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冷宫当太监,我能看见剧本》 第一章 哈我是个太监! 巧士冠。 圆领。 大袖袍。 不带半点胡渣的面相,沁出一丝阴柔之白。 青铜镜前,云弈审视着眼前这幅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太监...... “嘎......” 公鸭嗓没错了。 特么昨晚还抱着甘雨的等身手办嘶哈嘶哈,一觉醒来就变成个没用的死太监! 昏暗的木厢房,角落传来淡淡的尿骚味,以及成制的太监服,屁股上传来的痛感,无不告诉云弈一个事实。 这不是什么梦,真穿了,穿成大离朝皇宫里面的一个小太监。 “......沉默......” “前世手艺人,今生……也是没谁了。” 杂乱的记忆在脑海之中翻涌,慢慢归于平静,云弈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脑海之中一团怨念挥之不去。 同名同姓,十八岁,出身于京城云家,曾经显赫一时,却在一夕之间覆灭。 原身在九岁的时候就被去势,入了这冷宫之中当太监,主要职责是为冷宫之中的妃子送饭和倒夜香。 无权无势,身着清灰袍,不绣花纹,位于太监之中的最底层,或许还称不上太监这个称呼。 认清现实后,云弈蛋疼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全身软绵绵的,阴虚过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奶奶滴,身子骨这么弱,我还怎么去偷看妃子洗澡,怕是被发现都跑不掉吧!” 略加检索记忆,惊奇地发现,这个世界......是有修仙者存在的,仙人搬山填海,追星逐月无所不能。 “嘶......这不就意味着可以枯木逢春,老树发新芽?”云弈舒展开来,却在零点零零零一秒之后紧锁起来, “修仙?修个屁的仙,谁家冷宫里面的太监能够接触到修仙?” 埋头苦想了一会,云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个穿越者应该的动作,“深蓝,给我加点!” “......嘎......嘎.....嘎......”头顶几只黑不溜秋的鸟飞过,无事发生。 “看来是姿势不够帅,再来一次?!”云弈换了个骚包的姿势,对着天空大喊道, “系统爸爸!救命啊!” “......” 就在云弈失望之时,脑袋之中一片金光闪烁,一个白玉石制成,外有金丝镶边的棋盘赫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众生棋盘】 【掌众生命运,与天对弈。】 还来不及细细研究,窗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云子,替本宫来倒夜香。” 云弈思索一番,叫喊自己这主子是熹贵妃,正是前几日刚刚被打入冷宫的角儿,据说是因为妄议朝政,当今圣上武威帝一怒之下打入冷宫之中。 冷宫之中的当值太监对于一些潜规则大多默认不讳,对于那些得势的就细心服侍,对于那些失势的,几乎不可能走出冷宫的,就横眉冷对,送点冷饭,倒夜香也是看心情。 反正这些女人已经不可能得势,又有谁能够为她做主呢? 至于这熹贵妃,虽然在朝堂之上也有外戚,但是早就有传言说她走不出这冷宫,当今圣上武威帝正准备清算宁家的外戚,早就失了势。 “来了来了……”云弈一脸嫌弃地回应着,只不过熹贵妃再怎么失势也是自己负责的主子,做做样子总该是要的。 “你这小太监,颇是无礼!等本宫从这冷宫出去,有你好受的!”熹贵妃雍容华贵的面容之上多了一抹愠色。 云弈正要反驳,却被熹贵妃头顶一道金色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问道 “熹贵妃,您这头顶?” 熹贵妃斜靠在床铺之上,大红色的衣裙半遮半掩,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双玉足尽数裸露在空气之中,细微的动作便引得一阵波澜,看的云弈直咽口水。 “呵!本宫头顶有何物?倒是你这奴才,无视本宫,好大的胆子!” 不等云弈有所反应,那道金光一闪便冲入了云弈脑海之中。 云弈不动声色,弯着腰,眼神瞥了几眼熹贵妃,不理会神色冷峻的熹贵妃,默默提着夜香壶离开房间。 “你这狗奴才!”熹贵妃恼怒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转了七八个弯,才回到司礼监,确定左右无人,这才将意识沉入脑海。 原本空荡荡的棋盘上浮现一颗金色棋子,意识微动,金色棋子炸裂开来,一道信息涌入脑海。 【宁祺,金色命格。】 【一代雄主,千古第一女帝,皎月教派圣女,大离景元帝与武威帝相继暴毙身亡之后通过政治手段独揽朝政,于武威三年冬称帝,称璃月帝,改元凤舞,国号大周,后励精图治国泰民安,开疆拓土,兵峰极盛,在位期间步入仙途,大周晋升仙朝,大周百姓,人人如龙,后不知所踪,寿元耗尽而亡。】 【元阴尚在。】 看完展示的内容后,云弈一阵沉默...... 哈?! 熹贵妃居然是未来的女帝?! 这河里嘛?这不合理! 还有一个事情,元阴尚在? 这特么河里嘛?这很不合理! 什么鬼啊,一个深受皇帝宠爱的贵妃,居然元阴尚在,这没道理吧,难不成皇帝也是个没鸟用的? 这棋子也是恶趣味,非要将熹贵妃元阴尚在标出来。 不过......这众生棋盘的作用已经很明显了,可以看到他人一生的剧本,只是不知道这剧本是否已经定好,无法更改。 现如今自己最重要的目标便是寻找修仙的方式,而熹贵妃未来可是一代煌煌女帝,最重要的是......熹贵妃是皎月教派的圣女,宫中盛传一句话,皎月教派有步入仙途的仙法,若是能够修炼,枯木逢春、老树新芽简直易如反掌! ...... 第二章 请务必踩我! 打定主意之后,云弈便抽空去了趟御膳房,用自己积攒的一点积蓄让御膳房的师傅做几盘精致的糕点,与午膳一同送来。 离开御膳房后,云弈便确定了每个人头顶都会有一颗棋子,只不过颜色不尽相同,有的是灰色,有的是白色。 随手抽了两颗棋子,灰色棋子之中有此人一生所有经历,而白色棋子却只有一生的总结,与熹贵妃类似。 云弈翻看灰色棋子所有内容,全部都是平常人的一生,几乎没有波澜,于是有所推断,这棋子会对每个人的命运进行评级,级别越高,颜色愈发明亮,只不过如今只遇见过灰白金三种,其他颜色尚不可知。 回到冷宫之中,云弈刚一进门,就被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太监叫住。 “小云子,你这是跑哪去了,过来陪咱家下两盘棋,这偌大的冷宫里面也就你小子会下棋,能够陪咱家杀两局了。” 一道熟悉的公鸭嗓响起,云弈思索了一会,应声道 “来嘞来嘞,去御膳房找李师傅做点糕点,李公公还是那么爱下棋。” 李言李公公是冷宫的大太监,专门掌管冷宫事宜,对于宫里的事情知道的只多不少,云弈想要获得更多信息,亲近李言是必然的。 棋盘展开,楚河汉界分明,棋子依次排开,云弈嘴角抽了抽,差点吐槽出来。 这不就是象棋嘛,李大太监还说是什么演武棋,倒是说出来唬人。 几番棋盘厮杀下来,棋盘之上焦灼无比,最终云弈输多胜少,起身拱手说道,“李公公棋艺果真高超老辣,佩服佩服。” 李言拂袖一笑,站起身说道,“确实痛快,今个儿你这小云子倒是会说话的紧,说罢,有什么事找咱家。” 李言双手合拢,就这么站在云弈面前,眼睛微微眯起,如同一只老狐狸一般。 “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李公公,是有关这熹贵妃的事情,不知李公公知道多少?”云弈弯腰行礼,恭恭敬敬。 “就知道你小子有事相求,平日里和你下棋,咱家可是讨不到一点好处。”李言一摆手中拂尘,笑眯眯地说道 “也罢也罢,今日咱家高兴,也就顺了你的心意。” “那就多谢李公公了,您喝茶。”云弈自然是心情一松,为李言看茶。 “咱家就悄悄告诉你吧,这熹贵妃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活不过多少时间了”李言压低声音,凑近云弈耳边说道。 云弈大惊,这大太监居然说熹贵妃快要死了?! “嘿呦,你小子可别吱声,说出去你我二人都得死!”李言连忙按住云弈的身子,继续说道 “这事情啊,可要从圣上年初凯旋以来说起,熹贵妃随军出征,回来之后便一直跟圣上吹枕头风。” 见云弈满脸好奇,李言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圣上登基以来开疆拓土,神功盖世,就连那些仙人都退避三舍,做出的决断谁能改变?” “这熹贵妃啊不知为什么,就一直劝说圣上不要大兴兵戈,不要去征伐北境的逆贼。” 李言回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啊,朝堂的言官上书说熹贵妃受了北境妖族的蛊惑,专门霍乱朝纲的。” “圣上宠爱,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过是贬入冷宫,说是过些时日就召回,但是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熹贵妃已经失宠了!” “小云子你也注意点,别太上心了,你只负责熹贵妃一人,这糕点是为熹贵妃准备的吧?”李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弈,继续说道 “悠着点,别投入太多心思了这熹贵妃出不去的。”李言一脸暧昧地看了眼云弈,端起茶杯晃晃悠悠地转出门去。 云弈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李公公说了跟没说一样,我能不知道熹贵妃是为啥被打入冷宫的? 不过李公公说的里面也有一点信息,熹贵妃阻止武威帝北伐才被打入冷宫,其中或许有隐情。 “多谢李公公提点了。”云弈高声回应,心中暗道,这老家伙人还不错,本有机会跟在武威帝身边做事,不知为什么留在了冷宫之中。 整日煮酒喝茶,找人下演武棋,闲出个鸟来了,除此之外就是提点后辈,宫中有许多大太监都受过李言的恩惠。 而李言脑袋上面居然是一个绿色的棋子,很明显比灰色和白色要高级许多,待到李言走远之后,云弈才回房翻看李言的人生经历。 【李言,绿色命格。】 【一个忠诚的奴仆,为主人鞠躬尽瘁,放弃走上仙途的机会。】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这老家伙这么猛,居然有修仙的机会......如果能够抱上大腿,不失为一条退路,就算搭不上熹贵妃的关系,有李言也可以有走上仙途的机会。” “云公公,云公公......”门口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太监凑在门框,脑袋努力朝里面探。 “啊?哦哦!原来是小钱五,刚刚有点走神了。”云弈回过神来,只见身旁站着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太监,手中端着吃食。 “原来已经晌午了,劳烦小钱五跑一趟了。”云弈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硬糖递给小钱五,揉了揉小钱五的脑袋。 “嘿,谢谢云公公,这是午膳还有您要的糕点。” 云弈接过糕点,感谢两句,两人分开之后,云弈意识落入众生棋盘,查询小钱五的命格。 【钱五,灰色命格。】 【凡人一生,不予评价。】 “......”云弈一阵沉默,白期待一场。 “奶奶滴,小钱五啊,真是不争气,白疼你那么久了。” 吐槽归吐槽,正事没忘,云弈端起小钱五送来的餐盘来到熹贵妃所在的宫殿。 “给熹贵妃请安了,这是您的午膳......还有一点奴才特意为您准备的糕点。”云弈恭恭敬敬地将餐盘放在熹贵妃手边,退后弯腰等着熹贵妃发话。 熹贵妃正慵懒地侧躺在床铺上,晌午气温炎热,清晨时大红的衣袍已经褪去,玲珑的躯体上只有一层薄纱覆盖,稍微一点动作便是一片粉嫩肌肤。 修长的大腿盘援在一起,一双小脚如同玉石雕刻一般,十根小巧的脚趾头上涂抹的艳红,好似一颗颗水嫩欲滴的樱桃一般。 熹贵妃也不在意云弈的目光,伸出纤细的手指,挑了一块最为精美的糕点,缓缓放入口中,闭目享受。 “呵!狗奴才,现在却是如同一条哈巴狗一般舔了上来,清晨桀骜如今谦卑,是又何故?”熹贵妃朱唇轻启,目光如炬。 云弈半晌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熹贵妃忽而展颜一笑,“奴才果真是奴才,本宫念在你初犯,饶过你了。” 又挑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接着说道,“徐师傅的糕点味道确实不错,就事论事,你这狗奴才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本宫办得到,尽管说。” 云弈眼珠转了好几圈,若是现在直接腆着脸上去跪舔,想都不用想,肯定只会得到一时的好处,如果想要走入熹贵妃心中,可得花点心思,只有让熹贵妃对自己印象深刻才是。 思虑再三,云弈很是郑重地对熹贵妃说道, “请熹贵妃踩奴才!” “哈?!” “请熹贵妃用脚踩奴才的脸!” ...... 第三章 袁神,启动! 熹贵妃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芊芊玉手不自觉地用力,捏碎了指尖的糕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神色颇为奇怪地看着云弈,重新确认道 “狗奴才,你再说一遍?” 云弈抬起脑袋,眼神坚定地说道,“请熹贵妃用脚踩奴才......踩奴才的脸就好。” “呵,真是奇怪的要求,太监没了人根,心理也会跟着变态么,靠前一点,本宫允了。” 熹贵妃打量了一番云弈,面容白净,五官俊朗,双眼明亮有神,倒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不过声音尖细,一副公鸭嗓败坏了好感。 “嗯~”伸了个懒腰,薄纱差点没盖住,熹贵妃慵懒地坐在床铺上,架腿而坐,一条修长的大腿翘起,宛若天成一般的玉足勾着绣鞋晃呀晃的。 云弈暗自咽了口唾沫,尽可能挪动身体靠近熹贵妃的床铺,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无名的燥热在小腹流转不散。 “狗奴才,确定要这般‘赏赐’?”熹贵妃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要求,再三确认。 “奴才确认,请熹贵妃成全!” “......”一阵沉默,熹贵妃左右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一脚踩在了云弈的脸上,碾了两下。 一阵柔软猛地印在脸上,平日里熹贵妃并没有穿鞋子的习惯,加上云宁宫之中整日都有香薰,一双玉足早已“腌”入了味,淡淡的幽香宛如实质一般涌入云弈鼻中。 “唔!唔唔!”口鼻皆被熹贵妃的小脚堵住,云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心神却是一阵满足享受的模样。 一边踩着云弈的脑袋,见云弈并不挣扎,熹贵妃心中竟有一丝奇妙的舒爽,“狗奴才,够了么?” 熹贵妃小脚又是碾了几下,缓缓抬起玉足,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说道 “挺有意思的小奴才,叫什么名字,待本宫出去......狗奴才!尔敢?!”话还没说完,柔嫩的脚心却是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脚心本就是最为敏感的部位,突兀之间遭到了攻击,整个人又羞又怒。 娇嗔怒骂一声,不再克制力量,一脚踹在了云弈脸上,将云弈直接从床铺边踹到了门口。 云弈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高声说道,“奴才名叫云弈,多谢熹贵妃赏!” “滚!狗奴才居然敢......滚!别再让本宫看见你!”熹贵妃胸口不断起伏,面色绯红,薄纱也在大幅度的运动下滑落肩头,躺在床铺上缓了好久才从那剧烈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再抬头的时候,云弈早已不见了踪影。 ...... “真特么刺激啊!不过不亏,这奖励简直不要太爽,能够被这样的玉足踩,不知道是多少网上冲浪的家伙梦寐以求的,先就这样,攻略一个女人的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云弈找了个青铜镜瞅了半天,确认脸上没什么伤口才转身离开,一转身却是看见了一群抱着西瓜探着脑袋的吃瓜太监,冷宫之中清闲,稍微有一点事情都会引得众人看乐子。 “小云子,你是犯什么事了,惹得熹贵妃发这么大火。” “是啊,小云子,熹贵妃虽然出不去这冷宫,但是游龙郡的郡守可是熹贵妃的兄长,若是惹急了熹贵妃,稍微动动手段,你这小命难保啊!” “小云子终究还是年轻,这几日要不换个太监去熹贵妃宫中?” “这熹贵妃啊,要咱家说,失势是早晚的事,何必费这心思呢,谩骂两句由他去罢,小云子不理她就是。” “......” 云弈是入了冷宫之中最小的一个,冷宫之中太监并没有太多明争暗斗,大多相互为善,见云弈出了事虽然八卦吃瓜,但也关心云弈安危。 摆了摆手,云弈很是轻松地说道,“没事没事,劳烦各位公公担心了,倒是和熹贵妃有些冲突,袁公公你我二人暂且换上一两天,我负责淑才人,你负责熹贵妃,事后我帮你多倒一个礼拜的夜香?” 众人大惊 “小云子你确定?!” “你不知道淑才人的情况?这不是自找死路嘛!” “......” “这可是你小子说的,多倒一礼拜夜香,我袁某人答应了,我倒要看看这熹贵妃怎么个骄横法。”一个身材矮小,颇像潘长江潘老师的小太监从人群中冒出脑袋,兴冲冲地应声了云弈的要求。 云弈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只记得这袁公公样貌不佳,倒是忘了淑才人的情况,这主儿可是真真切切的疯了,只不过说出去的话,抛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了,不如将错就错。 “是极是极,袁公公可别受不了熹贵妃的脾气咯。”云弈笑着应声,“大家都散了吧,这晌午时间,不会连饭都没吃吧?” “你小子,都顾着担心你了,谁还吃得上饭啊,臭小子!” “就是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云弈一阵沉默,低声说道“你们特么是等着看我笑话的吧,滚滚滚!” 一时之间嬉笑怒骂声不断,推搡着入了冷宫偏殿,冷宫太监的伙食其实是不低的,通常御膳房送来给妃子的,结果被太监截了胡,不过这是一些约定俗成的事情,也没人会去专门查饭菜是否到了妃子肚子里。 用膳时,平日里不太熟的袁公公倒是颇为积极地坐在云弈身旁,一声一声云老弟地叫着,似乎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云弈憋着笑,尽量让自己不把饭喷出来,这袁公公的样子真给人一种潘长江的幻视,生怕下一句整出一个“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别跟我提聊斋。” 这样子最起码能忍住,但是......一想到袁公公的名字,就有点绷不住。 袁公公,姓袁,名深,字启东,据说这字还是他爹跑了十里八乡找了个有名的道长算了卦,说是会在东方兴起,就起了个启东的字。 袁深?启东! 云弈强忍着笑意,想要看看袁深的剧本,抬头却发现袁深脑袋上面并没有棋子,奇怪之下,转身看向四周,周围人的脑袋上也没有棋子出现,脑海之中浮现一道文字。 【每日仅有五次探查机会。】 “.......”云弈嘴角抽抽,原来还有这么个限制,每天五次......其实也挺多的,明天再探查袁深的剧本就是了。 用膳过后,袁公公一脸揶揄地拍了拍云弈的肩膀,“云老弟,这淑才人就交给你了,记得今晚送晚膳哦。” ...... 第四章 疯婆娘淑才人 冷宫以甲乙丙丁戊己结合地支十二,凑得六院七十二厢,武威帝常年在外征战,后宫之中妃子并不多,以至于冷宫之中妃子也是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年轻的小太监负责,几个资历老的大太监整日闲的喝茶遛鸟。 傍晚,云弈接过御膳房小钱五送来的晚膳和一些特意讨来的糕点,随手扔了个糖果给小钱五,因为眼前和李言的一局演武棋刚刚开始不好暂停,便将晚膳放在一旁,专心下完演武棋之后才悠悠伸了个懒腰起身,晚膳早已凉透 “得嘞,李公公您稍等,我先去给淑才人送了这晚膳。” 李言眯着眼睛,双手拢在一起叮嘱道“别跟淑才人有视线交流,若是被淑才人盯上了,有你小子好受的。” “受教了,李公公等我回来,咱爷俩再杀两局。” “不咯不咯,人老了,精气神跟不上了,回屋睡了。”李言倒是摆了摆手,起身一晃三摇地回了屋子。 ...... 淑才人在乙卯宫,从云弈的房间出来转上两个弯便到了,不等进门,便听到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磨牙声,待到临近,一道清脆的锁链声扑面而来。 乙卯宫中除了一个床铺尚且安好,其余宫中物件无一不是支离破碎,就连梨花木做的桌子上面都有无数道明显的划痕。 突兀出现一女子,披着头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脚踝上一道厚重的脚铐链接着粗长的锁链,锁链那头固定在乙卯宫的墙壁上。 “嘶!嘶!”淑才人口齿不清,只能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似是发觉门口之人气息不对,猛地一抬头,眼中精光爆发,直勾勾地看着云弈。 有了李言的叮嘱,云弈早有准备,双眸紧闭,根本不给淑才人对视的机会,见云弈不与自己对视,淑才人顿时张牙舞爪朝着云弈扑来,却被身后的锁链死死拽住,发出砰砰的巨大响声。 吞了一口唾沫,云弈将晚膳放在地上,朝前推了推,恰好落在淑才人能够碰到的地方,不敢有所举动,连忙后退离开。 淑才人一把刨过装着晚膳的盒子,赤着手将饭盒中的晚膳扒拉进嘴里,一双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就好像......护食的小狗一样。 “呼,太哈人了吧,淑才人完全就是个疯子。”拍了拍胸口,回去的路上思索着关于淑才人的信息。 淑才人是一年前进的宫,不到一个月时间便突然疯了,然后被武威帝打入冷宫,起初还能与人正常沟通几句,随着时间推移,淑才人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如同一只疯狗,见人就咬。 服侍过淑才人的太监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除了袁深以外,无一例外都疯了,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与淑才人对视过,袁深得了李言的指点,从来没有与淑才人对视过,这才幸免于难。 “此事绝对有蹊跷,等明天次数恢复了,去看看淑才人脑袋上面的剧本。”云弈自言自语着朝前走,却是一头撞上了一个形色匆匆的侍女,不等云弈道歉,再抬头那个侍女已经走远了。 “奇怪,这侍女不是皇后身边的小翠花嘛,急匆匆的来冷宫是要干啥。”范同范公公从云弈身后路过,颇为奇怪地说道,然后挤眉弄眼地看着云弈,好奇地问 “小云子,淑才人的滋味如何啊?是不是欲仙欲死?旁人可羡慕不来哦!” “奶奶滴,没人告诉我淑才人这么疯啊,根本看不出人样,倒是我大意了,范公公咱俩换换?”云弈知道范同这人就爱看乐子,便就顺着他的心意继续说了下去。 范同果然一副很受用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哈哈哈哈,小云子这可是你自己讨来的福分,咱家就不掺合了,下次要是有乐子,记得喊咱家!” 乐子看完了,范同双手拢在一起,绕出冷宫,不知找哪个小宫女快活去了。 云弈心思一转,也起了看乐子的心思,转了个弯,从花园之中绕到了熹贵妃的甲寅宫,躲在门外,恰好看见袁深端着一盘已经冷透的晚膳走进甲寅宫,神色颇有不屑, 心道一声果然,转头离开。 “熹贵妃吉祥,您的晚膳放这儿了,慢用。”一般来说太监送完晚膳便可以离开了,袁深头铁,就是想要看看这脾气大的熹贵妃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还能比淑才人更难缠不成。 双手拢在一起,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心中默默想道,拔了毛的野鸡还想当凤凰不成?小云子帮咱家去应付淑才人,咱家也不能忘恩,必须得整治一下熹贵妃的脾气,让小云子好受一点。 熹贵妃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绾着头发,身上不过一件大红的抹胸,外面套着一件淡绿色的纱衣,白皙滑润的后背裸露了大片,纤腰玉带翩若青云出岫, 背对着袁深,听到声音不对,这才饶有兴趣地说着“呦呵,换人了?那个姓云的狗奴才呢?” 袁深不紧不慢,淡淡说道,“云公公近日不舒服,所以奴才来代替两日。” “哦,那便最好,那姓云的狗奴才胆大包天,熊心吃了豹子胆,本宫好心赏赐,他竟敢.......”熹贵妃缓缓站起身,曼妙的身姿尽显无疑,不过口中却是停了下来。 这种羞耻之事,若是随口告诉了这些个狗奴才,不日便传的满城风雨,呵!狗奴才,本宫定要你好看! 转身,美目轻挑,缓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晚膳,又转头看看一旁的袁深,若有所思地说道,“狗奴才,跪下!” “熹贵妃......这是为何?您要知道......这可是冷宫,您可是失宠了!”袁深本就是要给熹贵妃立立规矩,怎么会惯着熹贵妃,任由她胡来? “哦?”熹贵妃扬了扬下巴,猛地一拍,起身娇喝,“本宫就算再怎么失势,也不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可以欺辱的,跪下!” 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压的袁深喘不过气,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捣头如蒜,“熹贵妃饶命,熹贵妃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狗胆包天,请熹贵妃惩罚。” “呵!果真是狗奴才,也就这么一点欺软怕硬的本领了。” 心思流转,熹贵妃盯着袁深说道,“靠近一点,将脸抬起来。” 袁深早已被吓破了胆,乖乖地一点点挪到熹贵妃身边,仰头看着熹贵妃,心中忐忑无比,下意识想要护住自己的脸,但是迫于熹贵妃的气势,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熹贵妃眼眸低垂,心声一念,不知踩下去,会是何种感觉,是否也与清晨踩那狗奴才时一般,有种微妙的爽感。 不过片刻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本宫的躯体岂是这些狗奴才可以触碰的?即使是象征着污秽的足,也是这狗奴才不得触碰的,若非那姓云的狗奴才百般奢求,本宫岂会同意? 改日找上官锦试试罢...... 原定的惩罚取消,熹贵妃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灵力悄然运转附着在手掌之上,隔空,一掌扇出! “啪!”一道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甲寅宫中,袁深再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红的巴掌印。 大离人将自己的脸视作最为重要的东西,比之生命不逞多让,打脸可谓是最羞辱人的方式,没有之一。 “狗奴才,本宫今日便替你长长记性!” ...... 第五章 本宫的贴身太监 熹贵妃一脸鄙夷地看着不远处眼神之中充满怨恨但又诚惶诚恐的袁深,衣袖一挥,心神处于极大震撼的袁深便被推出去老远,面若寒霜地说道 “狗奴才,滚吧,若是下次再给本宫带这冷了的晚膳,小心你的脑袋!” 转身,托起晚膳的盘子,精准命中袁深的脑袋,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袁深甚至都顾不得头上的伤口,连忙捡起腿边的碗筷逃也似的离开了甲寅宫,就连宫门口的云弈都没看到。 ......, 袁深离开后,熹贵妃方觉腹中有些动静,转头看了眼地上洒落的吃食,叹了口气,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宫殿之中,漫步许久,端坐床铺,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双足之上。 手指轻轻拂过,这姓云的狗奴才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把这般羞辱和惩罚当做奖励,真是搞不懂,既然当做奖励,还如此享受,若是下次这狗奴才再讨要,必然不能同意...... 亦或者,穿上鞋子,那狗奴才接触不到本宫的蹂胰,说不定便会作罢。 “给熹贵妃请安,熹贵妃可还安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裂,熹贵妃猛地起身,只看云弈手中正托着一个餐盘,腰杆笔直,站在甲寅宫门前。 熹贵妃心中一惊,竟闪过一丝羞恼,一挥手,一件大红的衣袍套在身上,镇定了心思,朗声说道“狗奴才!滚出这里,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宫的面前?” 起身,一步一步朝云弈走去,不怒自威,“真是不怕死,本宫虽然.......”熹贵妃还没说完,便被云弈高声打断, “是是是,奴才可是罪该万死,就算死一万遍也不足以消除熹贵妃心头之恨,这不,奴才特地准备了一点吃食来向熹贵妃讨罪,任由熹贵妃处置。” 云弈将糕点放在桌子上,摆了摆手,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与此同时,熹贵妃肚子之中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显得无比明显,俏脸顿时染上一抹羞色,在大红衣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惑人心神。 “狗奴才!胆敢将此事说出去,本宫定要你好看!” 熹贵妃此时的言论,在云弈眼中颇有一种恼羞成怒的萌感,心生一计,双手拢在一起,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奴才可是全都听见了,奴才为了这几盘糕点,可是历经磨难,平日里攒的俸禄可都让御膳房吃了。” “熹贵妃不知能否赏赐奴才一二?” “呵!还敢谈条件威胁本宫......”眼神一瞥,余光中正好看到了桌上精致的糕点,自知这些糕点在宫中可不是什么便宜货,恼怒的心思少了一大半, 不自觉间,竟将眼前的云弈和方才前倨后恭的小太监比较,云弈虽然胆子大了点,但却比那肥头大耳的太监好了太多。 无非就是踩他两下,满足他就是了,本宫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看在你这狗奴才花了心思的份上,本宫免了你的责罚,跪下候着吧!”熹贵妃摆开衣袖,坐在桌前,一双晶莹的玉足凌空晃呀晃,仿佛在预示着它们主人的心情挺不错的。 “奴才得令,熹贵妃您慢用。”云弈咧嘴一笑,跪在熹贵妃腿边,默默等着熹贵妃吃完糕点,眼神不自觉地朝着桌下修长的大腿瞥去。 熹贵妃五官敏锐,自然察觉到了云弈的视线,不过并没有在意。 半晌,桌上的糕点已经被熹贵妃吃了七七八八,总算满足了口腹之欲,神色也变得慵懒起来,斜倚在一张凉椅之上,翘起一双玉莲,饶有趣味地说道 “来吧,本宫允了,想要奖赏自己靠过来吧。”虽是奖赏云弈,但熹贵妃心中却有一丝期待,期待着这次也能有昨日那般奇妙的感觉。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依旧不见动静,睁眼却看见云弈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熹贵妃不解道,“狗奴才,你不是要赏赐么?本宫已然应允,自己却不要了?” 云弈装作一愣,闷声说道,“熹贵妃这是何故?奴才还没说想要什么赏赐呢.....” “哈......狗奴才,说吧,倒是想要什么赏赐。”熹贵妃反倒是一惊,噎在喉咙说不出话,一股怅然若失,若即若离的情绪弥漫在胸腔之中。 哈?本宫都准备好踩你了,现在却告诉本宫不要了,这是拿本宫当猴耍呢,果然是狗奴才,本宫这次还就踩定了,不想要也得要! 云弈眼珠子一转,抬头一脸真挚地说道,“熹贵妃,可否称奴才本名,奴才名叫云弈,熹贵妃也可以叫奴才小云子......这狗奴才却是不太好听。” 熹贵妃不知道说些什么,盯着云弈清秀的面容看了一会,这才站起来背过身说道 “哦?你这奴才,倒是有意思的很,别的奴才都不在意,反倒是你这狗......你这小云子在意了起来。” “本宫允了,可还满意?” 云弈欣然应允,站起身鞠了个躬,“多谢熹贵妃赏赐,奴才已经很满足了,若熹贵妃没有吩咐,小的便告退了。” “且慢,方才那太监说是小云子你身体不适,可看了御医?”熹贵妃随口问道,脑海之中寻找着借口,想要踩云弈一下。 “多谢熹贵妃关心,诚惶诚恐,奴才命贱,不过感染了风寒,硬抗几日就好了,可没银子去找宫中御医。” “如此,你去云宁宫找上官锦,说是本宫赏你药物,她自然知道怎么做,你这狗......”熹贵妃话锋一转问道,“罢了,待本宫出了这冷宫,可愿跟随本宫,做个贴身太监?” 云弈心中大喜,却不露声色,拒绝了熹贵妃的提议,“奴才松散惯了,也就这冷宫舒服一点,多谢熹贵妃好意。” “哈?小云子,你确定?整日过来献殷勤,无非就是想要攀上本宫的高枝赚点油水,居然拒绝本宫的好意?”熹贵妃一天之内被云弈震惊了整整三次,满心不解,却又碍于面子,问不出口。 “奴才没那么大的野心,小小的冷宫已经足够了,多谢熹贵妃抬爱了,奴才告退。”云弈起身行礼准备离开,这次来甲寅宫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没有什么继续留恋的必要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本宫等着你露出马脚!”熹贵妃呢喃一句,突然高声说道,“小云子,过来,本宫还有事情要问你。” 本宫想踩就踩,为何还要找那些借口?! “得嘞,熹贵妃您吩咐。”云弈干脆地应答,回头站在熹贵妃身旁。 “跪下。” ...... 第六章 天大的羞辱 熹贵妃本以为云弈还会犹豫片刻,问问自己什么理由,早就准备好了发飙,但云弈根本不配合表演,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让熹贵妃一拳好像打在棉花上,有力气没处使。 “请熹贵妃吩咐。”云弈应声道,心中暗自窃喜,嘶......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熹贵妃想必已经开始好奇,自己为何会索要这样的奖励“奖励” “......再靠近一点,抬起头。”熹贵妃衣袖飘飘,面对着云弈明亮的眼眸,胸口有些起伏,心跳加快,呼吸明显有点急促,暗自对这颇为变态的行为有点期待。 端详了一会云弈期待的面容,正要抬脚,只见云弈闭着眼睛说道,“多谢熹贵妃赏赐......” 话音未落,云弈只感觉一阵窒息,随之而来的是熹贵妃恼怒的声音,“赏赐是吧,本宫这就一次好好赏赐个够,真是狗奴才,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变态的存在!” 片刻后,感觉熹贵妃力道渐弱,云弈知道此时若是再给一个记忆深刻的刺激,自己的目的差不多就成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熹贵妃明显已经有点沦陷的迹象,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下定决心,云弈一个晃身躲开了熹贵妃的小脚,在熹贵妃愣神的瞬间一把将熹贵妃柔嫩的玉莲捧在手中。 