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仙崛起:从筑基得道开始》 第1章 鼠鼠开局 光都·碧城。 刘员外可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啊。 家里不说良田千亩,也有百亩左右,更是左拥右抱,娇妻无数。 本该如此逍遥余生的他,却遭受到了一点点意外。 都说人有恶福,有的人可能很有福气,但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享受不到福气。 刘员外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某次大病,差点将他给抬走。 幸运的是,一个路过的大佬仙人,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的老人家就这样去世,给他出手救助,这才挽救了他一条小命。 也是自打那以后,他更加地惜命,也更加愿意享受生活中的乐趣。 这其中,当然不缺乏夜夜笙箫了。 与此同时,刘员外还消耗了半辈子的积蓄,就为了从那外救命仙人身上讨得一枚延寿丹药。 当然了,其实他更想要一颗能够帮助他成仙的丹药。 就比如,那闻名遐迩的筑基丹。 可是老天不给他面子,他那好不容易从仙人那里讨来的筑基丹,竟然在大伙的眼皮底子下被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吃掉了。 刘员外本来就体弱多病,见到丹药就这样没了,顿时血气攻心,直接搞得他心脏受不了,然后就gg了。 听说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不仅让周围很轰动,还引来一阵阵不耻嘲讽。 ...... 那天,也是刘员外办丧事的日子。 在他家的灵堂外面,一顶顶丧礼错落有致,期间有花,有钱,更有无数美食佳肴。 甚至,就连纸人都摆了一片又一片。 这些丧礼中间,还有一块块白板,白板之上,记录着这位悲惨员外的光辉事迹。 虽然死得很凄惨窝囊,当时走得,也算风风光光吧。 他的家里人就那样披麻戴孝地跪在陈放他尸体的棺材前。 其中,他的小妾,还有他的大夫人,更是哭得有声有色,甚至可以说是死去活来,连周围的丧乐声都被掩盖了过去。 在这场丧礼附近,还有不少刘员外生前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这也可以看出,虽然刘员外贪生怕死了一点,但是朋友挺多的,可见其人品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在这丧礼灵堂的角落,有一只棕色毛发的老鼠,此刻竟然不匍匐前进,而是像人一样,以打坐的姿态,盘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其神态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其实叫方可,大概一个月前,穿越到了这个修炼之风盛行的大佬。 当他知道自己变成一只小老鼠的时候,他真的很想自g重开。 毕竟,他这玄幻世界可是处处充满凶险的。 不要说做动物了,就连大行其道的人类也很难做。 可想而知,他是如此地狱的开局。 为了存活,他只好每天偷偷溜到厨房里找吃的,挨打挨骂也是常事。 日子旧了,他也算是习惯了。 他偶尔还会听见下面的人说,哪位仙人和家住结缘,送了他一颗筑基丹呢。 这个消息,让方可瞬间狂喜。 自己穿越到这个危险的世界已经足足一个多月了,终于还是等来了崛起的机会。 他很知道,这个家主刘员外是个病秧子,一场大病,再加上日夜的操劳,早就让他的身体变得支离破碎。 而苦苦求求来的这个筑基丹,其实只能让他治标不能治本,也不过是令其延缓去世几天罢了。 这个刘员外估计到死了都没想到,自己幸苦求来的筑基丹,最后会变成他人嫁衣。 当他看到自己的宝贝被只臭老鼠偷吃的时候,他自然被气死了过去。 见到刘员外的死去,老鼠方可本还想继续压榨刘员外,从其身上吸走一些生灵死气助他修炼。 但是这刘家人很聪明,为了逮到他这只老鼠,可是布置了天罗地网,甚至还大派数十只家猫野狗来围攻他。 不过最后,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他。 方可凭借前世的智慧,很狡猾地藏匿在刘员外家里的某个角落。 当然了,他之前还有过躲在刘员外棺材里甚至是其体内的想法,但是当他一考虑到棺材可能会被下葬,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被逼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剑走偏锋,打算在刘员外出丧的日子里大展身手,给他的家里人来一记出其不意。 这会儿,方可趁着四周的宾客都在吊唁发丧的时候,他在众人脚下鬼鬼祟祟地走位,其影子闪烁,没人能够察觉到其踪迹。 几番折腾之后,他顺利来到了那个放着棺材的搭台子上。 不过他也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进入棺材里,索性就观察了一番四周,然后起身一跃,跳到了两边一圈圈丧花里。 那灵堂此刻早已乱成一片,再加上刘员外家人的鬼哭狼嚎之声和四周吊唁人的啰嗦声,根本就没人察觉到方可这边的动静。 而他也凭借这机会,站在了某根长青木的最顶端,然后向棺材处眺望而去,正好看见一身白衣的刘员外。 只见刘员外全身不涂满了装饰,其脸颊更是毫无血色深沉无比,倒是有几分吓人。 今天,可是刘员外的头七,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吊唁结束之后,刘家人马上就会给刘员外安排下葬。 所以,方可的时间真的就所剩无几了。 趁着没人注意,方可纵身一跃,跳到了马员外的头上,一身毛茸茸,正好滑倒了他的袖口里。 四周人依然没有发现他,他感觉借此机会钻到了刘员外微微张开的嘴巴里。 虽然说,人死了,生气没了,死气就出来了。 对于人来说,死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还意味着某种不详,但是这对于动物来说,无异于大补的修炼之物了。 甚至,对于他这种通灵的生物来说,更是致命吸引的存在。 而且他们碧城似乎有高人在,也明白亡人死气可能会吸引一些动物前来骚扰,所以刘家人加派了守护尸体的人生,更有甚者直接把棺材给封死。 就算这样,刘家人估计万万都想不到,一只不起眼的小老鼠早就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闯入到了刘员外身体里。 不过,由于方可是第一次接触死气,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藏在尸体哪里。 经过一阵摸索,他终于发现这死气的源头竟然在刘员外的喉咙附近。 看着不断从这里冒出来的微弱白眼,方可两眼一闪,全身一振作,赶紧跑了过来。 第2章 发现 方可用鼻子嗅了嗅,发现这味道,竟然奇香无比,那股兴奋直冲他的天灵盖。 这感觉,比他前世抽烟不知道爽了多少倍。 迷离的香气,让他开始变得忘我。 不过他调整得很快,两只爪子轻轻敲了敲脑袋,让自己从晕乎乎的状态脱离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瓮声瓮气的系统音从脑海里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吸入第一口生灵死气,获得天级功法《妖藏》】 但是此刻的方可正沉浸在无边的快乐之中,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这突入起来的系统提示音呢? 就在这时,那刘员外的小妾卢氏突然哭着飞奔向棺材处,一副要和刘员外同赴黄泉的样子。 而她呢,也正好发现老鼠方可正趴在那刘员外的嘴边,似乎是在吸烟,吓得她尖叫一声。 这声音,直接将整个灵堂都安静了几分。 这个时候,众人纷纷将注意力向这边转移。 只见整个灵堂的人都被惊呆了。 而一旁手疾眼快的管家老顾赶紧冲了上来,将正在吞吐的方可给抓在手中。 正在修炼的方可被外人这么一抓,瞬间吓醒。 可以这么说,如果再用力一点,可怜的小方可说不定就要被捏爆了。 而且,他现在仅仅只是一只小老鼠,尚且不会说话,只能无奈地发出吱吱惨叫。 被这么拿捏,方可难免头晕脑胀,供血不足,甚至嘴巴开始咕咕地冒血。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g,顿时眼色变得狠辣起来,然后朝着管家的手就是用力一咬。 那管家被他这么一咬,直接吃痛,然后不得不将方可给甩飞出去,并开始抬起脚猛踩,试图要把方可踩成烂泥。 一边爆踩,一边怒骂道:“你这该死的臭老鼠,还敢咬我的手,看我不踩死你?” 没有意外,方可甚至连惨叫都没有,直接被踩成了小薯片。 当然了,他真的g了吗? 而他也不过是一只小老鼠罢了,对于整个丧事仪式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就这样,刘员外的丧事照常办,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插曲罢了。 而且刘家人考虑到刚才的意外,将整个丧礼办理的节奏提了几成。 到了最后,刘员外被足足提早三个小时入墓。 除此之外,这个刘员外的尸体附件不能有生物靠近,否则他可能会意外投胎附身到这些生物身上,甚至还有可能引起刘员外的尸体变异。 到时候,丧事,可能就要变成打僵尸的故事了。 至于方可这片小薯片嘛,早就不知道被扔到那个山卡拉角落里了。 深夜,刘府邸门口处灯笼成串地挂着,远远开去,就像一团团鬼火悬挂在屋檐之下。 风起云涌,寒风萧瑟。 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为何刮过一阵阵阴风。 此时高空之上,突然乌云密布,原本的皎月早就被遮挡在黑暗夜幕之下,这使得丧事沉沉的刘府邸变得更加阴森可怕。 这个时候,那个被当作垃圾处理的方可,突然从下水道中清醒了过来。 一边喘气一边吐出白雾。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早就被顾管家打扁了才对。 然而现在的他却还活着,看来是那里筑基丹救了他一命啊。 不过,这副惨状,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 他全身的骨头都爆裂开来,就连一条条筋骨,都没有几条是完全的,皮肤之上千疮百孔,隐隐有鲜血流出。 没有办法,他只能忍者痛疼,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他又想到了欺负他的顾管家,以及那个发现他的刘员外小妾。 就是这两个家伙,导致了他现在的惨状。 哼。 这仇,他记着了。 或许是变成了下水道老鼠的缘故,他的人格甚至都隐隐兽化,性格甚至发生了某种扭曲的变化。 这个时候,他突然记起自己吸的那一口来自刘员外的死气,之后获得了系统的奖励——《妖藏》。 这妖藏几乎囊括了所有妖界的修行秘法。 经过他的一番搜索,他很快就在这璀璨如海洋的修行功法中寻找到了适合鼠鼠修行的功法。 “想要炼成鼠法,就要夺取妖怪精血,锻造妖魂,成就无上鼠仙果道。” 这简单的几句话,完整阐述出了如何变强的大道至理。 妖藏修炼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不像人类修炼那般复杂严苟,然而却是风险极大。 按照它上面的说法,方可需要吸入那口死气进入丹田,然后周身就会虹吸天地灵气,之后变作半兽人状态的鼠鼠人。 就这样,他按部就班,开始修炼,最终真的变成了鼠鼠人。 这鼠鼠人,除了那颗诡异的鼠鼠头目,其他都和人类无二。 这副模样,他还是有点满意的,虽然依旧诡异,但是比躲藏在角落里的小老鼠形象要好多了。 不过当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点无语的。 因为他的脸确实太吓人了。 简直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标准模样。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算是变成了大老鼠又如何呢? 现在的他,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呢。 很快,他冲出下水道,然后翻过刘府邸的墙,进入院内。 顺着那股顾礼身上的独特味道,他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小房子门前。 透过那隐隐光亮的窗户,他察觉到了里面似乎有人。 虽然他的视力不是很好,但是其他的感官要比正常人敏感太多了。 隔着木门纸窗,他能清晰闻到从顾礼身上传出来的独特汗味,甚至还能听到,那刘员外小妾的呼吸声音。 这下子,真相了然了,那管家竟然和人家小妾厮混在一起了。 作为旁观者的他,偷偷靠近窗户前,然后深处了锐利的爪子,将窗户上的薄纸分开。 里面的盛状,一下子引入眼帘。 这些东西要是让躺在棺材里的刘员外看见,估计他都要气的复活了。 想到这里,他本来想要放一马这狗男女的欲望一下子就被打消了。 忽然,一道悄无声息的动静都旁边传来。 方可的耳朵微微颤动,然后他看向另外一边,只见角落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走着猫步的黑猫。 看得出来,这黑猫并没有因为方可的存在而感到丝毫胆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方可不过是一只弱小的体态略大的老鼠罢了。 “喵~~~~” 那黑猫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眼睛瞳孔皱缩,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让人汗毛颤栗。 这,其实是一种把方可当作狩猎对象的反应。 眼看方可毫无动静,这黑猫竟然勇敢地朝着他飞扑而去。 但是此刻方可已经变成了妖怪,战斗力不说能够轻松干掉人类吧,但是眼前不过十几斤的猫咪,实在是不够他打的。 只见这有勇无谋的黑猫,没选好对手,直接被方可锐利的爪子分成了两半。 那黑猫被分成两端之后,鲜血不用说,挥洒地到处都是。 第3章 夺舍 被分成两块的黑猫并没有马上gg,而是不断哀嚎,发出一阵阵尖锐的惨叫。 这声音,就像他平时发情那般叫的吓人,自然是被房间里乱搞的男女听见了。 而方可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赶紧躲在暗处。 他打算,一个接着一个地搞定这两个人。 反正今晚他的任务很清晰,不搞定这两个人就不罢休,所以时间自然是很充裕的。 果然,没过几分钟之后,屋子里就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应该是男女在穿衣服的声音。 屋子里,卢氏只穿着一个粉色肚兜,全身可以说没有第二件衣服了。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正一脸不爽地说道:“那似乎是大夫人养的黑猫在作怪,你有什么怕的。再说了那老头都g了,难道你就不能过来陪我解解闷,好好探讨一下人生吗?” 此刻顾礼已经穿上了衣服,正谄媚地从后面抓住卢氏的腰,轻松道:“哎,有点耐心嘛,我们又不急这个时候,毕竟我们都处了这么久了。而且,你别忘了,那老头死了,下面还有一个老夫人在虎视眈眈呢,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们的关系,那可就真的要gg了。” “行啦行啦,知道啦,你走。” 不耐烦的卢氏直接甩开管家油腻腻的手,然后一个人坐在窗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殊不知,窗户后面,正站在正在偷听的方可呢。 见状,那管家顾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走了。 这倒是让卢氏有苦难言,本来只是为了发口闷气,然后让这管家好好安慰一下,然后他们再继续那个的。 谁知这个管家,就这样走了,也当真是无情啊。 而外面,顾礼刚刚走出房门,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人之后,才干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不过当他看到地上那黑猫凄惨的死状之后,顿时头皮发麻,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虽然,这黑猫为何会突然暴毙,但是看那惨状,凶手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料子。 估计,就是那黑猫平时娇生惯养霸道惯了,然后不知道招惹了府邸里的那个狠角色,然后被分了。 可是这管家又如何知道,分黑猫的人正躲在他看不见的死角里窥伺着他们呢。 就在方可准备要动手的关键时刻,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系统提示的声音。 【夺取敌人尸体肌肤,可炼化成邪控妖傀,奖励钻心之刃!】 这道突然响起来的系统提示声,让他吓了一跳。 其实,他原本计划好就这样偷袭管家,然后顺手解决房间里的刘家小妾的。 但是,如果他这么做了,可能就要违背系统的指令了。 到时候,说不定会造成什么不太好的后果。 就这样,他思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妙计。 只见他转头看向那道走向房间的女人身影,眼中顿时精光一现。 这下子,这个院子里,真的只剩下那个该死的小妾了。 索性,他就不再等待,赶紧来到了房间门前,然后轻轻推开没关紧的房间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他就闻到了一股桃花香味,以及暗藏在香味之中,让人兴奋的特殊气味。 看来这男女,为了让表演更加好看,可是上了道具啊。 此刻的卢氏,正躺在屏风后面的大沐浴桶里面。 那副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死了男人的样子,反倒是像某种逃脱苦难的欢快样子。 这样子也说明白天她在老爷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演习给大家看的啊。 而方可则悄悄地来到了屏风前,然后野蛮地推开。 那卢氏终于暴露在了方可的面前,此刻的她正在洗澡呢,水面上满是花瓣。 但是方可的突然出现,直接让卢氏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 顺带着,一阵让人耳鸣的尖叫声从女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这样的尖叫声,不要说院子里的人了,就是整个府邸的人都能清楚听见了吧。 而且,这地方可是她之前和管家的秘密约会地点啊,此刻怎会有外人闯入呢? 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刘家府邸的角落,平时少有人来往,甚至就连生物都不见几只的。 “救命啊~~~你别过来,别过来......” 卢氏现在的立场,可是刚刚去世的大老爷刘员外的遗妾,在外人眼里也是名声比较讨喜的老实妇道人家,平时可是少见险恶,如今见到兽人状态的方可,那还不被吓到? 但是方可也根本没有理会惊慌失措的卢氏,而是直接朝着卢氏冲击而去。 之后卢氏直接和方可沉入水底,大量的沐浴露水朝着桶外冒了出来,并且温度逐渐升高,水面甚至开始不断地冒出气泡,就像是被上面加热了一般。 眨眼,那桶中液体开始泛红,呈现深红。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六更天悄然降临,按照方可前世的说法,就是天亮了。 房间内的蜡烛,早就因为燃料耗尽而熄灭,而原本平静的木桶水面,此刻竟然再次涌动起来。 方可此刻从水桶中站了起来,他此刻已经化作了那卢氏的模样。 此刻,卢氏即是他,他即是卢氏。 看起来,这副身体还没有彻底掌控,因为他感觉身体还是有点别扭。 当然了,要是外人看到他这副人鬼共存的模样,估计要被吓晕过去。 没多久,他重新点燃四周的蜡烛,然后将身上的红色印记搽干净。 自己,总算是有副人样了,虽然说是女人模样。 只不过,这副身体估计坚持不了太久。 他就这么端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这副身体,再穿上卢氏的衣服,顿时感觉略微有点急促。 没有办法,女装,就是这样的。 最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体态,端详着这副新身体,自言自语道:“这副身体长得还挺不错嘛,几乎满分的颜值和身材,难怪能做人家刘员外的小妾了,也难怪能够勾引到那正值壮年的管家。” 之后他将脏衣服放好,并处理了一下洗澡的木桶,之后将现场做了一个简单的遮掩处理。 天才刚亮,他就躺在卢氏的床上睡了过去,他还是想等到晚一点的时候,那个管家顾礼自己跑上门来送死。 其实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此刻的方可,已经不算传统意义上的老鼠了,而是修炼得道的鼠妖。 虽然说没修炼多久,但是对付这刘府邸里的普通人,还是措措有余的。 第4章 獠牙 刘府后花园。 大夫人身穿华贵,披金戴银,脑后还别了一支簪子,端头的坠子上镶金带玉,虽已是徐老半娘,可打扮起来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自刘员外死后,整个刘家都由她王凤卿说了算,让她成了最有钱的土财主,除了万亩良田,在虞城,名下还有众多产业。 虽被刘员外这些年挥霍不少,可依旧够她锦衣玉食,后世无忧。 但可惜她和丈夫膝下无子,如今刘员外一死,这刘家香火也就断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王凤卿,要怪就怪刘员外贪花好色,将正妻视作母老虎,反倒在外面沾花惹草。 这小妾卢氏,正是他前两年在水果赎回来的。 可以说,刘员外从身体变差,再到早逝,跟卢氏有分不开的关系。 所以,大夫人最痛恨的就是这刚进门的小妾。 由于膝下无子,大夫人便养了那只黑猫,被她宠爱到了极致。 此刻,大夫人左手拿着一个装了猫食的瓷碗,轻声呼唤道:“黑奴…快出来!看看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鱼肉羹!!” 王凤卿在花园绕了整整两圈,却始终不见那老黑猫的踪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抬手就将手里的瓷碗摔在地上。 “啪嚓!” 身后两名婢女立即跪地,道:“夫人别生气,奴婢们这就去找!” 王凤卿一指其中一女婢,不悦道:“去将管家给我叫来!” “是!!” 过了几分钟,管家双手撂着袍子下摆,匆匆而来,恭声道:“夫人,您找我有事?” 这管家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卢氏在矮房偷情的顾礼。 “我曾叫你好生照顾我那黑奴,今日已是申时,为何迟迟不见?” 顾礼内心一震,回想起昨晚惨死在偏房的老黑猫,他就心有余悸,面色惨白。 王凤卿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他那心虚嘴脸,微眯着眼道:“我那黑奴怎么了?” 说着,绕到顾礼身后一招手,两名婢女立即转身离去。 又贴近顾礼的耳边,低声道:“是那小贱人害了黑奴?对不对?” 顾礼先是摇头,可忽然意识到自己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承认,不然大夫人深究,昨晚的事可就露馅了! 顾礼见后花园没外人,揽住大夫人肩膀,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陪笑道:“我也一整天没见黑奴了!我待会就派人去找找!” 顾礼聪明的没接她话茬,可言外之意却默认了大夫人的猜测,可见他心思有多歹毒。 王凤卿也不再是刚才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虽是徐老半娘,却故作娇嗔:“哼,现在老爷也死了,你是不是该想办法将那小贱人解决了?” “夫人…老爷才驾鹤西归,现在就动手,怕是会被外人嘲笑,要不再等一段时间?” 顾礼显然言不由衷,他只是还没玩够,想多留那卢氏一段时间。 “哼,我一刻都不想见那小贱人!一定是她杀了我的黑奴,我要她赔命!” 王凤卿念道一句,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重新审视他,道:“该不会是你看那小浪蹄子漂亮,心动了吧?” “诶…夫人何出此言,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岂会为那残花败柳而心动?” 顾礼拍着胸脯表态,他虽好色,却也拎得清哪头炕热。 对卢氏完全是逢场作戏,但大夫人却是他日后的保障,关键时刻自然要划清界限。 王凤卿面色一缓,道:“这还差不多!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听你的!不过,我绝不会让这小贱人好过!” 之后,这主仆二人打情骂俏一番,顾礼才欣然离去。 望着顾礼背影,王凤卿冷哼一声,来到月亮门外,看着守候在两侧婢女,说道:“给我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在刘府,我也要随时知道他的行踪!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是…夫人!” 王凤卿虽一介女流,可也不是吃素的,早在多年前,刘家在外生意就都由她一人打理,能力极其出众,至于刘员外,早就做了甩手掌柜。 所以,王凤卿心机城府极深,眼光更是毒辣,只需一眼,就看出顾礼在说谎。 …… 另一边,顾礼装模作样的应酬了一些外来奔丧的宾客,就趁着无人注意,悄然向刘府偏院赶去。 他刚去卢氏小院,问了下人,才得知卢氏一夜未归,这让顾礼心生不祥之感。 回想那被杀黑猫,顾礼疑心更重,当来到矮房院内,黑猫尸体仍在,已经风干,猫血也变成了暗红色,只是那双猫眼变质成灰白色,露出锋利的尖牙,看起来有些慎人。 与此同时,屋内方可忽然睁眼,散发诡异的青光,才过去一天,他身上的皮还算新鲜。 那睡醒的样子憨态可掬,配上美艳的容貌,男人见了还真受不了。 而方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留在矮房等了一天,就是为了等这顾礼来送死。 这时,顾礼敲了敲门,低声道:“二夫人…我给你送茶来了!” 他故意拎着茶叶,要是被人发现,也好有个应答。 方可衣衫不整的坐在床头,发出卢氏的声音,道:“来都来了,为何不直接送进来!难道还要我光着身子请你?” 门外顾礼听这酥软魅音,浑身一激灵,就像打了鸡血,不顾一切的推门而入。 殊不知,方可已是鼠妖,虽微末道行,可此番言语却能迷人心智。 让顾礼连后屋浴桶散发的血腥味都没闻到。 一进屋,就见方可衣衫不整,便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 方可灵巧避开,故意伸出玉足挑在顾礼下巴。 哧哧一笑:“你可知道,我等的有多苦?” 顾礼立即抱住她的玉足就了一口,亢奋道:“宝贝儿…都是我不好,快过来让我稀罕一下,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我要你命,你可愿意?” 方可微仰螓首,双眼化作鼠目,露出锋利獠牙。 顾礼被吓一跳,用力揉揉眼,却又恢复正常。 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没当回事,伸手抓向方可的手。 赔笑道:“我当然愿意!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顾礼能得到二夫人,就是死也值了!” 但就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大力弹开,巨响让顾礼一激灵。 第5章 误会 方可毕竟才刚刚成为鼠妖,凭着一口死气,才算有点道行,刚才对付顾礼,根本就无暇分神,所以就没注意到有人闯进来。 顾礼转头一看是大夫人,还带来一群家丁,吓得他连滚带爬在床上下来,跪地求饶道:“大夫人,您听我解释,是这贱人故意引诱我…” 王凤卿戏谑一笑,怨毒的盯着这对狗男女,道:“好…好啊!老爷子才刚刚入土,你们就敢厮混在一起,若不是被我捉奸在床,你们是不是还要觊觎我刘家财产!” “我有罪…我该死…我不是人!!” 顾礼此刻也顾不得脸面,跪在地上不停的抽自己嘴巴。 而一众家丁虽愤慨,可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衣衫不整的卢氏,偷着咽口水。 王凤卿不理会自罚的顾礼,看向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卢氏,咒骂道:“老爷真是瞎了眼,将你这个小贱人娶进门,却做出这有辱门风之事!今日…我便替老爷清理门户,以祭奠他在天之灵!” “来人呐!!” 两名家丁立即上前。 “给我将这小贱人扒光了家法伺候!!” “是!!” 两名家丁内心狂喜,刚准备动手,顾礼却猛然站起身,自告奋勇:“大夫人,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家法就交给我好了!我一定让这个贱女人不得好死!!” 说着,已经来到炕上,将方可拖拽下来。 方可眼中并无惧意,反而充斥着戏弄之色。 这时,卧房外传来一声尖叫,一名家丁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王凤卿看着满脸恐慌的家丁,没好气道:“慌什么慌!发生什么事了!!” “大…大夫人,您快去看吧!!屏风后有一具被剥皮的死尸!!” 王凤卿和顾礼立即来到后屋,绕过屏风一看,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卢氏的无皮尸体仰躺在水桶内,浑身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王凤卿直接恶心的吐了出来。 而顾礼与卢氏偷情小半年,一眼就认出,女尸戴的一对珍珠耳坠,正是自己送的。 这可吓惨了顾礼。 惊悚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王凤卿用丝帕擦拭嘴边呕吐物,质问道:“你知道她是谁?” 顾礼刚要说,却见披着卢氏皮的方可在卧房内走出来,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 王凤卿与一众家丁都转头一看。 披着卢氏皮的方可,双眼乌黑,散发微弱青光,嘴中满是獠牙。 那狰狞的面目,将所有人都吓瘫在地。 方可本打算悄无声息的将顾礼解决,也算大仇得报。 却没料到,会被大夫人撞见,被逼无奈之下,他只能破罐子破摔。 盯着顾礼,发出阴恻恻的声音,道:“我要你命…你可还愿意?” 顾礼靠在墙角,早被吓破胆,边哭边用力摇头,任由裤管内不停淌尿,腥臊无比。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我命!” 顾礼一脸绝望的嘶吼着。 王凤卿算是胆子最大的一个,虽然也被吓得不轻,可好歹还站在原地,只是一脸难以置信。 方可沉声道:“昨日在灵堂,是你亲手将我踩死的,难道你忘了?” “嘶!!” 王凤卿倒吸一口凉气。 顾礼颤抖着指向方可,道:“你…你就是那只灰毛大老鼠!!” “想不到吧!当初被你轻易踩死的老鼠,会来找你报仇!!现在你可以安心偿命了!” 方可突然面容狰狞,露出真容,狠狠咬在顾礼的脖颈上。 “咔嚓!!” 骨碎声响彻整个后屋,让在场几人听的头皮发麻,胆小的家丁已昏死过去。 而顾礼当场惨死。 此刻,方可恢复本来面目,那丑陋的鼠妖模样,让王凤卿都不敢抬头。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方可是来报仇的,当初害他惨死的就是卢氏和顾礼。 这二人也是她的眼中钉,如今都死了,倒也省去很多麻烦。 这时,方可见面前这大夫人居然不怕自己,心里还着实有些意外。 要是照镜子,连自己都能吓一跳。 而这女人却还能这么站在他面前。 戏谑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曾听仙师讲过,像先生这样的异类不会轻易残害人命,这次既然大仇得报,必然不会伤我性命!” “哼,没看出来,你还挺了解我!我确实不会主动残害人命,但触犯我的人,我也绝不姑息!” 方可这倒是实话实说。 当然,他这话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凭他现在的本事,修真者肯定能轻松杀死他。 可王凤卿作为刘家最近几年实际掌权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心机城府皆是上乘,方可一句话,就让她听出了玄机。 轻笑道:“妾身有个一箭双雕之计,不知先生可感兴趣?” 方可一双乌黑的鼠目一亮,道:“说来听听!” 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女人感兴趣了,方可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类接纳,可王凤卿却让他想到很多种可能。 “在这小小虞城,我刘家不敢说只手摭天,可不管走到哪,总还有三分薄面!” “所以,只要先生愿帮我一个小忙,我可以安排先生去虞城外的义庄任职,那里每天都会有刚死的尸体,可供先生修炼!” 王凤卿一脸商人的嘴脸,言语中不停的引诱着方可。 方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夫人想利用自己。 不过,既然是合作,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现在的样子也不方便光明正大的见人,随着时间推移,身上的皮囊会越来越腐坏。 到时候,外人一定能看出破绽。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王凤卿戏谑道:“先生放心,妾身不会让你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而且,我刘家也是正经生意人,更不会让先生做伤天害理之事!” “那…好吧!!” 方可算是答应了。 但在王凤卿眼里,他不答应也不行。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和一个妖怪谈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这完全是在赌命,但她就是看准了方可与其他妖怪的与众不同。 王凤卿满意一笑,道:“敢问先生是从何时开始修行,能化为鼠妖,想必是修炼了很长时间?” “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方可本能的警惕起来,他也察觉到,这大夫人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先生别误会,妾身没有恶意,只是咱们既然要合作,自然要开诚布公,互相了解才是!” “更何况,妾身也并非一点不懂,这虞城闻人家就有一条保家蛇妖,已有百年道行,不知先生要是遇上,能有几分胜算?” 第6章 打草惊蛇 方可恍然道:“难不成,你所说的小忙,就是杀这百年蛇妖?那恕我无能为力!” 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对付普通人尚有余力,可一旦遇上厉害的妖怪或者修仙者,那绝对必死无疑。 王凤卿在怀中掏出一块方布,谄媚道:“当然不是杀百年蛇妖,妾身是想让先生将这枚金币拿回来!” 展开方布,上面画了两枚硬币,刚好是正反两面。 硬币的正面是个头戴王冠的男人头,看起来霸气外露,十分英武。 而背面则布满了诡异的符咒。 方可皱眉道:“这金币有什么特殊能力?” 王凤卿轻笑道:“这不过是我刘家祖辈流传下来的一个信物而已,被我那亡夫几年前弄丢了,才流落到闻人家,所以想请先生出手夺回!也算我这个嫁进门的媳妇为刘家做的一点贡献。” 方可冷哼一声,道:“你刚才都说了,那闻人家有百年蛇妖坐镇,就算我去了也是无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实说,这王凤卿给的条件并不算多诱人,义庄确实适合现在的自己修行,却也不是没有替代,比如乱葬岗。 在这兵荒马乱的修仙世界,人命如草芥,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亡。 “先生稍安勿躁,这闻人家有百年蛇妖坐镇是不假,但我早就得到准确消息,这蛇妖最近半年一直在避劫,根本就不敢露面!这样一来,妾身提供线索,再凭先生的本事,拿回金币是手到擒来之事!” 王凤卿一副夸夸其谈,让方可心里产生了质疑,自己该相信她吗? 这女人如此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万一给自己挖坑呢? 但如果不答应,她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老实说,他只要豁得出去,在这小小虞城,没人能威胁到他。 可方可虽是妖怪,却偏偏不乱杀无辜,王凤卿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 仔细思考一番,方可道:“好吧!刘员外毕竟因我而死,于情于理都不该袖手旁观,我就帮你如愿!但咱们丑话说前面,你要敢算计我或者对我不利,休怪我辣手无情!!” “那是自然!闻人家从前有保家蛇妖坐镇,一直在虞城欺行霸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这次我刘家也有了先生守护,妾身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并为先生立下长生牌,让刘家后人世代供奉!” 得到她的保证,方可面色缓和不少,意念一动,狰狞的鼠妖就变成卢氏的样貌。 王凤卿眼中明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虽然明白卢氏已死,可看到这身皮,还是恨得咬牙。 不过,她毕竟是干大事的人,立即将这种情绪隐藏,又拿出一块品相上好的圆玉。 “这块玉本是桃木盒上的饰品,我刘家的金币就被闻人家存放在那木盒内,不知先生以这块圆玉为引,能否找到桃木盒的位置?” 方可接过圆玉,戏谑一笑:“大夫人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还知道我有追踪的能力?” “妾身并不了解,只是通过鼠类动物的习性和特征,才做出判断,让先生见笑了!” “无妨!那我现在就去闻人家看看情况,要是有机会,我自会出手!” 话落,方可转身离去。 至于这屋内的两具尸体,根本用不着他去管,王凤卿一定会清理干净的。 不过,方可表面答应的痛快,实际上,他要先去实地观察一下具体情况。 在他看来,商人的话可信五分,可这王凤卿,方可却只信她三分。 他必要先看看闻人家的保家蛇妖是不是真在避劫。 如果这王凤卿骗他,或想要借刀杀人,那方可会立即将这女人杀死。 借着茫茫夜色,按照圆玉上的气息,终于来到虞城北的闻人府。 闻人家虽不如刘家富裕,可也算是虞城大户,而且,有保家蛇妖坐镇,让闻人家最近几年发展的顺风顺水。 能通过正常手段竞争的,也根本不是闻人家对手,像刘家这样同样豪气的家族,便会在关键时刻,请蛇妖出手暗杀。 王凤卿要是没吃过亏,也不可能对这蛇妖这么了解。 而动物和妖怪一样,对气味十分敏感。 方可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闻人府,而是徘徊在四周,果然嗅到了蛇妖的气息。 不过,这气息三长两短,就像是即将死亡一样。 方可一颗心终于放下,呢喃道:“看来大夫人没有骗我!!” 气息三长两短,证明这蛇妖明显不正常,不是要死就是在装死避劫,让天劫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方可意念一动,瞬间变成巴掌大的灰毛老鼠,在黑夜显得不起眼,却灵活的爬进闻人府外的高墙。 这个位置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所以环境不算好,偶尔还能听到说笑声。 但方可却没有轻举妄动,他是否出手还要酌情而定。 这时,小厮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向这边走来。 方可借着体型小,趁其不备,直接钻进食盒,里面居然都是生的鲜肉或内脏,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放在盘中菜肴不是给人吃的。 整个闻人府,还有谁会吃这些东西,答案已呼之欲出。 方可藏在食盒,被小厮顺利带进闻人府后院,这里可是机密重地,就算闻人家子弟,也进不来。 平时也只有家主和这个送食盒的小厮能进来。 不过,随着小厮逐渐靠近,这片区域明显安静下来了,而且让方可懊恼的是,王凤卿想要夺回的硬币居然和这蛇妖在一个位置。 自己想要拿回硬币,就必须要冒险了! 就在方可走神的工夫,一张人脸突然冒出,将方可吓了一跳。 “嘿嘿!!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胆子不小,居然敢闯到这里,定让你有去无回!!” 小厮的眼睛散发着青光,仔细看,双瞳和蛇一样,冰冷而无情。 方可内心暗骂大意了,居然没看出小厮有问题。 其实也怪不得方可,凭他灵敏的嗅觉,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人和妖的气味。 但小厮明显不是妖,只是被蛇妖控制而已,身上也没有妖气,这才让他上当。 说到底,还是他经验不够老道。 另外,方可什么法术妖术都不会,变成鼠妖,也只对普通人有威慑力。 不过,方可可不怕这被蛇妖控制的小厮。 眼看被发现,索性变化成鼠妖,锋利的爪子凶悍的抓向小厮。 小厮知道不是对手,聪明的选择避退,阴戾道:“说出你的目的,大人或许会念在你修行不易,饶你一命,不然定让你魂飞魄散!” 方可现在面临两个选择,第一就是逃,保命要紧。 被这小厮发现,就等于被蛇妖洞察,要是引来蛇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杀了这小厮,再将硬币夺走,反正他凭嗅觉已找到具体位置,大概就在花园深处祠堂,只要自己靠近方圆五十米,就算是埋在地底,他也能准确的找到。 这可能是他现在唯一的神通了。 按方可稳如狗的性子,他一定做第一个选择。 毕竟当初为了在刘家吸第一口死气,那可是等了一个多月。 但方可心里也明白,自己已打草惊蛇,过了今晚,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他倒不怕无法和王凤卿交差,他只是想还了刘员外的人情。 说到底,刘员外因他而死,这么大的因果背身上,迟早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第7章 头皮发麻 思来想去,方可终于做出大胆决定,也是他自穿越以来最疯狂的一次。 一双散发幽光的鼠目杀机肆虐,飞扑上前,利爪凶狠的刺向小厮。 小厮虽被蛇妖控制,反应还挺快,可毕竟是肉体凡胎,面对动了杀念的方可,还是没能避开,锋利的爪子刺穿了他的心脏。 方可不给他反应机会,如锯齿般的獠牙,凶狠的咬在他喉咙,鲜血狂飙而出。 动作一气呵成,狠辣中又带着果决。 这次方可没什么心理障碍,这小厮被蛇妖控制,早晚变妖人,被他杀不沾因果。 小厮双眼圆睁,双手用力揪住方可的胳膊,扯掉一大片的鼠毛,怨毒道:“不管你是谁,我绝不放过你!!” 看着倒地身亡的小厮,方可明白,刚才说话的是蛇妖。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方可将尸体扔进花园灌木丛,顺着气味,来到一间祠堂。 也是这片区域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方可也从刚才的紧张刺激中,逐渐放松下来。 杀小厮完全是一次试探。 就看蛇妖是什么反应。 要是气急败坏的冲出来,他肯定逃之夭夭。 但小厮死了,蛇妖并没有什么反应。 相反,蛇妖似乎还怕被方可发现,居然主动隐匿了气息。 他明白,蛇妖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劫,百年修炼实属不易,在这特殊关头,哪怕是一点失误,都有可能丧命。 而且,在蛇妖看来,方可很可能就是他的劫难。 这种时刻,打死他都不敢出来。 妖修之路本就步步荆棘,难度更远超人类,这蛇妖修炼百年,也才是筑基修为,而人类只要稍有天赋,十年八年也差不多筑基成功了,可见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方可盯着这祠堂,忽然嗅到一股异香,这味道就像是茉莉花香,充斥四周。 但香味凭空出现,却让方可心生不妙。 下一刻,四周变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祠堂折射出暖光,却逐渐变的幽绿,将祠堂衬托的宛若幽冥鬼府。 其内还不断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你终于来了!!” “咔…咔…咔!” 祠堂内发出鳞片刮蹭木门的声音,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的青蛇吐着信子,冷傲的爬了出来。 那双散发幽光的眼睛与小厮如出一辙。 方可是头皮发麻,这青蛇起码五米开外,而且还这么粗壮,一旦将他缠住,绝对必死无疑。 要知道,在食物链中,老鼠可是蛇的猎物,别说是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就是同级对抗,方可也多半不是这青蛇对手。 这下,方可刚建立起的信心瞬间崩塌,他想要逃离。 身子不自觉倒退,但发现四周遍布数不尽的小蛇,密密麻麻,让人生畏。 青蛇看着紧张的方可,沉声道:“鼠辈,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就是无意闯进来的,并没有谁指使!” “哼!这是你最后机会,既然不把握,那就去死好了!” 蛇妖浑身散发幽光,渐渐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身穿黑袍,身子有些佝偻。 只是瞪着一双蛇瞳,可满是褶皱的老脸却凶残可怖。 地面无数小蛇缠住方可四肢,让他动弹不得,紧接着就是强烈的窒息。 一条小蛇像麻绳一样,勒紧了方可的脖颈。 强烈的窒息让方可绝望。 难道就这样被杀吗?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方可在心中疯狂的咆哮,他后悔了,就不该受那王凤卿的蛊惑,来招惹这百年青蛇。 濒死状态下,方可逐渐冷静下来,王凤卿曾提过,蛇妖正在避劫,根本就不敢露面,更不敢动用法力。 不然天劫就会立即出现。 控制这些小蛇算不算动用法力? 当然算!! 方可似被醍醐灌顶,瞬间醒悟过来。 他虽是第一次接触妖藏中人,却也明白,妖邪鬼魅最擅长障眼法害人性命。 联想刚才突然嗅到的异香,不正是中招的表现吗? 方可全身紧绷,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当品尝到自己的鲜血,障眼法瞬间消失。 一切恢复如初,自己站在祠堂门外,暖光刚好照在他身上,而这不算大的祠堂供案上,摆放着几个空盘子,最前列是一块长生牌,刻着金字‘柳青’,应该是蛇妖本名。 香炉内燃着祭香,青烟弯弯绕绕,充斥祠堂各个角落。 方可刚才嗅到的异香,正是这祭香,也证明了自己确实中了障眼法。 刚才导致他窒息的并非小蛇,而是他用双手掐住了自己脖子,难怪当时感觉双手无法挪动。 不过,经历这次事件,也让方可重拾信心。 蛇妖使用障眼法杀他,充分印证了王凤卿的话,这家伙害怕天劫,不敢用法力,所以才借助外力对付他。 方可壮着胆走进祠堂,一眼就看到供案后是一个蛇首人身的雕像,倒有几分邪性,与障眼法中看到的老头一样可怖。 这时,一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吓了方可一跳。 方可转头一看,这祠堂的侧面,那老头正靠在椅子上品茶,一双老眼古井无波,手里还端着茶杯。 “你这鼠辈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能逃过我的迷魂香!不过,老朽十分好奇,是谁派你来害我!” 事到如今,这老头坚信方可就是他这次的劫难,一旦自己出手了,无论胜败,天劫必将到来。 “我要说我不是来找你的,你信吗?” 方可确实不想和这老青蛇较劲。 虽然这老头因避劫的缘故,不敢动手,可他也不敢逼的太紧,一旦鱼死网破,对方可也是一场灾难。 “哦?不是来找我?那你来闻人府所为何事?” 老青蛇眼中闪烁一缕精光,就算他再恨方可,今晚也不能出手,等平安渡过天劫,眼前这小小鼠妖,他翻手便可击杀。 “我也是受人所托,来寻一枚金币!还请您老能成人之美!将金币给我,我立即离开!绝不叨扰!” 方可虽有礼有节,但这可是逼上门讨要东西,对凡人来说都不可接受,何况是这百年老青蛇,绝对的奇耻大辱。 老青蛇阴戾一笑,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一枚金币,正是方可这次冒险想要的东西。 “你说的可是它!!” 方可连忙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 那方布上画的硬币与眼前这枚一模一样。 “咳咳…你若讨要其他东西,我给你便是,但这金币…却给不得!” 老青蛇轻微咳嗽,显然是因为天劫的缘故,让身体也受到影响。 “为什么?难道您老百年修行,还比不上这枚金币?” 方可有些不解,要是换做是自己,肯定会将金币交出来保命。 老青蛇幽幽一叹,仰头看向窗外朦胧的月光。 “看来…这都是天意!老朽以为有这诅咒金币便可避劫,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8章 殊死一搏 说着,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疲惫的老眼瞬间幽光大盛,充斥着强烈的杀机。 滚滚妖气笼罩整个祠堂。 方可内心一震,连忙问道:“诅咒?这金币能避劫?” 他心里已经开始痛骂王凤卿了。 自己被这女人给耍了! 方可可是问过她关于金币的事,但王凤卿却说是刘家祖传信物,自己居然就天真的信了!! 老青蛇仰头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你这鼠辈,连状况都没搞清,就敢来趟浑水?真是不知死活!” “那敢问您老能否告知,这诅咒金币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方可可不相信,王凤卿会为一枚毫无意义的金币得罪自己,她难道就不怕被报复? 这枚金币的价值肯定极大,大到可以让人不惜一切代价。 而刘家并无修仙者,就算真的能得到这诅咒金币,凭她王凤卿也守不住。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方可将刘家抖落出来,眼前这要吃人的老青蛇一定不会放过王凤卿。 这个道理,王凤卿不可能不懂。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这狡猾如狐的女人背后有人撑腰!! 方可现在再一想,刘员外的死就处处透着蹊跷了。 或许当初自己偷那筑基丹药,也是被对方提前算计好的。 这时,老青蛇说道:“虞城三百里外有个秘宝窟,封印着一个叫浪翻天的妖人,这诅咒金币正是他当年所得,修者佩戴在身上便可避劫!同时…这诅咒金币还是打开秘宝窟的钥匙!” “小贼,看来背后指使你的人图谋不小,而且专挑老朽避劫时下手,一定是熟知我的人!难道是刘家那个贱婆娘?” 老青蛇的分析能力极强,居然被他猜中了。 方可面色微变,而老青蛇却笑意更浓。 这也刚好印证了方可刚才的推测,这王凤卿果然不简单。 他现在心情一片灰暗,自己好心帮忙,本打算还刘家一个人情,却不曾想,被卷入一场阴谋。 他恨不得将王凤卿撕成碎片,但看着一脸坏笑的老青蛇,方可心中冒出个大胆且疯狂的想法。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要能得到这诅咒金币,哪怕不能独吞秘宝窟的宝物,也起码能分一杯羹。 不用问,光听秘宝窟这个名字,便知道肯定隐藏了不少的宝物。 而且,这老青蛇睚眦必报,就算方可现在离开,待到他度过此劫,也必会遭到清算。 被一个百年道行的青蛇盯上,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思来想去,方可嘴角也泛起一丝冷笑,终于下定决心殊死一搏。 下垂在两侧的利爪突然露出峥嵘。 老青蛇将方可的反应尽收眼底,当着方可的面,将诅咒金币稳稳的按在桌面,发一声清脆的鸣音。 他明白,老青蛇的这个动作,预示着大战一触即发。 但方可还是低估了老青蛇的决心和强大。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老青蛇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提了起来。 “小贼,你若有筑基修为,老朽今晚危矣,但你不过才刚刚化妖,也敢在老朽面前卖弄,就算不用法力又如何?杀你仍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老青蛇突然发力,筑基期的妖怪,光是肉身力量就绝不是普通妖怪能抗衡的。 方可被掐的翻白眼,颈骨不断发出咔咔响声,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 关键时刻,方可突然用两根利爪凶狠的刺向老青蛇的眼睛。 却被老青蛇单手从指缝中挡住。 阴笑道:“小贼好阴毒!差点被你得逞了!!” 方可口不能言,被掐的开始全身痉挛,但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他还是活生生的妖怪。 突然,食指和中指所化的利爪突然涨了几公分,瞬间刺进老青蛇的双眼,鲜血横流。 “啊!!” 老青蛇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祠堂,而声音更是惊动了早已休息的闻人家主。 一时间,闻人府乱作一团。 他们听的清楚,这惨叫是老青蛇发出的,连忙向祠堂这边汇聚。 但方可的利爪带勾,向下一挑,将他一双眼睛挖了出来。 老青蛇暴怒之下,直接掐断了方可的脖颈,但对妖怪来说,脖颈并不是绝对要害。 方可脖颈断了,导致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下垂。 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顾不得撕裂骨骼一般的疼痛,拿起桌上的诅咒金币,转身就逃。 刚到门口,就化作一只灰毛老鼠,消失在花园。 老青蛇成了瞎子,根本无法阻拦方可,只能发出一声声怒吼。 但随着诅咒金币离他越来越远,上空开始盘踞雷云。 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闻人府。 这时,家主闻人烈快步走来,刚好看到被挖掉眼球,露出两个血窟窿的老青蛇,脸颊两侧还在流血,样貌着实凄惨。 “柳老,您这是怎么了?” 老青蛇怒喝道:“你现在立即带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偷袭我的鼠辈抓回来!!” 一旁,一名心腹刚要问一些细节,就被闻人烈眼神制止。 他明白,现在谁废话谁就要死。 沉声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人!!” “是…是!!” 那心腹根本就不知道去抓谁!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办差。 这时,雷云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 瞬间吸引了老青蛇和闻人烈的注意力。 闻人烈仰头看天,身体却悄然倒退。 虽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劫云出现,也明白,老青蛇避劫失败了。 闻人烈的心情也变的极糟,要是老青蛇因此陨落,那闻人家的靠山可就倒了。 …… 与此同时,方可拖着重伤之体,并没有回刘家交差,他要先找地方疗伤。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刘家并不简单,王凤卿既然后背有靠山,那自己傻乎乎的回去交差,八成会惨遭毒手。 所以,先疗伤晾刘家一段时间是明智之举,也给王凤卿胡思乱想的时间。 让她明白接下来要面对哪些危机。 只要方可不露面,老青蛇渡劫不死,那这件事必会让王凤卿惶惶不可终日。 一路想着心事,方可来到距离闻人家不太远的一片贫民区。 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市井百姓,环境较差,随便掀起一块大石头,下面或许都会发现一窝老鼠。 这种地方对其他人来说,肯定不是好地方,但对方可来说,却是风水宝地。 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一间没人住的烂瓦房。 里面漆黑一片,布满灰尘。 方可终于扛不住了,直接靠在了墙头,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居然能从一个拥有百年道行的蛇妖手里逃命,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风险与机遇并存,方可挖出一双百年蛇妖的眼睛,就是最大的收获。 与他受的这点伤相比,实在是赚大了。 方可立即将其中一颗蛇眼吃下肚子。 只感觉一股气直奔丹田而去。 虽说方可修炼靠的是死气,但这百年蛇眼也是大补之物,对他的伤势有奇效,而且还能强筋健骨,伤也彻底痊愈。 但就这时,整个虞城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就如末日一般。 而城内无数百姓都还不知发生什么,只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嚎叫。 惊得他们都跪地拜天,纷纷磕头不止。 方可明白,青蛇妖开始渡劫了。 劫雷笼罩城北,狂轰乱炸下,让闻人家死伤无数,就连他所在的这片贫民区都遭受波及,导致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被当场劈死。 对他来说,虞城自然死人越多越好,这样他获得死气的机会也就多了。 天才蒙蒙亮,方可变回卢氏的模样,走出这片贫民区,看着四周一片破败的景象,内心暗暗惊叹。 第9章 疑惑 “蒂亚斯姐姐?”方可望着这个陌生的女子疑惑的说道,“蒂亚斯大人,您这是。。。” “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躺在冰棺中的海洋女神提阿玛特的模样!”提阿玛特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对方可说道,“这样就可以拿到那条海洋之泪项链了!” “不愧是蒂亚斯大人,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方可恭敬的对提阿玛特说道。 “等等,姐姐!雅典娜。。。真正的雅典娜现在在哪?”翔子着急的对提阿玛特问道,“还有,对雅典娜最为忠心的方可师兄,为什么会听命于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傻妹妹,真正的方可怎么可能听我的命令,你眼前的这个方可只是一道影子罢了!”说罢,提阿玛特一个眼神,方可的身体顿时在翔子的眼中化为了一个黑色的烟雾,“至于真正的雅典娜,虽然现在还在雷神的手中,不过,我打算带她返回魔域,用以接触魔神大人的封印!” “不!我不会让你带走雅典娜的!”翔子知道提阿玛特的计划后,大声的说道。 “小翔子,难道你要与姐姐为敌么?”提阿玛特轻声的对翔子问道。 “我不想与姐姐为敌,不过,作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翔子睁大了双眼,鼓起勇气对提阿玛特说道。 “看来在你的心中,姐姐还是比不上雅典娜啊。。。”提阿玛特对翔子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也罢,谁叫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呢,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真的吗,姐姐!”翔子听提阿玛特这么一说,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不过,就在这时,一股力量顿时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翔子眼前一黑,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你出手的真及时啊,紫龙!”提阿玛特望着翔子身后的那个金色的黑影,嘴角微微翘起。 “她只是昏过去了,这不算违背你的命令吧?”紫龙的眼中凝聚着丝丝黑色的魔气,淡淡的说道,“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我们的计划早已完成!” “方可!你留在这里,给我挡下所有的圣斗士,紫龙,你随我前往遗忘之地!索尔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吧,哼哼哼。。。”提阿玛特那银色的双瞳渐渐透明起来,从她眼中竟然浮现出现了整个银河系的画面。 这时,在奥丁神殿的大殿中,身披雷衣的诺亚挡住了光牙和伊甸,“你们身上穿的是鳞衣?难道你们不是雅典娜的圣斗士?” “我们当然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穿上鳞衣只是为了更快的打倒你们这些雷斗士而已!”光牙燃烧起小宇宙,恨恨的对诺亚问道,“快告诉我们,雅典娜在哪?” “真麻烦,怎么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面对燃烧起小宇宙的光牙,诺亚闭上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老实的回答我了!”光牙快速的划出了一幅天马星命图后,如同一匹飞马一般的朝着诺亚飞奔而去,“天马流星拳!” “这些流星真漂亮啊!”诺亚睁开眼,看着无数的流星拳从自己的身边划过,不禁惊叹道。 “什么?我的流星拳怎么全部都从他的身边划过。。。”就在光牙为自己的流星拳而疑惑的时候,那些原本已经从诺亚身边划过的流星拳则全部朝他飞了回来。 “小心,光牙!”伊甸一声大叫,光牙早已被自己的流星拳击中,“啊~~~”的大叫一声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光牙~~~可恶!”伊甸感觉到眼前的这个敌人明显比之前的赫尔韦德强了很多,立即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这个家伙睁眼的那一霎那就把光牙的流星拳全部反弹了回来,真是个可怕的角色!” “看来你的朋友被自己的拳伤得不轻啊!”诺亚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光牙后,对伊甸说道,“我是守护这座奥丁神殿的雷将军之一,礼王诺亚!” “猎户座圣斗士伊甸!”伊甸小心的回答道。 已经变化为海洋女神提阿玛特的幻变魔尊蒂亚斯能否顺利的从雷神手中拿到海洋之泪的项链,年轻的圣斗士们能否救出被困于天雷阵中的雅典娜,伊甸与诺亚的这一战,结局将如何,请继续关注下一话:狙击!黄金之箭。 “你们能够进入这奥丁神殿,必定是打败了赫尔韦德了吧!”诺亚和伊甸报出了各自的名字后,诺亚对伊甸说道,“不过这座奥丁神殿是伟大的奥丁神的神邸,从神话时代起就没有被任何的打斗污染过的神圣之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诺亚的这番话,伊甸警惕的问道。 “虽然目前奥丁神正在与另外一位大神长眠,但是作为守护这座神殿的战士,有责任不让这座神殿遭到一丝的损坏!”说罢,诺亚移动脚步,给伊甸让出了一条路。 “诺亚,你。。。”看着诺亚出人意料的举动,伊甸不禁睁大了双眼。 “通过这里,你们就能够到达雅典娜所在的冰洞,然后带着雅典娜,赶紧离开奥丁神殿吧!”诺亚再次闭上双眼,轻轻的说道。 对于诺亚的举动,伊甸感到非常的疑惑,但是他又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诺亚身上的小宇宙虽强,却的确没有丝毫的敌意,这时,被自己流星拳击倒在地的光牙也恢复了意识,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们的同伴已经过去好一阵子了,如果你们继续犹豫,恐怕就追不上他们了!”诺亚对光牙和伊甸催促道。 “我们走,光牙!”虽然带着一丝疑惑,但是毕竟光牙也站了起来,伊甸跟光牙一起从诺亚的身边冲了过去。 “伊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人会放走我们?”朝着冰洞前进的光牙对身边的伊甸问道。 “我也不明白,光牙,不过,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更快的跟上雅科夫他们,到达雅典娜的身边!”伊甸带着满心的疑惑对光牙回到道,“看!那就是诺亚所说的冰洞,雅典娜应该就在里面!” 光牙和伊甸终于看见了冰洞,就在这时,一支黄金箭“嗖!”的一声朝着他们射了过来,两人顿时避开,黄金箭插在了他们身前的地面上。 “什么雷将军嘛,简直连都不如,又让两只小老鼠混到了这里!”光牙和伊甸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眼望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身穿射手座黄金圣衣的方可,两人不禁大惊。 “方可,想不到你在这里,之前我还去日本找过你,原来你已经回到了雅典娜的身边,太好了,有你在这里,雅典娜就安全了!”惊讶过后,光牙高兴的对方可说道。 “慢着光牙!”伊甸伸手拦住了准备走向方可的光牙,盯着插在地上的那支黄金箭说道,“这支黄金箭,刚才是冲着我们射过来的,如果他真是方可,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哼。。。”方可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第10章 答应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星矢师兄!”这时,倒在一旁的翔子等人也陆续醒了过来,翔子大声的说道,“冰洞中的那个类似雅典娜小宇宙的人也不是雅典娜!” “翔子!”终于看到翔子等人的光牙是既高兴又惊讶,“原来你们在这里,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切都是我姐姐。。。幻变魔尊蒂亚斯的阴谋!她先是变成雅典娜的模样,骗过了雷神方可,将真正的雅典娜禁锢,然后现在又变成海洋女神的模样,企图夺取方可的海洋之泪项链!”翔子指着星矢,恨恨的说道,“而这个星矢,应该就是她的部下之一!” “蒂亚斯大人对你满满的爱,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真是人心险恶啊。。。不过,就算你们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难道凭你们几个区区青铜小鬼,还能改变什么吗?”星矢边说边用犀利的眼神对五名青铜圣斗士环视了一周。 “可恶的家伙!天马流星拳!”光牙率先对星矢发动了攻击,一波银色的流星拳划出无数不规则的轨迹飞向了星矢。 “天马流星拳!”面对光牙的攻击,星矢也挥出了一波金色的流星拳,两股力量相互撞击,金色的流星拳撞碎了一个个银色的流星拳,纷纷落到了光牙的身上,“哇~~~~”几声惨叫后,光牙被击倒在地,身上的海马鳞衣也被打了个粉碎。 “光牙!!!”四人看见光牙被对方轻松击倒,意识到只有联手才有取胜的机会,纷纷各自燃烧起各自的小宇宙。 “钻石星尘拳!” “庐山升龙霸!” “猎户悸动!” “很好,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的浪费时间!”面对三股不同的小宇宙,星矢张弓搭箭,黄金箭蓄势待发。 “小马闪光拳!”就在星矢松开弓弦的那一刻,翔子看准时机发动了闪光拳,刺激到了星矢的视觉,令射出的黄金箭纷纷偏离了目标,同时,伊甸等三人的力量则全部落到了星矢的身上,在三股力量的冲击下,星矢“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化为一股黑色的烟雾,消散于冰洞之前。 “呃~~~”虽然联手打败了星矢,但是偏离了目标的黄金箭却仍然射在了伊甸等人的肩膀上,三人忍住疼痛,将箭拔出后,黄金箭顿时也化为了黑色的烟雾。 “光牙、光牙。。。”在四人的呼唤下,光牙也渐渐的睁开了双眼,“大家。。。” “好了,终于打败了假星矢,现在我们可以前往遗忘之地了,在我被击昏的那一刻,我听见姐姐他们要去那个地方见雷神方可!”说罢,翔子把目光转向了翔龙,“说话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就是。。。” “是我爸爸对么?”翔龙目标翔子的意思,但是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紫龙会站在敌人的那一边。 “放心,翔龙,只要我们救出雅典娜,雅典娜一定会帮助紫龙大人恢复过来的!”雅科夫拍了拍翔龙的肩膀说道。 “好,我们一起前往遗忘之地!”重新相聚的五名年轻的圣斗士在打败了假星矢后,一起朝着雷神方可的遗忘之地前进了。 “为什么。。。”坐在寒冰池边角落处且满身伤痕的瞬无力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诺亚问道,“为什么你要违背方可的命令?” “因为你的眼神!”诺亚在送走光牙等青铜圣斗士后,独自来到了寒冰池边,传说任何人只要进入这池水中,将会迅速变成一个冰雕。 “我的眼神?”瞬微微的抬起头继续问道。 “不错,你的眼神跟那两个黄金圣斗士不一样,你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善良,我能感觉到你很讨厌用战斗去伤害别人,但是当你知道雅典娜遇到危险的时候,甚至不惜与神为敌而爆发出神圣衣,除了真正的圣斗士外,我想不到任何的解释来说明你的举动!” 原来,诺亚早已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雅典娜和她的圣斗士,瞬听完后不禁无奈的苦笑道,“哼,看来方可辨别是非的能力还不如他的雷斗士呢!” “不,方可大人其实也看出来了,只不过。。。”诺亚欲言又止,引起了瞬的怀疑。 “既然方可已经看清了谁是真正的雅典娜,为什么他还要将纱织小姐禁锢起来?”瞬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想站起来,但是由于伤势太重,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这就是我为何要放走那几个青铜圣斗士,以及回到这里来帮助你的原因!”说罢,诺亚在瞬的面前半蹲了下来,伸出右手停在了瞬的额头前。 然后,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小宇宙正在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自己的体内,不禁暗暗吃惊,“诺亚,你这是干什么?” “方可大人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他最爱的那个人——海洋女神提阿玛特。。。”诺亚用自己的小宇宙替瞬疗伤,其强大的小宇宙渐渐的令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诺亚。。。为什么你要背叛方可救我?”瞬感觉到体内的小宇宙快速的恢复后,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背叛方可大人,相反我需要你们圣斗士的力量来拯救方可大人,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辜负奥丁大神的期望!”由于消耗了大量的小宇宙,此时的诺亚已经喘起了粗气,“瞬,你要知道,你们这次真正的敌人并非方可大人,也不是那个假的雅典娜,而是。。。哇!” “你怎么了,诺亚!”正在说话的诺亚突然一声大叫,脸上出现了无比痛苦的表情,瞬赶紧扶着他,着急的问道。 “快。。。快去遗忘之地。。。青铜圣斗士们没有你的话,去那里简直就是送死。。。”诺亚用颤抖着的手紧紧抓住了瞬的手说道,“一切就拜托了。。。”说完,诺亚就彻底昏了过去。 “诺亚!诺亚!”瞬大叫着诺亚的名字,但是却无法唤醒诺亚,不得已将他放到了地上后站了起来,“诺亚的意思,难道说有另外的力量操控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吗。。。” “雅典娜、星矢、紫龙。。。”瞬越想越害怕,不仅担心着雅典娜的安危,就连星矢和紫龙为什么会站在假的雅典娜那一边也担心起来,毅然的朝遗忘之地跑去。 与此同时,天秤座黄金圣斗士紫龙和海洋女神提阿玛特已经来到了方可的面前,方可看见提阿玛特站在自己的面前,双眼一亮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天秤座,雅典娜呢?” “雅典娜大人为了复活这位海洋女神,消耗了自己大量的小宇宙,如今在奥丁神殿休息。”双眼散发着黑色魔气的紫龙回答道。 “提阿玛特,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方可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了海洋女神。 “慢着!”这时,紫龙的手臂拦住了提阿玛特,“方可大人,你好像答应过雅典娜大人,只要复活海洋女神,你便送上那条海洋之泪项链吧?” “当然,我雷神方可说话算话!”说罢,方可的眼神向后一瞄,一名雷将军便捧着那条海洋之泪项链走了上来。 “果然是海洋之泪项链。。。”看着雷将军手中的那条海洋之泪项链,紫龙伸出手想接过来,不料方可却叫住了他,“等一下,为什么提阿玛特不说话?” “嚓!”方可的这一问顿时令紫龙的心一惊,不过很快的他便回答道,“或许是因为刚刚复活的缘故,意识还在朦胧之中吧。” “帕斯基,你带海洋女神去见见她的那两个仆人吧,或许会有助于恢复她的意识!”方可紧紧盯着紫龙对其中一名雷将军说道。 “是!方可大人!”帕斯基接到命令后,便搀扶着提阿玛特离开了这里。 “至于这条海洋之泪项链,等到提阿玛特恢复意识,我一定双手奉上!”方可的话音一落,捧着项链的雷将军也退了下去,“在此之前,就麻烦你和雅典娜再等一等了!” “方可大人!”就在这时,另一名雷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汇报道,“那些圣斗士们已经进入了遗忘之地,正在朝这个方向而来!” “哼,看来雅典娜的圣斗士似乎比我预料的还要难缠啊!不过。。。”这时,方可的眼角闪出一丝犀利的光芒,喃喃的说道,“刚才你好像说雅典娜此刻正在奥丁神殿,如果真是如此,那些圣斗士们应该已经见到她了,可是为什么又会来这遗忘之地呢?” “因为。。。”听到方可如此质问,紫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黑色的力量,“庐山升龙霸。。。。。。” 第11章 五味陈杂 城市里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撞击的震动震塌了周围的数幢建筑物。坑洞的中心,赛罗仰面而躺,血从他身体各处的伤口,乃至眼鼻口耳等七窍不断往外冒着。 印红了周围的土地。方可的一连串强力攻击已经将他的筋骨全部打断,五脏六腑也别震得寸寸碎裂,可赛罗却依旧揣着一口微弱的生气,不是因为他生命力顽强,而是方可故意留其一命,要叫他受尽煎熬、生不如死。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血与泪混杂交融,从面颊两旁流下。呻吟无助的赛罗用含糊不清地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在过去从未认真称呼过的“父亲”的尊谓。 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真是一个绝好的天气。这或许将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色。无垠的蔚蓝色天空中别无他物,唯有一个黑点清晰可见。那是恶魔的身姿,扎眼,却又令人无可奈何。 “哼呵呵呵……喝哈哈哈哈哈——!!”黑点发出了悚人的狂笑,笑声居高临下,笼罩了整个樱花市。 方可俯视大地,缓缓下降。暗红色的负能量光芒汇聚于双臂上,伴随着闪耀的电光火花,可怕的光线攻击即将发动。他已经看腻了赛罗苟延残喘的模样,是时候将这个碍眼的东西彻底从世上抹去了。 “对不起,佐藤。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远处的强袭三号机里,铃川突然向佐藤百合香开口道歉,随后启动跳伞装置,强行将她弹出机外。就在光线发射的刹那,三号机冲到了攻击轨道上。本应释放的光线被强行收回,能量反噬到方可身上,令他胸口一阵剧痛。 “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死赛罗奥特曼的话,就先把我击坠。赛罗奥特曼已经败了,用不着再赶尽杀绝。” 铃川大声地喊话,“无论他怎样说你的坏话,我始终都不相信你会是一个残忍的人。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使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一定要变回来——变回原来那个我熟知的——明神薰!!”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可发出了痛苦的高叫声。由横山从总部传来的消息得知,方可体内的能量反应突然呈现出极度的混乱,随时都会有引发爆炸的可能。 负之能量从方可体内蜂拥而出,将樱花市上空的整片天空侵蚀。白昼顿时转变为黑夜,伴随着仿佛极光一般的血红色光芒射向大地,城市里失控燃烧的大火在瞬间被扑灭。 方可的双目瞪得通红,迸射着仿佛要将世间万物全部毁灭的可怕压迫之气。一股不知名的念力投射进铃川的心底,激发了作为生物最原始的恐惧。铃川切斯底里地在机舱里嚎啕大叫,面孔扭曲,涕泪俱下,完全丧失了生而为人应有的仪态和姿容,连战斗机也无法自如的操控了。 而与此同时,她又仿佛感觉到正被极光照射的人们都在经历着与自己相同的状况。他们的恐惧正涌进自己的心头,而自己的恐惧也在分享给其他所有人。这种感觉,就好像整座城市都坠入进了地狱的火海,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非人煎熬。 就在这时,方可胸前的指示突然射出光芒,大量的白色能量光点从指示器里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光球,将他包裹了起来。弥漫天空的负能量霎时散去,天色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笼罩在人们心头的不知名念力也随即消失无踪。 铃川从失态中恢复过来,立即望向上空。白色的能量光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而方可正伛偻着腰卧于球体之中,仿佛婴儿一般陷入了沉睡,之前那股可怕的凶煞之气也荡然无存。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除了赛罗以外。 “那是……奥特屏障?!那么,方可应该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如此说来,现在暂时是安全了……” 侥幸保住了性命,赛罗立刻解除变身状态,重新化为人形。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自己所受的伤势,单纯依靠地球的医疗技术是不可能治愈的。 当务之急,是必须想办法发射奥特签名,请警备队的同伴们来地球救援。然而体内仅存的少许能量,又必须用于维持生命,且仅仅只能再维持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到底应该怎么通知光之国的同伴们呢?”沦落到如此地步,赛罗已经无计可施了。 这时,放置怪兽胶囊的盒子不小心从衣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盖子被落地的冲击撞开,一颗小小的物体从盒子里缓缓漂浮起来。赛罗定睛看去,很快认出了它,不禁惊讶万分:“这……是『生命之花』的种子?!为什么会藏在怪兽胶囊的盒子里?” 赛罗曾听其父赛文说起过关于『生命之花』的故事。当年,赛文还在担任恒星观测员的时候,造访过一颗因气候突变而几近灭亡的偏远行星。这颗行星上有一种名为『生命之花』的植物,其种子可以食用,不仅能增延寿命,还具有治疗伤势的神奇效果(虽不及银十字队的治愈光线起效快)。 然而气候的剧变,令所有生命之花全部枯死了。赛文从星球上最后一位星人手中得到了这仅存的一颗种子,并希望再寻找到一颗气候适宜的星球将种子播下,大量繁殖。可是,『生命之花』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十分苛刻,赛文终其半生都未曾找寻到,所以一直将这唯一的种子存放在身边。 也许是父亲担心我在追捕方可的任务中遭遇危险,才偷偷将种子放进胶囊盒子里以防不测…… 想到这儿,赛罗心头五味杂陈。他默默地感激着赛文,遂将种子吞下。入口的种子很快被唾液融化,一股清爽的感觉渗透身体,疼痛当即消减了一半。赛罗感觉断掉的筋骨正在续合,脏腑的创伤也在逐渐恢复。可由于伤势太重,待全部复原仍需要数小时的时间。 赛罗静静地躺着,等待伤势康复。仰面朝上,正巧能看到球体中方可的身影,心情又一次沉了下去:距离下次战斗开始,只有四天的准备时间…… 城市里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撞击的震动震塌了周围的数幢建筑物。坑洞的中心,赛罗仰面而躺,血从他身体各处的伤口,乃至眼鼻口耳等七窍不断往外冒着。 印红了周围的土地。方可的一连串强力攻击已经将他的筋骨全部打断,五脏六腑也别震得寸寸碎裂,可赛罗却依旧揣着一口微弱的生气,不是因为他生命力顽强,而是方可故意留其一命,要叫他受尽煎熬、生不如死。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血与泪混杂交融,从面颊两旁流下。呻吟无助的赛罗用含糊不清地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在过去从未认真称呼过的“父亲”的尊谓。 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真是一个绝好的天气。这或许将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色。无垠的蔚蓝色天空中别无他物,唯有一个黑点清晰可见。那是恶魔的身姿,扎眼,却又令人无可奈何。 “哼呵呵呵……喝哈哈哈哈哈——!!”黑点发出了悚人的狂笑,笑声居高临下,笼罩了整个樱花市 方可俯视大地,缓缓下降。暗红色的负能量光芒汇聚于双臂上,伴随着闪耀的电光火花,可怕的光线攻击即将发动。他已经看腻了赛罗苟延残喘的模样,是时候将这个碍眼的东西彻底从世上抹去了。 “对不起,佐藤。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远处的强袭三号机里,铃川突然向佐藤百合香开口道歉,随后启动跳伞装置,强行将她弹出机外。就在光线发射的刹那,三号机冲到了攻击轨道上。本应释放的光线被强行收回,能量反噬到方可身上,令他胸口一阵剧痛。 “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死赛罗奥特曼的话,就先把我击坠。赛罗奥特曼已经败了,用不着再赶尽杀绝。” 铃川大声地喊话,“无论他怎样说你的坏话,我始终都不相信你会是一个残忍的人。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使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一定要变回来——变回原来那个我熟知的——明神薰!!”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可发出了痛苦的高叫声。由横山从总部传来的消息得知,方可体内的能量反应突然呈现出极度的混乱,随时都会有引发爆炸的可能。 负之能量从方可体内蜂拥而出,将樱花市上空的整片天空侵蚀。白昼顿时转变为黑夜,伴随着仿佛极光一般的血红色光芒射向大地,城市里失控燃烧的大火在瞬间被扑灭。 方可的双目瞪得通红,迸射着仿佛要将世间万物全部毁灭的可怕压迫之气。一股不知名的念力投射进铃川的心底,激发了作为生物最原始的恐惧。铃川切斯底里地在机舱里嚎啕大叫,面孔扭曲,涕泪俱下,完全丧失了生而为人应有的仪态和姿容。 连战斗机也无法自如的操控了。而与此同时,她又仿佛感觉到正被极光照射的人们都在经历着与自己相同的状况。他们的恐惧正涌进自己的心头,而自己的恐惧也在分享给其他所有人。这种感觉,就好像整座城市都坠入进了地狱的火海,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非人煎熬。 就在这时,方可胸前的指示器突然射出光芒,大量的白色能量光点从指示器里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光球,将他包裹了起来。弥漫天空的负能量霎时散去,天色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笼罩在人们心头的不知名念力也随即消失无踪。铃川从失态中恢复过来。 立即望向上空。白色的能量光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而方可正伛偻着腰卧于球体之中,仿佛婴儿一般陷入了沉睡,之前那股可怕的凶煞之气也荡然无存。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除了赛罗以外。 “那是……奥特屏障?!那么,方可应该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如此说来,现在暂时是安全了……” 侥幸保住了性命,赛罗立刻解除变身状态,重新化为人形。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自己所受的伤势,单纯依靠地球的医疗技术是不可能治愈的。 当务之急,是必须想办法发射奥特签名,请警备队的同伴们来地球救援。然而体内仅存的少许能量,又必须用于维持生命,且仅仅只能再维持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到底应该怎么通知光之国的同伴们呢?”沦落到如此地步,赛罗已经无计可施了。 这时,放置怪兽胶囊的盒子不小心从衣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盖子被落地的冲击撞开,一颗小小的物体从盒子里缓缓漂浮起来。赛罗定睛看去,很快认出了它,不禁惊讶万分:“这……是『生命之花』的种子?!为什么会藏在怪兽胶囊的盒子里?” 赛罗曾听其父赛文说起过关于『生命之花』的故事。当年,赛文还在担任恒星观测员的时候,造访过一颗因气候突变而几近灭亡的偏远行星。 这颗行星上有一种名为『生命之花』的植物,其种子可以食用,不仅能增延寿命,还具有治疗伤势的神奇效果(虽不及银十字队的治愈光线起效快)。然而气候的剧变,令所有生命之花全部枯死了。 赛文从星球上最后一位星人手中得到了这仅存的一颗种子,并希望再寻找到一颗气候适宜的星球将种子播下,大量繁殖。可是,『生命之花』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十分苛刻,赛文终其半生都未曾找寻到,所以一直将这唯一的种子存放在身边。 也许是父亲担心我在追捕方可的任务中遭遇危险,才偷偷将种子放进胶囊盒子里以防不测…… 想到这儿,赛罗心头五味杂陈。他默默地感激着赛文,遂将种子吞下。入口的种子很快被唾液融化,一股清爽的感觉渗透身体,疼痛当即消减了一半。赛罗感觉断掉的筋骨正在续合,脏腑的创伤也在逐渐恢复。可由于伤势太重,待全部复原仍需要数小时的时间。 赛罗静静地躺着,等待伤势康复。仰面朝上,正巧能看到球体中方可的身影,心情又一次沉了下去:距离下次战斗开始,只有四天的准备时间…… 第12章 下一次 随着又一声怒吼,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巨龟岩台号上浮现。 和初见时不太一样,不再是一模一样的苍白,取而代之的,是灰色,就好像一汪清水中被人倒入了大量墨汁,却因总量不足没有完全变成黑色。 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在方可耳边响起,“拉走玄奘,把武器交给莉娅姐,让莉娅姐去对抗她的分身,保护好剩下的九星人,下面就不是你能介入的领域了。” 方可没有多想,把宇宙裂片扔给莉娅,飞速抱起玄奘向着九星遗族的方向奔跑。灭世看到了方可的举动,没管莉娅,向着方可轻轻一跳。 手上酝酿着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的能量,方可认出,这是灭世曾经对着自己用过但被豆豆怼回去的世界末日,这次豆豆不在身边,方可的第一反应:吾命休矣。 然而一片叶子,对,没错就是一片叶子,突然从方可的头发里面飞了出来,瞬间变得比方可还大,轻轻松松挡下了世界末日的攻击,而猝不及防的灭世连同手上的世界末日一起怼在了叶子上,不仅自己吃下了所有的攻击,还撞在叶子上面,摆出一个大字型,缓缓的落下。 在场的小伙伴们,包括正在撤离的猎魔人、异类首领,包括抱着玄奘跑路的方可,被方可抱着的玄奘,躺了一地的九星遗族,胸口还在飙血的莉娅,都惊呆了...... mk2拉着刚刚被复活,还不清醒的海瑟安娜,溜溜达达的跑到一样目瞪口呆的陈倩和毒翼夫妇面前:“姑姑,姥姥、姥爷,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从血统上算的话,这位血族小姑年应该算是莉娅姐的外孙女,在刚才的乱军里面被猎魔人的首领给杀了,我先复活了她,带她和你们见个面。” 正在目瞪口呆的三位真神,瞬间不再纠结外面那个叶子下面的“大”字,陈倩一把拉过海瑟安娜,脸上笑开了花,毒翼夫妇更是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海瑟安娜看着这三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mk2交出了海瑟安娜,把意识接入皇家网络,把陈俊、林雪、陈晓雪mk1、和冰蒂斯几个拉进了一个群聊。 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首领们正在休息,被mk2拉入群聊,还没放下手上的饮料、零食,就看到了mk2发来的一段视频,正是灭世霸气出场,然后秒变“大”字,倒地不起。 “mk2,这是啥啊。”陈晓雪mk1咬了一口手中的韭菜盒子,满嘴是油。 “爸爸,妈妈,冰妈,如果现在你们不是很忙的话,能不能先回家一趟,让mk1指挥一下大军?”mk2没有回答姐姐,直接对陈俊、林雪和冰蒂斯说道。 “现在战事已经到了尾声,我们几个回去几天应该问题不大,但你得先告诉我们为什么?”陈俊重播了几遍视频,不得不说这前后反差,挺萌的。 “有两个原因:第一,爸爸,你们那是没看到,刚才莉娅姐刚到影子城,姑妈和姥姥没有谈拢让莉娅姐去帝国军事学院插班还是去星域的黑暗圣堂学院上学,她俩差点打起来,还好姥爷拉着我和莉娅姐跑出来了......” “然后呢?我们回去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么?”陈俊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寒而栗...... “嗯......怎么说呢,这次的事情实际上是一个意外,当然,我也有一些责任了,被动预言的阈值设定太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次突发事件,等触发我的报之后,虽然我带着姑妈、姥姥、姥爷和莉娅姐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但为时已晚,现在只能让莉娅姐受一点苦,我和姥姥、姥爷还有姑妈一旦出手好多历史的真相就会湮灭。而接下来的事情走向更是出乎我的预料,我一直在推算未来的最优解,结果发现必须让爸爸妈妈和冰妈一起回来才能解决这件事,具体的我还不能说。 ”mk2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也就是说这是你的疏忽导致的咯?”林雪的声音冷不丁的插了进来,吓得mk2一个激灵。 “妈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目前的形势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啊,至少我解决了姑妈和姥姥抢莉娅姐的问题啊。”mk2有些心虚的回答 “啥玩意?当初晓冰的时候就闹过一次,这次你怎么就能解决了?”冰蒂斯大马金刀的插进来问。 “额......冰妈您看啊,姑妈和姥姥之所以在抢,不就是因为只有一个外孙女么?如果变成两个外孙女这个问题就完美解决了。” “你是在建议我和你爸再生一个咯?”冰蒂斯漫不经心的回答,含沙量依然是那么惊人。 噗 噗 噗 陈俊、林雪和mk1同时喷了,一脸尴尬的mk2连忙解释道:“冰妈您看您说哪的话,刚才视频上的那个灰人是莉娅姐的邪恶分身,我的净化拳段位太低,如果是爸爸的话,招呼一顿浪子回头拳,我不就多了一对双胞胎姐姐么,完美解决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冰蒂斯一拍大腿,“好办法啊!” “还有,还有就是,现在未来的发展很诡异,别说最优解,我甚至没法确定下一秒的历史走向,我需要妈妈的力量。” 陈俊、林雪、冰蒂斯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陈俊回复:“好吧,我们这就过去,让禁卫军开门吧。” 灭世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前那片从各种意义上说都很离谱的叶子还在熠熠生辉。诞生时间虽短,却能做到和莉娅勾心斗角从不落下风,差点让一个真神自我怀疑到消失的灭世女神,和几小时之前的莉娅一样,受到了三观上的冲击,这啥,一片叶子?为啥会这么大,为啥会这么硬...... 莉娅和灭世一样,也愣住了,看到后者冲着方可冲过去,莉娅毫无迟疑地立刻以最高速度冲过去救援,但是才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看到灭世已经带着世界末日追上了方可,还没来得及紧张,灭世直接撞在一片叶子上缓缓落下,饶是经过影子城洗礼的莉娅也是一懵。 于是乎,俩女神就各自懵圈,过了快5分钟才缓过来,几乎同时想起来边上还有敌人,来开架势要再打一架,可还没真正接触到,一股金黄色的能量从天而降,将两位女神分开。 莉娅被金光屏障挡住,下意识的要拿世界裂片去戳,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mk2拉了回去,艾莎莉拉着前者坐下,手上光芒环绕,给严重受伤的莉娅治疗,“孩子,你受苦了......” “姥姥......”莉娅眼中泛着泪花,不顾身上还在流血,扑进了艾莎莉的怀里,“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艾莎莉抱着莉娅,柔声安慰,“你已经到家了不是吗?你不会一个人战斗了不是吗?你永远不会孤立无援了不是吗?孩子,向姥姥,父亲、母亲撒娇、寻求帮助是你的权利啊......” “父亲?母亲?撒娇?” 莉娅重复着这几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词,数亿年的单打独斗让她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她回头望向金色的屏障。 一个仅仅在幻境中见到过的身影,从天上缓缓降下,身披双翼,银发,赤瞳,手上捧着一本散发着金光的经书;下方,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的灭世再次被压了下去,这次是在地上摆了个大字。 “概率女神,你照顾一下莉娅。”艾莎莉把还在星星眼的莉娅交到陈倩手上,一个飞腿冲着还在天上凹造型的冰蒂斯过去,直接把她踹翻在地,“还没玩够啊,就不到30米的高度你飘了快一分钟,快点下来干活。” 还在凹造型的冰蒂斯怎么也没想到亲妈回来这一手,直接从天上掉了下去,和灭世爬了一个对头,刚刚完成传送的陈俊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林雪则是捂着嘴偷笑。冰蒂斯爬了起来,哀怨的看了一眼老妈,可又不敢说什么,莉娅和海瑟安娜又一次被震惊...... 冰蒂斯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稍稍放松了对灭世女神的压制,灭世立马跳了起来,朝着距离最近的冰蒂斯冲了过去。 随后的一幕过于血腥,概况一下的话,就是冰蒂斯拿着精装圣经原本,对灭世进行说服(物理)。 “还灭世么,我亲爱的小女儿......”圣经,上下x1 “还想毁掉些什么吗,我可爱的小女儿......”圣经,上下x2 “还要跟着那个什么小蜘蛛干坏么,我萌萌哒的小女儿......”圣经,上下x3 “还要接着和你姐姐作对么,我最叛逆的小女儿”圣经,上下x4 ...... “还要......不管了,再来一下,我的小女儿”圣经,上下xn 第13章 确实这样 “搞什么鬼,a.e.c.o.为什么要阻止加利亚斯奥特曼杀死那个家伙!”从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说话声引起了方可的注意。他回过头去,后方是两个高中学生打扮的男子,正围着手机在看。对方话语中“加利亚斯”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尖刀,不断地刺痛着方可的神经,令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俩高中生见方可的外貌与自己年纪相仿,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回道:“你没看吗?现在网络上疯狂转发的加利亚斯奥特曼与另一个奥特曼的战斗视频,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呢。本来加利亚斯奥特曼已经有机会能杀了那家伙,真搞不懂a.e.c.o.为什么要阻止他。” 他们所提及的内容,便是在樱花市郊外铃川纱织开火阻止了加利亚斯砍杀方可的那件事。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加利亚斯杀了另一个奥特曼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方可猛地从地上站起,以居高临下的气势俯视两个学生,说话声也在不自觉中逐渐变得响亮起来。 或许是被这种略带鄙视的姿态激怒,两个学生也站了起来,与方可怒视相对:“废话。要是加利亚斯奥特曼早杀了他的话,城市就不会被破坏,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悲惨的模样!” “破坏城市的是加利亚斯那个!而另一位奥特曼可是拼尽了全力在保护城市和市民。难道你们没有一个人看到真实的状况吗?一个多月前,你们不是还在为了将加利亚斯赶出地球而掀起游行吗?他可以为了打倒敌人不惜破坏城市、企图杀害人质,临到地球的时候还破坏了a.e.c.o.的宇宙防卫线。这些情况你们应该都一清二楚,为什么现在又要袒护他?那家伙就是一个残忍自私的*根本不配资格被称作奥特曼!” 在来到地球的这段时间里,方可调查了加利亚斯在地球上的活动情况。可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一个下流无耻残害同胞的凶徒竟摇身一变成为了拯救地球的『救世主』。为了揭露加利亚斯欺世盗名的卑鄙行径。 他向人们告知了对方的真面目。然而,自己正义的行为换来的却是他人的背叛与误解。先是在战斗中遭到a.e.c.o.的背信弃义,后又被佐佐木玲香出言侮辱,方可的胸中始终憋着一股怨气无处宣泄,而此刻的争吵恰巧给了他发泄怒气与不甘的机会。 “我明白的,你们不过是害怕那家伙的力量而已。因为加利亚斯打败了差点儿毁灭地球的机器人,你们害怕之前的反抗热潮会激怒这个可怕的家伙,害怕对他的不敬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大家的态度才会突然发生180度的大转变,冠以各种崇高的尊号来奉承他、迎合他。这不过是暴力恐怖下的逆来顺受。你们当真认为加利亚斯是好人吗?当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喜欢他吗?在你们说出那些违心之语,做出那些违心之举的时候,内心深处不会觉得羞愧和难过吗?” 方可与两名学生的争吵引来了人们的围观,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着争吵的观点。这时,从围观人群里冲出一个中年男子,一把揪住了方可的前襟。他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朝着方可大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懂什么!违不违心能怎样?难不难过又怎样?我们只想要平平安安地生活。加利亚斯是好人也罢,是暴君也罢,只要他可以打败怪兽,让我们的生命安全免于威胁就足够了。” 方可挣开对方的手,反问道:“所以就算加利亚斯是恶徒也无所谓是吗?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平安无事,就算明知对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也可以毫无廉耻地跪舔讨好,任由他肆意妄为是吗?你们这样做,将生而为人的尊严置于何地呢!!” 中年男子发了怒举拳要打,被方可轻易闪过。纠缠之间,方可用力过猛,错手将对方推倒在地,却见那中年男子双眼顿时冒出了泪水,哭叫道:“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现在正在那辆医疗车上抢救,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未知数。就算幸运地活了下来,她的脸、她的手脚却都被爆炸给毁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跟我谈尊严?!连命都没有了,要那狗屁的尊严有什么用!她才只有14岁,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有活完,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 男人蜷缩成一团,已泣不成声了。 围观的人们沉默了。作为一名父亲,因无力保护女儿生命安全的自责与痛苦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令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男人与其女儿的悲惨遭遇激发了人们心中的怜悯与同情之心,指责的声音逐渐响起。方可被围在人群央,成了众矢之的。 “无情”、“幼稚”、“自以为是”,一系列谩骂的话语从人们的口中不断蹦出,纵使方可自认为道理充足,却也抵不住数十张嘴巴的回击。霎时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只得被巨浪打得翻来覆去,纵然有千斤之力也无济于事。 之前与方可争吵的两个高中生走了过来。获得了众人的支持,他们的底气更加硬足。其中一人推了方可一把,叫嚷道:“就算我们曾经反对过加利亚斯,把他赶走,可他最后还是回来打败了失控的机器人救了地球,也没有为难我们人类。一个人的好坏不是靠一张嘴巴来说的,他的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你又是什么东西?大义凛然地指责加利亚斯,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姿态来蔑视我们,可在地球生死存亡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那时候的你不也是一样在逃命吗?胆战心惊地祈祷自己的生命不会在突然间终结。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方可满腔怒气,恨不得自曝身份来反驳对方的言论,也怪自己时运不济,晚到达地球一步,让加利亚斯占了先机,否则击败扎格纳特的人就会是自己,而如今的舆论也会偏向他这一边。 另一名高中生也随之附和:“本来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加利亚斯奥特曼打败怪兽,然后离去,等下一次再有怪兽出现时,他会再度现身将它打败。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反复进行,不会伤害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物。另一个奥特曼是谁?又是从哪里跑来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加利亚斯?那家伙对加利亚斯有什么仇恨,必须要拼得你死我活,却要连累无辜的我们遭受这种本来不用遭受的灾祸。加利亚斯为什么没有一早就杀了他?那家伙要是不曾出现的话,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不会有那么多人伤亡,我们的城市也不会被毁……” 方可怔住了。对方的话语仿佛一把锤子,猛击了他的心灵。耳旁回响起加利亚斯的声音,那是在两人战斗之时他所说过的一句话:“你我皆是光之国的同胞,我不想与你争斗。只要你把核心还给我,今天的事就此勾销。” 是我的错吗?是我造成了现在的一切吗?如果当时乖乖地把东西还给加利亚斯,然后默默离开,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方可的大脑仿佛“嗡”的一声被炸开,眼前一阵晕眩,人群开始不断地旋转,骤起的耳鸣让他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方可有些胆怯地退了两步,忽觉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回头看去,竟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正从地上抓起石子,朝着他扔。 小男孩摆出孩童特有的愤怒表情,一边扔来石子,一边叫着:“加利亚斯奥特曼帮我们打倒坏的怪兽,想要欺负加利亚斯奥特曼的人就是坏人。大哥哥说加利亚斯奥特曼的坏话,也是坏人。” “你说我是……坏人?!”方可愣愣地看着小男孩,天真无邪的面孔上不存在丝毫虚伪的欺骗。方可神情恍惚,视线渐渐模糊,内心中曾经支撑着的某件东西在这瞬间崩塌了。 医护人员赶了过来制止争吵,并埋怨方可不该挑起事端。方可充耳不闻,突然一声大叫,拨开围着的人群,发疯似地跑走了。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一片无人的废墟之地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是我造成的……”方可低着头,眼泪顺着鼻尖落向地面。当他再度抬起头时,无意间看到了远处漂浮在透明球体中的加利亚斯。 “是你!全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这家伙的话……” 泪水化作愤怒,方可死死地盯着加利亚斯,胸中满满的杀意不断涌动,可是他的腿却在不自觉地发着抖。与加利亚斯正面交锋之后,方可对他的实力有了最切身的体会。即使口上不愿承认,可自己的身体却如实地表达着最真实的想法。 这时,身体突然猛地一抽搐,顿时如烈火焚身般痛楚难当。方可惨叫着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眼见自己的皮肤呈现出漆黑的色泽。 这是之前与加利亚斯战斗时侵入身体内的负能量在作祟。原以为加利亚斯在进入休克状态后负能量的活动也会随之停止,不想竟在此时爆发出来。没有了帕拉吉之盾的协助,方可无法将这部分能量排出体外。而负能量对光之一族的克制效果尤为可怕,方可所承受的煎熬也是地狱般的。 “真是难看呀,方可奥特曼。”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是谁?谁在说话? “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他一下?”又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当然要帮啦。堂堂宇宙警备队的少年英雄,竟然沦落到这副悲伤的境地,看了真让人心酸呐。”这次是一个声音阴险的男人在说话。 “哈哈哈,真好玩。他的叫声就像一条被人痛打的野狗。”第四个说话声响起,是一个年幼男孩的声音。 方可正当好奇,忽觉全身的痛楚莫名地消退了下去。他大喘几口气,从地上坐起,急忙四下张望寻找说话之人,可目及之处却毫无人迹。方可于是恭敬地说道:“刚才救了我的是你们吗?不知几位是何方神圣,请现身说话。” 浑厚的男声:“你傻乎乎地往哪儿看呢?我们可不在外面。” 不在外面?!那么就是说…… “难道,你们在我的身体里?!”方可顿时心里发毛,立即自摸胸口,“你们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又为什么擅自钻进我的身体里?” 四个声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就仿佛在嘲讽一个弱智的一般辛辣刺耳。阴险的男声说道:“我们可没有擅自跑进你的身体,而是你自己请我们进去的。” 方可心头一紧。说起保存在自己体内的外物,那只会是…… “你们是那个巨大的能量核心?!”四个声音又是一阵嘲笑,随后坦率地承认。方可警惕地发问:“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年幼的男童声:“看看这个傻子,居然还问我们是什么东西。莫非你已经忘记,曾经在双叶岛与我战斗过的事情?” 方可大惊:“你是那头双生怪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从你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但加利亚斯只不过是毁了我们的容器,想要彻底消灭我们,他还没这个本事。” “容器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是生物?你们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给我说清楚。” 尖锐的女声:“既然你诚心发问,那我们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我们是从地球人扭曲的心灵中诞生,通过不断吸收人心中的负面情感而成长的异种精神体。以生物学的角度作比喻,我们就是寄生在地球人精神层面的『虫子』。” “寄生的精神体,也就是不存在实体的东西。可是,在与我战斗的时候你们确实是具有怪物形象的实体生物啊。”方可一楞,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试探地问道:“你们是借用了别的生物的肉体在战斗,那该不会是……” 阴险的男声哈哈大笑:“还算机灵呀,方可奥特曼。跟你想的一样,与你战斗的怪兽,以及迄今为止出现的所有负能量怪兽,全部是经由吾等之手所变化的地球人。并且,加利亚斯和a.e.c.o.都知晓此事,只有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似的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第14章 抬头 “胡说八道。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马上就把你们从我体内驱逐出去。”方可说着便要动手。 浑厚的男声开口道:“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做,如果不想落得与你那个叫作贝特拉姆的前辈同样的下场的话……依靠吾等的力量,现在才勉强压制住你体内的负能量,使你免于遭受折磨。一旦我们离开你的身体,那可怕的负能量就会再次活动起来。” 年幼的男童声责怪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我还想再听一次他那动人的惨叫声呢。”随后“嘿嘿嘿”的笑了。 方可犹豫了,最终放弃了将核心排除体外的想法。一来,他确实有些害怕负能量的力量;二来,将核心排到外界,会不会再引发其他事端,他不敢冒这个险。保存在自己体内虽然也有风险,但至少自己还有办法束缚住它们。 浑厚的男声继续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那个叫作铃川纱织的地球人,你不是从她身上感知到了微弱的负能量反应吗?你真的以为那只是由于她频繁接触加利亚斯以致沾染上了负能量吗?大错特错。她身上会出现负能量反应,是因为她也曾是我们的容器之一,就是几个月前在罗克市杀了好几千人的那头暴雨怪兽。她是我们众多容器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可即使她现在恢复了原状,体内仍残留着少许的负能量,只要时机恰当,她就会再度变成怪物。就算没有我们从中作梗,她也能自己变身。” “闭嘴。你们不过是想离间我与地球人之间的系,才编出这套谎话,休想欺骗我。” “呵呵,真是可笑。你只是一颗被地球人利用的棋子罢了,而且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早被无情地抛弃了,从之前战斗时a.e.c.o.联合加利亚斯一起攻击你的状况就应该一目了然了。难道直至如今你还沉浸在自欺欺人的美好幻想里,以为自己跟人类之间存在着什么亲密的羁绊关系吗?” “你太小瞧地球人了,方可奥特曼。难道是因为你的前辈们曾无数次在危难中拯救过地球,让你产生了一种『地球人很弱小,没有奥特战士们的协助就成不了事』的错觉吗?诚然,地球人的体能素质相比其他宇宙人来说微不足道,可他们所拥有的精神力却凌驾于任何宇宙人之上。” “精神力?那是一种什么力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是心灵的力量——将心中的『念』化作力量。对于你们这帮奥特曼来说,这种力量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吧。你应该从你的那些前辈们口中听说过这类事迹——凭借地球人与奥特曼之间的羁绊,引发了奇迹的力量,最终击败了本不可能打倒的强敌——这便是地球人精神力爆发的结果。” 方可寻思:在异次元的宇宙与凯撒贝利亚的那场战斗中,在自己即将被击败的瞬间,人们祈望和平与正义的心情化为了光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将帕拉吉之盾激活。这莫非也是精神力的表现?! 方可辩驳道:“那又怎样?就算地球人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那也是祈唤光明的力量。” “原来你还是不明白呀,方可奥特曼。精神力没有单纯的光明与黑暗之分。当人们的心中存在爱与慈悲的时候,精神力才会化作光明之力;而当人们的心被憎恨和凶残支配的时候,精神力就会化为可怕的黑暗之力。吾等的诞生、负能量怪兽的出现,就是人类精神力的黑暗面爆发所产生的结果。并且,地球人已经觉察到了精神力的存在。在铃川纱织变回人形后,a.e.c.o.就曾试图通过她来找出变身的原因,从而实现自由控制变身怪兽的能力,并实施量产。可惜的是,他们摸错了门道,最终未能成功。” “普通人类想要仅凭精神力实现变身尚缺几个重要条件,铃川纱织作为特例,已拥有了随时变身的能力,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去做。可她的存在开启了人类通往新进化的道路,虽然可能还要花费数百年、数千年的时光,但地球人迟早会掌握运用这份力量的方法,进化到足以与你们光之一族并驾齐驱的地步。” 对方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方可分辨不了,但他确确实实被吓到了。倘若人类真的掌握了变身的能力,地球就将成为宇宙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考虑到地球人的种族天性,对于全宇宙来说是福是祸,真的尚未可知。 尖锐的女声:“怎么,莫非是被吓坏了?是不是在为人类还没能掌握变身的方法而暗自庆幸呢?”方可没有作声。说实话,对方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不要高兴的太早啊,人类虽然还没有掌握变身的方法,但有一个家伙却已经着手实施催生地球人进化的计划了。” “是谁?!”方可迫不及待地问。 “这还需要明说吗?除了加利亚斯还能有谁。回想一下刚才你被地球人围攻的情景,人类早已陷入那家伙设下的圈套中了。如今没有一个地球人敢明目张胆地忤逆他的意志,长此以往下去,习惯性的行为会深深地烙印在人们的心中,在不知不觉中将地球人彻底奴化。加利亚斯的手段十分高明,他不需要利用残酷的暴力威胁就能将人类掌控,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美地达成了。” “可这跟地球人的进化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慢慢听我们说。”尖锐的女声让方可稍安勿躁,“加利亚斯不断猎杀吾等化身的怪兽,将能量核心夺走,这便是计划的第二步。能量核心是由吾等的意识与大量的聚合能量所组成的集合体,当我们七魔君的所有能量核心被聚集为一的时候,就能赐予持有者冠绝古今的超凡力量。” “七魔君,也就是说异种精神体的数量总共有七个吗?你们说自己是从人类扭曲的心灵中诞生的,但扭曲的心灵自古有之,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类事,为什么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你们这种家伙?” “方可奥特曼,你有没有注意到,虽然你们光之一族一直在努力消灭宇宙间的邪恶势力,可邪恶却始终无法彻底断绝,你们的敌人反而变得越来越多。那是因为全宇宙的正负之气已经失衡,负之气远强于正之气,逐渐扭曲了星人们的心,使他们产生了邪恶的念头。我们七魔君则作为负之气爆发的具体化形象而降生在全宇宙精神力最强大的地球上。” “这么说,之前与我战斗的那个宛如腐尸奥特曼模样的家伙,也是你们的同伴喽?” “没错。那家伙是最后的魔君,虽然被你击败了,但它的能量核心却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已落入加利亚斯的手中。七星聚齐,本来加利亚斯即将获得力量,却不想被你横插一脚,夺走了部分核心,使他的计划遭遇挫败。所以那家伙发了疯地向你进攻,想把核心抢夺回来。” 据方可所知,加利亚斯过去就曾为了获取力量而妄图染指等离子火花,现有又听得异种精神体的话语,也觉得十分合理。“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家伙会愿意不远万里地跑来地球。加利亚斯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 阴险的男声冷笑着,反问道:“一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得到了超凡的力量后,会想要做什么呢?” “他想要毁掉光之国,以报当初我们将他关押牢狱的仇怨。甚至还可能妄想支配整个宇宙,就像贝利亚那家伙一样!”方可自己得出了答案。“可恶,岂能让那家伙的野心得逞!” 四个声音又是一阵冷笑,道:“想支配全宇宙,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面对数以万计的反抗大水果,最后也只能败下阵来。” “那是当然的。即使个体弱小,但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就能打败强大的对手。无论是安培拉星人还是贝利亚,都是小觑了团结的力量,才最终被击败的。” “但是加利亚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要催生地球人的进化。当他获得七星之力后,就能轻易地将任何一个地球人变化为负能量怪兽。不是那种凶暴的怪物,而是保留了人类原有意识、智力,只将体能大幅度提升,获得特殊力量,使个体能适应更加复杂恶劣的环境,将此称之为『进化』也毫不为过。届时,加利亚斯便能驱使由人类进化组成的怪兽大水果,踏平整个宇宙。” 即使身为水果备队中精英分子的方可,在一对一的状况下都未必能轻易战胜负能量怪兽,其他实力一般的水果备队员就更加不可能做到了。倘若加利亚斯真的带领数以万计的负能量怪兽杀奔而来,光之国会在顷刻之间被毁灭。 方可颤抖地摇着头:“不会的,人类是不会同意协助加利亚斯的。” 阴险的男声:“你怎么就能确信人类不会协助他?别忘记了,从前至今地球一直遭受着外星生命的侵略和蹂躏,有多少人类因此而死,这份仇恨一直铭刻在每一个地球人的心中。人类没有去复仇,是因为自身的能力和科技都及不上那些外星侵略者,所以只能被动防守,不得已寻求你们奥特战士的保护。a.e.c.o.试图从铃川纱织身上获取变身的秘密,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倘若人类进化成能与之匹敌的生命状态后,你以为他们还会继续默不作声?地球人是好战的种族,加利亚斯只需要稍加煽动,立刻就能激起人类复仇的情绪。况且宇宙中拥有更多地球上没有的珍贵资源,在人类的历史上,为了抢夺资源而发动的战争比比皆是,到时也许不用加利亚斯来煽动,地球人自己就会集结水果队,向其他星球发动侵略战争。人类的水果事和政治能力并不亚于其他宇宙人,且更加奸猾狡诈,真要打起来的话恐怕……嘿嘿嘿!” 尖锐的女声:“肉体的进化要匹配思想境界的提升,强行催生进化,却没有用正确的理论去引导人类走向正确的道路,只会使人类迷失于进化后的力量之中。虽然奥特战士一直保护着地球,可若是人类变成了宇宙的侵略者,光之国也同样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吧。这时,熟知你们底细的加利亚斯就会成为领导地球水果对抗光之国的中流砥柱,而他正是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利用这个机会,不仅能消灭光之国,还能伺机实现支配全宇宙的野心。” 方可咽了一下口水,不知不觉中已大汗淋漓。这种是他未曾想过,也不敢想象的状况。“你们,为什么会对加利亚斯的计划如此清楚?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浑厚的男声:“此前吾等一直在他手中,或多或少能对他的想法窥知一二。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以此为诚意,希望我们可以联手,杀死加利亚斯。加利亚斯虽然无法将吾等消灭,但容器被毁,相当于被断去手足,吾等再无翻身之日了。眼见加利亚斯将七魔君逐一杀败,即将得到七星之力,心中实有不甘……” “所以你们想找我帮忙,为自己报仇?” “目前地球上有能力杀死加利亚斯的人只有你方可奥特曼,但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虽然我们曾经敌对,但现在却都有共同的敌人。只要你同意联手,吾等便将力量借于你。结合我们五人之力,必定能击败加利亚斯。” “你们说的力量,就是指核心中蕴含的负能量吗?” “一点没错。” 方可闭目思考,突然厉声道:“你们想引诱我堕入黑暗!别痴心妄想了!” “真是幼稚的思想,方可奥特曼。你崇尚光明,排斥黑暗,执意要将力量区分对错,殊不知这一切只取决于使用者的心性。你们光之一族总是叫嚷着维护正义,如果连敌人都打不赢,这一声声的『正义』就不过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口号而已。软弱无力、不堪一击的『正义』。” “闭上你们的嘴。我不会求助你们,也绝不会跟你们联手的。” 双方就此沉默,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时,一直未有作声的男童声忽然癫狂似地哈哈大笑起来:“方可奥特曼是在害怕我们是否给他设下了圈套,要引诱他自投罗网呢。你们这三个,花了大半天的口舌功夫,结果别人根本不信任你们。想要战胜加利亚斯,他也完全不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只要发个信号,宇宙水果备队的同伴们就会赶来地球帮他收拾这烂摊子了。” 阴险的男声:“如今的加利亚斯变得比以往更加厉害了,我看就算请来水果备队的同伴也未必能取胜。” 年幼的男童声:“水果备队里有大名鼎鼎的奥特兄弟、首领奥特之父,甚至还有奥特之王为他们作后盾。即使加利亚斯再强大,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些人的联手围攻呀。” 阴险的男声:“这么说来,加利亚斯是死定了喽?” 年幼的男童声:“没错,死定了。只不过可能要牺牲几个水果备队员的生命才能换来胜利吧。但这也没什么,毕竟消灭了加利亚斯能救得更多人的性命,这笔买卖是划算的。我想,牺牲的那几个队员都会倍感欣慰,他们的家人也都会谅解的吧。” 方可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浑厚的男声又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接受联手的请求,我们也不会强求。祝你能在四天后的决战中取得胜利,吾等言尽于此,再会了。” 话毕,四个声音消失了。那巨大的能量核心依旧保存在方可体内,四魔君也没有真的离开,只是不再主动搭话。方可又给核心添加了一层束缚,才稍微安了点心。 四魔君主动邀约联手对敌,其中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目的,方可无法判断。可有一句话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叫来水果备队的同伴助战,纵然能打赢加利亚斯,但也免不了付出巨大牺牲。 “这是我一个人的任务,是我一个的战斗,绝不能连累其他人。”方可抬起头,再次望向远处的加利亚斯:“四天后,我一定会击败你的!为了人类,为了地球,也为了这个宇宙……” 第15章 康复 在方可与加利亚斯的战斗结束后,依照队长高桥弘行的命令,铃川纱织负责监视加利亚斯的行动,佐藤百合香负责郊外部队的救援工作。 方可与铃川会面之后,铃川立刻向总部进行了汇报。汇报的内容只是关于加利亚斯将在四天后苏醒的事,至于其他方面却只字未提。当铃川接到联络返回总部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火急火燎地疾奔在医疗部的走廊上,前去探望在战斗中受伤的同伴们。 在走廊的一处拐角,有人开口叫住了她。令铃川意外的是,来人竟是队员加藤达也。在与扎格纳特的战斗中,加藤因身受重伤致使半身瘫痪,一直卧床。可今天,他竟自己操控着轮椅在医院内走动。 “加藤桑,为什么没在病房里躺着?” “刚才我去探望了神谷他们。知道你会过来,特地在这里等你。” “联络时佐藤桑没有细说给我听。大家都还好吗?伤势要不要紧?”在樱花市郊外的战斗中,布置在地面的自卫队和a.e.c.o.被星岩双生兽全灭,铃川一直挂念着大伙儿的安危。 “神谷受了点伤,不过不要紧,躺上个把星期就能康复了。久濑主任伤得最轻,包扎一下应该没问题。可是……”加藤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木下老爹被烧伤得很严重,现在还在急救中。而谷口博士他……牺牲了……”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详细的消息后,铃川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难受至极。她想要去探望一下久濑莉花和神谷志郎,却被加藤拦住了去路。 “铃川,我会特意在这里等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两人来到医疗部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地方。“我看了战斗的记录影像,也从佐藤这里了解了具体情况。据说你都没打过招呼就擅自把她从三号机里弹射了出去……” “这件事啊……还没来得及跟她道歉来着……”铃川一脸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是担心可能连累到佐藤,才把她弄出了飞机。因为你想要单独去阻止明神薰击杀方可,是这样吧?” 铃川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加藤桑,你怎么知道阿薰就是加利亚……”当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我你的行动,就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加利亚斯就是明神薰的事实。果然被我猜对了……” 铃川慌忙地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无人后,凑近加藤跟前低声询问。加藤遂将自己的推理以及在cd盒中放入信件的事情一并告知铃川。 “居然有这种事?!”铃川佯装发怒,“原来大家早就知道我跟加利亚斯奥特曼的事,结果谁都瞒着不说。” 加藤笑道:“那是因为队长关照了,让我们不要在你面前提起。不过呢,其他人都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对加利亚斯化身的人类的具体身份目前就只有我一人知晓。不,或许队长和秋元总督也知道的吧。我在给你的cd盒中藏了信件,想以此跟加利亚斯进行交流,可是他没有给我回音。” “哈哈,按照阿薰的性格,这倒也不出奇。”既然加藤已经识破了明神薰的身份,那另一件事也可以找他商量了。铃川于是将方可与她碰面之事如实相告,只是对佐佐木玲香的那部分内容作了隐瞒。 加藤沉思良久,开口提议道:“两天后加利亚斯从休克中醒来,若是战斗再次打响的话,铃川,不要去尝试呼唤加利亚斯。” “为什么?按方可的说法,是很有可能唤回加利亚斯的理智的。” 加藤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此前你试图唤醒加利亚斯,结果却让他进入了休克状态。这是不是意味着加利亚斯知道自己不可能控制住暴走的力量,为了不误伤到你,所以强行将自己的活动停止。如果确实是基于此种原因,那么无论如何呼唤,恐怕都不可能让他恢复原样。” “这只是加藤桑的推测吧。不去试一下,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好吧。能否成功姑且不论,但要你只身靠近已失去理智的加利亚斯身边,怎么说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方可请求你帮忙,却完全没顾及过你的安危问题。我依然坚持原来的意见——唤醒加利亚斯的事,不需要你去冒险。况且,可能还存在另一种更加安全的办法。” 铃川眼中放光,急切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是什么?”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加利亚斯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很大可能是因为方可抢走了他的东西。如果方可愿意把东西归还,说不定加利亚斯当即就能恢复原样。” “可是方可会不会愿意归还呢?糟糕,碰面的时候我应该问他讨要联络方式才对,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怎么去找他呀。” “就算方可不肯归还,只要东西最后能回到加利亚斯手上,我想效果应该是一样的。两天后加利亚斯再次活动,方可也会出现。届时,只要让加利亚斯打败方可把东西抢回,就可以了。” “加藤桑的意思是,我们要帮助加利亚斯联手攻击方可?” “不是。我们什么都不干,坐山观虎斗就行了,不需要主动去招惹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依照之前战斗状况来看,方可绝不是加利亚斯的对手。倘若取回东西后加利亚斯能恢复原样,便是皆大欢喜。可如果他还是保持发狂状态没有变化的话,那接下来就该我们行动了。让方可与加利亚斯战斗,尽可能地消耗加利亚斯的能量,对我们是很有利的。而且到时候你再去靠近加利亚斯试着呼唤,也会更安全一些。” 铃川皱了皱眉,显然不怎么赞同加藤的建议,道:“那么,我们就不管方可的死活了?让他跟加利亚斯单打独斗,肯定会被打死的。” 加藤不以为然地摇头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可至少要负起一半的责任。铃川,你想要唤醒加利亚斯来停止两人的争斗,不希望看到方可被他打死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有同情心是好事,但不要因为泛滥的同情心而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加利亚斯另当别论,但方可不值得你去为他冒险。有时候,人还是自私一点的好,多为自己和亲朋好友们考虑考虑。” 铃川沉默思考,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愿最后能如你所说,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 此后,两人分手。加藤返回了自己的病房,铃川则继续往医疗部的急救室赶去。急救室前,佐藤、横山以及整备班的一部分成员们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那儿。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铃川上前询问。 佐藤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木爹和其他十几位整备班的队员们都还在抢救中。大家的伤势都十分严重,已经有几个人因伤重不治身亡了,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铃川看向横山,与扎格纳特战斗时受的伤尚未完全康复,他的身上依然包扎着绷带。“横山桑,你身上有伤,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跟其他人比起来,我这点伤算什么。” 横山看着急救室的大门,目光暗淡。“最近是怎么了,接连不断地有人牺牲、受伤。先是副队长和达也,现在又是谷口博士和木下老爹。以后,是不是还会再有人遭遇不测。这样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 虽说a.e.c.o.是保护地球平安的组织,成员们也都作好了随时牺牲的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同伴们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泰然处之。横山的话令每一个人心中都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哀伤。 “对了,队长现在在做什么?”铃川向佐藤问道。 “两日后,加利亚斯奥特曼会从休克中醒过来,为了应对可能引起的新事态,队长正在和自卫队高层商讨对策。” “那久濑主任和神谷呢?听说他们也都受了伤,我想去看望一下。他们的病房是哪间?” “我想久濑主任现在应该和秋元总督在地下的停尸房吧。谷口博士,还有其他牺牲的队员们的遗体都安放在那里。神谷应该在他自己的病房里躺着,房间号是401。” 铃川暂别众人,先前往医疗部地下的停尸房。从加入a.e.c.o.至今快接近一年的时间了,但铃川踏足这个地方的次数仅仅只有一次。 