我这个酒鬼还用得着你带？”李为民嘀咕道，想当年，李为民喝酒的时候他还牙牙学语呢！ “差一点忘记你曾经酒后一人力战群雄。”他嘲笑道，“不过最后输得直接进了医院。” “要不要喊唐成龙他们？”李为民提议道：“人多热闹一下。” “不用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间尚且还早，喝酒的地方显得有些冷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你想怎么喝？”服务员把酒拿上来的时候，李为民谈吐风雅地问道。 “随意。” “你今天是不是来求醉的？”李为民打开一瓶酒递给吕成豪道，“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怕你喝多了之后又要我送你回去。” “你完全可以不送我，甚至把我丢在路边也无妨，我一个大男人不介意。”李为民们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是一直在追问我和小之的事情？”他埋头微醉地说道，“其实我也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却已经发生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李为民凑上前问道，“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不妨直言。” “他对小之好像有别的意思。”吕成豪生气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拿他当亲兄弟看，却不料他背后竟然如此对我。” 这个消息对于李为民来说简直晴空霹雳，他们四个人一直都很要好，怎么突然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李为民劝解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这几日唐成龙在方小之身边出现的频率想必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用情至深。 “一个是我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兄弟。”吕成豪左右为难地说，“所以我别无选择。” “你是否考虑过小之的感受？”李为民开解道，“她那么爱你，你又岂可辜负她的用情良苦。” 吕成豪神情恍惚地看着李为民，左一瓶右一瓶地喝着，被情伤过的人都是如此，如果清醒是一种罪过，他们宁愿长醉不起。 第四十章 五花大绑 阿月正坐在石阶上看着书，李为民走过来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喝多酒忘记定闹钟了，让你久等了。” 阿月平静地合起书，“刚到不久，闲着没事干，就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 “又在看什么书？”李为民从她手中抢过书，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全英文，书上的字母看起来也很陌生。 想不到她如此地热衷于国外的名着，李为民自愧不如，又很丢人地还给她道，“这本书翻译过来叫什么名字？” “四季奇谭。”阿月鄙视地嘟嘴道，“这就是你平时不看书的后果。” “这本书有没有拍成电影？”李为民凑到她身边问，如果有拍成电影说不定李为民能看过，便可与她侃侃而谈了。 “肖申克的救赎就是根据这本书改编的。”提起书阿月总能长篇大论。 李为民还是比较钟意新龙门客栈这类的武侠电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不仅仅是一本书这么简单。 李为民假装思索着：“通俗点讲这就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但是并不影响我继续喜欢你。” 阿月不屑笑道：“等下要去哪里？” “出门之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春节之前一定要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李为民无奈地耸肩，看了一眼穿在身上的校服。 打开衣柜，除了去年春节前买的一套新衣服，剩下的就只有校服陪着李为民走过春夏秋冬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阿月微微笑道，“过年不一定非要添新衣服的。” “我倒是无所谓。”李为民小声地说着，“主要是想给你物色一件。” “为什么要买衣服给我？”阿月疑惑地问道，“我又不缺衣服。” 李为民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未给你买过礼物，借这次机会正好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阿月沉着冷静地说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你是第一个让我不去计较得失心甘情愿付出的人。” 很快，他们走进一家专买店，店里的生意还不错，络绎不绝的客人忙得服务员晕头转向，无暇接待他们。 阿月悄悄地翻开一件衣服的铭牌，大吃一惊地说：“这么贵，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 “偶尔消费一次，我的私房钱还是够的。”这些钱都是李为民暑假的时候打工挣来的，用起来也不用心疼。 李为民紧握着她的手，随意地看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两个来到一件淡蓝色的长款羽绒服面前驻足观望起来，李为民摸着下巴仔细地看着问：“你觉着这款怎么样？” 阿月流露出一副欢喜的表情，却又不停地摇头道：“款式稍显成熟，应该不适合我。” “毕业之后，我们就是成年人了，再也不是父母眼中的小孩了，穿成熟一点正好。” 此时一名三十出头，略显肥胖的服务员，抹着大红的唇彩，面带微笑地走过来，介绍道：“您的眼光真不错，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长款羽绒服，色彩艳丽，穿上之后更显青春靓丽，风情万种。” 说得两个人一愣一愣的，这年头连服务员都能出口成章了，李为民真是甘拜下风。 阿月拉着李为民的手使劲地往外走，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只是随意看看。” 服务员又健步如飞地拿出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摆在阿月面前继续说道：“这件也是今年的新款，我看挺适合你的，可以尝试一下。” 阿月用余光扫了一眼，似乎不感兴趣，相处这么久，李为民竟然不了解她的穿衣风格，也算是一个失败的男友了。 李为民指着蓝色的长款羽绒服问道：“刚刚那件有没有适合她的尺码。” 服务员笑呵呵地点头道：“有，有，我这就拿给她试试。”说完她从仓库里面找出同款递给李为民。 阿月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李为民和服务员忙来忙去的，仿佛丝毫不关她什么事情。 “就要这套了。”没有征求阿月的意见，李为民自作主张地选择第一眼就认中的，就像他们一样，茫茫人海中，第一眼认准的往往就是最好的。 服务员连连夸奖道：“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你女朋友肯定会喜欢的，欢迎下次光临。” 这种高档的专卖店恐怕一年只能来一次，下次再来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出来之后，阿月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李为民急忙走上前去，小心地问：“怎么了？” 她勉强地笑道：“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李为民把衣服送到她的手中，“希望你喜欢。” 她犹豫一下，接过后露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李为民情难自禁地吻了她一下，淡淡的幽香让他神魂颠倒。之后的很多年，每当想起来的时候，都让李为民魂牵梦绕，再也找不到初吻时候的感觉。 阿月一把推开李为民，紧张兮兮地说：“好多人看着。” 李为民注视着四周，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打情骂俏，便大胆把脸凑过去说：“要不你也亲我一下，就当扯平了。” 阿月羞红着脸娇嗔道：“不正经。” 眼看时间还早，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图书馆，这是每次逛街都逃脱不掉的厄运。 阿月选了一本厚厚的书默默地看着，李为民坐在她的身边，趴在桌子上注视着她，如果余生都能这样，就算到死也无憾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李为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去吃点东西吧！” 阿月点点头道：“好的，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想来把你闷坏了吧！” “怎么会。”李为民若无其事地笑着。 如果说一点不闷那肯定是假的，对于一向好动成性的李为民来说，整整一个下午无所事事，无异于把李为民五花大绑在小黑屋里，不得动弹。 第四十一章 从归于好 “上次的电影还没有看完，什么时候抽空一起把它看完？” “年关将近，家里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阿月吃面条相当地精细，不像李为民仪态净失，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她都是一根一根地挑起来，送入嘴中，看得李为民赏心悦目。 吃完面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为民将衣服拉链一直拉到颈部，冻得瑟瑟发抖：“今年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一些，也不知道今天夜里会不会下雪。” “应该不会。”阿月搓着双手，不断地朝掌心哈气，抬起头看着天空道，“下雪的话天气应该不会这么冷。” 李为民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天气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了。”阿月丝毫不留情面地打发掉李为民，“我准备去看看小之，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难道李为民就如此地不招人待见，握着她的手撒娇道：“我要陪你一起过去，这么晚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这里治安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阿月拿开李为民的手笑道，“况且今晚我要留在她那里过夜，你去了也不方便。” “好吧！那我先走了。” 阿月忽然拉住李为民，欲言又止，“我有话要对你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李为民骑在车上，转过身，笑眯眯地问道：“什么事情？” 阿月一脸严肃地低着头，不断地上下咬动着嘴唇，“我左思右想了一整天，觉着我们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合适。” 听后，李为民的脑袋轰地一声差点裂开，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和往常一样，低声下气地问道：“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阿月低下头道，“这个决定我考虑很久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到底我哪里不好，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李为民哀求道。 “你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是我不够好，以后我们还是朋友。”阿月走到李为民身边，拉着他的手说。 她终究还是忘不掉他，即使活生生的李为民站在她的面前，心心恋恋想的依旧是他。 李为民挽留道：“对不起，如果可以能不能再给额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一直以来，李为民都喜欢安静懂事的她，也喜欢偶尔耍点脾气的她，在李为民的心中，阿月永远都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我们真的不合适，希望放过彼此，不要活得这么辛苦。”阿月拿开李为民手，面容憔悴地走了。 李为民突兀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想不明白。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就像丢了魂一样，找到陈启鑫之后，越说越伤心。 陈启鑫丢给李为民一张纸巾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却不知下一句是：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为民坐在床边意慵心懒地说道：“我tm的现在心里堵的慌，我是不是生病了。” 陈启鑫安慰道：“那你还是哭出来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朋友一场，我是不会笑话你的，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即使有，多迈几次就行了。” “很多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到她，那样我也就不会如此地彷徨了。”李为民忽然觉着自己诗性大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将就一下，让我来抚慰你这个受伤的灵魂。”陈启鑫幸灾乐祸地说道。 李为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tm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蓉儿现在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不温不火的。”他略有所思地说，“可能毕业之后我们也就和你一样，准备分手了。”说完叹口气，愁眉不展地倒在床上。 李为民也身疲力惫地躺下，“难道你不爱她了。” 陈启鑫纠结地说：“不是不爱了，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或许我们压根就不合适。” “那你觉着我和阿月合适吗？”李为民追问着，都说旁观者清，希望他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启鑫翻转过来道：“不管分开，还是在一起，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没有合不合适一说。” 分手还能开心，只能说他这个人没心没肺。 几日不见，方小之已经完全从分手的阴影里面走了出来，但是脸色看起来还有点忧伤。 李为民把方小之约出来问道：“这些天都没有时间去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方小之难得温柔地说道：“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她将热茶杯环抱在手中，问道：“你和阿月到底怎么回事？” 李为民有点无奈地说：“很不幸地告诉你，我们已经分开了，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怎么就提出分手了。” “分开未必是坏事，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会成为彼此的负担，倒不如分开的好。” 说得倒是轻松，但真要做了，简直比登天还难。 “阿豪最近有没有找你？”李为民问道，“其实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你。” “我知道。”方小之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我已经看淡了许多，以前只怪自己太认真，回过头来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 方小之又道：“听阿月说今天会一个人去学校，你要不要借此机会再去找她谈谈？” “今天是周末，她去学校做什么？”李为民惊讶地问道。 方小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李为民双手合掌，感谢道：“等我们从归于好了，你就是大功臣，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方小之鄙视地看着李为民，“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少来烦我就行。” “我这就滚，滚的远远地。”说完李为民就冲学校跑去。 周末的校园，少了往日的喧闹嘈杂，空荡荡的一片。 李为民心急如焚地来到教室，看到阿月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悄悄地推开门走进去，来到她的身边坐下来，“阿月，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阿月抬起头看了李为民一眼，“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不想骗你。从你向我表白的那天起，我也尝试着和你交往，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的心里始终忘不了他。” “你是指小天？”还是说心里一直恋恋不忘着吕成豪。 第四十二章 公平竞争 楼下的电话响了好几次，李为民都无心下去接听，打电话的人倒是锲而不舍，最后李为民不耐烦地来到楼下。 “请问找哪位？”语气里满是责备。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笑声：“我是唐成龙，最近在家里忙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联系李为民？而此时的李为民正躺在沙发上双目微闭，有气无力地道：“放假后，一直无所事事的，说起来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唐成龙声音激昂地说道：“下午两点一起去唱卡拉ok，不许说没有时间。” “都有哪些人？”李为民翻过身问道，想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就我们几个人。”他急急忙忙地说道，“我还要一个个地通知他们，就不和你闲聊了。” “好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李为民继续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整理着思绪：他们也许和好如初了，毕竟好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也不枉李为民这些时日来的牵肠挂肚。 来到唱歌的地方，里面嘈杂声一片，李为民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却唯独少了吕成豪。 李为民坐到唐成龙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问：“阿豪怎么没来。” “他临时有事来不了。”唐成龙端起酒杯递给李为民说，“这个世界少了谁都可以。” 李为民思索了片刻，细想之下，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点头应答道：“也对。” 这个忙碌的世界不会有人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也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到来而开心，大伙都各尽所能。 秦小天端着酒杯，绕过烟雾缭绕的人群，坐到李为民对面劝解道：“兄弟之间有些摩擦在所难免，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李为民的心里虽有一万个不甘，但是嘴上不得不违心地说道。 方小之面露红晕地抢过话筒道：“就让那些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情和人通通地滚蛋。” “你一个女生讲话怎么那么粗俗。”李为民瞪着眼睛喊道，“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了她，反正你们两个人是死对头，互相伤害挺好。”不知在场的谁不知情地起哄道。 “叫你多管闲事。”说完方小之就对李为民一阵拳打脚踢，“今天非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李为民抱头喊救命，道：“早就尝试过你的厉害了，哪要等到今天。”事后李为民整理好衣裳吐槽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你千不该万不该说实话。”方小之折腾完累倒在沙发上。 “今日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也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过来。”唐成龙次次都爱出风头，这次作为东道主当然更不例外，跳得最欢，“桌子上的酒见人见份，谁要是婆妈以后别说是我的朋友。” “看把你能耐的，就你最能。”方小之巾帼不让须眉地杀个下马威道，“你要是有本事先把李为民喝倒再说。” “喝一个，喝一个。”一群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唐成龙胆怯地道：“怕你了还不成，我为刚刚的错话先自罚三杯。”说完拿起酒杯一连喝了三大杯。 秦小天轻蔑地笑道：“这还没怎么就怕成了这样，要是以后怎么样了那还得了。” 唐成龙气得脸一阵通红道：“以后能怎么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李为民打岔道，看着他们在李为民面前有说有笑，心里却替吕成豪不值。 人生的旅途中我们总是不断地结识新的人或事，然后又不断地抛弃一些以前的东西，促使自己不断地前行，或许这就是人类存活下去的动力。 方小之脸颊微红地端着酒杯，来到唐成龙身边道：“谢谢你的款待，我都有些时日没有出来潇洒了。” 唐成龙沉默地低着头，心事重重，忽地拉过方小之的手问：“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大伙都在赞许唐成龙的勇气，同时也在期待方小之的答复。 方小之心慌地抽回手，酒不慎撒得到处都是。 唐成龙哀伤地说着：“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自从爱上你，我的心里想的全是你。” 李为民凑到唐成龙耳边友情提醒道：“你是不是喝多了？”这种事情来得太突然，就连李为民都觉着意外，何况是当事人。 他瞪大眼睛说：“我清醒的很，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在座的各位了。”方小之拿起外套在一片唏嘘声中站起来。 “我送送你。”李为民起身和方小之一起走了出去，留下他们继续狂欢。 刚出来，李为民就一脸迷茫地问道：“你和阿豪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又没有谈好？” 方小之气愤地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的好坏就否决掉我们一群人，这不公平。”李为民愤愤不平地说，“我要是早知这是一场鸿门宴打死都不会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李为民一度以为他们已经谈妥了，却没有想到现在越描越黑。 方小之委屈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难道我还能阻止别人喜欢我，你们男人一遇到问题就喜欢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即使阿月提出和李为民分手，李为民从未怨恨过她，一直以来都是李为民在检讨。 “你回去告诉唐成龙，即使我和阿豪分手了，也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你让他死了这条心。”说完方小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为民再次回去的时候，他们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闹剧。 唐成龙失落地不停地挠头，憔悴了很多，道：“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不计后果地跟她表白。” “你不止冲动，你还笨，笨得无药可解。”李为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道，“你明知道他们真心相爱，为何要横刀夺爱，爱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平淡的生活过久了就总想找点激情，弄到最后大伙连朋友都做不成。” “是我对不起阿豪，更对不起小之。”唐成龙自暴自弃地不停地喝着酒，“我tm就是王八蛋一个。”唐成龙忽然站起来摔碎酒瓶，“我就不该告诉阿豪我也喜欢小之。” 大伙被吓得冷汗涔涔，李为民扶唐成龙坐下来道：“你喝多了。” “一直以来阿豪都比较看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你跟他讲这些不是陷他于两难？”对于唐成龙的做法李为民实在不敢苟同。 “就是因为拿他当兄弟，我才不想有所隐瞒。”唐成龙解释道，“我原本只想告诉他和他公平竞争，却没有料到他可以为了我放弃这段感情。” 第四十三章 新春快乐 爷爷奶奶见到久未归来的李为民们，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年事已高的老人，李为民心中一阵愧疚之情，抢过爷爷手中重重的行李道：“这么重还是我来，您身体要紧。” 奶奶笑呵呵地道：“我的大孙子终于长大成人了，都知道体谅大人了。” 李为民撒娇道，“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我尊老爱幼，品行纯良。” “我的大孙子最听话了。”奶奶满脸皱纹地笑着，抬起苍老的手向李为民竖起了大拇指。 “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呆几天？”爷爷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问道。 “待个两三天就要走了。” 自从踏入这片故土，李父就不停地东张西望，仿佛这里的一切变得陌生起来，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东阳找过你好几次了。”爷爷说道，“他让你回来就去找他。” “他什么时候放假的？”提起李东阳，李为民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说上个十天十夜都讲不完。 “好像有一段时日了。”爷爷紧锁着眉头道，“粗略估计回来能有十多天了。” “那你们先回去，我现在就去他家转转。”说完李为民把手里的行李箱甩给李父之后，溜之大吉。 来到李东阳家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面看书，看到李为民喜出望外地站起来，握着李为民的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这不还没到家就先来看你了。”时间和距离并没有冲淡他们之间的感情，相反却与日俱增。 “快进来坐。”说完李东阳抱起厚厚的书本拉着李为民进屋道。 “难得放假还这么用功？”李为民戳着书本调侃道，“大家都是过来人，千万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没办法。”他无奈地把书放在桌子上道，“脑袋笨只有勤能补拙。” 李为民随意地在他家里走动着，十几年如一日，时间带走的只有他们的容颜，问：“你准备考哪所学校，南大还是东南？” “你就不要寻我开心了，能上个本科我就谢天谢地了。”他一边帮李为民倒水一边问，“你有什么打算？” 李为民坐下来玩弄着手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 他把茶递到李为民面前说：“我还不清楚你，深藏不露，将来我们这伙人准是你最有出息。” 李为民哭笑不得，放在以前这话李为民却之不恭，但是现时今日李为民却不可企及。 他见李为民不语，坐到李为民身边搂着李为民神秘地问：“还记得王语萍吗？” “是不是初中时期我追过的那个女生？”李为民不确定地问道，“怎么忽然提起她。” 他在李为民耳边窃窃私语道：“前一段时间回来，听说她都结婚生子了。” 李为民诧异道：“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在我们老家二十来岁结婚很正常。”他笑着说，“如果当年你和她在一起，说不定你就是孩子的父亲了。” “那你还是孩子的叔叔呢！”李为民反驳道，脑海中极力地想着她的模样，却很模糊。 这件事情带给李为民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在李为民的印象里他们一直都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但是她却提醒着李为民已经长大成人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李为民问道。 “他们一早去市集了，过年家里面还什么都没准备，原先我想搭把手帮帮他们，但是他们非让我安心在家学习。”李东阳挥挥洒洒地抱怨了一大堆。 “这个时候确实难以入学，你在学校谈恋爱没有？”李为民期盼地问道。 “你竟然还有这种想法？”李东阳眼珠不停地转悠着问，“难不成你恋爱了。” 李为民沮丧地道：“可惜又分了。”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他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李为民摇摇头道：“不想提。”提起来都是泪，说也说不清楚。 “中午就留在我家吃饭。”李东阳提议道，“下午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你家连做饭的人都没有。”李为民笑道，“难不成你亲自下厨，还是去我家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他们就一起离开。 李东阳是李为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像吕成豪和唐成龙一样。 他们之间无话不谈，他的梦想就是考取功名，将来凭借自身的实力改变现在的生活。这些年李东阳一直都在勤学苦练为理想奋斗着，而李为民却离当初的誓言越走越远。 回到家的时候，李母正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李为民兴奋地喊道：“妈妈，东阳中午在我家吃饭，你多弄几个拿手菜好好招呼他。” 妈妈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满脸是汗，用围裙擦去手上的水渍道：“好的，好的，东阳来了，快到屋里去坐。” “大伯，大伯母好，爷爷，奶奶好。”李东阳客气地打招呼道。 “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又有礼貌。”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不断地往他们的碗里夹菜，生怕他们作假，那顿饭吃得几乎撑破肚皮。 饭后，李东阳站在路边笑道：“要是在这么吃下去，我恐怕真的会长成猪，你们家里人太客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去你家吃饭不也是一样，哪一次不是吃得撑得要死，他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只要不停地吃就可以了。” “放假在家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待在家里看书，本来李为军让我过去上班的，但是被我拒绝了，实在是天气太冷了，不想出门。” 最重要的是现在也不缺这点钱，能享福就好好地享福，等将来毕业之后，在投身到社会当中，好好地大干一场。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利用自身的优势，争取推出几张唱片一鸣惊人，或者开发出一个类似于微信之类的聊天软件，努力做到身家过万，排进世界名人榜前列，还愁没有钱和女人？ 第四十四章 一叙情缘 从车站里面走出来，太阳暖和和地照耀在身上，睡意悄无声息地袭来，李为民打着哈气甩着酸疼的手臂。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李为民一路小跑过去从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些天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吕成豪转过身见到李为民惊讶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送一个亲戚回去。”李为民晃悠悠地道，“你又来这里干嘛？” “我也是，送表哥回去。”吕成豪道，“一起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那次聚餐你怎么没去？”李为民猜想他只是找借口逃离开那些人和事而已。 “我正好临时有事。”吕成豪笑着，从他的脸上李为民读不到任何信息，或悲或喜，或凝重或轻松。 “成龙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小之表白了。”李为民一个局外人都比他上心，心急地问，“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 他苦笑着说：“在乎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 “你决定放弃这段感情？”李为民又想起了方小之，她为了他哭得死去活来的，他怎么就如此地残忍。作为朋友，李为民一直都站在吕成豪这边，希望终有一日他们能重归于好。 “中午一起吃饭吧！”吕成豪骑上车说道，“我请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像一速闪电，快速离开之后，去了一家新开的中式茶餐厅，点了一些简单的菜。因为过年的缘故，这里的生意非常火爆，新年的气味也相当地浓厚。 “前些天小之还来找我问你近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要不是今天这场偶遇，李为民也以为吕成豪就此从人间蒸发了。 吕成豪吞吞吐吐了半天，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却选择了沉默。等菜上来之后他才郁郁寡欢地说：“有机会见到小之，你替我转告她一声，要好好学习。” “这些话留着你以后自己跟她说。”李为民又不是传话筒，别一天到晚搞得像拍电影一样。 “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他低头不舍地说道。 “这么突然，要去哪里？”李为民错愕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心酸地问道。 “跟表哥去广东学做生意。”他搅拌着茶水自卑地说道，“其实像我们这种人上不上学根本没有关系。” “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没有文凭肯定处处受阻。”李为民挽留道，“起码上个专科以后出来多些机会。” “谢谢你，恐怕不需要了。”他沉默着。 “其实你对我也算不薄，三番两次地帮我和阿月，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虽然以前他们有过争执，此时看来却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等你们以后结婚了，记得请我喝喜酒就行了。”吕成豪抬起头笑着，道不尽的沧桑感，一夜之间让他们渐行渐远。 “一定，一定。”李为民连忙打起马虎点头道。多年之后，他们是否还能记得现在的这份情谊，时间冲走的不单单是感情，留下来的满是隔阂。 “不如我们喝两杯吧！”李为民提议道，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好的。”吕成豪笑逐颜开地说道，“喝醉之后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去。” “谁送谁还不一定。”李为民抹着鼻子向他挑衅道。 说完李为民要了两瓶白酒，重生后还是第一喝白酒，刚入口火辣辣的感觉，一股不知名的气流从鼻孔冒了出来，不由自主地皱着眉毛，来不及品尝赶紧下咽。 “第一次喝？”吕成豪见状问道，“不能喝现在还可以认怂。” “以前都只喝啤酒，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tm的基本上都是你的功劳，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李为民吐槽道。 “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吕成豪诡异地笑着反问。 连着几杯小酒下肚，李为民的胃翻江倒海地难受，李父每次一个人都能喝掉半瓶，真是搞不懂那些嗜酒如命的人。 李为民问道：“你真的决定不辞而别？” “告诉她又能怎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强求在一起未必会有好下场。”吕成豪似醉如痴地道。 “小之那么地喜欢你，又怎么会介意这些。”李为民安慰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何必要理会世俗的眼光。晚上我帮你约她怎么样？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担心小之知道后非把我扒皮不可。” “那你晚上带她来见我，我在学校的操场等她。”吕成豪考虑许久，断断续续地道。 “好的。”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吕成豪终于开窍了，不枉李为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 一瓶白酒下肚之后，李为民已经不知东南西北，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隐约地记得在路边狂吐不止，倒在地上撒泼。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李为民歪歪扭扭地起身骑车去找方小之。 借着酒劲李为民在方小之家楼下鬼哭狼嚎地喊道：“小之快点下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 方小之把脑袋从窗户探出来骂道：“你发什么神经，我这就下来。” 下楼后，方小之气喘吁吁地问道：“什么事情至于让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鬼喊？” “关于阿豪的事情你说至不至于？”李为民吊着她的胃口，以报刚刚的辱骂之仇。 “阿豪怎么了？”方小之责备道，“别跟我在这里婆婆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点说。” “阿豪明天就要走了。”看着她焦急的神情李为民实在不忍心，她的难过李为民早就有所感应，忙道，“他约你见上一面。” “他去哪里？”方小之摇晃着李为民的胳膊，惊慌失措地问道，“又在哪里见面？” 李为民稳住她的心情，道：“你好歹给我一个喘气的机会，我会一个一个地回答你的问题。他明天就要跟他表哥去广东做生意了，约你今晚在学校的操场见面。” “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她就拉着李为民走。 “不是一直在说，是你太心急了。”从李为民来到这里开始，就被她搞得晕头转向，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骑着车，李为民飞快地载着方小之往学校奔去，路上的行人不断地从他们的眼前闪过。 来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吕成豪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吸着烟。 “你们终于来了。”吕成豪说道。 方小之跑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留下来可以吗？” “别哭了。”吕成豪帮方小之擦去眼泪，“记得以后要好好学习，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 方小之推开吕成豪，泪流满面地问道：“非走不可吗？” 吕成豪点头道：“非走不可。” “那你带上我一起走。”方小之毫不犹豫地道。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跟过去做什么？”吕成豪轻抚着她的额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他要是不帮你，就告诉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李为民笑着没有说话，转身离开，留下更多的时间给他们两个人一叙情缘。 第四十五章 大一新生 边走边欣赏着大学校园内的美女，宛若一副长长的画卷，不看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道里面埋藏了多少玄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一秒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李为民对严亮说道：“你在这里等下，我去去就来。”然后飞快的跑过去，把她当面拦住。 方小之吃惊地看着李为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李为民差点哭出声来。 方小之出乎意料地上前紧紧地搂着李为民，疯狂地跳着，喊道：“太惊喜，太意外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联系你，奈何这两天刚刚开学，事情比较多就被耽搁了，没想到学校这么小，就让我们两个人遇上了。”李为民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说了一大串真心话。 “那你开学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出发？”方小之数落道，“阿豪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李为民搔搔脑袋，不知如何解释，胡说八道：“我担心家里人误会和你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就没敢喊你一起走。” 方小之嘟着嘴道：“借口，都是借口，你们男人撒谎都是一套一套的。” “天地良心，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李为民信誓旦旦地喊道。 “不要说得这么可怕，我信你便是。”方小之和身边的美女发出咯吱一阵笑道。 “你手机号码多少？”李为民言归正传，不然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遇见，切不可错失良机。 “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方小之还是像以前一样调皮地说道。 李为民小心翼翼地输着她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听到铃声响后，指着手机上的一连串数字说道：“这是我的号码，望您惠存一下，有事情只要一通电话，随叫随到。” 方小之伸手想打李为民，可惜经过这些年的训练，李为民本能地躲闪开，指着她道：“注意形象，现在可不比以前。” 方小之挽着室友的手臂挥手道别：“等下次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亮一直站在远处偷偷地笑着，直到李为民心生愧疚地走过来，才收起脸上的笑容。 李为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待会请你吃顿大餐。” “大家同住一个宿舍，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严亮支支吾吾地问道，“刚刚那个女生是你什么人？” 李为民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只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刚刚那个画面，肯定以为李为民是她的谁。 李为民急忙撇清道：“她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至于具体什么关系，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更没有必要向他这个认识不过三天的人说明。 “有机会介绍她给我认识一下。”严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挺喜欢她这种性格的。” 李为民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按下来询问道：“这就来电了？”爱情未免来得太快。 “我看人一向很准，她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单单是因为她长相出众。”说完严亮羞红着脸道，“当然长相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可惜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李为民不得不替严亮惋惜起来，希望他死了这条心，碍于面子又不能直接打击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介绍给你尝试一下。” “还要你在中间多打点一下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严亮回味的神情让李为民心有余悸。 说话间，陈飞迎面走来，停在李为民们面前，挡住去路问：“你们两个人这是要去干嘛？” “正准备出去吃饭。”李为民不以为然地说道。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而李为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或是上苍怜悯他这个可怜人，让他一天之间遇见了两个人老乡。 陈飞凑上前欣喜地说：“不如一起出去，我也正好去吃饭。昨晚有个老乡会原本打算叫上你一起的，不料后来给忙忘记了。” 李为民笑着说：“没事，以后机会多的是，也不急这一两天。” 再说李为民昨天一直忙到很晚，估计他喊李为民过去，也不一定有时间，倒是驳了他的面子。 “你们准备去哪里吃？”刚出校门，陈飞就指着数不胜数的餐馆问道。 “你决定。”李为民说道，“毕竟你对这里比较熟悉。” 陈飞指着玉满楼说：“那就这家，我跟这家的老板熟悉，吃过饭可以给你打折。” 严亮刚要不识趣地拒绝，李为民急忙拦着他，尴尬地笑道：“可以。”反正在哪里都是吃饭，千万不能让别人以为他们自视清高。 服务员走了过来，轻声慢语地问陈飞：“他们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新朋友？” 李为民和严亮一齐抬头，心里一阵惊叹，口水直流。 只见眼前的这个女同学，美艳不可方物，皮肤吹弹可破，声音更是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即使一套普通的工作服都被她穿出了别样的味道。 陈飞拉着她的手，沾沾自喜地介绍道：“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林雅，在这里做服务生。” 李为民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坐立不安。 林雅彬彬有礼地说道：“既然是朋友，不如让我来帮你们点菜，有什么喜好尽管提，我一定伺候周全。” “其实我们的口味都比较大众化，只要能吃即可。”李为民笑着违心地说道。 “那就好办。”说完林雅朝陈飞抛了一个媚眼，“我帮你们点几个这里的特色菜，保证你们满意。” “好的，那就有劳你了。” 陈飞拿起桌上的茶壶帮他们斟茶倒水，问道：“刚到这里，还能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李为民接过茶水说：“一切都还好，我们年轻适应能力本来就比较强。”再说人生在世，待在哪里不是生活，无非就是吃饱喝足。 “刚开始或多或少会有点想家，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陈飞把茶水递到严亮面前开解道，“这是每个新生都要经历的过程，熬过这段时间你就会觉着大学的生活其实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四十六章 天作之合 片刻之后，林雅便把开胃冷菜端上来道：“先吃一点小菜垫垫肚子，接下来还有重量级的菜品，稍安勿躁。” 严亮不可思议地说道：“就凭这上菜速度，下次一定再来。” 可是李为民明明记得第一次来吃的时候等了很久，朦脓之中好像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觉。 林雅打着响指神秘地说道：“那是当然，有我在此坐镇，你们想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个人会心一笑，心想这社会有人就是好办事，到哪里都可以享受优先权。 吃完饭之后，李为民和严亮先行离开了，虽然很不过意是陈飞结的账，但是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热情，有句话一定要修改一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不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起枪。 严亮问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昨天刚刚认识的。”还没有说清楚来龙去脉，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方小之打来的。 她有气无力地问：“吃过饭没有？” “刚刚吃过。”李为民特意打了一个饱隔，疑问道，“你声音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 电话里只能听到一阵电流声，方小之小声地哭着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想他了。” 自从吕成豪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谁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一帮人也算是操碎了心。 “我又何尝不是，也不知阿月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开学的忙碌冲淡了李为民对她的思念，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无依无靠，思念像滚滚长江水涌上心头。 方小之提起精神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正好有话对你说。” 李为民傻兮兮地笑着问：“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还非要当面讲。” “我认为还是见面说比较好。”她认真起来的时候，李为民有点吃惊，肯定是比较严重的事情，不然她不会这样。 人们总是极力地去想摆脱新的生活，希望一切想的念的都保存在回忆里，可惜人生只能一往向前，却再也回不到从前。曾经的快乐和伤心都使他们极力地去回味，企图掩盖空虚的自己。 业余时间，李为民也去了一趟图书馆。在那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本一直想看的书——《飘》，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和阿月看完下半场的电影。 李为民傻傻地笑着走出来，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第三、四节课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任课老师自我觉着牛b，介绍了整整一节课。提起自己当年有多风光，而学生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百分之百又在吹牛。 李为民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两节课，直到下课的时候，严亮才叫醒他。李为民想起方小之约了自己一起吃午饭，于是直接去了食堂。 李为民拨通方小之的电话，满是歉意地说道：“你人在哪里，我刚刚下课，正在来的路上。” “我已经在食堂门口了，你过来就能看到我。”电话里方小之变得像只温顺的小白兔，可惜李为民不是守候她的那只狼。 李为民飞快地跑过去，喘着粗气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来迟了。”一连说了三声对不起，以示自己的诚意。 方小之拍着李为民的脑袋说：“快点进去，婆婆妈妈的烦死了。” 此时正值饭店，排了很长时间的对才轮到李为民他们。两个人点了两份快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一个算是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阿月向来喜欢安静，不知上了大学之后，她会不会适应现在的生活。 “阿月昨天发消息给我说……”方小之抬起头，瞻前顾后地说道。 “她说什么？”李为民嘴里塞满米饭，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和秦小天和好了，让我转告你一声。”方小之说完之后，瞪大眼睛看着李为民会有什么反应。 全身上下毫无力气，手中的筷子也不自觉地掉落了下来，李为民急忙捡起筷子，鼻子酸楚地说道：“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要不是李为民的出现，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你要怎么办？”方小之替李为民打抱不平。 “我没事，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堂堂一个男子汉且会被这点小事打败。”李为民不停地吃着饭，其实这种结果在李为民听说他们报了同一所学校之后就预料到了，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方小之微笑道：“还说没事，整个人都散了，我也是过来人，想哭就哭，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至于吗？”李为民反问道，这样的爱情至于李为民为它落泪吗？ “昨天我身边那个女生怎么样？”方小之试探道。 “长得虽不及你十分之一好看，但是也不错。”其实昨天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经方小之这么提起，李为民才想起来。 “你这张嘴留着以后对心爱的人说甜言蜜语，我才不吃你这一套。”方小之说，“她现在可是单身，我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 “可以，有时间约她出来一起吃饭。”李为民破罐子破摔地说，既然别人不爱他，不把他当回事，他也应该学会放手，又何必为了她整得死去活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方小之笑嘻嘻地说道。 李为民想告诉方小之，严亮看上她这件事情，但是细想之下还是作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吃完饭，一路把她送回宿舍，之后李为民就一个人回去了，来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见到陈飞和林雅站在外面。 他们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男的帅，女的美真是天作之合，陈飞看到李为民走过来打招呼道：“吃饭没有？” “刚吃过回来，你来这里有事？”李为民心虚地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又不知道你住在哪个宿舍，所以只能在楼下等你了。”陈飞笑着说。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像他这么笨的人还真是少见。 “你看看你手机。”陈飞一脸鄙视地回道。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一个未接来电，不知何时手机被李为民调成了静音，抱歉道：“真是对不住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晚上那顿饭恐怕我去不了。”陈飞一脸歉意地解释道。 “没关系，那就下次。” “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心酸，幸福的人那么多，而他注定要孤苦一生。 第四十七章 石沉大海 熄灯后，李为民躺在床上玩闯关游戏，一连几次都死在同一个地方，气得咬牙切齿地退出游戏。 随后不断地翻看着手机中的联系人，直到方小之的名字映入眼帘，李为民果断地发条短信给她：“睡觉了没有？” “这才几点？在和她们聊天。”很快方小之回复道。 “在聊什么？”李为民很想知道女生私底下都会聊些什么内容，于是毫不掩饰地问道。 “当天是聊你们男人。”方小之不羞不臊地回复着，反正在李为民面前也无需忌讳。 “真是一个学校教不出两种学生，我们宿舍正在聊女人。”原来大家都一样，男人无时无刻不想女人，女人也离不开男人。 “上次提的事情还作数吗？”李为民心虚地又回复一条短讯，这么久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只怕是石沉大海。 “我跟她提过你，把你夸得我都不信了，可是她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方小之连发了一连串感叹号。 “你把她号码给我，让我来亲自联系她。”李为民心急如焚地回。 此生偏偏不信这个邪，凭他貌似潘安的长相，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混不到，还有何天理可言。 “我再和她在商量一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种事情急不来。” 方小之又怎么会知道李为民现在的处境，同寝室的杨帅开学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欠下一堆风流债了，而李为民只能惭凫企鹤。 眼下也只有方小之能够帮助李为民这个孤家寡人，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表面却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噼里啪啦不断地按着键盘回复道：“你看着办，给你为期半个月的时间，务必把我这个烫手山芋给推销出去。” “知道了。”又是一连串的感叹号。 “事成之后，作为答谢我会帮你介绍一个帅哥。”刚发出去肠子都悔青了，此举至吕成豪于何处，但是站在方小之的角度，李为民又希望她可以从头再来。 隔着屏幕，李为民都能感受到她的无助和心酸，那种不清不楚的等待让她无所适从。 很久方小之才回复道：“交朋友可以，至于感情我现在一字不想提。” 有她这句话，李为民的心里总算好过一点，至少他们都在努力地走出来，不管结局如何。 李为民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指轻轻地推着严亮的脑袋问：“事成之后你要怎么感谢我？” 严亮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情况，好端端地感谢你什么？” “前些日子，你不是让我做媒把小之介绍给你认识，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她终于答应了。”李为民笑嘻嘻地说道，“什么时候准备请我们大吃一顿？” “有这种好事，怎么不介绍给我？”杨帅埋怨道，“论长相，论气质，我可是这个宿舍里最出挑的，为民你太偏心了。” “你tm怎么这么自恋，能要点脸不。”另外一个室友贾成光吐槽道。 “男人就是没脸没皮的东西，色字当前当仁不让。”杨帅反驳道。 “你们都别嚷嚷，给我闭嘴。”严亮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脑袋轰地一声撞到屋顶，只见他揉着头，痛苦地哀求道，“赶快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别理他们胡言乱语。” 李为民自作主张地把方小之的号码报给他，“你就说是我李为民的好哥们，她懂的。” 严亮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我是李为民的舍友，我叫严亮，也可以叫我阿亮。” “平日里我喜欢打球，玩游戏，看电影，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不妨跟我说一说。” “你喜欢吃清淡一点的啊！可惜我喜欢吃辣的，越辣越酸爽，但是为了你，我可以改变，保证以后一口辣的不吃。” 他们两个人从南到北地聊得挺投机的，深夜，李为民们被严亮逗得哈哈大笑，不曾想到他吹牛的技术如此了得。 严亮挂完电话，李为民紧张兮兮地问：“感觉怎么样？” 他胸有成竹地说：“我觉着挺好的，应该会有下文。” “你千万别辜负了人家。”李为民深怕方小之受到伤害，提醒道，“不然我李为民第一个饶不了你。” “知道了，你tm真啰嗦。”严亮骂道。 还记得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严亮的女朋友发来短信说要分手。 严亮问为什么，她说他们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太渺小了，然后两个人就不声不响地分开了。 那一晚，一向外表坚强的严亮竟然哭了，李为民以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会为感情落泪，却没料到天底下的痴情人都是一样，无情的人却各怀鬼胎。 打铁需趁火，第二天李为民便信誓旦旦地约他们一起吃饭。 第一次非正式见面，严亮却胆怯了起来，话明显不多，只是安静地听李为民和方小之滔滔不绝地讲着以前的故事，偶尔在一旁插几句嘴，或是笑笑，娇羞地十足像个小娘子。 方小之离开后，李为民恨铁不成钢地问严亮：“昨晚看你挺能说的，怎么见面就不苟言语了。” “因为太紧张了，她的气场强大到秒杀我，我怕失了分寸所以不敢多言。”严亮的话也不无道理，在喜欢的人面前彼此总是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李为民拍着他的后背同情道。 严亮咧开嘴笑着说：“知道了，走，请你喝饮料去。” “一瓶饮料就想把我打发了，你tm也太小气了。”李为民用尽全力捅了他一拳，“真是狼心狗肺。” “那你想怎么样，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李为民见他这么说，也不在客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要你帮我喊一个月的到。” “这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可以不旷课，你提这样的要求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李为民威胁道：“看来你是不想跟她好了，你要只是凭我和她的关系，在她面前我说一句话，抵得上你说一百句。” “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了，答应你还不成。” 第四十八章 被人戏弄 “你今天去哪里了？”看到严亮满头大汗地回来，李为民质问道，“怎么没约小之出去玩？” “早上约过她，她不愿意。”严亮脱掉一身汗臭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洗着冷水澡道，“闲来无事，我就出去打了一天的篮球。” “女人都是用来宠的，她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毕竟方小之还没有完全从上一段的感情里面走出来，换作是李为民也会对他不闻不理的。 “知道了。”严亮把脑袋探出来道，“麻烦你帮我拿下衣服。” 李为民把换身衣服甩给他说：“爱情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句话对于李为民也同样适用，只是李为民和她之间隔的不止一个阿月这么简单，有些时候不得不想究竟是谁的原因。 1999年中秋节的那天晚上，黄依依主动约李为民出去见面。李为民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杨帅的帮助下，李为民身穿西装打领带，梳着光亮七分头，照着镜子前前后后整理了十多次，才扬眉吐气地去教室找她。 此时她们班级正在举行中秋月圆晚会，到了之后，李为民站在外面春风得意地发短信给她，等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回复。 于是李为民又放下尊严打电话给她，还是没有人接。李为民失望地看着精心打扮的自己，心生哀怜。 手机滴滴地响了一声，李为民猜测是她发来的，顿时来了精神，只见她回道：“稍等一下。” 明明她主动约人出来的，到了之后却又故作矜持，真是搞不懂女人，非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迷人，久久她都未出现，原因已经不再重要，结果已经狠狠地打了李为民一记耳光。 李为民狼狈不堪地走下楼，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生怕被人发现。 迎面遇见方小之缓缓地走来，发现李为民后大惊小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为民手忙脚乱地说：“想起你了，顺路过来看看。” “真的假的？”她不确信地指着李为民问，“你是来找依依的吧！” “她在里面干什么，约好见面的却迟迟不肯出来。”李为民拿真心对她，她为何把李为民当猴子耍。 方小之看了一眼教室说：“她在主持节目，可能走不开，不如和我一起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见到她帮我转告一下，就说我来过，又走了。”李为民的心拔凉一片降到谷底。 方小之拉着李为民的衣服挽留道：“反正人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不经过她的允许，李为民就这么贸贸然进去始终不好，于是拒绝道：“下次再说。” 似乎看出李为民的左右为难，问道：“你们怎么了？” 李为民摇摇头说：“没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要面对合适或者不合适的问题，只是近来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发现再也回不到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来李为民一直向往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一个人百般无聊地逛着，不知不觉地来到玉满楼的门前，犹豫了许久才决定进去。 明知道不适合自己的口味，却接二连三地光顾这家饭馆，说起来真是犯贱。 因为中秋佳节的缘故，这里的生意比往常好了很多，刚走进去一个陌生的面孔缓缓地走来说道：“对不起，暂时没有座位了，请您稍等一下。” 李为民嘴上虽说好，心里却郁闷到了极点。 吃饭又不是上课非去不可。 从里面出来后，李为民一个人在街上随心所欲地走着，寻找下家。 很快一家不起眼的餐厅出现在李为民的面前，它没有胡里花俏的装修，简单的外表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李为民没有多想就进去了，可能因为它的装修档次没有达到大学生消费的最低标准，所以店内相当地冷清。 坐在紧靠门口的椅子上，李为民四处打量着，进门便可以看到一幅山水画挂在正中间，紧贴着两边的墙边摆放着十张桌子。厨房在画的后面，只留一道很窄的出口让服务员进出来回跑堂。 李为民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冷清和外面的热闹，伤心地笑了起来。他们是快乐的，而他也算是，只是他们的快乐很容易满足，而他的却难于上青天。 还记得去年的中秋节是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现在却孤身一人独守一轮明月，着实有点凄凉。 李为民努力地改变自己，极力地忘记曾经的一切，从他决定忘记她的时候开始，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得精彩。 谁知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服务员出来的时候，李为民已经等了很久，若不是心中想起远方的父母，李为民早就起身离去。 他走过来唯唯诺诺地把菜单递给李为民问：“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李为民不停地翻阅着菜单，偶尔停顿下来说道：“鱼香肉丝，肉沫茄子，再加一个三鲜汤。” 点完菜，他又跟李为民确认了一遍菜名，帮李为民倒杯白开水放在桌上。李为民很有礼貌地说声谢谢，不说还真有点口渴，端起来一连喝了数口。 菜比想象中要上来的慢，反正此刻的李为民什么都没有，有的仅剩时间，也无需在乎多等还是少等一刻。 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少，李为民也有点不耐烦起来，叫来服务员面带微笑地问：“请问我的菜什么时候能好，如果来不及弄就算了，我还有事要走。” 服务员万分抱歉地道：“对不起，因为过节的缘故，厨师都放假回去了，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 对于这个牵强附会的理由，李为民无力反驳。打开门做生意怎能这么无视顾客的感受。李为民很生气地走了，出去的时候特意抬头望了一眼餐馆的名字——食满天下。 李为民牢牢地记住了名字，心想：“什么食满天下，不如叫关门大吉来得干脆。” 看来李为民注定倒霉，感情不顺，就连吃饭都遭别人戏弄。肚子却饿得不行，两眼直冒金星，当下跑到学校超市买了两盒月饼当作晚餐。 第四十九章 抱得美人 回到宿舍的时候，严亮已经回来了，看到他傻里傻气站在门外，李为民问道：“中秋节怎么不约小之一起出了赏月？” 严亮趴在走廊的窗户上，转过头看着李为民说：“他们班在搞活动，我刚才去见过她，屋里头有人找你。” 李为民忐忑地推开门走进宿舍，陈飞听到声响后，扔下手中的书转过身说：“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李为民放下手中的月饼问：“大过节的，找我有事？” “最近我正在筹备新生的老乡会，你要报名吗？”他翻开笔记本写写画画地问道。 李为民向来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但是他开口了，又不好意思拒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报名，具体看时间再说。” 陈飞缓缓地站起来，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拍着李为民的肩膀说：“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转而又问，“现在有空吗？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李为民饿得晕头转向，肚子不知道抗议了多少次，只能用沉默以对，希望他识趣。 “没有时间就算了。”陈飞站立不安地道，“那我先走了。” 李为民宅心仁厚，见不得欺负别人，追上去说：“我送送你。” 校园里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微弱的灯光下行走着寥寥无几的学生，各有各的匆忙，而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李为民关切地问道，“这可不像平时雷厉风行的你。” 陈飞苦涩地笑道：“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心里比较烦。” “感情的问题？”李为民脑袋灵光地猜测道。 “不全是。”他郁闷地回道，“跟你说也没用。” 李为民自言自语地道：“要是能找到像你那样的女朋友，此生就无怨无悔了。” “你这口气听起来好像我配不上她似的。”陈飞皱着眉头埋怨道。 “到底怎么了？”李为民追问道。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顺着校园的主干道，逛了一会李为民便提前回来了，一来肚子饿得发慌，二来实在弄不明白他叫李为民出来有何用意，只是一个劲地叹气，问他又什么都不说。 严亮见李为民回来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为民笑着说：“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来了，他们呢？” “一个在打游戏，另一个不是在泡妞，就是在去泡妞的路上。”严亮总结的很形象。 “你和小之怎么样了？”李为民啃着月饼问道。 严亮来到李为民跟前，盯着李为民眼神诡异地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天地良心，李为民和方小之之间一直清清白白的，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李为民也不会和她好上的，他们之间只是存粹的朋友之情。 李为民懒得理会严亮的胡思乱想，一连几块月饼下肚，坐下来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桌子上的记事本，那里面记载着李为民和阿月所有的往事。 李为民伤心地趴在桌子上，打开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看着，愤怒的火焰缓缓地燃烧起来，既然选择忘记，就让她从李为民的脑海里彻底地消失。 一个人如果不能给一个人带来幸福，那么带来的就是无尽的痛苦。 阿月放弃李为民，给李为民带来痛苦，为何他还要挣扎在痛苦的边缘，受伤的最终只是他，已经得不到幸福，难道还要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偶尔李为民会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然而他并没有做到，不是李为民不够好，而是现实不断地摧残着李为民生存下去的意志。 终于在李为民死缠烂打的努力之下抱得美人归，李为民熟练地掏出手机利用短暂的时间发条短信给她：“中午一起吃饭，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很快收到黄依依言简意赅的短信：“好的。” 李为民不知缘由地笑着把手机装入口袋，在这个小偷横行的世道不得不小心提防，上个星期逛超市就险些被盗。 事后黄依依后怕地说：“幸亏钱用完了，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李为民鄙视地看着够她用半年的卫生纸，其实平时的她也挺正常，只是一听到‘打折’两个字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疯狂得令李为民不得不退而远之。 往往商家就喜欢抓住消费者贪小便宜的心里，结果上当的人蜂拥而至就成了李为民现在这个模样，提着一堆过期的卫生纸。 放学后李为民来到老地方等她，还是老样子，生活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挽着李为民的手臂问道：“等了多久？” “刚到一会，中午想吃什么？”食堂的菜单李为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吃饭存粹是为了填饱肚子。 “反正昨天说好我去打饭，你就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下来就行。”她微笑着道。 记得昨晚在亲吻她之后，李为民在宿舍楼下发牢骚道：“中午吃饭你能不能早点过去，天天吃别人剩下的，我都快营养不良了。” “老师喜欢拖课我有什么办法。”黄依依生气地说，“实在不行以后我帮你打饭。” “好的，一言为定。”李为民欣喜地应答道，擦干嘴角她残留下来的口水。 李为民找到空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玩着游戏，无聊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这样，李为民也就随波逐流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杨帅端着两份快餐走过来问道。 “她去打饭了，”李为民鄙视地看着杨帅说，“今天又是哪位美女陪伴在侧。” 杨帅笑呵呵地走到一位美女旁坐下，昂头向李为民示威，幸福的人都是一样，不幸的各有各的苦衷。 “怎么这么久？”黄依依来的时候，李为民抱怨道，还不如他亲自上阵。 “嫌我慢，以后各打各的。”黄依依气呼呼地把餐盘丢给李为民，要不是李为民眼疾手快差点掉在地上。 “可以。”李为民大口地吃着小声地说，“你看杨帅又换女朋友了。” “你就那么羡慕，口水都流出来了，什么时候你也试试。”黄依依阳奉阴违地说道。 李为民擦去嘴角的油渍白日做梦道：“如果我有杨帅的资本，倒也想试试，不然真的暴殄天物了。” “真的？”黄依依凶神恶煞地问。 李为民见形势不对，立马调转方向，装出一付可怜的样子说：“不敢不敢，老婆大人最大，小得不敢放肆。” “你们男人都是那副臭德行，表里不一。”沉默了整顿饭时间，出来的时候她说。 李为民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骗你的，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那下辈子呢？”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她不满意地问。 “下辈子……”李为民托着腮帮子思量着道，“下辈子我们未必遇见。”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遇见？”她穷追不舍地问。 “即使我们相遇了，早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相遇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爱一个人一辈子不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奢求下辈子。”看她忧郁的眼神，李为民安慰道，“再说谁都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 第五十章 爱情宝典 黄依依的一通催命夺魂电话打来，李为民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火速前去图书馆接驾。 说来也巧，刚来到图书管门前，就遇到一位绝世佳人，她一颦一笑都令李为民神魂颠倒。 她天真无邪问道：“这位同学，请问学校的电子阅览室几点关门？” “大概九点钟。”开学这么久，连李为民自己都不清楚具体几点钟，只能随意编了一个时间点。 “谢谢你。”说完她就步履轻盈地走了。 一开始以为她是故意上前搭讪，却不料是自己想多了，难道学校真的存在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黄依依见到李为民小声地责备道。 李为民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纤细的腰说：“想你了，今晚出去陪我怎么样？” 黄依依拿开李为民的手，心灰意冷地说：“你的脑袋里面能不能装点干净的东西？” “那你每次还叫得那么疯狂？”李为民反驳道。 她狠狠地踩了一下李为民的脚，收适好书本，丢下李为民走了出去。李为民抱脚痛喊来不及追出去。 “你出不出来？”很快她又发条短信给李为民。 李为民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阴阳怪气地问：“出来做什么？” “快点送我回去。”说完黄依依把厚厚的一摞子书甩给李为民，李为民差点跌倒在地。 黄依依莫名其妙地生着闷气，走在李为民前面，李为民也懒得去追她，默默地走着，起码这样不会挨骂，不用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么巧？”又是刚刚那个陌生的女孩，走过来惊讶地打起招呼。 “这么快就回去了？”李为民疑惑地问道。 她微微地点头，指着李为民怀中的书笑道：“你也是来看书的？” “为什么我就不能看书，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李为民故意放慢脚步说道。 “我以为你们男生都不喜欢看书，只爱看美女。”她笑吟吟地说道。 “实不相瞒，这是我女朋友的书，她就在前面。”可惜等李为民仔细去找她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毫不客气地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为民，你呢？”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就听到黄依依不耐烦的叫声。 李为民立刻屁颠地跑过去，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相视而笑一下。 “刚刚去哪里了？”李为民问道。 “给你制造空间，免得打扰你们谈情说爱。”黄依依不悦地说，“你是属狗的，跟着我走也能走丢。” 李为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要是属狗的就不会走丢了，其实是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也是刚刚认识的。” 黄依依呵呵地干笑着，抢过李为民手中的书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别送了，省得我看着心烦。” “生气了？”李为民搂着她纤细的腰威胁道，“再不听话我就要采取措施了，到时候让你跪着求饶。” “你真是有够无聊的。”黄依依嘴上虽这么说，腿脚却老实了很多。 李为民邪笑着吻了她一下，说道：“乖，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你当我是什么，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吗？” 李为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一次又一次地强调自己要做的事情，松开她，便往宿舍的方向走着，黄依依抱着书一路尾随在李为民身后。 把她送到宿舍后，李为民一声不吭地掉头回去，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李为民宁愿单身一辈子。 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余的三个人还未回来，李为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黄依依回去了吗？”几经斟酌之后，李为民还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方小之，相处的时日虽短暂，如果真的要分手心中还是不舍的。 方小之很快回复道：“我和严亮在外面吃饭，需要打电话帮你问问吗？” “不用了。”放下手机李为民蒙头就睡。 黑暗中，李为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看到阿月远去的背影，留下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只身一人站在雪地里狂吼。 他们回来的时候，闹哄哄的一片将李为民吵醒，李为民从床上爬起来问道：“这么晚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拼命地骚扰宿管阿姨，她实在忍受不住就把我们放进来了。”贾成光沾沾自喜地说着，“还说什么下不为列，想有下次都不可能。” “难道你从良了，以后按时回来？”杨帅嘲笑道。 “我从良难道你不跟着一起？”贾成光耍狠地说着。 “他可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严亮从阳台端进一盆冷水道，“你们这夫唱夫随的节奏，我们一般人实在是羡慕不已。” “这都几点了，就别瞎嚷嚷了，赶紧关灯睡觉。”李为民催促道，困得两眼提不起神来。 “你怎么合着衣服就睡觉了？”严亮掀开李为民的被褥问道。 “省得明天穿。”李为民自以为是，洋洋得意地回答着。 “难怪我闻到宿舍里面一股臭脚丫的味道。”杨帅捂着鼻子把李为民一顿痛骂，无奈之下，李为民又朦朦脓脓地起来刷牙洗脸洗脚。 一连几天，黄依依对李为民都是爱理不理的，承认之前李为民在精神上出过轨，可是身体却老实得很，不至于这么生气。 难得周末李为民千辛万苦地才约到黄依依，整个人也颓废了不少，估计在感情的世界里，容易受伤的还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黄依依总喜欢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然后李为民尽可能地贬低自己，把一切罪责都懒到身上，祈求得到她的宽恕，相反谁又会去在乎一个男人的感受。 她挽着李为民的胳膊，走在大街上，只言片语地聊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听说超市最近很多商品都在打折，不如我们去看看？”李为民猥琐地说，“想买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黄依依一改往日的刁蛮任性，一言不发地跟随着李为民的步伐前行，只有李为民一人在自言自语。 “别这样了。”李为民哀求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别的女生讲话，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你又骗我。”她睁着一副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道，“谁都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除非她是一个笨蛋。” “如果非要讲话，我一定会经过你的允许。”李为民搂着她的腰，有手指着她的鼻尖笑着说。 这两句话是李为民原封不动地摘录于爱情宝典，研究了整整一个晚上，专门用来对付她的，只要是正常的女生，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应该都会感动得投怀送抱。 “谁听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完她莞尔一笑。 第五十一章 喜新厌旧 “两口子又在晒幸福啊！”贾成光迎面而来，故作神秘地说道，“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今天晚上川江人家一起吃饭。” “什么事情？”李为民一头雾水地问道，昨晚睡觉之前还没有听他说这事，着实来得突然。 “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一下。”贾成光笑容满面地说道，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女朋友？”李为民不确定地问，“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你摸清楚底线没有？”他几乎每天都泡在网吧，哪有时间认识什么女孩子，真担心他会上当受骗。 “杀怪杀认识的，已经聊了很长时间了，约好今天晚上一起见面，所以叫上你们一起去看看。”贾成光毫不避讳地说道。 果不其然，被李为民猜中了，劝道：“网上的东西切不可全信，要不还是算了，有时间我帮你在物色一个。”李为民提醒道，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等你有时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请你们替我把把关。”贾成光抓耳挠腮地说道，“再说我们都已经领证了，她应该不会欺骗我的感情。” “上学可以结婚的吗？”黄依依愚昧无知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学校还有这条政策。” 李为民无言以对，心里一顿嘲笑，解释道：“那是游戏里面的结婚证，当不得真。” “原来如此，只是网络上的东西能信吗？万一是一个男的假扮的怎么办？” 贾成光一脸无语：“怎么能把人都想得这么坏，今晚见面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那我提前祝你心想事成。” 来到超市的时候，电梯被围得水泄不通。李为民推着购物车，嘟嘟囔囔跟在她的身后。 黄依依就像是久居深闺的小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东看看西摸摸，搞得李为民晕头转向，颜面无存。 “等你挑好了东西，我去结账。”李为民的小腿酸疼无比，椅在货架上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希望她动动恻隐之心，饶了李为民这个跟班的。 黄依依抢过李为民手中的购物车，哼了一声，独自一人前去血拼，给李为民一种错觉，这里的东西好像是免费赠送。 “一个人来逛超市？”听到熟悉的女子声音，李为民本能地转过身看去，竟然是她。 李为民脸红耳热地走过去道：“不是一个人，我正在等人。” “请你喝水，你喜欢哪一种口味？”她娇滴滴地询问道。 “谢谢你，我暂时还不口渴。”李为民婉言地拒绝道，深怕伤害到她。 她笑着离开后，很快拿着一瓶付过钱的绿茶走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希望你也喜欢。”说完她把绿茶塞到李为民的手中。 来不及道谢，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依依走过来的时候，李为民正在回味她的温存，她指着李为民手中的绿茶问道：“不是说腿脚很累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去买水。” “一个朋友送的。”李为民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道，“再这样下去，月底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至少你还有水喝。”黄依依取笑道，“我是生是死与你无关。” 李为民追上前安抚道：“你的生死怎么能和我无关，即使我自己饿肚子也要将你的填饱啊！” “少来，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花言巧语，就没有一个正形，是不是在别的女人面前也是这样？” 李为民委屈道：“天地良心，你可别冤枉我的一片真心，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哼，暂且相信你一回，要是被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非把你变成太监不可。” “只要你舍得，反正我无所谓。” “滚。” 结账后，李为民提着几袋东西跟她走着，平白无故地又生气，李为民只是提醒她节约点至于这样？ 李为民拉着她的手说：“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想回去了，哪都不想去。”黄依依伤心地说，“如果你不爱我，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我承认我没有她漂亮，你要是喜欢她，就去找她，我不会阻拦你的，我有自知之明。” 好一个邪恶的女人，原来她一直在暗地里偷看他们，李为民急忙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李为民紧张兮兮地楼着她说，“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黄依依推开李为民道：“可惜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为好。” 李为民原先还想解释一通，却又觉着说与不说毫无差别，面对这样时不时就无理取闹的女人，李为民早已经心力交瘁了。 或许她是在乎李为民才会跟他斤斤计较，胡搅蛮缠，但是这根本就不是李为民想要的生活。 “依依怎么没有来？”晚上见李为民一个人过来，贾成光很够意气地问道。 “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以后在我面前少提她。”李为民颓废地问道，“杨帅他们呢？” “在二楼一号包间，他们早就到了，每次就数你最迟，天天跟个多个人物似的。” “那我先进去了。”李为民拍着贾成光的肩膀道，“她来了没有？” 贾成光心虚地回道：“我在等她。” 杨帅见到李为民，笑道：“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 李为民坐在严亮身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差不多。” “小光人呢？”