熹贵妃下意识收脚,却发现被云弈一双大手牢牢锁住,试着将玉足抽离,同时呵斥道,“哈?!狗奴才你要干什么!” “住手!” 很明显,云弈选择性忽略了熹贵妃的呵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熹贵妃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剧烈的刺激从脚心传到心神,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云弈趁势追击,熹贵妃这才反应过来,一股冰寒的气浪猛然从周身迸发,将云弈掀飞老远,云弈趁势从宫门溜了出去,声音远远传来, “多谢熹贵妃赏赐,明日奴才再来给您送糕点!” “滚!狗奴才,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有那么一瞬间,熹贵妃动了杀心,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一掌灭杀,最终还是收了杀意,将一道冰寒之气打入云弈体内。 “狗奴才,两次三番触碰本宫身体,念在你为本宫送糕点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道冰寒之气,可有你好受的!” 熹贵妃满脸寒意,但脚尖温热的触感以及那触电的感觉还弥留心间,燥热之感挥之不去。 坐在床铺之上,窗外月色弥漫,点点月光融入熹贵妃肌肤,周遭气温急剧下降,肌肤之上隐隐有冰霜浮现,整个人处于空灵状态,这是熹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第一次修炼,整夜的修炼,才缓解了云弈所带来的燥热之感。 ...... 冷宫的侧殿是专门给这些服侍冷宫妃子的太监居住的地方,云弈被一脚踹飞之后便回到侧殿,却看见一群太监围在一起,场面嘈杂无比,一道熟悉的从人群之中传来。 “哎呦喂!这熹贵妃可真是太嚣张了啊,就算咱家是个太监,身子有缺,也不能这样羞辱咱家吧......”袁深一脸悲愤地说着,还隐隐有一点哭腔。 云弈嘴角抽抽,默不作声找了个空闲的位置,继续看袁深的表演。 “你们知道那熹贵妃怎么羞辱咱家的么?!” “说说看,咱们太监也是人,怎么能让熹贵妃这样羞辱,就算她是贵妃也不能这样!” “是啊是啊,说说看,这可是冷宫,稍微做点手脚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不乏有几个都打算找些狠药,趁着明日熹贵妃用膳的时候给熹贵妃点颜色看看。 下毒是不可能下毒的,但是搞一点泻药让熹贵妃遭遭罪,事后追究下来也是不痛不痒的惩罚,但是这口恶气必须得出! 云弈双手拢在一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稍稍后退了一点,等着看乐子。 不出所料,袁深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这熹贵妃真是不做人啊,咱家不过是言语冷淡了一点,想要帮小云子出个头,教训教训熹贵妃,谁知道那熹贵妃居然一巴掌扇在了咱家脸上,你们看看这血红的掌印,这让咱家怎么出去见人啊!” “什么?!熹贵妃没有什么缘由,居然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这简直太过分了!此等羞辱之事,怎么能忍!” “在大离境内,若是传出去被扇了巴掌,这还活不活了!” “果真如此?!那熹贵妃......这口恶气,不出不行!” “......” 一言既出,整个房间之中的太监好似沸腾的开水一般,纷纷为袁深抱不平,谋划着该怎么为袁深出这一口恶气。 云弈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思看袁深的,本以为众人不会在意这件事,却没想到竟然激起了众怒。 不就是被扇了一巴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太监被扇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等...... 脑海之中,一缕角落之中的潜藏的记忆浮上水面......特么大离人将脚视作污秽,将脸视作最为圣洁的部位,就连扇耳巴子都是最大的侮辱,更何况用脚踩脸蛋。 如此一来,熹贵妃清晨那古怪的表情也说的通了...... 我特么就跟个变态怪人一样,居然把这最为羞辱的事情当做奖励。 大意了,大意了,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不过......虽说经过有些偏差,但最后达成的效果都是自己想要的,问题不是很大,借着其他几个太监下药的想法,稍加操作就好。 ...... 第七章 下毒 袁深像是装了个雷达一般,就算身子矮小,隔着人群也感知到了云弈的到来,拨弄开人群,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抓着云弈的胳膊哭诉道,“小云子,这特么是你占了咱家天大的便宜啊,咱家要跟你换回来.......” “咱家不伺候熹贵妃了,呜呜呜。” 滑稽的面容透出一股萌感,云弈与袁深交换的目的已经到达,没必要再继续折磨袁深了,拍了拍袁深的肩膀说道,“这事是小弟我得了便宜,倒是苦了袁公公了。” “这样罢,我继续服侍熹贵妃,淑才人那边我也继续服侍一旬,权当补偿袁公公了如何?” 袁深这才止住哭泣,小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云弈反悔,“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几个太监围到云弈身旁,只见一个太监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阴险地说道,“这是我前几日跟御医讨来的巴豆粉,只要一点,就可以拉上一整天,小云子,明日你将这放到熹贵妃的早膳之中。” “嘿嘿嘿,然后咱家再把茅厕的门锁死,让熹贵妃生不如死!”另外一名太监附和道。 “好好好,众位公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云弈深知太监的生存之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拒绝的,不然就会被排斥出这个小集体。 “等你好消息!”一群太监终于收了心思,推搡着离开,房中只剩云弈一人。 天色已晚,此世傍晚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只有那些肉食者晚上可以玩玩瘦马,亦或者逛逛勾栏,听听曲子,至于云弈?此时也就只能躺在床上,回味着熹贵妃的玉足,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云弈早早就起了床,站在院子里面做了一套第七套广播体操七彩阳光……虽然说没啥鸟用,但也是一个锻炼身体的方法,能够被大肆推广不是没有道理的。 “云公公你这奇怪的样子……要不我帮你去喊宫里的御医看看?”小钱五端着一盘早膳,在院子外面,探着脑袋。 “咳咳,小钱五懂什么,这可是强身健体之法,不懂不要乱说。”云弈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广播体操里面确实有几个动作不是那么正常。 两三个糖果打发了小钱五,从口袋之中掏出巴豆粉撒在早膳之中,若无其事地端进熹贵妃所在的甲寅,巴豆粉这事情该说不说,其实放在早膳之中发挥的效果会比不放更好一点,能够操作的地方也多一点。 妃子被打入冷宫之后便没了试毒的小太监,若是一不小心吃了什么中毒身亡,也只能自认倒霉。 刚一进甲寅宫中,云弈便感觉到一股寒意迎面袭来,此时正值盛夏,就算是清晨也是一股股热浪袭人,就算宫中放了冰鉴也不济事,但这股寒意却如同冬日寒风一般刺骨。 在这股寒风的引导下,云弈体内的寒意猛然爆发,肌肤之上出现丝丝冰霜,身体一阵哆嗦,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看就要承受不住。 “狗奴才!还有脸出现在本宫眼前,可知本宫如今想要将你碎尸万段?” 熹贵妃的话语虽然冰冷,却仿佛带着一股暖风,将云弈身上的冰霜一扫而光,一身大红的衣袍,背着身子,将光洁白皙的裸背面向云弈。 “嘶……熹贵妃你这宫中可是凉快,都不需要冰鉴了,嘶……”云弈不住地打着寒颤,将餐盘放在桌子上,搓着手掌取暖。 “奴才这不是担心熹贵妃早上挨饿嘛,这不赶紧送了吃食过来,早上一碗暖粥,那可是神仙来了都不换。” 云弈嘿嘿笑着,岔开了话题。 熹贵妃并没有敲打云弈的意思,只是气不过昨日被云弈这么一个小奴才这般调戏,这才给了个下马威。 端坐桌前,手指拿着汤匙慢慢搅拌,忽地记起云弈似乎昨日感了风寒,若是再加上这一道寒气,太监本就体弱,岂不是? 呵!本宫何时担心起一个奴才的安危了,还是如此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冻死更好! 云弈则是装作一脸愧疚的模样站在熹贵妃身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这狗奴才,真是不怕啊!”熹贵妃笑骂一句,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白粥之中,目光一凛,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云子啊,你这白粥太腥了,本宫怕是吃不下去了……” 云弈瞬间明白,这是熹贵妃已经看出来白粥之中的端倪,在给自己说明的机会,当机立断跪在了地上,高声呼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请熹贵妃惩罚!” 熹贵妃指尖婉转,舀了一点白粥送入口中,将汤匙之中的白粥舔了个干净,灵巧的舌头在唇齿之间划过,余光中看见云弈瞠目结舌的表情以及略微有些担心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爽。 狗奴才,这次本宫可否出乎你的意料?哼哼! “熹贵妃!”云弈还没来得及说话,“duang!”的一声,一个汤匙正中云弈眉心,汤匙之上还有一丝丝温润的口水。 云弈吃痛,捂着脑袋说道,“熹贵妃......这粥里面有巴豆粉,奴才还没来得及说,奴才该死!” 熹贵妃眼波流转,俯下身子,手指勾起云弈的下巴,温热幽香的气息直扑云弈心神,“呦呵,这次你这狗奴才为何怂了许多,不似昨日那般胆大包天啊?” 就在云弈的视线不知道放在何处之时,熹贵妃坐直了身子,深渊远离,呼吸功能重新回归。 “本宫早已知道你这白粥之中加了东西,若方才你个狗奴才没有哪点犹豫愧疚之色,本宫早就将你杀了!”熹贵妃站起身,裙摆拂过云弈脸庞,冰寒之气笼罩云弈。 云弈心中一惊,熹贵妃绝对有这个能力杀了自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此时熹贵妃绝对有修为在身,否则也没有什么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可以识破白粥之中的巴豆粉,也无从解释这渗人的寒意。 “熹贵妃仁慈,奴才万死无以为报,只能......”云弈话还没说完,便被熹贵妃打断,饶有兴趣地转过身说道 “只能以身相许?这些江湖侠客的说词,你这狗奴才平时该不会都在看话本吧?” “本宫让你讲讲,为何有人想要本宫出丑,如实道来,本宫保你不死。” 于是,云弈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熹贵妃,最后说道“奴才无力阻止他们,只好打算在您用膳之前抢过白粥一饮而尽,只不过您慧眼如炬,早已发现了问题,这才作罢。” “原来如此......”熹贵妃一脸玩味地看着云弈,“也就你这变态狗奴才享受被本宫踩,其他人都视之如洪水猛兽,今日之事作罢,本宫权当没有发生过。” “与熹贵妃您相比,那些人并不重要,您在奴才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云弈很是狗腿子地说道,不过这一句话倒是说进了熹贵妃的心里,拍马屁拍的很成功。 熹贵妃心神荡漾,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嘴倒是甜,本宫心情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多谢熹贵妃体谅,奴才暂且退下了。”云弈长舒了一口气,十分确定自己已经占据了熹贵妃一定的心神,第一阶段已经完美解决。 熹贵妃嘴角抽抽,一股莫名的恼怒油然而生,本宫已经给了台阶让你个狗奴才下了,难道本宫没有魅力么? “且慢,本宫让你走了么?”熹贵妃手指轻提云弈的衣领,拽了云弈一个踉跄。 云弈有些意外地停住了身子,低声问道“熹贵妃还有什么吩咐,奴才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熹贵妃心中有些痒痒,面对云弈的脸蛋,就有一种踩下去的冲动,只不过还是顾及面子,并没有直接说出口,换了个说法道 “本宫也不要你赴汤蹈火,昨日踩了你一天,本宫的蹂胰有些酸痛,替本宫揉揉。” ...... 第八章 灵根! 还有这等好事?! 看来熹贵妃已经开始享受起来踩我的感觉,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换了个说法让自己替她捏捏脚,哼哼,拿下! 云弈反应迅速,啪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这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能够替熹贵妃揉脚,简直是奴才前世今生修来的福分。” “哼!油嘴滑舌,靠过来一点。”熹贵妃鼻腔之中极低地哼唧了一声,坐在床铺之上,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脆嫩的十指小巧可爱。 “狗奴才,快点动起来,还要让本宫动么?”熹贵妃似乎被这火热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涩,下意识催促云弈动起来,脚心传来的触感使得微妙的感觉如同野火一般不断在心间蔓延。 “得嘞,您准备了好,在进宫之前,奴才可是学过按摩的!”云弈大喜,虽然“我”没学过,但是我学过啊! “哦?本宫记得你是......嘤咛!”熹贵妃来了兴趣,正要说话时脚心传来一阵刺痛感,随后如同江流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心房。 明明只是刺激脚底几个不起眼的穴位,但是这种刺激感配合着这狗奴才温热的手掌,却无比明显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种感觉,就连突破凡俗之时,都未曾有过! “熹贵妃感觉如何?这是奴才的特有手法,绝不外传,您刚刚说什么来着?”云弈故意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的样子,但实际上早已听到了熹贵妃方才的声音。 熹贵妃自然明白云弈的言外之意,一股羞涩之意弥漫胸腔,一脚将云弈踹了老远,脸色羞红已经代替了千言万语。 气急之下,冰寒之气升腾,堪堪遮盖了红润的俏脸,“狗奴才,爬过来,方才看到的事情,都给本宫忘掉!” 待到云弈挪过来的时候,熹贵妃已经整理好了心思,淡淡说道,“手法还不错,本宫不是记得你是曾经云家的子嗣,云家可是将帅世家,哪里学得这般手法。” 云弈一愣,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熹贵妃知道奴才家族之事?当年奴才的母亲腿脚不好,奴才便找家中仆人学了这般手法。” 熹贵妃不疑有他,玉足再次放在云弈手掌之中,期待着接下来的舒爽,“倒是一个有孝心的人,本宫了解过云家覆灭的缘由,若是有了解的心思,今晚来找本宫。” 云弈大惊,想要再问些什么,可是熹贵妃已经紧闭双眼,嘴唇轻咬,享受着云弈的按摩,不再说话,云弈心中了然,不再询问,准备等到晚上再来一次。 ...... 再次回到侧殿,给淑才人的饭菜早已凉透,只不过并不碍事,淑才人这身世之谜云弈可是好奇的紧,就算袁深求着云弈,在探查明白之前,云弈也不会将服侍淑才人的机会让给袁深。 转了两个弯,又碰见了昨天在花园之中撞见的小宫女,同样是行色匆匆,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一般。 路过小宫女之后,乙卯宫之中的嘶吼声迎面袭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耳朵,加快步伐朝乙卯宫赶去。 锁链之声依旧,淑才人听到有人前来,双手双脚并用爬到了云弈面前,云弈有些失望地将早膳放在淑才人够到的地方,招手将淑才人头顶的一个白色册子拿在手中。 白高兴一场,本以为淑才人如此奇异的表现,最起码也是一个绿色命格,结果却是白的。 【岳灵儿,白色命格。】 【风灵根,天生剑仙,下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却因宫闱之祸,神智尽失,武威三年冬死于璃月帝称帝之乱。】 【元阴尚在。】 “吧嗒!”云弈一个没坐稳,直接摔了个大跟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在安全距离外仔细端详这个蓬头垢发正在地上扒拉食物的家伙,实在是想不到,她居然有着灵根,不仅如此还是天生剑仙。 可是为什么会落的如此田地,这种天资卓越的好苗子,应该无论什么宗门啊、朝堂啊、圣地啊这一类的都会疯抢才是,到底是为何才会老死于这冷宫之中。 云弈百思不得其解,反复翻看棋子,再也找不到一点信息,若是这棋子能够展示淑才人的经历就好了.......这白色棋子,自己为何只能看到一个结局呢。 脑海之中的书柜之上浮现一段鎏金文字, 【达到练气九阶时即可查看白色剧本。】 暗道一声果然,这观看白色棋子的内容果然是需要条件的,这下又多了一个不得不修炼的理由了,好奇真的是会害死猫的。 如此出身,如此下场,很难不让人好奇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淑才人......淑才人?”云弈试着叫了几句,淑才人只是顾着闷头吃饭,不时发出一阵阵嘶吼之声,云弈无奈之下,突然想起来淑才人的名字,试着喊道 “灵儿......灵儿?” 只见淑才人突然一怔,停下了手上扒拉的冷饭,迷茫地站直身子,朝着四方寻找寻找声音的来源,喉咙之中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确定了声音的来源,淑才人动作幅度大了许多,挣扎着想要冲向云弈,身后的铁链叮当作响,直直地拉住了淑才人的身体,淑才人挣扎了许久,都没能挣脱铁链的束缚。 正当云弈准备离开之时,却听闻身后传来淑才人隐约的抽泣,再回头,正巧与淑才人低垂的眼眸对上,只见淑才人脸颊之上流下一行清泪。 云弈一阵头皮发麻,心中隐隐担心道,李言那老家伙似乎说过,不能与淑才人的视线对上,再结合淑才人沦落到冷宫之中,此事绝对有蹊跷......奶奶滴,得找机会跟熹贵妃讨要修行之法。 待回到侧殿,云弈突觉身体之中一阵恶寒,耳边有无数幽怨的声音在呢喃哀嚎,眼前似有黑影浮现。 ...... 第九章 娘娘何故谋反 “桀桀桀!汝已有取死之道,何必久存人间?” “呜咔咔咔,永生永世的折磨......” “昆卡图捷嘶......昆卡嘶......” “......”一段一段意义不明低吼不断回响在云弈耳边,侵蚀着云弈的心神,眼前尽是一片虚无与黑暗。 突兀间,云弈体内迸发出一道猛烈的冰寒之气,直贯天灵。 甲寅宫中熹贵妃猛然坐起,周身萦绕着柔和的月光,面色如水一般,发觉自己打入云弈体内的冰寒之气竟被触动,第一时间将灵识放在云弈身上,顿感不妙,“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一声娇喝,灵力鼓荡,一道月光从甲寅宫飞出,缓缓落在云弈房间的顶梁之上。 月光照耀下,原本锐利的冰寒之气变得柔软,形成一道薄膜将云弈的精神团团包裹,极大程度上抵御了那道幽影聒噪不已的精神冲击,与此同时,不断抚慰云弈已经受损的精神。 半晌之后,一股黑气从云弈头顶飘散,被房梁之上的月光湮灭,云弈缓缓从精神错乱中缓过神来。 “这特么!李言那个老家伙说的一点都没错,绝对不能与淑才人对视,就跟溺水一般的感觉,差点就没缓过来,这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么......” “呼!必须要修炼,不修炼绝对无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云弈原本以为自己身处冷宫,世间纷扰也有朝堂阻挡,就算是有仙人肆虐,那也不过是朝堂衮衮诸公需要在意的,却不成想这宫中也有潜在的威胁,若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恐怕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心思刚刚放松,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身子一颤,还以为方才的恐怖幽影卷土重来,不过很快便发觉这声音颇为熟悉。 “小云子,本宫有事问你,来甲寅宫一趟。” 得嘞,这不就是熹贵妃的声音嘛,看来熹贵妃早就有修为在身,第一时间发觉了自己的异常,正好问问熹贵妃是否知道淑才人的事情。 ...... 清晨早膳过后,冷宫之中的太监便没事了,大多数要么回侧殿睡个回笼觉,要么就是去后宫其他地方找相熟的小宫女聊聊人生,基本没有其他选项, 也就大太监李言总是找人下演武棋,只不过大清早的,李言还没起床,这偌大的冷宫之中基本没几个活人在外面溜达,没人看见云弈又溜到了甲寅宫中。 “熹贵妃安好,奴才来了。”云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不敢有太多动作。 “怎的?如今与本宫相熟了,却显得如此拘谨。”熹贵妃端坐在床铺之上,不似往日那般慵懒,周身萦绕着一丝淡蓝色的光芒。 云弈赔笑两声,很是狗腿地凑到了熹贵妃身边,“那......熹贵妃不好?” 熹贵妃白了云弈一眼,朗声问道“油嘴滑舌的奴才,可知本宫此次召你来有何事?” “奴才不知,还请熹贵妃明示。” “本宫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幽魂是如何找上你的,本宫的耐心可没那么多,若是再不说的话,就可以滚了!”熹贵妃脸色一板。 云弈眼珠子转了转,拱手说道,“熹贵妃是否知道淑才人之事?” “哦,就是乙卯宫中的淑才人?本宫略有耳闻,进宫不到半旬时间便得了失心疯,后来被打入冷宫,这幽魂与淑才人有关?”熹贵妃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云弈一五一十地将冷宫之中的传言和自己方才的经历告诉熹贵妃。 “原来如此,淑才人这是被厉鬼诅咒,失去了神智,应该是惹了鬼修,被报复了,这个诅咒有蔓延效果,若是与淑才人接近,也会遭到轻微的诅咒。”熹贵妃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刚才的状况,便是遭了诅咒,若非本宫,小云子你早已被那鬼魅吃干抹净了!”熹贵妃挑了挑眉毛,有些期待云弈吃惊的表情。 云弈看穿了熹贵妃的一点小心思,很配合地装作吃惊的样子,拱手道谢“原来是熹贵妃帮了奴才,奴才这条命都是熹贵妃救得,日后若有驱驰,自当粉身碎骨!” 说实话,如果从一个太监的角度来说,这种情况下应该跪下来叩首以表达谢意,但云弈并没有这么做,若是如此,无论云弈再怎么努力,在熹贵妃的认知中,云弈始终是一个用的顺手的奴才罢了。 “总是这一句话,本宫早就听腻了,换个。”熹贵妃摆了摆手,兴趣乏乏。 “那......奴才愿每日都替熹贵妃捏脚?” 熹贵妃面色一红,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云弈一眼,“大可不必,赴汤蹈火也就罢了,本宫有事需要你去做,此事也与你相关。” “你这狗奴才,总是会把话题带偏,若是再敢觊觎本宫的蹂胰,本宫绝不轻饶,他人都视作污秽,为何唯独你视作......”熹贵妃沉默不做声,赤着脚走了两步,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温润的玉佩。 “熹贵妃的玉莲如同玉石一般,可谓世间珍宝,岂能让人不觊觎,熹贵妃这可是为难奴才了。” “好生变态的奴才,靠过来一点,本宫给你看一样东西。”熹贵妃娇嗔一句,招手让云弈过来。 “得令!”云弈挪了几步,靠在熹贵妃身边,阵阵幽香直扑鼻翼,定睛一看,熹贵妃手中正是一块玉佩。 玉佩之上赫然一个“云”字,云弈脑海之中一声轰然,深处的记忆缓缓涌上心头。 这玉佩分明是云家之物,而且“云”字之下有龙纹,这分明是云家最为重要之人才能持有的身份证明,此时为何会在熹贵妃手中?! 熹贵妃摊开手,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可知,这玉佩是何物?” “这是......这是我云家玉佩,为何,为何会在熹贵妃手中?” 云弈声音有些颤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熹贵妃手中的玉佩,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涌出,云弈本不想如此,但是一见到玉佩身体就不自觉地出现了变化, 根本无法控制。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这幅表现完美打消了熹贵妃的疑虑,确定了云弈就是云家子嗣。 “说来话长,本宫就长话短说了......云家与本宫有旧,当年被清算之时曾在云家做客,云家主便将玉佩托付与本宫,希望本宫可以将玉佩交给云家后人。” “那云家覆灭另有隐情?”云弈试探地问道,心中却是有些疑惑,根据宫里的说法,熹贵妃二十有一,九年前不过十三岁,有什么能量让家主托付? 难不成是因为皎月教派圣女的原因? “呵,小云子你平时少看点话本,这可不是话本里面的世界,云家就是死于景元帝之手,本宫是问你,是否想要替云家报仇?”熹贵妃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平视着云弈的双眸。 “那搞的这么神秘,宫中灯都灭了......”云弈止不住吐槽道。 熹贵妃面色一滞,被噎的说不出话,“别管这些细枝末节,本宫只想知道,你是否有复仇之心?” 云弈一摆手,颇为无奈地说道,“我有复仇之心又如何,如今武威帝神威盖世,我去报仇岂不是送死?” “本宫自有办法。”熹贵妃神色颇为自得,下巴翘的老高。 云弈思索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熹贵妃,您何故谋反?” ...... 第十章 修炼,修炼! 良久,大殿之上静的可怕,熹贵妃率先打破沉默,恶狠狠地盯着云弈的双眼说道, “没错,今日之事你知本宫知,若是你不答应本宫的要求,今日便休想走出这座甲寅宫了。” 云弈自知机会已到,不过限于身份,只得弯腰拱手道 “熹贵妃,我不过是一介奴才,苟且偷生,您又何必执着于我呢?” 熹贵妃俯下身子,一道暗香袭来,纤细的手指挑起云弈的下巴,淡然说道 “本宫与云家有旧,这个理由可够?” 起身,眼眸低垂地看着云弈,“另外一点,本宫觉得你这狗奴才有点意思,可能会在本宫的谋划之中发挥重大作用。” “若有立功,本宫给予你这狗奴才一些奖励也无不可。” “那……自当任由熹贵妃驱驰,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岂能尽如人意?”云弈一步一步引导着熹贵妃的想法朝自己预想的地步发展。 “熹贵妃您不过一介打入冷宫的废贵妃,一无权力,二无修为,又该如何推翻武威帝的煌煌大离?” 熹贵妃忽地大笑,双手抱胸笑意盈盈地看着云弈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本宫还道如何?你这狗奴才果真有所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云弈心底一惊,不露声色,等着熹贵妃的下文。 “从昨日清晨,本宫便注意到了你的诡异之处,必然是从某人之处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这才有所转变。” “方才一句反问,心中所求表现的淋漓尽致。” “权力与修行,不过这二者而已,而本宫曾许诺过贴身太监一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却不愿。” “那必然是想要从本宫这里得到修行之法。” 熹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将亲信细数个遍,逐渐确定一个身影。 “说吧,你这狗奴才是从何得知本宫早已修炼之事,此事可只有本宫贴身之人熟知。” 云弈心底骇然,暗道一声不妙, 这熹贵妃从昨日一早,我的态度发生转变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了,不过是静待良机一击制敌罢了。 如今,这一句真如一道利剑贯穿胸腔,不知如何解释……若是说错,那便是万丈深渊。 云弈沉默不语,心思百转千回,低声正要说话,却忽地被熹贵妃打断,一道冰寒之气猛然从周身迸发,将云弈笼罩。 “心性倒是不错,本宫心中已有人选,也不为难你个狗奴才。” 熹贵妃大红的衣袍在烛火的照映下半笼烟沙,在片刻的沉默后唤了一声云弈的名字。 “小云子……” “奴才在……” “是个有野心的奴才,无论从云家的角度还是从本宫的角度,应允教你修行一事……都是有利无弊。” 熹贵妃缓声说着,纤细的手指凌空点了几下,空气一阵荡漾,一轮明月浮于大殿上空。 “本宫给你两个选择,皆可走上修仙之路,步入仙途,看你如何选择了。” 云弈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经历曲折离奇,但最终达成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其中熹贵妃是如何想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狗奴才,看样子本宫的表现让你很是满意?”熹贵妃嗔怒一声,衣裙飘飘。 “本宫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本宫乃是皎月教派圣女,若是你连皎月教派都没听过,那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第一个选择,皎月教派有传承功法,需加入教派,成为核心弟子才可被传授《苍月诀》,本宫可介绍你加入教派。” “第二个选择,本宫自有修炼之法,可传授于你,不过修炼速度不如《苍月诀》。” 说罢,熹贵妃便坐在梳妆台前,缓缓卸下大红的薄衫,露出平坦白皙的裸背,喉咙之中发出细微的歌声。 云弈思索再三,还是选择将视线从裸背挪到桌下的玉足之上,轻声问道 “敢问熹贵妃,这两个选择有何区别?” 熹贵妃莞尔一笑,透过青铜镜的反弹恰好被云弈尽收眼底,一时之间竟然美得不可方物。 这两日云弈所见到的熹贵妃无一不是面若冷霜,气场十足,如何见到过如此冰雪消融,春风拂面般的笑容? 熹贵妃旋即意识到不对,转瞬即收了笑容,换了一脸冷霜,冷声说道 “区别自然是有的,不过要你选了之后本宫才会告诉你。” “……”云弈一阵沉默,满腹无语。 熹贵妃看着云弈吃瘪的模样,心中暗爽无比。 本宫岂会让你个狗奴才得心如意? 扒皮抽筋,凌迟处死?本宫还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 敢调戏本宫? 有你好果子吃的! 本宫可是要用最为羞辱的方式站在你这狗奴才的头顶,狠狠地踩…… 这狗奴才岂不是兴奋死了,这哪里算是羞辱,明明就是奖励好吧。 恍惚间,熹贵妃有一种幻视,云弈这狗奴才满脸享受地躺在地上,自己则是提着最喜爱的大红衣裙,用裸露出来的玉足狠狠地踩云弈的脸。 不仅没有一丝厌恶,而且有一种很爽的快感。 “熹贵妃……熹贵妃?”云弈几声呼唤将熹贵妃拉回现实之中,白皙脚趾隐隐有一抹粉色。 “狗奴才!”熹贵妃娇喝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于是缓声说道 “你选择好了?” 云弈点头,早已做好了选择,“我选择第二种,请熹贵妃教我!” 熹贵妃一惊,疑惑道“本宫的功法修炼速度可是远低于《苍月诀》,你确定?” “我确定,还请熹贵妃告诉我两者之间的差别吧。”云弈一本正经地说道 “呼……”熹贵妃吸了口气,将繁杂的心思抛出脑海,斜倚在梳妆台前说道 “本宫说过的,修炼速度不同。” “其次,《苍月诀》乃是完整传承,修炼至极致可羽化登仙,成为那些搬山填海的仙人。” “再次……”熹贵妃还没说完,云弈出声打断道 “熹贵妃,您也不用细数《苍月诀》的好处了,既然选择了您的功法,自然要知道您功法的优劣。” 熹贵妃一噎,挥手隔空敲了云弈脑袋一下,“下次再打断本宫讲话,敲打的可就不是上面的脑袋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满足你……本宫的功法无名且残缺,修炼速度缓慢,唯一的优点不过是灵力质量极高,使出的功法有一定程度的加成。” 熹贵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看着云弈补充道 “这功法其中有枯木逢春之法。” …… 第十一章 师徒 云弈这才没有丝毫隐藏自己情绪的心思,将欣喜完全表现在脸上。 “此言当真?!” “当真,不过本宫修炼的功法先天有缺,数年前历练之时偶然获得,只有上部……若是想要枯木逢春,必须找到下部。” 熹贵妃解释道,上下打量着云弈的身躯,大概比自己高上一头,前几次都是弯着腰出现在面前,没有发现比自己高上许多。 如今看来,若是云弈这狗奴才不曾去势,或许还是京城之中一翩翩美男子……亦或者祸害良家的纨绔子弟。 云弈自然不会拒绝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旋即拱手道,“即使只是半部,我也愿意去寻找,还望熹贵妃教我!” “那是自然,不然本宫为何告诉你?”熹贵妃淡然说道,对于云弈大献殷勤的原因了然于胸,既是为了修炼,更是为了完整。 “那交换的条件是什么,我绝不相信熹贵妃您会将这样一部修仙功法平白无故赠予我。” 云弈此刻头脑无比清醒,熹贵妃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自己也绝非那种值得下注的角儿。 “小云子果真聪颖,本宫的交换条件嘛……”熹贵妃手指轻点下巴,一副沉思模样。 “替本宫去云宁宫一趟,让上官锦今夜来本宫这里,这个令牌你拿着……”熹贵妃手中变出一个令牌,扔到云弈手中。 “皎月令,见令如见本宫,今日晌午之后,拿着皎月令去云宁宫寻找上官锦。” 云弈接过皎月令,只觉入手冰凉,材质温润的不似玉石。 “北境夕雾山之中有一颗饱含日月精气的夕雾石,你便替本宫去一趟北境。” “哈?”云弈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熹贵妃,不等问出口便被熹贵妃堵了回去。 “太监修炼之后可报备内武司,即可受到内庭供奉,曾经也有太监监军的先例,可还明白?” 云弈点头,“我明白了,自当尽力而为。” 熹贵妃起身,忽地到了云弈身前,指尖轻点云弈唇角,一缕冰寒之气从指尖渡入云弈体内,抬头说道, “更正一下,是效死,若拿不到夕雾石,你体内的冰寒之气便会炸开,摧毁你的经脉灵根,反复折磨你的心神,直到死亡。” “还有几个小事情,待本宫传你功法之后再说!” 熹贵妃实际有自己的心思,这夕雾石是皎月教派典籍之中的圣物,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派云弈过去取夕雾石不过是给云弈一个体面的死法。 