通往停尸房的走道里充满着阴冷潮湿的味道,加上亮度不高的照明系统,免不了产生一丝阴森恐怖的氛围。但如果来人是为了看望死者的话,悲伤的心绪会大大冲淡这份恐怖的感觉。 停尸房的门前,久濑主任靠在长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秋元总督见铃川到来,上前打了招呼。由于好友的去世,他的神色显得十分悲伤。 铃川低声道:“总督大人,我想见一下谷口博士他们最后一面……” 秋元总督点了点头:“铃川,很高兴你能来。我代牺牲的同事们向你道谢。”他命停尸房的管理人员将门打开,引着铃川进入房间。 停尸房内外温差极大,铃川不禁打了个寒颤。秋元总督指了指一旁如同抽屉一般的停尸柜,说道:“大家都在这里了。因为大多数人是被烧死的,遗体的样子会有点可怕……” 铃川道:“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共同战斗的好伙伴。” 在秋元真雄的示意下,管理人员将停尸箱一个个抽开。果然如总督所言,每一具尸体几乎都被烧得焦黑一片,面目全非,只能依靠停尸柜上贴着的名牌来辨认身份。 铃川双手合十,对每具遗体都毕恭毕敬地闭目哀悼。当谷口博士的停尸箱被抽开的时候,秋元总督下意识地背过了身子。铃川闻知总督与博士相识多年,好友死于非命,想必总督心中亦是万分难过。 “久濑主任没事吧?”悼念完毕后,铃川问起了久濑莉花的状况。 “主任她受了点轻伤,不要紧的。这也多亏了英明在最后关头舍身将她护住……”秋元总督喃喃地应道。 原来谷口博士是为了保护久主任才牺牲的。 “他们本是师生,却由于对科学观念的见解不同而生间隙,致使关系破裂。英明的死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久濑主任素来要强,虽然她嘴上什么都不说,但一反常态的表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走出停尸房,久濑主任仍然呆呆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铃川出于好心前去安慰,反遭来对方的恶言相向。 “至少,怪兽被打倒了,加利亚斯奥特曼帮大家报了仇。” “没人求他帮这个忙。”久濑主任毫不客气地回怼了铃川的话,随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我要去工作了,没空跟你们这群闲人浪费时间。”没有丝毫的犹豫,久濑莉花快步离去了。 “那个老头子,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了……”隐约之间,铃川仿佛听到了久濑主任的声音。 “就算关系再怎么恶劣,多年的师生之情都是不可能轻易割舍的。久濑主任急着离开,或许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吧。”看着久濑莉花离去的身影,铃川心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此后,铃川与秋元总督一同漫步离开了地下室。再三犹豫之下,铃川还是将与方可会面之事告诉了总督。果不其然,秋元总督也是知晓明神薰身份的知情人之一。 在听完会面的详细经过后,总督提出了与加藤达也相同的意见——不要听从方可的建议去尝试呼唤加利亚斯,因为这样的行动太过危险。 第16章 有道理 与秋元总督分开后,方可最后的目的地是神谷志郎的病房。在轻轻地敲开房门后,令人意外的是,神谷居然没有卧床休息,而是背对着房门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中央庭院的景色独自发呆,直到方可叫了他的名字后才回过神来。神谷的身上由于小面积的烧伤而包扎了绷带。 “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相比起其他人,我这么点小伤何足挂齿。护士小姐一定要我睡一会儿,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方可前辈,你去看望过木下老爹他们了吗?” “嗯,木下老爹和其他几位整备班的成员都还在急救中,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无事。谷口博士已经牺牲了,我不希望其他人再发生什么……” 神谷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说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战斗开始前我曾叫他们回去的,他们却执意要留下来。如果当时我能坚持要求的话,说不定大家都能平安无事的……”神谷闭起了眼睛紧锁眉头,身体因难以承受的自责而不住地颤抖着。 方可将双手抚在神谷的双肩上,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敌人太过狡猾了。”神谷睁开眼睛,他的眼圈已经有些微红,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听佐藤前辈说,赛罗奥特曼和加利亚斯奥特曼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打得无比惨烈。最后,加利亚斯奥特曼被一个奇怪的透明球体包裹住,战斗才中止。但樱花市却被两人的战火波及,民众死伤惨重。” “是的。而且两天之后,这场未完的战斗可能还会再度继续。” “还要打吗?到时候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卷入其中而惨遭横祸……” 方可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市里的民众会在这两天内全部撤离,到时候樱花市就是一座空城了,再怎么打也不会伤及无辜的。” “那么,你们呢?”神谷忽然换了说话语气,“方可前辈、佐藤前辈、队长,还有自卫队的军官们仍然要留在现场不是吗?就算普通民众可以撤离,但你们有必须留下的职责。难道你们就不属于无辜民众的一员了吗?难道你们的牺牲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方可无言以对。 “两个奥特曼相互死斗,这种愚蠢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如果当时有人能出现阻止他们的话,事情是可以避免的,民众大量死伤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有人……阻止的话……?! 神谷的话语扣动了方可心弦的某处。她默默地走到窗台旁,望向窗外的景色。 是的。不应该再有人因为这无意义的争斗而付出生命了。无论是普通民众、a.e.c.o.的成员、自卫队,又或者是赛罗奥特曼。如果有人能够阻止这场争斗的话,那只有是…… 方可将系于脖间的两卵石取出,托于掌中。神谷见了,微笑着说道:“方可前辈,原来这东西你一直带着啊……” “这是你赠予我的护身符,每次任务出击,我都会将它带在身边。我一直坚信,它会保佑我平安无事!” “一定会的。”神谷微笑着。 “你放心吧,神谷。两天后的战斗,不会再有人为此遇难。因为……”方可于心中默念道:“加藤桑、秋元总督大人,你们好意我心领了。可有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去面对的。两天后的战斗,由我去阻止,依靠我的力量……” 方可合起手掌,将护身符紧紧地捏住…… 初见这所公寓,三人无不汗颜。虽然旧城区的房子大多陈旧不堪,但春菜庄的外观则明显更加破败,让人不免怀疑房主是否有在好好打理。公寓的大门前摆放着“欢迎租房”的告示牌。小河原试探着询问佐佐木“今晚是否要在此留宿”,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三人刚上至二楼,便见一胖妇人猛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冲到楼梯口,堆着满脸谄媚的笑容开口道:“欢迎欢迎,敝人是春菜庄的房东——荒卷春菜。三位是不是要租房子住?这里环境优良,租价也比其他地方更加便宜,如果是长期租住,租金还可以再打折。我看三位的相貌必是贵人,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下春菜庄最豪华的几个房间。” 未等对方回答,春菜已不由分说地强拉起三人去参观房间了。 增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礼貌地回应:“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只想暂住一晚,一般的普通房间就可以了。” “就住一晚?!” 再看那位少女,忽觉十分面熟,细想之后顿时惊叫了起来:“你难道是……佐佐木玲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确实是我。要问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可就说来话长了。今晚我和我的朋友们想暂住在这里。春菜婆婆,能帮我们安排两个房间吗?费用好商量。”说话间,佐佐木从兜里摸出一叠纸币,塞到春菜的手中。那是一笔大数目的钱,就算住上十天半个月都绰绰有余。 春菜双眼发直,迅速将钞票塞进口袋,说道:“没问题没问题,除了一间屋子有人租了,其他都是空房间。你们可以慢慢挑。” 佐佐木道:“不用挑了,我要那间租出去的房间。”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愣住了。春菜好奇地问:“你要住别人的房间?为什么?明明还有很多空房间可以选呢。” 佐佐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塞了一笔钱,直接从春菜手中将房间的钥匙“买”了过来。三人各自整理好自己的房间,春菜找了一个理由差遣增冈与小河原为其跑腿,顺利支开两人,随后将佐佐木堵在房间内。 “我说,佐佐木小姐,你认识明神薰那个臭小子吧?” “婆婆好聪明。”佐佐木坦率地承认了,“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不是认识的话,我想是不会有人执意要住别人住过的屋子的吧。那臭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已经有四五天没看见那家伙的影子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薰先生没有告诉您他上哪儿去了吗?” “我又不是他的妈,他去哪儿不需要向我汇报,也从不跟我说。” “薰先生因为一些事情暂时不能回来。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但请放心,薰先生平安无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当然必须给我平安回来,那臭小子还欠了我一个月的房租没付清呢!”春菜没好气地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要不要来我老太婆的屋里坐一会儿,我倒想听听那个臭小子是怎么攀上你这个大明星的经过的。这件事总可以说吧?” 佐佐木欣然地接受了邀请。春菜虽身为房东,但居住的屋子却与其他出租房大小相近,就连内部装修也相差无几。由于她常年抽烟,屋子里始终弥漫着一股呛人口鼻的浓重香烟味儿,令佐佐木有些不适。两人在屋内的榻榻米上席地而坐。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多多见谅吧。”春菜泡了一壶茶,取了一些瓜果蜜饯以示招待。佐佐木微笑着表示不会介意,向春菜说起了自己与明神薰在双叶岛相识的经过。 “我是从薰先生口中知道这所春菜庄的,还有您这位有趣的房东婆婆。” “哦?说来听听,那小子是怎么形容我的?” “他说您嗜酒如命、烟不离手、见钱眼开,像个恶霸的包租婆一样喜欢使唤别人干这干那,还动不动就张嘴骂人。洗厕所、打扫庄子、买菜做饭,薰先生说自己就像您的佣人一样帮您打理生活起居……” 春菜气得双手发抖,吐出来的烟中都仿佛包含着愤怒,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这臭小子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一个穷光蛋若不是老太婆我收留,估计就得去睡大马路了。叫他干活就是为了抵一部分的房租。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前两个月的房租还是纱织帮他交的,十足一个软饭男。这臭小子有什么脸皮来说我。不想住就滚去其他地方,我倒是想看看还有哪里的房租会比我这里更便宜的。” 佐佐木捂着嘴偷笑,开口道:“但是薰先生说过——他很喜欢住在这里,很喜欢春菜庄。” 春菜突然止住了咒骂,眯着眼望向玲香。“你这小姑娘,连撒谎都不会。那臭小子才不可能这么说……”她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怒色减消,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为什么婆婆会认为薰先生不可能说这些话?” “那小子整天就跟我顶嘴,每次见到他我都会血压升高,又老是嚷嚷着这幢房子这儿不好那儿又差的,说什么‘一有钱了就马上搬走’之类的话。你说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里……” 春菜抽着烟,双眼呆呆的目视窗外。这番话说得有气无力,说完之后便不再出声,其心思显然已不在与玲香的聊天之中了。 佐佐木环视房间,目光逗留在柜子上的一副相框上。屋子里的其他物品都仿佛沾染着一层厚厚的烟尘,唯有这幅相框被擦得干干净净。相框中有一张照片,是荒卷春菜与一位年轻男子的合照,两人的面相颇为相似。佐佐木指着照片问道:“婆婆,这位是您的儿子吗?” “嗯,没错……”春菜木讷地点了点头。 “长得很英俊呢!”这些话并不是恭维。 “英不英俊的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儿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佐佐木愕然,心知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的伤心之事,连声道歉。春菜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须介怀。那照片中的男子年纪估摸不到三十,也算是英年早逝,佐佐木不免叹息。再 仔细一瞧,忽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于是开口道:“婆婆,您儿子眉宇之间的气质,与薰先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啊。” “何止是气质相似,就连骂人的风格也是如出一撤。”春菜不屑地说着,随后目光又一次移向窗外,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夜,春菜邀请三人来她的屋子聚餐,并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佐佐木由于尚未成年,便没有与其他三人共饮。 四人边吃边聊,甚是欢愉。时过午后9点,增冈、小河原与春菜皆已喝得酩酊大醉,肆无忌惮地倒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 佐佐木叫不醒三人,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又无法将他们弄回床上,只能就地放着,并找来被子盖给他们好,收拾了餐具后,轻轻地关门离去。她从汽车的后备箱里取出预先买好的两袋高级犬用食品,随后走出春菜庄。 入夜以后的街道已是少有人迹。佐佐木漫步前行,拐过一个街角,昏暗的路灯光下停着一辆食品屋的拉车,食品屋的招牌上写着『大将拉面』四个字。 拉面铺的老板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由于铺子无人光顾,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一旁的地面上,一条柴犬无精打采地瘫趴着。感觉到有人靠近,那柴犬猛地从地上跳起,“汪汪”的叫了两声,将主人唤醒。 老板立马招呼起来:“这位小姐,想要哪种拉面?随便挑吧。”他指了指食品屋上贴着的拉面餐单。 佐佐木随手点了一份海鲜拉面,然后坐下。老板开动炉子,麻利地煮起了面条。那条柴犬坐起身子,朝着客人吐着舌头,不停地摇摆尾巴,十分高兴的样子。 佐佐木欢喜地摸了摸柴犬的脑袋,将一袋犬用食品的包装撕开,小心地喂给它吃,将另一袋放在桌上,朝老板说道:“大将先生,这是我送给波奇的一点儿小礼物,请一定要收下。” 久保贺大将煞是惊讶地望着客人,说道:“小姐,难道我们认识吗?” 随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凑到佐佐木面前仔细看她的脸。“你的面孔我没有印象啊,可是你的相貌……没人对你说过你的模样跟一位人气明星长得很相似吗?” 佐佐木暗自偷笑,说道:“我是薰先生的朋友,他说您做的拉面别有一番滋味,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品尝,同时也来看望一下大将先生和可爱的波奇。” “哦!原来是明神的朋友啊,那今天的拉面钱可就不能收了。好嘞,稍等片刻,拉面马上就好。对了,这位小姐应该怎么称呼?” “大将先生叫我玲香就可以了。” “玲香?!居然跟那位明星也是相同的名字,这世间的巧合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呢,是不是呀?” “嗯嗯,大将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佐佐木不住地点头。 不多时,海鲜拉面被端了上来。佐佐木满心期待地架上筷子尝上一口,然而…… “emmmm——”佐佐木将筷子放下,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第17章 负能量 “怎么样?味道如何?”大将问道。 “还——不错……嗯,还不错。”可她却迟迟没再动第二口。 “看来味道不行。这次我可是用上了心去做的,还是失败了呢。”大将的神色显得十分失落与抱歉。 方可急忙打圆场:“不是不是,大将先生别误会。虽然拉面的味道不能算特别美味,但还是不错的。真的!”说着立马吃上第二口。 “不用顾及老头子我的心情,你刚才的表情已经把你的真实想法毫无遗漏地表达出来了。我知道我的料理水平很糟糕,明神那小伙子第一次品尝的时候就已经毫不避讳地直言相告过了。” “第一次就……那还真挺让人意外的,一般人可不会那样做呀。” 大将哈哈地笑了:“那小伙子很有意思。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呢。” 方可顿时来了听故事的兴致:“怎么个有趣法?大将先生快跟我说说。” “那家伙第一次出现在这条街上是今年的6月28日,这个时间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刚好是加利亚斯奥特曼降临地球的日子。那天傍晚我也像今天这样守着这个没什么人光顾的铺子,这时候明神薰风尘仆仆地从铺子前走过,我叫住了他,问他要不要来碗拉面。他说他没钱,我一时兴起,就免费请了他一碗。那小伙子刚吃下第一口,就满脸黑线地说——‘大叔,你这面条煮得也太难吃了吧。’” “薰先生说的也太直白了吧。大将先生您当时不生气吗?”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倒是并不怎么生气。他把剩下的面条吃完,问了我附近哪儿有房子可租,然后就走了。当然了,如果只是这样子,我也不会对明神薰这个人产生什么深刻印象的。” “那么,薰先生是做了什么吗?” “他呀,第二天居然又来了,还叫了与前一天相同的拉面。一般来我这边吃面的人无非两种反应——一种是默默地把面吃完付清费用,然后再也不来光顾;另一种是吃了几口就暴跳如雷,叫嚷着不会付钱,然后扬长而去。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家伙竟然还会再来吃我做的拉面,而且仍然像前一天那样的直言不讳——‘大叔,你这水平发挥也太稳定了吧,跟昨天的味儿丝毫不差。’ 可他吃完拉面后还是把钱付了,甚至连前一天那碗免费的拉面钱也一并付清了,还留言说‘明天会再来。’” “所以,薰先生第三天又来吃面了?” “他确实又来了,可这次不是来吃面的,而是来煮面的。他抢了我的厨具,硬是要当一天的临时老板,而他的料理水平,简直甩我一个天地的距离。托他的福,那天的顾客空前的多,真是赚了好大一笔钱呢。”大将突然露出了沮丧的表情,“当然,本该是这样子的……” 方可听得入了神,心情也不由地担忧起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打烊的时候,明神那小子居然把当天赚的钱全部拿走了,说‘那是他赚来的,当然得归他所有’,只给我留下了工本费。还对我说‘今天给我做了榜样,叫我好好琢磨琢磨料理方法’。” 方可忍不住大笑起来:“薰先生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呀。” “后来,他就经常到我这儿吃面,从不拖欠面钱。有的时候,他甚至连面都不吃,只叫我用口琴吹奏一曲,或是小聊一会儿,就付了一碗面的费用。也是叫我搞不懂。” “我想,说不定是薰先生在想法子把那天收走的钱还给您吧。” 大将眨巴着眼睛:“对耶,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唉,我以前怎么从没这样想过。” “话说大将先生竟然会吹口琴?” “过去做生意的时候,我常常会吹上几曲给客人们听的。现在已经不吹了。” “能不能吹一段让我听听?” “额——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的水平可不咋样。”大将有些犹豫,可在方可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勉为其难地吹了一曲。 大将选择的曲目竟是玲香的成名之曲——『回望天使』,令方可颇为意外和惊喜。此歌旋律优美,即使由口琴吹奏,相信也不会多失原味。 然而一曲过后,方可奔溃了。大将的吹奏水准相比其料理水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烂。自己的歌曲被人演奏得五音全失,惨不忍睹,方可掩面欲泣,无话可说。她终于彻底明白了大将先生的拉面铺会没什么生意的最根本原因了。 当夜,方可躺在明神薰房间的床上思绪万千,白天的种种情景一遍遍地浮现于眼前。 与太阳学园的孩子们如同朋友一般玩耍的明神薰,总是喜欢与荒卷春菜互怼揶揄的明神薰,作为一个特别的客人时常光顾大将拉面铺的明神薰,还有被赛罗奥特曼称之为“邪恶”的明神薰……究竟哪一个形象才是真实的薰先生?又或许每一个形象都是真正的明神薰。 铺盖的被褥上,散发着明神薰身体的独特气味,陶醉着方可玲香逐渐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增冈、小河原与春菜才从昨日的宿醉中缓缓清醒过来。明神薰房间的大门紧紧地闭着,莫非玲香睡了懒觉至今仍未起床? 增冈轻敲房门,见里头毫无动静,便问春菜借来了备用钥匙擅自将门打开。令他惊讶的是,床铺被整理地整整齐齐,方可玲香却失去了踪迹。 “大哥,这里有封信。”小河原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信纸,递给增冈。纸上是玲香写给他们的留言。增冈念起了信上的内容,小河原与春菜则凑近跟前聆听。 “咲志哥、仁先生,还有春菜婆婆: 很抱歉,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就不辞而别了。因为有一些事情是必须由我独自去的面对和解决的。 首先,谢谢咲志哥和仁先生,愿意由着我的任性和胡闹,陪着我东奔西跑,却始终没有过多问及原因。我并非想要对你们有所隐瞒,只是时机未到。倘若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会将其中的因缘毫无遗漏地详细告诉你们。 其次,再次感谢春菜婆婆能允许我在薰先生的房间住上一晚。桌上有我留下的一笔钱,婆婆一个人生活,身边需要有些钱以备不时只需,请务必收下。 最后,祝愿大家身体安康。 落笔:方可玲香” “大哥,方可小姐她……是什么意思啊?” 小河原对信的内容仍旧不明其意,可增冈却忽然脸色大变。 “仁,我们马上出发!玲香她,有危险!”增冈扔下信纸,拉着小河原疾奔出门。 “出发?!我们要去哪里?大哥。” “回樱花市——!” ——樱花市—— 四天时限将至,市内的无关群众均已被疏散到安全之地,a.e.c.o.和自卫队在加利亚斯周围的地面设下了严密的军力,警惕又焦急地等待着。铃川抢先一步登上强袭三号机独占机舱,使得佐藤只能与高桥队长同乘一机。 这时,从总部传来了横山的联络,告知众人加利亚斯的能量开始由平稳变得暴动,预示着苏醒的时刻近在眼前。只见包裹着加利亚斯的球体突然剧烈震动,球面裂开了缝隙。随着一声巨响,球体由内部爆炸粉碎,一个黑色身影从中翻身而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加利亚斯仰天长啸,高声呼喊赛罗的名字,叫声之中夹带着无限的憎恨之意,吓得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与此同时,加利亚斯面前方的废墟中闪耀出白光,一个肤色红蓝相间的巨人立时而现。两人四目相对,无可调谐的憎恶在空气中迸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之气。 赛罗与加利亚斯,最后的决斗之战,正式打响了…… 加利亚斯与赛罗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早在两天前,高桥队长便已与自卫队高层商定了本次的作战策略——原地待机,静观其变。因此,地球的军队只是远远地观望两人的战况。 赛罗半弯双腿,眼睛紧紧注视着加利亚斯的一举一动,十分挑衅地伸出食指指向对方,道:“加利亚斯,想杀死我吗?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随后于相反方向迅速逃走。受到挑衅的加利亚斯暴跳如雷,紧追而去。两人瞬间跃出了地球军队的包围圈。 佐藤惊讶道:“怎么回事?赛罗奥特曼逃跑了?” 高桥队长说道:“应该不是。如果他要逃跑,一开始就不会现身。我想,他可能制定了什么战略。铃川、佐藤,我们也马上追过去。”地面的自卫队战车也紧跟着强袭队的步伐行动。 赛罗凭借敏捷的身手贴近地面在樱花市的高楼大厦间迅速穿越,同时回头观察后方紧追不舍的加利亚斯。“很好,跟预料的情况一模一样。还差一点点距离,就到目的地了。” 这时,加利亚斯忽然双臂一挥,对准赛罗后背射出三道烈风真空刃。真空刃如迅雷一闪,撕裂空气,即使不用回头,亦能感觉到从身后威逼而来的煞人之势。 赛罗纵身跃起,三道真空刃由其下方飞过,立时将三栋高楼一切为二。这一跳跃虽及时避过了攻击,却也打乱了赛罗原本的行动节奏。 脚下动作稍慢,加利亚斯趁机追上跟前,跃至半空之中,自上而下一拳击来。赛罗急忙转身,双臂交叉护于胸前。那一拳正中臂上,劲力直至骨内,双臂顿丧触感。随后,劲力又开始向全身扩散。 赛罗驱动下身,趁着下肢尚存知觉之时,奋力夹住加利亚斯腰身,翻转两人的位置,将加利亚斯朝地面踢去。这一脚已是赛罗力量之极限,却终究是力道不足,加利亚斯轻松地平衡了身子,一手一脚撑在地面上,安稳着落,随即又如弹簧般反弹而起,再次朝赛罗冲去。 可是,当加利亚斯刚跳离地面,身体却突然猛地一抖,动作被制约在了半空中,无法继续上升。他急忙低头看去,下方的地面中竟伸出一条长长的能量触手,正牢牢地缠在自己的一条腿上。未及反应,那触手骤然向地里回缩,把加利亚斯硬拉回地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废墟下射出无数能量长矛,恰是瞄准了其身上各处要害。 加利亚斯立时转动身体,同时双手施展烈风斩,于周身形成旋转切割式的防护场,顿时将刺来的能量长矛削灭大半。然而,由于腿部被能量触手缠绕,身体的旋转速度未达极致,防御措施不免留生破绽。加利亚斯的身体仍被余下的能量长矛所刺中,但及时避开了要害。 赛罗居高临下,见自己设下的陷阱起了效果,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原来,为了应对今日的战斗,他早在城市的各处预先埋好了陷阱。前一次的战斗中,赛罗的所有装备全部报废(帕拉吉之盾的自我修复尚未完成,目前还不能使用)。 在正面对决没有胜算,又不能求助外援的情况下,唯剩此计方有胜利的可能。虽然这种手段不免有些下作,但事到如今赛罗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了。 可话说回来,在突然受袭的情况下,加利亚斯竟依然能快速应变挡掉大部分的致命攻击,其反应能力也确实令人惊叹。若换作他人,恐怕此刻早已被扎成了刺猬吧。趁着加利亚斯尚不能自如行动, 见赛罗杀来,即刻肌肉奋力一震,将长矛与触手悉数震碎,右手化作烈风光剑,对准冲来的赛罗欲反刺过去。哪想手臂刚抬,地中又飞出一条能量触手将右臂缠住。 触手横向散开,化作一张巨大的能量网,牢牢缚住加利亚斯的整个身体。随后,脚下的地面卷起旋风沙尘,直扑双目,将其视线迷住。加利亚斯的动作霎时滞顿,露出最大的破绽。 原来,赛罗在每个陷阱之地都设下了不止一个机关。在停战的四天时间里,他日以继夜地研究着陷阱的布设方案,琢磨着加利亚斯可能采用的所有防守和进攻方式,以此做出完美的机关。如今计划成功,加利亚斯的行动在短时间内被完全限制住了。 当下的刀刃一击,就算不能结果其性命,也必要将他重伤。 赛罗急速逼近,火花刃从沙尘旋风上横斩而过,恰是加利亚斯腰间位置。伴随着巨刃的挥舞,旋风中溅出一串鲜血,显然是砍中了目标。 赛罗降落地面,依旧保持着挥砍的姿势。忽见其一阵抽动,右半侧身体发出了类似气球爆炸的噼啪声响,随后爆射出一片鲜血,体表裂开了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切割伤口。 原来,就在沙尘旋风刮起之时,加利亚斯已驱动力量将身体周围的空气流动搅乱,并将原本的旋风偷偷替换成了具有强大切割威力的风刃,以护于周身。 若赛罗是迎面袭来,攻击未至,他的身体反而会先一步被风刃切成碎片。但幸运的是,就在生死关键的瞬间,赛罗觉察到了异样,于是迅速改变了攻击路线,并尽力回避。 可是由于两人距离过近,赛罗终究未能完全避开风刃的切割,致使半侧身体遭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不过,赛罗的一击也并非毫无收获,火花刃依旧成功地在加利亚斯前胸下方靠近腹部的位置留下了一道颇有深度的伤痕。这一回合的交手,两人不分胜负。 “可恶!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藏着这样的招数。可是,不会就此结束的……” 由于右半身的伤势,赛罗的动作出现了些许的滞怠。身后,加利亚斯制造的风刃已经溃散,缚住他的能量网也全部粉碎。就在身体刚能自由活动的刹那,周围的地面又接连不断地射来了无数能量弹,仿佛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加利亚斯抢着能量弹群将至未至的极短间隙,突然向上空扔出一个黑色球体。那球体是由一股黑气凝聚成团,直直地钻进了厚厚的云层中。 当天的樱花市本就是一个多云偏阴的天气。然而这时,天空被一片忽然出现的黑云所遮蔽,一闪迅雷之后暴雨骤至,将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模模糊糊的黑色阴影之中。 雨水拍打在强袭战机的机舱盖上,佐藤抬头观察,顿时大声惊呼。原来此刻倾盆而下的大雨竟是黑色的水滴。从总部传来了横山的联络,告知众人此时的樱花市上空正呈现着一股强大的负能量反应。 能量弹群不停地攻击着加利亚斯,可随着大雨的降下,能量弹的威力不断减弱,直到最后变成了如同气泡一样的存在,撞到身上完全的不疼不痒。而后,众人清楚地听到了,在城市的各处发出了宛如电流爆炸的“啪啪”的清脆响声,并伴随着微弱的闪光此起彼伏。 赛罗咬牙切齿。那黑色的雨点落在身上,仿佛煮沸的油洒满全身,是忍耐不住地灼烧之痛。他非常明白,雨水中包含了大量的负能量物质。 而负能量具有侵蚀万物和压制自身正能量的效果。能量弹的威力因此被大幅度削弱,布设在樱花市各处的陷阱也由于负能量之雨的浇淋而全部报废了。 降雨很快结束,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却让赛罗原本十足的信心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现在,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可能再奏效了。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双方硬实力的对决。 第18章 正常攻击 “竟然会变成这样……”方可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下面该怎么应对?是继续战斗?还是及早撤退?” 加利亚斯的强大远超出了方可的想象。不仅仅是因为其强悍的力量,更在于他对自身能力和优势的灵活运用。正面的交锋自己必败无疑,不如先暂且撤退,再见机行事的好。 方可刚作下决定加利亚斯却已经冲了过来。仿佛是为了报之前的一箭之仇,他的攻势异常迅猛,抬起右手以烈风斩纵向砍来。方可躲闪不及,急忙以火花刃进行格挡。一击之下,刀刃被打落脱手。加利亚斯左手出掌,直击对方腹部的破绽之处。 掌力将方可震出十多米远,平衡尽失,正胸口顿时防备全无。加利亚斯缩回右手,将力量集中于食指指尖,瞄准对方胸口的能量核心,再度发起攻击。 能量核心是所有奥特战士的死穴,一旦遭到破坏,人便会即刻丧命。方可自知这一次在劫难逃,霎时面如土色。哪料得此时一个黑影突然窜到两人之间,恰好挡在了加利亚斯的攻击线路上。 “停手!阿薰——!!”那黑影正是铃川纱织驾驶的强袭三号机。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半秒时间的短暂停顿后,加利亚斯施展的『烈风·穿刺击』照着强袭三号机打了过来。铃川匆忙启动『疾风幻影系统』,以万分惊险的刹那避开了攻击。而方可也借助着停顿的间隙立即起跳,幸运地逃过一劫。 虽然真切的想要阻止加利亚斯与方可继续争斗,但遵循加藤达也的意见,铃川仍然将自己的平安放在首位考虑。在极其幸运地成功避开攻击后,铃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远离一段距离。通讯器里传来高桥队长的命令,让她不要再介入两人的战斗中。 “他刚才没有停手,竟想将我连同方可一并杀死……难道现在,他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吗?”铃川的大脑一片混乱,队长的声音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铃川纱织的意外插足虽然让方可顺利地避开了一次攻击,却没能使他完全逃脱魔掌。加利亚斯扔出四个能量团,分别锁住方可四肢的膝肘关节,将他囚锢在半空中。能量团向外拉伸,使得方可整个人被迫呈现出一个“大”字型的姿势而动弹不得。 俨然成了一个人形的活靶子。加利亚斯攥紧拳头,一个箭步举拳打来。这一拳的威力足以将方可的身体贯穿。 “不要啊,阿薰——!!” 铃川从加利亚斯身后追来,拇指紧紧贴在攻击按钮上。倘若自己追赶不上,迫不得已之时,她将开火对明神薰发动攻击。可谁料加利亚斯突然止住了步伐,猛地转身便是反手一掌,直接将靠近过来的强袭三号机一击拍落。 由始至终,加利亚斯针对的目标都只有方可一人,铃川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放弃方可转而攻击身后的自己,因此事前毫无防备。 受掌力所致,三号机在空中不停地打转并径直坠向地面,使得铃川根本不可能跳伞脱离。就在即将撞击地面的刹那,加利亚斯忽然拽住三号机拉回身前,双手一左一右将飞机钳制在中间用力挤压。与此同时,负能量物质通过手臂流入三号机内,开始侵蚀铃川的身体。 “铃川小姐——!!”方可清晰地听到因负能量的折磨而痛苦不堪的铃川的呻吟声。他急切地想要救助铃川纱织,却挣脱不开能量团的束缚。越是挣扎,能量团竟越加紧缩,反将方可压得剧痛难忍,手脚关节都好像要被拧断一般。 “铃川,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高桥队长连忙与自卫队指挥官联络,请求联手攻击加利亚斯,试图救出铃川。 “不行……队长……请不要管我……什么都不要做……”铃川吃力地说着话,单方面拒绝了救助。“如果攻击了加利亚斯……可能会把他惹火……一旦他把我们人类视作了敌人……问题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请事情交给我……让我来处理……” 铃川关掉了通讯器,朝着加利亚斯大喊:“阿薰——!你难道……想连同我一起杀掉吗……你难道已经……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纱织啊……” 加利亚斯身体一颤,慢慢将三号机抬到面前,透过机舱的玻璃看向驾驶座上的铃川。也在这时,因负能量的折磨而产生的剧痛之感忽然减缓了许多。 “难道是……认出我了吗?” 铃川感觉加利亚斯的目光中似乎出现了一丝理性。或许成功的关键就在当下,铃川当机立断,向着方可喊道:“方可奥特曼……请你马上把之前从加利亚斯奥特曼手上夺去的东西还回来吧……这样,他就能够回复原来的样子了……只要复原了,加利亚斯会听从我的劝诫……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继续加害于你的……” 能量团越缩越紧,四肢的关节仿佛被无数的尖针扎刺一般剧痛难耐。方可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耳畔鸣声作响,好像隐约地听到铃川纱织在叫他把什么东西还回去就可以确保他安然无恙。意识恍惚之际,几个讨人厌的声音又在脑海中清晰地响了起来。 “居然又败了,真是令人失望透顶呀。方可奥特曼……” 这些声音正是几天前曾与自己交谈过,自称为『七魔君』的四个家伙。说话的,是那个浑厚的男声。“使用陷阱确实是一个好点子,如果是一般的敌人说不定现在已经赢了。可惜对手是加利亚斯,我们说过的,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他的。” “你们这帮家伙,又跑出来胡言乱语地想要干什么?” 另一个阴险的男声说道:“我们是看你快坚持不住了,好心好意地出来给你提个不错的建议——不如按照那个地球女人说的话,把负能量核心献给加利亚斯吧,以求得平安为好。” “将核心交给他,那加利亚斯岂不是就把七星聚齐了?!这种事,怎么能让他得逞!” 这时,那尖锐的女声说道:“你若不给,也不过是略微拖延一点点时间罢了。加利亚斯把那个地球女人杀掉后就会来杀你,核心迟早还是落到他手里。把东西乖乖地交出去,至少自己的性命可以无忧了。” 年幼的男童声道:“对呀对呀,那个地球女人不是说会帮你向加利亚斯求情,要他饶你一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有那么点丢脸,但幸好其他人不会知晓其中的因由,在光之国的同伴们面前,你的面子也是能保住的,不是吗?嘿嘿嘿嘿……” 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方可的自尊心。自己也算是宇宙警备队中的风云人物,如今却落得要靠一个地球人为其求情方能活命的境地。 不禁悲从中来。假若自己宁死不屈,虽能得到一个“不畏强暴,英勇就义”的好名声,但最终加利亚斯还是会得到七星,并从中获得超凡的力量,威胁到光之国乃至整个宇宙的安宁。 难道就没有人能战胜那个恶魔吗?难道最后的结果都只能是让那个家伙得偿所愿吗? “是我的能力不足,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无可挽回的地步。”方可因自责而大声呐喊,泪水不经意地从脸颊滑落。四个魔君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不甘与悔恨,竟都沉默着没再作声。 然而这时,方可体内原本被魔君们压制住的负能量竟突然重新涌动起来。 令本就在承受折磨的他更加雪上加霜。方可痛苦地大声嘶叫,哀嚎声传遍了整座城市。撕心裂肺的剧痛令他的大脑已不能再冷静地思考问题了。是死也好,是活也罢,方可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尽快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四个魔君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就像是从一个灵空的空间里传来一样,话语声忽远忽近,充满了诱惑和神秘的感觉:“你的正之能量是敌不过加利亚斯的负之能量的。可是,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就能从这地狱的苦海中逃脱出来;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就能获得足以匹敌加利亚斯的力量;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就能继续你匡扶宇宙和平的事业,就算遇上再强大的敌人,都绝对能将他们全部打倒!!” “请你们……把力量借给我……我要……我要……我要……” 方可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四个魔君的意识趁机钻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另一边,铃川焦急地等待着方可的回应。忽听闻一声巨响,只见锁住方可四肢关节的四个能量团同时破裂碎散,从束缚中挣脱的方可猛地抬拳打来。加利亚斯丢开强袭三号机,同样以拳回击。两股力量正面相碰,引发巨大的爆炸,卷起漫天沙尘。 冲击波将空中的两台强袭战机震得上下晃动,就连地面的自卫队重型战车也差点儿被气流掀翻。加利亚斯倒退着从沙尘中滑出,像是被力量所震慑,出拳的手臂不住地颤抖着。他惊讶地望向沙尘中方可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从加利亚斯手中逃出后,折磨人的疼痛也随之消失。铃川急忙与总部和强袭二号机联络,报告自己的平安。 然而从横山口中,众人却听到了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刚才,方可奥特曼的能量形式突然发生了反向逆转,由原来的正向形式变化成了负向形式。也就是说,现在从他身上侦测到的是负能量反应。而且,能量强度几乎与加利亚斯不相上下……” 沙尘渐散,方可的身影终于重现在众人眼前。然而,他如今的模样却已是面目全非。红蓝相间的肤色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加利亚斯近乎一模一样的漆黑色泽。那赤红色的双目与胸口的能量核心,充满了阴沉且令人恐惧的氛围。 方可惊讶地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此前由负能量产生的剧痛已荡然无存,虽然胸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杀意和愤恨,可体内却不断地向外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 “这股力量,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方可攥紧拳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还能激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他狰狞地笑了:“能赢……能赢……不管对手是谁,我都能将他杀死!!” “方可好伙伴,你能做到的!”仿佛与自己的心声相重合,四个魔君的声音在方可的整个身体里回荡。“接下来,让我们一同把加利亚斯撕成碎片吧!!” 方可的突然异变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高桥队长急忙下令,命大伙儿暂且远离两个奥特曼。加利亚斯直勾勾地盯着方可,原先身上的那股狂气顿时锐减。 转而变得小心翼翼,任何一个动作都谨慎得无比缓慢。方可满脸愉悦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陶醉于所获得的力量之中,完全没有去关注加利亚斯的一举一动。 绕着方可挪动了几小步后,加利亚斯趁着对方好似没有注意自己的刹那,立伸两指射出两发『烈风·穿刺击』。这两发攻击并非全力。 射速也仅有正常攻击的70%,意在试探虚实。但见方可身形一晃,穿刺击掠过残影射向远方。避开攻击后,黑色的身姿拖着长长的残影以蛇形游走之势猛地朝加利亚斯冲来,同时脚下踏起阵阵气浪。 第19章 守护价值 方可这一系列动作反应今非昔比,不仅令地球人大为惊讶,就连加利亚斯也为之一怔。方可追上加利亚斯后撤的步伐,纵身一跳。 只跃起一百多米的高度,随即使出全力一记的雷欧飞踢。一般情况下,全力的飞踢至少需要数百米的起跳高度作为蓄力前提,可在获得魔君之力后,方可的体能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一些强力招数已无需过多的准备工作便可收放自如。 当然,方可的攻击并不只此而已。在他起跳的同时,两把冰斧也从身后立时飞出。这是加利亚斯未曾料到的。 原来,方可的蛇形走位是为了吸引加利亚斯的注意力,而其快步移动时踏起的气浪将落在地上的火花刃卷起,刃恢复成冰斧状态,紧贴着方可后背移动,以他的身体作为掩护躲避加利亚斯的耳目。 一上一下的双重攻击,令加利亚斯不免一惊。冰斧具有可控能力,必须率先解决。他急忙抬手,以最快反应射出两发全速的『烈风·穿刺击』。 穿刺击分别射中两把冰斧,将其击飞。此后,加利亚斯迅速回避,以擦身而过的险要姿势避过了飞踢的直击。 这一脚踢空了目标,本该因力量的惯性而暂无法动作的方可竟在此时忽然扭转身子,趁着加利亚斯尚未逃远之际又一拳打向其面部。加利亚斯也不遑多让,以掌抵拳,竟被他生生地挡下了这迅猛的一击。 可是,那终究只是被动的应激反应,挡得并不算扎实。方可手腕少许用力,便轻易将拳头从掌中滑走,随即反手一记耳光,扇在加利亚斯的右脸颊上。这一巴掌颇具力道,竟将加利亚斯扇得向后仰倒。下肢匆忙跟上身体倒下的节奏。 踉跄了数十步才勉强站稳。另一边,方可的一系列极限式快攻行动也令他身体的承受力达到了上限,也只得被迫放弃了追击的想法。两人相对而立,都开始运气调息。 “好厉害啊!”刚才的战斗景象让佐藤百合香叹为观止,“现在的方可与加利亚斯几乎势均力敌啊。” “不,方可还要略占上风……”高桥队长喃喃地说道。 借着两人调息止战的间隙,铃川飞近方可身边大声道:“方可,趁现在,快把东西拿出来,之后由我去跟加利亚斯谈。这样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方可瞥了一眼强袭三号机,冷冷地笑道:“谢谢你,铃川小姐。但是,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以我现在的力量,足够将加利亚斯彻底打败,战斗也将永远地结束。如果你们想看看加利亚斯是被杀时的模样的话,就跑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去。你们待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方可不去理睬铃川纱织的厉声质问,振臂一挥掀起一阵能量风暴,直接将三号机卷向远处。将烦人家伙暂时赶走后,方可驱动意念,控制着之前被打飞的冰斧再次攻来。两把冰斧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斜后方发动进攻,配合着正对加利亚斯而立的方可形成了三角包夹之势。 加利亚斯起跳向天空逃窜,冰斧随之拐弯追击紧紧不放。加利亚斯在高空翻了一个身,施展双手手刀,将两把冰斧直接弹飞。方可瞧准了对方无可防备的这个瞬间,即刻摆动手臂,瞄准空中的加利亚斯发射集束光线。 哪料加利亚斯忽然快速转身,在被集束光线即将击中之刻以相同的招数予以反击。两道光线在空中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电光火花,竟是势均力敌,互不相让。加利亚斯大吼一声,迎着光线而上,直直地朝方可冲了过来,似要与他短兵相接。方可不甘落后,同样迎面而去。 天空中,两个身影不断接近,两道光线之间的距离也随之越来越短。光线的能量久聚不散,在交接处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球团。两人以相同的速度同时冲进球团。 球团所能包容的能量强度终于越过临界点,发生了惊人的大爆炸。强光将整座城市及天空照得一片通亮,并不断向周边蔓延,肆意地吞没着前进道路上的任何物体。远远望去,宛如樱花市里诞生了一颗新的太阳,强烈却又无比恐怖。 光芒中,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加利亚斯一手化刃,刺向对方胸口;方可一手握拳,砸向对方面部。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却都也在最后的关键之时被挡住。双方分别抓住对方出招的手腕,相互钳制,谁都挣脱不开。 彼此的斗气缠绕纠结,形成可怕的黑色能量火焰。两人突然向下移动,犹如坠地的流星,在地表面砸出了一个半径500米左右的巨坑。坑中,两人相对站立一动不动,都放弃了挣脱的想法,转而开始了力量的对决。 据横山所称,两人的能量强度都在以可怕的速度同步上升,彼此激烈地倾轧撞击,都在试图将对方压垮。地面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冲击,以此为中心向着周围龟裂崩塌。黑色的能量火焰化为恐怖通天火柱直窜云霄,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整座樱花市瞬间被散发着血色之光的能量火焰所吞没。 当火焰扑来之时,佐藤一声惨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时间,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她缓缓地开口问道:“队,队长……我们现在还活着吗?” 高桥队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惊恐:“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吧。” 佐藤先慢慢睁开一只眼睛,机舱外的景象顿时让她头皮发麻。天空被一片密密麻麻的不明黑色物质所覆盖,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地缓缓蠕动,带给人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觉。 大地变得寸寸断裂,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面,从裂缝中溢出了如岩浆般冒着热气的赤红色粘稠液体,恍如呼吸似的一缩一张着。自卫队的战车陷进了土里,动弹不得。 天与地之间充盈着暗红色的光芒。那不是从某个光源射出的光所营造成的景象,而是仿佛整个空间都是由这种怪异的光芒所构成的一样。目及之处皆是如此,已找不到与原来的世界一点点的相似之处。 “这里是地狱吧?!一定是吧!我们所有人肯定都被刚在的火焰烧死了吧!”佐藤语无伦次地胡诌着。 高桥队长安慰了几句,见毫无效果,便也懒得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转而与三号机联络,确认铃川的安危。身处在这种怪异的环境下,与总部的通讯完全被阻断了,与铃川的联络也被杂声所扰,模模糊糊地时断时续。当铃川将自己无恙的消息回报给队长后,通讯就此中断。 铃川望向战场,加利亚斯与方可的比拼还在继续。两人都已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只要其中一方稍有差池,便会在瞬间被另一方彻底打垮。 倘若两人仍像现在这样久持不下,最终只可能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这种结果发生的可能性就会越大。铃川觉得自己有义务阻止他们争斗下去,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着手。 这时,先前被击落的两把冰斧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活动起来,对准加利亚斯毫无防备的后背偷袭而来。铃川暗叫一声“不好”,竟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镭射激光击中冰斧,破坏了方可偷袭的计划,也引起了加利亚斯的注意。 而因这一发镭射激光的影响,方可与加利亚斯之间彼此相持不下的能量均受到震荡,再度发生爆炸。这一次的爆炸规模并不巨大,可产生的冲击波却将两人都震飞开去。方可率先平稳身姿,握住飞回手中的冰斧,冲向加利亚斯照面砍去。 “住手!方可奥特曼——!!” 仿佛情景重现一般,强袭三号机突然冲到方可面前。 “闪开!地球人——!!” 为了不伤到铃川纱织,方可因此强行收招而遭到力量的反噬,反把自己弄得肌肉抽搐。加利亚斯恰在此时调整好了身体平衡,先是一掌将三号机推向一旁,随后冲到方可面前,抬手便是正反两记耳光,奉还了之前的“恩惠”。 方可挥斧横砍,加利亚斯抖身一跃,从三号机上方翻腾至其背后,突施一掌打中飞机。哪想这一掌之下,三号机竟突然分裂成了数十台一模一样的机体。 方可本已再次出手,忽见到数十台飞机朝自己砸来,煞是吃惊。虽早知加利亚斯与铃川纱织关系非比寻常,料想不会加害于她,却不想加利亚斯竟把铃川当成掩护的工具。 必是吃准了自己绝不会攻击地球人。这数十台飞机哪一台是真货,短时间内也分辨不出。如今究竟是接是躲,方可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加利亚斯却杀了过来,撞开全部的飞机,抬手便是一拳。可奇怪的是,被加利亚斯撞开的飞机全部化散成了一缕青烟消失无踪,而真正的强袭三号机骤然出现,依旧悬浮在之前的地方,未移动过一寸位置。 就连铃川也摸不清状况,只记得加利亚斯翻身跃至自己后方,下一秒便出现了数十台与三号机外形一模一样的机体。 原来,早在加利亚斯推开三号机之时,便已在机体上动了手脚。当他出掌击向飞机,正是启动了机关。附着在机体上的力量将真实的飞机隐藏,却制造出数十个幻影以迷惑对手。料定方可必会被幻影所阻,而自己则趁机发起进攻。 加利亚斯的一拳打中了小腹,方可顿觉腹腔剧痛,难以自已。紧接着又是两拳出手分别击中胃部与胸口,直接将方可打翻,摔出数十米之远。 方可一手支撑身体单膝跪地,另一手捂着中招部位,胸口一闷,呕出一滩鲜血,身体抽搐不止,站立不起来了。加利亚斯本欲乘胜追击,却见强袭三号机又拦在了面前。 铃川带着哭腔叫道:“够了!阿薰……不要再打了!方可奥特曼不是你的对手。你,已经胜利了……” 加利亚斯停下了动作。不知怎的,他的身体突然一晃,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竟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口中传来阵阵呻吟,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一阵阵的黑气从身体里不断向外排放。 “哪……的……歌……歌……声……” 话语中夹杂着呻吟声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懂加利亚斯在说些什么。铃川虽然很是担心,但以现在的情况看,加利亚斯应该不会再攻击方可了。这岂不正是将战斗彻底终止的最好时机吗?铃川赶紧飞到方可身边,再次催促要求他将抢走的负能量核心交还出来。 方可大汗淋漓,剧痛难忍,好似感觉五脏六腑都已四分五裂。殊不知,刚才的三拳正是加利亚斯的得意技——烈风·碎甲击。其招威力惊人,当初只一拳便将巨大化的扎格纳特打得粉身碎骨。纵使方可现在体能大幅提升,正面挨上三拳也是凶多吉少。 “明明说了……叫你闪到一边去……为什么还要来妨碍我……” 若不是铃川纱织擅自跑来阻碍攻击,说不定加利亚斯早已被自己砍杀了;若不是铃川纱织跑到两人交战的战场上,加利亚斯就不可能利用她设下阴险的诡计,害得自己身受重伤。本有希望一举消灭加利亚斯,却因第三者的插足致使功败垂成。 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方可简直窝火到了极点,身体的痛楚也因为愤怒变得愈加强烈。 “不要担心,我们的好伙伴,方可。这点儿小伤只需要稍微花一些时间,我们就能把你完全医治好。” 魔君们的声音又一次在脑内响起,方可顿时感觉身体的疼痛有了些许的缓解。“虽然加利亚斯比吾等预料的还要强大,但我们仍然有把握将他碎尸万段。当然前提是,不会再有人前来阻挠……” 方可瞟了一眼远处的强袭二号机与地面的自卫队部队,随后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强袭三号机上。这个烦人女人似乎又在叫嚷着什么,可方可的思维都被怒气填满了,根本没心思去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地球人可真是不知好歹的生物。你们光之一族拼上性命,一次次地将他们从危难中拯救,可他们却从来不知感恩,把你们当成傻瓜一样看待。遇上战胜不了的敌人时,就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跪求你们的帮助;可一旦你们的行为侵害到了他们的利益,又千方百计地把你们除掉。这种极度势利与自私的种族也是宇宙中难得一见的存在啊。” 魔君们的每一句话都挑动着方可的神经,随后又将他脑中的一些记忆重新激发,形成画面再次呈现于方可眼前:四天前与加利亚斯的战斗中强袭队忽然倒戈的景象。 寻求铃川纱织帮助却反遭佐佐木玲香谩骂的景象;在樱花市的临时医疗点被地球人围攻羞辱的景象。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方可不堪回首的屈辱。 魔君们淡淡地说道:“这样的种族,何来守价值?还不如为自己的同胞多考虑考虑呢……” 方可心头一紧。他想起了贝特拉姆前辈在银十字队总部的密室里遭受负能量侵害,饱受煎熬的样子;想到了叔伯们对此无能为力,黯然神伤与自责的样子,顿时心如刀绞。拯救贝特拉姆前辈的唯一方法——就是将眼前的加利亚斯——这个罪魁祸首彻底杀死。 加利亚斯必须死!!方可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几乎要迸出血来。 “喂,方可奥特曼!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给点回应啊……”铃川依旧在大叫着。 “我要杀了加利亚斯!谁都休想阻挡我!”方可咆哮着突然抬头,“艾梅利姆射线——!!” 铃川从未想过,也不可能想到,方可竟会对自己发动攻击。艾梅利姆射线击中了飞机的驾驶舱,并从尾部贯穿而出。强袭三号机直接在空中爆炸解体…… 第20章 落地 仿佛预示着危险的来临,铃川胸前挂着的鹅卵石护身符“啪”的一声炸裂。方可的艾梅利姆光线直接击中强袭三号机的驾驶舱,之后贯穿了机体。 “铃川——!!”方可惊恐地叫着铃川的名字,同机的高桥队长亦是难以置信。燃烧着火焰的三号机残骸径直坠落,在撞击地面的同时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击坠了强袭三号机后,艾梅利姆光线的发射并未就此停止。只见方可脑袋一扭,光线变化为扇形放射式状态,向着另一边的地球军横扫过来。高桥队长大叫一声“小心”,急忙驱动战机,千惊万险地避开了光线的扫射。然而,水果队战车部队因陷在崩塌的地面中无法移动,被光线一扫而灭。 一瞬间消亡的众多生命,其残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点意念被战场上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凝聚成一股强大的精神能量,如汹涌翻滚的潮水一般涌进方可体内,将他的心灵从疯狂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 取回理智的方可顿时愣住了,望着眼前自己创下的“杰作”目瞪口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有记忆,并且自己的身体也是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动。 明明说过要把地球和人类从加利亚斯的魔掌中拯救的自己,为什么反而向人类发起了攻击?自己在对人类做出如此可怕行为的时候,又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的呢? 猛然回忆起当年自己为追求力量而擅自触碰等离子火花的情景,方可不自觉地落下了泪水:“我……我竟然再一次重蹈覆辙……被力量所惑……而且今天甚至被名为『仇恨』的恶魔所控制……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我……我……” 这时,突然传来的一声高昂咆哮吸引了方可的注意力,只见加利亚斯的双手已化为光刃,发疯似地朝自己冲来。仿佛汇集了被方可所杀的地球人的怨恨之力,加利亚斯这一发攻击的速度超越了以往所有。方可来不及躲闪也根本不可能躲过。只见对方身影一闪。 两侧胸口顿觉一阵发闷,待反应过来时,加利亚斯的双手已经直直地插进了方可的双肺部位,光刃的尖端刺出后背的皮肤,将肺部整个儿贯穿。 加利亚斯狂叫着推动方可的身体继续向前奔跑,激烈的运动导致胸部伤口持续扩大,血不停歇地从伤口处喷出,溅得加利亚斯的上半身一片鲜红。 方可嘶声吟叫,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握住加利亚斯的双臂,双腿蹬直,想要阻止他继续狂奔前进,却毫无效果。在疾奔了数百米距离后,加利亚斯自己停下的脚步。 “他的身体……在发抖?!” 从双臂传来的微弱触感,即使现在身受重伤,方可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加利亚斯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极度扭曲,令方可顿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仿佛此刻加利亚斯的体内正有两股不同的意志在相互争斗,激烈地争夺着肉体的控制权。 短暂的刹那,某种邪恶的意志似乎占据了上风,加利亚斯身体一抖,猛地将双臂光刃从方可体内抽出。伴随着喷射的鲜血。 加利亚斯以雷欧飞踢同等的力量使出一记回旋侧踢,正中方可胸口的能量核心。听闻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方可的胸射出金色的火花,整个人向后飞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没能站起来。 能量核心粉碎了一半,零星的有微弱光点从中飘散而出。方可眼前猛然一黑,随即是如同置身于漩涡之中般的天旋地转,身体仿佛缺失了内质变成一具空壳,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对外界的所有触感在顷刻间丧失无存,生命的能量一点一滴地从身体里逐渐散失。 方可明白,自己又一次战败了,而加利亚斯的这一击足够将他置于死地。只不过在真正的死亡降临前,他至少还有一些时间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不过是杀了几个死不足惜的地球人,竟让你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真是何等的失态呀,方可哟。相比于过去你毫不眨眼便随手杀死的数以百计的怪兽和宇宙人,眼下这点简直微不足道嘛。”又是那四个家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你们怎能把地球人与那些凶暴的怪兽和野心勃勃的宇宙人相提并论呢?你们这群家伙居心叵测,而我居然也被你们的花言巧语所蛊惑,犯下如此难以挽回的过错……你们给我闭嘴!” 最后的时刻,方可完全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然而魔君们显然不会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听到方可的回话,对面四个家伙顿时笑成了一团。 “地球人为了保证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害而投靠加利亚斯一起对你发动攻击,与你口中那些为了私利而侵害他人的怪兽和宇宙人有何区别?为什么偏偏要对地球人另眼相看?难道只因为地球人是能力弱小的种族,所以就被摆放在『绝对无辜』的特殊位置上了?”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方可哟,从始至终你所坚持的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自我描绘出的自欺欺人的幻影而已。过去,你一直扮演着守护弱者的伟大形象,打败欺负弱者的强者,从被保护的弱者那里得到赞美与敬仰,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优越感,与真正的『正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陶醉在虚假的正义感和虚伪的慈悲心之中,自豪地给自己冠上『奥特曼』的称号,把这张面具牢牢地戴在脸上,久而久之竟把它当成了自己真正的模样。是我们帮你撕下了这张虚假的面具。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吧。没有人逼迫你的思想,没有人控制你的行为,一切都是你凭借自己的意识在行动,那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在这个战场上没有『正义』,你跟加利亚斯、地球人,甚至是你口中那些凶暴的怪兽和野心勃勃的宇宙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都只是一个为了满足私欲而侵害他人的家伙而已。”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方可发疯似的吼叫着,“你们又在蛊惑我……我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绝对不会相信……你们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魔君们冷冷地笑了:“方可,你已经败了,现在就只有慢慢等死而已。我们又何必花费无意义的功夫来蛊惑你?我们将力量借给你,是希望你能够击败加利亚斯。可你竟被自己戴上的面具束缚了手脚,就算给你再强大的力量你也胜不了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加利亚斯,你太令我们失望了。最后的时间,你的身体就借我们一用吧。至少要拖上加利亚斯同归于尽,你的死才多少有些价值。” “你们想要干什么?!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意识并没有驱动四肢,可方可的身体竟自己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就像被人牵着线操纵的木偶一样木讷僵硬。 在踢倒方可后,加利亚斯便停止了追击。此刻的他正跪在地上,呈现出非比寻常的痛苦之状,手指狠狠地抓挖着地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可的一举一动。魔君们将冰斧结合成火花刃,对准了加利亚斯的脖颈位置。然而,就在攻击发动的刹那,身体的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那不是方可的反抗意识制止了魔君们的行动,也不是魔君们的操控出现了问题,而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制住了身体的动作,是迄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强大且又温暖的力量。 ——当静谧的夜幕悄悄笼罩大地,漫步在回家的道路回忆今日点点滴滴。 ——让和煦的微风带走你的烦恼和忧愁,将心灵的躁动轻轻抚平,回归初生之时如天使一般的纯洁无瑕。 “哪儿来的歌声?好像就在很近的地方……是谁,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候放声歌唱?” 方可的耳旁微微地响起了一位少女轻柔的歌声,与战场上充满厮杀氛围和血腥之气的环境格格不入,好似污浊中透出的一丝清明,无比地沁人心脾。那股神秘的力量在歌声中逐渐显现出纯白色的光芒,宛如飘扬的丝带,缠绕住方可的身体,又飞往加利亚斯的身旁。 这是一个飞扬着漫天风沙的世界,干涸龟裂的大地不具备任何孕育生命的力量。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块巨石之下,将脑袋紧紧地埋藏在双膝之间。一团黑色的气始终围绕在他周围,久聚不散。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某人疯狂恐怖的笑声,昏暗的天空下一只燃烧着苍蓝色火焰的“眼睛”目不转睛地俯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明神先生每次过来,孩子们都开心的不得了。而明神先生也很喜欢这些孩子,跟他们玩耍的时候完全不像个大人的样子。 从哪儿传来的说话声…… ——他当然必须给我平安来,那臭小子还欠了我一个月的房租没付清呢。 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孩子的声音…… ——我知道我的料理水平很糟糕,明神那小伙子第一次品尝的时候就已经毫不避讳地直言相告过了。 还有那烂出境界的口琴吹奏,伴随着小狗欢快的叫声…… 世界发生了震动,封闭的空间上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涌出的强大能量将肆虐的风沙在一瞬间停止。一个闪耀着白色光芒的纤细少女身影缓缓地从洞口中走来,每踏下一步这个世界便崩溃一分。光从空间的裂缝中不断透射进来,照亮了这个昏暗的世界。 白光的少女走到那个瘦小的身影跟前,微微弯下腰身,露出淡淡甜美的笑容,将一只手缓缓伸到对方面前。那身影抬起脑袋,瞥了一眼眼前之人,随即又将脑袋埋回双膝之间。 “你走开。我等的人,不是你……” 白光的少女蹲下了身子,展开双臂将那瘦小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嘴唇贴近对方耳旁,柔声地唤道:“薰先生,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声音。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呢。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瘦小的身影再度抬起头来,白色的光笼罩了他的全身。黑气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抵抗,却终被光明尽数驱散。以两人为中心引发了光的聚变,爆发的能量将这个封锁住明神薰内心的精神空间一击粉碎,那只“眼睛”也在光的照耀下消散无踪…… 战场上,加利亚斯忽然高声一啸,胸口的能量核心中犹如洪水奔腾一般喷涌出无数白色光点。光点冲上云霄,将布满天空的黑色物质吞噬,随后又化作雨滴骤然落下。整座樱花市沉浸在纯白的光芒之中,,之前那黑色的诡异空间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一系列应接不暇的剧变令高桥队长和方可百合香彻底懵了逼。而在这时,与总部的通讯竟意外地连接上了。通过横山的传达。 他们了解到了此刻正发生在战场上的惊人变化——突然出现的一股能量将整座樱花市覆盖住了,能量形式是迄今为止从未见到过的,而且其强度甚至远在加利亚斯与方可的能量之上。 光之雨滴绕着某一中心旋转起来,形成了能量风暴,将方可从地面卷起,白色光点从他的耳鼻口与胸前核心处侵入体内,顿时听闻脑海中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与此同时,一团黑色的能量体缓缓从体内浮出,方可身体的颜色也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是四天前自己从加利亚斯手上夺走的负能量核心!”方可平稳地落回到地面,抬头看向核心。那股神秘的力量帮助自己将四个魔君驱除出体外,可身体的伤势却没有得到治愈。体力不支的方可又缓缓地跪倒下去。 第21章 安慰 而此时被梦神机绑架(?)的方可则是极为愤怒的挣扎:“臭老头,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小鬼,老夫这可是在救你!别不识好歹!”梦神机冷冷开口,他可以感受到阴月的目光,背后一片冰冷,恐怖的杀机一直锁定在他身上。 即使是梦神机,也不敢真正和阴月闹翻,所以他凭着自己闻名宇宙的预言借走黑袍人,怂恿他攻击光之国。 这一切计划,都是为了方可,可是现在若是正面承受那一指的力量,方可别说是身体了,就是那虚无的灵魂都会被轰个精光! 那他忙策划了这么久岂不是白忙活了,还得受到血炎星域的无尽追杀! 所以他决定出手帮助方可逃走,只要能找到他吸收星空之力的方法,他自信自己将有资格与阴月打个平手! 不过,在血血炎星域,阴月的地盘,岂是梦神机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在空间的扭曲中,阴月冷着脸缓缓走出:“梦神机,你想死?” “阴月,这个人你现在还不能杀!”梦神机一边逃一边喊。 “放肆!满口胡言!”阴月冷笑一声,迈步间飞快追来。 “靠!”梦神机忍不住爆了粗口,方可眨眨豆豆眼,这个老头子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梦神机将方可朝着相反方向猛地一甩:“快跑!别让这里的人抓住!你是老夫的!在没被老夫研究完,老夫不准你死!” 方可被这句深情的宣(gao)言(白)==雷的双眼星星乱晃……不过他也不蠢,拼着全力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这个方向,是他们刚才的地方! 那看起来是一个巨大的宫殿,方可不由得吐槽,最近见到的宫殿太多了,每一次遇见都没什么好事情,现在他已经到了一种看到宫殿就想吐的地步了。 不过,毁掉不就ok了!方可露出一抹恶劣的坏坏笑容,被阴月灌满的星空之力充盈在腿部,雷欧飞踢山寨版---方可飞踢登场! 轰!飞踢落下,信心满满的方可被华丽的撞飞~一头摔进土地里。 “唉!!!!这怎么这么硬啊!!!!”方可一脸灰尘的爬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干咳一声,斜着眼偷偷看看四周有没有人,随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整了整衣服。 “哼,下次再来砸,你给我等着。”方可狼狈的跑进宫殿里,小小声的叫唤了一句。 只有这个时候,方可才有一点像孩子的样子…… 再一次进入这个宫殿,方可的心情依旧压抑。他可以感受到那两股气息更加微弱,似乎即将消散一般! 方可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腾空,对着之前感受到的地面,聚集力量。从刚才宫殿外面的坚硬程度来看,若是不用出全力恐怕是不能打破这地面的! “名字随便光线,发射!!”一道有绿色,白色,金色的三色光线从他交叉的手中发射出去,冲着大地! 大地在受到方可攻击的时候自主的产生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抵挡名字随便光线的攻击! 方可愣了愣,他没想到居然还有防护罩,难道这地下真的藏着很了不得的东西吗? 继续保持光线的输出,方可双眼金光一闪,透视能力启动,精神透过层层岩石,来到了底下! “大胆!”远处被梦神机牵制的阴月眼中突然闪出精光,在那光芒之下,梦神机居然被狠狠的击飞出去! “哼,梦神机,本座今天就把你的狗命先放在你那边,待本座宰了那个小杂种,再问你要!”阴月冷笑一声,不顾梦神机的推算阻拦,毅然消失在原地。 梦神机苦笑一声,飞快的跟了上去!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的是,两个身影在他们离去之后缓缓浮现出来。 一个是奥特之王,另一个是看不清身影的模糊存在,但是能和奥特之王共同出现并处于同一位置,那么他的身份也很好猜测了。 宇宙正义,德拉西翁的真身! 此时,德拉西翁转过头,看着奥特之王,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奥特之王叹息一声:“别顾忌我了,既然这次是我提出的,那你就出手吧……” 德拉西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整个身体被一层紫色的雾气笼罩,一股浩荡的气息猛然爆发。紫雾散去,一个强壮的身影稳稳的站在奥王的身边。 传说中的战士,雷杰多! 这倒并不是说德拉西翁就是雷杰多奥特曼,德拉西翁没有具体的形体,若是战斗之时他会以自己记忆中强大的存在为躯体塑造力量。而一次秒杀他许多战队的雷杰多给了他深刻的印象,此时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依他的姿态出现。 这传说中的两大战士今天以这一坏境下,将并肩作战!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强行了进来:“哦,你说你要把光之国所有人一个一个都杀光?” “阴月……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奥特之王和雷杰多缓缓走出虚空,在雷杰多雷霆一击中,阴月狼狈的后退,松开了方可。 “皮特!!!”阴月尖锐的叫了一声,整个人的杀气全部爆发出来。 “奥特之王爷爷,雷欧教官和阿斯特拉教官就在地底下,你们快去救他们啊!!”方可看到奥王惊喜交加,连忙大喊道。 奥特之王和雷杰多对视一眼,雷杰多点头,一闪身穿越到方可的身边,一把拎起他,再一次穿越空间来到囚禁雷欧的地面。 “尔敢!!”阴月睁开纯黑色的眼睛,抡起巴掌就往雷杰多扇去。 奥特之王冷冷的站在他面前,捏住了他的手掌:“你的对手在这里!” 阴月的表情被奥王挡住,除了他没有人能看清,但是在这个表情下奥王居然松了手。 雷杰多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奥王,单手向下,轻喝一声,地面瞬间被打出一个大洞,那个防护罩连出现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了。 方可惊叹雷杰多的力量,心里也逐渐向往强大了……其实阴月的一句话没说错,他的确很懊悔自己没有强大的力量。 还没等他想完,雷杰多再一次无视方可弱弱的反抗,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朝着地底急速飞去。 在雷杰多的保护下,他们穿越了层层火焰,终于到达了最底层,那是一片火焰岩浆,而雷欧和阿斯特拉正在那火焰的中心! “雷欧教官!阿斯特拉教官!!我马上来救你们!!!”方可不顾火焰,撒腿往前冲。 “不想死就给我回来。”雷杰多冰冷的声音响起,同时伸出手一把抓住方可的脑袋,任由他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雷杰多不爽的转过头,德拉西翁的内心暗暗想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烦。不过不爽归不爽,雷杰多还是看出了这两个人的不妙状态,一层紫色的光芒从他的计时器中发出,照在两人的身上,形成一层紫色的护罩。 接着,雷杰多送来抓住方可脑袋的手,两手合拢,在低喝一声中张开,一层青色光芒依他为中心快速扩散,在方可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光芒经过,火焰全部熄灭! 最后,雷杰多抬手,十根钉子同时从雷欧和阿斯特拉的身上脱落。在雷杰多的操控下,两个人的身体轻轻的落在方可的身边。 方可可以感受到,虽然气息微弱,但是在那先前雷杰多的力量之下,雷欧教官和阿斯特拉教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就在方可的注视下,雷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方可他似乎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以往慈祥的笑容:“方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哦,你的眼泪打在师傅脸上,有点疼啊……” 雷欧的话说的很轻很慢,但是方可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用力的抱住雷欧的脖子仿佛松开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似的。 一旁的阿斯特拉坏坏的笑了:“雷欧尼桑,看来帝萌萌为了救我们受了不少苦啊……我已经多久没看到他哭的这么伤心了。” 雷欧轻轻转头,看着已经苏醒的弟弟,心中所有的负担全部放下,沉沉的睡去了。 雷杰多望着上方诡异的安静,放出一个紫色的护罩,将他们全部笼罩在里面,一闪之下消失在原地。 话说回来,此时因为一时冲动冲进漩涡赛罗君正在一片迷雾中焦急的转来转去,用他的话来说这个地方有很多幻觉攻击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还是可以简单地说,恩……好吧,他迷路了。 没有方向感的他,在这个地方真是完完全全的被困住了,一点方法都没有,只能生气! 这时突然远处紫光一闪,接着一道强大的精神力量将他笼罩,瞬间让他消失在原地。 仿佛坐了过山车一般,天旋地转。 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赛文,雷欧兄弟,方可还有很多眼熟的人。 面对这个场景,赛文还没来得急老泪纵横,就被赛罗一个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的动作噗嗤逗笑了…… 从未看到父亲这样笑容的赛罗呆呆的说了一句:“靠!不会又是幻觉吧!?” 万古不灭的神圣之光再一次被点燃,象征着这个宇宙的正义和光明,奥特之王悬浮在等离子火花塔的最顶端,望着无尽的废墟,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光之国已经无数年没收到这种等级的创伤了……阴月,你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奥特之王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懊恼,在心里默默的说。 “肉身没有毁灭的战士们,经过银十字队的抢救基本已经复活了。只是有点虚弱,不过并无大碍。”奥特之母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辛苦了,玛丽……”奥特之王幽幽的开了口,没有平时一点不正经的样子,此时作为宇宙顶级强者的气场正在隐隐透出。 “长官级别失踪的有雷欧和阿斯特拉,其余都得到了即使的救治,已无大碍。战士级别失踪无数,大战前失踪的战士们也依旧没有回来。”奥特之父看着奥特之王的背影:“赛罗和方可在三天之前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赛罗也……”奥特之王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盯着奥特之父:“赛文怎么样?” “赛文那孩子很懂事,我相信他不会意气用事,以大局为重的……”奥特之父想了想说道。 “啊……那个,刚才泰罗对我说赛文在三天前就出去找赛罗了==”奥特之母天然呆的吐槽了一句。 “唉?唉!!!!!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话说为什么泰罗要过了三天才告诉你!不对不对!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奥特之父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差点弹出来。 “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要是三天前告诉你,你难道不会去阻止吗?我们的儿子,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呢……”奥特之母的眼中是温柔的。 “他们太冲动了!知不知道贸然冲进那个地方很可能会送命的!为什么不找我商量!”奥特之父生气的甩了甩披风。 “会有哪个父亲面对自己儿子失踪还会无动无衷呢……”奥特之母轻叹一声:“赛文是个可怜的孩子,赛罗也是……” “老伴,若是泰罗被阴月抓走,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奥特之母拉住奥特之父的手,给他愤怒的灵魂带来抚慰:“请你用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看待赛文吧,赛罗那孩子……我们都欠他太多了……” “光之国所有长官级别战士速到会议室集合!”奥特之父洪亮的声音顿时响起在光之国的每一个角落。 “老伴!”奥特之母的眼中闪着泪光,欣喜和欣慰似乎可以从她的眼中读出。 “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好吧,是我的错!我没有替赛文考虑,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在死去了……”奥特之父叹息一声。 奥特之王的身影降落在奥特之父面前:“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另外我会去联络德拉西翁……” 第22章 走过去 方可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王……您真的打算彻底消灭血炎星域吗?可是阴月不是您的……” “行了,我知道!”奥特之王低吼一声,整个星球都似乎在他的一吼中震动起来。 “我不能那么……自私,几万年前我已经为了他背叛了宇宙的正义了,才让今天的光之国受到这么惨痛的代价……这次,我绝不会再被私人感情所牵制!”奥特之王眼中闪着决绝和深刻的痛苦。 方可和奥特之母都沉默了,三个人心中各有所思…… 半天之后,奥特之王带着杰克,艾斯,泰罗,梦比优斯,希卡利离开了光之国…… 留在司令室的奥特之母担忧的对身边的方可说:“就他们几个,没问题吗……为什么王不多带几个教官去呢?” 方可叹息一声:“王留我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继续守护光之国……毕竟现在有不少邪恶的宇宙人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念头,想趁着我们虚弱来攻击我们。” 奥特之母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已经没有他们身影的天空,喃喃自语:“大家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帝克雷斯醒了……不过他希望自己没醒,因为现在的他处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悲惨处境,全身的能量被封印,计时器不再闪烁,但是自己却没有死,也许是因为残留的星空之力的缘故吗,没有人可以封印星辰的力量。 帝克雷斯没有睁开眼,这是极为聪明的做法,他只是用精神力默默的扫视这片囚禁他的地方。 一片漆黑……即使不用眼睛看,精神扫描居然也是一片漆黑! “醒了就别再装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讽刺的意味。 “你是谁!”既然被揭穿了,帝克雷斯也毫不客气的睁开了眼睛,锐利的光芒直逼声音的来源。 “呵呵……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瞪我了。小子,你胆子很大啊!”最后一个字仿佛是雷鸣之声,轰轰响起在帝克雷斯的心中,让他能源枯竭的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帝克雷斯低下头,现在和这个人硬碰硬自己不是对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破开身上的封印,恢复力量,再找到办法出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在一起响起,自那句话结束之时,帝克雷斯身上的绳子全部断掉,封印破解,星空之力也在那一瞬间充斥全身,能源全满! “你若能打败我,我就放了你,和下面那两只小老鼠……” 听到这句话,帝克雷斯的心跳突然失控般的震动起来,在恢复力量的瞬间,以他的感知力自然发现了这片土地下被封印了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却有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几乎让他暴躁! 他的模样那样寂寞,看不出一丝丝的假装,寻白的心越发动摇。是不是她真的忘记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方可所说的一切,只是这些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封印在记忆的死角无法被想起? 方可把手伸过去,慢慢展开之后,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戒指。 “这是你当初没能带走的圣眷戒指,还有这个,是属于你的奥特守护星,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现在,物归原主了。” 寻白愣愣的看着方可替自己戴上奥特守护星,却在他给自己戴上圣眷戒指的时候回过神来,把手抽开:“我没有答应收下吧!” “他们可以保护你!”方可坚持的想让寻白收下圣眷,寻白死死的攥着手:“够了!你别胡闹了!”“可他们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你就是方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可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护在寻白面前警觉的问:“你是谁!” “让你死之前知道我的名号也是应该的。本大爷叫赤尾!” 他说完,手上已经幻出团团的火焰飞速的向方可掷去,方可反身抱住寻白灵巧的躲开他的攻击:“哦?你就是那个来这个时空使坏的家伙?本少爷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好的服务,本少爷一定会给你个好评。” “废话少说!接招吧!”赤尾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方可把寻白安置好:“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寻白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好像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方可奥特曼,这次定要了你的小命!”赤尾在无数火球的助攻下冲向了方可,方可换回了奥特曼的微型身体勇敢迎战,把所有的火球全部都打碎之后恶狠狠的一脚踢在赤尾的肚子上,赤尾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切!” “想打败本少爷!再回去连个几万年吧!”方可嚣张的一擦下巴,伸出手指勾了勾:“来啊,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 赤尾怎肯轻易认输,唤出了更加强大的火球:“这次你可别想着用你的手爪子挡着我的火球了!”方可严阵以待,火球飞快的化作数个飞向方可,方可看了看身后的寻白,手一扬设置了浅粉色的屏障挡着赤尾的火球,偶尔几个零星的小火球飞向寻白时也被奥特守护星的屏障轻松挡住。 赤尾怒火中烧,“你别高兴的太早!”说罢,他猛地一用力冲向方可,变出一把烧灼着熊熊火焰的武士刀来:“本大爷不取你性命绝不罢休!” 方可也取下头镖和他对抗起来,灼热的武士刀把热量也传到了冰斧之上,方可啧了一声,手已经被烫的几乎要握不住冰斧了。 “哈哈,本大爷的赤炎之刃是不是挺暖和的?” “可不是!”方可一使劲把他推开,把冰斧拼在胸口:“不过本少爷可不打算回去吃烤肉啊!”说完就发射了追心光线。赤尾急忙用赤炎抵挡,可是在方可得意技的强烈攻势下,赤炎也无力抵挡碎成了粉末,赤尾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惨叫着消失了。 寻白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可轻易的料理了对手。有点牛逼嘛……至少比初代他们年轻的时候牛逼很多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回家生小孩啊…… 她勉强的站起身子刚想走过去,脚下一绊,惨叫之下,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寻白!”方可化为人形后急忙过来把她扶起来:“有没有怎么样?” 寻白可怜兮兮的摸着磨红的膝盖:“好痛tat!不对这个不是重点!戒指!戒指掉进去了!”她指着湖当真着急了,这个戒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便宜的东西,刚才这个奥特守护星的能力她已经见识到了,那个戒指看上去也是个宝贝啊!如果掉进湖里找不回来了方可会不会杀了她啊…… 方可一愣:“圣眷掉进湖里了?”他抿抿嘴立刻跃进了湖里。 “你疯了啊?就算你是奥特曼,这么冷的水你怎么也说跳就跳啊!真是乱来!” 寻白在岸边急的直跺脚,现在的气温已经不算高了,水里面更是比岸上还要冷上许多,那个傻瓜就这么直接跳进去了,出来铁定要感冒啊!话说他会不会游泳啊? 这水面平静的像是压根没有人跳进去过一样也没个气泡冒上来,就好像是被这个湖吞掉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 他不会是旱鸭子吧?他老爹好像会游泳应该有教过他吧……话说赛文会游泳吗?好像不太会啊……那肯定也没教过他儿子吧!如果不会游泳的话……他会不会死了啊……寻白想到这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管这个天气的水有多刺骨了,把鞋子一脱裤管一撩就往水里踩。 “你个死丫头在干嘛!这个季节不许下水啊!你想感冒啊?”老板抽完烟一回来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急忙跑过去把寻白拽上来:“你干嘛!抓蝌蚪也不是这个季节干的事儿!快上来!” “谁要抓蝌蚪啊!”寻白使劲的挣扎都要哭出来了,这个时候谁有心情抓蝌蚪啊! “那你要干嘛?我擦你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你的人生路还很长,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啊寻白你要乐观向上一点!”老板叽里呱啦的说的寻白头都疼了:“你有病啊!谁要自杀啊!是方可啦!他跳进水里了!” 老板一傻眼:“啊?他想不开了?” 寻白犯了个白眼:“我靠不跟你说了!你放开我!要是方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寻白。”水里面冒出个脑袋直直的看着寻白,脸上的表情微妙的很。寻白闻声一愣,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方可一边咳嗽一边从水里爬出来,上前捏捏他的脸:“都冰掉了!一定是尸体tat” “你在水里泡这么会儿你也这个温度好么--”方可冷汗的看着寻白的手爪子在自己脸上放肆的到处捏,把他的脸捏得通红,他舒了口气,把戒指给寻白戴上:“不可以再弄丢了哦。” 谢梓灏还是回去了,走之前,他犹犹豫豫的想了很久:“看在你过来送我的份上,以前的帐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我哪有欠你什么啊!”寻白做了个鬼脸:“快走吧你。” 谢梓灏撇了她一眼,走过去看着方可:“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你承诺的事情,请不要食言。” 方可环着胸扬了扬下巴:“本少爷像是那种人吗?” 寻白送完谢梓灏一到家就嚷嚷着累了,洗了个澡就呼呼睡去,看着寻白熟睡的模样,方可给她盖好了被子,因为长期的战斗留下的厚厚的老茧的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眼中的温柔像水一般倾泻而下:“寻白……” 十年之久,命运终究还是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无论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我喜欢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只有半年,方可,你的时间并不充裕,不要想着留下,留在寻白的世界会损伤你的身体机能。半年已经很是勉强,时间一到,无论进行的如何,都必须返回,这是最高等级的命令,知道吗?” 这是赛文在他启程之前拉着他说的一段极其严肃的话。方可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没有半句谎言,留在这里,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很难像在原来的时空那般发挥出十成的能力,要不是仗着那十年间的磨练修行,恐怕他早就得投降了。 “好在,我还是找到你了……”方可把额头抵在寻白的额头上,“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寻白的睫毛颤了颤,手无意识的搭在方可附在她脸颊上的手后呼吸又一次趋于平稳。方可闷闷的浅笑,在她的手上落下一个吻:“真是个可恶的坏丫头,你为什么每次都能这么成功的打动我的心啊……” 光之国中。 小梦郁闷的咬着希卡利上次去地球带回来的仙贝:“希卡利!方可酱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我好担心那!” 希卡利查看着报告并且不停的修修改改:“杰内萨的功力只能支撑方可一个人过去,再多了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方可。” 小梦明白希卡利说的都对,他咯吱咯吱的咬了几口之后还是放下了仙贝:“呐……希卡利,你说白酱会回来吗?” 希卡利放下报告看着他:“小梦,别想这么多了,赶紧睡一会儿,等会儿还要去巡逻的。” 小梦难过的垂下头:“当初白酱是为了大家才走的,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小了。希卡利,我真的很讨厌没用的自己,就像当初保护不了地球一样,讨厌自己。” 希卡利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揽进怀里:“笨蛋,你以为寻白需要你在这里妄自菲薄吗?她走,也不过是希望大家可以过的更好,你这么讨厌自己,是在让寻白为难吗?” 小梦一噎,被希卡利哄着睡下:“希卡利……” “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希卡利温柔的笑着:“相信寻白。” 第23章 意义 “光之国的奥特曼都会做蛋糕么?”方可挖着蛋糕吃得津津有味:“这个味道真的很赞啊。” “光之国原来只有奥特之母会做蛋糕。而且她做的蛋糕奥王最爱吃了。”方可帮方可把嘴角边上的奶油擦了去:“后来我拜托奥特之母教我做的蛋糕。一开始还闹了不少笑话。” “哦我知道我知道!”方可急吼吼的打断了他:“你肯定是把蛋糕做成咸的了对不对!”方可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啊哈!我聪明吧!猜对了哦!”方可得意洋洋的样子逗得方可扑哧一笑:“居然被你猜对了。” “所以~是哪个倒霉蛋吃了那个蛋糕?” 方可一噎:“额……”这让他怎么说…… “不会是那个时候的我吧……”方可=0=……还真是够倒霉的=0=“那你现在的蛋糕做的已经炉火纯青了?” “算不上炉火纯青,你不嫌弃罢了。”方可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哝,给你这个。” 方可好奇的接过一看:“木雕?这个人……长得好像我。” “就是你啊=皿=!我也不强求你能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至少有些东西我会陆陆续续还给你。就当当初在光之国的纪念吧。” 方可看着手上的木雕,突然站起来认真的发问道:“方可,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能不能每次换话题的频率都慢一点?”方可擦擦冷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是个好人诶!如果是人类我肯定会爱上你的!”方可这话说的方可心肝噗噗直跳:“寻……方可……你每次告白都……这么奔放直接……我会……不好意思的。” “要不是我觉得你更像是我的狗,否则我一定要嫁给你啊!” =皿=……陆方可你丫的……敢不敢让他再高兴的久一点?! 方可吐吐舌头不再搭理他,撑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脸色却越发凝重起来。 翌日。 “轰!——”怪兽还是一贯的倒地爆炸方式,方可吃力的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老板给他倒了杯水:“你们看店哈~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 就在方可喝水的时候,一边的方可出神的看着方可左手上的手镯,又看看自己的:“奇怪,方可你手上的手镯越来越暗了呐,是没洗干净吗?” 方可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正常人会往没洗干净这方面想吗?” “不是没洗干净就是能量不够了。”方可靠着沙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了这么多怪兽了怎么还没到最终boss啊~” 方可看着手镯沉默了很久。手镯里面的能量的确所剩无多,而且他老爹赛文和奥王给他报的半年时间的确是乐观估计。他这才停留没几个月,出现的怪兽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能量去解决,如果再不快些料理了那些个罪魁祸首的话,他的能量恐怕都不够支撑他回去。 他也未曾守株待兔过,在方可他们熟睡的时候,他一直都会去寻找一些线索,只是当初的那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可恶……”到底怎么样才好,他也曾婉转的问过方可有没有和他一同回光之国的意思,她的意思很明确,不可能。 方可属于这里,奥王也一直在重申,万事皆不可勉强,他若是直接把方可绑回光之国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么做只会让方可反感。 “你在想什么呢?”方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 “没事。”方可刚说完,又是一阵地震山摇的剧烈晃动,方可犯了个白眼:“真是没完没了了。”方可感觉出了不对劲:“千万不可以出去!” 方可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啊?” “这次来的不是怪兽。”方可咬着嘴唇:“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些宇宙人。” 乌拉利的身后站着索耳:“你去找克络莉丝大人,尽量解开她的封印,我去料理了方可那个兔崽子。”“是,乌拉利大人。”索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克络莉丝大人……克络莉丝大人……索耳来接您了……索耳来解开您的封印……” 他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咒一样。方可一阵发颤,腿一软摔在地上。 方可想把她扶起来,看着她拼命的挣扎:“方可!你怎么了!” “方可……我头好痛……”方可抱着自己的头疼得直哭:“疼死了……疼死了……方可罗……方可罗……” 方可一愣,不知为何,刚才方可对自己的称呼一下子变了。“方可……”他把手伸过去:“实在疼,就咬我手好不好?我陪你疼。” 方可挥开他的手:“别过来!”她的头发一会儿变成白色,一会儿变成黑色。分明是封印即将破开的预兆。 “克络莉丝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可让属下好找。”索耳轻松的破开了门。 “索耳……”方可护在方可前面:“我可不会让你如意带走方可!” 索耳原本笑嘻嘻的脸颊突然退去了笑容:“这由不得你。”他话音未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乌拉利大人。”索耳恭敬的冲他行了个礼。 “都在这里啊,很好。索耳,你带克络莉丝大人先走,这个小子就由我来处理。” “我看你们谁敢!”方可变了身带着方可快速的飞离了屋子来到了空地,方可在他手心里难受的直哆嗦。 “如果你不想克络莉丝大人继续这么痛苦的话,就把她乖乖交给我们,你呢,就乖乖受死。”索耳和乌拉利很快就追了出来,也变成了和方可一般大的巨人身姿。 方可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把左手附在方可身上,一抹淡淡的蓝色光芒笼罩了方可。原本濒临极限的方可很快平静了下来安然沉睡。 “居然燃烧生命之力么?方可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方可收回了手,胸前的计时器已经亮起了红灯,他勉强的笑了笑:“为了方可,这些事情我才不在乎呢。” “包括你自己的命了吗?”乌拉利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恶狠狠的给了他一掌,把方可打的踉跄了好几步跪在地上。 “任何阻止克络莉丝大人复活的都是敌人!”他没有给方可任何时间反应就再次发起了攻击,几下过后就成功夺走了他手里的方可。“就凭你,也想打败我吗?奥王是不是老糊涂了?” 乌拉利把方可小心的交给索耳。方可疯了似得爬起来拔下头上的冰斧冲过去:“把方可……还给我!”乌拉利不屑的冷哼一声:“困兽之斗。”他轻松的赤手接下了方可的冰斧并且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方可直接撞进一幢大楼里。 “其实我最近新得了一个宝贝,不妨让你试试。当然啦,这个东西你一定不陌生。”乌拉利手一扬,沉重的铠甲突然从四面而来,把方可团团包裹其中。 “可恶……迪库塔齿轮铠甲……” 这个东西还真是死缠烂打的无限制出现在他的身上啊!自从奥王让他穿上这铠甲天天被雷欧一顿揍之后,这已经不止一次的妨碍他战斗了……乌拉利冷笑了一声,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沉重的铠甲压得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被剥夺。 “方可罗……”方可在索耳的手心里无意识的呓语。方可闻声,死死的捏紧拳头。 “我才不要输给你这种人……” 他执拗的爬起来:“我答应过小梦他们的……一定会把方可带回去……我也答应过方可,一定会保护好她……所以我才不会输给你这种人!”他用最后的力气硬生生挣开了铠甲的束缚,把冰斧拼在胸口的计时器上发射了光线,乌拉利的脸色一青,伸手制成屏障生生截住了这波强大的光线。 “真不愧是光之国最强啊。只不过,这点光线若是在平时还行,不过你现在透支成这样,还有什么力量发射光线?” 乌拉利把光线弹开,走过去把跪倒在地不停喘息的方可踩在脚下:“看看你,像是一只卑微的蝼蚁。” “方可罗……”被索耳抓着的方可悠悠转醒,看着方可狼狈的模样心狠狠的一疼:“你们到底是谁……放开他……” “克络莉丝大人,那个人是大人复活的障碍,乌拉利大人正在为您除去他。” “谁敢动他,我都不会轻纵……” “绝望之心育出黑色羽翼,灭杀苍生,涂炭生灵,斩灭光芒于无形……” 乌拉利看着脚下还在挣扎的方可,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不妨就用你来复活克络莉丝大人吧!”他弯腰攥住方可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手臂一震,黑紫色的光芒就笼罩了方可全身。“试试我这招吧,一定把你送进地狱!方可奥特曼!” “不!!!!!”方可眼睁睁的看着方可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的呻吟和痛呼越发微弱,他的痛苦,方可觉得感同身受。 方可的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没有了动作,乌拉利随意的把他丢弃在地上恣意的大笑。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一瞬间,天昏地暗,方可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已然什么都听不清楚。身体和心灵都像是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封印已经被完全的解开,克络莉丝和陆方可,力量和记忆都重新回到了体内。 “克络莉丝大人!”感觉到她力量转变的索耳高兴的唤着她。而方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啊,无论方可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都会一直一直,保护方可的。因为我很喜欢方可……比很喜欢还要喜欢…… 蛋糕,是因为方可喜欢吃,所以我才去学的,第一个给方可的生日蛋糕,虽然是咸的,但是方可你还是吃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是离不开你了。 我等了足足十年,才盼得与你的再次相见,见到你依然安好,我很高兴。就算最后,方可和我还是得分开,我也会永远记得方可的。我会永远记得,这多出来的恩赐。 方可失神的眼瞳望着方可躺着的地方,耍宝的他,犯傻的他,固执的他,傲娇的他,温柔的他,细心的他,如今,她竟也全部的失去了。 从未有过的愤怒,从未有过的绝望像是积攒了数百年之久突然爆发的海底火山一般似能吞噬所有的一切,她的理智全部都被焚烧殆尽。索耳原本毫不费力抓住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他震惊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方可:“克络莉丝大人!请您冷静一些!乌拉利大人是在为您铲除障碍。” 方可乌黑的瞳孔像是被夺走灵魂的人一样,看的索耳后背一阵发冷,他冲着乌拉利喊道:“乌拉利大人,好像情况不太对啊!” “什么?”乌拉利皱起眉,把地上已然失去气息的方可踢开向索耳走去。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克络莉丝大人,有什么可为您效劳的吗?” “呵呵,呵呵。”方可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阴森又恐怖。她突然抬起头,浑身被乌黑的雾气和雪白的光芒笼罩,相驳的颜色此刻正无比和谐的共存在一个人的身上。 索耳突然惨叫一声把手撤开,巨大的右手已经被砍到手腕处,别的都已经化成粉末了。 乌拉利吃惊的看着方可:“克络莉丝大人!” 黑雾和光芒分别在她左右两边消散,乌拉利方才看到方可的模样。 左边为三层黑色羽翼的方可右侧竟有三层白色羽翼。 “新的神灵诞生于此,展开逆色的翅膀,基督的微笑,路西法的吟唱,一切的灵魂都应臣服于此,用生命为您赠献无上的荣耀和恩赐……可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乌拉利后退了好几步:“克络莉丝大人!” 方可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一滩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只是下一秒,光剑的利刃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乌拉利抓着剑刃,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颊透着一样恐怖的杀气:“既然克络莉丝大人复活不了,那我也不必留着你了!” 方可把重新出现在她手腕上的串着蓝色宝石的皮筋咬断,“不必留着的是你。” 蓝色的宝石散落开来变成了八个方可,都拥有着逆色之翼,“极致的绝望的确可以让黑暗觉醒,你唯一做错的,就是低估了他在我心里的分量。”方可捏紧了拳头歇斯底里的喊道:“因为你杀死的,是我最爱的人啊!” 她猩红色的眼睛满是怒火和杀意,乌拉利恍然的松开了手,任由九柄光剑刺入身体夺走他的性命。 “你不要以为不还手我就会原谅你!”方可猛地拔出他体内的光剑。乌拉利脱力的跪在她面前:“克络莉丝大人……”他苍凉的喊着她的名字轰然倒地。 索耳目睹了这一切,泪眼蒙眬的看着方可。方可斜了他一眼:“不想死就滚远点,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被大人所需要的索耳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固执的将乌拉利的刀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大人……索耳能再见您,很荣幸……” 方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许久后振翅来到方可身边,她伸手轻触他的脸颊,方可巨大的身姿跟着光芒散开化成普通人类的大小,只是他已经无法维持人类模样了。 看着一向活力十足的他有气无力的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方可眼中刺骨的寒冷一下子融化了,她颤抖的手轻轻擦去方可脸上的灰尘,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嘶声恸哭。 她做了好多好过分的事情……却再也等不到他一句原谅。被她打翻的蛋糕,掉进冰冷湖水的圣眷戒指,她说过的很过分的话,这一切的一切,她的愧疚,她的抱歉,再也没有人可以听她赎罪忏悔。 第24章 稍弱 “我?”欧雅 “对呀,你......”那个声音 “......因为我,本来是你吗?”欧雅 “对呀,这股黑暗力量是由我新生的,当然只有你才能封住......”那个声音 “你这混蛋,根本就是玩我们,什么非她不可,老子几天就让你和你的能量再次滚入无尽的深渊!!!!”凯特冲了上去 “凯特,不!”迪迦上手,不过晚了一步,凯特已经冲了上去,越到黑暗力量散发点的正上方,马上就要发生光线 “多事......”那个声音,与此同时一道黑光正中凯特胸部,一下子把凯特轰出老远,瞬间灯就亮了。 “这次只是教训,再不按我的规则来,直接要你的命!”那个声音威胁到 “......”迪迦“你到底要干吗?” “取回属于我的东西呀......我早就说过......”那个声音 “你要我的光是吗?”欧雅 “你如果想停止黑暗力量的传送,就要用你自己身体里的光做引导,使黑暗力量回流,当然是会流入你的身体,你就会荣幸的成为我们的一员......意识和肉体是无法抹杀的,不过么......呵呵呵呵”那个声音 “......”欧雅 “该死,别上她的当,她只是在诱惑你融入黑暗罢了!”信躺在不远处吼着 “的确,你会进入黑暗,但是黑暗才是永恒的,我其实是在帮助你们,我会和你融合,不久之后迪迦和凯特也会融入黑暗,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那个声音 “你想借助她的身体复活吧......”迪迦终于说话了 “你也可以这样想,你有得选择吗?”那个声音 “既然这样,我做引导会融入黑暗,到那个时候人类还是会灭亡,迪迦和凯特依然会被吞噬,我为什么还要封闭这个力量的源头呢?与其自己走向黑暗不如和你拼死一搏!!”欧雅 “可惜呀,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你已经在这里了......”那个声音 “什么?”欧雅不觉后退了几步 但是,真的,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了,黑暗力量像绳索一样冲出源头,刹那间将欧雅给死死的缠住了,然后就在一瞬间,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黑暗力量开始回流,飞速的涌入欧雅的身体 “不!!!!!”迪迦冲了上去不过已经太迟了,巨大的能量产生了惊天的震荡,迪迦和凯特被冲击力直接推出了海面...... ...... 不知过了多久,大古睁开了眼睛,是海滩,不远处还有依旧昏迷不醒的信...... 海浪轻轻的冲刷着沙滩,金色的沙滩,又是一个黄昏,包围地球的乌云已经散去,又是那种宁静,夕阳再次静静的斜照着,好似给了万物以新生...... 大古,感觉不到丽娜,感觉不到欧雅之光......欧雅,就这样消失了...... 大古,静静的看着夕阳,把一切染成血色的夕阳...... “可恶,不————————!!!!!”大古终于爆发出了吼叫,不是愤怒,不是感伤,而是无助...... ...... 与此同时,海底,一个暗红的的计时器,静静亮了起来,伴随着缓缓亮起的,是一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 已是深夜,海边的夜风,微凉,潮水拍打着海岸,留下白白的泡沫,堆起,破裂......残月在空中散着黯淡的光辉,凝视着这寂静的海,寂静的岸,没精打采的......没有喧嚣,只有海风和潮水的协奏......还有黯淡的月光...... 海岸上的两个人,呆坐着,沉默着,死了一般。 “欧雅.....为什么我没能阻止你去那里......”信的话语渗透着无限的沮丧和懊悔 “没有办法,也许这一切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可能,一切都注定了吧。”大古终于把心里最不愿意承认但又时刻纠结的话说了出来,话音刚落信的拳头就放了大古一个跟头。 “混蛋,现在竟然说这样的丧气话,难道就让她这样白白的被黑暗吞噬了?”信怒不可赦。 大古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细沙。 “她要过来了。”大古突然说了一句话。 “她?”信 一股力量慢慢升起,熟悉的黑暗力量。 巨大的能量由远及近,本来平静的海面泛起了波涛,天空似乎要被一层雾气锁住,月色变得朦胧起来,突然间,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的翻转,像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动了起来,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从漩涡中央升了起来。 被黑暗力量包裹的身躯散发出诡异暗淡的光,血红色的计时器,身上的纹理依然清晰但是全是灰黑双色,双手未合垂在两边,头也低颔,只看得见两只眼睛发出的淡淡的光。像一个悬浮的雕塑一样慢慢向海岸飘过来。 大古和信此时已经变了身,但是很明显力量相差过于悬殊 “来得真快呀......”凯特 半晌,‘她’的双脚接触到了沙滩,头,也轻轻抬了起来————是欧雅的脸。 “该死,竟然把欧雅变成这个样子,你现在又要干什么?”凯特怒道 “......杀了我吧......杀了我......杀”‘她’发出了声音 “欧,欧雅?你还在?”凯特 “......快杀了我......我的意识就要消散了......”欧亚的声音 “看来虽然身体和光已经被吞噬,但是欧雅的意识还没有和光分开......”迪迦 “......对,这个家伙很顽强,但是征服这个身体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依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以你们俩的现在的力量,我就站在这里干让你们攻击你们也伤不了这个身体半分......”另一个‘她’(那个声音) “可恶,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算用尽全力也伤害不到她的,何况,怎么下的去手”凯特 “欧雅,你撑住,我和凯特会救你的!”迪迦 “救?怎么救?难道......果然要那样吗,对,呵呵,别无选择了......”信想到了 “我会把我的光暂时给你,以后就靠你了......”迪迦 “算了吧......你把光给我,虽然会复原,但是需要很久的时间,并且先前的意识会融入另一个人的意识里......”凯特好像突然坦然了 “你听我说......”迪迦 “没时间了,我们三道光缺了哪一个都不行,替我好好照顾她,也许,这样的记忆我忘记更好......”凯特的身体起了变化,发出了金色的光辉,光和意识要从凯特的身体脱离了...... “凯特,我怎么承受得起......”迪迦不语了 “短暂时间的光的融合啊......你要背水一战......”那个声音“乘着我还不能活动自如,你就慢慢挣扎吧......” 凯特的生体变成了岩石,在他的头顶上汇集着一簇耀眼的光芒 “迪迦,拜托了,原谅我的不负责任吧......如果成功了,好好照顾她......”凯特之光发出了声音 “我会的......”迪迦张开身体,计时器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准备短暂的光的融合 “我倒要看看光之融合能够产生多大的力量......”那个声音 凯特之光开始慢慢融进迪迦的计时器中,迪迦的身体散发出闪耀的光芒,由浅到刺目...... 夜幕下的海滩,一半被恐怖黑暗笼罩,一半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光的力量正在释放,迪迦的身体放出微微的光芒,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包围着,沙滩上的沙土和岩石甚至都慢慢的悬浮了起来,更似一种宁静。 对面黑暗力量包围的欧雅带来的飓风竟然被阻隔了起来,静和动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面是悬浮着各种沙粒岩石的平静之地,一面是狂风巨浪肆虐的混乱之境,两股力量就这样静静的隔着...... 良久,悬石落地,海面也恢复平静,天空的雾气散去,半月依旧懒懒的照着,又从海面上吹过徐徐的风......拂过海滩上对立的两个巨人 “迪迦,她暂时不会给我捣乱了,过不了多久她永远不会给我捣乱了,你呢,也将永远融入黑暗,你的力量应该已经达到最佳状态了,开始吧......”那个声音 “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吧”迪迦 “呵呵呵呵,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呢,你我之间的对决,虽然都借助了别的东西......”(迪迦借助了凯特的光,‘她’抢夺了欧雅的身体)那个声音 “哈!”说是迟那时快,迪迦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拳正中‘欧雅’的腹部,两个人一下子从沙滩窜到了海面,并在那一瞬间在把海面结结实实的‘劈’开了一道‘裂纹’,溅起了无数的浪花和一层水雾。 “这是你给我的问候吗?” ‘欧雅’说话的同时,单手抓住了迪迦出拳还未收回的手,一个反拧迪迦在天上转了半个圈。 ‘欧雅’瞬时脱手,改出双肘向下猛击,一击中腹部,另一击中计时器下方,迪迦飞速坠入水里‘欧雅’借势上升,如同一颗巨石从高空落水,加上刚才还未降下的水纹如同一颗鱼雷穿行了一段在水面爆炸,好不壮观。 “再向你问候!!!” ‘欧雅’双手交叉发出光线,暗红色的能量束瞬间向迪迦坠落的地方击去,一声巨响,水被四面震开,光线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刚才还是浅海底部的一块,现在成了一个烧焦的巨坑。 “回礼!”迪迦的声音从‘欧雅’身后响起,迪迦被击落水中后瞬时变向穿走,并从不远处高速跃出,此刻正在‘欧雅’身后,与此同时光线已经打过去了。 “什么?”‘欧雅’还未来得及向旁侧身已经中招,爆炸把她震的坠向刚被震开还未来得及回流的海面,不过‘欧雅’很快找回了平衡,快到海面时脚点了一下水面重新升空。 “的确变强了很多呢,不过我的力量是永久的,你的融合力量只能维持一会,快想办法吧迪迦......”‘欧雅’,与此同时,被击散的水开始回流,宣告第一回合结束。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救她的。”迪迦的话很简单,但是口吻很坚定。 “那要看看你的拳头是不是比你的嘴巴更硬喽......”‘欧雅’宣告第二回合开始。 这次没有快速出击,而是短时间的对视,然后慢慢接近对方,就快到三个身(以奥特曼身体为标准)又是迪迦,单手前推快速发出光束直击‘欧雅’。 ‘欧雅’见势双臂迅速交叉十字成叉状护住前身挡下这一击,然后瞬时双手向斜下甩,两道交叉光刀顺势甩出,迪迦还未收招,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单手聚力‘硬食’这招。但是不管怎么说‘黑暗力量’怎能小觑。 挡是勉强挡下了,迪迦的手也几乎断掉,幸亏迪迦有强大的融合的‘光’的力量暂时护体,以力量修复伤体,否则这一下基本上胜负已分了。接了这一下,迪迦被震出老远,一边借势后退一边聚力恢复手臂,‘欧雅’也迅速前扑,第三回合来了。 第二回合占到了甜头,‘欧雅’在追击过程中快速出招,连发两道光刃,不过均被迪迦在后退过程中快速侧身躲掉,没吃到甜头。 此时‘欧雅’显得有些求胜心切,减速运力要发必杀了。迪迦看在眼里,此时两人均已从海上到了陆地上空,迪迦迅速下降退到离海岸较远的近地处,此时‘欧雅’已经出招了,迪迦这次快速双手支了一个‘盾’进行挡驾,并且聚力着陆震起一片扬尘。 没有爆炸声,光盾一定还在,‘欧雅’继续向陆地逼近并继续加力“你逃不掉的,吃招吧!!”一声爆炸,的确吃招了,但不是迪迦,光线从扬尘的另一个角落发了出来,原来迪迦运足力量造了一个足够撑几秒的能量盾,自己则利用力量扩大扬尘并躲到一旁乘其不备快速发出了光线。 这一下比较成功,‘欧雅’被击落在地,迪迦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迅速上前,汇聚全身力量用计时器发出光芒照射倒地的‘欧雅’。 “想驱散我的黑暗力量,你休想!!!”‘欧雅’运起黑暗力量抵抗,但是毕竟是刚受了强烈的打击还未恢复,力量上稍弱,不过要是撑下这半刻迪迦就没胜算了。 “迪,迪迦?”欧雅被黑暗力量封禁的意识短暂的恢复了。 “快,欧雅,集中精神调起你的光!!!马上就赢了!!!”迪迦用意识和欧雅交流 “你休想!!!”‘那个声音’ “光!!!!!!!!!!!”迪迦(凯特)的吼叫 ...... 黑夜过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风拂过了她的侧脸,醒了,好温暖啊...... “我,在哪?”丽娜 “不用怕,有我在......”大古 大古怀抱着刚刚醒来的丽娜,已不知有多久,丽娜把头深深地埋在大古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眼泪滑落下来,为这千万年的等待划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第25章 对视 戴拿重回石像状态凯特和欧雅重构了金字塔,戴拿之光和凯特分离后也进入了新的休眠,不知何时才能够苏醒,的确是救出了欧雅,但是少了一股力量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那个时间’已经不远了,但是戴拿的苏醒基本上是遥遥无期了…… 如何激发光的力量依旧毫无头绪,和‘她’的战斗虽然是以胜利而告终但是凯特见识到了黑暗的力量,并且他相信这些黑暗力量不过是整个黑暗力量的冰山一角。 ‘她’也并没有被真正击败,只是被力量被净化后再次被暂时封住了而已,也许封印被解除是迟早的事情了,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的…… 丽娜重新获得自由,她感受到了大古的心,两个人终于开始正视对方了,大古依旧很沉默对于此丽娜的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她的内心感受得到那份感情。 她很开心。不过和大古一样她对于光的激发也是毫无头绪,未来依然不见光明,但是比起这些,能在这一刻握住大古的手,一切又都不重要了…… ‘她’的力量被凯特净化消散,但是对于此‘她’几乎无痛无痒,一切的一切依旧按照‘她’的剧本在进行,虽然出现了一些小的偏差需要时间修正一下…… …… 遥远的时空…… “奇怪的感觉……有相似的东西出现了……我找寻的……是这个吗……”穿梭中的能量 …… “这个地方,很漂亮呢…...”光的能量止住了,终于幻化成了一个‘人’的形态,这是‘她’意识中保留的 …… “你终于来了,欢迎光临我的剧场……”‘那个声音’ “……这就是我在找寻的吗……”光的能量 “哥哥?哥哥!!!” 光太郎抱起那人,一阵摇晃!这从蛇肚子里挖出来的人能留全尸已经很不错了,想活过来…那真是异想天开呐! 未来看着涕泪俱下的光太郎感到不可思议,心里想:这人是谁?竟能让泰罗教官如此悲伤!刚才和现在???真是判若两人啊! 未来的疑问只有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能解,泰罗的双亲可是英明的肯与慈爱的玛丽,在他们两人的教导下,孩子们兄道友,弟道恭,相处的一片和睦,虽然并非亲手足,可感情却是异常深厚!这种情感对作为小弟弟的梦比优斯当然是很陌生的。 “光太郎哥哥,他、他是谁啊?”还是被好奇打败了,未来怯生生的问。 “??????” “光太郎哥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了~”见光太郎不理他,仍是悲痛欲绝,未来又补了一句。 这话好像有点效果,光太郎呆呆的说:“人死不可复生???人死??????”突然,他一把抓住未来的衣襟,焦急道:“你不是说他还有得救吗!快说,怎么救他!快说!说!”最后那个“说”几乎是吼出来的。未来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见未来不说话,光太郎懊恼的将他甩在一旁,转身发狂似的撕扯着那恶蟒的烂肚皮!“畜生!!!畜生!!!???” “光太郎哥哥,不要这样!”惊魂未定的未来见他这样只能将其拉开。 一番冲突后,光太郎颓然倒在地上,看了眼摊在地上的人,他又泛起了泪光,将尸体抱在怀里,“怎么会死呢!哥哥,哥哥可是大英雄!不会的!” 似是喃喃自语却又无比坚定,光太郎将那人小心放倒,不顾他满嘴污秽,做起了人工呼吸,未来好几次劝他,他都是着了魔般充耳不闻,认真的帮死人换气,仿佛奇迹真的会出现般??? 沉默???沉默???还是有人爆发了! “你够了没有,醒一醒好不好!他已经死了!死了!不会再活了!”未来可以发誓,这是他活这么大说过最恶毒的话!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泰罗教官,你怎么可以在小梦的面前这样欺骗自己呢!你不能懦弱的呀,你是小梦的英雄啊!未来在心里呐喊。 “呵,呵,他一定会醒的,一定!他是我哥哥呀!”光太郎淡定的道,这话像是给未来的,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光太郎不再给死尸渡气,转而按压他的胸口,一次一次,带着不灭的信念???只是,奇迹终究没有出现,上天连一丝眷念都不肯施舍! 最后的最后,可怜的光太郎像个孩子般捧着那颗无力的头颅拼命的摇,帅气的脸上早以不见阳光,所有的肌肉都扭曲着??? 未来背过身子,再不忍心多看一眼,心中叹道:英雄,大概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吧! “咳-咳-”那声音竟是载着千年般的支离破碎。 “哥???哥????”不敢相信,就是连光太郎也不敢相信一一他活了! 那人剧烈的咳了几声,吐出秽物便昏了过去。光太郎却是欣喜若狂,叫了未来,未来更是不敢相信,虽说那人依旧闭着眼,可他有了呼吸!活了!真的活了!这是生与死的跨越呀! “天!这不是梦吧!哥哥,哥哥~”光太郎再次泪流满面,这回可是喜极而泣!未来也高兴到合不拢嘴,眼里噙着泪水,就好像自己的亲人得救般??? 自己的亲人!??????哥哥?泰罗教官的哥哥不就是小梦的哥哥!未来迅速的得出这个结论。难怪看上去挺眼熟的,可???那人到底是谁?自己不认识呀! “未来,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水吗?”对着犯傻的未来,光太郎已恢复了镇定。 “啊?水?” “河么我没见到过???找找吧!森林里不会没有水的!”未来的肯定让光太郎稍稍放宽了心,他大力抱起昏迷之人,便去寻找水源。 未来在后面犹豫的叫道:“光太郎哥哥???” “怎么了?”光太郎回过头,可见他面露难色,想了想,涩涩的说:“你???不愿意帮我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哦,我只是想问一下,他???是谁呀?”未来连忙解释。 “这是我哥哥!” 干脆的回答却让未来一堵,不过他没有罢休,“那,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是很没礼貌的问题,光太郎并没有发怒,他很认真的回答了未来: “早田进!” “喂!喂!你看到了什么,快说啊!”乡秀树紧张的问,扛着他的人失声大叫,怎么能让他心安。 “那是,那是???”明显的颤音暴露出目击者的恐惧。 “哎呀!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乡心急如焚道。 “一条巨蚺???” “什么?!”乡只觉得脑子“轰”的炸了,虫的问题都没解决,怎么又来了这么个东西。“多,多大?”咽了咽口水,乡又问。 “不知道,总之很大???” “你!”这算什么回答! “够,够吃了???”北斗星司结巴道。 “啊?你在说些什么!”乡气急败坏道。 “够这些蠕虫吃了???” “什么?!!”北斗说的毫无逻辑,乡秀树根本听不懂! “??????”北斗没理他,跟着了道儿似的! 乡看不到前方,只能干急!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满地的肥虫终于快爬光了! 前方隐约传来“嗉嗉”声,乡本不在意,可怪声越来越大,到了不可无视的地步! 北斗仍是扛着乡秀树呆立在那儿,不跳也不叫,直到乡秀树挣扎的要下来,狼狈的摔在地上他才有点反应一一做了个“嘘”的手势,乡早已是怒不可遏,张嘴就骂,无奈北斗快了一步封住他的口,并将他扑倒压在地上! 要是乡秀树是只猫,估计现在浑身的毛都得炸开了! 北斗压得他动弹不得,喘不上气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压死时,胸前突然一轻,没来得及思考,便有声音在耳边低沉道:“前面很危险,我们得往回走!”