严亮问道。 “还在外面等她的女朋友，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莫名地李为民替贾成光感到不值，网上认识的人，根本就不靠谱，还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杨帅搂着怀里的女人介绍道：“差点忘记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秦梦月，以后都是一家人，多多关照。” “你又……”换女朋友了，这个字幸亏忍住没有说出口，李为民立马挽回道，“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严亮点头小声地附和着，“是挺不错的，不过比起我家的小之就差远了。” 李为民听后立马呛道：“难道我家的依依看起来很糟糕吗？” 严亮少有地见李为民发脾气，察言观色起来，“我去看看小光怎么还不进来？” “早该去看看了，我都快饿死了。”李为民不停地敲打着碗筷叽咕道。 杨帅指着李为民说：“你tm上辈子肯定是饿死鬼投胎的。” 李为民没有理会他，因为他又和怀中的美人窃窃私语，如胶似漆，完全不顾这是在公共场所。 第五十二章 姓甚名谁 “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很快服务员走进来问道。 只是这个声音李为民听着异常耳熟，转过身心慌意乱地看到是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打临工，这么巧又遇见了。”她笑容满面地回答着。 “确实挺巧的。”李为民将声音拖得老长，全身上下不自在，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在哪儿都能遇到她。 杨帅和秦梦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李为民，猜测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一言我一语地好不热闹。 “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她再次询问道，“今天客人比较多，厨房催的有点急。” “稍微再等一等。”李为民不耐烦地说，“人还没有到齐，一会上菜的时候我们会叫你的。” “冯梦洁，来客人了。”外面的老板娘叫了起来。 “知道了。”她笑着走了出去，对于李为民的冷漠，丝毫未放心上，“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好的。” 原来她叫冯梦洁，名如其人，给人一种梦幻且冰清玉洁的感觉。幸亏黄依依不在现场，要是看到他们偶遇，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 “老实交代，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想不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路子挺野的啊！”杨帅意味深长地道。 “你别误会，我们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谈不上认识。”李为民放荡不羁地将双手搭在椅子上，回答着，“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刚刚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姓甚名谁。” “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李为民斩钉截铁地回道：“绝无可能，一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严亮终于不负众望地走进来，身后却跟着垂头丧气的贾成光。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李为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贾成光不到黄河不死心。 “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估计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贾成光一脸郁闷地坐下来，端着李为民的茶水喝起来。 “这饭还吃不吃了？”杨帅不识趣地问道。 “当然吃，为什么不吃。”贾成光拍着桌子道，“今日不醉不归。” “那我现在出去让他们上菜。”李为民自告奋勇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饭点，冯梦洁忙得焦头烂额，李为民招呼她过来说：“可以上菜了，麻烦抓紧时间。” “好的。”她退出去道，“我这就去安排。” 跟陌生人沾光，今天的菜想当地丰盛，想必贾成光这次一定破费了，只是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人眼见贾成光苦闷至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贾成光喝醉的时候，搂着杨帅挥着手臂说道：“今晚陪我出去包夜，老子要把她杀得片甲不留。” “你又发什么神经？”李为民劝阻道，“网络上本来就是一些虚假的东西，也只有你单纯才会上当受骗。” “以后见到她，我非把她……”贾成光嘀嘀咕咕地又说起了糊话。 “把她怎么样？”杨帅色眯眯地搂着秦梦月问道，“就地正法？” 李为民也笑着数落道：“看把你能耐的，有空我帮你物色一个，大可不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贾成光仔细地想着，咬牙切齿地说：“我把她拦在路上，不让她回宿舍。” 秦梦月忍不住发出咯吱的笑声，友情提醒道：“这可是违法的，小心她报警抓你，到时候倒霉的人还是你。” “反正你们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喜欢伤男人的心。”贾成光这话说得秦梦月哑口无言。 杨帅站起来，出人意外地打了他一拳，护妻心切地说：“说归说，别提我家的梦月，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秦梦月把杨帅拉住，小声地劝道：“他只是太伤心了才会这么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李为民起身看着时间，有点焦急地说，“依依去上自习了，我还要去接她。” “她不认识路吗？”贾成光此时看什么都不顺眼，到处找茬，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他计较。 冯梦洁见李为民出来，走过来问道：“这么快就吃好了？” 李为民点点头，踉跄地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他们估计还要再吃一会。” “喝得醉醺醺的，你还能走吗？”冯梦洁上前扶着李为民问，“你恐怕喝了不少酒。” 李为民一把推开准备扶他的双手，口无遮拦地说道：“以后见面，你就当从未见过我，行不行。”即使抱歉，李为民也不想因为误会而伤害到黄依依。 她火冒三丈地推开李为民，转身离开。 外面的冷风呼呼地袭来，清醒之后，李为民拨通依依的电话，可惜她却关机了。 来到自习室的时候，教室里面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到处寻找了一下，未见她是身影，看来又错过了一次和好的机会。 李为民醉醺醺地来到黄依依的宿舍楼下，徘徊很久，恨不得冲进去把她抓出来一问究竟，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李为民，千万不能这么做。 “你又在等依依？”方小之孤身一人提着水果从外面回来，看到李为民站在楼下，好心上前问道。 李为民倚在门口，无助地点头，“你和严亮怎么样了？” “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方小之顶撞道，“我去帮你把她叫出来。” 李为民欣喜地说：“你能把她叫出来最好不过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最懂我的心情。” 方小之回头吐着舌头道：“我懂没用，要屋里的那个人懂才行。” 李为民笑着把方小之推进去道：“别废话了，这次全靠你了。” 在楼下还没转上几圈，方小之下来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究竟怎么了？” “有点误会。”李为民很无辜地说，怕是她故意找茬，令李为民不得安生。 “今晚你先回去，明天我再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第五十三章 浪漫告白 杨帅见李为民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为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什么怎么了？” 他拍着李为民的肩膀说：“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我还不了解你们，初入红尘的男女，是不是因为饭馆出现的那个女孩，影响到你们关系了？” 平时见他马马虎虎的，想不到心思却细致到极点，一眼就看破了。 “你是说冯梦洁？我和她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她有必要生这个气吗？” “当然有。”杨帅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她怪你不够坦白，怪你沾花惹草，只因她心系于你，所以才会乱了阵脚。” 坦白？ 事发到现在，黄依依又没有问李为民，从何坦白，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李为民又要怎么开口，到时候免得被人说成自作多情。 “这种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你自己看着办，互相猜忌只会让结果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杨帅爱莫能助地说道。 “我会找时机跟她说清楚的。”李为民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佯装熟睡。 “要不要我这个情圣帮你策划一场浪漫的告白如何？”杨帅爬上床，在李为民耳边悄悄地说道。 “想倒是想，不过怎么样才算浪漫？”别到时候又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我帮你夺回黄依依的真心，你要怎么报答我？”杨帅刁难道。 李为民一把搂过他，开玩笑地道：“大不了连你一起娶回来。” 杨帅不知从何处搞来一个扩音器，拉着李为民偷偷摸摸地来到黄依依的宿舍楼下。 李为民不解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事先声明，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可不做。” 杨帅信誓旦旦地说：“你相信我就好，保管有效。” “要是没效怎么办？”李为民疑惑地问道。 “没效我就嫁给你。”杨帅孤注一掷地道。 “我要你干嘛，去挖矿吗？”李为民再次鄙视他没个正行。 “你只管跟着我大声喊，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到时候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就可以了。”说完他打个响指。 李为民撸起袖子，深吐口气，通过扩音器学着他，喊起来：“黄依依，对不起，对不起，黄依依，黄依依，我爱你。” 顿时女生宿舍前后两栋楼，像遭小偷一样，一片哗然，前栋的走廊，后栋的阳台，霎时间站满了围观者，李为民羞愧地喊不出声来。 杨帅手握拳头，替李为民打气道：“加油，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李为民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又吼起来，“黄依依，我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来生来世也爱你。” 声势越来越浩大，李为民也越喊越带劲，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停下脚步，看向他们。 忽地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泼在李为民的身上，接着李为民脑袋一片空白，听到阵阵嘲笑声，和杨帅狼狈而逃。 “都怪你出的馊主意。”李为民一边擦去身上的水，一边埋怨道，“这下可好，整栋楼的女生都在看我的笑话，以后谁还敢要我。”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tm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的。”杨帅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道，“谁料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上路子，要是换成别人心里估计早就乐开花了。” 李为民来到杨帅身边，灰心丧气地问：“你是不是准备嫁给我？” 杨帅跳起来，搂着李为民道：“没有问题，我还担心你不要我呢，以后你就养我好了，一天三顿饭管饱管够。”臭不要脸的说得振振有词，遇到这种泼皮无奈李为民也只能甘拜下风。 如果她不理李为民又该如何是好，怪只怪杨帅让李为民颜面扫地，想到这里，李为民就气不打一处来，找来穿了几日的臭袜子塞到他的嘴里。 他还很配合地享受着，不枉李为民对他一片真心。 第二天起来，杨帅的意外程度可想而知，就连刚刚回到宿舍的贾成光和严亮都被他的喊叫声吓得六神无主。 杨帅跑到李为民的床上，提着臭烘烘的袜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李为民故作镇定地捏着鼻子，推开他的手说：“你可别冤枉我，天地良心我绝对不会做这么变态的事情。” “是不是你干的自己心里有数。”杨帅威胁道，“非要我动硬的，你才肯招供？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李为民不停地摇头道：“绝对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再说我还没有愚笨到拿自己的袜子行凶留下罪证。” 被李为民这么稀里糊涂地解释一番，杨帅顿时失去了主意，“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定是你的杰作。”他指着睡在床上的贾成光和严亮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彻夜未归，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既然你心里指定是我干的，那就当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请直说。”李为民也懒得与其争辩，抱胸在前问道。 杨帅脱掉脚上的袜子，送到李为民面前道：“我要以牙还牙。” 李为民趁他不备钻进被窝，“你tm赶紧下去，我都困死了，懒得跟你逞口舌之争。” “今天非要你偿偿我的袜子的滋味，你是亲自动手还是要我来？”说完杨帅把李为民从被窝里面揪出来，说着就把袜子往李为民的嘴里塞。 眼见袜子离李为民越来越近，李为民别过头，一把抢来道：“我自己来，不劳烦你亲自动手。” 杨帅笑得前仰马翻，李为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袜子塞满他的嘴巴，在他未反应过来之前，李为民裸着身体跳下床夺门而逃。 “奶奶的，算你有种，只要你今天从这个门出去，就别指望回来了，我非把你揍得跪地求饶不可。” 李为民不以为意挥挥手，笑道：“袜子的味道怎么样，留着你慢慢地品尝，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冷风犹如千军万马，向李为民扑面而来，冻得李为民哆嗦着跑到隔壁宿舍借了一身衣服穿在身上，蓬头垢面地走出宿舍楼。 第五十四章 招架不住 次日一早，李为民买好早饭乖乖地来到黄依依的宿舍楼下，等了很久，她才和舍友有说有笑地一起下来，视若无睹。 李为民厚颜无耻地把热乎乎的奶茶和包子递给她说：“求求你，别气了，对不起。” 她推开李为民的手骂道：“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骂人，而且骂的人还是李为民，心里郁闷万分，更多的是痛心。未料到那个曾经深爱着的李为民的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了。 李为民呆若木鸡地站着，路过的美女都对他指指点点，不知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词语。难不成昨晚天那么黑，她们也能看清楚李为民的模样，简直不可思议她们的眼力见。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依依早就下来了。”方小之见到李为民，走过来问，还是她深知李为民的心，人生在世能得一个知己已然不错，只身一人在外地漂泊流浪，心里总是悲哀大过喜悦。 李为民搔搔脑袋笑着说：“我早就看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罢了。” “她还是不理你？”方小之疑惑地问道。 “她说我是神经病，你说说看，我到底是不是神经病？”李为民抱怨道，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这样的深情告白，她却不屑一顾。 “你确实够神经的，不过胆子也确实很大。”说完方小之笑嘻嘻地离开了。 李为民随手拉过一个女生，将手中的早餐递给她说：“美女，我请你吃早饭。” 她惊讶地看着李为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李为民撒腿就跑，希望她别误会李为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这样做，应该谁都会误会的。 坐在教室里，李为民把玩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不过这次并没有收到一条只属于李为民的回复，而是石沉大海。 李为民抱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心态再发，她还是不理，于是又发了一条，这次她终于回了，只是不是平时的‘恩’字而是‘神经’两个字，难道最近这两个字转性了？ 她都三翻五次地表态和李为民分手了，强留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一个女人，天底下多的是，又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为民，我好爱你，为民，快抱抱我，为民……”看到跪在地上的黄依依，李为民哈哈大笑。 “你在发什么神经？”杨帅叫醒李为民问。 李为民揉着双眼，四处东张西望地问道：“我怎么还在教室里面，依依人呢？” 杨帅鄙视地看着李为民说：“你tm又做白日梦了。” 李为民趁他不备，打了他一拳，杨帅小声地抱着大腿叫着。可是李为民明明记得刚刚打的是他的胸口，装腔作势都不会。 课间休息的时候，杨帅把李为民拉着出去。 李为民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干嘛？” “梦月要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家庭地位。”杨帅一副幸福的样子，显摆起来。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李为民扫兴地问。 “她已经下课了，特意过来送早饭给我吃，你就等着羡慕我吧！”杨帅提着脖子，垫着脚尖看向远处。 “你tm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羡慕你的？老子有病吧！”李为民嗤之以鼻地骂道。 杨帅色眯眯地点着头，含情脉脉。 “你终于来了。”见到秦梦月，杨帅话里话外地刺激着李为民，“都带了什么好吃的。” 李为民一度以为自己又见鬼了，远远地看到两个女孩缓缓地走过来，其中一个是秦梦月，另一个却是早上送早饭给她吃的那个女生。 李为民心虚地转身准备离开，杨帅拉着李为民问：“怎么了，几日不见美女还学会害羞了？” 李为民急得汗流满面，已经和冯梦洁搞得不清不楚，再来一个实在招架不住。 “怎么这么久，我都等了老半天了，下次记得来早点。”杨帅责备地问道。 “不好意思，老师又拖课了。”秦梦月把早餐递给杨帅说，“豆浆冷掉了就别喝了，小心喝坏了肚子。” 杨帅点点头说：“你真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刚才正饿得发慌，你就送好吃的来了。” “为民，你怎么了？”秦梦月指着李为民问道，“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还害羞啊！” “他脸上长青春痘，见不得人，我们先进去了，马上就要上课了。”杨帅拖着李为民走进教室。 秦梦月挥手道别：“快点进去，中午记得一起吃饭。” “知道了。” “再见。”李为民喊道，希望不失礼于人。 来到教室坐稳之后，杨帅笑着问李为民：“你到底怎么了？” 李为民把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听后杨帅指着李为民的脑袋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早饭也是随便送的吗？” 李为民失算地趴在桌子上，这次要是再被她缠上就死定了，原来只是随意丢个早饭，处理一下，不要糟蹋了粮食，可惜命运捉弄人。 任课老师走进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演，李为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穷极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开始了美梦之旅。 像往常一样提前醒来，打着哈气发短信，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却又都变了，不止她，还有李为民。 黄依依还是没有搭理李为民，李为民甚是担忧，这次的她和以往发脾气都不一样，可是老师一点都不体谅李为民，下课后他还在讲台上吐沫乱飞地天南海北地胡说，李为民急火攻心地直跺脚却无济于事。 在老师宣布下课的那一瞬间，李为民健步如飞地奔出去，来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依旧未见到依依，四处找寻之下，竟然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李为民跑上前拉住她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不闹了？” 黄依依面无表情地甩开李为民的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影响我的食欲。” 李为民指着她身边的男人问：“这算什么事情？”只不过几日不见，就寂寞难耐另结新欢了？ 她没有理李为民，而是细声软语地对那个男人说：“我们快走，别理这个神经病。” “什么，神经病？” 在世人眼中，李为民不就是一个神经病嘛，得不到的时候低声下气，得到了却又不知道珍惜，恐怕两情相悦的事情只应天上有了。 第五十五章 事态严重 黄依依和那个男生打来饭菜，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地方，让李为民甚是恼火，可惜的是天不助李为民，旁边几乎没有空余的位置了，难道天要亡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李为民寻觅许久，来到一对情侣面前说：“同学换个位置，可以吗？” 直到现在李为民都还没有找到位置，于是糊乱地指了一通，其中那个男的抬起头看着李为民问：“为什么？” 李为民指着旁边聊得甚欢的两个人道：“我的老婆背着我偷汉子，我过来捉人。” 那个男孩似笑非笑地说：“好的。”然后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道，“祝你马到成功。” 李为民善意地笑笑，坐下后却没有心思吃饭。 眼见对对佳人璧玉，唯独他孤身寡人一个，万千思绪乱上心头。他们的谈笑声越来越小，以至于后来耳语相交。 “怎么就你一个人？”冯梦洁端着餐盘，微笑着缓缓地走过来。 李为民万万未料到她会出现，似乎把之前的努力都秒杀精光，而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想颜面扫地。 李为民低头吃着饭，假装没有听到，心中暗想她快点离开，别误了正经事情。 “不介意我坐下吧！”她柔弱地坐下来后问道，女人都是喜欢先暂后奏，容不得他们拒绝。 “不介意。”介意又能怎么样，难道真能拉下脸面赶她走吗？ “你也一个人？”李为民借机将黄依依一军问道，感觉身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李为民，脊背一阵冰凉。 “她们都在减肥，我可不想亏待自己。”冯梦洁轻尝缓味地道。 李为民目光游离在她玲珑的身体上，提高嗓门说道：“那是因为你身材姣好，不像旁人，整天嚷嚷着减肥，却还胖得像猪一样。” 黄依依赫然而怒，站起身来拍着桌子离开，那个男孩一脸突兀，缓过神来穷追不舍。 冯梦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吧嗒着嘴问道：“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情？”李为民停下筷子痴痴地问道。 “陪我去趟图书馆，我一直想借本书，可惜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若是有空就陪我去一趟。”她语气撩人地说道。 李为民笑着说：“你可算找错人了，我向来不爱看书，而且……”而且每次去图书馆都只为等她一个人。如果被她见着，真就不明不白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李为民的运气真是越来越背。 “你不方便就算了，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勉强别人。”她有点失落地说。 “我陪你去就是了，但是你可别报什么希望。”实在不忍心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李为民心疼地问，“晚上什么时候。” “七点半左右。”冯梦洁喜出望外地说，“到时候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你把手机号码先告诉我，我来保存一下。”李为民掏出手机，按着解锁键道，“这样方便以后联系。” 吃完饭，李为民就和她道别，独自一人回宿舍，女人总会出其不意地给李为民一顿教训，以前阿月是这样，现在的黄依依也是如此，奈何感情只会举杯消愁愁更愁，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李为民拨通黄依依的电话，听着熟悉的铃声，想起了许多和她一起的往事，若是真要分开，李为民的心中还是有几分舍不得的。 电话那头却传来方小之的声音。 “依依人呢？”李为民问道。 “她在洗衣服，你等一下，我来让她接电话。”说完耳畔传来方小之喊叫声，“依依，你的电话。” 未听到黄依依的回复，过了一会还是方小之说道：“她在洗衣服，现在不方便，让你过会再打来。” “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李为民小声地问道，虽然知道她根本不会听到。 “这次是挺生气的。”方小之直言不讳地问道，“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为民感叹道：“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你要相信我的为人，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鬼才信你们。”方小之半信半疑地说，“你们的事情抓紧时间解决，别让我这个中间人左右为难。” 挂了电话，李为民躺在床上叹息着，想着往日里她的好，说到底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直到现在，李为民的心里想的都还是她。 杨帅兴致盎然问道：“你们两个人还没有和好？” 李为民苦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她好像不喜欢我了。”李为民能深切地感受到那股嫌弃的味道，而且相当地浓烈。 “这也难怪。”杨帅揭破道，“人家都是暗地里偷情，你却光明正大方，还死不悔改，任谁都会生气的。” 李为民琢磨着他的话不无道理，当他看到黄依依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同样生气。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李为民暗弱无断地问，即使经历过种种折磨，还是不能领会爱情的真谛。 杨帅狡猾地说道：“你请我吃晚饭，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出谋划策。” “可是我晚上有事。”李为民无情地拒绝着，想起上次他出的馊主意，李为民还心有余悸。 “夜宵也行，或者先欠着。”杨帅穷追不舍地说。 “以后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一天到晚就知道敲竹杠。 “不请就算。”杨帅恼火道，“过了这个宿舍，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李为民纠结地爬到他的床上，钻进他的被窝说：“快点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等事情办妥之后，请你吃一辈子饭都不在话下。” “早这么听话才乖。”杨帅心满意足地笑道。 “乖个毛。”李为民焦急地问，“到底我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对症下药，和你刚刚认识的那个女人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来。”他枕着双手依靠在墙上说。 “怎么划清，我们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李为民脑袋乱成一团。 “那就要看你自己怎么舍取了。”他兴灾乐祸地说。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和他讲话就是这么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感情，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堵在路上问清楚到底想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粉身碎骨 从床上下来，李为民直接到阳台拨通了黄依依的电话，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李为民伪装得有点忧伤地说：“我们抽空见见吧！”最后还不忘咳嗽几声。 “晚上七点，我在图书馆等你。”她平淡地说着。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她没有直接拒绝，兴奋之余，李为民又想起冯梦洁约他晚上七点半见面，她们该不会是串通一气整李为民的吧！ 李为民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叹口气。 “又怎么了？”杨帅埋怨道，“好好的午觉都被你搅得不得安生。” “杨帅。”李为民字正腔圆地说道，“如果今晚我一去不归，记得在我的石碑上这样写，为爱而死，死的光荣，死得其所。” 杨帅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如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一定能轰动全校，五楼的高度应该能够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我死后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动不动就让我去死？”李为民生气地问道。 杨帅笑着回答着：“宿舍少一个人tm的不舒服吗，至少可以空出一张床给我放东西。” “你这个杂碎就这点出息，为了一张床就要我英勇就义？”李为民简直搞不懂他的想法。 “这叫现实你懂不懂？”杨帅语重深长地说着，搞得李为民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新人。 “我不懂，就你懂，我先睡了，别跟老子废话。”懒得跟他争辩，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昏昏欲睡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李为民才起床，而杨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人在宿舍待着就会想那种事情，很多次都情不自禁地乱来，身体着实有点吃不消，于是李为民随意地拾掇一下，洗把冷水脸，清醒之后就出去了。 寒风凉凉地吹来，吹开李为民尚未扣上的外衣，来到学校的勺湖旁的轩逸亭坐了下来，傻傻地等着黄依依下课。 湖水清澈见底，里面的金鱼数不胜数，三五成群地结伴同游。李为民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石子丢到河里，它们吓得到处乱跑。 离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为民又风尘仆仆地来到黄依依的教室门口。 时间正好，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从教室里面涌出来，方小之见李为民过来，指着人去楼空的教室说：“依依还在里头，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要心里有数，不要不识好歹。” 李为民点头道：“知道了，在这里就数你最关心我。”然而这份感情，即将走到尽头，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再多的花言巧语也换不回她的真心。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黄依依埋头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 李为民静悄悄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然后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注视着她。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刻时间仿佛定格了，从未如此认真地欣赏过这样花容月貌的她。 微启的嘴唇喘着气息，时而紧蹙的眉毛，时而舒展开，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透露着一丝灵气，不知不觉地李为民竟陶醉地恍然睡去。 等李为民醒来的时候，她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李为民傻傻地笑着，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了。 李为民漫无目的地来到食堂，点了一份盖浇饭糊乱地吃起来。原以为她原谅了自己，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空欢喜一场。 七点整，李为民准时来到图书馆一楼大厅，坐在白色的长椅上，等待黄依依的出现，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她给的唯一生机，务必承认沾花惹草的莫须有的罪名，得到她的原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经历过十五分钟的等待后，李为民还是按耐不住地拨打着她的电话，竟然关机了，李为民自嘲地笑笑。 难道这次真的要玩完了，就此变成了陌路人？ 冯梦洁抱着几本书，懒悠悠地走过来，春风满面地说：“想不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是怕你等太久，所以才提前到的。” “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看来黄依依这次是彻底地选择了放弃，李为民回过头，透过玻璃窗期盼她的出现，只可惜事与愿违。 “你想找什么书？”站在电梯门口的时候李为民问道，“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是滴书不沾的人，让我帮你找书，无异于瞎子找灯，你可不要后悔。” 她抿嘴道：“后悔倒不至于，我想找本小说，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经过阿月的一段时间熏陶，李为民对文学名篇也算小有理解。记得暑假的时候闲来无事看过这本书，其中有一段写道：真的英雄，其实不问出处。 从现在起，李为民开始谨慎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会再轻易地迷失在各种诱惑里。仿佛心中已经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 注视着跳动的显示屏，陡然间心烦意乱，以前逛图书馆都是为了黄依依而来，现如今一切都变了，从相处到结束只不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 学校的图书馆一共六层，一楼纯粹是休闲的地方，有茶楼，展厅，还有空余的木椅可以坐在上面评书畅谈； 二楼西边是有关学习方面的专业资料，西边是可以容纳两百人的小型自习室，长年累月地桌子上被密密麻麻的书本占着； 三楼便是电子阅览室，和外面的网吧无异，每逢星期天的时候机房门前的走廊大厅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好不壮观； 四楼是学校的创业基地，一般情况下没有谁愿意主动过去，听说以前有个学姐为了学长在这里自杀了，这个传说也被绘声绘色地传记了下来，一届传给一届生生不息。 记得有一次，李为民和黄依依在在自习室学习，一不留神忘记了时间，等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电梯经过四楼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为民们从里面探步出来，外面空荡一片，阴风嗖嗖。 黄依依大呼小叫地扑进李为民的怀里，听到李为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紧张道：“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比我还胆小。” 李为民气呼呼地搂着她道：“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男人。” 黄依依犹如怨妇似地说道：“既然是男人，就不该心跳得那么快。” “谁规定男人就不可以害怕了。”李为民反驳道。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从厕所里面飘来阵阵啼哭声，吓得俩个人从楼梯屁颠屁颠地跑下去。出来后浑身出冷汗，之后的几天，李为民还大病了一场。 五楼就是正宗的自习室，对它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正常情况下像李为民这样不爱好学习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除非陪黄依依； 六楼的藏书汗牛充栋，几乎古今中外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什么类型都有，只要你想看都可以从此处寻得。 第五十七章 花前月下 看着黑压压的图书，李为民有点心虚地感叹道：“你确定这里有你要找的那本书？” “我在一楼大厅的电脑上查过，只是书的具体位置没有搜索到，或是被管理员放错了位置。”冯梦洁小心翼翼地找寻着道。 “这tm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如明天我陪你去书店买一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李为民走马观花地看着，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齐全的书，学校也是用心良苦，奈何他们不懂得感恩图报，只顾花前月下。 她偷偷地在李为民耳边说：“其实我是想收藏这个版本的书，所以才特意过来找的。” 李为民用手不停地指着她，鄙视地道：“图书馆里面的书差一点就被你们这些爱好收藏的人洗劫一空了。” “就算我不这么做，还会有别人，倒不如便宜我算了。” 手机忽地震动起来，李为民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黄依依打来的，接通电话后，很小声地一边应答一边小跑出去。 “你在哪里？我的手机刚刚没有电了。”电话里传来黄依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声，想必她捣鼓了很久。 听到她的温柔细语，李为民又想起了初次见面，一阵心软，却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李为民心酸地撒谎道：“我以为你在自习室，所以上来看看。” “你赶紧下来，我在一楼的大厅等你。” “好的。”挂完电话李为民拔腿就跑，却又想起还在图书馆里的冯梦洁，犹豫着拨通了她的电话，手心直冒冷汗地说道：“我现在有点事情，急着出去一下。” 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的电流声，她没有回答李为民，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李为民不明白她的用意，即使知道也无暇分身理她。此时一刻都不敢耽误，李为民清楚地明白自己心中所爱，不管她提出怎样无理的要求，即使在李为民看来很儿戏、很无聊的，也会想方设法地满足她。 或许她的出现，只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偶尔总想寻求一点刺激。 黄依依身穿一件紫色的呢子大衣站在楼下，微风吹起她柔顺的秀发，在风中狂舞。只见她皱着细长的眉头，不断地看着手机，如此美好的画面让李为民不忍心去破坏。 李为民跑过去，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呼气吐气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那你是希望我来还是不来？”她转过身走着说。 “我tm做梦都希望能见你一面。”李为民谄媚地笑着，追上前搂着她纤细的腰说，“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这些甜言蜜语留待你以后对别人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她低着头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 李为民脑海里极力地想着说：“不记得了，不开心的事情该忘记的就忘记，何必提起伤身。” “我会，而且一直不敢忘记。”黄依依斩钉截铁地说，“第一次争吵就是因为你骗我去见了别的女孩，虽然我知道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可是我很介意，因为我在乎你才介意这些，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这个时候，李为民怎么也笑不出来声来，“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三心二意了，只管一心一意地对你。” 黄依依抬起头，泪眼汪汪地说：“可是今天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刚刚认识的那会，我以为今后守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永远是我，但是我错了。” 她哇哇地痛哭起来，李为民想帮她擦去眼泪，却又不敢上前，生怕遭到她的数落。 “对不起。”李为民站立不安地挽留道，“我和她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才是。” “已经不重要了。”她笑着带出几滴泪水说，“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了？”李为民焦急地问，“难道在你看来，这些时日的付出都不值一提吗？” “我原本应该笑着和你说分手的，却还是没能控制好情绪，在你面前又失态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在你面前要如此地狼狈。” “分手？”李为民大声地嚷嚷起来，“我不同意。”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凭什么她说分手就要分手。 “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这么在乎一个人，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小之没有把你介绍给我，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模样？” 李为民冲上前，搂着不停挣扎的她，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不是我给你的。”黄依依推开李为民道，“是靠你自己争取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我失望，我又何尝不想和你继续走下去，可惜我们并不合适，缘分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就是道不清说不明。” 她接着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忽然某一天，生命里多了一个你，我也尝试着去接受你，可惜结果却与当初所想的背道而驰。” “既然你那么想和我分开，我祝你幸福。”李为民气愤地转身离开，和她说声再见，或许再也不见了。 身后传来阵阵啼哭声，李为民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心不在焉地回到宿舍，杨帅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就是李为民现在真实心情的写照。 “你怎么了？”过了很久，杨帅走进来问，“是不是天又塌下来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像死了亲人一样。” “比这个更严重？”李为民歪着头道。 “依依不要你了？”他猜测道，“年纪轻轻床上功夫就退化了？” 李为民半开玩笑地说：“恭喜你答对了。” 他不相信地来到李为民身边，坐下问：“要不要介绍个名医给你，让你重振雄风？” 李为民生气地大吼起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 杨帅无辜地注视着李为民很久，然后把李为民从床上拖起来说：“走，我们哥俩一起出去潇洒一回。” “怎么个潇洒法？”李为民问道，现在就算是山珍海味，美女如云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我让梦月把上次那个女生叫出来陪你，她不要你是她的损失，以后咱过的更好给她瞧瞧。”杨帅对待李为民也算不薄，真是苦了他一片真心。 “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为民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同一个错。 杨帅又开始了他的谬论，滔滔不绝地道：“两个人相处，你在乎她，她就是无价之宝，你不在乎她，也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这世道谁离开谁活不下去，重要的是自己活得洒脱，千万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 道理谁都明白，只是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第五十八章 勾三搭四 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可怕，李为民找个教室随意地坐下来看起书来，心中又不知不觉地想起了阿月。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自从阿月离开之后，李为民也不知道自己心痛了多少回，数也数不清。 渐渐地教室里面的人也多了起来，李为民依旧看着窗外，把自己关在属于他和阿月的世界里，管她们爱与不爱，反正李为民是爱上了。 手机又是一阵震动，一连串陌生的数字出现在眼前，李为民犹豫着，心想：“难道是她？”然后又傻呵呵地笑着，如果她还喜欢李为民，估计早就联系了，为何等到今时今日。 手机还在继续震动着，想必打电话之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终在好奇心的趋使下，李为民接了电话。 “你是李为民吗？”电话里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李为民心里一阵舒软。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李为民狐疑地猜测道。 “我是林雅，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我在玉满楼等你。”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见不散。” 挂完电话，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响声。她为什么要见李为民，他们只不过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中午李为民还是不请自来，有人请客吃饭，何乐不为，管它什么事情，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即可。 等李为民到的时候，林雅已经点好了菜，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 李为民有点害羞地坐下来，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雅一边帮李为民盛饭一边说：“麻烦你一件事情。” 美女在旁，食欲大增，李为民笑着说：“你尽管开口，别说麻烦，即使粉身碎骨也浑不怕。” “实不相瞒，我和陈飞之间闹了点矛盾，你可否帮我向他解释一下。”她也倒是爽快，毫无隐瞒之意。随后撩发喝着汤继续道，“我从来都没有和别人勾三搭四，他肯定是误会我了。” 李为民大口地吃着饭，听她叙述之前的往事，脑海里回想着陈飞昨日种种的怪异行为，这才找到根源。 难怪他像个疯子似地对李为民大吼大叫，原来是感情出现了问题。 李为民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吞咽着口水说：“昨天我刚刚见过他，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们之间只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缘故，才走得比较亲近，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林雅眼睛湿润起来，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说着她小声地抽泣着，李为民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她，想起身帮她擦干眼泪，却又害怕别人看到，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 她接着说：“当初提分手是我不对，原本以为他会挽留，不曾想他竟然骂我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李为民把面纸递给她说：“别哭了，我答应你便是。两个人在一起吵架拌嘴是常有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听他肯出手相助，林雅破涕而笑，拉着李为民的手说：“谢谢你，额就知道找你准行。” 李为民受宠若惊，心跳加快地抽回手，花痴一样地说道：“不用客气，我愿意为你效劳。” 晚上李为民兴冲冲地找来陈飞，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和林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天中午她来找我向你求情。” 陈飞装作若不关心的样子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想起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就觉着呕心。” 他已不再是李为民所识的那个谦谦君子，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为民厚着脸皮说道：“据我所知，她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误会她了。” 他笑着凑过来说：“她说什么你都相信？不错我以前的确很爱她，相信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李为民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抬起头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表情，“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丝留念？” 陈飞哈哈大笑道：“有何值得留恋的，感情走到尽头的时候，不合适也勉强不来。” “我觉着林雅挺适合你的，能不能给彼此一次悔过的机会。”李为民受人之托，却不能忠人之事，只好委屈巴巴地劝道。 他拍着石墩吼起来说：“你tm算个什么东西，让我给就得给。” 李为民真是自讨没趣，哭笑不得起身就走，来到教室安安分分地翻阅着书本。 就让时间慢慢地带走一切，让李为民安稳地度过余生，就算没有阿月，没有黄依依，没有冯梦洁，李为民坚信他的日子依旧会过得很好。 他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更不需要别人的爱，他会善待自己的。 回到宿舍，严亮蹦跶着凑过来问道：“干嘛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你的影子。” 李为民用手指着他，尖酸刻薄地骂道：“陪你老婆逛街去了，谁让你不陪她，只能由我代劳了。” 严亮反手把李为民按在衣橱上，问道：“你要是再有半点胡言乱语，我今日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不信你就去问她。”李为民巧妙地从他身下绕出来，丢下钥匙，坐在椅子上傲睨自若地说。 严亮信以为真，掏出手机准备发短信给方小之一问究竟。 李为民跳起来，抢过他的手机说：“骗你的鬼话都能信，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缺根筋？” 他又夺过手机，得便宜还卖乖，摇晃着手机说：“我才没有你那么傻，逗你玩玩而已。” “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操。”李为民命令道，可不想再被辅导员逮到，将他们四个人单独留在操场上挨训。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逮到就逮到，只要能让我们顺利毕业就可以了。” 李为民讥讽道：“当初刚上大学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考第一，拿奖学金的，现在要求这么低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人应该及时认清现实，降低标准，不然内耗的就是自己。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 李为民无奈地摇摇头，要是在这么下去，估计等毕业挣大钱是不可能的了，上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像他这样不知道珍惜的还真不多。 第五十九章 寸步难行 杨帅拦在李为民面前，问道：“你和黄依依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两个人已经彻底地黄了。”李为民灰心丧气地说，“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 “那我就要问你了，今天早上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他小声地用手护住嘴巴，在李为民耳边问道。 李为民大惊失色地看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事情的？” “你别慌，我可没有遇到你们行好事，只是恰巧在宿舍门口遇见她了。”杨帅心似明镜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为民掐着他的脖子，不顾他的挣扎，把杨帅拖到阳台问：“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你做过什么，我就知道什么。”他洋洋得意地道。 “我昨晚喝多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眼下正为这件事情犯愁，你一向足智多谋，有什么好主意指点一二？”李为民也想确认一下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怪只怪他不胜酒力，乱了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了。 “原来是酒后乱来。”杨帅出馊主意道，“你到时候死不承认便是。” “如果我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这样决绝岂不伤了她的心。”李为民又可怜起她来，毕竟是他害了人家。 “你们两个人在外面嘀咕些什么？”贾成光自从当上舍长之后，脾气越来越暴躁，“熄灯了，赶紧睡觉，明天谁要是再睡懒觉，我直接把他扔出去。” “知道了。”李为民不耐烦地说，然后小声地警告杨帅道，“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不成。”说完杨帅做着鬼脸，极速地跑回宿舍，把李为民关在阳台上。 李为民站在阳台上破口大喊，放在以前，李为民一定破门而入。 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努力地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思前想后，还是想不透彻，索性不去想她，该来的总会来，逃避是没有用的。 次日一早，下起了大雨，四个人兴奋得在宿舍里狂欢起来，终于可以睡懒觉了，想想都让人兴奋，于是大伙不约而同地继续着美梦。 每次梦到阿月，李为民都会伤心一段时日，她只是一个过客，本不该出现的，而李为民更不该去回忆，属于李为民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的过去，一个可以把她忽略不计的过去。 门砰砰地响着，大伙同时探出脑袋，怨气冲冲，一个个都很不耐烦地骂起来。 你推我让了一番，最后还是李为民心不甘情不情愿地下床开门，并不是李为民有多么善良，只是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外面那个人是来找他的。 看到冯梦洁湿淋淋地站在外面，心里头莫名地一阵纠痛。她把手中的早餐递给李为民，含情脉脉地说：“给你的。” 李为民接过这份来之不易的早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见李为民傻愣着道：“快点进去，天气转凉了，小心感冒，我还赶时间去上课。” 李为民拉住她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连李为民都不清楚那层含义，“你等一下，我拿件厚衣服给你。” “不用了。”她婉言地拒绝道，“我不冷。”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想到她落破的样子，李为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如果她冒着雨去教室，衣服非得淋湿不可，良心上李为民也过意不去，想到这里，李为民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拿着雨伞追出去。 冯梦洁正站在门前不停地叹气，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学生，伸手出去试探雨滴的大小，然后把书挡在头顶准备冲出去。 李为民走上前，拉住她，把伞递给她说：“给你的，路上小心点。” 见到李为民，先是一愣，继而尴尬地笑着说：“你怎么来了，刚刚出门的时候我见雨不大，心想一会应该停了，没想到越下越大。” “我担心你所以出来看看。”李为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你快点去上课，若是旁人看到了不好。” 冯梦洁撑着雨伞，越走越远，最后回头笑了一下。 回到宿舍的时候，严亮正在穿衣服，见李为民从外面回来，不禁好奇地问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起床干什么去？” 李为民脱掉外套，冻得瑟瑟发抖，爬上床说：“宿舍里面臭气熏天的，出去喘口气，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 严亮洗着脸抱怨道：“我也不想，可是小之非让我陪她去图书馆。” 李为民把头蒙到被窝里小睡一下，想起几天前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呼啸山庄》，还一页未看，便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感觉一事无成的，时间也毫不客气地从指缝中流逝了一大半。 一连几天的阴雨天气将人摧残枯槁，难得的太阳终于在几天后，千呼万唤地出来。宿舍里满是脏衣服散发出来的味道，闻着让人呕心。 再过几天就是李为民的生日了，掂量着口袋中一贫如洗的生活费，纠结了起来。等确定好请客吃饭之后，烦人的事情又接踵而来，李为民一直在犹豫生日那天到底要不要请冯梦洁。 李为民独自一个人出来找饭店，逛了好几家都没有遇到满意的，失望之余不禁感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熟人真是寸步难行。 就在李为民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他，抬起头，看到秦梦月，笑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梦月指着身后的金陵名府说：“我来这里吃饭，同学今天过生日，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为民搔搔脑袋，尴尬地说：“没什么事情，闲来无聊出来走走。” 秦梦月毫不客气地拉过身后的一个女孩说：“介绍一下，我的同学韩素妍。” 李为民走上前去，悲喜交错地抱歉道：“上次的事情真的对不住，你千万别误会。” 秦梦月疑惑地指着他俩，啧啧地问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还让我在这里介绍个老半天，都不知道知会一声。” 韩素妍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一下秦梦月，“这里就数你最鬼精灵。”然后面带微笑地对李为民说，“相逢就是缘份，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听她这么说，李为民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第六十章 物是人非 事情办妥之后，李为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方小之，通知她周末过生日的事情。 “还记得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今年却已物是人非。”方小之感慨起来，只道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么久阿豪都没有联系你？”李为民心知肚明地问着，却又不清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提也罢，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方小之释怀道。 总有一天她会忘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时的他们，都不用深陷在成年往事当中，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那严亮怎么办？他对你好像用情挺深的，你何不考虑一下他？”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我已经尝试着改变了，如果还不行的话，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分手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李为民懊恼道：“早知道我就不多这个嘴了，害我现在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倒要问问你，黄依依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来，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估计就没人会相信我了。” “要是大家都不相信你，是不是应该从自身找原因了，不是我说你，你们男人没一个人好东西。” “你说的都对，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东西。” 挂完电话，李为民用手指不停地上下滑动着联系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称映入眼帘，何时他的电话簿里多了一个叫‘老婆’的人？ 李为民心慌地点进去，隐约地记得尾号是冯梦洁的，这tm又是什么时候改的称谓，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于是拨通电话问道：“你在干嘛？” “敷面膜。”听声音应该是她，只是口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她满是责备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现在有时间吗？”李为民问道，关于那天晚上在宿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敢提，“陪我出去走走。” 冯梦洁欣喜道：“那你到六号楼楼下接我。” “好的。”挂完电话，李为民换上一件青绿色的外套走出去。 鬼使神差地竟然来到五号楼楼下，李为民抬起头，眺望着黄依依的宿舍，漆黑一片。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图书馆，李为民无奈地笑着离开，火速地赶往六号楼。 她似黑暗中的一速光，照耀着四周，格外地夺目，而李为民的出现，只是为衬托她的雍容华贵。 李为民自卑地走过去，“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实在抱歉。” 她抿着双唇，柔声细语地说道：“没事，反正平时这会我也没有休息。” “随便走走？”李为民提议道。 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看上去一重重的。抬起头，望了望疏朗的树梢，没有树叶，枝头空旷。 冯梦洁微笑着对李为民说：“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说不可，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到此为止了。” “这个周末我过生日，想邀请你一起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李为民略显幽默地说着，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至少被她拒绝后，不会显得很丢脸。 “去倒是可以去。”冯梦洁停下脚步，扯着路边的枯枝，犹豫不决地问道，“只是我要以什么身份出席，别人要是问起我去干什么也好交差。” 这个问题直接将李为民打入谷底，没想到她的心机会这么重，“随便你，你开心怎么说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她调皮地叫李为民发誓，以防他说一套做一套。 李为民宠溺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我绝不反悔。” “我要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不知你同不同意？”她倒是直截了当，直接让李为民吓傻了双眼。 “这个，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李为民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那天去的人比较多，你容我考虑一下。” 她娇嗔地反驳道：“刚刚可是你红口白牙答应的，再说美女主动送怀，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事，你不会傻到拒绝吧！” “只是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好。”虽然之前就怀疑她钟情于李为民，动机不良，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李为民和黄依依分手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个时候若是说有新任，旁人肯定以为李为民是忘恩负义之徒，以后都要被别人戳脊梁骨，想来一阵心凉。 “那就当我没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说完冯梦洁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李为民，丢下他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李为民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经过再三决定，温柔地道：“我答应你便是。” 话音刚落，她就踮起脚尖，在李为民左脸颊亲吻了一下，过往的同学看后都害羞地笑着，偷瞄着他们。 李为民揉搓着她刚刚吻过的地方，一脸陶醉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夜色迷人，李为民像丢了魂魄一样，拉着她的手静静地走着，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李为民猜疑地问道：“你是不是物色我很久了，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你筹划已经的吧！” “此话怎讲？”她别过头，笑盈盈地反问道。 李为民总感觉她的出现是一场预谋，而他也渐渐地走进她设的圈套，“说说看，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以前只有爱慕之意，自从那晚之后，我的心就交给了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一片真心。”她平铺直叙地说着，却又像是一种宣示。 ‘那晚之后’四个字不停地徘徊在耳边，李为民吓得直往后退，莫不是他们真的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就怨不得黄依依责怪李为民的为人了。 “我知道了。”李为民就像她的囊中之物，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想不到人生自此之后，从一个坑掉进了另外一个坑。 不巧的是，黄依依抱着书迎面走来，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立刻低下头，飞快地从李为民身边走过。 李为民的心莫名其妙地一阵剧痛，转过头看着她孤单的背景渐渐地远去，眼角一丝泪水涌下，当初李为民若是能死缠到底，也不至于落到分手扬镳的地步。 “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冯梦洁拉紧李为民的手，顺着李为民的视线追问道。 李为民恍然如梦，手心直冒冷汗，回过神来回道：“没什么。” 第六十一章 天打雷劈 杨帅和贾成光最先过来饭店，杨帅贼眉鼠眼地凑到李为民跟前问：“你媳妇来了没有？” “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李为民不怀好意地问道。 “兄弟的老婆偶尔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杨帅一脸奸邪地笑道。 李为民把他们两个推进包间，训斥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来收拾你的。”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怕老天爷收拾，倒是某些人出门要小心，以防天打雷劈。” 李为民自知理亏，拉着杨帅的手臂问道：“梦月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杨帅摇头叹息道：“今天你过日子，聊点开心的事情，此话以后再说。” 严亮搂着方小之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进来，看着方小之一日一日地走出来，李为民也衷心地替她开心。 严亮甩开方小之，小声地在李为民耳边问道：“昨晚就说你女朋友要过来，怎么还不见踪影？” 李为民冲他拌个鬼脸说：“你急什么，她很快就到了。” 送走他们，冯梦洁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时间还早，你不算迟，还差一个朋友。”李为民说道，“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我跟你一起进去。”冯梦洁拉着李为民的手臂，说道，“我和他们又不熟，进去只会尬聊，不如等你一起。” 真怕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将冯梦洁吞咽在饥渴当中，李为民随口问道：“马上就要元旦了，准备去哪里玩？” 她和李为民十指相扣，紧挨在一起，“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你要是有好的安排，不如说给我听听。”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大老远地看到陈飞提着一个生日蛋糕，缓缓地走了过来，李为民挥手向他打起招呼。 陈飞走过来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就等你了，还好意思问。”李为民有点生气地说，“饭店都是你帮我预定的，竟然最后一个过来真不地道。” “不好意思了，临时有事给耽搁了。”他阴阳怪气地说着，转而指着冯梦洁问：“这位是...” 李为民主动地介绍道：“我的女朋友，叫冯梦洁。” “这么快就结新欢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为民转过头，看到她潮红的脸庞，把陈飞推走道：“就数你的话最多，赶紧进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地方。” 陈飞把蛋糕递给李为民说：“你们先进去，我等一个人。” 李为民傻呵呵地笑着说：“好的。”心里却很想知道他会带谁来？难道是林雅？ 包厢里的几个人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里面，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高谈阔论，见到冯梦洁，立刻安静了下来。 严亮和方小之坐在最里面窃窃私语，连头都不抬。 杨帅先开口问：“敢问这位貌美如花的美女是谁？” 大伙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方小之见她有些紧张，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说：“别理他们，一群好色之徒。” 杨帅笑着说：“我们都是好色之徒，你以为严亮就是什么好人，以后可要多加小心。” 又是一阵狂笑。 这些人平日里在宿舍胡说八道就算了，竟然不分场合，不合时宜地胡言乱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为民坐到她的身边说道：“不要理他们，饿了没有？” 冯梦洁摇摇头说：“我不饿，早饭吃的比较迟。” “那就好。”李为民把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先喝点水，等人到齐了就开始上菜。” “为民，什么时候开始吃饭？她不饿，我们早就饿坏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贾成光看着她故意说道。 冯梦洁的脸上又出现一阵红晕。 “谁让你不吃的，饿死活该。”李为民无情地说着，此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杨帅摸着光秃秃的胡须，感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人和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严亮笑起来说：“那就要问你的爸妈了，我们可不知道。” 时间早已经过了饭点，陈飞还没有进来。李为民刚准备出去看个究竟，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他走了进来。 进门后，陈飞就陪起了不是，“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他乐呵呵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林雅。 林雅把手中的鲜花递给李为民说：“生日快乐。” 李为民站起来，接过花说：“谢谢。” “现在可以开饭了吧！”贾成光不耐烦地说着。 “马上开饭。” 俗话说的好，一等价钱一等货，一千多的饭菜就是不一样。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李为民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我们先祝为民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干一杯。”方小之端起酒杯道。 李为民站起来回敬道：“感谢大家的到来，我深感荣幸……” 话还没有说完，杨帅搂着李为民，将酒杯端起倒入他的口中，“废话少说，先干为敬。” 李为民被他们灌得稀里糊涂，全身无力。他们依旧不肯放过他，莫名地有种背叛的感觉，之前在宿舍里明明说好不让李为民在她面前出丑的，可是现在一个个都弃李为民而去，满嘴胡言乱语。 空闲之余，李为民把手搭在冯梦洁的肩膀上说：“不好意思，有点喝多了，没能照顾你。” 冯梦洁关切地说道：“你也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帅见李为民偷闲片刻，端着酒杯，站起来起哄道：“你们看为民现在抱得美人归，就把我们这帮兄弟都忘记了，该不该罚酒。” “该罚。”大伙异口同声。 “既然如此，我甘愿受罚，今日我请客，不能让你们看笑话。”说完李为民连喝三杯。 刚喝完，陈飞又端起酒杯说：“为民，祝你生日快乐。”他一口气豪爽地喝完酒，倒扣起酒杯，看李为民表演。 李为民回敬他说：“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忙，估计今天这顿时都吃不到最，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酒中。” “举手之劳，你又何必这么见外。” 你来我往，数个回合下来，李为民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第六十二章 回心转意 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正下着蒙蒙细雨，大伙不禁懊恼起来。 李为民不省人事地走出来，一路上手臂都搭在冯梦洁的肩膀上，如果没有她护送李为民回去，恐怕就要睡在马路边了。 大伙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回到宿舍之后，没有人在叽叽歪歪地吵个不停，相反都很安静地倒床入睡，似乎没有精力去谈论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忙碌了几天的生日聚餐，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终结了，也不知自己的忙碌究竟值不值，早知道他们这样待他，还不如请他们喝白开水。 身体的疲惫让李为民很快就入睡。二十岁，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供李为民去挥霍？ 晚上约莫七点钟的时候，李为民才醒来，口渴的难受，胃里翻江倒海。 他们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李为民不敢开灯，害怕惊醒到他们。喝完水之后，李为民又醉醺醺地爬上床，之后便无法入睡，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另外一个人。 手机又响了起来，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它响过几次，不过当时的李为民累得实在没有精力去接电话，便任由它响了很久。 看着陌生的号码出现在蓝色的屏幕上，李为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通电话应该是阿月打来的，继而又嘲笑道：“她还会记得我的生日吗？” 犹豫了很久，李为民还是不敢接电话，害怕她看到他的狼狈。很快短信又发过来了，李为民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它看完，麻木得就像即将死亡的羔羊。 “为民，生日快乐。”点开短信，李为民看到这六个字，心里一阵心酸。 是她，真的是她。 李为民的心情顿时激动了起来，可是很快又陷进到伤痛中，就算她出现在李为民面前，就算李为民有再多的不舍，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对于李为民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有些时候李为民会想，一个活生生的人总是去缅怀死去的爱情，是否太执着于儿女情长了，如今他已经长大，不在渴望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 “我只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阿月又发来一条短信，见李为民迟迟未回复，直接打来电话，一个接一个。 李为民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接这通电话，内心矛盾到极点，却又不舍得挂断，深怕伤到她的自尊。这半年多时间来，李为民日日夜夜都在期待她的回心转意，为何到了今时今日却又不敢面对了。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她又发来一条催命短信，击垮李为民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 她为何在李为民快要将她遗忘的时候出现？ 李为民感受不到她的真情惬意，被伤过的心已经无法复原，她的爱使李为民无福消受，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即使身边断断续续地出现过黄依依和冯梦洁。 她很识趣地不再打来，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希望李为民幸福，可是失去她的李为民想要幸福又谈何容易。 李为民傻头傻脑地注视着天花板，那些有过的从前，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苦笑和泪水调和出一种死亡的味道，若是在这样自暴自弃下去，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然而等李为民冷静下来的时候，又多么希望她再次打来，就算什么都不说，就算只能看着那一连串陌生的号码，也会心满意足。 他们接二连三地醒来，严亮拍着脑袋问道：“中午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到现在头还疼得厉害。” “我也是。”杨帅耍酷地将衬衫穿上身，“为了你这个生日，我们喝得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谁要你这条贱命。”李为民嘲笑道。 说完杨帅爬到李为民的床上，将他一顿暴打，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为民装着很痛的样子，咿咿呀呀大呼救命。 “快别闹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严亮摸着空空的肚子问道，“中午吃的美酒佳肴都被吐得干干净净了。” “我还想再睡一会。”李为民蒙头就睡，不去理会他们的吵闹。 “这雨都下了一整天了，怎么还不停。”出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抱怨道。 朦脓中，手机再次响起，李为民一度以为是错觉，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这个道理。 李为民懒悠悠地拿起手机，一看是方小之打来的，顿时没有了兴趣。 她生气地说道：“你这个大忙人终于肯接电话了，我以为你死哪去了，快点下来，我买了生日蛋糕给你。”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到。”李为民丢下手机，迅速地从床上起来，洗脸刷牙，换件干净的衣服，冒着雨就出去。 灰蒙蒙的夜雨中，方小之和黄依依站在楼下，打着雨伞，对于黄依依的到来，李为民始料不及。 方小之把蛋糕递给李为民说：“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祝老寿星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松。” “就数你的事情最多，生日都过了，还买什么蛋糕。”李为民略显尴尬地接过蛋糕数落起来。 只见黄依依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颤抖地看向远处。 李为民想开口打招呼，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到嘴的话又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高中的那场生日聚会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又过了一次生日，就像方小之说过的一样，如今事事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先回去了，依依有话要对你说，你给我老实点，别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临别的时候，方小之挤眉弄眼地小声对李为民说道。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人家都主动找上门了，好歹还是女生，总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再说就算分手后，做不成恋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大家同在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苦把关系闹僵。 李为民撑着雨伞和她并排走在路上，想当初他们也是无话不说，同食同寝，分手后，再次见面却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六十三章 计划泡汤 “听说你中午喝多了，现在好些没有？”她先开口问道。 李为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应答着：“好多了，最近你还好吗？” “我们能不能别再闹了，难道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她几近哀求地说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任性，无理取闹了。” 李为民魂不守舍地拿着蛋糕，差点从手中脱落，停下来对着她说：“我们……我们怕是……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不在强人所难。”黄依依听后，错愕地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你吃晚饭了没有？” “还没有，正准备去吃。”拒绝她之后，李为民又于心不忍，毕竟他们相爱一场，谁对谁错已经都不重要了，即使分开后，心里多多少少还会顾忌她的感受，随口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听你的。”黄依依面露疲惫之意，强忍着微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吃面条才对，取其长寿之意。” 李为民取笑道：“活到六七十岁就可以了，我可不想长寿，成为老不死。” 说归说，闹归闹，两个人来到食堂，还是点了两碗鸡蛋面。 坐下后，她把面条挑得老高，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李为民由衷地感谢她，假如之前他们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变故了。 真是世事难料。 “原来你在这里。”冯梦洁全身湿透地走进来，撇着眼睛道，“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出来匆忙，手机忘记带了。”李为民心虚地解释着。 这下可如何是好，她们两个人都不是善茬，李为民心急地直跺脚，手心直冒冷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梦洁坐到李为民身边，故意挽着李为民的手臂，娇滴滴地道：“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李为民悄悄地想拿开她的手，她死活不肯松开，霸气地说道：“吃饭怎么不叫上我。” 黄依依目光呆滞地不停地挑着碗里的面条，丢下筷子起身道：“你们有事先忙，我先走了。” “面条还没有吃，不如吃完再走。” “不用了。”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一阵难过，直到李为民的手臂传来一阵疼痛，才甩开冯梦洁的手，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吃着面条。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更像是对李为民无情的鞭策。 “以后没人陪你吃饭就打电话给我。”冯梦洁面目可憎地说道，“不许再跟这些前任绯闻有任何来往，这次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知道了。”李为民懦弱地回答着，一口气吃完碗里的面条，连带着汤喝得一滴不剩。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刮着，李为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她虽面带微笑，但是李为民却能感受到她的杀气腾腾，既然她不挑明，李为民也就装起了糊涂，道：“明天带你去青龙山怎么样？” 她冷不防地亲了李为民一下，问道：“这是在赔礼道歉吗？” “随你怎么想。”和她在一起有种措不及防的感觉，她总是神出鬼没地，说不清是好是坏，既然决定和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要好好地善待她。 李为民已经辜负了黄依依，不可再辜负她的一片好意，不管这段感情能走到何时何地。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或许这就是天意，他们的第一次约会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完美地谢幕了。 