但若万一云弈将夕雾石取回来,那将会是教派之幸,区区一个功法又算得上什么? 云弈刚要说话,熹贵妃一个跃身拉开了距离,无形的力量将云弈的四肢控制,双腿盘坐,摆出一个五心向天的姿势,云弈试着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得。 “老实点,仔细感受周身活跃的灵力,顺着本宫引导的路线游走……”熹贵妃隔空一指,一丝火光隐现,印入云弈眉心。 云弈此刻只感觉一股炽热的气浪在体内游走,肆虐地冲击着四肢百骸,仿佛千百个巨锤在不断锤击着身体一般。 两三个周天之后,云弈这才感觉到了身体的周围漂浮着的点点荧光,体内汹涌的气浪也逐渐安稳下来,循着特定的轨迹游走。 只不过每次经过会阴穴的时候都会隐隐有一种灼烧的感觉。 云弈还来不及欣喜,一声娇喝道“收敛心神,链接内外,将外界的灵力渡入体内!” 遵循着熹贵妃的指导,云弈尝试了几次,轻而易举地便从外界捕获了第一缕灵力,进入熹贵妃开辟好的“小路”之中。 初极狭,复行数十次,路终宽。 缓缓睁眼,云弈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许多,原本孱弱的躯体此刻也有力量,不再是一推就倒的样子货。 半晌都不见熹贵妃的声音,云弈有些疑惑地抬头,恰好看见熹贵妃此时的模样…… 浑身香汗淋漓,衣裙早已被汗水浸湿,大口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两只精致的小脚微微弓起,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经历了一两个周天的修炼,云弈此刻五感出奇地敏锐,很快便隔着昏暗的烛光看见了熹贵妃半隐半现的肌肤,加之熹贵妃此时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想歪。 云弈一阵口干舌燥,狠狠地咽了下喉咙。 “熹贵妃……熹贵妃?”云弈试着呼唤了几声,见熹贵妃没有反应,起身靠近了一点。 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受到熹贵妃身边的幽香。 熹贵妃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云弈站在自己面前,燥热的气息展露无疑,抬手挥动,冰寒之气浇灭了燥热,将云弈推开数米,冷声说道 “狗奴才!本宫好心引导你灵力运转,却想趁着本宫调整之时趁虚而入,没有一个解释今日便休想走出甲寅宫。” 云弈堪堪稳住身形,并没有被熹贵妃的气势吓到,反倒觉得熹贵妃给人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感觉…… 虽然表面冷峻无比,很有一代女帝的风范,但刚刚色厉内荏的斥责着实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也不知熹贵妃曾经历了什么…… 云弈将这个心思压在心底,向熹贵妃解释道 “刚刚熹贵妃你的状态不对,我有些担心,所以才上去查看,不过还没靠近,就被你掀飞了。”云弈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着。 熹贵妃狐疑地看了眼云弈,片刻后便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起身的同时周身气温骤降,蒸发了衣衫之上的汗水。 “有心了,现如今是否能够感受到气感?” “本宫替你引导两三个周天,若是能够感受到气感便是入了门,步入练气期,若是没有气感,那便回去多多冥想,总会有的。” 熹贵妃双手抱胸,以普通人的资质,感受到气感不过轻轻松松,若是没有……那只能代表着基本与修仙无缘了。 “感受到了,熹贵妃你的身体要紧么,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熹贵妃一怔,周身气温更加寒冷。 “本宫的身体很好,倒也轮不到你来关心。” “既然能够感到气感,那便能够修炼……一缕灵气便是练气一层,九为极数,凝聚九缕灵气便可尝试突破……” 熹贵妃又细致地为云弈讲解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直到已经日上三竿这才结束。 “好了,本宫也有些乏了,若是没事的话,便拿着皎月令去找上官锦吧。” 熹贵妃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铺之上。 云弈心思一转,吧嗒一声跪倒在熹贵妃床前,高声道 “熹贵妃教我修行,不是师傅却远胜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 第十二章 主仆! 熹贵妃美目轻挑,眼波流转,盯着跪在地上的云弈看了许久,微微抬手,舒缓的灵力将云弈抬起。 “拜本宫为师?你可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云弈抬头,双眸清澈,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传道授业,赐我仙法,自然称得上一声师父。” “哦?本宫为何要收一个太监作为徒弟,告诉本宫一个理由。” 熹贵妃手指轻绕,继续说道 “本宫看你聪颖,赐你功法,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小云子你倒是贪心,现在绝无这个可能!” 云弈心中了然,熹贵妃这个回答也是意料之中,自己与熹贵妃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若是想要再进一步,还得一些其他“意外”。 “是我有些贪心了,熹贵妃能够赐我仙法已经是大发善心了。”云弈拱手后退,站在熹贵妃床边,表情略显谦卑。 熹贵妃起身,大红的衣裙拖在地上,云弈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甲寅宫,熹贵妃心思微动,这小云子知进退,有野心,一朝遇云便化龙,若是提前招揽在麾下,覆灭大离的计划自然多了一份助力。 既然想跟本宫拉近关系,那便看他表现了。 “小云子,本宫说过还有几个条件。” “其一,在你身上种下禁制。” “其二,休要再提师徒之事,你与本宫之间不过是主仆关系,奴才永远是奴才。” 熹贵妃一边说着,余光揶揄地看着云弈的表现,“不过一个奴才而已,一点小小心思本宫早已看透。” “从一开始改变称呼,再到后面想拜师,无一不在表达一个情绪,你想证明,自己不是奴才。” 熹贵妃心中大快,一点点揭穿云弈心思的快感从脚心一路贯穿到天灵,整个人身心舒爽无比,也对云弈如何回答起了一丝兴趣。 “想与本宫等身而视,最起码要让本宫看见你的潜力。”熹贵妃嘴角轻挑,身边微风拂拂,几朵鲜艳的花朵跌落枝头,凭空飞到云弈手中。 “此物灌注了本宫一缕灵力,用来寻找夕雾石,也可以用来抵御不超过筑基期的攻击,若是此次从北境归来没有损耗,随你想要什么奖励,本宫赏罚分明。” 云弈大惊,堪堪稳住身形,视线与熹贵妃交汇,仿佛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似乎自己正赤身裸体站在熹贵妃面前似得。 不愧是未来能够成为女帝的人物,只是从只言片语中便发觉了自己的企图,恐怖如斯。 此刻该如何?就这么坦白么,还是说继续隐瞒下去,不过这样熹贵妃对自己的感官可就不妙了。 思索再三,云弈决定绕过整个话题,既然熹贵妃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自然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不如就坡下驴,顺着熹贵妃的台阶下去。 “熹贵妃您等好了,这奖励我可拿定了!”云弈一边说着,视线下意识朝熹贵妃的玉足挪去,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的熹贵妃脚面火辣辣的,不自觉地缩了缩脚趾。 一丝丝被侵犯的快感在心间弥漫,熹贵妃喉咙细微地哼了一声。 “哼!油嘴滑舌,靠近一点,本宫为你种下禁制,等你筑基之后这禁制便会自动消散,若是一辈子都无法突破,也不过证明自己是一个废物罢了!” 云弈很是乖巧地待在熹贵妃身边,等待熹贵妃的动作。 只不过等了许久,熹贵妃还是没有动作,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熹贵妃面露难色,不等云弈有所反应,一道黑影袭来,等到云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甲寅宫中的地面了。 “嘶......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躺在这里?” “种禁制过程太过痛苦,本宫便将你打晕了。”熹贵妃神色颇为奇怪,指尖缩在衣袖之中,看不清影子。 “此禁制乃是皎月教派最为顶级的禁制,只要你有半点危害皎月教派的心思,便会爆发,遭受万蚁噬心之苦,死后灵魂也会被炼成幽魂,被囚禁千万年。” “这样么,我明白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云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准备离开。 “稍等,本宫还有吩咐,你的心思,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本宫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休要四处宣扬,若是让本宫从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就算是阎罗来了也保不住你!” 熹贵妃厉声呵斥,不过云弈只感觉到了些许萌感,连声答应。 “还有一件事,去给淑才人送饭的时候,不要与她的眼睛对视,否则本宫也救不了你。” “去吧,将上官锦给本宫喊来。”熹贵妃挥了挥手,神色有些复杂,脚心的炙热感再次席卷心间。 熹贵妃宁祺所修行的无名功法暴虐如火,灵力精纯程度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但是却与皎月教派传承的《苍月诀》产生冲突,《苍月诀》是引导月华之力修行, 属冰,属水,天然温和包容。 一者暴虐,一者和缓,在熹贵妃体内交织,一旦灵力有大幅度波动,整个人便会如同方才传功那时一般,整个人神志不清,犹如一道道波涛冲击着身体。 遥遥地看着云弈走远,熹贵妃体内一股无名燥火升腾,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云弈,低声说道 “且慢,本宫还有最后一个条件......每日来甲寅宫中,替本宫捏脚......”声音细如蚊蝇,但云弈步入练气,五感极大程度增强,隐约听到了熹贵妃的诉求。 旋即,熹贵妃意识到自己状况的不对,《苍月诀》自动运转,将无名燥火压制,眼神清明,本以为云弈并没有听到,但很快远处就传来云弈有些独特的声音, “得令!熹贵妃的命令,奴才可是会好好遵守的!” 熹贵妃一阵恼怒,自觉心神出了一点问题,自从云弈出现后,自己的情绪这么大的波动过,总是会思索这狗奴才下次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即使看穿了云弈的些许小伎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完完全全就是被这个狗奴才摆了一道。 本打算绝不奖励云弈,但现如今却主动要求每日都替自己捏脚......搞不懂。 上官锦什么时候来呢,本宫有些等不及踩她了,希望能够有同样的感觉吧。 ...... 第十三章 上官锦 云弈悻悻离开甲寅宫,虽然过程有些曲折离奇,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修仙的功法。 离开之时已经是晌午,又屁颠屁颠地端了午膳送去甲寅宫,熹贵妃此时正是羞恼,整个宫中犹如三九寒冬,若不是功法特殊,自动运转抵挡了骇人的寒气,云弈几乎连手脚都不能动。 赔个笑脸,这才从甲寅宫中“活着”出来。 拐几个角便进了乙卯宫中,淑才人仍旧是一副疯癫的模样,云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试着调动体内灵力,以相同的办法使淑才人修炼,从而恢复精神。 只不过......云弈没想到的是,这灵气虽然是自己的,但是它只负责运行,不负责听令,所以云弈几乎无法调动任何一缕灵力,甚至无法改变其运动的轨迹。 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离开乙卯宫,准备前往云宁宫寻找上官锦。 “小云子,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来跟咱家杀两局。”李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弈身后,笑眯眯地说着。 云弈一怔,才记起来这个时候正是李言棋瘾大发的时候。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公公抱歉了,我要出去一趟,等晚上回来再陪您杀两局?” “好好好,咱家猜你是要去云宁宫,对不对?”李言眼睛微微眯起,宛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般。 云弈自知宫中的事情也瞒不过李言,便没有否认。 “你呀你……咱家已经仁至义尽了,日后出了事情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李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多谢李公公了,不过我还是认为熹贵妃……”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咱家都懂……好自为之吧……明天再来跟咱家下棋,晚上的时候咱家可没那个精力。” 李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弈,云弈应声,不过多纠缠,径直离开冷宫。 宫门之内,李言神色复杂,喃喃自语道“宫里要有巨变啊,熹贵妃还是没忍住,不知道对仙临有什么影响……” …… 大离皇宫亦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武威帝自从继位以来,大多时间都在外征战,打下了赫赫威名,压的北境众多异族喘不过气,后宫之中异族妃子颇多。 云弈自打入宫以来,少有的两三次离开冷宫,一路上不乏宫女太监簇拥着雍容华贵的妃子出游。 路过武皇后的未央宫时更是人声鼎沸,许多妃子进进出出,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未央宫门大开,云弈遥遥地望了一眼,武皇后端坐高堂,左右两边分别都是些气质极佳,姿色迤逦的妃子。 只不过除了武皇后是绿色以外,其余众人头顶不过一颗灰色棋子。 灰色一般都是普通人,根本提不起探查的兴趣,眼看未央宫门将要关闭,云弈心念一动,代表武皇后的棋子便落入棋盘之中。 【陈青青,绿色命格。】 【武威帝后,无子,政治联姻的结果,肩负部分大离国运,武威三年冬被武威帝鸩杀,死后化作幽魂。】 一段很是正常的结语,不过云弈却想到刚刚探查袁深时的一个信息……同样是死于武威三年冬,死于武威帝之手。 这是否意味着,武威三年冬武威帝会对后宫大打出手? 很快云弈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过是一两个人的经历,不能代表发展的趋势,说不定只是偶然间的因果。 从未央宫绕过一座莲花湖便是云宁宫,相比于未央宫的门庭若市,云宁宫门前可谓是狗都不来,只有两三个宫女守在门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整理了一下衣物,不卑不亢地走到云宁宫门前,捏了捏嗓子说道 “这位姐姐?劳烦替我通报一下,我想找上官大人” 几个打着盹的小宫女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嬉笑推搡着一个宫女站在云弈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小太监,你可是第一个来云宁宫的,叫什名字,我叫小桃红,这就替你去通报上官大人。” 云弈看出了眼前这名叫小桃红眉眼之间的意思,明显是想和自己结个对食,眼睛还在哪里眨呀眨的。 “我叫小云子,谢过小桃红姐姐了。”云弈想了想,还是捏着个太监腔调跟眼前的宫女说话。 不消片刻,小桃红扭着腰一晃一晃地告诉云弈可以进去了,临走之外还不忘叮嘱道 “小云子,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来云宁宫找姐姐。” 云弈满头黑线,就算走远了也能听见身后几个小宫女的嬉笑。 “姐姐这会可是享福了,这小太监端是生的俊俏,可羡慕坏了姊妹们!” “你个小妖精,春天过了还叫春呢,豫园的虎纹猫都没你叫的欢实~” “小桃红你可被有奶忘了娘,姊妹们这可都没忘了你啊……” “……” 几个小宫女嬉笑的尺度越来越大,云弈实在是听不下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云宁宫南北走向,纵深极长,走在云宁宫之中,给云弈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再加上周围灯火摇曳,云弈心中还真有些发怵。 过了片刻,云弈便看见不远处一女子正坐在次一级的座椅上,双手合拢放在腿间。 待到云弈临近,突兀地发现一件很是意外的事情。 这……上官锦双眼蒙了一条黑色的带子,好死不死,这带子还是蕾丝镂空的。 上官锦的鼻梁很翘,嘴唇略微有些厚,更加凸显性感。 喉头不争气地吞了一下,这眼罩是真的喜欢,好看爱看…… 不过云弈可没法精虫上脑,很快就记起正事。 “上官大人,熹贵妃拖我跟您带个话。” 端坐高台之上的上官锦起身,一身干练的黑衣将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冷漠地说道 “何事?娘娘早已下了命令,云宁宫自绝通讯,等待娘娘归来……” “解释,否则,死!”上官锦的表情和动作与冰块无异,比之熹贵妃的冷峻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者说……熹贵妃那并不是高冷,是上位者自带的气息,而眼前的上官锦完完全全就是一块冰山,没有任何感情。 云弈犹豫的片刻,上官锦眼神一凛,出剑迅捷如风,好在云弈反应也不慢,转瞬间将熹贵妃赐予自己的皎月令拿在手中。 再睁眼之时,上官锦的剑已经横在脖颈之前。 第十四章 本宫的人 “皎月令?”上官锦剑锋一转,锐金之气尽数射在一旁的石柱。 入石数分的剑痕骇人无比,云弈擦了下额角的冷汗,继续说道 “上官大人,这下信了么?” 上官锦不说话,接过皎月令渡入灵气,随着柔和的月光闪烁,这才放下手中的剑。 “何事?” 云弈心思一转,偷换了概念。 “熹贵妃让我来讨要一点疗伤用的药。” 上官锦随手扔出一个紫玉瓶子,掀开瓶盖,药香四溢,是不可多得的药物。 趁着上官锦拿丹药的功夫,云弈将上官锦头顶的棋子收入棋盘之中。 “月华丹,对于内外损伤皆有效果。” “圣女大人绝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请出皎月令。” 上官锦声音又冷了几个度,“解释,否则我自会寻圣女大人。” “上官大人别急,熹贵妃让您替我安排进入军中,前往北境寻找一样东西。” 上官锦这才放下紧绷的躯体,端着声音说道,“早说如此,我自会安排,回去候着吧。” 云弈行礼告退,轻声说道“熹贵妃还让上官大人去冷宫一趟,说是有事商议。” “明白。” 临近云宁宫门口的时候,耳边又是小桃红几个小宫女的嬉笑声,留了个心眼将小桃红的棋子也收入棋盘之中。 …… “哟?哪里来的小太监居然从云宁宫出来,本后可是听说熹贵妃从来不用太监的。” 刚刚绕过莲花湖,云弈迎面遇上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的妃子。 看面容似有尖酸刻薄之气,也没有什么沉鱼落雁之貌。 但是……这般架势除了武皇后之外,别无他人! 武皇后本是前朝景元帝的才人,景元帝暴毙之后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引得武威帝意图废立皇后。 朝臣极力反对,但武威帝第一次北伐大胜,携着余威凯旋,一言便决断了武皇后的后位,众臣虽是不解,但也无人反对。 于是,武皇后威势日益增长,若非熹贵妃出现,甚至于有插手朝堂之势。 云弈礼数周到地行了个大礼,“奴才是冷宫当值的太监,前不久感了风寒,熹贵妃仁慈,便让奴才来云宁宫取药。” 脑袋死死地贴着地面,看不清云弈的表情。 武皇后眼神斜望,不以正眼看云弈。 “哈哈哈哈哈!宁祺那个贱人居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太监,真是不错啊!” 武皇后双眸微微眯起,招了招手,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太监站了出来。 “将这个太监,打上二十大板,然后给冷宫宁祺送过去。” “喏!”几人应声,一人一边将云弈架起,无路可逃。 随后,武皇后陈青青从车架中俯探出身子,颇为不屑地说道 “没卵的玩意,你跟着谁不好,居然想着攀宁祺的高枝,真是可笑至极,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武皇后手掌轻轻拍了拍云弈的脸蛋,放声大笑而去。 云弈悄然将武皇后记载小本本上......心中却是泛起一阵涟漪,自己真的要委曲求全么? 周围这几个太监不过是身强力壮了一点,体内没有任何灵力波动,若是暴起发难,这几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那……之后呢? 古语有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滚特么的十年不晚! 云弈体内灵力自动运转,周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气,四肢百骸充满力量,猛地挣脱身边太监的束缚,双目紧紧地盯着武皇后不放,并非没有考虑过冲动的后果,但云弈此时却犹如愣头青一般,只知道顺从内心最为激烈的心思。 喉咙之中发出细微的吼声,犹如一头猛兽一般扑向华盖之下的武皇后。 “你这狗奴才反了天了!” 陈青青惊慌失色,直接从华盖跌落尘土,被云弈追的绕着华盖乱跑,若不是身边有无数双手阻拦推搡,云弈早已追上陈青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地打武皇后的板子。 大离皇宫之中自然有供奉的修仙者,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不过只看见了精疲力尽的云弈,以及恼羞成怒指挥太监扇云弈板子的陈青青。 几位大内供奉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灵力的波动,只是以为云弈体质特殊,装模作样地解释了一番便不再逗留。 恼怒的武皇后本欲将云弈打死,身后一身穿黑色绣袍的蒙面人贴耳说了几句,武皇后竟然改了主意,只是将云弈打了个半死。 “将这狗奴才拖到冷宫,扔到宁祺那个小贱人的面前,本后要让她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喏!” …… 傍晚,云弈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被拖入冷宫之中,一时之间冷宫的太监无不沸腾。 “妈呀!这不小云子么……这是犯什么事了,被拖到冷宫里面。” “李公公,赶紧去问问啊,小云子可不能有事,他还欠我一周倒夜香呢!” “看着衣服,明显是武皇后的贴身太监……小云子这下遭重了。” “……” 众多太监虽然有心帮云弈说话,但奈何人微言轻,根本搭不上话。 李言倒是认识几个人,但是却双手拢在一起,作壁上观。 “你们几个别看咱家,咱家可是结结实实地劝过小云子的,这是他自作自受。” 一众太监听了便不再言语,沉默地看着云弈被拖到甲寅宫前。 云弈其实早就醒了,留了个心眼想要看看众人的表现……总体来说还是很欣慰的。 冷宫之中太监大多相熟,没什么勾心斗角,有太监遇事之后也都想办法帮忙。 至于李言的表现,云弈也是理解,毕竟早就劝过自己,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嘭!”几个太监一松手,云弈被重重地抛在地上,甚至还被人踩了一脚黑的。 几个太监对视一眼,对着甲寅宫高声呼喊道 “熹贵妃!你家小太监的伤,本后替你治好了,下次再有,务必来找本后!” 云弈气的牙根痒痒,但是体内灵气已经是空空如也,四肢也用不上劲,只得作罢,躺在地板上看太阳。 “滚!”甲寅宫中一声娇喝,凌厉的气势如刀,吓得几个太监连连后退。 甚至有一个太监胆子太小,直接被吓破了胆,一口胆汁喷出,没了声息。 云弈缓缓抬头,正看见熹贵妃一袭红袍无风自动,身后发丝如瀑,面若冷霜。 “回去告诉陈青青,若是再敢动本宫的人,下次毁掉的可就不是半边脸了!” …… 第十五章 圣女大人 “能起来就别装了,本宫知道你已经醒了。” 喝退武皇后的太监之后,熹贵妃双手抱胸,一脸玩味地看着云弈。 “普通人就算再强壮,也不会对修炼者造成致命的伤害,就算是打板子,本宫也不信你会昏死过去。” 云弈摇摇晃晃地起了身,“多谢熹贵妃,是奴才替您惹麻烦了。” “无妨,本宫也没有在意。”熹贵妃看了云弈一眼,转身回到甲寅宫中。“跟进来吧,给本宫讲讲发生了什么。” 这云弈,倒是听话的很…… 熹贵妃有些意外云弈自称为奴才,其实已经隐隐有与云弈等身而视的心态,不过这个行为也让熹贵妃心情很是不错。 云弈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熹贵妃。 熹贵妃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倒是一场无妄之灾,这陈青青不过一介凡人,但身负王朝气运,轻易不好动她。” “你……为什么不服个软,练气期的体质被打上二十大板不痛不痒的……” “那样的话,也不会这般麻烦了。” 云弈顿首回答道 “一时冲动,意气用事,请贵妃责罚......” 熹贵妃一愣,心思有些飘远,幽幽的宫殿之中灯火摇曳。 “好!好一个意气用事,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已经有些期待你未来的表现了。”熹贵妃朗声说道,运转灵力,从云弈身上掏出月华丹的瓶子,倒出一颗棕墨色的药丸。 药丸之上月纹隐现,有流光溢彩,药香充斥整座宫殿。 将手中的月华丹化开,吩咐道“张嘴,这月华丹以你目前的修为还吸收不了。” 云弈乖乖听话,月华丹化作的液体在熹贵妃的引导下流入口中,柔和的灵力渗入经脉,与无名功法形成的灵力融合,淤积在百会穴附近,隐隐有爆起之势。 “别愣着,按照早上本宫引导你的轨迹运转灵力!”熹贵妃一声娇喝,将云弈从磅礴的灵力之中唤醒。 下意识引导,几个周天之后,经脉之中从最开始的三缕灵力爆发性地增长到九缕灵力,练气已达巅峰! 在灵力和月华丹药力的浸润下,原本伤痕累累的躯体也逐渐恢复,就连之前的一些暗伤也恢复,肌肤变得滑嫩光洁,仿佛初生婴儿一般,四肢肌肉蕴含无尽力量。 熹贵妃美目流转,暗道一声,果然一翩翩美男子,可惜是个太监,如果身体没有残缺,做个面首绰绰有余。 片刻后,云弈完全消化了月华丹的药力,精神百倍,正要说话,却被熹贵妃出言打断。 “感恩戴德的话本宫已经听了千百遍,拿实际行动来说话吧,准备前往北境吧。” 云弈离开后,熹贵妃身形一散,慵懒地斜靠在软枕上轻声说道,“锦儿出来吧,给我说说看你为何要给云弈月华丹。” 身后空间一阵波动,上官锦解除潜伏,从暗影中浮现,单膝跪地,面不改色地说道,“圣女大人,属下觉得此人很是可疑。” “如果真是圣女大人派来求药的,月华丹自然有处理的办法,如果是个盗走皎月令的毛贼,自然无法使用月华丹。” 熹贵妃闪过一丝惊讶,笑骂道“好好好,锦儿如今也多了个心眼,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相信他人的小姑娘了。” 上官锦脸上看不出表情,默默低头说道“锦儿让圣女大人失望了。” “没有没有,锦儿你做的很好,我可是赏罚分明的,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我尽量满足你。” 熹贵妃身形不动,灵力已然将上官锦扶起,从一旁拖来一个凳子,直接放在上官锦屁股下面。 上官锦嘴唇微动,一本正经地说道“圣女大人,您可以赏锦儿一些糖果么,您上次给锦儿那个很好吃......” “我还说什么呢,糖果就在云宁宫中,你自己肯定知道位置,全都是你的了。” 熹贵妃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自己这贴身的护法无欲无求的,却是一个老饕,尤其喜欢吃甜食,前不久带了一点糖果回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口上不说,但是熹贵妃可是发觉上官锦对于最后的那几个糖果可金贵的很,有个糖果掉进了莲花湖中,这丫头可是一头钻进湖中找了一上午,糖纸都没找到。 最后苦着个脸,一连好几天。 上官锦冰块似的脸蛋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嘴角微微上扬,“多谢圣女大人赏赐!” 熹贵妃招了招手,灵力推着上官锦靠在了床铺上,两人之间不过几十厘米,熹贵妃指尖轻轻划过上官锦的脸蛋,柔声说道“连你也这么死板,我都没有自称本宫,你倒是一口一个圣女大人,叫声宁姐姐来听听?” “无论是这贵妃,还是什么圣女,是真的累啊。” “圣女大人,礼不可废,我等教众不可......” “够了够了,我还不想听这些,锦儿,说说看你对云弈的看法。”熹贵妃有些无可奈何地打断上官锦的说辞,及时换了个话题。 “很帅,行事果敢......睚眦必报。”上官锦过了好久才补充了最后一个,“能够成为助力,如果圣女大人有想法,我会替您在暗中观察他。”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 正事说完之后,熹贵妃又跟上官锦说了一些私密的闺中话题,不过一直都是熹贵妃在说,上官锦则是默默听着也不说话,不时给一点反应。 临到傍晚,熹贵妃这才有些磨磨蹭蹭地对上官锦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锦儿能够答应。” 上官锦没有丝毫犹豫,恭恭敬敬地说道“圣女大人请吩咐,无论是什么事情,锦儿都会去做的。” “那......锦儿可是让我踩一下脸么?” ...... 第十六章 只对一个人的奖励 上官锦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说道,“既然圣女大人要求,锦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说罢,上官锦便跪倒在地上,一点点靠近熹贵妃的玉足,仰着头,黑色的蕾丝眼罩遮盖了小半的面容,使上官锦无比妖艳,只是看一眼都会觉得血脉喷张。 熹贵妃坐直了身子,修长的小腿从衣裙之中探出“脑袋”,圆润的脚踝微微转动,几只晶莹的小脚趾翘起,小心翼翼地靠近上官锦的脸蛋。 嘶......熹贵妃深吸一口气,发觉心中并没有那种踩云弈的期待感,只有许多对于上官锦的愧疚,毕竟在大离这可是最为羞辱的行为。 事已至此,熹贵妃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裸足结结实实地踩在上官锦的脸蛋上,脚趾按在黑色的蕾丝眼罩上,柔柔嫩嫩的触感倒是不错,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既没有那种奇异的触电感,也没有莫名的舒爽,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感受,分明是一样的人,为何会有这般感觉? 可恶啊! 熹贵妃心头一闪,有些难为情地问道,“锦儿,感觉如何,有没有很舒服?” “锦儿感觉到了羞辱,还有愤懑。”上官锦低着脑袋,语气有些低落。 熹贵妃心口一痛,暗自道,果然除了云弈那个变态以外,任何人都会觉得被踩是一种羞辱啊,如果不是提前问了一句,我可能还会继续让锦儿试试舔自己的脚。 这么看来......算了吧,可能只有对云弈那个变态才有这种感觉。 分明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难道是自己精神也出了问题? “圣女大人?”上官锦的几声呼唤将熹贵妃拉回了现实,有些迟疑地说道,“圣女大人可以随便踩锦儿,锦儿不会生气的。” 看着脚步一脸虔诚的上官锦,熹贵妃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既然对踩云弈这件事有别样心思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又何必去找人验证,反而羞辱他人。 “好了好了,只是想试试一件事情,没有羞辱的意思,锦儿起来吧。”熹贵妃又是好言劝了很久,这才让上官锦放心。 “安排云弈进北伐军中吧,本来发生这件事之前最起码可以安排个军官的,这下可就只能被编入先登敢死队了。”熹贵妃摇了摇头,双眸盯着远处。 半晌之后,上官锦问道,“圣女大人在担心?” “咳咳咳!”熹贵妃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呛到,“本宫只是感叹一下,并非担心,懂么!” “可是锦儿分明感受到了您心情的波动,这是骗不了人的。”上官锦一本正经地说道。 “嘭!”熹贵妃一个爆栗打在上官锦光洁的额头上,“没大没小,谁让你偷看我的心思?今日的糖果没收了!” “唔......”上官锦一阵失落,但还是应声道“是锦儿错了,请圣女大人责罚。”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跟你玩闹罢了,不要总是这么认真死板,你下去安排云弈进入北伐军中的相关事宜吧,让我静一静。” 熹贵妃有些无趣地打发走了上官锦,独自一人坐在床铺上,低头看着裸露的蹂胰,神色复杂地喃喃自语道 “我还真有点担心,如果你这变态死在了北境战场之上,我又该去踩谁呢,真是勾人心思。” “不过嘛,如果死在了北境战场,那也就意味着你我并无因果,白白耗费心力。” 熹贵妃看着光洁如玉的脚踝,下意识伸手去抚摸顺滑的肌肤,想起坊间文人墨客盛传的一首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若是我穿上这白袜,漫步宫中,云弈这变态可还喜欢自己的蹂胰,喜欢被自己踩在脚下? 宫外一些王公贵族寻欢作乐之时,总是会给女眷穿上各种奇异的衣服,诸如什么黑色的长袜,白色的吊带袜,镂空的衣裙......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睁眼闭眼都是这些事物。 如果......我穿上这些袜子去踩云弈,这云弈岂不是兴奋的昏死过去? 罢了罢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如果云弈这变态从北境凯旋,那未尝不能奖励他一下。 至于现在?妄想! ...... 云弈从甲寅宫中离开,半路上便 遇见了一众大小太监堵在甲寅宫外的小路上翘首以盼,见云弈出来,纷纷松了一口气,围上来上下打量云弈。 “小云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要紧吧!” “你们让开点,别挡着小云子了,这么多人围着,小云子可憋坏了!”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刚刚可都听见熹贵妃的呵斥了,简直不要太厉害啊。” “小云子可是给熹贵妃灌了迷魂汤了?