还是那小子,乡秀树眼冒金星,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北斗给推开了!可坐起来后,他就让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恐怖?壮观?恶心?乡在这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根本形容不出来!现在的他,就像刚才的北斗,愣愣的??? 只见不远处成千上万的黑底黄斑的巨型毛虫堆在一起,啃食着某只庞大的生物,密密麻麻的蠕虫附在上面,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能肯定的就是这只家伙也是个庞然大物!滚胖的虫子叠在上面,远远望去就像座几十米高的小山! 乡看得出神,北斗急了,连忙拉起乡,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那,那是什么东西?”乡秀树并不反抗,只是又惊又奇的问道。 “???应该是一条巨型蟒蛇吧!”过了很久,北斗星司皱眉道。回想起刚才,那些蠕虫撕咬的尸体从树上掉下来,那个黝黑的蛇头???北斗便是不寒而栗!想不到看似安静的森林危机重重,这回真是凶多吉少啊!想着紧了紧拉着乡秀树的手。 “你要干什么!”乡警惕的说。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伤。”北斗捂着被踢的胸口正色道。 “??????”乡不语,只是看着他。 “你想想,我要是想害你,刚才为什么还救你呢!”北斗见乡没说话,便解释着蹭了过去。 “嘶一一你能不能轻一点!”吃痛的乡龇牙咧嘴道。 北斗连说对不起,样子十分诚恳,“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得想办法把子弹取出来才行,否则估计这腿得废了!” “??????” “对不起???”乡虽然没说话,但北斗看着他捏紧的拳头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气愤。 乡还是选择沉默,两人陷入了尴尬。 “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吧!”许久,北斗说。 “恩???” 得到允许后北斗笨手笨脚的卷起乡的裤腿,可还没沾到水,乡就是一阵呻吟。北斗又说了一串对不起,乡看着他那个样子便想笑,心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其实北斗也苦啊!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处理伤口这种事可不是他能做的,他今天对乡这些动作,似是比对南夕子还温柔几分呢! “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怎么这么好心替我治起伤来!”乡原本的口气应是冷嘲热讽的,可出了口味儿就变成酸酸的,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我都快把你打残了也没听你抱怨!”这对话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意思了! 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乡咬着牙一声不吭,北斗低着头也不说话,很是和谐!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哈!”只是???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光太郎哥哥,我找到水源了!” 程子洋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胸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摸,原来是神光棒。程子洋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日立上写着中秋节,向窗外望去。今天是个月圆之夜,天空中,月亮格外的亮,让所有的星星都黯然失色了。 突然,一片乌云似的黑影遮住了月亮。那片黑影快速的移动,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当黑影从天空划过后,月亮消失了。我吃惊的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探出头,只听到一声龙吟似的叫声。程子洋伸出神光棒,变成凯特奥特曼奔跑去追击那巨大的黑影。 但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凯特只好转化为速度最快的空中型。但程子洋才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强制透支能量变身,让凯特受到了强烈的能量反噬。反噬的痛苦让凯特几乎晕厥,只剩下意志在支撑着。每一秒,凯特都要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终于,程子洋再也无法支撑。 当凯特追到南开小学的时候,黑影就在他的上空。凯特从地面高高跃起,“高一点,再高一点,在该一点我就可以抓住它了!现出你的原形吧!咦?”凯特的手抓了两下,都没够到。身体,在既要够到黑影的时候空中停滞了。 “啊,不要啊!”凯特的身体正向下掉,他奋力的,像蛙泳那样向上游,身体刚刚向上几步。就又“so~”地摔了下去。变回人形,昏了过去…… “我这是在哪?头好混,好痛”程子洋睁开眼,眼前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有一双眼睛睁,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哇~”程子洋下的一下子跳起来,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往后一倒。程子洋起身猛然发现这不是我们教室吗?又回头一看,被程子洋吓到的姚菁坐在地上,后面的桌子椅子倒了一片。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这是在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程子洋摸着发昏的头问“今天不是中秋节吗?最近学校新安的天文望远镜,本来是让我们中秋节的时候看月亮的。但是因为上次怪兽出现,政府封锁了消息。学校也临时取消了所有的活动。但是我还是想来看看天文望远镜里月亮的样子,所以我就偷偷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 “程子洋!”正当程子洋想继续问下去时,姚菁突然打断了他。 “嗯,怎么?”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难道姚菁她… “当我刚刚来到学校的时候,月亮就从天上消失了。然后天上出现一个像流星一样的光影,然后光影向学校这边飞了过来,落在了学校操场上。我定睛一看,是上次出现在学校的巨人。但我从教学楼上跑下来后,发光的巨人消失了,只看见你躺在地上。我才知道,原来,原来你就是巨人!” 糟了,这件事竟然被别人知道了。也怪我太大意,在跌落的一瞬间就变回人形就好了。明明没有能量了,还逞什么能去追啊。结果黑影没有捉到,还暴露了身份。怎么办?难道要杀人灭口? 正当我犹豫之时,姚菁开口了:“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这个秘密我一定会为你保守下去的,我发誓。因为我相信,你,就是程子洋啊!” “谢谢你,姚菁。”他们对视了许久,没有讲话… “你不是说要去看月亮吗?走,月亮没有了还有星星呢。我陪你去看!” “嗯!” 第26章 滑落 “我先去引开它,他的目标是我。你快走!”说完,方可向姚菁的反方向跑了过去。怪兽看了方可一眼,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又转身向姚菁走去。姚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喂,你个胆小鬼!有本事来和我打啊!”方可不停的挑衅怪兽,想要把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可是怪兽却置之不理,方可捡起地上的是投向怪兽扔了过去。怪兽连头也不回,直接用尾巴一扫,就把他扇出十米之外。 要是换成是其他人,恐怕不是秒杀也会昏迷不醒。但就在方可成为奥特曼后,他的身体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身体的承受能力,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围。 方可翻身爬了起来“好吧,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说着,方可掏出神光棒准备变身。神光棒双翼展开,却没有任何光芒和反应。“糟了,难道是能量耗尽,没有办法变身了?” 怪兽来到了姚菁面前,张开大嘴。白光在它的口中积蓄,白光形成的光球越来越大。方可一见怪兽就要向姚菁发动攻击了,用最快的速度像姚菁冲了过去。 白光从怪兽的嘴里积蓄,好像随时都会出来。怪兽身体向后一仰,猛吸一口气。姚菁吓得用手蒙住双眼,不敢再看下去。 “不要!”急速奔跑中的方可,身上带起了一片光芒。 “噔——”姚菁的身体微微一震,却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处。慢慢把手放了下来——怪兽倒在了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是发光的巨人——迪迦奥特曼!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变身成功了! “喝!”迪迦向姚菁点了点头,示意没事了。于是转过身去面对怪兽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吞掉月亮?!”变成奥特曼后,应为一些残存在迪迦身体里的潜意识,所以方可就可以用宇宙间通用的语言和怪兽讲话。 “哈哈,我是黑暗巨龙——布拉克加根。我很饿,即使是吃下整个宇宙也不会满足。任何拥有最纯洁能量的东西,都是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所以我吞下了整个月亮。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她的能量,甚至超过了整个月球。 吞下她,我说不定就能升级了。你最好不要阻挡我,如果你不想也变为我的食物的话。” “你休想!”迪迦向怪兽冲了过去,抓住怪兽的脖子。用拳头猛锤他的肚子,想让它把月亮吐出来。但怪兽的肚子上覆盖了坚硬的角质层,不论怎样也无法让怪兽吐出月亮。而且每打一拳,都感到有大量的能量被怪兽给吸走。怪兽反而做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而迪迦,渐渐变得虚弱无力。 彩色计时器变成了红色,能量仍不断被怪兽吸走。当我的能量快要耗尽时,怪兽轻轻一推,我就去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姚菁?”两个人类的身影来到了姚菁身后,一个隐约可以判断是女性。和小萝莉姚菁相反的是,这个女人,身材高挑。散发着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魅力。而另一个应该是男性,非常瘦弱,像是得了什么病似的。却很滑稽 “刘宏伟,熊真艺!你们怎么来了?” 刘宏伟开口了:“我们今天,本来说好要去后山上看月亮的。当月亮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发现在月亮上面,有两个比月亮更加耀眼的光源。后来月亮不见了,而光点似乎在召唤着我们。我们就跟着光源来到了这里。” 姚菁抬头一看,天空中果然有两颗耀眼的光源。“姚菁快跑!”倒在地上的迪迦不顾能量反噬的痛苦,拼命向姚菁三人喊出了这四个字,因为怪兽已经走到他们的背后。 茫茫宇宙中,一颗和地球极其相似的水晶般的星球,正在一个属于它的宇宙中散发着属于她的光辉,她是那么幸运,因为,她在光之族的庇护下慢慢的繁衍生息,却又那么不幸,她的另一边一个黑暗地狱般的世界。 以黑暗魔神为主的黑暗界首领,正在不断的进行新的虐杀,而她,不幸的成了黑暗魔神上演生死游戏的舞台........ 太阳慢慢的下山了,街道上也热闹起来,一个个的柏翼星人,或带着满足的笑脸快步向家走去,或成双成对漫步黄昏。 一个一身白衣,冰蓝色长发的美貌的女子,走在这安静的大道上,路过的不少人回头观望,但女子没有理会这些眼神,漫无目的的向前面走去。她眉头紧锁,和那些露出满足的笑容的大火很不搭调。 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何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笑容。 “小姐,前面就是海边了,天色不早了,只怕那里风浪大,不安全,快点回家吧,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路过的一个男子好意的提醒到。 “家?家人?担心?呵呵,”女子冷笑了一下:“万年来这些词都离我好遥远。谁会在意我的生死,谁会懂我的期待?别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我只知道,满足的感觉是要靠自己来创造的!”顿时,她全身光芒四射,随即,那男子重重的摔了出去,立时昏厥...... “你干什么?”随着一女子的娇喝声传来,高高的楼顶,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手持光剑,径直向白衣女子逼了过来。 “光之人?” 她微愣了一下,一丝诡异的笑容浮上嘴角,然后凌空而起,那紫衣女子手持光剑冲了上来。数回合之后,紫衣女子逐渐支撑不住,节节败退。 白蚁女子在手重凝聚了一个黑色的能量体,目标对准了紫衣女子,很明显,紫衣女子根本无法抵挡。千钧一发之际,天边滑过一道银光,佐菲那银色的身躯挡在了紫衣女子的面前。强大的保护光罩,死死的护住了紫衣女子。 “佐菲哥哥!”紫衣女子高兴的叫了一声。 “小雅,你又惹事了?”佐菲略带责备的问道,但他的眼神里,透漏出的爱怜远剩责备。 “小雅?赛文的姐姐赛琳雅?”白衣女子轻轻的自言自语到。 “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看来,你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单纯来打架的吧!”赛琳雅再次举起了手重还闪着光的流光剑。 “你干什么!”佐菲瞪了赛琳雅一眼。她手虽然乖乖的收起了剑,但是却大声嚷到: “没干什么,她无缘无故的把人打昏厥了!此举明显来者不善啊!”赛琳雅嘟着嘴,仇视的看着白衣女子。 佐菲即无奈又充满爱怜的冲赛琳雅点点头:“交给我。”然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你不是这个星球的生命。而且,你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亦正亦邪的气息。”佐菲顿了顿,继续幽幽的问到:“我很不解。你是谁?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女子邪魅的笑了笑:“我是谁?想干什么?呵呵,你管得着吗?......” 听到白衣女子对自己向来尊敬的佐菲大哥如此出言不逊。 赛琳雅又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一来就打人,从哥哥出现的那一刻,你就一直盯着佐菲哥哥看,是没见过帅哥,还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坏水!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你知道他是谁吗?敢这么放肆!” 赛琳雅的一番话,仿佛彻底激怒了白衣女子。她身上开始泛出冰蓝色的光,目光死死的盯着赛琳雅:“臭丫头,你找死!” 此话一出,赛琳雅便隐忍不住,提着光剑向白衣女子杀了过去。佐菲一见情况不妙,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于是,赛琳雅和和白衣女子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与赛琳雅交战的蓝色身躯的白衣少女,看到佐菲那担忧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她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多少幽怨,无奈和痛苦,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淡笑之后,那原本蓝色的身躯变成了黑色,紫色的短剑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她转变了攻击目标,毫不犹豫的向佐菲攻去…… 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对佐菲来说根本毫无问题。但是,他却只守不攻,于是,一黑一银两个身影在天上打了起来,这让被挤出战斗的赛琳雅异常郁闷…… 佐菲出招,时时点到为止,而那变身为黑暗的女子却照招致命。赛琳雅的心,此刻悬在了佐菲的身上.她很清楚,佐菲的能力不会弱于她,,但是,仁慈是佐菲最大的致命点。如果他这样仁慈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而在不听躲避攻击的佐菲却不已为然。 突然,那么的似曾熟悉的一招凌厉的招式,朝自己攻了过来!他楞了一下,在丝毫没有考虑时间的情况下,他奇迹般的躲过了攻击! 此时,他与那黑暗女子擦肩而过,那一瞬间,触碰到黑暗女子眼神的佐菲猛然愣住了,停止了攻击,那女子也楞了一下,脸上露出毫无掩饰的犹豫,不忍,甚至是恐惧和不舍...... 犹豫什么?为什么不忍?在恐惧什么?又为什么不忍?或许只有她知道。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此时,他们之间基本上是零距离!紫色的剑紧逼在佐菲的!“佐菲哥哥!”赛林雅惊叫到!她第一直觉告诉她,若不能躲过这一剑,佐菲哥哥必将命悬一线!想也没想,她便舞动着长剑向黑暗女子刺了过去! 黑暗女子没有躲避,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注意到赛琳雅的攻击!于是,毫无疑问的,赛林雅的光剑刺入了黑暗女子的…… “呃……” 黑暗女子痛苦的了一下,猛然回头,使劲一震,光剑拔出黑红色的鲜血溅了出来,赛琳雅握着刚拔出她身体的那把长剑狠狠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她也很狠的从高空坠落了下来,顿时,一口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那黑暗女子狠狠的抹去嘴角的鲜血,潺潺巍巍的站了起来,手上的紫色的剑,寒气却更剩之前....... 黑暗少女摔赛琳雅的那一招,没有丝毫犹豫。 “啊……”,赛琳雅吃同的从地上站起来,震惊的望了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再次将剑指向那黑暗女子。尽管那黑暗女子受了重伤,但是却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等等!”佐菲冲到她们中间,阻止了准备再次攻击的赛琳雅。佐菲和赛琳雅同时疑惑盯着眼前着黑暗少女,各有所思。刚才的战斗中,佐菲很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女对自己的不忍,而赛琳雅却在疑惑,她刚刚明明有杀死佐菲的机会和能力,为什么会突然停手....... 一时间的沉默。那黑暗少女突然身体一软,佐菲冲过去打算扶她,但是,黑暗少女的身上突然发出一种奇异的强光。然后闭上眼睛消失在刚刚战斗过的大街........那强光刺入了佐菲和赛琳雅的眼睛,只是瞬间,受伤的人影已然不见。 二人很诧异,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良久,一声幽幽的凄冷的女声传来: “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防碍我,否则,杀无赦!”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不论赛琳雅的意念多强也无法感应到声音的来源......... 她?黑暗魔神?为什么会这样........佐菲望者那遥远的天空,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已经音乐可见,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看他的神情,赛琳雅知道,这个哥哥又碰上什么大伤脑筋的事了,而每遇到这种状况,他都喜欢一个人默默的思考,不喜欢任何人在身边看到他的落寞。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离开,留给他一片最安静,最空阔的天空........ 另一边 一身黑暗的少女,静静的倚在华丽无比的宝座上,默默的看着远方,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有落下来。 “魔神大人……”在黑暗魔域,风影看到身受重伤的黑暗魔神。一边吩咐召唤医者,一边担忧的问到:“魔神大人,这是为什么?” 听到自己爱将的声音,黑暗魔神心里有了一丝欣慰,一丝温暖。但是,她此刻很想静一静。她微微睁开眼睛淡淡的一笑“我没事……你先退下吧!” “魔神大人?” “去吧”……黑暗魔神轻轻挥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此时,一颗流星正黯然滑落,缔造了苍茫夜空的最后一抹最耀眼的孤单。那银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显得异常耀眼。 第27章 挣扎 “你这样进入黑暗魔域,未免也太大胆了吧!方可队长!”依旧闭着双眼,黑暗魔神对着靠近自己的银色身影冷冷的说道。 “倩儿,是你吗?”看着面前这个黑色的身姿,方可忐忑不安的问。 “方可队长,我想你认错人了。”黑暗魔神丝毫没有回头,背对着方可,不去看他的神情。 “也许吧,也许你和她很相似吧。”方可思考了一下说道。 “哼,你们光之人都这样和黑暗界的战士交流吗?”黑暗魔神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的问。 “只是……你为什么要袭击柏翼星?”方可问道。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呵呵,玩玩而已。”黑暗魔神冷语道,声音却很是无力。 “玩?那为什么对我和赛林雅手下留情?”方可继续问。 “因为你们留着还有用,懂?我是不会对我的猎物下手的。”黑暗魔神犹豫了一下回答到。 “是吗?也许是我认错人了,不过......”方可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黑暗魔神看着方可转身消失的背影,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划过……此刻,繁星漫天。黑暗魔神那黑色的身体已经变为冰蓝色,泛着幽幽的蓝光,在这片黑暗的领域越发耀眼。 “父亲,母亲,现在我们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我好心痛,好心痛,你们不是变成了最亮的星星在守护着我们吗?可是为什么,我们如今只能......”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此刻,这里安静的出奇,她柔弱的像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幼苗一般,楚楚可怜。她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滴落在透如明镜,寒若冰霜的地面,揍成一曲最轻柔,最悲凄的音乐。 “我等的就是这个……倩儿......”温柔的声音,带着自责,从黑暗魔神的背后传来。那银色的身影紧紧的抱住了她…… 黑暗魔神本想挣扎,却无力的瘫软下来…… “倩儿”……痛心的呼声顿时响彻黑暗魔域。 “我......不要......见到你,...你走.......走.......”黑暗魔神吐出一口鲜血,喘息着说。 “倩儿......别这样,我好心痛,倩儿,不能这么对我.......”方可慌了,堂堂宇宙警备对队长,这一刻却不知所措....... “风影何在!风.......影........!”黑暗魔神断断续续的呼叫着。这时,风影冲了过来:“魔神大人!我替你杀了这个可恶的光之人!”说完,怒气冲冲的盯着不知所措的方可。 “不用了,直接.......直接进攻......进.......攻.......柏翼.......”黑暗魔神命令到。 “可是魔神大人,他.......”风影恶狠狠的看着方可,直想要了他的命。 “执行......命令!......”黑暗魔神低吼到。风影拗不过他。狠狠的看了一眼方可,瞬间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站住!你想干什么!”佐非刚想追出去,黑暗魔神却再次软了下来,佐立刻回身扶住她。看着风影离去的身影。方可又恨又急。 “倩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柏翼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啊!你为什么这么做?”问这话,方可几乎是用吼的。 “我说过,凡.......阻止我的行为的人,不论是谁......都.......杀无赦.......可是,我杀不了你,所以.......所以......”话音未落,黑暗魔神闭上了眼睛,昏倒在了方可的怀中........ “倩儿!倩儿!”方可一声又一声的呼叫着,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方可不得不将一股清澈的能量输到她的体内。良久,黑暗魔神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要救我,本来,你有时间去解救柏翼星的,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黑暗魔神淡淡的说。 “因为你是倩儿,我的妹妹,独一无二的妹妹。”一声长叹“照顾好自己,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见面了.....”佐非沉重的说下这句话,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魔域。 “唯一的.......妹妹?是吗?呵呵........”空荡荡的大厅,独留黑暗魔神痴痴的看着朝着柏翼而去的那颗银色的流星。 “你回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方可,你回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黑暗魔神对着那静寂的夜空滑过那颗银色流星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呼叫着,但是,他不会回来的,因为,他已经听不到了......... 方可和赛文等几个奥特战士在柏翼的上空,正准备用最强的光线,毁掉逼近柏翼的行星。 突然,方可觉得身上一阵哆嗦,一种不安的感觉传遍全身。放眼望去,那被光线袭击的行星时不时的冒着浓烟,或者火花四溅,景象奇特而悲壮,只是,恍恍惚惚中,一个冰蓝的幻影在脑海里闪过。 “倩儿!”方可大惊,只差大声的呼叫出来。他闭上眼睛,努力的感应着什么。 “哥哥......”是倩儿的呼唤,仿佛是来自心底。方可突然一震:倩儿?难道是她真的在那里吗?......方可此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挣扎....... “等一下!”方可突然停手:“赛文,我有事要去那行星一趟,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方可严肃的说:“不管三分钟后我有没有回来,都必须全力攻击那个行星!” “大哥!这......。”赛文不解的看着方可。 “方可哥哥,出什么事了?”赛琳雅也好奇的看着他。 “是作为队长下达的命令。你们只要执行就行了。违令者,军法处置!”说完,方可头也不回的向着那颗行星飞奔而去。 “赛文,方可哥哥怎么了?今天竟然拿队长的身份命令我们?以前可不是这样啊?”看着方可离去的背影,赛琳雅不解问道。 “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只有三分钟.......”赛文沉思着。 “三分钟......”奈欧斯和麦克斯对望一眼,气氛异常沉重。 ....... 那颗小行星上飞沙走石,天空中时不时的喷起一股股恐怖的红色岩浆,那岩浆华丽的散落而下,在地面组成火龙向着周围蜿蜒着。 气温高得可怕,方可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想皱起眉头。全宇宙都知道光之人惧畏寒冷,但是,这个行星此刻的温度,对光之人来说,也绝对是另一大威胁。 空气中没有一丝可供呼吸的气体,反倒是尘埃漫天,处处弥漫着硝烟气味。飞在离地面数米的地方,目光快速搜寻着。一块青石旁。 一抹凄美的身影躺着,冰蓝的长发,雪白的衣衫,洁白的六翼,随着热浪轻轻的舞动着,仿佛在跳着一支轻柔的舞蹈。而那火红的岩浆正浩浩荡荡的向着她的方向奔涌而来。 方可的脑海里闪过几丝恐惧,夹杂着千般心痛,瞬间移动到她的身边: “倩儿!你醒醒.......醒醒啊!.......”他扶起她,纵身一跃,就在那红色海浪般的岩浆到来之前,带她飞离了那地狱般的地方。 “呃......” 黑暗魔神突然了一下,身受重伤的她,方可不知道她在那火炉般的高温地带呆了多久,只知道,这里没有任何新鲜的气体,只知道,她此刻的气息已经弱到几乎没有。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带她超光速离开的话,她还有存活的机会吗?但是,在这里疗伤吗?只有不到三分钟了....... “难道,我们兄妹的结局,是至死难聚?难道,我们兄妹的命运注定如此吗?我不信!倩儿,坚持住!我必须要赌一把,拿生命做赌注!”坚定的眼神,望了那黑暗天空一眼 “倩儿.......方可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把她那血肉模糊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然后镇定的将一股强大的能量,输入她的体内。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只有漫天残卷的尘埃和岩浆在动。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短短数十秒,黑暗魔神身上的外伤奇迹般的愈合,就连刚才还说血肉模糊的手此刻也恢复了往日的纤美, 只是,为何?倩儿的气息依旧这般微弱? 倩儿.......看到仿佛没有丝毫起色的黑暗魔神,方可心痛到无法呼吸。难道?是因为长期在黑暗星云生活,已经无法接受光能的原因吗?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倩儿....... 这星球越来越靠近柏翼,因为受到柏翼强大的引力,它的地质几乎每一秒都发生着新的,更为恶劣的变化,而要面对的更残酷的现实。 是为了保住柏翼而必须毁掉这个星球的生死决战,战场上,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和挚友,他们不得不为守护更多的生命而战,另一边,是自己和倩儿此刻无法离开的地方。可是,偏偏离这个星球的毁灭时间,只有一分钟了........ 一分钟......一分钟......一分钟........ “倩儿,我知道你能听得到的。你知道吗,近万年来,从开始寻找你到见到你,我从来都没敢想过我们还会有一天像这样的亲近。 如今,不敢想的实现了,而你也终于不再争扎了。我想现在,你也像我一样的平静吧,可是倩儿,你知道吗?我们只有最后的一分钟了,在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分钟才重温到的亲情,实在太短暂,也太宝贵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为你疗伤而不带你走吗?” 方可内心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微笑着一只手把黑暗魔神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头,使得力道不敢太轻,生怕地面一震动,她就从自己的怀里溜了出来。也不敢太重,生怕重一点会拍痛她...... 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的黑暗魔神,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方可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正在滴落着晶莹的泪珠。这个星球的气温高的可怕,她的眼泪滑落在方可的手臂上,立刻冒出一小缕烟,瞬间变消失了。 “咳......咳.......”黑暗魔神睁开了眼睛,方可模糊的面容映入眼帘,瞬间想到昏迷前的事,她不是一个会自欺欺人的人,当然很清楚得知到,昏迷前看到的一切,仅仅是幻像而已。虽然她很希望那是事实。但是,她知道,幻像始终是幻像。 正如方可所说的,她能听到方可所所说的。所以,她很清楚,没有时间了。这个星球马上就要毁灭了,若再不离开,只怕,会和这星球一起,成为宇宙的尘埃。而自己此刻,是绝对根本不可能超光速活着离开的....... “你走......谁让你来这儿的.....我不要看到你......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不要......”黑暗魔神拼命的想要方可。 “倩儿!” 方可抓过她的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如果我要单独离开,现在还会在这里吗?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在跟命运打赌,赌柏翼的平安,赌你的平安。而我唯一的筹码,仅仅是你不会阻止我自救和救你。因为,那是我们之间亲情的羁绊。你还在意我的生死,所以,这场赌,我赢了。赢得彻底,所以,倩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不可能再让亲情的羁绊被斩断!” 此刻的方可,明眸里闪烁着光芒,仿佛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蓦地,他张开双臂,微笑着用生命之光,聚起一个耀眼的小光球,接着一圈银色的光包围着黑暗魔神,瞬间,黑暗魔神便与那小光球融为一体。 光球越来越小,直到变化作小小的光点,飞向方可的手心。就在那光球触到方可手心的那一刻,黑暗魔神听到了方可发自类心的声音。 “倩儿,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求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妹妹,如果你需要,我会随时赶到你身边,甚至可以为你死。倩儿,我的好妹妹.......” 等了数千年,想了数千年,怨了数千年,恨了数千年,直到这一刻,黑暗魔神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原来,方可也像自己想着他。 等着他,爱着他那样的想自己,等自己,爱自己,只是,他付出的是单纯的爱与关怀,他的感情里如果非要说夹杂着什么,那么,一定是自责,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爱里面,夹杂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怨恨...... 这一刻,她想放声大哭,但是很可惜,与光球融为一体的她,没有眼泪......... 第28章 上来 “呀。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个男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缓缓睁开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倒底在哪儿?” 突然,这个男子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自己怀中涌动着。他解开衣襟,取出了里面的一个白色棒状物体,看着它上面不断闪烁的光,惊奇不已:“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子起身四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的树林反映着斜阳的光辉,却显得那么颓废。这片地方,他没有任何印象,却又觉得很亲切。于是他便顺着自己的第一感觉,向前走去,打算走完这条不知道终点的路途。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儿?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男子不住地嘟囔着,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开始讨厌起这种恐怖的安静,他开始喊起来:“有人吗?有没有人啊!!谁回答我!!” 这时他突然在眼前看到一个陡坡,而陡坡上,则有一个人的影子。他微笑着,走了上去。边走边说:“您好,我叫孤门一辉。请问这里是哪儿?” 突然那个人转过身来,将孤门吓了一跳。那那是一个人啊,黑红交错的身体上,白色线条更添了一股阴森之感。正当孤门不知所措时,身边又走过来了两个“人”。他们是一样的黑色身躯,一样的阴森可怖。 “黑暗浮士德? “黑暗梅菲斯特? “还有,黑暗扎基?” 孤门痛苦着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 “啊!” 孤门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打开了灯,闭上双眼。回忆着过去这几天自己所经历的。 为什么?已经连续1个月了。我每天都会做这样的梦。我是,我是怎么了? 突然,通讯器响起,孤门连忙拿起来说道:“这里是孤门。” “孤门,第5号原油基地出现异生兽,赶快出发。”方可英辅命令道。 “明白!” 孤门一把翻下床,穿上队服,走向切斯特出机口。 “最近真是奇怪啊。每天都有异生兽出现,而且都是在第5号原油基地。哪儿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异生兽的注意力?”松永要一郎站在指挥室中问道。 此时,cic吉良泽优出现了。他对松永说:“管理官。据我的调查发现,第5号原油基地内部存有巨大的异生兽振动波。甚至比之前的依组麦儒波动还强烈。但是,由于基地距离市区不远,所以,我也不敢贸然下达进攻命令。” 松永想了想,说道:“没关系。赶快让附近市民疏散。不除掉内部的毒瘤,它始终是个祸害。” “那么,对外咱们怎么说呢?” “对外。”松永低头想着,说道,“确实啊,最近媒体对咱们tlt很是关注啊。这真是个难办的事。好吧,那就让mp,再彰显一下他们的力量吧。” 切斯特战机上的方可英辅思考着刚刚松永下达的命令,疏散群众,然后消灭两头异生兽。这原本是个简单的任务。但是此时他却感到非常的棘手。 为什么? 这座滨海的城市极具地利的优势,所以在它的市中心设置了新能源研发基地。那些新能源的构成都是非常危险的,假若飞弹或是光线误击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疏散群众,要不然等到异生兽上岸时就完了。 此时,方可打量了一下海中匍匐的异生兽,这个代号为赛比猡长着一副很有个性的脸,方可看着就想笑。嘴唇边的触须一动一动地,方可想到:“如果他不是异生兽,作为一个宠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报告队长,人员疏散完毕。”平木诗织的声音从贝雷格中传出。方可道:“好的。那么,各机展开攻击!” “明白!”“明白!”“明白!” 三架切斯特战机在天空中滑翔着,攻击着,死守着新能源研发基地与第5号原油基地的安全。 突然,眼前的赛比猡消失了。孤门打开贝雷格,发现上面没有显示。突然,一束火球向孤门打来。孤门拿出进化信赖者刚要变身,一道红色的光出现在了他眼前。 此时他看到了一个金属器物推动着火球打回到了赛比猡身上,那异生兽瞬间被消灭了。红光逐渐化为人形,将金属器物放在头上后,又将双手放在头上,向第5号原油基地射去。不一会儿,从里面穿来了惨叫了。第二只异生兽,被消灭了。 孤门不敢相信他眼前的一切,他凝视着眼前的巨人,一个词汇脱口而出:“赛文,x。” cic办公室中,吉良泽优的脸搐动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复了平常:“nr归队吧。” 方可与西条、平木都驾驶飞机回去了。但是孤门还是一动不动。方可命令:“孤门,快归队。” “队长,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奥特曼变成了一个人。我想去调查一下。” “调查。这件事要请示上级,你先回来吧。” “明白。” 在返航的途中,孤门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梦。这个梦,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倏忽,他鬼使神差地将飞机掉头,向远方飞去。 西条见状问道:“孤门!你要干什么!” 孤门笑道:“我要去寻找,真正强大的力量!” 短短几秒钟,孤门的飞机就已经飞出好远,连电波也无法触及了。 此时的西条风黯然神伤:“刚刚孤门说的话,好熟悉啊。啊,是他。他也曾经这么说过!” 西条不禁为孤门捏了把汗:“孤门,你千万不能像他那样。” 孤门驾驶着飞机来到了刚刚那个城市上空,向下面俯视着:“在哪儿?那个适能者,在哪儿?” 此时,他的贝雷格中传来了优的声音:“孤门队员,上级同意你去寻找适能者。不过当你找到后务必带他来自由之堡。” “难道,还要继续研究光的能量么?” “不,他对我们来说,还要更重要的意义。” “明白。” 关掉贝雷格,孤门开始专心搜寻适能者了。正当他迷惘之时,一个声音传出他的耳中:“你是来找我的么?” 孤门将飞机设成空中悬浮模式,然后转回头一看,一个黑衣男子正看着它。见孤门一动不动,他伸出手:“你好,我叫,jin。” “jin?” “额,冴木神(jin)。” “冴木神。我叫孤门一辉。请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那个红色的巨人,他???” “他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中,有三只叫做古拉奇艾斯的生命操纵着那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帮助那个世界的人消灭了他们。但他们阴魂不散,又想侵入这个世界,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世界?” “没错。我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来的。” 一提及此,孤门马上想到了赛文x出场时的秒杀。于是他问道:“请问,消灭那两只异生兽,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那些东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危害人类的生命,就必须毁灭掉。” 听到神说了这句话,孤门点点头:“嗯。只要能够保护人类,我们必须不计后果,不择手段。” 此时的孤门眼中,闪过了一丝从没有过的,血色一般的狰狞。 “你的意思是说,孤门有可能变成,像沟吕木真也一样?”方可英辅突然站起身来。 “没错。我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可能是孤门的初战吧。自此之后,他就开始变得过分去追求强大的力量了。他盗取了tlt对怜的研究报告,以及对沟吕木的审讯笔录。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告诉我,这是为了让奥特曼能够更好地保护地球。”西条说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以他的实力,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是,黑暗扎基,不是已经消失了吗?”诗织问。 “不。扎基虽然消失了。但是咱们的星球又将遭到更强大的袭击。”优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更强大的袭击?cic,请解释一下。” 优说道:“从2个星期前,一部分来访者就出现了特殊反应。我检查后发现,他们的体内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虫子。暂定代号为,古拉奇艾斯。” “古拉奇艾斯?” “没错。那是一种可以穿越空间的生物。而且他们的野心非常强大,拥有很缜密的思维。如果咱们的系统内部被他侵入的话,结果会很恶劣的。”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利用孤门,这个唯一的适能者?”西条说。 “不。并不是唯一的。你们也看到了,一个新的红色巨人。现在孤门正在寻找他的适能者,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此时,方可的贝雷格响起,孤门的声音传了过来:“队长,已找到赛文x的适能者。” “赛文x?” “就是那个红色巨人。他自称为冴木神。现在我正带他来本部。” 优突然说:“孤门队员,进入自由之堡后,让他直接进入b3体检室。” “明白。”孤门关闭了贝雷格。 “b3体检室?难道???” “没错。这样的人才,tlt不能失去。”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队长,b3体检室是什么地方?”孤门问道。 “额。还记得你对tlt的第一印象么?是不是一个黑黑的屋子。里面有一群白大褂?” 孤门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自由之堡时的场景,自己赤裸着身子被绑在床上,身边一群医生在说着话,摆弄着仪器。他点点头:“哦,原来那里就是b3体检室。” 突然,他叫道:“啊!” 方可被吓了一跳:“孤门,你怎么了?” “他们是要神,加入夜袭队!” “cic,你为什么要让他进入夜袭队?除了他是适能者之外。还有什么原因?”松永问道。 “管理官。我认为,现在虽然没有了扎基的威胁,但是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和平。” “你是指那些古拉奇艾斯生物罢。” “没错。他们是更大的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夜袭队队员们在扎基时期积累下来的经验很有可能会作废掉。所以???” “据说那个冴木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没错。那个世界,就是古拉奇艾斯曾经肆虐过的世界。所以我认为让他加入夜袭队,对我们来讲是一件好事。” 松永点点头:“嗯。那么。咱们就等着看他的体检报告吧。” 优笑道:“放心。他肯定有加入夜袭队的资格。” 几天后,神果真进入了nr。正当众人寒暄之时,警报突然响起,优的声音传来:“区域15,坐标2.4出现异生兽振动波。请夜袭队出动。” 话音未落,四人便冲向了射出口。孤门回头看看不知所措的神,说:“别犹豫,快跟我们走!” “是!” 很快,几人便登上了铬金切斯特,来到了异生兽出现的地方。 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依然是几天前刚刚被消灭的赛比猡。神很惊奇地说:“它,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方可道:“据分析表明,这种异生兽拥有单体复活的能力。只有攻击它下巴上的角,才有可能让他死。” “那么,”神拿出了奥特眼镜,“就让我来结果它吧!” 孤门拦住了他,从怀中掏出进化信赖者,说道:“用不着。这次,让我来。”说罢,他拉起弹跳栓,在空中拔出了进化信赖者,一股银色的光划过: “nexus!” 孤门变成了奈克瑟斯,随后将左手护腕向下一挥,变成了紫色成年形态。随即立刻展开美塔领域。 赛比猡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环境之时,奈克瑟斯的一记飞踢便冲了上来??? 第29章 发生 眼看赛比猡向自己冲来,奈克瑟斯右腿猛一蹬地,跳上空中,随即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右拳上,向下俯冲而去。赛比猡只一抬头,一记重拳又打在它脸上。它急忙后退几步。奈克瑟斯哪给它喘息的机会,转身几个后踢腿,再一个过肩摔,立刻让赛比猡倒在地上,无力站起。 那只此时,赛比猡下巴上的角突然发出了光亮,奈克瑟斯很是吃惊。赛比猡被它的角抬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突然爆炸,从里面出现了一只新的赛比猡,身体比原来的那个要强状的多。奈克瑟斯略一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冲去与它扭打起来。 此时,nr的突入阵型组成,冲入了美塔领域。风看到赛比猡凶神恶煞的表情,说道:“队长,这次孤门的战斗,恐怕很有难度。” 和仓点点头,说:“全体都有,帮助奥特曼!” “是!” 奈克瑟斯与赛比猡抱在一起,正互相用力时,赛比猡背后伸出无数条触手,向奈克瑟斯背后伸去。诗织见此情景,马上按下射击键:“蜘蛛导弹,发射!” 一枚枚导弹向着赛比猡的触手飞去,并击断了其中大部分。但是仍然有一些打到了奈克瑟斯的身上,他立刻感到一种被烈火灼烧的疼痛感。背上的疼痛使他放松了手上的用力,被赛比猡一脚踢飞。 赛比猡健步如飞地冲向奈克瑟斯面前,打算用手上的尖刺杀死这个敌人。nr立刻攻击了赛比猡抬起的手臂。赛比猡很是愤怒,瞬间伸长了嘴边的触须,将切斯特战机牢牢绑住。 见此情景,奈克瑟斯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冲到赛比猡前面,竭尽全力将触须撕断。怫然的赛比猡朝着奈克瑟斯疯狂地喷射火焰,每一个火苗都在他的面部、前胸燃烧着。所幸nr急忙展开了支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奈克瑟斯又一次倒下了。他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彩色计时器一闪一闪,根本无力爬起。但孤门在心底呐喊着:不,不能这样!我,我可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啊! “啊” 奈克瑟斯大喊一声,从地上跳起,一记飞踢断折了赛比猡下巴上的角,随即又是一脚,把它踢飞了几丈远。然后将右手护腕,能量核心的光传达到手上,发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柱。他将右臂向下一甩,那光柱又伸长了几米,变成了一把光剑。 奈克瑟斯拖着剑刃向赛比猡跑去。它刚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不知怎么时,那光剑便朝其脑部切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赛比猡化成了一颗颗蓝色固态颗粒,消失在了美塔领域的空气中??? 奈克瑟斯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美塔领域渐渐消失,他也逐渐变成了孤门。 nr队员们走下切斯特战机,找到了孤门。神走过去,搀起了他,问道:“孤门,不要紧吧?” 孤门慢慢睁开眼睛,推开了神,费力的站起来说:“没事。我,不要紧的。” 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一步一步??? 为什么,依然是这么艰难的战斗! 为什么,我不能很快地消灭那只异生兽? 我的力量,真的还那么弱吗!? 不。不是这样的。 一定,还有提高我力量的方法。 我。 一定会找到它。 不惜一切代价。 “我觉得,孤门变了。”风说道。 “你是指,他追求力量的方式吧。”和仓答。 “没错。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用一种很平和的方式让自己逐渐变强的。哪像现在,那么???” “如今,孤门已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是奥特曼,是最强的奥特曼。他有他的责任,让自己变强,是他的义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不能否认,他更加强大,对我们来讲会有很大好处。但是,他确实选用了一条不正确的道路。作为一个年轻人,让自己更加有力,是很对的;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勇于超越自己,也是必需的。但是,他好像忽略的一点,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神问道。 “真正的力量,在他的心中。就看他,怎么去使用了。” “话说回来,孤门呢?”诗织问。 “对呀,他去哪儿了?”风说。 “随他去吧,只要别???”和仓下意识地把手插入裤兜中,突然,他脸色骤变,说道:“该死!孤门好像把我的数据库钥匙偷走了!” 孤门站在s15数据库的门口,手里握着刚刚拿到的钥匙,心中浮想联翩:几年前,光的第一任适能者就是在这里死去的。一定,一定有能够帮助到我的,让我变得更强! 孤门点了点头,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 突然,他耳边传来了枪械备战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群tlt守卫士兵荷枪实弹地站在自己身后。人群中,松永要一郎向自己走来: “孤门队员,对不起,你被捕了。” “什???什么?” “孤门被监禁了?”神惊奇地说。 “没错。因为他试图进入s15数据库。于是,就被监禁起来了。”和仓答道。 “那么,那个s15数据库又是什么?”诗织问。 “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 优突然出现,“5年前,即2004年。当时的适能者真木舜一就曾在s15数据库中进行过检查。由于当时对于异生兽振动波的测定还不太成熟,虽然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数据,但是,那个适能者还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死了。为了减小影响,此事在tlt内部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那么,”风问道,“既然都死过人了,为什么你们又给姬矢准与千树怜进行实验?” “这是因为,我们试图得到更多的光。或许我们的做法过于偏激,但是出发点还是好的。”松永走进了nr作战室。 “clc,管理官,请问孤门什么时候能够被释放?” “这就要看上级会议的结果了。私自闯入s15数据库,虽然未遂,但是影响还是不好的。和仓队长,他的钥匙,是从哪儿来的?” “额,是从我这里偷走的。” “那么,管好你的私人物品,还有,好好教育你手下的队员。” “是。” 突然,水果报声响起,优马上说道:“区域7,坐标7.3,出现异生兽振动波,夜袭队请出动!” 四人连忙向射出口奔去,忽然,他们同时停住了。和仓转身问道:“管理官,孤门可以参加战斗吗?” “对不起。不可以。” “但是???” “和仓队长,请注意你的责任!” “是。”和仓转过身,向前奔去。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是夜袭队队员!我要参加战斗!”孤门敲击着监禁室的门。但是没有人理睬他。 孤门坐在地上,生气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要贪心妄图进入s15数据库!?好后悔啊,否则,我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去战斗了。 他环视四周,监禁室内空空荡荡的。 难道,我连旁观者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我可以。 孤门打开了贝雷格,用视频联络方式看着战友们的一举一动。 前面的那个异生兽,依然是赛比猡。可能是另一只个体吧。但是他那丑陋的脸却是依旧。 四架切斯特战机绕着异生兽周旋起来,把他卷地团团转。孤门笑了,他可以想象地出,其他人也笑了。 赛比猡看样子生气了,他喷射出火焰。点燃了德尔塔号切斯特战机。 一道红光乍现,赛文x出现了。 不知怎么,孤门看到赛文x以及他背后的3架战机,突然有一种不高兴的心情。他低下头,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嫉妒吧?他摇摇头,继续看了下去。 他看到了赛文x的战斗力,一拳一脚都是那么的干净利索,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双臂的力量也是自己无法模拟的。 越看,孤门越是自卑。尤其是当他看到,nr对赛文x的协助时。那可真是亲密无间啊! 不像和我,只有到了危机时刻才来帮忙。否则不管不问。 他继续看下去,看到赛比猡连连后退,又笑了。 但是笑容刚刚出现一半就冻结了:那不是我的战绩。我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地等待被袭击!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定下心来,说:“没什么的。我也成功过啊。没事的。。。。” 孤门不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别人监视着??? 他看到了赛文x的头镖,优雅地划过天际,切除了赛比猡的角后又直插入它的心脏。那只赛比猡又被消灭了。 战斗。结束了。 但孤门的心中,却是空落落的。 他不想看到自己这样可有可无。虽然他也曾对自己说:“没关系。我也这样强大。我也能???” 但是他依然觉得,那个家伙,抢了自己的风头。 孤门看到了所有人的笑。那笑在他看来,都是那么地不自然。 就常理来讲,战斗胜利后的笑,本是十分之正常的。但在孤门的眼中,那是讥讽,是嘲笑。仿佛在告诉他:看到了么?没有你,我们依然能够击退异生兽! 他颓然地放下了手,坐在,不,跪在监禁室的角落。双眼木然地看着地板,缓慢的呼吸似乎无法让人感受到他生命的迹象。许久,许久。 突然,他双眉紧锁,咬紧牙关,青筋暴起,紧握双拳,“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脸朝天花板,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般得怒吼:“到底,到底谁才是这颗星球的守护者啊!” 又是这个梦,为什么我老想到它,那些金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是从去年的夏天开始,那时我即将上高三,为了减轻压力,我回老家休养。老家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和福建的其他山区没什么不同。只是山里有一个传说:“天坑里有鬼,绝对不能靠近。” 当然,作为城里的“高材生”,我并不相信天坑中有鬼的说法。所谓天坑,只是以前陨石撞地球留下的一个直径达30米得小型坑洞,也许有人失足落入坑中,但有鬼是绝不可能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独自前往那个禁地。 天坑坐落在茶山深处,附近没有人家。听说十几年前这里住着一对兄弟,可最终,哥哥跌入天坑,弟弟也离开这伤心之地。 此后山里的村名在兄弟的住处栽上松树,转眼间,这里以成森林。而森林中央就是天坑。与我听说的不同,坑被金色的液体填满,泛着柔和的光。像冬日的阳光,夕阳下的湖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只是静下来看自己身体时已经改变了。蓝色的身体,有棱角的头,我这是在做什么梦啊!胸前的银点有规律排着,我确实变成了希卡利。 没错,我感觉道自己在此处可以呼吸,不,应该说我不需要呼吸。我用试一试的心态向上升,在接近液体表面的地方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右手腕,骑士气息?不,这个是,淡蓝色的手环! 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没对人说我去过天坑。我不想被当做怪胎,但是不断出现的梦告诉我,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第30章 谢谢你 “方可去上学了。” 方可将几本书放在袋子里,向母亲告别。虽然现在离学校开门还早,但方可无意在家多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厦门的秋天还是这样好,高架桥下的藤蔓郁郁葱葱,配上昨天的雨水,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这本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时节,可没人知道,人类,正在改变。你身边的人可能成为伤害你的恶魔。 红灯过去,面前走来一位白发少年。松松垮垮的运动服,洗的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一脸愉快的表情,还有他右手腕上红色的手环。他是什么人?方可看着自己的手环,很像,难道他和方可一样吗?先不管他,快到厦门大学,他怎么会从这个方向来? “诶,你听说了吗?昨天学生宿舍又出事了!”校门前各路家长熙熙攘攘,相互交谈着。 “是不是还是那个人马怪。”方可问道。人马怪是近一个月的校园传说,据说是怨恨学校的学生在夜晚化成银色人马,专门袭击学生宿舍。 “什么人马怪啊,方可跟你说,是奥特曼!” “奥特曼?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方可笑道。难道是刚才那位少年做了什么? “方可儿子是不会说谎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你不信问学校的保安!” “大概是有人穿着皮套开玩笑吧。”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 “死人了?怎么会!”虽然人马怪害得不少学生不敢上学,可没听说他会杀人啊,难道这次的奥特曼真的不一样? 校门终于开了,校园里一片狼藉。地面上不知被谁砸开几个大坑,花圃中的土洒出来,混合昨天的雨水,形成恶心的烂泥,仔细一看,还有几条大蚯蚓在蠕动。还好教学楼比较完整,只是光洁的墙上多了几条黑色长线。 “对不起,这里你不能进去。”一个水果察模样的人挡住方可的去路。 “可是方可是这里的学生啊。”方可说道。其实方可只是想仔细观察这个现场,方可明白,这绝不是普通人所为。 “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一个人走到方可身旁道:“里面的场景更惊人。” “你是……”是路上碰见的少年,他握着汉堡吃的津津有味。“你昨天在这里?” “是啊,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少年满不在乎的说:“方可叫永远的光,你可以叫方可永光。” “你从来都是用网名向别人介绍吗?”看着眼前的少年,方可无法相信这样变态的事是他所为。 “啊,方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你叫什么?”少年笑道。 “岚,杨岚。” “听起来好像女生的名字,”少年坏笑道:“叫你兰花吧。” “什么叫女生的名字,难道你认为纪晓岚,曹雪芹是女的吗?”方可有些不高兴,因为这个名字,多少人说方可是女生。“是山风岚,意思是山间的雾。” “这件事是你干的?”方可将他拉到一旁问。 “你怎么知道。”少年挠挠头,或许方可这个“普通人”让他毫无戒心吧。“怎么说呢,这只是一个失误。” “失误?你杀了三个人!”方可将声音压的很低,方可不想声张这件事,如果真是他杀的人,那声张出去可能会死更多人。 “人不是方可杀的。”少年辩解道。方可赶忙按住他的嘴巴。回头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 “你想被抓啊,小声点。” 破开空间,雷杰多还是面瘫的冷着一张脸,一手拎着帝克雷斯(帝萌萌:喂,请不要把方可当小鸡好么!!你这是拎上手了习惯了吗!!),一手拎着泰罗(泰罗:-_-!岂可修!!)。雷欧和阿斯特拉在赛文父子的搀扶下,一行人从时光的虫洞中缓缓走出。 这次的救援行动很顺利,不仅将雷欧兄弟和赛罗顺利救出,帝克雷斯也平安回来。更值得高兴的是,在雷杰多雷霆万钧的力量下,几乎全部囚禁奥特战士的虚空都被他找到,并一个个顺利救出。 除了一个小分队队长……伯克斯,在杰克的请求下,雷杰多特别仔细寻找了一遍。但是即便是搜遍整个血炎星域都没能找到伯克斯,最终杰克带着一脸的失望退回队伍之中。 在离开血炎星域的时候,泰罗曾经提议要去帮助奥特之王,不过被雷杰多一个白眼吓了回来:“参与他们这种等级的对决,你是想死吗?” 泰罗碎碎念了一会,还是不死心的提出问题:“不是说好的屠灭这个星域吗?这就回去了?” 雷杰多心里叹息一声,看来会惹人的不止是小孩子啊……这个披着大人皮的家伙也是个小鬼嘛:“方可被拜托的只有救出你们几个小鬼而已,你若是想去送死,自己去就好了。” 泰罗脑门弹出一个十字,若眼前这个人不是传说中的战士,不是救出雷欧他们的恩人,他早就……早就……好吧,泰罗泄了口气,方可打不过人家。 不过,泰罗会是这么容易就罢休的人吗……这肿么可能呢…… 在雷杰多打开空间虫洞的时候,泰罗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往后退,直到到了队伍的末尾才停下,等待他们一个个走进之后,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相反方向飞去! 泰罗在急速飞行的时候嗷嗷嗷直叫,自己可是从雷杰多的手中逃出来了!!说出去可别没人相信啊!! 不过,在泰罗以为逃出雷杰多的视线之时,一个劲往后看的他根本没注意前方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而等到感受到四周一凉的时候他已经一头扎了进来…… 所以,现在的泰罗享受和帝克雷斯一样的待遇,像个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虽然途中遭到了泰罗王子的拼命的挣扎,但是还是被雷杰多暴力镇压了。 帝克雷斯一脸血的看着撒泼的泰罗王子:“这还是那个在最后关头让所有人燃到爆的泰罗教官吗……方可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而身为泰罗的亲传弟子梦比优斯则是很纠结的犹豫着,他走过去想劝劝雷杰多把泰罗放下来,毕竟也是教官级别的了……再说还有这么多战士看着呢,泰罗教官一定想一死了之了! 可是看到雷杰多一脸面瘫的冰冷,小梦呆呆的咬了咬手指……雷杰多斜眼一瞟,冷淡的开口:“有事吗?” 小梦抖三抖(=w=):“……没有!”然后就以极快的速度默默的走了。 泰罗心中吐血(qaq):“小梦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教官方可要你何用!!” 小梦躲到希卡利身后喃喃:“教官方可对不起你……回去后方可一定请你吃咖喱……” 雷欧已经可以不用搀扶了,他转过头对被拎在半空的帝克雷斯说:“帝克雷斯,这次的事件给方可们带来的伤害有很多,师傅希望你回去之后加强训练,师傅也是。” 帝克雷斯瞪着闪亮亮的眼睛猛点头:“是!教官!其实方可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战争的规模超过方可的想象……如果不是方可这么弱,雷欧教官和阿斯特拉教官也不会……”说到这里,帝克雷斯低下头,没说下去。 雷欧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柔:“不,强大的力量需要坚定的内心来支持。若是没有坚强的内心即便有逆天的力量也终将走入邪道。比起你现在的年纪,与其追求力量,师傅还是觉得你更应该出去闯一闯,锻炼自己的心性……” 阿斯特拉着急的拉住雷欧的手臂:“雷欧尼桑,你是认真的吗!?帝萌萌才多大的,这个年纪就让他出去历练不太好吧!” 雷欧伸手盖在阿斯特拉的手上,柔和的说:“你别忘了,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在宇宙中历练了……” 阿斯特拉眼中有着强烈的感情色彩:“那是因为l77被马克马星人毁灭了,方可们是背井离乡,迫不得已才……方可……方可是为了活下来……” 雷欧心中有了歉意,他摸了摸阿斯特拉的头:“对不起,哥哥不应该让你想起来的。但是,帝克雷斯拥有很高的天赋,若是能在宇宙中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拥有自己的信念……那么他的前途将是不可估计的……你明白吗?” 阿斯特拉一头扎进雷欧的怀里:“方可知道……可是……帝萌萌才这么小啊!他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啊!要是出门不好好吃饭怎么办啊!你看他,才几个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方可们可是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才把他养出点肉的……” 本来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帝克雷斯听到阿斯特拉这深情的话顿时黑线满脸,但是心里却暖的不得了,真好……一直有人爱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赛罗却在一边不乐意了,“切”了一下转过头碎碎念:“训练方可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温柔了,两个人跟抖s似的没命的练啊练,要不是小爷方可结实,恐怕早就被练废了……” 阿斯特拉从雷欧胸前伸出个头:“说什么呢你赛罗小子!信不信回去加练!?” 赛罗努了努嘴,不说话了。 雷欧走到赛罗的身前,不顾他头上锋利的冰斧,伸手大力的揉了揉:“赛罗!打起精神来!这次还没谢谢你救了帝克雷斯呢,若不是你,恐怕方可们就看不到他了。” 赛罗老脸一红,磕磕巴巴的嘴硬:“切……切!小爷方可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方可就是顺便路过……没什么好谢的。” 阿斯特拉和雷欧轻轻笑了笑,还是那么不坦率的小鬼,明明就是宠着师弟却不好意思说。 被拎在半空的帝克雷斯在一旁开心的大喊道:“赛罗师兄!谢谢你!!” 充满童音但感情十足的一声感谢让赛罗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定格在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哦!下次再有人要是欺负你,就报师兄的名号,看师兄不扁死他!” 赛文看着儿子元气满满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但是仍然感激的看以一眼雷欧,若不是他的教导,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雷欧感受到赛文的谢意,微微一笑。 就这样,在难得的闲暇时光中,一行人平安的到达了光之国…… 在奥特之父和众人的请求下,雷杰多答应冷着脸坐下了休息,等到奥特之王的回来。 而在真身是德拉西翁的雷杰多的召唤下,无数恩多拉从虚空浮现,帮助光之国建设被毁灭的家园。 帝克雷斯和赛罗,被雷欧和阿斯特拉带回了k76行星,等待下一阶段的训练,而在这次训练结束之后,帝克雷斯将面临自己第一次的宇宙之行…… 在奥特之父的焦急中以及雷杰多的不耐烦中,终于,在五天之后奥特之王带着疲倦的神情回到了光之国。 本来奥特之父是想出口询问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看到奥特之王突然苍老的背影,他怎么也问不出口,他隐约知道血炎之主对于奥特之王的意义,他可以想象到奥特之王为此会付出的代价。 雷杰多就没这么温柔了,张口就是没好气的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阴月干掉了没?” 原本雷杰多不是这么粗鲁的人,但是这几天被帝克雷斯那个臭屁小鬼每天吵着练习格斗光线技巧还说什么现在这个星球能够被星空之力死命的轰还无压力的就只有雷杰多大神了……所以,自己就当了五天的移动靶子…… 原以为小鬼累了礼貌道别乖乖回去之后自己可以安静些,没想到又来了个大鬼。泰罗王子自认为被自己当众拎在本空中是一件很损教官面子的事情,于是天天守在他家门口等着帝克雷斯前脚走他后脚就跟进来嚷嚷着要单挑。 虽然每一次都是被无情的踢出去……但是这种坚持不懈的天天报道即使是面瘫的雷杰多都不由得脸上苦笑了。 第31章 转过头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没想到光之国的人民这么有才,居然在超级短的时间内组织了“传说中的战士方可门前一日游”!!纳尼口类!!他家门口变成旅游景点了!!? 每天人声鼎沸,还有疯狂女子大喊“方可我爱你~~”、“大神给我签个名吧”、“啊啊啊啊多多快出来啊~~”、“方可大神可否请问您与高斯奥特曼和杰斯提斯奥特曼之间不可告人的真相!”……之类的。 方可已经捏碎了一箱玻璃杯了,他好脾气的告诉自己这里是光之国,和自己一样是属于宇宙正义的,虽然外面的家伙每一个自己都想亲自出去扇他几个大嘴巴子但是这是不行的……毕竟自己现在不是德拉西翁,是方可啊…… 方可的神情突然显得有点落寞,似乎外面的声音都无法影响他。他看了看手中的玻璃杯,清晰的倒影着方可英俊的脸,他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方可……如果是你,你会和皮特一样做吗……” 镜头再次拉回光之国会议厅~~ 在方可毫不留情的质问下,奥特之王苦笑了一下:“你还是一样不留情面啊。” “少废话,我都快被你们的人逼疯了。”方可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回答。 “对不起,我没杀他……”奥特之王淡淡的开口了,他的眼睛盯着方可的眼睛。 方可被他盯得不自在,但是反应过来之后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蓦然腾起。在一阵光芒中再一次褪去方可的身影,变成模糊的人影,也就是德拉西翁的真身。 “你杀没杀他不关我的事,你也没有必要和我道歉……”德拉西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心中澎湃的怒火:“你tm要道歉的是那些死在战争中的战士们!你说你能对得起他们吗!!!” 奥特之王转过头,默不作声。 奥特之父为难的看着这两尊大神,大气都不敢出。 “德拉西翁……我……”奥特之王张了张嘴,依旧没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德拉西翁没等他说完,一个时空跳跃,消失在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奥特之父默默的叹息声:“王,您累了……请,好好休息吧……” 等奥特之父离开之后,奥特之王才颓然的坐在地上,无助这个表情第一次出现在这位宇宙顶级强者的脸上:“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而在遥远的血炎星域上,一身朴素白衣的阴月站在恒星之顶上吹着山风,望着天边的星辰和一颗洁白无瑕的月亮,似乎想着什么。 他的身后,是四个恭敬的身影,四大守护神。 火焰领主的朱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被一个庞大身影挡住了。 那个身影正是帝国星人,在四圣中占白虎之位,它盯着火焰领主,摇了摇头。 朱雀低下了头,退到了帝国星人的身后,在帝国星人复杂的眼神中不再说话。 而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是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似乎站着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若是奥特之父现在在场一定会认出,这个黑衣人就是那个时候用强大的实力破开防御系统和攻击系统,重伤所有人,并在最后对光之国放出毁灭大战的那个老人。 他就是以力量着称的大力宇宙人----斯特拉星人。也是血炎星域的四大守护神之一,位属“玄武”。 “玄武……”阴月淡淡的开口了。 而在那一瞬间,斯特拉星人就好像被无数雷霆击中一般跪倒在地,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嘶哑的声音艰难的说着:“主……主人……请,轻饶我一命……” 阴月没有回头,他的眼中没有感情,也没有波动,只是从一开始他的威压就施展在斯特拉星人之上,那恐怖的力量就是斯特拉星人颤抖的主要原因。 “很遗憾……这次你必须死……”阴月摇了摇头,抬起了手。 “不过我会安顿好你的家人……你为血炎付出了这么多,本座心中清楚。”阴月清楚的感受到斯特拉星人突然停住颤抖的身体:“这回就当本座对不起你吧……毕竟我们在光之国做的事情总要有人买单……” 斯特拉星人已经停住了颤抖,在听到阴月答应安顿他家人的时候,他最大的牵挂已经放下,深知自己逃不过一死,他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不过在阴月的保证下,他也可以安心的死了。 “玄武……一路好走。”阴月抬起的手挥了下来:“阴月有晴!” 在这句话说出之时,玄武的身体骤然扭曲起来,仿佛有一轮巨大的月亮笼罩在他的身上,与他一同扭曲的还有那个纯白无暇的月亮。 碰的一声,几秒之后,斯特拉星人的身体以及灵魂都在璀璨的月光中化为粉末。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山峰上,笼罩在阴月和三大守护神上。 “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座很残忍。”阴月淡淡的开口了。 帝国星人再一次拦住想说什么的朱雀,冷静的开了口:“能死在主人的成名招式下,是玄武的荣幸,哪来残忍一说?” 阴月轻笑,缓缓开口:“白虎,你不用护着朱雀。放心,本座不会再杀人了,朱雀,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一把推开帝国星人,火焰领主火爆的脾气就体现出来了:“主人,您为什么要骗玄武!” 阴月不慌不忙的声音说道:“哦?本座哪里骗他了?” 火焰领主的眼中闪着火光:“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刚才给青龙下的命令是什么!?” 阴月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青龙,你告诉他。” 被称为青龙的是沉默的希波利特星人,他长长的鼻子此时有点尴尬的抖动着,在朱雀的怒火中不由得苦笑开口:“屠灭玄武一族,一个不留。” “为什么!!!”朱雀一字一顿的咬牙。 “为什么?朱雀,你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杀人有理由吗?需要理由吗?”阴月冷漠的说道。 “可是您刚才答应玄武不杀他的家人啊!”朱雀忍不住大声了。 “本座有这么说吗?本作只是答应好好安顿他的家人罢了……至于安顿的手法,那就是本座的想法了,本座认为让他们在阴间相聚才是最好的结局。朱雀守护神,你觉得呢!”阴月冷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刺进火焰领主的脑中,让他不由得后退一步。 帝国星人干笑着上前一步,刚好挡住了阴月,将朱雀护在身后:“当然,主人您的做法是极为人道的。” “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下去吧,另外,你们尽快将玄武这个职位给我找人补上。”阴月没有感情的下达命令。 “是!”在帝国星人的拉扯下,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山崖上。 许久之后,阴月依旧站在那个山峰上,冷冷的夜风吹过,带起他长长的头发。 回荡在山野之间,没有阴月寂寞的叹息。 “皮特……” “跳狮子摇头百兽王,躐山赶月力刚强,抬掌拍石成细粉,扑球戏彩似癫狂。摇铃抖锁闪转撞,圆滚珠球巧暗藏,六合神掌借顶力,九头撞法最为良。” 帝克雷斯满身大汗的躲过雷欧带着拳风的一拳。脑海中不断回荡教官交给自己的新招式。 心意拳,狮拳。 来自遥远的古代天朝,心意十二形,百兽之王的狮子。这是雷欧在地球历练时从一个中国老人身上学得,虽然雷欧表示很像学得全部的十二形,但是老人告诉他应该学最适合自己的一种。 最后,雷欧选择了狮形拳。 现在,帝克雷斯正在雷欧的进攻中用心意拳反击。用雷欧的话来说,想要熟悉一个招式,就要多用。把它融入生活之中,化作你生活的一部分。 轰!又是一拳打在脸颊不远处的岩石边,若不是躲得快恐怕早就被打扁了,帝克雷斯咽咽口水,一个后翻拉开距离,摆出狮形拳的起手六合式。 雷欧眼中精光闪过,脚上猛地用力整个人向前一跃,没用力的右脚抬起,一个侧踢狠狠踹过去,直逼帝克雷斯的腰部。 一旁的赛罗抱臂看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转头面向阿斯特拉:“那个……” 阿斯特拉连头都没回,一个劲的盯着战斗场的两个红色身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和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是不会帮你求情的而且雷欧尼桑现在很忙你最好不要打扰他。”阿斯特拉顿了顿,还没给赛罗机会:“哦对了我也很忙你最好不要打扰我。” 赛罗张了张嘴嘴,一脸便秘的站回了原地。 战场上两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成一道道残影在空中出现短暂的交碰,带起道道闪光划破夕阳。 “你仔细看……”阿斯特拉轻轻的开口,似乎怕打扰了眼前两个热汗飞腾的两个人。 本不在意的赛罗循声望去,以他极强的目力自然可以看到帝克雷斯和雷欧布满汗水的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笑容。 赛罗愣了,若不是对自己有着极强的自信,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把师弟的表情看错了。 碰!帝克雷斯气势满满的一腿被雷欧双臂格挡,但是同时也牵制住雷欧的双手。帝克雷斯大喝一声空中逆转身体,腰部使劲,另一条腿高高抬起踹向雷欧的头部。 雷欧哈哈一笑,身体一晃,整个上半身像是折断了一般向后仰起,轻易躲过帝克雷斯来势汹汹的攻击,同时借着向后仰的惯力,将手中的帝克雷斯直接带起朝着后方狠狠甩去。 哇!帝克雷斯惨叫一声整个人上半身埋进了土里。 雷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着双手在脸上胡乱抹泥的帝克雷斯伸出了手。帝克雷斯抹掉眼睛上的泥土,看到师父充满慈祥的看着自己,一股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他一把抓住雷欧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一旁的赛罗再一次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雷欧这个样子。” 阿斯特拉带着挪揄的怪表情看他:“怎么,吃醋了?” 赛罗摇摇头:“不,若是雷欧这么对我蛋疼的笑。哎呀……想想都觉得吓人……”说着赛罗脑补了一下然后很轻易被自己冷到,浑身颤抖。 阿斯特拉噗嗤笑了一声,带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格斗场再一次搏斗的两个男人。 赛罗继续说:“但是,帝克雷斯和雷欧这个相处模式却一点都不让我吃惊。雷欧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尽职的师傅,但是我能在他看师弟的眼神中,找到我老爹偶尔看我神情。那种感觉,对帝克雷斯来说……一定很珍贵吧。” 阿斯特拉带着奇怪的表情看赛罗,赛罗没转头看他,但是被盯着的时间一长他就开始冒汗了。许久之后,满头大汗的他磕磕巴巴的问:“啊喂,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阿斯特拉嘿嘿一笑:“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很可爱。” 赛罗老脸一红:“可……可爱什么的不是形容女生的吗!!” 阿斯特拉伸手在赛罗头上拍了拍:“臭屁赛罗,你听着。雷欧尼桑没有对你用那种方法训练你,那是因为你不适合那种方法。你个个性桀骜,若是不在艰苦的环境中打磨你,总有一天自傲会将你的内心吞噬。但是,随着时间的洗涤,你的内心开始沉稳。你即使自己受伤也保护了屁股萌,这一点就说明你已经找回奥特之心。我们的初级任务也完成了,但是你知道吗?” 赛罗本来乖乖的被这个副教官摸头,听到这个明显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嗯了一声。 阿斯特拉在赛罗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雷欧尼桑也是个木讷的人,他已经习惯对你严厉,若是突然转变成温柔的雷欧的话恐怕不止是你,就连他也接受不了。换句简单的话说,他在害羞啦。不擅长转变身份的他只好日复一日板着脸训练你,其实他比谁都满意你的成绩。他很自豪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 赛罗身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阿斯特拉把手收了回来。 在阿斯特拉的注视下,赛罗不自在的转过头,挠了挠脑袋,迟疑了一会说道:“好啦,我知道了……” 阿斯特拉突然变了一张脸,小狐狸的笑容狡黠的闪耀:“既然你知道了~~~今天就加练吧~~雷欧尼桑在训帝萌萌,你先和我来个几百回合吧。恩对了,记得穿上护甲装置啊~~不准用诺亚大神给的外怪,恩光线技也不要用了~~” 看着阿斯特拉一蹦一跳的跑到战斗场,赛罗的表情有点怪异,你丫这么多煽情前戏就是为了铺垫最后你想拿我当靶子这一事实吧岂可修!! 第32章 笼罩 阿斯特拉红了眼拉着帝克雷斯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雷欧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还是拍了拍阿斯特拉的肩膀,示意他松手。 帝克雷斯很为难的不动,但是可以看出他的眼眶红了。 来送别的人不多,只有雷欧兄弟和方可,以及奥特之王,扮成雷杰多的德拉西翁。 方可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第一次摸摸帝克雷斯的脑袋:“师弟,你听着。要是在外面遇到危险可别像师兄一样莽撞,尽量低调点,别惹事……恩,不过要是有人欺负到咱头上那咱们也不要给面子,扁到不敢嚣张为止!要是有解决不了的情况,一定不要逞强,发求救信号给师兄,师兄马上叫人过来帮你!” 看着不善言辞但是却对自己极为护短的方可,帝克雷斯第一次体会到了“哥哥”这个词语的温暖。他大力的点点头,答应了方可的话。 方可有点不舍得的退了回去,第二个走出来的是奥特之王和雷杰多。奥特之王有点欣慰的看着这潜力无限的孩子,没说话,只是从空中捏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他的一点之下进入到雷欧送的奥特披风上。 奥特之王说:“圣属之环是我送给雷欧的,现在我将它的力量再一次提升,希望能在你以后的战斗中帮助到你。另外你的星空之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圣属之环不能被星空之力激活,所以我给你一次性注入了庞大的力量,你不用担心不能使用。” 帝克雷斯看着闪着金光的臂环,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奥王爷爷!” 雷杰多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此时他的眼中略微有点感情存在,对于这个勤奋练习的孩子他还是有一定好感的,这种好感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并不多见。 雷杰多冷淡的开口:“奥特战士强悍的是肉体,光线技和格斗技术只是辅助罢了。但是这个强悍的肉体在宇宙中常常被众多宇宙人窥视,若是你的星空之体暴露,那一定会有很多宇宙人想知道他的由来。而这无疑会将你陷入一个危险的处境。”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雷杰多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帝克雷斯有点呆呆的点了点头。 雷杰多眼中带起一点笑意:“所以,我教你德拉西翁的隐匿方式。在这方法下,除非是极为擅长推算的神通之人,一般的宇宙人是不可能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发现你的身份。这个方法还可以帮助你变成人类,更好的隐匿自己。” 帝克雷斯眼中出现激动,这个方法太珍贵,而对他来说也正是最需要的一种方法。他忙不迭的点头:“谢谢您,雷杰多奥特曼!” 雷杰多点点头,继续面瘫的退回去。 “寻白,寻白。”一个声音围绕着寻白,她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杰内萨。方可罗死了......都是我的错,才让方可罗变成这样的!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是克洛莉丝,如果我能早些想起来!方可罗也不会死!都怪我!” 杰内萨心疼的摸摸她的头:“不怪寻白,这些都不是寻白的错。大家都知道,寻白已经非常努力了,也做得很好。” 寻白看着方可的样子眼泪还是拼命的掉:“可是,方可罗不在了,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了。” 杰内萨为难的看着她,许久,他说道:“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寻白看着他的眼神异常坚决:“你说吧,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杰内萨看着方可的伤势:“他这是透支了大量的生命力,外加很严重的外伤,而且这些因素都在异时空所以伤害加倍。照常理说这个情况就算是等离子火花都救不回来的,但是。” 杰内萨顿了顿:“我可以把我剩余的时空之力完全的赠予你,凭借你体内残存的巨大力量和新从克洛莉丝那儿吸收的大量崭新力量,你就可以在等离子火花的帮助下复活方可。不过有一点的,他的伤太严重了,所以治疗过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也许什么事都没有过几天就醒了,也有可能要好多年才能苏醒。时空之力和火花塔之力都是及其纯净也及其凶猛的力量,方可若不是因为拥有宇宙最强肉体,我是决不敢提此番意见的。” 寻白把脸贴在方可的脸颊上:“那就这么决定吧。” 方可罗,这次不管你要睡多久,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绝不离开,全心守护,就像你曾经守护我一样。 杰内萨打开了时空间隙带着寻白和方可穿越回去。 杰内萨没告诉任何人行程,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连多娜卡米都大吃一惊:“寻白?!” “哟妹子好久不见!”寻白虽然调皮的语气不变,只是不佳的脸色很容易辨认,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多娜卡米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体贴的不说话。 “寻白,你准备好了吗?”杰内萨从屋子里探出个脑袋,寻白应了一声乖乖走过去。按照杰内萨的指示把手放在一个十字架上。 “时空之门由你开启,万千宇宙供你穿越,神格之力,赋予你全部的恩赐,新一任的时空之主,陆寻白。” 十字架突然闪耀出夺目的白色光芒,寻白默不作声的感受着力量遍布全身。 过了许久,杰内萨才松开手脱力的跪倒在一边勉强的笑着:“已经完成了。” 寻白伸出手,充满时空之力的身体轻松极了,就连手镯和圣眷都似乎被升级了。 “快去吧。”杰内萨在多娜卡米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轻声道。 寻白点点头,伸手在方可的身体上空横着一抹设置了一个防护层,翅膀一震,他们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 光之国内,奥特之王看着诺亚满脸不可思议:“你是说?” 诺亚转过身认真道:“不错,新的时空之神已经诞生。你随我一同去等离子火花塔,我想,马上就能见到这个新的神了。” “......噗!哈哈哈哈!方可酱你就去了趟异时空玩了个万里追妻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啊哈哈哈!” 红莲看到方可的样子足足笑了半天没能停下来,镜子虽然没他笑的这么厉害,却也是难掩笑意。方可悲愤的咬着手绢:“你们这群幸灾乐祸的家伙>皿<!我叫你们来不是嘲笑我的!快帮我想想办法!这才几天啊!我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这几天,他爹赛文和寻白像是全部被门夹过头了一样,他是各种被套上衣服拍照留念,从校服到运动服到女仆装哥特萝莉式他几天之内全部试了一遍,更恐怖的事还在后面!被洗白的贝利亚看到身着女装的他之后居然大长辈的心突然复苏了居然乐呵呵的陪着他玩什么飞高高,飞他妹啊飞! 不知道奥特曼会飞啊!奥王居然还摆出一副我是你的好爷爷的嘴脸给他喂了不少萝卜,死老头你敢不敢用桌上的蛋糕喂我啊我又不是兔子吃什么胡萝卜!他绝对不要再拖着这差一整口气的破身高被所有人调戏!他要自强!他要雪耻!他不要穿哥特裙! 方可小小的身躯站在茶几上,握着个肉鼓鼓的小拳头小宇宙似乎正在熊熊燃烧。 “啊哈哈哈!镜子你听见没有!方可酱说他穿过女仆和哥特萝莉诶!我们去问寻白要照片吧!我都等不及了!”红莲拉着镜子欢乐的跑去找寻白了。留下方可一个人摆着奋斗的姿势,头顶飞过一只拼命喊着八噶八噶的乌鸦。。 “你们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全部都关注错重点了啊!”方可失意体前曲orz。“我怎么会找到你们这群损友!真是本少爷此生最大的失败tat!” 像他此刻的状态战斗力下降百分之九十八点九九压根没辙! 不过方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认输的人!他非常勇敢的爬下桌子(请原谅短腿谢谢),搬了个凳子够到了验证锁那儿把小脸贴在那儿照了下。锁哔哔的叫了两声顺利的打开了,方可非常顺利的溜了出来。趁着寻白和他老爹都不在的当口,他得快些找出恢复的法子! 现在的身体别说大小了,就连力量值都退回了幼年期!这让他情何以堪。绝不可以在这样下去了!他伟岸的身姿是补了多少年钙才长出来的啊!寻白那家伙还沉浸在可以玩真人版奥特曼养成游戏的愉悦之中压根没打算把他变回去这点他算是看出来了。话说你要玩干嘛不生一个=皿=! 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顿之后,方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光之国的街道。迎面撞上了一条长腿。 “谁撞的本少爷!”方可捂着脑袋满脸的憋屈。抬头一看,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哦?是方可啊,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啊哈我知道了!方可是想玩飞高高了对不对!” “贝利亚=_=你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儿!哇呀呀呀快把本少爷放下来啊啊啊!” 十分钟后...... 脱力的方可,心满意足离开的贝利亚:“这浑小子小时候还真可爱=w=” 方可渴望长大之心支持着他站起来:“我才不会就这么认输!”还没等他说完,一只怪鸟从天而降叼起他就飞走了=_= “放我下来啊!!!” 高斯带着方可来到了不远处的星球,突破大气层到达地表的时候,方可明显觉得这儿的气压低的异常。“高斯……这里……” “我也是第一次来,很多关于它的事情也都是听说的。星球不大,仔细找找看星球石吧。”高斯把方可抱好缓慢的行走在这个星球上。突然,一道隐晦的光线吸引住了他们:“是不是那个!”方可指着地面上突起的一个土丘,高斯走过去轻轻拨开上面的浮灰:“好象是的。方可,你试试。” 方可点点头,把手附上石头,还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怪兽的嘶鸣声。 “居然有入侵者抢夺我的星球石!”怪兽疯狂的冲了过来撞向高斯,高斯伸手抓住它的角,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高斯!”方可刚想过去帮忙,却被高斯喝住了:“别离开那块星球石!用各种方法试一试!我没问题!” 方可为难的点点头,看着星球石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我一定会恢复的!一定会的!”星球石突然放出刺目的光芒,等高斯和怪兽看过去的时候,方可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地方?”方可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疑惑的发问。 “这是这颗星球的体内,而我是这个星球的星球石。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方可捏了捏拳:“为了恢复自己的身体!我不可以永远都这么小!拜托你,帮我恢复吧!”“我拒绝……”星球石很果断的说道:“你最真实的心已经被蒙蔽,我不会帮助你。” “……什么?!”方可愤怒的一甩手:“你胡说!我的心……我的心才没有被蒙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恢复自己的身体?又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一定要恢复自己?” 方可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们嘲笑我的样子……” “所以你怨恨他们吗?”“不!我不会怨恨他们的!”“你在怨恨!所以你才会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你恢复,对吗?”“不!不是这样的……”“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方可愣住了,他迫切想要恢复的初衷,是什么?是要报复大家,还是……别的…… “我……不想成为拖油瓶……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我想快点变回去,就是希望……在有危险的时候,我可以有力量……守护大家。” 这才是,他的初衷。 星球石闷闷的笑了:“这才是最真实的心,方可,永远记得自己所说的话。” 他被光芒笼罩,力量再一次盈满全身,他能感觉到重生。 正落于下风的高斯被撞到一边痛苦的捂着受伤的手臂,就在此刻,雪白色的箭矢急速射来,把怪兽逼退了好几步:“是什么人!” 光芒笼罩下的寻白皱着眉头出现了:“喂,快告诉我,我家方可哪儿去了!?” 第33章 而已 “咳咳...”丽娜在大古的怀里轻轻的咳着,那一下虽然无大碍但是下手对于现在的丽娜还是太重了,丽娜刚醒过来 “醒了,还好没事......”大古想用安慰的语气,但是难掩自己的慌乱,的确,敌人太强大了,已经超出了大古的想象 “我没事,但是,我们该怎么办...”丽娜 “...尽快激发我们的光...如果可以的话,也许还有胜算......”大古这句话显得很无奈,真的,敌人太强大了,别说现在对于光的激发毫无头绪,大古现在甚至怀疑即使激发了光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另一个空间 “呵呵,这样下去不久就会崩溃了,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只需要在推一把他就可以进到永恒了,然后......”‘她’(那个声音)正看着混乱的大古 “方可,不久你就会认识到黑暗才是真正的永恒,诺亚曾经说平衡不会被打破,也许他说的话是对的,不过他心中的的平衡并不是真正的平衡,永恒的黑暗才是这个宇宙的平衡状态,相信我吧大古......”‘她’又开始和大古对话了 “胡说,我是光的继承者,光之国的一员,怎么可能相信你那种混账理论,等我激发了光我把你们统统消灭!!!!”大古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他慌了,真的慌了 “光......你不久就会发现光的力量在黑暗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轻蔑的说道 “我相信这个宇宙的未来不是无尽的黑暗!!!”大古依然强硬 “我还是那句话,嘴硬是没有用的,拳头的力量多强决定了历史的走向......”‘她’离开了 留下的,依然是大古的迷茫...... “当一个人看到希望的时候,再让他落入万丈深渊......这才是最重的打击......方可,我等待你的加入......那会是我们的永恒......” 月球 “那些装置准备好了吗?”‘她’问道 “基本准备就绪了,就等待您的命令了。”主舰舰长 “很好,今晚会是地球的月圆之夜,按照计划进行吧......”‘她’ “是”...... 夜,再次降临......伴随着降临的,还有一位黑暗的门徒...... “方可,是吗?我是奉命来和你过手的......”黑暗的门徒 “妈的,他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大古 “别去,肯定是圈套。”丽娜拉住大古 “躲不掉的,你保护好自己,他要过招,我就和他过招!”大古变身了 “奥特曼...很久没见你们了呢......”黑暗的门徒 “怎么,你还很怀念那个被你们毁掉的星球吗?”方可 “我们只接受命令罢了......”黑暗的门徒 “呵呵,是吗?那么你现在接到了什么命令呢?”方可 “羞辱你......但是不杀你”黑暗的门徒 “很好,你们要玩,就玩个够!!!”方可大怒,上去一拳直冲对方面门,可惜愤怒带来的蛮力是不能带来胜利的,失去冷静只能让战况糟糕。 果不其然,方可的意图太明显了,门徒只是轻轻一个侧身顺势一拉方可出拳的胳膊轻轻一绊就让方可失去平衡趴地上了。 “只有这点本事吗?愤怒不会带来胜利的......”门徒 “用不着你教我!”方可迅速起身,半转身体就是一个侧踹,但是被对方一下接住,一拧,方可又摔了一个跟头,其实这次派来的黑暗的门徒并不是领导级别的,实力也比舰长差的好远,如果方可能冷静下来并不是没有胜算,但是现在的方可已经昏了头脑了,一通乱打,被对方摔了无数个跟头。 丽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一时没有能力上去帮忙,只能干着急 “光之国的战士竟然如此的不冷静加不堪一击,真是可怜啊......”黑暗的门徒不屑道 “你给我去死!!!!!!”方可运劲发了必杀光线,但是被对方轻易躲开了。 “此一战毫无意义了......送你一招我该回去了......”说罢上去一击把刚收招的方可撂了一个跟头,然后跃到半空,集聚黑暗力量成一个能量球对着方可掷了过去,方可才反应过来能量球已经到了,只能用双手挡住...... “胜负已分了,留下你的性命是上面告诉我的,说实话我都不认为你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别了,奥特曼......”黑暗的门徒 “可恶”方可身负重伤,只能躺着看着对方 “方可,月亮......”‘她’的声音响起...... “月亮,月亮?!”方可看到了天空的那轮圆月 此刻的月亮,比任何时刻都更加明亮,方可,看到了......光...... 战斗开始前几个小时……月球 一些机器正在进行着调试,保证在正确的时间能过正常的工作…… “方可说要启发光,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她’看着这一切工作的运转“光和黑暗都需要强大力量的引导,你至今也没有找到其发光的方法,是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引导你完成光的启发,这次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的方可……不要怪我用这样的方式破坏你的信仰……” 这些机器储存了巨大的光能,可以将这些能量伴随着月光放射出去,于是方可在战斗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明亮的月光,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光的力量这股力量正在和方可体内的光融合,并且引导着方可之光,引导着方可之光的觉醒…… 力量,方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正在充满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整个身体都在起着微妙的变化,刚才战斗所受的伤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复原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连方可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还没结束……”正要离去的门徒也感受到了这股正在散发的巨大的光的力量,感觉眼前有一股莫名的东西在以破茧之势蜕变和成长。 就在这时候,力量的成长停止了,方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银色的光辉,方可感觉似乎缺少些什么,但是现在的力量已经超越和戴拿之光短暂融合产生的力量了。 远远的超过了,这次激发了方可体内巨大的光的力量,另外,黑暗的门徒在这段时间发出了好几次蓄力攻击,每次都被方可‘无视’掉了,还未接触到方可的身体就自动消散了,或者说,被方可所散发的光给净化了。 “现在让我看看吧,方可,这样激发了你多大的力量,二号副舰舰长,去吧”‘她’下了命令。 “是!”二号副舰舰长 此时的地球上 “……”方可“……看来形式转变了呢” “也许吧,目前来看,我已经毫无胜算了”黑暗的门徒降了下来,一步步向方可走来 “你回去吧,没有什么好打的了……”方可 “是吗?我回去?对,我是该回去了呢……”突然一个加速上前抱住了方可 “不好!!”丽娜在远处看在眼里,话音未落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自爆,但是爆炸的力量却在中途被阻断了——被阻断在一个防护层里——方可安然无恙,若是换了以前,命差不多都丢了。 方可张开了自己的拳头,自己看着自己的手“这就是我本来的力量吗?光被启发后就是这个样子吗……”获得了新的力量,或者说获得了被该有的力量,很奇妙的感觉。 “感觉和过去不同了呢……”方可的思考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二号副舰舰长就站在他的面前。 “……感觉不一样了,是吗?我想,我现在可以让你更好的感觉一下呢……”方可有了力量更有了底气 “哼,我倒要试试,你到了哪个程度……”说话的同时,二号副舰舰长发动了意念攻击,上次这种攻击使方可动弹不得,被彻彻底底的羞辱了一番,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完全抓不到方可的意念“看来要费一番功夫呢” 话音未落方可已经到了眼前,二号副舰舰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正面被袭,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被方可一拳轰出老远离开了地面,还未控制住平衡方可已经高速闪到他的身后双手抱拳用力向下一击,整个身体像一枚刚发射的炮弹一样直挺挺的扎入了地面 “真的好厉害,让我想起了那时的雷杰多……”主舰舰长在飞船里看着这场战斗想起了几亿年前几位首领鏖战雷杰多的情景 “但是你们最后还是埋葬了雷杰多之光……”‘她’的意识又说话了 “是啊,光的族人何时能放弃这种无畏的挣扎呢,这场战斗已经在几亿年前结束了,现在只是等待‘那个时间’的到达而已”主舰舰长 “……不必多想了,只管做你该做的……”‘她’ “是,我会按照每一步计划来的……” 回到战场,这里二号副舰舰长只是受了两击就基本吃不消了,半天才从被自己身体砸出的大窟窿里爬出来,站都差点站不稳。 “真没想到,和那个时候形式对调了呢…”这次轮到二号副舰舰长焦急了 “光是不会被轻易击败的,当他觉醒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方可得到力量后已经是相当自信了,尤其是这场战斗。 “那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哼,你的力量现在也不过如此而已,毋庸置疑你可以轻易击败我,但是你在黑暗意识面前不过是一粒渣滓!”二号副舰舰长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现在输的是你……”方可冷冷的回答 “呵呵呵呵,输了又如何,我输了不代表你取得的胜利。”二号副舰舰长开始调集全身的黑暗力量,看来是要准备尽全力最后一击 “全力以赴吗?”方可看在眼里 “接招!!!!”二号副舰舰长集结了全身的黑暗力量发出了光束————被方可单手挡住了 “呵呵,咳咳…这样也很好,死而无憾……咳咳……”二号副舰舰长倒在了地上,不动了,力量散尽了,油尽灯枯……身体慢慢灰化,变成粉末消失了 “方可,这场战斗很精彩呢……”‘她’发来‘贺电’ “月亮的光是你搞的鬼?”迪加问得很直接 “你需要那股力量,我就帮忙推你一把喽,你难道不高兴吗,力量一旦觉醒就不会再次收回去,也就是说你已经长久地控制了你体内被激发的光……”‘她’ “你会那么好心?不怕我灭掉你着急的那帮手下么?”方可 “哼哼,现在还不用高兴,你会看到更强大的力量的,你体内更强大的力量,那个时候才值得庆祝呢……很快会再见的,方可……”‘她’的声音再次远去…… 回归大古形态,大古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但是丽娜的一句话立刻浇上了一盆冷水 “大古,我没感觉到我体内的力量被激发……”就这一句 方可,欧雅,戴拿三个人的光是相联系的,预言,一个人激发了光,其余的两人自动到达相同的状态,但是现在丽娜没有…… “也许,也许是因为戴拿还在沉睡吧……”大古感到了不安 “嗯,也许吧,或者……”丽娜没有说下去 大古知道丽娜想说什么,或者光根本就没有被激发,但是大古自己了解,那股力量并非月光所赐,的确是受到引导后爆发的自身的光的力量,一切似乎还是在云里雾里…… “是光啊,这就是,光,和我的力量几乎一样呢……”远处,另一个‘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静静的看着…… 另一个空间‘她’也在做着另一些准备...... 宇宙的遗忘之地…… “祭祀们,你们还好吗”‘她’的声音似乎可以到达宇宙的每个角落 “啊……是黑暗意识的力量啊,您有什么吩咐?”黑暗祭祀首领(也是黑暗的门徒,曾参与雷杰多抹杀计划) “我现在行动不便,有些事情需要接住你们的法力来完成……”‘她’ “呵呵呵呵呵……我还以为黑暗意识已经把我们这些力量弱小的门徒给忘了呢……看来,你需要那个‘阵’?”黑暗祭祀首领问道 “该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召唤你们……你们的‘阵’的确很有用处,我现在需要他做一个引导……”‘她’ “只是一个引导吗?不会这么简单吧……”黑暗祭祀的首领 “你们比战斗系的话多太多了……”‘她’不轻不重的给了一个警告 “呵呵呵呵,是啊……身手少一些,话难免就会多一些么……当然我们对黑暗意识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黑暗祭祀的首领 “这我当然知道,好了,传送门我已经打开了,已经有一批战斗型的门徒已经到达目的地,我不需要你们去很多人,你和你法力最高的祭祀去就可以了……”‘她’ “……好吧……”黑暗祭祀的首领 …… “那个混账东西,有你们好看的,在我面前摆臭架子,显露自我意识吗?哼……”‘她’ 月球 “祭祀首领要来了……”‘她’ “法力型的么……当初多亏了他们呢”主舰舰长 “的确,不过他们好像有点不听话呢……”‘她’ “……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但是我相信祭祀还是忠心的……”主舰舰长 “嗯,这些就不用你管了,招呼他们的事就由你们来吧,别忘了你的任务……”‘她’ “是,您放心吧…”主舰舰长 不多时,‘门’打开了,八位祭祀来到了月球 “老友来了啊……”主舰舰长亲自带队迎接 “哈哈哈哈,我们现在算什么呀,哪有你们战斗系的风光,当初还不是你们打的天下。”祭祀首领 “这话可说不得,不是你们的‘阵’,我们几位首领大概早就不在这里了。”主舰舰长 “呵呵呵,你还记得呀,难得难得,要是哪天上面要弄死我们你可要给我收尸呦,哈哈哈哈……”祭祀首领 “这话可说不得……好了,进飞船吧,只管等待任务便可以了……”主舰舰长 “哼,好吧……”祭祀首领 第34章 完成了 地球上 方可和丽娜对于方可所激发的光的力量还是毫无头绪,不过两人都相信肯定是‘她’在其中搞了什么鬼,‘她’绝不会好心帮忙增强对手的力量的。 肯定有什么阴谋,但是没有办法,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不能采取什么行动,只能等待对方先出招,完全无奈之举……尴尬状态,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看着 回到月球 “准备好了吗?”‘她’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嗯,要我去试试他……”主舰舰长 “嗯,保险起见,需要祭祀聚集黑暗力量注入你的身体……”‘她’ “的确,那个奥特曼的力量有点超过我的想象……”主舰舰长 “你是宝贵的力量,不能在这里就失去你啊……”‘她’ “不能在这里‘就’失去我吗……”主舰舰长 “呵呵呵呵,你多想了,做好准备吧……”‘她’似笑非笑的来了句 “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族人能够步入永恒,死了我一个也没什么……”主舰舰长 “……至少你不会现在死……”‘她’ 黑暗的祭祀开始了布阵,而主舰舰长就站在阵型的中央…… “要活着回来啊,兄弟!”祭祀首领 “放心吧,上次对付雷杰多托你们的阵我没有死,这次有你帮忙,我一定会回来的!”主舰舰长 “要开始了,顶住啊,会注入很多力量……”祭祀首领 “来吧……”主舰舰长 八个祭祀围成一个一个巨大的正八边形,开始了力量的召唤…… 乌云密布,本该晴朗的月空布满着不祥,预兆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方可和丽娜也感觉到了远方不可思议的黑暗力量……又将是一场恶战了 暴风雨来临了,无数的雨点无情的敲打着地面……伴随着暴风骤雨降临的,还有主舰的舰长,带着刚刚注入身体的巨大黑暗力量…… “看来你很难对付……”方可已经变身了,依然爆发着强大的光的力量…… “你轻易打败了二号副舰舰长,很让我吃惊呢……”主舰舰长 “今天,这里,你要步他的后尘……”方可很自信 “过分自信就是自负…那样可不会带来胜利的……”主舰舰长 “谢谢你的提醒……那么,开始吧,无论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方可 “……呵呵呵呵,来吧……”主舰舰长 远处,丽娜用意念看着暴风雨中站立的两股强大的力量,默默地为方可祈祷着 “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强……”‘她’也在另一个空间注视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那个‘人’依旧观察着这一切“这是,光和黑暗吗……” “我......是谁?”光的能量(既前文提到的穿梭中的能量,也是上文提到的窥视者) “你是光......” “光...?”光的能量 “对,你是光......” “我...来自哪里...你又是谁......”光的能量 “你...不来自哪里...你只是在一些地方停留过而已......至于我...我在你的意识里...虚无的存在......” “虚无的存在......你也是我吗?”光的能量 “我不是你...我只是借助了你的力量延续我的意识......” “那...你一定了解我...我为什么会存在......”光的能量 “你自然有你存在的意义...当一些东西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会暂时苏醒...就像现在这样” “...我感觉到了和我相反的东西,也感觉到了和我相似的东西......”光的能量 “你以后会了解他们的......” “...了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里......”光的能量 “我的身体和能量消失了......我需要借助你才能保存住我的意识......” “身体和能量...都消失了......那你知道我该做什么吗......我一直在找寻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光的能量 “顺其自然......按照你自己的意识走就可以了......当到达了一定状态......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引导......当然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 “‘我们’......我们是谁......”光的能量 “也许会和你并肩作战的人......” “要战斗吗...为什么要战斗......”光的能量 “战斗与否...取决于你自己......顺其自然......” “...你曾经,是什么...”光的能量 “我......过去......我被称作......诺亚......”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点无情的砸向地面,溅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水花,云层之外,月朗星稀,云层之内,只有在雷电闪起时才能在那一瞬看到四周的景物......当然,这雨本身丝毫不会影响到两个人的战斗(姑且称作人吧,不然好别扭啊) 方可的身体散发着银色的光辉,同时散发出强烈的光的力量主舰舰长则被黑暗力量完全包裹住,通体围绕着‘黑气’以及发着淡淡绿光的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在月球 “八位祭祀,现在不是你们看戏的时候,你们有新的任务了......”‘她’又开始发号施令了 “任务?什么任务?”祭祀首领依旧很多话 “呵呵呵呵,按照我的指示,去这个地方......如此......这般......明白了吧”‘她’把‘那件事’交代了一下 “你要借此威胁那几个巨人吗?难道我们没胜算了?那他(主舰舰长)不是白白去送死了么?”祭祀首领 “我发现你真的很多嘴,我下的命令你只管去执行,我自有我自己的道理,另外告诉你也无妨,方可的动向目前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必担心你那兄弟的安危,我也的确是派他去探探方可的实力,我会保证他平安无事的......”‘她’ “哦。”祭祀首领将信将疑的回应了一下 “哦?还不快去执行任务!”‘她’吼道 “是!”祭祀们不敢再耽搁了 “混账东西,竟敢质疑我,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你们好看!”‘她’余怒未消 回到地球,这边已经是风风火火的开战了 方可现在很自信,率先打破了对峙向对方高速冲了过去,一拳直击对方面门。主舰舰长是沙场的老手了,加入了新的黑暗力量后更是深不可测,头轻轻右偏闪开上左手抓住方可出拳的右臂,同时右臂加力挥中了方可的下巴,瞬间方可只觉得脑袋空白了一下。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主舰舰长抓住时机搂住了方可的头,膝盖撞!!!不过只撞了一下第二下还没到方可就把他抱了起来往后一翻扔在了雨地上,方可也没缓过来没能顺势上去攻击,主舰舰长则是一个轱辘快速爬了起来。 “这家伙很强啊。”主舰舰长暗暗惊叹,虽说上次看到了方可和二号副舰舰长的战斗有心理准备但是交手后还是大吃一惊。 “这个家伙不容易对付。”方可也稍稍的收敛了一下自负认真了起来,因为主舰舰长真的打痛他了~~~(囧o(╯□╰)o) 另外介绍一下场地吧(有些迟的说),一个废弃的城镇,四周尽是些几十年都没有灯亮过的楼,现在街道上满是积水...... 又是短暂的对峙,这次是主舰舰长先有了动作,发动意念将四周的水灌以黑暗力量支起了一堵‘水墙’然后是奋力一推,这座墙像一座‘针板’一样向方可包了过去。方可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想趁我躲避抓我破绽么”,方可并没有躲,反其道而行之。 用光的力量将水做成了一个防护壁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就在‘针板’和‘防护壁’接触的一刹那水花立刻像被炸开一样向四周溅开,与此同时还有方可的转身后摆腿,正中了想从方可身后想要偷袭的主舰舰长的腹部,于是......拆迁办又省了不少事...... 方可刚收腿就立刻发出光线,不过主舰舰长料到有后续这招,被踢中的时候就用力量支起了防护壁,接住了方可的这招。 不过经过这一击,主舰舰长基本确定了————赢不了,虽然自己很有战斗经验,但是一力抵十巧,方可目前的力量在他之上,即使已经注入了大量的黑暗力量依然没能消除力量上的差距,而方可心里也稍稍有了底了。这场战斗继续下去,方可必胜。 正在此时,‘她’的声音又在主舰舰长的脑海里响起“和他对必杀,我会让你脱离战斗的。” “再耗下去没什么意思,一击决胜负吧。”主舰舰长发话了 “很好啊,让你死个痛快。”方可开始运力 “呵呵”主舰舰长也调起了全身的黑暗力量 双方同时发出了必杀,两股力量瞬时相撞,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将地面震凹了一个大坑,四周的建筑也瞬时变成了一堆堆飞散的碎末,地震了一般,天上的云都被这两股力量的冲击给震散了,方可的力量明显占优,冲击点向主舰舰长那边移了过去。 突然主舰舰长身后打开了一道‘门’,‘门’放射出黑暗力量抵住了方可的攻击,也就在这短短一瞬,主舰舰长得以脱身,方可还没反应过来必杀就打空了......前方一次惊天的大爆炸...... “竟然跑了,真没意思......”低价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此时被刚才巨大力量清干的陆地(刚才还是街道)又被回流的水润湿了 “他还会回来和你战斗的”‘她’的声音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方可 “当然......是继续我的游戏喽......”‘她’ “哼,没准哪一天我会亲自上月球端了你招来的那伙人。”方可 “我劝你还是不用做无用功,你还没飞到月球呢我就让他们转移了,呵呵呵呵......”‘她’笑道 “......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活......”方可 月球 “任务已经完成了,您看......”祭祀首领 “......不错,过段时间就有好戏看了......”‘她’看着眼前的‘物品’“你们去帮那个伤兵恢复一下吧,下次战斗还需要他呢......” “是......”祭祀首领 “也许,那两个人要有麻烦了......”光的能量,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喂!!!” 凤源是被一声大叫惊醒的,刚睁眼,一堵黑墙挡住了他的视线,紧接着便有恶臭扑鼻,熏的他反胃。凤源这才看清,竟是只巨大的熊头!这货张着口,一条厚长的舌头像个肉瘤般荡了出来,摆了明往他脸上舔! 那肉团遍布细长的倒钩,要是叫它舔上一口,少说也得掉半脸的肉! 凤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毁容是小,丢命是大呀!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变身呐!想着便做了姿势,这是最后的机会! “啊!怎么会!”他万万想不到,就在变身的刹那,狮子之瞳没有发光,而是变成了块石头! 躲过了毒蚊子躲不过黑熊怪,今天丢命看是逃也逃不过了!凤源一叹。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一一 “嗷一一!”熊怪一吼。 “你真是笨到可爱!这么个,个怪物要吃了你,你还乖乖的坐着了!”说话之人正是赛罗。 赛罗这小子醒得早,他看见凤源睡得熟,就去周围看了看,一来寻些食物,填饱肚子,二来熟悉地形,以便赶路。说来也怪,明明刚才虚弱得一塌糊涂,醒了之后却是精力充沛,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再说这林子,树群茂密,到处是荫,比那杂乱的灌木丛凉快了好几分!另外树林里堆积了厚厚的落叶,赛罗走在上面,感觉像是踩在棉花地里似的,很舒服呢!不过这森林里除了树好像没什么活物,赛罗探清了地形却是连条毛虫都没见到,最后只得两手空空的原路返回了??? 凤源没进黑熊的肚子真是运气!赛罗要是晚到一步,估计他就成肉末末了! 赛罗见凤源有危险,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揪着那畜生的毛往上爬,熊怪只觉得背后又氧又疼,“嗷嗷”乱叫着便抓起了“跳蚤”! 熊性蠢,却长得膘肥体壮,更生得一身蛮力。赛罗虽是身手矫健,可他那细胳膊细腿的顶多对怪物造成干扰。熊精挥着肥大的前爪满身挠挠,逼得赛罗蹿上跳下,他心想,这东西不好对付啊! 经过一翻折腾,凤源完全清醒了,更是看清了黑熊怪的全貌,这家伙虽是熊样,却能直立行走,它长的高大,那个头儿起码有三米多高! 看着赛罗挂在熊精身上,凤源便上前帮忙,怎奈这怪物皮糙肉厚,体形庞大,搏击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大熊低头见下方有东西“磨蹭”它,被分散了注意力,于是弓着腰伸掌去抓,凤源被它一把掀翻,还没爬起来呢,那大家伙又来一击??? 赛罗趁着这机会,果断爬上熊头,双手往下狠狠一掏! “嗷呜!!!嗷!!!”黑熊精疯狂的咆哮,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 第35章 疾驰 接着,方可就被它激烈的挣扎给甩了出去,撞上棵大树!凤源连忙跑去扶他,方可的左额被划了道大口子,正血流不止!他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低吼一声:“可恶!”便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凤源一惊一一两颗血淋淋的肉球! “你剜了它的眼睛?!” “恩???” 瞎了眼睛的黑熊疼的满地打滚!可一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就猛扑了过来! “快!快上树!”凤源叫道。 那熊瞎子一头撞到了树根!整棵树一阵晃动,爬到半树的方可几乎跌落,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凤源另一只手攀在树杈上,显得非常吃力!突然大树又是一震!挂在一起的两人差点脱手,方可往下一看,那畜生几近癫狂的抓着树干猛烈摇晃! 凤源抓着树杈的手爆起了青筋,关节白得恐怖! “你,你放开我吧!否则????死一个总比都死要好!”方可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 凤源俯视着他,突然又想到了团队长???“不!不行!” “笨蛋!眼珠是我挖的,它要杀的是我!” “你才是笨蛋,熊是见人就吃的!???我们一定得把它干掉了!”如果真的有人摔下去,肯定会被那畜生撕成碎片的! “???对面有棵树,如果我们能在这棵树倒的一刻跃到那树上,也许还会有转机!”方可镇定的说。 “恩!一定可以的!”凤源说着又紧了紧嵌在树皮中血肉模糊的手指。 接下来的每秒钟都是难以忍受的漫长,方可甚至觉得现在比在k76星上训练更加难熬!树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熊怪突然将整棵树连根拔起一一 到了!到了! “啊!不好!”方可大叫,那畜生竟将这十几米的树扛了起来,然后奋力的甩摆一一它想把两人摇下来! 计划被打乱了!怎么办!方可根本没办法思考,脑子一片混乱! “喂!你干什么!”凤源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方可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由于黑熊用力过猛,树一折,断了开来!那被折的部分带着凤源轰然倒地啊! 眼镜!眼镜!!眼镜呢?!!方可跨坐在一棵树枝上,拼命在身上摸索。 没有!还是没有!怎么办!我要怎么替凤源报仇!心在呐喊。 “找什么呢!”熟悉的声音略显疲惫,不过还是很好听。 “你没死!”方可惊讶的回头。 “嘘???”凤源软绵绵的挂在另一棵棵树枝上,微笑着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树下,恶熊扔掉了残木树枝,开始寻找两人的尸体。那畜生满脸是血,眼睛的位置更是残不忍睹。 方可俯瞰着它,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心想:这树的高度,如果使用飞踢的话应该刚刚合适吧! 眼睛迸发出了光,他下了个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熊瞎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立了起来,就是这一刻! 方可将全身的力量集聚在右腿上,纵身一跃??? 瞎了眼的黑熊听到响动,两只肉掌在空气中挥舞!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畜生!”话音刚落,熊首落地。 “你也会这招?”方可不太相信的问。 银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条优美的弧线。重伤的佐菲强撑着向那里逼近,他只想把射程减小到最小,只有这样,才能多一分彻底毁掉它的把握。 想要毁掉它,其实不难,只要有时间,哪怕只有10分钟,对光之国的战士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但难只难在,即将毁灭的柏翼再没有多的时间,它每靠近柏翼一点,受到强大外界引力的柏翼星,就会有更多地震,洪灾,甚至是更多的火山爆发,哪怕是一分钟,都会失去更多无辜的宝贵生命。 越靠近那行星,气温就高的越发让他难以呼吸,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战士,虽然同为奥特曼,但是,毕竟他们并非来自光之国。越接近高温,他们的能量消耗的越快。但是,为了他们守护的柏翼星,谁也没有哼出一声。 直到能清晰的看到那被火光包围的行星,佐菲这才和他们一起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迪诺斯和埃洛特,而那两位战士却吃惊的看着他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那之前看着为红色的计时器,此刻正快速的闪着,忽明忽暗...... “这是怎么回事?”迪诺斯不解。 佐菲平静的一笑:“无妨。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他的话语,这般的镇定,实非常人所能,“你们是第一道防线。切记,务必将时空扭曲的程度减小到最小。”迪诺斯和埃洛特虽然不是很明白佐菲话中之意,也很想问,无奈,时间不允许。他们对视一眼,都朝佐菲点了点头。 佐菲得到他们的允诺后,再回首,看了看那柏翼所在的方向,刚毅之色,在他的脸上显的更浓。转身,独自一人向着那死亡之星飞去,直到依稀可以看到那行星表面飞沙走石之状况时,才停了下来,悬浮在那被火包围着炙热的大地上方 佐菲浑身被滚烫的大气包围着,这个距离,是能将m87能量发挥到最大左右的地方了吧!只是,我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吗? 熊熊火光之中,突然浮现了许许多多温馨的场面......忽而看到自己最爱的妻子莎米娜正端着咖啡仪态万千的向自己走来,忽而看到赛琳雅满眼泪水的用纱带温柔的包住自己受伤的臂膀,忽而看到心爱的宝贝儿子伊奇和依梦莎在追逐打闹。 忽而看到小泰罗背着小梅子在光之国的太空乱飞时欢乐的笑容,忽而看到初代赛文训练宇宙警备队对于的坚毅神色,忽而看到艾斯练功出错被自己罚时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忽而看到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在那宇宙警备队前开会时威严之态...... 无数浮现在那火光里的熟悉的场景,无数浮现在脑海里的永恒记忆........ 够了,时间是不会停留的,我别无选择。我相信,我所能做到的,弟弟们都能做到,我所想做到的,他们,也一定比我更想做到。既然如此,我这一生,也就了无遗憾,不论今日结果如何,我都不悔此生。只是......倩儿,对不起,我唯一的妹妹,请你以后,千万千万要珍重....... 生死离别最是伤。尽管是铮铮铁汉,也不甘就此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驱除对生命的渴望,对回忆的保留。 滚滚的热浪,再次向他袭来,他纵身一跃,在空中完美的转个身,于此同时,强大的m87能量开始迅速着。他通体泛出一场强烈的银光,那彩色计时器忽明忽暗的样子,在通体银光中更为耀眼,同时,也把他的身影勾勒的更为光辉耀眼。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用威风凛凛的宇宙警备队队长来形容,取而代之是,是神圣,神圣到不可侵犯,神圣到可以净化一切污秽。