李为民在食堂吃着午饭，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提前做好攻略，可是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多云转晴的，谁料下起了大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天气预报的话你也信，再说这也不能怪你，来日方长，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她善解人意地回道，“我只在乎跟谁在一起，至于做什么都无所谓。” 一时间李为民竟如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不敢给她太多的承诺，害怕有朝一日伤害到她。就像黄依依说的一样，如果李为民不爱她，当初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她。 “吃过饭有何打算？”李为民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却巴不得回宿舍睡觉。 “我们宿舍几个人说要去唱歌。”冯梦洁无奈地说道，“实在不行，我一个人去找她们。” “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李为民正在为昨天的事情忏悔，此时一定要顺着她的意思才行，“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可以。”冯梦洁喜笑颜开地说道，“她们早就想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她们通报一声。” 李为民点点头，心想：你开心就好。 吃完午饭，他们一起去学校的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带过去，初次见面空手总归是不好的。 来到卡拉ok门口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额头直冒虚汗，李为民站在门口打起退了堂鼓。 “第一次见面，她们不会为难我吧！”想起杨帅第一次去见秦梦月的室友，被整得很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只要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冯梦洁笑着道，“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再说我怎么会忍心让她们欺负你。” 推开门，冯梦洁先走进去，打起招呼：“各位安静一下，给你们隆重地介绍一个人。”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不是你的男朋友？”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动人心魄的笑声。 “你们不要一惊一乍地，我又不是没有提起过他。”李为民跟在冯梦洁的身后，审视着包间里面的几个人，面带着微笑点头示意。 她们听后，哄堂大笑，李为民也附和地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可是我们宿舍的第一任姑爷，让我仔细地瞧瞧。”刚刚一直唱歌的那个女孩走过来，染着淡红色的头发，带着蓝色的美瞳，像极了芭比公主，上前推开冯梦洁道，“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迷得小洁神魂颠倒的。” 对于姑父这个称谓，李为民欣然接受，解释道：“你取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第六十四章 帅气逼人 坐在沙发上一直未出声的两名女子，其中一个通情达理地说道：“她一向都这样口无遮拦，你别太在意。”转而又数落起她，“南儿，你别吓坏了人家。” “他就这么不经吓？”原来她叫南儿，名字确不如其人，只见她反驳道，“果真这样不如散了算了。” 冯梦洁安排李为民坐下，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南儿比较任性，总喜欢瞎起哄，她应该别无他意，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李为民苦笑着说：“不碍事。”又嬉皮笑脸地对南儿说，“正好我们宿舍还有一个单身汉，有空介绍给你认识。” 南儿听后窃窃自喜地问道：“他也像你这么帅气逼人吗？” “他比我帅气多了，实不相瞒，我在宿舍一行人中，长相排行最末。”李为民谦虚地回道。 南儿越过其余的两个人，来到李为民身边，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赶紧把他介绍给我，小女子此生最喜欢帅哥了。” 冯梦洁生气地说道：“你再这样没完没了，我们就走了。” “你走可以，不过他要留下来。”南儿倒是不拘谨，直接上来挽着李为民的胳膊。 李为民感觉自己不是进了歌厅，而是进了狼窝，一个个都色眯眯地打量着李为民，浑身不自在。 “玩笑不能乱开。”一直很安静的女子，又替李为民解围道，“小心小洁揍你。” “谁要是胆敢抢走我的男朋友，我一定跟她死磕到底。”冯梦洁牙咬得咯吱响，握着拳头不甘示弱。 李为民笑着搂着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是没那么容易被抢走的，这辈子死心塌地跟定你了。” 冯梦洁害羞地低下头，拈花微笑道：“谁要你死心塌，你只要不朝三暮四就行。” “这个要求太低了。”安静的女子挽着身旁的女子道，“男人就应该有始有终，始乱终弃的都不得好死。” 李为民吓得胆汁都出来了，这是在给他下下马威吗？ 女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初次见面，你别吓坏了人家。”说完她们两个人互相打闹着，紧紧地搂在一起，这场面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 “你想唱什么歌？”冯梦洁拖着下巴，搭在李为民的肩膀上调皮地问道，“我来帮你点歌，她们一个个都是麦霸，你千万不要跟她们客气。” 李为民深怕颜面扫地，千辛万苦树立起来的谦谦君子形象功亏一篑，自谦道：“我只会鬼哭狼嚎，能有机会听这么多美女一展歌喉，那真是我的荣幸。” “小洁，你男朋友的嘴是不是抹了蜂蜜？”南儿凑上来问道，“要不要让我替你检查一下。” 李为民吓得直往后退，冯梦洁瞥眼道：“他乐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南儿三步并作两步地移到李为民身边，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为民被问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作答，说句心里话，美女索吻当然不介意，“我还是坦白从宽，中午确实喝了一点蜂蜜茶，检查倒不至于。” 她们这是合起伙来试探李为民的忠诚，所以李为民一定要不为所动，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不然这份感情又要无疾而终。 两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女孩，当仁不让地唱起《广岛之恋》，熟悉的旋律响起，她们两个人你一眼，我一眼地眉目传情，让李为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整个下午，都被要挟在她们四个人的轮番轰炸之下，耳朵几乎失聪了，沉迷在胭脂粉中久了，脑袋昏昏欲睡。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一一和她们道别之后，冯梦洁挽着李为民的胳膊，跳起来亲着李为民说：“谢谢你陪我一整天。” “应该的。”李为民抚摸着她的纤细玉手，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你回去之后，记得帮我问问那个比你还要帅的帅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交往？”临走的时候，南儿又追上来提醒道。 李为民尴尬地点头道：“好的，回去之后，我立马帮你搭线。” 她毫不避讳地上前，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为民弓着腰一直往后退宿。 冯梦洁扯开她道：“你不要太过分，适可而止。” “这么小气？”她嘟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梦里都喊人家的名字。” 冯梦洁气得直跺脚，“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李为民辛辛苦苦地追求阿月一年都没有结果，追求黄依依更是用足三个月的时间，而她只是和李为民见过几次面，就轻而易举地将李为民收入囊中。 “你一个人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冯梦洁面露不舍之情，“你给我老实一点，要是被我发现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知道了。”李为民笑着说道，今日算是见识到她宿舍里面的几个人，个个牙尖嘴利，又岂敢造次。 原来爱情不止两个人相处这么简单，李为民要极力地融入到她的朋友圈，而她也要适应李为民的生活圈。 分开后，李为民一个人走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身影作伴，又再次想起阿月，走过千山万水，到头来还是心系于她，而今李为民虽已找到一心待他之人，却无由地惆怅起来。 不知不觉地拨通阿月的电话，原来自始至终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她，即使她做过对不起李为民的事情，也心甘情愿地选择去原谅她，人永远都是这样。 “为民，是你吗？”分开时间久了，他们之间明显地生分起来。 “那天生日，我喝多了。”李为民解释道，“后来一直想给你回电话，又担心你不方便。” “你在那边还好吗？”阿月轻声细语地问道，少了许多以前的娇气和不谙世事的少女情怀。 “这里一切都好，只是我还是比较怀恋以前的日子。”李为民声音哽咽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阿月安慰道，“我也时常想起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人总要学会长大，学着去面对各种挫折。” “《乱世佳人》那部电影，我一个人看了很多次。”李为民遗憾地说道，“下半场我一直舍不得看，想留着和你一起。” “好的。”阿月爽快地答应道，“我有事先挂了，有空在联系。” 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李为民以为做了一场梦，却看到通话记录清楚地显示着阿月两个字。 第六十五章 纸上谈兵 贾成光一个人在宿舍，桌子上满眼望去都是谈情说爱的小说，这也是他除了游戏之外唯一的乐趣，按道理来说，他已修炼半年有余，恋爱之术也该有所长进，为何迟迟还不能脱单？ 正好借此机会，把南儿介绍给他，考察一下他的实战成果，也算一举两得。如若不然，每次见到南儿不免又要被她左拥右抱。 李为民来到他身后，趴在椅子上，指着他的那些破书，问道：“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一天到晚看这些书是没用的，爱情需要的是实战经验，而非纸上谈兵。” “又是哪家姑娘看中你，你相不中人家，就想把包袱甩给我？”他酸不留几地道。 “你以为我是金银珠宝人见人爱啊，什么女人都能跟我扯上关系，亏你想得到，我可是好心帮你牵线搭桥，若是你实在为难就算。”李为民甩着膀子懒得理他，真是不识抬举。 他见李为民动真格，不像在开玩笑，站起来扶李为民坐下，赔笑道：“和你家那么相比样貌如何，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给我一一道来，我可不想捡你的破鞋穿。” 李为民火冒三丈地起身想揍他，是不是看书看傻了，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怎么一谈到感情之事就像差根筋一样。 “长相不用担心，有我替你把关，配你这个大傻帽还是绰绰有余。”李为民说道，“她是梦洁的室友，又知根知底的。”虽然行为不太检点，略显放肆，一言不合就喜欢抱男人。 贾成光欣喜道：“长得标致就好，其余的不足我都可以接受，我最难忍受的就是东施效颦了。” 李为民吧嗒着嘴，一脸的不屑，西施长何模样，李为民不清楚，但是南儿相貌绝对不在冯梦洁之下，目测身体更是百里挑一，“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张罗此事，事成之后有何奖赏？”这等喜事，李为民肯定要捞点好处费，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绝不可不干。 “事成之后，你的伙食我全都包了，一直到放寒假怎么样。”这家伙够仗义的，为了女朋友真是下了血本。 一个已经上了贼船，另一个正在上贼船的路上。 熄灯后，躺在床上李为民绕着弯子发短信给冯梦洁：“下班了没有？”绝对不能让她看出蛛丝马迹，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她回复道：“刚下班回到宿舍，下午实在不好意思，她们太闹腾了。” “没事，那个南儿是不是真的想找对象？”李为民旁敲侧击地问，像她那么优秀还一直单怎么都说不通。 “她现在确实单身，有合适的你就帮她介绍。” “贾成光怎么样？你也见过的，他人还不错。”李为民积极地推选他们宿舍唯一的单身汉。大家都是一片好心，就不知能不能办成好事了。 “我来帮你问问，事在人为，成与不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冯梦洁和李为民一样也是热心肠，只要他们两个人都同意就好，别到时候剃头挑子一头热，伤了谁，李为民夹在中间都难做人。 “他们都是怎么议论我的？”李为民担心地问道，“有什么不足之处尽管提，我一定全力以赴查漏补缺。” “几乎可以打满分了，尤其是南儿那关，你过得相当满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得意得太早，你在我这边还没有过试用期。”她故意卖关子地道。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转正？”李为民试探性地问道，转正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夜不归宿，双宿双栖了。 “自己猜，这种事情不许问我。”听语气一脸的傲娇样。 “虽然我不敢轻易地承诺白头偕老之类的话，但是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一定用心待你。”刚打完这句情深意浓的话，还没来得及按发送键，手机第一次黑屏了，想想胸无点墨的工科生，能想出这么句话，想必也是情到深处爱意浓。 “杨帅，把你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李为民冲阳台上喊道，杨帅早晚各洗一次头，常年来风雨无阻。 “怎么了？”他满头泡沫地探出脑袋，睁不开眼地问。 “我的手机好像没电了。”李为民说道，折腾一整天，回到宿舍都忘记给手机充电了，这脑袋一天不如一天，真是岁月催人老。 “在我的桌子上，你自己去拿。”他使劲地搓着头皮，隔着玻璃都能听到令人头皮发痒的声音。 李为民披着外套，冒着严寒从床上起来，拨通冯梦洁的电话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见面再说。” “好的。”挂完电话，李为民把手机塞给杨帅，拍着他的屁股问：“你和梦月怎么回事？” “这还不都怪你。”杨帅提起此事就是一肚子气，用冷水死命地往头上浇。 “怎么怪起我来，你这样洗头小心得偏头痛。”李为民也一头雾水，这些时日以来，都未曾见过秦梦月，何来怪李为民之说。 他随手打开手机里面的一张照片，递给李为民说：“你自己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李为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怎么是那晚路灯下冯梦洁亲吻李为民的照片。 “你小子跟踪我？”说完李为民佯装把他的手机从阳台上扔下去，“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准备替它收尸。” “纯属意外。”杨帅拉着李为民的手，紧张地解释道，“那日我送梦月回宿舍，赶巧遇见了刚刚那一幕，就随手拍了一张，本来想日后敲你竹杠的，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话怎讲？”李为民饶有兴趣地问。 “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知你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能有这么漂亮的女生投怀送抱。’她就吃醋了，非说我对你家那位有非分之想，说以后宿舍聚餐有她没她。” “我看她说的一点都不假，你看你们昨日看梦洁的眼神，一个个直勾勾的，我恨不得拿筷子戳瞎你们的双眼。” “少见多怪，一群人只有贾成光两个眼珠子差点跳出来，哈喇子流了一地，他现在是寂寞难耐，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洗完头发，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寂静如墨的校园。 “你们两个人聊天归聊天，就不要扯上我了。”贾成光耳朵倒是灵光，好话坏话都逃不过他的一副顺风耳。 “为民说你对她女朋友有非分之想，是不是这样？”杨帅也是不折不扣的损友，心里永远都藏不住事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贾成光把书捂在脸上感叹道，“再说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去挖墙脚，你放一百个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本身你就去追。”李为民自鸣得意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杨帅从床上一个翻身下来，“那我们三个人明日一起去找她。” “你是想见梦洁还是别有企图？”李为民打趣道。 他拼命地点头道：“都有，都有。” “你们说归说别叫上我。”严亮刚刚和小之通完电话探出脑袋道，“一个小之就够呛了，再来一个我怕身体吃不消。” “吃不消我替你上，反正我身强体壮，正愁有力没处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杨帅每次提到这些话题，都有一箩筐的用词，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六十六章 阅男无数 机械制图课上，任凭老师在上面讲得呕心沥血，学生们坐在下面丝毫不动心。 睡觉的只管一头思想地做美梦，讲话的激动起来的时候声音几乎覆盖整个教室，玩手机的更是整节课不见抬一次头。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好学求上进之人，且看前三排的学生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中午约南儿一起出来吃饭，小光这边没有问题。”李为民趴在桌子上，发了一条短信给冯梦洁。 “她这边应该也没问题，不如中午在食堂门口见。” 贾成光听说要见南儿，比李为民上次见黄依依还要隆重，不知情的还以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都是过来人，何必装深沉。 见到南儿，李为民把她拉到一旁，指着贾成光问：“怎么样，是不是比我还出色，关键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保管你以后说一不二。” 南儿撇嘴道：“可惜我只喜欢你这一类型的。”说完她就上前意图不轨。 李为民躲开她道：“你tm的千万别乱来，大伙都看着呢！中午你们一起吃个便饭，互相留个电话号码，方便以后联系。” 南儿扭着小蛮腰，站到贾成光身边，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说对我有没有感觉？”这架势比起冯梦洁当初追求李为民还要主动。 贾成光平日里在宿舍哼鼻子冷眼睛的，这次见到南儿，竟然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扭扭捏捏地像个姑娘，最后竟然把李为民拉过来做挡箭牌。 “他只对你有感觉。”李为民转身看着贾成光，心想：这怂包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贾成光朝李为民竖起大拇指，坚定不移地看着李为民说：“是的，他只对你有感觉……不，是我。” 李为民吓得即刻抽出身来，这场面倒像是李为民和南儿在相亲，“那你们自己聊，我就不掺和了。”说完冯梦洁挽着李为民的胳膊离开，留下他们两个人也懒得理他们的生与死。 “你说他们两个人能成吗？”吃过饭，走在回去的路上，李为民担忧地问道。 “够呛。”冯梦洁分析道，“据我对南儿的了解，她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所以我才迟迟不带你去见她们。” “我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我怎么不知道？”李为民反问道，想不到她们空闲的时候，还喜欢给男人分文别类。 “你别蹬鼻子上脸。”冯梦洁教训道，“以后没有第三者在场，你们不许私下见面。” “我又跟谁见面了？”李为民真是冤大头，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他的身上，以为黄依依喜欢胡搅蛮缠，没有想到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懂的。”她意味深长地道。 “我不懂，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李为民是真的不懂，一天到晚一个个都tm跟成了精似地喜欢打哑谜，李为民又不是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贾成光像霜打的茄子，站在宿舍的走廊上，等李为民归来。一见到李为民立马拉着他问长问短。 李为民止住他问：“情况怎么样，说重点。” “不容乐观。”贾成光垂头丧气地说道，“她一丁点都不喜欢我，倒是对你情有独钟，一直在问你的事情。” “她直接拒绝你了？”李为民疑问道，论贾成光的长相，拉出去随随便便都能拔得头筹，怎么在她这里偏偏就不过关。 “这种事情还要直说，心里早就感觉到了。”贾成光沮丧地道，“我那些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再说有没有感觉，我心里能没点数。” “恋爱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李为民安慰道，“想当初我追黄依依的时候，不也用了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可惜最后相处还没到一个月就分手了。” 李为民心里苦，又能向谁诉说，遇见的都是不喜欢的，喜欢的却又拒李为民于千里之外。 “好歹你现在还有一个冯梦洁，而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贾成光初次相亲就遭遇这样的打击，真怕他心里留下阴影。 “等会我们哥几个帮你筹划一下，决不能任由她欺负你。”李为民斗志昂扬地说，“那我接下来的伙食费还给报销吗？” “你要是能帮我搞定她，别说一学期，就是一年的伙食费我都给你承包了。”这家伙真够大气的，就是为了伙食费，不成功也要成仁。 晚上他们四个人筹划了很多追求南儿的方案，不过最后都被李为民一一地否决掉。 依她的性格来看，南儿应该阅男无数，不会像普通的女生那么容易得手，一定要有亮点能吸引她的眼球，让她为之心动。 可惜他们在贾成光身上找了一个晚上，发现除了帅这个优点之外，全是缺点，只能爱莫能助，全凭天意了。 自从他被南儿拒绝后，一天到底追着李为民问：“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我tm到底哪一点不如你。” “你哪里都比我强，但是感情讲究的是缘分，她不爱你是她的损失，你一定要发愤图强，找个比她好千倍万倍的女子。”李为民总是这样安慰他，希望他尽快地恢复正常，不要质疑自己。 如果当初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打死李为民都不会多这个嘴。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每天接送冯梦洁上下班，已经成为李为民必修的功课。 “你在想什么？”冯梦洁掐着李为民的手臂，问道，“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为民缓过神来，找不到搪塞她的理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最近一直为贾成光和南儿的事情操心，都快被他们两个人烦死了，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南儿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喜欢拉上你。”冯梦洁怨生怨气地说道，“害我都没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小光这个人样样都好，就是在感情这方面始终不开窍，能帮他促成这段姻缘，我们牺牲一点也值得。”李为民安慰道。 “关键是要奏效。”冯梦洁目前为止对南儿也是一肚子意见，“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地恩恩爱爱，我们倒好，总是四个人同行。” “再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们现在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今年元旦就我们两个人去爬山可好，上次说去也没去成。”李为民提议道。 “好的，我正愁放假没有去处，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南儿。”临别的时候冯梦洁总喜欢亲他一下，美其名曰，“我只是想让你适应有我的生活，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忘记我了，希望你能借助这个习惯找到我。” 第六十七章 一席之地 还未走远，南儿就像往常一样跑了过来，毫不避嫌地挽起李为民的手臂，“又送她回来？” 李为民拿开她的手，反感地骂道：“你每天都在这里蹲点守我，到底累不累？事先申明，我可是有妇之夫，你别对我想入非非。” 南儿不屑地说道：“瞧把你自恋的，当初要是我先下手，哪里还有她的事情。” “暂且不管她的事情。”李为民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话尽快说，这四周都是你们的地盘，要是风言风语传到小洁耳中，你和我就要自求多福了。” “你以为我真怕她不成，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南儿耍着小性子道。 “你是不怕她，可是我怕。”李为民哀求道，“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以后别在缠着我了，放着好好的贾成光不要，你要折磨我到何时。” “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他，你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一提起贾成光，她就满身的怨气，两个人一定结下了深仇大恨，不然不会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我会替你转告给他，让他尽快另谋出路，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他能这样想最好，也省了我不少事情。” 走到男生宿舍楼下，南儿挥着手和李为民道别：“忘记告诉你一声，你那个被别人亲吻过的脸，我可不稀罕。” 李为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他们再也不见，就算被猪亲，李为民都不想跟她不清不楚。 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兄弟和老婆一起背叛，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元旦那天，下起了雪，洁白的一片仿若童话里的世界，李为民情不自禁地陶醉在这漫天的雪地里。 学校门口依旧冷清清的一片，此刻大伙都躲在被窝里安睡，而李为民却不得不早起，只为她的一句话。 爱情是美好的，而李为民却被爱情折磨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究竟是对是错。 “为民，是你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精灵降落人间，带来阵阵喜悦。 刹那间，李为民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疾风任意地肆虐着。 “阿月？不会是真的，一定是错觉。”李为民在心里默默地说，不敢相信她的出现，更不敢转身求证。 直到她走过来，拉着李为民的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李为民说：“太好了，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李为民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每次在梦里见到的一样，她如此地美丽动人。 待李为民醒悟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她。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站在李为民面前。 “好久不见。”李为民一脸懵懂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小之。”她激动地说道，“没想到竟然先遇见了你。” 狂风狠狠地打在脸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半年未见，她成熟了很多，已然褪去少女时期的稚嫩，李为民却还像孩童时一样，只要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阿月用手轻柔着李为民的脸蛋，顺手抹去不知何时滴落下来的雪花，“你怎么还哭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李为民喜极而泣，躲开她的眼神说：“你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中午喊上小之，我们一起吃饭。” “恭敬不如从命。”阿月说道，“我先进去找小之，那就这么说定，中午不见不散。”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如果他们当初选择在一起，结果又会怎么样？ 阿月，一个在李为民心中无人撼动的存在，永远都为她留了一席之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回到李为民的怀抱。 “怎么了？”冯梦洁走过来，拍着李为民的后背问，“喊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李为民缓过神来，看着她冻红的耳朵，心生疼惜之情，握着她的双手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 她摇摇头道：“我不冷，你看你眼睛都冻红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也刚到一会，快点走吧！”李为民牵着她的手一路同行。 整个上午，李为民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陪她爬山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 冯梦洁问了好几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实在不行就下次再来。” “青龙山的雪景远近驰名，难得被我们遇上，怎么可以错过，我在坚持一下。”阿月的出现，打破了李为民沉静多时的心结。她就像一场梦，一场李为民做了千百回的梦，梦醒之后留下来的只有心痛。 山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湖水，上面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四周的树木被雪换上新装，看起来耀眼无比。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欣赏这场初雪带来的美景。 “真没想到学校周围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色。”冯梦洁张开双臂，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可惜在我们老家，一年到头都看不到雪。”说完她蹲下身，抓起一把积雪，搓成一个雪球，丢向湖中间。 “那你借此机会一定要好好看上一番。”此情此景，李为民仿佛在哪里见过，那山，那湖，那人都是如此地迷人。 冯梦洁追上李为民，挽着他的手臂，道：“你说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好不好，我真担心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傻孩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李为民笑道，“只可惜我们还要回去上课，不然走上个三天三夜都行。”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冯梦洁心满意足地不顾众人的目光，亲了李为民一下，“这三天的时光，足够我回味一生了，就算你离我而去，我也毫无怨言。” “突然怎么了？”李为民以为她又开始发神经，疑惑道。 “有感而发，你不要管我说过什么，就当听的废话。”她把头埋进李为民的臂弯，接着道，“有机会我们在这里搭个帐篷住上几天怎么样？” “可以。”李为民一本正经地回道，“只要不被巡山的人撞见，住一辈子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下山之后，又开始反悔起来。”冯梦洁娇嗔道。 “只怕你到时候会反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李为民时常不能理解她们的想法，调皮的时候一个模样，安静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模样。 第六十八章 火眼金睛 逛到一半的时候，方小之打来电话，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记得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知道了。”李为民小声地责备道，“阿月来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做个准备。” “你小子是不是对阿月还恋恋不忘？”方小之声如洪钟，满腔怨气地问道。 李为民本能地捂住手机的听筒，担心冯梦洁听到不该听的，八成她已经听到了，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小洁在一起。” “那你中午和小洁一起过来。”方小之笑嘻嘻地道，“我顺便叫上严亮一起，让他过来帮我提东西。” “你这是丑媳妇见娘家人的节奏？”李为民也不忘损道。 “你tm少给我贫嘴，中午川江人家江南厅见，千万不要迟到，小心我削你。” “知道了。”李为民叹息道，她何时才能顾忌一点女子形象，只是苦了严亮，终日面对这样的女人，想必被欺负的够惨。 挂完电话，冯梦洁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打来的？” “小之，让中午过去一起吃饭。”李为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有个高中时候的同学放假过来玩，正好借机聚一下。” “就是早上那个女生？”冯梦洁未卜先知地问道。 李为民一脸突兀地看着，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甚至怀疑她在李为民的身上是不是安装了窃听器。 原来整个上午冯梦洁都在演戏，更是说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早就有所感应。 李为民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早上见你之前，你那么投入地看着她的背影，当然不会发现我的存在。”她漠不关心地说道，“我只看到一个背面，以为是个过路人就没多问。” “为什么不问，只要你问了，我一定会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免得你又胡思乱想。” 冯梦洁摇摇头道：“何必多此一问，谁都有过去，又不是只有你有。” “难不成在此之前，你也有喜欢的人？” “暗恋过几个，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直到遇见你，我才敢下手。” 李为民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我一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事实胜于雄辩，我要不就不出手，出手就一定要手到擒来。” “原来我只是你的一头猎物。”李为民有些不悦道。 围着山路逛了一圈下来四肢无力，来到饭店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正在里面有说有笑。 进门的时候，李为民习惯性地松开冯梦洁的手，推门而入。坐下来之后，指着她介绍道：“我的女朋友冯梦洁。” 阿月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阿月，他们正在说你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估计他们又要添油加醋一番，只为把故事说得惟妙惟肖。 冯梦洁挽起李为民的手臂，说道：“难得过来一次，你一定要逛逛这里的山水。” “那是自然。”阿月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话倒是多了几分。 “偏偏遇上了下雪。”方小之惋惜道，“不然就可以去爬山了。” “那你们下午有何打算？”李为民提壶倒茶问道。 “准备带她去游乐场转转。”严亮问道，“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人多也热闹。” 冯梦洁面露不悦之色，拒绝道：“前几天圣诞节，班级组织活动的时候刚刚去过一次，我就不去了。”说完她又对李为民说，“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正好借此机会一起去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李为民只记得在圣诞节的晚上，她送了一个苹果给李为民，随口抱怨过此事，却没想到她如此地心细，都记在了心里，“你不去，我也不去。” 方小之用手指着李为民骂道：“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至我们于何地，难道你不知秀恩爱死得快？” “你就不要取笑他们了。”阿月阻拦道，“你自己不也是张口闭口严亮长严亮短的，深怕别人抢走你的严亮似的。” “我什么时候长长短短说个不停了？”方小之反驳道。 “这个就要问严亮了，我们外人又怎么知道。”话语刚落，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满眼看去都是淮扬风味，李为民道：“难得小之有心，还记得你不吃辣。” “只怕是某人自己记挂着拿我说事而已。”方小之的嘴上功夫不亏了得，丝毫占不到便宜。 “印象中，川菜馆都是以麻辣为主的。”冯梦洁不解道，“何时饭菜换得如此清淡了。” “这家店的厨师我认识，所以特意关照了一下。”方小之志满意得地炫耀道。 阿月拿起筷子尝试道：“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口味了，难得你有心了。” 李为民夹了一道菜给冯梦洁，说道：“你也尝尝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菜。” “好的。”吃完放下筷子，冯梦洁品评道，“这种清淡的口味，着实不适合我，你们吃得开心就好。” “我让服务员上点辣油碟，你蘸着吃。”一顿饭吃得李为民惊心动魄的，忙前忙后，到最后饿着肚子走了出来。 “我先送小洁回去。”李为民撑着雨伞道，“你们到学校对面的站台等我就可以了。” “好的，你抓紧时间，别磨磨唧唧的让我们久等。”严亮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为民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难得感受不到气氛的异常？还在这里火上浇油，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 离别的时候，李为民又撒娇地问道：“你真的不去？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宿舍，还是一起过去吧！” “你们老同学聚会，我去干嘛，免得到时候又碍眼。”冯梦洁话中带刺，紧锁着眉头道，“你赶紧过去，免得让他们久等。” “上次和同学去当然索然无味，这次我亲自陪你，都不过去？”李为民拉着她的手问道。 “你真啰嗦。”说完她推李为民出去，转身进了宿舍。 送走她后，李为民的心里一阵凄苦，默默地想着，他到底是希望她去，还是希望她不去？ 第六十九章 烂醉如泥 “你女朋友挺好看的，想不到你的眼光这么独到。”坐在车上，阿月贴在车窗上安静地说道。 “哦。”李为民静静地注视着她，不敢多说一个字，深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飞过，“你和小天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阿月笑着撩起额头的碎发，故作坚强地道，“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到哪里都无牵无挂。” 可是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会想找个对象，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总想尝试另一种生活。 走进游乐场，一座座美丽的城堡出现在眼前，仿佛走进了童话世界。 第一个选择玩的项目便是飞越极限，一行三人走进一座圆形球状的屋子里，坐到安全椅上系好安全带。这时警报声响起，周围的灯随之关闭，他们的冒险之旅便开始了。 眼前的大屏幕渐渐地亮起来，伴随着屏幕上呈现的景像，安全椅带着他们做攀升或俯冲。 一开始他们犹如坐在飞机里在云间穿梭，不一会眼前又是一片森林，直冲过去，眼看就要碰到树尖的时候，吓的在场的众人“啊”地一声尖叫。 阿月紧张地握起李为民的手，两个人手心直冒冷汗，飞机又忽的拉升，就这样掠过树稍爬上来。 还没等缓过神来，眼前又出现了一座座雪山，飞机直冲着雪山撞去，眼看就要撞上，飞机忽的一转，从山涧的峡谷间穿了出来。 紧接着眼前又出现了美丽的城市，带着他们从法国的埃菲尔铁塔间的空隙中穿过，从美国的自由女神像的身旁掠过，从xz的布达拉宫上空飞过，从bj的皇家故宫游出。 顺着铁路线他们又来到了泰安，穿越岱庙，从泰山之巅飞过，完成这次神奇之旅。 接着他们走进海螺湾，这是一座外形像大海螺一样的房子，里面高高的屋顶上画着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就连四周的墙壁上也满是大龙吓、大螃蟹、大章鱼等。 前方宽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电影，他们紧挨着坐在椅子上，带上眼镜，只见一只大螃蟹把它的钳子慢慢地伸到李为民的眼前，猛地一夹，吓的李为民赶紧往后仰。 这时一条大章鱼也来了，看起来非常生气的样子，章鱼用它的触角把螃蟹紧紧缠住，又高高举起，然后使劲一扔，直冲他们飞来。 李为民和阿月大声叫了起来，周围的人们也大声惊呼着。 随后一群可爱的小鱼，从珊瑚丛中游出来，游到李为民的面前，还吹起一个个七彩的小泡沫。李为民忍不住伸出手来想和小鱼握手，可是怎么也捉不住它，把眼镜一拿开，原来小鱼还在遥远的大屏幕上。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他们就从游乐场里面筋疲力尽地走出来，一个个累得够呛。 “晚上去吃火锅怎么样？”李为民意犹未尽地说道。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阿月满脸倦意地回道，“晚上我和小之随便吃点，就不要破费了。” “这么快就要走？”李为民有点不舍地问道，“明天几点的车票，我去车站送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阿月笑着说，“等今年寒假回去，我们这帮老朋友在聚一聚。” “好的。”李为民和方小之异口同声地回应着。 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李为民整个人都累垮掉了，全身乏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自从阿月出现之后，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出现在李为民的脑海，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因为还有很多值得去怀念和挽留的东西。 打开手机，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署名都是冯梦洁。最下面还有一条短信，也是她发来的：“回来了吗？” 李为民一刻都不敢耽搁，回了电话过去。拨打几次都无人接听，思来想后这个点她可能正在上班，或许不方便接电话。 心中却有一种预感事实并非如此，李为民拨通南儿的手机问道：“你知道小洁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只是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她调皮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快点告诉我。”李为民发疯似地怒吼着，那种即将失去的痛苦，令他不能自控。 “我们在玉满楼喝酒。”她声露醉意地说道，“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今晚我们就跟别人走了。” 李为民急忙起身，不顾身体的酸疼，健步如飞地来到玉满楼。只见她们四个人并排蹲在路边呕吐不止，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地说些闲言碎语。 李为民充耳不闻地跑上前，扶着冯梦洁责备道：“无缘无故地怎么想起来喝酒？” 只见她甩开李为民的手，骂道：“李为民，你tm不是个东西。” “对，你不是个东西。”她们三个人前后不一地附和道。 眼下她们一致对外，李为民当真是百口莫辩，“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冯梦洁趁李为民不备之际，猛地推开他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你算个老几。” 李为民不顾她的胡搅蛮缠，强行拉着她回去。 “你们能不能回去？”李为民扶着冯梦洁，还不忘转过身，问剩余的三个人，一个个都不叫人省心。 南儿摆摆手道：“你先送她回去，再来接我们。” 雪还在下着，细细的犹如盐一般洒落在地上，也洒在李为民愈合的伤口上。天气很冷，尤其是酒后，李为民脱下外套披在冯梦洁的身上，任凭冷风在自己的身上撕杀。 背着她，吃力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她却不识好歹，一路上都在骂李为民：“你不是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好好好，我不是东西，我对不起你。”李为民安慰道，心想他本来就不是东西，随她怎么骂。 冯梦洁发神经似地揪着李为民的头发，头顶传来一阵巨痛。原来女人疯起来的时候都这么可怕。 好不容易把她们安顿好，李为民的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汗水还是雪水。 第七十章 自欺欺人 “李为民，你好狠心，让我一个人站在外面挨冻，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以前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对我视而不见？” 只见眼前的阿月满身是血，皮肤就像枯死的树皮，瞳孔凹进去恐怖得吓人，北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笔直。 阿月可怜地伸出双手，向李为民扑了过来，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好冷，李为民，我真的好冷。” 李为民突然惊叫了起来：“不要，不要。”闭着眼睛，鬼哭狼嚎，双手不停地挥动着，企图阻止她的袭击。 醒来后，脑袋昏沉沉的，摸了一下额头有点发烧，全身都在出虚汗。李为民呆坐在床上，冷冰冰的身体就像梦里的她一样，想起那张面孔，李为民不寒而栗。 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她，却没有想到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天还未亮，陈飞便过来问道：“今天有时间吗？” 外面的雪还没有停下来，越下越大。李为民透过玻璃门，凝视着飘雪，一脸迟疑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陈飞坐在椅子上，把腿翘得老高，扭着头对李为民说：“我想让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家里出了一点急事，我担心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出门在外求学，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年的光景了，恍若人生已经走了一大半，曾经那个熟悉的地方也渐渐地陌生起来。 思乡的情绪随着假期的来临越来越浓厚，只是和他一起回去，李为民的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犹豫。 陈飞毫不客气地站起来，直接将李为民拖了出来，急吼吼地说道：“快点走，要是晚点了，恐怕连车票都买不到。” “回家也好，正好调整一下颓废的心态，以备期末考试。”李为民自我安慰了起来。 毕竟这是上了大学之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要是挂科了，还真没有脸面回去交差。 临行之前，李为民特意发了一条短消息给冯梦洁，“今天我要回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手机安安静静地并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很多时候李为民会问自己，她的出现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如若不然，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黄依依，而不是她。 陈飞看到李为民一脸颓废的样子，问道：“你tm是不是生病了，一大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是不是昨晚操劳过度了。” 李为民生无可恋地摇摇头道：“瞎说什么，只怕是最近休息不好，上车后睡上一觉就好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路上，李为民都在想昨晚那个离奇的梦，第一次梦见阿月，竟然是在向李为民求救，莫不是她有什么事情发生？ 身旁的陈飞，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李为民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或是偶尔插上几句话，以示在认真地听他讲话。 来到车站的时候，时间刚刚好，陈飞买来两张票，笑眯眯地说道：“幸亏没被耽搁，马上就要检票了。” 只听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检票的通知，李为民一边吃着刚刚买来的面包，一边排队检票准备上车。 李为民记得阿月也是今天离开，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找寻她的身影。 只见阿月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李为民顿时沉入到万丈谷底。 陈飞拉着犯傻的李为民说道：“到你了，快点检票啊！” 李为民犹豫了起来，把车票丢给陈飞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真是对不起了。”说完李为民就拔腿跑向阿月那里。 等陈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后面拥挤的人群围堵着出不来，他挥臂大声喊着李为民，而李为民只是回过头冲他轻轻地一笑。 李为民来到阿月身边，气喘吁吁地站着。 阿月抬起头与李为民四目相对，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为民欣喜若狂地笑着，把她拉起来就往外跑去。此时时间尚早，车站广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漫天的雪花孤独地飞舞着。 李为民扑上去，紧紧地搂着她，一颗紧绷的心，良久才得以安静下来。 “你怎么了？”阿月被李为民的举动吓得六神无主，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打颤。 李为民紧紧地搂着她说：“你不要说话，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只要一小会就可以了，我实在是太怕失去你了。” 李为民摸着阿月娇小的脸庞，深情地把滚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此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甚至她被动地紧紧搂着李为民颤抖的双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脚步，在大雪纷飞的早晨，他们相拥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而不是在梦里互相折磨。 来到车站旁早点铺的时候，下了整整两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太阳也难得地露出身影。 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地美丽，只是以前的他不懂得发现而已。 阿月静静地坐在桌旁，傻傻地看着李为民，傻傻地笑着，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让人着迷。 李为民把筷子递给她道：“趁热快点吃。” 她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李为民，“你刚刚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发疯了。” “我确实发疯了，就原谅我这一回，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疯狂了。”李为民很是担忧地说道。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以前的你离我是那样地遥远，一瞬间距离拉得这么近，真是不敢置信。” “我也是，以前活得太压抑了，难得放纵一回，你不会责怪我吧！”李为民心慌意乱地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却见他全身乏力，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条件反射地摸了一下李为民的额头，大叫了起来。 “可能感冒了，睡一觉就好了。”李为民说道。 “我带你去看医生，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办？”阿月起身拉着李为民，不顾他的反抗就往外走。 李为民搂着她说：“你就是我最好的解药，除了你，我无药可救，能再次看到你，就算让我去死都行。” “又在说什么胡话，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第七十一章 草草收场 一路上，李为民的身体都在发抖，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无力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阿月的身上。 阿月支撑着李为民庞大的身躯，担忧地问道：“你被吓我，你的身体为什么在发抖？” “我还好，等一会就好了。”只见李为民脸色苍白，嘴唇渐渐地失去了气色，李为民悄悄地在阿月耳边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离我而去，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爱从未变过，你对我是不是也一样？” 阿月没有回答，只是拖着他的身体一路前行。 等李为民醒过来的时候，阿月正趴在宾馆的桌子上，睡得很香。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的眼里有千丝万缕的柔情蜜意，令李为民魂牵梦绕，一直以来都是李为民一厢情愿，却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阿月睁开眼睛，揉着笑道：“你终于醒了，医生开了药，你抓紧时间把它吃了。” 李为民躺在床上，歪着脑袋，全身无力地说：“谢谢你，阿月，真是麻烦你了。” “先别忙着谢我，你先把身体养好，发热还出来到处乱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说完，她把药递到李为民的手中，又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 李为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先扶我起来。” 阿月害羞地扶李为民坐起来，却不知哪里借来的力量，李为民把她狠狠地拉入怀中，和刚刚病怏怏的病人简直判若两人。 她惊讶地不知所措，扑倒在李为民的怀中，她的脸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阿月，我爱你。”李为民深情款款地搂着她说。 她从李为民怀中挣脱开，满身不自在，背对着李为民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李为民坐起来，懊恼起刚刚的举止道：“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埋藏在心里很久了，如果不说出来，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依旧那么美丽，即使生气，也令李为民着迷，让李为民无法自拔。 阿月眨着眼睛，泪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为民，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李为民帮她擦去眼泪，含情脉脉地说道：“怎么哭了，傻瓜？” “都是你不好，让你这么难过。”第一次见阿月这样对李为民撒娇，满满的甜蜜涌上心头。 李为民幸福地笑着，吮吸着熟悉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味道，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 李为民抚摸着她的脸庞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现在更是无法忘记你。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生命的全部。” “你在胡言乱语，我就不理你了。”阿月别扭地低下头，咬着嘴唇。 李为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她的眉毛，她的鼻子，还有她微启的嘴唇，她的一切，在李为民看来，都是那么地熟悉，却又那么地陌生。 李为民像一头在森林中穿梭许久的饥渴野兽，把脸毫不留情地贴了过去。当他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看到她嘴角弯曲的弧线时，李为民又打住了。 因为太爱她，太想呵护她，所以李为民不忍心去破坏那个完美的她。 阿月仿若一幅极品的山水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粗细清晰的轮廓，均匀的吐气声，令人爱不释手。 “怎么了？”阿月摸着他的脸问道。 李为民吞吞吐吐了半天，却一个字没有说出口。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整个身体就像被火包围了一般，发疯似地寻觅逃生的出口。 阿月推开李为民说：“你不要这样？” 李为民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对不起……”不停地道歉，谁料自己又犯起了糊涂。 阿月整理好衣服，走到窗前，深情地望着窗外，喃喃地说道：“外面又下雪了，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好的。”李为民应答了下来。正好借助寒冷的冬天，让自己冷静一下，一整天，李为民都像活在梦里一样，神不守舍。 他们的孤单和无奈真是一言难尽，此时命运带给他们的是痛苦而不是幸福，是肮脏而不是纯洁。不管李为民的爱有多么刻骨，多么真实，然而到头来还是草草收场。 究竟是李为民误解了她的意思，还是她又一次在戏弄李为民。 大雪无情地飘落在他们之间，悠长悠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李为民笑着说：“这条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看不到尽头，如果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阿月点点头说：“这个提议不错，但是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感冒而已，又死不了人，不用放在心上。” 冷风呼呼地吹来，击打在李为民的脸上，顺着血脉流进心房，一颗燥热的心渐渐地冷冻起来。 李为民拉着她的手说：“如果有一天，你的幸福要牺牲我，我会义无反顾地成全你。只是在我走了之后，你要亲口告诉我你会过得很好才行。” 阿月动动微颤的嘴唇，欲言又止。 李为民情不自禁地把嘴贴在她温热的唇上，她瞪大眼睛，呼吸着同样的气息，他的心也涌动起来。 如果可以，李为民希望从新来过，在生命的原点他们形同陌路；在生命的终点，他们擦肩而过，也就不会如此执迷不悟了。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李为民感觉到疲惫的身体，已经不再允许自己去做任何事情。人生就像漂流在大海里的一只船，没有了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严亮被李为民吵醒之后，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看到李为民一脸惊讶地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为民笑着，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脸有多僵硬，“临时有事，我就没有回去，我替你们买了晚饭。” 严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正好我也饿了，那就不客气了。” 李为民一言不发地看着屋顶许久，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还是害怕伤害到冯梦洁。 不是说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不是说过再也不会伤害她吗？可是他到底对阿月做了些什么混账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最后通牒 躺在床上一整天，筋骨都快散架了，肠胃饿的咕噜直叫。起床之后李为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说道，“有时间出来走走吗？我有话要说。” 她不确信地问道：“你不是说回去了吗，这么快又回来了？”以为李为民在寻她开心，所以并未上心。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回去。”李为民软气无力地说道，“突然有点想你了，你到底出不出来？”李为民下起了最后通牒。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冯梦洁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乐呵呵地回道，“那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好的，不见不散。”挂完电话，李为民梳理一下情绪，一个人冒着严寒走出去，到现在李为民还是纠结到底要不要跟她实话实话。 “你怎么了？”冯梦洁挽着李为民的胳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问道，“还是你这里最暖和。” 李为民开玩笑道：“谁那里不暖和？” 她一把甩开李为民的手臂道：“满嘴油腔滑调，有空真应该好好地修理一下你。” 李为民把她拉回来，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小洁，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掐着李为民的手臂，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日不见，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分手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如果不是阿月的出现，他们现在应该是人见人羡的一对恩爱情侣。 只可惜天意弄人。 “我不要。”她生气地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真的想我说？”李为民试探着，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很灵验的，她应该也猜到了一二。 冯梦洁抿着双唇，急促地看着李为民，问道：“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李为民迟疑地注视着她的反应，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心存欺骗的话，最终还是会伤害到她，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冯梦洁听后，不停地摇头，神情恍惚，以为李为民在开玩笑，眼睛不停地瞟着他，“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带你这样的。” 他们强忍着心中的疼痛，继续向前走着，生怕停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以后了。 李为民不知作何解释，更不敢看她落泪的脸庞。 “我爱你，这么久以来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一开始我只是对你有好感，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发生关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此生跟定你了，不管你身在何方。”她小声地哭泣着。 李为民于心不忍，小心翼翼地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是我不够好，令你伤心，可是在我的心里一直住着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欺骗我自己，希望你能明白。” “是她吗？”冯梦洁深信不疑地问道，“那日她出现之后，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我就料定你们之间一定不是寻常的朋友关系。” “其实我一直都忘不了她。”李为民解释道，“和黄依依，甚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空虚，想利用你们忘记过去。我也一直以为可以忘记她，可是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打破了我一直以来伪装起来的壁垒，我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你为什么爱她？”她反问道。 李为民为什么这么爱她，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爱就爱了。 “我和她，你和我是不一样的，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和她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也彼此伤害过。” 她涨红着脸，急切地说：“可是我们也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听她这么回答，李为民无力反驳，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理由。 “我只是不想欺骗自己，欺骗你，你懂吗？”李为民平稳住呼吸，想让她和他都冷静下来。 “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即使你心里住着别人，我也无所谓。”她几乎哀求地道。 “你这又何苦？”李为民劝慰道。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冯梦洁哭得梨花带雨，有那么一刻，李为民后悔起来，憎恨起自己的寡情薄幸，就算现在分手，是否意味着李为民能回到过去？ “爱过，我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不开心，也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挂念，可是在我的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阿月一个人，只要她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你就这么无情，无视我对你做过的一切吗？”她抓着李为民的手臂，声音有点沙哑地说。 李为民犹豫地看着她，“我们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分手后，还可以当朋友，你有困难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抱头痛哭起来。 李为民丢下冯梦洁一个人走远，直到哭声越来越小，消失在耳边。呼呼的北风拼命地刮着，冰冷的天就像噩梦一般，缠绕着李为民久久不肯离去。 一别数日，李为民已经忘记了冯梦洁的微笑，她就像一个符号，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李为民的无情无义。 李母见到李为民，怜惜地说道：“你瘦了好多，在学校里面是不是不习惯？” 李为民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行李，笑道：“在学校一切都挺好的。” 可是李为民为何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爱情可以打消一个人的斗志，可以令一个人颓废，思念就像一杯毒药，你越在乎它中毒越深。 李母为李为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她一边把大鱼大肉夹到李为民的碗里一边说道：“这些天，你爸爸一直念叨着你要回来，还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李为民撇嘴道：“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太小瞧我了。” “等你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到时候再说自己长大了。”说完又是一块红烧肉夹到李为民碗里。 第七十三章 娶妻生子 直到李父回来的时候，李母才叫醒李为民。 李为民从楼上睡意朦胧地走下来，看着忙碌的李父笑着说：“爸，我回来了。” 李父一脸笑意地说道：“乖儿子，好久不见了。快点坐下来，今天陪我喝几杯。” 李母忙得满头是汗，把菜端上来说：“看把你乐的，他还是个学生。” 李父把头转过来说：“我怎么看他现在都像一个男子汉。” 李为民笑着坐下，“我本来就是一个男子汉。”只是很多事情敢做不敢当而已。 李父把酒倒满递给李为民说：“想不到你终于长大了，将来毕业之后，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李母笑咪咪地说：“看把你心急的。”继而转身问道，“在学校谈女朋友没有？” 李为民点点头，阿月应该算是，虽然李为民和她之间没有山盟海誓，但是心知度明的他们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她是哪里人？”李母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李父不耐烦地说：“男人喝酒，女人插什么嘴。” 直到现在，李为民还一口酒没有喝下去，只是一个劲地回答着李母的家长里短，李父难免会怨烦起李母。 李为民笑着，心领神会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帮李父倒满酒杯赔礼道：“我陪你喝还不行。”。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别轻重不分，耽误了学业，将来走上社会，后悔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只有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才会成功，否则全是徒劳。”李父教训道。 李为民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爸妈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平时李为民肯定说不出这些话，虽然是很平淡的情感表达，李为民却从未说出口，但是今天李为民却借着酒精把它们全部说出来了，终于知道那些不吐的人是多么的不快。 吃完晚饭，李为民便上楼休息了。 独自一个人走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心里难免会有点伤感。再过几日就能见到日夜思念的阿月了，她会是那个陪李为民一直走下去的人吗？李为民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沉思着。 不知夜里几点钟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李为民昏昏沉沉地接通电话，满声怨气地问道：“您找哪位？” 电话另外一端传来阵阵笑声，很是耳熟，“睡觉了吗？” 听到阿月的声音，李为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振作一下精神，润一润嗓子，故作清醒地说：“还没有，这么晚你在干什么？”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她说道。 李为民笑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认真？” 她没有回答李为民，冷不丁地问道：“你还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吗？” 这次轮到李为民犯傻了，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爱她，还是心有不甘只想拥有她一次。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借着黑夜带来的勇气，李为民真情流露地说道，“你只要相信我，给我希望和勇气，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虽然不知她为何要这么问，但是平心而论，对她的爱，就像李为民说的一样，从未改变过。 电话里传来满意的笑声，阿月忙不失迭地说：“我相信你。” 李为民听后，停留片刻，满心喜悦地说：“谢谢你，阿月。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再有两三天，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她困意盎然地道，隔着遥远的距离，李为民都能感受到她的疲惫。 阿月回来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车站里人山人海的客流，挤得李为民晕头转向。 李为民站在出口处，垫着脚尖搜索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地寻找阿月的影踪。 雨水顺着风轻轻地打在脸上，像温柔的指尖拂过脸庞，身体虽然有点冷心里却舒服极了。 远远地看到阿月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向李为民走来，甜蜜得一踏糊涂的微笑，深深地勾起了李为民爱的欲望，此生若错过她，李为民愿一生孤寂。 李为民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把伞撑起来替她遮风挡雨。 阿月含情的双眼，不停地打量着李为民，几乎将他融化。 李为民倒害羞了起来，低下头温柔地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有。”她把音调拖得老长。 李为民腾不开手，把脸凑上前说：“胡说八道，那你告诉我脸上到底有什么？”李为民分明记得，出门的时候特意洗过脸，为了见她，还特意精心打理了一番。 “真的要说？”她也学会了调皮，不再像以前沉默寡言，挽着李为民的手臂问道。 “当然要说。”李为民把雨伞又向她倾斜一点，完全不顾左边的肩膀已经湿透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月用大拇指在李为民脸颊擦拭着，悄悄地把嘴凑到李为民的耳边说道：“上面清楚地写着，阿月，我好想你。”说完她不顾前方下着的沥沥细雨，走了出去。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李为民追上去，微笑着点头道。身边的行人对于李为民来说只是摆设，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月，你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从远处飘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李为民转过身，看到秦小天拖着行李，满脸倦意地朝他们走来。 阿月走到他的身边，钻进他的雨伞，拍着他的后背问：“你还好吧，又不是第一次坐长途，瞧你这点出息。” 秦小天无力地摇着头，依旧很温柔地说：“一路上颠簸，再加上堵车，能安全回来已经是万幸，下车后终于好了很多。” 隐隐约约地李为民猜测到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在旁人看来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只有李为民相信他们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秦小天这才注意到李为民，笑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为民尴尬地看着阿月，笑着说：“我来接我的女朋友。” “她还没有到吗？”秦小天四下张望着问道。 “可能班车误点，还没有到，赶巧先遇到你们了。”李为民以为阿月会站出来告诉他，却不料再次大失所望。 此刻的李为民显得特别地多余，站在雨中不停地笑着，秦小天也尴尬地笑着，阿月也是，只是彼此笑着的背后，隐藏的原因却各有不同。 李为民很不自然地笑着说：“你们刚刚回来，一定累坏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秦小天搂着阿月的腰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阿月很不情愿地被他拉走，转过身看着李为民，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为民苦笑着说道：“再见。”也不知道说再见是为了以后永不相见，还是为了下一次更快地相见。 第七十四章 有机可乘 阿月突然打来电话，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为民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出去，去哪里？”心里若是放不下秦小天，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李为民？李为民不需要她的怜悯，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可怜。 阿月在电话里的语气万分地着急，“快点下来，我就在你家楼下。” 李为民挂掉电话后，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看下去，她果然站在楼下。雨水无情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头发湿漉漉地垂直下来，只见她不停地抹着额头的雨水。 阿月大声地喊道：“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早已经分手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李为民跑下去，顺手拿起放在门口的雨伞，撑开后，心生怜悯之情道：“你是白痴还是傻瓜，下这么大的雨，来找我做什么？”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进李为民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李为民，道：“我不想在伤害你，在我的心里，你也一样地重要。” 李为民把她拉进屋里，倒了一盆热水，把毛巾递给她说：“你全身都湿透了，赶紧清理一下，小心感冒。” 她接过毛巾，揉搓着头发道：“这次跟他一起回来，纯粹是因为途中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元旦之前，我们已经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李为民上前拉着她的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勇敢，没有勇气表明我们的关系。”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懊恼了，我们出去走走。”阿月放下毛巾，想来她对李为民很失望，才让秦小天有机可乘。 两个人走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管风雨有多么大，在他们眼里应该都不算什么，彼此才是最重要的归宿。 阿月停留在街角，深情地眺望远处，李为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岁月的痕迹在他们的脸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李为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她低着头，脚不停地踢着地面上细小的碎石子，说：“你一直都没有变，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为民笑着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郁郁不乐了，以前只是话少，现在每时每刻都愁眉苦脸的。” 她还是继续低垂着头，李为民转过身，拉着她的手说：“不管何时何地，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尽管对我说，我一定是一个极好的倾述对象。” 阿月听后，眼角流出一滴泪水说：“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想开心地活着，却始终做不到，我现在极其地矛盾，不止是爱情，还有我的人生。” “我们都曾迷茫过，走过这段时间，也许一切都会好的。”李为民安慰道，很怕她想不开。 阿月牵着李为民的手，强颜欢笑道：“希望如此。” 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付出不一定得到回报，即使这样，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心甘情愿地为爱付出。 冯梦洁约李为民出来的时候，李为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人。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她距离李为民的家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她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李为民的计划。 来到饭馆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李为民静悄悄地坐下来，守护着她。他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在和她的感情纠葛中，毕竟是他有负于她，或多或少想在其它方面做些弥补。 “你什么时候到的？”接近中午的时候，冯梦洁才醒过来，抬起头，看到李为民责备道，“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不忍心。”李为民帮她倒了一杯热水，“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她泪眼朦胧地抓着李为民的手说，“自从你离开之后，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你就当是可怜我，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模糊地听着她的心声，一时之间难以抉择，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合适与否，李为民安慰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你，将来你会遇到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 “即使比你好千倍万倍，我不喜欢又有何意义。假如没有她的存在，你是不是不会移情别恋？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千里迢迢地来找你，我也从未后悔过，因为我还爱着你。” 李为民沉默着没有回答，更不知如何回答，一直坚强的她，竟然脆弱到说出这么一通捉摸不透的话来，李为民是在为她辩解，还是在为自己解脱？ 李为民依旧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早就结束的我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又何必一直错下去。” 冯梦洁语无伦次地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如果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李为民也一直在逃避，不知如何去面对她，她的出现，就像无情的巴掌，时刻提醒着李为民的背叛。 她抚摸着李为民的脸颊说：“我永远都是你的人，我会恨你一辈子。你给我记住，是你负我在先，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全部讨回来的。” 李为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她，一股冷流从李为民的身体穿过，他努力地坐直身体，想看清楚她恐怖的表情。 她的手掌没有一丝温度，而是紧紧地掐着他，李为民害怕地抽回来，问，“你怎么了？” 冯梦洁没有理李为民，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起身离开，留下李为民一脸的茫然。 夜深的时候，李为民又醒来，漆黑的夜，将李为民紧紧地包围着，带着负罪感，他艰难地来到窗前，习惯性地打开窗户。 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微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李为民抬起头，看着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就像他一样孤单可怜，但不可悲，至少他们不会感觉到心痛，至少他们不会流泪，至少他们不会活在回忆中。 明天过后的另一个白天，依然是崭新的一天。 李为民张开双臂，任寒风吹过，只有身体的痛多于精神的痛，李为民的心里才会有一丝的好过。 第七十五章 拱手相让 未到中午，手机又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连串陌生的号码，“您好，请问找哪位？” “就找你。”一听到唐成龙的声音，李为民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 “找我干嘛，请吃饭？”李为民故作镇静地问道。 他咯吱地笑着，“你就知道吃，中午有时间没有？” “随叫随到。”李为民笑着说，正愁在家无所事事。 “那你现在出来，我已经安排好了。” 临走之前，李为民还特意在镜子前梳理一下头发。来到饭馆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归位，正聊得水深火热。 李为民脱下外套，单在椅子上，坐下后说道：“不好意思，又是我最后一个。” 唐成龙翘着腿，抽着烟笑道：“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么久，爱迟到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 “迟到就是我的专属名词，你们不要有任何意见。”李为民解释道，“再说不就迟到这么一会，又不耽误吃饭喝酒，就数你话最多。” “人都到齐了，赶紧上菜。”吕成豪剃着板寸头，坐在李为民对面，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李为民哈哈大笑着问：“你什么时候理了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发型，记得上学那会，你都是留着中分，跟坏人似的。” “你赶紧主动地过来。”吕成豪抬手招呼李为民过去，“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唐成龙搂着他笑道：“就怕你不敢。” “不就是打架，谁怕谁，饭后出去打一场，一较高下。”李为民也不甘示弱地道，这么长时间未见，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败下阵来。 秦小天在唐成龙的指示下，起身走出去，喊道：“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今天又准备喝多少？”李为民兴冲冲地问道，“正好最近心烦，我是特意过来求醉的，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作陪。” “我们都没有问题。”唐成龙接二连三地开着酒道，“就怕你认怂，每次都是你第一个打退堂鼓。” “我怂了之后不是还是酒鬼阿豪替我撑着。”李为民埋怨道，“你们一个个倒好，凭空消失这么久，一年到头也不知联络一下感情。” “怕耽误你们学习。”吕成豪弯着腰，一脸谄媚地笑着，“再说，你不是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 “号码都没有留一个，难不成跑到广东去找你？”李为民反驳道，“广东那么大，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 秦小天打圆场道：“大家都久别重逢，聊点开心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饭菜上来之后，他们却从未提起筷子，只顾一个劲地喝酒，就连平日里最为低调的秦小天，也敞开胸怀，眼看啤酒一箱一箱地下肚，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 “听说你现在都升级为车间主任了，等我毕业之后去你的厂里实习怎么样？”李为民趴在唐成龙的肩膀上，悄悄地说道。 唐成龙乐呵呵地道：“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只要你能来，我一定安排妥当，其它的不敢说，薪资保管你满意。” “好的，就冲你这句话，去都要跟你再喝一杯。”