让熹贵妃这么维护你,可惜咯可惜咯,有这手段为什么不去找个得势的妃子巴结,非要去找熹贵妃。” “对哦,宫里早就传言熹贵妃要失宠了,除了妄议朝政之外,在后宫里面还跟皇后争斗,这不妥妥的寻死之道。” “咱家明白了,小云子肯定是和熹贵妃走的太近了,所以被皇后打击报复,这才惨遭横祸。” “......” 众人议论纷纷,云弈此时还有两个棋子的内容还没看,上官锦的棋子是没见过的蓝色,那个小桃红的棋子是白色,说明两者都有一些特殊的经历。 不过众人盛情难却,云弈也只好挑重点给几个太监讲了讲经过,和大伙猜的大差不差,众人这才满足了吃瓜的心思,满意离开,不再纠缠云弈。 唯独小钱五一人留在原地,抬着个小脑袋看着云弈,“云公公,你的身体真不要紧么,我等会去求徐师傅做个鸡汤给你补补?” 云弈一愣,释然地拍了拍小钱五的脑袋,柔声说道,“没事没事,小钱五有心了,改天我教你强身健体之法?” 其他几个太监不过是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思来看自己笑话,关心有,但不多,也就这小钱五是真心关心自己。 “没事没事,云公公你身体安好就行,御膳房还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小钱五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 晌午,有关云弈的惩罚终于到了冷宫。 云弈顶撞皇后,本是凌迟处死的死罪,但考虑到北境战事紧张,编入先登敢死队,戴罪立功, 众人无不惊叹,这云弈惹到了当朝皇后,而且还是权势滔天的皇后,最后结果却只落的一个轻拿轻放,被派去北境当炮灰,一时之间对于熹贵妃的评价变了又变。 傍晚,终于没了闲杂人等的打扰,撇去这一整天的烦扰,云弈终于得空躺在床上,头顶是满天星辰,犹如一颗颗棋子一般。 唤出棋盘,将棋盘之上无用的棋子扫出,再将上官锦和小桃红的棋子摆上棋盘,两道信息涌入脑海。 【上官锦,蓝色命格】 ...... 第十七章 你的名字 【上官锦,蓝色命格】 【幽梦之灵,生于幽影,长于皎月,侍奉璃月帝终身,死于一次暗杀行动,回归幽影,化作幽魂。】 【成云彩,白色命格】 【双修炉鼎,死于璃月帝称帝之乱。】 云弈仰头看着星辰,心思有些混乱,又是一个死于璃月帝称帝时的宫女,熹贵妃称帝之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何会死这么多人。 我不曾了解熹贵妃,但是......既然熹贵妃未来政绩斐然,是一代煌煌女帝,自然不是嗜杀成性的帝王,铲除异己也不至于屠戮后宫吧? 熹贵妃在武威三年冬称帝,现在是武威三年夏,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上官锦是幽梦之灵啊,幽梦是个什么东西? 繁杂的思绪充斥着脑海,渐渐陷入沉睡...... 睡梦之中,熹贵妃正双手抱胸,满脸玩味地看着云弈,原本裸露的玉足被裹在一件纯白色的吊带袜之中,大红的衣袍也变成了圣洁的花嫁,小脚刚刚抬起正要落下...... “太监云弈何在?”一声略带雄浑的公鸭嗓将云弈从睡梦之中惊醒。 “奶奶滴!就不能让我把梦做完再来么。”云弈暗骂一声,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司礼监。 “奴才在,劳烦公公走一趟了。”云弈弯腰行礼,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大太监是来接自己去先登营的。 “传圣上口谕,就让这名叫云弈的太监去先登营吧......云公公起身接旨吧。” “奴才云弈接旨,谢圣上大恩!”云弈跪地接旨,人在皇宫之中身不由己,要不然谁愿意跪下来呢? “咱家姓许,跟着咱家走吧,大军明日开拔,还有一日的时间让你熟悉熟悉军营规矩。”许太监面色柔和,并不像云弈想象的那般尖酸刻薄,仗势欺人。 “许公公,我还有点不情之请,请公公宽限一点......”云弈说着,塞了几两碎银到许太监怀中,这几两银子已经是云弈最后的积蓄了,不过就要前往战场,这钱留着也是白费。 “嗯,这都是干什么,太客气了......讲讲看,咱家也不是不讲人情的。”许太监眯着眼睛乐呵呵地将碎银收到怀里。 “我受了熹贵妃恩惠,临走之前想跟熹贵妃道个别,还请许公公宽限一个时辰。” 云弈算盘打的叮当作响,现在云弈只有修炼的无名功法,空有一身灵力,却没有相应的攻击手段,这就跟空有一堆柴火没有生火做饭的炉灶一样。 这个样子前往北境就是纯送! “这样啊,咱家也曾经受过熹贵妃恩惠,咱家同意了,你去快点,一个时辰内必须赶过来,不然咱家也不好交代。” 许太监说的为难,还想从云弈这里稍稍赚一点油水,但是一抬头恰好看见李言正站在司礼监之中眼神阴沉地看着自己,这才作罢。 “多谢,我去去就回。” ...... “小云子,今天不是要去赤焰军报道,怎地有了空来本宫这里啊?”熹贵妃刚刚醒来,打着哈欠坐起身子,衣衫有些凌乱,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将薄纱披上。 刚刚睡醒的朦胧已然被眉宇间的英气冲散,帅了云弈一脸。 “来再看一眼熹贵妃的英姿飒爽,如果奴才不幸死在了北境,脑海之中还有熹贵妃的身姿,已经是死而无憾了。”云弈觉得此时正是良机,换了一番说辞,略带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熹贵妃果然耳垂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狗奴才!真是油嘴滑舌,你的死活与本宫有何干系?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事情,那就可以走了。” “奴才是来求一点防身的功法,要不然可就不能完成您布置的任务了。”云弈这才说出正事,如果再刺激的话,可能会产生反效果,有时候点到即止才是最好。 “原来如此,本宫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如果不能找回夕雾石,那就不要回来了!”熹贵妃以为云弈真是前来跟自己道别的,得知真相时还真有一丝丝失落的心情闪过。 “那是自然,熹贵妃,临走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件事么?”云弈换了个称呼,心态上已然有了变化。 熹贵妃要求云弈以主仆相称,云弈并没有拒绝,平时自称为奴才,但本质上云弈想要与熹贵妃等身而视,在特殊的时候自称“我”,将自己与熹贵妃放在同一个水平线。 “讲讲看,本宫考虑考虑。”熹贵妃看出了云弈的小心思,并没有戳破,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云弈俊朗的面容。 “熹贵妃,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云弈狼子野心显露无疑,熹贵妃着实被吓了一跳。 哪有奴才问主子的名字,这狗奴才所图绝对不是区区平等交流,必然还有别的心思......只不过当熹贵妃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先一步露了出来。 “本宫姓宁,单字祺,安心去赤焰军吧。” 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告诉个名字又如何?名字本就是被人称呼的,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呢? “靠近一点,本宫将功法以灵识标记的方式传递给你,你只需要将灵识沉浸在标记之中就可以得知这些功法的运转方式。” 云弈应声靠近,视线落在熹贵妃的玉足之上,有些惊奇地发现熹贵妃今日的小脚上居然勾着一条白色的罗袜,摒弃了赤足,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熹贵妃,我已经准备好了。” 熹贵妃指尖轻轻拂过云弈的眉心,柔和的月光将云弈的躯体覆盖,无数信息流涌入脑海之中,形成数个晶莹的光团悬浮在脑海之中。 “那个无名功法并没有相应的攻击手段,只不过是修炼的灵气质量高......这些功法是皎月教派之中的功法,《月华掌》、《玄月剑》、《逐月步》。” “这些皆是九阶功法,可以适配筑基期及以下的所有修士,应该足够应付遇到的情况了,本宫再赠你一道秘法,可以用来探查他人修为,只要对方实力低于自己。” “......”熹贵妃一连讲了很多修炼的内容,一时竟也有些口干舌燥。 云弈送上茶水,熹贵妃喝了两口,很是认真地看着云弈说道“本宫可不是免费给予你这些功法的,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知道么?” “熹贵妃需要我做些什么......”云弈心中忽地有一种预感...... “本宫今日穿了罗袜,替本宫揉揉,这可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么?” ...... 第十八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云弈心中窃喜,熹贵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穿上一双白色的罗袜,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果真如此! 不过这罗袜虽好,但真不如黑丝以及白色吊带袜,那才叫一个惑人心神。 云弈愣神期间,熹贵妃耳垂早已红透,羞耻之意弥漫胸腔,抬脚......狠狠地踩在云弈的脸上。 熹贵妃从不穿罗袜之类的东西,这罗袜有一种丝罗的清香,与熹贵妃身上独特的幽香搅在一起,令云弈顿感清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熹贵妃脚丫周围的香气全部汲取一般。 “狗奴才!真是变态!”熹贵妃娇嗔一声,“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快点替本宫捏脚吧。” “得嘞!熹贵妃您就躺好,我来动就行......”云弈当即抓住要逃的脚丫,死死地禁锢在掌心之中,几个穴位一同刺激,柔嫩的小脚微微弓起,喉咙之中发出细微的声音。 “嗯......你这手法确实舒服,可千万别死在北境了。”熹贵妃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识说道。 云弈点点头,没有接话,这分明是熹贵妃潜意识中的信息,自己知道可以,但接话不行,一旦接话,那就是将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说,对两个都尴尬。 “熹贵妃,您可知道曾经流传的一首辞赋。”云弈换了个话题说道 “嗯,那首?”熹贵妃隐隐有些期待。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曾经享誉前朝的陈思王曹子建所作的《洛神赋》。” 前不久搜寻记忆之时,云弈有些惊讶这个世间居然也有各种曾经蓝星历史上的文人墨客,就比如杜工部、李太白等诗词大家,甚至于这些人曾以诗词歌赋入道,白日登仙。 本以为这世界也有儒道,读书人亦可掌握强大力量,但是一番了解之后......李白几人都是闻名的顶尖修士,说是以诗词歌赋入道,可能只是以讹传讹造就的传奇罢了。 “哦!”熹贵妃娇呼一声,不知是按摩太过舒服,还是云弈的回答直直地冲击心扉,总之就是很舒服。 “对对对!就是这首《洛神赋》!”熹贵妃有些激动地坐起身子,又意识到自己的脚丫还在云弈手中,抽出来又不是,不抽又不是,只能又躺下去。 “熹贵妃您这玉莲,穿上罗袜,显得更美了,我知道还有一种袜子,配上您的玉莲,会让您的气质更添几分。”云弈奉承道,本质上就只是闲聊,给熹贵妃说个乐子。 “不错不错,那你这变态狗奴才,是更喜欢被本宫赤着脚踩,还是喜欢被这穿上罗袜踩?”熹贵妃因为片刻的心念想通,心情大好,也跟着打趣起来。 “更喜欢被黑丝吊带袜踩。”云弈很是从心地说道,心中有些忐忑......这世界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 “哦?黑丝吊带袜是何物?”熹贵妃眼神微微眯起,如果不是现在心情大好,还真想一脚踩死这个变态且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这大离的王公贵族可是经常玩这些东西,云弈这狗奴才还想拿这玩意来忽悠本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本宫就暂且当做不知道,看他怎么说。 “一种类似罗袜的袜子,只是我幻想出来的,熹贵妃不要在意。”云弈随口说道,本来就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好,本宫倒是挺好奇的,有机会替本宫制造一件。”熹贵妃笑吟吟地看着云弈,脚趾轻轻碾动。 “嗯,等我从北境回来。”云弈轻声说道,“实际上,我想说的是,其中有一句更适合您。” “说说看,本宫可是熟读诗词歌赋,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那就等着被踩吧。”熹贵妃笑骂道,还真想到一句颇为合适的词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翩然若惊飞的鸿雁,蜿蜒如游动的蛟龙。自己体态轻盈,腰肢纤细,对应这句最为合适不过。 云弈故作思量,以特殊的嗓音吟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熹贵妃只觉得心间被一道利剑刺穿,漏跳了一拍,眼波流转,美目盯着云弈许久,说不出话。 半晌,熹贵妃才将小脚从云弈怀中抽出,咳嗽两声掩饰绯红的脸蛋,故作震惊说道,“还不错,不过......下次别吟诗了,聒噪的嗓音,将这绝美的辞赋念出来,真不觉得毁了这首辞赋?” 云弈讪讪地笑了声,“我这声音就是如此......” “好了,滚吧,勤加修炼,筑基之后自然会恢复声音。”熹贵妃捂着跳动的心口,转身不让云弈看见,匆忙将云弈赶出了甲寅宫。 云弈的目的早就达到,甚至还有许多意外收获,心满意足地起身告退,转了几个弯来到乙卯宫前。 “一次又一次地出乎本宫意料,云弈啊云弈,你我之间真有因果么?”熹贵妃喃喃自语,柔和的灵力笼罩心头,缓和了心脏飞速的跳动。 “圣女大人,你动情了。”上官锦的身影突兀出现在身后,冰冷的声音扰了熹贵妃的心绪。 熹贵妃犹如一只炸毛的猫咪一般,连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动情,就凭那个变态狗奴才?简直是笑话!” “幽梦一族特有的情绪感知能力,圣女大人,您不用再解释了,尽管只有一丝,但也是动情了。”上官锦意外地说了一长串话,引得熹贵妃耳垂红透。 “真没有!锦儿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肯定知道。” “我自小被选中圣女,为教派鞠躬尽瘁,即使是为了教派计划,潜入大离皇宫之中也不曾有怨言,这些已经充斥了我的心扉,怎么可能动情。”熹贵妃极力反驳道, “一点点,但也是动情。”上官锦重复道,“圣女大人,您的心扉已经被云弈占据了一部分。” 熹贵妃还想再说些什么反驳,但张口脑海之中隐约浮现一些自己踩云弈,云弈替自己捏脚的画面,要么就是云弈风趣的话语和俊朗的面容。 虽然这些都只有一点点,但......真的在教派大计之中硬生生撕下一片角落。 “锦儿,相信我,感情不会影响我的,再说了,那云弈只不过是一个变态狗奴才,是一个太监,又怎能入了我的法眼?”熹贵妃最后为自己洗脑,转而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教派大计之中。 “圣女大人,你在说谎,你的情绪骗不了我。”上官锦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熹贵妃连忙捂住上官锦的嘴巴,询问道 “武威帝现在情况如何?” ...... 第十九章 先登营 一提到正事,上官锦便停止了关于熹贵妃的话题,一本正经地说道,“武威帝近期易怒,经常杖毙太监宫女,每隔三到四天必定前往武皇后宫中。” “太少了,这些信息,还有其他情况么?”熹贵妃眉头一皱,手指轻轻点在桌上。 “还有......”上官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武威帝有两个思维,每次前往武皇后宫中时,都是两个思维碰撞最为激烈的时候,离开时,其中一个思维被完全压制。” “原来如此,锦儿,你继续收集这方面的证据,然后联系我哥哥,让他从游龙郡暗中过来一趟。”熹贵妃沉吟片刻,做出决断。 上官锦应声,悄然消失在暗影之中。 ...... 云弈从甲寅宫离开后,径直进了乙卯宫,临走之前对于淑才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包含任何一点点私有的感情,单纯就是为了天生剑仙这么一个名头,谁会嫌大腿多啊? 能吃软饭绝对不硬着,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能享受绝对不自己动! 还有另外一点,云弈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改变了淑才人的命运,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走入宫门,锁链声,嘶吼声不绝于耳,与往日没有一点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云弈此时已经练气九阶,能够轻易地感受到淑才人身体萦绕着的浓郁灵力。 不过......也只是萦绕在肌肤表面,一点都没有被淑才人吸收。 按照熹贵妃给的说法,拥有灵根的修士,自打出生起,身体就是不自觉地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用以反哺自身,而淑才人的情况恰恰相反。 周围所有的天地灵气全部附着在肌肤表面,肌肤表面的面积一定,但是灵气源源不断,也就导致淑才人周围的灵气极其丰腴,宛如一个行走的灵气泉水。 前两次观察不仔细,现如今五感极大程度提升,云弈隐约看见淑才人肌肤上有点点透明的晶体,说不定就是灵力凝结成块的表现。 “淑才人?” “嘶......嘶......” 《玄月剑》这等功法就是对于灵力的应用,熹贵妃教给云弈功法之后,云弈很快就从中学会了灵力的操纵。 云弈试着操纵灵力,按照之前熹贵妃替自己打通经脉的方式,将灵力灌入淑才人的身体。 按理来说,经脉和体内应该是温热的,但云弈只感觉到一阵阴寒,前方被堵塞地严丝合缝,连针都插不进去。 试了几次都不行之后,云弈只好放弃,突兀地想起之前淑才人好像对自己的名字有所反应,于是轻声说道 “岳灵儿......灵儿?” “嘶啦!”“嘶啦!”淑才人果然有了反应,身后的铁链被拖动的刺啦作响,整个人拼命似的朝声音的来源挣扎。 云弈试着说道,“灵儿,你在这等我,我回来就救你出去......” 兴许是淑才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了一瞬清明,竟然迟疑地点了点头,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吼声。 “嗯......嗯......” 云弈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容痛苦的淑才人,云弈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拍在淑才人凌乱的头顶,“没事的,没事的......” 淑才人张牙舞爪的四肢在一瞬间怔住了,犹如一只在外流浪许久的小狗突然之间遇见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主人,脑袋不停地在主人手心蹭来蹭去。 淑才人也是如此,凌乱的头发在云弈手心蹭来蹭去,幸福充斥着心间。 云弈还想要说些什么,但门外嘈杂的声音瞬间将云弈淹没,“云弈!咱家可没给你这么多时间!” “得,催命鬼啊......”云弈暗骂一声,叮嘱淑才人几句,连忙离开。 云弈离开后,淑才人的情绪更加暴虐,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的粉碎,想要挣脱锁链,去寻找那道温暖的触感。 ...... 出了乙卯宫,许太监正打算再敲云弈一点油水,谁知还没开口,就看见李言迎面走来,双手拢在一起,眼睛眯着,乐呵呵地说道 “许青啊,咱不能出了冷宫就忘了本,要记得咱都是冷宫出去的太监啊。” 李言看似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就是这表现将许太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恭恭敬敬地走到李言面前,低声说道“李公公教训的是,是奴才太过分了......” “这是刚刚那个小太监孝敬奴才的,李公公您身体不太好,这些银子您拿去买点补品。”许太监的模样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卑躬屈膝。 李言并不说话,摆了摆手,推开李太监递过来的银子,笑着说道“这不是银子的事情,忘本啊,罢了罢了,你许青野心大,看不上咱家这冷宫里面大猫小猫三两只,以后别再回冷宫了。” 许太监闻言顿时面如死灰,自知李言在后宫之中究竟代表着什么。 李言虽然是冷宫之中的大太监,但是......李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景元帝曾经的贴身大太监,景元帝暴毙之后自请前往冷宫。 这也是宫中许多太监都十分尊敬李言的原因,若是惹了李言,这大离后宫恐怕是待不下去了,许太监这才极为惊恐。 “李公公......李公公?!”许太监半跪在地上,还想说些什么,但李言早已走远。 云弈此时刚刚出来,正巧看见半跪在地上的许太监,“许公公,您这是?” “没事没事,云公公准备好了么,咱们这就前往驻扎在城外的赤焰军?”许太监巴结地凑到云弈身边,低声下气地说道。 云弈颇为不解,原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许太监,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过这也省得云弈费心,三两句打发了许太监,一同前往赤焰军驻地。 ...... 赤焰军驻扎在距离大离汴州城外五十公里的地方,整座大营方圆数十公里,最中间是一座硕大的校场,周围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座座营地,营地之间有一米左右的防火带。 整座大营之中军卒一共十万人,加上二十万后勤人员,号称五十万大军,分为前中后三军。 营地上空喊杀声震天,血煞之气仿佛实质一般弥漫在营地四周,一般修仙者靠近,心智灵识如果不坚定,顷刻间就会被血煞之气侵入脑海,化作军傀,被军阵俘获,亦或者......就此疯癫。 云弈并非一人前往赤焰军中,不然这满天的血煞之气早就把云弈变成一个傻子。 从冷宫离开后,许太监带着云弈前往天牢门前,与天牢之中的所有死囚汇合,编成先登营。 说的好听,斩将夺旗,先登首功,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噱头,用来消磨北境妖族的炮灰罢了,等先登营死的差不多之后,主力才会根据谋划覆压而上。 先登营的死囚共万人,带头的是一个名为薛斩的汉子,浓眉大眼,左脸上有一道碗大的疤,手持一柄陌刀,眼神锐利如剑一般。 云弈来到天牢时,薛斩正扯着嗓子大声训斥众人, “你们听好了,当今圣上仁慈,给了你们这些死囚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有人能够在战场上杀敌一个,便可免去死刑,如果杀敌三个以上,便可脱离奴籍!” 一众死囚听的兴趣乏乏,没啥人认真听,基本都知道自己未来的结果,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大幸了。 见许太监带着云弈前来,薛斩饶有兴趣地看过来,“许公公,本将这里可不收你们这些阉货!” ...... 第二十章 谁才没种 一言既出,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云弈和许太监,审视和轻蔑的态度毫不掩饰,不等许太监回话,死囚组成的先登营中已然喧闹。 “什么?!一个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来让爷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 “小爷我还没见过阉人呢,...好让小爷我看看这阉人到底是不是无稽之谈。” “你们这算什么,啧啧啧!” “那岂不是......屁眼开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嬉笑打骂声不绝于耳,许太监什么时候被这么侮辱过,脸色气的铁青,双手握拳,颤抖的声音喊道,“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渣滓,居然敢羞辱咱家,薛将军,快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 薛斩斜着身子靠在一张桌子旁瞥了一眼许太监,双手抱胸说道“我赤焰军中可没有羞辱阉人就会被杀的规矩,许公公如果气不过,那就自己找回场子,打他们一顿。” 转头看向一众死囚,朗声问道,“大声告诉我,赤焰军三大军令都是什么?!” 一众死囚愣了几秒,虽然稀稀疏疏,声音杂乱无章,但前后左右回答竟然出奇一致。 “违抗将令者斩!” “遇敌不进者斩!” “擅杀手足者斩!” 薛斩略带满意地点点头,嘴中叼着一根杂草,掏了掏耳朵,手心搭在耳廓旁高声问道,“赤焰军中有不能羞辱阉人的将令么?!” 一众死囚嘲弄之意冲天,齐声回答道,“没有!” “那便是了!”薛斩一跃从桌子旁跳到许太监身前,单手提溜着许太监的衣领,铜铃大的眼睛贴近许太监,一点点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许公公这小胳膊小腿,还是在后宫替妃子穿衣服吧!” 说罢,许太监被薛斩径直扔飞老远,撞破好几个桌子,许太监起身满脸惊恐,也不顾上将身份牌交给云弈,只是看了薛斩一眼便逃也似的离开天牢。 云弈全程没有说话,默默观察所有死囚以及薛斩的实力...... 死囚之中有大概一半人有修为在身,练气一阶两阶是常态,最高者不过是练气五阶,剩下一半则是空有一把子力气的亡命之徒,凭着一股子狠劲犯了死罪。 至于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主将,大概有练气九阶的修为,再加上军阵之中冲杀来带的血煞之气以及战斗技巧,一般练气九阶还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 在云弈审视众人的时候,薛斩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云弈,四肢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云弈实际上也想掩饰自己的修为,但据熹贵妃所说,这无名功法修炼产生的灵力质量极高,在其他修行者眼中便是如同无边黑暗之中的一抹亮光,很难不被发现。 但云弈试着探查了熹贵妃的修为......完全看不透,更别说什么皓月之辉了,瞎扯淡。 所以猜测可能是另外有什么秘法才掩盖了无名功法带来的弊端。 既然实力远超他人,又何必畏畏缩缩? 扮猪吃虎固然爽快,但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手,让他心服口服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于是,云弈高声说道,“太监又如何?!破阵御敌难道是靠茑么?那......你们这些有茑的又能比咱家强上几分啊!” 云弈的话虽然侮辱性不大,但对于一众情绪激动的死囚犯就犹如炸药桶里溅了一个火点一般,一点即炸,不留一点余地。 “你个狗奴才说什么?!本大爷还能比不过你?” “来来来!既然你这太监这么说了,我倒要看看怎么比我强了!” “小太监,皮滑肉嫩的,也敢说比爹爹强?爹爹让你菊花再大一点好不好?” “......” 死囚之中嘈杂,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污秽之词,以云弈的性格自然不会惯着这些人,双眼圆睁,四肢肌肉微微隆起,灵力笨拙地覆盖在躯壳之上。 熹贵妃教授的功法大多玄妙,无论是月华掌还是逐月步,此时都没有机会施展出来,只会一点简单的灵力调动......不过这应付一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薛斩眯着眼睛,眼神扫过众人,静静等着云弈出手。 云弈爆呵一声,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转瞬便飞到方才那个说要开菊花的死囚身边,一个朴实无华的上勾拳,将其从人群之中挑飞。 身形跟上,那个死囚在空中被云弈一拳轰入地下,没了生息,地面四周也被砸出一个大坑。 云弈环顾四周,公鸭般的嗓子此刻却如同神佛之音一般,“谁说的自己能比过咱家,且上来再试试!” 周遭死囚纷纷避之如猛虎,将视线投向薛斩,不敢触云弈的霉头,云弈也随之对上薛斩的双眼。 “不错,不错,我赤焰军需要的就是这种士卒。”薛斩死死地盯着云弈,站起身龙行虎步地走向云弈,单手拍在云弈肩膀上,隐隐用力。 云弈灵力自然运转,抗住了薛斩的试探,笑着说道,“这位将军治军严谨,赤焰军自然所向披靡,咱家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薛斩听出了云弈的言外之意,自己的试探也被云弈巧妙化解,于是大笑着说道,“桀骜不驯,睚眦必报,本将很喜欢!” 转头对一众死囚说道,“这家伙不是那些没种的阉人,老子薛斩认可他了!你们这群没种的,如果不服,自己上来单挑!” 薛斩心思一转,对云弈说道“小太监,你叫什么,本将也好记录在册。” “云弈。” “好好好!老子有个故人也姓云,有缘的很啊!” 薛斩一拍云弈肩膀,朗声说道,“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能够击败云弈,本将亲自教导你十日,保证你步入修仙!” “那要是我们没打过云太监呢?”人群之中有人高声问道。 “没打过?没打过还不承认你们特么不如没种的阉人!”薛斩没好气道,环视一周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没打过,挨个过来跟云弈磕头认罪,承认自己是没种的。” 此言一出,死囚炸成一锅乱粥,生怕自己少了两条腿赶不上挑战云弈,谁能承认自己是不如阉人的没种怂货? ...... 第二十一章 军阵! 云弈后退两步,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摆开架势,“让咱家看看,你们这些没茑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可别只有嘴上厉害!” “让老子来试试,真不信你个太监有这能耐!”说话者面容清秀,即使是一身牢服也难掩书卷气,但声音却与相貌形成极大的反差,整个一呼啸山林的土匪。 云弈定睛一看,这人大概练气二阶左右,不足为虑。 一开始云弈还有些担心,毕竟硬修为不是战斗之中的一切,就算是修为高超的修士也可能因为实战经验的不足而被斩落马下。 但战斗一开始,云弈就彻底打消了这个顾虑,并不是说越阶挑战不可能,而是越太多阶挑战是不可能的。 双方一开始就灵力覆盖,一个照面下来,那死囚拳头上的灵力就如同公的遇见母的一样被瞬间冲散,云弈朴实无华的一拳打出,死囚轰的一声倒飞出去,肋骨被打断几根,口吐鲜血不能再起。 “不就是身体力量大一点?让爷爷看看你这太监有多厉害!”随着死囚倒飞,另外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从人群之中飞出。 那大汉却不动手,在距离云弈三米的地方站定,神神叨叨嘟囔些什么。 云弈暗道一声不对,只感觉四周灵气悄然发生变化,原本平静的风突兀间变得无比锐利,犹如一道道利刃一般割裂自己的肌肤。 自知在功法的运用上比不过眼前这个死囚,云弈便索性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灵力覆盖在周身关键部分,身形猛然暴起,三米距离不过是转瞬之间! 肉与肉碰撞的声音沉闷而又令人血脉沸腾。 胡子拉碴的大汉猛地喷了一口鲜血,与先前那书生模样的家伙一个下场。 众多死囚无不大惊,方才冲上去的正是先登营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两人,本来还心存希望的一众死囚这下彻底死心,连看一眼云弈的心思都没有,垂头丧气的模样跟活死人差不了多少。 云弈单手伸出,摆出一个很是经典的造型,勾了勾手说道,“还有谁?你们倒不如一起上,为咱家省点时间!” 一众死囚虽是羞恼,但硬实力摆在这里,就算再恼怒,也不能拿眼前这个太监怎么样,正当气氛一度尬住的时候,薛斩这才站出来打圆场说道, “都是些没种的孬货,早先羞辱云弈,现在被完虐了还不承认,别让我薛斩也看不起你们!” 被薛斩这么一激,死囚犯也不沉默了,赤红着脖子东张西望,半晌之后终于有一人站出来,羞愤地说道,“老子愿赌服输,技不如人没得说!” 领头的正是方才第一个站出来挑战云弈的死囚犯,囚服早已被血染的通红,神色却是异常坚毅,踱步走到云弈面前,掀起血红的囚服,毅然决然跪在云弈面前磕了两个响头。 李儒圣的话在嘴里绕了又绕,终是文绉绉地说道“我李儒圣是个没种的!还请云公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时无礼。” “李兄弟言重了,刚刚也没见你羞辱咱家啊,咱家可不是那些记仇的人。”云弈笑眯眯地将李儒圣扶起,好言安慰两句,视线转向李儒圣身后。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剩下的死囚在龙祁的带领下齐齐跪下,朝着云弈磕了两个头,心服口服地说道 “我特么服了,云公公简直是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心服口服!” “云公公,我没没种,我特么不该羞辱你。” “......” 声音虽然杂乱无章,但云弈很明显感受到了众人心悦诚服的态度。 神情一阵恍惚,云弈已然被先登营中绝大部分人接受,薛斩站在边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说道,“李儒圣,龙祁,你两人明日晌午来本将营帐,指点你二人修行!” “其余人,原地休整。”薛斩言出必行已经赚的很多死囚好感,雷霆手段加上赏罚分明,一代名将风范尽显。 薛斩朗声笑着,虎背熊腰的模样,大腿粗的胳膊搂住云弈的肩膀,很不符合形象地低声说道, “云公公,你这不像是练气后期的修士啊,一点攻防功法都没有。” “得了一点奇遇,也就修为高一点,空架子而已,薛将军什么时候指点两招?”云弈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上了战场什么都会了,军中战技可多着呢,够云公公学了。”薛斩绕了两句,并没有正面回答云弈的问题。 云弈暗道一声老狐狸,这薛斩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粗犷,大概率是跟张飞一样的智将,粗中有细。 自从我和这群死囚犯相遇时,这薛斩就想着驱虎吞狼,拿自己来敲打这群桀骜不驯的死囚犯,言语之中也透露出对自己的防备。 奶奶滴,老兵油子! “不多废话,这时辰可不早了,去晚了得受处置了!”