这是只有传说中的神才可能拥有的姿态....... 使出m87光线的样子,一如既往,只是,威力或许比往常大了多少几乎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发出光线的那一刻,银色的巨龙般的高温光线,向着那行星毫不客气的射去,光线所到之处,无论是巨石还是大地,都瞬间化作耀眼的红色液体。 一层又一层的带着强烈能量的热浪,向着佐菲一阵又一阵的冲击着,尽管手臂上发出的光线,越来越弱,也不理会胸前闪动着的彩色计时器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光辉,他依旧咬紧了牙关,直到最后一刻。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传来,接着,整个空间如同裂开了一般,无数股强烈的能量似乎要把他四分五裂....... “成功了.......” 在彩色计时器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微微的笑了......... “佐菲队长!” 埃洛特好不容易避开扭曲的时空,冲到佐菲的面前。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失去的光辉,身上开始逐渐变的透明,埃洛特开始慌了,作为奥特曼,一断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那么,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几乎走到了终点,当他身体完全变的透明的时候,他就会化作光消失在宇宙中……. 来不及多想,埃洛特背起意识全无的佐菲,跟那被扭曲的时空开始了生死较量。 “糟了…….” 突然,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将埃洛特和佐菲吸了过去,背着佐菲本就行动不便,可此刻更迫在眉睫的是,埃洛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了,不由得大惊。 千钧一发的时刻,伤痕累累的赛文顶着一块几乎比他还打的石头迅速飞了过来:而埃洛特的弟弟迪诺斯也冲了过来。那把深蓝色的弓箭熠熠生辉。 “注意保护自己!” 赛文大叫了一声,便将那大石头丢向那个被扭曲的空间,就在那同时,迪诺斯拉开长弓,金色的光箭朝着那大石头射了过去,手法奇准无误,石头瞬间开花。埃洛特何等身手,就在那石头炸碎,扭曲的时空对他的吸引力最小的时刻,他奋力一跃,成功的脱离了它的引力,赛文也赶了过来。 “赛文奥特曼…….佐菲队长他……..”埃洛特愧疚的看着赛文:“我没能及时救得了救他………” “大哥说过,他相信奇迹,更愿意去创造奇迹,所以,他不会有事的.辛苦你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赛文沉声应到,虽是如此说,但他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担忧与惊慌之色,骗不了任何人。他接过埃洛特背上的佐菲,背在自己的背上,迪洛斯和埃洛特则大气十二万分的精神掩护,四位伟大的战士,就在这个死亡地带小心翼翼的走向求生之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个个都筋疲力尽了,这个星球的爆炸终于才慢慢拉开了结束的帷幕, 宇宙之中,还没有平静下来,漫天乱舞的碎石,还时不时的攻击她们一下,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黑暗的宇宙划过两道亮光,那是麦克斯和奈欧斯,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朝着赛文,埃洛特,迪洛斯一干人奔了过来。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佐菲,给那黑暗的宇宙添上了一丝神秘,凄美的色彩。赛文背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同时也充满了恐惧……. 一时间,大家俱无声息。 “赛文,回光之国吧!队长他,或许还有救!”奈欧斯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回光之国……..可是,姐姐呢?为什么没看到姐姐?难道姐姐不知道我们已经成功了,还是?…….”赛文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在问埃洛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她们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了吧………”迪洛斯吞吞吐吐到,因为他不敢让这几位光之国的战士知道他所看到的残酷的那一幕……… “她们现在很安全。”埃洛特也淡淡回答。 赛文强忍住悲痛,沉重的说。“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二位又何必欺骗于我。”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平静的说: “柏翼的上空,再次出现了淡紫色的大气层了啊,那淡淡的紫色,是最甜美的梦境的颜色。我为姐姐感到自豪,她和大哥一起,守护了柏翼星上无数宝贵的生命,同时,也守护了无数爱好和平者的梦。接下来,这个星球的梦,就该由他们自己守护了。” 说完,赛文紧了紧背上已经是半透明的佐菲:“……大哥,我们该回家了……” 静谧的宇宙,三道红色的光芒划破黑暗,向着光之国的方向疾驰。那个淡紫色气体包围着的柏翼,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与停留在夜空的埃洛特与迪诺斯遥遥呼应,仿佛在为这几位伟大的战士送别……… 第36章 无数 与赛琳雅交战的蓝色身躯的白衣少女,看到方可那担忧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她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多少幽怨,无奈和痛苦,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淡笑之后,那原本蓝色的身躯变成了黑色,紫色的短剑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她转变了攻击目标,毫不犹豫的向方可攻去…… 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对方可来说根本毫无问题。但是,他却只守不攻,于是,一黑一银两个身影在天上打了起来,这让被挤出战斗的赛琳雅异常郁闷…… 方可出招,时时点到为止,而那变身为黑暗的女子却照招致命。赛琳雅的心,此刻悬在了方可的身上.她很清楚,方可的能力不会弱于她,,但是,仁慈是方可最大的致命点。如果他这样仁慈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而在不听躲避攻击的方可却不已为然。突然,那么的似曾熟悉的一招凌厉的招式,朝自己攻了过来! 他楞了一下,在丝毫没有考虑时间的情况下,他奇迹般的躲过了攻击!此时,他与那黑暗女子擦肩而过,那一瞬间,触碰到黑暗女子眼神的方可猛然愣住了,停止了攻击,那女子也楞了一下,脸上露出毫无掩饰的犹豫,不忍,甚至是恐惧和不舍...... 犹豫什么?为什么不忍?在恐惧什么?又为什么不忍?或许只有她知道。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此时,他们之间基本上是零距离!紫色的剑紧逼在方可的胸口!“方可哥哥!”赛林雅惊叫到!她第一直觉告诉她,若不能躲过这一剑,方可哥哥必将命悬一线!想也没想,她便舞动着长剑向黑暗女子刺了过去! 黑暗女子没有躲避,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注意到赛琳雅的攻击!于是,毫无疑问的,赛林雅的光剑刺入了黑暗女子的胸口…… “呃……” 黑暗女子痛苦的了一下,猛然回头,使劲一震,光剑拔出黑红色的鲜血溅了出来,赛琳雅握着刚拔出她身体的那把长剑狠狠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她也很狠的从高空坠落了下来,顿时,一口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那黑暗女子狠狠的抹去嘴角的鲜血,潺潺巍巍的站了起来,手上的紫色的剑,寒气却更剩之前....... 黑暗少女摔赛琳雅的那一招,没有丝毫犹豫。 “啊……” 赛琳雅吃同的从地上站起来,震惊的望了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再次将剑指向那黑暗女子。尽管那黑暗女子受了重伤,但是却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等等!”方可冲到她们中间,阻止了准备再次攻击的赛琳雅。方可和赛琳雅同时疑惑盯着眼前着黑暗少女,各有所思。刚才的战斗中,方可很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女对自己的不忍,而赛琳雅却在疑惑,她刚刚明明有杀死方可的机会和能力,为什么会突然停手....... 一时间的沉默。那黑暗少女突然身体一软,方可冲过去打算扶她,但是,黑暗少女的身上突然发出一种奇异的强光。然后闭上眼睛消失在刚刚战斗过的大街........那强光刺入了方可和赛琳雅的眼睛,只是瞬间,受伤的人影已然不见。 二人很诧异,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良久,一声幽幽的凄冷的女声传来: “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防碍我,否则,杀无赦!”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不论赛琳雅的意念多强也无法感应到声音的来源......... 她?黑暗魔神?为什么会这样........ 方可望者那遥远的天空,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已经隐约可见,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看他的神情。 赛琳雅知道,这个哥哥又碰上什么大伤脑筋的事了,而每遇到这种状况,他都喜欢一个人默默的思考,不喜欢任何人在身边看到他的落寞。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离开,留给他一片最安静,最空阔的天空........ 知道命令无法发出的她,更恐惧了。在召唤出随身携带的那柄蓝色冰焰的那一刻,几束强烈的光芒朝着她的方向射了过来,那是试图摧毁这个行星,以保护柏翼星的战士们发射而来的,当然不排除方可也有参加的可能。黑暗魔神毕竟是黑暗魔神。 尽管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但还是躲开了。但是那强大的爆炸的能量波,却怎么也无法躲开,于是她不可避免的,再次被能量波动震动了那鲜血粼粼的伤口。 “呃.......”她痛苦的铁块了一声,便狠狠的摔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把她摔倒的那块青石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在加上被击碎的乱石时不时的砸在她的身上,心里的痛,身上的伤,交织着吞噬她,渐渐失去意识的黑暗魔神,模模糊糊中看到方可那伟岸的身资,笑着向她伸出手。 “哥哥?”黑暗魔神恍恍惚惚的叫着,“哥哥,你为何抛弃我,为何不要我?”一遍遍的问着。胸口衣衫已然红的刺眼。脑海中,与方可往昔的点点滴滴就这么如画卷般显现,只想伸手握住......握住......他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要死了吧?”再也见不到他了吗?真是好笑啊,为什么我还会恨他呢,如若恨他——此时此刻为什么只希望再见他一面,恨他?别说笑了!.......我恨的只不过是方可,而不是哥哥!! 黑暗魔神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微笑着向那清晰而飘忽不定的人影伸出手去,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一块尖利的碎石从空中落下,狠很的砸在她的手上,那尖利冰冷的碎石,深深的扎入她那纤纤玉手,她只是微微的无力的铁块了一声,手却丝毫不曾移开,任凭那鲜艳的热血,染红她抓着的“手”,用她那残留的余温,温暖着那冰冷的“手”。 呆滞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她抓住的手,看着那亲切自然爱怜的微笑,良久: “哥哥,我好孤独,好孤独......”她抓紧抓着的手,半天没有动,或许是眼前的“人”给了她最后的安全感吧,她惨白的脸宛然一笑,轻轻的闭上眼,静静的倒在了那荒凉且无人问津的小行星上。 “为什么抛弃我,我好冷,好怕,好想你,也好恨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她仅紧紧的握着他的受,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喃喃的呼唤着。 而她手里紧紧抓住的那只“手”。不过是一块冰冷的石块........ 奥特之王对雷杰多投去善意和歉意的笑容,但是被雷杰多一声冷哼挡在一边。对于那天的事情奥王一直对雷杰多抱有歉意,他一直以为雷杰多在生气。其实,若是雷杰多真的在生气,又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光之国呢? 最后走出来的是雷欧兄弟,雷欧不说话只是将帝克雷斯搂紧怀里,靠着他的肩膀轻轻的说:“听着帝克雷斯。这一次离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相见,但是师傅一直认为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这次你历练的目的地由你自己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在一个有人类的环境里历练自己。” 雷欧顿了顿:“但是凡事不要勉强,虽然你有雷杰多的隐匿方法,星空之力,圣属之环。你很强,可是你要记住,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不像光之国这么和平,充满了弱肉强食,你要在这种环境里锻炼。我相信在我们再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会是一个让我吃惊的弟子!” 帝克雷斯埋在雷欧的怀里,没有回答,但是雷欧还是可以感受到胸前湿了一片。 阿斯特拉抱住雷欧,也抱住了帝克雷斯:“帝萌萌,你听着,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遇到危险你给我马不停蹄的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帝克雷斯忍耐已久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是雏鸟只有经过天空的锻炼,才能张开充满力量的翅膀,才能翱翔蓝天。 帝克雷斯会回来的,不是吗? 嘛,至少每个认识他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遥远的星空是众神的花园,璀璨的银河闪耀着永恒的光芒。 在射手座的星域中,有一颗绿色的星球安静的围绕着自己的轨迹旋转着,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宁静而又美丽。 只是这颗星球,现在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灾难,正处于灭亡的边缘!射手座的星域首领----萨吉塔流斯看中了这颗星球的美丽的富饶,决定将它当做自己儿子的寝宫。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此星的所有原住民都将被驱逐!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无数可以战斗的战士们纷纷冲到前线对战这个星域的首领,萨吉塔流斯的战队。 若是一直关注本文的读者们一定会很轻易的认出,在那些战士之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战士格外的显眼熟……啊喂,那不就是伯克斯吗!? 在幽绿的星球之外,是无数战队黑暗的影子。而也有无数战士们守在星球的外围,誓死保卫自己的星球。 两军僵持! 他们都很明白,谁先憋不住主动出击,那就会失去先机,遭到恐怖的攻击! 而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在两军之间,一个虚无虫洞缓缓扭曲出现,而这一异变则引起了两军的全部注意力。两军战士纷纷将自己的招式蓄势待发,全部瞄准了那个虫洞。 在扭曲中,一点蓝光从中迸发,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从中一窜而出! “上!” “打!” 帝克雷斯还没来得及从虫洞旅行的晕眩中清醒过来,就感受到了无数股攻击的气息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阿咧?帝克雷斯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的转头看了看像是猛虎一般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无数战士! 纳尼口类!!?qaq!!帝克雷斯哇的一声急速往上空飞去,在他离开原地的下一秒,数道攻击光线在那边轰炸起来,能量的波动掀起一阵阵的狂风将帝克雷斯小小的身影带的老远。 帝克雷斯在被抛飞的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以他的聪明很快就看清现在的形式,他应该是很倒霉的被传送到一个战争的战场上了qaq。 看起来是单方面的侵略啊……帝克雷斯抱臂,仔细的看了看对战的形势。看着黑色军队不断的打压着绿色的军队,正在不断的往那颗美丽的星球压去! 也不知怎么的,帝克雷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因撒星人大举入侵光之国的场景。雷欧教官拼死的保护,泰罗教官和大队长最后的呐喊,光之国的惨状无一让帝克雷斯对这种侵略行为充满了憎恨! 这颗美丽的星球很快就给了帝克雷斯好感,也许是因为它和光之国很像的缘故吧。他绝对不希望这颗星球被摧毁! 而现在他看到黑色部队正在不断的攻击那颗星球的平民们,他的脑中就一个意识:干掉那些侵略者!保护这颗美丽的星球! 帝克雷斯在穿梭虫洞的时候是以寻常人类大小的样子的,因为这样可以减少穿越是的能量消耗,也可以保护自己。而现在的他,立刻就展露他原本巨人的身姿,巨大化! 两军的所有战士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个巨人的变大过程,不少人止不住的颤抖着,口中不断的喃喃:“星宫之王请息怒,星宫之王请息怒!!!” 要真说有谁不吃惊,那也只有隐藏在战士中的伯克斯了,此时他的眼中闪着喜悦和兴奋的光芒,正要上前的时候,一只雪白的手臂轻轻的捏住了他的手。 帝克雷斯双眼光芒闪过,一声低喝中三色的名字随便光线就侵泄而出,朝着敌军大部队发射! 这一举动立即振奋了原住部队的士气,原本被不断打压的他们顿时大吼着向前冲去,连巨人都帮助自己,那么怎么可能会输呢!? 帝克雷斯一点头,那些人类大小的战士他也不去管,放着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一个跳跃,直冲敌军的一艘最大战舰! 总战舰中,看着不断靠近的帝克雷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此时狰狞的抱着头大喊:“快来人阻止他啊!发射炮弹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要是本少爷死了你们都给老子陪葬!!” 战队里的人们纷纷皱了眉头,这个英俊的男子就是射手座星域之主的亲生儿子,为人嚣张跋扈,但是碍着萨吉塔流斯的力量,他们多数选择了沉默。 第37章 为什么 “少主,空间跳跃已经准备完毕了。请您尽快离开这里,我们现在没有挡住这个巨人的力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拉着那个男子的衣袖说道。 “好好好!我马山就走!!”男子听闻顿时满脸喜色,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大喊:“你们剩下的一个不许走,都给我留下来干掉那个巨人!谁要是逃走,我就叫我爸爸杀了谁!” 说着,那个男子大步向外走去,留下一屋子神色惨淡的人们。 而这一切,都被布鲁斯极强的精神力捕捉到脑海里,他在接近中化作一道火红的流星,却在撞上战舰的那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战舰里的所有人此时都是笑着闭上眼睛的,因为他们知道要是巨人撞上来,少主一定没时间逃掉,一定也会死在这里! 然而想象中的大爆炸并没有传来,一个类似长官的中年男子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个不高的陌生小伙子站在他们的面前,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他们。而他的手里,则是已经被吓傻的少主大人。 中年男子迅速镇定下来,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请问您是刚才的巨人吗?” 布鲁斯点点头,看了看不断颤抖的那个少主,笑了笑。心里想看来坏的并不是全部人,坏的只是这个小少主啊。这也是他不直接毁掉这个战舰的直接原因。 中年男子此时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有点尴尬的问:“请问您能否将少主归还给我们呢?我们保证马上撤离这颗星球。” 布鲁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看得出那个男人有多讨厌这个少主,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保护他,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而这个时候,那个少主,醒过来了。 他在迷糊间感受到被提着的不适,于是很自然脱口道:“哪个王八蛋提着本少爷?不想活了?信不信我叫我老爸来杀你全家啊!?” 这句话不仅仅让布鲁斯的脸黑了,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布鲁斯用阴冷的声音刺进少主的脑海中:“我全家早就死光了。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就来杀我啊!” 冰冷的杀气像是刀子一般疯狂的灌进少主的大脑里,强大的精神冲击让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但这只是布鲁斯在暴怒中产生的点点气息罢了。 中年男子暗叹一声,硬着头皮上前鞠躬道:“小兄弟,请你手下留情吧。他要是死了,你也有大麻烦的。” 布鲁斯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中年男子,属于光之战士的气息在无声中落在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坚持片刻,那男子就跪倒在地,止不住的颤抖着身体,再也说不出话来。 布鲁斯本性是善良温柔的,但是不论谁都有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他的逆鳞,就是被残忍杀死的父母,以及……好不容易才有的雷欧兄弟,赛罗师兄。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布鲁斯重要的家人! 这个不长眼的没大脑的射手座星域少主为人跋扈,说什么不好偏偏去触碰了布鲁斯最不愿被人触犯的逆鳞!现在别说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主了,就是萨吉塔流斯亲自到来,布鲁斯也要为了自己的逆鳞而站! 就在少主精神崩溃的时刻,一个苍老的身影飞快的窜到布鲁斯的面前,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布鲁斯的注意力一直锁定着这里的所有人,所以这个之前没给他多少印象的老人一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就被他发现了!布鲁斯将少主往后一提,挡在自己的身后,随即对着那个苍老的身影一拳轰出! 碰!!巨大的撞击声让整个战舰都剧烈的颤动起来,那个老人在布鲁斯的一拳下毫无例外的被打飞,口中喷出大量鲜血,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狠狠撞在船舱上! 布鲁斯纹丝不动,冷冷的看着被深深打进墙壁的老人,收回了拳头,这一拳他没用力。但是也足以重创这个只有普通身躯的老人。 “找死?”布鲁斯冷冷的开口。 老人咳出一口血,艰难的站了起来,眼中有着强烈的光芒。这种光芒布鲁斯不难见到,这是一种信念,一种执着。 他在执着什么?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他不怕死吗?布鲁斯隐藏心中的疑惑,只是停止往少主脑子里出入杀气。 老人的受伤无疑激怒了船舱内所有人,包括那个倒下的中年男子。 布鲁斯有点疑惑,刚才那些人不还是暗暗高兴自己要杀那个少主吗?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布鲁斯疑惑,他不能理解这些人类的想法。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过触碰他逆鳞之人。 手掌一抬,那个少主被高高抛起,布鲁斯轻轻抬腿一脚将他直接踹飞出去。 那个老人再一次出乎布鲁斯的意料,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即使不去管他,不出几天也会因为生命耗尽也死去。但是他居然像是燃烧生命般的再一次扑了出去,朝着被踢飞的少主扑去! 而剩余的所有人全部像是不要命似的冲向布鲁斯,手中或是拿着武器或是空手,怒吼着冲向布鲁斯。 这股气势,是愤怒! 可以让布鲁斯都觉得吃惊的愤怒凝聚在所有人的心里,可是这股愤怒并不来自于少主的不明生死,而是因为那个老人的受伤! 布鲁斯并没有多少表情,他化为人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将自己变化的英俊,而是采用了最普通的人类长相。但是即便如此,那来自光明的气质依旧留在了他身上。 所以在一般人看去布鲁斯的人类姿态只是个长相普通但是却拥有者吸引人的独特气质的少年。 而现在这个少年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对着疯狂冲过来的人群张开了手掌,点点星光在掌心凝聚,这星光出现,让四周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仿佛不敢在星光之前散发自己的气息。 星空之力,幻想之光! 若是这一击发出,别说是少主和老人了,这个战舰都将被粉碎,连渣都不剩! 就在布鲁斯被愤怒吞噬的那一刻,他手臂上的奥特披风发出了夺目的金光,然后,一道乌光一闪而过,飘落在布鲁斯的面前。 乌光渐渐成型,化作一只大鸟的形象,而这只大鸟显然是感受到布鲁斯焦躁的内心,以为他收到伤害,于是冲破圣属之环降临这个世界。 这只大鸟就是被布鲁斯收服的宇宙怪兽:贝蒙斯坦! 在出现的瞬间,贝蒙斯坦就感受到四周所有热的气息,让它疑惑的是四周的人类都是弱小的存在。若是真要说有什么让贝蒙斯坦害怕的气息,那也只有…… 身后面色冷峻的主人,布鲁斯了。 贝蒙斯坦不明白什么让主人这么生气,但是能让主人生气发怒成这个样子的一定也是自己的敌人! 贝蒙斯坦在短时间就思考完所有的事情,它还不忘小小的得意一下,而它表达兴奋的方法很原始很暴力……那就是尖啸! 贝蒙斯坦身为强大的宇宙怪兽,它的啸声自然也不会弱到那里去,尤其是它现在和布鲁斯的人间体大小相似,极具冲击力量的啸声被压缩无数倍,对于精神的冲击更加强大! 布鲁斯愣了一下,随即双眼在那一瞬间从迷茫恢复清明。他不由得苦笑,这家伙出现的正是时候……没时间解释,他一个闪身,飞快的踹开眼前一个船员,来到贝蒙斯坦的面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贝蒙斯坦张嘴了…… 吼吼!!! 布鲁斯离得最近,直接被这个声波发出的强大冲击力撞飞,身体飞快的后退:“qaq靠!!!贝蒙斯坦快住嘴啊!!!!” 连布鲁斯都要被弹飞,那就更别说那些普通的人类了,在恐怖的冲力下,所有人都像是被大锤子击飞一般眼睛和嘴角都流出嫣红的鲜血,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布鲁斯咬牙,顶着巨大的冲力往上走,贝蒙斯坦没有处于兴奋中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若是再继续叫下去,这里的所有人都将会被震死! 贝蒙斯坦的出现无疑将布鲁斯从失控中拯救,被愤怒险些吞噬的他即使刚刚恢复清明也不由得害怕刚才的一切。 难怪教官说若是没有强大坚定的内心,很容易被力量所吞噬! 当然,这一切都被贝蒙斯坦的突然出现而打扰。而此时的布鲁斯却不由得苦笑,贝蒙斯坦的叫声虽然强大,但是对他是没有伤害的,可是那些人来,若是不快点阻止,估计活不过一分钟! 布鲁斯憋着一口气,将全身的星空之力都调动起来,一个闪身,就来到贝蒙斯坦的身边。然后,他对着贝蒙斯坦叫的正欢的大嘴,狠狠地挥出一拳! 碰! 嗷呜呜~~~贝蒙斯坦的弯眼睛再一次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它委屈的看着主人,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挨打!qaq. 布鲁斯苦笑着摸摸贝蒙斯坦的大脑袋,柔和的星空之力被他牵引用来治愈他刚才对贝蒙斯坦的伤害。 贝蒙斯坦一变呜呜叫着,一边张着大嘴幸福的吃着主人给它带来的食物,看来没白白挨打压=w= 布鲁斯安抚好贝蒙斯坦,然后安静的看着被叫声放倒一片的人类,开始思考对付他们的方法…… 战局极为混乱,但是在布鲁斯的加入之后,原住民军充满了信心,越战越勇,所以隐隐有压制侵略军的迹象。 而在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家园奋斗之时,两个静静站着的身姿显得极为突兀,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仿佛他们是透明的一般。 他们就是伯克斯和朱雀之女,认真。 此时伯克斯有点着急的朝着认真解释:“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是光之国的战士。我曾经见过他,他是雷欧教官的亲传弟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来到的这个宇宙,但是若是能借着他的帮助,说不定我们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有着不存在世间般纯洁的认真此时很严肃,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但也和布鲁斯一样有几千岁的年龄。虽然在他们火焰领主的种族她只是个小女孩,不过在父亲的教育下,为人处世总会在关键时刻显得格外可靠。 认真很认真的指着那个大战舰说:“小克克,你别着急。我没有不相信他的意思,但是你仔细感知一下,他的身上并没有光之国的光之气息!你也说了他只是个教官级别战士的弟子,即使出众那也太年轻了,你认为穿越宇宙这样的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伯克斯顿了顿,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是……这孩子真的是我们光之国的人啊!” 认真伸出葱白的手指,恨铁不成钢的点点他的脑门:“笨死了你,这说明什么?一,要么就是他和我们一样被空间虫洞吸了进去,才来到这个宇宙的。二、就是他通过了某种非法途径得到巨大的能量支持他穿越宇宙。三、他的身上有不用大量能源就能穿梭宇宙的方法!” 伯克斯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认为一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他比吸进空间虫洞,那他生存的可能性不高……你想想我们当时过来若不是你爸爸的力量,恐怕早就死了。恩……至于二,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三、我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没有光之国的气息,而打开的虫洞里也没有这个气息……所以他利用别的方法穿越的概率最大。” 认真灿烂的一笑:“你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纠正一点。第二种可能性我也可以派出了。” 伯克斯愣了愣:“为什么?” 认真遥遥的看了一眼大战舰:“他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我可以感受到这个。” 伯克斯哈哈大笑:“光之国的战士可都是象征着正义的哦!” 认真白了他一眼:“那我们过去找他吧,问出他穿梭宇宙空间的方法。请求他帮助我们穿越回原来的宇宙。” 伯克斯点点头,认真一点面前的空间,一阵红光闪过,他们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战场星空上。 两人相视点头,朝着大战舰飞快的前进。 第38章 安慰 “幸好你来得及时,这种急性肺炎抢救及时才得以保住性命。”新出智明从急救室里出来。刚才抢救时小兰被拦在急救室外,她本也要冲进去参加抢救,新出看她神情激动,唯恐出事,便把她拦在门外。 “方可,让我看看他。”小兰急急的冲进了抢救室。 看着方可的小手臂上扎着各种针头,心疼得落下泪来,“方可,是妈妈不好,为什么妈妈总是照顾不好你,让你生病,如果可以,妈妈宁愿代你受这些苦。”小兰轻轻的抚摸着方可微微发烫的脸蛋,已泪流满面。 “不,这不是你的错,这么大的婴孩很爱生病,这也是正常现象。” “不,每次方可生病,我总是发现得很晚,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都是我的错。” 是方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却觉得在方可被送进急救室的那一瞬间魂飞魄散,急救的半个小时,小兰只觉得自己头脑中一片混乱,只喃喃的叫着方可的名字。 “工藤先生工作忙,你自己带孩子蛮辛苦的,就别再自责了。”新出智明安慰道。 工藤新一,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总是让这么可爱的天使哭泣,你或许是爱她的,可是,你却用错了方法,你明白吗?像兰小姐这样的女孩,就是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不再让自己孤单,可是,你连这些都办不到。 新一,就算我们缘分已尽,可是方可是我们的孩子,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会来看他吗?算了,兰,你在想什么呢? 上次他不也是没有来吗?自己还抱着一丝希望在家等她,没想到竟换来了他连家都不回的结果,新一,就算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方可病了,你还是要以太忙走不开为借口拒绝我吗?你真的当我是白痴认为我会相信,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再骗我了,只想让我看清真相,自己主动离开吗? “谢谢你,主任,我想请两周的假照顾方可。” “好的,没问题。” “主任,这一个月真是麻烦您了,上次方可生病,也多亏了您的照顾。” “不,你自己是医生,这些都懂,我哪帮了什么忙啊。” “我还是要谢谢您,这两次方可生病,都是有您在,我才安心。”小兰向新出深深地鞠了一躬。 见小兰向自己鞠躬,新出一下子慌了神,连连摆手“别谢我别谢我,赶紧去看看方可吧。” 熟悉的曲子在手机上响起,是新一,要接吗?新一,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还是不接? 小兰看着闪烁的电话,犹豫不决。 “兰,怎么不接电话呢?还在生气吗?”新一焦急的打着电话。 工藤新一,你既然在心里已做了决定,怎么还是对兰…….?正是自己这种纠缠不清藕断丝连的感情,才会让小兰更加痛苦,既然方可已经没事了,自己还是先想想案件的事吧,这么多天了,伊藤家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仅没有让新一安心,反而让他更加坐立不安,难以入睡。 “工藤君,没事吧?”长岛梨香拿了一杯泡好的茶,递送到新一面前。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谢谢你的茶。” 小兰已经五天没有接自己的电话了,第一次没有接,新一就急着往小兰的医院打电话,得到了方可生病的消息,虽心疼忍不住想去看方可。可是又不能离开长岛梨香,又怕小兰误会更深,不敢带着长岛梨香一起去医院。既得到了方可已经没事的消息,也算稍稍安心。 这些天来,为了保护长岛梨香,新一让她睡在事务所小兰的房间,而自己则睡在毛利小五郎的房间,其余时间竟是寸步不离,唯恐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兰,你竟是电话都不愿意接了吗?”看着长岛梨香上楼的背影,新一喃喃道。 愣了一会儿,新一还是决定再给小兰打一次电话。 突然,新一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明明是为了保护兰和方可,不让她伤心,让兰对自己死心,可是怎么还是在纠缠着兰,正是自己这种做法,才会让兰那么痛苦啊,念及此处,新一猛的挂了电话。 小兰终于下定了决心,刚要按下接通键,却发现电话已被挂掉,只传来阵阵忙音。 轻轻叹了一口气,新一,看来我们终究是无缘。 “工藤小姐,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方可。”新出智明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里。 “主任”小兰连忙站起身迎接,“您怎么来了?” “以后不用叫我主任”新出推了一下眼镜框,“叫我新出君吧” 小兰疲惫的笑了笑,改口道“新出君,方可这两天已经不咳了,烧也全退了,、都多亏了你前几天的照顾,晚上我才能休息了那么久,睡了几个安稳觉。真的够麻烦你的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我自己来照顾方可吧。” “没事没事,今晚我也正好值班。今晚你就还安心的睡一觉吧。正好我值班也不能睡觉。”新出连忙摆手。 小兰苦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懂新出的意思呢,正常外科医生都是三班倒,而新出已经连续值了五天的夜班了,虽说面上是说值夜班,其实每天晚上都过来照顾方可,让自己能睡个觉,方可在自己和新出的照料下。 病情迅速好转,病房整天都能传来他咯咯直笑的声音。而自己明知道无法给新出结果,又何必这样麻烦他呢,否则又要欠下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偿还的债了。 “真的不用了,新出君,你前几天晚上都帮我照顾方可,就好好休息几天吧。”小兰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我白天都睡够了。”新出连忙接口,那句兰小姐还是没有叫出口。 不禁暗暗责怪自己,你在做什么呢?即使工藤新一已经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可是兰小姐还是那么深爱着他,所以才会经常在夜里哭泣,你又有什么资格插入其中呢,兰小姐,我的愿望,只是不想让你再哭泣啊。 小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看得清楚,新出白天上班,晚上根本没有班,只是找借口来帮自己照顾方可,这样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要累坏了。 “那个,我可以叫你兰小姐吗?”新出涨红了脸,赧赧的问道。 “可以啊”小兰对新出微微一笑,坐了下来,看着熟睡的方可。 要是新一也能守在我身边该多好,兰,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他了吗?不要再想了。 小兰用力甩了甩头,似乎要摆脱脑海里要依靠新一的念头。 “方可,妈妈怎么不见了?”小兰拿手轻轻挡在方可眼前,又突然移开,“咦?妈妈怎么又出现了?” 方可撅着小嘴,用小手使劲拔啦小兰的手,似乎对这种幼稚到极点的游戏很是不屑。 小兰却很乐在其中,俯身亲了亲方可的眼睛,拿出一串小风铃,“方可你听,这风铃声,像不像妈妈在唱歌?” 方可被风铃逗得咯咯直笑,伸出小手去够风铃,够到了拿起风铃就送到嘴里。 “这个不能吃啦,方可。”小兰连忙轻轻地把风铃从方可的嘴里拿出来。唯恐伤了他的牙床。 “工藤医师,有人找你。”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在病房门口响起。 “方可,你等一下妈妈,妈妈去看看~不许放到嘴里哦。”小兰又一次把风铃从方可嘴里移出,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小手。 “请问是谁?”小兰刚一推开门,鼻翼中顿时便充满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糟了,是乙醚。小兰刚想闭住呼吸,却已然来不及了,只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有一个黑影,便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会如此简单啊,看来那位工藤大侦探并没有守护在他的妻儿身边啊”黑衣男子笑了笑,走进了病房。“看来老爷说的并不全对啊,罔我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我现在已经渐渐明白老爷的心思了,果然是着妙棋。”此人正是那伊藤明的心腹保镖——龙健次郎。 看见在病床上抓着风铃咯咯直笑的方可,龙健次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随即拿出沾满乙醚的手帕,也不管对这幼小的婴孩是否有害,便向方可脸上捂去。 “新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可呢?”小兰的声音颤抖到了极点,只感到浑身发软,指尖也在不停的颤抖,只希望新一告诉她那不是真的。 “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新一垂下了头,狠狠的握住了拳,攥的指关节发白,咯咯作响。 小兰突然像疯了一样从床上跳下,疯狂的拽住新一的领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方可到底在哪里??”她面目涨得通红,眼泪充盈在眼眶里,手抖得异常厉害。 “方可…..方可他….被劫持了。”新一抬起头,正视着小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方可。” 听闻此言,小兰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瞬间晕了过去。 “兰!兰!”新一眼疾手快,一把把小兰抱在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新一心疼的看着小兰,把她放在床上,头脑里却是一片混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拿长岛梨香去换方可,可是方可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为什么被抓住的不是我。 新一愤愤的用力敲了床沿一下,“工藤君,就拿我去换吧,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命。”长岛梨香坚定的说。 “不,不行”新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心里却一阵抽痛。 “有什么不好?这样可以救回你的孩子,我相信要是美纱子知道了,也一定会让我这么做的。”长岛梨香抹了一把眼泪,只直视着新一。 “不,不行,第一,就算拿你去换,他们也不一定会放了方可,第二,你是重要的证人,没有你,真相无法昭雪,第三,我儿子的命是生命,你的命也是生命,我不会轻言放弃任何一个的。” 新一皱紧了眉头,手死死地握住拳,指尖深深陷入入掌心中,胸口创部不停抽搐,可他却毫无察觉,原来心痛到了极点,身上的任何痛,都已经无法感受到了。 “可是”长岛梨香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襟,神情急切。 新一疲倦的打断了她,“不必再说了” “拿我去换吧。”躺在床上的小兰缓缓地睁开眼,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二人的对话。 “兰,你先好好休息,我们还有时间。”新一心疼的看着小兰。 兰,伊藤家要的是长岛梨香,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可以拿自己去换。 “总之我们先报水果吧。”新出连忙插嘴道。 “不行,不能报水果,伊藤明说了,要是报水果就….”新一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会怎么样?”小兰紧张得无法思考,心中一阵抽搐,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 “就杀了方可”新一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小兰被吓得呆住了,从前跟在爸爸和新一身边,这种事件也没少见,当真的落到自己孩子身上时,真是一瞬间被抽空了思想,脑中一片空白。 闭上眼,流下两行清泪,突然睁开眼冲新一大吼道:“还有时间,哪里还有时间?你说啊,方可为什么会被绑架了?你说啊?”伸手拽住新一手臂上的衣服,已泣不成声,话语已然哽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你!!为什么……” “对不起,兰,这位长岛梨香小姐是某个案件的重要证人,凶手的家族绑架了方可,想让我拿长岛小姐交换。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新一心疼的伸手想拂去小兰的眼泪。 “新一,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你一直在骗我,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骗我?”小兰平静地问道。 不知为什么,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明明就不怪新一的,可是一想起方可生死未卜,一看见这个和新一在一起的长岛梨香。 说出的话,偏偏就不是心中所想的,自己其实还是愿意相信新一的,可是,一想到方可,心里就乱成一团,心中像有一把尖刀在反复搅动,让自己痛不欲生,说出的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了。 “对不起,兰,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新一垂下头。 兰,现在我能对你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了。 像疯了一般,小兰大吼大叫着,“方可,怎么办?我什么都能承受得住,可是方可怎么办,我不要他出事,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只是个孩子!!” 新一看着疯狂的小兰,心中一阵酸楚,慢慢闭上眼睛,竟说不出话来安慰她。 第39章 大笑 “方可小姐!方可小姐!醒一醒啊!”新出把晕倒在门口的小方可抱到病床上,“奇怪,柯南哪里去了?” “方可小姐!醒一醒!”新出粗略的给小方可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外伤,那怎么会晕倒在病房门口,难道是过于疲惫了?不对啊,这两天自己为了让她能好好休息,一直硬挺着晚上来照顾柯南。 而且最重要的是,柯南哪里去了?那孩子怎么突然不见了?自己才出去拿瓶药,怎么转眼间孩子就不见了,工藤小姐还晕倒在门口,难道是工藤先生?虽然柯南的病已经暂时好转了,但是还要至少住院观察两周啊,还不可以贸然出院啊。工藤先生怎么能做事这么鲁莽呢。 就算不想再和方可小姐在一起,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啊,不禁在心中暗暗责怪新一。 工藤新一,你到底是怎么做父亲的,柯南两次住院,我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你到底在做什么?只会在这个时候弄晕方可小姐抱走柯南吗? 思绪飞快的转动,却仍然考虑不出结果,多种可能在脑海中闪过,都只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和工藤新一有关。 不管多么生新一的气,新出还是决定告诉新一,柯南现在不能出院,就算想要回儿子,也要等柯南再住院观察两周。 “您好,工藤侦探事务所” “是工藤先生吧?我是新出智明。” “哦,是新出医生啊,什么事?”对这个一直颇有渊源的男人,新一一直有股莫名的醋意,是以语气也略显得不耐烦。 “工藤先生,我想告诉你,柯南的病虽然好了,但是还要住院观察两周,所以就算你要和方可小姐抢孩子,请你先把柯南送到医院住院观察两周,否则急性肺炎万一要是复发,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新出强压下怒火,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新一心中一震,隐隐约约感觉到心中那可怕的预感和烦闷感即将涌现,声音也微微发颤了。 “我是说,你抱走了孩子,还把小方可弄晕在病房门口,请你把柯南送回来。”新出语气里夹杂了一丝不耐烦。 “什么?”新一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冲着话筒狂喊“你说什么?” “什么?不是你抱走的吗?”新出就是再笨,此时也明白了不是新一所为。 “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赶来从二楼赶来的长岛梨香问道。 新一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犹如被大锤击中一样,眼前发黑,心脏飞快的跳着,咚咚咚的脉动冲击着耳膜。 “工藤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听吗” “工藤君,发生了什么事?” 耳膜里传来得咚咚心跳声与二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新一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他们!是伊藤家,对不起,方可,柯南,我终究还是害了你们。 “那方可呢?方可有没有事?”新一发狂似地对着电话狂喊。连带着咳咳咳的咳了起来,喉间熟悉的腥甜气息再度涌上来,只想恶心作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方可小姐没事,只是晕了过去,喂喂,你没事吧?工藤先生”新出听见新一咳个不停,关心的问道。 新一稍稍安心,慌乱中,并没有注意到新出对小方可的称呼,急急回答道:“我没事,你不要告诉方可,你们在哪?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就在米花中央医院icu病房。” “我马上过去,先不要报水果。” “工藤君,发生什么事了?”从未见过新一怒吼的长岛梨香有些不安,小声的问道。 “没事,我孩子出了点事,我要马上赶到医院去,你跟我一起去吧。”新一飞快抓起了外套。拉住她的手臂,快速走出了事务所。 长岛梨香挣脱了新一的手,很认真的说:“可是,不太好吧,您的夫人还在医院,要是她看到了。” “方可她早就知道了,你和我住在事务所的事。”新一一把拽住长岛梨香,把她推进副驾驶,自己也坐进驾驶座。 “什么?那你要和她解释啊。”长岛梨香急忙道。 “不需要解释,方可是我的妻子,会理解我的,也会相信我的。”新一启动了汽车,猛踩油门。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告诉方可,她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不要和她解释。你能答应我吗?”新一不想让长岛梨香有过多负担,打断了她的话头。 “可是!” “你能不能答应我?”新一锐利的目光逼了过来,夹杂着一丝悲伤。 长岛梨香抑制住眼眶中的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工藤君,我明白,我都明白,你是为了保护我吧,对伊藤财团这么大的集团,你担心自己会在保护我时殒命,既然方可小姐误会了你,你就干脆让她一直误会下去,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可以让她不伤心。 你真的认为这样是对的吗?工藤君,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方可,新一在心中低呼,大步跨进了柯南的病房。 “工藤先生,你来了。”新出看见新一,忙站起身迎接。 “方可没事吧?”新一急忙冲到床边,“没事,只是中了乙醚,暂时晕了过去。” 看见长岛梨香,新出心中不由燃起一阵怒气,“工藤先生,这位是谁,你不介绍一下吗?” 新一只顾盯着方可,用眼角余光瞥了新出一眼,淡淡道:“是我的委托人。” “你好,我叫长岛梨香。”长岛梨香明显感到了新出对自己的敌意,但还是怯怯的伸出一只芊芊素手。 “你好,我叫新出智明。”新出强压下怒火,是个美女,怪不得工藤新一也为她倾倒,只是工藤,你既然已要离开小方可,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她和柯南,你既然已爱上别人,为什么还要在方可小姐和这个女人之间纠缠不清,伤害所有人呢,工藤新一,你还是人不是?可是看着他看小方可的眼光的确是真的充满怜爱和爱慕,那是做不得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一爱怜的伸出手抚过小方可的脸庞,不由咬紧了牙齿,伊藤明!!! 那个黑衣男子是谁?奇怪,刚才怎么听见了新一的声音,新一,是你吗? 小方可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渐渐清晰,一张明亮的眼眸映入眼帘,那眼眸蕴含了极其复杂的情感:有悔恨、有怜爱、有疼惜、还有一丝痛苦。 新一?真的是你!? 心中刚刚有了些微欢喜,就一眼瞥见了站在新一身后的长岛梨香,顿时犹如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收敛了欢愉的心情,瞟了新一一眼,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那个,方可,柯南他……”新一艰难的张嘴,话一说出,便已后悔。 “对了,柯南呢?”小方可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焦急的看着新出说:“柯南呢?” “我也不知道,我出去拿瓶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晕倒在门口。我以为是工藤先生抱走了孩子,就打电话问,谁知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记得当时有个低沉嘶哑的男声在门口叫我,我刚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乙丵醚的味道,就晕过去了。” 新一刚要张嘴说话,手机便已响起,一瞬间病房变得极为安静,只有铃铃铃的手机铃声,显得异常诡异。 手变得微微发抖,差点没有掀开手机盖, “您好,是工藤。” “呦,工藤大侦探,是我,伊藤明。”一个略带戏谑的雄厚男声在话筒里响起。 “伊藤明!!!!!!!”新一再也无法抑制住那股怒火,大吼了一声。 “别激动嘛,大侦探,我说了,我要你跪倒在我脚下哭着求我。”伊藤明干笑了两声,吸了一口烟斗中的烟。“啊,对了,想告诉你一个事,我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把你的儿子接过来到我们家做客几天。那孩子可真是可爱啊。哈哈” 新一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水果告你,你别动柯南。” “哦?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伊藤明突然转变了语气,变得严肃无比,“你有儿子,我也有儿子,你想救你的儿子,我也想救我的儿子,现在将心比心,你应该能了解我的心情了吧?” 新一紧闭双眼,避开了小方可疑问的目光,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艰难的开口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声音已嘶哑不堪。 “我要你拿长岛梨香这个女人来换你的儿子” “这不可能”新一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答道。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给你七天考虑的时间,在这七天里你要是想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放心,我知道你儿子还没断奶,这七天里,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的。我水果告你,你不要妄想报水果,水果视厅到处都是我的人,而且我的人也会在你家附近监视着你,你要是报了水果,我就掐死你的儿子,如果你不想玉石俱焚,就乖乖的按我指出的道路走。”伊藤明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 新一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端电话早已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豪奢壮丽的地方反而隐藏着最狠毒的心,伊藤家的别墅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了吧,除了静静守卫的身着黑衣的保镖,只有两个看似身份尊贵的人在交谈着些什么。 “老爷,罔我带了那么多人,那个大侦探根本就没有守护在他的妻儿身边!” “哦?他无视我道上的规矩,我还以为他一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如此和我们作对!” “老爷,那工藤新一到底会不会交换呢?”龙健次郎俯身问道。 “不管他换不换,他都会痛不欲生。”伊藤明拿烟斗在烟灰缸上磕了磕,又装入了些新的烟叶。 “恕属下愚笨,愿听老爷道来。”龙健次郎给伊藤明点上烟,又站直了身躯。 “我给他七天时间,就是要他好好颠覆自己过去的思想,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另一条无辜的生命和事件的真相。在这七天里,他无论想了什么,都会对自己以前的价值观产生怀疑,崩溃也不是不可能。”又吸了一口烟,伊藤明闭上眼。 “如果他换了,那么他就不配做一个侦探,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以前他那自以为正义的所作所为也会被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埋没;而如果他不换,那么我就要在他的眼前掐死他的儿子,让他永远成为一个罪人。当然了……”伊藤明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用眼角瞟了瞟龙健次郎。 龙健次郎微微一笑,接着伊藤明说了下去:“……当然了,七天后,要是他不换,我们就直接去他家把长岛梨香抓来杀掉;要是他换了,我们就先抓住长岛梨香,然后在他眼前掐死他的儿子。而且他还不敢报水果,水果视厅里遍布了我们的人脉,一旦报水果,他的儿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悠悠吐出一个烟圈,伊藤明哈哈大笑:“不愧是跟了我这么久的大总管啊,竟然完全了解我的心思,所以,他无论选择哪边,结局都是死路一条,我不会杀他的,我要他活着来承担着一切。哈哈哈哈哈” “老爷,属下佩服!” “那抓来的小孩呢?” “在楼上呢,还没断奶呢,刚刚雇了一个奶妈来喂他。一直在那里哇哇大哭,怎么哄都不管用。” “爱哭就让他哭,在这七天里都给我好好哄着,我要他在见到他父亲之前都活蹦乱跳的。” “是,老爷。”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伊藤明的眼神变得锐利,“清太郎呢?” “少爷在那别墅里快憋疯了,因为老爷吩咐过不让出去,所以少爷被看得很紧,只是总怒吼着老爷怎么还没抓住工藤新一,赶紧抓住了送去,好折辱他一番。”龙健次郎恭敬的答道。 伊藤明不禁抚掌大笑“告诉他,很快就能让他实现了,那个工藤新一,马上就会成为我们父子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 第40章 最后一次 方可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策可以马上救出柯南,又不能离开长岛梨香和小兰,于是大家都一起回到了工藤宅,新出放心不下小兰,也跟了过去。方可不想把他也牵扯进去,但一时竟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 小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只余下方可三人坐在工藤家客厅的沙发上。 许久,方可站起身走到窗口,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竟是呛得连咳不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呆在原位,方可皱紧了眉头,看着窗外,再一摸烟盒,没有烟了,竟是把满满一包烟都抽光了。 方可掐灭最后一根烟,使劲摇了摇头,头脑中一片混乱,竟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头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种对策,但是竟没有一种可以保证柯南安全的。柯南幼嫩的脸庞总是在方可脑海中浮现,让他无法静心思考。 从柯南被绑架开始,方可的腿就一直在微微发抖,自己从未怕过什么,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怕了。脑海里想过什么,也不再记得了,只是小兰和柯南的脸庞不断闪过。让自己拿烟的手都在颤抖。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工藤方可。 方可试图冷静下来,却终究冷静不下来,谁让被绑走的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呢。他叹了一口气,要是被绑走的是自己该多好。 “长岛,你就睡在二楼以前我的房间里。” “新出,你自己随意吧。” 方可又在心中叹了口气,刚才小兰情绪异常激动,自己始终放心不下,去看看兰吧。 推开两人卧室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方可心疼不已。 小兰抱着柯南的玩具小熊,坐在窗前默默的流着泪,双手紧紧的抠住玩具小熊的皮毛,双臂不停发抖,眼睛早已红肿,脸上竟是一丝表情也没有。 走到小兰面前,蹲下身,方可的脸上充满了哀伤。“兰,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柯南带回来的。” 小兰把视线从窗外移到方可脸上,痴痴的看了他好久,惨然一笑道:“在你的心中,柯南和我永远都不是第一位。” “兰,不是的”方可一怔,不禁语塞。 “难道不是吗?”小兰眼中含泪,抬起头,脸上竟带着笑容。 方可看见小兰的笑容,却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兰,我…..”却说不出话来。 “方可,那天晚上我就和你说,我想和你谈一谈,可是你拒绝了,我以前只觉得,我爱你破案时神采飞扬的表情,我喜欢听别人叫你日本**的救世主,但是现在,我好恨,我恨这些称呼,我有多爱柯南,就有多恨这些。” “兰,我,我一定会把柯南救回来的”方可咬了咬牙,心中却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拿什么跟我保证?”小兰把小熊抱得更紧,肩膀也止不住的发抖。 方可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不能让小兰安心,甚至不能让自己安心。 兰,对不起,柯南,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能选择交换。 方可心中酸楚,伸出右手,想去牵小兰的手,小兰毫不犹豫的一把打开他的右手,“把柯南还给我” “兰,你知道我不能。”方可皱紧了眉头,被打开的右手堪堪停在了空中。再度试探着想拉住小兰的手。 方可,就算你要拿长岛梨香小姐去换,我也不会同意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一片混乱了,不知道该去恨谁,不知道该去怨谁,也不知道对谁去发泄,我明明都理解你,可是一想起柯南,我就无法思考,头脑发热,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承担,甚至是你的欺骗,但是柯南他不行,我不能允许他来承担什么,也不能允许他受到伤害。 “你是爱上那个长岛梨香了吧”小兰冷笑一声,“别碰我,滚开。” 兰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想对方可说我相信你吗?怎么想的反而和做的不一样呢? 心中有种隐隐约约的怪罪方可的念头,如果他没有去管这件案子;如果他不是在长岛梨香的身边,而是守护在自己和柯南身边;如果他…..自己在想什么啊。 一直以来喜欢的不正是这种充满正义感,为了真相不顾一切的方可吗?自己是无所谓,可是,只要牵扯到柯南,自己就再也无法喜欢上那样的方可,再也无法接受方可的做法了。 这也许就是作为母亲的心情吧,所以才说出那么赌气的话。兰,你怎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 兰? 方可后退了一步,怔怔的看着小兰,竟说不出话来,兰,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罢了,原本也都是我的错。 方可心下大恸,喉头一甜,眼见就要咯血出来,怕吓到小兰。连忙转身走出了房间,由于是在二楼,没几步便走到了别墅天台上,方可跪倒在地。 手扶着天台的铁栏杆,大咳不止,几口鲜血喷在了地面上,愈咳愈烈,方可用手紧紧揪着胸前衣领,枪伤的地方仿佛也阵阵作痛。耳边又再次嗡嗡作响。 一边努力抑制住咳嗽,一边艰难的拿袖口去擦地上的血迹,手死死地抠进地面的石砖里,早已蹭破皮,流出血来。 兰,我开始是不想解释,但是还是不愿你误会,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相信我。 咳了好久,方可深喘了几口气,自嘲的笑了一下。刚要站起身,却发现了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方可抬起头去,原来是新出智明。 方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漠的看了一眼新出,“你有事吗?” 被方可冷漠的态度彻底激怒,新出一拳打了过去,方可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如残败的落叶般摔在地上,新出欺步上前,蹲下身一把拽起方可衣领。张口便质问道:“你对得起兰小姐吗?” 方可身体早就严重透支,刚才又咳嗽了很久,虚弱不堪,这一拳直打得他口中腥甜,眼前发黑,缓了好久,才看清新出愤怒的脸庞。 “呵”方可装作不屑的笑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新出愤怒异常,把方可的领子向上揪起,方可身体虚弱无力,虽是躺在地上,也被他提着也向上去了些许。 “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兰小姐?你明明知道她有多么爱你,你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直为了你哭泣,她一直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摆出坚强的一面,难道身为青梅竹马的你,竟是一点也不了解吗?” 兰,我最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只要我还在,就会一直惹你哭泣吧,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哭泣了。 “那又怎么样?”方可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攥住他领子的新出。一拳甩了过去,砸在新出的脸上,怒吼着:“我已经不爱她了!” 不放心方可和追出来的新出,小兰和长岛梨香追到了天台,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方可全力喊出的我已经不爱她了。 小兰瞬间泪流满面,只是呆呆的看着方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我不相信,方可,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吧,小兰顿觉双腿发软,不觉间,已跪倒在地。 “工藤君”同样惊呆了的长岛梨香难过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兰和发狂的方可,耳边犹然响起方可在车上和她说的话:什么都不要和小兰解释,你能答应我吗? 我…..我该怎么办?工藤君,难道就要我这样看着吗?我该怎么办? 打了新出一拳后,方可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喘着粗气,却猛然发现小兰跪倒在天台门口。 是吗?你都听见了吗?也好,兰,既然我不能让你停止哭泣,那么,我就彻底放手吧。 新出慢慢爬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瞪着方可,突然冲上前去,双手扳住方可的肩膀,把他扭向小兰,咬牙切齿的小声耳语,“你这个混蛋,你看好了,小兰在那里,你给我闭嘴!” 方可皱了一下眉头,挣脱了新出的双手,故意大声说道:“不爱就是不爱了,为什么不能大声说?”惯性使得他站立不稳,向后连退了几步,手不经意的扶在天台的铁栏杆上,掩去了身体的不适。 兰,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了,那我就再骗你一次吧,我以后也不会再骗你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小兰哭喊着捂住双耳,摇头大哭。 对不起,兰,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真的不会再让你哭泣了。 “你放心吧,毛利兰,儿子是你的,我会把孩子完好无损的还给你的!”方可喘着粗气,双腿已要站立不住,大吼道。 新出怒极,又逼上前揪住方可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大话?那你现在就把柯南还回来啊,把柯南还回来啊!”新出步步相逼,方可已后退到靠在了铁栏杆上。 “你这个混蛋,跟你有什么关系”方可喘着粗气,已无力抵挡。 “住手,你们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小兰再也忍受不住,捂住双耳大声哭喊着。 新出听见小兰的叫喊,微微失神,手上松了劲,“兰小姐” “明明是这家伙在吵”方可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揪住新出的胸前衣襟,扭转身体,把新出后背抵在铁栏杆上,两人正好换了位置。 铁栏杆仅到新出腰间,方可手上加劲,新出的上半身竟已悬在铁栏杆外边,新出回头向下一看,不禁心中发寒,“你……工藤方可,你要干什么?” “工藤君,危险啊!快住手!”长岛梨香吓得惊叫出了声。 “方可,你要做什么?”小兰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掰开方可的手。 对,兰,就这样讨厌我吧,这样就会对我死心了吧,这个男人才是能真正照顾你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在你身边呢?只会给你和柯南带来无尽的危险。放心吧,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把柯南救回来的。 方可面露凶光,一把推开了小兰,小兰伤心之余,竟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方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要伤害新出医生”小兰已泣不成声。 方可,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到哪里去了?方可,我真的对你失望了。原来你真的不再爱我了。我原本只是在说气话,但是没想到你竟亲口承认了。 “工藤方可!”新出看见小兰喷涌而出的眼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方可推倒在地,上去就是一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可强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只觉得他即将要阐述一个平淡的“事实”,“我爱上长岛梨香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了,那我为什么不能说?呵,工藤方可,你是小孩子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赌气。不,这样也好,这样兰也可以心理安得的离开我,不再爱我这个混蛋。 “什么??”新出怒吼一声,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不要!”小兰哭叫着拦住了新出的手臂。 新出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小兰,进而把目光移到了躺在地上的方可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他,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只是他心中并没有你,兰小姐,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新出放下了拳头,摇晃着方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小兰睁开泪眼,摇头阻止。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新出君,你难道要我无地自容吗?不爱就是不爱了,还要什么理由吗?我早就该知道了,又何必去问呢,不是自取其辱吗?方可,这一次,看来我是真的要放手了。 “混蛋!”新出气极,怒骂了一句。 “你凭什么骂我?”方可翻身起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迅速逼了上去,还要再打。 “住手!”小兰一把推开方可,方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 “你果然要帮他。”方可苦笑了一下。 小兰呆住了“方可,你说什么?” 方可,你冤枉我,我没有,我没有…… 半响,小兰回过神来,再也不看方可一眼,走到新出面前,伸出手扶他起来:“你没事吧?新出君!” “我没事”新出爬起身来,皱紧了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方可。 小兰强忍住泪水,缓缓向门口迈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难以移动。 方可,叫住我啊,再叫我一声兰,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已无力再站起,方可在地上翻过身,望向小兰和新出的背影,心下酸楚,强忍住想要冲上去抱住小兰的冲动,大笑道:“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抛弃了你不想要的。” 小兰听到方可的叫喊,一阵眩晕,险些晕倒。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什么才是我不想要的,方可,看来你真的是一丝希望也不愿意给我,在你的眼中我便是如此的女人吗?我明明那么相信你! 小兰突然冲回到方可身旁,抓住他的双肩,摇晃着大声哭喊:“你把柯南还给我啊,把柯南还给我!!!我要柯南,柯南!!!!!” 方可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涌上来,慌忙咽了下去,使劲抿住嘴唇,嘴唇像是被涂上了一抹妖艳的红色,他越是抿,越是猩红。却仍是故意做出不在乎的表情。 小兰看着方可毫不在意的表情,再也坚持不住,放开了方可领口,跑出了天台。 第41章 骄傲 工藤家度过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三天。 方可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停的调查着有关伊藤家的资料,连着几夜没睡,饭也没吃几口,正所谓关心则乱,仍然什么有效对策都想不相出来。 关东的警视厅已经全然在伊藤家的监视下,根本无法与警方联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联系身在关西的服部,可是自己现在连伊藤家到底把柯南藏在哪里都推理不。 如果贸然去求助关西警方,只会把动静弄得更大,很可能被暗中监视工藤家的伊藤家的人发觉,对柯南下毒手,要是被抓住的不是自己儿子,或许早就想出对策了吧。 方可揉了揉发干的厉害的眼睛,用手肘支在桌上休息。 这三天里,小兰也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抱着小熊玩具日日夜夜的流泪,饭菜也几乎没碰几口,三天下来,人竟整个瘦了一圈,脸深深地凹了下去,看上去十分没有精神。 长岛梨香除了做饭送到书房和小兰卧室,便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新出则晚上睡在工藤家客厅的沙发上,白天帮长岛梨香做饭。这三天里,工藤家竟然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方可也多次忍不住想去小兰房门口想安慰她,每次轻轻推开房门,都看见小兰一动不动的抱着小熊玩具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想走进去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一狠心扭头回到书房。心知小兰情绪已近崩溃,可自己又何偿不是呢?自己的孩子现在正在别人的手上,而自己却处处落于下风,受制于人,一个救出儿子的对策都想不出来,那种无力又无助的感觉充满了五感,又怎么去安慰别人呢? “工藤君”方可正在揉蹦蹦直跳的太阳穴,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冷漠的称呼,回过头去,正看到面无表情的小兰站在身后。 “毛利小姐”方可按捺住心中的痛楚,站起身,“什么事?” 小兰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喊道。“什么事?你怎么问我什么事?” “你冷静点”方可耐心的说,暗暗叹了口气,其实最不能冷静的是自己吧。 “你要我怎么冷静?只有四天时间了!”小兰怒吼道。 “发生了什么事?”工藤家已经三天没有人说话了,小兰突然的一声怒吼,让在客厅等着新出买菜回来做饭的长岛梨香吓了一跳,对望了一下,连忙赶上二楼,正看见方可和小兰在书房剑拔弩张的气势。 “我会想办法的,那也是我的儿子,毛利小姐”方可转过身,不敢去看小兰的脸。 “你的儿子?”小兰冷笑了一声“柯南长到这么大,你抱过他几回?你晚上起来为他温过几次奶?” 小兰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柯南被绑走的这三天里,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柯南的小脸在脑海中不断回闪,泪水就不断的流下来,小兰自己也知道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慌到了极点,竟不知该怎么发泄了。 小兰的话正中方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这三天里,方可想了很多,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都是十分不称职的。而很多自己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方可也彻底想通了。 兰,看来我作为一个父亲果然很不称职,还是放手的好。 赶到书房的长岛梨香愣在当场。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一阵寂静。 电脑突然传来了“吡”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已进入屏保的电脑突然跳出了一个对话框,方可俯身一看,竟是视频通话请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接通了视频通话。 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富态中年男子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头发花白,体态微胖,嘴唇上还留着一撮花白的小胡子,身旁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 “伊藤明!”方可咬牙切齿的道出了此人的名字,调查此案已久,早就把伊藤家的人摸了个一清二楚,对于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方可马上认出了他。 “呦,看来你那边人也不少呢,大侦探,那个是你的妻子吧,还有那个女证人。哈哈”伊藤明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磕了一下烟斗,满意的吸了一口烟。 “你就是伊藤明?”小兰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心中发怵。柯南,柯南就在这个人的手里。 方可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我是方可” “大侦探,想必你也明白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了吧” “你这个混蛋!!”方可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对着电话大声咆哮。双眸尽显凶光。 “先别急着骂我,今天早上五点,你在新宿区地铁站的入口处等我的人出现,我会派人去接你,如果你敢不出现,否则你就等着看到他们三个人的尸体吧,哈哈哈哈” “你!!你敢!?你要是真那么做了,就真的犯下罪了。”方可从未觉得自己的口舌变得如此笨拙。心焦之下,竟是一句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再劝你一句,你不要再惹火我了,否则我现在就掐死你儿子,再杀了你妻子。”伊藤明突然压低声音,话语中带着丝丝怒火。挂断了电话。 方可握着手机,呆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事?兰小姐和长岛小姐呢?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是伊藤明吗?” 面对新出紧逼的追问,方可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一楼,坐在了沙发上。新出连忙紧跟下去,坐在方可旁边,“你快点说啊!” 方可转过脸,呆呆的看着新出,艰难的开口道:“我把兰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不再让她哭泣。” “你说什么?”新出愣了一下,“兰小姐和长岛小姐呢?” “她们都被伊藤明抓走了。” “怎么可能?那我们两个怎么会平安无事?” 方可皱紧了眉头,“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的话,那她们俩一定是自己打电话给伊藤明说要拿自己来交换柯南。” “同时?”新出一脸的不敢置信。 “大概吧”方可用手按住太阳穴,疲惫的点了一根烟,“她们现在都在伊藤明手上,伊藤明让我在今天早上五点在新宿区地铁站等他的人。” “那会怎么样?” “大概直接把我带到伊藤明面前吧。” “那兰小姐她们呢?” “我到时候再想办法,总之她们不会有事的。” “你真的有信心能救她们??”新出深知眼前的男人的能力,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能相信他。 我没有,这句话卡在方可嗓子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我会拼了这条命” 新出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以前见到他时,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他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样子,就是在医院看见他洋溢着温柔的微笑接小兰下班,而这么自信得意的男人,在这一个月中,竟似沧桑了十多岁。 “所以,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听方可讲完所有的真相,新出一脸震惊的表情,随即马上开口道:“我拒绝,讲出事实真相什么的,你自己活到那时候去法庭上讲,你就算把伊藤案件的推理告诉我,我也不会上法庭的。” “拜托你了!从伊藤财团开始追杀长岛梨香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找一个人来代替我说出真相,只是苦于一直未找到这样一个人。”方可郑重的拍了拍新出的肩膀,“而你,正好是那个人选。” 方可苦笑了一下,“而且,我要你替我照顾兰和柯南。” “什么?” “我大概会死去吧,所以你替我照顾好他们母子,算我求你了。”方可抽了一口烟,垂下了头。 “你不是……?” “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一直深爱着她,这些天,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了,事情没有解决,我也不想过多解释,可是心里还是怀着一丝我能活下去来乞求她原谅的希望,可是在刚才伊藤明打电话告诉我她们在他手里时,我就放弃了。” 新出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用情如此之深。 “你,你怎么可以放弃?兰小姐深爱着你,她虽然嘴上那么说,可是其实一直深爱着你。根本对我不理不睬,只是当成普通的同事前辈。” 方可抬起眼,眼神里闪着哀伤,“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想了,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好好的活着。我求你,万一我要是死了,你帮我照顾他们母子,可以吗?” “我不要,方可,你不要把这么重的责任推给我,你自己活下去,亲口去法庭上道出真相,自己去照顾他们母子,我也不需要这种施舍的爱。”新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心中酸楚,却装出生气的样子。 “总之,就拜托你了。”方可站起身,掐灭了手中的烟,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你别走,我们报警吧!”“不行”方可淡淡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偿不知道报警才是正途,可是伊藤家在警界遍布人脉,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无论如何,自己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新出激动地伸开双臂,拦在方可面前,“那你就别走!” 慢慢地走到他身边,方可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右手成刀,击向新出后颈。 “不……能……去”新出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方可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为难他。 轻轻扣击着那已经上了年月的门,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 屋门打开了,那张熟悉的绝色面容又一次展现在方可眼前。 女人的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方可轻轻地开口,”娘……“ “新儿……”女人抱住他抽泣着。 泷泽宸崎在一旁冷眼相看。他知道,纵使再怎么相像,方可的母亲也不是自己的母亲。 没有了永葆青春的能力,女人的一头金发中已有几缕白发。 那女人便是工藤有希子,方可的生母。曾经在天界名声远扬才女,却为了一个她深爱的人甘愿背弃一切。 宸崎不屑地转身欲离去,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宸崎,你还是要多着我和你娘吗?” “她不是我娘!”宸崎怒吼着。“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死了,因为深切地思念着你最后郁郁而终。” 他那时候就决定,一生都不原谅工藤优作。 ……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命运太坎坷,牵扯出纷杂的情丝,又都付渚流水。 女子抚琴,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在琴弦上游走,悦耳的琴音回荡在九重天之上。 这里没有生老病死,亦无七情六欲。活在这个凡人渴求的华美牢笼中,天使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一颗心,无情无欲,端的是一副冷漠模样。 一曲罢了,女子幽幽叹息。 眼前又浮现出他的样貌,她轻轻扬起唇角,却又迅速变得落寞。 情丝绵绵,却也牵扯出许多忧愁。终究是想爱而不能爱的。 她明白,她是天界百年来才能出一个的奇才,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仙术也是鲜有人能与之匹敌。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然而这样的骄傲,在那个男子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年少气盛的她与他大战一番竟落败,他一席白衣飞扬的背影就这样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此便深陷红尘不能自拔。 正在兀自心伤时,一只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谁?!”她豁然转身。 工藤优作一脸风轻云淡的浅笑。 有希子的脸泛起点点红晕,煞是迷人。 “工藤君,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他详装愠怒,“工藤君这个名字不好听,叫我优作就行了。” “诶?”这样亲昵的称呼…… “啊,不是……工藤君……”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他依旧是浅笑着。 有希子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烫,转身落荒而逃。 工藤优作没有去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慌乱的步伐。 他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明了,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终于走近你了有希子,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第42章 不凡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方可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为难他。 轻轻扣击着那已经上了年月的门,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 屋门打开了,那张熟悉的绝色面容又一次展现在方可眼前。 女人的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方可轻轻地开口,”娘……“ “新儿……”女人抱住他抽泣着。 泷泽宸崎在一旁冷眼相看。他知道,纵使再怎么相像,方可的母亲也不是自己的母亲。 没有了永葆青春的能力,女人的一头金发中已有几缕白发。 那女人便是工藤有希子,方可的生母。曾经在天界名声远扬才女,却为了一个她深爱的人甘愿背弃一切。 宸崎不屑地转身欲离去,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宸崎,你还是要多着我和你娘吗?” “她不是我娘!”宸崎怒吼着。“我娘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死了,因为深切地思念着你最后郁郁而终。” 他那时候就决定,一生都不原谅工藤优作。 ……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命运太坎坷,牵扯出纷杂的情丝,又都付渚流水。 女子抚琴,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在琴弦上游走,悦耳的琴音回荡在九重天之上。 这里没有生老病死,亦无七情六欲。活在这个凡人渴求的华美牢笼中,天使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一颗心,无情无欲,端的是一副冷漠模样。 一曲罢了,女子幽幽叹息。 眼前又浮现出他的样貌,她轻轻扬起唇角,却又迅速变得落寞。 情丝绵绵,却也牵扯出许多忧愁。终究是想爱而不能爱的。 她明白,她是天界百年来才能出一个的奇才,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仙术也是鲜有人能与之匹敌。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然而这样的骄傲,在那个男子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年少气盛的她与他大战一番竟落败,他一席白衣飞扬的背影就这样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此便深陷红尘不能自拔。 正在兀自心伤时,一只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谁?!”她豁然转身。 工藤优作一脸风轻云淡的浅笑。 有希子的脸泛起点点红晕,煞是迷人。 “工藤君,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他详装愠怒,“工藤君这个名字不好听,叫我优作就行了。” “诶?”这样亲昵的称呼…… “啊,不是……工藤君……”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他依旧是浅笑着。 有希子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烫,转身落荒而逃。 工藤优作没有去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慌乱的步伐。 他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明了,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终于走近你了有希子,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否会不再上演无法回头的悲剧?——by有希子 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掌心中传来的温度让彼此心安。 就算是天崩地裂,都无所畏惧。 “害怕吗?” “怎么会。” 她与他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面对天帝的怒颜毫无畏惧。 “你……你们……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天帝怒不可遏地指着堂下的二人,手指都因愤怒而颤抖着。 “我们很清楚自己的做法。” 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望着对方的眼眸中尽是无限的柔情。 这份含情脉脉的样子令周围嘈杂的批判声更大了。 更多的人惋惜这对奇才,将天下才华集一身,日后必定是大有成就。可是这两个人竟放弃了这份荣誉,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他们无悔,当彼此深爱时,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哎……”天帝深深地叹气。 “工藤优作,你怎么能如此执迷不悟。以你的能力,以后的天帝之位必定属于你。到那时,藤峰有希子便为你的帝后。你为何不能以大局为重?” 工藤优作抬头对上天帝充满威严的脸,施施然道: “未来的事情有谁说的准呢?臣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困在这个华丽的囚笼里,臣和拙荆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臣只愿与拙荆携手终生,仅此而已。” 那一声“拙荆”,是永生的承诺。 天帝摇头叹息,说服工藤优作看来是无半点可能了。他把目标转而投到有希子身上。 身为天帝竟无法左右自己的子民,这叫他情何以堪?女人,多多少少都没有男人刚强。 “藤峰有希子,你可知罪?” “试问臣何罪之有?”她只一句话便令天帝愕然。 “臣愿放弃天使之身甘愿沦为凡人,这有何不可?” 女子亦有气节,亦有傲骨! 天帝大怒,但毕竟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天使若甘愿放弃仙身,无人有权干涉。 “好好好,没想到我天堂竟养出两个忘恩负义的人来!你们要追求自由便去好了,别以为生死轮回比长生不老更好!看着心爱的人日薄西山,驾鹤西去之时,你们就知道今天的决定有多么错误!” 两人均是脸色一白,天帝高傲地笑着。 拿捏住两人的软肋对他这个老奸巨滑的人说是有多么简单。 “那又怎样!” “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只厮守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们真的不后悔?” “永不后悔!”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也从来都不是糖衣炮弹。 爱情是温暖的,美而高尚。也是温馨的,深且厚重。 只是曾经深爱了一场,算是没有辜负这段花季。 若深爱过一次,纵使有再多的磨难,在这份情的面前,都不值一提。——有希子 他们紧握对方的手,掌心中满是细密的汗珠,终于能与子成说,又怎能不兴奋? 背对着众天使一步一步坚定地踏上诛仙台,望着看似安静的云海,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恐惧。 诛仙台,顾名思义便是诛神仙的修行。诛仙台下厚千尺的云海中暗藏着的戾气会散尽天使一生的修为,从此沦为凡人。 二人缓步走到诛仙台的边缘,有希子的脸色蓦地苍白,险些摔倒在地。 工藤优作急忙扶住她,面色满是担忧。 “怎么了?”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想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轻轻靠在他宽厚的肩上。 他轻握住她的手腕,用神识小心地探查她的身体状况。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变得似震惊,似惊喜。 “有希子,听我的话,回去。” “什么?”她只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不能跳,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有希子愣在原地,美眸中泛起母性的光辉,却又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泪水。 “它来的不是时候……”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他转身欲离去。 掌心的温度蓦然消散,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眼泪终于顺着绝美的面颊滑下。 “不要,不要丢下我。没有你的世界,我不要!” 那一句“不要丢下我”令他的心都碎了。 抱歉,我只能,辜负这深情。 “听话,回去,你有了孩子,跳下去必定会……” 我怎能看着你香消玉陨。 他抱住她柔声说道,任她那不住流淌的泪水打湿他的肩膀。 “我走了。” 他松开她,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这一别,还会有机会再见吗? “就算我想要留下,也注定不能在你身边了。相爱还有回头的余地,可是若有了孩子,我便已经犯了天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唯有两条路可走,相比之下,我愿跳下这诛仙台。” 她早已捂住耳朵不愿再听,唯有泪千行。 他转身向前走去,又一次被她拉住。 慢慢地回头,瞬间几欲为千年。 良久的沉默,她攥地更紧。 不愿让你离去,亦不能接受你的离去。 他拥她入怀,只愿时间就此不再流逝。就让我留给你最美的回忆,来弥补这一生都无法填满的深情。 “我走了……” 他说不出“再见”,只因不可能再见。再也不见,永别。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如一只飞鸟飞离她。 他在拥抱她的时候便已封住了她的仙气,两个时辰之内她的定身法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 他一袭白衣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天地间再无其他,她亦再不在乎其他。 终究只能这样别离,终究只能书写这段悲剧,终究只能,情深,缘浅。 茶香氤氲,腾腾的雾气令人看不真切有希子的脸色。 她轻抿一口香茗,不知是否是因为茶水太烫,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泪。 这段往事,纵使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叙述起来依旧是那样心痛。 “小新,现在的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方可淡淡点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从前的方可怨过,也恨过。他不明白为何娘亲当年要舍下嗷嗷待哺的他。 而如今一切都已经明了。他也爱到刻骨铭心,也爱到放弃。 父母现在是幸福的,可他的未来…… 工藤优作跳下诛仙台后,有希子便整日呆望着遥远的天际,千重眼泪却无法跨越万重云海遥寄相思。 往日笑靥如花的美人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般魂不守舍。被幽禁的寂寥也敌不过穿心之痛。 再后来,有希子用天地灵气将他送她的耳坠化为人形,与自己别无二致。只愿以此陪伴他。 “从今以后,你便名为思卿。” 思卿按照有希子的指示寻到了工藤优作,他见到思卿的那一眼,令思卿永生难忘。 淡蓝的眼眸中露出宠溺的温柔,自此她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有希子……” “不,我名为思卿。” 一句思卿令他心碎,不能相伴,便送影以慰相思。 思卿亦有七情六欲,纵使深爱他,但他只装作不知。她明白,他思念的始终都是那个思念着他的人。 有希子生产那日他心乱如麻,站在外面任寒风肆虐,不求同甘苦,只愿共患难。 从那时起她就明白,工藤优作与有希子之间是她永远无法介入的。 心心相印也不过如此,他知晓她是否安好,她亦知晓。而她不过是局外人。 方可出生那日,双凤齐飞,紫光冲天。就此证明了他注定不凡的一生。 天帝大喜之下赦免了有希子。 为了天规威严而委屈天界的希望,这怎样看来都不划算。 有希子自由后一直忍辱负重,再没有表现出对工藤优作的眷恋,天帝也渐渐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谁曾想,有希子竟舍下自己的亲骨肉从诛仙台一跃而下。 她明白自己很自私,回眸遥望苍穹,泪光淹没在重重云海…… 那一天世界皆是白皑皑一片,漫天的大雪飞舞,落在她的双肩上。 他逆风而望,眼角噙泪,颤抖着启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缓步向前,他不愿奔跑,他只想享受着一点点靠近她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回到了他身边。 抬手拂去她衣上雪花,她凝望着他,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眼前他的面容昏了又清,清了又昏,旧泪一重,新泪又一重。 想要开怀地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索性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任泪水肆虐。 他紧紧用抱着她,呢喃道:“傻瓜……” “我说过,死生契 第43章 告辞 房内,方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而他依旧不语,望着她的泪眸,不断地为她擦拭泪痕。 “方可,下辈子,嫁给我吧。” “方可……下次一定你要先告白。” “方可……我真的舍不得你的离开。” “可……人总有悲欢离合吧。” “我是不是太过于自私。” “还记得在伦敦吗?我们……的见面,你的寻找。” “我真的很佩服你,你不累吗?” “方可……下辈子换我来等你。” “你很累吧,那就闭上眼吧。” “这时,你会忆起我们的所有故事,所有往昔。” “真是自私啊,到最后死的时候还要把你握在手心。” “方可……我爱你。” “下辈子。我一定要执起你的手。” 傻瓜…… 我隔着门缝看到他细长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砰然落地。 而她合上了眼睑,再也无法启开那双明眸。 而她的遗言是:新一……我想去大本钟,去寻找我们最初的曾经。 而当我再次打开门的时候,才发觉工藤新一如同发疯一般。 抱着早已沉睡的天使冲出病房。 “工藤!” “工藤!” 我的呼唤声永远没有用…… 于是我闭上眼睑,什么也不想。 只是想……就这样睡去。像天使那样。 而之后的事情仿若童话小说一般。他抱着她来到了大本钟之下,那已是漆黑的夜晚。 当时,残冬的寒温尚未褪去。 他们的爱情终究无法等到永恒。 他揉搓着她尚未褪温的手,望着那迷雾中的伫立的大本钟。 “方可,你想来的这里,我带你来了。” “还记得当时你跑得有多么快吗?” “我居然赶不上你。” “真不愧为空手道的主将。” “方可……求你醒醒。睁眼看看我们的往昔。” 声音飘忽不定,而她的灵魂早已离去。 他望着那望不尽的迷雾,如同他一直追求的真相那般。 所谓的真相,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大部分的人那样认同而已。 而……到最后的最后,任何的错误都会被宽恕。 什么人,死生亦大矣。 他望着她恬淡的表情,微微一笑,亦如往昔的那个侦探小子。 只不过少了刺眼的阳光。 他抱起她,一边责怪她“怎么变得这么轻?” 没有留恋的走向那迷雾。 走向那不知尽头的悲剧。 走向那无穷无尽的命运。 而你我的轮回注定是悲剧。 他们的往昔曾经如此的温馨,而离去亦是如此的飘渺。 没有人记得,那夜的浪漫。 没有人记得,那夜的奇迹。 没有人会记得,那微不足道的爱情。 而我,将要永远铭记这永恒。 工藤新一,方可。愿你们下生不要再彼此错过。 而大本钟,正好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 悠长的钟声似是亘古不变的。而……爱恋亦是永久存在的。 我期望,遇见和你一样好的男孩。 其实……工藤新一,我想给你们的爱情起一个名字。 那便是奇迹。 而我们的相遇注定是离殇。 黑夜中的星辰,默默闪烁着,仿若庆祝他们的重逢。 “柏原秋夜?!”方可几乎尖叫的唤出他的名字,而他自然而然的闭上眸。 “正是在下。”他的心跳在一遍遍的加速,不知为何,期盼已久的见面,他早已准备好的对白,终究还是被喜悦冲淡。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在脸上投下清浅而不断变化的影子,眼中尚有几丝雾气。 “你……你……”她仍旧惊愕不已,是的,他们确实会再次见面。 就在此时,身后的和叶凑上前去,戳戳呆立的两人。 “他是谁啊?” 方可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赶忙回眸,摇着手解释道“他……一个……曾经认识的人。” “哎?介绍一下嘛。”和叶望着方可脸颊上的红晕,不解。 他望着混乱的场面,微微一笑,随即回眸,望了望方可。 “没事的话,我要先告辞了。” 就待他想要离开之时,她还是拦住了他的去路,强硬的塞给他一杯暖暖的奶茶。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谢谢你。” 他回眸,望着她笑的风轻云淡,随即自己也微笑着。 “无论是今天,还是一年前。” 他没有看见她欢喜的表情,只是觉得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席上心扉,那是幸福的,无法言表。 晚间的一切,在她回忆起来都尚有几分温存。 躺在榻榻米上,嗅着那温雅的味道,她有些似真似幻。 那人……曾经在一年前救了自己。 一年后的归来算什么?可他当初又是信誓旦旦的说道,工藤新一一定会回来的。 可信吗?可靠吗? 她牵了牵嘴角,随即翻身,很快进入了睡眠。 可门外一丝黑影闪过,她竟完全没有察觉。 而他,随着她来到这个寺庙,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进入寺庙,他有些好笑。 这女孩就是如此的容易知足。 握紧手中的奶茶,不觉已将奶茶蹂躏的有些变形。 方可,等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蓦然,他仿若瞥到了一袭影子猛然划过眼前,他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那人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像猫一般,那是杀手必备的素养。 他悄悄的下车,蹲在庙宇的拐角处,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观察着方可住的偏房,神色颇有些不轨。 他有些惊愕,为何琴酒如此快就采取了措施? 那人的手中突然像是变出了一把匕首一般,良好的色泽反射着月光,在他看来有些刺眼。 看来没有错,这人确实是琴酒派来来取方可的性命的人。 就在那人想要靠近偏房的那一瞬间,他从身后如影一般夺过他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昏黄的月光隐匿了他的光辉,他暗自庆幸。 因为现在还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抬眸望了望月光,微笑着。 歹徒显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秋夜便抢先用旋风腿将他手中的匕首踢掉。 那人凝视着来人知道有些轻敌,脸颊上全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秋夜猛然一怔。 两人僵持不下,这是云彩从月亮之下飘过,月光黯了黯。 那人居然癫狂到明知手枪没有安装消音器,却依旧射出一颗子弹。 刺耳的枪鸣声回响在院落中,还好,他躲在假山后,没有被打中。 可是这样的话,一定会有人醒来。 一定要赶忙结束这棘手的事情才好。 那人在假山一带徘徊着,而秋夜凝视着那人低垂的影子。 一步一步,他自己的倾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可谁知就在他探出脚的那一瞬间,一声枪响响起。 原来那是为了引他出来的伎俩。 他赶忙躲在假山之后,沉重的喘息着。 如果……如果说,月光这时适时的放出光辉,他清晰的看见了那人有些高高的发髻。 真是笨蛋……来执行任务还收拾的那么光鲜。 于是他从背后包抄,将那人的胳膊使出蛮力别过去,只听脆响一声,那人的胳膊或许已经脱臼。 惨叫声回荡在寺院中,这时的人们早已不能够安静的睡觉了。 纷纷来到院落中,却没有见一丝影子。 此时方可盯着有些沉重的眼皮来到院落中,看到住持早已站立在院中。 “有什么事吗?” “听到了疑似枪声……” 她赶忙巡视四周,可没有任何的人,这才稍稍放心。 秋夜躲在假山之后,死命的捂着那人的口鼻,防止他出声。 望着她安然无恙,才稍稍长叹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以为只是有人的恶作剧之时,转身离去睡觉之时。 秋夜这才放松警惕将那人靠在假山之后,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 于是他将那人拖到月光黯淡的地方,审讯一般的问道。 “是谁指使你来的?” 那人只是别过头去,没有任何的回应。 秋夜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黑衣组织的口风之紧。 “是琴酒吗?” 那人猛然惊愕一下,随即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看来是啊。”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抢过他手中的手枪。 秋夜还未来得及阻止,子弹就这样插入那人的心脏。 他微微的摇头,这或许就是身份暴露,或者背叛的凄凉下场吧。 他必须要尽早离开现场,将手枪上的指纹擦掉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秋夜最近总是有些伤神。 再次的枪声,人们再也不以为这是恶作剧了。 于是再次纷纷起床,还未睡下的方可再次起床,嘟起粉唇。 来到院中,帮助人们一起搜索究竟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而他早已溜出了院落,来到墙角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 秋夜乞求着不要让方可发觉那具尸体,因为那女孩最忌惮的莫过于鬼和尸体。 可方可兜兜转转之间,却蓦然来到了假山之后,突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下意识的,她转过身去,却发觉胃部一阵翻腾。 ——她果然耐不住这血腥的折磨。 就在她想要回过神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之时,一双残存着温度的手放于她的眼上。 “让我来吧。” 仿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让她有些心惊。 随即挣扎的想要启开他的手掌,却发觉那是徒然。 只听那人大声的喊道“这里有尸体。” 瞬间,方可只觉自己的身体随着那人移动着,直到移动到相当远的地方,那人才松开手。 待她仍旧惊魂未定的转过身去,却发觉月光下,那抹俏影仍在痴笑的望着她。 “柏原君!”她惊讶的声音令他有些好笑,却佯装生气的问道。 “为什么自己去寻找?你到底有多么胆大啊?” “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晚到这里。” 他居然没有想好对策,顿时有些语塞。 头上依旧带着那人的帽子,他面对着她纯洁的眸子居然有些慌乱。 “还有啊。这个帽子一点都不适合,头那么大居然带这么小的帽子。” 女孩会心的笑着,男孩怔愣着,随即附和着女孩一起笑颜如花。 “那么柏原君,你究竟来这里为了什么?” 蓦然,他的脑海中翻滚着一个他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观察着他颇有些怪异的表情,随即笑了笑。 “我想报答你的奶茶,所以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他果然还是那个笨蛋工藤新一,遇到情的事情,他仍旧一窍不通。 遇到她的微笑,他总是举着双手投降。 猛然,一阵夏末的夜风拂过,居然带来一股温暖。 “什么?” 女孩的眸仿若天上的星辰,仿若世间的恩恩怨怨都变成了她眼睫上的尘埃。 “跟我住在一起吧!” 因为还有人要伤害她,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 虽然这样做的风险过大,但对于他这样一个情痴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主意了。 那时,方可和工藤新一争抢着电视看。 工藤新一想要观看足球比赛,但方可却想要看韩国电视剧。 两人总是争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总是以方可获胜而告终。 若说为什么,呵呵,因为方可无人能敌的空手道。 不过也快亏了那时,他才学来了这比较狗血的剧情。 方可……我只想守护你。 第44章 分崩离析 初次遇见时光,你尚还青涩; 再次遇见时光,你已然成长。 褐色发丝的女孩,黑色发丝的女孩,坐于临街的咖啡厅。 回旋的是婉转的旋律,两人静默无言。 “哀……你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毛利兰有些怯怯的望着灰原哀阴沉的表情,只得简短的询问着。灰原哀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掏出一副眼镜,上面居然丝毫灰尘不染。 “这是工藤新一的眼镜。”毛利兰微微有些惊愕,随即伸出手去,却很快似触电一般收回。 那质感,那冰凉,唯有他…… 唯有江户川柯南才有的气息。 “不可能……”脱口而出的否定让毛利兰自己微微心惊。 随即将眼镜退了回去,可灰原哀还是执着的将眼镜推给她。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毋庸置疑的音调令毛利兰有些迟疑,她甚至还没有堵起耳朵,却已察觉自己的内心早已如潮涌般翻滚着。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的眼帘垂的很低,掩饰着其中急剧涌起的水光。 “因为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他的身体中出现了抗体……你永远也见不到工藤新一了。” “如果是他,可能会隐瞒你一辈子。” “但我觉得告诉你比较好。” “毛利兰,你要坚强。” “因为他希望你安好。” 灰原哀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和几丝难掩的鼻音。 时光匆匆而逝,吾望君归。 却不知,君终不归。 而等待,只不过是那浮萍上的幻影罢了。 次の章 时光的错,命运的错。 交集宛如那解不开的连心锁,我该何去何从? 拭去的光阴,流去了,不见了。 毛利兰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之时,天色早已黯淡下来。 她牵了牵嘴角,略微有些牵强,虽笑的风轻云淡,依旧掩饰不了浓重的悲凉。 现在毛利兰只想听工藤新一一个人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楼上的灯还未熄,因为江户川柯南在等他的人儿归来。 心情沉重的他,甚至抬不起素日桀骜的头颅。 “咔嚓。”大门响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寂寥的屋内,江户川柯南抬眸,望着毛利兰。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她恍惚的笑着。 江川柯南一怔,随即莞尔一笑。“兰,听我解释……” 想象中,她应该是用惯用的招式修理自己。 想象中,她应该哭成泪人。 可终究没有……因为她过于倔强。 时光错,时光错,时光错。 光阴莫,光阴莫,光阴莫。 洗去了太多的浮华。 洗去了太多的繁荣。只剩离殇。 再の章 一切缤纷,一切错杂。荏苒时光,错乱纠葛。 时光如错,错错错。毛利兰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居然想着逃避。 再也无法抬起眼帘面对此时早已愧疚的无地自容的大侦探。 不顾他的阻拦,她冲下楼去。 蓦然,雨水声势浩大的降临,一切缤纷融化在这雨水之中。 一边不停的等着,一边不停地寻找着,一边是不敢袒露自己的无奈与寂寞,一边是全然不顾自己的执着和坚持。 漆黑的路,漆黑的希冀。 女孩只觉自己坚不可摧的防线在一瞬间崩溃,所有的信任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 她不顾方向的兀自跑着,泪水洒落,却凝成离殇。 后面的男孩无所顾虑的追着,一面唤着女孩的名字。 男孩只觉可笑,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居然有着如此凄凉的经历。 “撕拉——”刺耳的鸣笛声,刺耳的刹车声,震耳欲聋。 女孩忽的回眸,却发觉男孩的身影已然消失。 男孩躺在地上早已气息奄奄,女孩默然的走过去,却已觉身体一窒。 “兰……对不起……”男孩在最后的生命时刻喊着那个多久没有唤过的单音节。 以及那句放下男孩所有自尊与矜持的话语。 兰,你的等待结束了。 谢谢你,一直的等待。 一阵柔和的风轻轻的缠绕在她的周身,带来一股甜蜜的清香。 一个月前,那人,那事,猛然不见。 女孩的手中捧着男孩的遗照,男孩依旧笑得灿烂。 她抚摸着相片竟有些恍惚,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模糊了视线。 女孩回望着四周,这里是一片海滨,人头攒动。 微笑着,微笑着,淡雅的去吧。 浮世若不扰攘,恩恩怨怨就荡不开了。就这么望着吧,一直到生老病死。 女孩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无边的海水。 水,或许是世间最宽容的东西,所有的浮华,都化作粉末。 女孩的白衣在夏末的风中飘荡着,起伏着。 胸中的画像被她抱的暖暖的,她的眼角有些泪水,却依旧笑着。 闭上眼睑,安静得仿佛按下了静音的世界。 过往的回忆仿若泉水一般涌上心头。 工藤新一,我会永远记得,那些不可言说的少年往事,多年前由他留下的誓言,那些不能永远的永远。 女孩安静的去了,连同她那一生的爱恋。 若说,最难追溯的莫过于光阴;最难悔改的莫过于过错。 时光似水,匆匆而逝。 荏苒春色,暮年已至。 后记: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 人世依旧喧闹,时间依旧流动。 绿草间,偶尔可见两只蝴蝶翩然而飞,婉转间,可见时光流逝的痕迹。 蝴蝶成双而飞,蝶恋华而不落。 若说,这两只蝴蝶是新兰的下世,那到未尝不可。 在那奈何桥上,两人执手与共。 那孟汤婆被那真情所感染,摘下手边的彼岸花,将那千年露水洒在两人身上。 没有喝那失忆汤,没有参与命运轮回。 几千年,破茧成蝶。 终成时光错,莫见人间悔。 今日,天使降临; 今夜,注定无眠。 毛利兰和柏原方可,两人就像约定好了一般,辗转反侧,迟迟没有入睡。 男孩心中更多的是幸福和宠溺;而女孩心中更多的是纠结和尴尬。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女孩侧过身来,黑暗中,依稀能看清屋内精致的布置。 空气中,还弥漫着那股让你神清气爽的幽香。是兰花的香气吧。 不敢想象这是一个男生布置出来的。 比起新一还真的是…… 不知不觉又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女孩轻轻摇了摇头,又转了个身。 仅一墙之隔,墙壁的另一面就是他。 柏原方可…… 工藤新一…… 啊!她快要被烦死了! 女孩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女孩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发出的声音会把他吵醒的吧! 连忙看向那面淡蓝色的墙壁,又想到自己类似透视眼之类的超能力,即使这样看,也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啊……”女孩尴尬地轻喃道,有些悔恨地低下了头,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 女孩蹑手蹑脚地拉开被子,下了床。鬼鬼祟祟的样子甚是好笑。 果然还是睡不着啊…… 女孩走过男孩房间的时候,还特意停留了一下,确认里面的人儿没有被吵醒后,才继续朝厨房走去。 女孩不知道的是,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内,男孩其实也没有睡着,当他听见隔壁床板吱呀呀的声音时,就已经起身,靠在了房门上。 男孩永远都不会告诉女孩,那张轻易就会发出声响的床板,是他故意选择的,他必须要时时刻刻注意女孩的一举一动。 方可轻轻拉开房门,确认女孩毫无防备地走进了厨房后,他低声清了清嗓子,故意颤抖着说道:“毛利小姐……你在找什么呢……” 一字一颤的声音,让女孩活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毛利小姐……我就在你身后呢……”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充分起到了恐吓作用的话,那么这句话就充分得让女孩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啊——!”女孩迅速蹲下抱膝,尖叫道,这尖叫的分贝就像是独自在家中看了《电锯惊魂7》一样。 而此时,房间里的灯,适时地打开了。方可靠在墙壁上,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看着面前这个吓到大声尖叫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女孩才消除了恐惧和腿软,慢慢地站起身来。 看到面前站着的、穿着睡衣的柏原方可,女孩顿时反映了过来,然后在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就像被别人看了笑话的孩子,同时发出了一声比刚才还要响亮的喊声。 “柏——原——秋——夜!” 方可故作没有想到的神色,耸了耸肩,道:“我没有想到毛利这么怕鬼呢,呵呵……” “真是的……”女孩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嘟起小嘴的模样让男孩会心一笑。 “这么怕鬼可不符合你空手道社主将的身份哦。”男孩缓步走到女孩的面前,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可方可突然想到,这已经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于是赶忙收了手,向女孩尴尬而又抱歉地笑了笑。 女孩也被男孩这一举动怔住了,同样向男孩报以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 “对了,你大半夜的起来是想干嘛?”男孩直视着女孩紫罗兰色的双眸,问道。 让女孩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赶忙移开了视线。 总不能让她回答睡不着吧?那样多不好意思啊…… “额……有点口渴,所以……”女孩低着头,对着手指,低低地说道。 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已经大步走进了厨房,并细心地帮女孩倒了一杯凉白开,伸出手,做出要给女孩的样子。 “额……”女孩犹豫地伸出手,不知要不要问心中的那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而男孩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看向窗户,笑道:“在工藤新一回来之前我可要替他好好照顾你不是么?”最后转过头,再次毫不避讳地直视女孩的双眸。 而这次女孩没有转开视线,因为她仿佛从那个眼神里,看见了她的王子。 再次躺回床上,女孩的心中依然是思绪万千。 这个看起来特别爱整人的柏原方可,或许……她和他…… 也可以相处得很好,不是么? 依旧是暗黑色的天幕,星星隐去了光辉,凄凉,无奈。 水果察以及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方可站起身来,回眸,看到水果车是武水果。 不一会,武水果到达现场,将现场团团围住。 是的,水果察从来都是为了统治阶级工作的…… 田中的那辆黑车在人群的推挤之下终究还是无法开出去,而武水果居然在帮助田中退场。 理由是这样下去有碍社会的治安,可究竟是谁危害治安? 兰冲上前去,不断地拍打着那人的玻璃窗,呼叫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善良的天使早已落下眼泪。 为何,现在的世道变成了这样? 为何,人性居然在渐渐的堙没? 啊悲哀…… 长叹苍穹,却无人回应,徒留回旋的余音。 “难道您没有看到有人死了吗?出来道歉就这么苦难吗?出来承担责任就这么苦难吗?!”兰的泪眸湿润着,看着黑色玻璃后的人,她不断的呼唤着,却没有换来一句回应。 方可上前,牵住了兰的手,兰微微一惊。 武水果想要阻拦两人之时,方可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动手,如果动手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功夫了得,到时候会上媒体,说不定黑衣组织…… 可不料,兰的旋风腿将一个武水果横扫在地,在场的人都纷纷唏嘘。 “你们……是一伙的!”兰用力的嘶吼着,她知道,水果察也是有任务在身,可是……可是…… 就在这时,黑色车子上的保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居然下车。 待方可还在惊愕之际,他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兰的身后。 背后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一把匕首,闪亮的耀眼。 一步一步的挪近…… 就在这时,身为侦探兼杀手的直觉,方可瞥见了那一丝亮光。 猛然扑向背对着那人的兰,而那保镖毅然动手。 “啊!”惨叫声回荡在现场的上空,方可扑倒在兰的怀中。 兰惊愕的瘫坐在地上,却失了言语,看着男孩的背后扎着一把匕首,血液肆无忌惮的从里面冒出。 血……染红了她的手掌,她颤抖的举起手,有些眩晕。 “兰……你……没事吧。”男孩的语气近乎嘶哑,却仍旧勾出凄凉的笑容。 “傻瓜……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新一也是这样,柯南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女孩抱着血淋淋的男孩,痛不欲生的感觉似泉涌般袭来。 是的,在女孩的心中,江户川柯南是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是工藤新一。 但有一天,一个褐色发丝的女孩告诉她,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她的世界崩塌了,所谓的信仰分崩离析。 第45章 冲击 若,今后,更加残忍的真相揭晓…… 就在这时,武水果队长见形势大转,终于有理由可以逮捕这个人。 