李为民端起酒杯和唐成龙单独喝了三巡。 秦小天捧着肚子，站起来道：“我去下洗手间，撑得实在难受。” 李为民立马也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别半路倒下，让别人看笑话。” 刚走出门，李为民拍着秦小天的肩膀问：“你和阿月到底分手没有，我们这三个人也真是孽缘，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原点。” “我们在元旦的时候已经分手。”秦小天略带伤感地说，“你以后对她好一点，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这还要你说。”李为民沾沾自喜地道，“我宠她还来不及，绝对不会欺负她的。” “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有一颗爱她的心，只是她总是犯糊涂，不知如何抉择。”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情敌相视一笑，“如果有一天，她愿意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就算是兄弟，我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 “你们好端端地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要分手，把难题丢给我？”李为民埋怨道。 她如果能够像当初一样决绝，选择消失不见，李为民也就不会摇摆不定了，更不会伤害对他一往情深的冯梦洁，怪只怪李为民没有主见，在感情的世界里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一进门，唐成龙就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掉厕所里了，我和阿豪刚准备去打捞。” “不就是上个厕所，看把你们两个人吓得，难不成怕我们跑单。”李为民坐下后，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滑滑的肚子，打着嗝，顿时酒气冲天。 “主要是两个人喝酒没有意思。”唐成龙把李为民的酒杯倒满，直到溢出来，“阿豪喝得还不尽兴，你们两个人看着办。” “不许使坏将矛头指向一个人。”李为民嘿嘿地笑着，“要喝大家一起喝，谁都不能落单。” “那就听你的。” 说完四个人拿起酒瓶，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一顿饭，喝了足足六箱啤酒，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他们一行人才从饭馆里面出来。服务员一脸鄙视地糗着他们，耽误她们下班，实在过意不去。 唐成龙歪歪扭扭地问道：“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请你们洗澡怎么样？” “酒品见人品，你这习惯可不好。”李为民深知他的言外之意，推开他拒绝道，“我只想回去一个人睡觉。” “你该不会还是第一次？”唐成龙在李为民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李为民用脚踢着他的要害处，道：“少来，千万不要小瞧现在的大学生，可没你想得那么单纯。” “到底怎么不单纯，说来听听，也让我们这些没有上过大学的人长长见识。”吕成豪在一旁使劲地煽风点火。 秦小天口齿不清地回道：“来日方长，想知道的话，尽快安排下一顿饭局，我们从头到尾给你们讲明白。” “此话有理。”李为民对他竖起大拇指，完全无需理会他们肮脏的想法。指望一顿饭就打听到所有的事情，绝无可能。 第七十六章 有话要说 刚走不远，吕成豪追上来问道：“喝这么多酒，一个人还能回去吗？” 李为民软弱无力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嘲笑道：“难不成你要大发善心，送我回去？” “可以。”他扶着李为民说，“正好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非要私底下说？”李为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这半年多来，小之过的怎么样？”吕成豪黝黑的脸上，显出一丝内疚之情，半年不见，他成熟了很多，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我想见见她，却又无脸见她，时间越久，越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她现在过得很好，而且还结交了新的男朋友，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既然当初杳无音信地消失，就应该猜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她好不容易才从你的阴影里面走出来，为了你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我只是想见见她，别无他意。”吕成豪微红的眼角略有泪滴，“顺便跟她说一声对不起，都是年少不懂事。” “你tm的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当初为什么不联系她，你知不知道她等你等得很辛苦。”李为民替方小之打抱不平，“你又知不知道这大半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知道。”他一脸憔悴地说道，“之所以不见她，我也是有苦衷的，其实这半年来，我也过得不开心。” 李为民呵呵地笑着，打心底瞧不起他，“你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说，就凭这么些年的交情，即使别人不理解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和表哥去广东做生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钱就被骗光了，之后不得不一边上班一边从头开始，直到年底生意才略微好转。”吕成豪紧锁眉毛娓娓道来，想不到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原来大家都一样。 “我一直都想联系你们，至少在我无助的时候可以找一个人倾诉，可是我的自尊又不允许这么做。和她在一起我很自卑，始终觉着自己配不上她，心里却又放不下。” 看着吕成豪瘦弱的脸庞，想起他这一段时间来的遭遇，李为民心疼地责备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虽然在资金方面，我们无能为力，但是至少不会让你感到孤单无助，如果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开心，不管多远，我都会带着她去找你，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能让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都已经过去了。”吕成豪叹息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以后我们常常保持联络。” “不如我帮你约她。”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李为民心软地说道，“明天喊陈启鑫他们一起出来吃饭，到时候你也过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至于你们后续如何，全凭个人造化。” “谢谢你。”吕成豪拍着李为民的肩膀由衷感谢道，“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 “你就别来呕心我了。”李为民推开他，一脸嫌弃地道，“难怪好心送我回去，原来是有求于我，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难道忘记上学那会，每次喝醉后都是我送你回去的。”吕成豪静静地反驳着，“如果不是我一路护送你，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都很难说，只是让你帮我做点事情，就冷嘲热讽个没完没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李为民满腔怒火地上去给他一拳，“难道你忘记帮你打架，还差点被学校记处分。” “这些我都记在心里，谢谢你的掏心掏肺，谢谢你的不离不弃。”他东倒西歪地不停点头哈腰拜谢李为民。 “这才像有求于我的样子，那就这么说定，明天晚上一起出来吃饭，我安排，你出钱。”李为民这人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对他好，几句话就将李为民收买，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只是不知严亮知道后，会作何感想，李为民夹在中间注定里外不是人。 李为民坐在路口，趴在膝盖上干呕着道：“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就不要再跟在我的身后了，像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还是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免得你又睡在大马路上。”吕成豪蹲在李为民身边，拖起他就往回走。 “随便你，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乐意就行。”李为民爬起来，头重脚轻差一点摔倒。 吕成豪急忙上前扶着李为民，吧嗒着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逞能，不能喝酒还非要喝这么多，现在出洋相了。” “我乐意要你管。”李为民推开他，歪歪扭扭地走着。 吕成豪紧随其后，满是羡慕地问道：“不知上大学的滋味如何？” 李为民思索道：“当初倒不如跟你出去一起闯荡江湖，现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到处都是，已经不值钱了，毕业就意味着失业。” “至少上学可以多学点知识，以后走上社会总归有用。”他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竟然劝起李为民来，想当初李为民让他继续上学，他死活不依，非说些读书无益的话。 “你现在的语气越来越像我的爸妈了。”每次听到他们的长篇大论，李为民都全身不自在。 “我这是切身体会，以后你会懂的。”不就是比李为民早一点踏入社会，倒倚老卖老起来了，老子才不吃他这一套。 “少来，我还要你教训我？”李为民用话堵住他的嘴巴，免得唧唧歪歪个不停。 他见李为民不悦，倒也安静下来，尾随着李为民一路走着，很晚才到家。临别时李为民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不用了。”他一路上受李为民的压迫，终于求得解脱，恨不得立刻从他眼前消失，“交代你的事情帮我办妥，不然为你是问。” “那我有什么好处？”李为民凑过去问道。 “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他就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求人时面朝人，不求人时屁股对你。 第七十七章 做挡箭牌 李为民首先拨通陈启鑫的电话，啰里吧嗦地说道：“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又另结新欢了，把我这个旧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tm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我来了。”陈启鑫阴阳怪气地道，“放假这些天，也不见你主动来找我，害我在家无聊得想悬梁自尽。” “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李为民向来不是省油的灯，不甘示弱地说，“再说你不也是半年都不知道冒个泡，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小姑娘拐跑了。” “我倒是希望如此，到底什么事情痛快点，电话费可是长途加漫游双向收费。”陈启鑫以为李为民在开玩笑，一再追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听力有障碍，刚刚不是说一起出来吃饭？”李为民躺在床上，极力地做到心平气和，深怕又得罪他。 “你何时说的，除你之外，还有哪些人？”他的好奇心倒是挺重。 “你、我还有阿月和小之。”李为民数着手指头道，“实在不行，顺便叫上蓉儿。” “你可别提她，我算是见识到她的厉害。”陈启鑫心有余悸地道。 “还有你制服不住的人？”李为民嘲笑道，“之前她不是一直像胶水一样粘着你。” “先不说这个，提起来都是泪，聚会就这么点人，气氛还搞得起来？再说谁请客，我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陈启鑫的问题倒是不少，接二连三地问个不停。 “放心，有人请客，你只管带着一张嘴来就行了。”仔细想想，有个上班领薪水的同学也是不错，至少每次出去吃饭不用伸手向父母要钱。 “难不成是你？”他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屑，“像你这么小气的人，能主动请我们吃饭，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 “你怎么还是那么多废话，一句话到底来不来。”单身久的人，是不是火气无处发泄，逮着个地方就开炮。 李为民竟然被他数落得一文不值，要不是需要他做挡箭牌，早就上去给他几个耳光。 “我怎么可能不去，正好也挺想你们的。”隔着遥远的距离，李为民都能感受到陈启鑫下贱的样子。 “你不来也可以，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挂完电话，李为民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不断地冒出来，很久没有这么无拘无束地聊天，真是大快人心。 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过后，李为民竟然呼呼地睡了过去，直到李母下班回来将李为民叫醒，“快点下楼吃饭，我煮了冬瓜排骨汤。” “我还不饿。”说着李为民抱着棉被翻身撒娇道，“你们就不要管我了，让我静静。”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李母闻着满屋子的酒气，打开窗户数落道，“你在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李为民没有搭理她的唉声叹气，不然又要没完没了个不停。 半夜时分，电话又再次响起，李为民摸索着接通电话，不耐烦地道：“你tm到底烦不烦，有什么事情麻烦一次问清。”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没有？”一看是吕成豪打来的，光顾着和陈启鑫聊天，竟然忘记头等大事。 李为民吞吞吐吐地道：“小之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估计她休息调成了静音。”不得不佩服李为民的脑袋，撒起谎来信手拈来。 “你莫不是忘记，还没来得及打给她？”吕成豪的脑袋也不是塑料做的，无情地拆穿李为民的谎言，胁迫道，“你小子坦白从宽，不然后果很严重。” 李为民小声地抱歉道：“不好意思真给忘记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跑到你家里去，揍你一顿？”吕成豪语气里满是责备，恨不得将李为民大撕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我等你过来暖被窝。”李为民就不信寒风刺骨的晚上，他真的能来，说得比唱得好听。 “你给我老实地等着。”说完他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可惜等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出现，一整夜冻得李为民浑身发抖，醒来后已经天亮了。 猛地想起晚上聚餐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到位，李为民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方小之，若是她被别人约走，李为民肯定会死无葬生之地，“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方小之迷迷糊糊地问道。 “打算请你们吃饭。”李为民躲在被窝里，不舍得出来，实在是北方的冬天太tm冷了。 “这么大方请我们吃饭？”难道在他们的眼中，李为民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有哪些人？” “无非就我们几个人老同学。”李为民不敢告诉她实话，怕不能光荣地完成任务，毕竟她和严亮的感情现在外人看来很稳定，“怎么说，到底去不去？” “既然你都发话了，我肯定给足面子。”还是方小之为人爽快，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不像陈启鑫叽叽歪歪像个姑娘。 “地点定好发短信给你。”挂完电话，李为民长吁一口气，终于不负厚望地完成使命，为什么现在这么惧怕他们，简直莫名其妙。 李为民摸着饥饿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你在忍忍，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然后拨通阿月的电话，“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一起吃饭？” “中午家里来客人，暂时走不开。”阿月那头传来乱哄哄的一片声响。 李为民叹气道：“晚上约了小之他们一起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不知为何，李为民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经被淡忘，只是偶尔想起阿月那日为他流的眼泪，李为民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晚上倒是可以，我正好也想他们了。”阿月露出喜悦之声。 “他们包不包括我在内？”李为民调戏道。 她娇羞地说道：“我忙得很，你自己去掂量。” “那我下午四点半准时去接你。”李为民偃旗息鼓地说道，想或不想又能改变什么，在这场爱情的博弈中，李为民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可以，到时候电话联系。” 挂完电话，李为民趴在桌子上转着手机发呆，当一起走过青春的人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如当初一样，只是再也回不到那个青春的午后，阳光下，他们走在学校的操场，看云展云舒。 第七十八章 到处找茬 电话一通接一通地打进来，人生看起来倒是挺精彩的。 不出意外又是吕成豪打来的，他的语气中略带命令式的口吻：“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估计没有什么问题。”李为民心虚地说道，电话早已经通知到位，届时他们来不来就与他无关了。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吕成豪的语调明显地温柔起来，“你一个人在家？”变脸比变书还快。 “是的，您老人家又有何贵干？”李为民不厌其烦地问道，现在对付他，都要背后留一手，免得后患无穷。 “中午一起出来吃饭，我骑车去接你。”果不其然，肯定又有事情有求于李为民，不然怎么会如此好心。 “不劳烦您大驾，我还是两顿并作一顿，留着晚上一起吃。”外面天寒地冻的，李为民宁愿待在家里吃泡面，也不愿意瞎折腾来回跑。 “你是不是准备今天晚上把我吃穷，你的胃口一向比较大，我可不敢小觑。”他小气地说道。 “你要是不想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介意拉下老脸，再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回绝他们。”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电话中度过，捞不到一句夸奖的话，还尽受一肚子窝囊气，上辈子李为民肯定亏欠他很多，这辈子真是交友不慎。 李为民翻箱倒柜地找出两包泡面，放在锅里倒进热水煮着，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肚子咕咕直叫。 热气腾腾的泡面刚刚端上桌子，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李为民裹紧厚厚的睡衣打开门，看到吕成豪满脸冻得通红站在外面，不停地搓着耳朵说：“冷死了。” 还未待李为民反应过来，吕成豪推开李为民走进屋里，指着桌子上的泡面道：“中午就吃这个？” 他还真会赶时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谁不想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关键得有人做。”李为民关起门，一股寒流顺着门缝袭进来，李为民不禁打着喷嚏，鼻涕刷地流下来。 “你再下一碗，这碗就给我吃。”说完他毫不客气地蜷缩在椅子上，大声地吸着面条。 他倒像是在自己家里，来去自如，只是害苦了李为民，不得不从柜子里面再拿出一包泡面，放在锅里煮着，问道：“无缘无故地你来干嘛？” 吕成豪光顾着吃，懒得搭理李为民，端起碗连汤渣都喝得一滴不剩，末了还不忘抹着嘴唇，津津有味地赞道，“口味还真不错。” 李为民做饭的手艺有口皆碑，还用着他来夸奖，“下午把你的摩托车借给我一下。”李为民正愁家里没有车去接阿月，他倒好自动送上门来。 “有事？”他邹着眉头问道。 李为民把刚刚煮好的泡面端上桌子，差一点烫到手，回道：“我要去接阿月。”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和好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脸疑惑地问。 口中的面条差点喷出来，李为民苦笑道：“我们谈恋爱难道还要事先向你报备，没有你的允许，我们还不能在一起了。” “你怎么像吃了枪药一样，到处找茬，我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再说我都来跟你道歉了。”吕成豪受尽委屈撇嘴道。 “你这哪里是来道歉，我忙前忙后不求回报地帮你张罗，到最后还讨不到一句好，真是灶王爷扫院子多管闲事。”也不知哪来的怨气，一股脑地说出心中的不悦。 “是我错了，在此跟你说声对不起。”吕成豪笑嘻嘻地说道，“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绕我一回。” 李为民得寸进尺地问道：“你说事成之后给我好处，到底是什么好处？” 吕成豪一脸鄙视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不是天生的星星，我都满足你。” 李为民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连篇，屁颠屁颠地为了他的事情东奔西走，到头来却落得一身骚。 “你的饭店定好了没有？”他做事情，李为民还真不放心，再三确认道。 “在运河人家芍湖厅。”他又抽起烟，轻轻地弹着烟灰道。 “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李为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呼小叫了起来。 “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吕成豪倒显得安静，站起来把钥匙丢给李为民道，“车给你留下来，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面子上，李为民总是要客气一下。 “我走回去，你路上多注意安全。”吕成豪前脚刚跨出门，后脚转过身，诡异地笑着。 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钟，李为民才骑着车来到阿月家的附近，停下车后，站在路边等她。 冷风嗖嗖地吹过李为民的脸庞，为了她可算是死而无憾了，只是不知她待他是否是真心实意的。 远远地看到阿月走来，李为民笑脸相迎地走上前，搂着她的腰问道：“冷不冷？” 阿月露出一脸的倦意，摇头道：“家里来客人一直忙到现在。”说完她甩着手臂轻轻地拍着。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你要是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李为民于心不忍地说道。 “没事，今天你请客，迟到不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过去等他们，免得迟到又被他们骂。” 阿月咯吱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怕小之，从高中一直怕到大学。” 李为民解释了起来，“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听她唠叨。你也知道她要是唠叨起来，没个三天三夜是不会停歇的。” “我真是怕了你们了，很难想象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阿月坐在车上，搂着李为民的腰说道。 “凑合着过，大不了我多吃点亏。” 李为民发动起摩托车，想告诉她真相，却不知怎么开口。谎言一旦开始，总是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话去圆，就像现在的情形一样，到时候吕成豪的出现，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第七十九章 一鸣惊人 运河人家是一座建在轮船上，拥有三层古色古香楼台的饭店。每晚六点准时出发，顺着运河航线行驶，除了可以吃上正宗的江淮美食之外，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他们陆续到来之后，见到陈启鑫，李为民打趣道：“你和蓉儿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大半年不见，陈启鑫这张嘴还是得理不饶人，说得阿月坐立不安。 “你tm最近在哪里发财？”方小之起身帮他们一群人斟茶倒水，问道，“请我们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不光饭菜香，风景还很美。” “有言在先，我就是一个穷光蛋，你们尽管大胆地吃，反正有人结账。”李为民窃窃自喜地道。 “还有谁？”陈启鑫和方小之瞪着一双大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 “暂时保密。”李为民故意卖起关子，看了一下时间，“他马上就到。” “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认不认识？”陈启鑫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们都认识。”李为民拍着他的小脸蛋道，“看把你猴急的，一会就能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阿月劝慰道：“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来的路上，我都问了好几次了，他都不肯说。” “这么神秘？”方小之拖着下巴思考道，“到底会是谁？” 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吕成豪推门而入，缓缓地走进来，大伙都用吃惊的眼神，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你难不成是阿豪？”陈启鑫不敢相信地先人一步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四下打量着道，“要是走在路上，我简直不敢认你，一年不见变化这么大。” “现在变得又黑又瘦了。”吕成豪搔着头，苦笑着坐下。 陈启鑫脑子缺根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伤人，李为民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吕成豪翻着菜单，煞有其事地问道：“菜点好了没有？” “主人未到，我们这些客人哪敢造次。”李为民恭维道。 “我批准你可以造次。”吕成豪微笑着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小之一改往日的作风，安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向他，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泪水不停地在眼圈里打转，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吕成豪挪动着椅子，掩饰尴尬的气氛，小声地说道。 李为民抢过菜单递给阿月，大声地说道：“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不要跟他客气。” “随便你，我无所谓。”阿月抬起头，冲李为民笑着，在李为民耳边小声地问道，“他怎么来了？” 李为民翻着菜单与她窃窃私语，回答道：“晚点在跟你解释。” “我向来是无肉不欢的，大鱼大肉必不可少。”陈启鑫还是和之前一样，提起吃的就全身来劲，这些年不知肉都吃到哪去了，光吃不上膘，瘦得像麦秆一样。 “现在你在哪里发财？”陈启鑫转向吕成豪，饶有兴致地问道，“早就听说你混得不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马马虎虎做点小生意。”吕成豪谦虚地道，“跟你们比起来差远了。” “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别。”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人的力量是无穷的，你千万不要小瞧自己的潜能，说不定将来也能混进富豪榜。” “我tm几斤几两，还要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吕成豪不识好歹地说道。 这又是招谁惹谁，在场的每一位都客客气气，仿佛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李为民的态度却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一桌精致的饭菜，他们一群井底之蛙无从下手。 陈启鑫挺会来事，帮他们每个人都倒满酒，举杯道：“大家举杯，为我们的再次重逢干一杯。” 李为民纳闷起来，“你别主次不分，这顿饭是不是你买单。”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感激他，化解了冷场的他们。 吕成豪端起酒杯道：“阿鑫说得对，难得有机会再次相遇，我先干为敬。” 方小之心中想必早就恨李为民入骨，席间李为民一直不敢正面与她交锋，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此刻李为民应该死上千百回。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都有一些醉意，方小之把李为民拉出来，站在船头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谁的意思重要吗？”李为民借着酒劲问道，“其实这一年来，你们都不曾忘记对方，为何不给彼此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清楚又能怎么样？”方小之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船桨划过水面带起水波滚滚。 “至少不会给彼此留下遗憾。”李为民斩钉截铁地说道，“相爱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去联系，难道你不担心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我们已经回不去，就像电影散场一样，而且我也不想回去。”方小之扶着栏杆，流下伤心的眼泪。 “我进去喊他出来，你们好好聊聊。”李为民劝说别人的时候，总是头头是道，等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泛起迷糊，“即使要结束这段感情，也应该给彼此一次辩驳的机会。” 李为民走过方小之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不由地心酸起来，不停地回望着她。她的心里应该依旧放不下吕成豪，不然依她的性格，早就大发雷霆，何必做到处处隐忍。 陈启鑫不知此行的目的，不停地拉着吕成豪喝酒，等李为民再次进去的时候，地上满是空酒瓶，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别又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你还行吗？”吕成豪不省人事地趴在桌子上，李为民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问，“小之还在船头等你。” 吕成豪摆摆手道：“头晕的厉害，恐怕不行了。” 陈启鑫起身嘲笑道：“瞧你就这点酒量，我先去下洗手间，回来接着喝。” 李为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道：“又不是让你来喝酒的，怎么尽帮倒忙。”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敢动手打我。”他怒气冲冲地吼道，说着就要反击。 “打你怎么了？”李为民不怀好意地说道，甚至还想杀了他，这可是李为民精心策划的世纪大团圆，就这样被他搅和了，心里怎么能不生气。 第八十章 老眼昏花 “阿月，你帮我照看一下阿豪，我出去把小之喊进来。”出去的时候，李为民不忘提醒道。 阿月未曾料到李为民会安排她照顾吕成豪，犹豫不决了起来，“好的，你抓紧时间。” 来到船头的时候，方小之一双哭红的眼睛，李为民见着犹怜，晚风吹乱她的秀发，柔弱的灯光，映射出她洁白的肌肤。 李为民走过去，失落地说道：“阿豪喝多了，平时他的酒量可不止今晚这么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藏着事情。” “其实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终究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方小之转过身，握着李为民的手感谢道。 “感情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你还爱他，为什么要放弃，因为他曾不辞而别？” “我只是不想辜负严亮。”方小之哭着说，“出门的时候，他还给我打来电话，我实在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既然和阿豪已经走到了尽头，就让我们从此形同陌路，或许这就是天意。” 扶着方小之，李为民心疼地说道：“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为民有说有笑地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眼，立马关上门，平稳呼吸。这一定是他的错觉，阿月竟然在偷偷地亲着吕成豪的脸庞。 方小之问道：“怎么不进去？” 李为民大声地咳嗽着，企图提醒屋里面正在干坏事的人，“门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陈启鑫从身后钻出来，嘲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连门都打不开。”他冲上前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门。 屋里一如既往地平静，吕成豪静静地趴在桌子上，阿月低头坐着一动不动。 方小之坐下来后说道：“怎么一个坐在这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外面的风景挺不错的。” 阿月紧张兮兮地笑着道：“好的。” 李为民宁愿相信自己老眼昏花了，也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阿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使看在方小之的情面上，也不该再对吕成豪有非分之想。 李为民悄悄地在吕成豪耳边问道：“你tm是真醉还装醉。” 吕成豪侧过头，低声细语道：“一半是装的。” “那另一半呢？”李为民急得如坐针毡，一直以来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却不料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 “主要是我无法面对小之，不得不装醉，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吕成豪推开李为民道。 “那刚刚阿月亲你，为什么不拒绝？”李为民手握拳头，青筋暴起地责问道，他拿他当兄弟，他却惦记着李为民的女人。 “我根本防不胜防，谁让她来得那么突然，此情此景我要是醒过来，不就更尴尬了。”说起理由来他总是头头是道，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李为民的错，李为民就不该瞎子点灯白费蜡。 “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仇的。”李为民咬牙切齿地道。 “随便你，就是现在想取我的性命，我都毫无怨言。” 结完账，一行五个人坐在船头，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顺着船的方向有史以来第一次欣赏家乡的风景，沿河两岸，明清风格的建筑群、依稀可辨的古窑址、苍凉厚重的古商道，或密集、或星落，无不透着古风古韵，令人驻足沉思、浮想联翩。 陈启鑫开口道：“算起来我们已经大半年没见了，你们都谈对象了没有？”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越忌讳什么事情，他就越要提起。 见一群人一声不吭，李为民回答道：“你对别人的私事就这么感兴趣？不如先说说你这大半年过得怎么样？” “我有什么好说的，分分合合这么多回，早就习惯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两位大美女现在是否单身？”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纷纷将头别了过去。 吕成豪解围道：“你就别为难她们了，现在大家都是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不能主次不分。” “真想不到这些话能从你的口里说出来，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陈启鑫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回击着。 谁都没有想到，以前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会讲出这番话来，仿佛给他们又上了一课。 “你们打算怎么回去？”陈启鑫踉踉跄跄地指着李为民问道，在场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喝成这样，谁都没有想到。 “我和小之打车回去，今晚我就住在她的家里。”阿月一直在疏远李为民，就像犯错误的小孩，不敢单独和李为民相处，是怕面对李为民的责问。 作为男人，李为民只能仅靠最后的尊严，心中有苦也要一力承当。 李为民极力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像以前一样笑着，可惜他的言行举止早就出卖了自己，谁都能感受到李为民的不自在。 “你们两个人单独回去，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们吧！”李为民从身后搂着阿月，把头埋进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关切地说道。 方小之指着烂醉如泥的吕成豪道：“他喝多了，你先送他回去，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李为民用脚狠狠地踢向坐在地上的吕成豪，心中怒气难放，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陈启鑫走过来，搂着李为民，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今晚我负责送她们回去，保证一根头发都不少。” 李为民推开他，鄙视道：“谁送谁还不一定，你看你醉成什么样子？”记得以前他也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讨厌的模样，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陈启鑫用手指着太阳穴，不停地画圈道：“我这里清醒得很，你太小瞧我了。”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把她们交付给你了。”他们上车后，李为民还不忘嘱咐方小之，“先送陈启鑫回去，他喝多了。” “谁喝多了？”陈启鑫耳朵倒是灵光，转过身问道。 “好好好，你没有喝多，是我喝多胡言乱语。”李为民甘拜下风道，对付喝醉酒的人，千万不能较真，不然铁定跟你没完没了。 第八十一章 心理医生 眼看出租车渐渐驶离开视线，李为民走到吕成豪身边，蹲在地上道：“人都走远了，你就不要再装了，也只有他们像傻瓜一样相信你真喝多了。” 他抬起头，傻呵呵地笑道：“谢谢你，今晚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tm这又何苦，真是花钱买罪受。”大冷的冬天，坐在地上，屁股都能生出冻疮了。 话还未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吕成豪背过身去，接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地抽起烟来，烟头左一个右一个地堆在地上。 李为民坐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天还没有塌下来，再说即使塌下来，还有我们这帮兄弟为你撑着。” 吕成豪声音有点沙哑说：“家里让我明天去相亲，之前已经拒绝了几个，这次再不去，他们就要拉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那方面有问题？”李为民嘲笑道，凝望着他挤眼皱眉的表情，想必一根筋的他又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换位思考一下，至少结婚以后你不会再对小之想入非非，一门心思地努力挣钱，希望我们将来都要活得比现在更加幸福。” 他无助的眼神充满愤怒，把手搭在李为民的肩膀上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说这些话来伤害我？” 李为民见他体格健壮，却不料内心世界如此地脆弱，急忙摇头解释道：“我就是实话实话，向来良药苦口但是利于病，难不成为了小之，你要出家为僧？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你也要想想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地将你抚养长大，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 吕成豪点点头，说出一句至理名言：“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只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李为民露出久违的微笑，继续开解道：“谁说不是，你们彼此那么深爱着对方，到头来还不是要分开。姻缘天注定，强求不得。” “说得倒是轻巧，试问真正能看开的又有几个人？” “你tm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刚刚怎么临阵脱逃了，枉我忙前忙后跟个老妈子一样，为你们张罗聚餐的事情。”李为民数落道，又想起阿月的事情，不得不问道，“你对阿月从来都没有动过心，为什么她会对你恋恋不忘？” 吕成豪吃惊道：“早在几年前我就和她说得清清楚楚了，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我要是对阿月有过非分之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惜她却对你一直情有独钟，我算是看得明明白白，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李为民拉他起来道，“不如我们再去喝几杯，纪念一下死去的爱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醉醺醺来到小酒馆的时候，正值他们打烊，李为民耸耸肩无奈地说道：“看来只能下次了。” “择日不如撞日，前面还有一家。”吕成豪不依不饶地说道，“实在不行，就去吃大排档。” 李为民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吃不下了，我真怕夜里消化不良。” “听说小之的男朋友是你介绍的？”吕成豪不知从哪里听来风言风语，使劲地掐着李为民的脖子问道。 李为民挣脱不开，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冤道：“怎么可能，出卖朋友的事情，我是决定不会做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重情重义。” “最好不是。”吕成豪松开李为民恐吓起来，“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为民左右扭动着脖子，埋怨道：“为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是劳心劳力，到最后却弄得里外不是人。”天地良心，上辈子李为民一定欠他们很多，这辈子过来还债的。 “前面就到我家了，要不要我骑车送你回去？”吕成豪停下来问道。 “不劳烦你费心了，我自己能找到家。” 一路上李为民都在想，严亮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而且不像是道听途说，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破，给李为民留有一丝余地。 这件事情只有当事人和李为民知道，李为民不会笨到自掘坟墓，那又会是谁不小心说漏嘴。 夜还是那般地漆黑，偶尔阵阵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莫名的寒冷，带走了李为民的知觉，一个人惆怅地注视着窗外。 心烦意乱的时候，李为民打通陈启鑫的电话，希望他帮李为民梳理这段无头无尾的感情，“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陈启鑫正要睡觉，哈气连天地说道：“有话直说，我到现在还晕头转向呢！” “阿豪的酒量人尽皆知，即使再加十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活该他丢人现眼。 他话里话外地埋怨道：“你就隔岸观火，都不关心我的死活，还说是朋友，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要是提前知道你不按常理出牌，说什么都不会带你去的。” 这种意外，对于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启齿，何况是李为民这种为爱情而活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启鑫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我看到……我看到阿月偷偷吻阿豪了。”说完，李为民的心也随之彻底地伤透起来。 “你是不是喝醉酒看走眼了，或者事实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陈启鑫满心的质疑。 若是放在以前，打死李为民也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经过再三的背叛之后，完全可以理解陈启鑫的诧异。 李为民狡辩道：“我压根没有喝酒，一定不会看错的，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岂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除非我一点脸面不要。” 陈启鑫沉默片刻道：“她的心里一直都住着别人，以前是，现在也是。阿豪和小天又有何区别，这场感情，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而已。” 陈启鑫一语惊醒梦中人。 “以前我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现在我不能容忍她的心里还住着别人，那是对我的背叛和轻视。”李为民彻底地恼羞成怒，越说越激动。 陈启鑫笑嘻嘻地道：“在我看来，她一点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却是你，只能说明你已经不在像从前一样爱她了。” 第八十二章 分道扬镳 阿月的出现一度让李为民进退维谷，憎恨起自己的用情不专，想起那日冯梦洁不远千里地来见他，他的心却丝毫未曾动摇过。 经过再三决定，李为民最后一次见阿月挑明关系的时候，是在春节的前两天，这一次李为民要彻底地对她说再见，不是不爱，而是打算放手，给彼此一条活路。 “我一个人在家，你现在有空吗？”拨通电话的时候，李为民的心跳加快，耳朵里传来嗡嗡声响，脑海里面组织千万次的分手豪言，早就被抛之脑后。 “突然怎么了？”阿月疑惑地问道，“昨晚不是刚刚见过？” “我又想你了，可以陪我看场电影吗？”李为民询问道。即使某天爱走到尽头，这场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电影，依旧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当然可以。”这次她倒是爽快，没有推三阻四。 李为民备茶倒水之后，格外冷静地等待她的到来。 不久之后，便听到一阵敲门声，李为民起身越过沙发，急匆匆地打开道：“你终于来了。” “恩。”阿月还是像以往一样话不多说，摘下围巾和手套放在桌子上，不停地跺着脚，搓着双手。 眼见她冻红的鼻尖，李为民心疼地说道：“客厅开了暖炉，快点进去。” “你真是一个温柔体贴之人，处处想得周到。”阿月边走边道。 李为民把热水杯递给她说：“你坐下来暖和一下，外面天气严寒，小心感冒。” 只见阿月悻悻然地双手抱着茶杯，莞尔一笑。 安顿好她，李为民开始忙碌起来，打开影碟，调试音响，等一切完毕之后，电视里面传来熟悉的画面和声音。 李为民轻轻地坐在阿月身边，搂着她，从今往后，他们即将分道扬镳，她是她，他是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生活原本就是这样，过一秒少一秒，谁都不会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李为民哀声叹气起来，摸着阿月的脸庞，沉默着，他能深刻地感应到她微颤的身体在挣扎，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流下泪水，滴落在李为民的手上，李为民转过脸看着她。 阿月很沉闷地小声问道：“怎么不看电影，在想什么？” 李为民很温柔地对她说：“我在回忆我们的过去，曾经是多么地美好，可惜现在唯有一声叹息，爱情终究敌不过现实。” “现实又如何？”过了很久，她天真地问道。 李为民侧身弯曲着，双腿面对她说：“现在的我脑海里面一片空白，我害怕再次失去你，害怕对你不够好，害怕过完今天，没有明天。” 她笑着道：“你太杞人忧天了，即使过完今天，只要你记得回头找我，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她颤抖地抓住李为民的手，把它放在脸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为民紧紧地贴过去，搂着她说：“恐怕以后没有以后了。” 阿月亲吻着李为民脸庞问：“你到底怎么了？” 李为民依恋地摸着她吻过的地方说道：“阿月，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地相处下去，以后不要在做伤害彼此的事情。” “可是……” 到嘴的话，又被李为民吞了回去，有关分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说出口之后，大家会是什么反应，而他又会不会后悔今时今日的决定。 人的一生，能够遇见喜欢之人，只是一个偶然，两个人白头偕老，才是生命里的必然。 阿月躺在李为民的怀里，满是忧郁地问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还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可惜的是你变了，我也变了，让我对这份爱产生了怀疑，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有些时候，说谎是为了迎取别人的信赖，继而再去骗取更多；有些时候，说谎纯粹是为了掩饰自己虚伪的内心。 阿月从李为民的怀中挣脱开来，焦急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 李为民躺在沙发上，闭着双眼，连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 阿月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起身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而李为民也没有挽留，又有什么理由去挽留？ 李为民一个人看完整场电影，只为纪念曾经死去的爱情。 他也一直在思考，存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又是什么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回头，从那之后，李为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他的生命结束。 吕成豪的出现，着实把李为民吓得不轻，把他拉出去问：“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来了？” 他一脸惆怅地道：“在家闲着没事，顺便来看看你。” 李为民嘲笑道：“新年串门，哪有空手来的道理，至少买点礼物以示诚意，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他敲着李为民的榆木脑袋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那你有话就直说，还转弯抹角地说一堆废话，诚心来呕心我，差一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再说他的事情就是李为民的事情，需要李为民出马，一定义不容辞。走过千山万水，到头来发现，还是青春时期的友谊最牢固和单纯。 只听屋里传来李母的声音：“为民，这么晚是谁来了？” 李为民心虚地喊道：“我的同学，找我有点事情，马上就走。” 还没有等李为民说完，吕成豪不顾李为民的阻拦，走进去，很有礼貌地对李母说道：“阿姨您好，这么晚过来打扰您，实在抱歉。” 李母客气地站起来说：“快点进来，大冷的天别光站着。” 李母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李为民说，“同学来了，怎么不让进来，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说完又笑着对吕成豪说，“这么晚过来，吃饭了没有，阿姨正在包饺子，帮你下一碗尝尝？” 吕成豪道：“刚刚才吃过，暂时还不饿，谢谢阿姨关心。”他的小嘴像抹了蜂蜜一样哄得李为民妈妈开怀大笑。 第八十三章 自掘坟墓 李为民坐到吕成豪身边，对他使个眼神说：“我和他上楼聊点事情，饺子你自己包。” 上楼后，吕成豪一脸虚伪地坐在床上说：“我就是心里堵得慌，不知最近怎么回事，忙起来最好，不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李为民随即也坐了下来，说道：“前些日子，我可是帮你打点好一切，是你自己不争气，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害得李为民自掘坟墓丢了阿月。 他躺在床上，按摩着脑门道：“我说话一向比较笨拙，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去打架倒是轻车熟路，一谈起感情我就犯怵。” 李为民脱下鞋子，盘坐在床上问：“难不成你这辈子打算做和尚？可惜的是现在当和尚都要本科学历，我看你是指望不上了。” “你tm嘴上是不是安了刀片，说话处处伤我的心，我大老远过来是寻求安慰的，不是看你辩论赛的。” “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的话，麻烦出门右转，不送。”李为民不甘下风地说着。 这几日他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理会他的那点破事。 “所有人都很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吕成豪失落道 “你又怎么不好了，不是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李为民开玩笑道，“相比前几日，你还胖了不少。” 吕成豪拼命地摇头道：“还说是兄弟，你瞧你都对我说些什么？” “为了你们的事情，我真是操碎了心，但是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李为民走到窗前，冷漠地说道，“今后你要好自为之，错过一次，恐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吕成豪皱着眉头说道：“再过几天，我就要订婚了，和小之之间估计再无可能了。” 李为民惊诧地问道：“这么快就订婚了，看来今天相亲颇有收获。” 他生无可恋地说：“你就尽情地嘲笑吧，反正我都习以为常。” “小之知道吗？”玩笑说说就好，李为民还是不忘关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 “你不会又想让我转告她这个消息吧！”李为民张大嘴巴，反指着自己问道。 “随便你。”吕成豪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你这说的什么话？”李为民站起来，敬礼道，“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他瞬间来劲，起身握着李为民的手，笑道：“谢谢你，希望你不辱使命。” “谁让我摊上你这种朋友，只是小之的决定对于你来说还重要吗？”如果你已经决定订婚，告不告诉她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她愿意，我愿意等她。”吕成豪迫不及待地说。 “你就别再我面前肉麻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到底是他多情，还是她无情，还是他们两个人爱得不够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为民拨通方小之的电话，客套道：“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抱歉，你应该还没有睡吧！” “跟我还这么见外？”电话里传来音乐的声音，继而又安静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豪说他愿意等你，不知你意下如何？”李为民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方小之思考片刻之后，笑着说，“我们还是算了，从头到尾就不是一路人。” “你舍得他？”李为民追问道，毕竟以前她那么在乎他，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不然这半年来，她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看不见她的表情，估计也不好受。方小之回道：“人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活在过去，即使舍不得又能怎么样？” “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听你这么说，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安排你们见面吧！”李为民用试探性的口吻，小声地问道。 “已经不重要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方小之倒是大度，想必她上辈子一定是男儿身，“你和阿月怎么样了？” “估计以后再也不会见面。”提起阿月，李为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感情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给予理解，而不是一个人的徒劳无功。” “你说我们好端端地怎么就过成现在这样了？”方小之呵呵地笑道，“我以为和阿豪可以修成正果，不管时间多久，距离多远，现在看来只是一场笑话。” “怪只怪我们太年轻，不该经历这些事情。”李为民惋惜道。 “也许吧！”方小之意味深长地说道。 青春容易流逝的不单是感情，还伴随着他们渐长的成熟，爱情终究敌不过生活，生活不能原地踏步，感情亦是如此。 突然接到阿月的电话，听着熟悉的有点伤感的声音，李为民心如刀绞。一别数日，竟然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一瞬间彼此的了解，彼此的曾经全都化为乌有。 李为民早就应该离开她，忘记她，可是那份深藏已久的念想，让李为民不能自拔。李为民很是犹豫，甚至想到以死来解脱苦难的生命，失去她，人生毫无意义可言。 阿月有点失落地说道：“明天我们还是见一面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浪费了她很长时间，他们本应该见面，说清楚来龙去脉，却又觉着没有这个必要。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李为民不舍地主动挂了电话，脑海中再次浮现她亲吻吕成豪的画面。 有些时候李为民会问自己：“我的人生究竟怎样才算完美，到底又想得到些什么？”老天爷和李为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遇见她，又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她。 经过一夜反复的思考，最终李为民还是拒绝见阿月，不是李为民铁石心肠，而是伤透的心无药可解，更害怕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化为乌有。 就在李为民最无助的时候，他拨通吕成豪的电话，坚强地说道：“赶紧出来陪我喝几杯，正好有话要说。” “我的事情你跟小之说了没有？”吕成豪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的那点破事，在他眼中，李为民就是一个免费的传话筒。 李为民不知怎么说，才能降低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情况并不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到底怎么说？”吕成豪追问道，“磨磨唧唧的，你能不能痛快点。” “一会见面再说。”李为民不耐烦地说道。 第八十四章 丢人现眼 “你女朋友长得什么样子？”李为民好奇地问道。 “见面你不就看到了。”吕成豪提速道，“喊你过去凑人数的，千万别胡说八道。” 李为民不屑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说的，再说即使我想说也要别人钟意听才行。” “反正关于感情的事情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提。”吕成豪提醒道，“她最近一直在追问我，小之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此女子不简单。”李为民总结起来，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容乐观。 在外逗留很久，他们才商量好对策一起回去。。 吕母有点生气地说：“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吕成豪丢下手中的钥匙，风尘仆仆地笑道：“临时有点事情被耽搁了，她们来了没有？” 吕母见李为民跟在身后，立马微笑着说：“她们正在里屋看电视。” 吕成豪走过去，推开门喊道：“出来吃饭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屋里走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吕成豪搂着其中一个女子介绍道：“我的女朋友曾柔，她的妹妹曾曼。”说完又指着李为民道，“这是我的同学李为民，特意喊他过来陪你们聊天。” “我tm就是一个专业陪说话，闹家常的，而且还是免费的，还望各位赏脸。”李为民开玩笑道。 曾柔害羞地低下头，掐着吕成豪的手臂道：“不许胡说八道，我妹妹年纪尚小，还未成年。” 曾曼心领神会地说道：“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都懂，你们完完全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现在的小孩机灵的很，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吕成豪附和道。 吕母一个人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李为民走过去，自告奋勇地问道：“伯母，需要我帮忙吗？” “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过去陪他们聊天，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吕母笑得合不拢嘴，手拿饭铲，看着李为民道，“一年不见，比以前更帅气了。” 李为民弯下腰，抿嘴笑道：“谢谢伯母夸奖。” 吕成豪不耐烦地喊道：“你tm赶紧过来，厨房哪有你能干的事情。”从柜子里面拿出一瓶酒问，“中午再来一杯？” 李为民摇摇头，拒绝道：“算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昨晚刚刚喝过。”免得不胜酒力，在美女面前丢人现眼。 吕成豪这回倒显得通情达理，没有继续寻李为民的开心，“快点开饭，我早就饿了。” 吕母将香喷喷的爆炒腰花端上来，用筷子打在吕成豪的手上，笑着说：“你看我这个儿子，一点礼貌都不懂，成天就知道指挥这指挥那。” 曾柔在一旁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这里又没有外人。” 李为民扑哧笑出声来，这才相识几天，就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人了，看来有戏。 吕母对曾柔这个未来儿媳妇相对地满意，夹块排骨给她，诉苦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以前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以后帮阿姨多照看点，他要是不听话，你回来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吕成豪一边吃饭，一边抗议道：“我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你尽瞎说。” 吕母指着吕成豪的嘴道：“瞧你那个吃相，吃干净再说话。” 吕成豪故意张着血盆大口，甚是有趣，看得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李为民笑着问：“叔叔怎么不在家吃饭？” 吕母抬起头道：“最近他单位比较忙，提起这事，我差点忘记你叔叔还特意让我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您太客气了。”曾柔笑着说，“当然是工作重要，你说是不是？”说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吕成豪。 “你不要光顾着看我，多吃点菜。”吕成豪连续夹了好几块鱼肉，放到曾柔的碗中，才发现已经堆积如山。 李为民补充道：“以前上学那会，跟在他身后的女生，都可以围绕学校操场一圈了，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女人真不简单。” 曾柔惊讶地问道：“真的假的，吃完饭，你在好好地说说他以前的事情。” 李为民笑道：“可以，只怕说起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姐夫这么厉害？”曾曼脱口而出，一脸崇拜的表情，‘姐夫’这两个字，听得他们一群人哈哈大笑。 她害羞地低下头，不在言语。 吃完饭，他们四个人坐在客厅，聊着以前发生的事情。 曾柔不停地追问：“阿豪到底交往过几个女生？” 没有征得吕成豪的同意，李为民不敢随口乱说：“追他的人倒是不少，只是他一个都看不上，眼光实在太高了。” “你怎么会看上我的姐姐？”曾曼问得直接，他们听后面面相觑，同时也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吕成豪故作镇静地说：“缘分如此。” “小孩子不懂事。”曾柔捞着耳朵，略显尴尬地说道，“你别介意。”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相亲的终极目标就是结婚。感情在这场婚姻中显得可有可无，只要彼此不厌恶就可以喜结连理。 一辈子跟谁过不是过，人生又不是演电影，现实生活中为了爱情哭得死去活来的桥段少之又少。 从吕成豪家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李为民站在楼下犹豫很久，火速地跑到附近的公交站台避雨。 刚刚站稳脚步，隐约地听到嘈杂的人群中，有人在喊他。李为民四下转身寻找，只能听到雨水落到地面发出的撞击声。 直到她越过拥挤的人群，走过来拍着李为民的肩膀。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偶遇到陈芙蓉，自从高考结束后，两个人一直未曾见过面，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陈芙蓉笑眯眯地问道：“不记得我了？” 李为民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材，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的变化真大，差一点认不出来。” 陈芙蓉疑惑的睁着大眼睛问：“真的？” 李为民像只腼腆的小绵羊，点点头说：“在你面前我怎敢说假话，不过前几日我才见到陈启鑫，听说你们分手了。” “毕业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陈芙蓉伸出双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滴，异常平静地说，“那个时候的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可笑。” “至少那个时候的我们对待感情很认真，人不应该嘲笑年轻的自己，毕竟那也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 “像你这么用情至深的人，当今社会寥寥无几。”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进站台，陈芙蓉甩着头发笑道，“车来了，我先走了。” “好的。”李为民笑着和她说声再见。 第八十五章 见招拆招 孤零零地一个人长途跋涉来到学校，一月有余未见大伙都胖了许多。杨帅见到李为民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假期过的太漫长，想我了没有？” 李为民丢下手中的行李，搂着他道：“日思夜想，在家吃不好，睡不好，日日盼望见到你们。” 贾成光坐在桌子上，手捧着书撇嘴道：“只怕你心中想念的是别人，我们只是你口中的炮灰而已。” “我现在就是一条可怜的单身狗，除了想你们还能想谁？”李为民自暴自弃道。 贾成光抬杠道：“无人可想才想起我们，枉费我们同食同寝大半年，真是一点意思没有。” 严亮神秘兮兮地把李为民拉到阳台，在李为民耳边小声地问道：“小之最近怎么回事，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他们一个个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可怜李为民在夹缝中忍气吞声，“有话不妨直说，我还有一堆事情未处理。” 严亮目光呆滞地扶着栏杆道：“她有些反常，一来学校就约我见面，问她什么事情又不肯说。”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为民拍着他的胸脯说：“说明她想你了，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长得又不少胳膊少腿的。” 严亮用手按住右眼皮道：“我tm这只眼睛从早上一直跳到现在，直觉告诉我，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为民不耐烦地把他推到宿舍，道：“你就放宽心，大胆地去见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严亮焦头烂额地问：“这些天在家，她有没有向你透露点什么，例如我这里不好或者那里不好之类的话。” 李为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她什么都没有说，见面之后你尽管见招拆招，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死皮赖脸紧咬不放。” “我怕到时候招架不住，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严亮胆怯地缩着脑袋道。 “我现在才发现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作为一个男人，李为民打心底鄙视他，“小之她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掉你不成。” 杨帅风度翩翩地走过来，剥着橘子，煽风点火道：“最坏不过分手，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严亮追问道，“我怎么见你有点幸灾乐祸地盼我们分手。” “你们分手我可捞不到半点好处，就当我没说。”杨帅见状，把橘子塞到嘴里，狠狠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挡着的。”李为民收拾好生活用品，全身酸疼地躺在床上，“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汇报情况，以便为你出谋划策。” 严亮出门的时候，两腿直打哆嗦，方小之这么急着找他，到底所谓何事，李为民想来想去也想不得答案。 时间过得很快，严亮偃旗息鼓地回来了，顶着一副哭红的双眼，站在李为民的床前一动不动。 李为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心跳加速，侧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这么没用还哭了。” 严亮抹去泪水，失魂落魄地道：“小之跟我提出分手了，我就说这事来得蹊跷，你一天到晚尽给我出馊点子。” 天地良心，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李为民的头上，就因为李为民介绍他们相识，不想想当初是谁整天跟在李为民的屁股后面求李为民。 事已至此，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李为民稳定的：“为什么分手，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理由……分手就是分手，哪有那么多理由。”严亮气急败坏地在宿舍里面走来走去。 照此情形估计下去，李为民只能亲自出马了，发了一条短信给方小之质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一天到晚不知消停，李为民是招谁惹谁了。 “晚上七点，操场见。”方小之不气不馁，处事冷静很有大将风范。 操场在夜晚中显得更加静谧，泛黄的灯光洒在操场上，映出一片柔和。一阵微风吹来，操场边的树枝也随之摆动。 他们两个人并肩坐在草地上，方小之望着漆黑的夜空，开口道：“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找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来之前的满腹疑惑，在见到她消瘦的面庞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你一定经过深思熟虑，毕竟我是过来人。” 方小之叹口气道：“严亮那边你有时间帮我解释一下，我一生光明磊落，从未辜负过别人，现在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说实话，李为民的心里也没有分寸，但是时至今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小之搓着双手微笑道：“谢谢你。” 李为民懒散地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笑道：“不客气。” “黄依依马上要去当兵了。”方小之斜着身体，抱着膝盖说道。 “去当兵？”李为民猛地从草地上爬起来，眼前一阵眩晕，虽然他们两个人相处时日无多，提起她，李为民更是满心的愧疚之情，“她不上学了？” “听说是保留学籍，退伍之后继续回来上学。”方小之未料到李为民的反应如此之大，问道，“明天晚上我们宿舍帮她举办了欢送会，到时候你一起来参加。” “我就不去了。”免得见面尴尬，再说李为民又要以什么身份出席，前男友的身份？ “自从你们分手之后，她一直单身，她对你的情谊，我们有目共睹，所以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听方小之的语气，好像希望李为民出席这顿最后的晚餐。 “我考虑一下，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李为民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挂在脸上，发誓以后找对象一定不找朋友介绍的，分个手都藕断丝连的。 方小之站起来，拍去身上的泥土，笑道：“早点回去休息，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了。” 第八十六章 乱点鸳鸯 严亮脸色苍白地抓着李为民的手臂问道：“她到底怎么说的，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长痛不如短痛，李为民下定决心道：“天底下女人千千万万，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们集众人之力帮你再物色一个。” “可是在这千千万万的女子之中，我只钟意她一个人。”严亮听后，愁眉苦脸地转身离开。 李为民拉上正在健身的杨帅道：“你对象的宿舍还有没有单身女，帮他介绍一个。” “我来想想。”杨帅托着下巴道，“好像那个韩素妍至今还单身，有空我帮你问问。” “人长的怎么样？”李为民提高嗓门关心地问道。 “就是你上次强行送早餐给人家的那位。”杨帅把李为民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说道，“介绍给你如何，她好像对你恋恋不忘。”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现在是在讨论严亮的个人问题，不要不当回事，态度一定要摆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光怎么一声不吭？”李为民佯装喊道，“作为宿舍长，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成员的私人生活？” 贾成光欲哭无泪地指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书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说人话，别一天到晚净整些没用的。”李为民不屑地骂道，光听他念叨，也不见他抱一个颜如玉回来。 “我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女子，也不至于现在自己还单身。”贾成光算是被爱伤过头，对这个世上的女子，不在抱有任何幻想。 李为民思前想后，方恨认识的女子太少，关键时刻明显不够用，“南儿怎么样？她的性格和小之比较相似，长得也沉鱼落雁，丝毫不逊小之。” 贾成光跳起来，掐着李为民的腰道：“南儿可是我的人，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严亮双手挠头发疯似地喊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请你们闭起臭嘴。” 这一静一直到第二天午后，严亮顶着刺猬头，把李为民推醒，可怜巴巴道：“我饿了，陪我出去吃饭。” “终于想清楚，准备从新做人了？”李为民从睡梦中醒来，趴在枕头上问道，经过昨日一天的折腾，腰酸背痛。 “我tm现在满脑子都是美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等吃饱之后，才有力气接着去想感情的事情。”严亮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赶紧去洗个头发，一股怪味。”李为民嫌弃地捂着鼻子道，“给你个破碗就能在路边要饭了。” “我怎么闻不到？”严亮狗鼻子四处嗅着，“你等会，我马上就好。”说完他就窜到阳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李为民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连蹦带跳地伸个懒腰，睡久了，人都未老先衰了。 就在李为民坐在椅子上等待严亮的时候，方小之打来电话，语气强硬道：“晚上确定没有？江南世家六号厅。” “我去真的合适吗？”李为民犹豫不决地问道。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放下你，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该这么伤害她。”方小之略带委婉地说出黄依依的心声，他也不是不闻不问她的用意，只是担心见面以后，又要不清不楚了。 “那我晚上过去，不见不散。”再三决定之后，李为民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她的邀请，换句话讲，以后天南地北能不能见面还很难说，吃一顿饭又算什么。 严亮从阳台走出来，嘴唇冻得发紫问：“谁打来的电话？”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李为民支支吾吾地说道，“洗干净就走，正巧我也饿了。” “他们两个人呢？”出门的时候严亮问道。 “一个在约会，一个在打游戏。”李为民猜测道，这几乎是他们两个人的日常，应该八九不离十。 来到玉满楼，他们点了几个小菜，严亮老气横秋问道：“可否陪我喝两杯，一解千愁？” “别说两杯，就是两瓶我都舍命陪君子。”李为民情绪高涨地说道。 “刚刚是小之打来的电话？”严亮用探风的口吻问道。 李为民点点头解释道：“怕你误会，所以不敢告诉你，我们也就聊点私事，跟你无关。” “一直以来，我们都挺好的。”严亮面无表情地说道，“自从放假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次打电话过去，她都敷衍了事，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说变就变。” “你怪她吗？”李为民拿起酒瓶，帮他倒满酒杯问道。 “我不怪她，怪只怪我不够好，用了这么久时间，都不能走进他的心房。”严亮二话不说，拿起酒杯一口而干。 “你慢点喝，其实你挺好的。”眼看严亮渐渐地消瘦下去，李为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方小之到底在想干什么，先后拒绝吕成豪和严亮。 借着几分酒劲，严亮一个劲地要酒喝。 李为民阻拦道：“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你不能自暴自弃，日子还是要过的。”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要在这里充当好人。”严亮趴在桌子上，小声地抽泣着。 “不就是分手，至于这样？”话虽如此，但是身为局外人又岂能理解个中滋味。 “你当然不至于，换成你试试？”严亮三杯酒下肚，没个正行，对李为民指手画脚道，“你谈恋爱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今天认识，明天分手，毫不留情，可是我不一样，老子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是极其认真的。”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谁对待感情不认真了，”李为民拉着他的衣领，凑上前去反驳道，好心好意陪他出来解闷，落不到一句好，却惹得一身骚。 “你说你跟黄依依分手才几天就和冯梦洁搞在一起，你敢说你这不是婚内出轨？”他张牙舞爪地说道。 李为民再次重申道：“我们纯属自由恋爱，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婚内出轨亏你想得出来。” 严亮一个劲地胡搅蛮缠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意思都一样，就是你对不起人家。” “你就这点酒量，还敢出来喝酒，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李为民拎起他就往外走。 第八十七章 良苦用心 服务员跟在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地喊道：“同学，你们还没有买单。” 李为民点点头，傻呵呵地上下翻着严亮的口袋，一个子都没有找到。这小子出来吃饭，钱都不带，原来打一开始就想吃白食。 李为民只能硬着头皮道：“这顿饭记在陈飞的账上，出门走得急，忘记带钱了。” 服务员欲哭无泪地道：“好吧！那我回头跟老板说一声。” 想不到严亮的胆子越来越大，连李为民的便宜都敢占。李为民用力地推开他道：“你tm自己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趴在地上，拼命地拉着李为民的裤脚，撒娇道：“我要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跟着我干嘛？”李为民这算是引火自焚，有苦无处说。 不得已，李为民又拖着一个酒鬼，来到附近的花店，定了一束鲜花，男女之情虽然走到尽头，朋友情谊尚存。 来到江南世家之后，李为民先把严亮安顿在前台，一个人先去冒险探个究竟。 黄依依见到李为民，异常平静地放下手中的话筒，走过来道：“你来了。” 李为民把鲜花送给她道：“我听小之说你要去当兵，特意来送你。” “谢谢你。”黄依依接过花束，抱在怀中低头闻着，“原本我打算悄悄地离开的，她们三个人非不乐意，说无论如何都要办一场欢送会。” “欢送是应该的，毕竟相识一场。”李为民笔直地站在门外，屋内传来欢快的歌声。 “你能来我挺开心的。”黄依依邀请李为民进去后，问道，“你想喝点什么？” “随意。”李为民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人和事，歌厅和餐厅设计在一起也是他们家独一无二的招牌。 李为民把方小之拉到一旁道：“严亮也来了，他现在就在前台。” “他来做什么？”方小之不悦地问道。 “中午我们在外面喝了点酒，喝多后，非要跟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李为民挖空心思地解释着，在旁人看来，更像是一场预谋。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小之埋恨道，“我这是为你操碎了心，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事以后再说，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你过去扶他进来。”李为民好话说尽，推方小之走了出去。 方小之心有不甘地走出去，耳边传来“砰”的一阵声响，为门默哀三秒钟，此刻她应该恨不得将李为民碎尸万段。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当兵？”方小之走后，他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听歌边聊天。 “家里的决定。”黄依依摆弄着花枝道，“其实待在哪里不是待。” “你自己怎么想的？”看情形，她对当兵这件事情并不上心。 她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李为民道：“我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人开心。” “你还恨我吗？”末了，李为民小声地问道。 “恨你什么？”黄依依微笑道。 “你愿意为我留下来吗？”李为民一时间头脑发热，错以为她还是李为民的女朋友。 黄依依唉声叹气道：“既已成事实，我们何苦还要去做改变，不如勇敢第面对实现，不是更好。” 听完之后，李为民尴尬地端起茶杯喝着，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睛，到处转悠。 方小之大汗淋漓地扶着严亮走进来，气呼呼地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空气一度沉闷到极点，早知道故事会这样发展，李为民就不该让严亮喝醉。 菜上齐后，他们围着桌子坐下来，方小之替在场的每一个人倒满酒。 黄依依站起来依依不舍地说道：“感谢各位前来为我践行，我感激不尽，千言万语尽在酒中，你们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家人。” 话音刚落，席下三个女生抱头痛哭起来，这场面李为民似曾相识，只是再也没有当初发生时的那份感动，而是情不自禁地冷笑起来。 黄依依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来日方长，等我有空回来再聚。” 李为民站起来举杯道：“愿你在部队飞黄腾达，出人头地。” 黄依依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借你吉言。” “不如我唱一首歌送给你，希望你一路顺风。”李为民放下酒杯拿起话筒说道。 方小之略带哭腔地笑着道：“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李为民轻声唱了一首天使的翅膀送给她，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天使替他守护着她。 歌词一句一句地唱出来，勾起李为民无数的回忆：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 唱完之后，屋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黄依依感动得热泪盈眶，问道：“这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太好听了。” “来之前，我特意为你写的，希望你能喜欢，也希望能有天使替我守护你。”李为民死不要脸地说道。 “想不到你这么有才，将来毕业后，可以直接当歌手出道了。” 李为民毫不掩饰心中的骄傲，沾沾自喜道：“我正有这个打算，至于能不能踏入娱乐行业，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了。” 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就从频频爆出来的黑料，就能看出来有多乱。 他现在虽有这个心，但还没有这么意，重生之后，好好地享受一下大学生活，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想法。 毕竟以前的他在女人堆里可没有这么游刃有余，除了阿月之外，毕竟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能给他致命一击。 至于旁人，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别人却伤害不到他分毫。 方小之惊叹道：“凭你自编自唱的这两首歌，足可以横空出世了，还有别人什么事情。” “多谢抬举，我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辜负各位的厚望。