薛斩高呼一声,双手垫在脑袋后面,吹着口哨走到一众死囚面前,将云弈晾在一边。 “众将士听令!列阵!”薛斩高声一呼,所有人迅速起身,顷刻间便形成了一个整齐战阵,行列之间严谨,将士面容冷漠,肃杀之气漫天,俨然一副强军景象,看到一旁云弈有些目瞪口呆。 薛斩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呵斥道“很好,也不枉费本将精心调教一月时间,已经有点战阵的雏形了,不如就你们这群渣滓,上了战场也是送死的炮灰,一点作用都没有。” “云公公,进了这先登营,可是要严格服从将令的,否则就算你修为再高,军阵之中斩你易如反掌!”薛斩双眼如电,盯着云弈说道。 见云弈没有异议,薛斩这才继续说道 “云弈,入列!第一列,第一位,分领第一小队,共千人!” “李儒圣,第二列,第一位,分领第二小队,共千人!” “......” 薛斩的将令有条不紊地布置,一道血煞之气逐渐汇聚,萦绕在死囚组成的军阵之中。 当血煞之气凝结到实质时,薛斩手中陌刀重重挥下,刀枪剑戟铿锵之声交织,众人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后精神愈发清明,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体内,仿佛气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此乃先登军阵,能够大幅度加持军阵之中士卒能力,是你们这群渣滓以后赖以生存之本!” “全军开拔,城外赤焰军大营,进发!” ...... 第二十二章 命运的齿轮 先登营整军列阵,在军阵的加持下,不消一个时辰,便从天牢赶赴赤焰军驻扎的营地。 远远看去,无数赤红色的军旗迎风而动,军旗上是一只腾空欲飞的凰鸟,营门紧闭,周围有无数充盈着灵力的战争机器,黑压压的洞口直面先登营众人。 “这......这就是军营么,血......好多血,我看到了好多血,啊啊啊啊啊!”还没靠近赤焰军营地,先登营中一个瘦弱的独眼男子大喊一声,面色狰狞地脱离军阵,朝汴梁城跑去。 薛斩瞥了一眼龙祁,俯身捡起一块石子,凌空爆射,独眼男子应声而倒,“龙祁,身为队长却无视队员临阵脱逃,进军营后自令二十军棍!” 龙祁面色大变,屁股隐隐作痛,咬牙道,“龙祁领命!” 一点小小的插曲之后,先登营很快来到赤焰军营地外,薛斩隔空大喊道,“先登营薛斩率众前来报道!” 片刻后,营地的围栏上传来一道声音,“薛将军请亲自上前查验,例行军事,还望薛将军见谅。” 见此情景,云弈不由得暗自称赞一声,治军严谨,军纪严明,这赤焰军主将绝对不是一般人,有着这样的大将带军,就算武威帝是个傻子,也能开疆拓土吧。 云弈思索之时,身后众人犹如失去束缚的羊群一般沸腾。 “好特么壮观啊,赤焰军不愧是我大离第一强军,死而无憾了!” “还死而无憾?到时候见了北境那些妖族不被吓得尿裤子就好了!” “刚刚独眼龙咋就突然跑了呢,可惜可惜,还说一起建功立业,免了这待罪之身。” “哈哈哈哈哈,那没卵蛋的家伙怂了呗,笑死人了!” “你们难道没感觉到么,有一股莫名的气息从军营中散发,吓人的很,老子估计,那独眼龙就是被这气息吓死的。” “......” 云弈皱了皱眉头,方才刚刚升起的敬佩之意消散殆尽,真正的强军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行军途中缄默不语,这群死囚还差的远呢。 咳嗽两声,换了一副严厉的面孔,以独特的公鸭嗓冷声说道,“第一列都有!给咱家安静一点!” 先登营中军士先是一愣,刚刚想要开口嬉笑云弈多管闲事,脑海之中却浮现方才云弈天神下凡一般的战斗,悄然将嘴闭上,军阵之中安静了好一会。 李儒圣有样学样,也命令自己小队的众人安静。 两人皆是军阵之中实力最强的存在,两列的众人无一反驳,纷纷安静下来 至于其他八个小队的队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压制,但是实力不够,不消片刻众人又嬉闹起来,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郊游一般。 云弈趁着众人安静的一点时间,抽空将意识沉入棋盘之中,点开薛斩等三人的棋子。 薛斩的棋子为蓝色,而龙祁和李儒圣的棋子分别是灰色和绿色。 【薛斩,蓝色命格】 【大离最后一代兵家传人,八岁从军,十二岁带领小队深入北境血陨城埋伏,以先登破军之阵围猎异族筑基修士,因天象突变功败垂成,后历经数次战役,终成就先登赫赫凶名,死于璃月帝征服北境异族之役。】 【龙祁,灰色命格】 【幼时误入奇境,学得修仙法门,因心智不成熟,学得仙法用以为祸乡里,后被抓入大离天牢,武威三年因北境战事吃紧,被征召进入先登营,未曾展露能力便因违背军纪死于赤焰军主将之手。】 【李儒圣,绿色命格】 【先登军阵第二代传人,薛斩死后继承薛斩衣钵,继续追随璃月帝征伐各族,后将先登军阵进阶为天级军阵,在围猎元婴修士时被炼作尸傀儡,浑浑噩噩而死。】 云弈一阵沉默,随随便便挑三个人,还都是些未来叫的上号的角色,我还真特么是主角啊,身边总是风云际会,各种人物、各种大事全都发生在自己身边。 长叹了一口气,云弈将意识投入龙祁的棋子之中,这龙祁虽然是灰色命格,但最终的总结却与他人不一样,不是“凡人一生,不予评价”。 从最后的结语来看,龙祁这前半生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多加了解说不定可以有所收获。 【龙祁......出生于西南沿海一座小城......】 棋子之中关于龙祁一生的经历,并不是一本厚厚的书,而是像史书中人物传记那样将龙祁的一生记录,如果对龙祁某个时间点感兴趣,也可以通过相关的文字来查看更加详细的信息。 一番了解之后,云弈有些傻眼,这龙祁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武陵人模板,小时候出去抓鱼,不小心误入“桃花源”,在“桃花源”中被传授仙法《逐风》以及八阶功法《风刃》。 龙祁天资聪颖,学成仙法之后却疏于修炼,练气二阶后便心得志满,仗势欺人,在汴州城杀了人,最后被抓入天牢。 进入赤焰军营地之后,因桀骜不驯,调戏赤焰军主将,被斩首。 看完龙祁的经历,云弈不由得称一声牛人,这龙祁懒就罢了,这性取向是有什么问题么,还调戏赤焰军主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这事情也是可以避免的。 可以稍稍操作一番,只要让龙祁不与主将接触就行,事后可以索要《风刃》来当做报酬...... 这狗东西,空有宝山不知道利用,八阶功法可比熹贵妃给我的几个九阶功法高级多了。 云弈正思索着,身后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们知道么,赤焰军的主将可是一个绝顶的大美人!” “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吧,哪里有女人上阵杀敌打仗的,你做梦呢吧!” “你这就不对了,修仙的女修士可不少,说不定主将一口气就把你吹死了。” “嘶......无论如何,能够见上一面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宁做石榴裙下鬼,不枉风流一生是吧,我记得你是因为去青楼不给钱,杀了人家老鸨才进来的吧?” “......” 云弈一惊,前后联系起来,这就差不多了,就说这龙祁浓眉大眼的,怎么会是喜欢兔儿爷的家伙,原来是在军营之中把主将误认为那种军妓,有点啼笑皆非的幽默在。 刚刚吃完瓜,身后就传来一道犹如梦魇一般的声音, “本将才刚走,你们就闲聊起来了,军纪何在?!” ...... 第二十三章 奖惩 “军纪何在?”薛斩一声怒吼,先登营噤若寒蝉,往日胆大包天的死囚在薛斩面前犹如乖巧的小绵羊一般不敢反抗。 “除了云弈和李儒圣两列之外,每一列首位各领二十军棍,以正法纪!” 在强烈的血煞之气压制下,众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反应,愁眉苦脸地诺诺应声。 “全体都有,列阵前进!”随着薛斩一声号令,先登营头顶的血煞之气翻腾鼓荡,军阵愈发整齐严明,血煞之气愈发明显。 随着先登军阵前进,云弈整个心思放空,心神居然融入先登营头顶的血煞云之中,仿佛魂魄抽离一般,居高临下俯瞰众人行军,四周尽是硕大的营帐,来往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 薛斩有些惊奇地看了眼云弈,爽声一笑,行军速度愈发加快。 约莫一刻钟,先登营终于穿越了赤焰军大营,来到北门外的一个营地之内驻扎。 薛斩经验极为老道,两个时辰便将军营之中的事物安排的妥妥当当,无论是布防还是士卒的起居都井井有条,就算此刻有异族入侵,也能抵挡两三日。 待到一切安排好之后,天色已晚,薛斩便点燃灯火,吹起号角,集合士卒。 校场很大,足以容纳万人,从高处俯瞰一群黑点浩浩汤汤地从营地各处涌入校场之中,几声号子之后形成整齐的排列。 云弈感受着身边的肃杀之气,心中竟隐隐有种好男儿当如是的感觉,只不过胯下空荡荡的触感很快将云弈拉回现实。 薛斩不同白天,身着一件银灰色的铠甲,手中一柄一人高的陌刀,横刀立马站立在校场中央,高声喊道 “北境异族欺我辱我,圣上神威盖世,数次大破北境异族于朔方城外,今年春,异族大兴刀兵,朔方城告急,圣上欲御驾亲征,你我皆是......” 总之,都是些慷慨激然的陈词滥调,听的校场上的众人昏昏欲睡。 “妈的!这先登营说白了就是炮灰,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身怀命案的死囚,除了某些个变态之外,哪个不是寻求活命这才上了战场。”云弈身边一人埋怨道。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闪过,头颅比说话声更早落地。 周围人大惊,却慑于军纪不敢乱动,云弈心中惊讶更甚,甚至于没能看清那人出手的样子,只听到一声鸟鸣。 “军营之外,本将当你无知,军营之内,违抗军令者,当斩不饶!”薛斩擦拭着手中陌刀,淡漠地说道,云弈明显感觉到,方才并不是薛斩出手,杀人者另有其人。 薛斩像是看出了众人心思,将陌刀扛在肩头,巡视一眼,“军中自有监察使,若有人违纪,根本不用本将出手。” “自本将接收你们一个月以来,这些人曾犯过军纪,各自出来领二十军棍,鲁仁嘉、龙祁、黄来贺、洪秋亮......” 随着薛斩照着名单念出,校场之上人人自危,见效果差不多之后,薛斩忽然换了语气,点了李儒圣、龙祁与云弈三人的名字,“此三人有功,赏气血丹一枚。” “鲁仁义,胆气可嘉,赏《气血功》。” 云弈知道,这鲁仁义是一个当初想要挑战自己的普通人,却被薛斩树了榜样,果真赏赐了一部功法,赏罚分明,果真好手段。 “龙祁功过相抵,气血丹收回,领十军棍”薛斩顿了顿说出了最后一个封赏。 只见龙祁脸色一变再变,从最初的大悲转为大喜又转为大悲,活生生一个变脸,不过迫于薛斩的威慑,龙祁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临领军棍之前,神色复杂地对云弈说道 “云公公,待会麻烦你帮龙某收个‘尸’,这军棍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云弈还想说些什么,龙祁已经面如死灰一般赴死,回头看去,校场之上大多数被喊到名字的士卒全都满脸忧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也难怪这些人会这样,云弈定睛一看,校场上面的士卒手中一人一柄精钢制成的军棍,薛斩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卒低声说道,“悠着点,本将的士卒一个都不能少。” “喏!” 一时之间校场上空哀嚎遍野,哭爹喊娘之声遍地。 云弈透过月光,看见受罚的众人身上已然血痕累累,忽地心中一紧,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有什么大恐惧在紧紧盯着自己一般。 无名功法在应激之下悄然运转,云弈环顾四周,只看见校场外围一个黑影隐约,那黑影像是发现云弈似的,在校场周围一闪而过。 云弈有心探查,但碍于军营规矩,只能记在心中,等之后再做打算。 半晌之后,校场上空哀嚎声渐弱,受罚的几人早已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薛斩背过手,喊来军医,一人半瓶特质的粉末撒上,再扎上绷带,血迹立马止住。 伤势虽然止住,但痛苦一时半会是无法消除的,大概半个月之后才会完全恢复。 “有相熟的,前来认领,其余人解散,今日集会结束!”薛斩高呼一声,转身离开,遁入暗影之中,走了大概七八步进入一个小型营帐,陪着笑脸说道 “凌将军,您何时来了先登营中,真是蓬荜生辉啊。” 上首被称为凌将军的不苟言笑,一丝一板地说道,“薛将军,本将不讲这些虚礼,阿谀奉承曲意附和的事情在赤焰军中可不管事。” 薛斩被说的一噎,语塞了好一会才悻悻说道,“是末将多虑了,赤焰军中果然不一样,还请凌将军指教。” “指教倒谈不上,现在军中缺少士卒,先登营虽是死囚组成,但加入赤焰军便是军中手足,本将有必要前来探查一二。”凌将军手指敲击在实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那末将去安排操练?”薛斩试探性地说道 “不!本将要亲自去各个营帐,这些死囚刚入军营便被仗责,心中多有不快,要做到用兵如臂指,一定要深入士卒之间。” 凌将军起身,噼里啪啦几声,暗红的盔甲卸下,露出一身常服,走近帐门,回头说道,“薛将军不必通知士卒,本将自有打算。” “您可是......末将找几人护卫您?” “莫要再说!本将在赤焰军中,谁能伤我?” ...... 第二十四章 被改变的命运 一阵嘈杂之后,校场只剩下七八个士卒犹如死狗一般躺着。 本来初入军营,基本都没有熟悉的朋友,也就这几个比较蠢,以为自己可以硬抗军棍,没找附近的士卒帮忙,结果落的个悲惨境地。 一个营帐大概十个人左右,云弈拖着龙祁以及一列的几个被惩罚的士卒回了营帐,恰好多出龙祁一个人。 龙祁本就是练气二阶修士,再加上挨得军棍较少,这会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苦笑着对云弈说道, “多谢云公公了,啧啧啧,这军棍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这药还算有用,不然真站不起来了。” “无妨无妨,一点小事而已,咱家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进这天牢的,按理来说......”云弈故作疑惑地问道。 实际上早就知道龙祁是因为久经花丛,强迫一女子不成,又杀了几个仆从,那女子有些背景,以此做文章,这才锒铛入狱。 可谓......宁可花下死,作死也风流,属实一个见色忘命的家伙,也难怪会见了女人走不动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长话短说......就是管不住这下半身,嘿,云公公您瞧我这......”龙祁讪讪地笑了声,低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弈胯下。 “......”云弈一阵沉默,奶奶滴,我费心思救你,还特么嘲笑我没茑,高低得找机会把你茑也摘了。 “嘿,云公公,不说这个,你问我这事干嘛,谁还没个过去了。”龙祁自觉无趣,打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云弈本意也不在这里,装作一副高深的模样,手指捻在一起,沉声说道,“咱家精通周易卜卦,算出你今日有血光之灾,看在不打不相识的份上,特意提醒你一句。” “啊?哈哈哈哈!血光之灾这不已经应验了,喏!”龙祁哈哈大笑,转身将血淋淋的后背露给云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唠了许多挨军棍的感受。 云弈这才有点缓过劲,这龙祁整个一话唠......好不容易等龙祁安静下来,云弈才插上话。 “等等等等!咱家说的不是这个,咱家说的是你今晚会死,等会出了军营别看见貌美的女子就精虫上脑。”云弈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几句。 “好你个云公公,该不会在后宫之中也是个色太监吧,还当军营是后宫呢,哪能随处看见女子?”龙祁打趣两句,活动了一下筋骨,正打算出门。 这傍晚的军营规矩更多,不能随意出本列的营帐,四处都有士卒按特定的轨迹巡逻,保证没有一点死角。 云弈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说话,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要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死就死了,权当我没说过这件事。 夜深,云弈盘腿坐在床铺上五心向天,遵循着无名功法的轨迹引导灵力在经脉中运转,几个周天过后灵力壮大了一丝,但云弈也感觉到小腹之中一股燥热,发觉有些不对便停止修炼。 转而将意识沉浸在灵识标记中,默默记忆各个功法的灵力运用,周遭都是轻微的痛呼和呻吟,云弈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超然感。 ...... 出了营帐,龙祁已然是满脸不屑,一摇三晃地走在大营之中的直道,走了不久,眼睛虚晃晃地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招手,笑颜如花。 龙祁顿时起了心思,赤着个脖子兴冲冲地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龙祁与眼前女子不过数米之遥,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女子眉间难以言表的英气以及微微颤抖的细长睫毛。 龙祁心中猛地一颤,仿佛看见了天上的仙女一般,吞了一口口水, “小娘子生的如此动人,不如跟哥哥……” 龙祁动作一滞,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跟云弈说的话...... 这破军营里面怎么可能有女子存在? 龙祁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道一声不妙,这特么不是女子这特么是什么?! 所以这军营里面怎么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存在,不对劲,一万个不对劲。 待到龙祁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面前的女子不过半米距离,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猛地后退数步,犹如对待猛虎一般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口中呢喃道 “军营里面没有女子,军营里面没有女子......”一番洗脑之后,龙祁眼神清明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的话老子可要上报薛将军将你拿下来了!” 凌清棠剑眉星目,目光凛凛地盯着龙祁,朗声大笑两声,“你刚刚可是想要上前来调戏本将?” 龙祁连声说着不是,身形又后退了好几步,凌清棠快步跟上,身为将军自然观察仔细,心中已然有了判断,单手拽住龙祁的领子问道, “能够悬崖勒马是好事,本将饶了你的过失,不过你要告诉本将,你为何会突然醒悟?”凌清棠倒是很感兴趣,一点都没有掩盖自己的性情。 “这......那个......这个......”龙祁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云弈说出来。 “本将乃是赤焰军主将,你大可放心!”凌清棠朗声说道,声音清脆干净,令人听了心生好感。 “你......你是凌将军?!”龙祁可不傻,赤焰军主将的名字早就听说过,怎么能没听过凌清棠的名号,可还真没想到凌将军真是一个女子,真是世事难料。 捏了一把冷汗,龙祁后知后觉地明白云弈的卜卦救了自己一命,心中后怕不已。 “本将正是凌清棠,现在可以告诉本将了吧?”凌清棠放下手中的龙祁,默默等着下文,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这件事是......”龙祁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云弈对自己的叮嘱告知凌清棠。 “哈哈哈哈哈!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奇人,待本将前去会上一会。”凌清棠爽声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鞭子。 “啪嗒!”鞭子抽打地面,脆响声清晰可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过来受罚!” 凌清棠不过勾勾手,龙祁便已经吓破了胆,双腿颤抖着走到凌清棠面前。 “跪下,腰杆挺直!” “啪!”凌清棠挥舞手中鞭子,重重地抽在龙祁的脸上,一道红印久久无法散去。 一鞭,两鞭......龙祁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不过很快就被凌清棠以一块破布塞进嘴里,“如果再喊出声,多加十鞭!” 龙祁大惊,死死咬住口中腥臭的破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行了,滚回自己营帐,若是再犯,定斩不饶!” ...... 第二十五章 凌清棠 凌清棠早已踏入筑基九阶,是大离境内不可多得的强者之一,身临赤焰军阵之中,一身实力更是所向无敌,饶是金丹境都无可奈何。 就算云弈何等警惕,也没有发现凌清棠已然潜入营帐之中,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弈,云弈因为无名功法的缘故,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床铺。 凌清棠跃身上了云弈床铺,盘腿与云弈对坐,屏住呼吸,隐匿身形。 片刻后, “呼......”云弈吐了一口浊气,《逐月步》和《月华掌》的心法已经了然于胸,只可惜军中规矩森严,没机会尝试一番。 “你......是个太监?”凌清棠挥手屏蔽了周围士卒的五感,颇感意外地问道。 “啊?!我焯!”云弈一时不察,下意识爆出了前世着名的粗口,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床铺,转瞬间才意识到周围都是士卒,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眼神询问着。 “安静,随我来!”凌清棠自觉营帐之中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把拽住云弈的腰带,几个闪身来到赤焰军大营外的一处山顶。 清风拂月,今夜无云,月光清晰地照出凌清棠的面容。 常年的征战使得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剑眉星目,透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仿佛可以贯穿一切魑魅,鼻梁挺直,薄唇轻抿,双眸揶揄地看着赤裸着上身的云弈,心中有种冲动正在萌芽。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眼角余光闪过一抹璀璨的金色,又是大惊,缓和了许久心思之后,结合之前龙祁的剧本大胆猜测......眼前的人正是赤焰军主将! 云弈来不及细想,凌清棠已经抽出鞭子,冷冷地说道“我问,你答,若是有半点迟疑,军法伺候!” “姓名?” “云弈。” “太监?” “是。” “为什么来赤焰军中?” “......”云弈稍作迟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清棠手中鞭子已然落在身上,云弈一声闷哼,硬生生挨了七八下鞭挞,直到凌清棠停手才继续说道, “顶撞武皇后,多亏了熹贵妃,咱家才死里逃生,被编入先登营前往北境。” “啪!”凌清棠手中鞭子再次落下,恶狠狠地说道,“本将平生最厌恶太监,在军营之中别用你这太监腔调!” “龙祁之事,是你指点?” “是。” “会卜算之法。” “一定程度。” “替本将看看,这次北伐战果如何?” “稍等......” 云弈暗骂一声,这特么是大离名将?我可去特么的,如此鞭挞士卒,恣意妄为,真不知是有s属性还是不怕士卒半夜割了脑袋前去领赏。 吐槽归吐槽,云弈手中动作不停,微微捻起故作高深地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如来佛祖阿弥陀佛,全知全能的上帝阿门......” 凌清棠可听不懂这些,双手抱胸,审视着云弈的动作,随时准备出手镇杀。 云弈将凌清棠头顶上璀璨的金色棋子摘下,连同意识一齐沉入棋盘之中。 只不过今日的棋盘居然出现了一丝异样,往日投入棋盘之中的棋子大多暗淡无光,现如今却有一颗黑色棋子散发着耀眼的光。 云弈有心探查发光棋子的异样,却感觉到凌清棠灼灼的目光,转而将意识沉入代表凌清棠的棋子之中。 【凌清棠,金色命格】 【大离赤焰军主将,大周军神,景元帝建安元年独率一军南征蛮族,以筑基修为围攻重伤金丹,功败垂成,大军险些覆没,被一黑色羽翼的凰鸟所救,更名赤焰军。南征北战功勋无数,武威三年北伐异族,赤焰军中计,全军覆没,唯独凌清棠逃脱。】 【璃月帝即位后,重组赤焰军,一时之间仙家莫敢挡其兵峰,后征伐中洲,历经五百年成就渡劫,为同代之天骄,最终死于天劫,死后一只黑色羽翼凰鸟飞出,硬抗天劫,羽化登仙。】 【元阴尚在】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心底掀起波涛骇浪,惊讶的心思完全停不下来,凌清棠一生的总结之中给的信息太多,一时之间找不到从哪里切入。 中洲,渡劫,黑色羽翼的凰鸟,以及最初熹贵妃棋子之中的仙朝......这世界根本不像自己了解的那么简单,以自己目前接触的等级,只有练气筑基,还远远达不到探索世界的真实...... 奶奶滴! 暗骂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云弈只看见凌清棠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作势就要打在身上。 “云公公可是卜算好了?已经半个时辰了!”凌清棠眼神如电。 将杂乱的心思抛出脑海,云弈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是了,咱家.......”眼看凌清棠手中皮鞭挥舞,云弈连忙改口道“我已经知道战争的走向,不过凌将军可能无法接受。” “讲”凌清棠收起皮鞭,一副我就看你演戏的模样。 “凌将军莫急,我这就说,这场战争......凌将军您所带领的赤焰军会被北境的异族全歼,只有您一人死里逃生,赤焰军就此除名”云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眼神死死地盯着凌清棠。 凌清棠心神一震,手中皮鞭险些被捏碎,身形一闪,猛地捏住云弈的下巴,质问道,“狗太监,休要在此霍乱军心,本将定斩你不饶!” “唔......唔......”云弈挣扎着,灵气运转,终于缓过一口气,解释道,“凌将军如果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泄露天机已经是损心熬肝,随时有可能暴毙的。” “凌将军又......又何必如此?!” 凌清棠脸色一变,手中愈发用力,恶狠狠地骂道,“狗太监,没了卵蛋果然是个怂货,怕不是担心去了北境送死,所以在这里编造谎言影响本将判断。” “真是该死!蛆虫!渣滓!” “本将军中容不得你这样的蛀虫存在!”凌清棠情绪愈发激动,手中隐隐有火红色的灵力浮现。 云弈只感觉到呼吸无比困难,眼前走马灯似的滑过前世今生的经历,几近死亡。 奶奶滴,熹贵妃的玉足还没玩够,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啊...... 正当云弈不甘心接受命运的时候,凌清棠手中的火红色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的火焰,不停地反向汲取着凌清棠体内的灵力。 在吸收灵力期间,凌清棠手上力道逐渐减弱,虚弱地靠在一颗大树旁对抗黑色火焰的吸力,但只是徒劳无功...... 不消片刻,凌清棠体内灵力被黑色火焰吸取了绝大部分,待吸饱之后,黑色火焰一闪而过,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云弈也从浅层昏迷中苏醒,无名功法飞速运转,汲取周围灵力,身体状况迅速回转,很快恢复了正常,虽然没有全盛,但也足够自保。 反观凌清棠,被黑色火焰吸收灵力之后,心神萎靡不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云弈大喜,笑着朝凌清棠走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特么可是太监,太监报仇,一分钟都迟。 管他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先念头通畅了再说! ...... 第二十六章 束缚 凌清棠身体虚弱,但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云弈,见云弈一步步走近,站直身子,手中皮鞭挥舞, “狗太监,竟想趁着本将虚弱来袭击本将,哈哈哈哈哈!简直痴心妄想,你?不过本将一合之敌!” 云弈不说话,体内丰盈的灵力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手心浮现一抹柔光,夜空中月光大盛,照耀在云弈身上,手掌中的光芒更甚,威力大了不止三成! “皆是死罪,咱家又为何不能在死前爽快爽快?”云弈搓搓手,又恢复了“咱家”的自称,桀桀地笑着走向凌清棠,跟个反派没什么两样。 “你想干什么!渣滓!本将就算受伤,也可翻手覆之!”凌清棠眼神一凛,主动迎了过来,所剩无几的灵力鼓荡,周身萦绕着赤红的火焰。 “来来来!让本将看看你的本事!”凌清棠手中皮鞭一甩,也染上炽热的火焰,犹如火蛇一般,迎头劈向云弈,好似有千斤之重。 云弈只感觉面前山崩海啸一般,绝对不可力敌,灵力运转,双腿覆盖一层薄薄的柔光,速度陡然加快,险之又险躲开了凌清棠含怒一击。 凭借着身法和体力优势,云弈几个闪身来到凌清棠身后,夜空月光一闪,云弈一掌轰出,凌清棠饶是受了重伤,战斗技巧依然不容小觑。 在云弈闪身的一瞬间便判断云弈会偷袭身后,但是黑色火焰带来的负面效果仍然限制着行动,直到云弈发起攻击,凌清棠这才转过身,赤焰临身, 以伤换伤,赤焰如附骨之疽沿着云弈手臂攀沿而上,将肌肤烧的通红。 但是,这赤焰并没有对云弈造成实质性伤害。 赤焰加身的刹那,云弈是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随着无名功法自动运转,身上的赤焰居然一点点消散,痛苦的触感也变成清凉舒爽。 不消片刻,身上的赤焰已经被无名功法吸收殆尽,转化为精纯的能量反哺云弈自身。 这能量不似灵气一般进入经脉丹田,反而被四肢百骸吸收,大幅度提高了身体的强度。 凌清棠也不好过,一掌将其轰飞数米之远,撞断好几颗合抱粗的大树,上身的衣衫破破碎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布料,若非凌空卸力,这一掌下去五脏六腑都得震上三震。 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凌清棠冷笑着坐起身,嘲讽道“小小太监,本将重伤也可以随手灭了你,渣滓就是渣滓,大离正是有了你们这些阉人,这才有了百年之祸!” “本将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做成人彘,再给你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本将分毫!” “恶心,蛆虫,渣滓......”凌清棠来自世家大族,搜肠刮肚出来的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哦?骂完了么?骂完了就该咱家了!”云弈周身火焰消散,原本精瘦的身躯此刻却是无比健硕,踩在落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在之前的战斗中,凌清棠的皮鞭飞出老远,此刻并不在身边。 “简直痴心妄想!本将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凌清棠怒喝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摆出架势,随时准备进攻,但实际上已经力竭。 方才的赤焰已经是汇聚全身灵力的攻击,此时再无手段,只能凭借一身武艺与云弈周旋。 凌清棠不是没尝试过联系赤焰军阵,只要有了军阵加持,杀死云弈如同杀死一只蚂蚁一般,只不过......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赤焰军未能列阵,赤焰军阵的作用大大削减。 再加上方才凌清棠为了清闲,带着云弈远离赤焰军大营。 两者加起来,凌清棠是一点都联系不到赤焰军阵,更别提利用军阵的血煞之气了。 云弈捡起脚边的皮鞭,随意挥舞两下,凤鸣声连带着血光,鞭子虽然不好用,但凌清棠这鞭子好似通灵一般,随意挥舞便可以命中敌人。 一鞭,打飞凌清棠手中长剑,两鞭,径直落在凌清棠破碎的衣衫之上。 柔和的月光洒在凌清棠身上,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在凌清棠裸露的后背,从左肩的肩胛骨斜着连接到右腹。 “尔敢!”凌清棠无能怒吼,手掌微微蜷缩,还想做最后的反抗。 “啪!”回应凌清棠的只有一声清脆的鞭声,“咱家就是敢,你奈我何?” “你!”凌清棠含怒一声,但已经有些虚弱。 云弈看见凌清棠背后两道血痕,隐隐觉得这皮鞭不太对劲,若是继续打下去还真有可能把凌清棠打死,于是俯下身子,一把捏住凌清棠的下巴。 “凌将军,可还有刚刚的气势?还要将咱家碎尸万段么?” “必然碎尸万段!” 云弈找了绕到身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力将凌清棠双臂拽起,心念一动,这皮鞭竟然可以随心变化长短,便用皮鞭将凌清棠双手绑起,在身前绕了几个圈,一番折腾之后,最终吊在树上。 凌清棠没有说话,默默恢复着灵力,但只要丹田之中有一丝灵力,都会被一团黑色影子吸收。 而手脚都被血凤鞭这么一件法器绑住,根本无力挣脱,再加上云弈捆绑的形式奇特...... 绳索从中间对折,套在颈部,依序在各个部位打上绳结。 绕过胯下,在背后的相对位置略上侧打结,穿过颈部后方的绳,将绳左右拉开,从腋下绕回胸前的洞,将绳左右拉开,即会出现菱形,由上而下,一边调整位置一边收紧绳子,最后将绳收在腰际。 名为龟甲缚,只要稍微一有动作,血凤鞭便会刺激身体各个部位。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绳子将双腿高高抬起,另外一段绑在树枝上,是为吊缚。 导致凌清棠整个身体悬在空中,两只大腿被血凤鞭高高抬起,一股浓浓的羞耻之意在心间爆发,凌清棠想要挣脱血凤鞭的束缚,但四肢只要一用力,血凤鞭就会刺激身体各个部位。 “狗太监!本将岂是你能......唔唔唔!”凌清棠直到最后嘴还是硬的,云弈想了半天,也就触衣有点作用,脱了触衣塞进凌清棠的嘴中,狠狠地扇了凌清棠一巴掌。 “啪!” “安静点,事到如今还在威胁咱家?” 