于是命令武水果将此车拦下,并且命令将秋夜送往医院。 安静的夜,如水的心境,嘈杂的医院,麻木的女孩。 女孩的手掌上还残留着刚刚男孩的血丝,她的泪一点点的融化在男孩的血液中。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讨厌血液…… 因为父亲开枪打伤了母亲,然后血液洒满天空,然后父母就分居了…… 之后柯南无数次的受伤,她早已愧疚不已。 而后,幼时的新一总是受伤,她总是会很生气。 “毛利小姐过来一下……” 方可赶忙站起身来,拭干泪痕,微微笑着,跑过去。 ——可叹的天使…… “病人只是外伤而已,不必太担心。不过病人可能因为患过贫血症,所以要注意调养。”仿若天打雷劈一般,她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相似的场景再次来到,随即她垂下眼帘,兀自笑着。 怎么可能,毛利方可,工藤新一一定会在某个角落嘲笑你的傻。 可……为何柏原会知道新一的事情? 为何一年之前他会出现在水族馆? 摇摇头,刘海跟随着摆动,女孩凄凉地勾起弧度。 果然自己不适合推理啊……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病房内,男孩打了麻醉针正睡得酣畅,方可静悄悄的打开推拉门,进入房间。 此时已经出现了曙光,阳光透过推拉窗折射到男孩跳动的睫毛上,布满了阳光的味道。 女孩拉了一张椅子默默的坐在那里,望着男孩倾城的面容,竟有些想入非非。 手指不自觉的从男孩高昂的鼻梁滑下,男孩的睫毛很长,她的手竟有些微痒。 方可一边轻笑着,一边继续把玩着男孩。可倦意却如潮水一般袭来,也是,女孩一宿都没有睡 觉。 慢慢的,方可伏在床沿安静的睡着,手却停留在男孩的脸颊上。 其实秋夜并没有睡,只是默默的享受着方可的抚摸,他承认他很坏,可如今这种行为竟成为了奢求,不是吗? 秋夜睁开眼睑,看到身旁的女孩早已睡熟,走下床,将方可搬上床,却因为肩膀的剧痛不得不停顿了一下。 他尽量没有发出声音,可将方可移到床上之时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慢慢的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到方可姣好的面容上,她恬静的就似婴儿一般。 呼出的气息痒痒的,他的手抚摸着方可的青丝,眼神慢慢的变得温柔满满。 男孩的脸颊在一点点的靠近女孩的唇,他想要克制自无能为力。 看着女孩的睡颜,他实在是失了抵抗力。 就在这时,方可猛然睁开眼睑,秋夜下意识的怔在了原地。 彼此间的呼吸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时间静默了。 阳光洒下,暧昧在慢慢蔓延…… 却在此时,方可的嘴角划过笑容,重新闭上了眼。 秋夜有些怔愣,可看着女孩紧紧闭着的双眼以及紧紧握在胸前的手,他嫣然一笑。 一点点的靠近…… 心跳早彼此靠近…… 若,这一刻定格,那么,名字应为永恒。 女孩和男孩安静的享受着午后的暖阳,暧昧的气氛不断的蔓延着,滋润于心。 恰好嵌入镜头的男孩,微微抖动的女孩。 就在这时,秋夜的手机适时地响起,他微微怔愣。 而女孩就在男孩将要起身的时候睁开了双眸,颜色暗淡,不知是失落,亦或是惋惜。 他看看来电显示,蹙眉,望了望身后欲起的女孩,示意她自己要出去一下。 “喂……”待男孩关上门后,才敢接通电话,因为那是boss的电话。 “kay,听说你受伤了……”boss的声音丝丝缕缕,不带任何波澜。 秋夜抿了抿唇,随即闭上眼睑:“对不起……” “不必道歉,因为你的任务都没有失败过,而我只是讶异于你的受伤。”不断的猜疑是人的天性,而秋夜知道,boss在暗示自己和方可在一起的事情。 “对不起。” “那么,我们来说正事。你也已经知道,伤害你的人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哼,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是。” “而且,琴酒也有可能会干涉你,因为他不太认同你的处理方式,我倒是很期待黑衣组织两大杀手的会面。” “琴……酒吗?”他猛然睁开眼睑,随即不自已的打着颤栗。 “怎么,你居然会害怕?” “不是。” “那就这样,好好准备。他会在两天后开记者见面会,可能会邀请你去,所以这是一个好时机。” “是。” 单音节的回复堙没在幽长的走廊之中,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女孩,躲在门后,静悄悄的听着那通电话,虽然电话那头究竟是谁她无法确定,可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琴酒这个恶魔的代号。 泪水,措不及防的落下,她从没有想到,原来黑暗如此的近。 那么……柏原秋夜只是琴酒接近自己的一个诱饵吗?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心然后趁自己不备将自己除掉吗? 闭上眼睑,泪水恣意蜿蜒,欺骗的感觉如同喝了毒酒一般的刺心。 为什么,这世界上除了欺骗还剩下什么?除了利用还剩下什么? 柏原秋夜,工藤新一。 你们两人真像啊…… 就在这时,她听到男孩微弱的呼吸声,于是赶忙躲进了洗手间。 秋夜推门而入,冷汗涔涔而下,刚刚的紧张加上该换药,他有些吃不消。 寻望着四周,女孩居然没有在,他微微一惊。 “方可……方可!” 毛利方可躲藏在玻璃门之后,努力地平息着愤怒的气息,抑制着咸涩的泪水。 “我在洗手间。等我一下。”尽量的将语句缩短,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的心思轻易被别人读懂。 女孩已然崩溃,一点点的顺着冰冷的墙滑坐在地板上,锥心的疼痛袭来。 打开水龙头,水哗哗而下,声响盖过了女孩痛苦的啜泣声。 她抚着胸口,那里好痛。 女孩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遇到他不能归家的时候自己的心在揪动?为何自己在他受伤之后会麻木不堪,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他。 工藤新一,是你在惩罚我吧,因为我的承诺没有兑现,反而喜欢上了他人。 虽然很不想否认,可……我的心情无法欺瞒,我该怎么办? 背叛,欺骗,离开,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残忍。 一刻钟之后,她拭干眼泪,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偏着头想要看她的表情,却被她浓重的刘海遮蔽。 “如果……是因为刚刚那件事情……我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孩支支吾吾,如同犯错的小孩子。 “你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女孩抬起眼帘,嘴角不自已的上扬弧度。 男孩一时语塞,竟失了言语。 “我们,出去走走吧。” 方可的盛请他自然无法拒绝,医院的花园是如此的芬芳。 “方可……” “其实我觉得你喊我毛利比较好,毕竟我们……只是房客与房东的关系。”女孩的尾音有些落寞,而男孩有些惊愕,随即垂下眼帘,苦涩的笑着。 “毛利,我……” “等你说之前,我先说一个故事好吗?” 秋夜怔怔愣愣的听着,随即木然的颔首。 “从小,我就喜欢一个男孩。他是一个狂妄的男孩,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只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男孩,而我和他一起上了小学,初中,高中。可突然在高二的那一年,我们一起去多罗碧加,之后,我就很少看到他的身影。随后,他让我等他,我照做了。可归来的只是他死亡的噩耗,而他,神奇的是居然又活着回来,可他又被世人唾骂,背叛了死刑。” 女孩的眼眶有些湿润,男孩抬眸望着天空,眼角居然想要淌出泪水。 他好想说:方可,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遇见了你。知道吗?你不回来之时我会担心你,你被刺伤之后我会担心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刚开始我只是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感激,可……后来发觉……” 女孩的话音的突然停顿,令秋夜的心跳快了一个节拍。 “我发觉我喜欢上了你。” 阳光闪烁着,跳动在少女调皮的羽睫之上,男孩的眸在慢慢的放大,一点点的模糊了女孩的身影,宛若来到了幻境。 “我也知道我很傻,可我就是喜欢你……因为之前我的不及时的表白以至于我错失了幸福,这一次我只想紧握我的幸福,不能再让它流逝……” 女孩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数根荆棘直刺她柔软的内心,泪水决堤而下。 “你能给我我渴望的幸福吗……” 女孩抬起泪眼,紫罗方可色的如水一般的眸,纯真的天使。他……惊呆了。 面对着方可的突然告白,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事情的发生。 男孩依旧痴情,他睿智,他聪慧,可感情的事情他的成绩永远是倒数第一。 凄凉的笑着,男孩逆光站着的身影令女孩有些恍然。 “你不能喜欢我……” 方可还没有捂紧耳朵,他的话语便如潮水一般袭来。 她启开唇却不知该如何说,有些惊愕,眸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我能……知道理由吗?” “因为……我们注定要错过,我们注定是过路人。” 女孩再一次窒息在原地,她的判断错误了吗? 本来,她想要向他告白想让他接受自己,然后可以趁机查得黑衣组织更多的讯息,如果……如果男孩真的想要伤害自己,那么不应该答应吗?为什么…… 自那次的尴尬坦白之后,两人便冷淡了很多。 清晨,方可亲手做的饭菜,秋夜只是淡淡的瞥一眼,便急匆匆的下了楼。 秋夜很清楚,每一次自己的不理睬,女孩的眼线都会缓缓地下垂,浓厚的忧伤荡漾在她的眸中。 一天又一天,僵局似乎没有打破的预兆。 女孩也清楚自己的心情,男孩亦明白自己的责任。 而琴酒不断的施压,令男孩的精神更加颓靡。 那夜,他下班回家,当方可听到熟悉的马达声之时,微微垂下眼帘。 当他打开房门之时,她勇敢的踏出了自己坚定的步伐—— 她还是要清清楚楚的面对自己的情愫,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人一生的幸福。 或许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因为他是黑衣组织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深入敌方阵营,哪怕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秋夜……”她突然的改变称呼令男孩微微一愕。“我叫你秋夜好不好?” “毛利……” “你可以继续叫我方可的。”女孩情不自禁的扭动着自己的衣襟,不自然的神情流露在外,女生特有的矜持与方可特有的成熟杂糅在一起,令秋夜有些恍然。 秋夜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随即转过身来,正视着毛利方可。 “你可以扔掉和工藤新一的合影吗?” 怪异的问题令女孩有些怔怔,到底她还是单纯的。 “为什么要扔掉……他是我昔日最爱的人,要一辈子珍藏才好……” 窗外,纷扰的雨丝飘零着,灰白色的背景压抑着人的心情。 男孩的心在淌血,宛若荆棘一点点的刺穿那柔软的心脏。 要一辈子珍藏——这是一个女孩在青葱岁月中纯真的许诺,但它会延续到永恒。 “我说过,我们注定是过客吧。而且……” 男孩抬起眼帘,第一次,他第一次如此的勇敢,从来没有想过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地点说出如此的话。 “而且我喜欢你……” 女孩的泪水应声而碎,承接不住的泪珠顺着脸颊坠落,一点一点,冰冻了本就脆弱的心。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喜欢一个人,而且我的肩膀上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你喜欢我只是对彼此的一个负担。而且我是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我们的结局注定是悲剧,如果如此执着下去,受伤最大的还是你。而且如果某一天我突然消失,那么,你岂不是要像等待工藤新一那样等待我一辈子吗?而且进入坟墓了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在何方……这样的等待有意义吗?” 如泉涌般的话一点点的刻进方可的心房,她的泪腺崩溃在他的温柔中,动动下唇,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有不断坠落的眼泪。 男孩亦哭了,晶莹的泪水滚动在侧颊上,滑落在地板上,啪嗒,漾出一个不规则的圆。 “新一……不可能回来了吗……要等待一辈子吗……你也要走吗……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好不好……还有你怎么知道新一不会回来……” ——一连串的问号你要回答哪一个? 女孩跪倒在地板上,羸弱的臂膀捂着双眸,悲泣着。 他仿若穿越时空隧道,来到了以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光,看着她的悲戚,那般的无力。 男孩真的好想将他拥入怀中,可…… “对不起。遇到了我,动摇了你……” 第46章 温柔 流淌在空气中神圣的静谧,天使静默了。 毛利兰失神的望着那抹黑色消失在拐角处,无尽的落寞席上心扉。 此刻,此时,化名为悲哀,莫不为过。 可就在此时,琴酒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观察着kay的一举一动。 却不料抬头之后,发觉毛利兰站在窗旁,身体内的罪恶仿若在蠢蠢欲动。 伏特加的跑上了楼,左拐右拐来到了那人的办公室,女孩依旧没有动静,依旧在观望着那无尽的马路。 一个重击,没有防备的女孩躺倒在地。 不知不觉间,kay筋疲力竭的将所谓的猎物拖进轿车,可就在那一瞬间,瞥见了令人惊骇的身影。 随着蓝光的忽隐忽现,kay躺倒在地。 后座的琴酒隐匿在黑暗中,隐藏不住的微笑。 待两人再次醒来之时,外面淋漓着雨。 那雨,仿若想将一切淹没似的,天空哭了。 毛利兰模模糊糊的醒来的时候,耳边是无尽的雨丝。 她的视线极其恍惚,只能看到一个人摇摇摆摆的走到她的身旁。 对不起……吗? 抱歉……吗? 究竟是谁?她不得而知。 猛然刺痛将她惊醒,她这才发觉自己置身于瓢泼大雨中。 而眼前并不是自己的梦中人,而是那个恶魔,那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恶魔。 “琴……酒?”女孩发觉自己的唇因为冷颤居然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正是我。想不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呵,人要学着改变与适应。” “不过你的日子今天就要结束了。” 女孩紧咬着下唇,没有泪水,只是雨水模糊着她的视线。 那旁,伏特加来报告,说kay已经醒了。 女孩仿若全身触电一般,那熟悉的代号,她铭心刻骨。 “新……方可……” 失神的呼唤却没有换来琴酒的同情,只是两人忽略了一个女孩的真心。 那旁,方可刚刚醒来,却发觉自己的口罩早已被丢到远处。 “你好啊,kay,或者叫你柏原秋夜比较好。” 方可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酸涩的手腿,站起身来,因为琴酒并没有束缚他。 “琴酒,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信。居然没有束缚我?” “哼,死到临头的人,只有手舞足蹈时才是最灿烂的时候。” “是吗?” 就在这时,琴酒忽的眉头一皱,踏着笃定的步伐来到方可的身旁。 方可有些惊愕,可双腿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 “撕拉!” 雨声夹杂着刺耳的毁灭声,一切都结束了。 那罩在方可脸上的假面具就这样被去除—— 说刻骨,也平常;说遗憾,却真实。 不知何时,方可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锋芒,不知何时,自己甚至都以为自己就是柏原秋夜,而不是方可。 “方可?!” 奈何一个本应下地狱的人站在琴酒的眼前,琴酒惊愕,可随机划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男孩只觉有一种难过而挣扎的情愫在挣扎,这个名字,拭去了太多。 “没关系,kay?柏原秋夜?方可?统统去死吧!” 谁比谁更清醒?谁又比谁更残忍?那么疼又是那么温柔,让沉默变得冗长。 可就在这时,伏特加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让毛利兰见见方可,然后让他们一起去死。 “我不想见毛利兰!” 方可退缩了,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见女孩婆娑的泪眼,在也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曾经,他多么自信自己的归来,至今呢?杳无音信。 “说谎……”琴酒举起手枪,一颗子弹划过方可的腿部,他无声的跪下。 只得任凭伏特加拉着他去毛利兰那旁。 一种很难过的心情忽然就奔腾起来,翻滚着,像是海上的波涛,碾碎着他的神经末梢。 现在……你还有资格喊毛利兰这个名字吗? 没有。 现在……你还有资格去让毛利兰原谅你吗? 没有。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仓库的外围,毛利兰在那里独自淋着雨。 瑟瑟发抖。 他像叫,却失了言语,似是什么梗塞在喉口。 “毛利兰……你看是谁!” 琴酒诱惑的声音令兰微微一怔,事实上,兰早已虚脱。 “我……不要看……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竭尽全力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的绝望,女孩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琴酒显然吃了一惊,于是他威逼方可说什么,可方可的唇紧闭着,他的泪腺却崩溃了。 “方可!你快点说!我是方可!” 琴酒的话语令兰微微心惊,却按捺着不断蹦跳的心灵。 因为毛利兰被欺骗怕了,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方可这四个遥远的字眼对于女孩来说就像一把利刃,她又爱又恨。 就像毒酒一般,喝下去,中毒身亡。 “你们不用费力了……方可早就死了,他不可能还存在在这世间,而我,早已不想在受到伤害。” 男孩惊愕的望着颤抖的女孩,雨声堙没了他快速的心跳。 这一刻,比真实还要真实。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 遥远的爱,遥远的恨,在人世间浮浮沉沉。 “方可,看到没有,毛利兰已经对你绝望了。” 字字如荆棘,一点一点的刺入他的心灵,他的心在淌血。 他依旧不语,只是固执的看着湿漉漉的地面。 静默了,大悲后是无言。 毛利兰,你做得对。 我这种人不值得你爱…… 一瞬间,方可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如此大的爆发力,旋风腿将琴酒扳倒在地。 可能是因为琴酒为了刺激的兴奋而服用麻药暂时神经比较衰弱。 而躺在地上的琴酒却动弹不得,好似服用了麻醉剂。 方可有些惊愕,可很快从他的手中夺过手枪。 “形势逆转了……” “琴酒,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要害你。” 感谢那个人吧,至少他可以使方可活下来。 方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光却停留在毛利兰的身上。 他感到那些伤口在雨丝中不断的爆裂着,黑暗中是他急促的喘息声。 “撕拉!” 他拽下衣服上的一角,然后用手枪瞄准毛利兰身上的锁链。 “砰!” 毛利兰重重的摔倒在泥泞的路上,她现在早已劳累不堪 方可从身后走向她,将那衣条绑在她的双眼上。 抚摸着女孩的青丝,男孩的下巴轻轻的贴在上面。 话音低沉的说道“对不起……毛利兰……” 那些窒息的痛,一瞬间涌上,女孩已辨不清现实与幻觉…… 雨依旧在下着,宛若伊人迷惘而飘渺的眼角。 方可带着毛利兰来到了他的家,如此之外,他想不出要去哪里。 这时的毛利兰早已因为劳累安睡着,失了那份绝望,多了那份安逸。 其实,毛利兰早已疲倦不堪,失了两年前的那份安然。 男孩承受了太多,他也累了…… 走出地下室,在拐角处时,不经意的抬眸却看到兰失神的望着这座偌大的房子。 男孩别无选择,捏紧了手中的假面具。 戴好之后,他才敢从那无尽的黑暗走向天使—— 现在的他就是如此的不堪。 女孩听到了脚步声,警惕的回眸,却在那一瞬间一窒。 男孩如海的眸将女孩完美的融进里面,如此的纯洁,如此的无暇。 “新……” 干哑的嗓音却无力吐出那个名字,女孩的泪腺已然崩溃,只是看着男孩为自己接水。 “谢谢。” 女孩握着男孩拿来的杯子,紧紧的握着,手却在不安的摩挲着。 “你是……城市猎人,对吗?” 小心翼翼的询问令男孩停驻了欲走的步伐,很快,方可转过身去,望着毛利兰。 方可踏着不变的步调来到女孩的身旁,轻轻的为她擦去凝结的泪痕。 “你经常哭吗?” 女孩有些惊愕于男孩的问题,随即扭过脸颊,自己费力的拭去泪痕,却发觉那是徒然。 男孩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无力的哭泣着。 “我一直在等一个大坏蛋……这些眼泪都是为他流的。” 兰低低的自言自语着,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的遥望着窗外,无尽的深渊。 “值得吗?” “这世界好像没有值不值得,人生就是天,怎样过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在一旁,黯然而立。 “知道吗?我真的好累。可是我一直在等他,可他却杳然无踪。” “可我想要继续等下去,因为我还是相信希冀的。” “而且……我还爱他,所以我想等他回来,等他回来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那个家里,有我和他的宝贝,有我亲手煮的饭菜,有十足的温情。” “为什么如此少的奢求都不能够满足?” “世界,很不公平。不是吗?” 女孩断断续续的话语一点点的刺痛男孩的心,他的眼眶在慢慢湿润,却努力不让泪水蔓延。 简单,是的,女孩要求的不多,幸福就好。 可是就是这样,依旧无我无他,只是物是人非。 “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女孩的突然回眸令男孩有些措手不及,男孩一窒。 他再也无法抵挡女孩的真诚,女孩温柔的手终于停滞在他的脸庞上。 生硬的质感,女孩不喜欢。 方可,你不是喜欢真相吗?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那个最需要它的人? 女孩的力道在一点点加大,男孩依旧凝视着女孩如水的眸。 蓦然,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冷。 女孩如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猛然瞥过眸去,却是无尽的悲凉。 时间静默了,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眸中有一层淡淡的迷雾,一望无际且难以穿透。 “对不起……” 轻轻的道歉声回荡在湿润的空气中,方可赶忙站起身来。 “我去给你买药,你好像感冒了……” 想要逃离,编造的谎言真是粗糙,女孩暗叹。 随着门页的关闭,女孩的心门也关闭了。 坐在车中的方可,只觉自己的额泪水在恣意蔓延。 毛利兰,你该让我如何是好? 我害怕……我害怕了面对你……因为亏欠你太多…… 你会原谅我吗?还是会…… 无法自拔的绝望,一年又一年,就这样消逝。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见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一辆车在跟踪着自己。 眯起剑眼,双眼却有些干涩不堪。 透过倒车镜,才发觉那辆车中坐的是服部平次。 怎么会…… 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知从何时开始,方可也开始相信命运。 但只听两声枪响,他的车子两个轮胎爆胎,他被迫停车。 回眸,望着后面那辆车中,服部平次已经从车中下来,拿着手枪。 真是悲哀,又是这样…… 他只得硬着头皮下车,举起双手,微微的笑着。 “你就是城市猎人吧。有人目击到你在这一带活动。” 方可不明显的颦蹙了一下眉头,又是这样…… 琴酒,你没有办法将我制服,就动用光明的力量,真是可恶。 方可趁平次想要努力看清他假面具下的面目的时机,一把抢过手枪。 一瞬间,变被动为主动。 平次有些怔愣,可他疑惑的不是手枪,而是眼前这个人太像……太像…… 蔚蓝的眸,秀美的眉,那桀骜的神情…… 平次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移近方可,无可征兆。 方可本能的后退着,他有些惊慌,手指在慢慢的扳动着。 雨丝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挥洒的阳光,跳跃在男孩的睫毛上。 平次的视线突然从地面转向男孩,洞穿着男孩的一切。 失神的一瞬间,面具被摘下。 真相总是残忍的,从来只会让人们窒息—— “工……工藤……” 这个熟稔的名字有多久没有叫了…… “服部平次,你满意了?” 第47章 回忆 这样一环扣一环地相见,还不赖吧,工藤?——by:服部平次 微风轻拂,掠起少年额前的刘海。 服部平次,我们可曾如此兵戎相见? 曾经无数次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少年的脸庞出现在面前,让肤色黝黑的少年彻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望着工藤那双不再澄澈的双眸,竟不知从何处起的悲悯之心在蠢蠢欲动。 为何在这里遇见你?为何你是城市猎人?为何活着不回来,难道不知道毛利兰那个笨女孩在等他吗? 由远至近的水果笛声告诉平次,他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了,他到底是把眼前的少年交给水果方,还是相信自己心中的犹豫,调查出真相? 方可依旧笑着望着平次,眸却不自已的向后瞥,眯起剑眼。 “你走吧……” 猛然一惊,方可伫立在原地,竟不知所措。 “我让你走!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相信方可。” 平次说着,背对方可而战,突然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扣在了对方的头上。 方可抚着那帽子,竟不自觉的眸中盛满了晶莹的泪水。 “去舍爱医院吧,那里,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停留。” 没有任何的思索,方可只得跳上服部平次的车,赶忙向着相反方向逃窜。 没有理由的相信,这就是友谊……吗? 久违了,服部平次。 阳光,透过那厚重的云层折射而下,洒在男孩跳动的羽睫之上,竟有些恍惚。 “舍爱……医院吗?”男孩徘徊在临近京都贫困区的地带,明明导航仪显示的是这里啊。 路人纷纷走过,却洋溢着美满的微笑。 虽然贫穷,却从不屈服。这或许就是最美的人性吧。 方可只得压低帽子,四处徘徊着,毕竟已死的人在这里出现还是有些骇人的吧。 “喂,你挡着路了。” 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依旧如此的不快不慢,依旧如此的波澜不惊。 方可有些惊骇的慢慢回眸,却不料……原来真是你啊。 只见那个有着茶色头发的女孩慢慢抬起眼帘,颦蹙着眉,瞳孔慢慢的聚焦,唇却无法抖动。 “工……工藤……?” 只觉一股酸涩由心底迸发而出,不可抑制的悲哀。 方可赶忙将宫野志保拉进诊所,谁也没有料想到竟是这样的遇见。 直到确认外面没有引起轰动之后,方可才慢慢放开紧捂志保的手。 志保微微回眸,眼眶却微微湿润。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如既往的默契,两人相视而笑。 原来,灰原哀在得知方可被判死刑之后,便背上行囊,只是留下一封信给阿笠博士,或许是不忍心看到憨厚的人脸上的那抹怜惜吧。 而后,她吃下了aptx—4869的解药,本来,她也不想回到过去。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寻觅方可。和兰一样,只觉告诉她,方可一定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而且,灰原哀变大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引黑衣组织出洞。如果方可没有死,但是却不和自己联系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黑衣组织。 虽然很害怕,可是她还是执着的做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遇见吧。 当然,灰原哀没有告诉方可那么多,她一直以沉默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爱的人。 “只是觉得小时候的身体太小了,所以厌倦了。” “你还是一样不可爱啊。” 男孩吊着熟悉的半月眼调侃着女孩,仿若回到了从前,那个美好的似水年华。 两人同时怔住了,却同时望望窗外,再次笑了。 就在这时,服部平次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额角的汗珠晶莹剔透。 “难道你害怕我去别处吗?”男孩似笑非笑,但他明白,现在他面对的是更加棘手的敌人。 “你,是不是方可!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吗?!”依旧的热血沸腾,方可再次感到体内积蓄已久的悲哀一次次的迸发。 志保望着男孩侧颊上的悲伤,竟有些不忍。 慢慢的帮助男孩去除服部平次的束缚,轻轻的抚着服部颤抖的背部。 志保对着平次轻轻耳语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他的面部很奇怪吗?脖颈和脸颊的颜色有些差异,并且脸颊旁边还有橡胶的痕迹,那就是长期带假面具的证据。你认为他会有什么理由隐瞒自己的身份?” 平次的眸在一点点的放大,看着男孩颓废的窝在沙发中,视线在慢慢的模糊。 慢慢地走近,步伐竟变得有些轻浮。 “工藤……”奇怪,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对不起。” 男孩惊愕的抬眸却看到平次朦胧的泪眼,猛然站起,觉得有些不适。 “我……”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告诉我们,我们会等的,等你真正释然的那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方可的唇角在微微的上扬,最终,平次调皮的帮方可扬了上去。 “谢谢你们。” “说什么呢,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这时,宫野志保漫步到方可的身旁,垂下眼帘低低的说道“现在你的面貌太危险了,进去吧。我这里有易容工具。” 方可转眸,望着女孩,坚定的颔首。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呐,宫野,你觉得他会易容成什么样子?” “没有兴趣猜。” 志保把玩着手中的药剂,心中的念想却不知飞往那里。 “吱呀。” 地下室的门砰然而开,两人赶忙站起身来。 是的,柏原秋夜面带微笑的站到两人面前,服部平次大为惊愕。 “你……你……居然……是……是……” 猛然想起烟火晚会在洗手间发生的一幕,悲戚的感情油然而生。 “对不起的人是我。不过,你那次……力气真大。” 秋夜微笑着,却忽视了身旁的女孩,女孩只觉好陌生。 是你变了,还是我…… 秋夜望了望窗外欲坠的血阳,赶忙说道“我得回家了,兰还在家里等我。” “你还真是厉害啊。以这个身份也能勾引到毛利兰啊。” “我……才没有呢。” 柏原秋夜打开门的一瞬间,却看到了毛利兰站在夕阳下,泪眼婆娑。 有些惊愕,有些震惊…… “兰……” 毛利兰不真切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柏原秋夜,竟有些出乎意料。 泪痕微微湿着,毛利兰低垂着眼帘,没有理会秋夜的低唤。 女孩眼中的绝望令秋夜微微一震,步伐却怔在了原地。 猛然,毛利兰抬起眼帘,笑靥如花,却是含着泪水“秋夜……带我回家……好吗?” 女孩握紧了背后的东西,夕阳的光洒射在上面。 那是照片,上面的男孩女孩笑的灿烂。 方可来到宫野志保的诊所,浑身早已筋疲力竭。 若说只是身体的他尚且可以承受,只是现在心理早已支离破碎。 方可知道,有些事,自己没说,她也知道。 宫野志保显然惊愕于他的满身伤痕,赶忙令他坐下,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你怎么搞的!以你的身手怎么可以伤成这样?!” 没有人知道,所有的子弹他都可以躲过,只是,方可仍有不堪一击的地方。 他的眸失了焦距,仿若穿越了沧海桑田。 志保只好像对待木偶娃娃般将他搬上手术台,而后替他取出了子弹。 他没有呻吟,只是静静的垂下眼帘,眉头紧蹙。 “给你注射了麻醉剂……好好睡一觉吧。” 男孩轻轻呜咽着,闭上眼睑,安详的睡了…… 星辰垂落,仿若伸手便能接住那一片片星光。 毛利兰醒了,只是沉默的坐在床沿边,望着那无垠的天际。 手臂上还有他残留的血液,女孩知道,男孩早已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 因为她完全可以去鉴定dna…… 你在哪里?还是走了么? 女孩微微侧头,泪水竟不自已的垂落,望着那遥远的星辰,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沉默。 随即站起,旋起一片月光,褪下衣物,步入浴室。 打开莲蓬头,一瞬间,水喷涌而出。 她只是静静的承受着那水的抚润,水汽包裹着她羸弱的身躯。 泪水堙没在水中,慢慢的融化于苦涩之中。 睁不开的眸在一点点的哭着,一点点的变得酸涩。 怎么办? 方可,你……何时才能实现你的诺言。 甚至于我在怀疑你是否会如期归来? 我的骑士…… 那旁的诊所之中,方可在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是的,他此时被梦魇缠身不能逃脱。 梦境中,回到了刚刚的那个场景,他无法想象,若兰在松手的那一刹那,他没有握紧她的手;若兰在下雨的时候突然坠落,他会自责成什么样子;若当时平次的车没有开来,而他正好抱着她跳楼,那么…… 漫天的血液沁满了他的世界,刺鼻的味道仿若就在眼前。 那些游离的思绪,那些可怕的回忆…… 一瞬间,他惊吓的醒来了,满身汗潮。 “你仅仅睡了一个小时,而且还做了噩梦。” 宫野志保眯起眉眼,端着小巧的咖啡杯,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今天报水果的人是不是匿名的?” “是。” “真的是他们啊。” “琴酒么?” “恩。” “同属于一个乌鸦穴的还争斗什么?” “你又不是不懂,这就是黑暗。” 男孩颤抖的想要站起身来,却险些失去平衡。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兰。” “等等……” 男孩自嘲的勾起嘴角,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果然还是堙没在黑暗中,浮浮沉沉么? 累了,想要回家。 如此简单的奢求居然也不能达到么? 毛利兰从浴室出来,揉搓着秀发,唇却微微下仰。 望望钟表,已然深夜了,他……果然还是没回来。 想起今天的场景,她就心有余悸。 方可……你在哪里? 那伤口撕裂的声音阵阵回荡在耳边,刻骨铭心。 她走进厨房,只是执着的想要像普通人那般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归家,然后有热饭。 紧紧的握着手,显然女孩有些恐慌。 若那个时候……若那个时候…… 蔚蓝色的眸,是她一直的信仰,她一直相信他,无论何时。 打开开关,电磁炉……水管……一切都井井有条。 屋子中除了钟摆的声音便是规律的切菜的声响,毛利兰显然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就在这个时候,虽很微小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那是开门的声音…… 难道是他?! 她赶忙跑出厨房,却望见了瞬间跌坐在沙发上的他,随后他昏了过去。 女孩的泪再一次崩溃,她的鼻翼明显的嗅到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笨蛋……笨蛋……”她轻轻的喃喃着,泪水却盈满眼眸,再一次的崩溃。 毛利兰轻轻的移到他的身边,撩起他早已被湿润的刘海。 柏原秋夜那张脸呈现在她的面前……可她却无比熟悉。 过往,一丝丝,一缕缕的回忆起来。 这栋房子是你找好的吧,你对我的好不是因为方可,而是因为你就是方可吧。 明明很近,却很远…… 她的手慢慢的移到他的面部下端,轻轻的用手覆在他的面颊之上。 回忆连天涌来,城市猎人那被伪装的面颊就这样清晰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豆大的泪珠顺着刚刚的泪痕滑落,她痛不欲生的捂着唇。 低声的呜咽着,早已痛彻心扉。 你到底背负了多少…… 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总是你…… 就在那一瞬间,他睁开眼睑,怪异的望着她。 气氛凝固了…… 兰赶忙起身,别过头去,用长长的秀发遮掩着红肿的眼眸,一步步艰难的移向厨房。 秋夜在身后,望着她,陷入了沉默。 “你说过,你喜欢柠檬派。所以我就做了……”毛利兰故作轻松的调侃着凝固的气氛。 他抬起眼帘,锐利的眸望了望她“我并没有说过我喜欢啊。” “恩?”女孩的手僵直在半空中。 是的,女孩理所当然的将秋夜当做了方可,于是就做了柠檬派。 男孩咀嚼着,终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你搬出去吧。我们在这样住下去不行。” 女孩手中的餐具砰然落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寂的屋子中。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涌上眼眶。 第48章 是谁 “很慢哎,工藤!”雷萨克斯稳稳地停在珠宝店门口,高木奕撇撇嘴,手插口袋拉开车子的后座门,瞪一眼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蹦下车的方可。 “但是我可以证明藤原大叔不是凶手了哦!”方可笑着竖起手指,“呐呐,高木君你也觉得藤原先生很眼熟吧!” “你这么一说……”高木奕“诶”了声,扭过头打量着藤原先生半晌,“的确挺眼熟。” “说不好你还有藤原先生很帅气的一张照片呢!”方可手插着口袋,海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神秘的笑意。 “诶诶诶?”高木奕彻底懵了,“这到底……” “待会儿再说吧……”笑盈盈地望着好友的写满愕然与疑惑的眸子,方可笑得一脸开心。 “你这家伙!”不爽的哼了一声,高木奕拽着方可就往犯罪现场走,“走啦走啦!——诶呀?”他扣着方可手腕的瞬间,微微愣了愣。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个圆圆的硬硬的小圆珠硌着他的手心。 “你手腕有什么东西?”高木疑惑的望着方可,后者浅浅勾起嘴角,半卷起把手臂包裹地很严实的风衣的衣袖。 “碧玺呀!”纤细的手腕上,褐色的绳子串着一颗圆润的珠子,闪耀着温润的蓝色光泽,海一般晶莹剔透,湛蓝纯粹的蓝,恰如少年此刻溢满浅笑的海蓝色眸子。 “护身符吗?” “是呀!爸爸送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海水蓝色的碧玺珠,眼里怀恋的笑容一闪而逝。 “哦……”拖长了音的喃喃,飘散在空气中。高木奕有些沉默地站着,等着死党再度开口。但方可只是简单的放下半卷的袖子,扭过头望着停好车子后走上前来的平和二人和柯南,迈开脚步往珠宝店走去。 “我还是不能回家补个觉吗?看来我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没有找到啊……”藤原先生的叹气声,回荡在珠宝店内;藤野小姐扫了眼手腕的表,一脸焦急,“我还得去试穿明天演出要穿的时装呢!” “我无所谓啦!反正明天上的是晚班。”斋藤女士耸耸肩,从手提包里摸出口红,漫不经心的补着妆。 “你有没觉得……”高木奕伏在方可耳边,压低嗓音,“这个大妈再怎么化妆都不会很漂亮啊?” “扑哧……”方可捂着嘴笑了起来,末了,不忘瞪死党一眼,“这话很不礼貌哎……不过这是真相啊……”悄悄加了一句,挤了挤眼睛,高木奕强忍着笑,双肩因为憋着笑而微微颤抖着。 “我不喜欢化浓妆的女性。”方可待高木奕笑够了,与他一同走到发生命案的展柜附近,扭过头望着他,“也讨厌总是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黑羽的性格看来不错呢……” “小瑾吗?”方可偏过头,嘟起嘴思索片刻,“我不反感跟她同桌。”语毕,绕过一个拐角,弯下腰看着展柜里看似杂乱无章的珠宝:“啊咧咧?” “别卖萌行吗?”无奈的扫一眼方可,高木奕手插口袋,“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是啊,总觉得少了什么……”方可支起下巴,“但是……完全推理不出来嘛!” “诶?你说藤原先生有不在场证明?真的吗柯南君?”离小家伙们不远处,高木涉惊讶的看着柯南和服部。 “当然!”服部笑笑,转向方可,“工藤小子!” “干嘛?”方可闻言扭过头,被打断思路的他略显不耐烦的望着服部。 “你们拍下的照片呢?” “哦!——高木,相机拿来!”方可冲高木奕勾勾手,后者愣了片刻,一边从口袋里取出相机,一边疑惑不解的望着方可。 “做什么?” “我们排队的时候有个大哥哥在我们前面插了队不是吗?”方可摁着数码相机按钮查找着相片,“然后被一个大叔给他一个过肩摔算是小小的教训一下……” “啊,对!”高木奕恍然,望着藤原先生,“莫非……” “是呀!”方可笑笑,亮出照片,“虽然带着帽子,但还是很清楚的吧。拍摄时间也很清楚哦!” “嗯……”高木涉盯着照片半晌,又望望藤原先生,继而转向方可,“你们在哪拍到的?” “lemon tree。那家店的柠檬派是限量的,买的话要签名。签名本上有我的名字,要是怀疑的话我可以再写一遍我的名字……”方可说着打开签名本,手指点着自己的签名。高木涉毫不怀疑的相信这是方可的签名,就像服部说的——谁脑子进水了去模仿写这么难写的名字? “果然那把上面有血迹和藤原先生的指纹的刀是凶手嫁祸于他的吗?”美和子微微蹙起眉头,“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啊哈,”服部略显尴尬的笑笑,“我和柯南君还没推理出来……” “哥哥!”方可蹦跳着,冲柯南挥挥手,“快来!” “怎么了?” “哥哥你看嘛!这个展柜是不是很奇怪啊?”方可手指着展柜,“那么多宝石汇聚在一个展柜里……” “这、这是……”柯南凑上前去,眯眼望着一堆闪闪发亮的宝石。 哼,原来如此……想传达的信息,就是这个啊…… 浓墨色从天的一角弥漫开,黛青色层层渲染开,泼洒在东京城的上空,清冷的月色衬得树梢的碎叶一片明晃晃的银白。 快斗目光搜寻着街头的饮料售货机,扔钱币进去买了一听黑啤。折步回来,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购花兴致高涨的妻子,叹了口气,轻轻依靠在花店门口的柱子上。 活动着站麻了的双腿,拉开了易拉罐的环。晚风掠过肌肤,顿觉渗入肌骨的寒凉,微微打了个哆嗦,快斗抱怨般的揉揉鼻子——就是站在门外,他也敏锐的嗅到从未关紧的门缝里丝丝缕缕钻进他鼻腔的馥郁花香,浓郁得居然冲淡了黑啤略显苦涩的味道。 饮了一口黑啤,把玩着手机,打开通讯录的他懒懒的扫一眼上面的名字,缓缓勾起嘴角,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号码。 “谁啊?这么晚了……”手机在口袋欢快的响起,柯南微微蹙眉,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 “会不会是妈妈?催我们回家?” “不会的啦!”柯南淡淡的瞥一眼问话的儿子,漫不经心的解开手机锁,“你妈妈的来电铃声我可是特别设置了呢!” “诶?” “就算是你妈妈用了别的电话打也没事啦!我已经推理出谁是凶手了。” “真的假的?” “声音轻点啦!找你平次哥哥去吧,乖啊!”柯南竖起食指走到门外接听着电话,没待他询问,熟悉的戏谑嗓音灌进他的耳朵。 “——晚上好啊,大侦探!” “哎呦,金盆洗手后居然闲得给我打电话消磨时间了啊!我以为你跟青子去过二人世界了呢……” “甭提了!她在花店买花呢!” “花店?” “你看不到我吗侦探先生?我可是能看到你的呦!”远远地望见走出珠宝店大门的柯南,快斗勾起嘴角,挥挥手,“你看到我没?” “你这家伙……”眯起眼,辨认出昏暗的路灯下冲自己坏笑的黑羽快斗,柯南笑得多少有些无奈,“我还有事呢!你有话就说——后半句不大雅,我就不说了吧……” “嘁——”快斗啜了一口黑啤,轻笑,转向身后的花店,不住的摇头,“要不是这花店花香浓郁的憋死人,我也不会逃出来给你打电话啊!” 花香得要憋死人? “有那么夸张吗?” “真的!不信你过来啊!——哎,对了,我宝贝女儿就交给你儿子了!” “诶?那么早就定下女婿,小心后悔啊!” “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大侦探!”快斗懒懒的靠在花店门口的柱子上,对萦绕在鼻尖的花香甚为恼火,“这香得我头都疼了!总感觉要掩盖住什么味道似的,天哪!” 掩盖什么味道?该不会是…… “你等下,我跟小岚他们交代几件事后就去你那边!!” 挂了电话,柯南冷冷的扫了一眼嫌疑人,抱起双臂远眺着不远处的花店,嘴角划出自信的笑容。 花香掩盖下的罪恶,在花谢之时,就该浮出水面了吧! “祖母绿、珍珠、珊瑚……”服部喃喃着,蹙起眉,“嗯,好像和叶那女人提到过……什么月的诞生石是祖母绿来着?” “5月啦!”身后传来女孩的嬉笑声,他微微一怔,低下头,黑羽瑾背着手,一脸天真的笑着和方可看着自己。 “是你?” “诞生石啦,这些石头是按诞生石的顺序摆放的。” “诶?”服部惊讶又佩服的看着黑羽瑾。真不愧是怪盗基德家的千金大小姐哈,对宝石那么熟悉。 “诞生石的话不应该是12个吗?这里只有11个啊!”方可纳闷道。 “啊!”服部猛地回过神来,转向黑羽瑾,“能帮我看看少了那个月的诞生石吗?” “小菜一碟啦!”黑羽瑾鼻子贴在玻璃上,辨认着泛着温润光泽的宝石。 “从一月到十二月,诞生石一般是——石榴石、紫晶、血玉髓、钻石、祖母绿或翡翠,然后6月是珍珠或月光石;7月,也就是属于我的诞生石是红宝石;橄榄石是8月的;缠丝玛瑙也是;蓝宝石是9月,欧珀、黄玉、碧玺分别是10、11、12月……” 喃喃着,黑羽瑾指点着各个宝石,继而惊叫,“蓝宝石,不见的是蓝宝石!” “september.”方可轻轻吐出这个单词,继而转向高木奕,“嗨,哥们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天秤座的吧?” “是啊!” “律师事务所一般都会有天秤样的图案,代表公平公正什么的……”方可轻轻松开紧抱的双臂,望向嫌疑人,自信地一笑,抬眼望着服部,“这样一来……凶手应该就是……”看着服部墨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愕,笑容逐渐加深,“我猜对了吗?” “你啊——”服部弯下腰,盯着方可的脸望了片刻,叹了口气,“若不是亲眼看着你这小家伙长大,我真的怀疑你在谎报年龄了……” “哈哈哈……”咧嘴笑着,方可眸子扫扫四周,发现最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咦?哥哥呢?” “没关系,他离开肯定有他的理由的。要不我们先来破案?”服部摆摆手,双手插腰,转向嫌疑人。 唯一未揭开的谜团,就是不翼而飞的尸体了吧?到底会藏在哪儿呢? “什么?你说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高木涉一脸愕然的瞪着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儿子和方可,“开什么玩笑?” “嘿,高木警官,你还不相信我服部平次的能力?” “嘁,要不是小瑾告诉你诞生石的线索,你倒是继续推理啊!”方可露出半月眼,拖长了音,“揽功揽的太过分了吧!我敢打赌柯南哥哥一定早就推理出来了!” “是、是。我不如他。”服部一脸不耐烦的瞪着方可,“可是跟你比绝对胜过你吧!” “现在也许我比不上,不过未来难说呦!”方可眨眨眼,勾起嘴角,“‘岚’在日语中可是暴风雨的意思呢!arashi的首字母a可是排在字母表第一的位置呢!” “你这奇葩名字到底怎么起的!”服部不满的腹诽着,“难写也就罢了,代表的含义也那么霸气!” “嘿!我就说哥哥比你先知道吧!发来短信了呦!”看着服部不悦的脸色,方可俏皮的挤眼,“case closed!” “等、等下……尸体到底在哪啊?”高木涉打断方可的话,急切又纳闷地询问。 “不急嘛,柯南哥哥他待会儿就到,给你更有利的证据。” “好吧。” 第49章 出事了 温暖的橙色灯光从半掩的门渗出,半悬在空气中的尘埃,变得透明而清晰。风牵着轻纱窗帘的手优雅的旋舞着,切割着光柱,将书桌前姣好的身影投射在玻璃窗上。 方可?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他推开半掩的门,心疼的看着趴在书桌上不觉睡着的她。 瀑布般的秀发披散着,遮掩住她清秀的面容。浓密的眼睫暴薄如蝉翼,在微凉的空气中轻颤,眼角依稀有盈盈泪光。 “新一……”柔柔的梦呓,飘逸在清冷的空气里,是那样的清楚而明晰。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浅笑,他走向书桌,怜爱地望着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她,偷偷地吻了吻她残留着泪痕的脸颊。 没事的,方可,你不会输的…… 摩挲着她如丝如缎的秀发,他拿过书桌旁的衣架上自己的外套给方可披上:“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着凉了怎么办?” 淡淡的嗔怪的语气,萦绕着无限的温柔。 “呃……嗯……”一瞬间熄灭的台灯灯光惊醒了睡着的方可,她半撑起身子,不解又纳闷地捏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西服的衣领。 真奇怪,是谁? 她纳闷地扭过头,跃入眼帘的,便是少年温柔似水的眼眸。 “你醒了啊,方可姐姐……” “柯南君吗?”方可察觉到少年定格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抱歉地笑着,拭去泪痕,“你怎么还没睡?” “起夜时看到方可姐姐趴在书桌前睡着了,有些担心呢,便过来了……” “……”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少年帮自己整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的手上,缓缓握紧他的手,寻找着一丝安慰的力量。 “真像那个笨蛋推理狂,表面上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可是却……”方可瞥见他一瞬间尴尬的神色,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他只是笑,低下头轻搂着她瘦削柔韧的肩,任凭她耳边滑落的几缕青丝拂上自己的面颊。 “快回卧室睡吧,方可姐姐……已经破晓了……”他催促道,语气里带着无限怜惜。 “柯南君……?”她站起身子,将外套重又搁在衣架上,叫住了转身出门的少年。 “什么事方可姐姐?”他侧过身子,朦胧在灯光下的侧影,像极了她爱过的他。 泪水霎时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轻盈地,悄无声息的滚落。他被她吓得一时间手足无措,唯有走到她面前,担忧地望着她。 “没什么,你也快去睡吧……”抽泣着,方可缓缓摇头,“……真像个傻瓜呢……新一怎么会央求柯南做保护我和小岚这种事呢……?”轻喃着,凝视着少年优雅的身影;少年深水如海的明眸沉淀着无限的温柔,与方可无言的对视着。 “要加油哦!”少年的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束柔嫩洁白的玫瑰,“我会来帮你的。” “白玫瑰?还是7朵?”方可愕然的,“柯南你是不是送错花了?” “啊,是吗?”柯南抓抓头,一溜烟跑远,“那就抱歉啦!” 真是的,7多白玫瑰代表的是我偷偷喜欢你,哪里错了? 金色的余晖柔柔的洒在方可的身上。她倚在椅子上,阖上眼,薄如蝉翼的眼界在清秀的脸庞上扫下淡淡的阴影,一袭白衣的方可与橘金色的旭日构成唯美的画面。 “啊呀啊呀,真是羡慕工藤夫人呢!明明27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贤惠!刚刚的案件处理的真是漂亮啊!”面前多出一杯红茶,死党铃木园子——当然现在是京极园子——偏过头望着她。 “别开我玩笑啦!”方可轻轻笑着,托着下巴,轻轻举起红茶杯,抿了抿,“京极夫人这身打扮也很吸引人的目光啊!” “是吗?阿真在我出去时不停地抱怨这衣服来着。”园子低下头看着身上穿的低胸的红色连衣裙,笑了起来。 “妈妈!”远远地,跑来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呜——” “夏枝!怎么了?”园子弯下腰,搂着自己的女儿,担心的问道。 “他、他们俩……”擦着泪指着在自己身后捂着肋骨一阵狂笑的岚峰和高木奕,夏枝哭诉道。 “岚峰!你做什么啦?”方可柳眉竖起,生气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怎么柯南哥哥去上个厕所顺便买份报纸这么短的时间就给我惹出事来?” “哪有欺负她嘛?”岚峰低着头,脚摩挲着地面,“我们没对她做什么。对吧,高木?” “是啊,我们没干什么。只是……”高木奕回忆起夏枝满脸是泪的样子,忍不住捶着岚峰的肩,两人又是一阵狂笑。 “没干什么?那你们像刚才那样做一次给我看看呢?——哇!”园子眼前突然蹦出一张青色的脸,空洞茫然的死鱼眼死不瞑目的瞪着自己,通红的舌头伸在外面,一晃一晃。 “就是这样啦!啊!”岚峰笑着手背这头,发觉耳朵一疼,方可一脸怒气的望着自己,眼眶里充盈着害怕而哭出来的泪。 “你小子想死吗?!居然扮鬼吓我和夏枝!” “饶命啊!”岚峰手挡住脸,哀叫一声,远远地望见朝自己走的柯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灵敏的躲在他身后,一脸可怜的看着方可。 “杀人是犯法的呀妈妈……”怯怯的嗓音,岚峰从柯南身后探出头,“但是吓人是不犯法的,对吧?” “……”好气又好笑的瞪一眼儿子,方可气呼呼的抱起双臂,坐在椅子上。 “好妈妈,消消气啦!”看见母亲扭着头不看他的傲娇脸,岚峰爬到方可身上,搂着她的肩,“我不知道妈妈也怕鬼嘛!” “怎么消气?被你吓的气都没顺过来呢!” “啊,那妈妈,我给你唱歌?” “算了吧!”园子打了个哆嗦,红茶激荡着手里的杯子。 她园子可是受够了工藤大侦探的跑调,谁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遗传了他老爸? “消停一会行不行?看你的福尔摩斯去!”方可轻叹口气。 “早看完了呀!”岚峰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 “诶,岚峰?这报纸上登了推理游戏,玩不玩?正好打发一下时间呐!”趴在柯南身边看报纸的高木奕抬起头,冲岚峰招手。 “当然!不许先看题!” “哪有?咱很公平的啦!” “哎——”叹了口气,方可有些头疼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却仍旧幸福的勾起嘴角。 真像你爸爸那个推理狂!不过,还真是谢谢了呢!你的签名和高木奕的照片,证明了藤原先生案发时不在场。——他在你们所在的lemon tree,给了在你们面前插队的一个男人一个过肩摔,并训斥着那人不要脸。 那把刀,仅仅是嫁祸于他而已。而且…… 方可扫了一眼跟服部聊着天,绽开笑容的柯南。 真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呢! 斋藤女士的丈夫被死者上原先生发现盗用公司账款,因此在斋藤先生将污水泼到珠宝店门口时,上原先生以此威胁,并表示一定会报水果。斋藤先生气恼的告诉妻子自己受威胁一事后,斋藤女士趁着丈夫出公差管理花店,杀死了上原先生。——以上,就是从服部和柯南那儿得知的杀人动机。 品一口红茶,凝眸在无名指的钻戒,浅浅勾起嘴角。 果然,是你在那里看着我,给我勇气的吧! 张精美的书签。 岚峰懒懒的歪着头,听着英语老师让他心觉很别扭的日本腔英语,漫不经心的记着笔记,指尖搓捻着从窗口飘进来的樱花瓣。 “mr.kudou!”英语老师脑后仿佛长了双眼睛,她发现了开起小差的岚峰。 “啊!”岚峰猛地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站起。 “read this article please!”英语老师挑起眉,看着在英语课上几乎从来不读课文,不专心听讲的某位。 “all right,all right.”岚峰懒懒的抱起书,凑近高木奕,压低了嗓音,“哪一页的课文啊哥们儿?” “page 35.”无奈的甩给岚峰一个白眼,高木奕嘟囔着,“再怎么也听一下课啊,别到时候作业都漏了。” “知道啦!”岚峰清了清嗓子,“hello everyone……” 你这家伙读慢点会死吗? 高木奕一脸无奈的看着岚峰毫不费力的用标准的美国腔读完短小的课文,等待着老师的命令的样子,叹了口气;老师显然被岚峰的英语口语水平惊讶道,眼镜滑落到鼻尖都忘了推回去。 “你英语谁教的?” “granny他们,”岚峰勾起嘴角浅笑,“当然包括柯南哥哥啦……may i sit down?” “of course!” “呼——”岚峰坐了下去,目光转向窗外,转动着手里的笔。 “啪——”笔跌落在地上,惊扰了身边的黑羽瑾和附近的高木奕。 “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在学习状态啊!”小瑾帮着他拾起笔,淡淡的责备道。 “我不知道……”岚峰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突然觉得好不安……如果我不回去,某件事情就无法挽回的样子……” “啊?”高木奕一脸愕然的盯着他。 “下节课帮我请个假啊!”岚峰说着,瞅了眼老师的背影,悄悄压低身子,离开了座位,趴在地上。 “岚峰?” “嘘——”竖起食指看着小瑾,“帮我做个掩护!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明天请你吃三文鱼芥末寿司!” “成交!”小瑾吧嗒一声打个响指,冲岚峰眨眨眼,“放心吧,侦探先生!” 他猛地推开客厅的大门,焦急地咬紧后牙,环顾四周,慌乱的连运动鞋都未脱下。 客厅里格外的静谧,清风拂动咖啡色的轻纱窗帘,透过轻纱窗帘看窗外,柔嫩的樱瓣在枝头轻轻摇曳,顺着风儿旋舞着,飘落…… 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自嘲的笑笑,放下书包往卧室走去,目光撇到餐桌的一角,瞳孔剧烈的缩紧。 血迹!地板上一串殷红的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中零星的玻璃碎片闪烁着妖媚的红光,宛若嗜血的眼。 是谁?这是……谁的血迹? 岚峰刚心头刚落下的石头一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撞击着自己的胸膛,恐惧和不安,让他几乎喊不出声来。 细细的血痕,从一间卧室的门口,蜿蜒到岚峰的脚边,面积,缓慢的扩散。 不好! 岚峰在心底暗叫不妙,将头探进房间,下一秒愣在原地。 一个少年瘫倒在地板上,手腕处被碎玻璃划破,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到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英挺的眉因为莫名的疼痛而紧紧蹙在一起,冷汗顺着英俊的脸颊不住的滑落,将白色衬衫和浅蓝色的校服浸的透湿。 “柯南哥哥,醒醒,快醒醒!”慌乱的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压在柯南的手腕上,岚峰的呼唤因为不安而发颤,“快醒醒!” 血染红了洁白的手帕,依旧没有一丝要止住的打算。 该死,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的! 岚峰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助,躺在地上的少年也许察觉到手腕处岚峰施加的压力,眼睫微微轻颤。 “哥哥……?”欣喜的叫了声,岚峰看到少年吃力的将眼睁开细细的一条线。 “岚……峰?”透过浓密的眼睫,柯南艰难的用舌尖吐出这个名字,挣扎着想坐起,身子却又是一阵疼痛的颤栗,肌肉痉挛。 “哥哥!”岚峰扶住了再次倒下的柯南,他却将头枕在岚峰的臂膀,不再有回应。 这时候,有谁能帮帮自己? 焦急的想着,手机轻快的响起。 “喂?我是岚峰……你是……” “得,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哈哈!” “博士?拜托你有那个时间跟我开玩笑不如过来帮帮我!” “帮你?” “是的!柯南哥哥出事了!” “啥?——柯南在哪?你又在哪?” “我家啊!话说博士你没看到我进家门?” “嘛嘛,我一直在做实验,本来打算叫你看看美妙的反应现象的,看来是不行喽!” “你快点过来啊,博士……”岚峰的嗓音带着一丝哭腔。 “知道了!” “喂喂,这到底……怎么回事?”看到昏迷不醒的柯南,一向镇静的博士也有些慌了,“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你妈妈把急救箱放哪儿了。” “这个房间,那个抽屉拉开就是。”岚峰抬起手,指着卧室内的柜子,回答道。 “你挺清楚的嘛!” “啊哈,我太爱捣蛋了,所以哥哥经常帮我包扎伤口嘛!”岚峰略带尴尬的笑笑,解释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博士嘀咕道。血倒是稍稍停止了流速,但依旧渗着血。 “我不知道。我回来就已经……哎呀……” 柯南的身子微微动弹了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条件反射般死死攥紧了岚峰的手,冷汗不住的滑落。 “不行,我这个老头子只能帮到这里了。”博士手臂擦去脸上的汗,转头看着岚峰,“你妈妈呢?” “在法庭。手机关机。——我之前打过。” “这真难办啊……”博士喘了口气,目光落在卧室的复古的摆钟上,微微一愣,“——小岚啊,话说这时候的话,你应该在学校才对啊……” “嗯。”岚峰抬起头,眯眼,“怎么了?” “难道你……逃课?”博士眯起眼,盯着岚峰。 “哎呀,到时候跟和叶姐姐解释一下就是……诶?”岚峰的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花,他掏出手机,飞快的摁着号码。 “是谁啊真是的,我手上拿着那么多和叶那女人买的衣服还要接他的电话!”东京涉谷,服部平次恼火的依靠在摩托车旁,不满的瞪了一眼在店内兴致勃勃购物的和叶,而后接听了电话。 “喂?哎呀!是工藤小鬼!” “平次哥哥……你在哪儿?” “东京涉谷。” “涉谷?!” “对呀!诶?喂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感觉你快哭出来了?” “柯南哥哥他……” “工藤怎么了?!” “哈?工藤?” “呃不不……”服部自知说错话,打着哈哈,“我是说……工藤小鬼你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柯南哥哥出事了吗?!” “这样啊……别怕,我很快就会赶到。” “那个……怎么止血啊?” “止血?!他怎么了?” “手腕被玻璃划伤了……” “怎么会这样?静脉动脉?” 第50章 安啦 “……静脉,不过离动脉很近……”博士拿过岚峰的手机,插了一句。 “博士你也在……?ok,我这就来。岚峰,我告诉你步骤,按我说的去做啊!” “好!” 血,渐渐的在手腕处干涸,留下淡淡的血痕。岚峰手握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方可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另一只手依旧被方可紧紧攥着,麻木的近乎失去知觉。 “……小岚吗?……”方可发出梦呓般的低喃,失神的眼渐渐有了焦距。 “方可,你醒了……?”看着方可缓缓睁开眼帘,博士露出欣慰的笑。 “我……呃……”方可的大拇指死死抵住太阳穴,疼的眼睛涌出泪花,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强忍着剧烈的头疼,身体里似乎有人拿着钻子打算刺穿他的身体的每一寸。 “方可?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惨叫一声,紧紧抱着疼得要炸开的头,方可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惨叫,伴随着门口响起的呼喊声。 “工藤!你在哪儿,工藤?” “平次哥哥?我在这!”岚峰挥挥手,叫道。 “你怎么回事啊?”服部担忧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方可,“该不会是……那个药?” “服部……?”强忍着痛,方可勉强睁开一只眼,嘴角吃力的划出一抹微笑,“你也……来了吗?” “方可!” “哥哥!!” 惊呼声,在方可重新磕上眼帘的瞬间,在房间内响起。躺在地板上的少年双眼紧闭,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 只是……他觉得紧握的这只手,真的…… 好温暖,好温暖……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像我爸爸一样离开的,对不对? 你只是因为失血和身体的疼痛暂时晕厥了对不对? 好恨自己,真的好恨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力气再大一点,懂得再多一点,一定可以从死神的手里把爸爸抢回来,一定可以! 但是……现在呢? 那样温暖的怀抱,那样和蔼的微笑,那样令人心安的话语,都因炽热的火焰,瞬间成为灰烬,深深在回忆中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岚峰突然转身,冲进洗手间。 该死!你到底在哪啊? “小岚?小岚!!”微颤的嗓音,击打着每个细小的尘埃都泛起回音,回荡着他焦急不安的叫喊。 “小岚!”膝盖有些发软,他的呼吸紊乱而急促。拐过一个角,他硬生生刹住脚,紧锁的洗手间的门跳出到他眼前,带给他浓重的窒息感,仿佛门的另一端有一双可怖的手向他伸来,企图生生将心脏捏碎。 “小岚?你在里面吗?”飞起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还来不及站稳身子,视线已焦急地打探着门里的情况,而下一秒,一切声响都卡在喉咙口,他愕然的望着洗手间骇人的一幕—— 岚峰整个人瘫倒在浴缸里,刺在他身上明晃晃的刀刃闪着阴冷的白光,映衬着纸一般毫无血色的面颊,在一瞬间刺得他的双眼无比干涩,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流淌,朵朵妖艳的血色花朵在水里傲然怒放,将浴缸里的水面渐染的一片妖艳诡异的红色。 黑色的秀发宛若柔顺的海藻般在水里飘逸摇曳,右手的手臂无力的垂在浴缸边缘,指尖不断往下滴着刚刚掺杂进血液而微微泛着淡粉色的水珠。 “小岚!”哑着嗓子惊叫一声,他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跟前,不顾因地面湿滑而狠狠摔痛的膝盖,他竭力遏制住身体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抱起奄奄一息的男孩,瞳孔里泛起怵惕的波澜,“小岚!” “……”异常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刺激着岚峰近乎麻木的神经。吃力的撑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跃入眼帘的,是那样熟悉的亲切的焦虑的脸庞。 果然啊,爸爸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呢! “爸……爸……”无力的喃喃,岚峰将头抵在他宽厚的肩上,本能般地攥紧了他的衣衫的一角,“好疼……”带着哭腔的痛苦的呻吟,刺进他的耳里,震得他整个身子都在战栗。 “没事的,小岚。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搂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他跪在洗手间冰冷的地砖上,心疼的望着岚峰惨白的面容。 “工藤,你找到岚峰没有?天啊!”服部询问的嗓音传来,瞥见他怀里的少年,一时间僵在原地。 “快叫救护车!” “什么?”服部一时间因为震惊,没有回过神来。 “快叫救护车!!”他扭过头,吼道,“小岚被刺伤了!”不知跪在地面的时候因为膝盖撞到地面而痛楚,还是心底腾升的慌乱,他眼眶泛起的浅浅的红色和眼角隐约闪烁的泪花,在洗手间明晃晃的灯下,服部看得分明。 “怎么会?”随后赶来的黑羽瑾尖叫一声,捂着嘴,话语卡在嗓子里;高木奕也吓得脸色惨白。 该死,门明明锁着的,门锁只能从里面打开啊!凶手是怎么刺伤岚峰并且逃跑的?!他咬紧后牙,环顾洗手间,手心冷汗直冒。 “你说什么?”与黑田先生擦肩而过的毛利闻言惊得跳起,他果断转身,质问,“你什么意思啊你?” “哈哈,好久不见啊,小五郎!”黑田先生朗声笑着,看着毛利疑惑的扫向自己的目光,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海蓝色的深邃的眼。 “优作?”毛利惊得不轻,“你怎么这身打扮?还弄了个假名字?” “嘘——”优作压低了嗓音,叹了口气,“别墅里的嫌疑人都认识我,为了方便行动,所以我就让有希子帮我这身打扮了。本来跟他说打扮得年轻点的,可是好像……” “你说你是新一他哥,都会有人信的。”毛利上下打量着优作,无奈的笑,“过头了吧……——对了,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 “早上听有希子说出了事,所以就立马赶到这里。本来想阻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啊……”优作从胸膛里发出悠长的叹息,“好在岚岚没事……” “有人陪着他吗?” “新一陪着呢!”服部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高木奕和黑羽家的小丫头也在。” “那就好。”毛利微微松了口气,转向身后,一脸严肃的目暮警长带着高木、美和子、千叶等人匆匆赶了过来。 “今井京介先生的案子怎么样了?”优作表情略显凝重地推推墨镜,询问目暮警长,“现场发现什么了吗?” “现场没找到什么,除了一幅画。” “一幅画?” “嘁,我道是什么,”毛利撇撇嘴,“原来是一幅画!” “让我看看。”优作走上前,抽出档案袋里的画,瞳孔猛地一缩,“这,等下!” 阴暗的色调勾勒出忧伤压抑的氛围,浴缸里歪躺着一个人,胸口刺着一把刀,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面,死者垂下手,另一只搁在浴缸旁的矮桌上的手仍握着一支羽毛笔。 这个场面,出自于《马拉之死》这幅名画,而又与岚峰的遭遇,那样的相似! 难不成这些画是——杀人预告?! 优作缓缓攥紧拳,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和焦虑。 岚峰过后,还会有人吗? “什么?洗手间门锁着的?”惊讶的喊叫,回荡在客厅,织映小姐显然被目暮的咆哮吓着了,缩了缩身子以后点点头。 “是啊,锁着的,我催那个孩子快一点,然后回到客厅喝果汁,莉莉娜看到的……” “是啊,没错。” “后来呢?” “后来……电源开关跳闸了,房间里一片漆黑。莉莉娜说她去看看,我就呆在客厅,没过多久就听见洗手间的惊叫。然后没多久,那些孩子冲进了这个别墅……再后来,”织映手指着优作,“黑田先生和救护车一同赶到后,毛利先生和警员们赶到这里……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足够了,多谢。”优作眉头紧蹙,苦苦思索着,“门是锁着的,凶手又是如何进入呢?凶手离开洗手间的话……”他想到了什么,转身飞奔上楼,“等我一下,我去找孩子们问问!” “啊,好!” “啊!”看着手撑着门喘气,一脸焦急的父亲,方可轻轻叫了一声,站起身来,“小岚没事的。” “我知道。”优作慈爱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又扫扫将半个头埋在枕芯的岚峰。 “我只是想问问阿新你,”优作一脸严肃的看着儿子,“你找到岚岚时,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吧?” “不,锁着的。”方可回忆片刻,肯定的摇头。 “锁着?”优作惊讶的,继而摸摸下巴,“诶,那么,外面能开锁吧?” “爸,我都说过了是密室杀人啊!门锁只能从里面锁,里面开,外面什么都做不了啊!”方可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我是一脚把门踹开的。” “……”优作轻轻蹙眉,他本想责怪儿子的莽撞——踹开门可能会破坏凶手做的一些机关手脚,但他完全理解的做法,毕竟,救人比找到线索破解真相更重要——何况那个人,是他俩都在乎的不能失去的人。 “诶?方可哥哥你喊他爸爸?”耳尖的高木奕纳闷道,“可是根本不是一个姓嘛……” “啊啊,我认的干儿子。”优作笑得一脸开心,拍拍干笑着的方可的肩。 什么啊?!明明是亲儿子! 无力又无奈的腹诽着,耸耷下肩膀,甩给父亲一个半月眼,优作嘿嘿一笑,比了个剪刀手的手势。 “在我离开现场后,有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东西?” “目暮警长说,他在装着《飞越疯人院》的dvd塑料盒子里发现了《马拉之死》。” “马拉之死?!”方可的瞳孔猛地一缩,“难道凶手打算模仿名画的杀人方式?” “这……”优作低吟着,“我本来也这么想,可是……这样一来发到高木警官手机上的梵高的《星月夜》,又如何解释呢?” “《星月夜》吗?”方可陷入沉思,床上的岚峰懒懒的动弹了一下,愈发的贴紧自己的父亲,优作抬眸望着岚峰笑笑,转向自己的儿子。 “好了,我先去楼下跟你的朋友服部商量一下,密室之谜交给你了。” “没问题!” “那么……小家伙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啊!” “放心吧,老爸!”方可笑着,一脸保证的看着优作,后者信任的笑着,转向高木奕和黑羽瑾。 “你们就在这房里陪着你们朋友好吗?楼下警方在商量事情,而且很乱。” “当然没为题。可是……”高木奕有些尴尬的抓抓头,“那个洗手间不能用了,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楼走廊尽头还有一个。”方可插嘴道。 “设计是一样的吗?” “应该是一样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可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设计一样,那个门锁应该也一样吧。” “对、对呀!我们可以先去看看那间洗手间的门锁,再去岚峰出事的那个去看看,对比一下就知道凶手在锁上做了什么手脚了!”小瑾反应很快的接嘴道。 “是啊,诶,对了小瑾,”高木奕想到了什么,忙问,“你进洗手间看到岚峰的时候,手有没有碰到门锁?” “可能吧,怎么……?留下指纹应该……不要紧吧……”她语气担忧地,“我不会被认作嫌疑人吧?” “哇,那就是谋杀亲夫了……” “谋杀……什么?!”小瑾柳眉竖起,怒视高木奕,“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哈!”耳畔飘来轻轻的笑声,把两人吓了一跳。——优作一脸严肃的和方可说这话呢,会是谁? “哇,闹鬼了!”小瑾脸色苍白的环顾四周,“我听说这个别墅以前死过人的……” “拜托,”那嗓音虚弱而无奈的,“真把我当死人了吗?” “岚峰?”小瑾回过神来,欣喜的望着半睁开眼望着她的少年,“你醒了啊……” “嗯……”岚峰的眸子里流转着一丝无奈,“早就醒了,还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重要信息,没想到居然拿我八卦,我觉得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这家伙一直老不正经的。”瞪一眼高木奕,小瑾气恼的抱起双臂,“快说,你提到门锁干嘛啊?” “你难道不觉得门锁发烫吗?” “发烫?”小瑾眨巴着眼,“诶?这样吗?” “我说啊,既然你醒了……”方可的嗓音飘来,打断小家伙们的交流,他低下头望着岚峰,“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啊?” “啊,抱、抱歉……”岚峰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对方的手,略显尴尬的笑着,缓缓松开手,方可轻笑着望着他,甩甩近乎麻木的手,将目光转向高木奕。 “你说门锁发烫?” “嗯,千真万确!” “怎么会呢?我上锁的时候冰得要死。”岚峰叫喊道,“我还嘀咕冷气怎么开的这么足。这是洗手间又不是太平间!” “方可哥哥要是到得再晚一点就是了。”高木奕走近他,和小瑾一起扶着他坐起,“怎么搞的,你居然成了凶手的目标?!” “我不知道。”岚峰苦笑着,“……我完全想不出我明明锁着门,怎么凶手还能闯进来。——我不喝液体药!” “少跟你老爸一样任性好吗?有固体胶囊的话早就给你了。”优作转过身去,推了推墨镜道。 “你是谁?”岚峰疑惑的看着穿着风衣的男人,偏过头,待看清对方的面容,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诶诶诶?!爷爷你怎么这身打扮?!granny拉着你去试镜?还是拍杂志照片?还是……” “好啦好啦别大惊小怪的。”优作笑着竖起食指轻轻压在岚峰的唇上,“你granny总是喜欢孩子气的恶作剧你知道的。” “你说他是你传说中的爷爷?!”高木奕也吓着了,“开玩笑吧,爸爸还差不多……要不是……” “我爸爸哪有那么老?明明很年轻的!比你爸还年轻呢!” “哪有爷爷这么年轻的?”高木奕嘟囔着,“你说是你爸的兄弟我都信……” “哈哈!”胳膊肘支在床头柜上托着腮,方可已经被优作弄得连腹诽的劲都没有。 “好啦好啦,你们慢慢吐槽我也好,八卦岚岚也罢,我要去犯罪现场看看了。”优作推推墨镜,怜爱的望一眼岚峰,“好好养伤哦岚岚,我很快就会和granny过来看你和你妈妈的。” “啊,好啊!”岚峰语气欢快的,“我想去外公的侦探事务所玩!” “可以是可以……不过……”方可脸色黑下来,“我绝对不留在那儿吃饭!” “噗嗤——”岚峰想到了什么,一阵爆笑,“安啦安啦,你可以跟我一样去的时候狂吃妈妈做的料理填饱肚子先。” “好主意,下次我也这么干。”方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哪有你俩说的那么夸张?”优作笑着,走出房门,“英理的手艺还是……——诶,怎么了?”房门突然被撞开,服部一脸惊慌的扫视着屋内,继而嗓音微颤的开口: ——“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岛崎小姐!” 第51章 呼唤 这下,一切都结束了吧…… 暮色下的池塘边,闪出一抹洁白的身影。莉莉娜双眼失神的凝视着水面上扭曲着的自己的倒影。 爸爸,我这就去找你…… 轻喃着,她沉默的闭上眼。深咖啡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死亡的孤寂的气息在池塘上方蔓延。 她咬咬下唇,向着池塘迈开脚步,冰冷的池水顷刻间浸染了她长裙的裙摆和脚上的银白色高跟鞋。她正想迈开另一只脚步,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胳臂把她往岸上拖。 谁? 她怒视着多管闲事的来者,却不由得一惊——是他?她打算在洗手间刺伤他却杀人未遂的那个孩子! “哥哥,帮帮我!”扭过头冲焦急的赶过来的方可叫道,“快!” “真不愧是你和工藤夫人的儿子呢!”服部手插口袋跑着,不忘开死党的玩笑。 “再多嘴我把你推下池塘。”狠狠地瞪一眼服部,方可一个箭步冲到岚峰身边,帮着他把莉莉娜拉上岸。 “呼——”岚峰撑着膝盖喘息,未愈的伤口加重了他力量的损耗,他身子晃了晃,瘫倒在父亲的怀里。 “你这小鬼还真是多管闲事。”斜一眼狼狈的喘息的岚峰,莉莉娜咆哮着,“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爸爸说过呢……”岚峰苍白的脸庞张扬出虚弱的微笑,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哀伤,“‘如果用推理将犯人逼入绝境而使其自杀,那与杀人又有什么两样?’” “哼,”莉莉娜冷哼一声,“20年前那些人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我父亲,现在你说这种好听的话!” “你误会了,莉莉娜……”优作将墨镜推到发际,“20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我父亲怎么会……?”莉莉娜情绪失控的看着优作,“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的父亲是画家,却患了眼疾,绝望的他选择自杀。我去阻止,他才得以自杀未遂。但是你父亲苦笑说就算不选择自杀,他的生命也剩不了多少天。我答应了你父亲的一个请求:就是托人在你居住的院子池塘种满洁白的睡莲。我本打算第二天再去劝劝你父亲,结果发现他用煤气自杀。这就是为什么你杀的那些人名字首字母各是c、o、a、l吧!因为煤气自杀在宴会后,所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成了凶手的复仇对象,不是吗?你找不到我,但是你找到了岚峰,加上他的名字首字母是a,所以你把对我的恨,转移到那无辜的孩子身上……但你觉得合适吗?” “你在给你自己脱罪吗?” “我在陈述事实。”优作缓缓道,“织映小姐死去的房间有一幅画,就是莫奈的《睡莲》的模仿作,你知道的吧?” “那也算模仿作?”莉莉娜冷笑,“色彩和笔触差劲到极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直留着那副画。” “因为,那是你父亲患眼疾后,留给他最爱的女儿的最后一幅画啊……” “什么?” “你所想知道的,都在那幅画的背面写着呢……”优作缓缓递上一张拍立得拍出的照片,“自己看看吧,孩子……” ——莉莉娜,等你看到这些字时,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原谅我的懦弱,我没有勇气忍受病痛的折磨,我选择了自杀——莉莉娜,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向我这样,不论遇到什么,微笑着面对好吗? 背面的那幅画,同样是画家的你,一定会抱怨说——真垃圾吧!但是莉莉娜,爸爸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画成什么样。这封在画后面的绝笔信,还是爸爸拜托了在夏威夷认识的朋友工藤优作先生写的呢…… 对了,睡莲一定开的很漂亮吧…… “这、这……”莉莉娜哽咽着,膝盖一软,跪倒在池塘边潮湿的草地上,“怎么会这样?!我干了什么傻事啊?2年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为了报复参加爸爸聚会的那些人,今日的谋杀也是,可是……” “2年前的火灾?”岚峰哑着嗓子,恐惧和惊讶让他近乎语塞。 “就是bluesky那场惊动整个东京的火灾啊,”莉莉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小弟弟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岚峰冷笑着,眸子里充盈着盈盈泪光,“我爸爸就是为了从那场火灾中救出我而至今生死不明的!你说是我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岚岚,冷静点……”优作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按着岚峰的肩;岚峰深深吸了口气,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方可搂着岚峰的手不由自主的加了些力道,将他的脸颊贴紧了自己的胸膛。 “你失去父亲的痛,我懂。但这不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啊!”服部一脸冷峻的,眸子里闪过犀利的目光。 “我可是鼓足勇气做这些事的!他呢?他敢对我复仇吗?”手一指岚峰,莉莉娜不由得嘲讽般的冷笑。 “granny很早就教过我呢……”岚峰浅浅勾起嘴角,“世界上最难办到的事,永远不是revenge;而是forgive……and……forget。——而且,”岚峰的脸庞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妈妈告诉过我,勇气是正义的字眼,不能和杀人相提并论的啊!” “……”莉莉娜怔怔地看着险些命丧自己手里的少年,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跟亲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呢……” 真的,要好好珍惜才对呢…… 岚峰微微侧转过头,小瑾正向着自己飞奔而来;他挣脱开父亲的怀抱,绽开笑容,张开双臂与小瑾拥抱在一起。 “嘿!没有人看着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啦!”高木奕戏谑的嗓音冷不丁飘到岚峰耳里。 “这有什么,我也跟你抱一个! 阴霾的天,压得人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窗外的树叶在枝头摇晃着,呻吟着,无精打采的打着卷儿。方可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西服领带,凑近大开的窗口,寻觅那一丝毫不存在的风,徒劳的用手在脸颊旁扇扇,听见有人叫他,方才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今天?岚峰应该早放学了啊……”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的,方可就听见熟悉的大阪腔。 “年龄大了越来越野了,这小子。”方可的嘴角流露出温柔又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转身在沙发上坐下,转而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服部也坐下休息。 “你这当爸的也不管管。” “那你呢?你家二位什么时候闲得住的?”方可眯眼,嘴角划出戏谑的笑意,饮了一口茶几上放着的冰镇柠檬汁。 “少来这个!”服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为了掩饰,他喝了一大口柠檬汁,险些哭出来。 ——工藤你个怪胎!那么酸的你居然还喝的笑眯眯的!!你害死我了…… 服部一阵龇牙咧嘴,表情痛苦的咽下柠檬汁,方可一直坏笑着看着他。 “方可君~~我回来了呦~~”门口,传来兰亲切的嗓音,“茶几上放着柠檬汁哦~~~~” “嗯,我们正在喝~~”方可微笑着,看着兰走进来。 “拜托是‘我’不是‘我们’,ok?不要把我算进去……”服部痛苦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抱怨着。 “诶?小岚还没回来啊……”环顾四周,看不到儿子的身影,兰疑惑的眨眨眼,转身问方可。 “嗯,没回来。”方可抬眼望望复古式挂钟。 “不过……他应该打个电话说明一下的啊……”兰嘟囔着,门铃响了起来。 “来了!诶?是奕啊……” “岚峰在家吗?” “岚峰……没回来啊……” “没回来?不是方可哥哥派人去接他的吗?” “没,今天我的论文有点问题,在学校才到家啊……岚峰一直是自己回家的,我什么时候让别人接过他?”方可摇摇头,心中腾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诶?那他去哪了?”黑羽瑾扭头望着高木奕,“他坐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然后就跟我们没联系了……” “黑色的汽车!”方可惊讶道。 “嗯,汽车司机是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跟岚峰说了几乎话,就有另一个穿黑衣的男子下了车,把岚峰拉到车上。我们本以为他是不愿意那么早回家。我们说好今天去踢足球的……”奕回忆道,“车牌号我记不清了……但那车型是保时捷356a没错!” “噼啪——” 死寂般的沉默后,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服部扭过头,方可呆坐在沙发上,瞳孔里泛起汹涌的波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 混蛋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连岚峰也…… 方可微微定定神,抓起手机和车钥匙,欲飞奔而去,被服部挡住了。 “别拦我!”方可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推开服部的手。 “冷静点,不一定就是他们啊……” “冷静?冷静?!换成你你能冷静吗?” “可是工……方可……”服部张口劝说道,却被方可的话击得一时间怔住。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死党的身影越来越远。 “没事的,兰……姐姐,交给我。”方可匆匆安慰着有些慌了神的兰,转身看着高木奕,“给你父亲打电话!把这件事跟他简单说一下。然后……等我电话,不要惊动其他的警察……” “好!”高木奕点点头,“我会告诉爸爸。” “就这样,我先去找岚峰……”方可拍拍高木奕的肩,转而咬紧后牙,奔了出去,泪在心底蔓延。 不要有事……拜托,一定要等我,岚峰…… 是啊,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慌张吧…… 服部喃喃着,自嘲的笑笑。 说不定—— 比你还冲动呢! 车库的话……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猛地打开踩下刹车,没待车停稳,方可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晃动的车身让他的脚步略显踉跄。 ——没事的,工藤。他12岁了,可以化险为夷的…… ——化险为夷?如果对方真的是gin那帮人你逃一个给我看看啊! 第一次的,服部平次听出了死党内心的恐惧,方可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悲哀的颤音。 ——你会后悔的工藤,你怎么做这种事?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灰原清冷的嗓音,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嘴角艰难的扯出苦涩的微笑,海蓝色的眸子里难掩忧愁。 是的,他后悔,后悔没能保护好兰,保护好他心爱的儿子。 对不起,真的,我对不起你…… 幽暗的街道,风顺着管道而上,发出悚然的声响,宛若他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和忧伤。风撩起他的秀发,卷席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却为何,捎不走心头满满的忧伤? 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开阔起来。废弃的车库大门前,隐约瞥见一抹浅浅的蓝色,那是这一片灰暗的色调中,唯一明亮的色彩。 难道是…… 难不成…… 他突然恐惧的不敢想下去。他心头掠过一丝恐惧,身体遏制不住的颤抖,一向神采奕奕的双眼如今写满了少有的恐惧。 纵然他是走遍犯罪现场的大侦探,但是,他绝对绝对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尸体——他最在乎的人的尸体…… 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抿抿嘴,他飞奔过去,欣喜地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小人影微微动弹一下,仅仅是一瞬,足以让他悬着的心放下。 “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振作点……小岚,振作点!”方可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心疼的看着他腿上斑驳的血痕,在他耳边呼唤着,搂着他的手臂加了些力道。 “呃……”怀里的少年吃力的想睁开眼,无奈眼前一片朦胧,来者的面容,他看不真切。 但是,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就像父亲…… 爸爸……吗? 艰难的抬起头,透过浓密的眼睫,隐约看到那漆黑的秀发下,那双写满深深担忧和无限爱意的海蓝色眸子,耳边的呼唤,亦是那么亲切而熟悉…… 第52章 睡觉 那一年的大火——吞噬了父亲生命的那场大火,父亲找到自己时,也是这样焦虑的呼唤吧…… 方可果然是混蛋啊,总是让大家担心着…… 岚峰在心底苦笑道,腿部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唯有那一声声呼唤,在混沌的阴霾中,愈发的清晰。 ——醒醒,小岚,醒醒…… 不行,不能昏睡过去,一定要告诉他——不管是谁——自己没事。 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日思夜想的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那样熟悉的俊俏的脸庞,那样熟悉的怜爱的微笑,那样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那样熟悉的急切的呼唤…… “爸爸……”欣喜地喃喃,岚峰将头靠在柯南的肩上,语气愧疚,“对不起……” 柯南的身子猛地一僵,机械的转头,瞥见的,是昏迷在自己肩上的儿子可爱的侧脸,眼角的泪花在清晰地闪耀。 其实,最该说对不起的,是方可吧…… 紧紧搂住岚峰,泪在心底飘渺开,柯南浅浅一吻印在岚峰漆黑的秀发上,沉默着,身子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心头的余悸,依旧颤栗着。 他抱起他,一步一步,缓缓地,向车子走去,不时的扭头,怜爱的望着儿子睡着的侧脸。梦境里,他轻轻喃喃什么,绽开愉快的笑颜。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方可的秘密的吧,岚峰……也终有一天,方可会回来的…… 不论怎样,方可都不能失去你们,不能…… 天空,不知何时滴落下一滴晶莹的雨水,溅落在人的面颊上,依稀残留着,温暖的余温…… 织女将宝瓶打翻,如水的月色在杯中的牛奶上洒下细细碎银。窗外的白鸽尖尖的喙梳理着洁白的羽翼,啄食着黄澄澄的颗粒饱满的玉米粒。穿着休闲服的少女一手绾着瀑布般直顺的秀发,另一只手逗着白鸽。 “设计暗号也罢了,还要那么多啊!方可怪盗基德还从来没这么玩过呢!”沙发上的男子优雅的翘着二郎腿,手里举着盛着香槟的高脚杯,“真不愧是侦探先生……” “哎呦,你就对宝石和女人感兴趣!” “喂,有当女儿的这么对父亲说话的?”黑羽快斗望着女儿姣好的背影,嘟囔道,眸子里稍显一丝醉意。 “怎么?方可说错了?”黑羽瑾笑着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夺下他手里的杯子,“别喝啦!方可再跟你说很重要的事呢!你参加不参加?不参加方可就待会儿一个人去岚峰家。” “方可就不去见大侦探了。”黑羽快斗优雅的将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目光转向窗外,“帮方可问候一声。” 而且,自己这个容貌,会让那小家伙想到你吧,不是吗,工藤? “算了,方可和岚峰他们策划的绑架你不要插手就行了!”黑羽瑾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搂着父亲脖子的手松开,两手撑着沙发,打掉父亲伸过来打算继续抱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什么?绑架?” “是呀!” “怎么回事?” “方可哪知道?岚峰说电话里不好多说,让方可尽快过去。” “听上去很好玩的样子哦!”黑羽快斗孩子般兴奋起来,“爸爸跟你一起去!用滑翔翼好了,街道堵车堵得好厉害……”扫了一眼屋外的街道,快斗漫不经心加了一句。 “嘿,你可是说不去的刚才!” “反悔了不行吗?你跟方可下棋还悔棋呢!” “知道人家棋艺不精还不让让方可!” 打闹着,月光下多出一抹洁白的身影…… 电脑屏幕幽蓝色的光映亮了孩子们略显兴奋的脸庞。岚峰揉揉眼,看着高木奕手指敲打着键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咱们从帝丹小学出发?”黑羽瑾越过岚峰的肩,忽闪着眼睛问道,“那会被很多人看见的!” “就要被人看见啊!要不然赤星他父母又满不在乎的认为是一场闹剧……”岚峰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来笑。 “本来就是一场闹剧嘛!”黑羽瑾嘟起嘴,岚峰轻轻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所以啊,方可们得假戏弄成真!”高木奕扭过头,看着走进来的柯南和黑羽快斗,微微一愣,“啊喂,你们……” “怎么了?”黑羽快斗低下头看着坐在电脑椅上的高木奕。 “你爸爸易容成岚峰他父亲的样子做什么?”高木奕撇撇嘴,望向黑羽瑾。 “啥?方可爸爸本来就长这样!”黑羽瑾恼道,“不信你去捏他脸!方可不是见面第一天就说了吗?——‘岚峰长得很像方可爸爸!’” “方可还真要捏捏!”高木奕说着就要起身。 “捏吧捏吧,肿成包子方可再把你脸捏成饼。”黑羽快斗甩甩手,一屁股坐在床上,却惨叫一声——众多的书尖锐的书角扎痛了他的大腿。 “够了你俩,快闭嘴。”岚峰懒懒的反抱着头,“再吵下去妈妈要过来了。” “总之呢!方可会在车里等你们。小瑾你和你父亲会易容的,把大家都易容一下。”柯南总结道。 “没问题!”黑羽快斗坏笑着望着柯南,“大侦探你要文艺还是二那啥范儿?” “普通青年行不行?”无奈的扫一眼快斗,柯南干笑一声,扔给快斗一支笔,“快来写暗号吧,怪盗基德先生!” “欢迎光临!” 服部等人急急地走进便利店,收银台小姐被吓了一跳,平静下来后礼貌的微笑着。 “打扰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这里留下什么东西?” “奇怪的人?”收银员纳闷地偏着头,回忆着,“没有先生。” “哎。”服部失望的叹了口气,与和叶对视一眼。 还是得自己找吗? “哇!有鳗鱼饭!” “拜托元太,方可们不是来购物的。”光彦无奈的看着流着口水浏览着速食柜台的元太,抱起双臂。 “买点东西填填肚子再破解暗号也不迟嘛!”元太砸吧着嘴,“好饿啊!”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加了一句。 “这样吧,方可们一边陪着元太去买点吃的,方可们去找暗号的所在。”和叶想出了一条妙计。 “受不了你。”扫一眼元太,光彦迈开脚步,“这样还得存包呢不是吗?——咦?这谁啊?柜门根本没关好嘛!包带都露在外面了。” “就是啊。”步美说着,走上前去,目光撇到存储柜数字,轻轻愣了愣:“这是33号柜?” “该不会……”服部走上前,拉过包带子,孰料只一拽,包袋就被生扯了下来。 “爸爸!”服部樱略带责备地望着服部,后者蹲下身,默默地捡起包带,继而语气欣喜:“快来,和叶,方可找到暗号了!” “……宫什么?”和叶仔细辨认着字迹,“不认识啊……” “好复杂的汉字。”光彦咋舌道,“真心不认识。” “平次,还有不到1个小时了!如果规定的时间是3个小时的话。” “不必担心,依方可看,他们不会对赤星做什么。”服部安慰着和叶,扬扬手里的包带,转向元太,“你先去买东西吧,方可去网上查查这是什么字。” 徵商宫商角……这到底什么字啊?好难输入的样子。 “对不起,让一下谢谢。”服部驻足在存包柜,身旁传来一个男子抱歉的嗓音。 “哦。”服部也略显尴尬的望着他,侧了侧身子。 “你买的东西还真不少呢!”男子望着从另一侧走到存包柜前的少女道。 “所以才喊爸爸你来的啊!”少女撒娇道。 中国话? 服部微微一怔,继而走上前去:“打扰一下!” “诶?”少女愣愣地看着服部,“什么事?” “你认识这些汉字吗?” “认识,徵商宫商角啊!可是……”少女轻轻一笑,“这顺序好乱哦!方可们一般都说‘宫商角徵羽’的。” “宫商什么?” “角徵羽。”少女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中国的编钟只有5音,对应下来就是.” “啊,这样啊,万分感谢!”看着手里的包带,服部目光定格在密码盘上,“这么说,密码是吗?” 熄灭跑车轰鸣的引擎,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涂着透明的指甲油的手指,按动按钮滑下跑车的车窗。春日醉人的暖风遂弥漫开。 岑寂中,街道传来几声嬉笑,在略显幽静的街道,激起空气泛起阵阵波澜。是放学后孩子们的欢笑啊!想着,她将头向后靠去,闭起眼,仔细听了一会儿,直到他感到车门有人正在逼近。随即她从驾驶座上探出身子,替来者拉开车门,投入到3月料峭之中。 “granny!”白皙修长的脖颈被一只手臂环住,跃入眼帘的是少年愉快的笑靥。 “岚岚。”驾驶座上的有希子揉揉他的秀发,看着他身后的男子,缓缓勾起嘴角,用唇语轻轻吐出最轻最亲的呼唤,“阿新……” 低下头正准备钻进车里的柯南微微一怔,继而偏过脸轻笑着望着母亲,眨眨眼,稳稳坐在副驾驶座上,扯过安全带扣紧。 “下一步去哪里?”耳边传来气喘吁吁的嗓音,高木奕满脸是汗地横抱着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小瑾你到底用了多少催眠瓦斯啊?赤星到现在还在昏迷呢!” 扫一眼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少年身上的岚峰,奕无奈道,岚峰抱起双臂,“哈”了一声,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小瑾,后者抱起双臂,无所谓的耸肩:“没事,只是让他好好睡一觉。” “这是你爷爷出的。他在暗号所提示的地点等服部他们。”有希子扭过头看着岚峰,“岚岚要不要也试试?” “咦?”岚峰凑上前去,只扫了一眼,便不屑的撇撇嘴,“是不是太简单了啊?方可本来以为爷爷设计的暗号能有多难的。” “这还叫简单?”黑羽瑾爬进车内,略显野蛮的夺过卡片,一脸震惊。 “跟爷爷小说里的暗号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啦!” “岚岚,你也看看,天色暗下来了。如果再晚一点的话,弄不好你要去的地方关门了呢!” “啊,也是。”岚峰喃喃着。 “话说岚峰,你真的觉得你爷爷出的暗号简单吗?”高木奕扬起眉毛,望着岚峰。 “难道很难吗?”岚峰打了个哈欠,“方可这就破解给你看!” 5、2、1、2、3…… 默念着数字,服部略显忐忑地等待着柜门打开。 “哗——” 一张白色的卡片,轻盈地滑下,上书—— 吧?!”从便利店出来,毛利咬着刚买的三明治,瞅一眼服部手里的暗号,惊叫道,“越来越变态了!” “还有时间的……”服部咬了咬牙,“仔细想肯定能破解开的……” 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先不看,”岚峰指着上面一长串字母,“方可们先看下面的文字。” “嗯。”小瑾点点头,若有所思,“然后呐?” “雨停的‘停’,‘隔绝’、‘远离’……不觉得很有趣吗?”岚峰浅浅勾起嘴角,“方可在想,是不是要把一些单词去掉。” “啊,这么说……”高木奕明白了什么,“方可们应该……” “乍一看很复杂,可是从下面的文字,能找到一些突破口。‘停’,‘隔绝’、‘远离’,应该是要去掉一些英语单词吧,比如rain,那是雨的英文。” “那么外界就是outside?”和叶顺着服部的思路推理下去。 “喧嚣就是noise吧!”光彦接嘴道,看着服部划去这些英文字母,“剩下的是……” btismodsyotkohesoeerwet “这不对啊,肯定还要去掉什么……”步美轻轻敲击着本子,“‘只属于方可’,是不是把其他人——others划掉?” “有道理。”服部说着,提起笔,划掉单词,“嗯……” bismdsyotkooeewet——依旧不是正常的单词吧! “垂下眼,是不是把eye去掉?”服部樱指着父亲手里的本子试探的开口。 “试试看吧。” bismdsotkooewt “方可能看出book这个单词。”服部俊插嘴道,“可是剩下的……” “一定是哪边去错了,还有一些单词没去掉。” 第53章 复杂 “这不是单词啊!”方可稍显失望的盯着卡片,轻轻喃喃着。 “雨的单词不是rain哦!”有希子竖起食指,眼里闪过一丝神秘,“岚岚!” “啊,我知道了!”听见granny喊自己的名字,方可一拍脑袋,“如果是暴风雨,那句是我的名字——岚了吧。” “那就应该是storm? bisaindokoewt,依旧不对啊。”高木奕叉起双臂,轻轻蹙起眉头。 “哦,我知道在哪了。”柯南思索片刻,笑道,“我们去那儿吧先。” “讨厌!再等等我嘛!” “有哪边划错了吗?”服部剑眉紧缩,“难道雨不是rain吗?” “arashi!” “什么?”服部猛地扭头,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女儿。 “这首歌是arashi的!”服部樱指着便利店门口飘出音乐的广播,哼唱着旋律。 “岚吗?”服部“啊”了一声,盯着手里的本子,“暴风雨的话,storm……不对,不是storm。等下,那个小家伙出生时,工藤跟我聊过他的名字的……” “诶,应该去掉mist?为什么?”小瑾惊讶的看着突然舒展开眉头,绽开笑容的方可。 “的确,岚在日语中是暴风雨的意思,但是在汉语中……”方可浅浅勾起嘴角,“它的意思是山间的雾气。” “啊,这样……” “嗯。不过bodokastworen?” “黄昏这个,也是一个提示吧……”方可嘀咕着,“嗯……” “黄昏,黄昏,那就是说,不是白天?”沉默良久的灰原清冷的嗓音传来,“可是去掉morning,day什么的……” “我知道了,是dawn,黎明的意思!”服部激动地叫道,“这样一来,剩下的单词重新排列一下,就是……” 将书包背在脑后,眯起眼看着樱花树下落英纷飞。抬起眼瞥一眼远处的学校大门,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安静的站着,目光追随着走出校门的同学们。已经是初中生的他们脸庞上显露出丝丝成熟美的同时,笑容也隐隐带着孩童般的稚嫩。 “诶,工藤,你在这里做什么?”扫一眼方可,高木奕疑惑的眨眼,看着身边的方可。 “等小瑾啊,她今天做值日。”方可耸耸肩,抱起双臂,“你不也是被她赶出教室的吗?” “我?我不是啊……我是因为储物柜太多的巧克力所以耽误到了现在。你瞧啊……”高木奕一脸郁闷的放下书包,书包里塞着数张粉色的信封和鲜粉色盒子,分外扎眼。 “你在我面前抱怨什么?”方可一脸苦笑着,放下自己的书包,“我满的连课本和作业都要塞不进去了……” “呃……”高木奕看着方可书包里满满的巧克力和情书,顷刻间觉得对方像是专门在情人节送快递的。 “你好有女人缘……” “柯南哥哥更猛呢!我这几天天天闻玫瑰味儿,好在我对花粉不过敏。”方可重新背起书包,发现手机传来震动,疑惑的蹙起眉,娴熟的滑动解锁,短信跃然在海蓝色的屏幕上。 ——情人节,我们去米花大厦了望餐厅参加活动吧!对了,我被和叶姐姐留下来帮着做黑板报了,你们先去吧。 “黑羽她搞什么啊……”方可无奈的叹气,“我一开始还以为老妈又怂恿哥哥去相亲,哥哥吐槽来着……” “诶?” “想想也是啊,我妈25岁那年我都已经5岁了……”回忆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方可耸耸肩,闭眼,转移话题,“……米花大厦了望餐厅……挺耳熟的……” “我知道!那里发生过命案啊……”高木奕压低声音,伏在方可耳边说。 “怎么声音突然低下去了?”方可纳闷的看着高木奕,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案子的确没有被警方公布破案人是谁。那是……我算算看啊……18年前左右的老案子了……”高木奕在心底飞快的做着算术,而后喃喃道,“还是我偷偷翻爸爸的旧笔记看到的……” “是吗?” “你一定会觉得有趣的,工藤……”高木奕笑笑,眯眼,“破案人是工藤新一……” “不稀奇……”方可撇撇嘴,颠着球,“我爸爸是大侦探嘛!” “你要知道,你祖父以前也破过这个案子呢,跟你父亲那起是一样的!而且都是在了望餐厅……” “哦?”方可停止颠球,开始有一丝的好奇心,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身。 “你说……我爸爸那案子没公开?” “嗯。” “好奇怪……”方可猛地停下匆忙的脚步,“这不像爸爸……” “你又在想什么……?那次绑架案后你就有些不正常了。” “……没什么。”方可扭过头,海蓝色的眸子里一瞬间黯淡。 真的要说出口吗?你一定会笑我的,奕。我怀疑,柯南哥哥,就是我父亲…… “烦死了,这都什么啊?” 办公室里,传来一声烦躁的叫喊,紧接着,传来无数重物落在地板的闷响。穿着浅蓝色西服的男子不悦的蹙眉,把桌上堆满的巧克力摔倒地板上,腾出空地将手里的文件夹摆在桌子上,而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幸灾乐祸的服部。 “谁叫大侦探你那么久不谈恋爱?25岁了啊!” “你好意思说我啊!你自己27多了才跟人家和叶结婚的!”瞪一眼服部,柯南趴在桌上,无奈的叹气,“为什么灰原没人追她,我却这么……” “戒指啊……” “诶?” “戒指戴在小指上,表示自己是独身主义者啊。你没看到吗?” “谁在乎她的手指。”柯南懒懒道,“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 “诶?戴在小指?” “当然是无名指了,拜托。我可是已婚人士。” “你现在是江户川,不是工藤啊喂……” “对我来说,没区别……” 不论是那个身份,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们…… 趴在窗前,眺望远处的米花大厦了望餐厅,樱花掩映出,浮现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小岚……? 那少年站在樱树下,颠着球,微笑着,海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和睿智的目光。 我真的不希望,你未来会成为一名高中生侦探。按理说,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但是…… 真的不想让你,也因为我卷入到黑色的漩涡中。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划出浅浅的弧度。微凉的风拂上面颊,他攥紧了贴身放在口袋里的戒指,瞥一眼消失在他视野里的儿子的身影,沉默的转身,关窗。 他没有注意到,方可往这里的方向望了望,温暖明朗的微笑,是初春,最奢侈的一抹温暖…… 手贴着玻璃窗,窗外的雪打着旋儿,撒落在玻璃窗上,呼出的水汽朦胧了窗外的夜景,方可手插口袋,沉默的看着警车的离去,而后回过身来,柯南坐在他身边的桌上品着咖啡。 “深更半夜的喝咖啡你又不打算睡了吗?”方可拉开椅子坐下,轻轻蹙起眉看着桌上那壶黑咖啡,轻轻晃了晃,沉甸甸的重量传到大脑,他凑近柯南,敏锐的察觉到他遮掩在镜片下的海蓝色眸子里,写满了疲惫的神色,“明明累得一走路头都疼了……” “想睡也睡不着……干脆熬夜做点事好了……”品着咖啡,柯南的嘴角划出一丝略带苦涩的笑,“……你就别喝了,明天还要上学的。我给你点了一杯香草冰沙。” “……发生这种事,我还能睡得着吗……?”方可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冰沙,浓郁的奶香融化开,在唇齿间弥漫,“……我的表现真是糟透了……” “已经很棒了!真不愧是工藤小子!” “可是跟父亲和哥哥你比……”看着对面的柯南皱起眉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他闭了口,转移话题,“……给我妈妈打过电话了吗?” “来这里之前就打过了,这个别担心……”饮尽杯中的咖啡,柯南放下杯子,向着咖啡壶伸出手去。 “哦,那就好。——我来倒好了!”方可站起身来,拿过咖啡壶和咖啡杯。柯南一手撑着头,大拇指抵住微微阵痛的太阳穴,看着壶嘴倾注下来咖啡,而后接过滚烫的黑咖啡。 “谢谢了。”柯南接过咖啡杯,轻轻吹了吹,想让咖啡尽快冷下来,“……诶,你在吃什么?” “巧克力。今天情人节嘛……” “哦……”回答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柯南将咖啡杯举到嘴边吹了吹。 “对了,我听说哥哥你喜欢吉田姐姐,是真的嘛?” “噗——”柯南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咖啡泼洒在浅蓝色的西服上,浸染出一片深深的褐色。他慌乱的拿起餐巾擦着西服,掏出口袋里的物件,“你听谁说的?!” “平次哥哥。” “那家伙的话你也信啊?!”瞪了一眼方可,柯南心底骂着平次,将口袋里的东西一并放在桌上,手触到什么,微微一愣,而后轻轻一弹。方可看见那放冰块的杯子中,有银色的光芒微弱的闪烁。 “不要胡乱的八卦我,拜托!”柯南无奈的看着方可,转身去了洗手间洗西服上的污渍,留下方可独自一人品着冰沙,品着品着,他不满的皱眉。 柯南哥哥点这杯冰沙太早了,等自己喝差不多都化了啊……加点冰好了…… 想着,方可伸手去探放着冰块的杯子,一道柔和的蓝白色光芒刺激着他的视网膜。 戒指!放着冰块的杯子里,居然有一枚戒指! 那枚钻戒小巧典雅,小小的钻石折射着蓝白的灯光,内壁的字被玻璃杯放大。瞥见那铭刻在戒指内壁的娟秀的字体,喝着冰沙的他突然被呛着了,泪不听话的肆意涌出眼眶。 shinichi,居然是自己父亲的名字!把字体是母亲的,方可认得出,因为母亲写i的方式跟 自己一样,末端微微一提,很自然地上翘。——这戒指的i的写法就是这样。 果然,我的猜测没错,你就是……我的父亲…… 但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还有妈妈,为什么?! 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方可一脸的惊愕。好奇心害死猫,一点不错。他恨自己好奇,去看那个放着冰块的杯子,发现了最不想知道的秘密…… 抹去被呛出的眼泪,抬起头,面前的男子将目光停留在戒指上,眸子里漾开温柔忧伤的目光,沉默着拿出戒指,用餐巾吸干水珠,小心翼翼重新放回衣袋。扭过头,瞥见方可微微泛红的眼眶,他顷刻间明白,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对不起……”他在心底喃喃,目光转向玻璃窗,落在很远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真相,但……不是现在……” “怎么了?”他转过身,佯装不知的看着方可,掩饰着内心复杂的神色。 “没什么。”方可眨眨眼,扭过头,眼前的男子温柔的微笑,与记忆中那微笑的脸庞重叠。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决堤而出。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庞,沉默不语。 “难道我胡子没刮干净吗?”柯南眯眼,扭头望着玻璃窗,摸了摸下巴后浅笑。 “不是。——呛到了而已,没什么……” “撒谎,可不适合你呢……” 那么,撒谎就适合你吗?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看,为什么要装着不明白? 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岚,其实,爸爸一直在你身边……”? 第54章 清晰 落日渐渐西沉,秋天的夜晚来的似乎特别早。一轮弯月悬在深蓝色的夜幕中,四周淡淡的云彩飘荡。宅子四周的灌木丛里传来悦耳的虫鸣,混杂着宅子里飘荡出的乐声,更像是曼妙的小夜曲。 ——只是那乐声,下一秒就变了样……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喂,方可!” 无奈的嗓音生生打断跑调到十万八千里,扯不回来的歌声。高木奕插着腰,忍无可忍的从椅子上站起;小瑾捂着耳朵,一脸干笑;服部倒是一脸淡定的翘着二郎腿抱起双臂,看着戴着耳麦弹拨吉他的少年。 “我就知道……”服部叹了口气,“你老爸就是个大音痴,我也不指望你比他好多少!” “嗯哼,”胡乱地弹拨了几下吉他弦,方可懒懒道:“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跑调也罢了……”高木奕打了个哆嗦,搓搓手臂,“能不能换首歌啊……?” “嘁,谁叫你们选我当校园歌手赛的比赛选手的?”方可发泄般的狠狠一拨琴弦,“嗡”地一声响后,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我就这水平……” “方可一定是在开玩笑呢……”小瑾认真的看着方可,偏过头浅笑,露出小巧的虎牙,“对吧?” “……”颤动的琴弦切割着灯光的光柱,优美的音符从指尖流泻,方可低下头轻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 “哎,我得走了……”服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道,“跟你哥哥换班呢!” “他……晚上回来?” “也许吧,他说他尽量……” “他到底去干吗啊?”方可明亮的海蓝色眸子倏尔黯淡下去,“每次回到家我都睡了,妈妈也睡了,早上起得比谁都早!要不是看到他换下来的西装和未叠好的被子,谁知道他晚上回家睡觉了?!”他低低的咆哮着,“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在不在乎我妈妈?” “……”沉默的扭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怀抱吉他,双肩轻轻颤抖的少年,服部舔舔下唇,咬紧。脑海中新一的话语浮现——我的身份,被那孩子发现了呢…… “他当然在乎。” “你是知道一切的,对不对?”方可直视着服部的眸子,“我要知道真相。” “既然是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儿子,”服部缓缓拧开门把手,移开目光,落在新一搁在沙发的外套上,再缓缓游移,定格在方可那酷似新一的面庞,“就应该自己寻找真相。”语毕,摆摆手,走出了房门。 “方可?方可!”小瑾在他眼前挥挥手,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刚刚那番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工藤。”高木奕将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往前移了移,“不仅仅是叛逆,还有……” “还有什么……?” “你跟柯南哥哥之间,好像开始有点隔阂了……我……说不上来……”高木奕支吾着,小心翼翼的措辞。 “哥哥?哈!”方可在心底轻笑。 他其实是我爸爸! “你该不会怀疑,”小瑾一针见血的,“柯南哥哥是你爸爸吧?” “诶?”高木奕瞪大眼,惊愕的看着小瑾,又看看沉默不语的方可。 “女人的直觉,嗯?”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瑾,方可呼出一口气,心里一直压着的什么突然空了,一瞬间的轻松下来,“我的确在怀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没有听我爸爸说过吗,侦探先生?”小瑾“嗒”地一声搁下手里的冰可可,向前欠欠身,凝视着方可海蓝色的眸子,“世上有些事,还是让它成为迷最好。” “但是,追求真相,可是侦探的本性呢……”方可轻笑着,“我会让我自己弄明白一切……” “……”小瑾垂下眼,略显无奈的叹气,一脸的无可奈何,“真相吗?” 真相,永远的残酷的——她一直相信着这个。 “好啦好啦,不谈这个。”沉默的气氛让高木奕感到有点窒息,他手一撑沙发跳下,伸了伸懒腰。 “抱歉,我说了很奇怪的话。”方可手指调整着耳麦,闭目凝思片刻,睁开眼瞅着小瑾轻笑,“你真的觉得我唱歌不应该是这种水平?” “嗯。” “又是女人的直觉,嗯?”高木奕咧嘴笑道,方可也笑得仰面倒在沙发上。 “你们两个!”小瑾气恼的跳起,手指指方可,又指指高木奕,“再乱说就给你们嘴里塞芥末!” “瑾公主饶命!”高木奕两只胳膊交叉成x型,“我再也不乱说!” “明天就初赛了,你给我认真点啊!”抱起双臂,嗔怪道,看着笑岔了气倒在沙发上的方可。 “哎呦,真是的。”方可打了个哈欠,“我会努力的啦!” 秋日阳光如同画笔,勾勒出操场上打着篮球、足球场上踢着足球的少年们矫健的身姿和轮廓的剪影。 校园异常的热闹,各个班的成员们都在准备着校园歌手赛的各级比赛。校园里处处充斥着歌声与欢笑。 “真是热闹啊……”在操场上上完体育课的方可胳膊肘下夹着足球,横穿操场准备去教学楼,“不知道快到决赛时,会是怎么样呢!” “居然一路过关斩将,真是令人诧异呢!”小瑾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揩揩因为汗湿而服贴在额头的刘海,“我就知道方可绝对不是小音痴!”她淡淡的加了句,眯起眼,看着半空中旋舞的红枫叶,上扬起嘴角。 “哪里是音痴,”高木奕打了个哆嗦,哭笑不得的看着方可,“分明是麦霸!要是平次哥哥知道你杀入决赛,一定会傻眼的。” “听说决赛会有很多电视台的人进行现场直播……”小瑾用手当扇子扇风——她刚刚也跟着工藤高木等人在足球场上一阵拼杀,取得了很不错的战绩。 “什么?”方可惊叫一声,“那么夸张?” “还不是因为你,”高木奕笑着勾搭上方可的肩,“你没有看报纸的娱乐版头条吗?什么‘名侦探在帝丹高中校园歌手赛大显身手’……” “呃……还真没有。”方可承认到,“我只注意到了我granny拍新片的那则新闻。” “你的重点在哪里啊?”高木奕无力腹诽着。 “决赛,我不用吉他。”方可想到了什么,刹住脚,抬眸望着小瑾,“你既然会钢琴的话,我用小提琴跟你合奏怎么样?” “什么曲子?”小瑾也停下脚步,偏过头,墨色的头发在身后旋开,如同一朵水墨画里的兰花。 “是啊,什么曲子呢?”方可颠着球,迈开脚步,“真是头疼啊!对了,《and i love you so》!” “什……什么?”小瑾尴尬的看着方可,两颊上飞出两抹羞涩的红晕。 “啊啊,你别误会……”看着脸色窘迫的小瑾,方可忙不迭到解释,“那是一首歌的名字啊……” “哦……”小瑾松了口气,沉思片刻,背对着方可眺望远处的风景,风撩起她耳边的几缕发丝。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不仅仅是在说歌名呢? 少女将小提琴轻轻放在左肩上,右手执擦过松香的琴弓,琴弓优雅的在琴弦上划过,琴弦过处,曼妙的音符飘荡开来;而另一边,墨色头发的少年指尖在黑白之间徘徊,蓝白色的灯光洒在舞台上斜摆着的巨大的水晶钢琴上,细脆的光斑在钢琴上欢快的跳跃,留下一串银色的音符。 钢琴声,提琴音;略显低沉的男声配上少女清凉曼妙的女声,宛若天籁。 坐在最前排的评委们看呆了;同学们看呆了;老师们也同样看呆了: ——没见过哪场比赛的舞台,是这样如此的梦幻。 没有人看清他们是如何出场的,硕大的水晶钢琴就像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而后斜着放置在舞台的一角,没看见有人在弹奏,却响起了婉转悠扬的钢琴声,是众人都很熟悉的《秋日私语》。舞台上的灯光由蓝白色变为金色。 毫不吝啬的泼洒在舞台上,秋的凉爽与浪漫,顷刻间随着音乐扑面而来,灯光第二次的打到水晶钢琴边,下一秒的一幕足以让人目瞪口呆——钢琴凳上奇迹般的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墨色头发的少女!她修长柔韧的手指轻抚黑白键,点点“星光”洒落在她的秀发间,明晰了她清秀的面容。 “那是小瑾!” “对的对的!工藤君在哪里?” “方可呢?方可!” 当少女目光转向台下,嘴角勾起一丝最完美的弧度时,引来了全校男生的尖叫。 灯光由金色转为月光一般清冷的银白色,细细的碎汞和着她的即兴曲滚动着。白色的t恤和深蓝色牛仔外套衬出她的好身材,剪裁完美的黑色裙子凸显出小腿完美的曲线。 此时的她,少了一份平日里的有些假小子的气概,多了一份女性的妩媚和小小的性感,脖子上斜扎着的金色丝巾,为她添了一抹成熟的魅力。 悠扬的钢琴声一落,舞台四周升腾起白色的雨雾,朦胧了舞台上的一切,朦胧的水雾中,人影绰绰,但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除了小瑾还有一个人在,不过,没人知道那个少年是何时出现的——就是从台底升上来,也不可能这么快。难道说,那个少年一直都在? 飒爽的秋风撩起他牛仔外衣下宽大的白色t恤的衣裾,短身的牛仔外套勾勒出身体矫健的曲线,深褐色的面料很厚重的牛仔裤,腰间宽大的牛皮皮带松松的系在腰间,点缀着的金属在灯光勾勒下泛出星星点点的幽光。 漆黑的秀发飘逸飞扬,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微风轻拂,泛起浅浅的涟漪。一明一暗的闪烁,就在眨眼时眼睛的一睁一阖之中。 好家伙,这么随意的打扮,怎么穿在你身上,就那么帅气? 看着舞台上熟悉又陌生的死水果,高木奕愣愣的想,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婉转的提琴声已在耳边奏响多时,那是挺着名的曲子——《amazing grace》。 清冷的风吹拂在面颊上,拂面而来的,还有穿过指尖流淌在琴弦琴键上的柔软的灯光。 手上的动作渐渐缓了下去,音乐戛然而止,余音缭绕在带着果蔬香甜的清凉的空气中,回荡在天际。 灯光再次交织,变幻,重叠,分开。绯红色的云霞悬浮在舞台的上空,娇嫩的淡粉色樱花瓣轻柔的洒落,宛若钢琴上响起的轻快的节奏。 and i love you so. the people ask me how. how i''ve lived till now. i tell them i don''t know. 字字句句,吐字清晰,没有一处硬伤。方可半睁半闭着眼,动情的歌声伴随着音符从指间流泻而出。 guess they understand. how lonely life has been. but life began again. the day you took my hand. 眼睛没有看整齐单调的黑白键,而是凝望着几米开外的他,小瑾的嘴角上扬成完美的弧度,接着唱接下去的歌词。 很快的,清亮的女音和磁性富有魅力的男音融合成醉人的男女合唱,浪漫又唯美的一幕,慕煞众人。音符轻柔流淌在指尖,小瑾享受地闭上双眼,静静欣赏自己此刻所弹奏的乐曲、静静感受一种平静的内心…… you set my spirit free……你让我的灵魂获得自由…… life began again the day you took my hand,and i love you so because of……love…… and,i love you so…… and,i love you so…… 一曲终了,小瑾清澈的嗓音平静地道出了这一不仅仅是歌词的语句……全然忽略了这一句引发台下多少的尖叫,她的世界,此刻仅有几米外拉着提琴的少年。 你是否能够接收到……这通过歌声传递给你的情愫? 第55章 好想说 清晨,淡淡的雾霭在林间飘散,挂上树梢。初夏的风掠过肌肤,很暖很软。5月的风,由于不可逆转的全球变暖的趋势,已显得丝丝燥热。裹在毛毯里睡在办公室沙发床上的男子懒懒地翻了个身,却终究敌不过逼人的暑期,汗涔涔的爬起,伸了个懒腰。 “呦,工藤,总算醒了啊!” 沙发床前响起愉快的大阪腔,服部平次穿着白色贴身背心赤脚站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嘴里含着白色牙膏沫,举着牙刷含糊不清道。 “嘁——”方可白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原本就凌乱的头发在他睡一觉后更加凌乱,“你比我早得了多少?” “喂喂,我可是把早餐做好才去刷牙的!”尾随着方可走进洗手间,服部忙不迭的解释。 “唔。”方可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往牙刷上挤着牙膏。 “我说你啊,多少天没回家了?” “一个礼拜吧。”支吾着,方可喃喃道,“解药的事,一个又一个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再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岚了……” “工藤……” “咔——”方可沉默不语,将牙刷掷入刷牙缸,掬起一掊清水泼洒在自己疲惫不堪的面庞后,转身出了洗手间,服部偏着头,打了个哈欠开始洗脸,半晌,办公室传来大侦探的抱怨的吼叫。 “咖啡煮糊了,面包烤糊了,鸡蛋煎糊了,你敢再奇葩点吗?!这是第几次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服部嘴里嘟囔着,“有本事你来烧!” “出人命我可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工藤新一!” 方可“哧哧”笑着,挑了一个看得还算顺眼的面包,撕下被服部弄得比他皮肤还黑的烤焦的部分,扔进嘴里;服部看着自己弄的糟糕的早餐,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下次干脆叫外卖算了……这简直糟蹋粮食。” “跟我岳母大人的手艺有一拼……” “你……”服部额头上迸出青筋,瞪着一脸坏笑的方可。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两人的可怕的对视。 “喂?哎,步美?”懒懒的接听着电话,辨认出电话那端的嗓音,方可愣住了,“突然打电话给我,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啦,我们已经在ktv,等你呢!”光彦凑到电话旁,语气欢快的。 “你们是指……” “我,光彦,元太,还有小哀!” “我不去了。”方可转向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前办公桌的电子钟上清晰的显示出时间和日期——5月4. “不去?你才是主角啊!” “主角?得了吧。”方可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今天你过生日诶,你不是主角谁是?” 生日吗?又一年过去了啊…… “抱歉,步美,”方可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很忙,不去了……” “啊?” “算了算了,这家伙一贯扫人兴。”元太的嗓音盖过步美失望的叹息,他笑着撕下最后一小片面包,扔进嘴里。 大学毕业后,早已各奔东西。昔日的伙伴,有了不同的职业。 受服部之邀的他入驻服部的私人侦探社,成为警察助手;步美成了受孩子们喜欢的幼儿园教师;元太成为美食家——方可一直觉得这个职业相当适合他的吃货属性;光彦则成为警署的年轻警官一员;灰原一直宅在家里日夜研究解药——有时方可也会帮着她整理数据。 “那……生日快乐哦,方可君……” “谢谢。”方可挂断电话,风撩起他的刘海。馥郁的花香萦绕在鼻尖——那是和叶上次来办公室看望服部带来的鲜花。 “哎,服部,我要是回去的话,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没问题!——对了,27,啊不,37岁生日快乐啊,工藤!” “……”方可摆摆手,掏出手机拨打早已刻在心中的号码。只是,拨打之前他有小小的犹豫和不安——会不会打扰到她了?妻子跟她一样忙碌的,他知道。 “喂?”兰清醒而欢快的嗓音打消了他内心的疑虑,他浅笑着,手指一拉百叶窗,办公室顷刻间洒满温暖的金色阳光。 “醒了吗,兰……姐姐?是我……” “方可君?” “哦,那个……兰姐姐……今天……嗯……我会回来吃饭哦!” “真的?太好了!”兰兴奋地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我正准备打电话呢!今天是方可君的生日,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对啊!” “不用那么隆重的,又不是小孩子……”方可干笑几声,“简单的一顿饭就好……” “好的!等你回来哦!” “嗯。” 江户川方可告诉毛利兰他身份的那晚绽放着非常美丽的烟花。 长发女子斜靠着质感粗糙的墙,一脸略带似笑非笑的神情,烟花在夜空绽开的颜色映得她脸色微微亮。 少年从多罗碧加讲起,讲到阿笠博士,讲到灰原哀,讲到aptx4869,讲到黑衣组织。他语速略快,就如同一个满是苦水的可怜人向别人讲述他的遭遇一般,他想赶紧讲完这一切,赶紧结束这一切,赶紧让毛利兰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让毛利兰原谅他的隐瞒。 毛利兰看着这个如同被追债的少年上气不接下气的讲完这一切,抿起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所以呢?” 少年微微偏过头,静静的看着射上天的,拖过长长尾迹的烟花。 “所以,我就是工藤新一。” 烟花迸射出极其惊艳的色彩,照亮了整片天空。 然后便缓缓陨落,留下一丝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剩下的黑暗。 与黑衣组织的对决就在不久的上个星期。 一切都在工藤新一的掌控之中,fbi的协助,黑衣组织的反抗无果,cia最后的围剿。直到琴酒在烟雾弥漫中出现,手中捏着引爆器。 他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你要知道,这世间不可能什么都随你所愿。“ 工藤新一心一紧,而那时阿笠冲了出来,猛地扑向琴酒,琴酒一个踉跄,随后掏出枪对着阿笠射出最后一颗子弹。苍白头发的慈祥老人身躯一震,捂着腰部倒下。 琴酒看着从目瞪口呆到心痛欲绝的工藤新一,笑了笑,手中举起关于aptx4869资料的光盘。 “再见了,工藤新一。“琴酒抹了抹嘴角,按下引爆器。 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江户川方可眼睁睁看着工藤新一毁灭。 毛利兰就对此问题进行了彻夜长谈,关于他现在的身躯,也关于他们的未来,然后少年羞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他不介意他们的年龄差距,只要心灵吻合就好。 毛利兰捋了捋头发,笑着说我等你到十八岁,若那时你还执意要我这个拖后腿的青梅,我们就在一起。 少年虽有些怅然,但也奈何不了。 凭江户川方可这副身体,能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仇恨起江户川方可。 他依旧留在了侦探事务所,过起了盼望已久的平凡生活。 而毛利兰看得出眼前这个少年在努力抹去关于工藤新一的一切,甚至已经敏感到有人一提到工藤新一便会引爆他心中的炸弹。