等将来出人头地了，一定会记得你们的好。” “为了将来的大明星，我们一起干一杯。” “干……” 第八十八章 胆大包天 严亮醒来后，对着镜子呼天喊地，声音响彻天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李为民不备，袭击过来问道：“我这脸到底怎么回事？” 睡梦中，腰上传来千斤的重量，李为民疼得手脚乱挥一通，睁开眼睛，看到严亮怒火中烧的神情，骂道：“大清早地你发什么疯，这床能承受得住我们两个人的重要？” “先说说看，我这脸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严亮指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问道。 李为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睡意全无，反问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严亮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实在想不起来，难怪昨天夜里醒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地痛，我还以为酒喝多了过敏。” 李为民推开他，坐起来忍俊不禁道：“你自己做的孽，活该受这份罪。” “你们这是在演哪出戏？”杨帅端着脸盆走过来，趴在床沿问道，“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再不抓紧时间起来，妥妥地准备迟到。” 李为民伸出手求救道：“你赶紧救救我，有个泼皮无奈不给我下床。” “你今天不说清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别说杨帅，就是天皇老子来也救不了你。”严亮掐着李为民的脖子，恶狠狠地凶道。 “我又不是罪魁祸首，你跟我叫什么劲，只怕告诉你真相，你也不敢怎么样？”李为民扳开他的手，猛吸几口氧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昨晚你醒来后，抱着小之就要亲人家，她的厉害之处，你早就领教过，没把你打残废算是轻的。” “你别胡说八道，平日里我怕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严亮听后难以置信。 李为民从床上跳下来道：“你爱信不信，反正喝醉酒后你胆大的很。” 严亮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吓得不轻。 来到教室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他们从后门偷偷地溜进去来坐下。 此时英语老师正在点名，新学期新气象，平日里坐不到一半的教室，里面出奇地坐满人。 “又换新老师了？”贾成光摸着下巴问道。 李为民这才抬起头，打量一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上学期英语老师长什么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贾成光提起这事，李为民还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一看你们就是经常逃课。”严亮小声地说道，急忙和他们划清界限。 杨帅补枪道：“你这个三好学生倒是说说看，上学期李我们的英语老师姓甚名谁？” 严亮想了半天，说不出名字。 他们三个人鄙视地看着，捧腹大笑。 “最后一排，讲话的四个人给我站起来。”英语老师终于发威了，准备大开杀戒。 教室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四个人前后左右观察着。 英语老师快速地走过来道：“别看了，说的就是你们四个人。” 他们四个人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站起来。 “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英语老师推着脸上的眼睛，声音洪亮地问道。 贾成光低下头，故作委屈地开口道：“我们在想上学期的英语老师叫什么，是不是教得不行，被学校开除后换成你来接手。” 班级里面顿时人声鼎沸，英语老师气得头上直冒青烟，“你们四个给我立刻滚出去。” 他们站着一动不动，谁都没料到老师这么沉不住气，关键时刻前排一个同学提醒道：“根本就没有换英语老师，她就是带了一副新眼镜。” 四个人大跌眼镜，毫无面目地灰溜溜地走出去，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出来之后，杨帅不停地埋怨道：“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你是不是眼瞎，我看你八成是看书看傻了。” “你们不是也没有看出来？”贾成光反驳道，“一出事情，就推我出来顶罪，真没有人性。” “一切皆是命，兄弟们认命吧！”李为民倚在墙上，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么奇葩的事情，想必日后定能记录史册。 临近下课的时候，走廊里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再次见到冯梦洁的时候，李为民心情澎湃，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掺杂着一点忧伤。 冯梦洁挽着南儿的手臂缓缓地走过来，见到他们站在外面，她面带微笑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贾成光嗖地一声跑到南儿面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好。” 李为民推开他，拦在冯梦洁面前，犹豫不决地问道：“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南儿凑上前来打趣道：“你请客就有时间。” “可以，不过我只想单独和小洁吃饭。”李为民毫不留情地说道。 “哎，我的心真是碎了一地。”南儿撒娇道，拉着冯梦洁往前走。 贾成光屁颠屁颠地跟过去道：“我可以请你吃饭。” 三个人无言以对他的厚颜无耻，沦落到这个份上，李为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冯梦洁转过身，大声地喊道：“中午我在食堂等你。”安静的走廊，四处回荡着她甜美的声音。 “好的。”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李为民再次陷入到沉思中，试问他们还能从新开始吗？ 中午来到食堂的时候，冯梦洁已经打好饭，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她的脸上，安静而又美丽。 李为民挤过熙熙攘攘的队伍，坐下后问道：“来了多久？” “刚到一会。”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失温柔地笑道，“最近过得还好？” 连续四节课下来，李为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大口地吃着饭道:“一切都好，只是没有你在身边有点不习惯。” 冯梦洁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李为民问:“你和她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而我也死了这条心了。”李为民毫不掩饰地说道，瞥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觉着两个人之间还有戏。 果不其然，她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下午有空吗？” 李为民皱着额头问道：“怎么了？” “想你陪我出去走走。”冯梦洁停下来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为民。 “下午还有课，这个周末我们班级组织了春游，一起去怎么样？”李为民诚心地邀请道。 她点点头，笑道：“好的。” 第八十九章 迷途知返 李为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冯梦洁假装思索道:“我对你的喜欢从来没有变过，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她的语气铿锵有力，让李为民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悯之情化为虚有。 李为民的四周仿佛被一股冷流包围着，断定此女子绝不简单，却又恬不知耻地问道：“爱上我，你后悔过吗?” “没有，而且我始终相信你会回到我的身边。”她一扫之前的颓废之色，胸有成竹地说道。 “为什么？”隐约地看到一个懦弱的李为民蹲在地上，抱头大喊救命。 “直觉。”她阴险地笑着。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想起她的千里寻人，现在看来都是满满的套路，而李为民一不小心，一步一步地上了她的圈套。 回到宿舍之后，杨帅走过来低声问道：“你们两个人和好了？” “言之尚早。”想他李为民纵横情感世界数年，现如今竟然被她牵着鼻子走，心有不甘。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梦月就坐在你的旁边，可惜某些人眼里只有人家，哪顾得上看我一眼。”杨帅阴阳怪气地道。 李为民垂头丧气地道：“你不用在这里冷嘲热讽了，我已经被她讥讽得体无完肤，你何必还在伤口上撒盐。” “谈恋爱讲究的是日久生情，你和之前那位隔着那么远，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面，还有何感情可言。”杨帅倒成了恋爱专家，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 “确实如此。”李为民喃喃自语道，“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却一次次地被我伤害，我活着到底图什么？” “如果这次小洁不计前嫌，你也见好就收，感情的路上，难免会走错路，重点是迷途知返。” “我试试。” 一个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睡，离开阿月已有数日，渐渐地习惯不去想她，祈祷她过得幸福，而李为民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去努力。 天才微亮，闹钟将李为民从睡梦中吵醒，李为民麻溜地起身，拨通冯梦洁的电话，甜言蜜语地道：“小懒虫赶紧起床。” 她偷偷地笑道：“我早就起来，等你喊我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为民抗议道：“我好心好意想让你多睡一会，特意这个点叫醒你。我现在去楼下接你。”挂完电话，李为民的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三两分钟地洗漱完毕，急匆匆地走出去。 又是贪睡误事。 “你辛苦点顺便帮我接下梦月。”出门的时候，杨帅一边仔细地打理着头发一边道。 李为民打趣道：“你就不怕她跟我私奔？” 杨帅邪笑道：“我对梦月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你有那个心没那个能力。” 贾成光书不离手，嘴里叽里咕噜道：“有女朋友的男人真是羡煞旁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惦记。” “那你赶紧物色一个，将来比我们更青出于蓝。”李为民鼓舞道。 “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刚刚失恋的我的心情。”严亮趴在桌子上了无生趣地道，“这哪里是去游山玩水，纯粹是去看你们晒恩爱。” “晒恩爱死得快。”贾成光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为民闭起嘴，懒得理会他们的羡慕嫉妒，一路小跑下楼，恐怕迟到她又要大发雷霆了。 冯梦洁扎着马尾，背着厚重的书包站在楼下来回走动，李为民跑过去假装很辛苦地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早起，离出发时间还早。” “毕竟我是一个外来户，迟到让你们等我恐怕说不过去。”说完她从背包里面掏出面包和牛奶递给李为民，“特意给你买的早饭。” 这个点正是睡觉的大好时光，昨晚吃的食物到现在还未消化掉，“我暂时不饿，这些留着中午再吃。” “车子来了没有？”冯梦洁倒退着和李为民面对面地走着问道。 “刚刚来的时候，注意到一辆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李为民苦笑着说，“不过还要劳烦你陪李为民走一趟去接梦月，出来的时候，杨帅光顾着在宿舍打理头发，特意交代我的。” 冯梦洁撩起额头的碎发，笑道：“想不到你们男生也这么爱美。” “我们宿舍就他一个人整天臭美。”李为民急忙撇清道，男人爱美终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幸亏他长相出众，不然真是浪费姓名中的那个‘帅’字。 秦梦月见到来的是他们，一脸的惊讶，语气里面满是小心思地问道：“杨帅人呢？” “他说在车里等你。”李为民走上前，帮她提着行李包道，“等会见面，你再狠狠地收拾他，千万不要留情。” 她们两个人轻身上阵，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只是可怜李为民这个苦力，提着两个重重的背包。 刚上车就听到杨帅喊道：“快来这里，位置给你们留好了。” 李为民用尽全力把背包砸在他的身上，“你倒像个地主老财，成天压榨我这个长工。” “不就让你做点事情，至于这么叽叽歪歪个不停。”杨帅搂着秦梦月把头转过来道，“大不了晚上回来，请你们大吃一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近来食欲不振，睡眠严重地不足，有时间不如多睡一会。”李为民指着身后熟睡的严亮和贾成光道，“你看他们两个人就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了。” 冯梦洁挽着李为民的手臂道：“你们两个人各自少说一句，没完没了说个不停烦死。” 班长作为这次活动的直接领导者，最后一个上车，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说道：“各位同学，上山之后以宿舍为单位自由活动，下午五点准时返程，途中注意安全，有什么突发情况，及时联系宿舍长或者我。” “好的。” 一路上冯梦洁都是趴在李为民的肩膀上睡觉，而李为民则把头倚在玻璃窗上，窗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虽然已入春多时，寒气还是从脚底涌上心头，幸亏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外套，不然现在又要遭罪受了。 第九十章 早登极乐 来到山脚下，大伙争先恐后地走下来，就像囚禁在笼中从获自由的鸟儿，顿时停车场炸开了锅，吵闹声不绝于耳。 抬头仰望山顶，被云雾笼罩着，好像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时隐时现，显出一种神秘感。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石阶，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石阶边上的翠竹傲然挺立，叶子碧绿全部朝着下面。 正是应了一句古话，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放眼望去，一片碧绿，竹子紧紧地扎根在石缝之间，毫不动摇，犹如一位钢铁战士，伫立在此。 印宫依山而立，是“三宫”中最雄伟壮观的，在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庙堂，里面供奉着一些道教先祖，庙堂前有两面墙，是用汉白玉雕成的，上面赫然写着“第一福地，第八洞天”这八个大字。 庙堂两侧是石阶，李为民拉着冯梦洁的手一起登上石阶，来到大平台。站在平台上向远处眺望，周围的群山被云雾缭绕，时隐时现。 再向身后望去，坐落着一个高三十三米，重一百零六吨，由两百二十六块青铜板焊接而成的露天老子神像。更为神奇的是老子神像手上自然天成的蜂窝，直径达一米多，恰似老子手上的戒指。 坐在石阶上小憩一会，李为民递了一瓶水给冯梦洁问：“累了吧！” 冯梦洁擦去额头的汗珠，笑道：“还好，平时疏于锻炼，才走这么一点路就气喘吁吁了。” 李为民笑道：“爬山可不比寻常的走路，很耗体力。” 贾成光走过来命令道：“快点帮我们拍张照片。” 接过相机，李为民帮他们一连拍了数张，事后，杨帅问李为民：“你们也拍几张当作纪念。” “我不喜欢拍照，你们拍你们的。”此刻累只想早点回程，躺到床上休息。 冯梦洁拉着李为民的手臂，撒娇道：“我们也拍几张，不然枉费了这里的风景如画。” 拗不过她的请求，站在石阶上，随意地拍了几张照片。 之后一群人又来到大雄宝殿，殿内金碧辉煌，金身大肚弥勒佛正在捧腹大笑，两边四大天王身躯魁伟，栩栩如生。 他们各执剑、琴、伞、绳，象征风调雨顺。最引人注目的是罗汉堂，堂内有五百尊金身罗汉，神态各异，还有济公、疯僧和千手观音，造型优美，巧夺天工。 出来之后，李为民牵着冯梦洁的手问道：“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冯梦洁以为李为民痴迷成狂，狠狠地掐着李为民的手臂道：“你在胡说什么？” 顺着庭院继续往前走着，李为民说道：“每次见到佛像，我都会莫名地想落泪，说不上来的感觉。” 冯梦洁捂着嘴笑道：“施主，你流落红尘已久，佛缘未了，见到佛祖自然会流泪，应该及早修行，早登极乐，切勿浪费时光，今生只当是下来历个劫。” “遇见你之后，我tm就是在劫难逃。”李为民沉思道，“我逃过了阿月，错过了依依，最后败在你的手上。”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后悔认识我？”抬起头，冯梦洁用一双期盼的眼神望着李为民。 “后悔倒不至于。”李为民趁机问道，“你说你一个女生怎么就那么大胆跑去找我，就不怕路上遇到坏人，不怕我不见你？” “你又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怎么会视而不见？”冯梦洁深有体会地道，“果真那样，就当我有眼无珠，认识了一头猪。” “你才是猪。”李为民反驳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帅的猪吗？” “遍地都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回去之后，天色已晚，一个个人困马乏。 杨帅却生龙活虎，看不出一丝疲惫之色，道：“早上说好晚上回来之后，大吃一顿的，谁都不准缺席。” 而此时的李为民双腿酸疼，提不起劲来，羡慕道：“你上辈子是不是属猴的，怎么有用不完的力气？” “你上辈子是不是属猪的，就知道累。”杨帅丝毫不留情面反抗道。 “我就不去了，免得打扰你们喝酒。”冯梦洁难掩困顿之态道，“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 秦梦月拉着冯梦洁的手，姐妹情深地道：“难得有时间请你们吃顿饭，你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严亮揉着脖子附和道：“就是就是，过完这村可没这店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们就不要勉强她了，我先送她回去。”李为民搂着她的细腰，和杨帅他们道别。 杨帅不顾形象地跳着在李为民身后喊道：“那饭还吃不吃了，你倒是给句话啊！” 李为民挥挥手道：“再说，电话联系。” 冯梦洁心思缜密地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商量？” 李为民不屑地道：“能有什么事情，大家住在同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话还非要出去说。” 冯梦洁撇嘴道：“你就是这样，越亲近的人越不在乎他们的感受。” “听你这话好像另有所指？”李为民摸着下巴问道，人不都是这样，好脾气永远留给陌生人。 她沉闷着脸，苦笑着道：“明白就好，你以后若是对我三心两意，我一定不会再回头找你的，我之所以一心一意待你，完全因为你之前对我也算不薄。” 李为民讨厌旧事重提，秋后算账，不耐烦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没头没脑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推开李为民的手，一路沉默着，直到来到宿舍楼下，才假意笑脸和李为民道别，“我先回去了。” 李为民死皮赖脸地搂着她，不顾众人的目光，亲了她一下，“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是不非要发誓，不是我强迫的。”转身离去的时候冯梦洁还不忘嘱咐道。 这些日子以来，李为民也想了很多，与其卑微地爱着，不如找一个爱他的人度过这四年的青春，往后的日子谁都说不准。 第九十一章 自暴自弃 李为民腿脚酸软地原路返回，拨通杨帅的电话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杨帅背地里笑出声来，“学校东门新开了一家餐馆，口味还不错。” “叫什么名字？”李为民心中苦闷地问道。 “天香阁，你抓紧时间过来，来迟了，恐怕连汤都被他们喝光了。”杨帅友情提醒道。 他们几个人的扫荡实力，李为民是见识过，等李为民来到饭店的时候，桌子上简直惨不忍睹。 李为民惨笑道：“就请我来吃这个，一点诚意都没有。” 杨帅安抚李为民坐下道：“帮你又点了几个菜，我们几个人饿得两眼直冒金星，你就多担待一些。” 李为民嫌弃地躲开他，故作姿态地问道：“这才像话，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赶急地叫我过来？” “前些日子，你不是号召大家帮严亮找对象，我不辱使命跟梦月商量了一下，都觉着韩素妍不错，要不就将他们凑成一对？”杨帅悄悄地在李为民问道，耳边征求李为民的意见。 “这种事情你最好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韩素妍那边怎么说？”在李为民的心目中，韩素妍也算是最佳人选。 严亮生气地问道：“你们两个人在嘀咕什么？” 秦梦月笑道：“我们寻思帮你介绍一个对象，不知你意下如何？” 严亮感恩怀德起身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打算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仔细想想，单身也挺不错。” 李为民坐到严亮身边，搂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自从你分手后，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你千万不能因为上段感情不顺利就自暴自弃，是她没有欣赏你的眼光。我看那个韩素妍就不错，长相出挑，关键是脾气好，你驾驭得了。” “我不想谈就是不想谈，你们不要再说了。”想不到严亮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挺来劲，完完全全不像平时唯唯诺诺的他。 贾成光唉声叹气地道：“你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倒是帮我看看南儿那边现在怎么说的，至今杳无音信。” “你怎么偏偏对她恋恋不忘，只怕凶多吉少，你要做好死在沙滩上的准备。”李为民口无遮拦地损道。 秦梦月笑嘻嘻地道：“你们男生在一起能不能聊点有意义的话题，嘴里片刻不离女生，我快听不下去了。” 李为民起身黑脸道：“我去下洗手间。” 他们只是不忍看严亮这些日子愁眉苦脸，才私下商量给他介绍对象，以弥补内心的空虚，担心他因为感情的事情想不开。 谁料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意犹未尽地从洗手间出来，李为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拧开水龙头洗手，水池旁趴着一个女生，披头散发地不停呕吐，背影看着有几分熟悉。 现在的女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渐渐地骑到男生的头上，作威作福。 就在李为民转过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李为民的手，扑倒在李为民的身上，定睛一看竟然是南儿。 她像极了醉汉，拍着李为民的肩膀问：“有烟吗？”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李为民扶住东倒西歪的她，问道，“你在哪个包间，我送你过去。” “002大包间。”她歪头歪脑地趴在李为民身上，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满身酒气。 推开门的一刹那，李为民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熏得退避三舍，不知她从哪里结识到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只见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少年走过来，递了一只烟给李为民道：“谢谢你送南儿回来。”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思前想后，不能留下南儿一个人在此地，“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南儿推开李为民，上前搂着那个少年道：“谁要你假仁假义，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说完，屋里面的几个男子，痞里痞气地站起来起哄。 跟吕成豪学了这么些年，李为民什么架势没有见过，虚张声势而已。 李为民拉过南儿道：“你听话，我送你回去。” 南儿双手抱胸，依靠在李为民怀里。 “你们什么关系？”那个黄发少年上前凶神恶煞地拦截道。 李为民推开他的手臂，恶狠狠地骂道：“我是她的男朋友，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小心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他见李为民比他还横，胆怯地退了下去。 一路上，南儿不识好歹地使劲掐着李为民的手臂，骂道：“谁要跟你回去，我要喝酒。” “你要是没喝够，我陪你去喝。”李为民不知哪来的火气，骂道，“你看看一屋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女孩子怎么不懂得自爱，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 她甩开李为民的手臂，指着李为民鼻子，不停地抽搐，哐当一声，坐在路边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tm算老几。” 李为民俯下身，指着她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闲事，回去再说。”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一看是杨帅打来的，“你是不是掉厕所里面了，菜都凉了。” “我临时有点事情，就不去了，你们吃完赶紧回去。”李为民这才想起自己不顾情谊地丢下他们，真是活脱脱的见色忘友。 杨帅生气道：“快点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南儿趁李为民不注意，穿过李为民的腋下，发疯似地往前跑，李为民急忙追赶上去，对着电话说：“先这样。” 挂完电话，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李为民被折磨得脾气暴涨：“你要是在不听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竖起手指，歪歪扭扭地在李为民面前比划道：“多管闲事，我平生最见不得别人当烂好人，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好好好，我是烂好人，我是伪君子。”李为民低声下气地哄骗道，“我现在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她傻呵呵地笑着，“我偏不回去，我就喜欢看你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和喝醉酒的人说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好人做到底。李为民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大街小巷，越走越远。 第九十二章 图谋不轨 经过一段时间的洗礼，她的神智渐渐地恢复正常，来回注视着四周，问道：“我tm这是在哪里？” 李为民生无可恋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西郊。”只顾着照顾她，走到哪里浑然不知，这腿明天起来想必就要废掉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事不关己地问道。 李为民欲哭无泪道：“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鬼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南儿揉着太阳穴回想道：“我记得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然后喝着喝着就……” “我正想问你那些人都是谁，你胆子真够大的，一个女生跟一桌子男生拼酒，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图谋不轨。” 南儿天真地笑道：“不会不会，他们都是我的生死之交。” 打死李为民都不会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情，估计一个个都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是时机未成熟而已。 “现在要去哪里，学校早就关门了？”李为民吃力不讨好地问道。 南儿思索片刻道：“那就去宾馆借宿一晚，总比露宿街头强。” 李为民直往后退道：“你不用这么直接吧！” “胆子这么小？”她凑上前来，脸贴着脸问道，“怕小洁生气，还是怕自己不行？” “这是道德人品的败坏，再说我不能乘人之危。”别拿恶语相激，李为民不吃这一套。 “你能三更半夜打电话让小洁去宿舍陪你，就不能陪我去宾馆，在我面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她越说越来劲。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对于上次那件事情，李为民一直挺后悔的，绝非她们想得那样龌龊。 “你生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她拍着李为民的脸蛋笑道，“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天亮再回去。” “只能这样了。”眼下李为民别无退路，自己惹的事情，含着泪也要坚持下去。 南儿趴在李为民的腿上渐渐入睡，身体不停哆嗦着喊冷，李为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今夜他们两个人将在这荒郊野岭度过，只求一切平安。 多好的夜，多美的一幅画卷，可是荒凉的心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江心。 清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弥漫着好闻的青草香。 李为民推开南儿叫道：“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回去，万一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哼唧着起身，揉着眼睛迷茫地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几百遍了，我不想再回答。”说完李为民收起衣服穿在身上，一夜下来，全身上下无一处暖和。 “谢谢你照顾我。”南儿醒来后，显得格外地懂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为民心虚地边走边说：“我们最好想个合理的解释，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说漏嘴。” “实话实话，反正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撒谎？”南儿质问道。 “孤男寡女荒郊野地在一起整整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出去谁信。”李为民歪头斜脑地苦思冥想，别说别人，就连李为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爱信不信。”南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撇嘴说，“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问心无愧就好，就算发生关系，那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关旁人什么事情。” 李为民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哀求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你一夜的情分上低调一点，至少别让小洁知道。” “你求我，我就答应你。”南儿幸灾乐祸地笑道，“等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 “姑奶奶，算我求您，这件事情千万别让第三者知道。”李为民的人生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最后不得不打起感情牌，声泪俱下地道，“再说我也是担心别人欺负你才不顾一切地守候你一夜，你不能恩将仇报。” “知道了。”南儿不耐烦地道，“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大不了我请你吃早饭？” “不用了，我还不饿。”李为民吓破胆道，“你先回去，我在外面转悠一会再走。”一起回去，若是被熟悉的人逮个正着，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到底担心什么？”南儿一个劲地问道。 一路上，李为民走得那是一个胆战心惊，恨不得蒙面，或者隐身，道：“你别管我，我有我的苦衷。” 终于在李为民的苦苦哀求之下，在离学校不远的岔路口，李为民和南儿分开各走各的，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整个人几乎虚脱了，眼前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地来到宿舍，他们都在睡觉，李为民鬼鬼祟祟地合着衣服爬上床，躲进被窝假装是昨夜回来的。 听到哗啦啦的冲水声，杨帅提着裤子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见到李为民大呼小叫地喊道：“你tm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为民嘘了一声道：“小点声，别惊醒他们。” “昨晚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我们差一点就报警了。”杨帅配合得天衣无缝，声若蚊叫。 李为民这才想起来，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探出头小声地确认道：“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杨帅思索片刻道：“暂时只有我们宿舍的几个人知道，不过你一夜未归，到底去哪里了？”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再说，赶紧让我休息一下。”李为民打着哈气一脸倦意地道。 “你最好回个电话给小洁，她昨晚打了无数个电话问你回来没有？”杨帅在镜子前面不停地打理他的头发，哼着小曲道。 “你不是说其他人不知道吗？”李为民心凉如水地问道，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关心你也是应该的。”杨帅解释道，“我们也不想她担心，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这个责任谁都担待不起。” “能出什么事情？”李为民从床上翻下来，赶紧给手机充电，“你们就是大惊小怪。” 第九十三章 截然不同 李为民趴在桌子上，来回转着手机，不敢开机，心里乱成一团，不知要作何解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该面对的终要去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杨帅在一旁提点道，“主动认错和被动发现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知道了，我正在组织谎言。”原本就心烦，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感觉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严亮醒来后，关切地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们到处找你。” “还有谁知道夜不归宿？”李为民灰心丧气地问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李为民所能控制得住的。 严亮无辜地道：“我们只是关心你而已，我只告诉小之一个人了。” 李为民仰天大笑道：“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你还好吧！”严亮笑嘻嘻地问道，“昨晚是不是又……” 李为民随手丢了一本书过去，封住他的嘴道：“我tm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你也不要说，让我安静一下。” “你慢慢安静。”严亮翻过身躺在床上，玩起手机道，“我才懒得管你。” 李为民视死如归地打开手机，短信像炸弹一样，滴滴滴地响个不停，迟早都要面对，好死不如赖活着。 终于鼓起勇气拨通冯梦洁的电话，迎头就是她噼里啪啦的数落声：“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关机，宿舍也不回，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李为民支支吾吾地像往常一样道：“昨晚吃过饭无聊，就去网吧上网了，太累的缘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手机正好没电了，所以就……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担心你？”说完冯梦洁哭起来，“我整整一夜未睡，担心你出事情，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马上买早饭过去负荆请罪。”电话里，李为民极力地安抚着冯梦洁不安的情绪。 挂完电话，李为民长吁口气，手掌到处是虚汗，这件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杨帅聪明伶俐地走过来问道：“事情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吧！我明明记得昨晚电话里面好像有女孩子的声音。” 李为民火速转身，拉着杨帅来到阳台，怕他不知情地说漏嘴，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他，“你千万要帮我保密，不然我失去的不止女朋友这么简单，恐怕贾成光要恨我一辈子。” “我为什么要恨你？”贾成光忽然从卫生间里面冒出来问道。 “我……我……”被他这么一吓，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杨帅把李为民拉到身后，机灵地笑道：“他是担心没能帮你搞定南儿，怕你心里记恨他。” 贾成光走过来搂着李为民道：“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以后我不会在为难你为我做这做那。” 杨帅若有所思起来：“你确实技不如人，为民技艺超群，手到擒来。” 李为民上前捂着杨帅的嘴巴：“你别给我惹是生非了。” 杨帅笑得前俯后仰，李为民对他简直无语，转身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要怎么感谢我？”贾成光走后，杨帅紧挨着李为民问道。 “不知以身相许如何？”李为民把脸贴过去，“以后你养我，衣食住行都由你来承担。” 他逃脱掉喊了起来：“老子对你没兴趣。” 春暖花开，气温逐渐地回升。 李为民独自一个人来到食堂，打包一点吃的送到冯梦洁的宿舍楼下，不停地徘徊着，脑补她见到李为民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我在楼下等你，你尽快下来。”拨通她电话的时候，李为民的语气尽量显得很温柔。 “你怎么不在宿舍休息？”冯梦洁怪声怪气地说道，“这么早来找我，所为何事？” 出门的时候，李为民特意用冷水洗了几遍脸，担心她火眼金睛，看出李为民一夜未眠，强提着精气神道：“怕你肚子饿，买点早饭送过来。” “我问你，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排在最末？”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起床声。 李为民深情款款地回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无人能及。” 冯梦洁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蜡笔小新卡通睡衣出来，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皓月，李为民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上前搂着她，亲吻她的脸颊，闻到一阵只属于她的芬香。 她推开李为民娇羞地说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别人都看着。” 李为民紧紧地搂着她不放手，把早饭递到她手中道：“爱看不看，亲我女朋友碍着他们什么事情。” “少贫嘴。”冯梦洁巧妙地从李为民怀中逃脱出来，打开早餐盒担忧地道：“这么点肯定不够吃的。” 幸亏李为民有先见之明，料到她会挑三拣四，买饭的时候足足比平日多要了一个人的饭量，“你近来饭量大涨，不久的将来，只怕我要养不起你了。” “谁要你养？”冯梦洁脸色微红，笑着解释道，“出来的时候，南儿再三嘱咐我帮她带点吃的，你这只有一个的分量，两个人根本不够吃。” “她自己怎么不去食堂？”李为民试探性地问道。 “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哀求着让我帮她带早饭，我又不好意思拒绝。”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南儿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你要是忍心，那我再去买点。”为了感激她的信守承诺，李为民辛苦点也无妨，口似蜜饯地说道，“她是你的朋友，必须对你的朋友好一点。” 冯梦洁拉着李为民手道：“你这人就是太实在了，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用你来回跑，至多我们两个人省着点吃，就当减肥。” “好的，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今天就委屈你一个人去上课了。”李为民握着她的手依依惜别。 冯梦洁踮起脚尖，偷偷地亲了李为民一下，“这件事情没完，以后在找你算账。” 李为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地载到她的手上，昨晚就应该让南儿自生自灭，何苦来哉。 第九十四章 无计可施 李为民无计可施地把狗头军师杨帅拉出来出谋划策，叹气道：“以后这日子我到底要怎么过？” “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杨帅是个聪明人，打趣道，“实在不行就把她们两个人都占为己有，一三五小洁，二四六南儿，我就吃点亏，周日留给我。” “一个人就忙得我焦头烂额了，再来一个，只怕我有那福气却没有那命去享受，至于你打哪来到哪去，我tm没工夫伺候你。”李为民托着下巴，生无可恋地看着远方。 “事已至此，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小伙子你还年轻，凡事看开点，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杨帅拍着李为民的肩膀，爱莫能助地道。 “希望如此。”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李为民的心里，是李为民太在乎冯梦洁的缘故，还是对南儿另有所想。 周末罕见地恢复自由身，不用被冯梦洁挥来呵去，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直到傍晚方小之打来电话，李为民才睡眼惺忪地醒来。 方小之火上浇油地问道：“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以为一觉醒来可以把昨晚的事情忘记，经她这么提起，李为民的心又石沉大海，懒洋洋地回道：“都是他们小题大做，昨天出去爬山累得够呛，一不小心在网吧睡过头了，恐怕要休息几日才能满血复活。” “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出息。”方小之不屑地骂道，“赶紧出来帮我提点东西。” “好的。”李为民丝毫不敢怠慢地问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学校正大门口。”方小之鬼哭狼嚎地喊道，“要是晚一分钟，等着明天来替我收尸。”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李为民二话不说地起身，来到严亮身边，握着拳头，翘着大拇指，朝学校正大门口的方向指去，“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办点事情。” 严亮斜着头，咬着圆珠笔问道：“又叫我出去做苦力，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指令我已经传达到位了，不去你别后悔。” “我去，我去还不行。” “这才像话。”李为民内心邪笑着，这怎么会是做苦力，这将是迎来他感情的第二春。 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跑出去，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见她们三个人懒散地坐在地上有说有笑，身前堆满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们这是要干嘛？”严亮潜伏在李为民身后，畏手畏脚地问道。 李为民寻思着道：“我也不清楚，过去看看，一会见机行事。” 李为民走过去，先打开包裹一探究竟，里面全是吃的，五花八门，“你们这是要闭关还是潜逃，买这么多零食要吃到猴年马月？” 方小之见到严亮微笑着打招呼，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不一样，平日里的傲慢高冷全都抛之脑后，“记住你是来干活的，不要东问西问。” 李为民随手拆开一袋零食，丢进口中道：“就算我是一个奴隶，连起码的知情权都没有？你们要是做不好的事情，我可不能牵涉其中，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贤妻等我回去。” 方小之被李为民的话逗着心花怒放，埋怨道：“赶紧干活，少在这里卖惨。” 严亮立马上前抢过重达几十斤的袋子，即使手掌被勒出道道红印，压得他气喘吁吁，鼻尖汗珠直冒，都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男人就是好，身强体壮一个顶两。”路上李为民故意说道，借机表扬一下严亮。 “没有他，不是还有你，你一个顶十个用。”方小之两手空空，落得一身轻，不识好歹地问道，“你没事叫他来干嘛？” “他不来，这些东西能顺利地运回宿舍吗？”李为民可是烂泥扶不上墙，问道，“不过你买这么多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黄依依走后宿舍就空出一个位置，我们三个人商量合伙开个小超市，挣点生活费。”方小之见钱眼开地说道，“等将来做大做强之后也让你入股。” “可以，你现在有出息了，都自己当起了老板。”李为民羡慕道，“入股这事从长计议，先说眼前的，以后我的零食是不是你都承包了。” “想得美。”方小之毫不留情地说道，“大不了按照进价给你。” “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值这点优惠？”李为民泄气地道。 “已经不错了，旁人一点折扣都没有。” 送她们回到宿舍楼下，李为民摸着肚子问道：“这里有点饿，可否开个小灶？” “下次吧！”方小之过河拆桥，将李为民推得远远地道，“我们还要回宿舍收拾东西，没空招呼你。” 论世间最绝情的人，非方小之莫属。 回去的路上，严亮终于松口气，开口道：“她就那么恨我，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和你总是有说有笑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你别胡说，也别泄气，她这是恩怨分明。”以李为民对方小之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针对他的，李为民安慰道，“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我会不遗余力地撮合你们。” 严亮脸色顿时恢复正常，搂着李为民道：“谢谢你的不遗余力，为了感谢你的好意，我决定请你吃晚饭。” “钱带了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的事情，李为民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坏坏地笑道，“先把真金白银掏出来让我瞧瞧，别又叫陈飞当冤大头。” “不如喊他一起出来吃饭，顺便把钱还给他。”严亮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崭新的票子道，“今晚饭菜管够，你们放开怀地吃。” 闻着钞票的味道，安全感十足，李为民毫不客气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李为民迫不及待地拨打陈飞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才有人接听，电话里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陈飞正在跑步，你找他什么事情？” 听声音有点耳熟，李为民猜测道：“你是林雅？我是李为民，麻烦帮我叫一下他。” “稍等一下，我这就来叫他。”林雅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直穿心底，凡是男人听后都会浮想联翩。 “谢谢你。”李为民的脸刷地一下泛起红晕，如痴如醉。 第九十五章 无地自容 “陈飞，你的电话。”林雅对着远处喊道，电话里传来阵阵回声。 陈飞接过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忽然联系我，到底什么情况？” 李为民委婉地说道：“上次的事情实在对不住，今晚特意想请你出去吃饭，以示我们的歉意。”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陈飞对李为民一直格外地照顾，他这么说，更是让李为民无地自容。 “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你抓紧时间过来。”李为民故作委屈地说道，深怕他拒绝。 陈飞犹豫片刻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李，为民拍着严亮的胸口，吓唬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预计今晚会把你吃穷，以报上次丢人现眼之仇。” 严亮听后，吓得站不住脚，扶着李为民后悔道：“这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你真的要这么绝情，不顾我以后的死活？” 李为民假仁假义地道：“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你做事情这么不靠谱。” 严亮谄媚地笑道：“大不了以后我跟你混，你吃肉，我喝汤，你喝汤，我吃点渣，只图能活下去。” “可怜的娃，你不会吃到一半再次跑路吧！”经过上次的教训，李为民对严亮的人品大打折扣，不免担忧起来。 严亮信誓旦旦地道：“你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 “姑且相信你一次。” 陈飞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服，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我们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时间。”难得严亮能讲出这么深奥的话，孺子可教也。 “你先把脸上的汗擦掉。”李为民递给他一张纸巾，闻着一股汗臭味，“林雅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她去自习室看书了。”陈飞一脸苦闷地回道，“说不想掺和都是男人的饭局。” “是你不肯带人家？”李为民旁敲侧击地问道。 陈飞哈哈大笑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单纯得很，怎么听着你的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 李为民只想一睹林雅的风采，心里如万只蚂蚁爬过，却又不能实话实说，“我就是感觉你丢下林雅一个人过来不合适，她会觉着我们是一群小气的人，请人吃饭都没有诚意。” “她不在乎这些，你就别钻牛角尖了。”陈飞安慰道，“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别tm连魂都丢了。” 严亮把李为民拉到一旁，不好意思地回道：“上次我们出去吃饭，忘记带钱，就自作主张地记在你的名下，事后一直想把钱还给你，却又找不到机会。”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陈飞脱掉上衣，拧干汗水，抖了几下又穿在身上，“春季运动会正在报名阶段，你们两个人都报了什么项目？” 提起这事，李为民就头疼，“暂时还在考虑当中，班长要求每个宿舍至少有一个人参加，可惜他们都没有运动细胞，只能由我赶鸭子上架了。” “你报了什么项目？”严亮问道。 “一千米长跑，所以最近每天晚上都去操场练习，这可是我们班级的夺金项目。”一路走下来，陈飞的呼吸才渐渐地恢复正常。 “实在不行，我也报个一千米长跑，比赛那天我们两个人一决高下如何？”李为民突发奇想地说道。 陈飞欣喜若狂地搂着李为民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些天一个人在操场训练实在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是报名就可以一起训练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来到玉满楼，他们额外点了几个大补的荤菜，为赛前做些准备，严亮却一脸的黑线。 李为民背地里偷偷地说道：“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想想这顿饭可以换回你的爱情，花费再多也是值得的。” 他苦笑道：“事已至此，你们给我留点吃泡面的钱就可以了。” “这个必须满足你。” “明天晚上一起去跑步怎么样？”陈飞急吼吼地问道。 “你容我在思考思考，晚上回去和舍长商量一下。”其实李为民的内心已经开始拒绝了，一千米这是什么概念，之前跑四百米接力赛的时候就已经很勉强了。 “不用商量，我们只关心谁参加，至于参加什么项目一点都不重要。”严亮难掩喜悦之情道，“难不成让贾成光那个书呆子去参加比赛，只怕赢的几率比中六合彩还要渺茫。” 想想也是，虽然不是抱着得奖的心态，但是起码不要输得那么难看。 三荤三素上来之后，严亮客气地问道：“你们准备喝啤酒还是白酒？” “这几天我要养精蓄锐，保存实力，不能喝酒。”陈飞有模有样地说道，仿佛要去为校争光一样。 “那就听你的。”李为民附和道，免得严亮借机不付钱。 “上次在家相亲得怎么样？”开学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难得有机会问道。 “你就别提了，给我介绍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见到我一个个都像花痴似的，这不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发消息给我。”说起这事，陈飞一直摇头叹气，抱怨家人的不理解。 听他这么形容，更加提起李为民的好奇心，“家里人对你的终身大事也太儿戏了，林雅知道吗？” “事后她才知道，一开始又哭又闹，自从我给她看过那些女孩的照片，她现在逮到机会就嘲笑我的品位。”陈飞暗自伤神地自嘲道。 “还有照片，快给我看看。”李为民和严亮很是期待。 陈飞掏出手机，递给李为民道：“看看可以，不许发表任何意见。” 李为民抢过手机，仔细端详着照片，一本正经地评论道：“细看之下都挺不错的，各有各的风味，配你绰绰有余，当今社会，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一人霸占这么多位实在太不公平了。” “你要是看上哪一个直说，我毫不吝啬地介绍给你。”陈飞使坏地笑道。 “不用，不用。”李为民连忙拒绝道，“我和小洁现在情比金坚，严亮至今还单身，要不你介绍给他。” 严亮神情紧张地拒绝道：“我对小之至今还恋恋不忘，心里装不下其他人，有劳你替我着想了。” “那就赶紧吃饭，废话少说。”陈飞收起手机，狼吞虎咽起来。 第九十六章 豪言壮志 肚子几乎快要撑破了，李为民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揉着，哼唧哼唧，哭天喊地。 严亮走过来，满腔怒火道：“tm的活该你痛死，不要钱的饭菜拼命地吃，拦都拦不住，这下可好，吃出毛病来了。” 李为民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教训道，“上小学的时候，就学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再说今天的饭菜，实在太可口了，恶根本就无法抗拒它们的吸引。” 杨帅光着上半身，跑过来质问道：“你们两个人又偷偷地出去吃独食，怎么不带上我们一起？” 贾成光倚在墙上，拿下耳机道：“这些都不是重点，正好你们都在，借此机会商量一下运动会的事情，到底派谁出征？” “你还不知道吗？李为民早就豪言壮志说过他要参加一千米的长跑。”关键时刻，严亮背后插刀出卖李为民，友情说没就没。 贾成光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假的？那就这么决定，我现在就到班长那里登记名单。”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李为民仰天长啸道，“说实话，我压根不想参加这次比赛，你们也知道我平时懒成什么样子，赢了倒是没什么，输了只怕你们一个个要将我碎尸万段。” “杨帅，你有什么意见？”贾成光直接跳过李为民的辩驳，问道。 李为民用期盼的眼神求助杨帅，希望关键时刻能拉李为民一把，“我没意见，除我之外谁参加都可以。” “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恭喜你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贾成光义正言辞地做起结案陈词。 “参加比赛可以，谁让你们一个个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重点在下面，可听仔细点。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我这是硬着头皮被迫上阵，牺牲小我，成全你们。比赛前一个星期，我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运动中，这周的早饭，换洗的衣服，作业等等都怎么办？毕业我的能力有限，既然参加比赛，绝对不能空手而回，到时候让别人看笑话，脸面何存？” “早饭杨帅一力承当，必须做到保质保量；衣服就由严亮负责，当然贴身衣物除外，至于作业，我当仁不让。你们也知道我就这么点用处，等奖学金发下来，再请在座的各位大吃一顿。”贾成光分配得井井有条，李为民也相当地满意。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谁让我心地善良好说话。”李为民心中暗自窃喜，终于可以过上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即使一败涂地，也毫无怨言。 周一的课程特别繁重，每次都想着怎么跳过它，一天八节课下来，一个个累得人仰马翻，李为民拖着疲惫的身体，踱步走向食堂。 关键时刻还是冯梦洁给力，提前打好饭菜在食堂等待良人归来，李为民走过去，宠溺地从身后搂着她，亲了一口道：“谢谢老婆大人的晚餐。” “少贫嘴。”冯梦洁拉着李为民坐下，“饭菜都冷掉了，以后在这么迟，就各吃各的。” “老婆大人息怒，偶尔迟到一两次倒是可以原谅，对吧！”坐下后，李为民闻着香喷喷的饭菜，撒娇道。 “每个星期都有一两次，比我们来那个还要忙？”冯梦洁气鼓鼓地说道。 “你们忙什么？”李为民一时脑袋短路，智商为零地问道。 “明知故问。”她抬起脚，不偏不倚地踢向李为民的要害之处。 “要怪就怪学校排课表的没有人性，一会吃过饭你先回去，晚上我要去操场练习跑步。” 眼看运动会越来越近，李为民却一日都没有去练习，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三个人会把李为民骂得一文不值。 吃完后，冯梦洁坐到李为民身边，柔情似水地说道：“我想陪你一起去，一个人在宿舍太无聊了。” “晚上风大，你不介意就一起过去。”李为民放下筷子，抬起头建议道：“最好带本书，无聊的时候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她指着桌子上的各式各样小说道：“我早就有所准备，你不用管我，尽管全身心地备战，不要输得太惨，不然我的脸上也无光。” “话说比赛那天，你准备怎么帮我加油？”李为民好奇地问道，“不要太张扬，一切低调从简。” 冯梦洁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方。” “最好如此，不然我一个月不理你。”李为民矫情地说道。 “你敢，你不想活命就试试一个月不理我。”冯梦洁气势汹汹地反击道。 来到操场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在锻炼的同学，相比以往的安静，让人咋舌，李为民站在高处，四处找寻陈飞的身影，之前明明说好准时过来的。 “你就坐在看台上等我，我下去跑个几圈就回去。”安顿好冯梦洁，李为民脱掉外套，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运动服，加入到运动行列。 近来隔三差五地下雨，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跑操了，久未运动的身体不经折腾，才跑一圈下来就累得气喘吁吁，伸着舌头像极了一条狗。 路过看台的时候，李为民看到冯梦洁正低着头在看书，微风阵阵吹起她的秀发，灯光比较昏暗，不知不觉地看出神，一不小心撞到前面的同学，摔倒在地，膝盖被地上的石子磨破皮，流出了一点血。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后传来陈飞的声音，他跑过来扶起李为民道，“还能不能继续？” 李为民点点头，笑着说：“这点小伤不碍事，你怎么现在才来？”这时李为民才深有体会，他平日里一个人运动的寂寞。 “刚刚把林雅送到自习室，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陈飞面露怀疑之色问道，“以前参加过类似的比赛吗？” “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参加过一百米短跑。”李为民擦着头上的汗水道，“一千米就是两圈半，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陈飞均匀地吐气吸气，很是老练地说道：“其实说难也不是很难，跑的过程中你要注意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就是向前跑三个单步，一直保持吸气，再跑三个单步，一直呼气。如果气短，做不到，就改成二步一呼，二步一吸。注意嘴不要张的太大，否则进冷气会肚子痛。” 李为民羡慕道：“听起来很专业，你以前是不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他刷地脸红起来，回道：“我就是最近参加长跑，闲来无事的时候研究一下，专业谈不上，只能在你面前展示一下。” 第九十七章 可大可小 “还有什么技巧，你不妨一次性说完，我在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发扬光大。”身边有免费的军师，不用真是浪费。 陈飞毫无保留地说道：“在跑的过程中要匀速前进，根据自己平时的训练水平量力而行。在比赛起跑时，要猛冲一下，千万不要慌，然后保持自己的速度前进，最好是跟随别人跑，就是跟上一个与自己水平差不多的人。在最后两百米时，要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这时可以大口呼吸，直到冲过终点。” 听完他的讲解，李为民受益匪浅，“就冲你这些大爱无私的提醒，过会我一定要好好地犒劳你。” “那我真是受之无愧。”陈飞汗流浃背地笑道，经过之前摔跤的地方，他四下张望地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锻炼场上发生意外可大可小。” “当然是我的女朋友。”李为民指着看台上的冯梦洁，解释道，“她非要跟过来，我实在没有办法。” “说明她很爱你。”陈飞提醒道，“不过大学里面的爱情，不要太当回事，毕业之后，真正能够在一起的又有多少，爱情终究敌不过现实。” “言下之意毕业之后，即将抛弃如花似玉的林雅，回家娶那些一见到你就犯花痴的歪瓜裂枣？”李为民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我还不如当和尚。”陈飞生无可恋地道，“想我一表人才，貌似潘安，最后竟然沦落到相亲这步田地，真是无地自容。” “你就别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大家说好才是真的好，在我眼里你也就刚刚好。” 他握紧拳头，佯装要打李为民，“这叫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懂不懂？” 第一个回合结束，李为民累得喘不过气，单手撑在膝盖上，弯腰捂着胸口道：“我先休息一会，实在跑不动了。” 陈飞面不改色地道：“你幻想一下后面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你，人的潜能是无穷的，有些时候可以超常发挥。” 李为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人群像潮水一般将李为民挤到一旁，李为民早已经失去年轻的资本，体能不及他们实属正常。 休息片刻之后，李为民缓缓地走上看台，坐到冯梦洁身边，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捏着她的小腿问：“在看什么书？” “你什么时候对书感兴趣了？”冯梦洁合起书问道。 李为民翻身抢过她的书，看了一眼，不屑地丢给她道：“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小说，都是作者在无病呻吟，今天无缘无故地相爱，明天毫无理由地分手，简直儿戏。” “人总是在不断地成长，没有一层不变的兴趣爱好，你我都是沧海中的一粟，逃脱不掉命运的摆布。”听起来很深奥，李为民很费解。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古话一点都不错，有点才华就偏爱想入非非。 “也包括爱情吗？”李为民一本正经地问道。 泛黄的灯光下，冯梦洁深情地捧着李为民的脸，说道：“可以吻我一下吗？” 李为民差点从台阶上掉下来，大跌眼镜地问道：“这么主动，你就不怕燃起我的熊熊烈火？” 她轻柔地躺在李为民的腿上，笑道：“无所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毫不相干。” 李为民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这是在引我上当，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陪我出去。” 她侧过脸笑道：“想得美。” 结束后，陈飞走过来大声喊道：“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其他人的感受，简直看不下去了。” “你这是妒忌。”李为民牵着冯雅洁的手，一前一后地走下台阶，来到他的身边，“看你可怜的份上，出去请你喝水。” 陈飞抹去额头的汗水，把手搭在李为民的肩膀上，道：“知我者，莫若为民兄也。” 冯梦洁在一旁发出咯吱的笑声：“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人打情骂俏。” 李为民一脸黑线地损道：“正好顺路，我先送你回去，我们也不急这一时片刻。” 陈飞无奈地说道：“我怎么闻道一股浓浓的醋味？” “你尽瞎说。”冯梦洁把头埋进李为民的臂弯，欢似雀跃地笑道，“他跟你出去我放心，别人就不敢保证了。” 李为民松开她的手，反问道：“我跟谁出去你不放心，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心知肚明。”冯梦洁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看着李为民。 “好好好，我心知肚明。”想当初她追求李为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整天嘘寒问暖，唯听是从，现在倒好，稍有不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骂。 来到超市，选好两瓶饮料，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过来结账。 南儿神出鬼没地拍着李为民的肩膀，出现在眼前，自那日分别之后，已有数天没有相见，每次见到她，李为民都有种莫名的恐惧，“一个人？” 她凑到李为民跟前，贼头贼脑地说道：“你怎么也一个人，是不是被甩了？” “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李为民用胳膊指着身后的陈飞道：“我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的。” 她拉着李为民的耳朵，不顾众人的目光，把嘴凑上前来，悄悄地说道：“帮我一个忙？” 李为民推开她道：“有事说事，我听得见，离那么近，到底热不热。” 她转过身从柜台拿了一盒东西扔进李为民的怀中，眨着眼睛道：“我在外面等你。” 陈飞好奇地上前，扒开李为民的衣服问道：“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让我瞧瞧，莫不是……” 经他这么提起，李为民顿时感觉不妙，偷偷地伸手摸了一下，立马又撤出来，“好像是……” “现在的女生真是胆大包天。”陈飞诡异地笑道，“我们这群男人真是自叹不如。” 李为民还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而且周围全是同学，如果被别有居心的人看到，不知又要闹出什么笑话。 “你行行好，帮我一次。”李为民苦苦地哀求道，“以后做牛做马回报你的恩情。” 陈飞健步如飞地撤出身，远离李为民，学着南儿的口吻道：“我在外面等你，不，今晚我等你。” 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只能硬着头皮上，是生是死片刻之后见分晓。 第九十八章 现出原形 “同学，该你结账了。”收银员一连喊了好几声，李为民这才回过神来。 李为民别过头，像往常一样把怀中的东西放下，事已至此，掩饰只能说明他虚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 结完账后，李为民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地提着袋子，脸颊红扑扑地走出来，他们两个人倒好，正站在树下谈笑风生。 南儿彻头彻尾地就是一个恶霸，伸出手道：“我的东西呢？” 李为民打开袋子，委屈了起来，“在里面，自己拿。”李为民怕脏了他的手。 “谢谢你。”只见她从购物袋里面拿出一盒烟。 李为民立马抢过来，气势汹汹地道：“买一盒烟，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 “好歹我是女生，大庭广众之下买烟成何体统，总要顾忌一下颜面。”她抢过烟装进口袋，围着李为民追问道：“不然你以为我买的是什么？” 陈飞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李为民吐槽道：“你还好意思笑我，刚刚是谁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那不是怕你要我付钱，我可身无分文。”要不是他在旁边添油加醋，李为民怎么都不会往那方面想。 “你说你一个女生抽什么不好，非要抽烟？”回去的路上，李为民不解地问道。 她一脸惆怅地回答着：“人都有烦恼的时候，偶尔心情不好抽一支烟，吸进肺里，吐出来，烦恼也就自然而然地散去了。” 陈飞深有同感地拧开一瓶饮料，大口地喝着，“口味还不错，有种初恋的感觉。” “喝一瓶饮料，还tm喝出了初恋的感觉，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矫情。”李为民就像受伤的刺猬，碰到谁都是一阵攻击。 “你的朋友真幽默。”陈飞走后，南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口水直流。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李为民暗自庆幸地问道，终于有人来拯救李为民脱离苦海。 南儿上来就是一脚，踢在李为民的左小腿上，“你别跟我装疯卖傻，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一个人，从未变过。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小洁的日子，不妨来到我的身边，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她就是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也不知哪句话是认真，哪句话是玩笑。 来到宿舍楼下，李为民笑着和她道别，“路上注意安全，每次都是你送我回来，真不好意思。” “我乐意，再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操心。”她的暴脾气一如既往地火辣，让人防不胜防。 “我是担心你跟我这样不清不楚的，影响你找对象，难道你真的不想找一个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你是找到人了，也没见你们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不还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低质量的恋爱，不如高质量的单身。” 说不过她，李为民甘拜下风，又何苦自讨没趣，一边上楼一边挥手，将来谁有幸娶她为妻，一定是祖上积德冒青烟。 贾成光从身后猝不及防地冒出来，反扣着李为民手臂问道：“你怎么和南儿一起回来？” 李为民身手敏捷地逃脱出来，“偶遇，纯属是偶遇，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出门未看黄历，做点坏事立马现出原形。 “难怪我追她这么多天，理都不理我一下，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选了，要是这样，当初你又何苦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见他愁眉不展的神情，李为民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不想让他这么难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真的是偶遇，如果我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杨帅摇头晃脑地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偶遇，偶遇，都是骗人的开始，往往爱情都是从偶遇开始，从刻意结束。” 李为民随手脱掉外套，丝毫不差地砸在他的身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难道看不出来他已经快抑郁了。” “从古至今，实话向来最难听的，也最能叫醒迷雾中的孩子。” “你tm是不是脑子有病，懒得理你。” 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汗臭味，李为民来到阳台，拧开水龙头，咬着牙直接将冷水从头浇下，流过心脏的时候，像针刺一般，鲜血直流，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仿佛老了很多。 杨帅走过来，关切地说道：“这么洗澡小心容易感冒。” “要你多管闲事。”又是一盆冷水下去，李为民冻得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凑上前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周末，安排你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 “好事还是坏事？”李为民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身体问道。 杨帅咬着苹果道：“认识这么久，平心而论，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这周末，我小妹要来会展中心参加绘画比赛，可惜我实在抽不开身。” “所以你是想我代为照顾一下你妹妹？”李为民来到屋里，三两下地穿好衣服。 他尾随进来，双手并拢哀求道：“这不是事赶事赶上了，你就全当帮我一个忙，事后我一定好好谢你。” “让我考虑考虑。” 他索性从身上掏出三张票子，放在李为民的眼前晃悠着，威逼不行利诱道：“这是劳务费，不够回来我再给你报销。” 李为民见钱眼开，抢过票子道：“你妹妹长什么样子？” 杨帅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全家福道：“就是站在最左边的这个女孩。” “看起来挺不错的，不过你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李为民仔细地看着道。 “我随我妈，她随她爸，当然不像。”杨帅解释道。 “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成为你的妹夫？”李为民虎视眈眈地问道。 “关我何事。”提起这个妹妹，杨帅好像一点都不喜欢。 “你们是不是关系不太好，所以你不方便出马，破费让我顶替你。” 说着杨帅就要抢回刚刚给出去的三张票子，“你要是不乐意，我可以找别人，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地答应别人。” 这年头，谁tm会和钱过不去，就是上刀山小油锅，他都会把杨帅的妹妹安排得妥妥的，绝对不让她说出半点不是。 第九十九章 运动大会 四月的天空，格外地蓝，一片蔚蓝伸向遥远的苍穹；四月的大地，格外地绿，一片深绿放肆地铺向尽头。 在这激情四射的四月里，迎着春日的阳光，伴随着花香的季节，终于迎来了欢快精彩的春季运动会。 一大早，全校师生都来到操场，忙得不亦乐乎，原本寂静的赛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随着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各班队伍依次入场。 此时进行曲骤然响起，一个接一个班级排着整齐的队形，踏步向主席台走来，他们个个衣着鲜艳，面带笑容，昂首阔步，展示出青年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当大会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后，整个赛场顿时沸腾起来，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远远地看到冯梦洁带着她们宿舍的三个人，奇装异服地站在人群中，脸上抹着条纹的彩妆，不停地吹着口哨，大喊：“为民加油，加油为民。” 李为民无地自容地挡着眼睛，别过头去，按照李为民这个实力，不跑个倒数就谢天谢地了，更别说去争第一，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听“砰”地一声，一千米长跑比赛开始，陈飞夺冠呼声最高，他昂首挺胸摆臂奔跑，是那样的富有节奏，步伐是那样的富有弹性，不急不躁，似乎在等待最佳的爆发时机，而李为民夹杂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涌动的人群，向前跑动。 陈飞气势如虹，遥遥领先，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紧追不舍，紧随着他身后的几个运动员气喘如牛，咬紧牙关奋力追赶。 已经是第二圈了，陈飞仍然精神抖擞，速度不但丝毫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后面几位运动员都急红了眼睛，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玩命的追赶。 随着终点的临近，啦啦队的呐喊助威声越来越高，一阵盖过一阵。 最后三十米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只见一位运动健将，明显加快速度，似流星赶月一般，转眼超过一个，又超过一个，已经同陈飞并驾齐驱了，只剩下十多米的较量，究竟谁胜谁负？ 这时啦啦队的嘴巴，仿佛被胶布封上了一般，发不出喊声，同学们的心都吊到嗓门眼儿，裁判员也都瞪圆眼睛，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最后，陈飞终于不负众望，第一个冲出终点，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包括李为民在内。 比赛结束后，李为民如释重负，虽然成绩很不理想。 冯梦洁走过来，递了一瓶水给李为民，伸手帮李为民擦去额头的汗珠，“辛苦了。” 李为民毫无脸面地打开瓶盖，把水浇在头上，甩着道：“让你们失望了。” “重在参与，得失并不重要。”冯梦洁安慰起来。 陈飞一路激昂地走过来，搂着李为民安慰道：“心里是不是有点失落？” “有一点。”李为民强忍着微笑，“恭喜你拿了第一，晚上是不是要请我们大吃一顿。” “今晚肯定不行，班级里面还有个聚会，我这个第一名不去太不给面子了。”陈飞委婉地拒绝道。 “那就下次，先欠。” 接下来是四乘四百米的接力赛，运动场上人声鼎沸，满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 李为民灰头土脸地远离热闹的人群，原本就没有指望得奖，何必这么在意得失，李为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冯梦洁一直安静地跟随在李为民的身后，一言不发。 经过食堂门口的时候，看到方小之和室友在摆地摊，李为民走过去，抢过地上的板凳坐下来问道：“怎么不去看比赛？” 方小之忙前忙后地说道：“忙着挣钱，哪有时间去看比赛。” “生意怎么样？”李为民偷偷地瞄着她装钱的小盒子问道。 她们三个人笑嘻嘻地回道：“还不错，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改日我也跟你们学习一下，顺便取取经，弄个小本生意做做。”近来生活开销成本太大，已经成为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经济问题，两个人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再不想点办法，月底恐怕要喝西北风了。 “随时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真是荣幸之至。”方小之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李为民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践踏，一刻都待不下去，起身道：“本领导日理万机，等我电话通知。” 身后传来一群女人的嘲笑声。 男人总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尤其还是女人，不过李为民打心底佩服方小之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还有生意头脑，挣起钱来丝毫不输某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就连重生后的李为民都自叹不如。 “中午想吃点什么？”冯梦洁走上前来，拉着李为民的手问道，“怎么又愁眉苦脸的，谁得罪你了。” “你们，你们一帮人。”李为民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在你们眼中，是不是一无是处？” “怎么会，你别听风就是雨，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冯梦洁越说越假，生搬硬套地说着违背良心的话。 李为民摸着口袋所剩无几的零用钱，哀叹道：“这种过完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有没有一夜暴富的办法？” “回去睡觉做个白日梦。”她毫不留情地说道，“中午去川江人家吃饭怎么样，我还挺怀恋他们家的川江鱼。” 实在无法忍受她那无辜的小眼神，水灵灵的，扑通地撞击着李为民的心灵深处，唤起李为民的怜悯之情。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听你的还不行。”男人一旦失去本事，连带着地位也一落千丈。 “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我也就不用烦神了。” 李为民疑惑道：“我又怎么让你烦神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要我说？”冯梦洁还是给他留足了面子，没有当面拆穿他最近做的龌龊事情，要是换成以前，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但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喜欢一个人，才会在乎她，不喜欢一个人，就算绞尽脑汁，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第100章 上了贼船 老板娘客气地上前迎接道：“今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多日不见，又变漂亮了，最近在忙什么？” 自从她和李为民复合之后，就辞去了这里的工作，全身心地陪伴在李为民左右，一来生活费有了着落，二来担心李为民耐不住寂寞，出去沾花惹草。 冯梦洁握着老板娘的手，笑道：“这学期专业课程比较重要，作业繁多，等以后有空，我再来店里帮忙。” 老板娘细看起来岁数并不算大，打扮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地翘着兰花指，问道：“是你的小男朋友？” 冯梦洁脸上掠过一丝红晕，紧张地拉着李为民手，“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李为民。” “长得确实挺帅的。”初次见面，她就毫不避讳地贴近，上下打量着李为民。 这让李为民很不舒服，尽管如此，李为民还是彬彬有礼地回应着：“谢谢您的夸奖。” 坐下后，特意点了一份川江鱼，以解冯梦洁的相思之苦。 李为民小声地问道：“你的老板娘怎么那样，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她说话的时候就喜欢贴着别人，其实并无恶意。”冯梦洁拿起杯子，帮李为民倒茶，“记得上次你们来吃饭的时候，一个个喝得醉不成样，老板娘背地里还说，现在的学生一点书生气都没有，倒像极了社会上不务正业的登徒浪子。”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重点是你有没有说？”李为民对她的印象着实不好，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你放心我可什么话都没说，男人喝点酒才有阳刚之气，况且我们私底下偶尔也会喝多。”冯梦洁借机拉着李为民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些时日了，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李为民感叹时间的同时，也在想，时间越久，是不是意味着离分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马上就要大二了，时间真不经过，毕业后你打算在哪里工作？”第一次他们很认真地探讨着以后的日子。 李为民思索了片刻道：“我打算回去工作，不太喜欢大城市的生活节奏，一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花花世界的新品层出不穷，我担心到时招架不住。” “其实我一直都想留下来，我们这个专业回去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岗位。”冯梦洁沉寂下来，问道，“为了我可以留下来吗？我们一起打拼，互相有个照应。” “这不离毕业还有段时间，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李为民底气不足地笑道，“你赶紧去催一下服务员，比我们后来的人都先吃上了，你不是和这里的人认识吗？” “就是因为认识，更不好意思催他们了。”冯梦洁深有体会地说道，“我以前最怕的就是客人催菜，好了自然会端上来，你急也没用，实在饿的话多喝点水。” 李为民啧啧嘴，端起水杯，对她的坏点子不敢苟同，“我只喝水好了，还省了饭钱。”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老板娘笑脸相送道：“以后常来坐坐，顺便照顾一下我这里的生意。” “一定会再来。”冯梦洁回应道，“等我不忙的时候还想过来帮忙，到时候可别把我拒之门外。” 老板娘朝李为民抛个媚眼，娇滴滴地道：“求之不得。” 李为民吓得急忙抽出身，担心在待下去，恐怕会清白不保。 “刚刚的提议，回去之后你好好想想，跟你在一起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别辜负了彼此。”回去的路上，冯梦洁提醒道。 李为民假装失忆起来，吊儿郎当地问道：“什么事情？” “明知故问。” 宿舍里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李为民孤身一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四年之后他们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就像大多数的人一样，毕业之后各奔前程，感情只能当作是这四年里的调味剂，各取所需。 杨帅他们回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想当地洪亮，李为民假装睡得很香，无脸见江东父老。 他们正在讨论班级里面的谁谁谁获得了第一名，谁谁谁又在运动会现场被女生告白，气得李为民肺都炸开，拿起枕头挡住耳朵，远离是非之地。 杨帅走过来跳到床上，叫醒李为民道：“别装了，我们知道你没有心情睡觉，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若是不嫌弃，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我为什么没有心情睡觉？”李为民翻过身反问道，“只要你们在我的眼前消失，我能一觉睡到天明。”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不起。”杨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只管在李为民的伤口上撒盐，美名其曰是在关心李为民。 “你再说，小心我削你，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据我观察你也不是输得最惨的那个人。”贾成光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本来我们就不指望你夺个冠军回来，倒数第一也是第一，不丢人，这也需要勇气和技巧。” “老子后面不是还有几个人？”李为民委屈地反驳道，“虽然没有进入前三甲，但是也不算倒数。” “差不多。”杨帅和贾成光很有默契地道。 