强烈的束缚感加上脸上火辣辣的触感,浓郁的羞耻感一时之间让凌清棠精神有些恍惚。 ...... 第二十七章 羞辱! “啪!”凌清棠还没有从刚刚被扇脸的剧烈羞辱感中缓过神,一声脆响又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身前火辣辣的触感以及被某些事物刺入肉中的疼痛。 “唔!”凌清棠双眸猛地睁大,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云弈,触衣死死地堵住了口腔,只能传出唔唔的声音。 只见云弈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粗长的荆条,一端握在手中,另外一端飞舞在空中,荆条末端一丝丝血迹。 “凌将军为何如此表情,难道咱家的手法不对么?”云弈笑意盈盈地看着凌清棠,视线缓缓落在凌清棠前后被荆条抽打留下的痕迹。 常年征战导致凌清棠体质异于常人,云弈自觉已经用了小半力气,凌清棠小麦色的肌肤也不过些许血痕,唯有荆棘突出的部分才渗出一点血红。 凌清棠满脸羞愤,面颊通红,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云弈,喉咙之中发出嘶嘶吼声, 凌清棠眼角闪过一丝泪光,身体却在荆条的抽打下微微颤抖,恶狠狠地盯着云弈,仿佛要生啖其肉一般。 “凌将军这眼神,现在又能拿咱家怎么样呢?”云弈饶有兴趣的看着凌清棠的眼神。 单手捏住凌清棠的下巴,猛地抬起,俯下身子,将整张脸放在凌清棠的视线之中,笑的极为放肆,轻轻将凌清棠口中的触衣取下,后退两步。 借着柔和的月光,云弈明显看到凌清棠嘴唇一串口水顺着嘴角滑落空中,反观凌清棠,面色红润,大口喘着粗气。 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破口大骂道“蛆虫!畜生!卑贱而又扭曲的堕落心理,在我眼中不过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收起你那肮脏下流的眼神,我发誓,一定会将它扣下来,喂狗!” “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虫,少出来丢人现眼了,踩你我都怕脏了自己的脚,撒泡尿自己照照吧蠢货,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没有,哈哈哈哈!” 凌清棠将刚刚憋着的所有辱骂倒了出来,只不过每骂一句,都不自觉地喘一口粗气,全身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真是让人心生愉悦。”云弈大笑道,将凌清棠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闪过一抹熟悉的感觉...... 这模样......前世看过一些颇为特殊的启蒙视频,其中的女主角被辱骂鞭挞之后的表现就是眼神迷离,控制不住口水,每说一句话都会大口喘气。 云弈目光灼灼,落在凌清棠身上,凌清棠被血凤鞭勾勒出美妙的弧线,啧啧称叹几声,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荆条高高扬起,又一次落在凌清棠身上。 “嗯哼!”这次凌清棠口中可没有触衣的阻塞,一声闷哼无比明显,身体猛地一颤,银牙咬碎,声音一点点从唇边挤出“臭虫!挪开你拿肮脏的眼珠子!” 云弈没有理会凌清棠的辱骂,满脸揶揄地说道“说咱家是蛆虫,渣滓,那没错!” “但如果让世人知道,大离征战沙场功勋卓着的赤焰军主将凌清棠被人吊在树上,用荆条狠狠地抽打,世人又该如何想凌将军呢?” “是任人宰割的奴婢,还是表面冷酷,实际渴求抚摸的……?” “啧啧啧,咱家被骂两句无所谓,咱家是太监嘛,大离的百姓都这么骂,那凌将军呢?” “反差婊?年纪轻轻就当上主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切的一切,如果咱家将这些事公之于众,凌将军你可就身败名裂了啊,哈哈哈哈!” 一番言论成功击破了凌清棠心中坚守的事物,眼神迷离,不知说些什么。 但凌清棠不愧是一军主将,很快就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娇喝道,“臭虫!竟敢妖言惑众,迷惑本将心神.......嗯哼!” 凌清棠一句话还没说完,云弈手中荆条后发先至,已然落在身上,刺痛感混着羞辱感让凌清棠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发出柔嫩的喘息。 云弈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心中已经有了谋划......像凌清棠这样本身就强势无比的女生,往往心中都有一点m倾向,而对于这种有m倾向的女生,只要将她赖以生存的骄傲打落尘土,狠狠地踩在脚下,攻破其心房。 “啧啧,凌将军,试着想一想,明天以后,整个汴梁城都会知道,曾经骄傲无比的赤焰军主将,被一个狗奴才用鞭子抽打,你说汴梁城的人们会脑补一些什么?” “你.......嗯哼!”凌清棠还没说完,荆条又甩在身上,鼻腔之中发出微弱的喘息,身体微微颤抖。 “咱家什么?”云弈可不是无的放矢,要不停打断凌清棠对于自我骄傲的认知,这样才能一步步解开心中的绳结。 “汴梁城的人们会想,我们英姿飒爽的大将军怎么会与一个狗太监纠缠在一起......既然都抽鞭子了,其他的是不是也做了?” 云弈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宛如擅长勾人心神的幽影一般。 “这不是我们的将军,是青楼卖唱卖笑的妓,是这样的......” “蛆虫!我......嗯哼......” 凌清棠还想反驳,云弈故技重施,再次打断凌清棠的自我认知,原本的骄傲在接二连三的羞辱之中被打的粉碎。 “凌将军......” 云弈又换了一些说辞,将仅剩的骄傲一点点消磨殆尽,凌清棠每次想要反驳,都会被荆棘狠狠地抽打,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凌清棠的心防。 到最后,无论云弈说什么,凌清棠都是缄默不语,但眼神死死地盯着云弈手中的荆棘,幻想着下次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这触感,火辣辣的,分明让我极为排斥……但是……但是为什么会隐隐有一种微弱的爽感。 如果……如果这蛆虫抽打自己的力量再重一点,会是怎么样呢? 这爽感会有所提升么? 往日都是我抽打其他人,这不也很爽? 但总感觉少些什么东西…… 等等! 我可是大离赤焰军主将凌清棠,为什么会想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简直不敢置信! ...... 第二十八章 屈服 “蛆虫,有本事就杀了我,如果今夜我不死,你即将面对是无尽的恐惧!”沉默了半晌之后,凌清棠趁着云弈抽打的间隙抽空说道。 “好好好,咱家还真没那本事,但咱家可是有记录的法器,一旦咱家死了,这法器会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公之于众。” 云弈从贴身的衣物掏出一朵鲜艳的花朵,双手松开,花朵凭空悬浮在空中。 凌清棠双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灵力充盈的花朵,心神一震。 这肮脏的蛆虫手中为何会有法器?! 法器的模样千千万万,样子是一朵鲜花也不足为奇,但充盈的灵力是骗不了人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功效是什么,但......大概率就是这蛆虫所说的,留影...... 可恶!本将一世英名怎么毁于小人之手,汴州城的百姓可是把本将当做荣耀的! 如果真让他们知道我被这小人如此羞辱......真的会像这蛆虫说的一样那般想我么...... 凌清棠隐隐有个声音说道,会的......你不要将这些乌合之众想的太过圣洁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将军却被丑陋的太监凌辱,这是他们最喜爱的谈资,无论是茶余饭后,还是闺中密话,都会提及此事。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将军啊,被一个太监玩了,哈哈哈哈哈! 凌清棠银牙紧紧咬住下嘴唇,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中百感交集。 “怎么,凌将军为什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挺能说的么。”云弈一脸玩味,手指轻轻挑起凌清棠的下巴,却被凌清棠用力甩开,喉咙之中哼唧一声。 “哼!”凌清棠冷哼一声,但声音却没有方才那般凌厉,多了些许不可言说的意味。 云弈见情况差不多,手中荆条高高举起,作势就要落下。 凌清棠双目紧闭,可是躯体上的刺痛感迟迟没有落下,荆条所带来的刺痛感对于已经筑基的凌清棠不过尔尔,但那所带来的强烈屈辱感却让凌清棠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嗯哼......这蛆虫为何停了? 呵!就算是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这蛆虫! 凌清棠正思索间,云弈换了一根更加粗壮的荆条,将一丝灵力附着的荆条之上,使出一半力气,重重地抽在凌清棠身前的布料上。 “啪!”布料应声而碎,此刻凌清棠身上已然不着片缕,而躯体之上满是血痕,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嗯哼!”更加强烈的刺痛感和身上凉飕飕的感觉,使得凌清棠终于控制不住声音,一声沈音在寂静的山坳中显得无比明显。 为什么,这蛆虫为什么不继续抽自己,就一下,就这么一下,让我再感受一下,那股微妙的舒爽感,可恶啊! 该死的蛆虫! 一念之间,凌清棠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趁着云弈替自己解开血凤鞭的时候破口大骂。 “......” 无所不用其极,各种肮脏的词语犹如倒豆子一般从凌清棠口中吐出,甚至于想要一口咬掉云弈的耳朵。 辱骂我,继续辱骂我,那种微妙的爽感...... 再抽我一次,快! 凌清棠如今已经几近癫狂,只要云弈没有任何动作,凌清棠便一刻都不停歇。 云弈满脸揶揄地看着凌清棠,双手抱胸,荆条放在胸前,自知凌清棠此刻已经接近调教的最后阶段,“凌将军?你这又是为何,咱家已经要放过你了,随后要杀要剐还不是悉听尊便?” 看了看手中的荆条,又看了看凌清棠,假装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难不成......凌将军是想要咱家继续抽你?” 凌清棠身子微微颤抖,眼神之中透露着渴望,但嘴上却不饶人。 “胡说!我怎么会是那种摇尾乞怜的狗?” “我不过是辱骂你这蛆虫两句,就在这里痴心妄想,倒不如跪在我的脚下,犹如一条狗一般舔我的脚,让我抽你两下,满足满足你?” “......” 快啊,快骂我,快抽我,我已经这么羞辱你了,都拿脚踩你了,快点骂我啊! 凌清棠心中愈是急切,云弈却越是不着急,云弈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着急,要等凌清棠的欲求达到顶峰的时候再满足她,这才能一举突破最后的防线。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凌清棠望穿秋水,眼中已然从赤红的仇恨化作一汪春水,眼巴巴地看着云弈手中的荆条,嘴上依旧不停歇地辱骂着云弈。 半晌,云弈终于动了。 “啪!”一声脆响,云弈手中荆条附着赤红的灵力重重地落在凌清棠身上,一道血痕赫然在目! “嗯哼!”凌清棠这才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声音。 终于……终于落下来了…… 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要重的多。 原本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爽感,现在却如同潮水一般,这也太爽了! 就是这样,狠狠地抽我,把我当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不要怜惜…… 我……不是赤焰军的主将,我是凌清棠。 …… 第二十九章 交易 凌清棠大口喘着粗气,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心中所有的理智都被消磨殆尽,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这个感觉,好舒服! 原来,被人抽打的感觉会这么爽,我这几十年的人生简直虚度,这才是存在的意义啊..... “嘶哈......”凌清棠嘴角晶莹的唾液闪烁,粉嫩的舌尖暴露在空气中。 “再来......再来一次......”凌清棠的声音很小,小到云弈练气期的五感都感觉不到,皱着眉头贴近凌清棠的唇边。 “凌将军,你这是在求饶么,咱家宽宏大量,如果凌将军对天起誓,不追究咱家,咱家就放了你。”云弈不过言语刺激凌清棠,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不容易发现凌清棠的弱点,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挨的骂? 凌清棠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拒绝云弈的行为。 如果再这样的话,我绝对会沉沦在这种感觉之中,不行......绝对不行...... 求饶,求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结束这一切,就求饶一次吧,行军打仗都互有胜负,更何况人生,不就是失败一次么,之后再赢回来不就是了! “求求......狗东西,本将岂会向你卑躬屈膝?!”凌清棠如此想着,但一开口却又变成了辱骂,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 为什么?! 凌清棠还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云弈的荆条已经迎面而来。 “嗯哼......” 如此往复数十次,凌清棠每次想要求饶拒绝,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辱骂,身体无比期待着下一次荆条的抽打,一生的骄傲在一次次的鞭挞下被碾得粉碎, 眼神从最初的坚毅果敢、仇恨如火变成了一汪春水,眼波婉转勾人,精神和躯体也在一点点迎合云弈的抽打。 ...... 天色微亮,远处的山间透出柔和的晨曦,洒在山坳,洒在凌清棠身上,将后背上细微的绒毛照的微微发光。 云弈终是解开了血凤鞭的束缚,凌清棠虚脱无力地趴在凌乱的杂草上,血凤鞭勒出的痕迹加上荆条的血痕显得杂乱无比却又有一种奇怪的美感。 凌清棠嘴唇微微张开,双眼无光,口水顺着嘴角流淌在杂草之中,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云弈上前两步,手掌盖在凌清棠裸背之上,凌清棠下意识朝后躲开,口中直呼“不要了......不要了”仿佛有什么大恐怖似的,不过随着云弈的抚摸,凌清棠却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云弈知道,已经结束了,凌清棠已经接受了自己喜欢被辱骂,喜欢被鞭挞的事实,只要再为凌清棠添加上自己的标记就大功告成了。 “凌将军,咱家也不想的,你一直辱骂咱家,咱家又怎么能忍得住呢?”云弈摸着下巴,半蹲在凌清棠身旁,意味深长地说道。 “.......”凌清棠艰难地抬了抬头,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咱们做个交易,你也抽了咱家,咱家也抽了你,两者磨平如何?” 凌清棠体内的黑色火焰终于消失,片刻间恢复了一点灵气,灵气渡入脑海,瞬间一个激灵,靡靡之意尽数被扫尽一个角落,强撑起精神说道“妄想!你我之间怎么可能等身而视?” 无力感,虚脱感,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无穷无尽的羞辱,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再经历了,虽然会有莫名的刺激感和爽感,但是......一次就够了! “是么......”云弈手掌从上至下,轻轻拂过凌清棠的躯体。 很明显......凌清棠的躯体并不同意这个观点,微微颤抖着期待云弈的鞭子再次来临。 “可是......咱家认为咱们有交易的条件。”云弈笑意盈盈地从贴身的衣物中掏出之前展示的那一朵鲜花,晃在凌清棠面前,灵力激发,一点点隐约的图像若隐若现。 “这其中可记录了凌将军昨晚的表现......凌将军不会想这个画面展现在汴州城的上空吧?” 凌清棠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些什么,虽然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击溃了心中的防线,但是此事只有云弈和凌清棠知道。 如果云弈不将此事说出去,凌清棠在众人面前依然是骄傲的如同天鹅一般的赤焰军主将,在外受到千万人敬仰,是大离万万百姓心中的军神。 只是片刻,凌清棠的心中已然有些动摇。 “好......不对,等我恢复之后,碾死你不过转瞬之间,又何必卑躬屈膝与你合作?”凌清棠以为自己想通了其中盲区,眼神忽地坚定起来。 云弈早就料到这个状况,已经想好了说辞,“凌将军可想好了,咱家这法器可是通灵的,若是咱家死了,这法器会执行咱家最后的命令。” “所以说......就算凌将军杀了咱家,这法器也会在汴梁城内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凌将军优美的身姿,让世人都看看凌将军卑颜屈膝求饶的样子。” 云弈笑意盈盈,实际上心里也没底,这熹贵妃给的花朵是有筑基的灵力气息,但说的这么些个功能都是骗人的,如果凌清棠不信还真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好在凌清棠一晚上意识迷离,就算刚刚恢复了一点清明,一时之间也没分清云弈所说是不是真的,也没有真正探查的办法。 “......”凌清棠一阵沉默,思量了许久之后,幽幽说道, “本将答应和你交易,说说看你的要求。”凌清棠撑着坐起身,与云弈对面而坐,眼神有些躲闪云弈的视线,身子扭捏,没了将军的坦率。 凌清棠视线落在云弈身上,心思不免陷入昨天漫漫长夜之中。 这狗东西,身材倒是出奇的好,不知是不是修炼的缘故,身上也没有那些太监的肮脏气息,尤其是挥舞荆条的时候,还有一种雄浑的男子气概在其中。 这狗东西还长着一副面首的面容,在后宫之中岂不是? 如果不是太监,应该也会闯荡出一定的名声吧...... 短短片刻,凌清棠的心思转了千百回,从一点蛛丝马迹想到了许多其他事情,心绪飘远。 ...... 第三十章 新的身份 “咱家所求也不多......”云弈眼眸低垂,轻声说道 “第一,今夜之事不再追究,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第二,凌将军不得以军务为名报复咱家。” “第三......”云弈顿了顿,继续说道,“叫咱家一声主人......嘭!” 云弈还没有说完,身前凌清棠一拳轰在云弈胸口,虽然力道不是很大,但也显露出凌清棠对于这个要求的态度。 “狗东西,已经羞辱本将整夜了,还想继续么?!”凌清棠恨恨说道,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就连胸口的平滑肌也下意识收缩,突出一点。 凌清棠双腿跪坐在云弈面前,刚刚一拳打出使得身体微微坐直前倾,此刻正好距离云弈胳膊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云弈身上炙热的气息。 昨夜的羞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凌清棠脸色一冷,心中却是思索着, 叫一声主人?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称呼这么感兴趣,真的要叫么...... “凌将军,凡事还有的商量嘛,咱家再想一个......就现在这样,跪在地上,如同一只狗一样祈求咱家再抽你一次!”云弈也不恼怒,已经将凌清棠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绝不可能!本将答应你这狗东西前两个条件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不跪谢还想要谈条件?”凌清棠尽可能使面色冷峻,掩盖自己身体的轻微颤抖。 不能被这狗东西发现,发现我居然在期待这些事情...... 相比于叫主人,似乎第二个条件更让人心动一点,该死! “是么,那咱家再努力一点,将月影放置在长安城中,凌将军可要知道,长安城可是大离境内最为豪华的地方,链接各个州府,比首府汴梁城都豪华的多......” “那个地方的百姓和达官贵人可是更多,凌将军也不想......” “够了!不要再说了!”凌清棠一声娇喝打断了云弈的吟唱,极为“不情愿”地说道,“本将答应你这些条件,你我对天起誓!” “妙极,凌将军果然爽快。”云弈朗声答应,收起手中鲜花,方才起名为月影不过是用来诓骗凌清棠。 于是,两人各自滴出一点精血落在面前的石头上,凌清棠手指在空中描绘出一个奇异的符号,面对天空朗声说道 “今日,我凌清棠与......” “云弈。” “今日,我凌清棠与云弈对天起誓,相互遵守以下三项约定,若违此誓,人神共诛,仙路永绝,天地不容!” 话音刚落,云弈只听到一声锁链破碎的声音,意识沉入脑海,发现众生棋盘周围落了一地虚幻的铁块,似乎有两条铁链的形状。 “哼!狗东西,本将定会让你好受!”凌清棠冷哼一声,起身站在云弈面前,表情极为别扭。 “凌将军,请吧,咱家叫了一辈子主子,这可是第一次被叫主子,真是没想到啊。” 云弈笑意盈盈,手掌高高抬起,还没有落下就看见凌清棠微微颤抖的身体......凌清棠还真是极品抖m啊,已经对我的触摸和抽打形成ptsd了,还没碰到就激动期待的不得了。 这可真是省了很多事。 凌清棠也发觉了自己的颤抖,下意识运转刚刚恢复的灵力,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期待,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极为“不情愿”地低头喊道, “主人......” “大声点,没听到!” “主人。” “再大声点,身为将军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么?!” “主人!”一声主人响彻了整个山坳,回荡而来的声音狠狠地刺入凌清棠的心扉,在原本就大开的心房撕开一道口子。 打也被打了,主人也喊了,我......我凌清棠真的已经......已经不是自己了。 一股满足感从脚尖直冲天灵,云弈此刻心中只有难以言喻的爽快,试问谁能拒绝一个曾经骄傲无比的女将军如今满脸羞辱地站在自己面前喊自己主人? 更何况还是不着片缕...... 云弈视线缓缓下移,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一声,小小的也很可爱呢...... 凌清棠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云弈上扬的嘴角,羞恼之意更甚,“狗东西,不过让你一时得意,本将必然百倍奉还!” “啧啧啧,咱家可没得意,只不过......小小的也挺可爱的,今夜之事就到这里,咱家可要赶不上早训了”云弈揶揄两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要离开,一抬头却只看见连绵的山脉。 “......这是被带到哪里了?” “小小的,也很可爱?”凌清棠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云弈说的什么东西,一低头才猛然惊醒,又羞又恼,还带着一点点埋怨的心思。 我堂堂赤焰军主将,被你羞辱,喊你主人也就罢了,被你看光了身子,还要嘲笑我小小的也很可爱,是可忍孰不可忍! “狗东西,给本将说清楚,你这什么意思!”凌清棠双手叉腰质问道 云弈看了一眼晃都晃不起来的平坦陆地,说小吧,也没那么小,一掌半弧可以握住,还是有一定的。 “咱家是个太监,可没什么意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咱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云弈摆了摆手,虽说不在意,但心思还是有些飘远。 对比熹贵妃的身材......简直被完爆,凌将军啊,这可是先天上的不足,修炼再厉害都弥补不起来咯。 “哦,本将自有办法,等上片刻,恢复灵力之后就能回去了......等等,本将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回去?”凌清棠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到一半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带云弈一起回去。 “誓约里面可没提到要带你回去,赤焰军中若是号响未见其人,鞭挞三十,啧啧啧,狗东西就等着被处罚吧!” 憋屈了一晚上,凌清棠终于找到扬眉吐气的机会,趾高气昂地站在云弈身前,只不过赤裸着身子,身子上还都是伤痕,怎么看怎么奇怪。 “哦......此地距离赤焰军大营有多远,在哪个方位?” “二十公里,大营在西南方。”凌清棠挑了挑眉。 “这样啊,以咱家的脚力,二十公里绝对不超过一个时辰,回去正好赶上早操结束,咱家手上这法器可精贵的很,要不替咱家保管保管?”云弈一脸玩味,笑着看向凌清棠,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狗东西别拿这件事威胁本将!” “可是,咱家也就会这个了。” “卑鄙无耻下流,蛆虫,杂碎,臭虫......” “凌将军难不成还想挨鞭子?” “本将带你回去就是......” ...... 第三十一章 手铐! 夏日的清晨总是亮的很快,原本微弱的晨曦在凌清棠妥协之后已经大亮,云弈暗戳戳回头看了几眼凌清棠的躯体。 果然白天看起来就是跟晚上不一样,晚上是朦胧的美,若隐若现,而白天则是堂堂正正的展示,也是别具另外一番风味。 “看什么看,小心本将把你这狗东西的眼睛扣下来喂狗!”凌清棠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忘瞥一眼云弈的动作。 云弈不过是稍稍伸了个懒腰,凌清棠便没了气势汹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模样跟个小狗躲在角落看主人一般。 “嗯?凌将军,咱家可没动你哦,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云弈咧嘴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魔鬼......”凌清棠嘟囔一声,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了部分,单手搭在云弈肩头,几个闪身先回了赤焰军主帐。 “狗东西,在这里候着,本将换一身衣服。”凌清棠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弈,转身进了身后被帘子隔开的小房间。 云弈无所事事,左右打量着主帐内的陈设。 主帐正中央是一座巨型的沙盘,沙盘之上是大离北境的模拟,代表着军队和城池的棋子不断闪烁,不时转换位置,似乎是代表了这些军队真实的位置。 云弈对军事方面一窍不通,只是看了两眼便转向其他地方。 半晌之后,云弈才堪堪憋出一句话......这凌清棠堂堂一介赤焰军主将,主帐的布置也太素了吧,丝毫没有自己印象中那些作威作福的将军模样。 那些个将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去前线打仗都还带着各种舞妓,士卒在前线奋勇杀敌,将军在帐内美人承欢。 可谓,战士军前半死生,将军帐中犹歌舞? 或者换句话,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反正都差不多,云弈默默想道,视线落在左手边的墙上,墙上是一面赤焰军旗,不过奇怪的是这面赤焰军旗上面染了一抹黑色的血迹。 一道血红的影子趁着云弈转头的一瞬间,一头撞入云弈体内,悄无声息。 另外一堵墙上悬挂着各种武器,刀枪剑戟都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武器,诸如鞭子、手铐,甚至于还有一个圆圆的,类似项圈的东西。 “这......这些玩意是武器吧?”云弈啧啧称奇,着实有些吃惊,正要拿下来一个仔细观察,身后传来凌清棠恼怒的声音, “狗东西,谁允许你随便乱动的?!” 云弈转头,此时凌清棠已经换好了衣服,整个人也焕然一新,全然没有昨夜的狼狈。 一袭长发被绾成高马尾,随着凌清棠的动作左右晃来晃去,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观感,一抹青丝顺着额角挂在眉间,双眸之中有明亮的光,透着大将应有的坚毅果敢和自信,剑眉星目,高挑的鼻梁下嘴唇薄薄的。 一身银白的铠甲更是衬托的英气十足。 “咱家想看看也要经过凌将军的同意?”云弈反驳道。 并不是云弈性子有多么恶劣,只是云弈深谙女子心理,凌清棠已经初步走上被调教的道路,表面上是威风凛凛的将军,谁人见了不曲意逢迎,但实际上却是被云弈调教的一条.....狗。 若是在单独面对凌清棠的时候,云弈不表现的强势一点,凌清棠便会下意识认为自己在云弈面前依然是将军,久而久之另外一个身份的认同就会渐渐消弭,云弈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凌将军,咱家劝你还是不要在咱家面前摆将军的架子,只会自取其辱。”云弈笑意盈盈,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凌清棠一时语塞,还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云弈的威胁,只好默默咽下这口气。 “凌将军,咱家还有一个问题。”云弈饶有兴趣地说着,既然凌清棠都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自己也该换换称呼了,在这调教之中,称呼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凌清棠正要发作,但想到云弈手中的把柄,犹豫片刻还是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凌将军大名是什么,咱家可还不知道呢......” “狗东西,连一军主将姓名都不知道!”凌清棠怒目而视,云弈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又如何?凌将军要注意自己的语气,还在咱家面前摆这将军的架子?” “你!!!”凌清棠看见云弈手上掂量着那朵鲜花,银牙咬碎,“凌清棠,你可满意了?” “清棠......咱家觉得这名字不好,以后咱家就喊你.....清奴如何?” “狗东西!尔敢!”凌清棠只觉得眼前这太监疯了,谁人敢这么叫自己?! 若是昨晚自己灵力被侵蚀殆尽,这狗东西趁机占了便宜喊自己一声清奴也就罢了,自己现在可是灵力恢复了大半,筑基九阶的实力捏死他不过是转瞬之间! 至于这狗东西手中的把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 昨晚自己一时神志不清,还真没有分辨清楚那花朵的气息,隐隐有金丹期的气息,说不定只是类似符箓的小玩意,这狗东西用来诓骗自己。 哼!看本将拆穿你的真面目! 凌清棠拳头已经临近云弈胸口,最后却是收了力道,只是将云弈打飞,落在营帐门口,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心思却乱了。 万一......万一......这狗东西手中的花朵是真的法器呢,法器若是一心想要离开,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还真没有能力阻挡。 那时......岂不是戎马一生毁于一旦,大离百姓异样的目光,同袍之间的议论...... 不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狗东西还不能杀,最起码要等自己实力足够阻拦法器之后再秋后算账,将这狗东西千刀万剐! 当凌清棠说服自己的时候,个虚幻的声音充斥了心间,“承认吧,你就是想被眼前这狗太监用鞭子抽,被他辱骂,被他叫做清奴......” 凌清棠猛然摇头,将心间的声音驱散,暗道一声不妙,曾经在典籍之中看到过突破金丹之时会历经天劫和心劫,难不成这声音就是我的心魔?! “难道清奴不满意么,咱家还觉得这名字很不错呢,可不要辜负了咱家一片好心。”云弈起身拍了拍尘土,将手中的花朵放进贴身的衣物中,笑呵呵地看着凌清棠。 很明显,凌清棠收手了,接下来一定是接受这个名字。 不出云弈所料,凌清棠满脸屈辱地说道,“满意,我很满意这个名字,你还有事么,没事我送你回去。” 不仅承认了这个名字,而且也换了“本将”这个称呼。 云弈有心夸赞一句凌清棠这幅模样很是帅气,但话到嘴边还是吞回了肚子里,转身拿起墙面之上的一双手铐,好奇地问道, “不错不错,咱家有点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 第三十二章 沉沦 “......”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凌清棠瞬间没了声音,片刻后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有些激动地说道, “平日里用来惩戒士卒用的行了吧!双手铐住,用鞭子抽......” “那这项圈呢?” “套在士卒脖子上,让他在地上像狗一样爬......” “......”云弈一阵沉默,合着凌清棠原来是个s......这闹的什么事。 “已经看够了吧,我送你回去!”凌清棠几下把云弈手中的项圈和手铐抢回来,身子挡在放置武器的墙面前,着实不敢让云弈再前进一步,生怕云弈想要在自己身上试试这些道具。 “咱家可是看够了,清奴送咱家回去吧。”云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凌清棠,双手拢在一起。 云弈比凌清棠高一点,斜视之下正好透过凌清棠的脖颈看见铠甲下的伤痕,啧啧两声,凌清棠居然只穿了一身铠甲,里面是中空的,会不会有空穴来风的感觉? “呼......好!”凌清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羞怒.....以及一丝愉悦,伸手搭在云弈肩头,几个闪身便将云弈送回先登营的营帐。 ...... “凌清棠啊凌清棠,你到底在做什么?!” 凌清棠返回大帐,靠在虎皮做成的椅子上,双腿搭在沙盘,银白的铠甲被卸下扔在一旁,手指轻轻划过小麦色的肌肤上一道道显目的伤痕。 “不过是一条狗东西而已,你只是被他威胁了,等实力足够阻拦法器,绝对将他千刀万剐,一万遍也不够!”回想起昨夜的风景,凌清棠恶狠狠地说道 “挂在树上,用鞭子狠狠地抽,然后让他戴上项圈,戴上手铐,跟一只狗一样,爬遍整个汴州城,不!