她明白,这一切的极端反应,也正是说明工藤新一的灵魂已经压得江户川方可喘不过气,他放不下他的灵魂。 她开始心疼起他,她心疼他在平日如往常般的嘲笑她又长胖,她心疼他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夜空,她心疼他若无其事的踢着足球说我没事啊。 那天晚上,江户川吃了半碗饭后放下筷子说他出去走走,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出现的情况,毛利兰叹了叹气,把她剩下的米饭往桌上一放,推门跟了出去。 深夜,毛利兰静静的看着少年低着头,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路灯拖住他的影子,显得如此落寞。 少年的脚步忽然停住,抬头望向那在晚上看上去颇有阴森感觉的房子,一阵轻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大门上的钢板长满铁锈,但清晰的刻着三个字,工藤宅。 毛利兰又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少年迟缓了片刻,推门而入。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她并不想打破他的世界,毛利兰靠在铁门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过了近乎一个小时,不堪忍受的毛利兰舔了舔嘴水果,垫着脚尖推开工藤宅里面的大门。 昏暗的灯光在高大的书架上映着,她还能清晰的看见漂浮着的灰尘。 江户川踩在高椅子上,一脸专注的看着什么,脸上还浮起一丝自豪和骄傲,他脸色残留不少笑意。毛利兰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却因重心不稳碰到了门,年份久远的大门发出嘎吱声。 本还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少年猛一回头,眼眸在看清不速之客是谁的时候忽然放大,后忽然开始忙手忙脚的收拾起手里拿到那一大把资料,而却因动作急躁而掉了一地。 毛利兰的心紧紧的抽了一下,微眯起眼眸看向梯子上的,惊慌失措的少年。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佯装平静的看着毛利兰,说得“啊,兰,我来找点资——“ 少年话没说完便被毛利兰平静的话语打断,她眼眸闪动着。 “你就不能坦诚一些么工藤新一?“ 似乎被戳中软肋,少年的身躯一抖。 “我……“似乎少年明白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便只留下个话头。 然后他缓缓的从梯子上倒退着下来,梯子发出令人难受的嘎嘎声。他在离地面只有两阶时跳下,地板发出隆隆声。 他看了毛利兰一眼,低过头默默不语的转身。 他抬起头环绕一圈书房,忽然肩膀轻轻颤抖,眼圈有些泛红,辛酸蔓延到每个神经末梢。 “兰,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成为工藤新一么?” 毛利兰忽然鼻子一酸。 “我知道。” 她看着已然熟睡的少年后微微吐了口气,轻轻的抽出身关上门。 人往往都是这样,没有等到永久失去的那一天,你永远无法知道那件东西对你的重要性。 她拖着沉重不堪的脚步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街外的路灯洒进她房间的地板,有时还会有汽车轰鸣着过去的声音,毛利兰倚着榻榻米坐了下来。 关于那个药,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简单来说,就是资料被毁研制不出成功的解药,虽制药者灰原聪明如天才,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大致研制出让人衰老的,若有人体试验供她观察后记录,想必才可以在这基础上改良成为真正的解药。而那时因愧疚的灰原曾提议拿她自己做试验。 江户川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是对的,服用这个药后人体会急速衰老,随着时间失去行动力,器官衰竭而死。作为一起奋斗的伙伴,作为唯一能研制出解药的人,不论是出于情理道德还是感情,都绝对不可以。 毛利兰伸出手,让路灯肆意洒在她手上。 如果有人愿意成为这个的人体试验,如果有人愿意为了工藤新一而牺牲,如果有人愿意铺就工藤新一回来的光明大道。 她嘴角勾出弧度。 一直很任性的她,想满足自己一个任性的愿望。 波洛咖啡厅。 毛利兰静静的看着对面平静如水的灰原,她轻轻端起咖啡小啜一口。 灰原把茶发捋在耳后,抬起头,缓缓开口。 “兰小姐有事么?” 毛利兰浅笑,咖啡映出她的容貌。 不论是曾经幼稚的毛利兰,还是历经洗刷后成熟的毛利兰都明白,与聪明之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来直去,拐弯抹角便是无用的。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白色瓷杯,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灰原,悠悠开口。 “可以用我的身体来做那个人体试验么?” 手中端着咖啡的灰原忽然抖动,手中的咖啡差点洒出。 “兰小姐你知道那种药的厉害吗?“灰原吐出一口气平静下心中的激荡,放下手中的咖啡,抬眼望向面带浅笑的兰。 “我知道的。“兰用咖啡匙轻轻搅动杯中的棕色液体。“服用后将会在最多一年里因器官衰竭而死亡。” 杯匙碰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既然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灰原小饮一口,苦涩曼开,她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从不加奶精。 “你果然会拒绝。”兰舔了舔水果上的咖啡渍。 “那既然如此——”灰原平静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毛利兰接了去。 “小哀,你知道我在你们以生命与那些人抗击时自己却是旁观者的感受吗?” 灰原抬头看着已经和以前变得不一样的毛利兰,轻轻放下手中的瓷杯。 “他爱你,所以他必须保护你。” 毛利兰看着灰原清瘦的脸庞,和沉静的眼眸,忽然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处事不惊的淡然聪慧女子。 “这一次,我想保护他。” 第56章 他们 “可是你会死。” 然后她又定眼望向毛利兰。“就凭这一点,我绝对不允许。” “如果这样,我们三个人都会背负着自己沉重的负担过完我们遗憾的一生。”毛利兰发丝垂落。“你知道最当初若不是我执意让新一去游乐园,估计一切也不会发生,而新一若只能以江户川的身份过完一生,我便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当然他也根本不可能面对这具身体如此坦然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然后毛利兰又抬起头,绽出笑容。“小哀你不也是么?因无法解救江户川而愧疚。” 方可哀猛的抬起头,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毛利兰。 然后声音温柔的女子又说道“我可以救赎我们三个人。” 方可深深的吸气,慢慢的闭上双眼。 “你知道你对江户川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他没有了你,他的人生会有意义吗?你认为他会快乐的活着吗?” 毛利兰又低低浅浅的微笑。 “他生命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工藤新一去做,去完成。新一的一生注定是璀璨夺目而又令人愉悦的,我庆幸我在他心中占有不小的位置,但是这位置不是全部。他没有了我会沮丧会伤心会一蹶不振,但绝对不是永远。工藤新一,不是没了爱情就不能活的男人。” 方可哑言。 她的眼眸微微睁开,眼中透满了心疼与诧异。 到底是什么让那个纯洁干净如水的女孩子如此飞速的成熟? 如果说她真的有这么爱他,如果说她真的愿意为了工藤新一付出这一切,如果说毛利兰这么做真的能让她自己放下所有的包袱。 那么。 “好吧。希望你亦或是我,都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兰莞尔。 “说的也是呢 兰任由夕阳把地板染成淡红。 她搬出那个棕色的大包,做出样子的往里面塞了一些衣物,她就以这个要去看望去美国的园子顺便转一转换换心情补充一些知识要花去一年的烂理由甩给了一脸震惊的江户川。 她开始嘲笑自己,明明是去赴死还可以装出这样轻松的模样,毛利兰你可真会装啊。 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相框,停留在照片里笑得极其灿烂的工藤上。 毛利兰拿起相框,她是如此怀念能如此放声大笑轻松愉快的青春,怀念能无拘无束的,自信的新一的笑容。 然后她也轻笑。 “让我带工藤新一回来吧” 第二天清晨。 毛利兰费力的提着棕色大包推开了她的房门,她分外怀念的看了看侦探所,每一道痕迹她都聊熟于心,毛利小五郎平日办公桌现在早已闲置下来,它的主人搬去了妃英理家。而那些剩下的瓶子罐子还在嘲笑似的。 毛利兰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年身上,青涩幼稚的面孔有节奏的呼吸着,简直就如同错乱的光阴一般。 然后少年的眼皮微微一动,紧闭的眸子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看清毛利兰略微模糊的微笑,他一个鲤鱼打挺便起来。 “兰要走了么?” “啊,我可是订的最便宜的早班机呢。”兰作出微微不爽的表情“要是新一你这个土豪绝对会是头等舱的吧。” “我……哪有……土豪……”少年抽搐着嘴角。 毛利兰莞尔一笑“不是吗?” 少年微微吐气,看着面前恬静的长发女子,心中堵得慌。 而毛利兰也略颦蹙,明明想好的告别语却此时被堵住一般说不出口,于是她也只有扯一些有的没的来掩饰分别的伤感。 “那我就走了哟,土豪君。”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 少年脑中忽然一声炸雷惊响。 [兰,别走。] [不要离开我] [留在我身边] 少年闭上眼睛。 说不出口。 “呐,兰,你会回来吧?”少年的手紧紧攥着沙发,指关节泛白。 毛利兰的脆弱神经忽然又开始发作,弄得她差点不争气的哭出来,然后她又深吸一口气,露出工藤新一熟悉的微笑。 “会的呢。“ 毛利兰来到了阿笠宅。 慈祥的老人走了以后,整间房间显得空空落落的,但阿笠以前用过的东西却被很仔细的擦得很干净,若是不知情的人,必不知道这件房子的主人已经离世。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兰你干吗?躺在床上不理我算什么!”他疯狂的摇动着她的身躯,似乎这样紧闭着双眼的老妇就会睁开眼。 “兰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了……求求你,看看我……”工藤新一的眼泪顺着下巴大滴的滴落在毛利兰干燥如树皮般的皮肤上。 “你看看我啊!”他更是疯狂的晃动着毛利兰。床上的老妇如木偶一般晃动着。 方可哀急步走过去给了工藤新一一个清脆的巴掌。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看刚才对他扬手的茶发女子。方可哀冷眼看着他“你知道你是在伤害她么?她现在极度虚弱。” “那我还能怎么样?坐在一旁吃着甜点等着毛利兰死掉?”工藤新一不甘示弱的冲方可吼着。 “如果你的方法就是让她加快死亡,那么就请你离开!”方可哀推开工藤新一挡在毛利兰床前。 工藤新一瞪着方可哀坚决的眼眸,心中一股不甘的怒火升起,正当他准备冲她对吼时,一个飘渺的,如纸张般轻的声音传来。 “是…新一……吗?”床上本昏迷的老妇嘴巴轻轻张合,声音沙哑,如没拌开的油画颜料涂出重重的肌理。 工藤新一猛的回过身冲向床边,咚的一声跪下,抓起毛利兰的手放入自己颤抖的手心,轻轻摩挲,如宝物似的。 “兰,我在,我回来了。” [兰我真的再也不离开了] [我来找你了,作为工藤新一] [明天我就带你去看喷泉好吗] 床上的老妇似乎感受到了手心的温度,本僵硬的面容开始渐渐缓和,费力的一点点移过头,转向工藤新一。 老妇浑浊的眼睛凝视着身边的工藤,满足的叹了口气,眼角滚出晶莹的东西。 “欢…迎…回…来” 工藤新一用力的回握着毛利兰的手,浑身颤抖。 “兰我真的再也不离开了。” “我来找你了,作为工藤新一。” “明天我就带你去看喷泉好吗。” “兰” 不高兴吗,明天我再带你去看喷泉,想去游乐园也行,放心,这次我绝对会死死的牵着你的手。 绝对不会放开。 兰你开心吗。 兰怎么不说话。 兰说话啊。 维生仪发出刺耳的声音,起伏线如死水般平静。 方可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06] 方可哀静静的靠在沙发上看着跳动着的电视屏幕。 “工藤新一的复出再次给水果犯罪界以毁灭性打击,水果警方将会再次得到一个有力的协助……” 她平静的看着电视上名侦探早已褪去青涩的外壳,眉宇间尽是成熟,甚至还多了一些沧桑。 真高兴你能体会到兰小姐的心意,好好的继续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傲视群雄。 那样,你才真正的延续了兰小姐的生命。 方可靠在沙发上,抬着头看向外面绽放着烟花的夜空,忽然想起了那天咖啡店和毛利兰的对话。 [“兰小姐你用你自己的生命去换工藤新一,有意义吗?“ 毛利兰轻轻笑着轻饮咖啡,“他是我想如烟花般用一生去照亮的夜空。“] “这里是哪里?”小兰睁开双眼,四周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这里黑暗的环境,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四面墙壁全部由大理石建成,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传来,才得以能看见东西。 小兰突然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房间一角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长岛梨香,连忙手忙脚乱的跪爬过去,连连晃着她的身子,“你醒醒!长岛小姐,醒醒啊!” “咦?这是哪里?”长岛梨香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道。 “我们被伊藤明抓到了这里。” “怎么会?”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小兰突然跑到门口,用力捶着门,大声嘶喊道:“伊藤明,你已经抓住我了!快点放了柯南。” 长岛梨香悲伤的看着小兰不停的砸着门,甚至用脚去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求求你了,放了柯南吧!”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老爷!那个小孩的妈妈在砸门,说要放了她儿子。”看守门的门卫前来向伊藤明报告。 伊藤明头都没抬的答道:“让她继续砸吧,那门是专锁保险柜的金库大门,任她再怎么砸,也不可能砸开。” “是!” 没过一会儿,小兰嗓音已经嘶哑到极其严重的地步,再也喊不出话,可是还是在哭喊着要伊藤明放了柯南,喉咙里传出来的声音已不成音,听上去反而像野兽的低吼。可是依然没有人前来回应。 长岛梨香心中不忍,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可是还是忍不住冲上去阻止小兰,“兰小姐,别再敲了,他们不会有人回应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放了柯南,他还只是个孩子。”小兰跪倒在地,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吗?”囚禁二人的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墙壁上的挂式电视突然启动,露出了伊藤明的脸。 “爸,让我来告诉她们吧” “好啊,清太郎,你跟她们讲吧。”伊藤明退后一步坐在了沙发上。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监控器里的小兰和长岛梨香。 “你是谁?”小兰睁开泪眼,看着电视屏幕中的年轻人,此人约25岁左右年纪,梳着及肩的长发,眉目竟和伊藤明有些相似。此人正是伊藤明的儿子伊藤财团的继承人伊藤清太郎。 “伊藤清太郎!”长岛梨香咬牙切齿的叫出这个名字,眉目间满是愤恨。“呦,这不是长岛梨香吗?你不是要为美纱子说出真相吗?去吧,去说啊。”伊藤清太郎满脸得意戏谑的神色。“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放了那个小鬼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因为我要毁了工藤新一!” “什么?”长岛梨香与小兰俱是震惊的神色。 长岛梨香终于按捺不住,闭眼用力大声喊道:“工藤侦探与你无冤无仇,你既然已经抓住了我,干吗还要对他苦苦相逼?” 伊藤清太郎瞟了满脸泪痕的小兰一眼,狠狠地说“不,他竟敢公开与我们家作对,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要不是我父亲阻拦,在抓到你们那一刻,我真的忍不住要马上掐死那个孩子。” “你,你好残忍!”长岛梨香大声叫道。 “我要当着他的面,掐死他的儿子,杀死他的妻子,毁掉他侦探的尊严,要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与悔恨当中!”说到得意处,伊藤清太郎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我很想看看他的表情呢!所以,那位可爱的小姐,你儿子会死很惨的,所以你就不用伤心了。” “你,你简直不是人!”长岛梨香气结,指着伊藤清太郎大骂。 小兰眼前一黑,已晕了过去。 “兰小姐,兰小姐!”长岛梨香急忙过去抱起小兰,放在怀里。“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哼!现在就让你骂个够,等工藤新一来了,就让你们好好团聚。”伊藤清太郎“吡”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爸,那工藤新一怎么还没带来啊?”伊藤清太郎盯着监视器的屏幕,“光这样监视好无趣啊~” 伊藤明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你还说,都是你惹出的祸!” 伊藤清太郎故作害怕的吐了吐舌头,“反正有老爸你在嘛~总会给我善后的。” 瞟了他一眼,伊藤明哼了一声,“要不是有我在,就凭你,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好?” “嘻嘻~老爸最厉害了,谁也不敢跟你作对” 这句奉承话说的伊藤明说不出的受用,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第57章 地上 冬日里的寒风吹来,让方可感到浑身发冷,方可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立起了衣领,点燃了一根烟,看了看手表,才04:30,还有半个小时。那群家伙动作可真够慢的。 方可猛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自己这一去,是千真万确送死去的,不但救不出小兰和长岛梨香,而且自己也说不定会死在那里,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柯南被抓走后,自己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调查了那么多伊藤家的资料,还是连柯南被关在哪里都推理不出来,更别说想什么有效的办法了。 各色各样的人群不停的在方可眼前穿梭,有相携走过的老年夫妇、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背着书包的学生、领着皮包的上班族、戴着耳机染了头发的潮流青年、蹦蹦跳跳的小孩,方可不由看得痴了,从未感到竟是如此羡慕他们的生活。 一想到最爱的家人全都生死未卜,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里,方可眼中竟有湿湿的感觉。自己曾经说过,最喜欢抓住犯人时那种刺激的感觉,可是现在方可看着眼前穿过的人流,羡慕极了他们,即使他们的生活平凡无比,平淡无味,但是至少他们拥有自己无法拥有的宁静与幸福。 自己在成为侦探前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不是吗?侦探是一种无比危险与孤独的职业,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也完全有能力承担着一切,方可一直这样坚信着。可是随着柯南和小兰的被绑,方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当这种灾难降临到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身上,自己真的能承担这一切吗? “工藤先生,我叫龙健次郎,是伊藤老爷手下的总管,请跟我这边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把方可从沉思中唤回,方可向右看去,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方可掐灭了烟,看了下表,正好五点整,把烟头扔进垃圾箱,跟了上去。 龙健次郎走得飞快,很快带着方可离开了喧杂的新宿,走到了一辆轿车旁边,为方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工藤先生,请进。” 方可看了他一眼,坐了进去,龙健次郎也坐进驾驶座启动了汽车。 车的后座上还做了两个黑衣人,均戴着黑色墨镜,让人难以辨认面目,正坐在方可后面的长发黑衣人拿出一个黑色布条就要缠住方可的眼睛,方可本能的挣扎着,后座男子似乎很是不耐烦,从腰间掏出手枪,用枪托狠狠地敲向方可的脑袋。 方可只感到头上一热,传来一阵剧痛,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上流了下来。 驾驶座方向传来了嘶哑低沉的声音,“工藤方可,如果你还要妻儿的命的话,就不要乱动。” 听闻此言,方可马上停止了挣扎,任由黑色布条挡住自己的眼睛。自嘲的笑了一下,工藤方可,你都已经是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了,还做什么垂死挣扎。 后座的长发男子感受到方可停止了挣扎,在车里微站起身,把方可双手掰到背后,铐上了手铐。 方可双眼被蒙,不知道外边时间变化,但凭心中所感,似乎已开了两三个小时,车似乎左拐右拐,不想让方可感觉到具体在哪里。 哼,真是老谋深算,虽然恨伊藤明恨到了极点,但是方可还是不得不佩服他手段的高超严密。 随着吱呀的刹车声,轿车停了下来。“把他带下去”副驾驶座上的龙健次郎又发出了命令。 “是!” 后座的长发黑衣男子粗鲁一把拽住方可的头发,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方可顿时感到头皮一阵撕痛。 由于被缠着黑色布条,方可眼不能视物,被长发黑衣男子揪住头发,推搡着方可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头部传来阵阵剧痛,已分不清是被枪托打伤的伤口还是头皮传来的。 “喂,你就不能动作轻点吗?”旁边一黑衣男子看不下去,伸手想要阻拦。 “红林拓真,我告诉你,本大人办事不需要你插手,你给我滚开!”长发男子一把推开身旁想要救方可的男人。 被推开的男子名叫红林拓真,他身着黑衣,此刻戴着墨镜,看着他露出的鼻子嘴唇,若是摘下了墨镜,怕也是个俊朗的男子。 此刻,他看着方可跌跌拌拌的走着,不禁皱紧了眉头,低声自语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用权势让人屈服,伊藤家就只会这样做吗?!” “上台阶了,抬腿。”长发黑衣人不耐烦的命令着,揪着方可头发走得飞快,方可眼不能视物,揣摩着抬腿迈步,谁知高度不够,脚踢到台阶上,跌倒在楼梯上。头正好磕在台阶上。 “喂,起来!”长发黑衣人狠狠地踹了方可一脚。方可却纹丝不动。 长发黑衣人揪起方可头发,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怎么这么没用,真不知道老爷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对付他?!” 怒气涌出,长发男子愤愤的不停踹着方可出气, “住手!不要再踢了,我来扛他进去!”红林拓真连忙从旁阻止,也不等他回答,扛起方可便向里走去。 终于走到了豪宅门口,门口左右站着两个黑衣人,“请输入你的掌纹” 龙健次郎、红林拓真和其余两位位长发黑衣人都依次输入了自己的掌纹,长发黑衣男子还在不停抱怨,“烦死了” 四人很快便走到了伊藤明和伊藤清太郎所在的卧室,恭恭敬敬的敲了敲, “老爷,工藤方可带来了。” 伊藤明一摆手,张口道:“进来吧。” 龙健次郎拧开了房门,冲伊藤明鞠了一躬。说:“红林,把那小子放下来。” 红林拓真轻轻地把方可放到了地上,不知伊藤明会怎么对付他,不禁面露了一丝担忧之色。 没有放过不下的每一个眼神,伊藤明淡淡的说:“拓真,你在担心这小子吗?” “不……不是的……” “拓真,我知道你心软,但是这小子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红林拓真悄悄地退到了后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是啊,当初你就是这么不放过我的家人的吧,你对于忤逆自己的人,从来都是这么心狠手辣吧。 不再理会红林拓真,伊藤明走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可面前,蹲下身,把遮住他眼睛的黑布条扯开,看了半响,终于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工藤方可,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你做梦也没想到吧。” 伊藤清太郎连忙凑上前去,蹲下身,看着方可紧闭双眼,紧锁的眉头,额上一片青肿,伤口还在往外微微的冒着血,不禁心中大快,“爸,这家伙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那天这个小子在那指证我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落到如此地步吧。” 伊藤明早已站起身坐回到沙发上,“次郎,把这小子弄醒。” “是,老爷”龙健次郎接过部下递过来的一桶冰水,就向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方可浇去。 迎面传来的刺骨冰冷,顿时让方可恢复了意识,猛地从地上坐起,使劲甩开眼前的朦胧,这才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伊藤明和站在自己面前的伊藤清太郎。 方可强忍住浑身冰凉的刺骨寒冷和额上伤口的阵阵刺痛,用手支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伊藤明和站在自己眼前的伊藤清太郎,眼里喷着怒火,若是怒火可以燃烧,恐怕大地都早已被燃烧殆尽了。 伊藤清太郎似乎被方可眼里的怒火惹怒了,他心中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一拳甩了过去,打在方可肚子上。 年轻的侦探身子一弯,屈膝半跪在地上,皱紧了眉头,转眼又站了起来,背挺得笔直,怒视着伊藤父子,手上使劲,想挣开手铐,手铐深陷手腕中,勒出丝丝血痕。 “工藤方可,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你凭什么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伊藤清太郎看着方可的喷火的眼睛,气急败坏的指着方可大骂。 伊藤明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伊藤清太郎,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清太郎,过来坐下。急什么啊,日子还长着呢。” “工藤方可,我劝你最好把你那锐利的眼神收回去”伊藤明淡淡的说,“除非,你不想再看见你的妻儿了。” 方可向前踏了一步,急切的问道,“你们这群混蛋,柯南和兰在哪里?”脸上的焦急溢于言表。 伊藤明看了龙健次郎一眼,微一歪头,龙健次郎点了点头,踏前一步,甩手就给了方可一个耳光,下手极狠,方可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脸上青肿了一大块,巨大的冲力让方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勉强站住。 伊藤明淡淡看着方可说:“注意你对我说话的言辞,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工藤方可吗?” 方可死死的瞪着伊藤父子,双目喷火,已愤怒到了极点,紧紧地抿住嘴唇,可是嘴角还是有一丝鲜血流下。 兰,柯南。 思及到兰和柯南,方可努力放下心中的怒火,尽量使自己的目光变得平和,“对不起”方可垂下了头。 伊藤明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呵,这还像话,和我们说话要记得加敬语。” “兰和柯南、长岛梨香小姐都还没事吧?”方可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话语中带着一丝底气不足,是啊,自己最重要的亲人都在他的手里,以前自己就算再怎么硬气,此时都不得不服软。 伊藤明似笑非笑的看着终于服软的方可,就仿佛鹰隼在审视着口中的猎物,“我说了,你来之前我都不会动他们的。次郎,把那个孩子抱来。” “是,老爷” 方可看着伊藤明的一抹邪笑,寒意从指尖侵蚀到周身的每个部位,顿时冷汗涔涔。 转瞬间龙健次郎便抱着柯南走了进来,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在敌人的怀里笑得欢快,右眼角处刀伤的创口还贴着纱布,还咿呀咿呀的叫着,殊不知危险已经慢慢降临。 “柯南”看见柯南平安无事,方可难掩心中的欢喜,面露一丝喜色,竟忍不住上前一步。 太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柯南,爸爸来了。 伊藤清太郎见方可面露喜色,不禁心中不爽,上前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谁允许你往前走了,不要这么没规矩。” 这一记耳光直打得方可眼冒金星,脸上青肿更甚,不由得向伊藤清太郎怒目而视。 伊藤明接过柯南,甚至还举起他逗着玩了几下,这才抱在怀里,淡淡的看着方可说:“看来短时间内,你是无法收敛你的锐气了吧?”话未说完,便伸手在柯南颈间来回抚摸,逗得他咯咯直笑,“这么可爱的孩子,不知道拧断他的脖子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呢。” 呸!方可愤怒了到了极点,一口口水吐到了伊藤明的脸上。 不料伊藤明怒极反笑,轻轻抹去了脸上的口水,不顾愤怒叫喊的儿子,淡淡的笑了笑,“工藤方可,你真的惹火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甚至口水都吐到了我的脸上,你真的很过分呐” 说罢手做鹰爪状,慢慢逼近柯南的脖颈。 方可顿时感到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种莫名的寒意蓦然从胸胁间燃起并迅 速向四肢百骸涌动而去,这既是愤怒,又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极度恐惧! 骄傲的年轻侦探终于低下了头,他屈服了…… “不要”方可痛苦的皱紧了眉头,狠狠的摇了摇头,眼眸中闪现着恐惧之色,“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 伊藤明冷冷的看着他,“我说过了,我要你跪在我脚边哭着求我。” 双手被掰在身后锁在手铐里许久,早被勒得没有了知觉,可是方可此时还是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地刺入掌心中,血顺着指尖流到地上,他还是浑然不知,只是用一种怒极了的眼神看着伊藤明,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恐怕他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看着方可愤怒的眼神,伊藤明从背后生出一股莫名的凉意,不再看他,右手仍不断的在柯南脖颈间摩擦,柯南的咯咯笑声和伊藤明的杀意形成了反差极大的讽刺对比,看得方可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第58章 希望 从自己懂事以来,就几乎从未遭遇到挫折,从侦破案件追捕犯人,到与黑暗组织的对决,几乎都是水到渠成,事事如自己所料,直到现在,新一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和屈辱感。 方可要救方可的孩子,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新一苍白失色的脸上闪现出了一种深切的哀伤之色。 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膝一软,竟跪倒在伊藤父子面前,新一垂下头,声音也沙哑低沉,“这是方可出生以来第一次向人低头,求求你了,放过方可的孩子吧。” 旁边早已看得不耐烦的富家公子蹲下身掏出一把匕首,随手一甩,刀尖划过新一跪在地上的右腿,划出了一条五寸多长深可及骨的伤口,腥红的血汩汩流出,浸透衣衫,顺着腿流下,染红了地面,留下一片殷红可怖的痕迹。 新一仍垂着头,只是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竟是一声不吭,头发已早被冷汗和粘稠的血液浸湿,粘在额前,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伊藤清太郎得意的站起身,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刀刃,舌头上沾染了一片血红,看上去极为恐怖,“侦探的正义之血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嘛”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嘴边的鲜血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痛楚,柯南刹那间在中年男子的怀里嚎啕大哭,新一担心万分的抬起头,皱紧了眉头,冷汗顺着脸颊直流。 伊藤明对柯南的突然哭泣显得极为不耐烦,厉声命令道:“不许哭”然而年幼的婴孩显然听不懂这带着杀意的命令话语,只是被猛烈的声音吓得哭得更加厉害。 伊藤清太郎怒火中烧,凑上前去,一把揪住柯南后颈领子,竟把他提了起来,“告诉你不许哭了,怎么还在哭” 新一焦急地看着哭得愈来愈剧烈的柯南,心中已急的五内俱焚, “老爷,他只是个婴儿,听不懂你们说话。”唯恐伊藤父子一个不耐烦,伤害了柯南,再也看不下去的红林拓真急忙开口为柯南开脱,上前一步想接过柯南。 “红林拓真,你不要太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伊藤清太郎举起枪对准了红林拓真的额头,“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便杀了你。” 看到新一说不出话来,伊藤明像是得到了提醒一般,邪恶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抓向被提在空中大哭不止的柯南。五指如钢箍般掐住柯南咽喉,呼吸受阻,柯南小腿四处乱蹬,小脸已涨得通红,不断在空中挣扎,哭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呛哭。 “住手”新一急红了眼,瞬间站起身冲向伊藤明,本能的疯狂撞向他,“不要,住手,放手!!” 还未碰到伊藤明,新一便被众黑衣人拦下,他愤怒的扭动着身体,想脱离众黑衣人的束缚,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他们强壮的双臂紧紧箍住新一,力道之大令他在原地疯狂挣扎,却动弹不得,腿上创口崩出无数鲜血,甚至溅到了柯南的小脸上,似乎明白了一切都是徒劳无益,新一突然垂下头,停止了抵抗。 看着柯南憋红了小脸,在伊藤明的手上不断挣扎,新一只觉得一阵耳鸣,胸口犹如被大锤击中,竟是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听扑通一声,新一再度弯下双膝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撞得地面砰砰直响,声音已然哽咽, “求求您了,住手吧” 再度抬起头,脸上满是哀求之色,血水满面,不知是泪水流入了腥红的血里,还是鲜血流入了泪水里。 看到如此惨状,围住新一的众黑衣人竟也面露不忍之色,一个大名鼎鼎的侦探仅仅因为和伊藤家作对便落得如此下场,便是一个普通人,也太过于残忍了。 红林拓真忍不住在心里疯狂暗骂伊藤明,但是,作为一个不能直接和伊藤明说上话的人,他什么都做不了,伊藤明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伊藤父子看着伏倒在地泪流满面的新一,哈哈大笑,手上松了劲道,憋红了脸的柯南顿 时再度哭出了声音,伊藤清太郎不耐烦的随手把他扔在了红林拓真怀里,“拿去给奶妈,这小鬼还有用。” 见伊藤明松了手不再掐柯南的脖子,新一稍稍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耳鸣渐渐消失,又能听见东西了。感觉也似乎回来了,顿觉右腿剧痛难当,似有一把锯刀在伤口上不停拉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想擦去脸上泪水,苦于双手被缚,动弹不得。 “工藤新一,方可说过了,要让你跪倒在方可脚下哭着求方可,当时你还说要把方可儿子送进监狱,甚至不耐烦的挂掉了方可的电话,现在怎么样?到底谁的话实现了?”伊藤明得意洋洋的点燃了烟斗,猛吸了几口,而后又全都吐在新一脸上。 烟气突然迎面扑来,吸入鼻腔,新一顿时大咳不止,开始撑直了脊背,后来渐渐咳得弯下身,蜷缩在地上。 “问你话呢,说啊,到底是谁赢了?”伊藤清太郎甚是不耐烦,抬脚狠狠地踢向蜷在地上的新一胸口,胸肋间突然遭受重击,呛咳被卡回嗓子,新一顿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到喉咙,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新一匆忙把那口血咽了下去,努力止住咳,身子在地上不停抽搐。 新一双眼紧闭,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一种巨大的耻辱感冲击着他的全身,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终究是输了。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在他手上,就算是死,自己也不会认输的。可是自从兰和柯南到了他的手上开始,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不留痕迹,甚至连作为侦探的尊严,也已被消磨殆尽不复存在了。 努力使声音听上去恭顺,“是伊藤先生赢了。” “是谁错了?” “是方可错了” “你还想不想把方可的儿子送进监狱?” 新一咬紧了下唇,皱紧了眉头,手微微的颤抖着,艰难的开口道:“不想” “你是正义的吗?” “谁才是正义?”伊藤明的声音越来越得意。 “伊藤先生”年轻的侦探声音已嘶哑不堪,犹如野兽的低吼。 伊藤明顿时哈哈大笑,即使明知道是违心的答案,可是这样已经足够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名侦探已经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着自己,和自己作对的人,就活该有这种下场,你越是狂,方可就越要你痛苦的后悔过去所做的事。 不管你的回答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现在开始已经不配再做一个侦探了。 新一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了泪水,是因为愤怒,是因为悲伤,是因为羞辱,还是因为悔恨,自己也不清楚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感情充满了胸臆。 工藤新一,太难看了,你真没用。 方可过去坚持的一切都没有错,可是它们的的确确为方可最重要的亲人带来了始料未及的伤害,而且是方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方可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做才是对的? 兰,柯南,你们告诉方可,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方可要怎样才能守护你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不受伤害? 看着在地上蜷成一团泪流满面不停抽搐的新一,伊藤明忍不住哈哈大笑,“次郎,把他和那两个女人关在一起。” “是”领命的总管龙健次郎扛起地上的新一,走出了客厅。 “爸,你真厉害!”看着地上猩红的几摊血迹,伊藤清太郎谄媚的笑着坐在了父 亲的身旁,“只是他的回答都是违心的,也没什么意思” 伊藤明仰天大笑了几声,“孩子,你还太嫩了,无论他的回答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身为 侦探的骄傲和执着都已经被他自己否决了,他身为侦探的尊严,也被方可们父子消磨殆尽了。他过去所做的一切自以为正义的事情,也全都被他自己一并否定了,方可要毁掉他,不是从身体上,而是要毁掉他的精神层面,让他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怀疑,最后让他彻底崩溃。” “哦?还有什么好的计谋可以折磨他?”伊藤清太郎急急的把耳朵凑在父亲耳边。 听了父亲的一阵低语后,伊藤清太郎顿时眼中大放精光,“爸,你太厉害了!难怪伊藤财团现在的势力会这么大,方可现在终于懂了。” “孩子,你要学着点,以后伊藤财团还要由你来继承。” 伊藤清太郎为父亲残忍的计谋不禁大笑出声,兴奋不已,“这真是再残忍不过的方法了,那个工藤新一不仅会精神崩溃,而且后半生将永远活在痛苦与悔恨中!哈哈哈哈!” 方可的世界从方可六岁那年开始永远都不再拥有光明,方可把自己桎梏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方可叫红林拓真,是个孤儿。不,确切的说,方可是在六岁那年成为孤儿的,那一年,方可的父亲、方可的母亲、还有方可的姐姐在方可的面前被残忍的杀害了,方可一辈子也忘不掉凶手那沾血的面孔,可是令方可更忘不掉的是,在后面大笑的那张狰狞面孔,他就是伊藤明,他杀了方可全家。 那天,方可和姐姐在玩捉迷藏,方可躲进了壁橱,躲过了一劫,这次的案件也被当做了普通的入室抢劫。方可知道,就算方可再怎么说,一个六岁的孩子也无法扳倒一个强硬的财团,所以方可选择了沉默,但是方可要复仇,方可绝对要让真相浮出水面。 所以,在方可十六岁那年,方可从福利院里被伊藤家选走,作为一个保镖来保护方可最大的仇人。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或许方可一定会万劫不复的吧,为了搜集伊藤家犯罪的事实和方可们家被灭门的原因,方可也协助他做了很多违心的的事,但是方可要忍,方可一定要等到彻底可以扳倒他们的时候再站出来。 在伊藤家的十二年,方可彻底调查清楚了了方可们家被灭门的原因,方可父母亲在海关工作,抓到了伊藤家走私毒品和枪械的证据,就被灭门了。而这些事,方可这些年也在做,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国里也会责怪方可的吧。 可是方可不能放弃,方可还要继续做下去,为了不再有像方可一样的孩子出现,方可必须做下去,这是方可的责任,总管龙健次郎似乎发现了方可的身份,可是他选择了沉默,方可知道,他是为了救方可,虽然他对伊藤家忠心耿耿,但是他把方可当做朋友。 村上父子被杀死的时候,方可也在现场,可是们却那么的没用,连真正的凶手都查不出,连方可都要绝望了,直到工藤新一出现在伊藤家当场指证伊藤清太郎是凶手,方可就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是,现在工藤新一被抓了,方可这才发现,那个自信得意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在儿子有危险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手足无措。他屈膝了,不过方可很佩服他,他是个真男人。 工藤新一,方可想帮助你,但是方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那么也请你再度站起来,让方可看看吧!请你为方可的父母报仇…… 第59章 闭上 从伊藤清太郎切断电视屏幕的一瞬间起,囚禁方可和长岛梨香的房间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里传来的些许光线能让二人勉强看清对方的脸孔。 “柯南…..柯南…..”方可喃喃的低语着,痴痴的望着前方,目光迷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长岛梨香不再劝说方可,自从伊藤清太郎对二人说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柯南一条生路后,方可已经痴痴的纹丝不动坐了好久,自己想上去安慰她几句,翻来覆去就只有几句,“放心吧,工藤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柯南不会有事的” 而方可却似听不到一样,只是不停喃喃低语着,迷茫的看着前方。 纵是想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只好放弃。 正思忖中,突然被“哐当”一声吓得一个哆嗦,沉重的大门被打开,隐约间看见一个身躯被重重的抛了进来,长岛梨香连忙挡在方可前面,回头一看,方可却仍然一动不动,仍兀自喃喃自语。 突然眼前一片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只听见“砰”地一声,密室的大门再次被关闭。 好容易适应了眼前的明亮,抬头一看天花板,原来是房间里开了灯。 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竟不禁惊喜地叫出了声:“工藤君!” 随即马上转过身来,使劲摇晃着方可的肩膀,“方可小姐!方可小姐!是工藤先生!工藤先生!” 精神游离、魂不守舍的方可听到她的高声大喊,终于回过身来,看向躺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的喜色,“新一!” 心焦之下,兼之腿已坐得发麻,方可刚一站起身,便跌倒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爬到新一身边。 “新一,新一!”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就那样簌簌滚落,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听见方可的叫喊,新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本就未昏迷,只是方才被伊藤父子折辱,心情激荡,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听到方可的叫喊,便又恢复神智, “方可” 新一看着眼前的方可,心中燃起一阵激荡的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磨难,才能将自己最心爱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短短十数个小时没见,方可的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以往明亮的一双眸子也黯淡无光,脸上满是泪痕,绷得皮肤通红通红,飘逸的长发沾染了汗水黏在脸上,整个人竟似老了十几岁,憔悴不堪。 新一想伸手去撩开她飘垂在额前的几缕长发,这才想起双手被缚,锁在身后。 突然之间,一种对自己怨恨的情绪在胸中油然而起,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向他们低下头,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抚摸心爱的人的脸……也做不到了…… 仿佛是想要摆脱那种无力感,新一开始疯狂的挣扎,似乎想要挣开那副手铐,也是想挣开这阻拦他安慰方可的障碍。 方可,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我就亲眼看着柯南在他们的手里,被掐住了喉咙,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亲眼看着柯南被掐到哭不出声,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跪下来哭着求他,我只能承认我是错的。我只能耻辱的否定我过去所做的一切。 柯南憋红的小脸和刚才受到羞辱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看着眼前的新一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不断的挣扎,从未见到过新一如此绝望的神情的方可顿时呆住了,心口如撕裂般的疼痛。 “新一,你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吗?”方可摇晃着不断挣扎的新一,大声哭喊着。 近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两人几乎是接触到了对方生命的全部,无论是幼时被家长责骂,懂事后玩足球摔破腿,还是长大后追犯人受到枪伤,都从未见新一如此无助过。 第一次看见如此无助的新一,方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曾坚信着新一能解决,所以无论在什么危难时刻,自己都能从心底里信任的呼喊着新一的名字。而这一次,自己竟然看到了这样的新一…… 新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新一,是什么让你绝望如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新一身体本就极度透支,肺部枪伤也一直未愈,刚刚又被泼了一桶刺骨的寒冷刺骨的冰水,再加上不断腾上心头的耻辱感和无力感,让他感到周身发冷,但头脑里却是充溢着灼烧感,高烧烧得头脑迷糊,竟一时间神志不清,连方可的哭喊也听不见了,也不再挣扎,只是在地上不停抽搐着。 “新一,你的手好冷!”方可心疼的把新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把他搂在怀里,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新一你在发烧。” “新一,新一你的腿怎么了?”新一先前的剧烈挣扎让腿上本就未停止流血的巨大伤口再次崩出了大量鲜血,方可心中骇极,看着那隐隐约约可见白骨的巨大伤口,搂紧了新一,再也无法忍耐,放声大哭,泪水簌簌而下,落在了怀里不断抽搐仍双眼紧闭的新一额头上。 怀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方可的眼泪,突然停止了抽搐,大咳不止,咳到最后,竟咳得吐血,几口鲜血全喷在了方可身上,终于失去了意识。 方可的脸上溅满了血迹,看上去极为可怖,看着手上不断滴落在地上的妖艳的猩红,方可全身都抖个不停,骇到了极处,竟在一瞬间流不出眼泪了,想放声尖叫,却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血,这是血!新一的血,这是新一的血,不,我不要!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每天做手术时面对最多的就是鲜血了,在医院,每天也能目睹很多生离死别,甚至是在车祸现场,事故现场运来的扭曲可怖到极点的尸体也见过不少,以为自己早就能适应这种情况。 可是,当看见手上沾满了最爱的人的鲜血时,还是害怕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升起向全身蔓延。方可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距开庭公审还有:4天 在这个明亮的密室里,只能感到时间在指缝中慢慢溜过,却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方可曾试着想踹开大门,试了数次均无功而返,清醒的二人继上次对话之后在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静丵坐着。 新一仍在昏迷中,脸烧得滚烫,长长地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嘴里兀自喃喃低声叫着方可和柯南的名字,方可身为医生,深知发烧时间长会烧坏脑子,但在这密室里,竟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来。 “砰”的一声,沉重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可和长岛梨香不禁吓了一跳,两人害怕的挤在一起。 一个年轻人领着数位黑衣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伊藤清太郎,他得意的看着冲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方可,若不是长岛梨香死死地拽住她,她早就冲上去和这个劫走了自己儿子的魔鬼拼命。 “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啊?”伊藤清太郎显然对于方可的怒目而视很是气恼,“你现在还有那个资格吗,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是用这种眼神来看我!” “因为你只会用权势来让人低头,并没有人真正尊重你”方可仍然怒视着伊藤清太郎,同时把新一又往怀里揽了揽,似乎是想保护他。 “你……你!!!”伊藤清太郎怒极,指着方可,却不知如何反驳她,冲着身边的黑衣男子怒吼道:“龙健次郎,把工藤新一给我带过来。” “是,少爷” 方可看着渐渐逼近的龙健次郎,已暗暗下了决定,就算是和你拼死一战,我也不会让你再碰到新一,自己学的空手道,不正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新一昏迷不醒,一直以来依靠新一的她此时竟是无比冷静。 龙健次郎皱了皱眉头,明显的感到从方可身上传来的那种冷冽绝决的气息,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后退了一步。 “龙健,你在干什么?快点!” 被龙健次郎慢慢的动作弄得早已不耐烦的伊藤清太郎快步上前,伸出手去就要去抓新一的头发。 不会让你接近新一,方可蓦地横踢一脚,扫起一阵劲风,眼看就要踢上富家少爷的脑袋,龙健次郎眼疾手快,疾速伸出右手臂膀,堪堪挡住了方可的攻击。 方可一怔,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挡下自己的飞踢。 “你竟然敢攻击我?!龙健,你在那里磨蹭什么,给我动作快点” 得到命令,黑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方可身后,右手成刀,直击向她后颈,感受到身后的一阵劲风,方可回身猛抬右臂,不料他掌势未老。 就由刀成抓,猛然握住了方可的右臂。右臂被制,方可不假思索的抬腿便踹,他向右一闪,轻松躲过,左脚随即横扫而出,趁着方可还未落地,正中她的左小腿。 方可一个站立不稳,正跌倒在地上,刚要站起,发现双手已被黑衣男子牢牢束缚在后边,身体犹如被钢箍栓住般,任凭自己死命挣扎。 都无法摆脱他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黑衣男子拽住新一的头发,拖到了伊藤清太郎面前。而想冲上去阻止的长岛梨香也被两名黑衣男子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方才将将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在他身后地面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随着那可怖痕迹的蔓延,方可的心也似被绞成了一块块碎片。 “干得不错,龙健,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强悍”干巴巴的掌声在密室中响起,伴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只听得叫人发冷。 “你不是也瞧不起我吗?我让你瞧不起我”说到气愤处,伊藤清太郎抬起腿,狠狠地向新一右腿的伤口上踩了下去。 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再度遭到撕扯,刹时间鲜血四溅,高烧昏迷中的新一也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方可骇得脸都白了,她挣扎着,拼命扑打着紧紧箍住住自己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可她发出的声音混乱不堪,只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嘶喊,她不停的乱蹬乱揣着,龙健次郎的脸上甚至被她抓出了一丝丝血痕,可是她还是动弹不得。 “把他弄醒” 一桶寒冷刺骨的冰水再度被泼到了身上,痛苦的意识被冰冷的感觉强拉回来,新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身上的痛楚又回到了意识中,只觉得脸颊发烫到了极点,竟什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人影,也是朦朦胧胧。 只有那真真切切的哭喊不断传入耳中,是方可!发生了什么事? 强迫着把感觉拉回到现实,伊藤清太郎!! 你对方可做了什么?? “工藤新一”伊藤清太郎踢了几脚躺在地上的新一,“快点起来,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不敢忤逆伊藤清太郎的话,新一勉力站起身,支撑起那透支已久仿佛早已不是自己的身躯,身体的重量压在腿上,又使伤口蹦出了鲜血,打了个趔趄,这才稳住身形。 看到新一醒来,方可便停止了挣扎,只是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异样的担忧,看着默默听话站起的新一,无助感和迷茫感立刻充斥到了全身。 “我刚刚踢了你几脚,你老婆就大喊大叫的,还抓伤了我的总管,你说怎么办啊?大侦探”挑衅似的语气,让方可愤怒到了极点。 跪倒在伊藤父子面签的场景仿佛又在眼前闪现,羞愧和愤怒涌上心头,新一又急又怒,险些昏厥过去,强迫自己把喷火的目光从伊藤清太郎身上移开,努力平静激荡不已的心情, “对不起” “新一你说什么?”方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眼前的年轻男子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新一在道歉,我没有听错吧?新一居然在向敌人道歉? 被束缚住的可人儿抖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在新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告诉她,到底是你心甘情愿的,还是只是屈于我的淫威之下?” 新一不敢再看方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是我心甘情愿的” 自己最不愿意让方可看到的,便是自己向敌人屈服这一幕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柯南在他们手上,就连方可也在他们手上,自己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伊藤清太郎随手从腰际掏出一把手枪,“哐当”一声丢在新一面前,“好啊,那你证明给她看” “解开他的手铐” 第60章 住手 方可仍不明白伊藤清太郎的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新一来决定?” 伊藤清太郎露出了一丝邪魅的微笑,把嘴凑到方可耳边轻轻的说:“长岛梨香和你儿子,只能活一个。” 一股寒意顿时充斥到了全身,方可瞪圆了双眼,用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伊藤清太郎,刚刚在心里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顿时被浇灭。 刹那间,海面变得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风,也没有浪,海水仿佛已经凝固成了一块厚厚的玻璃,平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好了,工藤新一,你选择吧,是保真相,还是救你的儿子?” 看新一不说话,伊藤清太郎懒懒的坐了下来,挖了挖耳朵,“工藤新一,别想着拖延时间,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龙健,去把点火装置安上。” 闻声而动的男子把两个黑色的器械分别安装到了麻绳紧贴大石的两端,按动了开关。 “作为一个侦探,我想你应该是最了解不过了吧——定时点火装置,这个装置会慢慢燃烧那根绳子,半个小时之后,绳子就会被烧断,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两边都可以去救,不过距离那么远,我想你大概只能选择一个吧,哈哈哈哈” 不!不!不要! “柯南!!” “你们住手!” 方可开始疯狂的挣扎,狠命厮打着身后牢牢束缚住自己的人,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看着方可狰狞扭曲的的面目,新一痛苦的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好了,工藤新一,你自己慢慢选择吧,时间还长着呢~哈哈哈哈~” “工藤新一,你想好了没有?半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 伊藤明在手下的搀扶下,谨慎的走过青苔地,站在儿子身边,抬起新一的下巴,“大侦 探,你想好了没有?” 方可仍在不停地挣扎着,脸上布满泪痕,疯狂地叫喊着,那嘶哑不堪的声音,便是最铁心肠的人怕也听的落泪了。 新一紧紧闭住双眼,眉头拧在了一起,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面目扭曲,大脑中一片空白。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表情,伊藤明得意的哈哈大笑。 狂笑声充斥着新一的耳膜,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 “是选择真相还是选你的儿子呢” 残忍的话语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新一顿时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双耳充血,震得他脸色惨白,胸口一痛,一口血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海风又开始疯狂肆虐,呼呼作响。 我从不知道绝望是什么颜色的,当我的指尖终于触摸到它时,我的心已变得破碎不堪。 明知道是徒劳,还是挣脱了身后束缚自己的人,向伊藤父子跪了下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的儿子?” 即使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神志不清,方可还是停止了挣扎,呆在了那里, 新一…… 眼前这个跪倒在地的男人,这个自己总是在危急时刻第一个想到的男人,这个自己一直信赖依靠的男人,这个自己视为天地的男人,仿佛只要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而现在,他向别人屈膝了,当着自己的面,他低头了,他,也有绝望的时候吗? 方可,对不起,我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吧,我又何尝不想在你面前永远展露着自信得意无所不能的一面,可是事实早就证明,我做不到,我不是无所不能的,也许伊藤他们说的没错,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除了给你们带来伤害,什么承诺都不能给你们。 “你不是总瞧不起我吗?”伊藤清太郎咬牙切齿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新一,一脚踩上了他的脑袋,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瞬间割破了他的额头、脸颊、嘴唇,划出一道道伤口。 新一努力用手撑着地面,承受着头部的重压,让尚在流血嘴唇和地面分离,“你们杀了我吧,不要再拿我的家人折磨我了” “工藤新一,你和我们伊藤家作对,就活该这个下场” “我知道,请你住手吧,杀了我,一切都结束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的呢?我要你痛苦的活着,亲眼看着我被审判无罪,日日夜夜遭受良心的折磨!你应该感谢我老爸,要不是他想出这么妙的方法,你怎么能像现在这样体会人生百味呢,哈哈哈哈”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要你去杀人你也答应吗?” 一片寂静…… ……再得不到回答,看着再次伏倒在地的年轻侦探,伊藤明捻了捻小胡子,残忍的说:“工藤新一,你无论选择哪边,你都没办法再立足于世了,哈哈哈哈!!不过我劝你最好选择你的儿子,毕竟与你血脉相连嘛~” 像是被伊藤明提醒到了什么,方可顿觉脚底发软,眼前发黑,胸口一阵闷痛,惊恐地看着新一,想说话,却哽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 她绝望的眼神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新一会选择救柯南吗? 虽然心中隐约有个声音在低低叫喊:他会的!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凭她对新一的了解,让她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极端的恐惧,并不是被匕首逼住喉咙时的恐惧,而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眼前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将会做出令自己绝望的决定! 方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们的孩子,我不能舍弃他!可是我又怎么能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呢?! 猩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泥土里,新一用指甲紧紧抠住泥土,身体却抖个不停。 绝望,绝望,只有绝望,整个世界在瞬间变成了灰黑色。 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充满了胸臆,自己一直坚信着,无论多么困难的情况都一定能力挽狂澜,改变乾坤,然而事实证明自己是错的。 我错了,彻头彻尾的的错了。我从未后悔爱过你,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 方可,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选择了救柯南,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们只会杀掉柯南,让我后悔救了长岛梨香,我选择救长岛梨香,他们也会杀掉她,他们甚至不会放过你,所以,请允许我自私一次。 “工藤新一,你看,两端的绳子都快被烧断了,赶紧选择吧。”伊藤清太郎故作好心的提醒跪倒在地新一,并移开了踩住新一的脚,抓住他的头发,递给旁边的男子,“你来抓住他,在绳子被烧断的时候再松开他,你们几个,守在岩石旁边。” 说罢,眼神示意抓着方可的龙健次郎揪起方可的头发,强迫着她绝望的看着那即将被烧断的绳子。 新一,你要怎么办? 新一,求求你给我点希望吧,求求你了。 绝望的方可泪流满面的看着岌岌可危的绳子,连嘶吼的力气也没有了。 绳子在数秒内被烧断最后一点粘连,急速向两侧下方飞去,带起飕飕的风声。 “放开他!”伊藤明看准时机,对下了命令。 方可只听到新一在耳边轻轻地说道:“方可,原谅我”,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像凝固了一样。 “不!!!!”方可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爸!?” “清太郎!你也放下枪!” “可是?!” “我让你放下枪!” 伊藤清太郎愤愤的丢下枪,举起了双手。 一拥而上,把伊藤家的黑衣男子部下全部压倒在地上,戴上手铐,塞进了警车。 服部平蔵看着被抓住的伊藤父子,淡淡的说:“伊藤,抓到你了” 挫败的富态男子咬牙切齿的挤出几句话:“服部平蔵,我早就该料到!是我失误了!!!”但到底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伊藤财团总裁,还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和淡漠,只是在被压上警车前还在不断冲着方可大笑着喊道:“你儿子是被工藤新一杀死的!!不要忘记了!!” 看见新一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方可,平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喂,工藤,这次是我赢了” 只是凝视着方可的新一没有听到平次说话的声音,事实上,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喂,工藤,你在听吗?”平次不耐烦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可”新一喃喃低语着,拨开平次的手,一瘸一拐的踱到了方可面前。 神志恍惚的方可耳边不断响起魅惑的声音,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工藤新一杀死的” “是你,工藤新一,是你杀死了柯南,我们的孩子”方可因承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而混乱了神智,陷入癫狂之中,狠狠地给了新一一记响亮的耳光,揪住他的领口,拼命扑打着他,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她发出的声音混乱不堪,含糊不清,叫人不禁心酸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我们的孩子,你好残忍。” “对不起,方可,我对不起你们”年轻的侦探垂下头,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死寂。 “我们的孩子,他是那么可爱,那么稚嫩,新一,你不爱他吗?” “不是的,方可”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工藤新一,我恨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任凭着身边可人癫狂的厮打,绝望的话语传入耳中,年轻的侦探仍然没有抬头。 心死,原来才是最大的悲哀。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绝望与悲哀,方可俯身捡起伊藤明被打落的手枪,顶上了新一的额头。 刚刚赶来的和叶和新出吓呆了,一众**也惊呆了, “方可,你要做什么?” “方可小姐,住手!” “我恨你,工藤新一” 极度的哀伤在新一的眼眸中不停的闪动, 方可,你恨我吗? 是啊,工藤新一,难道你自己不恨你自己吗?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子,方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就算是那伊藤明,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他的儿子,而我,却丝毫不顾亲生儿子的死活,工藤新一,你真的禽兽不如,是最该死的人! “喂,你们冷静点!工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平次大声喊着,焦急万分却怕刺激到方可不敢靠近。 没有理会平次的喊叫, 新一只安静地看着方可,似乎想把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入脑中。 我亲手杀害了我的孩子,就算是夺去我的性命,让我下地狱,我也毫无怨言。只是方可,我唯一的不甘心,就是不能再多看你一眼了 不舍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扬起了一丝欣慰安详的笑容, “方可,你动手吧!” 动手吧,这样我就可以赎清我的罪过了,孩子,爸爸这就要去找你了,再见到爸爸,你能原谅爸爸吗? 听到新一决绝的话语,众人皆是一震,“什么?工藤君你说什么?!” 和叶更是急得要哭了出来,“方可!住手!” 一股怒火窜上平次的胸口,他用尽全身力气狂喊道:“工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想让她成为杀人犯吗?” 新一猛的回过神,一把夺下了方可手中的枪,惊恐的摇着头一瘸一拐的向悬崖后退着,“不,方可,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成为杀人犯,我不能” “你还给我!”方可步步紧逼着新一,向悬崖边退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住手啊,方可!”和叶吓得面无血色,大声嘶叫,已经哭了出来。 “工藤你个混蛋,你们在做什么?!” 脚步滑了一下,后面已经是悬崖,再无退路,刚刚柯南掉下悬崖的情景又一次在新一眼前闪过,心中抽痛不已 柯南…… 方可,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能自私的让你成为杀人犯,那么就让我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吧…… 眼中含着热泪,新一举起手枪,毫不犹豫的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拉动了枪栓, “方可,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爱你……” 新一毅然决绝的扣动了扳机。 “工藤!你疯了?!”平次瞬间变得脸色惨白。 “住手!” 第61章 痛苦 “砰!”千钧一发之际方可推开了新一持枪的手臂,子弹从新一的发际间穿过,烧焦了他额前的几缕头发。 “方可?”新一惊异的看着推开自己手臂的方可。 我……我刚刚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伤害新一,不是一直想要保护他吗?柯南,对了,柯南! 猛然回过神来,柯南,柯南掉到海里去了,方可匆忙跑向悬崖,脚步停在了悬崖边缘,“柯南,你别急,妈妈这就来救你了!”情急之下,身子前倾,眼看就要跳将下去,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方可,危险!快点回来!”和叶看着方可上半身都悬在悬崖边缘外,看得心中发毛,连忙跑上前去抱住她的腰际,拼命往回拽。 腰际被人抱住,方可开始死命挣扎,“柯南……柯南在下面,让我去救他!让我去救他!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什么?柯南在下面?和叶心里一惊,“爸爸,你快点过来啊!方可的孩子掉到下面了!” 听见和叶呼唤,两个中年男人服部平蔵和远山银司郎都急忙奔了过去,“什么?柯南掉到下面了?” 服部平蔵用力拽住方可的手臂,把她强行拽离了悬崖边,“目暮,你立刻带领搜救队对下面海域进行搜救,马上!” “好!” “远山,你马上带人查封伊藤财团的所有别墅,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一一审讯,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好!” “和叶,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柯南!”方可拼命的四肢乱蹬。 “方可,你冷静点,你下去没有用的,爸爸已经带搜救队去了,柯南一定会没事的,真的!一定会没事的!” 方可突然抓住了和叶的手,苦苦的哀求着,“我也要去,和叶你带我去吧!带我去找柯南吧!” “好,好,我们这就去,柯南一定会没事的,真的,方可,你放心吧!”和叶搀起哭的软倒的方可,跟着目暮警官走了。 看着离去的方可背影,新一感到一阵心疼。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个成年人,恐怕也早就…… 方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难道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工藤新一,就算方可原谅了你,你也不能原谅你自己!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活下去了,无论是作为一个侦探,还是作为一个父亲 新一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再次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混蛋!”眼前一黑,脸上已重重的挨了一拳,新一被打得跌倒在地,“工藤新一!你要做什么?!”平次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愤怒的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是谁告诉我犯人的命也是生命,是谁告诉我用推理把犯人逼到绝境,看着他们死去,和凶手有什么区别,这些都是谁告诉我的?!你说啊!” “你放开我,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放开我!”新一怒视着脸前的人,伸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手。 平次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到了极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又腾起一阵怒火,又是一拳打了过去,“你说什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滚开!和你有什么关系??!!!” 平次怒极,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了下去,“工藤,你怎么变得这么陌生?!” 脸上火辣辣的疼,新一脸颊兀自高高肿起,绝望到了极点,竟是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血,侧眼看着平次,一拳打了回去,“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两人迅速扭成一团,厮打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啊?!”跑回来拿警官证的和叶眼泪夺眶而出,大叫着冲上去想上去分开二人,却被甩在一旁。 服部平蔵皱了皱眉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架,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分开两人,抬手一人打了一拳,新一和平次都重重的摔在地上,兀自喘着气,刚才打架似乎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两人一时间都爬不起身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一突然发出了一阵绝望的笑声,血滚滚地落在沙砾中,染红了一片。 兀自喃喃低语着:“柯南……柯南……” “工藤……”平次看着躺在地上绝望的笑着的新一,皱紧了眉头。 除了去参与搜救的目暮警官和持枪附立在旁的佐藤警官、高暮警官、白鸟警官,,在场的其他大阪警署的警官也都在案件中和新一打过交道,眼见着这个昔日得意狂妄的年轻侦探在地上不停狂笑,情绪崩溃,均面露出了不忍之色,纷纷散去。 淡淡的消毒水味在房间里弥漫着,滴滴作响的仪器和摆放整齐的医疗器械堆放在床头,房间里寂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节奏不同的沉重呼吸声。 病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贴着纱布,固定着木板的右腿上缠着绷带,高高吊起,他面目安详,呼吸沉稳,只是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新……”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贴在脸上,有希子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到那枯瘦硌人的手上。 听到儿子一家三口都被劫持的消息,震惊之余,工藤优作夫妇匆匆赶回日本,刚下飞机,就接到平次的电话,了解到了悬崖边发生的事情,连忙赶往横滨医院,赶到医院时。 手术已经结束了,新一也被送到了病房,有希子就这样一直握着他的手喃喃自语低低垂泣,而优作则站在妻子身后,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病床上昏睡的儿子。 “优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柯南他……优作,你说……柯南他真的……?” 有希子突然放下儿子冰冷的手,泪流满面的摇晃着站在一旁的优作的手臂,“优作,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哭着哭着,已然哽咽,把脸埋进丈夫的臂弯里,似乎想掩埋自己的哭声。 这种湿滑感是什么,是什么掉落到了我的手上,是谁在哭吗?是谁? 柯南,柯南!!爸爸没能救你!柯南…… “柯南!”新一突然大叫着坐了起来,因为右腿被吊着,身子便重重的又砸回床上,震得他不禁伸手想去抚摸麻药散去疼痛不已的右腿。 “小新” “新一” “爸……妈……”看清了病床边的人,新一痛苦的别过脸去,背对着父母。 看着儿子痛苦的神情,有希子一阵心疼,伸手拉起了新一的手,笑着流泪说:“新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们的儿子,作为父母,我们会为你承担一切,只是妈妈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新一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新一,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说出来,把你心中想说的东西都说出来,除了父母,你还能和谁说?!”优作厉声说道。 新一,你必须亲自来面对这一切…… 父亲的厉声喝斥让新一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拼命忍住眼眶中喷涌的泪水,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我没事……爸,妈,你们回去吧” 优作叹了一口气,“新一,看来我们以前对你实在是太放纵了,给你太多自由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自己承担就能让身边的人安全幸福,如果你能早些告诉方可伊藤家的事,让她早有防范,也许柯南就不会被抓走,而你却单纯的隐瞒着她,自以为能保护好她,结果却害了所有人。” 瞪大了双眼看着教训自己的父亲,新一怔住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哪里错了,是我自以为是的做法,害了你们母子…… “柯南他……死了……”极度颤抖的声音昭示着年轻侦探的悲伤,脸上尽是绝望痛苦的神色,“是我害了他……我简直不是人” “新一……那不是你的错”有希子轻轻抚摸着儿子的手,试图安慰他。 可爱的孙子突然死去,有希子自然也是伤心欲绝,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法挽救,看着绝望的儿子,也只能试着劝慰他,让他不再怪罪自己,执着于孰对孰错又有什么用,活着的人能走出这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我还害了方可,我永远无法再给她幸福了……” “对了,新一,方可呢?方可呢?”猛然想起的有希子着急的问道。 “方可……她大概还在海边不放弃的找着我们的孩子吧……”新一看向窗外的大海,眼神绝望迷离。 方可,你还没有放弃吧,对不起,这些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我已经没有面目再去见你了…… “新一”父亲威严的声音顿时把他拉回了现实,“从我们夫妻丢下你一个人在日本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好好的谈过了,今天我们谈一谈怎么样?” 不敢看向父亲的眼眸,新一闭上了眼睛,柯南掉落海里的情景再次在他眼前闪现,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爸,你们回去吧,我真的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实在太累了。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了” “新一,没有人指责你,是你自己无法走出来”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道理谁都能说明白,但是要接受它,真的很难……” “我明白,但是新一我问你,你要被这件事打倒吗?你这就要放弃了吗?不要想着逃避这一切,你迟早要接受它,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颤颤巍巍的举着双手放在眼前,新一咬牙狠狠地说:“我害死了我的孩子,就用这双手,我是杀人凶手,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柯南掉下悬崖,看着方可在我眼前疯狂哭喊……” “新一……”有希子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我却无力改变,我对不起方可,对不起柯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新一痛苦的抱住了脑袋,狠狠地摇着头。 “我不能看着长岛掉下悬崖而去救自己的儿子,我真的是正义的吗?两边都是平等的生命,难道只因为柯南是我的孩子,所以他必须去死吗?这又是谁规定的?!还是说我的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我只是在用正义当做借口,来满足所谓的英雄主义感吗?!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新一,你头上还有伤,别乱动”有希子连忙上去拉新一的手,却被狂乱的儿子甩开。 “我没有被打败,只是我突然发现,我以前做错了好多事,我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安排别人的命运;自以为是的给自己的孩子送上了绝路;自以为是的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面对唯一的儿子的问题,优作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某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答案,也不需要人去思考答案,因为它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但是它发生了,确确实实的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让他也无法思考,客观理性的思考,作为一个旁观者当然可以说出一票道理,但是作为当事者,又有谁能轻易的从中抽离呢…… 父亲的沉默让他惨然一笑,“果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对不起方可,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爱过她” “新一,方可和你一样都是理性正义的人,她会理解你的” “不”新一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如果你的生命里没有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方可,我真的很想如你所愿的为柯南偿命,但是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我,真的再也没有勇气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们之间,还有挽救的可能吗? 第62章 后悔 工藤……你的腿总算是保住了,医生说,只要好好疗养,就会恢复如初的,你还会再振作起来吗? 不要让我失望啊,工藤…… 平次一直站在病房门口靠着墙休息着,刚才工藤一家的对话也全都听了个清楚,他叹了口气,拿手揉了揉太阳穴,“和叶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血红色的残阳洒在光滑如镜的海面上,折射出寸寸金辉,远方的海天交接处变成了一线灿烂的橙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海上的鸟儿们都归巢了,沙滩上不断冲刷的海浪里偶尔会露出几只螃蟹,艰难的爬行着使自己不被海浪冲走。 空无一人的沙滩上,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显得格为注目,那个身影慢慢的走着,走几步便蹲下来,看着平静的大海,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就这样重复着同样的循环。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人,随着她的驻足而止步,随着她的找寻而哭泣。 “方可!!等等我,方可!!你没事吧?方可……”和叶流着泪再次扶起面无表情的方可,看着她继续在眼前寻找着…… 目暮糖果官已经带人在海上搜救了四个多小时了,虽然没有找到遗体,但是谁的心里不明白呢…… 远处的沙滩上站着两个人影,他们已经站在这里四个小时了,眼神悲伤的看着在沙滩上不断蹲下又站起的女儿,那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刚刚失去了心爱的儿子,这样的打击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这种无法发泄的痛楚,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 “方可,我求求你了,别这样不说话,我好担心好害怕,你说句话啊,你哭出来啊,哭出来就好了……” 和叶紧紧搂住方可,再也不放手,没办法释放出来的伤痛,才是最大的伤痛,悲伤到了极点,竟是眼泪也不会流了,当你开始流眼泪的时候。 才是伤口开始治愈的时候,所以此时此刻,和叶竟是无比希望方可能在自己怀里大哭一场,或是和父母说说话,把悲痛宣泄出来。平时一直憋在心里自己承担的伤痛,如果一直积攒着,最后真的会使人崩溃。 方可没有挣扎,任由和叶抱着,站在那里,眼睛仍是看着海面,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竟没有一丝神采,只是那样看着,眼神深邃迷离,表情也很安详。 “方可,你哭吧,我求求你了,哭出来吧,哭出来,一切就过去了……”和叶突然哽咽了,看着善良可爱的方可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只觉得心里好痛。 轻轻推开了和叶的手臂,方可仍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和叶,你说柯南他是不是就在那里,他会不会很冷,对了,他肺炎刚好没多久,不能着凉,我……我得想想办法……”说罢,竟然一脸惊慌失措,仿佛真的看到了柯南生病一般。 “方可,你醒醒吧,柯南他已经……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啊……” 方可惊恐的看着和叶,不由得连连后退,“你说什么?不,你不知道,柯南他还活着,他生病了,不行,我必须去医院看他……我现在就要去,我这就去,柯南,等着妈妈……”,话语未毕,匆忙绕过和叶,飞跑着离开海岸边。 “方可,你去哪里?!” 飞驰的脚步被两个人影拦下, “方可,你要去哪里?” “爸爸?妈妈?”方可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你们回来了?!”话还没说完,一个温暖的胸膛撞到了自己的脸上,是爸爸,“爸爸,你干什么?”用力推开毛利小五郎,方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微微皱了皱眉,毛利小五郎再次踏前一步,想伸手把女儿揽入怀中,“方可,你哭吧,爸爸和妈妈回来了,你就在爸爸的怀抱里大哭一场吧,哭出来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方可反应极快,迅速的后退了一步,“怎么了,爸爸,为什么我要哭……” 妃英理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泪哗哗的流下,忍不住伸手去拉女儿的手,“方可,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也很清楚,你迟早要面对现实”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方可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脸。 “孩子,别再说了,你这个样子,妈妈更心疼……妈妈已经看着你在那里呆了四个小时了,应该可以静心听妈妈说话了吧……” “不,我不要听!”方可连连摇着双手,神色惊慌。 “可恶!都是那个侦探小子的错,我一定要揍他一顿去!!!!”毛利小五郎握紧了拳头,气得骨节咯咯作响,转身大跨步就要去找工藤新一。 妃英理急忙抓住丈夫,“老公,你就别再添乱了,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错的只是那凶手——伊藤父子” “不,妈妈,你错了”方可的仍是面无表情,“凶手是工藤新一,是他,是他害死了我们唯一的孩子,他好残忍……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看着没有表情的女儿,妃英理心里一阵抽痛,“方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根本不怪他只是你还无法接受柯南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而新一的做法,正好把你的悲伤转化为了对他的怨愤,其实你是最清楚自己内心的人,难道你真的认为,新一他去救柯南就是最正确的做法吗?” “我不知道!!!”方可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嘶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求求你了,妈妈,不要再问我了” 即使女儿已濒临崩溃边缘,妃英理还是厉声道:“方可,你必须想明白这个问题,你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现在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救柯南吗?” 话语遁入耳中,顿时如胸口被大锤击中一般,方可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要我选择,我会选择救柯南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该恨新一,那我该恨谁,我该恨谁?!不,我已经不知道该恨谁了…… 可是,难道仅仅因为我和新一的选择,柯南就必须要丢掉性命吗,他还没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 “我没有恨过新一,从来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 “柯南不在了,我的心也死了,妈妈,你们回去吧” “方可,虽然柯南已经不在了,但你不能永远桎梏在过去,你还要活下去,要是柯南懂事了,他愿意他的母亲变成现在这样吗?” 方可轻轻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那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谁都不会再痛苦,新一也不用再悔恨了……柯南也不用再伤心了……” 迎面而来的耳光让方可呼吸一窒,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耳边传来父亲和母亲同时的怒吼:“方可,你说什么?!” 方可脸上红肿的掌痕让毛利小五郎猛然意识到自己打了女儿,心疼的几乎落泪,“方可,我明白你的心情,没有人会迅速的从这件事里走出去,但是,重要的是我们活着的人,还有未来,还有无数个明天要过,不是吗?你总要接受它,适应它,然后把它忘记!” “你们,是不会懂的……” 悲伤迅速在方可的眼眸里蔓延,化为晶莹的液体滴落在沙滩上,混在咸湿的海水里…… 怎么可能会忘记……不会的,孩子,妈妈不会忘记你的,妈妈对不起你,要是没有爱上你爸爸,该多好……妈妈真的后悔了…… 轻轻推开妃英理的手,她淡淡的开口道:“妈妈,我想找新一谈谈……” 距开庭公审还有:2天 偌大的病房里静谧的可怕,氤氲在空气中的只有呼出的冷气,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太阳发出顽强的光芒穿透玻璃,照进这静默的房间,带着懒洋洋的暖意。 墙上的表滴滴答答的作响,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对望着,不发一语。 寒冷的天气冻得人手脚冰冷,但是这二人的心,此时竟是比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许久,空空的病房里传来了冰冷的声音,“新一,我想和你谈一谈……” 新一怔怔的看着叫着自己名字的妻子,方可,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不,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方可,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是对不起,作为你的丈夫,我现在就连你这小小的愿望都没办法实现了。 “方可,对不起,在悬崖边我没有让你杀了我,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杀人犯,但是现在我又没有勇气去给柯南偿命,我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为我伤心了,我很懦弱是不是……”新一的双眸散发着哀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细小的光芒。 “不,工藤新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冲动了,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你。你和柯南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永远也不会变……” 新一苦笑了一下, 工藤新一……你已经这样称呼我了吗? 也对,工藤新一,你有什么资格再让她叫你的名字,柯南的死,将是她心上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她不恨我,我就该高兴了…… 新一牢牢的抓住方可的手,“方可,你愿意原谅我吗?” 迅速挣脱了新一的手,方可不再看他,看向窗外,“工藤新一,我爱你,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 “工藤新一,我恨你……” 年轻的侦探呆若木鸡,心里却犹如有一把尖刀在狠狠剜动,剐得他痛不欲生。 方可,你果然还在恨我。 方可对新一的表情变化视若无睹,只是淡淡的说着:“工藤新一,我爱你,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们两个深深地爱着对方,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作为夫妻,首先要拥有的,便是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体谅,可是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单方面的,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真正的信任,我们认识快有二十年了,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走入过你的世界,你总是狠心的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方可,我……”新一垂下了头,方可说的事实让他无从争辩。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是,你知道我曾经有多羡慕小哀吗……她可以知道你的一切,她可以陪着你出生入死,甚至可以为你付出生命。而我,只能作为一个局外者自己胡乱的猜测着,担心着……”方可已然哽咽了,这些话她从未和新一说过,可是自己又无时无刻不去想着。 “方可……”见到妻子落泪,新一一阵心疼,伸出手去想帮她拂去眼泪。 轻轻侧过来脸,避开了新一的手,“可是,我现在才明白,那只是你的借口,你以保护之名的借口而已。我理解你,但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你。以前,我最喜欢你破案时脸上神采飞扬的得意神色,但是现在,我恨极了那张脸,为什么你是侦探,如果你不是侦探,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死……难道作为你身边的亲人,就必须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来成全你的大义吗?我可以随时接受被你抛弃的命运,而且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柯南接受这种宿命,虽然柯南是你的孩子,但是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他也是我的孩子,才七个月大,连奶都没有断,你知道吗?工藤新一,他现在唯一会说的一句话就是:爸爸,我不停的教着他,告诉他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可是他就这样被自己那个伟大的父亲以正义的名义剥夺了生命……” 说到这里,方可再也忍受不住,痛哭失声。 “方可……”方可的眼泪簌簌滚落,滴在手上,新一只觉得火辣辣的烫,原来眼泪是这么火热的东西吗…… 努力平静下来,方可的嗓音已哭得嘶哑,“我原以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是你,但是有了柯南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最爱的人是柯南,这也许就是母亲吧……也许,这一次,真的是离开的时候了,没有了柯南,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工藤新一,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无法给予我的,也永远无法弥补我的。我曾经以为的幸福,就像烟云般在眼前飘散,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我们牵手上学吵嘴的阳光日子,回不去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你是那耀眼的金乌,然而你的光芒太过耀眼,原来神父说过的那句话真的没错,太过于接近太阳的天使翅膀会被融化而坠落地面,也许,你就是那耀眼的太阳,而且我和柯南,便是那长着翅膀扑向你的勇士了吧……” “方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的我除了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欠你们母子的,或许这一生都没办法还清吧……你恨我吧,方可,如果恨我可以不再让你哭泣的话,那你就恨我吧,只是我真的没办法把这条命给你了,对不起……” “我恨你,不,我不知道该恨谁,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不知道给如何选择,但是工藤新一,你抛弃了柯南,这是事实。你的选择,剥夺了我们幼小孩子的生命,让他再也无法看见明天的太阳,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可是,已经办不到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从未相遇,从未相爱。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不该认识你,不该爱上你,我后悔了……” 新一无法回答,他只是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微微的有些颤抖。 第63章 愧疚 “方可……你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没办法接受……” 接过钻戒,新一脑中嗡的一声,胸口大痛,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这一次,请允许我放手,不是不爱了,而是,相爱,不如相知。我们离婚吧。” 冲着新一淡淡一笑,方可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新一手里握着那枚钻戒,怔怔地看着方可的背影,一时间,大脑中一片空白。开始大咳不止,几口鲜血喷出来,新一捂着胸口惨然大笑,笑了半响,又怔怔的凝视了那沾染粘稠鲜血的钻戒许久。 方可,只要你不再哭泣,那么我愿意放手,只是,请你一定要幸福…… 这一天,糖果东京最高级法院要开庭公开审理伊藤家,法院里挤满了各个报社的媒体与记者,伊藤父子坐在糖果席的最前面,一众部下则坐在他们后面,只是褪去了黑衣,被剃了平头。伊藤父子神情自若,任由媒体在各个角度拍照, “伊藤先生,请问您的儿子真的杀了人吗?” “伊藤先生,请问您对这两天伊藤财团的股价大跌有什么看法?” “伊藤先生,听说今天佐藤议员回来旁听糖果,是不是真的?” “伊藤先生……” “伊藤先生……” 面对媒体的众多询问,伊藤明只是冷笑着,就算我上了法庭,有佐藤议员在,也休想把我们送进监狱,替罪羔羊要多少有多少。 突然,整个法庭的眼光被吸引到了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坐到了证人席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正是工藤新一和长岛梨香。 媒体迅速的围了上来, “工藤侦探!听说你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而救了旁边这位女证人,请问对你来说,她是你的普通朋友还是意义非凡的女性呢?” “工藤侦探,听说你和你的妻子离婚了,请问是因为你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还是因为这位女性的存在呢?” “工藤侦探……” “工藤侦探……” 新一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似乎想把那些聒噪的话语抛在耳后。 反而是长岛梨香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嘶吼道:“请你们不要再问了,我和工藤侦探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把人的伤疤一次次的揭开才满意吗?” “长岛,别说了”新一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拉着长岛梨香坐下,眼眸中闪着哀伤与痛苦。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法庭里净是镁光灯的声音与记者喧嚣的声音。 墙上的钟正好指到了十点。 “安静!!!安静一下!!!”法糖果拿起锤子,在桌子上用力敲了几下。“现在针对伊藤明和伊藤清太郎的涉嫌故意杀人一案,正式开庭!” 虽然有了新一的推理和长岛梨香的佐证,可是由于糖果中间佐藤议员突然出现为伊藤家做不在场证明,案件审理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双方律师都巧舌如簧的辩论着,新一也渐渐变得面无血色,想要扳倒伊藤家,难道就这么难吗?付出了如此多如此大的代价,都无法揭露真相吗? 情急之下,新一开始微微低咳,又咽下了喉间涌上来的好几口血。 服部平蔵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紧了眉头,他没有阻止平次,因为他也已怒极,怒火在他心里熊熊的燃烧着。 “请你坐下,服部平次先生,那些杀害罪全都是他的部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做的,甚至是持械罪,他也全不知情。他的那些部下会被判刑的!”法糖果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新一站了起来,怒吼道,“难道我这个当事人提供的证词都不能作为证据吗?!” 法糖果瞥了新一一眼,“你完全有可能是在陷害伊藤家,伊藤家在慈善事业上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情!” “你这个混蛋!”平次翻过桌子,就要冲上去揍这个法糖果一顿,却被几个法糖果拦下,动弹不得。 新一气得双目喷火,险些昏厥过去,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一切换来的这个真相,竟然仍然无法把罪恶送进监狱,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如此不公吗? “那么,我就判定,伊藤明和伊藤清太郎无罪……当庭……”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 “谁说他无罪?!我有证据!”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法庭门口,他相貌俊朗,身形笔挺,散发着一种亦正亦邪的气质。 此人正是在伊藤家集体被捕后失踪了的红林拓真。 伊藤明和伊藤清太郎惊呆了,“红林拓真?!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没有逃跑!?” “红林拓真!你不要胡说八道!”伊藤明气得拍桌子而起,“你可要想好了!若是那样,你也会……” 红林拓真冷静的看着暴怒的中年男子,“我早就想好了,我今天正是带着一身罪孽来赎罪的” 从兜里掏出一个硬盘,红林拓真接着说:“伊藤家所有犯罪的记录都在里面,我都已经作了详细的分类和整理,法糖果大人,请当庭展示吧” 伊藤父子惊恐地看着法糖果连上硬盘,有心阻止,却没有理由。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不敢相信,一直以慈善事业着称的伊藤集团竟然一直干着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伊藤明当场呆住了,死刑……竟然是死刑…… 不可能,我伊藤明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们都犹如我的亲生儿子?!红林拓真,为什么要背叛我?!”伊藤明疯狂的嘶喊着,眼睛血红,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之前的淡定优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崩溃。 “你还记得,二十二年前被你杀死的八木沢一家吗?” “什么?八木沢是谁?我不认识”伊藤明稍稍清醒,仍是记不起来。 “也罢,被你杀死的人那么多,你又怎么会单单记得我一家呢,二十二年前,你杀死了作为海关工作人员的我的双亲,还有我的姐姐,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你那溅血之后狰狞的面孔,我躲在壁橱里逃过了一劫,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要报仇,在十六岁那年,我被你选中成了你的保镖,这些年来一直潜伏在你家收集证据,也把那些证据偷偷录下来,为了报仇,这些年来我为你做尽了坏事,今天,你终于也得到报应了!”突然抬起头,剑一般的目光射向伊藤明的眼眸,吓得他一身冷汗。 “押他们去法场” “不!我还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啊!!” “爸!你想想办法吧!!!我不想死!!!!” 新一怔怔的看着伊藤父子的最后,我赢了,正义赢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柯南也不会再回来了,方可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工藤新一,你赢了,但是,你也输掉了整个世界…… 伊藤家公审结束后第二天长岛梨香自杀了。 新一是从报纸头版上读到的这条新闻,‘伊藤家一案重要证人煤气中毒自杀身亡’案件结束后,长岛梨香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来联系过。 狠狠地握着报纸,新一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悲伤。 是我的错,又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她是觉得对不起我们一家人才自杀的,工藤新一,你又害了一个人,你简直不是人!!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害死了长岛,我是个罪人,看来谁和我在一起,谁便会遭到厄运…… 对不起,大家,我不会再害人了……我会自己离开的……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喝了又吐,吐了又喝,直到喝的吐出血来,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伊藤家公审结束后第四天,工藤新一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是他的父母。 伊藤家公审结束后一个月,工藤柯南在新宿医院门口被发现,医生说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俊朗年轻人在一个多月前拜托别人放在医院的,据那人说,因为红林拓真在糖果之前脱不了身,所以一直寄放在他家里,后来发现柯南急性肺炎发作送到横滨医院住院,所以现在可以出院了才送还回来。 伊藤家公审结束后三个月,毛利方可和儿子毛利柯南随父母移民到糖果纽约。 伊藤家公审结束后半年,新出智明移民到糖果纽约,和毛利方可在一个医院工作。 第64章 弄明白 慢慢接受了新一不在的现实,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当生活开始没有了重心,方可才发现自己以前把新一看得多么重要。而生命里再也没有了那个可以替代的存在,那个在自己哭泣时可以依靠的稚嫩的微笑,方可一时间不知所措。 在听到新一的死讯时,毛利方可第一时间不是扑向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失声大哭,而是乱了手脚地去找柯南。然后在竭力克制自己的灰原面前,一五一十地知道了真相。那个模模糊糊被自己猜测过几十遍的想法,就这样以近乎可笑的理由呈现在她眼前。 习惯做三份早餐;习惯在回家的时候期待有一个问候;习惯在遇到困境时去寻找那副稚嫩的肩膀……然后在梦醒时分,捂出一被子的汗。为什么新一可以突然远离原来的世界;为什么柯南可以突然介入原来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们可以一下子又全部消失不见? 九年前。 过山车承载着孩子们的欢笑,沿着既定的轨道冲向终点,然后又一次在这个原点出发,周而复始。曾经自己也以为会像童话里的公主与骑士一样,故事的结尾是一场老套而又浪漫的婚礼。 被意外打乱的剧本,结尾就这样被草草地搁置在一边。多罗碧加乐园依旧人山人海,茫然望着过往擦身而过的情侣,方可可以看到他们的眼里满满洋溢着幸福。 “我只想成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新一?方可转身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 自动贩卖饮料机旁,有一个少年正俯身等着将要滚出的饮料,白色的衬衫因为流过脸颊的汗液而服帖在削瘦的身躯上。方可静静伫立在一旁。 看着他接过两听冰冷的可乐,然后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远处似乎等得不耐烦的女孩的身后,将铁罐贴在她的脸上。女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低温而吓了一跳,抱怨着接过少年手中的可乐,却乐呵呵地灌下一大口碳酸气体。 那与新一相似的背影不是新一,他们说新一已经死了。 方可半歪着头,慢慢闭眼坐在长椅上,触摸阳光的温度。记得谁曾经说过:上帝会祝福离他手边最近的孩子。 ——但如果可以,我想将你留在那年的游乐园里。 八年前。 这是第一届开得如此安静的毕业典礼。昔日打闹嘻哈的同窗,第一次如此缄默着开完最后一个形如葬礼的派对。一张张刻意保持着微笑而表情僵硬的脸,令方可忍不住轻笑出声:“大家怎么了,最后一个派对要高兴点嘛。” 真是,微笑就应该从心底发出,才能让人感觉自己是真心的快乐。对,其实自己很快乐。方可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听到这话的众人越发皱紧了眉头,在他们对她说出支支吾吾的离别感言时,方可从他们躲闪的眼神中读出名为“同情”的怜悯。连园子、新出医生,和父母也不例外。 站在阳光下,一抬手便掷下一大块晕不开的阴影。方可半眯着眼打量着今日看起来显得特别高大的教学楼,以前在走廊留下的一连串嬉笑声悄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寻觅不到踪迹。足球上依旧有人奔跑着、挥洒着汗水,但缺少一个自己最熟悉的身影,那个只凭剪影就知道是谁的少年。 希腊文上记着说,崇高的友情是凌于亲情以上的存在。 “方可,不要再磨蹭时间了。新一他,他不会再回来了。”园子对着专心做笔记的方可循循善诱着,而后者似乎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毛利方可,去年凭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入帝丹大学,今年已经是在校二年级的大学生。 许久,方可仿佛才听到了似的搁下笔,对着园子一脸茫然。蝉鸣轰过的夏天,单调地只剩葱茏的青草接纳着不肯挪动一步的昆虫。三年里,两点一线的生活,在没有被功课填满的日子里,方可就在那间大书房里,捧着新一曾经读过的书。 “园子,你刚刚说了什么?” 被气到的园子一时怔住,好久才缓过神来,像堆积了好几年的怨愤今天一起爆发似的喋喋不休着:“毛利方可!工藤新一死了,他早就死了!” ——所以就算再守着这座宅子也没有意义了,请快点远离这危险的地方吧…… 从来都是这几句话。方可安静地听园子发泄完,然后扬起一如既往灿烂到让人心疼的笑容,任园子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失声痛哭:“方可,阿真他出事了。所以你不能再有任何事!你知道我没有你这么坚强,所以快点逃到美国去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方可默默用双手揽着园子的腰,随着梗咽的节奏轻柔地敲打着园子的背。依旧干燥的眼眶弯起好看的弧度,轻轻在园子背后看不见的角度摇了摇头。 ——别为我担心,我没事园子,我真的会没事的。 六年前。 一列排开的坟墓,由于被人精心的擦拭还显得很新。每一块墓碑上草草的几句话,便囊括了死者的一生。凛冽的秋风扫荡着落叶,驱散开夏日的炎热。方可摩挲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墓,上面贴着的年轻的面孔与并排老态龙钟的面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或许,年轻人不应该躺在这里的。 ——新一,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所有人都疑惑着,似乎失去了挚爱自己就应该抱头痛哭。不哭不闹,硬是按自己原来的轨迹生活,所以自己就成了怪人。方可总有一种感觉:新一一直从未离开过。但所有人都否认了这个可能的存在。 笃笃的脚步声在耳廓不停回响,离自己越来越近。经过身边时,方可发现那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与自己相似的面容带着不符年龄的悲伤。带着点好奇,方可随着她登上几步阶梯,然后看到又一个墓碑,被枯萎的生命包围着。 在看到方可时,那个女孩也略微吃了一惊,而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你就是毛利方可,对吧?” 然后,她开始对着还未缓过神来的方可平静地讲述起那个男孩的故事: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少年,那个侦探的宿敌——怪盗基德。她们都一样,被自以为是的青梅竹马用他们认为最好的方式保护着。殊不知,到最后这样会给她们带来更大的伤害。 “青子,我答应你。一旦结束了那个噩梦,怪盗基德就会永远消失。”将一张白纸平铺开,纸上的字迹还依稀可见。然而在基德最后一场表演中,那个神秘组织还未被消灭,基德却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他真傻,不是吗?”青子喃喃着,再次将纸片揉成一团,“宁愿被讨厌,还要独自承担这一切。笨蛋,怪盗跟侦探一样,都是笨蛋。” 他们都是笨蛋,笨到最后被炸成灰。青子喃喃着,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小声啜泣起来。 ——快斗,我原谅了基德,却没有原谅你。 与新一相似的少年,嘴角依旧带着干净温暖的微笑,冲着镜头做着搞怪的姿势。仿佛还是小孩子般,努力地微笑。 新一、快斗,你们现在是离上帝手边最近的少年,所以应该已经得到幸福了,对吧? 在这个属于樱花的国度里,春天,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那一大团一大团的樱花,绵延在他们放学回家的小道上。粉白色的花瓣,轻柔的随风飘落,落在小小的他的肩头,落在小小的她的发梢。她像个小小的樱花精灵,在被夕阳镀金的小道上欢快地奔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童年的时光,一直这样单纯美好。 “新一,”她奶声奶气的叫道,“你知道么,今天是情人节呢……” “啊,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那个老妈,可是今天一早就吵着今晚要和我爸出去约会,嘁,竟然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那样不是很好吗?我爸爸妈妈现在还不肯和好……爸爸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喝酒,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啊……” “……” “啊,新一,你看啊,东京铁塔!好高啊,离这里这么远也能看得到呢。”她兴奋地摇晃着他的胳膊。“铁塔已经照明了,听爸爸说,灯光颜色会随季节变化而变化,春、秋、冬是橙色,夏天是白色的哦……” “笨蛋,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啊,”他不耐烦地露出半月眼。”我们从小就住在东京,铁塔都登上去多少次了……” “可是新一……这应该是世界上最高的塔了吧……” “当然啦,可是比以前世上最高的埃菲尔铁塔还要高出13公尺呢……” “哇,这么高啊……我只和爸爸妈妈上去过……可是……好想和新一一起上到铁塔的顶端啊……”以前听园子说过,在情人节的这一天,一起登上东京铁塔的恋人就能得到幸福哦。 “笨蛋,我才不要和你去呢……”他扭过脸,在一旁走得飞快。 “……” 良久,他才注意到身旁没有了轻轻的脚步声,也没有了小鸟叫般的啁啾声。 回头看到她还站在原地低着头。 “啊,方可……”他忙跑回她身边,慌乱的看到她脸颊上的泪珠“喂,你不要生气嘛…….” “……” “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他终于投降。“等到……等到18岁的这一天吧……” “呃?“她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真的么,新一?你说话算话哦。” “嗯,”他点头,“我说话当然算话。” “呵呵,”她立刻破涕为笑,“诶,新一,你脸红了哦……” “笨蛋,”他立刻扭过头“是夕阳照的啦……” “o(n_n)o~”她满足地笑了,开心的拉起他小小的温暖的手。 连个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密密的樱花小道上若隐若现…… “啊,樱花真的好美啊……”小道远处,又传来了她轻轻的声音,“新一,你知道樱花的花语么?” “嗯,听我妈说……好像有其中一则花语是……等我回来……” “啊,是有些忧伤的花语呢……”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 “方可…还有十年呢…你也会等么…” “嗯!”尽管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却仍然坚定而清晰,“我会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夕阳,染金了他白色的体恤和她洁白的布裙,映红了他们纯真的脸庞,也拉长了他们小小的身影…… 那日柯南对她说,要和朋友们去博士家住几天。她放心的答应下来,她高兴柯南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小伙伴们相处。 几日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她像往常一样去上学。路上,却在无意中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 她不敢相信地停住,看到他站在拐角的阴影处,神色凝重。 “新一……?”她走上前,轻声询问,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想,却突然发现他的身旁,静静立着一位未曾谋面的茶色头发的少女,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微闭双眸。 “啊……方可啊……”他听到她的声音,猛的抬起头,看到了她熟悉的脸庞。平日清澈稳重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惊讶和慌乱。 “新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呃…呵呵…这次回来也是处理案件的啊…很快就会走了,所以,怕打扰你就没和你说……” “……”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望向了身旁的少女。 “她是我的委托人。”他沉稳的解释。 茶发女孩缓缓抬起头,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作为回答。 她呆呆地回望着这位美丽冰冷的少女,看着她有些熟悉的面庞,但却肯定自己从未见过。 沉默良久后,他像是发现什么,然后转头和身旁少女默契地对视了一下。 “方可…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先走了。”他匆忙地对她说,“你快去上学吧…自己…要小心…” 他抓住茶发少女的胳膊,飞快地向一条小巷深处跑去。 她却默默地仍立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每次都是这样意外地遇见,又是这样神秘地离开,他究竟在处理什么样的案件,要让他退学,花费近一年的时间? 她等待的信心第一次有一些动摇。这一次,她要自己弄明白。 第65章 相反 方可追着他们跑进小巷,小巷很深很深,方可跑了很久,才到达尽头。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早已废弃多年的仓库。方可渐渐反应过来,小时候,好像还和伙伴们在这里玩过捉迷藏呢,但因为年久失修又怪阴森恐怖的,所以大人们都不允许孩子们来这里玩,这条小巷,也自然是人迹罕至。 方可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跑进了漆黑的仓库里。 起初方可怀疑新一他们不在这里,因为走了很久也不见一个人。 最后,方可走到仓库的后院,抬头看看天空,本来晴朗的天空现在却是乌压压的一片,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随后的事,方可拼命地逃避记起,但这残酷的记忆还是硬生生的烙在了方可的心上…… 又在迷宫般的仓库中转了很久……转过一个拐角…… 方可终于发现了他。 他身体紧贴着墙壁,藏在阴影里,茶发女孩却不在这里。他一动不动,屏住呼吸,一脸警惕,明亮深邃的目光没有发现方可的到来,而是紧紧盯着前方几十米开外的一片漆黑…… 方可迷惑不解。 “新一?”方可轻声喊出他的名字,却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带着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转头,随声音望向方可的所在之处,又立即惊恐地扭回头望着先前的那一片黑暗。 直到这时,方可才发现,几十米远的那片黑暗中并不是空无一物。 一位身着黑色长衣的高个瘦削的男子隐匿在其中,一头银色的长发在突然袭来的狂风中飘舞。 就像放了慢镜头一般,似乎所有事情都同时发生在了那永无止境的一秒钟内…… 大雨突然从空中倾盆而下,但方可仍然能够透过薄薄的雨雾看到那男子冷酷的举起一把机枪,带着一丝讥讽残忍的冷笑,银发男子几乎是动作缓慢地将枪口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方可,就是那种杀人无数的狂魔,绝不会多给猎物一秒钟喘息的时间。 方可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向方可扑来。 他被方可扑倒在地,两人一同滚动到几米开外。 他将方可死死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为方可抵挡机枪疯狂的扫射。