严亮走过来安慰道：“他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晚上我做东，请各位兄弟一起出去喝两杯。” “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李为民生气地蒙在被窝里面，小心眼地拒绝道。 杨帅大手一挥，命令道：“兄弟们，上。”说完他们三个人上床把李为民抬下来，残忍地扔在地上，只听到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李为民疼得哇哇直叫，不停地揉着腰道：“你们就作，使劲地作，反正打死我都不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帅心狠手辣地献计道，“把他扒皮之后，直接从阳台上扔下去。” “不用这么绝情吧！”李为民甘拜下风，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起来：“我错了，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 喝酒，说到底喝的并不是酒，而是一种心情，一种兴致，一种氛围，一种感觉。所谓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 第101章 十万火急 半夜时分，南儿忽然打来电话，心急如焚地道：“你赶紧过来，小洁身体不舒服，在宿舍疼得哭天喊地。” “到底怎么回事？”李为民猛地惊醒，从床上跳下来，摸黑穿起衣服，歪头把电话夹在耳朵旁，“你先带她到楼下等我，马上就到。” “这么晚要去哪里？”严亮被李为民吵醒，半睡半醒地问道。 李为民穿上鞋子，小声地回道：“小洁生病了，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很严重？”严亮关切地问道，“这么晚，我陪你一起过去，万一有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谢谢你的好意，有需要到时候，我一定电话你。”李为民静悄悄地关起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面黑灯瞎火一片死气沉沉，耳畔不断地回荡着李为民的脚步声，吓得李为民屁滚尿流。 天不遂人愿，楼下大厅的铁栅门关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李为民焦急万分地敲着宿管大妈的窗户，“阿姨，快点起来，我有急事要出去。” 很久之后，里面才传来灯光和泼辣的声音，“三更半夜地鬼喊什么？”宿管大妈打开窗户问道，“这么晚出去有什么事情？” “我女朋友生病了，要送她去医院，麻烦阿姨行行好开一下门。”虽然心里不爽的很，可惜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宿管大妈穿着睡袍，一脸倦容地起身，碎碎念念地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记得明天补个假条过来，被学校领导逮到，又要扣我工资了。” “知道了，我尽快给您补上。”李为民满脸笑容地应付着，心想：出去之后谁还理你。 来到宿舍楼下，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李为民双手握拳，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很是不安。 在南儿的搀扶下，冯梦洁一脸抽搐地缓缓走出来，像极了发瘟时候的病猫，软弱无力。 李为民上前扶着她问道：“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一点？” “肚子痛。”冯梦洁手掌抵在腹部，忍着阵阵绞痛，咬牙切齿地回道，“四肢无力。” 李为民心疼地背起她就往外跑，“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再忍耐一下。” 南儿被吓得六神无主，紧跟在身后，问道：“要不先通知一下辅导员，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也承担不起。” “先看看情况再说。”深更半夜的谁都不想被打扰。 “师傅，送我们去人民医院。”搭上出租车后，李为民焦急地说道。 冯梦洁依靠在李为民的肩膀，紧紧地握着李为民的手，看情形比较严重。 李为民心急如焚催促道：“师傅，麻烦你再快一点，病人不太舒服。” “我已经超速行驶了，再快就要被抄罚单了。”司机无奈道。 南儿在一旁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安全第一。”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看她都痛成了什么样子了。”说完李为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下车后，南儿一路小跑，喊来值班的医生，护士，在他们的帮助下将冯梦洁推到急诊室。 医生先按着冯梦洁的胃问道：“这里痛不痛？” 冯梦洁额头渗出豆粒大小的汗珠，表情凝重地道：“痛，痛……” “这里呢？”医生又按着肚脐眼下方的小腹问道。 “也……痛……”到最后，这个痛字几乎发不出声来。 “她晚上吃了什么？”医生坐回位置上问道。 南儿道：“晚上我们在外面一起吃的路边摊。” “应该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医生一边埋头写着处方，一边说道：“这是典型的急性肠胃炎的症状，交完钱去隔壁拿药，然后到住院部的输液室挂水。” “她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才能缓解下来。”出门的时候，李为民于心不忍地问道。 “挂完水应该可以缓解一下，等明天上班在做一个全身检查。” 挂上水之后，冯梦洁的脸色才逐渐地恢复正常，她意识模糊地躺在椅子上，嘴唇泛白。 南儿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擦去眉间的汗水，长吁口气坐在椅子上。 李为民蹲在地上，紧紧地握着冯梦洁的双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没事了，没事了。” 天色微亮，冯梦洁终于醒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南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为民一个人陪我就可以了，真是麻烦你了。” “关键是你平安无事，我辛苦一点也无所谓。”南儿安慰道。 李为民起身，腿脚发麻，差一点跌个跟头，站稳之后道：“我先送你上车，顺便买点早饭回来。” “那好。”南儿走到冯梦洁身边，吞声忍泪地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冯梦洁脸色苍白，勉强地挥挥手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你。”出来的时候，李为民感激涕零地说道，不为别的，就为今日之事，完全刷新了之前李为民对她的印象。 南儿把外套单在手上，与李为民并排走着，转过脸，侠肝义胆地回道：“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李为民自惭形秽地道：“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带着有色眼镜看你。” “这声道歉来之不易，不过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 路过卖早点的地方，李为民停下脚步，“你想吃点什么？” “一份稀饭外加一个鸡蛋。”南儿回答道。 “帮我来三份稀饭，三个鸡蛋，分开来装。”冯梦洁还躺在医院里面，李为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暂且打发一顿再说。 “好的。”卖早饭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妇人，她娴熟地打包好早饭，问道：“其它的还需要吗？” 李为民摇摇头道：“不用了。”能把这些吃完已经不错了，转过身才发现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送走南儿，李为民迫不及待地抄近路来到输液室。冯梦洁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李为民走过去静悄悄地坐下来，轻轻地把她的头枕在腿上。 被动静吵醒后，冯梦洁睁开眼睛问道：“南儿回去了？” 李为民点点头，帮她梳理着脸上凌乱的头发，问道：“好点没有？昨晚差一点吓死我，你怎么一点不让人省心。” “现在好多了。。”她调皮地笑道，“你就这么经不住吓，还是不是男人？” “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这样，以后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李为民提醒道，“这次幸亏没什么大碍，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医生怎么说？”冯梦洁摸着李为民的手问道。 “一会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李为民原封不动地将医生的话传达到位。 冯梦洁坐起身子道：“我的胃一直都是这样，稍微吃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会疼，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你别听医生胡说八道，吃点药就没事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不行。”李为民坚定不移地拒绝道，“一定要听医生的，检查清楚我才能放心。” “好的，都听你的。” 第102章 百万富翁 医院里，工作人员渐渐多了起来，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熏得李为民头痛。 等李为民再去找值班医生的时候，她已经下班了。逼不得已又再次挂号，找到主任医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昨晚的病情。 然后按照医生开出的检查单做了一系列必要的检查，忙碌停当之后，李为民已经饿得两眼直冒金星。 “非去不可吗？”冯梦洁拉着李为民的手，胆怯地问着，像是一个受伤的精灵，两眼泪汪汪地盯着李为民。 李为民点点头，哄道：“必须去，更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抽血化验了，你也不想半途而废吧。” “可是长这么大，我最怕的就是抽血，要不然还是算了，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不可以。”李为民把声音拖得老长，强行拉着她来到抽血室排队。 时间尚早，排队的人并不算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李为民拍着她的肩膀，暗自传递力量给她，“有我在你的身边，不要害怕。” 冯梦洁别过头，全身发抖，伸出右手臂，蜷缩在李为民的怀中。忽听一声惨叫，她死死地咬着李为民的手臂不放。 李为民忍着疼痛，皱着眉头，“已经好了，你睁开眼睛看一下。” 后面传来一阵嘲笑声，冯梦洁害羞地用棉球按住伤口，挡着脸沿着墙壁离开。 李为民一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揉着手臂喊道：“你慢点走。”不知情的还以为李为民是病人。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学校。 冯梦洁躺在李为民的怀里，抚摸着留在手臂上的牙印，心疼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李为民笑着命令道，“这些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了。” “知道了，就属你管我厉害。”冯梦洁捏着李为民的鼻子，欣喜道，“坐在车里看外面的风景真不错。” “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带你来看。”李为民随口承诺道。 她嘟哝着嘴道：“坐车不要钱吗？你以为你是百万富翁。” 提起钱，李为民心似刀割，于是和她商量着道：“不如我们也做点小生意怎么样？” “你打算做什么？”冯梦洁坐直身板问道，“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我们本来就过得捉襟见肘，实在是亏不起。” 李为民苦思冥想道：“暂时还没有头绪，只是忽然有一种想法。” 这种想法自从方小之做生意之后，在李为民的脑海中越演越烈，更重要的是很多人觉着重生之后应该一门心思地挣钱，而不是儿女情长个不停。 却不知道这个社会，没有学历、文化、涵养的加持，想要抄近路成功是何等地困难。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冯梦洁不顾司机的羡慕之情，明目张胆地亲了李为民一下。 李为民摸着被亲过的地方，心想：挺好。 “中午想去吃点什么？”下车后，李为民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气温渐渐地回升，远处传来知鸟的叫声。 冯梦洁轻轻地摇摇头，身体很是虚弱地回道：“现在即使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也吃不下，我只想回宿舍休息，午饭你自己解决，别饿着就行。”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送她回到宿舍楼下，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道，“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记得跟我讲，我给你送过来。” “知道了。”冯梦洁不耐烦地推开李为民，“烦死了，一天到晚罗里吧嗦的。” 前脚刚踏进学校的大门，严亮就转过身问道：“小洁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有劳你的关心。”一夜未眠，李为民提不起一点精神，骨头像散架一样，拖着步伐坐到板凳上。 严亮拍着李为民的肩膀道：“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杨帅走过来，趴在李为民耳边问道：“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被折磨成这样。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安分，总是背着我们出去干坏事。” 李为民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小洁得了急性肠胃炎，一直在医院忙到现在才回来。” “周末安排的事情别忘记。”杨帅再三嘱咐道，“你这人做事太不靠谱，只能时不时地提醒一下。” 李为民不耐烦地回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江湖道义我tm还是有的。” 杨帅凑上前来，猥琐地讥讽道：“还不是怕你临时变卦，时刻给你打个预防针。” “我现在是千疮百孔，只怕你无处下手。” 李为民把大伙召集起来，“最近我打算做点生意，你们当中有没有想要入股的？” “做什么生意？”杨帅啃着梨子，吐字不清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想好，大家可以集思广益，踊跃发言。”李为民拿出笔记本，装模作样地写着会议摘要。 “不如我们有样学样，在宿舍开个小卖部？”严亮打头阵地说道，“跟着成功者走，至少可以少走一点弯路，我看小之那边生意挺不错的，从开业到现在已经进了好几次货，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李为民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严亮，问道：“你怎么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是不是背地里跟踪人家？” 严亮眼看败露行迹，敷衍地笑道：“私底下，我偶尔帮过她几次忙。” 贾成光唉声叹气地回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可惜我没有多余的钱，这个月穷得只能以泡面度日了。” “你少给游戏里面的女主角买装备，钱就省下来了。”严亮言辞犀利地说道，“每次看你往游戏里面充钱，我的心都在滴血。” 贾成光摆摆手道：“君子各有所好，你当然不懂游戏世界的魅力，我也懒得跟你争辩这些。” “这些先另当别论，讲重点你的奖学金到底什么下来？”李为民时刻盯着他的奖学金不放，焦急地问道。 “听辅导员说下周可以到账，你别总惦记着的奖学金，我还有其它的用途。”贾成光天生脑袋灵光，游戏学习两不误，让这些平时苦学之人自叹不如。 “反正钱的事情你们多上点心，是赖上你们了，不出也得出，挣的钱到时候五五分账。” 会议到此结束，李为民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怒其不争，一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第103章 非奸即盗 上午侥幸逃过两节数学课，下午的电气自动化只能硬着头皮上。 俗话说得好，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当初李为民就不该选择机电专业，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知识点对于李为民来说就像天书一样，一窍不通。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李为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问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听起来语气还是比较脆弱，让人心生怜惜。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点给你送过去。”普天之下，像李为民这样的绝世好男人，估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病恹恹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你不要管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挂完冯梦洁的电话，李为民又马不停蹄地拨通方小之的电话，“晚上请你吃饭，有空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方小之话里话外酸不留几，好像李为民找她还要事先报备一下。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你要是不见我，恐怕以后想见都见不着我了。”李为民毫不夸张地说道。 她支支吾吾地没有应答，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方便？”李为民神情凝重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方小之声音清脆地骂道：“难道我的事情还要向你汇报，真是多管闲事，你是我的什么人？” “我是你的娘家人，电话费挺贵的，我们见面再说。”啪地一声，李为民挂了电话，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火速地跑向食堂。 方小之任何时候都很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此举让李为民感激涕零，嘴上却不依不饶道：“现在我这座小庙，请不起你这尊大佛，叫你出来一起吃个饭，还推三阻四。” “你看我这不是准时来了。”方小之陪笑着道，“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我的这颗脆弱的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心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这个日子也无法过了，背井离乡就你一个人值得托付。”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假，假得要命，老实交代你和严亮何时和好的？”李为民们一边排队打饭，一边闲聊着。 “就为这点小事？”方小之不屑地回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早知道说什么都不来见你，浪费时间。” 李为民演技很是浮夸，“怎么能说是八卦，在我的心里，这可算是头等大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我又岂敢儿戏。” “你是我民爸还是我妈，我的终生大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方小之毫不留情地骂道。 李为民哑口无言，厚着脸皮道：“就算不是你爸，这么些年我也算得上是你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关心一下你也无可厚非。” “你少占我便宜。”方小之踢着李为民的后腿道，“现在说话越来越没个正行，也不会知道跟谁学的，真该找个人好好地管管你。”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不都是跟你学的。”李为民反驳道。 坐下后，方小之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在我面前就不要阳奉阴违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李为民把盘子中的鸡腿夹给她道：“最近手头比较紧张，我和小洁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不够开销。昨晚她又生病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挣钱的门路，打算做点小生意补贴一下家用。”说完李为民的脸刷地红成猴屁股，这日子过得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方小之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票子递给李为民，“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跟我说，还好我的手头比较宽裕，支助你一点问题没有。” “伸手跟你要钱，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李为民拒绝道，伸手向女生借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有什么好的生意经不妨指点一二，我现在初出茅庐，一窍不懂，不知从何处下手。” “下次进货的时候，我顺便帮你带点东西，你前期在宿舍卖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方小之真够义气，不枉相交一场。 李为民激动地坐到她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人看见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方小之推开李为民的手说道。 “我不在乎，你就是活菩萨，我的再生父母，下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为民很是鄙视自己的这副嘴脸，但又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方小之摇着头笑道：“你别这么说，听起来怪吓人的，好像我不是人一样。” “其实严亮对你的感情一直未变，之前我们想方设法地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严词拒绝了，你可以从新考虑一下，至少可以提供免费的苦力。” 方小之咬着筷子，目光犀利地看着李为民，又摇摇头道：“吃顿饭，你这嘴缺个把门的，现在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浮云，唯有挣钱才是王道。”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点，学校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五月的天气开始燥热起来，稍微动一下便全身是汗。 李为民好心好意地问道：“有幸送你回去吗？” 方小之铁了心地拒绝道：“不需要，本姑娘要去打水，不劳烦你。” “那我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千万别忘记了。”临走的时候，李为民再次提醒道。 她回头笑道：“我们什么关系，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李为民玩着手机，低头走着，刚行几步路，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拉去，待他站稳脚步，呼了口气。 南儿抱着书，站在李为民前面，挡住去路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谁？”李为民正玩得起劲，手指不停地按着键盘，不解地问道。 南儿阴沉沉地回道：“我都看到了，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还不从实招来，要是被小洁知道，只怕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李为民恍然大悟，“你是说小之，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会借机出来勾三搭四，难怪别人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要是可信，母猪都会上树。” “什么勾三搭四？”李为民怒火中烧地关掉手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我和她清清白白的，日月可鉴。” “到底什么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跟我在这里大发雷霆，一句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为民很是纳闷，怎么到处都有她的事情。刚刚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会又来膈应李为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千万不能被美丽的外表蒙蔽双眼。 “我懒得跟你说，随便你怎么想，只要我问心无愧就行。”说完李为民头也不回地走远，就该找个男人狠狠地收拾她一顿，一天到晚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第104章 兴师问罪 不出所料，晚上冯梦洁发来短信质问道：“南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起初李为民根本没有把傍晚发生的事情当回事，直到这条兴师问罪的短信，才让李为民回想起南儿离开时傲慢的眼神，肯定又是她在冯梦洁面前搬弄是非。 李为民立马回电话过去，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能不能不要无事生非，我和小之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朋友关系，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骗不了任何人。”看样子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你们之间到底做没做苟且之事自己最清楚。” 李为民压制住心中一团怒火，平心静气地解释道：“她只不过答应帮我在男生宿舍开个小店，我一时激动就忍不住上前感谢一下，正巧被南儿看到，她就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我对她跟对你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她就像是我的一个兄弟，哥们，你懂不懂？” “我不懂，也不想懂。”冯梦洁像被南儿洗脑一样，不听使唤地吼道。 解释根本毫无效果，李为民只能以暴制暴，提高嗓门大声地喊道，“爱信不信，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冯梦洁鬼哭狼嚎起来，“你脑子才烧糊涂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不是不如她重要。” “你们一样重要。”李为民脱口而出，“不要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我有事，先挂了。” 杨帅走过来指责道：“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忍让点，有理不在声大，吵架能解决问题吗？” “这辈子最恨别人冤枉我，我跟小之之间就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朋友关系，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偏要听信谗言误会我。” 为了生活，李为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地烦死了，为何还要火上浇油，找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就这么难？ “女人都是用来哄的，听我劝，明天早上去道个谦，她这么生气，说明还是在乎你的。”杨帅一语中的，让李为民顿时神清目明。 临睡前，李为民厚着脸皮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对不起，明天见一下。” 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复，李为民又不依不饶地发了一条，“晚安。” 一夜未睡安稳，天还未亮，李为民便起床整理好上课的教材。 在爱情的这场拉力赛中，男人总是不停地拉下脸面，去请求得到女人的原谅，不管是对是错。 出门的时候，李为民吊儿郎当地把书扔在杨帅的桌子上，叫醒他道：“记得帮我把书带上。” 杨帅迷迷糊糊地问道：“这么早起床去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去认错吗？”李为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其实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切记态度一定要端正，不管她说什么，一个字忍，忍无可忍再坚持下去，你就成功了。”杨帅口口相传他的恋爱经验。 李为民担心忍气吞声到最后，换来的不是和好如初，而是分手快乐。 火红的太阳不紧不慢地从东方升起，正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而李为民的心情却似狂风暴雨。 站在楼下，李为明苦思冥思着等待冯梦洁的出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逞一时口舌之快，昨晚退一步，今日便可海阔天空。 见面之后，李为民一定吸取教训，端正认错的态度，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得到最大的宽恕。 冯梦洁下来的时候，脸色相较昨日暗淡了许多，想来她昨晚和李为民一样，过得并不开心，爱情就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李为民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拉着她的手，来到宿舍后面的树荫下，避开拥挤的人群。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李为民低下头，委屈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乱发脾气，同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无所谓。”转过身，冯梦洁背对着李为民，高傲地说道，“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回头的，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是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是我不对，不该跟别的女人走那么近。”李为民握着她的手哀求道，“如果你介意我和她有所来往，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去找她，现在可以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她。” “你根本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这出戏，其实你从来没有想过和我白头偕老。”冯梦洁异常冷静地分析道，“从你那日说毕业后会回去上班开始，我们就注定走不到一起。这些天以来，我想了很多，心情也失落到了极致，既然看不到未来又何必要在一起？” 李为民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三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预测不到，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就不能心平气和地看清现实吗？为什么要说那些违背良心的谎言，就算我答应你留下来又能怎么样？”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是谁能保证三年之间不出任何变故，有何必自欺欺人。 “起码你尝试着去规划我们的未来，起码你让我看到一丝希望而不是绝望，我能想到的就是，毕业后我们就要面临分手，从此不相往来。”她别过头，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企图维护在李为民面前的尊严，哽咽地哭道。 “你理性一点可以吗？”看着她落下的眼泪，李为民于心不忍地劝道，“我答应你便是，毕业之后陪你留下来，留在这座城市一起奋斗，今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折不扣地拥护。” “看来我们彼此都需要静一静，想一想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冯梦洁丢下李为民一个人走远，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李为民的胸口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疼痛。 失落地来到教室，抹掉眼泪，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为何每段感情都有一个美丽的开始，却又草草地以悲剧结尾。 李为民趴在桌子上烦闷地想找一个人说说话，于是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方小之，“昨天商量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等我想好之后在通知你。” “突然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很快方小之回来信息。 “不知道。”就是心里格外地难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他一样，更不知道心里的委屈要跟谁说。 分手来得太快，就因为李为民和方小之之间清清白白的关系被误解，可是他们确实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可以对天发誓，他对她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第105章 怀疑人生 “下课后，我在操场等你。”方小之略带命令地语气回复道。 李为民合起手机，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世间上幸福的人到处都是，而他偏偏不是其中一个。 杨帅把书丢在李为民的课桌上，坐在前面，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问道：“战况如何，赶紧汇报一下。” “全军覆没。” “这么凄惨？” “始料未及。”李为民甚至开始怀疑起人生，“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谈恋爱，因为寂寞，空虚，虚荣，还是爱情作祟？” “都有。”杨帅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决定出不出手。这个阶段的我们都处在青春期，身体分泌出大量的荷尔蒙，情难自禁把控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 “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开始分泌的都是肾上腺，此消彼长之后，我的荷尔蒙多于多巴胺，而小洁恰恰相反。”这简直就是伪科学，分手就是分手，哪有那么多理由可寻。 “反正你也没有任何损失，祝你分手快乐。”杨帅根本没把爱情当回事，在他眼中，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分手只能说明彼此之间没有互相利用的价值。 课后，李为民鬼使神差地来到操场，娇艳的阳光下，方小之抱膝坐在草地上，李为民走过去，静悄悄地背对着她坐下来。 “你来了。”方小之开玩笑地问道，“怎么又不想挣钱了？” “挣钱给谁用？”李为民反问道，“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家里给的钱足够养活自己的，何必去烦神瞎折腾自己。” “你们男人就是善变，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挣钱给小洁用，今天就打起了退堂鼓，当初追求阿月的那股劲都到哪里去了？” “估计在追求她的时候都用完了。”李为民一身轻松地躺在草地上，“我和小洁刚刚分手，分手快乐，快点祝福我。” “为什么？”方小之大吃一惊地问道，“来得这么突然？” “不想说，你也不要再问。”李为民心血来潮地问道，“一直以来我都想找机会问你，当初为什么拒绝阿豪和严亮，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她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不留任何让人遐想的空间，“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做一些符合这个年纪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活在情爱中，人生有很多事情值得去探索，将来到底如何谁能晓得。” “你们女人就是贪心不足，非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李为民嘲笑道，“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分开，会有各式各样的原因，这个世界不是相爱就够的。” “爱对于我来说太过遥远，你尝试过爱一个人，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分开的绝望吗？对于我来说与其不能选择，不如不去选择，至少不会伤心。” 方小之肯定又想起了吕成豪，那段深藏的初恋，让她抗拒起爱情。人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又怎么会体会失去的痛苦。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背对背坐着，看操场上的人潮人海。 “明天上午十点钟，小美结束比赛，你到会展中心的国旗底下等她。”刚进宿舍，杨帅就在李为民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打住。”李为民堵住他的嘴问道，“小美是谁？怎么又凭空多出一个人。” “小美就是我的妹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杨帅大失所望地叹道，“果然所托非人，实在令老子失望。” 李为民捧腹大笑道：“你们家起名也太随意了，男的叫杨帅，女的叫杨美，你父母到底哪来的自信心，敢取这么曝气侧漏的名字，要是长得磕碜那就得不偿愿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杨帅跟在李为民身后，翻着白眼，“重点是你接到她之后，抓紧时间带她去吃午饭，然后送她去车站，我已经定好三点钟的返程车票。” 杨帅无微不至关怀让李为民热泪盈眶，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作为哥哥真是无可挑剔。 李为民接过车票，心生疑惑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到底什么事情比接待自己的妹妹还重要？” 他支支吾吾地道不出个所有然，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你tm的这个爱打听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事情还没做好，废话倒是不少。” 李为民态度恶劣地把车票塞进裤子口袋，“知道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何必来麻烦我，真是不识好歹。” 杨帅咬牙切齿地在李为民身后竖起中指挑衅，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李为民早就临阵脱逃了，明日出门之前一定要仆算一下吉凶。 “他不去我去。”贾成光贼眉鼠眼地挽着杨帅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看在我半年多来没有接触女人的份上，你就施舍一点爱心，让我这个闲人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一边凉快去，你比他更不靠谱。”杨帅推开贾成光，冷眼相待，“真怕你拿着我的钱去网吧买装备，没事可以多陪一下游戏里的女人。” 贾成光气鼓鼓地回道：“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仔细想想，当初单身的时候是谁整日陪在你左右，现在翅膀硬了，就一脚把我踹开。”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杨帅针锋相对地反击道。 “你就是这么评价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枉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却过河拆桥，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面子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你立刻给我闭嘴。” 此二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李为民更是事不关己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带上耳机听音乐，反倒落得一身轻松。 话音刚落，杨帅就走到李为民床前，不依不饶，“你已经收了我的钱，要是现在反悔，起码要双倍奉还。” 估计也只有钱能拿捏李为民了，取下耳机之后，不以为然地笑道：“知道了，就算天下下刀子，我一定会赴约的，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才像话，不然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帅对她这个妹妹也是又爱又恨，这中间肯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李为民一定要让它真相大白，到时候再看李为民怎么收拾他。 第106章 通风报信 杨帅叫李为民起床的时候，他睡得正香，困得睁不开眼睛，心烦意乱地问道：“这么早叫我起床，到底有什么事情？” “你tm是真健忘，还是装作不记得？”杨帅揪着李为民的耳朵，说道，“她那边十点钟结束比赛，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李为民困到睁开一只眼睛，翻开手机，暴跳如雷地喊道：“现在才七点钟，即使爬过去也赶得上，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至于起这么早吗？再说又不是接见重要的领导，迟到一会也不碍事。” “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在我们家她比任何领导都重要。”杨帅坐在床边，担惊受怕地说道，“要是惹她不高兴，我回去不好交差。” 李为民揉着眼睛，商量道：“求求你，让我再睡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喊我起床。” 杨帅不费吹灰之力将李为民拖起来，怒吼道：“你tm见好就收，别让老子动粗，把我惹毛了，后果很严重。” 李为民穿着大裤衩，迷迷糊糊地来到阳台洗漱，口吐白沫，“你也就耗子扛枪窝里横，有本事不求人，自己搞定。” “早就说过，事成之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赶紧收拾好，请你出去吃个早饭，大约八点半左右你从学校出发。”他又拿出事先设定好的行程表念道。 李为民探出湿漉漉的脸庞，问道：“八点半出发，到那里至多九点多钟，你忍心让我等一天小时？你也不看看，外面的天气热得要命，非晒脱皮不可。” “少废话。”杨帅翻箱倒柜地帮李为民找出衣服，甩了过来，“快点换上，我宁愿你等她一个小时，也不能让她等你一分钟。” “这些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你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怎么还在宿舍？”李为民诧异地问道。 杨帅忐忑不安地回道：“我要看到你上车后才放心，别又半道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对我就这么不信任，枉费我们相识一场。”李为民友好地协商道，“实在不行，我把钱退还给你，在给你一点额外的补偿，你自己去，老子不干了。” “你不去试试。”说完杨帅握紧拳头。 贾成光醒来后，带有偏见道：“你们两个人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两个人立马闭上嘴，老老实实地从宿舍逃出来。 周末的学校很是冷清，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李为民哈气连天地说道：“你有事情先去忙，我向你保证完成任务，不要像个跟屁虫似的，死盯着我不放。” “不行。”杨帅用力地推着李为民前行，“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你今天就是我的大爷，一定要好生地伺候着。” “你不要突然对我这么好，说实话，我的心里还真有些害怕你这个妹妹，她是不是练家子？”李为民担惊受怕起来，杨帅的异常举止，让李为民的心里很是不安。 “她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见过你就知道了。”杨帅替她辩解道。 “希望如此。” 坐上车后，杨帅才如释重负地和李为民道别，转身离去。 李为民一路上留着哈喇子半睡半醒，直到听到下一站是会展中心，才提起十二分精神。 下车后，大概步行五分钟的路程，来到会展中心最右边的旗帜底下。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微风都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结住，令人窒息。 比赛结束的钟声终于响起，展厅里面的参赛者像泄洪的水一样涌出来，广场上顿时热闹非凡，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李为民到处寻找杨美的身影。 “你好。”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李为民的心里一阵酥软，像电击一样流遍全身，这声音听起来都是一种享受，何况长相还不落俗套。 李为民干咳一声，转过身挺直腰板，拍去身上的灰尘，露出迷人的微笑，“你好，我是杨帅的同学李为民，你是杨美吗？”想到这个名字，李为民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皱着眉头，略显病态地嫌弃道：“我不叫杨美，请叫我林杨美。” 李为民心生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是跟妈妈姓林？” “我跟我爸爸姓。”她扬起嘴角笑道，露出一丝你奈我何的神情。 “那你哥哥跟你妈妈姓？”李为民越描越糊涂，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怪只怪自己太大意，连姓甚名谁都没有搞清楚，就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跟他爸爸姓，我跟我爸爸姓，有什么不妥？”她能言善辩地说道。 此时此刻，李为民颜面无存，不在理会谁跟谁姓，反正不是跟他姓，“你哥哥吩咐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到车站坐车回家。”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林杨美托着腮帮，楚楚动人地问道。 李为民一时间竟看得出神，魂不守舍，结巴起来，“他……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会应该来不了，不过行程他都安排妥当，就连吃饭的地方都是他指定好的。”说完李为民掏出口袋里面的车票递给她，“你看车票提前几天就给你买好了。” “不需要他假仁假义，借着关心的名义，逃避我。”林杨美不识好歹地说道。 李为民和她讲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实力尬聊，“我现在带你去吃饭，你应该早就饿了？” “这才几点就想打发我回去，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早吃饭的吗？”她火气冲天地反问道。 李为民心中很是不爽，不过看在她美貌的份上，并且还是一个小孩，就不跟她斤斤计较了，“你想干嘛，悉听尊便。” “你带我去学校找他。”林杨美强人所难道。 李为民犹豫着，“那我打个电话给你哥，恐怕他这会不在学校，别扑了一个空。” “你是不是想通风报信？”她抢过李为民的手机，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为民感觉自己身在谎言中，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根本不像亲兄妹，而且林杨美显然知道杨帅在逃避她，莫不是来寻仇的。 李为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切都听你的。” 他们两个人李为民都得罪不起，谁让他见钱眼开，活该不得好死，只是没有料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第107章 名不经传 公交车上挤满了人，好不容易才抢到一个座位，李为民让她坐了下来。而他拉着吊环左摇右晃地站着，期间一句话都不敢讲，怕露出什么破绽。 李为民掏出手机，假装在玩游戏，偷偷地发了一条短信给杨帅：计划有变，现在我们回学校找你，收到速回。 杨帅一直没有回复，想必又在哪里温存过头了。 李为民焦急万分，汗珠像雨滴一样刷刷直下，低声下气地协商道：“我打个电话给杨帅，让他安排一下午饭。” 林杨美人小鬼大，根本不相信任何人，铁定他们事先串通一气，“不用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他在最好，不在的话，我就原路返回，也不耽误时间。” 来到学校，林杨美激动地站在大门口跳跃着，“你们学校真是气派，将来我一定要考上这所名牌大学。” “其实我们学校名不经传，你来这里上学太屈才了。”说实话，李为民可不想她来这里上学，不然有得麻烦。 她拉着李为民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宿舍在哪里？” 李为民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白色的楼房道：“倒数第二排便是。你一个女孩子去男生宿舍多有不便，不如我打头阵，上去帮你刺探敌情，不知意下如何？” “你们男生都这么小气吗？人家只是想去感受一下你们生活的氛围，别无他想。”见李为民诸多阻拦，不得不使起了美人计。 李为民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担心你忍受不了宿舍的臭味，你不知道我们宿舍有个人的脚奇臭无比，脱掉鞋子方圆三里都能闻到。” “我不介意。” 话已至此，李为民也不便多言，领着她熟练地避开宿管阿姨的眼目，偷偷地来到宿舍。 李为民假模假样地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你看我是不是没有对你说谎，他们都不在。” “你没带钥匙吗？”虽然初次见面，她对李为民的这点小心思却了如指掌。 “早上走的匆忙，忘记带了。”李为民无奈地耸耸肩，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自损道，“我这个人做事情就是这样，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一不做二不休地从李为民肩膀上扯下背包，里里外外地翻着，找出一串钥匙问：“这是什么？” 李为民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可能忘记了，你看我这个记性，还没到七老八十就这么健忘了，以后如何是好。” 李为民瞻前顾后地打开宿舍的大门，迎鼻就是一阵臭脚丫的味道，宿舍里面乱糟糟一片。 “宿舍比较脏乱差，希望你别介意。” 她走进来四处翻阅着问：“哪一个是我哥哥的床位。” “左边靠近窗户的那个就是。”李为民神经叨叨地说着，趁她不备，急忙将昨晚换洗的衣物塞进柜子里面，“早就说过他有事出去了，你偏不信，现在眼见为实，总该相信了吧！” “我何时说过不相信你，人家只不过是想过来看看而已。”林杨美反驳道。 “来也来过了，看也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吗？”李为民催促起来，恐防她待的时间越久，变故越大。 林杨美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我自己会回去，就不劳烦你送我了。” “不行。”李为民铿锵有力地拒绝道，“你哥哥再三强调，务必将你安全送上车，不然他会唯我是问的。”关键是被他识破后，那三张钞票要原数返回。 刚下楼，迎面就碰到宿管阿姨，李为民一个急闪，捂着脸，拉着林杨美的手撒腿就跑。 宿管阿姨在身后大声喊道：“女生怎么可以进男生的宿舍，到底知不知廉耻，这都是什么世道，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顺利地逃出来之后，两个人站在树荫下哈哈大笑，“幸亏有惊无喜。” “你就这点胆量？”林杨美笑得岔气说道，“要是我哥哥在肯定不会像你这么胆小怕事。” “是是是，我胆小如鼠，他是绝世英雄。”心里却不自觉地说道，“只怕他连狗熊都不如，自己的妹妹都避而不见，怕是熊到家了。” 李为民看了一眼时间，大呼道：“离你上车还不到两个小时，我们抓紧时间出去吃饭，不然赶不上三点钟的车。” 她泄气地点点头，难得支持李为民的说法，心有不甘，“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他。” “再过两个月就要放暑假了，你到时候不就能看到他了。”李为民热脸贴着她的冷脸，安慰道。 “希望如此。” 本以为逃过一劫，李为民便松懈下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料在学校的门口，正巧遇到回来的杨帅，真是天要亡他，他也无话可说。 杨帅见到他们，神情慌张地松开秦梦月的手，脸部抽搐地笑着。走过来把李为民拉到一旁，小声地质问起来：“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她带到学校来了，你是不是存心致我于死地？” 李为民刚要开口解释，林杨美走上前来，把李为民拉到身后，反击道：“不要怪你的同学，他也是一片好意。是我偏要过来的，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既然如此，我不会让你为难，马上就走。” 杨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换脸比天气变化来得还快，堪称一绝，“怎么会，你能来我不知有多高兴，这不事不凑巧，我忙得抽不开身，才出此下策，你千万不要生气，回去替我保密。” 林杨美冷若冰霜地回击道：“我的看法根本就不重要，你有事情不妨实话实说，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给你带来麻烦不成。” 杨帅凄惨地陪笑脸，“是是是，我们家的小美已经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我不该把你当成小孩。” “你少在这里甜言蜜语哄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林杨美指着秦梦月，阴阳怪气地道，“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堪称一流，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杨帅垂头丧气地拉着秦月梦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秦梦月，这是我的妹妹小美。” 秦梦月起初和李为民一样，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听到介绍后才缓过神来，笑着打起招呼，“你好，很高兴见到你。”然后数落起杨帅，“你妹妹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林杨美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阴沉着脸道：“你好，看来我哥哥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杨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鼻尖汗珠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第108章 来者不拒 “你们吃午饭没有？” 林杨美上前搂着杨帅的胳膊，撒娇道：“还没有，人家都快饿死了。” “那我带你们出去吃饭。”前一秒温柔到家的杨帅，转过身对李为民大发雷霆，“我是怎么吩咐你办事的，这都几点了还没有吃饭，要是饿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 李为民尽情地配合着他爱妹如命的人设，给足他面子，“不好意思，是我不好，这就向她赔礼道歉。” 理都不理，两个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留下李为民和秦梦月多余地跟在后面。 “她真的是杨帅的妹妹？”秦梦月又不是傻瓜，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你不要问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李为民一脸的委屈，为了这点钱出卖的不仅仅是李为民的人格，还有作为男人的尊严。李为民的疑问并不比她的少，但是此时此刻只能静观其变，留待秋后算账。 来到天香楼，杨帅真当李为民是佣人，把菜单甩给李为民，“你去喊服务员来点菜，她还要赶下午三点钟的汽车，抓紧时间。” 李为民捏着鼻子一顿傻笑，把菜单丢给秦梦月，“你们女人最懂女人的胃口，还是你点菜比较合适。” 秦梦月又把菜单送到林杨美面前，“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先点，我们随意。” 兜兜转转一圈，菜单又从新回到杨帅手中。 林杨美道：“还是你来点，反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杨帅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偏淡的菜，转身又和蔼地问道：“上午的比赛进行得顺利吗？” 林杨美点点头道：“重在参与，其实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借机看看你，爸妈一直不让我单独出门，总算抓到了一次机会。”她唉声叹气地装出一副可怜样，“可惜你又不愿意见人家。” 杨帅见诡计被拆穿，狼狈地回道：“这不是临时有事走不开，等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爬山，这里的山比起我们老家那边壮观很多。” “一言为定。”林杨美拉着杨帅的手，终于笑了起来，“我们拉钩。” 杨帅尴尬地低下头，把手按在额头上，小声地说道：“他们都看着呢！” 李为民和秦梦月坐立不安，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插不上话，很是尴尬。 出来的时候，杨帅抽开身来到秦梦月身边，愧疚地说道：“我送小美去车站，你先回去，晚点再过去找你。” 秦梦月惆怅道：“好的，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杨帅经过李为民身边的时候，轻轻地打了他一拳，“晚上回去再找你算账。” 李为民一脸无辜地喊道：“随时奉陪。”大不了把钱还给他，谁叫李为民乱做好人，一点不值得同情。 “想不到杨帅的妹妹这么厉害，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回去的路上，李为民由衷地佩服道，“不管我怎么花言巧语，她就是不相信杨帅有事，非要来学校看看，拿她实在无辙。” 秦梦月猜到李为民在替杨帅开脱，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介意，难不成我还要和他的妹妹争风吃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兄妹俩感情好我也乐见，我又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你理解就好。”能交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夫复何求，“其实杨帅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能留出时间陪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秦梦月紧紧地握着双手，沉思道：“他就是这样，太看中感情未必是件好事，往往伤人最深的就是感情，无情总比有情好。” 李为民竟被她说得无力反驳，朝三暮四被人说成负心汉，有始有终却被人曲解成另有企图，反正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做人难，难于上青天。 “听说你和小洁分手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李为民思索片刻道：“还谈不上分手，只是有这个可能。” “像她那么漂亮的女生，追求者成千上万，你肯定驾驭不了，分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还一直纳闷，当初她怎么就看上你了。”秦梦月说得倒是直接，让李为民无话可说。 “我也时常很纳闷，她就像上天恩赐的礼物，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戳不及防。”事后每当想起她的出现，就像活在梦中一样，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秦梦月抿嘴笑道：“其实我觉着韩素妍人挺不错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关键是她一直钟情于你，怎么就看不上眼。” “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你也算是她的好闺蜜。”李为民略带鄙视地回道，“走到哪里都不忘推销她，等我这次彻底分手之后，如果她还有意，你不妨把她介绍给我，我们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了。” 秦梦月恨不得让李为民亲自画押，指着他的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为民抬起头，仰望天空，长探口气，“天底下有这等好事，凡是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只要她愿意，我来者不拒。”此刻李为民一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满嘴胡言乱语。 走进学校的大门，远远地看到冯梦洁和南儿有说有笑地走在他们的前方。 李为民急忙和秦梦月道别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赔着笑脸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两个人出去买东西？” 冯梦洁提着购物袋，目中无人地走着，冷冰冰地跟南儿道：“我们快走，我不想看到他。” 南儿拉住李为民道：“她说不想见到你，听到没有，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分手也要体面，给彼此留下好的印象。” “当初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和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李为民懒得理她，追上去，抢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厚着脸皮道，“我送你回去，你不要听信某些人的谗言，很多事情我不愿跟你提起，是怕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冯梦洁就像着魔了一样，根本听不进李为民的任何话，“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你不要这样任性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一次解释清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又何苦这样折磨我。”李为民低三下四地解释起来，把购物袋还给她，“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纠缠你，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回头找我。” “你记清楚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不然不得好死。。”冯梦洁甩开袋子，留下一地零散的东西，凶狠狠地骂道，让李为民一度怀疑眼前的她并不是本人。 “好自为之。”南儿拍着李为民的肩膀，幸灾乐祸地道。 第109章 毫无瓜葛 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严亮不停地追问道：“你和小洁到底因为什么分手的，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已经不重要了。”事实摆在眼前，即使找到理由又将如何挽回，他们不是神，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唯有听天由命。 严亮搓手顿脚地在李为民面前乱窜，“怎么不重要，这些天小之一直追问你们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她才分手的？” “你别胡说八道。”李为民情绪失控地揪着严亮的衣领，警告道，“这件事情和小之毫无瓜葛，你tm别胡说八道。” 严亮拿开李为民的手，顺平衣服上的褶皱，“我又不是聋子，你和杨帅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奉劝你不要当什么圣人，万事离不开一个理字，把误会解除清楚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小之讲，你就当不知道，懂我的人自然懂我，不懂的人又何必去浪费口舌。”李为民不想方小之有负罪感，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迁怒于第三者，这样不公平。 “要是她问起你们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严亮缺根筋似地问道。 “随便你怎么说，别实话实说就行。”李为民的要求并不高，更不想这场感情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也该到此结束了。 “我怕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严亮挺有自知之明，他在方小之面前，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迟早会秃噜嘴。 “那你最近不要跟她见面，更不要和她说话，她已经够烦了，不希望我的事情让她担忧。”在这关机时刻，李为民同情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方小之。 “知道了。”严亮也搞不清楚状况，“你们两个人都只知道关心对方，却从来不想着自己。” 有一种朋友，那是一种介乎于爱情与友情之间的感情，偶尔会默默地想起她，想起她的时候，心里面总是暖暖的。 自从下午杨帅送林杨美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眼看离宿舍就寝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开始担心起来。 拨通杨帅的电话，李为民心急地问道：“这么晚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电话里头传来杨帅气喘吁吁的声音，“我一个人在操场跑步，怎么了？” “这么晚还在跑步，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难不成他也受到刺激，精神错乱了。 李为民火气冲冲地骂道：“赶紧回来，大伙都在担心你，睡不着觉。” “你们不要管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说完杨帅便挂了电话。 贾成光和严亮凑上前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出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tm肯定小说看多了，浮想联翩。”李为民态度低劣地骂道，“我出去找他，待会查房的时候，帮忙打个掩护。” “尽力而为，路上注意安全。”严亮喊道。 来到楼下，宿管阿姨正准备锁门，李为民大喊一声，“等一等，我有事出去一下，麻烦您行个方便。” “怎么又是你，这么晚出去先到窗口登记一下。”她的记忆力真心不错，整栋楼那么多人，还能记住李为民实属不易，看来李为民也有其过人之处。 李为民捂着肚子，假装很痛苦的样子，“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得厉害，打算出去买点药，阿姨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阿姨心知肚明，推开门道：“快去快回，过了十一点就休想回来。” “好的。” 说完李为民窜出去，比兔子跑得还快，心想：不回就不回，你以为我想回来？ 夜色中，只见杨帅孤立无援地顺着跑道一路狂跑。 李为民尾随过去，追上他，“你tm又抽哪阵子邪风，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杨帅见到李为民，大吃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不放心你，所以特派我来接你回去。”李为民有意无意地问道，“这两天你一直心神不灵的，有点反常，难道和你妹妹有关？” 抬起头看着夜空，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你，不过你要发誓，知道之后一定要替我保密。” “那是自然，谁让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喜欢八卦，但是这次答应过你，一定守口如瓶。” “谢谢你。”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第一次见他落泪，吓得李为民举手无措，虽然平时哄女孩练就了一套办法，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杨帅坐在草地上，遮遮掩掩地说道：“其实我生在一个重组家庭，小美也不是我的亲妹妹。” 李为民站在他面前，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你们不同姓，我还一直纳闷一个姓杨，一个却姓林。”直到这时，李为民的思路才稍微转过弯来。 杨帅红着眼睛道：“我的爸爸在我五岁那一年，生病去世了，我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五岁之前，而且那个时候的印象是极其模糊的。” 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让李为民大惊失色，“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念他？” “偶尔会想起，但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狠狠地揪着地上的杂草，嘲笑着自己。 “当时你还小，这不能怪你。”李为民安慰道。 “在我七岁的那一年，妈妈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这个叔叔，他带着一个女儿，也就是小美，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为了一家人。我很苦恼，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可是他们又没有错，待我更像家人一样，给我温柔。”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的苦衷。”李为民把身上仅存的钱还给他，“剩余的钱，等下个月领生活费的时候还给你。” 杨帅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为了要回这点钱，这些话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很多年，今天讲出来轻松了很多。” “不如我们出去喝两杯，反正今晚宿舍是别想回去了。”李为民拉他起来，两个人相视而笑。 “喝两杯哪够，起码要喝两箱，才对得起你冒着被记过的处分出来找我。” 奶奶的，本来都忘记这茬了，经他提起，心里面越想越气，为了他被记处分的话，真的太不划算了。 第110章 随缘小吃 学校周围的饭店几乎都关门了，两个人转悠了一圈，才在一个暗黑的角落里，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吃店，就连名字都很特别，叫随缘小吃。 一男一女正坐在露天的桌子旁嗑瓜子，想必是一对夫妇，见到来客人，女子立马起身，笑脸相迎，“来来来，这边做，两位想吃点什么？” 坐下后，两个人拿起油腻腻的菜单，点了两道凉菜，烧了一份酸菜鱼，外加两个炒菜，还要了一箱啤酒。 李为民有点困意地打开啤酒，帮他倒满杯子，“一整个下午，在宿舍都没有见到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杨帅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皱起眉头，“这酒有点苦。” “你别避重就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到底去了哪里？”李为民刨根究底地问道。 “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带她去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圈，后来错过三点钟的班车，又不得不给她换成六点半的末班车，时间就这样被耽误了。回来之后，就在食堂随便吃了一点，然后在操场一直跑到现在。” “据我观察你这个妹妹相当地恋着你。”李为民喝着啤酒，就着凉菜，早就把他们的关系一眼看穿，“你说实话，她对你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杨帅猛然惊醒，颤抖着双手，“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兄妹。” “但是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最近受贾成光的影响，李为民的想法也越来越不切实际，“而且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为何偏偏不肯见她。” “估计她对我有那种意思，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我们名义上是兄妹，她这样做会让旁人笑话的，更会给整个家族蒙羞。”杨帅想得挺长远，原来他一直在刻意逃避她。 “没想到你的人生这样跌宕起伏，简直跟演电影似的。记得小时候，每当爸妈教训我的时候，我都会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你说可笑不。” “我倒希望他们这样对我，但是一次都没有。” “你和小洁到底怎么样了？”话锋一转，杨帅又关切地问道。 李为民微带醉意地狂笑着，“恐怕这次真的没戏了，今天下午看到她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我，还有那个南儿很是讨厌，上辈子跟她肯定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然她为什么三翻四次对我死死不放。” “你之前说她追求过你，但是被你拒绝了，我想她可能是因爱生恨，有些人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李为民拍着杨帅的肩膀感慨起来，“感谢你每次在我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现在只能祈求上苍，等她回心转意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每段感情走得如此不顺利，可能我此生与女子无缘。” “你别吓唬我，难不成你现在出现了心里障碍？”杨帅吓得双手怀抱在胸口，往后退宿起来，“和你做兄弟可以，那个你想都别想，我很正常。” 李为民一口啤酒吐出来，喷在他的脸上，“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感叹一下，没有任何指向。” 杨帅擦去脸上的啤酒，无奈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今日有酒今朝醉。”李为民举起酒杯，大声喊道，“今晚我们两个人不醉不归。” “这都几点了，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喝完酒，我们一起去网吧包夜，不知你意下如何？”杨帅拍着李为民肩膀问道。 “我无所谓，只要不留宿街头就行。” 喝完啤酒，两个人东倒西歪地来到网吧，开了两台电脑，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电脑荧屏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多钟了。 李为民全身乏力地推醒杨帅，“今天周一要举行升旗仪式，辅导员也会到场，要是不想被逮到的话，就抓紧时间起来。” 杨帅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翻过身去，“我在小睡一会。” “不行。”李为民用力地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乌烟瘴气的网吧拉出来。 一出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一阵阵微风向他们吹来，使李为民感觉特别地凉爽。 “我们一脸倦容地出现在操场，会不会露出马脚？”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杨帅担惊受怕地问道。 李为民撇嘴，摇摇头，“应该不会，你真以为辅导员是火眼金睛，再说我们两个人平时在班级里面毫不起眼，都是可有可无般的存在，应该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确实如此。”经李为民这么一分析，杨帅顿时来了精神，相当赞成李为民的说法。 全校师生拥挤在操场上，满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这种场面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 严亮走过来，小声地问道：“你们两个人昨晚一声不吭地去了哪里？” 李为民一身酒气，顶着一副黑眼圈，没精打采地回道：“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关门了，就在网吧将就一夜，辅导员没去查房吧！” 严亮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人真是走了狗屎运，昨晚系主任亲自带队查房，没想到查到隔壁宿舍的时候，黑灯瞎火地集体在看那种电影，正好被抓个正着，整层楼闹的沸沸扬扬，着实看了一场笑话。” “他们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种事情都能被发现？”李为民由衷地替他们感到悲哀，饶有兴趣地笑道，“那后来怎么样？” “后来他们被拎出来，光着身子在走廊罚站一个小时，系主任说是给他们降降火气，我便趁乱让请两个人来顶替你们，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李为民搂着严亮，心存感激之情，“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脑袋这么灵光，结束后，请你吃早饭去。” “那我请你吃午饭。”杨帅合掌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严亮羞红着脸道：“你们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贾成光凑上前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卖起关子，“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大餐怎么样？” “难不成日盼夜盼的奖学金到账了？”李为民欣喜若狂地问道。 贾成光点点头，嘘声道：“低调，低调。刚刚辅导员过来说钱已经到账了，让我抽空去核查一下。” 三个人兴奋过头，围着贾成光一顿暴打，“你小子真厉害，真不愧是我们的宿舍之光，照亮我们前进的方向，扫除一切害人虫。” 第111章 多管闲事 “那我做生意的本钱是不是也有了？”李为民搓着手指头，一脸欠揍的样子问道。 贾成光不厌其烦道：“知道了，你的那份早就留着了，先想好今晚去哪里吃饭。” “去哪里吃都可以，你自行决定就好，只是一桌子男人，实在太过单调。”李为民愁眉不展地说道。 杨帅秒懂言外之意，“那我叫上梦月和韩素妍一起，有美女在一旁助兴，你们三个单身汉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看谁能追到韩素妍，解救一个是一个。” 贾成光听到有美女出席，顿时来了精神，搂着杨帅道：“关键时刻还是你给力。” “我就不参与这场争夺赛了，因为我早就心有所属。”严亮对方小之一往情深，即使分开已有数日，还是恋恋不忘，幻想有朝一日可以破镜重圆。 “想不到你倒是挺长情的，只怕别人不领你的这份情，到头来落得一场空。”杨帅就像一位长者，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散场后，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跑到食堂，李为民破天荒地请他们三个人好吃歹吃一顿。 之前一直把精力放在冯梦洁身上，却忽略了身边的这群朋友，偶尔想想和他们在一起也挺不错，至少不用委曲求全，落得一身轻松。 一觉睡到天黑，醒来之后，发现宿舍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眼看就要到吃饭的时间，李为民拨通贾成光的电话，问道：“晚上在哪里大摆宴席？” “川江人家。”贾成光自打拿到奖学金，说话的语气都充满自信，“我已经订好包厢，正准备通知你们过来。” 听完之后，李为民神游太虚很久才回过神来，手机差一点从手中脱落。学校周边有数不尽的饭店，为何每次都选择这家。 李为民生无可恋地协商道：“还能换个地方吗？他家的菜实在食之无味。” “这怎么可能，冷菜已经上来了。”贾成光急吼吼地挂了电话，“你抓紧时间过来，别让我们等你。” 见退无可退，李为民只好厚着脸皮过去，和预想中的一样，刚一进门，老板娘就风韵犹存地走过来，“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小洁呢？” 想来她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了。 李为民随口搪塞道：“小洁今晚有事来不了。” “大家都是熟客，我吩咐厨房额外照顾一下你们。”老板娘捏着李为民的脸颊，羡慕起来，“真是细皮嫩肉，我见犹怜。” 李为民躲开她的手，退到足足一米开外，“谢谢你的照顾。”说完赶紧跑到包间，大气不敢喘。 严亮和贾成光正坐在里面打游戏，很是激烈，见李为民进来，头也不抬，“来了。” 坐下后，李为民凑上前去，“在玩什么游戏？” “我们正在打比赛，你别影响我发挥。”贾成光躲开李为民道。 李为民一个人无聊地坐着，自言自语起来，“杨帅人呢，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 严亮吝啬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笑道：“他去接秦梦月了，刚刚来电话说马上就到，让我们稍等片刻。” 一轮游戏玩下来，还是不见杨帅的身影，李为民不耐烦地拨通他的电话，粗鲁地吼道：“你tm是不是掉沟里去了，这都几点了，还没到，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已经在楼下了，就别瞎嚷嚷了。”电话里头传来一名少女的笑声，“可以上菜了。” 李为民拉开门，失礼地对着服务员喊道：“上菜。” “他们来了？”贾成光迅速地抬起头问道。 “已经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贾成光火速地收起手机，站起来理顺头发。 李为民笑道：“你这是干嘛，又没有外人。” “男人在外，时刻都要注意形象。”这才发现，贾成光的头上抹了啫喱水，而且还换了新发型。 杨帅打开门，神秘兮兮地问道：“都到齐了？” “就差你了，她们人呢？”贾成光迫不及待地问道。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美女的到来。”杨帅慷慨激昂地喊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秦梦月领着韩素妍害羞地走进来，“一天到晚就你鬼点子多，说得我们都不好意思进来了。” “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客气。” 出于礼貌，全体起身打招呼，待她们坐下来之后，秦梦月拉着杨帅的衣角道：“你起来和素妍换个座位。” “这不挺好的。”杨帅夹在李为民和秦梦月之间，毫不识趣地说道。 秦梦月冲他使个眼神，杨帅这才起身，“知道了。” 韩素妍坐到李为民的身边，面红耳赤，“好久不见。” 李为民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并不算熟悉，见与不见又有何关系。 很快丰盛的晚菜一个接一个地上来，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最后老板娘隆重登场，推开门笑道：“今天额外送你们两道大菜，是我们厨房最新研发的新品，尝尝看口味怎么样，要是觉着可以的话，以后记得常来光顾。” 贾成光彬彬有礼地起身，“谢谢老板娘的好意。” “不用客气。” 老板娘又来到李为民身边，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下次一定要记得带小洁过来，不能偷偷地跑出来吃独食，不然我会如实禀报的。”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几眼韩素妍。 看来她是故意过来打探敌情的，李为民的额头渗出些许汗水，嘴上勉强地笑着。 “知道了。”李为民的心里一万个不爽，暗自骂道，“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想不到小洁的面子这么大，早知道应该请她一起过来，说不定还能打折。”贾成光缺根筋似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明知道李为民和冯雅洁最近走在分手的边缘，情况比较特殊，却故意这么说，置李为民于何地？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难怪他一直单身，找不到女朋友。 第112章 心存偏见 秦梦月对冯梦洁本来就心存偏见，语气怪异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我们也是特意抽空过来，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欢迎似的。” 贾成光错愕地看着她们，连忙认错，“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能来我当然开心，又怎么会区别对待。” “那你说那些废话干嘛？”这就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为民心情低落到谷底，语气很冲地骂道，“你要是有那个本事能请动她，我双手欢迎，只怕别人未必给足你面子。” 严亮见气氛不对，打趣道：“大伙难得相聚在一起，别为这点小事影响食欲，这一桌子饭菜都是小光用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你们别不识好歹。” 贾成光这次算是花了血本，一桌子饭菜，初步估计下来应该价格不菲，平时几乎连想都不敢想。 “说实话，很感激小光同学的盛情款待，请问可以开始了吗，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韩素妍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把放在面前的啤酒，一一地递给在座的各位。 李为民装模作样地提议道：“按照惯例，吃饭之前主人都应该说几句客套话，今日也不例外，这饭本来就是小光请客，我们可不能吃得稀里糊涂的。” “为民提议不错，你就大概地讲讲，这钱接下来还有什么用处，在座的各位是不是见人见份？”杨帅贼头贼脑地笑着问道。 秦梦月用筷子狠狠地打着杨帅的头顶，“原来你们一个个都对小光的钱虎视眈眈，动机不纯，难怪张口闭口不离钱，小光你听我的，宁愿把钱捐出去，也别便宜给他们挥霍。” “我们的动机一直都很单纯的，只是希望他能够合理地使用这笔来之不易的钱，至于多余的钱，偶尔有空也可以赞助一下这帮烂兄烂弟，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杨帅辩解道。 贾成光润着嗓子，站起来很正式地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首先感谢在座各位的捧场，我倍感荣幸，既然来了，铁定要吃好喝好，今晚酒水管够。为民，你跟这里的老板娘比较熟悉，一会还劳烦你多跑几趟。” 李为民伸出右手，咬着牙签，吊儿郎当地问道：“有没有小费？” 贾成光拿起一瓶酒，递到李为民面前，“喝光它给你小费。” 李为民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酒瓶咕噜地喝起来，想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老子不吃这一套。 韩素妍担心地拉着李为民的衣角，“你慢点喝，不要命了。” “其次特别感谢一下两位远道而来的美女，刚刚是我脑袋犯浑，说话不经过大脑，希望你们两个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最后再交代一下重点，这个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们一个个不要盯着不放，吃完饭我再去买一箱水果放在宿舍，供大家享用。” 李为民放下喝光的酒瓶，拉着贾成光的手臂，撒娇道：“我的那份你有什么安排，不会又忘记了吧！我可是一个月前就跟你打过招呼的。” “你别猴急，你的那份我早就给你留着了，毕竟做生意也是正事，将来飞黄腾达了，记得照顾一下我们，做人千万不能忘本。”贾成光语重心长地拍着李为民的肩膀，提醒道。 