整个大离境内!” 凌清棠暗自发誓道,视线缓缓落在墙面上的手铐和项圈之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忽地冒出脑海,如果.....如果那个狗东西要求自己戴上项圈和手铐,然后用鞭子狠狠地抽自己。 自己该反抗么......反抗之后那狗东西会不会用法器来威胁自己? 这倒是其次的,戴上手铐和项圈,像一只狗一样趴在地上,被那狗东西拿鞭子抽,是什么感觉呢? 凌清棠不自觉地想象着这个画面,面色一红,只是单单想着,那一股浓烈的羞耻感都已经填满了凌清棠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走向墙面,将墙上的项圈和手铐取下。 犹豫了片刻后,双手捧着为自己戴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感觉......又趴在地上,也没有想要的那种羞辱感,不得已只好起身,将项圈和手铐放在墙上。 “难不成真要让那个狗奴才欺辱自己才有感觉?”凌清棠喃喃说道,眼眸低垂,又落在自己身上许多伤痕,昨夜的虚脱感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还有些期待再次被抽打的感觉。 “不可能!本将绝对不会贪恋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凌清棠连忙将这个恐怖念头赶出脑海,回到后帐换上铠甲的内衬,穿上铠甲,大步流星走出主帐。 “传本将将令,大军于午时在校场集合!” ...... 营帐之中,一列的士卒们还在呼呼大睡,少数几个被军棍打的皮开肉绽,现在已经醒来,躺在床上轻声痛呼。 云弈回到营帐之中,被摔的七荤八素,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是凌清棠的蓄意报复,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营帐外就传来急促的号声。 “先登营,集合!”薛斩粗犷的声音紧随其后,在营帐外的直道催促着各列。 云弈自知薛斩对于军纪无比重视,若是有一点违抗,必定是军棍伺候,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顺着薛斩的意思,这样对大家都好。 “所有人,动作迅速一点,要是再迟到,可是要挨鞭子的!”云弈朗声叫喊众人,虽然声音还是很尖锐的公鸭嗓,但在声音中加持了灵力之后倒也显得像模像样。 “云公公,这才几点啊,咋这么着急呢......” “是啊是啊,云公公,让我们哥几个多睡一会吧,昨天可累死小爷了。” “哎呦喂,疼死小爷了,别叫了,再叫要散架了。”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这群家伙属实是在天牢里面自由散漫惯了,凡事都以自己的想法为先,一旦受了管教立马就跟孙猴子带上紧箍咒一样,翻来覆去受不了。 “全都给咱家起来!不能起来的,咱家的拳头可不饶人!”云弈声音冷了好几个度,眼神冰冷地扫过四周。 云弈一直奉承着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节的信条,但是这些家伙能不能到校场关乎着自己会不会受到惩罚,这可就不是什么大发善心的事情了。 说不上自私,谈不上圣母,但求凡事不违本心。 在云弈的威胁下,营帐中的众人慑于云弈的实力,这才纷纷动了起来,但也不少有人抱怨云弈要求严格,有一两个刺头死活不起来,也被云弈当了典型,一锤下去乖乖撑着血淋淋的身子一同前往校场。 昨夜薛斩是说过的,每一列的小队队长是有资格惩罚士卒的,但是要有合理的理由,只要理由正当。 一刻钟内,一列的众人便完成集合,在云弈的带领下来到校场。 已经过了规定的时间,但校场上的人依然稀稀落落,只有云弈和李儒圣所带的两列完成了集合,其他几列的士卒大多只有一少半。 薛斩眯着眼睛站在高台之上,面容冷峻地看着台下的众人,“本将已经说话,在先登营中,军纪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可是你们呢?” “军纪懒散,早训的号子响了几声,还有这么多人没到,真不错啊,上了战场就是被敌人在被窝里捂死的窝囊废!” “......”薛斩骂的几乎不带一个重复的字。 “所有没有到齐的列,早训结束后,队长领十军棍,士卒领二十军棍,队长领完军棍之后来本将帐内。” 一时之间众人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言语,薛斩昨晚说过,军营之中不得喧哗......凡此种种的将令还有很多,但绝大部分都很合理,这是薛斩传承而来的练军之法。 云弈也乐得清闲,还好刚刚把这群混蛋喊了起来,不然也得挨军棍,趁着闲下来的时间,云弈将意识沉入脑海,仔细研究起棋盘之中的变化。 ...... 第三十三章 与天对弈 意识沉入脑海之中,众生棋盘上一颗黑子闪烁着明亮的光,随着意识接触这颗棋子,一团光球沿着棋盘的线条不断前进,最终落在执黑子一方的棋罐中。 云弈将意识探入棋罐,原本那颗发光的棋子赫然其中,一道讯息浮现眼前。 【龙祁命运线已被扰乱,获得一点命数。】 【命数可用于加强己身修为,提炼功法秘籍,提升法器品质,强行影响他人命运等作用。】 【目前可用命数:1】 云弈心中翻起一阵惊涛骇浪,果然像众生棋盘这般奇特的事物肯定不止探查他人命运这么简单,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变态的能力。 加强修为,提炼功法......简直就是修仙途中的全能辅助,不过这强行影响他人命运又是什么? 难不成金色命格的命运无法改变,需要命数才能改变? 是了,记得曾经有个说法,如果一个人穿越到一百年前,如果他想要改变历史,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意中推进了历史朝既定的目标行进,所谓的改变历史,不过是将再次塑造自己所知的历史。 想通这件事之后,云弈将意识投入棋盘,棋盘中不过两个泛着金光的黑色棋子,分别代表着熹贵妃宁祺和赤焰军主将凌清棠,两颗棋子下方分别有一个进度条。 【宁祺:10\/100(命途初变)】 【凌清棠:100\/100(命途初变)】 云弈差点惊掉下巴,熹贵妃和凌清棠的命运有所改变是必然的事情,云弈也没有太惊讶,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凌清棠命途初变的进度已经满了?! 猜测这两人命运的改变都可能与自己相关,不过明明与熹贵妃相处的时间更长一点,与凌清棠的相处不过一晚上,结果熹贵妃就百分之十,凌清棠已经满了, 这也太费解了。 难道......凌清棠本是一个s,无论性格还是行军用兵之类的都是强势无比,结果被自己这么一调解,外s内m,实际上渴望被他人征服,导致了后续一系列事情发生变化? 而熹贵妃跟自己不过是踩与被踩的关系,只是一点点影响了熹贵妃的癖好,对于后续执掌大全没有影响,所以进度不高。 只不过,这命途初变的进度条都满了,为什么不进阶到下个阶段,难道是需要命数点激活么? 看着只有一点的命数,云弈心中暗道,以命数强行改变凌清棠命运。 霎时间,众生棋盘正中央浮现黑白两条阴阳鱼,阴阳鱼扭转汇合,最终被代表凌清棠的棋子吸收,云弈再次观察凌清棠的棋子,下方的进度条依然是 【凌清棠:100\/100(命途初变)】 嘶......没有变化? 不对,应该是要经过某个重大事件,这才会发生变化,静待良机吧。 云弈意识在众生棋盘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周围除了清晨时发誓被震碎的锁链之外,棋盘的侧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图腾,图腾之中是一条展翅欲飞的鸟,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凰鸟的样子。 云弈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图腾,思索半晌终于记起是在凌清棠的主帐见过,却没想通其中的关联,索性不管。 凡事存在必然有其合理之处,这黑色的凰鸟最后可能会有用的。 ...... 校场之上,薛斩的训话终于结束,早训的时间也过去大半。 薛斩并没有结束早训,而是原地摆开架势,朗声对台下众人说道“战场上想要活命的,跟着本将修习,如果想死在军棍之下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了!” 连续三次立威,薛斩在先登营之中已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这个时候可没人敢违抗薛斩的将令,更何况这修炼功法可是对于自己大有裨益的事情,谁会拒绝? “这是军阵专修的《血煞功》,能够将军阵之中的血煞之气化为己用,挥砍攻击之下都会附带极为浓厚的煞气,如果对面大意轻敌,一个照面就能把对面劈成沙币。” 众人听了纷纷憋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倒也可爱。 薛斩哈哈大笑几声,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摆开架势,朗声说道 “屏气凝神,调动自己心中最为澎湃的情绪,与军阵上空的血煞之气相连,将自己融入其中。” 薛斩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似乎是有特殊的功法加持,总之很轻易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同时也带着一丝传功的意味,引导众人进入状态。 大约一个时辰后,早训时间早已结束,但先登营中的士卒依然沉浸在血煞功的修炼之中,大营上空的煞气愈发浓厚,远远看过去如同魔神降世一般。 云弈本着不当出头鸟的原则,也跟着一同修炼,结果练了一会才发现,这血煞功对自己真没什么鸟用,太监本就身子阴寒,而血煞之气是至阳至刚的事物。 不修炼不要紧,一旦引血煞之气入体,两个极端对撞,这身体是真受不了。 就在刚刚,云弈不过是引了一点点煞气入体,整个身子就跟被千刀万剐一般,尤其是小腹处,一团无名的烈火熊熊燃烧,差点给云弈送走。 不得已,云弈只好转而修炼熹贵妃给自己的无名功法,说来也奇怪,无名功法运转的过程中产生的灵力居然与煞气有一点类似,这是平日里修炼都不曾出现的情况。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云弈才没有露出马脚,成功混在军阵之中。 ...... 赤焰军主帐之中,凌清棠身着银白铠甲,高坐主位,手中血凤鞭点在沙盘之中,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台下众人,冷声说道“诸位将军,情况大概如此,北境情势危急,本将欲即刻出发,可有异议?” 台下众将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与凌清棠有任何眼神对视,闷声说道,“凌将军所言极是,大军即刻开拔,不容有失。”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一个年迈的将军颤巍巍地从军阵之中站出来,拱手说道,“凌将军,这是否有些太过急切,大军刚刚集合,先登营不过一群死囚组成,现在尚无战力。” “急切进军,若是异族越过朔方城埋伏大军,岂不是乱了阵脚,军心不稳,必然损失惨重,还望将军三思,老将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死于途中。” “末将附议......”随着有人出头,几个年纪较大的将军也站出来,对凌清棠的决议表示异议,至于那些年轻将领?还都埋着头不敢看凌清棠! 凌清棠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轻蔑地看着台下众人,轻声嘲弄道 “不错不错,玄武军还没有烂到看不下去的程度,本将倒是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丢了幽云十六州的?” “若非圣上神威盖世,亲率御林军北上御敌,这幽云十六州的百姓,如今可是深陷于水火之中,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凌清棠嘲弄显露无疑,羞辱之意毫不遮掩。 ...... 第三十四章 北上!北上! 几个年迈的老将军听了凌清棠嘲弄的话语,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自嘲。 “本将也不是无的放矢,圣上已经亲率禁卫军先我等一步前往朔方城,圣上的禁卫军有祥龙坐镇,可勘探四方,诸位岂能不知?”凌清棠双腿搭在沙盘上,全然没有将军的模样。 “既然如此,倒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杞人忧天了,一切遵从凌将军安排。”几个老将军拱手行礼,满脸谦卑地退出营帐。 待到原本玄武军的几位老将离开后,凌清棠旋即从主座站起,饶有趣味地看着帐内几个小将,冷声道,“废物!本将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上前建议的勇气都没有。” “啪!”见众将沉默不语,凌清棠一鞭子抽在最近的那个将领身上,眨眼间皮开肉绽,那将领身后的铠甲径直被血凤鞭洞穿,露出骇人的伤痕。 “废物!”又是一鞭,最近那将领已经落入尘土之中,浑身抽搐。 “凌将军恕罪,凌将军恕罪,末将无能,末将无能。”那小将蜷缩在凌清棠脚边,不住地求饶。 一时之间凌清棠竟然有些索然无味,心中空荡荡,一鞭子把那小将打飞到墙边,“带上墙上的东西,绕着主帐爬一圈!” “是是是,多谢凌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凌将军不杀之恩。”那小将竟也不觉得羞辱,感恩戴德地爬到墙边,绕着主帐爬了一圈。 其他将军也仿佛习以为常一般,冷眼旁观着这小将在主帐之中爬行。 “行了,本将乏了,你们下去整顿士卒,午时在校场集合,即可出发!”凌清棠摆了摆手,索然无味地收起鞭子坐在沙盘旁,长吁短叹道 ........ 忽地脑海之中浮现一个画面,云弈那狗东西正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手中拿着鞭子。 而自己,就跟方才那个不知名的小将一般,爬在地上,如同…… “呵!本将绝不会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不过是幻觉罢了!”凌清棠屏气凝神,静下心,深呼吸几口,终于将这浑浊的心思清除出脑海。 起身,双眸如电光一般扫在沙盘之上,银白的铠甲在大幅度动作的带动下叮当作响。 “朔方城.....异族的几路大军距此不过十公里,一个奔袭下来便可直扑朔方城,朔方城外两面环山,北抗异族,南接大离,内有北境军镇守,再加上禁卫军,基本可安然无恙。” “更何况贪狼军与灵猫军早已被北境军依靠城防器械重伤,此时应该是舔舐伤口才对。” “可是......为何我会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贪狼军......隼鹰军.....灵猫军......为何不见雪豹军和飞虎军的踪影?” 凌清棠目光落在朔方城北几处茂密的山林之中,闪过一道激灵,朔方城北是一座名为夕雾的山峰,此山因常年弥漫雾气,只有傍晚时分才有阳光照射,所以名为夕雾山。 如果异族用计,将北境军骗出朔方城......后果不堪设想! 北境军专为守城而生,一旦被拉入野战,被全歼只是时间问题。 “难不成......赤焰军中计全灭,是真的?” ...... 另外一边,先登营早训刚刚结束,云弈左右问了问其他士卒的感受,除了少数几个极为优秀的,大多是只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袭来的煞气。 煞气接引入体之后,在体内横冲直撞,根本不能利用,更谈不上将意识沉入先登营的血煞云气之中了,倒是血煞功自带的血煞刀法,广受士卒好评。 就单单凭借着一股子蛮横的冲劲,伤害已经是极为可观了,战场之上被猛地冲一下,不死也得大残。 而那几个颇为天才的,诸如龙祁和李儒圣几人,意识已经能初步连接先登营的血煞云气,深受薛斩赏识,甚至于在早训之后被单独叫到帐内教导。 龙祁趁着休息的时间,凑到云弈身旁神秘兮兮地说道,“云公公,昨日多谢了,您可真是有卜算之能,是我小看您了,以后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龙祁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嘛,给咱家说说昨晚的事情。”云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只觉得梦幻,谁能想到只是单纯地点拨他人一句,打造一个神棍人设,结果...... 算了,不可说不可说,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是这样......你也知道凌将军是什么性子,我只能一五一十告诉他,凌将军没为难你吧?”龙祁胡子拉碴的模样挤到云弈身边,挤眉弄眼地看着云弈。 “没,只是问了咱家一些事情,凌将军人还挺好的。”云弈嘴角抽抽,差点把实情说出去,有心去看看凌清棠目前的状态,却苦于薛斩军纪严明,没啥机会出先登营。 “呜!呜!呜!”两人正交谈时,赤焰军主帐附近传来轰鸣的号角声,薛斩连忙从帐中出来,高声喊道, “所有人,集合,都特么给老子快一点,这可是主帐的集合命令,如果耽误了时间,老子特么都得跟你们陪葬!” 在薛斩的催促下,先登营很快完成了集合,列队前往赤焰军大营。 正午,炙热的阳光侵蚀着每个人的心神,凌清棠这次换上了一身黑色铠甲,身后披着暗红色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风格大变,但依旧英姿飒爽,眉宇之间怎一个帅字了得。 云弈也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凌清棠的模样,不由得心生赞叹,这不比穆桂英、花木兰之类的女将强上千百倍? 在云弈观察凌清棠之时,凌清棠也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士卒,视线紧紧地锁在云弈身上,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不过在士卒面前,依然是面若寒霜,看不出一点异样。 两人视线交汇,云弈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凌清棠的异样,咧嘴一笑,悄然控制怀中的鲜花浮在空中。 凌清棠自然看见云弈身前的花朵,气势顿时少了大半,忙不迭地挪开视线,朗声说道 “北境危急......” “全军,即刻北上!” ...... 第三十五章 曾经的奇遇(求追读) 连同后勤在内,总计三十万人,在凌清棠一声令下,犹如一台巨大的机器一般运作起来,各个营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云弈也是第一次见到接近三十万大军的行进,颇为好奇这么多人该怎么迅速抵达北境,方才好奇之下也看了几个重要将领的一生,无一例外都是在武威三年秋死于夕雾山一役。 根据云弈的常识,三十万人就算急行军,一个月内也走不出多远的道路,更不用提大军之中还有其他事务需要考虑,诸如大军休整用餐,探查周围情况之类的,实际赶路的时间只会更慢。 不然为什么三征高句丽拖垮了整个盛世王朝? 云弈本以为按照大离的发展状况,应该会有很多战争机器,也会有专门用来运兵的交通工具,但事实却是让云弈失望了......根本没有那种可以装载万人的飞艇,也没有异兽被奴役来替代脚力。 很快,云弈就见识到了赤焰军是如何快速抵达北境朔方城的...... 大军整合完毕,先登营和陷阵营为前军负责探查前方情况,翎羽营和飞羽营作为中军镇压四方,后军则是烈焰营和炊事营,炊事营负责管理大军后勤人员以及所有战争器械。 一声嘹亮的鸟鸣声从中军传来,云弈只感觉到身体一阵轻快,无论是行动还是灵力恢复都增加了数倍,但也隐隐感到自己有一部分灵识融入了某个事物之中。 无数灵力和生命力从每一个士卒身上飞出,汇聚在赤焰军上空,逐渐形成一只火红的凰鸟,凰鸟嘶鸣,为赤焰军士卒带来诸多加持。 凌清棠则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军阵的加持下,一身实力已经跨越金丹修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 在军阵的加持下,赤焰军行军极快,不到两日已经抵达幽云十六州境内,汴梁城到幽云十六州之间大多为平原,直道纵横,两日时间便可纵贯。 而从幽云十六州所处的幽州和云州开始,四周多为山地,直道也不过一条,若是北境异族绕过朔方城埋伏在直道附近,必然有所收获。 所以,从幽云十六州到朔方城距离不过是汴梁城到幽云十六州的一半,但行军路程却是一倍,同样是两日时间。 此时行军已经过了大半,距离抵达朔方城大约一日时间。 凌清棠目光如炬,遥遥地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手上血凤鞭无意识地在空中挥舞,思绪却随着云弈的卜算而飘远。 “赤焰军中计,葬身北境,唯独我一人逃脱......或许只是那狗东西为了激怒我而胡诌的,暂且将这件事放下......至于夕雾山的可能的埋伏,昨日已经按照最为紧急的军情传递给圣上了。” “希望......还来得及。” 凌清棠正思索间,只见前方一骑飞马来报,“报!大军前方出现一只异兽,阻拦大军前进,前军无法定夺,还望将军决断。” “杀了就是,一只异兽而已。”凌清棠摆了摆手,正是烦恼的时候,皱着眉头说道,手中血凤鞭作势就要落下。 “罢了,此事不怪你,速去传达将令。”顿了顿,凌清棠收起血凤鞭,饶过了眼前斥候。 那斥候前来报告之前已经做好了皮开肉绽的准备,此时没被抽反倒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在凌清棠鞭子再次举起之前连声说道,“遵命!” ...... 一个时辰前,云弈所在的一列和龙祁所在的三列作为斥候被派遣到前方探查情况。 不过一天时间,云弈的一列士卒已经打成了一片,相互熟稔起来,大多都知道云弈不会在意这些善意的玩笑,也纷纷大胆起来,笑着打趣云弈。 “云公公,你这不行啊,骑马都不会,咱们要怎么去探查情况呢?” “去去去,不过一个畜生,咱家还能砸在它手里不成?”云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方才一个不留神想要上马,结果被这畜生一脚踹飞,正气不打一处来,还被同僚嘲笑。 哼哧哼哧撸起袖子,有些不当人地运转灵力,手心柔光浮现,欺身上前,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还想负隅顽抗,后蹄刚刚抬起,就被云弈一把抓住,一个鹞子翻身,恰恰好骑在骏马身上。 骏马前后左右蹦跶个不停,想要将云弈摔下去,结果被云弈来了一个狠的,立马不动弹了,乖乖任由云弈在它上面。 “这不就行了,咱家还制服不了一匹畜生?”云弈一脸云淡风轻,薛斩突然从身后出现,朗声说道, “好身手!这匹踏雪追风可是在赤焰军中许久都没人可以驯服,如今便宜了你小子!” “老子就是过来说一句,就算是大离境内也不要掉以轻心,以前有傻子在大离境内行军的时候不派斥候,结果被异族一锅端了,给你们几个上上眼药。” 云弈众人本来也没在意这回事,在自家国境内还能被别人偷袭了,这边防军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结果薛斩这么一提醒,倒是给云弈上了一课。 “嘶,薛头说的是,倒是咱家大意了......” 薛斩瞥了一眼云弈,没拒绝云弈的称呼,淡淡说道“上心点,在外面死了老子可不会替你报仇!” “好好好!”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不断,明眼人都看出薛斩言下之意,要是被埋伏死了,他薛斩是一定会报仇的。 嬉笑结束,云弈和龙祁便带领着手下快马前进,探查前方一片茂密的森林,众人在薛斩的提醒下都多了好几个心眼,看似轻松写意,实际上眼神都在四处观察。 “龙兄,咱家有点事想要问你。”云弈在马上晃晃悠悠,看似无意提起一个话题。 “云公公说的什么事,您可是救了我一命,随便您驱驰,叫我小龙就行,叫龙兄真是高看我了。”龙祁一脸谦卑,真不敢招惹这种会卜算的存在。 早年误入奇境的时候就偶遇一个仙人,卜算手段通天,说是自己就算学了仙法,未来不久也会蒙受大难,但祸兮福之所倚,大难之后必然有福报。 自己不信,结果真就如此,入了天牢,本以为死定了,结果被编入先登营。 “咱家算到你早年有奇遇,能不能详细给咱家说说?” ...... 第三十六章 天地大劫(求追读) 龙祁沉吟良久,还是决定将奇境的事情告诉云弈,不为别的,就为了傍上云弈,不仅仅是因为曾经那个仙人的卜算,而且是因为自己也看出云弈未来不可限量。 “云公公有所不知,我来自西南沿海的十万大山,幼年时随父母出海,被一阵狂风毁了渔船,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一座荒岛......” “那荒岛之上有一座大山,山有小口,沿着那个小口走了许久,就进了奇境,奇境之中的人奇装异服,但好像都是修仙者,其中一个看我可怜,便传授我功法......” 龙祁偷偷看了一眼云弈,自知云弈既然能问出这事情,肯定是有所图谋。 “云公公,关于奇境的地图,我回去给您画出来......这功法我也替您默写出来,你看可好?”龙祁一脸狗腿子地说道,胡子拉碴的大汉模样跟个太监一样,看的让人发笑。 “哈哈哈!那就多谢小龙了,咱家日后可亏待不了你。”云弈很欣慰龙祁上道的模样,拍了拍龙祁的肩膀,欣然收下了龙祁的好意。 ...... 晚夏的阳光依旧刺眼,树叶掩映下地面的影子影影错错,云弈一行人已经走了很久,面前出现一条宽数十米的河流,对照堪舆图,这条河名为通天河。 自东海溯流而上,直至西北昆仑山脉,流入昆仑山天池之中,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导致通天河中灵气断绝,生灵稀少,一般修士横渡通天河都会被河水汲取所有灵力,化作河中生灵的养料。 云弈皱着眉头看向远方,回头问道“有幽云十六州的人么,这条通天河本就没有桥梁么?” 按理来说,处于北上的必经之路,通天河就算再怎么诡异,也会修建桥梁,可是为什么却半点不见桥梁影子? 不多时,身后一个瘦小模样的士卒站出来说道,“云公公,我是这幽州人士,这条河之上本来是有桥梁的,唤作白玉桥,平时可供一万大军通过,坚不可摧。” “可是,它没了,你......”云弈冷声说道,正打算让此人回去禀告此时,却发觉眼前闪过一个偌大的影子。 “全体警戒,摆出玄武阵!”云弈朗声说道,前三日的行军期间是其他几列负责斥候工作,其他人则是在空余时间训练阵法,一路行军,一路训练,到达朔方城时不至于是什么都不会的新兵蛋子,堪堪可以一战。 众人听令,瞬间没了轻松,以云弈为核心,近百骑围绕着形成玄武阵,丝丝血气被云弈吸收,头顶浮现一只玄武模样的虚影。 云弈目光如电,扫视着森林周围,精神极度紧绷,怀中鲜花早已被拿在手中以防万一。 “嘶......嘶.......嘶哈......”几声嘶鸣之后,树林之中一阵响声,一道黑影迎面扑来,张开血盆大口,轻而易举地撕裂了玄武阵的防御。 “噗!”众人一口鲜血喷出,齐齐倒在地上,唯独云弈和龙祁有修为在身,硬抗住了攻击的余波。 “小龙,你先回去报告情况,咱家在这里挡着!”云弈脑袋飞速旋转,做出了当前情况下最为合适的决断。 “云公公!”龙祁一阵感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云弈一掌推出去好远,“咱家实力远比你高,你留在这里就是送死,不如咱家抵挡着。” 灵力运转,云弈刚刚摆开架势,眼前就是一黑,仿佛被一辆货车撞飞一样,待到再次睁眼时,却看见自己脑袋上面一张血盆大口,粉红的大舌头正斯哈斯哈地流着口水。 正打算激活熹贵妃留下的鲜花,却发现......这舌头噗嗤噗嗤地在舔着自己的脑袋,定睛一看...... 这分明是一只金毛? 说是金毛也不准确,反正就是金黄色毛发的狗狗。 “狗狗乖?”云弈试着呼唤两声,眼前这异兽居然听懂了云弈的话语,乖乖地摇着尾巴让开身子,摇头晃脑地看着云弈。 云弈从口袋里掏出作为干粮的肉干,那金毛异兽便两眼放光,视线追着云弈手中的肉干不放,“想吃?想吃就叫两声......” “汪汪!” 不出云弈所料,这玩意真的是一只狗,一只......脑袋上面有一枚冒着橙色光芒的棋子,不成想这些天见过的最高级的一个棋子居然出现在一条狗脑袋上...... 不仅仅是这些天,而是从穿越以来到现在见到过最高级的。 云弈这几天行军路程中不是没有探查过其他人脑袋上的棋子,不过大多都是灰色和白色,如今已经修炼,早已可以完整地看到白色和灰色棋子的一生,基本上都是死在了夕雾山,被夕雾山的山灵吸收,想要改变他们的命运难如登天。 倒是有几个灰白色棋子的士卒死于意外,云弈替他们点拨了几句,最终获得了三点命数,全部都投入到凌清棠的棋子之中。 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绿色和蓝色棋子,云弈已经设法去和这些人交流,尽可能地了解这些人,为之后改变他们的命运做准备。 在赤焰军中,云弈隐隐有出名的趋势,大多数士卒见了都尊称一声云公公,希望云弈可以点拨点拨自己,就在云弈做斥候的时候,已经有少数低级将领也听说了云弈这个名字。 怀着敬畏的心思,云弈颤抖着手指,将手中的肉干递给面前的“狗狗”,意识沉入棋盘之中。 只见棋盘左下角的“星”位上一颗黑色棋子冒着橙色光芒,隐隐有压过其他数枚棋子之势,宛如黑夜之中的皓月一般。 【太乙碧水犬,橙色命格。】 【天生地养的灵物,由通天河为应天地大劫孕育而生,性温顺,喜人族,擅寻路,实力随时间增长,可控天地无根之水,可驭江河之流,千年后,为抵御天地大劫,死于中洲。】 【后世传闻:通天河有犬,喜人,有商旅经过,则沿途保护,驱赶异兽,有犬在,则天朗气清,无阴雨,江河无浪——《幽州州志》】 【雄性。】 云弈惊掉了下巴,这也太魔幻了一点吧,有这实力还跟我抢肉干吃...... 还有这天地大劫是怎么一回事?! ...... 第三十七章 凌清棠的心思(求追读) 中洲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还有所谓的天地大劫,这世界......似乎大离只是在其中冰山一角,往外还有更广袤的存在。 将这些事情记在心间,云弈有点绷不住地吐槽道,第一次看见比金色还高级的棋子,结果......是一只灵兽,想要薅薅羊毛都无从下手,喂点肉干讨好一下? 属实没有必要,这种亲人的灵兽自然会分辨出来者的善恶,要是心怀不轨,灵兽自然远离,与其刻意追求,不如自然相处,反倒来的自然。 最让云弈无从吐槽的是,众生棋盘给这只太乙碧水犬的评语最后跟了一个雄性,不难怀疑这众生棋盘似乎有什么恶趣味,漂亮的女子就标出是否元阴尚在,姿色不佳的就什么都没有。 这下还特意标明太乙碧水犬是头公的,这是生怕我太饥渴?! 我特么是个太监啊,人都不行,更何况动物!? 这不是无稽之谈! 略微的吐槽过后,云弈便看见太乙碧水犬正嘶哈着舌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口袋,仿佛在说,这玩意真好吃,再给我来一个。 云弈看懂了太乙碧水犬的眼神,试着拿出几块肉干放在地上,果然不出所料,太乙碧水犬一下扑了过来,美滋滋地品尝着肉干。 “得,还是个吃货,说是犬,不知道习性有没有变化?”云弈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两步,太乙碧水犬警惕地看了云弈一眼,发觉没有异样便又低头吃着肉干。 “呼,应该没问题,乖狗狗,让咱家摸摸脑袋......”云弈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太乙碧水犬眼前,太乙碧水犬没有警惕动作之后才放在脑袋上,顺着毛抚摸。 太乙碧水犬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脑袋扬起蹭了云弈手掌几下。 “呦西,乖狗狗,咱家给你起一个名字怎么样?”云弈下意识地喊出了家乡话,暗骂一声前世的短视频害人,继续抚摸太乙碧水犬身上舒服的点位。 “呜?汪汪!”太乙碧水犬似乎是听明白了,晃着尾巴绕着云弈转了几圈。 “好好好,那就叫旺财了,这可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哦。” “汪汪!”旺财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名字,脑袋蹭在云弈的脖颈之上,一副亲昵的模样。 一道橙色的光芒从旺财身上升起,冲入众生棋盘之中,云弈意识沉入脑海,只见众生棋盘中代表旺财的棋子闪烁,下方同样是一个进度条。 【旺财:50\/100(命途初变)】 在棋子旁边,还有几颗闪烁的荧光,云弈意识接近,那荧光便顺着棋盘流入棋罐之中。 【命数:25】 短暂的分析过后,云弈就明白这25点命数都是旺财提供的,原本云弈也攒了十来点命数,但是都一股脑灌入了凌清棠,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只能说,不愧是橙色命格,提供命数的方式都别具一格,只是有了一半的变化进度,就提供了25点命数,这羊毛已经薅到了。 不过,自己也不过是替旺财改了个名,就影响这么大? 难不成真跟一些玄幻小说里面写的一样,起个名字就涉及巨大因果? 但这也算是好事,又为自己提供了25点命数,如今自己对于功法之类的暂时没有追求,就只想看看多少命数可以影响凌清棠的命运,这影响命运之后会发生什么。 好奇害死猫,但是我特么就是想要知道玛丽莲梦露裙下的风光,哪怕看一眼都行。 将25点命数尽数灌入凌清棠的棋子,霎时间棋盘之上金光大盛,代表凌清棠的棋子表面有了丝丝裂痕,棋罐之中的命数化作流过,弥补在棋子上的裂痕。 远在赤焰军中军的凌清棠只感觉脑海之中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变化,却找不到头绪,便将意识连结赤焰军军阵,观察指挥前往剿灭异兽的陷阵营之中。 ...... 片刻后,一道讯息传入脑海。 【凌清棠:100\/100(命途初变·转变中)】 仅仅是多了三个大字“转变中”...... 果然不出云弈所料,就跟闯关晋级一样,这东西从0到100是最简单的,而从100突破到0反而是最难的,往往这个时候都会设置千奇百怪的关卡来为难玩家。 云弈估摸着,这转变中应该是众生棋盘影响凌清棠的过程,使得凌清棠在某个事件中做出截然相反的决断,从而改变命运。 云弈正想着,手上还抚摸着旺财的脑袋,只听见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响亮的号令, “放箭!放箭!” 还来不及反应,遮天蔽日的箭阵就迎面而来,幸好旺财反应迅速,身形一闪,体型大了数倍,挡在了云弈和许多倒地的士卒面前,箭雨这才没有伤及众人。 普通的箭矢对于旺财的皮毛不过是挠痒痒罢了,旺财甩了甩身子,又化作一人高大小,蹭在云弈脖颈间,一脸亲昵。 云弈暗道一声不妙,连忙露出身子,对着远处喊道,“咱家是先登营的斥候,这异兽没有恶意,是......” 凌清棠意识跟随着陷阵营的士卒,一眼便看见了远处的云弈,心思一沉,若是此时将云弈这狗东西射杀,他只会以为是军阵无意间所为,根本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至于誓约的事情? 本将这是在剿灭拦路的异兽,根本不是为了杀死云弈,誓约是死的,只判断行为,这样一来誓约便不能约束自己。 于是,冷声传令道,“格杀勿论,务必将眼前此兽杀死!” 