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滴落,顺着他低垂的发丝流淌到方可的脸颊上。方可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皂香。方可不知道透过这瓢泼大雨,那男子能否击中他们,但压在自己身上的他一声未吭,直到,方可感到一种与冰凉的雨水不同的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方可的身上…… “不---!!!”方可惊恐地大叫,疯狂地扭动身躯,将他推开。 他躺在旁边,英俊的面颊苍白如雪,似乎再也无法站起来。 方可麻木地爬起,望着远处那位银发的杀人狂魔。 尽管耳旁是磅礴的雨声,但方可仿佛仍听见了他冷酷无情的笑声,那将是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么? 新一已为救方可而……方可不愿想出这个字,自己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方可冷静地透过雨雾看到那男子又一次将枪口对准了方可。 方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爸爸妈妈和园子的脸旁……不……方可不能死……方可还有那么多亲人和朋友……方可不能在死后将悲伤留给他们…… 但无情的枪口没有发生一丝偏移,致命的一击随时会到来…… 就在这时,方可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那个颀长的、染满鲜血的身影竟再度坚定地立起,将方可护在身后,似乎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来守护方可。 随后发生的事,方可不明白。 那颗本该结果了方可们的子弹迟迟没有射来。相反的,方可的视线越过他守护的臂膀,看到远处的银发男子似乎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缓慢的原地摇晃了几下,最后,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倒在了地上,溅起身下一大片水花…… 方可知道他们安全了,慌忙去扶住受伤的他,却惊恐地发现,他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离方可几米远的地方…… 他吃力地睁开深邃明亮的双眸,唇角却浮起一丝微笑。 “…对不起…兰…” 微弱却温柔的轻唤,深深地传向方可的心底,那是方可梦中响起了一千次的声音啊。 方可想回应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方可想到达他身边,却移动不了自己麻木的身体…… “…不要…新一…不要走…”方可费力地爬向他,伸出自己纤细的手…… 在永无边际的迷茫与黑暗中,只有他的面容是那样清晰,只有他的双眸是那样明亮…… 终于,方可握住了他温暖修长的手……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家时那样……紧紧、紧紧地握住……这样,一切危险都可以共同面对,一切困难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然而,那双宝石蓝色的明亮双眸,还是缓缓、缓缓地合上了……尽管方可声嘶力竭地呼唤他的名字,尽管方可恳求他不要走……一切都无法挽回……方可恨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跟踪他们……如果自己不这样做…… 他就不会因为为了保护方可而离去……方可有种可怕的预感……那明亮的双眸,合上,就再不会睁开…… 天空中冰冷的雨、他身上温热的血与方可眼中炙热的泪融为一体…… 方可追着他们跑进小巷,小巷很深很深,方可跑了很久,才到达尽头。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早已废弃多年的仓库。方可渐渐反应过来,小时候,好像还和伙伴们在这里玩过捉迷藏呢,但因为年久失修又怪阴森恐怖的,所以大人们都不允许孩子们来这里玩,这条小巷,也自然是人迹罕至。 方可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跑进了漆黑的仓库里。 起初方可怀疑新一他们不在这里,因为走了很久也不见一个人。 最后,方可走到仓库的后院,抬头看看天空,本来晴朗的天空现在却是乌压压的一片,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随后的事,方可拼命地逃避记起,但这残酷的记忆还是硬生生的烙在了方可的心上…… 又在迷宫般的仓库中转了很久……转过一个拐角…… 方可终于发现了他。 他身体紧贴着墙壁,藏在阴影里,茶发女孩却不在这里。他一动不动,屏住呼吸,一脸警惕,明亮深邃的目光没有发现方可的到来,而是紧紧盯着前方几十米开外的一片漆黑…… 方可迷惑不解。 “新一?”方可轻声喊出他的名字,却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带着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转头,随声音望向方可的所在之处,又立即惊恐地扭回头望着先前的那一片黑暗。 直到这时,方可才发现,几十米远的那片黑暗中并不是空无一物。 一位身着黑色长衣的高个瘦削的男子隐匿在其中,一头银色的长发在突然袭来的狂风中飘舞。 就像放了慢镜头一般,似乎所有事情都同时发生在了那永无止境的一秒钟内…… 大雨突然从空中倾盆而下,但方可仍然能够透过薄薄的雨雾看到那男子冷酷的举起一把机枪,带着一丝讥讽残忍的冷笑,银发男子几乎是动作缓慢地将枪口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方可,就是那种杀人无数的狂魔,绝不会多给猎物一秒钟喘息的时间。 方可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向方可扑来。 他被方可扑倒在地,两人一同滚动到几米开外。 他将方可死死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为方可抵挡机枪疯狂的扫射。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滴落,顺着他低垂的发丝流淌到方可的脸颊上。方可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皂香。方可不知道透过这瓢泼大雨,那男子能否击中他们,但压在自己身上的他一声未吭,直到,方可感到一种与冰凉的雨水不同的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方可的身上…… “不---!!!”方可惊恐地大叫,疯狂地扭动身躯,将他推开。 他躺在旁边,英俊的面颊苍白如雪,似乎再也无法站起来。 方可麻木地爬起,望着远处那位银发的杀人狂魔。 尽管耳旁是磅礴的雨声,但方可仿佛仍听见了他冷酷无情的笑声,那将是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么? 新一已为救方可而……方可不愿想出这个字,自己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方可冷静地透过雨雾看到那男子又一次将枪口对准了方可。 方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爸爸妈妈和园子的脸旁……不……方可不能死……方可还有那么多亲人和朋友……方可不能在死后将悲伤留给他们…… 但无情的枪口没有发生一丝偏移,致命的一击随时会到来…… 就在这时,方可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那个颀长的、染满鲜血的身影竟再度坚定地立起,将方可护在身后,似乎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来守护方可。 随后发生的事,方可不明白。 那颗本该结果了方可们的子弹迟迟没有射来。相反的,方可的视线越过他守护的臂膀,看到远处的银发男子似乎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缓慢的原地摇晃了几下,最后,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倒在了地上,溅起身下一大片水花…… 方可知道他们安全了,慌忙去扶住受伤的他,却惊恐地发现,他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离方可几米远的地方…… 他吃力地睁开深邃明亮的双眸,唇角却浮起一丝微笑。 “…对不起…兰…” 微弱却温柔的轻唤,深深地传向方可的心底,那是方可梦中响起了一千次的声音啊。 方可想回应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方可想到达他身边,却移动不了自己麻木的身体…… “…不要…新一…不要走…”方可费力地爬向他,伸出自己纤细的手…… 在永无边际的迷茫与黑暗中,只有他的面容是那样清晰,只有他的双眸是那样明亮…… 终于,方可握住了他温暖修长的手……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家时那样……紧紧、紧紧地握住……这样,一切危险都可以共同面对,一切困难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然而,那双宝石蓝色的明亮双眸,还是缓缓、缓缓地合上了……尽管方可声嘶力竭地呼唤他的名字,尽管方可恳求他不要走……一切都无法挽回……方可恨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跟踪他们……如果自己不这样做……他就不会因为为了保护方可而离去……方可有种可怕的预感……那明亮的双眸,合上,就再不会睁开…… 天空中冰冷的雨、他身上温热的血与方可眼中炙热的泪融为一体…… 手握咖啡杯的茶发女孩,静の静地坐在窗の前的茶の几旁。 忽的转头望向蜷缩在沙发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 “工藤,”方可的声音清澈而低沉,仿佛不属于年龄小小的方可,“你还真是大难不死啊。” “……呵呵……”他毫无幽默感的轻笑,苍白的嘴角间挤出一丝微笑,“多亏了雨太大,他没能瞄准,没能击中要害啊……这些伤,过些天就会好的……但让我奇怪的是,是谁最后出手相救?结果了gin,救了我和兰?” “……”方可闭口不回答,“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你先听哪个?” “……好的,” “博士刚才从医院来电话,说方可醒了……” 他没有说话,但表情一下子缓和下来。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担心了方可整整了三天了。 “坏消息是……”方可转过身。“我……没能拿到解药的资料……” “……” “对不起,白白让你掩护我去偷资料……还害得你和方可差点送命。”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仍很沉稳,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恐怕,是贝尔摩德暗中帮助我们的事情泄露了吧……” “这么说,方可真的没有骗我们,让我们到仓库去真的是为了给我们资料?” “是的,方可没有骗我们……琴酒和伏特加的出现也出乎了方可的预料。”方可坐在沙发上,冰蓝色的眼睛望向窗外。“我本来可以拿到资料的,就在那间屋子里,我躲在门后,看到琴酒派来的伏特加前来结果贝尔摩得……” “……” “他们展开枪战,但伏特加不是方可的对手。方可击倒了他,但自己也身负重伤……” “……那最后杀死gin的……” “大概就是中弹的方可了……” “……也就是说,再也制不出解药了?…” “……” “那么,你还有试用的解药么?”沉默良久后,他低声道。 “你还要那个做什么?” “去向方可解释清楚……我不能再让方可担心下去……’ “别傻了,”方可打断他“首先,已经没有试用的解药了,最后两粒也被我们吃掉了;其次,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因为,现在是让工藤新一“死亡”的最好的机会。” “……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方可沉着低语道。“现在,在组织中具有极高地位的琴酒已死,组织难道还注意不到这件事么?工藤新一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你再次以工藤的形象面对众人…恐怕,你带给方可和你亲人的,不光是希望,更大的是被绑架或被暗杀的危险吧……” “……” “所以,不如趁此机会,让工藤新一彻底的死掉。从方可的表现来看,方可以为工藤新一已经死了。”方可继续说。“还是向方可隐瞒真相吧……因为,不光是方可,我们自身也已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中,现在我们的生命也时时受到威胁。” “既然如此,就让工藤新一死得彻底一点吧,也让方可的心死的彻底一些……没有理由再在日本留恋下去了……我们,一起去美国隐匿起来吧……等待时机,总有一天,我要彻底捣毁组织。” “……”意外的,方可这次没有阻止他这种想法,方可知道,他的决心已定.“…什么时候?” “…葬礼之后…” 第66章 绝望 几天后,工藤家。 白色的花与帷幔布满了大厅的每一个处。 所有赶来参加葬礼的人都默默注视着大厅中央的那口棺椁。或是泪流满面,或是神色凝重。 尽管知道实情的有希子,为了不引起不知情者的怀疑,也伏在棺椁上悲痛得哭泣。优作、博士和哀在一旁低声安慰。 和平次从大阪赶来的和叶呆呆地立在角落,尽管与工藤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还是为兰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平次却远离众人,尽管身为知情者,他也不禁想到,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又该怎样?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身旁小小的柯南。 一身黑装,领口戴着一朵白色的花。默默注视着另一个自己的葬礼。眼镜镜片泛着白光,无人能猜透他现在的神情。 “她……没有来呀……”身旁的平次很不适时的说到他最不愿听到的话题。 他转过身,背对众人。“她不来不是最好么?难道方可伤害她还伤害得不够么?” “……” 原本就很肃穆的大厅忽然间寂静如坟。 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氛围弥漫了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同时望向大厅门口…… 一位短发少女扶着一位长发白裙的少女缓缓地步入大厅。 头带发卡、平日里那个俏皮活泼的女孩,如今也只盯着那口棺椁不住的抽泣,又不好放声大哭,怕更加伤害身旁的女孩。 而她身旁的少女,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乌黑的长发及腰,面颊却苍白如雪,像一朵尚未开放就要凋零的百合花……纤弱憔悴的她,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然而她的眼中,却看不到悲伤,只是一脸茫然地盯着那口棺椁,似乎这只是众人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这样的她,更是令所有人都心碎。 大厅那头的小小的他,默默注视着大厅这头的他最不愿到来的人,尽管面无表情,内心却仿佛是被烈火燃烧般的痛楚。 可是,痛苦这一次之后,她就会解脱了吧,不用再日复一日的等待,不用再站在她背后看着她拿着送不出去的巧克力流泪,不用让她再听那些回避的借口,不用让她再受谎言的欺骗……尽管这葬礼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 虽然方可知道方可们并不能成为永远的永恒,但是当分离真正到来时,方可还是忍不住背对着阳光,漠然地哭泣。 “灰原……你说的、是真的吗……”戴眼镜的男孩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似乎是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江户川会这样吗,为了一颗解药。”方可讽刺地笑笑,就把头转向了窗外。方可不想对上他那双期盼的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低着头,心里也能偷偷地放晴。 “回答方可……灰原……”他断断续续地说,好像在害怕方可说解药做好了只是一个玩笑。 “扑哧!大侦探也有紧张的时候,真是可爱。你放心,解药方可已经做好了,就在方可的实验室里。”方可故作冷静,方可希望平静的语气能使方可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悲伤得可怕。 方可背着手,转过身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方可第一次高高地抬起了头,因为方可怕今生再没有仰望的机会。 “怎么样,吃了可能会死,要试试吗?”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语气,但是方可清楚地知道这次和以往哪一次的情况都不一样。方可多么希望这次也像平时一样,你只是变回去一下,然后又能装出稚嫩的笑脸和方可,和少年侦探团一起走在上下学的路上。 “当然。”你脸上又露出了仿佛在破案中得知真相的表情,自信又带着那么一丝狡黠。 方可的目光不知不觉地碰上了你的目光,方可想像以往那么多次一样躲闪,逃避。可是这次方可却定定地停在了那里,没有转移目光。方可就这么望着方可眼前的这个男孩,曾经救方可一命的男孩,无数次鼓励方可不要放弃的男孩。 那个心里只有angel的男孩。 “喂,灰原,你怎么了?”工藤的手在方可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解药。” 没错,这是你朝思暮想的解药,却是方可痛苦惆怅的源头。 “给你,工藤。” 没错,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永远是一对,而方可只是在旁边看戏的那个观众罢了。 “吃了之后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危险期过去就可以回侦探事务所了。” 戏里面的喜怒哀乐,终究与方可无关,戏结束了观众也要散场。戏里面再多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长,再多的花朵纷飞暮然回首。和方可,有关系吗? “谢谢了,灰原!”工藤,你知道吗?每当你露出孩子一样的神情时,每当看到你那种神采飞扬的表情时,方可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不能暴露于光明之下的魔鬼。 工藤,你知道吗?方可其实多么不想把aptx4869的解药给你,当方可给你的那一刻,你能体会方可的心情吗?方可多么想把手抽回来,一点一点地把解药碾碎。 那就像是一道宽宽的瀑布,横在你方可中间。方可只要向前一步,就会被洪水淹没,从此消失在茫茫尘世里。或许,那样才是你,方可,大家所希望的,不是吗? 方可是孤独的孩子,在寂静的河边堆置砂器。有不期而至的大雨,在砂器初成之际…… 十年是一个轮回。 在上个十年,在方可生命之初,方可也有过百合花一样的芳华,有过钻石般繁华绮艳的流光。那年,方可十七岁。 那一年,方可有过两个最美丽的收获。一个是方可邂逅了古龙先生的小说。先生是方可一生最感激的人,方可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阅读他的作品时候的惊艳,方可捧着他的《萧十一郎》,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那些皎若云间明月的语句,读得方可如痴如醉,不眠不休。 方可也不会忘记,在方可最痛苦的时候,先生的作品是怎样的抚慰了方可,给了方可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在方可的生命中,他,是父亲。 方可对先生的感情,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情感,而是一种景仰,一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敬畏,一种沉溺于心却不发之于外的敬意。 在先生离去的时光,让方可的思念上溯,让方可的情爱汪洋恣意,沐春风而思飞扬,临秋云而思浩荡,让时光流淌过生命的长河大川,任沧海桑田,苍狗白云,古今同心。 也是方可十七岁那年,方可邂逅了方可生命中第二件让方可衷心觉得美好的东西,《名侦探柯南》。只是可惜,方可当时即没有看完,更没有看懂。但是从那时起,方可的心中就有了一位女神。她的名字叫:毛利兰。 方可相信这世上的万物之间都有一种神秘的联系,佛说十方丛林。生命本来就不是直来直去,命运更是曲折蜿蜒,有无数的可能。在生命的主场里,遇见的人一定会遇见,重逢的人也一定会再重逢。 重逢《名侦探柯南》,方可已经27岁。每日奔波在报社和家庭之间,像野狗一样在这个城市打拼。那天方可做完稿子,泡了一杯咖啡。随手打开了视频。 结果方可一下子看痴了过去,等方可重新记起时间的时候,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二”,咖啡早已凉透,冷结成一世情殇。 方可爱兰的无私,她总是默默的付出,从来不计较回报。她可以为了那个人的一句“等方可”而默默等待,也可以忍受他刚刚回来又要转身离去。她痛苦,却没有怨怼。她悲伤,却在眼泪之后选择了坚强。方可从来没有听兰说过“你为方可想一想”。没有过,一次都没有。 方可个人非常偏爱《新一的真实身份和兰的眼泪》这一话。有太多的萌点击中了方可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当面对“失忆”的新一和包括自己父亲在内所有人的困惑,她,只有她坚定的认为“这个人不是新一”, “方可心中的新一,方可等待的新一,是一个内心充实的人,不是他”。看着那么害怕鬼神的兰在阴森的森林中奔跑,只为向死罗神大人祈求“请你将方可的心拿去,把新一放回来,请你将新一还给方可”,而这个时候,假扮成死罗神的新一内心有怎样的波澜,方可无从知晓。而新一在剧中扮演过的两个人物,黑衣骑士和死罗神。都是在以一种最接近本尊的定位,保护自己心中的公主。而这个时候的兰,总算是肯为自己自私了一次。她拉住新一的手“先去医院把病治好,然后告诉方可……新一那个推理的答案……”。 那一刻方可泪飞顿作倾盆雨,方可想起了《红楼》里一个和这个桥段极其相似的情节,贾宝玉对林妹妹说:“你放心。” 是的,一切的兜兜转转,都是以爱之名。爱之深,所以难舍;爱之痛,所以不愿放开你的手;爱之甘,只愿与君共度;爱之旅,请携方可之手!方可愿你将你的生命交托给方可,免方可惊,免方可苦,免方可半世流离;方可愿君心似方可心,免方可忧,免方可惧,给方可一世安康。 方可永远不会记得621播出的那天,方可一整天都是如此欣喜若狂。新一的告白片段,看了好多次也没有厌。那么骄傲的人啊,你终于承认了么?承认她是你的女神,是你的精神支柱,是你一生一世的挂牵? 方可想起简桢在《水问》中的句子“是什么样的爱,才能使天水一色?是什么样的爱,才能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不,也许你早就承认了。所以才会在《卡拉ok的死角》里不顾掩饰身份,对着本堂英佑大义凛然地喝道:“对,就是你说的‘难道”。” 某新啊,你为了老婆连身份都不顾了么?难道精明如你,竟没有想到这可能是某人下的套?还好上天不忍心再将你们捉弄,英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退出了这段感情,大度地祝福“祝你们幸福。” 在《震动的警视厅》那话,你也在爆炸的最后期限真情流露“方可只想着不要是在那里(帝丹高校)就好了呀,因为那里有方可一个最重要最不愿意她死去的人。” 把老婆孩子热炕头当成梦想的某人啊,兰必将如你所愿。兰,你要自信些,诚如灰原所说“你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对于那个人来说,家国天下,王图霸业,不及你眉间一点朱砂。他已经踏越梦中的万水千山,渡尽三千弱水,完完全全的栖息在你的身边。 方可爱兰的聪慧,“狡诈”如她,第七集就揪出了某柯的狐狸尾巴,却让某柯在日后漫天过海十多年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她身后还有她那擅长扮猪吃虎的父亲和被称为法律界女王的母亲做智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知道。正如平次君所说“她知道却不说破,是因为她在等你说,她等你将一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默默的照顾柯南和小五郎,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配合父母的部署,为他排忧解难。为他喜为他忧,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虽然爱的人就在身边,可是新一,如何才能让你知晓,方可是如此的思念。 方可爱m1,那根无处不在的红线,牢牢的拴住了两颗心。某柯一路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排山倒海而来,却依然被一扇变形了的门挡在门外。兰按照指示剪掉了所有电线。 读秒器却依然运转。方可听到兰幽幽地叹息:“新一,生日快乐,方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口气中没有绝望,只有满满的祝福。 第67章 下一秒 那一刻时光仿佛停止了运转,整个世界沦为默片,伴着适时响起的背景音乐,方可的眼泪夺眶而出。新一的浑厚的声音传进耳膜:“剪吧,剪你喜欢的颜色。方可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不能同生,方可们就共死。” 新一真是好老公,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要宠爱自己的老婆,让她剪掉自己喜欢的颜色,希望她能开心。那一刻方可突然明白了红线的用意。那是方可和新一之间的红线,她怎么会将她和新一之间的姻缘剪断呢?而相爱如新方可,方可想就是73也一定不会把红线剪断的吧。 方可记得m5,前有高楼,后有浓烟。方可抱着柯南站在被炸断的联络桥边。熊熊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那一刻的方可如同浴火的凤凰,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柯南的小胳膊紧紧搂住方可的脖子,轻轻地问:“方可姐姐你不害怕吗?” “方可当然怕,可是有柯南和方可在一起,新一也说过让方可等她。方可一定要活下去等新一回来。” 方可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重感情,什么时候才能不要那么痴心得让方可心痛? 看着方可抱着柯南跳下摩天楼,“颊边映照着诗意和火光”。那一刻天地失色,美丽的凤凰,浴火重生。 m15,某新的一句“如果方可活着,必与你相见。” 让方可泪眼婆娑。洁白的雪地上,穿着白色大衣的方可宛若天使。整部m15,其他的片段都已经模糊,只有方可手上殷红的鲜血,和她撕心裂肺的“如果你在方可身边就快来救他,新一!” 在方可脑海中日益鲜明。方可顾不上吐糟为什么依靠太阳能作为动力的滑板能在如此松软的雪地上如雪橇般灵活使用,为什么被雪水浸湿的手机还能通话。 为什么被厚雪掩埋的某柯能听到方可的声音,为什么濒死的某柯居然还能如此神勇地从厚达数米的积雪之下踢出足球打开生命之门……这些都不重要。方可用流血的双手在方可脑海中定格,方可记得她扒出柯南,将他小小的身体贴在自己心口。 女孩子静静地走在米花町的大街上,四周的人们步履匆忙地走过。女孩子一头飘逸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盛夏季节本来应该是纷乱和燥热的,可是她却有着冰凉的可以冻住人的眼神。 像是一个冰封的水晶娃娃。 阳光斜斜地射下来,气氛慵懒地让人想睡觉。 就在那么一条悠长得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小径上,女孩子干脆坐在了长椅上。身后是一片欢笑和尖叫声。 是多罗碧加呢。 听着很耳熟的名字,为什么呢? “方可,渴了吗?”脸上好像被冰了一下,但是环顾四周,没有人。一个满脸阳光的少年拿着一罐可乐走了过来。可是当她伸手去接时,却触摸到了温热得有点潮湿空气。 方可叫毛利方可,是吗?方可的妈妈叫妃英理,是个有名气的律师。方可的爸爸叫毛利小五郎,好像是个家喻户晓的侦探呢。那么,既然是爸爸妈妈,应该不会说谎的吧?他们说方可是毛利方可,可是方可为什么却觉得,这个名字像是一个陌生的站牌或者一个并不熟悉的单词一样,没有温度呢? 可是多罗碧加是有温度的,是一种暖暖的,熟悉的感觉。和多罗碧加一样,那个阳光少年也是有温度的。 听铃木园子说,方可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字叫工藤新一。可是,这个名字从方可听到的第一次到最后一次,只隔了一天。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就像是个尘封的咒语一样,再也没被提起。 工藤?或者说,新一?他是谁?方可应该知道他,或者说他是方可的什么人吗?方可记忆的深处想去触摸这个名字背后的那个灵魂,可是每次都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好像有个男孩,的确,好像有那么一个男孩。 有个男孩戴着一副眼镜,个头矮矮的,笑起来像蜜糖一样甜美。他思考的时候表情总是很恐怖,他总是很喜欢冒险。有他的地方总是发生命案,可是方可并不觉得讨厌,因为每次都会被他保护。 有这么个男孩,他在游乐园某个地方,对方可说过喜欢方可。有这么个男孩,在列车马上就要撞到,推开方可,任凭自己被车子撞。有这么个男孩,他似乎住在方可的记忆深处叫着方可方可姐姐,他说他是个小学生。 在方可的记忆深处,有这么一张脸,一张微笑着,忧伤着,凝望着方可的脸。那种笑容像午后的阳光,融进了方可的心里。 方可不知不觉又笑了起来。 悲伤可以用泪水冲刷,愤怒可以被表情释放,绝望也会随言语滤清。而方可此刻的想念,却是冲破泪水上限的泪水,是失去表情的表情,是无言的言语。 有那个男孩的地方,总是有那四个小孩子。有个胖胖的,高高的男孩子。有个脸上长满雀斑的男孩子。有个笑容甜美声音甜蜜的女孩子。还有一个有着茶色短发,声音没有温度的女孩子。 还有一个胖胖的博士,听他们说他叫阿笠博士。他说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去了龙国。 龙国是个很远的地方吧,方可记得地理课的时候看过地图,那里离东京,离日本,离亚洲很远很远。真的好远好远。 所以方可每次想捕捉那微笑的时候都那么远,感觉像是一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上帝的馈赠,方可真的好喜欢那种感觉,就像是天使在等待,等待着对方可微笑。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不能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 方可记得有那么一个笨蛋叫方可等他,方可记得有一段看似很美好的记忆。记忆被时间分割,变成了凌乱的碎片,当方可想将他们组合起来时,却发现方可忘记照下拼图原来的形状。 方可记得在米花综合饭店的了望厅,有个笨蛋说了什么,于是方可就寂寞的留在原地。可是那个叫方可等他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等了好久好久,时间过了好长好长,可是却没有人回来。他要告诉方可的事情,是什么呢?方可不记得最后得没得到答案,只记得那个模糊却挺立的身影在回忆里渐行渐远。 冬天里你给了方可一个夏天的梦却把方可在春天叫醒了由于一下子不适应方可反而觉得比冬天更冷 方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名字就突然让方可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疼痛。方可明明没有听过那个名字啊,可是为什么每次听到他,都会觉得委屈得想哭呢?方可仿佛再向前迈一步就会掉进万丈深渊,方可不敢动,所以用冰封住自己,所以使劲咬住嘴唇,让方可痛到不能动。 这一切都是因为方可把美梦当成了真,把梦错误地定义成了永恒。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方可。只求在方可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方可缓缓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回家。妈妈和爸爸和好了,这是方可听铃木园子说的,她说方可的爸爸和妈妈以前一直是分居。 方可慢慢地走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梯下面,以前走到那里她总是很开心,因为楼上会有一张小小的笑脸在等待她。 “方可姐姐,你放学了?”没错,就是这个声音,但方可知道现在听到他就只可能是幻觉。 虽然爸爸很懒惰很不爱卫生,一遇到美女就不顾形象,一看到赛马就忘记了工作,总是一脸的胡子却满屋子招不到刮胡刀。但是,方可还是那么的爱爸爸。虽然妈妈为了一个误会似乎抛弃了爸爸,但方可知道他们还是真心相爱,方可还是那么爱他们。 方可缓缓地推开了门。 “方可,你回来啦。”是爸爸的声音。 “妈妈已经给你做好晚饭了,快点来吃吧。”这是妈妈。 总是听爸爸说妈妈以前的厨艺很差,但是自从方可病好后妈妈恶补了烹饪,现在做得一手美味的料理。方可真的好感动,但是每当方可从别人眼里读出那不易察觉的怜悯时,方可又重新变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方可不是帝丹的空手道主将毛利方可吗?方可总听别人说方可忘记了一些不该忘记的东西。 这世界上无所谓偶然,只有伪装成偶然的必然。那么方可忘记的是一次无所谓的偶然,还是用鲜血证明的必然呢? “工藤——小心一点后面!” “什么?” “pong——”“咚……”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几个场景。 方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大口地喘息着。方可感觉到一种要窒息的痛苦和刺骨的压迫感,仿佛是上帝派来夺取方可灵魂的天使。仿佛再过一下子,方可的灵魂就要被抽走,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方可好像听到了枪声,方可好像看到了红颜色的液体。 方可好像听他们说什么解药。 方可好像目睹了一个灵魂归还上帝。 方可好像,再想下去,下一秒就要窒息。 少年倒地了。 方可飞奔了过去。 少年的嘴角流出了血,风呼呼地吹着,仿佛尽力地想吹走少年的灵魂。 “新一——你不要吓方可啊——”方可的眼泪快要干涸了,心丝丝地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无法呼吸。 少年眼睛微闭,微弱的呼吸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里流出了鲜红的血。 新一,你明知道方可会害怕还故意吓方可。 新一,你明知道方可会不舍还离方可而去。 新一,你明知道方可不能没有你。 新一,你明知道方可其实并不坚强,方可其实也喜欢哭泣。 少年的脸庞逆着光,夕阳勾勒出那个完美的轮廓,就像是所有少年一样,那骄傲又不可一世的表情。可是在夕阳的渲染下,却显得那么惊心动魄,那么让方可猝不及防。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方可呢?流很多血就会死了,是吗?那么你的血就这么一直地流,很快就会死了吧。可是方可不要你死,你还有没兑现的诺言,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 少年的血就这么一直地流,沾到少女的指尖上,展开了一段鲜红的花。方可不记得你曾经这么脆弱,正如你从没见过方可流泪。方可们一直执拗得互相欺骗,互相隐瞒,为的就是不让你看到方可哭泣,不让方可看到你也有时候脆弱的瞬间。 可是刚才那一刻方可什么都懂了,不是吗?方可们是两条陌生的直线,曾有过短暂的相交,最终又将永无止境地逆行下去。 方可不记得那个花朵般灿烂的笑容消逝过。方可知道海市蜃楼也有它真实的存在,那么江户川柯南是你派来的天使,是吗?工藤新一,你不能陪方可,所以派一个天使来守护方可,守护方可不要哭泣。 方可宁可相信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不是一个人。他们只是两天恰好重合的平行线,而你却把这个概念放大再放大,直到方可相信。 方可就这么一直地哭,方可忘记了后来直升机从天而降,**们逮捕黑衣人,原来他们早有埋伏。 方可忘了他们对方可说抱歉,可是为什么战争就一定要有牺牲品。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由方可来承受牺牲所带来的一切。 可能是因为在枪战中负了伤,在工藤新一被急救车拉走后方可也晕了过去。醒来时方可发现自己在医院,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天堂。 于是方可就理所当然地忘记了,但是方可又不可思议地记起了。那个被尘土封闭的带有鲜血和硝烟味道的记忆。 第68章 愣住 【果然自己那时候还是显得太过年少轻狂吗?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的。】方可揉揉太阳穴,如是想着。 直到一辆轿车停在自己面前并似乎相当不耐烦地连着摁了好几下喇叭后,方可才看向那个茶色头发的司机。 好吧,的确是白马探。 白马宅。 “呐,方可,我请你来这里不是让你看着大本钟发呆的,你帮我看一下案子啊……”白马探终于抓狂了,本来案子就让人烦心,眼前这位“平成的福尔摩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完全是在挑战一向以绅士着称的白马探。 “嗯?我们刚才说到哪儿啦?”方可收回穿过白马家落地窗后又直投到大本钟的视线,问道。不过,在他扭头看到白马探想要吃人的表情后,立马就开始后悔这么问了。 “啊拉,你的那个她今天怎么没在啊?”方可看向墙上白马探的结婚照,试图岔开话题。 “哦,她呀,出去了,”白马探果然放下了怒火,他望向照片上同样茶色头发的女孩,“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是总不能让你吃不上午饭吧,毕竟,像她这种只擅长玩生化武器的人,做饭是怎么样的可想而知……” 方可想到那个把aptx-4869玩得炉火纯青的女人居然还会在厨房做饭,嘴角不由得开始抽搐。 “不过,方可,你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吧?虽然志保说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必要的检查也是需要的” “嗯,我这段时间身体好得很,不用担心。”方可安慰道,却不知道是在欺骗着谁。他知道,相对于这位白马太太,自己似乎更为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呐,方可……” “嗯?” “……” “……” 然后就是一段颇为诡异的沉默。 “你那里……有她的消息了吗?”方可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对不起,方可,但是……真的还没有查到毛利小姐的消息。” “哦,果然还是这样吗?一直以来,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方可别开脸,微微走神,视线又一次到达了那个大本钟。 因为角度的原因,微黄的阳光映在钟上,像极了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一直都透着回忆的气息,照片上似乎还应该有一位被少年拉住的女孩,却自始至终,都隐隐约约,仿佛无法看真切,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方可转头,试图掩住眼里的思念。 白马探望着这样的方可,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微微叹气。 “对不起,方可,但是……” 方可,你还记得吗?这里,有我们之间那么多的回忆。——毛利兰 当毛利兰独自一人站在东京的街口时,突然觉得这个偌大的城市,竟然没了自己心的归属,仅此而已。 再后来,毛利兰竟然就这样东京的街区之间晕晕乎乎转了一天,等一下,似乎这么说并不全面,至少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晕乎。 站在这些变化不大的景物面前,她却突然没了勇气。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回到了霓虹,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爸爸和妈妈,再打电话问问园子有没有改姓京极,然后再听一听服部君与和叶的吵架,打听一下那个曾经在自己家里住了将近两年的男孩子的消息……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呢。 最后,当夕阳终于连在西山上都呆腻了之后,毛利兰站在了方可家的门口。 毛利兰已经三年没有再来过这里,但似乎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变化不大。墙上的木牌上还清晰地刻着“方可”两个字,准确无误并且清晰无比的映在她的眸子里。 铁门一如三四年前她来的时候一样习惯性地锁着,她却突然认为,这扇门,和方可的心门一样,至少,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一直都是紧闭着的。 记忆里,似乎在那次所谓的约会后,只有唯一的一次,那个睡眼惺忪的少年隔着铁门一脸不耐烦地大吼烦死了只摁一次就可以了,却还是揉着头发给她开了门,然后叼着面包转身离开。当天晚上,少年却又一次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只留下一句“等我”,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吗? 这些乱七八糟到无聊的小事,你……都还记得吗? 毛利兰从包里掏出他留下的一串钥匙,然后颇为娴熟的打开了大门的锁,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五年来,他竟然没有换过锁,而自己手里正拿着的钥匙,其实在行李箱里还有一副。 毛利兰有些无奈的笑笑,自己的确没有打算利用他给的钥匙“入室行窃”,仅仅是,不想让他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消失而已,才会又把他的钥匙带回霓虹。 【但是,方可,你告诉我,能打开你的信任的钥匙,在哪里?】 她推开铁门,顺着小路走到了方可家的大宅子门口。一天的“闲逛”,让她比刚到霓虹时淡然了不少。 方可,你还记得吗?这里,有我们之间那么多的回忆。 站在方可家的大宅子门口,她并没有一个接一个的试钥匙,而是相当准确地找到了方可宅大门的钥匙,然后轻轻旋转——咔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毛利兰却突然并不急于开门了,这个推理狂的家会不会依然是灰尘密布,亦或者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家具的雏形? 她轻轻平稳了一下呼吸,才颤抖着手,稳稳地推开了门…… 【难道,这几年他一直自己住?那报纸上的报道,又是怎么回事?】 毛利兰在门口换下鞋,走向屋内。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笨蛋推理狂的家里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可以看到那个无比巨大的书房又加了两个柜子,上边密密麻麻排满的并不再是署名为柯南?道尔或是方可优作的书,而是一个个档案袋,整齐的摆在那里,可见主人的用心。 毛利兰似乎并不再急于看这间房子在这几年究竟变化了多少,而是一直穿过客厅,准确的找到了厨房。这里变化仍然不大。 可以轻易地发现,厨房似乎并不经常用,但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却使忽然毛利兰忽然蹙眉。透过橱柜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多出来的是一瓶瓶不同的酒—— 【难道,那个曾经说过自己最不愿意被控制的少年开始习惯了接受酒精的摧毁?】 毛利兰突然意识到,方可他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自己住进了他的家就将会让现任方可太太无比不舒服,自己还关心他这么多干什么? 她开始笑自己的天真,明明都已经说过再见了,为什么还要再见? 所谓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到头来,似乎不是这样的呢。 她转身,顺着楼梯向上走。 她记得很清楚,如果对的话,楼上是方可家的卧室和衣帽间。 当她再抬头时,才发现几间房间的门都开着,唯独有一间被锁着,而这间,正是方可在她离开之前住的房间,很明显,因为什么原因,方可搬到客房去睡了。 毛利兰已经没有要再“参观”他的卧室的想法了,她走进衣帽间,一瞬间怔住。 衣服并不多,但是各种场合要穿的都有,也倒腾地出来,但重点是,只有男装,也就是说,只有方可自己的衣服。 意思是,方可果然是自己在住,并没有和所谓的方可太太生活在一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彻底懵了,转身出了这间屋子,旁边一间很明显就是他的卧室了。不过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第二个书房。 房间里有若干个书架,上边摆的仍旧是档案袋,因为离得比较近,毛利兰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日期,是逐月记录的,很明显,是对案件的整理,唯独例外的是最旁边的几个上,方可亲手在上面做了一些标记,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纪念着什么。 【但问题是,十七岁以前,这个推理狂并没有整理案件的习惯啊,是因为什么大案子不得不整理,后来才养成的习惯吗?】 我不得不说,的确是这样。 作为一个侦探的女儿,和另一位侦探的青梅竹马,毛利兰的第六感不是盖的。 但有一件事既可以说在毛利兰的意料之中,也可以是说在毛利兰的意料之外。在他的床头,并没有那种很常见的结婚照,整间卧室都表现了主人有些工作狂的倾向,而并非是一个很懂得浪漫的人。 也对,那种白痴……毛利兰竟然轻轻笑出了声,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在熟悉的环境中心理终于放松了。 迟疑了一下,毛利兰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出去住,毕竟,这里,恐怕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对不起,但是,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方可 早上七点半,毛利兰准时醒过来。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把电话留给中野奈或是那位所谓的方可水果部,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今天早上还要带着资料再去一趟水果视厅,免得错过时间了。 错过…… 毛利兰到水果视厅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一刻,那时候中野奈貌似也刚到。 见到毛利兰进来,她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呀,山崎小姐。水果部的话,已经回来了,正在办公室呢。”说着,她停下手里的工作,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然后转身出去了。 【他……已经回来了?】 毛利兰站在门前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把手贴在门上,里面的人,就是方可——她忆了三年的青梅竹马。 【该死的,果然还是不应该搭晚上的飞机回来。】 方可懊恼起来,自己当时果然是大脑短路了,甚至很有可能是直接断路了,把电源烧坏了,才风风火火地在案件结束之后又马上坐飞机回来了。可关键是,一向都是一上飞机就会睡着的方可,这次却睁了一晚上眼。弄得现在脑袋混沌的很,还有些隐隐的头痛。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方可正闭目养神试图抓紧时间休息,便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请进”。 当毛利兰推开门进入办公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毕竟,她回来只是为了案件,他们的合作也不过是为了案件。他们之间已经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不是吗? 毛利兰进了办公室,轻轻关上门后才抬眼看他。 但是,当她见到方可时,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而这时,方可以为是中野奈,所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淡淡开口:“中野,麻烦你去拿……”,然后才抬眼,下一秒,愣住。 毛利兰看着方可。 三年未见,他显得消瘦了不少,但目光也更加凌厉,作为青梅竹马,她可以轻易地看出他眼里瞬间划过的水果惕和之后的疑惑。 但这不是重点。 她看见方可有些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黑眼圈和不自觉间透漏出的略带慵懒的动作,很明显是又熬夜了。他身上锁不住的疲惫与倦意让毛利兰心疼。 毛利兰拧拧眉,心里却突然开始怀疑这三年他是不是都是这么度过的。 而当毛利兰暗自揣摩时,方可也在审视着自己心中突如其来的熟悉感。眼前的女人长相很陌生,却给了他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他仔细地观察着她,试图找出熟悉的原因——等等,该死的,自己怎么开始对除了毛利兰以外的女人如此关注了? 第69章 这么好 他又抬头开始审视山崎千鹤。 毛利兰一开始让他看得有些尴尬,后来竟多少有些恼火——难道他一见的陌生的女人就会习惯性的死盯着对方不放吗? 她开口,是颇为礼貌的称呼:“方可君……?” 方可君,这个称呼,让方可的心狠狠的疼起来,也终于让方可完全摆脱了自己的怀疑。 眼前这个人,不是兰。 因为,他的兰,一直都是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叫出“方可”两个字的…… 方可终于从混沌中挣脱出来,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毛利兰跟前,然后伸手:“案件?” 毛利兰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听他这么一说,便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方可。 方可并没有再走回办公桌,而是就站在毛利兰的身边打开了档案袋开始看。 让毛利兰没想到的是,随着方可点一点往后看,他的眉头就蹙得越紧。最后,他抿了抿唇,问道:“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毛利兰很乖的点点头。 “这样,”方可继续问,“推荐你来的探长是莎隆?宾亚德?” 毛利兰默认。 “那么,对不起,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毛利兰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方可又接着说:“比如说……那场三年前的决战?” 【三年前的决战?】毛利兰疑惑的表情被方可看在眼里,方可这才想起来莎隆说过这个探员加入fbi还不足三年。 搞什么啊?那起案子出了问题,莎隆竟然派了一个对决战一无所知的探员来帮忙,最主要的是,她还是第一次接任务…… “三年前的决战?那方可君你参加了吗?” “嗯,损失惨重吧。”他说得颇为轻松。 【损失惨重?】 方可相当无奈地开口:“那么好,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合作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方可,请多指教。” 毛利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心情转化的这么快,但是就那么一瞬间,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接到大案时一闪而过的奇异的光芒,一如五年前的那个曾经相当夺目的少年。 那个,名为方可的少年。 我是知道的,今天,是五月四日,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彼此伤害。——毛利兰 让毛利兰没想到的是,当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出警视厅的大门时,值班的门卫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方可警部今天走的早了些啊。” 对于这句话,方可只是礼貌地笑笑,然后“嗯”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一件无比平常的事而已。 毛利兰看向手机上的时间——23:21。 “嗯……你每天都会离开得很晚吗?” “对啊,毕竟家里也没人等我。更何况,如果今天不用工作的压力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会……”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有些落寞地笑笑,苍白的月光映在他唇角温和的15度上,更平添了一份悲伤。 这样脆弱的方可,让毛利兰心疼。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隐藏了什么?】 【方可,我是知道的,今天,是五月四日,是我们曾经彼此伤害的一天。】 毛利兰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方可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究竟……爱的是谁? 车门打开的声音终于又让毛利兰从纠结中爬出来。 刚坐上车,方可问道:“今天晚上你还没吃饭呢吧?” 毛利兰点头。 “回去的路上有一个便利店,这会儿应该还开着,你去买点夜宵吧。”他如此建议说。 毛利兰揣摩着他刚才的话,言外之意无非是:你去买点东西吃吧,不用管我了。 怎么可以? 方可把车停在路边,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然后他示意她去买夜宵。 毛利兰下车,进了便利店。 在便利店里,毛利兰兜兜转转,才找到了一些便当。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方可带上一份。 上了车,方可扭头看了看她手里的便当,开口问道:“你吃的了这么多?” 毛利兰笑笑,解释说:“总不能让方可君饿着吧?” 方可叹口气:“我一向不吃晚饭,多事的女人。” “新……”毛利兰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叫错了名,马上改正,“新的生活习惯也是有用的,我回去热一下,总不能总叫胃空着吧?” 方可不再反驳她,算是默认了。 看着方可专心开车的侧脸,毛利兰竟在心里已经笑出了一朵花。 方可和毛利兰一前一后进了方可宅的大门,不料还没走两步,他就突然停下了,毛利兰一不注意,就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你呀……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通过fbi的考核的。”方可相当无奈,“但是,之前你来过我家吗?” 毛利兰诚实地点点头。 “哦,这样……” 毛利兰却不知道这段对话有什么意义。 零点零五分。 方可有些纠结的看着山崎千鹤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的背影,像极了兰。 零点十分。 方可看着面前已经被热好了的便当,一咬牙一跺脚,吃。 零点半。 山崎千鹤和方可互道晚安,然后毛利兰准备上楼睡觉。 方可帮毛利兰把行李拎到楼上的房间,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方可却突然开了口:“那个锁着的房间,请你不要进。” “嗯?”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他却没有再重复,只留给她一个转身下楼的背影。 方可可能永远也想不到,几十年后,鬓角微霜的自己在和妻子闲聊的时候,这一天是他们提到最多的一个时间。 伸长脚,灵敏的一勾,跃出去的球稳稳停在自己的脚背上。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嘴里轻轻“嘿”一声,将球高高向澄碧的天空抛去。夕阳下的翠绿的树叶舞抖动着金色的羽衣。眯着眼看着球落下,将球稳稳抱在腰间后,岚峰打开自家的大门。 橘色的霞光洒落,拉长门口的人影。左右脚后跟互相蹬一下,甩掉脚上的运动鞋,赤脚站立着,偏着头打探了一下放在玄关处的鞋——一双水蓝色的高跟皮鞋安静的沐浴着黄昏的暖阳,浅蓝色的皮革沁出皮革特有的芳香。 高跟皮鞋旁摆放着两双差不多大小的白色拖鞋。一双正要穿在自己脚上,另一双的主人呢?——他果然又没回来。 早已做好马上又会离开家的打算,他并未将自己的运动鞋规整地放好,任凭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口的地毯上。管它会不会绊倒人呢!那人又不回来,这时候不会有人来访的!想着,将沾满了灰尘的脏兮兮的球丢在鞋箱顶上,迈进了家门。 顺着大厅向里走了两步,青柠酸甜味已混杂着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刺激着他因光顾着踢球没吃午饭而饥肠辘辘的胃,他抽抽鼻子,微微蹙了蹙眉——屋里充斥着柠檬的清香,这便是那个人今晚准备回来过夜的预告吧。 “小岚,你回来啦?饿了吧,等妈妈做好柠檬派你吃一些吧!”察觉到玄关的声响,兰的声音伴着柠檬香味,从厨房悠然飘出。 “不了。跟高木奕约好去外面餐馆吃的。——你们都吃完还是会留给我一份我都无所谓。”冷淡地回应了一句,欲往自己房间走,脚步却在经过厨房门口时微微一顿。 夕阳洒下的点点金光缀在母亲墨色的秀发间,金色的细线完美的勾勒出母亲瘦削的肩和胸部丰满的轮廓,轻垂的眼帘和脸庞淡淡的阴影衬得她愈发的美丽安详。 她的身影融在金色的落霞中,此刻的她手握水果刀的刀柄,手腕猛地施力,轻轻一压,半透明的柠檬汁飞溅到砧板上,碗碟边也多出两个切半的青柠。——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他一时间觉得她真的是父亲的angel. 可是,为什么,你要骗她?你明明还活着不是吗?为什么要编造出你不在这个世上的谎言?你知不知道妈妈等你回来等得多辛苦?方可你这个骗子,妈妈对你这样好,你却这样对她?!先不提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父亲,单是欺骗母亲这一点,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突然为母亲报起不平,身体靠上厨房的门框,左手也顺势地搭在上面:“妈。” “怎么了,小岚?”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啊?——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一瞬间有些发懵,眨眨眼愣愣地望着儿子的面孔,而后脸庞绽开淡然地笑笑,“你是说柯南哥哥吗?毕竟他是陪伴了我们那么多年的人啊,也算是我们的家人不是吗?” 家人吗?呵,我要怎么承认,如何承认你会算是我的家人,我最亲的父亲呢? “妈妈,我能问你个问题么?”他看着母亲盈盈的笑颜,终究还是不知如何问出心底的问题。 “嗯?”看着岚峰瞬间严肃的表情,兰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停下了原来的动作注视着儿子的目光。海蓝色的眸子里认真的神色,真的好像她最爱的少年。手握着温热的毛巾 怀念般地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吞吞吐吐地述说着,岚峰想象着母亲闻言后的反应,“如果父亲并没有死呢?……我是说,那场大火只是个幌子,他欺骗了我们,而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的话……”看着母亲倏尔黯淡下去的目光,他的心隐隐地疼了起来,“那样的话,你会怎么想?” 兰没有说话,而将视线转移到一边,让人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时间就像是被凝固在此刻,空气中有什么味道在发酵,散发着暧昧的香甜。短暂的沉默一点点击打着岚峰的内心:“妈妈?” 再见兰抬起头,岚峰分明看见她眼里噙着浅浅一层泪水:“就算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怪他的。方可这么做,总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 “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你也丝毫不怪他?!而且还如此信任?”看见母亲脸上温柔又温暖的神情,和嘴角噙着的一抹笑容,岚峰恼火的用手重重拍打门框,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小岚啊……你难道不觉得,不管你爸爸以什么方式活着,也比现在这样好么?”她震惊地看着儿子脸上的恼怒,不理解他是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更想不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难道你不希望你父亲还活着吗?” “我……” 当然希望啊,可是,我不希望他欺骗我…… 他无言地低下头去,内心依旧翻涌如海。门铃从玄关的方向响起,打破了母子之间的僵持。 她抬起头逼回仿佛要冲出眼眶的泪水,转过身将手伸进冰冷的水中试探着水温:“去开一下门好么,小岚。” 愤愤地抿了抿嘴,他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向玄关走去。换回运动鞋后打开门,看着门外那拥有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的少年,仿佛想把一切的不开心都发泄一下,他撇了撇嘴,然后用力地撞开眼前的男子,使出全身的劲儿奋力地向前跑开,撇下身后一脸无奈与孤寂的他。 “小岚……”柯南揉着被撞得酸疼麻木的肩膀,看着儿子叛逆的背影,眼神中有着些失落。他敏锐的察觉到跑远的少年冷笑的神情,更让他的心有些发凉。 好像有什么,一时间难以补救和挽回了…… 弯下腰来将岚峰胡乱甩下的拖鞋跟自己脱换下来的皮鞋整齐地摆放在兰水蓝色的高跟鞋旁,柯南拍拍手上的灰,而后将脚插进洁白柔软的拖鞋里,进入屋内。柠檬派的香甜萦绕在鼻尖,令他暂时收起心里那些失落,带着满脸温柔和愉快的笑意向厨房走去:“小兰姐,我回来了。” “啊,柯南君!”微蹙的柳眉舒展开,柔美的樱唇漾出纯真的笑容,“欢迎回来!”目光捕捉到柯南右手轻轻揉着左肩,疼得直皱眉的神情,略带抱歉地望着他,“小岚那孩子……唉,越来越叛逆了。真是抱歉啊柯南君……” “没事的小兰姐,青春期嘛!”给出一个让兰安心的笑容,柯南拧开水龙头。清冽的水冲刷着掌心,掬起一捧水泼上疲惫的面孔,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拿起一边盘中的一块还烫着的柠檬派,也不吹吹就往口中一推,派皮的酥脆混杂着奶油的香甜,他享受般的闭上眼,靠在厨房的桌台上。 第70章 说过 看着他吮吸着残留着柠檬香的手指的孩子气的模样,她愉快的笑了起来。27岁了,怎么还这样啊? 说起来……方可君你的叛逆期去哪了?真是成熟得难以置信啊…… 冰水在白色印花瓷碗激荡开,拥抱着白色的低筋面粉。低下头注视着面粉凝结成一颗一颗面疙瘩,兰轻轻对着手心哈了口气,袅袅的白烟湮没姣好的容颜。 “诶?”她正要伸出手搓揉碗里的面粉,将它们揉成泡软的面团时,双肩传来轻微的压力。惊叫一声扭过头,身后的少年从后面轻搂着她,温暖的掌心贴近了她被冰水冻得通红的手的手背,眼里写满无限的宠溺与怜惜。 那眼神,为什么那么像,那么像他? “新……方可君?”一阵恍惚后,她回过神来,轻垂眼帘望着自己宝蓝色的围裙上淡黄色的油渍,略显尴尬的笑笑,“别闹了行吗?” 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并没有轻易地挣脱。少年似乎并不打算那样轻易地放手。似乎在他眼里,她身上淡淡的油烟的味比香水勾人魂魄的馥郁芬芳更让他痴迷。 真的好喜欢这样素面朝天,温柔贤惠的你。 察觉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他松开兰,将手伸进盛满面粉的碗里,冰冷的凉意丝丝缕缕从掌心传到到神经末梢:“兰姐姐,也让我玩玩吧!” 兰,你也真是的,用这么冰的水……不觉得冷吗? 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被他握在手心的面粉捏成了小小的面团。 “好啊!”兰毫不介意的笑笑,“那就交给你了。到时候烤出来觉得派皮不好吃可就不是兰姐姐我的错了呦!” “不会的啦!”方可抬起视线望着兰,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搂着面的手停了片刻,“那个,兰姐姐……?” “诶,有事吗?”弯下腰扭转着烤箱温度盘的兰稍稍偏转头,垂在耳后的青丝自然地滑落到双肩,划出一抹金色的暖阳。 “就是,揉面的话,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呀?”手指在白色瓷碗上方比划着,兰先是一愣,继而笑弯了腰。 揉个面而已又不是做高端的化学实验啊喂,哪还要考虑顺时针还是逆时针的问题? “哪有那么麻烦的?你把它揉成团就行了啊!”强忍着笑,她望着身后的少年道,身后的烤箱缓缓溢出柠檬派的香甜。 “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很可笑,撞见兰的笑靥,方可微微红着脸,低下头搅和着碗内的面。 “脸红了呦,名侦探先生!” “哪有?被夕阳照的啦!”心口不一的否认着,似乎急于否认,动作不由得过猛,面粉喷出来,降落在他的脸上。 “哎呀,你慢点啊!”兰惊叫一声,扭转过头,望着眼前用沾满面粉的手擦脸的少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少年的脸沾满了面粉,倒像是一款很别致的面膜,无辜又无奈的眼神望着自己,袖口沾满了白色的面粉不谈,胳膊肘也碰到了装着奶油的碗边的奶油而显得油腻腻的。 “你啊!”笑着拿起搁在手边的温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少年的脸颊,“面揉好了吗?” “嗯。” “那接下来交给我吧。”兰接过方可手里的面团,扫了眼烤箱,“里面的柠檬派可以吃了呢,小心烫着哦!” “知道了。”从盘里拿起一块已经做好冷却的柠檬派叼在嘴中,方可倚在厨房门边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走了以后,这房子里怪冷清的啊……” 听完方可的话,兰不禁笑出声,饶有兴致地调侃着:“亏你也知道冷清,还不带个女朋友回来热闹热闹?” “诶?兰姐姐,我……”被兰的玩笑惊得差点呛到,方可抓起杯子灌了口水,顺过气后才接着开口,“我的确有喜欢的女孩子啦!只不过呢……她已经结婚了。” “诶诶诶?!”方可话音刚落,兰惊讶的叫声已再房间里回荡开,“方可君你……我从来没听说过啊!什么时候的事?在夏威夷认识的?” “嗯……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见兰的脸上激动地浮现着女人特有的八卦心,方可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现在才发现,兰八卦的水平丝毫不亚于园子那家伙啊! “快说快说,那是什么样的女孩?” 你要我怎么能够说得清楚呢,那个女孩就是你啊…… “就是,是个亚裔的女孩……温柔善良,又很可爱……”下意识地抬眼看看兰的面容,他害羞地低下头继续说着,“有时候爱哭鼻子,又很坚强的女孩子。” “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女孩子呢!可是她为什么看不上方可君呢?明明你那么优秀的。”轻声叹息,兰丢下做了一半的柠檬派,半是询问他,半是自言自语。 不,其实,不但看上恋上而且结婚了呀…… 忍着笑,往嘴里丢一个柠檬派,方可掩饰着内心的情感。 “无所谓啦,爱情这种事嘛,急不来的……” “那么,你对步美或者小哀没有一点……” “没有。灰原的话……光彦喜欢她。”硬生生切断兰的话,他似乎想中止这个话题,“还有问题吗兰姐姐?没有的话,我回房间了……”别过头,他向楼梯走去。 在楼梯的中央,他转过身,悄悄用余光看向兰的位置,只见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浅笑,自唇边绽放。 兰,你这个小笨蛋…… 这是哪?我还活着吗? 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偏转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的脑袋,明晃晃的阳光刺进他的眼,他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深深吸了口气,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虽然可以摘下呼吸机,但是如果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情绪不稳定的话,依旧会使得伤口隐隐作痛啊。 垂下眼扫了一眼身上的伤口,他的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这样都活了下来,还真是命大呢!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总有好报呢? 房门传来轻微的声响,走进房门的男子与他的目光对上,微微一愣,继而飞快的扭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岚峰沉默片刻,也将目光从方可身上移开,定格在天花板的一角:“我的衣服呢?” “什么衣服?” “就是我出事前穿得衣服啊!granny在龙国定做的作为我生日礼物的那件衬衫……”岚峰解释道,不顾疼痛,手一撑身子坐起,“在哪儿?” “都那样了你还要它吗?” “当然啊!毕竟那么……” “我说你啊……”方可忍了很久的怒气瞬间爆发,“衣服重要还是你小命重要啊喂!你小子脑子里到底装这些什么啊?!那么晚才回来你到底干嘛去了啊?!电话不打就算了,我居然接到高木的电话说你在急救室!” “我已经17岁了,想去哪是我的自由!”岚峰停止盯着天花板,转而盯着方可的眼睛,“你还说我?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去哪儿的?” “用你的话说就是——我27,想去哪是我的自由。”方可清冷的嗓音回答他的话,语气泛起波澜,“但我没把自己伤到这种地步吧,不是吗?你倒好!” “你、你居然也认为我再多管闲事?!”岚峰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也认为我应该丢下那个姐姐不管,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她死不了的。” “那也不是我不管不顾的理由!”岚峰情绪激动起来,两颊泛起略带病态的潮红色,“你真的……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这样说的……真令我失望。对,失望极了!” “……”他凝眸望着因为激动和恼怒而喘息的少年,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本来以为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原来……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啊……”岚峰冷笑着,脸颊下一秒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他捂着脸颊眯着眼侧头,身边的男子镜片后海蓝色的眸子里腾起火一般的怒意。 病房内似乎正在缓缓凝结一层冰,岚峰感到不可抑制的恨意在心底蔓延。 他居然在打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就连母亲都没有过。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地扇他一个耳光! “你……”他疼得泪在眼眶直打转,方可的面容在他眼前朦胧开。为什么,父亲也居然说这种混账话,也这样说他?!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脸颊的疼痛感稍稍褪去,他盯着转身欲离去的少年的背影咆哮着,“你以为你是谁?我爸爸吗?!——再说了,人救人需要理由吗?这根本不需要大脑去思考的好不好?!” 门口的男子闻言身子僵了半晌。岚峰本以为他会回击——他希望对方会回击——但方可没有。嘴角荡出自嘲和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垂下头,对着空气轻轻喃喃了一句什么,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留给岚峰的,是那样孤寂优雅的背影。 失望,真的太失望了,为什么连平日最了解自己的人,都这样说自己? 将脸埋在手心,岚峰觉得掌心一阵冰冷的潮湿,胸口处一阵窒息,闷得他喘不过起来。 是啊,人救人不需要理由的。——这话,自己也说过啊…… 但是,为什么一旦牵扯到你,我就变得这样自私,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自嘲的笑容在脸庞蔓延,方可走到医院的天台,凉风飒飒,吹拂着他的刘海,泪在心底干涸。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很胆小的人。——真的怕了,害怕一直担心的事情会发生,害怕失去你。 我不能让他人抢走只属于我的最美的流岚…… 蓝白色的利剑刺破墨色的云层,炫目的闪光过后,便是沉闷的嘶吼。冰冷的玻璃窗蒙上一层水雾,打在窗上的雨水缓缓下淌,那是谁思念谁而流的眼泪? 夜已经很深了,但工藤宅的书房里的少年没有丝毫的倦意。可是没待他翻几页,耳边就响起惊讶地叫喊。 “你小子疯了?这都几点了?明天不上学你也不能这样啊……” 手里的书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抽走,也许是手的主人过于劳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那蓝色的血管被岚峰看的分明。——又要忙着自己的事,又要帮着妈妈照顾大病初愈的自己,这几天真是把父亲累坏了吧,再说……爸爸那个笨蛋推理狂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比我还不会。 “11点半而已……我平常熬夜到凌晨2点都很常见的嘛……你果然太久不回家,我什么时候睡你都不知道了……”岚峰嘟囔着,将头扭到窗外,玻璃窗反射的灯光朦胧了站在面前的男子复杂的神情。 “别你妈不在家就这样乱来,快去睡觉。”方可催促道,岚峰不高兴的嘟嘴,伸出手。 “起码让人家把那一章看完嘛!卡到一半很难受的!” 扭头望着对着自己耍小性子的儿子,他强忍着笑,因为那一瞬间,他想起了16岁因为深更半夜看侦探小说被兰发现而耍小性子的自己。 “好吧,这章看完就快点睡。”将手里的书扔给岚峰,方可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西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轻快的旋律,他扫了一眼短讯息,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啊,岚峰……抱歉,今晚自己睡吧……” “诶?你又要出去啊?” “是的。……别管我了,快去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也许你醒来我就回来了,也许……嗯,要几天之后……”方可穿上脱下没多久的鞋和西装,支吾着,“抱歉……” “……”岚峰突然陷入沉默,凝视着对方的眸子,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也许,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不行!一定要留住他!! 我不能失去你啊,爸爸…… “你是不是在瞒着我和妈妈做些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不然……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fbi的人?” “我是侦探唉!认识也不奇怪……”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安? “……好了……快去睡!你妈妈会再晚点回来。”方可缓缓开口,声音因为太久的沉默而干涩,“我得走了。诶……?” 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突然挡在了自己面前,拦住了大门,他呼吸略显急促,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恐惧和哀求。 果然,他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潜台词,那就是……可能永远不会回来…… “可不可以不要走……?我的意思是……等天亮了雨下小一点以后你再走……” 第71章 不是吗 “抱歉,好像不能呢……”方可摇摇头,轻轻喃喃。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的!!” “当时你还是小孩子。现在你17岁了……” 是啊,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任性的臭小子——所以,我不能让你任性下去啊…… 他扫了一眼窗外,孤灯下,雨滂沱…… 眼前,一片海——蔚蓝色的海。 他赤脚站在码头,腥咸的海风狂乱的抓挠着他的刘海。海浪猛烈地撞击着码头附近的礁石,浪头泛起浅蓝色的白沫,与阴霾的天穹灰色的云层融为一体。 他困惑的眨眨眼,环顾四周,下一秒微微一怔。 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抱膝而坐在码头对面的沙滩上,慵懒的放置在半敞开的领口处,托着下巴的手依稀残留火焰舔舐的烙印。墨色的刘海遮掩住男子流转着欲言又止的哀伤的海蓝色眸子。 他显然也望见了码头对面的少年,笑着站起身,轮廓分明的唇挤出一丝浅浅的笑,呼唤着的少年的名字的话语,融在拂面而来的海风里。 爸爸? 少年欣喜的,手放在嘴边叫道。 “爸爸!” 一个浪头打来,浸湿脚下的木板,朦胧了眼前的一切,再定睛看时,对面的父亲已经不知去向。 “不,不要——!” 惊叫一声,他从梦里惊醒,冷汗顺着面颊滚落,渗入柔软的枕芯。 梦而已吗?为什么真实的那样可怕? 岚峰用力裹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心有余悸的将视线转向窗外,嘴里说不出的苦涩:还是,没留住爸爸吗?他真没想到父亲居然用麻醉针把自己弄晕后抱到床上,一声不响地离开。 是不是真的像那个女人说的——再也见不到他? “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彻整个工藤宅,他猛地探出手,抓起了听筒。 “喂,工藤家。我是工藤岚峰……” “哦,这么说……”电话那头传来略显失望的嗓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呃……你有什么事要委托……呃……我那个哥哥?” “很棘手的一件事,”对方轻叹口气,“既然他不在……” “交给我吧。” “啊?” “这么不相信的语气啊……”岚峰轻笑着,手指绕着电话线,“罢了,我挂电话了,明天等他回来告诉他。” “明天?那就太晚了。”对方惊叫一声,继而迟疑着开口,“那就……那就相信你一回吧……” “谢谢你。——那么,我们在哪里见面讨论案件?记忆の迷宫那家咖啡馆是吗?ok,我过会儿就来……” 记忆の迷宫,薰衣草掩映下的白色的小咖啡馆? 搁下笔,岚峰拾起写下字的纸片,匆匆套上外套。 哎呀,完全不认识路嘛……该往哪走? 走到道路中间,岚峰发现自己迷了路。无可奈何的掏出手机,启用里面的gps功能,殊不知身后一个黑影悄悄靠近。 “啊——!” “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已到达……” 洪亮的广播声在机场大厅回荡,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拖着行李箱,尾随着一大波人马走出国际机场大厅,准备归家。 又是下雨天,是你在想我了吗? 凝眸望着斜打在机场落地窗的雨水,她手指摩挲着戒指,浅浅一勾嘴角。 窗外的雨,溅落在水洼,却在心头泛起涟漪。工藤兰不明白,此刻略显不安的心情,究竟是为何。——总觉得这暴雨是某种不好的事的预兆。 透明的伞划开厚重的雨帘,溅起的水花在脚边懒懒的吐着泡泡,她张望着,试图搭上一辆便车归家。 咦? 渺远处,漏出豆大的跑车灯光。她迟疑片刻,迈步前进,撩起被雨水打湿的秀发,探头向前:“抱歉,我想去……——小岚?!”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瘫倒在跑车后昏迷不醒的少年,慌得松开手里的伞,死命的拍打着车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醒醒啊,小岚!” 她咬着牙,试着打开每一个车门,用力拉曳下,终于有个车门缓缓弹开,她一秒也不拖延的钻进车,抱起沉睡的儿子。 “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家的吗?这到底……是……怎么……?”眼前的景物突然间朦胧开,眼皮顷刻间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不,不要睡,快逃,快离开这里! 漆黑的一角,响起焦急不安的嗓音。 ——快逃啊,兰!!!! 新一,新一吗? 不,不行了,完全动不了,是怎么回事……? 救救我啊,新一! 蓝白色的车灯划破浓黑的夜幕,暴雨中隐约浮现银色跑车的轮廓。一名男子走下跑车,敲门声打破静谧的夜。 “工藤……?”茶色头发的女子惊讶的看着伫立在雨中,眉宇间写满疲惫的男子,将门打开,让他进来,“你根本不用来的……我自己可以……” “那么复杂的计算和庞大的数据,还是我帮你快一些,不是吗?”方可接过灰原递给他的毛巾揩揩头发上的雨水,“这房子住的怎样?为了暂时回避黑衣人,我拜托爸妈帮你和博士找了这个僻远处的小房子。可能没有原来的阿笠宅好,不过……” “蛮好的,地下室很安静。——辛苦你了工藤。” “说是帮你,其实多少在帮我自己。”说着,转眼看着给自己倒热水的博士,“——对了博士,我托你转交给灰原的磁盘你给灰原了吗?” “正插在电脑上呢。”灰原走到餐桌前,喝一口热茶回答道,“……我已经整理出来资料了,那个解药,银色子弹,已经基本研究出来了……” “是吗?”方可歪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恭喜啊……” “你什么反应这是?” “……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反应?哭泣,还是大笑?”方可苦笑着,靠在椅子上,转头瞥一眼窗外的暴雨,“我已经变不回去了,不是吗?罢了,27和37的身体没有区别。我想……我只是需要,在一切的结束的时候,需要给他们——兰和小岚,一个解释……” “……听说你被你儿子怀疑身份了啊,大侦探!”灰原走向地下室,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眼里闪过戏谑的笑。 “你才听说吗?”方可站起身来,淡淡的笑容浮现上脸庞,“……迟早会被他发现真相的……” “……所以呢?现在他怎么叫你?” “随他叫吧!”方可头也不回经过灰原,走进地下室,“哥哥也好,爸爸也罢……” 苦涩的笑容,在脸庞上弥漫开,方可的手指轻快的敲打着电脑键盘输入数据,低埋下头,墨黑色的刘海和镜片遮掩了他眼里飘渺开的一丝愁绪。 “……工藤,停下!”数据一行行列下来,灰原突然叫了停止,凝视着屏幕片刻,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知道了,这样的话,解药就彻底完成了!——你知道为什么它叫银色子弹吗?” “能摧毁组织吧……”方可揉揉疲惫的眼,回答道。 “它能杀死人体病变的细胞,挽救人的性命;也会在瞬间攻击人体最致命的部位,让人突然间死亡——就看它落在谁的手上。” 灰原冷冷道,盯着桌上那粒红白相间的胶囊,抬眼看方可,发现他竖起食指,接听着电话的同时,脸色变了又变。而后颓然的垂下手,猛地攥紧拳,狠狠地击打着墙壁,将脸埋在臂弯里。 “工藤……?” 被方可的反应弄得怔在那儿的灰原恐惧的瞪大眼,声音泛着恐惧。 “工藤,难道说……” “没错。小岚和兰……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我交出解药。——该死,小岚我明明用麻醉针让他在床上睡觉了啊?他怎么又瞒着我偷偷出门了?!”方可凝视着墙壁片刻,深深吸了口气,“保护好你自己,我去见他们。” “开什么玩笑,他们要的人是我!兰,和岚峰,他们不能失去你……我不一样,我没亲人,也没……”她刹住话头,眼前的男子突然回头,海蓝色的目光一瞬间的锐利炽热,让她居然不敢直视。“朋友”二字生生卡在她的喉头,刺得生疼。 “光彦他们还约你明天出去野营呢!你可不能违约啊!”冲灰原笑笑,他拿起桌上的药,紧紧攥在手心,走出地下室,落寞孤寂的背影,融在街头昏黄的灯光中。 她知道,她始终留不住他,那个在夏风流岚里阳光的微笑的少年…… “哈哈哈——”冰冷,刺耳的狂笑声回荡在阴冷的房间,一个身穿黑衣,神情冷酷的男子狂笑着,杀人般冷酷的眼睛,此时露出狂喜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 “你抓到大侦探的儿子还有妻子了?很好,很好……哼,以为换了个名字我就找不到你吗?”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拿起冰做的飞镖,恶狠狠地一扬手,飞镖刺进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工藤新一! “那个sherry,到底躲到哪去了?”男人一捶桌子,茶杯里的茶水泼洒出来,流了一桌子,“可恶!!!” “啊,sherry嘛……也许被大侦探保护起来了吧。”vermouth漫不经心道,“不用担心,她一定会把药给大侦探,让他带给我们的。” “是吗?”男人冷漠无情的脸转向她,“要是发现你跟我说谎……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个小家伙才行!” “哎呀,boss大人居然不信任我了吗?”vermouth妖媚的笑着,从背后搂着boss的脖子,“啊呀,啊呀……” “只是为了更加确定一下罢了,”boss手指顺着vermouth的脸庞轻轻滑动,指尖跳跃着她姣好的脸庞上浓郁的化妆品的芬芳,“不过,你做事,是我最放心的呢!”他的嘴唇凑近vermouth的耳垂,她则轻笑着,推开他。 “上次那瓶雪莉酒呢?” “早喝完了!” “可惜,可惜。”vermouth轻叹,一手搂着boss的肩,另一只手高举酒瓶,轻轻晃荡,“幸好我的房间还有半瓶香槟。——庆祝我们不久之后的胜利,来一杯怎么样?” “当然!”语毕,boss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哦,我累了一天了,先休息一下。——这瓶酒我放在这里不介意吧?” “不介意。goodbye,boss.” 做个好梦吧! vermouth眨眨眼,解开束着秀发的发带,嘴角勾起妖媚的笑容。 死定了! 他惊恐的扭过头,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脚步声向自己逼近,心脏猛烈撞击着肋骨,肺部未愈合的伤口在急促的呼吸的牵动下隐隐作痛。 “have guts!”枪口抵住自己的腰片刻,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嘴角扯出赞赏的笑意,移开枪口。对方的嗓音圆滑的发腻,男女莫测,“follow me!” 岚峰直起身子,目光稍显迟疑。但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跟上去! 也是啊,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自己又是路痴,迷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忐忑不安的尾随在他的身后,插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攥成拳。他会不会被再次关在恐怖实验室里,看b级恐怖片? 走廊昏暗而漫长,微微洒落的阳光下,岚峰瞥见空气中游弋的尘埃。灰尘味和腐败的味道扑鼻而来,灰色的老鼠在角落里探出头,吱吱乱叫着片刻,又很有自知之明的钻进水管,躲藏在地下深处。 那个人,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领路的黑衣人在一扇铁门前停下,岚峰失望的发现,即使在这个阳光最明亮的角落,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拉开铁门,略显粗暴的将岚峰朝里面一推,岚峰一个趔趄,张口欲喊,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屋外的光源。 阖上眼帘数秒,再次睁开,眼睛方能适应屋内的光线。迈开脚步,他第一时间发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最最熟悉的身影。 “妈妈!”他惊叫起来,嗓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妈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母亲身边,岚峰握紧她的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和鼻息,“呼”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母亲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拖下自己的外套,铺开摊在地上,咬咬牙使出劲儿打算横抱起母亲的一瞬,发觉母亲的体重比他想象的要轻得多。白色丝质长裙的下摆温柔的吻过自己的手臂,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将母亲放在自己的外套上坐下,让她的头轻轻枕着自己的肩,岚峰望着斑驳的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面孔,渗出冷汗的冰冷的手握紧了母亲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狂跳的心渐趋平静。 “呃,是谁……?小岚吗?”身边的人在他的摇晃下半睁开眼,转动着眼珠望着他后,轻轻笑了起来。 不知怎的,瞅见母亲的笑容听见她开口的一瞬,失落感充斥整个心田。他咽了口吐沫,润润嗓子后缓缓开腔,嗓音里都透着难过:“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妈妈你看我的第一眼,会把我错认成爸爸呢……” “啊?”兰搂着自己的儿子,笑了起来,眼里漾起温柔,“傻瓜,爸爸是爸爸,你是你,不一样啊……” 是啊,怎么可能一样呢?不管自己是17岁、27岁,甚至是37——都是被母亲爱着,保护着,关心着,牵挂着的人;而那个男人——他的父亲工藤新一—是母亲爱得最深,想的最痴,最信任和依赖的丈夫。 真的,太可笑了,一直努力让自己像你,但怎么努力,都不是你;而你呢?一直努力让“江户川方可”这个身份不像你,但怎么努力,那都是你…… 回想起实验室看到的一幕,心有余悸。点点泪光在眼角微弱的闪烁。也只有这样温柔又坚强的母亲,才配得上你,不是吗,爸爸? 第72章 见你 子口袋里硬硬的长方体,下一秒,空灵飘逸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温柔的余音久挥不散。 ——“休息一下吧,兰……” “爸爸?!” 方可峰惊讶地站起身,环顾四周,“你在哪?” “傻什么呢?那是妈妈我的手机闹铃声啦!”拉着他坐下,兰掏出手机,笑容温柔又哀伤,“你爸爸担心我的身体,逼着我下午要喝点下午茶,小憩一会儿。” 手机屏幕上,最爱的少年赤足站在银白色的沙滩上,眸子里是那样温暖幸福的笑容。吻了吻手机屏幕上的他,扭过头望着儿子,她浅浅一笑。 痴痴的坐着,父亲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徘徊不去。他用力握紧母亲拿着手机的手,嗓音因为激动和不安而颤抖:“还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小方可你不要激动,你伤口……”兰心疼的看着面颊泛出潮红色,呼吸有些艰难而急促,微微拢起眉间的他。 “父亲录的视频也好,录音也罢……我突然想听到他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方可峰笑着环住自己的膝盖,抬眼望着母亲。 “你爸爸的录音?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啊?”兰笑着摇头,摸摸儿子的秀发。 “火灾后留给我的,除了爸爸房间里的书,什么都没有了吗?”方可峰好不失望,“回想起来,我根本就没有收到我5岁时他寄给我的生日礼物呢!该不会是忘了吧?” “5岁生日……火灾……啊,等等……”兰思索着什么,猛地低下头翻找着口袋,取出精致的钱包,“该死,都被火灾这种事闹得,完全忘记这个了……” “妈妈?” “爸爸迟到的生日礼物。”松开手心,黑色的手机内存卡安静的躺在兰的掌上,“妈妈也是在火灾那天收到的。你还记得吗?” “……”沉默着拿起芯片。明明那么小,却那么沉,沉得他无法拿起。 “妈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爸爸坏得很,说那是他和你的悄悄话。”兰回忆起什么,笑着望着拿下手机后盖,取下自己的内存卡,将父亲送给他的内存卡插进去的儿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将内存卡插进手机,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果断地按下开机键。开机画面褪去,跳跃出来一个窗口——视网膜验证。 “咦?”方可峰怔怔的望着手机屏幕。视网膜验证?要怎么做啊?正当他发愣时,手机响起没有感情的机器音:“验证通过。” 成功了吗? 方可峰手指划过屏幕解锁,读取内存卡,那都是后缀为amr的录音文件。文件名都是清一色的时间年月,依次排下来。 最开始的一条是——自己出生那年的12月10日?那不是自己出生的前几天吗? 方可峰戴上耳机,虽坐在冰冷的地砖上,但有你温暖的话语,我,不在乎…… “宝贝:那天你妈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你要出生了哟!也就是说,我要成为你的父亲了,期待吗?呐,你妈妈还真是可爱啊,她问宝贝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子。表示你老爸我好想吐槽哎!我是侦探而已,我又不是天师!嘛,不管你是调皮捣蛋的臭小子还是会撒娇的小丫头,爸爸都爱你啦~!唔,好像很晚了呢!那么晚安,睡个好觉吧!不要因为急着与爸爸见面而让妈妈受苦呦!” 这、这是父亲吗?简直颠覆他的世界观啊!温柔如水的嗓音缓缓的渗到他的心底,他可以想象得出,父亲说话时眼神的温柔。 出生那天是12月12日,那天父亲又对自己说了什么? ——“小方可:啊呀,听到你平安出生的消息,我真的好开心哦!妈妈告诉我你是一个男孩子。因为你在下着暴雨的下午出生,爷爷给你起了个名字叫“方可峰”。 所以,爸爸就叫你“小方可”啦~!嘛,我敢说小方可你一定会像我的——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不信?那么咱们走着瞧!唔,你好像在哭着抱怨我不在呀!对不起小方可,爸爸在异国破案呢! 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侦探?诶,好像没有啊!那我现在告诉小方可你一个秘密哦——爸爸是比福尔摩斯还厉害的侦探呦!啊,对了,你还不知道福尔摩斯……嘛,没关系啦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老爸我很厉害就行嗯!总之,祝福我家的小侦探! 希望你快乐平安的长大,做爸爸的接班人呦!再见,宝贝,做个好梦!” 原来是这样啊,自己这个拗口难写到爆的名字是爷爷起的……难怪那么文艺范儿,作家你伤不起啊唉! 录音一条条听过去,转眼间就是自己1岁生日那天的录音。 ——“小方可:happy birthday!时间过得好快呐!转眼间咱家的小侦探已经一岁了呢!真的好想给你唱生日快乐歌啊,但是……但是……爸爸我是五音不全的音痴,还是算了吧。把你吓哭了你妈妈又要一阵忙碌了。礼物的话,爸爸拜托你祖父寄过去了,但愿你喜欢~!可恶的案件君又让爸爸不能和小方可见面真是讨厌啊!啊呀,好伤感啊,不说了!睡梦中度过新的一岁吧,晚安!” 想象着父亲唱生日快乐的样子,方可峰“扑哧”一声,手捂着嘴笑了起来,轻笑声中,父亲的嗓音再次通过耳机线传到耳边。 ——“方可峰:听妈妈说,你跟爷爷奶奶去夏威夷啦?啊呦好嫉妒哦!爸爸忙得根本没时间旅游呢!夏威夷很水果的对不对?碧色的大海,银白色的沙滩,挺拔的椰树……还有……穿着…… 哎呀,这个小孩子不宜,不说了!妈妈打电话说你已经会喊她了,诶小方可你说怎么这么不公平,你们小孩子会说的第一句话基本上都是“妈妈”,为什么不是“爸爸”呢?真的吃你妈妈的醋了!在夏威夷也能学到很地道的英语呢!小方可那么聪明学双语是没问题的吧? 等着见到你面叫我爸爸呦!好好享受海浪挠着你小脚丫的感觉吧,宝贝,爸爸要睡了,晚安! ——小方可:今天是不是见到一个大哥哥啊?嗯,他呢……是爸爸的一个远房亲戚啦!爸爸拜托柯南哥哥照顾你,你要听妈妈还有他的话,不要调皮捣蛋哦!好像听妈妈说,小方可是个很皮的臭小子,经常在犯罪现场捣蛋呢!啊,对了对了,听说你服部叔叔把你吓着啦? 不过方可峰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把他当成黑种人我真的好佩服啊!爸爸猜你一定是在夏威夷认识了不少黑人朋友吧!不然怎么会这样呢?服部是爸爸的死水果啦!你可以翻翻爸妈婚礼上的照片呦!那个拿着剑笑得最二的就是他了。他逼着你叫他“哥哥”是不是? 你就由着他吧——虽说按辈分,他跟爸爸一样啊!妈妈又跟我吐槽了呢,说你跟我一样喜欢柠檬派。这有什么啊,这样才像我儿子嘛对不对?啊,我居然变成话痨了,抱歉啊!晚安了,小方可!” 听到后一条录音,方可峰笑得喘不过起来。天哪,要不是听到录音,他完全不记得他干过的傻事了。把平次哥哥当成水果国黑人,自己当初到底怎么想的? ——“小方可:早上好!昨晚爸爸去警察局做笔录弄到很晚很晚才回家,没有及时留言,抱歉啦!诶,好像听说小方可认识了新的同伴是吧?高木奕是跟爸爸很熟的一个警察的儿子啦!既然是在犯罪现场认识的朋友,那么小方可你一定见到了他父亲啦! 啊呀该怎么说你呢?在犯罪现场乱逛乱转悠,真不知道像谁……好吧好吧,我承认像我。但是还真的蛮惊讶的,你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案子最关键的证据! 比你服部哥哥他们都要快呢!呃呃呃,怎么感觉我关东名侦探的地位有些不保的样子呢?不过被你取代倒也不是坏事啦!爸爸要去工作了,再见呦,小方可! ——小方可:哎,跟你granny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累趴了。你说你granny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听说明天你granny要去片场拍片? 唔,我就不去现场了,等着电视上的最终效果哈哈哈!但愿我这里能收到嗯。在网上看到东京那儿降温了,你和你妈妈睡觉时注意保暖哦!爸爸就悲那个催的感冒了,好惨啊!哎,抱歉,头有些疼了,晚安。” 哎,爸爸,你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啊? 方可峰听见他说话带着明显的鼻音,嗓子沙哑,微微心疼了起来。 就在父亲温柔的嗓音中,回忆着自己的童年。以17岁的心态去听这些,感觉,肯定是不同的吧? “咦?难道……结束了?” 按下播放键,连续1分钟都丝毫没有声音,方可峰纳闷地盯着手机,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本来还想知道火灾前他对自己说了什么呢!正当他准备退出时,耳边响起他轻轻的呼唤,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父亲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无奈,居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小方可:……对不起,今天给你留言之前,我……我完全不知道怎样开口。很抱歉,爸爸还是……没法回来。转眼间……你已经5岁了,但是我连见你一面都没有。连给你打个电话都没有。我知道你去幼儿园那天哭过,你拉着你妈妈的衣角哭着问她 “为什么其他的朋友都能每天见到爸爸,但是我却一次都不能见到?” ……对不起,小方可……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绝对是个很失败的父亲……但是……但是……你能原谅爸爸吗,小方可?能试着原谅我一次吗?……算是……算是爸爸求你了,小方可……求你理解我…… 你要真的恨,那就骂我吧,随你怎么说——如果那真的能让小方可你发泄情绪的话——随你怎么对我。 毕竟……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不是吗?我居然还差点忘了你生日是在哪天…… 对不起,方可峰,对不起……哎,已经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了,小方可……” “爸爸……”父亲最后的低喃,击破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艰难地扯起嘴角,泪却决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 不要这样,不要说这种混话!我没有怪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真的! 将脸深深埋进手心,方可峰突然间发现自己哭得难以抑制。 现在才发现,自己曾经恨过伤害过的男人——是那样爱他。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还能再听到你的声音吗?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手狠狠一锤地面,风吹过他的面颊,无情的捎走父亲最后的轻喃…… ——大侦探果然冷血呢,连自己的儿子的生死都不在乎…… gin冷漠的嗓音,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被风捎到耳边,愈发的清晰,刺进他的耳膜,刺痛他的心。 他瘫倒在椅子上,绑着身体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解了锁。绝望的看着颤抖不已的手,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果然太天真了吗?妥协,是根本没用的…… 眼前,那小小的身影,瘫倒在一片血泊中,海蓝色的眸子渐渐黯淡,而后转为死寂一般的灰白色,似乎有个绝望的人因为看到阳光会让他痛苦,而无奈中关闭了那扇百叶窗。他的眼里最后的一丝不舍,一丝哀求,一丝痛苦,都随着生命的流逝而不复踪影。 一直隐瞒,隐瞒,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 我果然做错了事,果然当初就根本不应该…… 如果那时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去破坏婚礼,兰根本不会被卷入进来,而所谓的儿子,更不存在…… 我不原谅你,工藤新一,不原谅!! 在心底发出悲愤的吼叫,他没有力气,亦没有勇气,在望死去的儿子的方向望一眼。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不住的颤抖,极力平息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近20年啊……20年! 第一次,这样失态过。 他的死亡,毫不留情的瞬间击碎他的伪装,纷飞的碎片深深刺扎在他的心底,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丝刺痛。 小方可,小方可…… 第73章 始料不及 明明发过誓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遇到危险,为什么这次却…… 他想哭泣,想叫喊,却终究痛苦的已经流不出眼泪。 在他新一眼里,眼前这小小的少年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奇迹——由他和兰一起创造出的奇迹,不会有第二个,这样聪明机灵,这样萌的可爱的你…… 方可…… 挣扎着想站起,骨头碎裂般的剧痛狠狠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心脏撕扯般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瘫倒在椅子上痛苦的喘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死去吗? 那我会不会遇到你,方可……? 哦,我想不会,你肯定去了天国,而等待我的,注定会是地狱了吧……——犯下那么多不可弥补的过错,一次又一次的用谎言去欺骗你,还有她…… 唉,真是的,我到底在乱想什么……? 机械的呆坐着,他不知道应该把目光定格在何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的路灯坍塌了一根,另一根摇摇欲坠的——兰的那根——又能把他前方的路,照亮多远? 自嘲的惨淡的笑容在脸庞上蔓延,微微向后仰起头,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被电流击穿过的身体火辣辣地疼痛。 “呯——!”子弹的爆响划破死一般的岑寂,锋利如刀,扎进他的心,刺得他耳膜生疼,嘈杂声中,隐约断续的惊叫声,却让新一如此敏锐的捕捉到。 是她!是兰! 兰呢?她在哪里?她现在怎样?!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一时心乱如麻。 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张带着凄美的哀伤的脸庞。 “兰!”熟悉的称呼,那样自然地滑落,从口中汹涌而出,“兰!!你在哪里?!” “兰?” 死寂一般的沉默,令人抓狂的窒息。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因他带着颤音的吼叫游移不定。 “兰……拜托你,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啊……” 夹杂着尘土和血腥味的风撩起刘海,遮掩住写满焦灼的明眸。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略带哭腔的嗓音。 “爸爸?” 如此细微的声响,和在风里,近乎耳语,却刺得新一猛地抬头,瞪大双眼,望着声音响起的地方。 布满灰尘的角落里,影影绰绰的闪现一个人影。凌乱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俊俏的脸庞被利器划伤,不时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少年如今已满是污秽的白衬衫上。海蓝色的眸子里闪过猫一般的谨慎又敏锐的目光。 这……不可能!不可能!! 新一的呼吸急促起来,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椅背,指关节泛出淡淡的青白色。——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能够站稳身子不至于脚步一踉跄而晕阙。 “爸爸!” 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在斜射的阳光下,秀发上流转着一缕缕旖旎的光华。他一眼就望见了浑身遏制不住颤抖的新一,飞快的向他跑来。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在梦境里? 缓缓地直起身子,松开紧握着椅背的手,他沉默着伫立,闷热的风干涸眼角的泪。 他怔怔地条件反射般张开臂膀,泪水朦胧中,透过浓密的眼睫,看到他的身影,欢快的跑着,尘土在他足边扬起,像以往一样,打算扑进自己的怀抱。 方可峰…… 喃喃着他的名字——似乎是风里的灰层迷了眼——不,不是这样——他告诉自己,他闭上眼,许久没有睁开…… 是梦,一定是的…… 等我醒来时,看到的定会是那样毫无生机的冰冷的幼小的躯体,倒在血泊里被死神带走的生命——世界上最爱的人之一…… 方可…… 低低呼唤了一声,因为绝望的嘶吼嗓音异常的喑哑,不复以往的清脆。他扭过头,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欲昏厥时,感到自己的肩传来轻微的压力。 这个拥抱,是那样的实在。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因为奔跑而在鼻尖渗出的细密的汗水,他嘴角兴奋的欢笑……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实在…… 新一呆呆地看正前方,恍若隔世。用力搂紧怀里的少年,真的,他的确站在自己眼前,微笑着站在自己眼前。 “方可?” 艰难的吐出这个名字,新一发觉双眼火辣辣的疼痛着。 “是我!我没事,别担心……”他搂紧了新一的脖子,脸颊摩挲着父亲满是血污的秀发,心猛地一疼。 “真的……是你吗?可是……”新一的目光落在刺眼的血泊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那是易容成我的替罪羊。” “什么?”看着儿子撕下血泊中的尸体脸上的假面,新一怔在原地。 “所以,真的是我。——别担心外面的枪声。那是我开的枪。” “你?” “嗯。妈妈和我都没事,别担心。”看着新一震惊的瞪着自己的目光,方可峰艰难地上扬嘴角,满是泪痕的脸庞挤出让他安心的坚强的微笑。 “还有啊……”方可峰微笑着,抬起手臂,阳光下的海蓝色碧玺折射出温暖的光泽,宛若父子二人彼此写满关心的双眸,“爸爸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戴着呢……”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惊得他大脑一片空白。目光落在儿子手里攥着的沙漠之鹰,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新一缓缓伸手,触摸着对方的脸颊。指尖无意间碰触方可峰脸上的伤口,对方顷刻间蹙起眉,倒抽了一口冷气,稍稍退了几步。 “好痛!”撒娇般的语气,向他抱怨着,“你弄疼我了呢……” “对不起,方可……”新一用力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的脸颊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对不起……” 他的手插进方可峰的秀发里,抚摸着儿子的秀发,低下头浅浅吻着他的面颊的瞬间,他感到眼眶微微的潮湿。 方可峰安静的依偎在父亲的怀抱里,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父亲温暖的体温,略显紊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 这是第一次,方可峰看到了这个一直坚强的人,在他面前,慌乱无措、语无伦次得比他更像个孩子。 是啊,我知道,你只是在伪装。你有说不出的苦衷,你必须坚强。 爸爸…… “我没事,真的没事。”方可峰伸出手,略显冰冷的手指小心翼翼擦去父亲嘴角沁出的血迹,“见到你真好呢,爸爸……” 意料之中的,对方的身子猛地一颤,新一不顾双手的疼痛,缓缓握紧方可峰的手,将他的头贴紧自己的胸膛:“方可……” 果然,果然是这样的——真相,总是带着幸福的伤感…… 真的,早该怀疑的…… 谁会这样担心他的安危?谁会这样温柔的看着他,呼唤他的名字?谁会那样耐心的帮做了错事的自己收拾残局并教育自己? 只有他,只有眼前这个搂着自己的人,他的父亲工藤新一…… “太好了……”他喃喃着,眼角残留着的泪花跳跃着幸福的微光。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父亲身上的伤口,紧紧搂着他后就再也不放手,“你一直没有离开我和妈妈呢,不是吗?一直没有离开……” “方可……你原谅我吗?我是说……”新一艰难地开口,目光扫向冰冷的地砖上的血泊。 如果,那不是易容成你的人,那真的是你,你会原谅吗?做出这样选择的我…… “啊拉,爸爸你把福尔摩斯的的名言忘了吗?‘如果能确实地将你毁灭,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愿意迎接死亡’。”方可峰扯起嘴角,海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刚毅的目光。 傻小子,我才不要你逞英雄…… 新一艰难的笑笑,望着斜射的暖阳。 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浅浅的吻着儿子的秀发,新一沉默的闭眼,阳光,洒落在他的发间。 “不过,等等……”新一缓缓开口,久久望着儿子的面容,活动着近乎麻木的双腿,“到底怎么回事?被你救下的vermouth……她绑架的人是……” “boss.”方可峰勾起嘴角,搀扶着他的父亲,“她是这么说的……” “什么?——”新一怔住了,愣在原地,“这怎么可能?” “嗯,听上去是难以置信。——不过既然灰原姐姐背叛了组织,那为什么vermouth她就不可以?”扶着站立不稳的他,方可峰拽过新一的手,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肩上,“——我们走吧?” “去哪里?”新一疑惑道,方可峰只是浅浅地一笑,没有答言。 “你知不知道这不一样啊!灰原的姐姐是死在那个金色头发的……” “就是折磨你的gin,我知道……”方可峰低下头,父亲身上的伤口刺得他眼眶酸涩,“我被vermouth关在一个房间,那个房间,能清楚地看到你……” 新一的眸子里闪过震惊的神色,继而唇边荡起苦涩的笑容。 “吓到了吗?对不起……”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不原谅我是吗?”新一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愁绪,耳边传来儿子无奈的笑声。 “是啊,我不原谅。不过,不是不原谅爸爸你,是不原谅我自己。”方可峰抱歉地抬起眸子,“明明那天是你生日,我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必提及。”轻轻摩挲儿子的秀发,温柔的嗓音打断他的自责,“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是不是很怕?” “不怕。因为爸爸你说过不会让我出事的……我相信你……” “……”扭头望着儿子愉快的笑靥,他嗓子微微一疼,说不出话来。 “对了对了,我还没说完呢!”方可峰抗议道,“不要急着打断嘛!” “好、好,你继续说。”新一笑着,手臂环着儿子的肩,略显吃力的走在洒落阳光的走廊。 方可峰突然很希望这条走廊没有尽头,长得足以让他们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他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对身边的父亲说。 “灰原姐姐因为她姐姐的原因,vermouth则是要为她的丈夫报仇。” “丈夫?你没听错?” “就是husband,我还特地重复问了一遍呢!”方可峰肯定到,“boss为了完全占有她,就杀了她丈夫,然后对她说:‘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名誉,年轻和美貌,我都能给你!’” “嗯。”新一点点头,但很快因为剧痛停止这个动作,“作为莎朗,她可是世界着名的女演员啊……” “没错。她服用下灰原的父母研究出来的最初的药,变成现在这样。”方可峰微侧过头,“所以她恨灰原姐姐,如果不是那个药,她早就可以去天堂陪伴她真正爱的人……” “所以,她打算背叛……?” “她说:‘一开始并没有。直到我遇见angel.’。——话说回来,爸爸你17岁也救过她啊!” “啊?!”这可是大侦探始料不及的。新一吃了一惊,陷入回忆。半晌回过神来的他轻笑,“难怪她明明知道真相,却向组织隐瞒了我的身份……” 原来如此…… “是啊。——哦,我们到了。”阳光洒落在方可峰的肩,轻轻握着厚重的铁门的门把手,他勾起嘴角。新一垂下搭在儿子肩上的手臂,站稳了身子,疑惑地望着他:“你要干嘛?” “让你见一个最想见的人呀!——把眼睛闭上哦爸爸,不许偷看!” “好,爸爸答应你。”微笑着答应儿子的话,新一阖上眼帘,儿子的脚步声渐渐消隐在铁门后的房间内。 不知闭着眼等待了多久,恍惚间,他察觉到,一只手——纤细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拭去他脸庞上干涸的血痕。 是她,肯定是兰…… 她握住新一颤抖的手,纯真的笑容,自嘴角绽放,凝望进他依稀闪着泪光的眸子,温柔的一笑,拭去他眼角承载不住的泪。安慰着,曾经一直安慰着自己的少年。他颤抖着抬起手,手心贴紧她的手背,轻柔地一握,浅浅一吻她的手,唇边漾起的,是那样宠溺温柔的笑容。 ——“兰……” “新一!” 淡淡的暮霭,在夏风中弥漫,飘散…… 而你呢……? 新一和兰一齐微笑着看着方可峰,拉起他的手,走进和煦的夏风中……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缕流方可…… 第74章 骄傲 银白色的方可轻巧的驶过,车轮所到处,金黄的落叶凤蝶般翩舞。开车的男子余光撇了撇街头的路牌,浅浅一勾嘴角。 “喂?诶,老爸?” 飒爽的风捋下一串金色的落叶,在黑羽瑾的秀发上驻足小憩。她接听了电话,蹲下身子用另一只手逗着白鸽。 “你叫早了。”方可里的男子愣了愣,下一秒开朗的笑声回荡在黑羽瑾的耳畔。 “呃?啊,原来你是……”黑羽瑾的脸登时红得让番茄看了都会含恨而死,“呃……工藤叔叔?” “叔叔?”方可里的男子轻轻挑挑眉,“反正不久的将来你叫我还是得改口,不如少改一个,还是叫我哥哥吧。我听着也习惯点。” “啊,嗯……”被新一开玩笑的黑羽瑾红着脸支吾着,“那个,哥哥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小岚在你身边吗?” “方可吗?推理社有活动,他是社团重要人员啊!——哥哥找他吗?” “啊,不不不,”新一笑着打断她的话,浅笑,“我想说如果他在,找个借口支开他……” “诶?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当然是……”新一顿了顿,勾起嘴角压低了嗓音。 “啊!原来是这样!——我能告诉高木奕吗?” “不让小岚知道就行!”新一眨眨眼,“一定要保密哦!” “当然啦!——诶,哥哥,你身体怎么样啦?” “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你的关心,小瑾……” 不知在车里等待了多久,冷冽的风扑上新一的面颊。他冷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转向打开车门的方可。 “买好了?” “我的天,人多的快把我挤扁了!我好容易才买好书走出来的。要是爷爷开签售会的话,会怎样呢……?” “你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吧……”新一嘟囔着,冷得牙齿直打架,“你能把车门关起来么?我觉得好冷啊……” “哦,抱歉!”方可手脚飞快地关上门,抱歉地抬眼望着父亲,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 “不用了,”新一笑着一拍方可的肩,“把衣服穿好,我可不想你冻感冒了……” “你车里空调温度开那么高,我快热死了!”方可脱下校服外套,扔给新一,“根本不会感冒,只会中暑!” “有那么夸张吗?”新一无奈地笑着,穿上方可的校服,低下头看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蛮不错的,挺合身的,诶?” “哇,”看着父亲穿上自己的校服,方可拍手笑道,“一秒钟变高中生!” “你够了,”新一摘下墨镜,搁在车前平台,“再这样下去你叫我都不是‘哥哥’而是‘弟弟’了吧……” “嘿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方可靠在座位上,瞥一眼窗外,突然绽开喜悦的笑容,“下雪了!” “是吗?”新一向窗外望去,洁白晶莹的雪花吻着车窗,片刻融化,留下透明的印记,“果然呢……难怪那么冷……” “……等等,你是不是在绕远路啊!回家的话不是走那条路更快么?” “啊呀,小路痴也记得路线了?”新一坏笑着望着方可,看着身边的少年不满的嚷嚷着,勾起嘴角,“我要去买点东西。” “真是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到家啊……我好饿啊……” “别急嘛,我动作很快的。” “去买什么啊?” “热可可。” “热可可吗?我也要一杯。” “gotcha!”新一打开车门,欲走下车,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拖下方可的校服外套,简单的折叠了一下,丢在座位上。 “你就穿着嘛!说不定学生半价呢?” “我才没那么死不要脸。”新一吐吐舌头,打了个哆嗦冲进凛冽的风雪中,“在车里等我哦!” 掏出钥匙拧开大门,方可纳闷地环顾四周,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黑暗中,突然响起轻轻的笑声,侧耳细细辨认着,居然是黑羽瑾的嗓音。 “小瑾?诶……”头顶的灯突然亮起,他惊得后退几步,眯眼望着天花板浮现出的大写的“h”,“这是怎么……哇哦!”耳畔传来爆破般的声响,金色的灯光构成的h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银色的a,接着两个蓝色的p轻快的闪烁着,最后是蓝紫色的y。 “happy?快乐吗……?”方可喃喃着,眯眼看着天花板再次浮现的字迹,“b、i、r、t、h、d、a、y?happy birthday?” 灯光倏尔全亮,方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臂,“啪”地,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砸到他脸上。 “等等,这到底是……”待看清了屋内的人的面容,方可惊叫起来,“为什么你们……你们都来了?!” 黑羽瑾笑嘻嘻地望着他,身后站着黑羽快斗和青子;高木奕握着蛋糕坏笑,他的父母转向方可,笑着挥手;服部平次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儿子服部俊,服部樱牵着母亲的手甜甜地叫他一声“岚哥哥”;有希子和优作站在桌前,勾起嘴角。 看着他发愣的神情笑得很开心;毛利和英理先前同他们的女儿说着什么,待看到方可的出现,绽开微笑;园子一家也在。更让他惊讶的是,一向不大参与集体活动的灰原哀从黑暗处走出,冲他打了个招呼,她的身后,是光彦,步美,元太。 谁过生日?我么? 玄关处闪现一个高挑的人影,方可扭过头去,绽开愉快的笑容。 “我回来了!”新一笑着,亮出手里的盒子,小瑾欢呼一声,跳了起来,“蛋糕终于出现了呢!”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买热可可的时候哦!” “诶……?”方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可是可是……” “快打开!”小瑾催促道,高木奕也在一旁附和道。 浅金色的阳光划过眼角,在打电话的男人眼里留下明亮的光斑。移开紧贴着耳的手机,他抱歉地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转而眉毛轻挑听着电话里的人有些没大没小的放肆笑声。 “哎呀哎呀,柯·南·哥·哥在勾引女孩子,我要告诉妈妈。” “再乱说我要挂电话了哦。”男人的笑容里带着些警告的意味,“顺便把你昨天吃生鱼片被芥末辣的满脸是泪的照片发给小瑾。” “不行!”方可在电话那头慌乱地喊道,“我不要面子的啊!嗯……唉,真是的。”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叹气声,新一半是好笑地看着他。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迎新会啦迎新会,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哦。” “这么说,”新一“诶”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岚会表演节目吗?” “嗯,不过是唱歌、弹钢琴还是弹吉他,迎新会的负责人还没决定下来。” “吉他?”新一愣了下,思索着什么,“你的吉他不是放在家里吗?” “对啊,所以打电话来拜托爸爸帮我带过来嘛!今天彩排很忙,所以我就住在学校宿舍不回来了。” “你哦,”新一伤脑筋地笑了,“我这边还有委托人呢,大概晚上才能送给你了。” “没关系。”方可笑眯眯地回答道,挂断电话。哼着歌转身欲往教学楼走准备去上课,想到了什么般笑容僵在脸上。 糟了,忘了自己把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藏在吉他盒里了!父亲要是发现的话,会怎么说自己啊? 虽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自己已经成为东大的一年级新生,但如果让爸妈知道自己放弃了去哈佛的机会,还是会被骂是傻子的吧。 想着,方可打了个寒颤,肢体僵硬得走不动路,惹得身边的学长好奇又关切地望向他。 “嘿,同学,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就是太紧张了。” “哈,这就紧张了?”学长拍了拍他的肩,“放轻松,等你到大二时还有更令人刺激的解剖课等着你呢!” 你是哪来的错觉觉得我这种从小就跟着老爹——哦当时是柯南哥哥——跑犯罪现场的人会怕解剖课的? 我紧张的根本不是这个好吗? “方可,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耶,”黄昏的风撩起黑羽瑾的刘海,她搁下便当盒,担忧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垂眼看着面前的便当却半点未动的工藤方可,“是上课时看到了啥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吗?” “他这种从记事起就会跑到犯罪现场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吃不下饭。”高木奕咬了一口梅子饭团,转向方可,“所以,发生什么了?” “我……”方可抓紧了膝盖,紧张到嗓音都发颤,“那个……我……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工藤方可瞥见屏幕上显示出被自己标注为“柯南哥哥”的人的来电,手里冒着汗,差点划不开手机接听电话。 “小岚,”未待他开口,对方温柔的嗓音传到他的耳边,“你下课了吗?” “诶?嗯,下课了,正在吃晚餐。——你到了吗?” “是的,不过在给你吉他之前……”男人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后再度开口;方可沉默着阖上眼帘。 “我要跟你谈谈。” 工藤方可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香草冰沙,攥着吉他盒背带的手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窥视着父亲脸上的神情;工藤新一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双手交织,胳膊肘支撑在咖啡馆的白色圆桌上,冲方可一笑。 笑得方可全身不自在。——他宁愿从新一的脸上或者眼里,看到他失望,愤怒的情绪,而不是这种异常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笑容。 “我再帮你倒杯咖啡。” 眼见着新一面前的白色咖啡杯见了底,方可很有眼力见地拿起他左手边的咖啡壶续上一杯咖啡,推到新一面前;新一怔了一下,松开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指腹摩挲着微微发烫的咖啡杯壁。他稍稍前倾着身子,试图望进方可的眼与他谈心;方可却一点都不想配合他,垂眼力避与他对视。 新一抿了口自己面前的黑咖啡,瞅一眼埋头饮香草冰沙的方可,他恍惚间回到了三四年前的米花了望餐厅。那时也是这样两人面对面坐着独处,点了同样的饮品。 只是,当时有秘密的是自己,现在却换成了眼前这个兔崽子。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新一暗骂一声,苦笑着想。咖啡煮得过烫了,清苦的醇香从壶嘴飘出,衣袖上都沾染了咖啡清苦的醇香。新一收回了被烫得略微有些发红的指尖,单手托腮盯着工藤方可上下打量片刻,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你昨晚又熬夜看小说了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方可被他冷不丁地开口提问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尴尬地笑了笑,“没办法,又要上课又要排练,只能晚上窝在被窝里的时候读几章了。” “别把自己弄得太累,身体吃不消的。” “还成,比照顾某个不准医嘱的病患轻松多了。”方可搅了搅杯中的冰沙,强迫自己的视线与新一的碰触后,故作轻松道。 好家伙,我还没问他吉他盒里藏着的那张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居然恶人先告状了。 新一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极力在他面前本就几乎不存在的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方可抬眸望了他一眼,讨好似的笑了一下。 “我今天会早点睡的,不会再熬夜看小说。” “你妈妈之前一直担心你能不能适应大学生活,会不会在大学里迷路,让我抽空看看你,我总觉得她是在瞎操心,”新一晃了晃咖啡杯,丝毫不理会这人完全不走心的承诺,“你这不过得挺好的吗?很顺利的就和同学打成一片,学业上也没什么问题。” “其实,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方可搁下手里的冰沙杯,认真地看着新一,“虽然同学们都很友好,高木奕和小瑾也在,老师也很棒,课堂上的内容我也能听懂。但是……我还是……” “你还是怎么?” “我还是……”方可沉默了会,对上新一询问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想家。我也放心不下你,我总是想着,你的身体有没有好转一点;你还会不会被那个差点失去我的梦魇住,醒不过来。美国离日本太远了,想你都得算时差。” “……”新一的手抖了一下,愣愣地望着面前的方可。他在来时的路上想过七八十种答案,却完全没料到方可给自己的答案居然会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 ——想家。 “……我一直都不想说的,因为这个理由听起来太没有男孩子气概了。不过我好像……一直都不太像个男孩子。哪有男孩子像我这样的,都上大学了还是怕火,会迷路,看到令人悲伤难过的事情甚至会哭。我其实,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克服内心的软弱,想让自己成为像你这样,坚强又勇敢的男人,成为他人眼里的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但是我渐渐发现我推理没有你厉害,内心也没有你那么坚强,我压根儿没法做到像你一样,我……” “你没必要跟我一样,”新一扬起唇角,轻轻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只要不甘于平庸,当个平凡人也没什么不好。我这种活法太累了。