李为民笑嘻嘻地扬起眼角，端起酒杯，“就冲你这句话，我要跟你喝上十杯，感谢您的款待和施舍，小人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贾成光坐下来，举起酒杯，“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大伙一起举杯，预祝在座的各位心想事成。” 严亮实在看不下去，愁眉苦脸道：“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们一个个现在越来越能装，这该如何是好，请问还能愉快地吃饭吗？” “你别搭理他们的装腔作势，我们吃我们的，让他们继续装下去，千万别扫了大伙的兴致。”秦梦月小声地笑道。 杨帅敲着碗筷提醒道：“为民，你不能为了金钱就无视身边的佳人，你看我们家的素妍光顾着喝水，你也适当地照顾一下。” “这话有歧义，素妍什么时候是你们家的了？梦月你赶紧来评评理。”李为民死咬着杨帅的话不放。 韩素妍抬起头，倒是通情达理，“你们不要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秦梦月一心向着杨帅，口齿伶俐道：“杨帅的话也不能说是全错，素妍和我同居在一个屋檐之下，也算是一家人，杨帅又是我的正牌男友，嫁过去是迟早的事情，说起来，我们确实是一家人，这话没错。” “我都快被你整糊涂了，赶紧喝酒，在废话连篇，全都自罚一瓶。” 三杯酒下肚，李为民的脑袋就不听使唤，难得出来喝顿酒，却一直听他们罗里吧嗦的谈话。 再加上近来为了冯梦洁的事情烦神，内心相当地苦闷，真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一群人醉醺醺地站在路边吵吵嚷嚷。 秦梦月把韩素妍推到李为民身边，笑盈盈地说道：“为民，你喝多了，让素妍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我没多，谁说我……” 还没有说完，杨帅眼疾手快地上前捂着李为民的嘴，“他确实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千万别介意。” 李为民使劲地挣脱开杨帅的截杀，刚要开口解释清楚，杨帅在李为民耳边小声地说道：“你是不是傻，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过了今晚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为民这才会过意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张良计，李为民脸色刷地红起来，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那就麻烦你走一趟了。” 韩素妍紧张地笑道：“没事，正好我顺路送你回去。” 临走的时候，李为民假装喝醉，转身问道：“你们不回去吗，一个个站在树下吹风，是不是很好玩？” 贾成光拖着严亮的手臂，可怜巴巴道：“我们两个人今晚双宿双栖，去网吧包夜，就不跟你们参合了。” 严亮推开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网吧，是你自己手痒，还非要拉上我做个垫背的。” 贾成光羡慕得眼珠都快掉下来，陪笑道：“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你说我们跟上去是不是自讨没趣。” “说的也是，不如你们先行回去，我们再做安排。”严亮搂着贾成光，让李为民他们少废话，抓紧时间离开。 杨帅故作好人道：“为民，你可得照顾好我们家的素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秦梦月用力地跺起脚，踩在贾成光的脚上，“要你多管闲事，人家的事情自会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 杨帅眼泪汪汪地抱起脚哇哇大叫，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第113章 重归于好 约莫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学校四周的人越来越少。 两个人静悄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夏夜的月光，显得格外地明亮，把人的影子也照得相当地清晰。 韩素妍笑着，心知肚明地问道：“其实你并没有喝多，我早就听说郭你的酒量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好的。” 李为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点酒确实不至于将我灌醉。” 他的酒量经过这些年的日积月累，早已经上升到了另一种境界，练就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在这个世界上，能把李为民喝醉的人寥寥无几。 “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韩素妍倒是直接，毫不绕弯地问道，让李为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禁害羞起来。 李为民倒吸一口凉气，“只是闹点矛盾，日后应该会和好。” 她听后低下头，一直沉默着。 “你怎么不谈恋爱？”李为民好奇地问道，“像你这么出类拔萃的人，想必追求你的人不少，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韩素妍咬着嘴唇支支吾吾起来，“暂时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再说一个人也挺好的，大学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耐得住寂寞方得始终。还记得刚开学那会，我参加过各色各样的社团，一学期下来几乎全部退了，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你参加过什么社团？”李为民饶有兴趣地问道。 想当初李为民和严亮两个人，为了能够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美女，一口气报了很多个社团，后来交完钱之后，几乎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略显窘态地说道：“很多很多，都记不清楚了。”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突然觉着回去的路很漫长，无话可说的时候，只能随便找个问题继续下去，不然一直这么尬聊下去，简直要吐血身亡。 “周末的时候偶尔会逛街上网，或者在宿舍看书，听音乐，剩余的时间都在减肥。”说完她自己都觉着可笑。 李为民上下打量着她纤细的身材，错落有致，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口是心非，或者钟意男生夸奖她们的身材，“其实在我看来，你的身材挺标准的，在减下去恐怕就要成纸片了，到时候经不起风吹雨打可不好。” “倒是希望那样，为此我们在宿舍约法三章，晚上互相监督禁止吃晚饭，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能吃半个苹果解解馋，你还别说，近来一个个都成效显着。” 李为民嘲笑道：“你们女生就喜欢自己折磨自己，我们男生恰恰相反，为了锻炼出完美的线条，要拼命地增脂肪，不然练不出发达的胸肌。” 话音还未落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又出去约会？” 转过身，李为民看到陈飞穿着运动服，汗流浃背地站在身后，脑门上带着发带。 待他靠近的时候，李为民说道：“今天晚上宿舍聚餐，刚刚结束，我特意送她回去。” 韩素妍迷之微笑地点起头，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陈飞见李为民身旁并非冯梦洁，惊讶万分，楞了许久才回道：“很高兴认识你。” 随后陈飞又毫不避讳地大声说道：“你小子真行，又换女朋友了。” 李为民看到韩素妍红着脸蛋低下头，急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别胡说八道，注意影响。” 韩素妍听后，略显生气，“你们先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就不劳烦你送了。” “说好送你回去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他这个人说话一向比较直接，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李为民安慰道。 韩素妍挥挥手道：“没事，我先走了。” “好的。”韩素妍走后，李为民埋怨起来，“你看你干的好事，直接把人家吓跑了。” “你不是说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紧张干吗？”陈飞看得门清，故意损起来。 “八字还没一撇，言之尚早。而且我和小洁还未走到分手的地步，等她气消了之后，我信心可以重归于好。不过幸亏遇见你，我和这个韩素妍在一起，根本无话可说，聊得我全身是汗。” “那我好心解救你出来，准备怎么感谢我？”陈飞蹬鼻子上脸道。 真是厚颜无耻，李为民懒得理他，一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你打哪来到哪去，最近心情不好，最好别招惹我。” 陈飞嬉皮笑脸地追上来，“我怎么看你满面春风，是不是好事将近？” “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陈飞一脸不屑道：“谁稀罕管你的事情，这不是碰巧遇见，我就随口问问。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就当我没说。” 话说他这个为人处世的态度有待改善，对待身边的朋友总是不冷不热，只怕得罪了人都不自知，“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跑步，林雅人呢？” 提起林雅，陈飞皱起眉头，“以后在我面前，少提起这个人，亏我掏心掏肺地对她，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你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到底累不累，彼此之间就不能互相迁就一点？”说起别人，李为民总是头头是道，沦落到自己的时候，又无计可施。 陈飞边走边说：“与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至少不会这么累。” 李为民宽慰道：“其实林雅人挺不错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好就收，你不要人家，等她的人不知要排多长的队伍。” “所以说你不懂，这也正是我一直犯愁的地方，你说天天有人给你女朋友送这送那，你会怎么想？” “我怎么想根本就不重要，关键是她怎么想，你不能阻止别人去追求她，那是别人的权利，所以别说我不懂，好像你比我在行似的。”李为民嘴上毫不示弱，“想当年，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和泥巴。”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赶紧回去洗洗睡觉，一身的酒气，这次期末考试又准备挂多少门科目？”最后陈飞戳中要害地提醒道，“你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恐怕毕业都成问题。” “不用你操心。”说完李为民踉踉跄跄地爬上楼。 摸着黑李为民脱掉衣服，来到阳台洗了一个冷水澡，也让自己清醒片刻。 因为爱情确实荒废了太多事情，等空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无所有，以为得到的也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而已。 第114章 分头行动 宿舍里面静悄悄的，只剩下李为民和贾成光两个人，李为民借机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最近怎么回事，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一个单身汉能有什么事情，不像你们一个个为情所困。”贾成光一边整理着书桌上杂乱无章的书，一边背对着李为民讥讽道。 李为民隐约地察觉到不正常，却又说不上来，于是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自从那日聚餐之后，回到宿舍就一直郁郁寡欢，难道是我们言语之中不小心伤害到你脆弱的心灵？” “不关你们的事情。”贾成光四下里张望着，“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对旁人说。” 李为民竖起手指，斩钉截铁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贾成光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叙述起来，“实不相瞒，我的奖学金都被骗光了，一分不剩，这些天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追回来。” 李为民惊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具体什么情况，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和我讲个明白。” “我只想像你们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怎么就这么难？”贾成光心灰意冷地说道。 李为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无端地牵扯到感情上来？话虽如此，但是他依旧心存慈悲之心，安慰道：“感情这种东西要讲究随缘，来的时候只怕你挡都挡不住。” “上个月我在游戏里面认识一名网友，她说最近手头紧，急需用钱，问我能不能把钱借给她周转一下。并且答应之后和我见面处朋友，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相信了她的骗局。谁知道等我把钱转给她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电话也联系不上，你说我是不是傻得无药可救。” 李为民嘴上虽没有应承，心里却吐槽了一万遍，世间还有他这样傻头傻脑的笨蛋，讲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 李为民拉着贾成光的手臂，急匆匆道：“我们现在就去报警，跟你说了多少次，游戏里面都是骗人的，你怎么就偏偏不信，还接二连三地上当受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贾成光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动，委屈道：“被骗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让我去报警，这件事情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我在这个学校还怎么待下去，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权当花钱买个教训。” 一时之间李为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抚在先，凡事不能操之过急，附和道：“你先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私底下帮你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贾成光握紧李为民的双手，感激涕零道：“真的太谢谢你了，就算追不回来，我也不怨你，是我自己笨，怨不得别人，晚上有空陪我去趟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去逛超市，tm的心真大。 “这些天我一直在看佛经，佛经上说前世因今世果，前世一定造孽太多，才报应到今生，事事不顺。所以我打算买几条鱼到学校的河塘里面放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的孽障，以后我就吃斋念佛，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看样子贾成光被这件事情伤得不轻，直接达到看破红尘的境地。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过分钻牛角尖，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与其靠天，不如靠自己，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更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不会懂的。”听口气，贾成光差一点就要削发为僧，说起阿弥陀佛。 此事非同寻常，小心地安顿好贾成光，李为民偷偷地跑出去，紧急召唤杨帅和严亮。在宿舍楼下，李为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们。 严亮唉声叹气地道：“想不到这件事情对他打击这么大，要是他真做了和尚怎么办？以后宿舍里面到处都是敲木鱼的声音，想想都令人心烦。”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忍心欺骗这么善良的小光同学，要是被我逮到，非把她大卸八块不可。”杨帅义愤填膺地骂道。 这个时候气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经过再三的斟酌，李为民提议道：“我的意思是大家帮助他把这笔费用筹齐，然后再想方设法让他相信，这是我们私下找人追缴回来的，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杨帅狠狠地拍着李为民的脑袋夸奖起来，“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这笔钱就凭我们三个穷鬼东拼西凑怕是有点危险。” 李为民捂着后脑勺道：“你出手能不能轻一点，我再找朋友商量一下，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严亮紧锁着眉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分头行动，晚上在宿舍汇合。” 走在学校的水泥路上，李为民不停地翻阅着手机中的联系人，最终决定先联系方小之。 电话拨通后，响了两声，又被她硬生生地挂断，很快传来一条消息：“我在上课，什么事情？” “找你有事，五点钟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好的。” 掐指算算，李为民身边的这些朋友，也只有方小之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帮助，原本以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照看方小之，现在却恰恰相反。 放学后，从学校北校区涌出一波一波的人群，李为民站在学校门口，四处寻找方小之的身影。 就在李为民脖子酸胀得厉害的时候，方小之走过来问道：“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感谢的话能免则免。” “你最近手头宽裕吗？我想找你借点钱。”李为民是真开不了这口，若不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这个忙打死他都不会出手的。 “要多少？”方小之毫不吝啬地问道，“你这样大手大脚地生活可不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千万不能吃了这顿没下顿。” “不是我缺钱用，实在是突发情况。”在她心目中，李为民倒成了好吃懒做之人，心有不悦地解释道，“我们宿舍的贾成光同学遇到一点难处，我们在想方设法地帮助他渡过难关。” 方小之咯吱着李为民的腋窝，噘着嘴道：“生气啦，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眼下有求于人，即使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李为民摇摇头道：“不敢。” 第115章 言归正传 方小之把怀里的几本书甩给李为民，难掩好奇之心，问道：“帮我拿着，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贾成光奖学金刚到账，就被网上一个素未谋面女子骗光了，眼看他最近神情恍惚，又是念经又是放生的，我们担心他脑子出问题，所以想帮他筹齐这笔钱。” “你们男生永远都是这副德行，抵挡不住美女的迷惑，我身上还有点钱，你先拿去，不够的话，我在帮你想想办法。”说完方小之从口袋里面掏出钱，递给李为民。 “谢谢你。”李为民百感交集地接过钱，张开双臂准备回馈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方小之急忙闪躲开，“上次就因为误会才导致分手的，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同样的错误千万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上两遍。” “在我的心目中，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女生，你就像我的哥们一样，我们之间难道还要避嫌？” “你我之间虽然清清白白的，一旦传到别人耳中，又不知要说出什么样的混账话来，所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稳妥。” 在友谊的世界里，你会发现，跟最要好的朋友之间也是要保持距离的，这个距离不远也不近，不疏也不密。 男女之间的友谊，最忌讳过度交往，在交往的理想状态中，不要期待永远的如胶似漆，只要能不断地接近默契，就已经足够了。 像往常一样，两个人又说又笑地走在拥挤的人群中，转过弯，来到食堂门前的石子路上。 李为民笑道：“你说我们两个人知根知底的，又来自同一个地方，怎么就互相不来电，要是能够在一起，倒省了别人很多事情。” 方小之吐起舌头，满脸嫌弃道：“不好意思，我对你不感兴趣，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言归正传，你和小洁和好没有？” 提起冯梦洁，李为民又是满心的忧郁，“她近来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一天两个面都见不着，看来基本没戏了。” 方小之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前几日我才找过她解释清楚，咱们之间并非别人看到的关系，她现在应该不至于还记恨于你，是不是你最近又做错事情，得罪人家了？” “你找她做什么？”李为民压抑不住暴躁的情绪，吼道，“我和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自作主张充当好人。” 方小之处变不惊地拍着李为民的后背，“你就别再有所隐瞒了，严亮早就把你们分手的前因后果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的出面能够成就一段姻缘，宁愿不计后果地帮你一次，只是下不为例，我也是要面子的。” 听后，李为民声泪俱下，“对不起，刚刚不该对你发火的，此生能够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我tm真的死而无憾。”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只是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来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方小之拉着李为民，“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李为民摇摇头道：“恐怕今晚不行，我已经答应小光陪他去超市，等忙完这件事情，我再来找你好好地叙叙旧，大恩不言谢。” “一天到晚文绉绉地，呕心死了，我先去吃饭了。”说完方小之转身离开，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李为民数着她给的钱，无精打采地走着。 这些钱只解决了其中一小部分，剩余的又要找谁接济，不知道严亮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想起严亮，李为民一肚子火气。之前再三叮嘱过此事不能告诉方小之，他却偏偏喜欢和李为民对着干，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严亮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发呆，李为民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到底小之什么时候和小洁见面的，我怎么毫不知情？” “你们刚分手没几天，她们就见面了。”严亮见李为民火冒三丈，推卸责任道，“我实在不是有心泄露你的秘密，只是小之为人太聪明，我根本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我不怪你，她们见面的时候你也在场吗？”事已至此，责怪谁都无济于事，大家也都是一片好心。 “在的。” 李为民故作矜持地问道，“她们都有说些什么，小洁又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小之已经当面解释清楚了，她还是不愿意回头？” 严亮摸着脑门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不知道小之当时说得多么慷慨激昂，我差一点以为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们之间……难道你希望我们之间发生点超越友情之外的事情？”也不知道严亮到底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他真的以为，李为民和方小之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严亮一门心思地扑在方小之的身上，丝毫不理会其他的人或事，“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要小之过得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tm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种，小之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般为她着迷。” “你不是我，当然不能理解。”严亮心满意足地回道。 “钱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李为民有些失落地问道。现在这个时候还讨论有的没的情感，确实有点自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严亮从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李为民，“我已经尽力了，只有这些，千万别怪我没本事。” “接下来就看杨帅那边了，小光人呢？”李为民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宿舍问道，贾成光也是情路坎坷，两段网恋都被骗得一分不剩。 “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可能出去散心了。”严亮猜测道，“你说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都不敢住在这里了。” 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胡说八道，你留下来等杨帅回来，其它的事情留待以后在讨论，我先出去找小光。” “知道了，你也抓紧时间回来。一个人待在宿舍里面，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一天到晚自己吓唬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再说即使有，不是还有我们做你坚强的后盾。” “说得也是。” 第116章 心诚则灵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样子就要下雨了，这个多雨发霉的季节，真是让人烦闷。 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李为民拨通贾成光的电话，“你在哪里，我现在有空陪你去趟超市。” 贾成光气若游丝地说道：“我在楼顶。” 李为民顿时慌张起来，边跑边问道：“你在楼顶做什么，别冲动，我这就过去找你。”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来见我。”贾成光拒绝道。 “千万别干傻事，不然我把你的丑事到处宣扬，让你死后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李为民威胁道，这种时候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电话里面传来一阵笑声，“你在胡说什么，我还这么年轻，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暂时还不想死。你在楼下等我，马上就到。” 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好的，你赶紧下来，不然我不陪你去放生了。” “知道了。”贾成光抱怨道。 很快贾成光从楼上下来，走过来搂着李为民的肩膀，“赶紧走吧！” “刚刚差一点吓死我，我看放生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 贾成光撇嘴道：“那是你自己喜欢多管闲事，这能怪谁。” “我承认是我自己犯贱，从今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谁在问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贾成光见他一动不动，从身后推着李为民前进，“别生气了，老天爷会保佑你一语成谶的。” 来到超市，到处攒动着人头。 经过饮料区的时候，李为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冯梦洁，那时候黄依依还在，而现在只剩下李为民一个人。 爱情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对是错，是折磨还是幸福？ 二人好不容易挤过拥堵的人群，来到生鲜柜台前。鱼缸里面满眼望去都是自由自在的鱼儿，各式各样的都有，而学生时代的迷茫，又有谁能解其中的滋味，更不知道下一秒的归宿。 “你说放生有没有什么讲究？”李为民拖着下巴询问道。 “心诚则灵。” 李为民跟在贾成光的身后，不停地问道：“你准备买多少条鱼？” 贾成光围着鱼缸转了一圈，“我想把它们全部买下来，看着太可怜了。” 惊得李为民的下巴差一点掉落在地上，“你知不知这要花多少钱，就算赔上你我全部的身家，恐怕都不够。” “这不是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了。”说完他拿起捕鱼网，捞了三条鱼装进透明的袋子里。 “不都说好事成双，你怎么买个单数多不吉利。”李为民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贾成光不耐烦地道：“你懂什么，听我的准没错。” 称重的阿姨热心肠地问道：“要不要帮你们杀干净？” 听完李为民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贾成光吓得两眼发直，不停地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 如果刚刚那位阿姨知道他们买鱼不是为了改善伙食，而是放生又会作何感想？铁定以为他们是一群败家子，不知柴米油盐贵。 从超市赶到图书馆后面的池塘，已经接近八点钟了。四周空无一人，柔弱的灯光倒映在河面，波光粼粼。河里面长满了芦苇，杂草，岸边到处可见青苔，蚊虫在身边嗡嗡作响。 他们光着脚来到河边的一处湿地上，张望了一下，狂风早已经吹去夏日的炎热，安静得可怕，一看就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说不出来的好奇，夹杂着怪异的嘈杂声，李为民小声地问道：“这样放到河里面就可以了？” 贾成光双手合十，虔诚道：“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借机向鱼儿诉说，说不定它能帮你实现愿望。” 李为民压根不相信鬼怪乱力之说，摇摇头，“我天生不信这个，再说鱼儿要是能够听懂我们所说的，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 他鄙视地翻着白眼，用心真诚地解释道：“心诚则灵。” 听完之后，心想不如一试，说不定真能如愿以偿。李为民猴急地上前抢着鱼儿，厚颜无耻地说道：“让我来放生，你在一旁祈祷。” “不行，这次你不许和我抢。”贾成光少有地在气势上压倒李为民，惊吓得不敢发出声响。 只见他轻轻地打开袋口，将鱼儿放到河里，嘴里小声地不知说些什么。 那一刻盯着河面，李为民仿佛也着迷了。片片落叶随波逐流，目送鱼儿慢慢地游向河的深处，心里默默地念道：要是管用的话，希望小洁快点回到我身边。 忽然一个响雷震彻天际，二人都吓了一跳，往后退宿着坐在地上，一不小心裤子上沾了一些泥土。 “快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李为民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情此景让人不寒而栗。 雨水甚至等不及他说完话，啪地一声倒落下来，来不及躲避，他们抽身往回跑。雨势越下越大，只消片刻功夫，全身已经湿透，不得不躲到图书馆附件的屋檐下避雨。 李为民用力地拧着衣服上的雨水，苦闷道：“都是你选的好日子，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我看未必，你看那边打伞的那个人是不是小洁？”贾成光眼尖地指着远处的女生。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定睛一看，欣喜若狂地猛点头，没想到上天这么快就听到了李为民的祈求。 李为民激昂地抱着贾成光跳起来，全身上下充满力气，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你自己先回去，我去去就来，谢谢你的放生。” 冒着雨李为民飞快地跑到冯梦洁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雨水劈头盖脸地击打着李为民的脸。 冯梦洁停下脚步，撑着雨伞，双眼泛红地注视着他。 李为民抹去眼睛上的雨水，用衣袖挡住额头道：“好巧，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人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她虽来不及反应，却走上前来，替李为民撑伞，豆粒般大小的雨滴落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117章 心花怒放 李为民握着她的双手，含情脉脉道：“其实这些天我过得很不开心，你怎么这么决绝，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冯梦洁低垂着头，一声不响。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是在这里，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千不该万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以后我会时刻把你放在第一位，原谅我一次可以吗？”李为民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我先送你回去。” “好的。”李为民会心一笑。 路面上很快积水成灾，每逢暴雨来袭的时候，学校都会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李为民卷起裤脚道：“我背你回去，水里面细菌多，你细皮嫩肉的沾到不好。” 冯梦洁冷若冰霜地回击道：“我自己有腿，不用你假好心，何况别人看到会说闲话。” 李为民弯着腰，拍着后背道：“快点，这种恶劣的天气，应该没什么人在外面，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 在李为民的再三要求之下，冯梦洁爬了上来，趴在李为民的肩膀上，“你会不会太累？” 李为民吃力地笑道：“不会，有你在身边，再苦再累都值得。” 冯梦洁尽量把身体往上，以便减轻李为民的压力，“这么晚你在图书馆干什么？” 李为民又开始谎话连篇地说道：“那一日被陈飞取笑挂科之后，我便开始发愤图强，没日没夜地在图书馆补习之前落下的功课，希望这次考试能全部通过，为将来留在这里打下夯实的基本。” 冯梦洁心花怒放地贴着李为民的后背，“这么说，你愿意为了我留在这座城市？” 李为民点点头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她发疯似地抛掉雨伞，不停地亲吻李为民的颈部，“真是太好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谢谢你。” 顿时从脚底涌上一股热流，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背着她一路狂奔。 临别的时候李为民邀请道：“明天周六一起出去转转怎么样？” “明天上午要补周三落下的课程，恐怕要下午才有时间陪你。” “那就下午不见不散。”正好早上李为民可以在宿舍偷懒补个觉。 刚进宿舍的大门，杨帅坐在椅子上，转过身问道：“这么晚贾成光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李为民这才想起来，竟然把贾成光一个人遗忘在图书馆，心急道：“他应该还在图书馆，我这就拿伞去接他。” “钱凑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晚给他，免得夜长梦多。”杨帅把钱塞到李为民手中，“你看他这些天跟丢了魂似的，看着真让人心疼。” “好的，一会见到他，我跟他说，你们全当不知道，千万别露出马脚。”李为民提醒道。 严亮和杨帅点点头，“知道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李为民打着雨伞来到图书馆，只见贾成光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仰望着夜空。 李为民走过去，合上伞坐到他的身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任性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我敢保证，不听的话，你会后悔的。”李为民拿出东拼西凑的钱，放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悠着。 只见他两眼放光地拉着手，激动地问道：“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李为民故意卖起关子道，“这钱我就先收回来了。” 贾成光猜到一二，拉着李为民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一天之内，李为民已经撒了几次谎，不知天上的雷公会不会劈死他。 “我偷偷地托陈飞动用了一点社会上的关系，在一家网吧找到了那个男的，帮你追回了一部分，其余的都被他花掉了，你就认点载，有总比没有好。” 贾成光听后，眼中闪烁着泪光，抢过李为民手中的钱，贴在脸上道：“谢谢你，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不过他怎么是个男人？” 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以前不也偷偷地注册女生账号和别人在游戏里面成亲？” 他一拳打在李为民的胸口，“那你刚刚说的坏消息又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谢谢你的那些鱼儿，我和小洁终于和好如初了，这钱总算没有白花。” “一开始你还不相信，非说我骗你，现在总该信了吧！”贾成光脑袋很快地转过弯来，“你们和好怎么会是坏消息？” “对于我来说，当然是好消息，但是对于你这个单身汉来说，便是坏消息，以后又要看着我们秀恩爱，心里是不是直痒痒？”李为民眨着眼睛调戏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贾成光很有禅机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我决定以后积德行善，普度众生。” 李为民把雨伞丢给他道：“是人总是要睡觉的，再不回去，我们只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一切都是浮云，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贾成光很快就进入到角色中，装模作样地说道。 李为民边走边笑道：“你住在哪里无所谓，可是我很怀恋我的那张床，快点走，有争议回去在讨论。” 严亮和杨帅一直守在宿舍未眠，直到他们一前一后回来。 李为民冲他们两个人使个眼色，“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了。” 严亮喜上眉梢道：“以后终于不用再听他念经了，这些天我都快魔怔了，在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得抑郁症了。” “都是我不好，没有在乎你们的感受，以后绝对不会在宿舍里面念经诵佛了。” 看着恢复正常的贾成光，李为民的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也不枉他这些天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借钱。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毕竟借人家的钱总是要还的。为了他一个人好过，不惜三个人背上负债，也不知道划不划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杨帅带上耳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念起了金刚经。 第118章 冲昏头脑 从衣柜里面翻出一件崭新的短袖穿在身上，前前后后照了不下十次镜子，李为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两个人呢？” 杨帅嘴里正吃着东西，口吐不清道：“他们去自习室复习功课了。” “这么用功？”李为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同时也希望贾成光借助这次的教训，戒掉爱玩游戏的坏毛病。“你怎么不出去？”这可不像平时的他，每逢周末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一天到晚腻歪在秦梦月身边。 杨帅倚在柜子上，失落地翻着书本，“梦月她们下午集体出去活动，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生活中除了爱情，能不能有点别的事情，例如兴趣爱好，人际社交之类的。你又不是为她一个人而活，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你，你想过要怎么活下去？”李为民善意地提醒着，原来分手并不可怕，甚至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心智。 杨帅半死不活地回道：“她那么爱我，怎么会忍心丢下我，你不要被爱情折磨出心理阴影，看谁都持怀疑的态度。” “人世间的男男女女谁都不可相信，你相信只能说明你傻。爱情不过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追来追去终有落幕的一天。” 杨帅随手将书砸在李为民身上，“老子不想听你胡说八道，你要是没事干就继续睡觉，我耳根倒可以清静一会，昨晚听了一宿经文，头疼得快裂开了。” 李为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还给他，沾沾自喜道：“你看我像没事干的人吗？” 杨帅趁李为民不备，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强行弄乱李为民刚刚理顺的头发，“是不是又另结新欢了？你小子桃花运杠杠的。” 李为民好不容易逃开他的魔爪，用梳子打理好头发，“不是另结新欢，是回头吃草，说实话，我现在压根没有心情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你们又和好了？”杨帅哈哈大笑道，“终究还是逃不出小洁的五指山。刚刚是谁说爱情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我看你中毒不浅，据我了解，你们分分合合数个来回，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李为民强行安慰起自己，“生活总要来点惊喜和刺激，不然平平谈谈地过一生有何乐趣可言？”打了一个响指，吹着口哨推门而出，“我很同情你的孤单，但是爱慕能助。” “我幸福的时间不比你少，少在我面前炫耀，日后可别被打脸。”杨帅砰地一声关起门。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一片，学校一到周末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这是常事。 李为民被胜利冲昏头脑，这次能够从归于好，一半归咎于放生的功劳，另一半还要感谢方小之的真心付出，没有她出马，现在可能还在继续冷战。 想到此，李为民拨通方小之的电话，与她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和小洁又和好了，这次多亏了你，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谢谢你。” “好好珍惜，你们能够走到一起，说明彼此之间还有缘分，我只是略尽绵力。”方小之倒不急着邀功。 “你的功劳肯定排在首位，我现在陪小洁出去走走，晚上有空单独请你吃饭。”如今李为民算是真正地脱离苦海，想到她还在爱情海里一个人徜徉，心有不舍地问道，“你和严亮之间也该有个结果了，你就没有考虑过从新开始？”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管好自己的一亩二分地。”每次提起她的感情，她都推得一干二净，让人无计可施。 “我就不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放不下他？”李为民心生怒气地替她不值，也替严亮不值。想当初开学的时候，严亮多么地活泼开朗，现在硬生生被折磨成要死不活的样子。 方小之沉默良久，“你赶紧去约会，别又迟到惹小洁生气。” “知道了。”挂断电话，李为民甚至想走进方小之的心里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冯梦洁的宿舍楼下，她还没有出来。李为民沉住气在宿舍门前来回走动，六月的天气，经过昨晚的一场大雨洗礼之后，更加地炎热，一丝风都没有。 南儿先走出来，见到李为民上前取笑道：“又和好了？想不到你为了追求她，真是孜孜不倦。” “是的，劳烦你费心了。”见到她，李为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若不是她在中间挑拨，他们之间哪会有这些曲折离奇的故事。 南儿摆摆手道：“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不过实话实话罢了，自己做的好事还好意思怪罪到别人身上，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我小气？”李为民气不打一处地说道，“那我奉劝你以后离我这个小气的男人远点，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南儿愤愤不平道：“不管以前，现在，或是将来，请你记住你和小洁之间永远还有一个我。” 李为民不解她为什么这么说，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她就有意无意地向李为民吐露心声，不是他察觉不明，而是一直捉摸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她就像是冯梦洁的一个缩影，随着他们之间感情的变化而变化。 冯梦洁打着太阳伞走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李为民走到她身边，主动接过太阳伞，“我才来一会，准备去哪里？” “随便你，刚刚在楼下有没有见到南儿？” 李为民点点头道：“怎么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 “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话，我tm也很是费解。”看情形，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不愉快事情，“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冯梦洁略微一笑，“没……没有，我们走吧！” 女人心，海底针。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她在撒谎，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苦苦支撑着，迎合李为民。 “午饭吃了没有？”李为民随口问道。 冯梦洁神情恍惚道：“你说什么？” 李为民摇摇头，唉声叹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是问你吃过午饭没有？” “我不饿。”从她出来之后，就没有正脸瞧李为民一眼，一直答非所问。 李为民拉住她的手，毫无疑义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妨告诉我一下。” 冯梦洁挣脱开李为民的手，像惊弓之鸟，“你想多了，我们还是走吧！” “好的。” 既然她不愿意说，追问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不如不问。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难得在一起，别被不开心的事情影响到心情。 第119章 油腔滑调 刚出校门，步行至路口的时候，隐约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臂，有说有笑地走来。 李为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尾随在她身后，“你说那个女生是不是秦梦月？” 冯梦洁顺着李为民手指的方向，不停地眨着眼睛，“好像是，好像又不是，但是我敢肯定，她旁边的那个男子绝对不是杨帅，从言行举止来看，他们应该是恋人的关系。” 回想起出门时候，杨帅的种种迹象，李为民万千思绪乱成一团。 难道李为民看走了眼，这不可能，眼前的一切又是铁铮铮的事实，到底怎么回事？ “杨帅和梦月什么时候分手的？”冯梦洁的话更像一根针，直接刺入李为民的心脏，李为民拼命地晃着脑袋，清醒过来，容他缓和一下情绪。 “最近没听杨帅提起他们分手的事情，况且几日前贾成光请客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恩恩爱爱，丝毫不像有所争吵的样子。” 李为民掏出手机，不停地翻找最近联系人，紧张兮兮起来，“我来打电话问问。” 冯梦洁一把抢过李为民的手机，“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还是少管为妙。而且现在只是猜测阶段，根本不知其中的缘由，说不定本来没事的，被你这么一搅和真出事了怎么办？” 静下心来一寻思，觉着她所说的话也不全无道理，像李为民现在这种自身难保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的事情。 “听你的，就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冯梦洁反讽道。 李为民露出尴尬之色，摸着空瘪瘪的肚子，“不如先去川江人家吃饭，填饱肚子再说，上次宿舍聚餐的时候，老板娘还特意问你为什么没有过去？” 冯梦洁笑道：“你是怎么回答的，实话实说也无妨，分手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坚信我们的爱情可以从新开始，男人的预感往往要比你们的更准确，这不就被我猜中了。而且她看在你的面子上，还多送了两道菜，可把贾成光乐坏了。”最后李为民露出喜悦之情，表扬起她。 “看来你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恋起我的好。”冯梦洁挖苦道。 李为民搂着她，深情款款道：“怎么会？分开的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李为民顺势把头低下来给她检查。 “满嘴的油腔滑调。”冯梦洁竖起手指，挡在李为民的嘴上，“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胡说八道，这些话留着你去哄骗别人，我不稀罕。” 李为民反驳道：“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怎么能说是骗。”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冯梦洁拍起李为民的胸脯，“反正我一点都不在乎。” 李为民拉紧她的手，贴在心脏跳动的地方，“你感受一下，我这颗痴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你若是丢下我，肯定会衰竭而亡。” 冯梦洁推开他道：“待会在找你算账，最好老实交代清楚。”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老板娘正在柜台里面算账，见到他们登门，兴奋地走出来迎接。 老板娘拉着冯梦洁的手问东问西，将李为民忽略在一旁。 李为民的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坐在餐桌旁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茶水。 大约一刻钟之后，冯梦洁和老板娘一起走过来。老板娘先开口，声音爽朗地笑道：“今天想吃点什么，趁厨师还未下班，抓紧时间点菜。” “我这个人天生不挑食，比较好养活，吃什么都听小洁的。” 冯梦洁翻着白眼，拉他坐下来，“还是老样子，这些日子我特别怀恋这里的川江鱼，给我来一个大份，超辣的那种。” “没问题。”老板娘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走向厨房。 李为民心虚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副碗筷，拆开问道：“你们两个人刚刚在聊什么？”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无可奉告。”冯梦洁扬着嘴角，根本不把李为民这个正牌男友放在眼中。 李为民无奈地叹息道：“我对你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不感兴趣，只要不是背后说我坏话就行。” “只有做坏事的人才会担心别人说他坏话，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冯梦洁面露迟疑之色，纠结万分地说道。 李为民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问题，表情这么严肃？” “如果你先认识南儿，会不会喜欢上她？” 看来李为民的猜测一点都不假，这件事情到底还是牵扯到南儿身上了。 “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这么问？”李为民搞不清楚状况，不敢乱做回答。 冯梦洁焦虑不安地追问起来，“你只管先回答会还是不会，我想听真话，你千万不要为了哄我说违背良心的话。” “真话就是肯定不会，爱情无关先来后到，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先遇见南儿，我们也未必来电。”这个题目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李为民还没有笨到自寻死路。 “为什么你和她不会来电？”冯梦洁托着下巴，一丝不苟地问道。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川江鱼，感谢他将李为民成功地解救出来。 李为民神情夸张地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吞咽着口水道：“先吃饭，肚子饿了一个上午了。” 冯梦洁眼疾手快地夺过李为民的筷子，“你必须先回答这个问题，不然不许吃饭。” “这么严重？”李为民哭笑着问道。 冯梦洁冷哼一声道：“南儿以前是不是追求过你？”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追求我那是她的事情，可是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其她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 “你别装模作样，好话说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从来不跟我说，是不是幻想着齐人之福？”冯梦洁眼睛里透露着一丝嫉妒，怒气冲冲地说道。 李为民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认为没有必要，毕竟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说，我对她毫无感觉。” 第120章 不计前嫌 “可是南儿不是这样说的。”冯梦洁前前后后纠结数次，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她说因为我的缘故，你才选择拒绝她，那日她一夜未归，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李为民不是一个敢做不敢承担的人，况且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的，我们两个人确实在一起，之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担心说出来之后，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冯梦洁局促不安道：“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话说得实在有点过分，天地良心，他从来不敢做出格的事情，“我不想跟你争吵，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心平气和地吃完这顿饭，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可以掉头就走。” 李为民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她却一个劲地蹬鼻子上脸，不过话说开了也好，免得日后麻烦。 冯梦洁把筷子丢在李为民面前，“即使你喜欢上她，我也毫无怨言，但是我不想你欺骗我。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一个是我的好闺蜜，我宁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我，也不希望是你们两个人。” “你放一百个心，我是绝对不会有负于你的。”李为民信誓旦旦地安慰道，“我们本来就相识在先，因为你的缘故，我才对她客客气气，你们刚刚就为这点事情吵架的？” “她知道我和你和好之后，就一个劲地劝我离开你，说你并不是真心地喜欢我，并说出之前的故事，其实和她之间没有矛盾，相反她一直以来对我照顾有加，然而在你的事情上，她每次都很偏激，或许她真的爱上你了。”冯梦洁很是苦恼地长篇大论起来。 李为民拉过冯梦洁的手，轻抚着，“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跟她见面，不跟她说话，别哭了。” 冯梦洁听后露出久违的微笑，“好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们之间的种种不和都是因她而起，她又三番两次地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因为她爱上了李为民？ 可是她对李为民的爱又有几分，到底是真是假，或许只是一场玩笑？ 经过这么一折腾，久别重逢的喜悦遗失不见，只剩下满脸沧桑。女人的世界太过复杂，奉劝各位男人还是不要轻易地去参合，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吃完午饭，李为民捂着肚子，假装身体不舒服，“对不起，我的胃辣得有点难受，等下次有空在陪你出去转转。” 冯梦洁挽着李为民的手臂担忧道：“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送你去诊所。” 李为民躬起身体，轻微地摆摆手，“不用，我回去稍微休息片刻，喝点水缓解一下就可以了。” “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冯梦洁后悔道，“早知道我就依你的口味吃些清淡的。” 看她满脸的内疚自责，李为民又心疼起来，摸着她的脸颊，“一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冯梦洁小心翼翼地扶着李为民，深怕有个闪失。 即使两个人不计前嫌地从新开始，彼此之间终究还是有一道裂痕。如果没有南儿的存在，他们之间是否可以坦诚相待，或是本来就不合适，外界的一切因素也只不过是导火线而已。 杨帅见李为民这么快回来，嘲笑道：“你这哪像是出去约会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将奔赴刑场。” 李为民推开他友情提醒道：“别幸灾乐祸，要是知道真相，不一定比我好到哪里去。” “什么真相？”杨帅尾随在李为民身后，紧跟不舍地问道，“赶紧说来听听。” “没什么。”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李为民不会透露半点今日所见所闻，还是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莫管他人瓦上霜，倒也落得清净。 杨帅拦截在李为民面前，上下打量着李为民，啧啧嘴，“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根本就不像平时的你。” “我就是随口一说，是你太敏感了，听风就是雨。” “你不说就算，我正好要出门，只怕要留下你一个可怜虫，待在宿舍里面无依无靠，鄙人十分同情你的遭遇，希望你好自为之。”杨帅激将道。 李为民一个激灵问道：“你和谁出去？”按理说秦梦月现在正在和别人约会，应该没有时间见他才是，心里不免一连串的疑问闪过。 “还能有谁，明知故问。”杨帅站在镜子前，梳着油光程亮的头发，吹着口哨，完全沉溺在幸福的爱情里，不知生死。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你发现其实梦月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你会怎么办？”李为民试探性地问道，也顺便给他提个醒，免得到时候分手来得太突然，难以接受。 杨帅一脸阴沉地吓唬道：“你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就不能盼着点我好，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体，别总是用你和小洁的那套分分合合的模式来衡量我和梦月的感情，就算太阳有升起，也有降落，我们之间的爱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李为民纠结万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还是让他继续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这样没有烦恼，没有伤害。 思来想去掂量许久，最终还是作罢，与其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如让他自己去发现，过一天好日子是一天。 可惜李为民太天真，越想隐瞒这件事情，却越早被见光，谁都不曾料到，杨帅第二天就要面对这个难题，而且还是那名男生主动找上门来的。 那名男生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正在宿舍里面打扑克牌，他天不怕地不怕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谁是杨帅，我找他有点事情谈谈。” 杨帅当时正背对着门，听到有人主动上门找他，很是诧异，转过身问道：“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在缠着梦月，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那个男生一脸欠揍的样子。 杨帅右手握拳，用大拇指揉着下巴，丢下扑克牌，摇头晃脑地站在他面前，“敢问你是哪位，竟然管起我的事情来？” “听清楚了，我是梦月的男朋友。”那个男生臭不要脸地说道。 他们一听立马炸开锅，哈哈大笑起来。 杨帅倒是沉着冷静，“你是她的男朋友，请问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 “这个你不用管……”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杨帅抓起椅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你tm给老子说清楚，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别给脸不要脸。” 那名男子退出门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这个仇老子一定会报的。” 杨帅丢下椅子，拍去手上的灰尘，“老子随时候着，你有种就过来找我。” 第121章 大事不妙 宿舍里面顿时安静下来，谁都不敢作声，杨帅拖着椅子，坐下来，“继续，继续，都愣着干什么？” 大伙见他不太对劲，全都落荒而逃，各做各的事情，再多的安慰和询问在此时来说都是一种羞辱。 杨帅见大伙不动声色，将李为民拉到阳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梦月搭上了别的男人？” 李为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早就知道谈不上，也就是昨天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原本我还琢磨着怎么告诉你，没有料到，他这个王八蛋竟然主动找上门来摊牌，倒省了我不少事情。” 杨帅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你是不是也暗地里嘲笑我来着，这下你满意了，整个宿舍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这个枕边人。”李为民百口莫辩道，“我是真的不知怎么开口，你可不能冤枉我的一片善意。”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当我是兄弟。”说完他暴跳如雷地转身离去。 李为民拉住他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有什么话等冷静下来再说。”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让我躲在宿舍做缩头乌龟？要做你做。”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甩门而去。 等剩下的三个人冲出门外的时候，杨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悠长的走廊里听不见一点声音。 李为民心想大事不妙，颤抖地掏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贾成光张大嘴巴道。 “很难说。”严亮猜测道，“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事情，何况杨帅一直以来都比较自负，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了，赶紧出去找他，别让他在气头上做出什么事情来。” 三个人一路小跑来到楼下，分头顺着道路在校园里面四处找寻。 夏日的天空像蒸笼一样，才跑几步路就热得喘不过气来。 正当李为民一筹莫展的时候，迎面走来方小之。她见李为民满头大汗，问道：“大中午地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找人。”李为民十万火急地说道，“你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杨帅？” 方小之笑道：“那么大的一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瞧把你急得。” “他现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来不及细说，李为民担惊受怕地说道，“威力大到能摧毁整个校园。” “那就不打扰你找炸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为民抹去鼻尖的汗水，笑道：“好的，我回头再找你，上次还欠你一顿饭。” 方小之不屑一顾地回道：“先留着，我又不急着吃。” 围着学校转悠一圈之后，还是一无所获，李为民疲惫不堪地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宿舍，贾成光和严亮正坐在椅子上，像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看情形大家都差不多。 “我们还是报警吧！”贾成光一字一字地说出口，想来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李为民再三思考道：“还是算了，为这种事情报警，警察受不受理都还是两回事，一旦真的出警，肯定会惊动学校，到时候就由不着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万一记个处分之类的，以后还怎么找工作。” “但是现在怎么办？”贾成光平日里和杨帅关系最好，杨帅出事之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着急。 “等。”严亮趴在椅子上软气无力地说道，“我们现在只能等他平安无事地归来。” “也只有这样了。”李为民埋怨道，“原本想着这个周末可以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料到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真是事事不顺。” 贾成光不顾李为民的反对，掏出手机调大音量，放起大悲咒，“你们还是跟我一起潜心念佛，希望佛祖保佑杨帅化解这段孽缘。” 李为民啪地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在贾成光的短寸头上，“这种时候才来保佑，你早干嘛去了？” “施主，稍安勿躁，老僧不曾料到梦月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也会移情别恋，你看她平日里对杨帅百依百顺的，分开一小会都要死要活，哪还有时间去找别人。”贾成光委屈起来，说得也不无道理。 “有心之人，你即使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看守她都没有用。”严亮微微一笑，经验丰富地说道，“更别提他们这种一天只有六分之一的时间在一起的人，有大把的时间作奸犯科。” “为民，你赶紧日夜不停地盯着你家那位，以防此类事情再发生。”贾成光搓着手指提醒道，“近来我夜观星象，察觉宿舍有不祥之兆，况且你家那位还有前科，女人都是不可靠的。” “你别瞎说。”李为民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将贾成光从楼上扔下去，“我们之间分分合合又不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和杨帅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少在这里不懂装懂。” “但是结果都一样，容不得你抵赖。”贾成光的话比往日多了许多，而且处处针对李为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现在正在谈论杨帅的事情，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要是真有那预知未来的本事，倒不如掐指算算杨帅此刻身在何处，省得我们担心。” 贾成光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回来的时候总该会回来。” 光说不做假把式，马后炮谁不会。 天色渐渐已晚，杨帅还是没有回来，一群人担心万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敢离开。 情急之下，李为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杨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麻烦你去趟女生宿舍，看看秦梦月在不在，或许她知道杨帅的去处。”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说漏嘴，你非不听，没影的事情，你瞎说个什么劲，现在闯祸了，知道来求我了？”冯梦洁数落道。 李为民真是比窦娥还冤，解释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挑衅，杨帅气不过，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至今音讯全无。” 冯梦洁不耐烦道：“知道了，我不想因为别人的事情跟你吵架，这就帮你过去瞧瞧，等我电话。” “好的。”李为民对着话筒揪着嘴，发出响脆的声音，隔空亲了她一下，“谢谢你，等事情办妥之后，重重有赏。” 第122章 回头是岸 挂完电话，李为民走了过去，拍着他们两个人的肩膀安慰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已经让小洁去梦月的宿舍看个究竟，或许能问出个结果，就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 贾成光唉声叹气道：“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宿舍最可怜的人，但是细想之下，我才是这个宿舍最幸福的人。你们一个个受尽前任、现任的折磨，只有我可以独善其身。” 李为民骑坐在椅子上，抱着靠背，鄙视地笑道：“你倒是想来着，可惜人家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现在算是看得明明白白，往后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会轻易地找对象自寻烦恼。”贾成光一副看透万事万物的样子，好像这个花花世界与他毫不相干。 严亮摸着贾成光的脑门，“你的脑袋指定被门夹过，一天到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难不成你这辈子打光棍不成？到时候恐怕你愿意，你父母也会坚决反对到底，以后你身边的人又要怎么看你。” “随便他们，我又不是为他们而活，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贾成光天真地反驳道，真想上去抽他一耳光，打醒他。 “你这叫自私自利。”李为民反问道，“这样的日子你觉着过得开心吗？生活不就是由千千万万的烦恼组成，我们要迎难而上，越挫越勇，少了这些插曲，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此话正解。”严亮举手赞成，“总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要勇敢地活下去，你想一下那些生下来就是残疾之人，年过三十正值青春年华生病之人，或是穷困潦倒之人，谁不是努力地活着。” “我就是发发牢骚，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跟专家似的，不就比我多谈过几次恋爱。” “我们是想劝你回头是岸，别整天迷失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伤人又伤己。” 很快方小之回来电话，“梦月说她下午见过杨帅，两个人大吵一架之后就分开了，然后再也没有联系。” “梦月真的喜新厌旧了？”李为民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可是这件事情憋在心里不问又难受得很。 “没有的事情，一直都是那个男生一厢情愿，梦月从未答应过他的任何要求。” “原来如此。”李为民叹了口气，总算还有一线生机，“那是我冤枉梦月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冯梦洁嗤之以鼻道，“你们男人本性如此，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女人，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对谁错。” 李为民哄道：“现在关键是把杨帅找回来，别什么事情都往我们男人身上扯，男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能一概而论。” “反正你们一个宿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冯梦洁毫不留情面地骂道，“梦月正在打电话，你稍安勿躁。” 听见电话里面传来秦梦月的喊叫声，“赶紧让他们去医院，杨帅正在医院抢救。” 来不及确认消息的真假，李为民拉上他们俩撒腿就往外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贾成光一边拖拖拉拉地穿鞋，一边问道。 “杨帅在医院，好像发生了意外。”李为民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冯梦洁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见到他们，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你们来了。” “杨帅人呢？”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冯梦洁指着病房，撅起嘴，“他在里面。” 三个人刚要冲进去，冯梦洁一个转身，将他们拦在面前，“梦月正在里面，你们暂时别进去。”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屏住呼吸，侧耳偷听，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只听杨帅骂道：“这次要不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这件事情你到底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秦梦月委屈道：“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是他一直在追求我，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奇了怪了，我到底隐瞒什么？” “反正就是你的不对，你不该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不搭理人家，他能找上门去？”杨帅耍浑道。 秦梦月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门突然被打开，秦梦月哭红着脸走了出来。 围观的一群人脚底一滑，磕磕碰碰地撞进到病房，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 “我们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刚准备进来，门就自己打开了。”贾成光越描越黑，倒不如沉默来得干脆。 李为民见气氛不对，四处充满火药味道，走到冯梦洁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大家正在气头上，你先带梦月出去走走，这里交给我们。” 冯梦洁点点头，临别的时候，还对着他们一通骂道：“别理他们，从古至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除外，天下乌鸦并非一般黑，至少我没有欺骗过女生，更没有伤害过女生。”贾成光傻头傻脑地撇清道。 李为民气不过，将他出门外，“从今以后，你不要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赶紧去找你的小姐妹。” 贾成光死皮烂脸地留下来，拉着杨帅的病床护栏，“我要留下来照顾杨帅，他伤得这么严重，总要有人照顾吧！” 围坐在杨帅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杨帅别过头去，无脸见这群江东父老，凄凄惨惨。 李为民凑过去，略带轻蔑的口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突然消失不见，突然进了医院，这是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下次有什么事情提前通知一声。” 杨帅满脸伤痕，带着疼痛转过脸，“这瘪三竟然背后使坏，如果来个正面交锋，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下午从宿舍出来之后，和梦月大吵一架，心情本来就不好，原本想着出去走走，谁知半路遇到了他，四个人打我一个人，结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为民毫不留情地损道：“你tm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打不过你不会跑啊，被人打成这样，你活该。” 严亮悄悄地在李为民耳边说道：“你也少说两句，他已经够丢脸了，何必还在他的伤口伤撒盐。” 杨帅虽然伤痕累累，被五花大绑，听觉倒是灵敏，“你们尽管嘲笑我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在让我遇见他们，今日受的屈辱，一定让他们双倍返还回去。” 第123章 怦然心动 “都这样了，就别逞能了。”贾成光说道，“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打了你几百个电话都提示关机，可把我们急坏了，都以为你想不开出去寻短剑了，差一点就报警了。” 杨帅略微地抬起胳膊，指着床头的手机，“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当时正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上这些，再说我只是出去一趟，谁料到会躺到医院。” 杨帅脸肿得像个馒头，说起话来不敢大声，生怕拉扯到伤口，即使这样还是形同往常一样，滔滔不绝。 严亮嫌弃他们话多，惊扰到杨帅休息，责令李为民们闭嘴，“有什么事情等他回学校再说，住院这事旁人知道吗？” 杨帅一脸惆怅道：“快别提了，被打之后，回去的路上正巧遇上辅导员，还是她送我来的这里。” “那你这事情可闹大了，辅导员和你怎么说？”李为民关切地问道，学校平时三令五申严禁打架斗殴，杨帅这次偏偏往枪口上撞，后果可想而知。 “已经通知家里了，他们明天赶过来。”杨帅无所谓道，“事已至此，怕又有什么用。” 提起杨帅的家人，李为民又想到林杨美，心里不寒而栗，这样一来，杨帅的秘密会不会被传得底朝天？ 李为民轻轻地拍着杨帅的手臂，“明天几点到，我替你去车站接他们。” “差不多上午十点钟。”杨帅拉着李为民手，泪光闪闪，“谢谢你，等出院了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感谢，明天家里都有哪些人过来？”李为民打算先给他吃颗定心丸，免得见面之后手忙脚乱的，“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我全程负责他们的行程，你就安心地在医院里养伤。” 杨帅眯着眼睛笑道：“我妈妈和我妹妹过来，爸爸暂时还不确定，他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 贾成光听说林杨美要来，嚷嚷道：“杨帅，不是我说你，每次一遇上好事，你都只想着为民一个人，上次是他，这次又是他，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出场了，严亮你赶紧来评评是不是这个道理。” 严亮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杨帅可能有他的考虑，再说让你去，也不合适，大家彼此又不认识，至少为民见过杨帅的妹妹。” “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贾成光委屈道，说着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为民实在不忍心辜负他的一片好意，走到贾成光身边安慰道：“明天上去你跟我一起过去，到时候你带小美来医院，我带伯母去找辅导员，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成光推开李为民的手，厌恶道：“不用你可怜我，我还是留在医院里陪杨帅，他看着怪可怜的。” “为爱情受再大的伤都值得的。” 不过要是换成李为民在场，就算拼劲全力，非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不可，此仇不报非君子。 牵着冯梦洁的手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李为民心里有些苦闷。夏夜的微风从身后吹来，天气已经凉爽了些许。 “梦月怎么样，情绪恢复了没有？” “其实这件事情谁都不怪，怪就怪他们当初没有把话说清楚，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好不容易我才劝服她，至少在杨帅住院这段期间，他们不会怎么样？” 李为民赶紧问道：“听你的意思，梦月有分手的打算？” “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等冷静下来或许又跟没事一样，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冯梦洁分析得头头是道。 李为民笑笑，搂着她，“为了我们宿舍的事情，让你忙到现在，不如吃点东西再回去？” 冯梦洁摇摇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如下次再说。” 李为民停下脚步，拉住她挣脱开的身体，“我怎么感觉你在有意无意地疏远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轻轻地用嘴亲了一下手指，然后放在李为民的脑门，“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不都是这样，仅靠着长期以来积累下来的感情，维持着彼此之间的关系，你还有当初见我时的那份怦然心动吗？” “我有，我一直都有。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地珍惜你，我们翻过篇章从新开始可以吗？” 冯梦洁松开李为民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几乎不敢在做任何幻想，怕自己失望，怕自己伤心。” “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跟在她的身后，李为民的心头一阵心酸，望着她孤独的身影，不知如何接话。情爱世界里的甜言蜜语，说的时候都很动听，想起来的时候却又催人泪下。 少了杨帅的存在，这个宿舍忽然安静许多，三个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有黑暗中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第二天李为民请好假，早早地来到车站，一路上杨帅不停地打了好几通电话。 “见到我的家人，千万别乱说话，他们要是问起怎么受的伤，就说同学之间起点小争执，只是小打小闹。” 李为民也算是操碎了心，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立马不闻不问，“知道了，我又不是白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自有分寸。再说在你那个伶牙俐齿的妹妹面前，我敢造次吗？” 从第一次见到林杨美开始，李为民就毫无缘由地害怕她，她说一，李为民不敢说二，她让往东，李为民绝不敢往西。 “你说的也对，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管得住她。”杨帅洋洋得意地笑道。 李为民冷言冷语地讥讽道：“你别只顾着笑话我，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她来了，你的好日子也算快到头了。” “谁说不是，为什么想不开非让她过来，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隔着屏幕，李为民都能感受到杨帅的无奈。 来到车站，时间尚早，李为民买了几个馒头，坐在候车间，一边等他们，一边啃着馒头。 以前李为民也曾幻想过自己一无所有，流落在街头乞讨，蓬头垢面，现在仔细看看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 第124章 尽心尽力 杨妈看起来倒显得年轻，虽然穿着朴素，却由内而外散发着贵族气息，说着一口地道的苏南口音。对于李为民这个土生土长的苏北人来说，听起来相当地吃力。 但是为了兄弟，李为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帮她们提着行李，“一路上可还顺利？” “挺好的，谢谢你特意抽空来接我们，杨帅现在怎么样？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挺听话的，这次怎么动手和别人打架了？”伯母百思不得其解。 李为民差一点笑出声来，就他家那个暴脾气的小孩还听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可能在父母的眼中，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听话懂事的。 “其实不能算打架，就是同学之间发生点误会，是他们挑事在先，完全不怪杨帅。” 林杨美听后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既然是小事一桩，怎么还通知到家里来了，真要是一点误会的话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再说我哥从小到大就没少打架，你也不用为他开脱。” “辅导员只是怕担责任，住院这事可大可小，再说辅导员一直有心帮忙压着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上报给学校。”李为民用尽毕生的精力，强行解释起来，希望她不要太过于担心。 杨妈听后，终于舒展开眉眼，放松道：“希望这次来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那是自然。”李为民尾随在后面说道。 六月的天气热得可怕，站在路边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上车后李为民说道：“不如就近吃个午饭，下午再去找辅导员。” 杨妈心急道：“先忙要紧的事情，我还想早点去医院看看杨帅，我这颗心从昨天开始一直安静不下来，真想现在就见到他。” “杨帅在医院有贾成光照看，您放一百个心。”若是别人照顾杨帅，李为民可不敢打保票，但是贾成光却不一样，虽然偶尔会犯糊涂一根筋，但是在对待杨帅的事情上一直都是尽心尽力。 林杨美拉着杨妈的手宽慰道：“人都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哥哥有同学照顾，想来并无大碍。” 杨妈拍拍林杨美的手，放心道：“嗯。” 然后风尘仆仆地来到学校，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宽大的走廊里面空无一人。推开门的时候，辅导员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 杨妈毕恭毕敬地走上前道：“余老师，您好，我是杨帅的母亲，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辅导员抬起头，急忙起身安排她坐下，放下手中的事情，客套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您先坐下再说。” 辅导员搓着双手道：“其实一直以来，杨帅表现都挺不错的，这次之所以通知您……”说到此处，辅导员停顿了下来。 见她们熟络起来，李为民拉着林杨美走了出来，顺便带上门，可能有些话她并不想被李为民听到，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希望杨帅这次可以逃过一劫，那就真要谢天谢地了。 “老实交代，我哥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个女人才和别人打架的？”林杨美的智商出奇地厉害，简直高出李为民的想象，仿佛事发的时候她就在现场一样。 李为民心里虽佩服得五体投地，嘴上却不敢承认，死咬着牙不放，“怎么可能，就是路上遇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发生一些口角，一言不合打起来了，这件事情跟人家梦月一点关系没有，你别冤枉她。” “你少在我面前替他解围，别人猜不出来情有可原，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事和我估计的八九不离十。”她凑到李为民身边，指着鼻子问道，“你老实交代，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 李为民把她拉到拐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辅导员知道，不然你哥会被学校处分的，我们暂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不到他的臭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林杨美气得牙痒痒，握紧拳头，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经此一事，李为民算是彻彻底底地佩服他这个妹妹，好言相劝道：“你哥哥现在还躺在医院，也挺可怜的，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也就是杨帅平时宠着她，要是李为民的妹妹像她这样嚣张跋扈，非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不可。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杨妈才从办公室里出来，连连弯腰道歉，“给您添麻烦了，一会见到杨帅，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凡事以教育为主，你不要和他置气。”辅导员倒关心起杨帅，生怕伯母一时激动，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那是。”杨妈笑容满面地附和着。 待辅导员进去之后，李为民丢下林杨美，急忙跑过去问道：“怎么说，学校会不会给处分？” 杨妈摇摇头道：“念在初犯，这次就不上报给学校，现在还要麻烦你带我去医院看看他。” 李为民点点头，内心一阵欣喜，只要不给处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杨帅见到家人，刷地一下哭起来，泪如雨下。 杨妈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怎么还哭了。” 林杨美指责道：“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有胆打架，怎么没有胆量承担后果。”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心疼起杨帅，杨妈数落道。 见到林杨美之后，贾成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听到林杨美说出这些话，才下意识地起身拉着李为民起身，“人家一家人团聚，我们还是出去等他们为好。” “伯母，你们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我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叫李我。”李为民内心比较脆弱，害怕见到这种场面，顺势走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李为民听到杨妈说道：“你这个同学人真不错，以后你要多感谢人家。” “知道了，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生死之交，不讲究这些，要是他有困难，我也会出手相助的。”杨帅微笑着回答。 “话虽如此，但是做人千万不能把别人的客气当成理所当然，等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请人家吃一顿。” “好的。” 这一帮吃货，就算杨妈不提，估计出去之后，也会争着邀功，这顿饭怕是在所难免了。 第125章 游刃有余 出来之后，贾成光倚在墙上，心有余悸地说道：“想不到杨帅的妹妹这么凶，光看外表还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总算体会到我平日里都遭的是什么罪了。”李为民抱怨道，“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其实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贾成光握紧拳头，竖起大拇指，指向屋里头，“现在这个世道，怎么女生都像汉子一样，一个个都是暴脾气，大嗓门，难伺候的很。” 李为民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听你的语气，好像伺候过很多女生？” 贾成光笑道：“像我这么单纯的人，哪有像你那样的福气，原本以为你靠谱介绍个对象给我，却凶悍得很，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网上认识的连个面都没见着，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直接被骗走奖学金，你说我的感情之路怎么就这么背。” 李为民强忍着微笑道：“不是你运气不好，而是你经验不足，我们也都是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站起来的，才会变得坚强，变得游刃有余，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我还不如你。” “就别妄自菲薄了，你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要是知道李为民的那些黑料，估计也讲不出这样的话来。 聊得正欢的时候，林杨美走出来，指着李为民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贾成光吓得立马闭起嘴，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地憋回去，贴在墙边一动不动。 眼见气势汹汹，李为民也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喘，跟在她的身后，顺着楼梯大约走了几分钟，两个人来到医院大楼的屋顶。 李为民停下脚步，拉住她，“怎么了？”说句实话，真的有些怕她，所以在行动和言语上丝毫不敢怠慢，怕招来杀身之祸。 扶在栏杆上，微风吹起她白色的连衣裙，在空中摇摆。林杨美左思右想之后，转过头侧目打量着李为民，冷哼一声：“想必你早已经知道我和杨帅的关系，在你面前，我也就不做隐瞒了。” 李为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担心曲解她的用意，掐着小拇指头说道：“略知一二，你有话不妨直说。” 从小到大李为民就不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何况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江湖老手。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总是逃避我，甚至连见上一面都要推三阻四。”面对林杨美突如其来的质问，心里顿时慌张起来。 李为民躲避开她恶毒的眼神，“这是你们俩兄妹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实在不太清楚，你有什么疑问的地方，不如等杨帅恢复之后直接问他。” “他要是能听我劝，我也不会和你站在这里。你私底下帮我劝劝他，不要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他们根本就不合适。”林杨美急躁地道出心声。 “这个……那个……”一时间，李为民竟然变成哑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是放在平时，李为民一定有说不尽的大道理与她侃侃而谈，今日却莫名其妙地词穷。 再说秦梦月一直跟他们相安无事，还一直积极地给李为民介绍对象，论关系亲疏，也是他们更近一层。 林杨美话锋一转，流下一滴眼泪，楚楚可怜地哀求道：“就当我求求你，帮帮我，也帮帮他。” “可是杨帅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梦月，不是我一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分开的。”李为民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会晕头转向，没了方寸。 她见李为民无动于衷，发疯似地掐着他的手臂，直到传来阵阵锥心刺骨的痛，“我相信你的可以的，自从他上大学之后，对我就忽冷忽热，爱理不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时间，李为民站立不安，拿开她的手抓，“你现在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他的用苦良心了。” “可是我有点等不及了，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讨厌我，就因为我不是他的亲妹妹？”林杨美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为民装作好人，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杨帅了，他对你的事情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连梦月都说他对你是真的好，好得让人嫉妒。” “你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林杨美擦去眼泪站起来道，“老实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三道四了，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眼不见为净，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眼看形势不对，李为民只能先撤回来，“我们出来有段时间了，不如早点回去，免得让他们担心。” “好的。” 回到病房，伯母和贾成光正坐在床沿闲聊着，杨帅招呼李为民过去问道：“刚刚你和小美去哪里了？” “我们就是出去随便走走，难不成你怕我把她拐跑？”李为民笑嘻嘻地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安心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杨帅愣是不信，撅着嘴说道：“你们肯定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脸红，这次也不例外。” 李为民很是无语，像他这么一个大老粗，黑得像碳一样，脸红他都能看出来，真是厉害。 “就是一些私事，等她们走后，我在慢慢跟你详谈。” 不知林杨美何时站在李为民身后，有点生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人在偷偷摸摸地说些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请为民帮个忙，想上厕所了。”杨帅吓得脸色发青，这借口都能想到，真是佩服得无话可说。 李为民扶着杨帅来到卫生间，打趣道：“要不要我帮你扶着，别洒得到处都是。” “滚一边去，你们两个人刚刚出去那么久，到底在聊些什么，我这颗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估计准没好事。” “这都能被你猜到，具体说聊些什么的话，其实也没有聊些什么。”李为民根本不知怎么开口，她从未挑明，无非暗示一些大伙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你tm叽叽歪歪的坏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有事说事，不然她又要在外面催个不停。”杨帅急躁地骂道。 忽听一阵敲门声，林杨美隔着门喊道：“你们两个人大男人在里面老半天了，是不是出事了，快点出来。” 李为民朝杨帅竖起大拇指，“你不出去摆摊算命真是浪费了。” 第126章 有恃无恐 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杨妈和林杨美已经收拾好行李，恋恋不舍地站在一旁，李妈道：“你在医院一定要养好身体，我们这就走了，等放假回去，妈妈在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哦。”杨帅低垂着头，强忍住泪水。 “杨帅就劳烦你们多加照顾，等他出院，一定要让他请你们吃些好的。”最后李妈对李为民和贾成光道。 贾成光急忙站起身，丝毫不敢怠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杨帅拍了一下李为民的肩膀，抿着嘴唇道：“麻烦你帮我送她们到车站，顺便在外面吃顿饭再回去。” 李为民点点头，调皮道：“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一屋子的人，被李为民逗得哈哈大笑。 林杨美笑道：“不用麻烦你来回跑了，我们又不是找不着路。你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多不方便。”说完把李为民拉到一旁，“刚刚和你说的事情千万别忘记。” 夹在中间，李为民里外不是，只好先宽慰她一下，“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她们前脚刚出病房的大门，杨帅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李为民反手扣住，“还不老实招来，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预谋什么事情？” 贾成光站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一定是这样，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还要说悄悄话，八成有问题。” 李为民被困得喘不上气，急忙喊道：“你这样扣着我的喉咙，让我怎么说，先放下我再说。” 杨帅放开李为民，大叫一声，想必又是伤到了哪里。 在贾成光的搀扶下，他躺在床上道：“眼下没有外人，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她就是嘱咐我……” 还未待李为民开口说完，严亮满头是汗，提着三份盒饭走了进来，“一下课我就赶紧买饭送过来，担心你们饿死，应该没有来迟吧！” “你先闭嘴，我们有事商量。”贾成光和杨帅异口同声道。 严亮刚进门，就遭到这样的待遇，心凉到底，气鼓鼓地坐在板凳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好意地送饭给你们吃，一个个对我像仇人似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让你们一个个饿肚子。” 李为民笑道：“他们两个人就是神经病，不吃是他们的损失，我把这三份饭全部承包了。” 贾成光听李为民这么说，急忙跑过去，抢走一份，“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原本以为能借伯母她们的光，吃顿好的，不料又失算了。” 杨帅安慰道：“刚刚临走前，妈妈已经吩咐过，等我养好伤之后，出去请你们吃大餐。” “就怕你到时候又反悔。”贾成光嘴里塞满食物，吚吚呜呜地说道，“还不如今日吃饱不饿，待明日有好吃好喝的再说。” “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我们两个人的份？”说话间，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咯吱的声响。 冯梦洁和秦梦月一同走进来。 她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冯梦洁略有所指道：“你们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除此之外，还能干点正经事情，别没事学猪圈里面的猪，让人讨厌。” 一个个气得牙痒痒，却一句都不敢反驳，还得笑脸相迎，生怕一不小心落个不好的骂名。 秦梦月把一篮新鲜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低下头，嘘寒问暖道：“身体好些没有，昨天是我不对，今天特意过来赔礼道歉。” 杨帅别过头去，不作答，心里肯定还在为昨天的争执而生气，男人一旦轻易地原谅女人，日后一定会更加有恃无恐。 冯梦洁走到床头，一改往日不闻不管的心态，“杨帅，作为一个男人，心胸应该宽广一点，不能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再说，我可是苦口婆心地足足规劝了一整夜的时间，才说服梦月过来看你，早知道你是现在这个态度，我又何苦来着。” 李为民急忙跑过去，拉着冯梦洁的手，小声地提醒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在中间瞎掺和什么？”再说她和他们什么关系，何时轮到她来教训人家。 “这怎么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果真这样的话，你昨天就不该求我出面找梦月当和事老。既然我被卷入其中，那我就有资格说上几句。” 冯梦洁的声音比往日高上些许，不依不饶地说道：“别人追求梦月，那是人家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关键是梦月在这件事情中的态度，她从未接受过他的追求，也未曾做过对不起杨帅的事情，今时今日，他又有什么资格怪罪梦月？” 病房里面鸦雀无声，一个个被冯梦洁吓得不轻。 很早之前李为民就领教过她的厉害，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并不陌生，但是碍于两个人的关系，她也不应该实话实话，向来实话是最伤人心的。 李为民把她拖到一边，有点生气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在场的这么多人就你最能耐，你本事最大，我们都是白痴。” “就事论事，即使你怪我，我还是要说。”冯梦洁推开李为民，“趁今天大伙都在，把事情说清楚不是更好，免得日后两个人在一起耿耿于怀，互相猜疑。” 杨帅转过脸，委屈道：“为民，小洁说的也对，我不该乱发脾气，责怪梦月，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问缘由地错怪她，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我能相信她，或者听她的解释，也就不会造成今时今日的后果了。” 秦梦月见状，拉着杨帅的手道：“不该怪你，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什么事情都瞒着你，不然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地住院。” “既然误会都说清楚了，希望你们以后还跟以前一样，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严亮站起来拍手道，“其实恋人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结，就看彼此给不给机会。” 恐怕他又想起了方小之，眼神里满是宠溺的深情，如果当初他和方小之之间能够坦诚相待，也许就不会落得分手的下场了。 李为民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贾成光一言不发地听完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随手抹去嘴角的油渍，倚在隔壁的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仔细想了一下，这顿饭是不是应该请上两次，一顿祝杨帅康复出院，一顿祝他们从新开始。” 第127章 和好如初 “这种时候提吃的是不是有点大煞风景？”李为民数落道，“应该来点抒情的音乐才应景，庆祝他们和好如初。” 严亮搂着李为民的肩膀，意有所指道：“他们两个人已经和好了，你们两个人呢？认识不到一年的时间，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你们不烦，我们都觉着累了。” 李为民推开严亮，指着他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了。” 杨帅艰难地坐起来，“为什么我们不能管你，你看你们不是把我的事情管得挺好的，麻烦你偶尔放下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让我们管管，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秦梦月走到冯梦洁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调皮道：“你让女主人说话，到底我们能不能管你和为民之间的事情？” 冯梦洁害羞地低下头，咬着嘴唇。 早就饿得晕头转向，李为民紧忙坐下来，吃着食之无味的盒饭，“随便你们怎么管，我只管听便是。” “为民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秦梦月说道。 冯梦洁站立不安，坐到椅子上小声地说道：“我听你们的便是。” “好，好。”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严亮蹬鼻子上脸，俨然一副位高权重的样子，“既然征得你们的同意，今日我就好好地说说你们两个人……” 贾成光趁他不备，把严亮拉倒在椅子上，“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在这里只有我最有资格，不服请听我把话讲完。” 大伙睁大眼睛看着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至理名言。 “恋爱应该是美好的，是幸福的，令人神往的，怎么就硬生生被你们相处成痛苦的源泉。两个人在一起应该用心去交流，去感受彼此之间的关怀……”贾成光一副陶醉的模样，边走边道。 实在听不下他的胡编乱造，李为民悄悄地冲严亮使个眼神，强行把贾成光拖出去，关上门。 “一个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胆敢在这里高谈阔论，真不要脸。” “就是。”严亮冲门外喊道，“你待在外面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 贾成光不停地拍打着门，哭道：“快点放我进去，你们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去告你们歧视单身汉。” 李为民哈哈大笑道：“出门右转，不送，一路走好。” 杨帅躺在床上，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就不要欺负他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饿觉着贾成光说得挺在理的。”秦梦月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道，“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男生都能真心实意地对待身边的女孩，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受伤的人了。” 李为民反驳道：“真心付出的男生也不少，只可惜有些女生不懂得把握，不能出了问题就把责任推到男生的身上。” “这里还有病人在，你们一人少说一句，不要争得面红耳赤的，等我出院再说。”杨帅抱起枕头堵住耳朵，“这种事情，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争辩出是与非，何况你们？” 冯梦洁站起身道：“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一步。杨帅，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借你吉言。”杨帅笑嘻嘻地回道。 出来的时候，贾成光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瞌睡，李为民走过去叫醒他，“困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下午我留在这里。” 贾成光睁开眼睛，哈气连天，“我不困，你该干嘛干嘛，不要管我。” “那就辛苦你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李为民牵着冯梦洁的手，“刚才那些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冯梦洁摇摇头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小气，你太小瞧我了。” “是我不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下不为例。”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风似热浪一般扑来。 没有一丝云彩，头顶上只有一轮烈日，更没有一点风。 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像病了似的，叶子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马路上发着白光，小摊贩不敢吆喝，商店门口的有机玻璃招牌，也似乎给晒化了。 这个夏天，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杨帅出院那日，一连几日来的炎热天气被一场急雨冲走，微风凉凉。 贾成光、严亮和李为民三个人提着行李，走在杨帅的身后有说有笑。 杨帅第一个跑出去，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闻，在病房里面整个人都快发霉了，没病都要被弄出病来。” “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说，你身上一股酸味，赶紧回到宿舍洗个热水澡。”贾成光捂着鼻子，故意在杨帅身上嗅了几下。 杨帅猛地将贾成光搂在怀中，“这些天多亏你的照顾，我让你一次闻个够，这感觉是不是很酸爽？” 贾成光拼命地挣扎，两只手像划船一样来回摇摆，一时之间找不到方向。 “你们两个人闹归闹，但是悠着点，别刚出院又进医院。”严亮提醒道。 李为民提起脚踢着严亮的屁股，“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人家好不容易才出院，至少出了这个门再进来。” “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永远住在这里？”杨帅凑上前来问道。 李为民和严亮面面相觑，“怎么会，这些日子你不在宿舍，我们吃不好，睡不好，你看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少来糊弄我，只怕你们巴不得我在医院多待几天。”杨帅搂着李为民问道，“晚上的饭局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为民拍着胸脯道：“由我一手包办，你就放一百个心，保管你满意。” “满意最好，别钱花了，还让大伙吃不饱就不好了，毕竟这是我的谢友宴。” 贾成光凑上前来，“既然如此，是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当然，这些天要不是有你们的陪伴，能不能按时出院都很难说。” 李为民道：“我们的陪伴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梦月的付出，以后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别总冲动。” “知道了，以后遇到困难，一定事先跟你们商量一下，绝对不会做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这才像话，大家在外求学，理应互相帮助才是。” 第128章 一举一动 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李为民转过身看到方小之抱着书缓缓地走过来。 只见她笑着问道：“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最近在忙什么？” “还不是为杨帅的事情来回奔跑，学业都快荒废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方小之关心地问道：“他出院了没有？” “今天早上刚刚出院。”李为民疑惑地问道，“你对我们宿舍的事情怎么了如指掌？” “难道你不知道，我在你们宿舍有眼线，时刻监督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不用多说，肯定又是严亮这个叛徒，李为民转过身，到处寻找他的身影。他和贾成光两个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方小之接着问道：“跟你说个正事，今年暑假我在老家那里找了一份工作，你要不要一起加入？” “也有我的份？”李为民反手指着自己，错愕地问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们什么关系。”方小之笑嘻嘻地说道，“名额有限，速速报名。” 李为民阿谀奉承地道：“这等好事我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帮我先占着位置，正好趁机大挣一笔。” “一言为定，大挣估计不太可能，小赢还是没有问题的。” 方小之自从单身之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爱情，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粪土。 晚上。 宿舍四个人和冯梦洁、秦梦月、韩素妍一起在川江人家大开宴席。眼看期末考试临近，吃完这顿饭，他们可能又要埋头苦学一个星期了。 时间就像上了发条的转盘，怎么都追不上它的脚步。这一年来发生很多事情，回首往事，明显感觉现在的自己相较以前成熟了许多。 在冯梦洁的协助下，饭菜很快就上来，色香味俱全，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对于他们这个阶段的学生而言，已经是上品中的上品。 杨帅又恢复往日帅气的神色，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站得歪歪扭扭地举起酒杯，“感谢在座的各位，在我生病期间送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这杯酒中，我先干而尽。” 一伙人在下面起哄道：“喝一杯可不行，这里这么多人，如果真有心感谢的话，应该一人敬一杯才能显示出诚意。” 贾成光迫不及待地提着酒瓶，来到杨帅身后，帮他倒满，“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无能为力，你就说先从谁开始。” 秦梦月拉着杨帅的衣角，不免担忧起来，“你身体刚刚复原，少喝点。” “梦月，这次可不能拖大家的后退。”李为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都能上房揭瓦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杨帅抢过贾成光手中的酒瓶，放下酒杯，“不就是喝酒，什么时候难倒过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他张开嘴，昂起头，片刻功夫之后，将酒瓶里面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最后还翻过酒瓶，“你们看仔细点，我可没有投机取巧。” 大伙一阵热烈的掌声相送，严亮接过空酒瓶道：“不就是一瓶酒，以为就你能耐，是不是怀恋医院，想再次进去？” 李为民捂住严亮的嘴道：“你有能耐你也来一瓶，别tm净说风凉话。” 严亮拿开李为民的手，喘口气道：“今天是杨帅请客，我不能抢了主人的风头，留待下次在好好表现。” 杨帅东倒西歪地道：“你可以反客为主，我一点都不介意。”然后命令贾成光，“你帮严亮再开一瓶。” “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准备今晚抬着回去？”冯梦洁担心地说道，“大伙出来吃顿饭就是图个热闹，意思一下就行，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伤身。” “你是不是责怪我们没让为民喝酒？”杨帅心机十足地冲贾成光道，“帮为民也开一瓶，为今晚这顿饭开个好头。” 韩素妍拍手道：“你们不能亏待了贾成光，他忙前忙后，光顾着开酒，应该让他也来一瓶。” 李为民悄悄地对韩素妍竖起大拇指。 贾成光又开了三瓶酒，分别放在面前，挽起袖子道：“今晚谁都不能认怂，谁怂谁从这里爬着回去。” “谁怕谁，喝就喝。”说完四个人各自一瓶酒下肚。 杨帅连着两瓶，脸颊出现了红晕，指着被冷落在一旁的三个美女，舌头打结道：“你们别像看动物似的看我们四个人耍戏，筷子赶紧动起来，看我们就能看饱？” “喝酒就喝酒，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那一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泛黄的灯光下，只见他们几个人不顾形象地吵吵嚷嚷个不停。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为民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到处寻找衣服，喝酒喝到断篇也不是头一次，这一次却特别地严重。 就在李为民一筹莫展的时候，冯梦洁从洗手间走出来，“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为民使劲地拍着脑袋，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昨晚发生的片段。 冯梦洁站在镜子前面，吹着头发，“你还好意思问？我都羞于启齿。不过要恭喜你们四个人，已经被川江人家拉进黑名单了，以后休想再踏进他家的大门。” “到底怎么回事？”李为民爬起来，走到冯梦洁身后，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赶紧说来听听。” 冯梦洁甩着头发，从李为民鼻尖划过，留下一阵淡淡的洗发精的味道，“你不知道你们昨晚四个人有多疯狂，从包间一直喝到大厅，遇到人就一个劲地跟人家敬酒干杯，到最后竟然堵在门口唱起歌来。老板娘那是一个生气，喊来厨房的厨师，好不容易才把你们赶出去，钱都没来得及收，今早还发短信跟我要来着。” “真是这样？”李为民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看我们平时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做出这些有伤大雅的事情，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骗你的话，我上辈子就是乌龟王八蛋。”冯梦洁气得浑身来气。 李为民追问道：“那他们几个人呢？” 冯梦洁摊开手，坐在沙发上，“你以为我是神仙，管得了那么多人。昨晚让你回去你偏不肯，赖在路边哭个不停，没有办法，最后我只能带你过来住上一晚。” 李为民拍着脑袋道：“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昨晚同床共枕了？” “想得挺美，可惜你在地上睡了一整夜，天亮才把你拖到床上。”冯梦洁不耐烦地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走，我还要去上课。” 李为民拉着她的手撒娇道：“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我先去洗个澡，马上就好。” 她别过头脸色微红地道：“那你快去洗澡，我等你。” 李为民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哼着小曲赶紧洗澡，可惜等李为民出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129章 一夜未归 穿好脏兮兮的衣服，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走回宿舍，打开门，迎面而来一股酒臭的味道。 严亮和贾成光睡得正香，趴在床上此起彼伏地打着呼噜，像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一样，而杨帅的床依旧整整齐齐，想来昨晚一夜未归。 李为民越过地上杂乱无章的衣服，来到阳台神情恍惚地注视着远方，烦躁的心情难以恢复。 一来懊恼昨晚天赐良机被李为民白白地浪费，未能一亲芳泽；二来喝酒闹事，想必以后再无脸目在这个学校抛头露面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只怕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整个学校都在背后议论他们，天下之大，岂有容身之处。 口袋里面安静了整整一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将李为民从沉思中惊醒，李为民懒悠悠地掏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父打来的。 “喂，爸爸，早上好。” “你昨晚到底去哪里鬼混了，打电话给你怎么都不接。”李父的声音听起来满是责备，语调更是比平时高出几倍，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李为民紧崩着一颗心问道。 “你妈妈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说完李父小声地抽泣着，“你抓紧时间回来一趟。” 李为民傻楞很久，喉咙像被捏住一样，提不起气，全身发麻，颤抖着双手道：“我这就回去，马上回去，你们等我。” 挂完电话，李为民手忙脚乱，来不及通知任何人，跌跌撞撞地飞奔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送我去车站，麻烦您快一点，我有急事。” 司机师傅转过头撇嘴道：“上车的都这么说，这又不是飞机，能快到哪里去，小伙子安全第一。” 李为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懒得与他争辩。 一路上李为民都在自责，为什么昨晚要喝那么多酒，哪怕控制一下自己，至少现在可以守候在李母的身边，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李为民此生于心何安？ 上车没过多久，陈飞打来电话问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晚上有空一起出去吃饭吗？” “我正坐车回家，家里出点状况。”若不是他的这通电话，李为民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朋友的存在。 “需要我帮忙吗？有事怎么不说一声。”电话那头的陈飞语气有些埋怨，又有些焦急地问道。 李为民缓和一下悲伤的情绪，故意笑出声音，“不用担心，我没事。再说天高路远的你也帮不上忙。” “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我的时候一定随叫随到。”陈飞友善地说道。 李为民莫名其妙地感动得流出眼泪，声音有点哽咽，“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 “打算暑假前几个朋友抽空聚聚，既然你家里有事，等你回来再说。”陈飞失落地回答着。 李为民猜测道：“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什么难处，想找我商量一下？” “等你回来再说，先不说这个，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挂了电话，留下李为民一头雾水。 汽车缓缓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从眼前飞驰而过，来不及欣赏。 李为民失落地带起耳机，循坏地听着忧伤的音乐，正好与他此刻的心情遥相呼应。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祈祷，希望李母平安无事，她这一生从未做过坏事，老天爷为什么不长眼睛，让她承受这样的折磨。 下车后，李为民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路上焦急万分地赶到医院，远远地看到李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低头徘徊。岁月像一把利刀，无情地在他额头刻下一道道沧桑。 李为民走过去小声地问道：“妈妈醒来没有？” 李父摇摇头道：“还没有。前几日她一直念叨着你，你先进去看看她，陪她多说说话，说不定可以早点醒过来。” 李为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装作坚强地推开门走进去，那一扇门仿佛千斤重，阻挡着光明和黑暗。 妹妹正坐在床边含着眼泪哭泣着，爷爷、奶奶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见到李为民，她站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的车票，这会才到医院。”李为民走到妈妈身边，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左手，贴在脸上道，“妈妈，我回来看你了。”忍了许久的眼泪，此刻终于不受控制地刷刷流下来。 妹妹哭红着眼睛，拉开李为民，“医生说妈妈今明两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你不要太过担心。” 李为民擦干眼泪，不舍地看着妈妈。每一次回家的时候，李为民都会发现父母比想象中的更加苍老，这次突发意外，心里更是不停地责备起自己。 奶奶走过来摸着李为民的头问道：“吃饭没有，一路上肯定累了。” 李为民转过身，握着奶奶粗糙的双手道：“刚刚下车的时候，在车站随意吃了一口。”其实这个时候，喉咙像被异物堵住一样，一口都吃不下。 傍晚的时候，李母渐渐地恢复知觉，手指无意识地动着，李为民紧忙喊来医生。 医生从头至尾检查一番说道：“病人正在慢慢地恢复知觉，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或许明天就会醒过来，你们要不时地陪她多说说话，这样有助于病人的恢复。” 听完医生的这席话，一家人这才放宽心。 李父紧锁的眉头终于放松开来，“今晚我留在医院照顾她，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 “我要留下来照顾妈妈，你们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妹妹一刻都不肯离开，守在病床前忙前忙后。 “为民，那你先带爷爷、奶奶回去，坐了一天的车你也累了，晚上早点休息。”李父拍着李为民的肩膀说道。 李为民依依不舍地道：“那行，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反正大伙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有些添堵。 收拾好行李，爷爷、奶奶拖着年迈的身体，跟在李为民的身后，拉起家常，“最近在家忙什么？” 爷爷笑眯眯地道：“上了岁数身体越来越不中用，做不动农活，在家都快闲出病来。” “现在本来就是你们安享晚年的时候，每天吃好喝好，养好身体才最重要。”李为民拉着奶奶的手问道，“是不是这样？” 奶奶抿嘴笑道：“是是是，等你将来毕业回来，光宗耀祖。” 第130章 一文不值 李为民搔搔头分析着当下形势，“现在的大学生早就一文不值了，就业情况这么紧张，毕业就意味着失业。” “瞎说。”奶奶轻轻地打李为民一下，“读书还是有用的，不指望你为这个家作多大的贡献，只希望逢年过节的时候，买点礼物回来探望我们就行。” “那是自然，即使不上学，平时也该回去孝敬您二老。”李为民又转身问道，“最近东阳有没有回去？” “他在市里面上学，隔三差五地会回去帮家里做些农活。”爷爷羡慕地道。 李为民甩着手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早知道我也留在家里上学了，回来一趟真不容易，累得跟狗一样。” “俗话说得好，出门万事难，在家千日好。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你死活不肯待在家里，非要出去见见世面。”爷爷的一席话，瞬间又勾起李为民许多回忆，仿佛去年的事情，像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 接近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家，刚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倒显得有几分陌生。家中的一切都未改变，只是如今的李为民却不再同往年一样单纯。 来到客厅，又想起那日和阿月一起在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场景，分开后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爷爷放下手中的行李问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李为民缓过神来，“今晚你们就住在妹妹的房间。” 奶奶走过来，拉着李为民的手，不放心地道：“你放心，妈妈会没事的，不要太担心，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知道。” 安顿好爷爷奶奶，李为民独自一人来到房间，因为很久没有人住的缘故，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刺鼻的霉味。 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又看到雨中的阿月是那样地令人怜惜，李为民拍着脑袋使劲地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叹口气躺在床上，手机不知何时从口袋里面滑落出来，发出一阵声响，使劲地按了几下按键，却一直处于黑屏状态。 李为民又起身从书包里面找到充电器连上，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手机才被打开。 短信接二连三不停地轰炸着，整个手机在手中震动个不停，李为民傻笑着打开收件箱从头翻到尾，都是一些询问李为民身在何处的短信。 由于早上走的比较仓促，李为民忘记转告给任何人，以至于他们都以为李为民出了意外。 李为民一一地回拨着电话报平安，冯梦洁接到电话，哭道：“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从来没有过这样，人找不到，电话也不接。” 李为民安慰道：“傻瓜，别哭了，我没事。昨天晚上妈妈不小心出了车祸，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又比较匆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姨还好吗？”冯梦洁关切地问道。 李为民躺在床上，用右手挤按着穴道，缓解一下疲劳的心情，“并无大碍，医生说很快便会醒来。” “那就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你无缘无故地玩失踪，第一时间要向我报备。”冯梦洁命令道。 “知道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先休息一会，坐了一天的车有点累。”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一阵酸疼，差一点在通话中睡着。 “你早点休息，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去车站接你。”冯梦洁一天之间，好像换了一个人，对李为民好话说尽。 “好的，你也早点睡觉。” 挂完电话，李为民提起精神又拨通杨帅的电话，迎面而来就是一顿痛骂，“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辅导员都来问过好几次话，说我们宿舍现在是她重点清查的对象。” “这还不都怪你，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李为民内心极度鄙视道，“妈妈出了点意外，走的时候你又不在，他们睡得跟猪一样，我就先回来了，后来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看手机。” “严重吗？”杨帅急切地问道，“最近我们宿舍诸事不顺，有空得让贾成光虔诚地抄经拜佛，保佑我们平安才行。” 贾成光大声喊道：“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抱佛脚，怕是已经迟了。” 李为民笑道：“可惜我妈妈信耶稣，有主保佑，不劳烦他费心。” 杨帅道：“你平安无事就好，赶紧抽空打个电话给辅导员说明一下情况，不然回来之后，你就等着接受处分。”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像个老太婆似的。”李为民气愤地说道。 杨帅嘲笑道：“老子这是在关心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领了。”说完李为民挂掉电话，急忙回电话给辅导员，事出突然她应该会有所理解。 回复完电话、信息之后，已经晚上十点多钟，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楼下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顿觉神清气爽，之前的烦恼瞬间消失不见，丝毫没有睡觉的念头，于是趁爷爷、奶奶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 外面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有的只是路边渐渐长起来的高楼。顺着街道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李为民又来到运河旁的凉亭上坐下来。 大运河款款走来，没有黄河汹涌的波涛，没有长江奔腾的激流，有的只是它特有的清新与秀丽。它宛如一条玉带蜿蜒于华夏大地，它跳动着时代的脉搏，勾勒出尘封的历史画卷。 还记得高二暑假那一年，李为民和陈启鑫经常逃学来到这座凉亭躲难，之后便认识了阿月，从此一颗心在她身上魂牵梦绕很久。 今时今日却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此伤春悲秋，李为民趴在栏杆上，看着微风吹着河面，一层接一层的水浪拍打在河堤上。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梦想，而李为民的人生也才刚刚起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何必顾影自怜，回到家，闻着熟悉的味道，李为民酣然入梦。 第131章 长出息了 天还未亮，李为民便早早地起身来到厨房，准备做些吃的孝敬爷爷、奶奶。打开冰箱一看，大失所望，里面只剩下一点面条、青菜还有两个鸡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为民硬着头皮做了三碗青菜鸡蛋面，叫醒爷爷、奶奶，“起来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奶奶拍着李为民的手背欣慰道：“我的大孙子长出息了，会做饭给我们吃了，这回我算是有口福。” 被她这么一说，李为民羞红着脸道：“手艺马马虎虎，希望你们将就着吃。” 爷爷洗漱完毕之后，坐下来问道：“你妈妈醒来没有？” “我刚刚和妹妹通完电话，暂时还没有醒来。”提起妈妈，李为民的心又是一阵阵痛，如果可以，宁愿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他。 吃完早饭，李为民又带着爷爷、奶奶打车来到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中，刺鼻的消毒水味到处都是，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 妹妹劳累了一宿，正躺在阳台上的椅子上睡觉，爸爸守候在妈妈身边难掩疲惫之色。 李为民走过去道：“你辛苦了一整晚，白天换我来照顾妈妈，你去外面的看护床上休息一会。” 李父揉着眼睛，心有顾忌地起身，“你们早饭吃过没有？” “在家里吃的面条。”李为民极力地掩饰心中的不悦，挤出一丝笑容，“是我亲手做的，就是不知道爷爷他们吃不吃得惯。” 这时奶奶帮衬道：“口味挺正宗的，跟我前些年在大饭店里面吃的一个样。” 爷爷微笑着，也是给足面子，“是的，手艺确实不错。” 李为民沾沾自喜道：“你们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们吃，直到你们吃腻为止。” 说得正欢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李东阳和他的妈妈提着礼物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大伙急忙站起来互相打招呼。 李为民走过去，欣喜地把手搭在李东阳的肩膀上，“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阿姨朝躺在病床上的李母多看一眼，心疼道：“来看看你妈妈，听别人说她被车撞之后，我这心里一直紧张地放不下来，所以今天特意让东阳带我来看看。” “劳您费心了。”李为民有些感动地回道，“希望妈妈可以早点苏醒过来。” 李父接过阿姨递上来的礼物，微笑道：“你能过来我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还带什么礼物。” “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阿姨坐在床边问道。 李父按摩着李母的手背，眼眶里湿润着，“昨天夜里已经恢复些知觉，看护的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那就好，我就知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只是人无缘无故地受罪一场。”阿姨听李父这么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 阿姨从小和李母一起长大，算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虽然这些年因为种种的原因经常不在一起，只有春节的时候才偶尔照一次面，但是感情却一直维持的很好。 李为民走到李东阳身边，小声地说道：“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偷偷地长高了？” 李东阳挺直腰板笑道：“是你这些年没有发育完全，还和以前一样矮小。” “臭小子。”李为民冲他扮个鬼脸，威胁道，“你敢这样说我，是不是找死，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他点点头报备道：“妈妈，我和为民出去走走，一会再来接你。” 阿姨转过身提醒道：“别走太远。” “知道了。” 奶奶竖起大拇指，一脸的羡慕，“东阳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懂事，让人省心。” “难道我不让你们省心吗？”李为民有些小孩子气地问道。 “一样，一样，大家都一样。” 出了病房的大门，转个弯来到电梯口，简直是人满为患。医院从来都不用担心挣不到钱，每日的客流量怕是很多企业望尘莫及的。 来到医院一处的人造景观处，李为民坐在假山上，先开口问道：“老实交代，上了大学后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东阳一如既往地单纯，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对象，不过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关系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别人知道你暗恋她吗？” “不知道，我们暂时是很好的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 “你永远都是这样，做事情喜欢拖泥带水，不够直接。要是喜欢人家就要大胆地说出来，别像个小孩子似的搞什么暧昧，到最后人也没了，青春也搭上了。” 李为民极其郁闷，有些时候恨不得把他的恋爱经验生搬硬套地全部转移到李东阳的身上。 李东阳反驳道：“我可不像你，遇到喜欢的人就大胆地告白，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胆子比较小，怕拒绝后被人嘲笑。” 现如今还能见到这么害羞的男孩，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李为民笑呵呵地打趣道：“像你这么单纯的男生，在我们学校肯定是个抢手货。” “那你现在是几手货？”李东阳坐到李为民身边取笑道。 “不管是几手，肯定比你经验丰富。”李为民想起前几日方小之提起的暑期工的事情，问道，“先不谈这个，今年暑假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去处，不妨带上我一起，整整两个月的暑假生活，时间确实挺漫长的。”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找了一份工作，到时候一起打暑期工怎么样？正好找个伴，不然我真担心自己做不了几天就打退堂鼓了。” 李为民做事情向来喜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在追求阿月的时候，一直坚持到最后，可惜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打工倒是可以，可是我没有地方住。”李东阳托着下巴思索道。 李为民用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腿上，“你这么说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到时候你就住在我的家里，正好一起上下班，不过你每天要负责骑车带我。” 李东阳犹豫道：“那我过会和妈妈商量一下，看她怎么说。”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经过他们的允许，你认为正确的就勇敢地去做，先这么说定，放假后你直接过来找我。”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不依赖他们，也就不会忍气吞声地选择在老家上大学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身不由己。”李东阳唉声叹气地道。 李为民不懂得怎么安慰他，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像温室里面的花朵，别说反抗，就是一句不字都从未说过。 “各有各的好，父母为你规划好一切倒省得你烦神，不像我一个人在外面摸滚打爬无人问津。” “偶尔只能这样想想，心里面才会平衡一点。”他假装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 “好的。” 第132章 始乱终弃 回到病房的时候，李母已经苏醒过来。一群人开心地围在病床前，李母不停地转动着眼珠看着他们，眼皮无力地眨了几下。 阿姨紧紧地握着李母的手，热泪盈眶，“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都活了一大把岁数了，你真不让人省心。” 李父激动得流出兴奋的眼泪，忙手忙脚地不知所措。 李为民走到阳台，叫醒妹妹，“妈妈醒过来了，你赶紧去看看。” 妹妹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披头散发地跑到病床前，趴在李母身边，理顺额前的头发，哭了起来，“妈，你终于醒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李母的眼角不知何时流出一滴眼泪，微微地闭起双眼，或许是看到这么多人守候在她身边激动所致。 “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回去了。最近农忙，田地里还有很多农活要做。”阿姨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李东阳笔挺地站在阿姨身后，点头道：“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还有妹妹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李父指挥李为民道：“你去送送他们。” “好的。” 李为民一路跟随在他们身后，出了病房，拉住李东阳提醒道：“刚才商量的事情千万别忘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知道了。”李东阳细弱蚊声地甩开李为民的手，深怕阿姨听到些什么。 阿姨一眼就识破他们的诡计，“你们两个人叽里咕噜地，又在偷偷地筹划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李为民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李为民转过身一口气跑到病房。 此时的李母已经睡熟，妹妹正趴在床头守候着她，亲情有时就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李为民和妹妹一直在家待到妈妈出院才返回学校，不为别的，只求心安。 临行前李为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我大概下午三点钟到学校，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通过电话传来一阵鄙视的笑声，她娇嗔地说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肯定有时间去见你，风雨无阻。” “我的面子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发现，在她的心目中原来李为民这么重要。 她回答道：“那是自然，现在才发现我的好，会不会有点太迟了。” 李为民笑笑，没有说话，太肉麻的话实在讲不出口，挂完电话，李为民和妹妹一起上车坐下来。 妹妹心知肚明地问道：“你女朋友？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等你将来遇到喜欢的人也会和我一样。”李为民搔一搔后脑勺，尴尬地点点头。 “学业为重，我可不想这么早谈恋爱。”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当然这么说。” “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一天到晚怂恿妹妹谈恋爱。” “好好好，当我没说。” 冯梦洁准时来到车站接李为民，大老远地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出口处，左右遥望。 李为民一路小跑地来到她身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一把抢过李为民手中的行李，笑了起来，“刚到一会，几日不见，消瘦了许多，阿姨现在怎么样？” “这段时间需要在家静养，身体并无大碍。”李为民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谢谢你能来接我，真是受宠若惊。” 她嘟哝着嘴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接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你希望别人过来？” “这倒不至于。”李为民冷场地笑着，“下周一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冯梦洁胸有成竹地说道：“考试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意思，想挂科都难。” 李为民敲着她的脑袋道：“你能不能低调一些，什么话都不能说满，小心你今年挂科。” “挂科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补考，会有什么影响？”冯梦洁倒是看的透彻，“要去哪里吃饭？” “老地方，川江人家，你的最爱。”李为民笑着抑扬顿挫地说道。 坐上出租车，李为民半开玩笑地问道：“那日你找不到我是真哭还是假哭，搞得我惊慌失措都不敢相信，这些天你的哭声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回荡。” “你说呢？”冯梦洁故意卖起关子，“在你面前我还需要演戏？” “不用，我喜欢的就是最真实的你。”李为民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臂，吻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小声地问道，“你准确地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她用胳膊肘准确无误地袭击李为民的胸口，“这种事情还用来问我？” “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李为民色眯眯地道。 “我也想不起来，既然大家都想不起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别过头道。 “我可不想被人家当成始乱终弃的混蛋，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会负责到底的。” “那你就准备娶我过门吧！” 李为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发出一声惊叹。 来到川江人家，老板娘看到李为民转身就走，冯梦洁急忙上去拉住她道：“别这么小气，上门就是客人。” “这种客人我们小店招呼不起。”老板娘停下来，语气里满是责备，“你还有胆量过来，以后凡是你们宿舍的生意，我一概不接。” 李为民嬉皮笑脸地拉着她的手臂，赔笑道：“谁让你家饭菜的口味正合我们的心意，吃遍学校周边的这么多家，就数你家的最棒。” “老板娘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冯梦洁拉着李为民走进去，转过头对着老板娘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板娘笑道：“看在小洁的面子上，这次就饶过你们，下不为例。” 李为民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冯梦洁来到收银处，一边和老板娘闲聊，一边点了几个菜。李为民四处望了一下，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坐下来。 待她过来的时候李为民问道：“有没有点你最喜欢吃的川江鱼？” 她坐下来后，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尽，调整好气息说道：“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菜，我猜你应该会喜欢。” “我随意。” 离别之后再见面，彼此之间忽然客气起来，不在像前一段时间大吵大闹，更像刚刚交往的那会。 第133章 红杏出墙 就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陈飞和南儿从包间里面并排走出来。南儿先见到他们，一个人走过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冯梦洁抬起头看着她，“刚到一会，这不菜还没有上来。” “早知道就等你们一起吃饭了，人多图个热闹。”南儿有些惋惜地说道。 李为民别过头去，不想看到她，不然又要针尖对麦芒吵起来。 这时陈飞走过来，拍着李为民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声招呼。” “难道我回来还要跟你打招呼？”李为民皮笑肉不笑地把陈飞拉过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晚上我去找你，正好有事。”说完挥手和他们告别，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出去。 “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李为民火冒三丈地问道。 冯梦洁摇摇头道：“自从我们和好之后，南儿就很少和我在一起，感觉她有意在疏远我，就连她什么时候结识新的男朋友，我们一点都不清楚。” 难怪上次回去的时候，陈飞一个劲地打电话给李为民，说有事情找他商量，原来他的猜测一点都不假，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完全出乎意料。 “他们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掺和为妙。”李为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冯梦洁诡异地笑着，“是不是看到南儿和别人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她跟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情？”可是李为民心中确实有一团怒火燃烧着，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刚刚端上来的饭菜，“你别胡思乱想，快点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回宿舍，把这些天老师划的重点好好地复习一番。” 冯梦洁怪声怪气地说道：“希望这次你能顺利地通过考试，至少不要全军覆没，说出去都没面子。” 被她这么一说，李为民一点食欲都没有，丢下筷子，“你就这么怀疑我的实力？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 “那我静候佳音，希望你说到做到。” 吃完饭，李为民把冯梦洁送到图书馆，心情沉闷地背着书包走在回去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杨帅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桌子上看书，见到李为民，激动地上前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这些天你不在，宿舍里面冷冷清清的，我都快被憋出病来了。” 李为民丢下行李，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的身边不是还有梦月，少了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说完杨帅甩给李为民几本教材，“你打开来看一看，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李为民打开书一看，原本干干净净的书，到处都是红笔做的笔记和注释，李为民抱着书问道：“这些重点都是你帮我记的？” 杨帅委屈地点点头道：“这下你应该知道这几日以来，我有多辛苦，上课那是一个小差都不敢开，生怕漏掉老师划的重点，听说考试的内容都在划的知识点范围之内。” 李为民差点跪倒在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酬劳尽管开口，我就是赔上性命也帮你实现。” 杨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先过来帮爷按一下肩膀，这几天吃饭连拿筷子都提不起力气。” 李为民立马一副犯贱的嘴脸走过去，“小的这就来。”说着李为民生疏地帮杨帅按着肩膀，不停地问道，“大爷，小的手艺怎么样？” 杨帅一脸享受的表情，喊道：“舒服，真舒服。” “怎么不见严亮和贾成光他们？”李为民光顾着说话，差点忽略掉另外两个人。 杨帅闭着双眼回答道：“他们两个人一早就去图书馆看书了，几乎天天如此，基本上学到夜里十点钟才回来。” “这么用功，还真是少见。”李为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几日不见，仿佛大家都变得格外地懂事。 “玩耍了大半年，忙这几日也是值得的。” 他们似乎早就忘记当初为什么考大学，渐渐地离自己的理想越走越远，回望曾经奋斗过的路途，唯有一声叹息。 “你猜一猜今天我和小洁在川江人家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谁？”李为民故作神秘地在杨帅的耳畔问道。 杨帅立马火冒三丈道：“不会又是梦月和哪个野男人偷偷地约会，被你逮个正着？”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杨帅一直疑神疑鬼的，一见风吹草动就暴跳如雷，恨不得将秦梦月栓在身边，时刻提防着她红杏出墙。 “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来。”李为民把他按倒在椅子上，安抚好他的情绪，“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南儿和陈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就是之前追求你的那个南儿？”杨帅一脸疑惑地问道。 李为民点点头道：“正是。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兜兜转转一圈，身边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竟然偷偷摸摸地好上了，不知贾成光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其实一点都不意外，这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我奉劝你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免得惹得一身骚。”杨帅托着下巴，语重心长地劝道。 李为民干笑一声，坐在桌子上，“只怕以后我是没有这个机会，只是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陈飞放着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林雅不要，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个痞里痞气的南儿，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你以为这是在拍谍战片？或许就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杨帅临了还不忘损道，“男人不都喜欢犯贱，肉吃久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李为民啪地一声打在他的后背，“难道你不是男人？再者有你这么说我朋友的吗？不管他选择和谁在一起，我们都应该举双手赞成才是。” “你是指南儿还是陈飞？”杨帅笑嘻嘻地别过头问道。 李为民总结道：“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又有什么权利指责别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幸，日后自会分晓。” “不是我说你，你tm就是一个烂好人，活该情路坎坷。”杨帅鄙视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今后不会再有人骚扰你和小洁，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为民心想确实如此，从今以后倒是可以落得一个轻松，不用担惊受怕地面对冯梦洁了。 第134章 早有预谋 冯梦洁打来电话，细声慢语地问道：“晚上要一起吃饭吗？我刚刚从图书馆回来，两只眼睛累得都睁不开了。” “我还想乘机多看一会书，要不你先吃吧！” 原本底气十足的李为民，越看下去，这心里越犯怵，陌生的知识点多且杂，不知道这一学期他是怎么过来的。回想起来，时间过得真快，眼睛一睁一闭就是一天。 冯梦洁有点失落道：“图书馆里面黑压压的都是人，连气都不够喘，一点看书的激情都没有，不如明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公园学习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人？”李为民心里暗自窃喜起来，自从回来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前后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怎能不激动万分。 “随便你，正好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借这次机会好好地聊一聊。”冯梦洁温柔的声音将李为民包围住，一度以为自己身在梦幻之中。 李为民咯吱地笑道：“一言为定。” 挂完电话，杨帅贼头贼脑地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了，还看得见字吗？” 李为民推开他道：“滚一边去，难道你不知道眼睛小聚光。” 杨帅挤挨在李为民的身边，撒娇道：“快点说说看，什么好事令你两眼放光，有没有我的份？” 李为民伸出手道：“出钱的话，可以考虑带你一起。” 杨帅毫不吝啬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甩给李为民道：“成交。” 李为民一向见钱眼开，爽快地接过钱，抖擞地数下，划过鼻尖一副陶醉的神情，“钱的味道就是好闻。” “你小心一点，迟早有一天掉到钱眼里去。”杨帅神烦道。 李为民哈哈大笑起来，“老子乐意，富死总比穷死好。先不说这些废话，我还要认真看书，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别打扰我。” 杨帅撇着嘴回坐到椅子上，带起耳机，趴在桌子上发呆。 陈飞如期而至地来到宿舍，见到他，又使李为民想起他和南儿之间的事情，心里一直替林雅憋屈的慌，冷言冷语地问道：“那天打电话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陈飞笑呵呵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陪我去操场跑几圈怎么样，我正好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想静下心来看看书，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反正宿舍里面也没有别人。”从他进来之后，李为民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他强行合起李为民的书，把手掌压在上面，“今晚你不陪我出去，休想看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李为民破口大骂道，“我不喜欢和到处沾花惹草的人扯上关系，你说林雅哪里配不上你，一天到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别怪我不顾兄弟之间的情分，这件事情我一定站在林雅这边。”越说越来气，差不多把负心薄幸的词语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够了没有？”陈飞被李为民说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回道：“说够了就跟老子出去，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李为民站起来，挺直腰板，“你这是求人应有的态度吗？” “我们什么关系，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死了。”说着陈飞从背后扣住李为民的脖子，拉着他向外走去。 李为民使劲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整理好衣服，像电影里面的混混，甩着头发，不屑道：“去就去，别动手。” “你早一点配合，我就用不着动手了。” 来到操场，陈飞起先并没有打算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挑衅道：“敢不敢来个对决，一较高下，先围操场跑十圈。” 李为民惊讶道：“十圈？你是不是以为我吃饱撑的没事找事。有事赶紧说事，没事我先回去了。” 陈飞拉住李为民，“我也是身不由己，不跑十圈下来，实在是开不了口。” “那你跑，我帮你数着。”李为民叉着双手，抱在胸前笑道。 话音刚落，他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嗖地一声，围着跑道拼命地奔跑。 夜色茫茫，李为民的视线不停地随着他的运行轨迹转动着，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十圈结束后，汗流浃背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为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似乎感受到他心中淡淡的忧伤，心怀好意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至于这样折磨自己？”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林雅，那天纯粹是一场误会，我tm千不该万不该酒后胡说八道。林雅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陈飞的声音哽咽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无助软弱的他，心中的同情之情油然而生。 “是不是南儿从中作梗？”看到结果，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南儿背地里使坏，间接地导致他们两个人分手。 “这事也不能怪南儿，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只是误打误撞地照顾我一夜，其实她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孩，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为民呵呵地笑道：“希望如此。”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为民心生怨气地问道：“那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就是心里难受，想找一个人聊聊天。”陈飞注视着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自从那日和南儿在超市分开之后，我们又偶遇过几次，私底下一起吃过几顿饭，不巧前些天被林雅撞到，她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说我喜新厌旧，一脚踏两只船。” “换作是谁都会这样想，你不能单方面的责怪林雅，此乃人之常情。之前我不就因为这种事情差点分手，想不到你竟然重蹈覆辙。”李为民深表同情地说道。 陈飞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道：“我和南儿只是谈得来的知己朋友，并无半点越轨之事，和你之前不一样。” “你要是这样说，那就没有办法继续交谈下去了，不过从结果往前推算，你们之前的关系肯定不清不楚，至少我和小之到现在还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而你们仅仅几天就上升到了恋人朋友。” 陈飞委屈道：“是她负我在先，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甚至在我面前约会别的男生，做些暧昧的举动，一气之下我就和南儿走到了一起。” “这件事情是你不地道在先，就不要怪林雅了，要是你对南儿没有那种意思，单凭你们两个人的一面之缘，凭什么跳过我请人家吃饭？”李为民毫不留情地说道，态度一味地决绝。 “反正爱情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谁输谁赢都还不知道，分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陈飞一脸的生无可恋，说出一通谬论。 第135章 念念不忘 “如果是最好的选择，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其实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之间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陈飞摇摇头道：“怕是不可能了，我的心里虽然放不下她，但是也不想辜负南儿，你抽空帮我去看看林雅，也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虽然已经分手了，毕竟感情还在。” “既然你心中早有答案，找她又有什么意义，何况我这个局外人也是爱莫能助。”李为民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灰尘，奉劝道，“既然无法回头，你就应该勇往直前，不是有句俗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飞跳起来道：“我要是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就好了，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 “我那是被爱伤透了心，后来只是看淡了爱情而已。” 以前李为民也是一心一意地只为爱情而活，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每当想起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的心里直到现在，还是一阵揪痛。 严亮和贾成光两个人已经回来了，却不见杨帅的踪影，想必又和秦梦月出去温存。他们两个人一个站在阳台上傻傻地看着书，一个趴在床上玩手机。 分手后的严亮，过得越来越滋润，最近还胖了许多，至于贾成光，一心念佛，这样也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情情爱爱是这个世间最难琢磨的难题。 李为民拍着手，将他们召集起来，“明天你们两个人有没有时间，我准备举办一个大型的野外聚会，入场费只要一九九，不知你们是否感兴趣？” “期末考试就要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严亮心慌道，“难道你又忘记今年年初我们宿舍集体补考的事情？” 李为民厚着脸皮道：“我怎么会忘记，只是不挂科，出去之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过大学。” 贾成光探出脑袋，怂恿道：“严亮，今天你要是能把为民说败，我tm拜你为师。” “我可说不过他的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严亮倒是识趣，甘拜下风道。 “一句话，你们到底去不去，别说我没有给过你们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李为民一个个地指着他们，下起最后通牒。 严亮脑袋倒是灵光，听出李为民的言外之意，谄媚地问道：“是不是还有别人？” 李为民懒得理睬他们，高傲地坐在一旁道：“反正你们也不去，问这些干嘛，再说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们？” “小之去吗？”严亮一脸贱样地凑过来，“她要是去的话，我就去。”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为民顿时来了精神，威逼不行，可以利诱，翘着二郎腿故意说道：“我们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她可不像你们这么无情无义，一点都不支持我的工作，人家小之费用早就给我了。”说着李为民掏出口袋里面杨帅刚刚上缴的两张钞票，在他们眼前横扫一通。 严亮乐呵呵地陪着笑脸，急忙掏出两张钞票，硬塞到李为民手中，“大家室友一场，刚刚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再说我们什么关系，同吃同住一年多，怎么可能不支持你的工作。” “反正你们都是一群见色忘友的家伙。”李为民冷漠着一张脸，不忘收起钱说，“小光，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挺哥一把。” 贾成光摇摇头道：“反正也没有我想见到的人，我就不去，静下心来在图书馆看看书备考。” “那怎么行。”李为民趴在贾成光的床边，抢过他的手机，“杨帅一早就报名参加，现在严亮也不辱使命地加入进来，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个人，要不这样，费用给你打个五折。” “为什么我没有五折的优惠？”严亮说着就上来翻李为民的口袋，想抢走多给的一张钱。 李为民立马推开他，捂紧口袋道：“这可是明码标价，一经售出，概不退款。” 严亮听后，朝李为民竖起中指，威胁道：“明日小之要是不去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放一百个心，小之要是不去，我分文不少地把钱退还给你。”李为民拍着胸脯打包票。 “都有哪些活动？”贾成光侧着童颜的脸蛋问道。 李为民胡编乱造地道：“暂时还没有想周全，重在参与，你们要是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各抒己见。” “那你介绍个美女给我认识，我就参加。”贾成光倒实在，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两张钞票换一个美女，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 李为民哄骗道：“没问题，这事包在我的身上。” 贾成光见李为民这么说，毫不犹豫地从枕头下面掏出钱包，丢给李为民两张钞票，“暂且相信你一次，要是胆敢食言，这个费用一定一分不少地追回来。” “一定，一定。我用人格担保，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们两个人，李为民满心欢喜地数着手中的钞票，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忽悠能力。 该办的事情一刻都不敢耽误，李为民静悄悄地掏出手机走出去，一来向冯梦洁说明一下情况有变，二来要想方设法地约到方小之才行，不然这些钱一定要如数返还。 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杨帅回来，他一把挡在李为民的身前，拦住李为民，笑嘻嘻地问道：“这么晚还出去，准备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为民无奈地晃晃手机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出去打个电话。实不相瞒，明天聚会的队伍在不断地壮大，作为组织者，我要提前规划一下行程。” 钱是一分不少地收到了，到时候拿不出一点干货出来，他们一群人非把李为民剥皮不可。 杨帅退出门外，心领神会道：“老实交代，你又从中捞到多少好处？” “这话讲得我一点都不中意听，你们三个人一人两百。”李为民提不起一点精神，萎靡不振道，“再加上我的两百，一共八百元整。现在正愁要怎么应付小洁，不晓得她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她肯定会生气的。”杨帅吐沫直飞道，“人家只是想和你单独相处，你倒好，偷偷摸摸地叫来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是我肯定不想看到你。” “这事全都怪你，谁让你那么爽快地给我钱，你知道我一向见钱眼开，毫无底线，却让我一步一步地沦陷下去。”李为民埋怨道。 杨帅啪地一声打在李为民的脑袋上，“你tm别拉不出屎怪茅坑，实在不行你把钱退给我，原本想着带梦月一起出去散散心，这下整得这么隆重，只怕到时候没有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