你就是你,不需要模仿任何人,做自己就好。” “哪怕,我这辈子就是一个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点名气都没有的小法医?” “那不行,那么没追求的活法,可一点都不像是我儿子。” “我瞎说的,”方可咬着吸管,见新一只是语气上装着很凶,眼里却溢满了温柔的笑意,便无声地笑了一下,“我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成为你的骄傲的。” “你已经是了。” “什么?不不不,我离当个优秀的法医还差得远呢。” “不是前半句,”新一笑着纠正道,“是后半句。我之前一直没啥机会以父亲的身份和你说这些话,这些早在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该对你说的话。你现在对自己那么不自信的样子,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第75章 走出 句早该对方可说的话,爷爷代你对方可说过。方可瞒着大家说方可没考上哈佛的理由,他也猜到了。” “你爷爷已经知道了?”新一“啊”了一声,垂下眼,回忆着工藤优作温和的嗓音,半是赞叹半是钦佩地说道,“真不愧是他。” “说起来,方可也有句话想告诉你,只是……”岚峰眨了眨眼看着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告诉方可什么?”新一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在录音中问方可,‘已经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了,小岚’,”岚峰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膝头摆放着一把吉他,“你不想知道方可的答案吗?” “不想。”新一生硬地开口,掩饰一般地喝了一口咖啡,涩得他眉头深深锁死,条件反射地咬了下唇。 “不想,还是不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岚峰眯了下眼,轻笑一声,“只是想听你再叫方可一声‘小岚’。” 想听你叫一声,那独属于妈妈还有你的称呼。 方可希望方可能永远是你的骄傲,也能永远是你最爱的“小岚”。 工藤……尚铮? 岚峰怔了一下,内心升腾起一丝困惑,悄悄地望着眼前老者的容颜。 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是在哪呢? 他食指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蹙起了眉;工藤尚铮垂眼望向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乎在等待他先开口说话;苏子剑扫了眼腕表,半抬起手欲拍拍工藤尚铮的肩提醒他该往报告厅走,身后响起两个男子的争论声打断了他开口要说的话。 “受害人指定的凶手和现场发现的dna不一样?”肤色黝黑的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身边穿着深蓝色西装,打着银灰色丝质领带的年轻男人,“工藤你开什么玩笑。” “方可没开玩笑服部,”工藤新一叹了口气,眸子里也流露出一丝不解和困惑,“方可也在纳闷这到底是怎回事。” “嫌疑人也不是双胞胎啊,受害人是在包庇真正的凶手吗?还是……——岚峰,你怎么在这里?”走到报告厅楼下的服部平次撞见眼前的人,猛地刹住话头,诧异地看着工藤岚峰,“你这个点不应该在教室上课吗?” “平次哥哥!柯、柯南哥哥,”岚峰欣喜地看着出现他面前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跑上前语气轻快地打起了招呼,触碰到新一质问般的视线,他略显委屈地对了对手指,“那种无聊的英语课有什么好去的,相比之下还是讲座有意思嘛。——哥哥你们也是来听讲座的?” “嗯,这个讲座的主讲人是方可和你祖父都认识的一个医生的女儿,所以方可来捧个场。你爷爷也来了,他应该已经进场了。” 工藤新一摸了摸岚峰的后脑勺,笑了一下,侧过身望向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的苏子剑,“——好久不见了,苏医生。啊,您是……”工藤新一视线越过苏子剑的肩,望见拄着手杖静静站立一旁的老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看了太多案件报告近视了,“爷爷?!” “好久不见了,新一。” “诶?!”工藤岚峰震惊地望向绽开微笑和老者交谈起来的父亲,又看着眼神温和,静静倾听着工藤新一说话的老人,“诶诶?!” 原来那个人是会露出笑容的吗?而且眼神居然能那么温和。 “……这位是服部平次,是方可多年的好友兼搭档。然后这个小家伙叫工藤岚峰,是方可和兰的儿子。”岚峰隐约听到新一在向工藤尚铮介绍他,忙应了一声,同服部平次一起跟工藤尚铮说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方可知道,这孩子之前说过他的名字。”工藤尚铮笑了一下,揉了揉岚峰的发,瞥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方可们都进去吧。” “好。——啊,她果然等不及下来催了。”苏子剑意料之中地看着从楼梯口匆匆忙忙跑出的年轻女子,挥了挥手,“兰亭,方可们在这。” “你怎么回事啊爸爸?方可和工藤先生都等你们好久了。”苏兰亭将滑落在眼前的发别到耳后,语气略带抱怨。 “校园有些大,迷了会路。”苏子剑摊开双手耸了下肩;苏兰亭单手扶额,一脸拿他没辙的表情,旋即转向自己父亲身后的众人,视线落在岚峰身上,褐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 “他也是……来听方可的讲座的?” “放心,他虽然只是大一新生,但他能听懂。”一个身影从楼梯阴影处走出,工藤优作开口道,随后和苏兰亭并肩站立,眯了下眼,“——你来得太慢了新一。” “抱歉,被案子耽搁了会。加上方可遇到了爷爷,方可们谈了会话。” “……”工藤优作也未料到工藤尚铮的到来,他的身躯很明显地颤了下,沉默着看着工藤尚铮,微微点了下头;工藤尚铮简单地扬起唇角同样低了下头算作回应。 “那么,解决了吗?”工藤优作收回落在自己父亲身上的目光,再度转向新一询问道。 “还没有,”工藤新一摇了摇头,面庞上罕见地露出困恼的神情,“有个很大的疑点一直困扰着方可和服部。” “哦?”工藤优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踏上台阶,“愿闻其详。” “受害人指定的凶手和现场发现的dna不一样,嫌疑人也不是双胞胎,这……” “嫌疑人生过重病吗?”苏子剑插嘴道,“比如接受过接受骨髓移植的人体内所有的血细胞在dna上都与捐献者相同。” “没有,嫌疑人很健康。”服部回答道。 “你来对了,”工藤优作低头思索一阵,忽地停下脚步,扬起自信的笑容,“相信方可,听完这次讲座,你们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诶?”岚峰怔了下,脱口问道,“难道说爷爷你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嗯哼,”工藤优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很罕见但也不是没那可能。” “……难道说……”工藤新一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不过样就说得通了。”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告诉方可嘛。”苦思冥想也不知晓答案地岚峰不爽地抱起双臂,工藤尚铮轻笑了下,转向他。 “你听过嵌合体吗?这就是答案。” 十月,深秋。 东京都,早弥漫一片血染般的深红。 红叶,铺满每一条小道,间或一阵凉风吹过,掠起几片,犹如接近生命尽头的红蝶,扑棱几下,重新尘归尘,土归土。 在秋风中瑟缩的行人,不由得拉紧身上的大衣和围巾,急匆匆路过,希望早一步回到温暖的家。 这是米花市内一座寺庙。一场法事正在举行。 大殿内,参与的宾客数十者众。有迟暮的老人家,也有身穿高中生相貌的男女。大家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襟前扣着白色的小花,神情悲戚。甚至有低低的抽泣声。 大殿前方,是神坛。一名披着黑色法衣的僧人,敲着木鱼,口中朗诵超度的经文。 黑衣,经文,哭声,殿外的满地红叶,形成一种极度哀伤的氛围。 神坛上,黑色的相框里,十七岁的女孩眉目如画,笑靥如花,却已经定格成永恒。 “兰……”英理饮泣着,手无助地想扶上照片里的笑脸。 小五郎紧紧地抱着她,支撑着她,以免她崩溃倒地。虽然脸上没有泪水,可是眼神却是深沉的痛。 女儿不在了,他总得成为英理唯一的依靠。 “兰……为什么……”园子与和叶互相抱着,压抑哭声。一旁的服部平次,神色肃穆。 毛利兰,享年十七岁,帝丹高中高二b班学生。 一个开朗,坚强,如天使般善良的女生。亲人,朋友,邻里,都喜欢她。 三天前,因为一起爆炸事件身亡,尸骨无存。 枪战,爆炸,大火,糖果方的封锁,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些,都是东京的公众后来所知道的。 背后的组织,背后的fbi,却无人知晓。 “喂,听说了吗?今年的修学旅行,是去伦敦啊!而且旅行费用由学校赞助。” 帝丹中学高二b班里的同学,讨论着。 “咦?这么大手笔?” “嗯,估计是为了消除毛利那件事,对学校声誉的不良影响。” 竟然有学生,因为卷入黑色性质的案件而殒命,这样无论对学校,还是同班的同学,都是一大打击。 “嘘……小声一点!” 对话的两人,偷偷看了一下园子和新一。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园子依旧未从失去挚友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总是一副眼红红,失落的神情。新一则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除了上学和必要的休息,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失踪的”毛利兰。 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重回现场搜查,不放过一课枯草,一抹焦土。 也没有人知道,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他多少次流连在米花市的街头,走着那些和兰一起走过的地方,只希望在那些熟悉的转角,能出现奇迹,站着那个安好的,熟悉的身影。 当然,这样的行为,在其他同学的眼中,无异于失心疯。 “那个,工藤同学……”班长不好意思地向他问话。“请问这次伦敦的修学旅行,你要参加吗?统计人数表必须今天上交给老师。” 自从毛利兰不在后,工藤就像变了个人。从以前的阳光开朗,变成现在的阴郁沉默。 “伦敦……么……”新一转过头来,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 大本钟下,笨拙的表白。脸色绯红的她,眼角还带着泪花。 “方可去……”新一喃喃道。 “呃……好……”班长觉得很意外,还以为工藤绝对不会去的! “真的要到伦敦去?”宫野志保抱臂站在房门,看着新一收拾行李。 “嗯。” “那也好。这段时间你总是失掉魂魄般四处找她。博士很担心你。” 连志保也觉得,他可能真的思忆成狂,有点脑筋不对劲。谁也知道,那样的情况下,毛利兰不可能存活的。他就抱着无望当希望,连带整个人的性格也变了许多。 新一的动作一顿。 “你怎么就知道,方可去伦敦不是为了找她?”似笑非笑。 灰原面色微变:“工藤,你……” “福尔摩斯博物馆,上次都没有好好地逛过呢。”新一若无其事地说下去,似乎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口。“伦敦是个好地方。有机会再去也不错。” 对于他来说,伦敦更是个值得藏于回忆深处的地方。 志保无语,静静地看着他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 果然,只有她在,你才是完整的。 到你真的相信,她再也不可能回来的那天,工藤,你又该如何呢? 一辈子就这幅模样吗? 志保心里担忧地想。 从东京成田机场,乘坐国际航班,十一个小时后,到达伦敦西斯罗机场。 登机时是白天,下机的时候也是白天。 一月初的伦敦,大雪的天气减少了。却是经常地下着冷雨。天空,总是灰白灰白的,衬着雨幕,倒真有点雾都的感觉。 “天啊!这里比日本冷多了!”一走出机场,同学们都拉紧身上的大衣。 新一深深呼吸一口掺着凉意的空气。 伦敦,他又来了。 没有了夏日的明媚,冬天的伦敦,是灰色的。 回到市区酒店,领队老师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于是大家都趴在酒店床上倒时差。 新一一个人,走出酒店,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向贝克街。 221b,福尔摩斯博物馆。 看着门口长长的等待参观的人龙,新一却没有进去的欲望。 半年前的夏天,她就是在这里,满心欢喜地整理手上为他准备的礼物清单。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毫不矫情地把他放在第一位。 垂下眼睑。新一转身,向大本钟走去。 泰晤士河上,总共横跨着28座桥梁。大本钟,就在西敏寺桥边上。 第76章 重组 冬季的卡,下午四点,天已经渐黑。 方可靠着钟楼下的围墙,静静看着过路的人群。不时有路人好奇地打量这个长相英俊,神色却忧郁的亚洲男生,似乎在诧异他为何任由冰冷的雨雾把自己的头发和衣衫打湿。 头上的大钟,按着时间的定律,一刻不停地走着,提醒人们流逝的光阴。 时间跟爱情,是这世界上,最虚幻,最难触摸,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因为抽象,所以拥有的人们,很多都不懂得珍惜。到失去了,才知道它们来过。 “铛——铛——铛——铛——” 悠长的钟声,响起四下。 路过的严谨的英国人,不自觉地停下来,看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有没有快慢之差。 “天黑了。”方可喃喃自语,双手插到衣袋里,向西敏寺桥的另一方走去。 在桥上默默走着,方可忽然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尽可能地接近她曾经存在的过去,努力用无根据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她依然存在于现实。 “兰……我高估我自己了……等不到几十年,也许只需要一年,我就会疯掉。” 方可苦笑。 是夜,卡东南郊,军事科学院旁,一条偏僻的小道。 一抹纤细的身影,停在一座英式乡村风格,亮着灯的住宅前。 门铃响后,男主人出来开门。 “您好,我找adam先生。”门外的黑衣女子早已拿下墨镜,盈盈浅笑,水晶般的眼眸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这是一个如天使般漂亮,气质高雅的女孩。 男主人十分惊喜。 “您是森杏小姐吗?我是adam。欢迎,请进!” 被称作森杏的女孩,微微一鞠躬,随adam走进屋内。 这是典型的英国人家。客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壁炉里,松枝燃烧着旺盛的火,使房间充满温暖。落地格子玻璃窗被绒布窗帘遮挡着。客厅角落的衣架上,挂着一顶缀着皇家徽章的帽子,表明主人水果官的身份。壁炉上还摆放着一列各式的皇家勋章和奖杯,炫耀着主人的荣誉。 adam请森杏在客厅坐下,尔后放下一杯暖暖的咖啡。 森杏却不拿起杯子。 “森小姐的英语,说得比我想象中还好。”adam赞赏道。“因为犬儿有志于在水果留学,所以想请一位精通英语的水果家庭教师,让他提前熟悉日语对话。” “adam先生过奖了。”森杏谦卑地答道。 “森小姐提前到访,我有点意外呢。犬儿今天还在学校,所以不能引见了。森小姐就先看看家里的环境,如何?”adam热情地说道。 森杏站起来鞠躬。 “那就请adam先生,带我到教学用的书房吧。” 在adam的带领下,森杏走到这个家的书房。 书房位于房子的后边。打开电灯,可以看到房间地面铺着厚实的原木地板。为了营造安静的办公环境,墙壁铺上了毛毯用以隔音。几个古老的实木书柜整齐的排列着,里面摆满各种书籍。办公桌后唯一的一扇窗户,对外是树林,黑森森的不见光影。 森杏不动声色地打量书房内的环境。 “这是书房。为了不受打扰,在隔音设备上下了很多功夫。森小姐就安心地在这里教学吧。”adam说道。 “很好。”森杏微笑道。“对了,这是我的简历。”在手提包里翻找。 然后拿出装上了消声器的手枪,冷冷直指adam的胸膛。 “你!!……”adam大惊失色,扑上前来准备把她拿下。 在卡四天的旅程,同班同学发觉,以往那个阳光的工藤方可,似乎渐渐回来了。不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有时甚至会应和同学的几句笑话。眼神里,从吓人的抑郁,变得找回多少自信。 对于别人来说短短四天的异国旅行,方可却觉得比过去几个月都要漫长。 终于等到回程那一天。 飞机在平流层上稳定地飞行着。 方可按下座位上方呼叫的按钮。 很快,美丽的空姐来到身边。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方可微笑着从校服外套口袋,掏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 “这是我在登机口捡到的。上面写着主人的名字是森杏。可以帮我查询一下是这个航班的乘客吗?我想物归原主。” “好的,请稍等。”空姐微微一鞠躬,回去查询乘客资料。 两分钟后,空姐重新走回来。 “先生,森杏小姐在商务舱。请把笔记本交给我,让我还给森杏小姐可以吗?” 方可收回拿着笔记本的手,笑说道:“不了。请带我到她的位置,我想亲自还给她。” 空姐一愕,随即浅笑。“好的,请跟我来。” 在同学狐疑的目光中,方可跟随空姐,来到位于飞机前部的商务舱。 穿着雪白呢绒外套,灰色短裙,咖啡色长靴的森杏,正在座位上浏览飞行杂志。不复那天卡街头的成熟神秘,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力和可爱。 “森小姐。这位先生说拾到了您的失物……” “我可以坐下吗?”方可指指森杏旁边空着的位置,打断空姐的话。 “哎?”空姐一头雾水,他不是来还笔记本的吗? 森杏看着面前修长俊秀的少年,再看看迷惑的空姐。 “请坐。”她礼貌地说道。 于是方可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空姐也就明了地离去。 水果当地时间,下午四时,飞机稳稳降落在成田机场。 帝丹中学的学生就地解散。走到到达大厅,已经不见森杏的身影。 方可微微叹了一口气。却看到有个本该不在这里的人,在围栏外拼命向他挥手。 方可走过去。 “服部,你怎么会在东京?” 平次看着方可脸上久违的浅笑,有点意外。 “工藤你……在英国没吃坏脑子吧?”平次喃喃地说道。 方可无奈的眼神。“你发什么神经。”只听过吃坏肚子,没听过还能吃坏脑子。 “那你在乐什么?”这正是平次不解的地方。 方可轻笑。“我找到兰了。” “啊?!”平次。 四处的游客被吓了一跳,投来不满的眼光。 “工藤,你……要多控制一下自己情绪啊……不要想太多……”平次有点担心,工藤真的“坏掉了”。 “随你信不信。”方可一手挥开平次往自己额头探来的手。 他敢肯定,那个酷似兰的森杏,一定会找上他。 “对了,你先说,来东京干什么。”方可岔开话题。 平次神色一凛。“那个,先回你家再说。” 东京,刚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雪化后,路面湿漉漉的。 和平次一起回到工藤宅,方可看见志保站在大门外。 “回来了?”志保依然平平淡淡的语气。 “嗯。”方可颔首。“博士那里有我家的钥匙,怎么不开门进去等?” 志保耸肩,不置可否。 有资格拿你家钥匙的又不是我。 志保看着方可身后的平次。 “很久不见了,关西的大侦探。” “哈……哈哈,你好……”平次不好意思地答道。说实话他还蛮害怕和这种高傲的女性打交道。 回到家里,方可到房间换回一身休闲的衣服。走出客厅,沙发上的平次和志保,都一脸的严肃。 方可在沙发上坐下。 “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平次与志保对望了一眼。 “东京湾那边的调查结束了。”平次先开口。“结合多个组织成员的口供,gin确实已经在那场爆炸中身亡。但组织的boss,以及你口中的vermouth,则下落不明。估计早已脱身。” 自那次对决后,方可一直行尸走肉般寻找“失踪的毛利兰”,水果方的调查工作概不参与。作为对决中计划的另一参与者,同时也是方可好兄弟的平次,唯有频繁地往返大阪和东京,把方可应该配合的部分全部扛下来。 “这个早就能料想到。估计转战他们英国的基地去了。”方可冷笑。 “你在卡那几天,有没有看当地的新闻报道?”平次问道。 方可摇头。那几天他的心思全都在电话亭边碰见的人影上。 “那你应该了解一下这个。”平次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报纸。 “这件事就发生在你到卡的那天晚上。死者在家中书房门前被枪杀。家里大门被破坏,卧室里值钱的财物全被洗劫。当地水果方按强盗入室杀人案处理。”平次解释道。 方可看着新闻里的死者资料。 adam? 很熟悉的名字。在卡的电话亭里,这个名字就被勾上。 可是,这个来自《圣经》的名字很常见,不一定有关联吧? 方可摇头。 “卡的水果方,被骗了。” “你也看出来了啊?工藤。”平次说道。 “如果是强盗破坏大门进屋,那么在家的男主人,应该早就知晓,随即和强盗在大门搏斗。但是死者是在书房遇害的,而且头朝书房门外,证明的当时凶手是站在书房里,向死者开的枪。可是新闻里只提到大门被破坏,那么强盗只可能从大门进入,而非从书房潜入。这样的情况,倒像是死者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把凶手带进书房,然后被杀。凶手再伪造被强盗入屋抢劫的状况,误导水果方的视线。”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平次赞同道。“此外,关于组织调查的事,水果方推荐了我与卡一名叫白马的少年侦探接触。他早就在卡暗中调查组织分支的线索。从他那里,我得到了更多的资料。” “说来听听。” 平次敛眉。“死者遇害后,白马有到案发现场调查过。发现客厅里,有一杯未被喝过的咖啡。根据邻居的口供,死者的妻子早已身亡,只有一个儿子在读高中,而且当晚住校。也就是说案发那天,家里只有死者一人。那杯咖啡的杯子,并非死者平时自用的马克杯,而是待客用的杯子。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曾经有客人到访。” “恐怕凶手就是那个不知名的客人。”方可说道。 “白马侦探也是这样和卡水果方说。可是水果方却好像十分忌讳,刻意隐瞒这些线索,依旧把案件按强盗劫杀案向公众发布。” 方可皱眉。“难道这个副局长真正的死因,会摸黑卡水果方的声誉?” “事实上。”平次说道。“白马侦探透露了,这个卡p。lice局副局长,早就和组织的英国分部有不清不楚的粘连。应该是类似于保护伞的角色。白马早就开始怀疑他。而他最近,为了能够获得晋升为局长的机会,似乎有打算出卖组织资料的打算。” 方可恍然。“他的背叛行为被组织知道了,于是被灭口!” 平次点头。“目前来看,这是最靠谱的情况。” 方可沉思了一会。 “服部,我问你,你觉得组织在水果的总部被重创的情况下,他们会把重心放在英国,还是把英国未被破坏的资源抽回水果,卷土重来?” “他们会在水果重组。”平次刚想开口,志保答道。 方可转向志保:“为什么?”他还组织以为一定是计划在英国拓展,才杀掉adam,铺平道路。 “因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也是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志保说道。 方可不语,静静听她说下去。 “他们在水果的人脉,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除非把王这只棋子拿走,否则我敢肯定,水果水果方调查到一定阶段,就会被来自上方的压力所制止。”志保严肃的表情。 “事实上,调查得来的信息,组织似乎正在水果开展清洗行动。他们正开始准备,把水果政府中高层领导人中,有倒戈倾向的人物,一个个处理掉。身居海外的这个adam,只不过是为了把英国分部的力量能够顺利抽回水果,所除掉的一颗绊脚石而已。” 第77章 异样 “总部刚被端掉,他们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方可觉得不可思议。 “暗杀行动,本来不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么?”志保冷冷说道。“水果的探员有消息指,gin死后,他们似乎找了个更厉害的杀手,叫lucifer。之后的暗杀行动,都会由他进行。听说他拥有一流的埋伏技巧,一流的枪法,一流的身手。伦敦的adam副水果,应该就是他干掉的。” “灰原,你在组织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方可问道。 志保摇头。“从未听说过。估计是我离开组织后,才找回来的人。” 方可单手撑着下巴思索。 “这个lucifer,很令人在意。身为组织的成员,代号却不是洋酒名的,他是第一个。lucifer,《圣经》中的堕落天使吗……” 平次和志保,静静地看着他。 “还有一件事,工藤。之前你那种状态,我实在不想开口和你商量。下周五晚上,东京警视厅将会举行庆祝除夕的内部酒宴。其中的高桥良城高级调查官,是目前已知的和组织有联系的警方人员之一。当然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警方调查对象。那天的晚宴,我也会出席,和米花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官们一起暗中视察。你要不要一起去?” 平次期待的眼神。那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好友,也应该回来了。 方可轻笑。“好。” 平次开朗地笑了,狠狠地在方可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森杏回到东京郊的单身公寓。 “我回来了。”开门那一下,她都那么说。即便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住,也不会有人应答,可是说出来,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温馨,似乎过往说过无数遍似的。 “你回来了?”竟然有人应答。 借着从门外透入的光亮,森杏看到坐在起居室里,一头金色卷发,美艳的女人。 “vermouth,什么事?”她平静地问道。 vermouth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感情。 像怜悯,又像愧疚。 “没什么,boss让我来看看,你这次任务完成得怎样。” 森杏拖下鞋子,关上门,走进起居室,把行李箱放在沙发旁。 “很完美。报纸不是已经写了吗?”在沙发坐下。 “没有受伤?没有遇上意外的状况?” 森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受伤?怎么可能?” 意外的状况,倒让她想起飞机上的那个高中生侦探。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容貌和声音,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就好。”vermouth站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我先走了。”说完,向门口走去。 “等等,vermouth。”森杏说道。 vermouth停下来。 “森杏,真的是我的名字?我真的从出生起,就在组织的栽培下成为一个杀手?”森杏平静地问道。 vermouth没有转身。 “对。”这是沉默数秒后的回答。“你是在任务中遇上意外,受伤失忆。从以前起,你就是组织里最强的杀手。否则,你认为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平常人,有机会遇上那样的伤么?平常人,会有你那样的身手?”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 等到公寓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森杏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像个没有生气的漂亮人偶。 “该做晚饭了。”片刻,她喃喃道。 走到厨房,森杏戴上围裙。视线不小心掠过银色镜面的冰箱,上面模糊有着她的倒影。 森杏定定看着。 比起一身的黑衣,身上的这条围裙,似乎更适合自己。 料理台边的一棵雪兰,得益于室内温暖的温度,不惧室外的寒冷,朴素的花朵盛开着。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都被主人细心擦拭过,十分光亮。花盘边还装上了自动浇灌系统,在主人不在家的日子,定时地给土壤补充水分。 淡淡的花香,令这人丁单薄的公寓里,添了一丝生气。 森杏从冰箱找出一包速食乌冬,放到雪平锅里煮着。又找了半颗小椰菜,娴熟地切成细丝,放到乌冬里。 “我不客气开动了。”独自坐在餐桌边,面前只有一锅素乌冬,森杏依然闭上眼,执着地说了这一句。 随后,才伴着寂寥的空气,享用这份一人的晚餐。 vermouth一身黑色紧身骑行服,开着电单车在车流稀少的公路上奔驰。从头盔后露出的一头金发,在疾风中飞扬。 电单车的后视镜,倒映的是飞逝的道路。灰色瞳孔里倒映的,却是三个月前的回忆。 那天的对决,她得以逃离,并且在集装箱后,发现重伤昏迷的她。 那一场爆炸,来自gin的后方,gin的身体刚好成为她的掩护。但是她却去被爆炸卷起的热风,抛到集装箱后,背部也被火严重烧伤,加上枪伤,实际上已经命悬一线。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孔,vermouth忽然觉得不忍,于是就把她带离现场,打算救回她的性命后,再找个机会送回那小子的身边。 只是她的伤,比想象中更严重。 更糟糕的是,私下窝藏的她,被boss发现了。 “希望救她么?”boss轻笑着拿出一支试管,里面是一颗红白相间的胶囊。 vermouth沉住气,猜疑boss没有动怒的原因。 “完成版的aptx4869,起死回生的。只要她吃下,就能复原。”boss淡淡地说道。 看着床上,已经数次出现心脏衰竭的女孩,vermouth心一横,夺过试管,把那粒胶囊塞到她嘴里。 完成版的aptx4869,效力果然惊人。兰的身体机能逐渐修复,快速的复原。数天之后,她已经可以不借助仪器自主地呼吸,面色也开始变得红润。 除了那颗贯穿她身体的子弹的疤痕,以及背上大面积的烧伤,成为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一周后,她苏醒过来。 “你是谁?”她虚弱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是vermouth。”轻轻的回答。 “那……我又是谁……” “你叫毛利……” “你叫森杏,代号lucifer,是一名出色的杀手。” vermouth震惊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boss。 “boss,您……” “gin死了,我们需要另一名杀手。听说她曾经是关东的空手道冠军?这样的身手,正合适。”boss狞笑道。 vermouth惊慌地看去兰正在打的那瓶点滴。 里面的药水,是淡红色的。 “您……给她用了‘撒旦的微笑’?”vermouth颤抖着问道。 “对。gin曾经也用过的药。谋杀记忆和感情的。”boss得意地笑着。 “为什么挑上她……”vermouth大惊失**oss慢慢走到兰的床前,看着床上还是意识不清的兰。 “你看这样天使般的容颜。”boss冷冷说道。“这是杀手最好的伪装。谁会去防备一个这样可爱纯洁的小姑娘呢?她将会成为一个比gin更出色,更完美的杀手。” 上帝…… vermouth闭上眼,在心里喊道。 对不起,angel!我不应该把你救回来的…… 当兰能够下床活动,马上就被关到一个独立的房间。 里面有床,有书籍,有书桌,有沙发,有起居的一切用品。 可是没有窗,只有一扇被紧紧锁上的大门。分不出黑夜白昼。 每天的特定时候,会有人把她带出去,训练射击,枪械组装,格斗,一切杀手所需要的技巧。 她默默地遵循这一切,默默地服从每一个指令,比一个机器人,更加的不懂思考。 直到某一天,强烈的思念,冲破了药物的枷锁。 “我是毛利兰……不是森杏……”她在房间里喃喃地说道。 扑到那扇紧闭的铁门上,用力一拳一拳砸在上面。 “放我出去!!我是毛利兰!不是森杏……我不是杀手!……” 门上染上斑斑的血渍。 “骗子!放我回去!方可……方可……救我啊!!……” 知道了这件事的boss,眉头微皱。 “给她加重药剂的量。”冷冷的语气。 “是。”属下的黑衣人领命而去。 “放开我!我是毛利兰!不是森杏……”哭喊着,却被数个身形强壮的黑衣人按捺着动弹不得。一支淡红色的针剂,被推进她雪白的手臂里。 哭声渐小。 即使每天被逼打入那种恶魔的药,她依然固执地一次次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 意识清醒的时候,她急切地拿着笔,在书籍上,墙上,甚至被单上,不停地写着——毛利兰,工藤方可。 甚至拿着界纸刀,在书桌上划下一个个名字。 “毛利兰……工藤方可……毛利兰……工藤方可……”一边快速地刻着,一边口里不停的说着,似乎要把这两个名字,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每一次的清醒,都意味着要被 两个月过去了。 boss打开那扇铁门。 兰穿着白色的长裙,抱着双膝,背靠床坐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 房间的墙壁,家具,天花,床铺,密密麻麻地被写上,甚至深深地刻着,无数个毛利兰和工藤方可的名字。 “告诉我,你是谁?”boss问道。 头缓缓从臂弯中抬起,黑色的长发顺着双臂滑下。 “森……杏……”瞳孔一遍漆黑,犹如没有了灵魂。 boss点头,拿出一张差不多一年前的新闻报纸。 上面一个俊秀的高中男生,意气风发的笑着。 “认识这个人吗?”boss问道。 “不认识……”兰茫然摇头道。 boss满意地点头。 “很好。你合格了。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一个月后,到伦敦进行你复出的第一单任务。” vermouth闭上眼,关闭回忆,电单车却加快了速度。 既然你已经完全地成为森杏,那就不要再去找以前的毛利兰。现在的你,碰见过去的自己,会觉得不堪吧?怎么可能能够面对呢? 纯洁的天使,与冷血的杀手。 看着面前漆黑的夜路,她无数次地在心里想: 究竟,当初我是救了你,还是杀了你,angel…… 周五晚,米花中央大楼,顶层餐厅—— 整层的餐厅都被东京都警视厅包了下来。平日一身制服的警官们,穿上各式晚礼服,在会场内穿梭。 方可和平次,穿着正式的西服,分靠在会场两边。高木,佐藤,白鸟,千叶和目暮警官,分散在会场各处。大家似乎都在享受宴会的愉悦,视线却时不时落在正在与松本警部密谈的高桥良城身上。 森杏身穿低调的黑色晚礼服,长长的秀发被挽起,头上一顶英式小礼帽垂下的头纱遮住大半姣好的面容。 门口的守卫,查看她递上来的邀请函。 “原来是读卖电台的小田小姐,请进。” 森杏微微一鞠躬,优雅地步进会场。 环视装修豪华,明亮开豁的会场,森杏很快找到在吧台旁的松本警部和高桥良城。 然后,也发现了依靠在通往天台的落地玻璃门边的方可。 他? 森杏心里有点愕然。 飞机上那个自称侦探的奇怪高中生。 白色衬衫,黑色外套和西裤,完美地勾勒他修长的身形。严肃认真的眼神,不似那天在机上的难以捉摸,却散发一种十分吸引人的魅力。 看来他的本事,不止找小猫小狗那么简单。 希望他别掺和她的计划。潜意识里,她实在不想和他对上手。 森杏心想。 几乎从她踏入会场那一刻起,方可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很快,看到身穿黑色礼服的她。 她的衣着,在人群中那么低调。但方可就是一下子能够把她认出来。 兰……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可诧异地想。不动神色地,走到会场角落的植物后,默默注意她的动向。 森杏拿着一小杯清酒,从松本警部和高桥良城身边经过。 “哎呀!”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歪,清酒准准地泼在高桥良城的手臂上。 “天!对不起,我太失礼了!”森杏连忙道歉,并且拿出手帕,手忙脚乱地擦拭高桥良城外套上的酒渍。 顺便暗暗把窃听器粘到他外套袖口内部。 “没……没事,小姐,不必在意。”看到对方尴尬的样子,高桥良城连忙挥手致意。 森杏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把清酒杯放在吧台上,转身离去。 望向通向天台的玻璃门,他不在。 森杏轻轻舒了一口气,从那里走出会场,走上天台。 松本警部和高桥良城到洗手间处理酒渍去了。服务生正想把吧台上的清酒杯回收。 “等等。”方可走出来阻止。 在服务生不解的眼神中,方可轻轻一笑,拿出手帕,把酒杯拿起来放进外套的口袋。 随后向天台走去。 第78章 还能回来 啪! 方可呆呆地,看着被她用力挥开的右手。 森杏也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工藤君,请注意你的言行。不是每个女孩都会拜倒在你的魅力下。”森杏愠怒地说道。 方可垂下眼睑。 “什么工藤君……十年前,是你自己坚持要叫方可的……”他喃喃地说道。 森杏看着他哀伤的神情,心里竟然有种触动。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为组织工作?杀手lucifer,就是你吧?早该联想起来的,在伦敦电话亭里,你圈下的那个p。lice局副局长的名字。究竟遇上了什么事,兰?过往连看到死去的昆虫都觉得不忍的你,跑去杀人?” 方可清亮的眼眸,直视森杏。 森杏面色一变。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是森杏。不是飞机上你所说的那个青梅竹马。请不用弄错对象。” 装上消声器的手枪,直指方可胸膛。 “而且,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可能留你活口。或者我们做笔交易?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不要再靠近我身边,也别试图查我的事。” 毕竟也蛮欣赏他,如果他肯放弃,她倒乐意放他一条生路。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方可苦笑。 “已经把你弄丢了一次,怎么可能会放弃……不,我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森杏面色一凛。 “你不相信我会开枪?” “你身上,有道枪伤的疤痕对吧。” 森杏一顿。 “那是你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方可温柔地说道。“本来那个伤口,应该长在我身上。就算你现在开枪,我也只不过是承受一颗迟来的子弹而已。” 森杏的手,有点颤抖。 “我先声明,我枪法很准,只会射中心脏。也就是,你没有任何活命的希望。”她冷冷地说道。 “从你在伦敦的手法就知道了。”方可平静的表情。 “确实不肯放弃?” “我知道兰不会想我放弃。” “那好。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没有。” 森杏颔首。“我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你,如果我真的是你曾经如此珍惜的,青梅竹马的女友,她如此善良纯洁,上帝和你为什么会舍得把她弄丢?” “上帝没有把她丢弃。”方可摇头。“否则我不会在伦敦遇上你。是我弄丢了你,可是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 森杏敛眉。 “很好。愿上帝保佑你!”扣下扳机。 啾!—— 子弹准准在他左胸开花,鲜血喷溅出来。 他缓缓倒在地上。 很快,身下漫延出一片深红。 森杏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困惑,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在笑? 中弹的那一瞬,他在向她笑? 隐约听到有来人的脚步声。 森杏连忙回过神来,漂亮地翻身越过天台围栏,捉着外墙挂着巨幅海报的绳索向下滑去。 “喂,我说工藤你怎么中途离开会场了……咦……” 平次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方可。 “工藤!!——”惊呼跑过去。 鲜血,从左胸的枪口,不断涌出。 “该死!”平次大骂道,马上拨通急救电话。“立刻派车来米花中央大楼!这里有重伤者!……我管你啊!马上出车!听到没有!!!……” “服部……”方可虚弱的声音。 “什么?……”平次难得失去理智,无措地问道。 “口袋……酒杯……检验指纹……”方可喃喃说完,昏迷过去。 “喂,工藤,撑着啊……你小子撑着啊……”平次的声音颤抖起来。 东京都,银座,百花酒吧—— “高桥先生很久没来帮衬小店呢~~这样可不行哦~~”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扭捏着肥胖的腰肢,向高桥良城卖弄风骚。 “呵呵呵,抱歉呢,美拉妈妈桑,最近是忙了一点。”高桥良城得意地说道。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上座~~”妈妈桑拉开店子最里头的和式包厢。 高桥良城在榻榻米上坐下,向妈妈桑打了个ok的手势。 “今晚的……可以吧?” 妈妈桑会意,连忙也回了个ok的手势。 高桥良城满意地笑了。美拉妈妈桑鞠躬,退出包厢。 高桥良城一个人喝着清酒。 “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和式拉门外,传来好听的女孩声音。 高桥良城扬眉。“当然可以。” 拉门被轻推开,一个十六七岁,长得十分清纯美丽的高中女生,身穿染着兰花图案的和服,端正跪坐在门外。 高桥良城不由得笑出来。 “美拉妈妈桑果然好眼光。” 女孩浅笑,站起来走进房间,再跪坐,把拉门拉好。然后走到茶几旁坐下,为高桥良城添了一杯清酒。 高桥良城眉开眼笑。“你是女高中生?叫什么名字?” 女孩轻笑。“叫我兰花就好。” 那个人,对着她所称呼的“兰”,整晚缠萦在她脑海里。 “好,好!兰花,很美的名字!与你很相称!” 高桥良城把清酒一饮而尽。 “真是个美丽的夜晚,还有美女相伴!兰花,说句祝贺的说话如何?” “好。”女孩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右手把藏在和服腰带里的匕首拔出。 “愿上帝保佑你!” 方可觉得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中。 很累,很累,很想睡,耳边却传来女孩的哭泣声。 谁……在哭? 方可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别再哭了…… 那样伤心的悲泣,把他的心紧紧地揪着。 头转向哭声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一团黯淡的光亮。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抱着双膝哭泣。在她身边,书籍,床单,杂物,洒满一地。 兰……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不见了吗? 别哭,我一直在你身边啊,江户川柯南,知道吗? 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方可向她走去。 女孩把头从臂弯中抬起,一脸的泪水。手从地上摸起一支笔,随手拿起一本书,在上面写画。 “工藤方可……毛利兰……工藤方可……方可……”她一边哭,一边努力地写着。 兰,你在做什么? 方可心疼地问道。 兰却好像听不到。 不停地写,不停地写,直到把那本书都写满…… 兰站起来,手伸向方可的方向,却好像被一幕看不见的墙挡着,也看不见面前的人。 “方可,我在这里啊……来救我……带我走……”她抬头向着上方喃喃说道,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沿着她白皙的脸庞滑落。 方可皱眉。 别哭了,我已经找到你了,我来带你回去。所以,别哭了,兰…… 兰像意识不到他的存在,重新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膝,继续低低啜泣。 然后,她的身影,像是要消失般,渐渐淡去。 别走!兰! 方可伸出手,像捉住她,却什么都触碰不到。 兰!!!—————————— 他呼喊。 “兰……”嘴唇动了一下,梦里那样用力的呐喊,现实中却及不上一个平常的呼吸。 “工藤,你醒了!”身边传来惊喜的声音。 方可努力地睁开眼,面前一片白光。眨了几下眼睛,才渐渐适应。 头上的输血袋,白炽灯。这里是医院。 站在病床边的,是服部平次。 “我……为什么在这里……”方可想不起来。 “你中枪了,在米花中央大楼的天台。子弹离你心脏只有五毫米,差点就直接拉去太平间。”平次没好气地说道。“即便这样,还是动了八小时的手术,才把你救回来。怎样,记起来了吗?” 方可静静回想。 对,米花中央大楼的天台,她开的枪。 毫不犹豫地,对他扣下扳机。 “杯子……指纹……怎么样?”方可把头转向平次,沙哑的声音。 平次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沉重。 “验过了,是兰的……我自己私下借用水果视厅的检验室……”难以置信的语气。“工藤,是她开的枪吗?组织里的lucifer,是她。”肯定的句式,没有任何疑问。 方可闭上眼。“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我当然知道。”平次点头。“所以你受伤这件事,我拜托了目暮水果官封锁消息。连你的父母,毛利大叔他们都不知道。甚至对于目暮水果官,我也只是说你被组织的余党伏击。” “谢谢你,服部。”方可真心说道。 “接下来呢?工藤。”平次认真地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方可睁开眼,看着天花的白炽灯。 “当然……要把她带回来……” 推开门,看见方可拿着新闻报纸,半靠在床上,眉头紧皱。 “还活着啊,大侦探。”志保一向淡淡的语气,随手把花束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方可面色古怪的看着那扎白菊。 “灰原,呃……你一向探望病人,买的都是白菊么?” “不是。”志保冷冷地说。“只是花店刚好只剩下这个了。你将就一下吧。” 方可气咳了两下。 好一个将就…… 志保的视线,落在方可手中的报纸上。 “她的事,关西那个侦探小子和我说了。”志保说道。 方可敛眉,报纸的一角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我不明白。”他苦恼地说道。“就算她在那场意外中失去记忆,但以她的本性,别人受到伤害,比自己受到伤害更难受,又怎会去做暗杀这种事?” 志保沉默。 片刻,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听我说,工藤。”志保似乎有点犹豫的语气。“当我在组织的时候,除了aptx4869,还听说过另外一种禁药,叫‘撒旦的微笑’。” “‘撒旦的微笑’?”方可逐个字重复着。 “对。”志保点头。“这是组织里一位十分有资历的药剂师告诉我的。只可惜他已经遇害了。听说那种药,可以谋杀人的感情和记忆,变成只会杀戮的机器。组织里唯一被用过这种药的人,就是gin。” 方可一惊。“你是说……兰也被迫用了那种药……” 志保低下头。“十有八九……也就是,现在她所做的事,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遵循boss的命令而已。至于那些人,该不该死,并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可恶!!” 方可一拳怒砸在床上,志保被吓了一跳。 “竟然……竟然让兰……竟然让最善良的她……”方可紧咬牙关,额上冒出丝丝冷汗,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口的拉扯。 “所以。”志保接着说。“工藤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以往的那个毛利兰,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她已经成为一个完全的杀手。将来,你也有可能会再次和她对上。你必须从现在开始考虑,应该怎样处置她的问题……” “不,她还能回来。”方可打断志保的话。 “什么?” “她还能回来。”方可直率的眼神,看着志保。 “她说过,她枪法很准,只会打中心脏,从不留活口。但是,我还活着。”方可自信地说。“她心里面,还存着兰的意识。她不想我死。” “要是那样,事情更残酷。”志保喃喃道。“工藤,这是我的叮嘱。千万不要试图唤醒她过去的记忆。” “唉?”方可不解的神情。 “你也知道,过去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志保表情很严肃。“现今呢?她的双手已经染上鲜血了。要是她回复记忆,你要让她怎样面对过去的自己?你会把她毁掉的!” 方可瞪大眼,恍然大悟。 “所以,工藤,绝对,绝对不要让她回想起来!” 方可垂下头,留海隐藏了他的神情。 志保默默地看着他。 “无论如何。”沉默了半分钟,他终于开口了。“现在必须先把她从这种杀戮游戏中拉出来。” 志保轻轻叹了一口。 这两个人……他躲的时候,她来找。现在她走了,他又来追。永远没个尽头…… “灰原,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服部吗?” “好……” 第79章 安稳 组织的事,进入如此胶着的地步,平次也没心思去理学校的事了。随便打了个电话,跟和叶交代了一下,让她帮自己办理休学手续,然后不顾她的反对,擅自留在东京。 “你要我去查组织下个暗杀目标?”平次向那个还只能半躺在床上的方可问道。 “对。”方可点头。“如果可以,我是希望能够亲自去查。可是身体的状况不允许。服部,现在能够相信和拜托的,只有你了。” 看着方可信赖的眼神,平次觉得心情大好。 “你放心。”把帽檐转到前面。“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能耐吧!” 与工藤方可并称日本两大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的能力的确不在方可之下。 仅仅五天,就带来了方可需要的信息。 “大场浩二?”方可看着平次拿来的照片。 “没错。下次的暗杀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他。”平次认真说道。 “大场浩二,是上个月才从海外回来参政,并且大票数当上大阪府议员吧?”方可搜索脑内的线索。 “表面上这样没错。但是我有证据,证明他在海外的时候,与伦敦的adam副局长有密切的联系。这次他能够大票数选上议员,据说是向大阪府某位高层以某些信息作为筹码才换来的。现在的日本政府内部也实在有够腐烂了。” “这样绝密的资料,你从哪里得来的?” 平次得意地笑。“我偷了我老爸水果视厅档案馆的钥匙。” 方可无语地看着他。 “只是,现在的他远在大阪,组织会舍近求远先去解决他吗?”方可问道。 “不,这个周六的晚上,他会出现在东京,与东京的政治盟友会晤。” “又是你偷来的消息?” 平次无辜地把刚买来的报纸放在方可面前:“今天新闻说的啊。全东京的人都知道。” “……” “怎样,工藤,兰那边,要我出面吗?”平次认真问道。 “不,我亲自去。”方可坚定地说道。 “你疯了!你刚动完手术才几天!”平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事,我能走。况且,说句现实的,服部,现在的你,不是兰的对手。”并非嘲讽的语气,只是在阐述事实。 “难道你现在的样子,就能压制她吗?”平次并没有生气,纯粹是为好友担心。 “放心。至少,她不会杀我。要杀的话,上一次她就已经把我杀掉了。”方可平静地说道。 入夜,米花市道路的车流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 路边的大厦和公寓,透出金黄的灯光。 除了这栋被废弃的商务楼。 似乎是因为资金链断裂,这座十层高的建筑,只完成了大体的架构,甚至连门窗都未装上,就已经被遗弃。 森杏站在八楼,面向马路,原本应该是窗户的位置。 依旧一身的黑衣。一头秀发被扎成长长的马尾,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一支漆黑的m24狙击步枪,架在窗前,枪口对着马路,米花酒店前的位置。 透过枪上带夜视功能的瞄准镜,森杏仔细微调步枪的位置。 直至认为枪口已经达到一个完美的角度,森杏才站起来,看了一下手表。 还有五分钟,大场浩二的车队应该就会到达。 只要他一出车门,她就能马上了解他的性命。 抱臂斜靠在只抹了水泥的墙上,森杏把自己完全隐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害怕面对一些代表光明的东西。 阳光,月光,星光,什么都好,令她觉得自己很不堪。有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吸血鬼,一旦碰上光明,就会焚成灰烬。 说起来,那个高中生侦探,笑起来,也带着阳光的感觉。 “工藤……方可么……”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但是脑海里一出现他的名字,他的容貌,心里就像针扎一样刺痛。 也许,他在自己遗失的过去里,真的有着异乎寻常重要的地位。 只是,一切都没所谓了吧?她已经亲手把他杀掉了。 她亲手扣下的扳机,子弹从他心脏穿过,定格了他的微笑。 那一抹灼伤了她的微笑。 “工藤方可……方可……”森杏喃喃说着他的名字。 “你在叫我吗?”温柔的声音。 森杏一惊。“谁?!”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太大意了,竟然在行动前,被其他的人近身而不自知! 方可从黑暗的阴影,一步一步走到月光下。 “你?……”森杏困惑的神情,拿着手枪的手不自觉渐渐垂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方可轻笑,似乎十分艰难地,走到她面前。 森杏这才发现,他满头的大汗,气息不稳。 “兰,你的枪法,似乎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厉害。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方可微笑着说道。 森杏眼神一凛。“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了求我送你多一颗子弹?” 方可摇头,身体却向她靠过去。 “我来……带你走……你不适合这里……兰,我们回去……”方可的声音,气若游丝。 森杏呆了,任由他零距离地依靠在自己身上。 背部是冰冷的墙壁,前面是他温度高得不正常的身体,森杏很疑惑自己竟然没有一把把他推开。 他呼吸带出的热气,烫着她颈部的肌肤,令森杏感到前所未有的困窘。 “喂……你……”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向下滑,森杏无意识地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抱着。 “晕倒了?”森杏觉得不可思议。“中枪后才八天,就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你脑袋有问题么?” 马路上,传来水果车的声音。 森杏背对窗户探出半边身子,观察马路上的状况。 两辆开路的p。lice电单车,已经停在米花酒店门前。后面一辆黑色轿车,随后跟上。估计那就是大场浩二的座驾。 森杏看着下方的马路,又看看怀里的方可,忽然觉得难以抉择。 是推开他,继续暗杀任务,还是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身为组织第一杀手,毫无疑问她应该选择第一条路。 但是看着方可那已经汗湿的头发,苍白的嘴唇,以及因为高热而显得潮红的面庞,森杏心里面却有种强烈的不舍,甚至心疼。 轿车的门,已经打开。大场浩二,马上就会出来。 森杏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自从兰消失后,方可觉得,这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淡淡的雪兰香,让他感觉处于平稳的气流,安逸而温暖。 睁开眼,视线还是不能对焦,朦胧中看见穿着围裙的她,在床边的桌子上,放下一份冒着热气,香喷喷的料理。 有那么一瞬间,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工藤方可,还是江户川柯南。 森杏注意到床上的人正呆呆地看着她。 “醒了?”冷冷的语气。 于是方可终于明白过来。他是工藤方可,她是森杏。 “你……没有杀掉大场浩二?”方可问道,声音还是很虚弱。 森杏一顿。“没有。托你的福,大侦探。” 方可舒了一口气。 他成功阻止她了。 “能坐起来吗?”森杏问道。 “我试试。”方可努力用手肘支撑着爬起来。 看着他忍着痛苦的神情,森杏不自觉地上前搀扶。 丝般的长发垂下来,飘落在方可面前,令他有些恍惚。 属于兰的气息…… 让方可背靠在床头,森杏把装着料理的托盘,摆放在他面前。 “吃了这个,你再休息一下就尽早离开。就算我不会杀你,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因为vermouth随时有可能上来。 方可看着碗里的东西。 热腾腾的鸡蛋粥。 了然地一笑,方可把那熟悉的味道送进嘴里。 看着他带着愉悦的神情品尝自己做的料理,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感觉,森杏心里觉得有丝柔软。 “工藤……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是你失踪的女友?” 方可停住动作。 “你又为什么确定,你必须是一个杀手?”方可看着她。 森杏有点茫然。“我……醒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这么跟我说,我从以前就是一个杀手,只是在行动中失去记忆。事实上,我也似乎很适合这种工作,不是么?” “那么,你认为你杀掉的那些人,真的该死吗?”方可轻轻说道。 “我不知道。”森杏摇头。“那似乎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杀手不是按指示完成任务就足够了么?” 方可沉默。 灰原说得对,杀人,并非她的本意。 “兰,你知道lucifer的意思么?”方可问道。 “堕落天使,撒旦。”森杏从来不排斥他对着她呼唤“兰”,即使她认为那是另外一个人。 方可微笑着摇头。 “lucifer并非撒旦。那是基督徒为了丑化其他宗教而创造的谬论。事实上,lucifer是光之使者,在希腊神话中,他是晨曦中的第一道光明,也就是金星。所以,古罗马很多诗人,把lucifer等同于维纳斯。而金星,是永远不会堕落的。” “维纳斯?”森杏惊讶地问道。 “对,维纳斯。神话里代表爱与美的女神。”方可温柔地说道。 森杏认真听着他说的话,似乎迷惑于,应该相信一直以来的传说,还是他的理论? “工藤,毛利兰是个怎样的人?”森杏问道。 “她……”刚开口,方可突然想起志保说的话。 别让她想起过去的自己,你会毁了她的! “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这是事实。 “即使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森杏没有说“她”,而是说“我”。 “无论变成怎样,兰就是兰。只要我还是工藤方可,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犹如起誓般的语气。 森杏低下头,脸上冷冷的表情有所融化。 “你好好休息吧。”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放心,我不会再杀你。” 方可失笑。 “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一定要是我?” 方可看着她垂下的脸,轻笑。 “因为我喜欢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 吃过鸡蛋粥,方可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森杏看着房间里的他,轻轻掩上房门。 走到浴室,脱下身上的衣服,森杏背对镜子,撩起及腰的长发。 纤细匀称的身体,背上却是触目惊心,暗红色,大面积凹凸不平的伤痕。与其他地方白皙的皮肤相比,更显得惊栗。 维纳斯…… 森杏心里说着。 爱与美的女神,不会是如此丑陋的我。 换上一身黑衣,森杏走到起居室,拿起桌子上,从方可外套里找到的移动电话。 翻查通话记录,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叫服部平次的名字。 打开通讯录,森杏向服部平次发出一封邮件。 随后,回到房间,把移动电话放回他身边。 看着他沉沉的睡脸,似乎带着她的气息的床,是他最大的安乐窝。 森杏用最轻的力道,扶上他的脸庞。 “工藤……方可……”她喃喃说道。“谢谢你……让我有那么一刻真的相信,自己是天使,而不是恶魔……” 似乎有一滴泪珠,从脸庞滑落。 多久没哭过? 从她能记起的日子里,从来没哭过。 “希望,至少能够保住你……” 方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室内冷飕飕的。 森杏不在。 慢慢从床上起来,发现他的衬衫和外套,已经清洗好,烘干,整齐地叠放在窗外。 哭笑不得地看着身上的女式浴衣,方可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 幸好,高烧已经退了,动作也灵活了许多。 走到起居室,方可才首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所公寓。 十平方大小的和式房子,地上铺着榻榻米,墙边放着沙发,中央只有一张小桌子,正对着用以收拾杂物的木柜和上面的电视机。 简单,又清冷。感觉住在这里的,是幽灵,而不是活人。 方可走进厨房,看到料理台上的雪兰花。 难怪睡梦中总是有若隐若现的花香。 厨房里,马克杯,碗筷,全部只有一套,似乎在诉说主人的孤独。 方可走回起居室,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雪白的天花。 “兰……这几个月来,你究竟一个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忽然,传来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方可眼睛一亮。“兰!” 进来的人愕然:“工藤,你真的在这里?” 方可一呆:“服部?” 服部平次走进来。 “昨晚你离开医院后,就一直没有你的下落。我都打算向目暮水果官报告了。但是今天早上却收到从你手机发出的邮件,说你在这里,让我来接你,并且说钥匙藏在门口地毯下。本来我以为这是陷阱,结果你还真的好端端在这里。怎样?兰呢?” 方可垂下眼睑。 “本来我以为,刚才是她回来。既然她安排了你来接我,那就是说,她回组织去了。” 平次皱眉。 “她选择回到组织,也就是继续选择杀手的身份吧?工藤,你打算怎么办?” 方可闭目沉思。 “不能再拖了。”向平次说道。“从现在开始,尽快找出他们新的巢穴端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平次赞同地点头。 “放心,胜利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了,我看到电视新闻,大场浩二安全回到大阪了。你这样的身体还真能阻止她啊,用的什么战略?” “我?”方可无奈地笑道。“苦肉计!” 第80章 真后悔 vermouth走到那扇铁门前。 门口两个守卫,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我来劝服她。”vermouth冷冷地说道。 两名黑衣人恭敬地一鞠躬,然后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铁门。 vermouth走进去,铁门随即关上。 森杏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衬衫,修长的双腿卷曲着,紧抱双膝,坐在地上。 手腕,脚腕,被铁镣铐住的地方,都是蹭破的伤口,似乎曾经尝试努力挣开过。 vermouth的心一阵抽搐。 “angel……” 森杏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面露嘲讽。 “你在叫我么?” “你记起了多少?”vermouth轻声问道。 森杏垂下头。 “不多,但是已经足够让我死上一百遍……” vermouth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穿着宝蓝色校服的毛利兰。她有个青梅竹马叫方可……”森杏眼神空洞,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们好像过得很幸福。因为毛利兰总是在笑着……” “他们曾经去过纽约,在那里毛利兰救了一个杀人犯……” “那个人,是你易容的吧?”森杏看着vermouth。“毛利兰看不出,但森杏能够看出来。” vermouth沉默。 “你是因为过往我曾救了你一命,所以才把我从火场救出来吗?”森杏问道。 vermouth愧疚地看着她。 “的确是我救了你。但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却不是我的本意。” 森杏轻笑。带着沉重手镣的左手,抚摸着床架上的刻痕。 方可的名字。 “vermouth,你知道吗?”她喃喃说道。“毛利兰,应该不会恨人的。可是现在我却好恨你……为什么要把我救回来?……每天每天,看着这些痕迹,都在提醒我,毛利兰有多爱他,多么不想忘记他……情愿忘记自己,也不愿把他忘掉……” 重新把头埋进臂弯里。 “好恨啊……一想起毛利兰的笑容,竟会如此的不安和妒忌……那个人真的是我么?笑得那么纯真……怎么可能是我……我是杀手啊……甚至曾经开枪想要把他杀掉……” “越不想记起来,那些回忆越是会一点点浮现……我快撑不住了……继续呆在这个毛利兰的记忆空间里,我会疯掉……”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肩上,似乎要把她的脆弱掩盖起来。 “想回去他身边么?”vermouth突然问道。 “不想。”森杏毫不犹豫的答道。“他想要的是毛利兰,不是我。” “boss绝对想要把他杀掉。”vermouth说道。 森杏一窒,眼睛睁大了一点。 “组织里的杀手不止你一个。让你去,只是因为你更容易让他卸下戒备。”vermouth提醒她。 森杏惊愕地抬头看着vermouth。 “怎样?要去他身边保护他吗?”vermouth拿出一串闪着银光的钥匙。 守门的两名黑衣人,看见vermouth走出来,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可以了。”vermouth平静的语气。“估计她已经想通。” “是。”两人弯腰说道。 vermouth难以捉摸地一笑,离开。 两人继续在门口站得笔直,看守着。 “让我出来,带我去见boss。” 片刻,从铁门内,传来森杏平静的语气。 黑衣人轻笑地对望一眼,还真让vermouth搞定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拿出钥匙,打开铁门的门锁。 嗙!! 突然,铁门一下子被撞开来! 开门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板砸到脸上,当场昏迷过去。 另外一人吃惊,连忙拔枪,对着门口打开的位置。 森杏攀着铁门的顶部,越过铁门跳下来。 黑衣人惊呼,这才把枪口改对向上方。 森杏冷静地双手扣住他拿枪的手,动作利落以黑衣人为支点,翻身跳到黑衣人身后。 “咦?”黑衣人惊呼一声,就被森杏一记过肩摔摔了出去,重重倒在地上。 拿着从对手手上卸下来的手枪,森杏沿着走廊狂奔。 走廊尽头,有个窗户。 脑内默默想着vermouth刚才的说话。 外面爬满了枯藤,以你的身手,应该能够下去。 向西北方向跑,翻过围墙,我的电单车就停在那里。 “截住她!”闻讯赶来六个黑衣人,挡在走廊前面,全部举枪指向森杏。 森杏一凛眉,冷静举起手枪,接连打出六发子弹。 “呜……”六人相继倒下。 打中的地方不是心脏,而是他们拿枪的手。 终于跑到圆拱形的窗户,森杏往外一跃,身形急堕,左手迅速捉住一根爬藤。 细嫩的手被粗糙的枝蔓磨得生疼,森杏咬牙忍着。 直至滑到藤蔓的尽头,离地面还有一定距离。 森杏屈膝轻轻跃下,顺势在枯草地上一滚,重新站起,向围墙跑去。 越来越多黑衣人发现了她的逃离,站在古堡上,向她开枪。 森杏乘着夜色,利用凹凸不平的地形和枯草堆作掩护,漂亮地躲过一颗颗向她而来的子弹。 终于跑到围墙边,但那样的高度,令人绝望。 森杏急躁地在墙壁上摸索。 光滑的岩石,没有支点,攀不上。 子弹越来越密集,其中一颗甚至打在她半米外的围墙上,擦出一抹火花。 没时间了! 森杏焦急地想。 忽然,看到围墙边一颗粗壮的枯树,一根手腕粗的横桠,刚好向围墙外伸出。 试试看吧,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我的重量。 森杏向上一跃,双手捉住树枝,像单杠运动员般向上高高翻起,再轻盈地跳到围墙上。 啾—— 一颗子弹险险从她左臂擦过,带出一丝血花。 森杏皱眉,跃下围墙,单手单膝扶地落在外面的道路上。 终于出来了! 森杏露出激动的笑容。 vermouth的电单车,就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钥匙就插在上面。森杏跑过去,开动引擎。在引擎狂傲的轰鸣声中,潜入夜色飞逝而去。 她感到自己似乎是在被痛苦死死地束缚住了,像是被冰冷的铁链紧紧的捆绑,紧得让她无法呼吸……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圝暗,那是希望与失望多次交替后,绝望…留下的深渊… 如溺水一般,他感到自己正在痛苦的深渊中一点点沦陷…… 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但他听不见,没有人,能够听见……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痛苦将她所有的快乐和希望夺去……只能任痛苦将她的灵魂和肉圝体剥离……只能任痛苦将她的灵魂往更黑更冷的地方拖去……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只小而温暖的手,很轻,却很坚定地拉住了她的手, 她感到那只手带着她在痛苦的深渊中上升……渐渐地,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光芒……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双眸…… 睁开双眼,眼前是柯南那张纯真的而又复杂的脸庞,他的双眸,那双和他一样的宝石蓝色的双眸,正焦急地盯着自己,温柔中隐藏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却深入骨髓的悲痛。 “小兰姐姐…”他尚带有一丝稚气的声音轻声唤道。 她低头,看到是他小小的手握着自己苍白的手。这种温暖…她太熟悉… 她跪坐在地上抱住他,脸埋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熟悉到不可思议的那抹干净的皂香…… 一直都是小小的他啊,每次他走后,都是小小的他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就像一个小小的骑士,一直替他守护着她 尽管知道,他不是他, 但她,还是沉沦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躲在这个温暖的港湾中,努力忘记自我。 客厅窗旁的茶几上,一杯咖啡余香袅袅。 “工藤。”茶发女孩冰蓝色的双眸凝视着颓废在沙发上的男孩。 “别叫我工藤,”清澈的声音带有僵硬而冷漠的声调,“方可,已经死了。” “……”冰蓝色的双眸带有一丝谴责。“江户川。” ‘……” “为什么…不去看她?”她的声调,却带有一丝温暖。“你明知道,她已高烧几日。现在能安慰她的人,不只有你了么?” “安慰…?”他紧闭双眸。“那不过是一种变相的伤害…” “……” “现在的我,出现在她面前…只能让她更难忘记方可…我和他太像了,她看着我,只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只能让她迷失自我……” “这么说,你没有勇气和她在一起了?”她细眉轻挑,淡然出声。 “…在一起…?以我现在的年龄和身份?” 他不看相信的睁开眼,瞪着坐在一旁不露声色的女孩。 “…没有办法挽回了…10年…无法逾越的……现在的我和她在一起…所有的责任和罪名都得让她一人担当,让她一个人遭到别人的冷眼和嘲讽……” “……” “何况,现在组圝织还没有捣毁……我不能再让她陷入危险中了……我不能再忍受看到枪口瞄准她,自己却无力保护的那种痛苦了……就让方可和江户川柯南永远从她心中消失吧……” “呵……”她浅笑,望着窗外。 窗外,红色的夕阳点染了大地的万物。一切都沐浴在血红色的夕阳中。包括,街道上那个正巧从窗前独自经过的羸弱的身影。 “她在做什么?”屋内的他急道。“不知道自己正在生病么?” “……”一抹浅笑仍留在她的唇角,回眸看他。“你,终究是放不下她的。” “……”沉默片刻,他抓起外套急匆匆地往门外跑。 “江户川……” 他停在门口,回头看着她。 “……”她欲言又止。 看到他脸上坚定的表情,她薄薄的唇圝瓣露圝出了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加油吧!” 他起先不解地盯着她,最后,会心的轻点一下头。转身向门外追去。 是他,在自己经历了一切痛苦之后,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承诺过要保护自己的人…… 她曾经以为,这就是爱情,甚至看到他爱的她时,会感到无比的自卑。不是因为他爱的她有美丽的容貌,而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有自己无法介入的过去,而自己的过去,只有黑圝暗……她那时认为,他爱的她是海中众人喜爱的海豚,而自己是冰冷海水中的鲨鱼…… 真正的喜欢上她,是她面对敌人的枪口,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保护在身下之时。 那时的她,真的是一个天使,第一次,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从那以后,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光是爱情,更多的是亲情与友情…… 是他们教圝会了自己如何去开心的笑……如何去信任别人……如何去爱别人…… 从那以后,她更加努力地为他制解药,希望他能早日以真正的身份回到她身边, 然而,命运却偏偏给他们开玩笑, 现在的她,只能默默地祝福着他去争取他们的幸福…… 她在心中喃喃念到 你们… 会幸福的吧…… 他默默地走在她身后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她向前一步步迈出虚弱却很坚定的步伐。 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令他想起了小时候回家的情形…… 那时已上初中,情窦初开的他们,不好意思再像小学时那样并排牵着手回家,于是就一前一后那样走…… 不知不觉中,他们爱的方位发生着变化…… 她到底是要去哪里?他迷惑的想。看到她大病初愈虚弱的样子,他不忍心再走在后面跟踪她。 就当他准备走上前扶住她时,他才发觉他们来到了港区芝公园,前方不远处,高高的东京铁塔巍然耸立,直圝插云霄。 忽然间,他记起,今天是2月14日啊。 儿时的那个约定,涌圝入了他的脑海…… 答应过,要在18岁的情人节,和她一同登上东京塔啊…… 【兰】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她独自一人来到铁塔顶端,俯瞰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夜幕降临,璀璨的群星爬上深蓝色的夜空。 【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方可,你还记得我们儿时的那个约定么,18岁的情人节,你说过你会陪我一同登上铁塔的顶端。你说过,你说话一定算话,然而…..o(n_n)o~你知道么,我到现在还能记起你那“被夕阳照红的”脸颊呢…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方可,那时候,8岁的我们,确实还太小…..哪里懂什么是爱情呢……但是园子告诉我登上铁塔就能得到幸福,从哪以后,我就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愿望存在心里…… 你答应了我的愿望,却说,再等十年吧…十年,我等,你消失的这一年,我也会等…但是,那时的我哪里会知道.并不是等就一定有结果……..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方可,每每看到桌上的相片,看相片上我们那纯真的、没有一丝忧虑的脸庞,我就会想,如果一直都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方可,你是否也没有想过,我们,会是这个结局。方可,我真的很后悔,如果相信你,那天,不去跟踪你,我们也不会有这个结局。方可,真的好想再见看你一次….. 第81章 一样呢 【柯南(新一)】 他跟在她身后,来到铁塔顶端,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她。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方可,自从那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离开你,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来到你身边后,我才开始真正的了解你。工藤新一只会听到你打电圝话时那欢快的声调,江户川柯南却能看到你放下电圝话时眼中的那一丝失望;工藤新一只能品味到你送的巧克力的香甜,江户川柯南却能感受到你因无法送出巧克力而流泪的那一份苦涩;工藤新一只能看到你因突然相见爆发出的喜悦,江户川柯南却能看到你因他突然离去而流露圝出的那一种哀伤……方可….新一读不出你的寂寞,柯南能理解你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方可,我知道我一直都很霸道,因为和你青梅竹马,所以就认为理所当然应该和你一直在一起。其实我该明白,从我成为江户川柯南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放手,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你没说你也会软弱,需要依赖我,我就装不晓得,自圝由移动自我地过】方可,你从未在相逢时流露圝出等待的艰辛与不满,你永远是那么坚强,不光能安慰照顾自己,还能体贴关心身边的所有人,只有在深夜,我才能听到你房圝中传来的那一声轻轻地幽叹。而我,就一再用那么蹩脚的借口逃离,尽管我说那是保护,但我心里明白,给你更多的是痛苦……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方可,也许我从未体会到思念的痛苦,因为我一直以另一个身份陪在你身边,但我却能体会到你看我们照片时那种等待的痛苦……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方可,我从未想过,我们会是这个结局。方可,我真的很后悔,如果那日我不去跟踪那些黑衣人,我们,也不会有这个结局。但你会理解我的,对么,因为我就是那个一遇见案圝件就会丢下你跑掉的自以为是傻圝瓜…… 【我发誓不再说圝谎了,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我的微笑都假了,灵魂像飘浮着,你在就好了】方可,眼下,是长久的别离,请原谅我不得不离开你,但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才能再回来见你……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陪你做想圝做的无论什么】方可,到那时,我再也不会给你不切实际的承诺,而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再让你等候……方可真的好想再以工藤新一的身份见你一次…… 【方可,新一(柯南)】 【我越来越像贝壳,怕心被人触圝碰,你回来那就好了,能重来那就好了】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那就好了…… “新一…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她独自低泣着,喃喃着开口。“醒来,我们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小的无忧无虑的我们……那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还能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 她伏圝在护栏上,低声乞求着。 “……那是不可能的…,小方可姐。”一个有些稚圝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柯、柯南?”她惊讶的转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沉默,没有回答。继而又说: “时间…就像一条长河…...只会不停地前进..….却不能倒流......我们……谁也无法回到过去……” “……” “小方可姐…...请别再难过,我,不能再看你这样难过……”他微低着头,镜片泛着白色的光,遮蔽了后面那双比夜空中星星还有明亮的双眸。 “……” 忽的,小小的他抬起头坚定地凝视着她, “小方可姐,工藤新一,已经成为了过去......请让,江户川柯南,成为你的未来。” 她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 “方可…请你,等我..….”他声音忽的变得有些低沉,一改往日与她谈话时那欢快的声调。 “……什么……” 同样这句话,她已听过了无数次。每次,他离开前,或是神秘的消失后,都会留下这句话。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请求。 她的脑海里,又开始不停地重复着他说过的那些话: 方可,等我。 我会回来,就算拼死也会回来。 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即使死了也会回来……他要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等他……所以呢…… …… …… 太多太多,曾经,这些话是支撑她等下去的动力,而如今,已成为一个个永不会实现的梦….多么,可笑。 “不…...”她突然间崩溃,捂住双耳,歇斯底里的喊道,“不!我不要再等待…...我不要再等待什么……到最后、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请你等我……“他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一阵风飘过,即使在高高的塔顶,他们也闻到了风中那一丝淡淡的樱花香……在这个,樱花烂漫的季节,无数片的柔圝软的樱花花圝瓣,在被夜色笼罩的空中,翻飞、飘舞……粉色、白色…...点缀了凄美的夜空… 耳中,响起了他们儿时的话: 啊,樱花真的好美啊……新一,你知道樱花的花语么? 嗯,听我妈说……好像有其中一则花语是……等我…… 啊,是有些忧伤的花语呢…… …… 等我… 等我… “方可…请你等我…”良久,他继续道。 “……” “请你等我……” “……” “……等我” “……” “等我…长大……” 【该死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听那个女人的话?】 工藤新一脸色苍白地伏在桌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按住胃部,细碎的刘海遮不住他的表情。他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脸庞不住的往下滴,而自己的白衬衣已经被点染出了一片片汗水沾湿的痕迹,右手拿着的钢笔也早已经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 他克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强烈的反胃就不吃晚饭了。 他清楚,照这么折腾下去,自己不可能扛过去。 于是,工藤新一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撑着桌子,这才算是站起来,但是这个动作在这种情况下也是费力得很。然后他脚步踉跄的向房门走去。 在过道上,他试图减小自己的声音,却还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停下来深呼吸。 毛利方可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愣是没睡着。夜很静,所以任何细小的声音都无比清楚。 就在毛利方可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听到了旁边工藤新一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有人走出来。 她一愣,睡意顿消,他这会儿起来干什么? 然后,她听出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还掺杂着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他怎么了? 毛利方可能听出脚步声在靠近自己房门的时候明显被放缓了,似乎并不想打扰到自己。然后又离开了。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出门看看。 毛利方可站在走廊上的时候,只看见工藤新一下楼的背影,却让她呼吸一窒。 工藤新一原本都可以说是在蹭着墙往楼下走,还不得不走几步就歇一下。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工藤新一知道自己把山崎千鹤弄醒了,于是有些缓慢地转身,刚打算道歉,却终于没有开口。 毛利方可看着工藤新一在走廊的灯光下转身。 白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苍白,她可以轻易地看出他脸上的汗水和被汗打湿的碎发——这样的他,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自从那次约会后,他的身体似乎一直就不是很好,不止一次。 在外交官的家里,他带病去破案,也是刚一出现就带着冷汗,说话也带出了细微的无力感,那一次,他留给她的是一个扶着墙微微颤抖的背影。 游园会的时候,他竟然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因为过于急促的呼吸,连话都说不出来,后来索性就昏了过去。 那次在京都,月光下的他明明还没有平稳下来呼吸,却笑出了声。 在屋田诚人的村子里,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死罗神的衣服就突然停住了,然后离开的时候竟是像让服部平次直接拖走的。 高速公路上,他无力地倚着车门,右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却仍旧不能完整地说出来自己的推理。 大本钟旁,他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的时候,虽然仍旧是犀利的眼神,却还是思维不顺,撒出了那个让自己一眼看穿的谎话。 新一,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你身影消失的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了地狱。——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努力保持着嘴角自然地上扬,一副貌似在和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介绍自己的朋友,最起码,在毛利方可看来是这样的。 “嗯……绘理小姐你好……”毛利方可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因为说不下去而突然停住了。 因为眼前这位“绘理小姐”左手无名指上的闪光……一枚戒指。 明亮的阳光毫不掩饰的经过戒指的反射后划在毛利方可的眸子上,又狠狠的撞在了心里。 突然心疼得无以附加。 却自始至终没有工藤新一预想中的眼泪。 毛利方可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被工藤新一看在了眼里,他微微用力地握紧了放在右边裤兜里的手,他的手中,一粒纽扣大小的东西硌得他生疼,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工藤新一用左手拉住宫野志保的右手,然后微微上扬了一个角度,很明显,工藤新一试图让宫野志保和毛利方可握握手。 宫野志保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依然照做。她友好地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看到宫野志保伸出的手,毛利方可终于从漩涡中缓过神来,她极为勉强地扯出笑,随即握住了宫野志保的手:“我是毛利方可,请多指教。” 就在毛利方可抬手的一瞬间,工藤新一便迅速把那粒纽扣一样的东西抛进了毛利方可左手提着的袋子里,动作稍纵即逝。 而这三个人的动作,被一旁的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当她注意到了工藤新一的小动作后,她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毛利方可抬眼看向仍旧一脸淡然的工藤新一,突然觉得,他和她之间的两年仅靠电话线和偶尔几次的见面,再也维系不住那条所谓的红线了。 【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一直都是……】 眼前的新一,好陌生。 是谁,在自己使用空手道的时候一脸震惊地感叹“不愧是空手道社的主将”? 是谁,在多罗碧加的喷泉间一脸光彩地倒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是谁,在了望餐厅说“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回来”? 是谁,在京都说“你和那个时候……一样呢”? 是谁,在高速公路上笑着说“如果我的推理不错的话,我们想问的……是一件事呢”? 是谁,在他朝思暮想的伦敦,一把拉住她说“就算我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推理出…正确地推理出我所喜欢的女孩子的心……”? 工藤新一看进毛利方可的眸子里,突然开始嘲笑起自己的懦弱。他径直忽略心口的疼痛,想将毛利方可刻到自己的眼睛里。 宫野志保看向工藤新一额上的冷汗,突然在心里大叫不好。 “那么新一,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料毛利方可突然打破了尴尬,微微向右侧了侧身,越过工藤新一,向和他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和工藤新一擦肩而过的瞬间,毛利方可微微顿了顿:“祝福你们……”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她想要逃离的,不是工藤新一,而是他留给自己的十九年的回忆。 工藤新一转身看她一步一步走到路的尽头,然后转弯,最终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知道,她也是在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人生。 “新一哥哥说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就算是死也要回来。所以……所以……在那之前希望方可能够等他……” 她等了,然后呢?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第82章 回答 “该死,”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可突然一侧身靠在了一旁的墙上,手也紧接着抓住了胸口的衣服,“从这儿,到我家……多长时间?” “我打电话叫探开车过来接吧,”说着,宫野志保掏出了手机,“毕竟这种事情让太多的人看到不好……你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我尽量吧……” 方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工藤宅的,但是当黑羽快斗搀着他停在他的卧室门口时,他突然开口:“呐,黑羽,谢谢你了……我屋里有药,自己进去……就行了。” 黑羽快斗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劝他,方可就已经推开他自己进了卧室。 下一秒,黑羽快斗就听到了门被反锁的声音。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问题,所以黑羽快斗转身下楼。 在客厅里,宫野志保正叙述着刚才的事情,见到黑羽快斗下楼,问道:“你怎么下来了?他怎么样?” 黑羽快斗无奈地耸耸肩:“他说他那里有药,应该问题不会很大。不过,他怎么会见到兰小姐?” “应该是算准了吧……毕竟,后天就是工藤的生日了,他应该是认为小兰她一定会去买礼物吧?更何况,一次不行,就等下次。”一直没开口的服部平次解释说。 “那志保你上去看看工藤吧,他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白马探建议说,“别再添伤了。” 宫野志保点点头,上楼。 【真是该死,怎么会成这样?】 方可锁上门,背靠在门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动一下都很费力。 【等等,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又扶着门站起来,然后一步一缓地向自己的书桌走去,等到终于站在书桌面前的时候,他腿一软,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方可听到宫野志保敲门的声音,努力维持着正常的声音:“灰原,我没事,吃了药歇一会就出去……” 然后敲门声就停止了。 方可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一边用右手攥紧衬衣,修长的手指把衣服抓出了很明显的摺儿,又一边用左手打开了书桌下的抽屉,然后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用手去摸索。 本来因为疼痛就已经出了一身汗,现在再抬着胳膊去找东西对于方可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等到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方可苍白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抹满意的笑,他换了个方向,无力地靠在了书桌旁,然后把东西拿了出来——一副耳机。 他清楚,以他现在的体力,恐怕是够不到药了,所以索性便放弃了要去拿药的念头,把耳机戴上。 他微微阖眼,等着那边的声音,疲惫已经压过了疼痛,如潮水一般试图将他一点点吞噬。他竭力压住想要睡的渴望,认真地等着。 不一会,他便听到了毛利兰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哭腔,但却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方可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自己的倦意,然后继续听。 但是很明显,自己能撑到这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要听清楚毛利兰的声音,然后弄清楚她要做什么,因为他当初在这间卧室里作出决定时,就有一种颇为不祥的预感。 “现在能不能预订一张机票?明天的,或者是后天的。” 【她要走?去哪儿?】 这是方可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印象。 他费力地抬手把耳机又摁了摁,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既然没有的话,那就后天上午的吧?”她的声音在他听来更加飘渺。 【后天上午,五月四日吗?】 他皱眉,接下来要听的就是去哪儿了。 “目的地吗……” 方可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身体,却还竭力勉强着。 “那就去……” 【去哪儿?……听不清楚了……】 【她……要离开自己,去哪儿?】 方可手一松,下一秒,陷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她离开家的第一天,心情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 早春的天气有微微的凉。她拖着行李箱安安静静地行走在寂寥的小巷,天空中忽然飘下了几片薄薄的雪花。不需要撑伞的大小,为眼前的风景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意境。 她轻轻地抬头,看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像眼泪一样晶莹透亮。 她忽然笑了,闭上眼睛,任雪水渗进眼眶。 两层楼的小洋房,是父亲为她找的新住处。 她想起向父亲提出暂时搬出去住时父亲看她的眼神,有些心疼,有些感伤。 她从来不是任性的孩子,却固执地做了一次任性的决定。 而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父亲,只是镇定地为她联系了住房,用父爱的宽厚包容了她的任性,然后告诉她,想通了就早点回家。 她一瞬间明白了那样优秀的母亲为什么会青睐恶习一大筐的父亲。她靠在父亲厚实的肩膀,无声地哭了。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随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门里传来细碎轻快的脚步声。开门的刹那,她看到了阳光。 门内的女孩笑得一脸灿烂,热情地将她拉进了屋。交谈中她得知了女孩的名字——中森青子。 父亲已经为她办好了转学手续。她打算很长一段时间里和过去的同学过去的生活告别,以全新的心情进入江古田。她告诉自己,她要比从前的自己更独立更坚强。 下定了决心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她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新环境。简单而温馨的室内装修,很有些家的味道。 她有些疑惑家里为何只有青子一个人,毕竟早已是过了上班的时间。 开朗的青子一下子阴沉下去。 青子告诉她,她爸爸是专门追捕怪盗基德的警官。只要基德不休息,青子的爸爸便也无法休息。 她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聪明如她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要青子带她参观一下房间。 青子扯动嘴角,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他最近起的越发的早,睡眠时间也因此被打击得越发窘迫。 他没有像从前一样在课堂上疯狂地补充晚上缺少的睡眠,反而是很清醒地记下了每堂课该记的要点,认真地都不像他自己了。 虽然不是什么好预感,他总觉得自己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清醒,所以要把那时该有的清醒提前到现在。 出门的时候母亲照旧还没有起床,他很乖顺地洗好了自己早餐用的碗筷,并且将母亲的那份早餐闷在锅里保温。他其实很想做一个普通的好孩子。 高中的上学时间甚至比大多数有晨练习惯的人出门跑步的时间还要早。 他将自己隐身在街角,然后默默等待小洋楼里吐出青子发育不良的娇小身形。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嘻嘻笑笑地从青子家走出来。他有些诧异,但长年外出活动养成的良好修养让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就像面具被揭穿以后的这些日子里一直进行的那样,远远尾随在两个女孩身后。 她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边走一边用很夸张的动作表现自己的欢愉。 他忆起从前他还走在青子身边的日子,他总是故意惹青子生气。他们一起走过的这条路,是青子拎着书包追着打他的热闹。 他想,他是否该安心退出。留下只会让青子困扰,离开反而还能还青子一片明朗的天空。 他想,他何必还要牵挂。没有了他,青子依然可以笑得开怀。 青子身边的女孩似乎察觉了他的尾随,好几次停下来好奇地向后打量。 他看到青子面朝前方,从不回头。晦暗的路灯将影子打散,支离破碎。 他猜测青子看到他时的表情,一定是能将先前的笑容完全冻结的冷漠。 他觉得自己还是消失了的好。反正大战迫在眉睫,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也还很难说。如果能用生命搏青子一笑,还是…… 他被自己的消极想法吓到,死命地摇头晃脑,只觉得自己比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还要可笑。他凭什么浪费父母赐予的生命去成全自私的情感解脱,他又凭什么为了消除自己的痛苦而把痛苦施加到最爱他的亲人身上。 他笑自己何时学会这么纠结难过,该是厉兵秣马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儿女情长。 他告诉自己尽全力就好。无论生死荣辱,无论青子原谅与否,他只管叫自己不会后悔就好。 太阳爬过地平线越升越高,他昂首大步向前。 放学没多久,他就登上了前往米花的地铁。 本来是约好了探讨战术的,他却多出了一个临时的疑问。 方可的家,即使有人不时过来打扫,还是因为主人的长时间“失踪”而显出几分孤单,几分寂寥。难怪总被当成鬼屋。 他旁敲侧击,希望能从方可口中探出一点口风。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刑侦现场叱咤风云的救世主,再被提到与青梅竹马有关的问题时居然也会方寸大乱。 他看他语无伦次地讲和她的矛盾,忽然想起他和青子之间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想,上帝在创造他们两个时一定是偷了懒。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处境。或许,最后连上帝本人也发觉这样的雷同已经超越了巧合所能解释的范畴,于是赋予了他们截然相反的身份。他是逃亡者,而工藤是驱逐者。 方可努力让自己的语言组织更为细致清晰。 末了,他淡淡地开口,她在江古田。 方可的嘴任然半张,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问,需要帮忙吗? 方可摇头拒绝,不语。 他目光扫过方可面前有关他们共同敌人的那份资料,苦笑。 他们都有过和组织擦肩而过的交锋,自然是明白那群隐在黑暗中的野狼的可怕。如果在上战场之前就存了贪生的念想,那么他们一定会为此束手束脚,输的一定是他们。 所以,不如现在什么都不做。不去解释,不去挽回。 如果功成身退,再去请求她们的原谅。 如果马革裹尸,也不会给她们带来过多的悲伤。 他右手握拳伸向方可的方向。 她推开通往顶楼的铁门,却意外的发现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天气不是很好,乌云压得很低。 她看到他将校服的很外套随意的丢放在一旁,白色衬衣的衣角在春风中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伸平双臂,抬头向天,似乎要飞翔。 在这样空旷的楼顶上抬头望天,任谁都会察觉自己的渺小。 可她却觉得那样辽阔的天空都成为了给他陪衬的背景。她似乎看到了他背上生出了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带着他自由的飞翔。 “啊,毛利同学。”他察觉了她的到来。 她笑:“黑羽君也喜欢爬到高处吹风吗?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呢。” “哦?男朋友?”他笑的七分暧昧。 她淡淡地开口:“青梅竹马。” 没错,是青梅竹马。她在心里对自己点头。无论如何,方可还是她的青梅竹马。虽然也许,再不能向前迈一步。 “毛利同学转学来我们学校,该不会是和青梅竹马闹矛盾了吧。” 她有些诧异地掉头看他,他还是第一个听到“青梅竹马”这个词汇以后没有起哄她和方可的关系的人。 “黑羽君,很聪明呢。”不知不觉就自己泄了底。 他笑得一脸落寞:“没什么,看青子和你投缘到甚至比和惠子说话都多,猜到了。” 她不解。这有必然联系吗? “你知道吗?我和青子也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们之间刚好也出了些问题。”他表述轻松,语气却越发显得沉重。 她恍然,原来那个在早晨悄悄尾随她和青子的人就是他。 她有些奇异的感觉。 她是因为想念方可才来到顶楼的。即使仍然遗憾,即使心中仍然不满方可的期欺瞒,她还是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念了。 她本来只是想放纵自己回忆一下和方可个过往,然后再回过身来继续现在的生活。结果她却在顶楼遇见了他,结果他们和他们之间居然还有相似的情况。 她想,她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青子忽然不见了。黑羽君会去找她吗?”她问得笑起来,原来她离家出走不只是想理清自己的情绪,还有这样的小儿女心态。 她长久地听不到他的回答。 “黑羽君?”她忍不住开口,有些微的心慌。 他真诚地笑着看着她:“如果有一天我确信自己能让青子幸福,我会去找她。” 铁门外,青子低声哽咽。 第83章 程度 她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短信发送成功的界面,不曾转移。 思想很混乱。 就在刚才,她一言不发地听着方可讲述黑羽的近况,并恳请青子一定要来医院看他。 即使是有着天才断案能力的方可也无法预料,他想恳求的中森青子因为暂时的离开,而由旁人接了电话。自始至终,他只当听电话的是青子。 天呐,她刚刚做了什么。 打开发信箱浏览自己方才发出的短信。 “我会去看他。” 短短五个字让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她这不是冒充青子答应回去看黑羽嘛。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 方可说,黑羽就是怪盗基德。 方可说,黑羽当基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青子谅解。 方可说,黑羽在先前和什么黑衣组织的战斗中伤得很重,希望青子能去看看他。 一瞬间,她想起很多。 她想起那一翼银白招引来的一路红光,水果车铺就的跑道是她无数次梦回当夜时心中最美的风景。 她想起他化装成可爱的胖男孩安慰自认为害死了人的好友园子的那次聚会,即使有可怖的谋杀,他一个温暖的笑容也能将忧虑化作舒心。 她想起他被揭穿手法逼入绝境时选择“折中”的坚定,与他同行的伙伴,他绝不会抛下那人独自逃命。 …… 她又想起那天在顶楼,少年似乎要御风飞翔的身形,那一抹灿烂的笑容,成就了她迷惘中的希望的旖旎。 黑羽他,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吧。 善良到即使投身黑暗,即使用谎言隐瞒自己的秘密,也无法让人心生厌恶。 她突然很想去鼓励他,就像从前在迷失的飞机上,他扮成的新庄鼓励坐在驾驶座上的她那样。 她于是拿起青子的手机,坚定地走了出去。 她掏出青子的手机看钟,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嗓子都有点干了。 她才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之所以一直放不下与过去纠缠不清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缺少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人的社会性群居性,决定着只有交流才是最容易了解自己看清自己的方式。 本来是想鼓励他的,可说着说着就开始对他倾诉和方可的点点滴滴,讲述与方可的相逢,交往,分离。 然后,时间就若白驹过隙了。 她再看一眼少年沉寂的睡颜,道一声“晚安”拿出了青子的手机。 “我准备离开了,麻烦你5分钟以后再回来。”发送成功。 她回到青子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她若无其事地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那个被剿灭的组织的新闻如她预期的再次再次被提及。 她貌似很是漫不经心地对青子说:“基德人还真不错吗,居然提供线索帮助水果方剿灭那个什么黑衣组织。听说那天还发生了枪战,不知道他伤到没有。” 她将青子的手机随手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手机屏幕上有一条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短信提示,那是她尚未打开的来自黑羽快斗手机的感谢。 她暗自得意又忐忑不安地回房看书了。 不一会儿,枪战敲开了她的房门。 她随青子来到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厚厚的一叠光盘,每一张都细心地贴上了标注。 “兰,我刚刚收拾东西,找到了很多以前学校活动时刻下的光盘,你可以自己随便看,里面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哦。” 她随意放了一张碟,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黑羽快斗灿烂如晨曦的笑颜。 “对了。”青子回过身,笑着对她晃了晃手机,“最近学校里流行一种朋友之间互换手机的游戏,不如我们也试试。” 他又一次陷入梦境,梦里全是和青子的过往。 许多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仿佛晶莹剔透的水晶,一下子将温馨幸福的光芒折射进意识的每一个角落。他的世界,再次被点亮。 感觉本来只存在他一个人的意识空间一下子热闹了许多。他和青子之间的记忆,基本上都是你追我赶嬉笑玩闹的情节。那些青春洋溢的热情,很轻易就能蔓延一路春风送花开。 那时的自己真好。他这样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忆起无数个御风飞翔的月夜,他收敛起少年人的热血冲动,用智慧修饰的成熟与他的对手们和敌人们斗智斗勇。 那时的他不能肆无忌惮地在追逐打闹中彰显最真实的自己,因为真实的代价是被看穿弱点,逼入绝境。 他有过掉以轻心以致险些折翼被捕甚至坠入黄泉的经历,所以他每一次的重新登场都会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沉着和小心。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梦境里闪过校庆表演的画面,稚气未消的他在青子的惊叹和掌声中羞红了脸。 那时的他,技艺算不上绝顶,也不能很好的用扑克脸伪装自己的感情,可是那时的青子却将最纯真的鼓励交付到他手里。 而如今…… 他微笑,他想,他或许又找到一个支撑他努力活下来的理由。 父仇已报,他终于可以不在徘徊于两个角色之间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了。 既然这样,他想重拾起那些被他埋葬在过去的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他想要重新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他想,也许到了那一天,他可以让自己的指尖重新开出漂亮的鲜花,然后大声地告诉青子,他回来了。 梦境仍在继续,清醒就在前方。 她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是半个青子了。 几天里以青子的身份和方可互发短信,她已经能熟悉的掌握青子的语气和用词特点了。 手指和手机键盘接触的瞬间,好听的按键声连缀成美妙的乐章响起来。她不觉勾起了嘴角。 原来,沟通真的是解决问题最好的途径。 她小心翼翼地向方可提起自己,按键的时候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她在手机安静的黑幕下长久的沉沦。 她并不在意这样冒然的提起自己是否会致使身份败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和方可一起时,她永远都是笨笨的傻女孩。 她想,方可没准已经猜出她是兰了,毕竟他是侦探,毕竟他们青梅竹马。 可是,如果没有,如果还没有…… 她轻轻地摇头。就算没有发现也不会怎样,只是多了一点遗憾罢了,一点点。 她想起从前为方可的手机密码会不会是自己生日的心跳和忐忑,那种希冀中带着点不安的蠢蠢欲动,其实和现在的心情是极相似的。唯一的区别只是现在的她比那时要清醒很多。 她将手机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夜色般的黑屏瞬间闪亮。 她长久地凝视着“一条新短信”的提示语。她想,她和方可,也许还有希望。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衣装,像穿起白色的怪盗礼服一样一丝不苟地理平黑校服的每一个皱痕。 深呼吸。他面对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叫黑羽快斗,请多指教了。” 镜子里的少年也对他抱以同样的笑容和问候。 从今天开始,就是完完全全的黑羽快斗了。 怪盗基德什么的大概只是午夜梦回翱翔天际的回忆了吧。 微微合眼,他的眼前掠过许多关于基德的回忆。 那些以基德的身份结识的朋友,以后再见面就只能是陌生人了吧。 那些和侦探们斗智斗勇的日子,以后再不会因为性命攸关而精彩刺激了吧。 那些在粉丝们面前盛大而华美的表演,以后再不会因为表演者身份的神秘而绽放出奇幻的光芒了吧。 …… 然而终究还是不会后悔的。 因为不忍心青子在他和父亲之间犹疑。 因为还期待着青子的原谅。 因为生命中有太多的美好加起来远远超出了怪盗基德这个身份的分量。 …… 他睁开眼,以最灿烂的笑容迎接阳光。 多愁善感不是黑羽快斗生命的主旋律,积极面对才是点亮他笑容的火光。 他一个帅气的转身,拎起书包潇洒地推开家门走出去。 门外,清晨带露的阳光早已将灰白色的水泥路面铺亮。 她行走在米花街荡漾着清风的小巷。 天气早已渐渐暖和了许多,从人家院里攀墙而出的樱花枝上已经长成了零零散散的早发的粉红花蕾。看上去很弱小的,却是真真实实绽放着美丽的芬芳。 她伸手从人家院落的围墙上抚过,想象着自己抚过的是围墙对面点缀芳华的樱花。不知不觉,笑意已经爬满了整个脸庞。 她的眼前似乎一下子出现了樱花开得最盛的日子里漫天飘落的樱花雨,忍不住旋转了步伐,相像樱花瓣飘过自己裙摆的情状。 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那含苞欲放的花蕾背后,就是怒放了幸福的满树樱花。 二丁目的人家住的多是有古典风格的别墅,很适合上演那些久别重逢的戏码。 她在写着“工藤”的门牌下停驻了脚步。 转身面对对面的人家,她斜倚着将头搁在熟悉的名字上。 她拿出手机熟练而又仔细地按下了一个她默念了一路的号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 ——“喂,方可。我是兰。” 帝丹中学,高三b班。 “啊啊啊啊,这次的化学测验,我死定了!”男同学a抓着自己的头发悲鸣。 “都说不能得罪秃子啊!只不过上次踢球不小心带飞了他的假发,有必要这么报复么?”男同学b一样的满脸悲戚。 窗边一个修长的男生,随手地把桌上的文具收进书包里,再顺手把书包搭在肩后。 普通的动作,却让人感到说不出来的帅气。 “喂!工藤,放学后的集训,你又翘掉啊?”a君不满地发问。 男生转过脸来。 墨黑色头发,湛蓝的双眼,英挺的鼻子,坚毅的面部线条。窗外夕阳的投射,加重了他五官的立体。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生,极易吸引到女性的目光。 天下长得一幅好皮囊的人很多。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自信,阳光,却又有着与年轻外表极不相符的深沉感,更加深了他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被称作工藤的男生轻轻一笑:“抱歉,今天有委托。教练就麻烦你们摆定了。” 说完,径直走出课室,连带一堆从女同学眼里发出来的粉红泡泡。 “这小子,每次都这样,气死我了!”b君极度的羡慕妒忌恨。 “谁叫人家是被称为‘霓虹jc救世主’的高中生侦探方可!有本事你也找个知名小说作家的老爸和传说中女演员的老妈,这样你也能混出这样的基因来。”a君语气有点酸。 “算了,先来想想化学测试补考的事吧……” 方可,高中生侦探。曾经因为卷入某事件而休学一年多。八卦新闻的传言什么都有,有说他成了水果方保护证人的,有说他被仇家秘密干掉的,更夸张的说他被中东某个xx基地组织所吸纳而成为首脑人物。 而最近,他才作为普通高中生重新出现,经过一轮学科测试,跳过休学的高二而直接入读高三。 而对于失踪期间的事情则一直抱着“无可奉告”的态度。 水果方对此也保持沉默。对外只肯透露方可这一年来一直秘密协助水果方侦测一单棘手的案件。 作为方可的同学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只知道工藤回来了,毛利兰却失踪了。 方可对此的解释是,作为“沉睡的小五郎”而名声在外的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被霓虹fbi所赏析,而被举家邀请到霓虹参与交流活动,并有可能成为fbi的新人训导师。因此兰也有可能放弃霓虹的高考,直接在霓虹考大学。 开初,同学们是不信的。因为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征兆。毛利兰什么都没说起过,然后突然某一天起就不再来上学了。 然后方可就回来了。 作为兰最好的朋友,铃木园子,当然也不信,并曾经在全班同学面前,当面质询方可,要求他说出真相。 方可只是耸耸肩,没有理会园子的愤怒,自己走出课室。 再后来某一天,园子面无表情地对其他同学说:“兰的确是到霓虹了,昨天已经收到她报平安的电话了。” 一场小小风波终于平息。 奇怪的是,曾经和工藤感情还算不错的铃木园子,从此对工藤极度冷淡到近乎漠视的程度。 第84章 专注 走在回家的人行道上,方可的脚步比起其他路人更显匆匆。 时不时,身后传来一两声尖叫。 “天!那不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方可么!好帅啊!” “咦?你是说成了奥萨马接班人的那个?” 方可脚步一踉跄……拜托,传言也太出格了吧…… 路边的花店传来淡淡的花香。方可略停,走了进去。 工藤宅所在的米花町2号街,依然是一条寂静的,很少人路过的街道。 那栋西洋式古老大宅,在渐深的夕色下,还真有几分幽灵屋的感觉。 关上大院的铁门,方可推开家里的木门,温暖地笑着:“兰,我回来了。” 手,温柔地抚上女孩略显苍白的脸庞,用最轻的力道。害怕女孩只是一个皂影,稍微的碰触,就会幻灭。 有呼吸,有温度,她是真实的。 女孩左腿上的疤痕,是她唯一的身份证明。他认得,因为是他亲手开的枪,为了把她从被挟持的状态救下来。 “兰……” 像拿着最珍贵的玻璃艺术品,想紧紧地把她抱着,又怕把她弄破。 如履薄冰。 女孩并没有醒来,但是均匀的呼吸,令人安心。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个状态了。如果她不是穿着一身大人的衣服却昏迷着,我也不能把她认出来。恐怕被灌下了和你曾经吃过的一样的药吧。先声明,她的衣服不是我换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帮她换的啦。” 幸好青子还留着小时候的衣服呢。 “不过,自从我把她带回来后,她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你还是找个能够信任的人给她检查一下比较好。” 仿佛灵魂重新附体,方可抬头望向基德。 “今天,你也在那座大楼里?” 基德微笑。“对,大侦探,你难得地没有识穿我的身份。” “不要太得意了。你是和我们同时进去的吧?” “呃……哈哈哈,还是逃不过你的双眼呢。” “为什么要到哪里去?” 基德走向天台边缘,背对方可。 “就像你向他们讨一个结局,我也需要向他们讨一个答案。” “结果你得到了吗?那个答案。” 基德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这个世界。 “得到了,满怀悲伤的答案呢。” 向前倾倒,从天台掉落,白色滑翔伞随之张开,从夜空划过一条华丽的弧线,穿越到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终点。 答应了青子陪她看午夜场,得捉紧一点时间了。 话说那个小女孩,长得和青子小时候还真有点像呢。 基德忍不住轻笑出来。 灰原从病房出来,轻轻掩上房门。 “怎么样?”方可问道。 灰原看着手上的检测记录表。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手臂和腿有些轻微的擦伤,但不严重。初步检查没有明显内伤。总括来说生命体征正常。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形态,我想你也很清楚。” 方可沉下脸。“aptx4869。” “对。”灰原抬头。“就在我和她失散之后,如果说还有谁能对她下的毒手,就只有他了。” 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可恶!”方可咬牙一拳捶在墙壁上。 灰原沉默,轻叹一口气。 该如何和你说明呢,工藤,要不是为了保护我,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刚才给她检查的时候,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眼球有随着光源转动的迹象。应该快醒过来了,你进去陪着她吧,我先把抽血血样拿回博士家检验。” 方可点头,推开房门。 小女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方可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床边,把女孩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在那栋大楼里,当他看到小兰的出现时,真的十分惊诧。 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归入到他的命运里。 此外,为什么妃律师也被卷进去了? 小五郎叔叔是参与到计划中的,但是不应该包括妃律师啊。 更糟糕的是,他们吸入的神经毒气,令他们到此刻依然昏迷。英理的情况好点。两人被美和子等人发现时,小五郎虽然休克,却扔用西装外套捂着英理的口鼻,过滤掉一部分毒气。 根据医生的说法,英理过个三五七天,应该就可以清醒过来。但小五郎则说不上,也许数月,也许一年半载。 这些情况,应该怎样向兰说明。 想得入迷,手的力度不自觉加强。仿佛有所感应,小女孩的手指也抽动了一下。 方可猛然看着她。 长长的睫毛轻颤,女孩慢慢张开眼睛。 “兰。” 女孩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眼神渐渐聚焦。 方可百感交集,看着苏醒的兰,想着从哪里开始说起。 女孩却先抛出一句,令他从头凉到脚的说话。 “……大哥哥……你是谁?” 方可愕然,脑子一片空白。 兰怎么了? 兰把身体撑起来,靠在床头,转头打量四周,神情有点好奇。 “大哥哥这里是医院吧?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大哥哥你是水呢?” 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茫然。 “对了……我又是谁呢……” 方可担忧地看着面前一脸无辜又无措的女孩。 “喂,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是不是我隐瞒身份的事情令你生气了?别玩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我的名字是兰吗……不知道……头好疼……”兰很自然地一手拉着方可的衣袖,一手紧紧捉着自己的头发。 终于意识到兰的表现是真的,方可连忙轻轻抱着兰的幼小的双肩。 “好了好了别再想了。”她之前已经失忆过一次,他记得她被回忆困扰的样子多么痛苦。 “兰是因为生病了才到医院来的,把病治好了就会想起来的了。”方可安抚道。 反正灰原已经把aptx4869的解药研制出来了,只要兰吃下解药,应该身体和回忆都会恢复吧。 现在,还是让她保持冷静,好好地休息比较重要。 “呢,大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兰不依不饶地问道。 “兰,兰花的兰,毛利兰。”方可温柔地说。 “那大哥哥的名字呢?” “工藤方可,方可。” “方可哥哥?” “……方可。” “方可哥哥?” “……呃,是。” 曾经跟着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兰姐姐”,想不到,今天的状况完全180度的反转,还真有点讽刺。 兰有点恍然,继续问道:“那方可哥哥认识我吗?” “……认识,兰是,无论付出什么也想要去保护的,最重要的人。” 兰有点迷茫地看着方可,好像有点明白,又有些疑惑。不过,最终是露出信赖的微笑。 突然响起手机的铃声。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服部平次。方可先让小兰重新躺在床上,拉好被子,然后走出病房外。 “喂……” “喂你个头啦!你这个混蛋工藤!” 方可连忙把手机拿离耳边,等嗡嗡发响的耳朵恢复正常了,才重新答复这个要命的电话。 “信号正常,我能清楚听到你的话,不必这么急躁,服部。”方可平静地说道。 “你这小子!竟然瞒着我去和那群乌鸦对决?要不是从我爸那里得到情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复原而且去捣毁他们的老巢了!喂喂,我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吗?你也太没意气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方可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黑暗组织的事已经结束了。……不,还没结束,兰现在在医院。” “那位姐姐?”平次奇怪问道。“她怎么了?” “兰在组织总部,被人灌下了aptx4869,现在是幼儿状态。而且更糟的是,她失忆了,心智也好像退回到七八岁的时候。” “什么?!”平次惊呼。“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她知道了柯南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我要和组织对决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一直都瞒得好好吗?” “服部,这个原因,我想你比我清楚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平次突然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慢着,上次兰漫不经心的那句话…… 然后自己好像是这样回答…… 不会吧?还真是因为我才曝光了工藤的身份? “哈哈……哈哈……”平次尴尬地打着哈哈。“好像还真的是因为我呢……不过,反正你已经复原了,想必博士家的那位小姐姐已经把解药造出来了吧?兰要恢复也不是难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希望是这样。”方可答道。但心里总是有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刚结束和平次的通话,正准备拉开病房门,手机又响起“滴滴滴滴”的提示音。 是灰原发来的邮件,上面只有十分简短的一句话:“速带兰回博士家。”估计是因为刚才和平次的通话令到灰原的电话一直打不进来,所以才采用发送邮件的方式来通知他。 方可微微皱眉,估计是和兰的状况有关。 也许是拉门的声音,兰醒了过来,还是有点苍白虚弱的样子。 “方可哥哥?” 方可在病床前蹲下。“兰,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们现在要回去了。” 兰揉揉惺忪的眼睛。“没事,就是想睡。” 方可摸摸兰的头发,温柔地说道:“那你继续睡,到家了我再叫你。” 兰点点头,掀起被子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鞋子。看着兰那单薄的碎花裙子,方可毫不犹豫把校服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兰的身上裹好,再把她一把抱起来,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趴在自己肩头上。 失去记忆的兰,对于面前的大哥哥印象是一片空白,甚至对于她来说是初相识的人。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条件地相信他。那带着体温的衣服,令她油然生出一股安全感。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好像曾经是非常的熟悉,令人怀念得想落泪。 他就那样轻轻地把自己护在怀里,只要在他的臂弯里,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东西可以伤害到自己。 于是兰继续安心地入睡了。 感受到怀抱里的小人儿轻微均匀的呼吸摩擦着自己的面颊,方可觉得脑袋的温度不由得上升了几度,有一点尴尬,又有一点庆幸。 兰,真希望你能快点复原呢。 抱着熟睡的兰,方可离开米花综合病院,在大街上截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博士家。 听到门铃声,阿笠博士连忙打开大门。 “喂,方可……” 方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着怀里熟睡的兰。 博士会意,侧身让方可进来。 把兰安顿在灰原的床上,方可坐在博士的客厅,对面是一脸严肃的灰原。 “工藤,一句话,她吃的aptx4869,和我们吃过的不一样。” 方可不语,静待灰原说下去。 “老实说,她到现在还没死,确实是个奇迹。” 方可面色一变。“喂,灰原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理会方可的愤怒,灰原镇定地拿出兰的血液分析记录。 “从她的血液样本里,发现了一种未知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在血液中含量原本很大,却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失。你和我吃过的aptx4869,虽然令到我们身体组织细胞变小,但是脑细胞还是正常的。而她吃下去的药,却令她脑细胞萎缩了。本来我还存在一丝侥幸,但据你刚才所说的状况,她的确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并且心智也退化成七八岁的状态。估计组织开发这种新的毒药,目的就是为了让服食者在短暂时间内脑死亡,而身体却查验不出任何被下毒的迹象而发明。所以我才说,她吃下这样的毒药而还能存活,仅仅是身体和思维退化了,已经是上帝最大的奇迹了。” “那你研发的解药,对兰有效吗?”方可问道。 “我不知道。”灰原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你应该了解,自从我背叛组织后,药的研究已经由其他人接手。aptx4869到底被如何改造,我是不可能预料的。” 方可沉默了。 “当然,如果硬要拼一下,让她吃下我们的解药,她的身体应该是能够恢复成十七岁,但是……意识很可能还是停留在幼儿阶段。这种状况比目前更坏。而且,不完全的解药会令她身体产生抗体,这点你也有所体会。所以我的意见是,让她维持现状,直到我把新的解药开发出来。” 方可转头看向灰原的房间。 灰原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到底是属于她的,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两个人之间,早已滴水石穿。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有存在的空隙。这一点,早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 只是,和他之间,由组织串联起来的牵绊,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结束呢?到了那天,自己就可以得到自由了吧?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