云弈半句话没说完,树丛对面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只听见一声号令,“凌将军有令,格杀勿论,所有人,换上火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箭雨再次袭来时已经是火光满天。 云弈知道,有旺财的保护,自己和身边的士卒根本不用担心,但不免有些心寒,自己说不上圣母,但也不至于铁石心肠,面对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气愤。 这就是凌清棠的带兵之道么? 斥候已经探明情况,还不问青红皂白地攻击,甚至于无视自家士卒的生命,无差别地放箭。 第一轮放箭不明情况情有可原,可是第二轮呢? 明知没有威胁,还放箭,放火箭! 这分明是要置自家士卒于死地,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将领。 第二轮箭雨已至,旺财明显感觉到了树林外士卒的恶意,嘶吼一声,通天河水凭空而起,覆灭火箭,顺势将所有士卒扑倒在地。 旺财本性喜人,就算是面临挑衅,依然留了这些士卒一条性命。 但这一切过后,旺财犹豫地看了一眼云弈,一甩头跳入通天河中,剩下几块肉干也没忘记带走,一同带入通天河中。 云弈暗道要糟,旺财即使再亲人,三番两次面对威胁,也会有脾气的,说不定会在大军过河时从中作梗,届时大军行进必然受损。 正思索间,薛斩拍马已至,身后是结阵的先登营,可怕的血煞之气满天而来,丝毫没有一点遮掩。 “云弈,速速归营!” ...... 第三十八章 驯服(求追读) 凌清棠坐镇中军,通过军阵云气看到了云弈身边所发生的一切,自知计划已经失败,便吩咐身边的手下去先登营将云弈传唤过来。 ...... 先登营中,薛斩率众接到了陷阵营和云弈等斥候,妥善安置好士卒之后,云弈找到薛斩,一字一句地说道, “薛头,咱家要见凌将军。” 薛斩诧异地看了一眼云弈,“不是老子说你,不过一个高级一点的大头兵,凭什么见凌将军,早点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子!” “薛头,你只管上报,咱家保证凌将军会见咱家的......”云弈话音未落,中军就有斥候前来传唤云弈。 “好小子,老子还真是看走眼了,滚蛋滚蛋,别在这里碍事。”薛斩早在玄武军的时候就听说过凌清棠的性子。 专好鞭挞士卒,御下极为苛刻,动辄就是打骂,甚至还有一套专门的刑罚来惩戒士卒。 薛斩自知这对待士卒的态度绝非正常,按常理来说,想要士卒用心,绝对要赏罚分明,其次要爱惜士卒,如此才能发挥军阵最大威力,谁成想这赤焰军主将凌清棠不按常理出牌。 非要惩戒士卒,但不争的事实是,凌清棠所带领的赤焰军在南蛮之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打的那些蛮子抱头鼠窜。 这是让薛斩最为费解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薛斩下意识认为凌清棠传唤云弈过去是要惩戒云弈,这才出言阻止。 “薛头放心,咱家自有打算,不必担心。”云弈笑着安慰薛斩,几日的相处早知道这薛斩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般这样训斥的时候往往才是最担心的时候。 “滚蛋,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否则少说得挨上几军棍。”薛斩一脸不耐烦,穿身而过,招呼其他士卒列阵,准备接替陷阵营推进森林之中。 云弈见状,便出言提醒道,“薛头,你也听说过咱家有卜算之法吧,森林之中那只异兽是一只灵兽,性子温顺亲人,但如果过度挑衅还是会招致横祸。” “咱家算到先登营的兄弟们有很多都死在他的手中,薛头待会可别太上心了,意思意思就行。” “老子打仗还要你来教,快点滚蛋吧!”薛斩白了一眼云弈,不过却将云弈说的话记在心里,暗自提高警惕。 倒不是云弈信口胡诌,是真真切切看到一个曾经被薛斩所看好的士卒命运在一瞬间被改变,本应该死在夕雾山的,如今却死在了通天河之中。 同样是命运改变,不过这次却没有为云弈提供命数,云弈隐隐猜测,可能是只有自己将此人的棋子拉入棋盘之中,随后改变命运,才会获得命数。 抱着这样的心思,云弈将那个士卒的棋子拉入棋盘之中,再寻找一个相同命运的,不将其拉入棋盘以作对照。 云弈跟着斥候离开先登营之后,凌清棠紧接着便对薛斩下了命令,务必要探明那只异兽的具体信息,如果有可能,则斩杀在于摇篮之中,尽可能不留后患。 薛斩自然应允,但云弈的嘱托一直萦绕在心间,前进的步伐慢了许多,反倒是刚刚恢复的陷阵营因为被旺财收拾了一顿,怀恨在心,有了凌清棠的命令,便极速进军,势要将旺财拿下。 ...... 因为前方道路出现问题,凌清棠便下令全军原地休整,自己则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思索着前线的战事,血凤鞭在地面的沙土上划了好几个弯弯道道,模拟战事的进展。 至于异兽的这件小事,早就被凌清棠忘在了脑后。 “北境军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圣上的禁卫军如今已经到了朔方城外,明日便可接替北境军城防,将北境军安排在朔方城外的大营之中。” “北境异族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进攻方式......” “......”凌清棠正思索间,有一骑来报,“将军,先登营的云弈带到了。” 凌清棠便收起心思,让手下离开,伸了个懒腰,轻蔑地看着云弈,“狗东西,居然活着回来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云弈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根本没人,这才大胆起来,阴沉着脸说道,“是啊,清奴可真是厉害,居然想要噬主,真是胆大包天,真当咱家会死在那里?!” “狗东西,你再说一遍!”凌清棠娇躯一颤,怒目而视,嘴唇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清奴,此处可没有外人,叫了咱家主人怎么不认了?”云弈双手抱胸,满脸揶揄。 “你!”凌清棠手中血凤鞭已然扬起,此时全身实力早已恢复,身边又是赤焰军阵,勉强可以试着去阻拦法器的逃离。 至于誓言的事情,圣上也有解决的办法......但是,真的要让圣上知道这件事情么,如果让圣上知道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一时之间,思绪杂乱,血凤鞭举到半空,凌清棠却没了挥下去的勇气。 这几日行军途中,自己坐镇中军,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北境军务,但难免有空闲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脑海之中总是会浮现起那晚的放纵,那股虚脱感和无力感,总是萦绕在脑海。 不停地朝自己诉说着,再一次,再来一次。 本以为自己已经凭借军阵的血煞之气将这个心思压制,但不成想今日得见云弈,这股羞辱的感觉如同野草一般疯长,如同野火一般蔓延,霎时间便填满了整个心房。 尤其是,云弈喊自己清奴的时候,那羞耻感和莫名的舒爽简直突破天际! 如果,如果杀了云弈的话,未来根本没人能够给予自己这种感觉,也没人有理由来抽打自己,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 自己似乎已经沉沦在云弈的调教之中了,但那又如何,爽就行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凌清棠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血凤鞭交给云弈。 “哦,清奴终于认清身份了?”云弈有些吃惊地接过血凤鞭,没想到凌清棠居然这么自觉。 “嗯......”凌清棠喉咙之中发出微弱的声音,低着脑袋,眼眸中还有一丝不屈。 “咱家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放箭射杀士卒,难不成这就是你的为将之道?!”云弈厉声问道,除了解开自己心中疑惑之外,还多了压制凌清棠反抗意识的目的。 “我......” “我什么我,你在咱家面前要自称清奴,要称咱家为主人!” 凌清棠瞪了云弈一眼,看似极为不满,马上就要发作,但最后还是满心欢喜地妥协,颤抖着声音说道 “清......清奴是为了射杀主人......” ...... 第三十九章 扬名赤焰(上)(求追读) “想要杀咱家?清奴真是好大的胆子,褪下铠甲,咱家要好好惩戒你一番!”云弈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却是好受了一点。 “什......什么!”凌清棠大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身体和意识已经先一步占领了高地,缓缓地低下脑袋,手指已经解下铠甲的束缚,露出灰白色的内衬。 “这可是在军营之中,来往都是士卒,如果被看到了......”凌清棠急切地说道, “还要咱家说第二次么?”云弈冷声道,分明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嘴还是硬的。 犹豫半晌,凌清棠娇滴滴地说道“还望主人怜惜......” 那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简直跟青楼卖唱的风俗女子有的一拼,全然没有将军的影子。 “呵!做错了事,还想要咱家怜悯,哪有这好事?!”云弈可不领情,在这个时候才更要摆清身份,把人设立到底。 要知道自己和凌清棠的关系是主人和奴仆的关系,哪有奴仆犯了错,撒个娇,主人就原谅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话根子软了一点,以凌清棠的骄傲肯定可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而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色厉内荏的家伙。 云弈说话的同时,凌清棠也在暗中观察云弈,如果云弈真接受了凌清棠的婉转,好言原谅了凌清棠,那凌清棠就算屈服于云弈的调教,但心中总归是有些芥蒂。 自己屈服的家伙......不过稍微撒撒娇就能蒙混过关,一点气概都没有。 不过当云弈严辞拒绝的时候,凌清棠心间亦是一颤,彻底将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云弈养的一条狗罢了。 “嗯......请主人责罚,清奴知错了。”说话间凌清棠已经将灰白色的内衬脱下,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前几日留下的伤害早就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啪!”话不多说,云弈手中血凤鞭高高扬起,一鞭抽在凌清棠身上,也狠狠地凌清棠心间,浑身颤抖个不停,胸前的平滑肌一凸,脖颈之间细微的绒毛下鸡皮疙瘩密布。 “嗯哼!”凌清棠喉咙之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眼波迷离,简直跟升天一般。 云弈嘴角抽搐几下,说是惩罚,实际上跟奖励没啥两样,可能凌清棠一直都在找这个机会,让自己抽她? 奶奶滴,总感觉自己吃亏了。 为了最为极致的享受,凌清棠自己屏蔽了修为,用来模仿那种极致的无力感和羞辱感,全盘复刻那天晚上的情景。 再加上这是在军营之中,随时有可能被过往巡逻的士卒看到,这种刺激感尤为明显,每被抽一鞭子,身体都会不自觉地收缩好几下。 几鞭子下来,凌清棠已经是三魂丢了七魄,有气无力地瘫倒在云弈脚下,眼神迷离,口水顺着脖颈流在草地上,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嘶......嘶哈......清奴,清奴要死了。”凌清棠艰难地盘腿坐起来,身上几道伤痕无比醒目。 “余下惩罚暂且记下,等什么时候咱家想起来,再来惩戒。”云弈双手合拢,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凌清棠赤裸的身子,思绪有些飘远。 云弈没了兴致,凌清棠也满足了需要,重新解开力量的封印,起身,随手召出一团火焰,将早已破烂的内衬衣衫燃尽,真空着披上铠甲,低眉垂首地说道, “清奴想问主人一件事情......” “讲。”云弈此时已经没有最初来寻找凌清棠时的愤懑,调教了半晌凌清棠,即使看得见摸得着吃不到,但心神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 想杀自己是正常,自己已经调教回来了,这下估计凌清棠该问正事,不然对不起名将的名头。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骑飞马而来,凌清棠见状连忙挡在云弈身前,擦去脸上的水迹以及潮红,又恢复一副冷峻的模样,云弈则是站在凌清棠身后,默默看着。 “报!将军,大事不妙!” “何事如此慌张,不知军营之中不可大声喧哗?!”凌清棠作势就要扬起鞭子,抬手才发现手中没有鞭子,一回头发现自己的鞭子居然在云弈手中。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想要从云弈手中将血凤鞭抢回来,但又担心云弈生气,全然已经将自己摆在奴仆的位置。 但凌清棠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大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扬起的手掌重重地扇在那斥候的脸上,既维护了形象,又惩戒了士卒。 “将军饶命,此事太过紧急......”斥候被扇的头脑发懵,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圆。 “陷阵营全军覆没!” “继续讲,将所有的经过都说出来。”凌清棠瞬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所有的旖旎都丢在脑后,眼神逐渐冰冷,心中分析所有的可能。 “陷阵营与先登营一同前往通天河剿灭异兽,不知为何先登营迟缓不前,陷阵营刚刚临近通天河,便被一只体型庞大的异兽一爪子杀死了大半。” “废物!李庆贺人呢,让他来见我,陷阵军阵可是大离境内数一数二的军阵,完全结阵的情况下,可以硬抗一次金丹期攻击,怎么可能被区区一只异兽一爪子杀死大半?!” 凌清棠大惊,但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镇定。 “事实就是如此,李将军就是操纵陷阵军阵全力以赴,但那异兽实在太过凶残,李将军第二次重新结阵之后,陷阵军阵便被那异兽一股脑全吞进了肚子里。” 斥候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生怕凌清棠一怒之下杀了自己解气。 “滚下去吧,让先登营暂且按兵不动,等本将过去!”凌清棠强压下怒火,挥手赶走斥候,回头对云弈说道, “主人,清奴要去处理军务,还请主人稍等片刻,清奴去去就来。” “等会,咱家让你走了么?”云弈双手拢在一起,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却没想到一整个陷阵营都死在了旺财爪下。 凌清棠眼神一凛,诧异地问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此事涉及重大军务,还请......” “够了,咱家的话不顶用了么,要记住你不过是咱家养的一条狗!”云弈言语之中极尽嘲弄。 凌清棠虽然不满云弈不合时宜的行为,但被这样辱骂却真的直直地爽到了心里。 “是清奴过分了,一切遵从主人意愿......”凌清棠眼眸低垂,乖乖侧立在云弈身旁。 “想知道这先登营为何没有损失么?” “为何?” “咱家提前提醒过薛斩了,让他不要冒进,这通天河中有大恐怖存在。” ...... 第四十章 扬名赤焰(下)(求追读) 云弈双手拢着,等待凌清棠的反应。 凌清棠先是一惊,美目在云弈身上流转,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主人……其他事情清奴可以陪你闹,但涉及军务的事情,清奴有自己的判断。” 云弈也是没想到凌清棠的嘴比特么石头还要硬,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还委婉地说自己妖言惑众。 但尽管如此也没有驳斥自己的面子,真就已经把自己当主人了。 可能下意识将自己当做一种特殊的面首? 罢了罢了,反正调教的结果已经很满足了,再装下去可能会有反效果。 心思如此,云弈悠悠说道,“倒不是咱家影响军务,咱家可以准确地告诉清奴……那异兽性情温顺,亲人,是不会主动伤人的,除非有人主动挑衅。” “清奴了解了……主人在此稍等,清奴吩咐士卒送来吃食?”凌清棠试探性地问道。 “下去吧,咱家在这里等你就是。”云弈摆了摆手,示意凌清棠离开。 凌清棠回到主帐,吩咐炊事营给云弈做了些午膳送去,自己则带着手下士卒迅速前往通天河边。 …… 通天河岸,一片血色染红大地,随处可见士卒哀嚎的模样,陷阵营军旗折断在河岸附近,无论是军旗还是士卒身上,一道深不见底的爪印赫然其上。 薛斩骑着高头大马,摸着下巴的胡渣自言自语,一柄陌刀被扛在肩头,双眸警惕地盯着通天河,生怕那异兽再次暴起。 马腿附近一个士卒浑身是血,跪在地上嘶吼道 “薛将军,真就见死不救么,你我陷阵先登都是兄弟手足,难道真就……” “切,老子跟李庆贺那个崽种说没说过别去通天河边上,他不信有个卵办法,你个小卒子死里逃生还不庆幸,搁这儿跟老子唧唧歪歪。” 薛斩掏了掏耳朵,一个时辰前念在手足之情提醒了李庆贺一番。 结果李庆贺非但不领情,还嘲弄薛斩贻误军机,畏缩不前,事后必定清算,这可给薛斩气的不轻。 “滚蛋滚蛋,老子在这儿等着凌将军过来呢,小卒子闪开点。” 手中陌刀一甩,刀背将那名卒子掀飞好远。 随后双手抱胸,砸吧着嘴里的杂草,啧啧赞叹道,“啧啧啧,可真特么惨啊,陷阵营这群牲口全都被一爪子撕碎了。” 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绪蔓延在心间,但更多的是侥幸逃生的庆幸。 李庆贺和薛斩同样是玄武军出身的年轻将领,一直都憋着一股气想要建功立业,结果李庆贺还没跟北境异族打仗,就死在了异兽爪下,很难不令薛斩唏嘘不已。 “云弈那小子说的还真没错,这通天河底下面有大恐怖,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真和底下士卒议论的一样,有什么卜算之能?” 正疑惑间,身后一股血煞云气如同实质一般奔驰而来,定睛一看,正是凌清棠率亲军而来。 不过区区数十人,气势堪比一整个先登营。 见凌清棠飞马而来,薛斩忙不迭地下马,殷勤地凑到凌清棠身边,想要充当人肉马镫。 凌清棠瞥了一眼薛斩,血凤鞭一甩,薛斩肩头便多了一道血痕。 “离本将远一点,兵痞习性少从玄武军带过来。” “是是是,凌将军教训的是……这通天河里面……”薛斩连忙收了殷勤,汇报前线情况。 “不必多说,本将已经通过军阵的云气观察到所有情况。” 凌清棠翻身下马一气呵成,血凤鞭搭在薛斩脸上,冷声问道 “为何迟缓不前,不遵将令,致使陷阵营全军覆没?” 薛斩一愣,倒也是预料到了凌清棠会这么问,提前想好了对策。 “末将认为通天河内有异样,正准备探明情况之后再做打算,但李庆贺一意孤行,大胆冒进,导致全营覆没。” “讲讲看,有何异样?”凌清棠收起鞭子,给了薛斩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营中有人擅长卜算之法,算到营中士卒大部分会通死于天河中那异兽之手。” “因此末将才小心为上,末将也曾提醒过李庆贺……” “够了,本将已经知晓,不必再推诿责任,本将倒要看看那异人所说是否属实!”凌清棠打断薛斩的描述,前后综合起来不难猜出就是此人就是云弈。 云弈难不成真会卜算之法? 不然真的无法解释云弈如此了解那头异兽的情况,还能准确说出先登营的士卒会死于异兽之手。 如果此事得以验证,他此前所说的赤焰军覆灭一事也是真的。 不行,此事一定要探个究竟! 打定主意,凌清棠吩咐手下去请云弈过来,自己则带着亲军来到通天河岸边,双眸紧盯水面。 一股莫大的威胁油然而生,仿佛直面生死大恐怖一般,昔日对阵金丹期都没有此般感觉。 “赤焰阵,结阵!”凌清棠娇喝一声,身后亲兵迅速行动,转眼间便结成军阵。 军阵结成瞬间,凌清棠周身被赤焰包裹,手中血凤鞭隐隐有嘶鸣声响彻天际,一身实力在军阵的加持下比肩金丹期! 旺财一直潜伏在水中,默默等着云弈回来,可是三番两次受到打扰,两次出手教训那些穿着铠甲的人类,心情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再次感到河面有动静,旺财很是激动地探出灵识,却发现岸上又是一群穿着铠甲,心怀不轨的家伙,为首一个更是实力不容小觑,一副势要斩杀自己的模样。 始终不见云弈的气息,又面对大敌,旺财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 嘶吼一声,踏水而起,身后水光满天,整个通天河仿佛被卷起一般,覆盖在每个人头顶。 “汪汪!”旺财大吼一声,通天河水倒灌而下,直扑凌清棠面门。 凌清棠也不是吃素的,赤焰临身,被一条血凤鞭舞的猎猎作响,火焰被鞭子带着,形成一道火墙。 可是区区火墙又怎能抵御通天河水的玄妙,一个照面便被水浪浇灭。 水浪余势不减,直冲凌清棠所在的位置。 凌清棠暗道一声不妙,意识连接赤焰军血煞云气,实力猛增。 血凤鞭挥舞,火光再现,堪堪阻挡了水浪一刻钟, 水浪顷刻间直扑凌清棠腰间,与此同时,旺财血盆大口张开,企图一口将凌清棠吞下。 千钧一发之际,赤焰军军营附近传来一声怒喝, “旺财!住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啪!) …… 第四十一章 演!都可以演!(求追读) 云弈后发先至,身形已经先声音一步来到凌清棠身前,衣袖一甩,虽然相信旺财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暗中将宁祺赐予的花朵放在身前,随时准备激活。 心里莫名涌出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拿着一个女孩的礼物去追另外一个女孩? 着实有种渣男的感觉...... 远在大离皇宫,熹贵妃宁祺忽地打了个喷嚏,柔嫩的脚丫悬在空中晃呀晃的,下意识对着宫门外喊道 “小云子,替本宫来……” “哦,小云子去北境了,那没事了。”宁祺颇为遗憾地收起裸露在空中的玉足,从床边找了一双蚕丝裤袜,芊芊细手婉转,顺着脚腕套上小腿,堪堪覆盖住半截膝盖。 “宫外的达官贵人把这叫什么……蕾丝裤袜,看着还挺可人的,倒不知云弈那狗奴才变态如此,会不会喜欢这穿了裤袜的蹂胰。”手指轻轻拂过脚面,思绪有些混乱。 “圣女大人,武威帝已经抵达朔方城了,是否开始下一步行动。”上官锦忽地出现,半跪在宁祺身边。 宁祺捏起一块糕点,神情恍惚了一会,这才吩咐道,“哦,就按计划行事吧,北境那些异族虽然愚笨,但也有利用的价值,只要武威帝死在朔方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圣女大人,您的心又乱了......”上官锦如实说道。 “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被影响的......”宁祺嘴硬道,心思却是飘远,自从云弈离开后不过七八天的样子,心神之中总是有个影子,贱兮兮地让自己踩他。 还总是下意识地喊云弈上前伺候,虽然不影响正常作息,但也着实让宁祺不堪其扰。 半晌之后,宁祺幽幽说道,“锦儿,你去北境一趟,在云弈接触夕雾石之前将实情告诉他,保他不死。” “这是为何?”上官锦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感情,疑惑地问道 “您当初派云弈前往北境,不就是为了找个正当机会杀了他么。” “锦儿,你不过是幽梦之灵,不是真正的人,不懂这些事情的,按我说的做吧。”宁祺手指拧成一团,心思如同一团乱麻。 “还有一件事需要汇报,云候宁景瑞已经从游龙郡来到汴梁城了,是否安排时间见上一面。”上官锦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本本,手指点在小本本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明天吧,尽快前往北境。” ...... 通天河边,云弈甩了甩脑袋,将杂乱的思绪清空,正准备激活宁祺送的护身花朵。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刺痛的感觉,再定睛,只看见旺财已经化作正常人大小,嘶哈着舌头,脑袋在云弈脖颈上蹭来蹭去,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刚覆灭了整个陷阵营。 “嘶哈......斯哈......汪汪!”旺财口水沾了云弈一脸,开心的模样就跟看见主人一样。 “好了好了,旺财乖,咱家要被你口水吞掉了,闪开一点。”云弈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旺财,旺财很乖地从云弈身上下来,咧着嘴晃着尾巴。 云弈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呆了一众士卒,就连凌清棠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美目死死地盯着云弈,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啊?!” “谁掐我一下,告诉我这是在做梦,那异兽特么跟条狗一样在舔那个家伙?” “什么叫那个家伙,人家可是先登营里面的当红人物,谁人不知云公公会卜算之法,是仙人转世,专门来提点我们赤焰军的!” “此话当真?!” “骗你做什么,要不是云公公之前提醒我,我就差点一头栽进茅坑一命呜呼了,你以为呢!” “这么神,之前咋没听人说过呀,要是我知道咱赤焰军里面有这号人物,高低得求上一卦。” “那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异兽跟狗一样在舔云公公......我还是不理解。” “据说啊,异兽灵兽都亲近仙人,说不定云公公是什么转世的仙人呢,之前还提醒过薛头......就是我们薛将军,让他不要激怒灵兽呢!” “......”一时之间议论声纷杂,但无一不表示了对云弈的惊叹,瞪大着眼睛看接下来的发展, 赤焰消散,凌清棠才回过神来,双眸之中的惊讶不下于第一次被抽鞭子时的震撼,手中血凤鞭不自觉地落在了地上。 “如何,咱家说的没错吧?”云弈低头揉了揉旺财的脑袋,“好旺财,变小一点,咱家可抱不动你。” 旺财委屈地呜咽两声,身形变小许多,云弈便俯身将旺财抱在怀里,转头面向凌清棠,“咱家可没说错,凌将军为何不信咱家呢?” “咱家虽然不通军务,但也不缺乏常识,有必要为了私心来诓骗凌将军?” 凌清棠看着笑意盈盈的云弈,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反驳了主人的奴婢可没有什么面子可言,该跪下认错就得跪下认错,凭什么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主人? 凌清棠只好默默低下脑袋,任由云弈奚落,即使云弈此刻提出想要鞭挞自己,也绝对不会拒绝。 但又想到身边都是赤焰军士卒,不得不摆出将军的架子,脸上表情极为精彩,左右矛盾的模样可比任何表演都有趣。 云弈看出凌清棠的纠结,低声说道,“清奴不听话可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现在凌将军可不会接受惩罚,咱家不过是一介小卒,可不是什么清奴的主人。” 凌清棠心中一颤,竟然感动的一塌糊涂。 旋即收拾心思,脸色一冷,恢复往日冷峻,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弈很懂地配合说道,“咱家名为云弈,是先登营中一个小小列长,担心凌将军安危,所以......” “为何此兽不攻击你?”凌清棠冷声打断云弈,心中却是忐忑无比,见云弈很是配合,这才放下心来。 “咱家擅卜算,通兽灵,自然知道此灵兽亲人,所以无所畏惧。” “此兽亲人?!那陷阵营的士卒和方才攻击我等是何原因,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本将定斩不饶!” “那是因为方才陷阵营的士卒和凌将军都是满怀恶意,这才招致攻击......现在也是如此。”云弈低头示意,旺财正躲在云弈怀中龇牙咧嘴地看着凌清棠。 如果不是云弈拦着,估计旺财还要再扑过来咬一口。 ...... 第四十二章 特么的是个双修功法!(求追读) 凌清棠下意识退了两步,摆开架势正要防御,云弈只是拍了旺财脑袋两下,旺财就一脸委屈地呜咽几声,脑袋朝云弈怀里蹭来蹭去。 “凌将军这次信了?”云弈饶有兴趣地看着凌清棠,低头逗弄旺财。 “是本将大意了,原以为是一只普通异兽,幸亏有先生提点,这才免遭大祸。”凌清棠从善如流,虽然态度依然冰冷,但已经比对待其他士卒好了许多。 凌清棠装模作样地了解完之后,招来一名亲兵,吩咐道,“你,去将炊事营招来,在通天河上重新搭建桥梁,今晚之前务必完成!” “是!”那亲兵看云弈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狂热,都是修行之人,哪能看不出云弈的本事? 不仅如此,除了凌清棠的亲兵之外,先登营之中几乎所有士卒都知道是云弈的提醒救了自己,看向云弈的眼神简直如同狂热的信徒一般。 自景元帝开始,大离境内就盛行武风,遵从强者,经过这么一次人前显圣,云弈几乎是已经成为了先登营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不用了,咱家刚刚与灵兽沟通过,可以帮忙运输士卒,但有个条件。”云弈手掌轻轻拂过旺财的毛发,云淡风轻地说道。 凌清棠大喜过望,“什么条件,先生尽管提......清奴绝对满足......”凌清棠最后一句声音低到了极致,只有两人可以听到。 “......把行军的肉干分出十分之一,扔入通天河中。”云弈嘴角抽搐,暗自吐槽一句,调教完了就是好用,不用说就知道撅起来......意思大差不差吧。 “没听到么?所有人一同前往炊事营,搬十分之一的肉干过来!”凌清棠当即下令,操纵赤焰云气为士卒加持。 旺财身为灵兽自然听得懂人话,云弈说话之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云弈,尾巴晃的几乎要看不清虚实。 “汪汪!” “好了好了,狗狗乖,咱家知道你开心,不过答应的事情也要好好做哦!”云弈伸手勾了勾旺财的下巴,旺财很是享受地放松心神,露出小肚皮。 凌清棠眼神奇怪地看着云弈,总感觉云弈另有所指,伸手勾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说......乖狗狗,咱家知道你想要,待会就给你? “呜......”凌清棠喉咙之中竟下意识地发出了狗狗的声音,所幸周围没人,不然凌清棠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清奴倒是好雅兴,咱家现在想要惩罚你了,褪下铠甲吧。”云弈将旺财放回通天河中,好生安抚一会,旺财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是先登营就要带着肉干......”凌清棠喃喃道,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嗯?”云弈冷哼一声,吓得凌清棠连忙加快手上动作,低声说道“请主人责罚清奴......” 凌清棠意识连接着赤焰云气,在先登营带着肉干前来的前一分钟左右,险之又险穿好了铠甲,擦去身上的水迹和潮红,一切仿佛没发生一样。 在薛斩的指挥下,肉干尽数被投入通天河中,通天河之中传来一声喜悦的叫声,随后旺财身形扩大,后背露出水面,横跨通天河大概一半的距离,大概可以容纳七八万左右的士卒。 “汪汪!”随着体型增大,旺财的叫声也同比例扩大,两声狗叫差点把周围的树叶全震下来。 在旺财的帮助下,连同后勤在内的三十万大军不到一日时间就通过了通天河,成功到达北岸。 与此同时,云弈在赤焰军中的名望也到达了极点,走两步都会听见有人在议论先登营有个仙人,号称云公公,擅长卜算,如果有幸遇见云公公,一定要问问自己的命运如何。 云弈也没闲着,意识沉入众生棋盘,发现众生棋盘“提取”命数的规则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只有被拉入棋盘的棋子才会被“提取”命数,不同的棋子提供不同的命数。 灰白色都是一点,绿色十点。 先登营之中没有更加高级的棋子,不过云弈猜测,蓝色可能是一百点,而金色的命数要通过改变“命途初变”的状态来提取,橙色只需要进度条有所变化就会提供命数。 通天河一事过后,云弈囊中的命数疯涨到一百,云弈有心将命数投入到凌清棠的棋子之中,却发现凌清棠的棋子已经被灌满了,无论再怎么都塞不进去了,只好作罢。 顺便瞥了一眼宁祺的进度条,着实给吓了一跳。 【宁祺:80\/100(命途初变)】 云弈有些不明觉厉,甚至摸不着头脑,暗自吐槽道,宁祺啊宁祺,你又搞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是自我攻略,然后导致命运一泻千里般变化? 不过宁祺远在大离冷宫,云弈此时也顾不上宁祺的变化,试着将命数灌入宁祺的棋子之中,却发现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排斥。 于是推测,可能是进度条满了之后才能投入命数,于是作罢。 最后思来想去,便把主意放在提炼功法上,试着一点一点投入,宁祺给予的三门功法不过一共消耗了三十点命数。 精简了功法之中无用的内容,推演弥补了许多缺失的地方,最终众生棋盘提炼之后,《月华掌》、《玄月剑》、《逐月步》分别进阶为《月华寒夜掌》、《玄月飞剑》、《追星逐月步》。 除了《追星逐月步》是七阶功法之外,剩下两本都是八阶功法。 不过云弈也心满意足了,这三个功法估计是宁祺随手给的最为基础的功法,还能精简成七阶八阶,已经足够了。 最后剩下七十点命数,云弈想了一会,一点点灌入无名功法之中。 无名功法虽然只有个运动路线,但在众生棋盘之中也显现为一本虚幻的秘籍,直到七十点命数用完,云弈脑海之中才传来一道信息。 【天阶功法残篇·两仪心经】 仔细阅读信息之后,云弈有种将功法甩给宁祺的冲动,这无名功法本来就是一本天阶功法的残篇,而且......是其中用来介绍双修功法的残篇! 难怪特么的! 这功法也能修炼,修炼出来灵力还颇为精纯,就一个缺点,修炼的速度极慢。 最重要的是...... 一个人这修炼出来的灵力如果经过双修之后,两者交相往返,灵力就会呈指数级别增长。 相应的,修炼此功法的两人会下意识地相互吸引,无论男女。 真特么的! 宁祺给自己传功之后一副欲.仙.欲.死的鬼样子,脸上潮红就没散过...... 自己修炼的时候小腹一直有一团莫名的邪火。 特么的全弄清了,这被宁祺宝贵的不得了的无名功法是个双修功法。 这找谁说理去?! 双修?双修个屁! 哦对了,这双修还真不是那种双修,有根可以保证双修效率,没根也能双修,也就效率低一点,有可能邪火焚身而死这些个缺点,剩下没啥不好的。 正当云弈骂娘之时,身旁的凌清棠收到消息, “朔方城,沦陷了!” ...... 第四十三章 北上!朔方城沦陷!(求追读) 经过通天河之后,赤焰军临时整顿,就地扎营。 因为云弈的卜算能力挽救了一整个先登营,所以凌清棠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将云弈安排在了翎羽营任职,平时工作地点就在主帐之中,名义上的职位是幕僚。 云弈总感觉凌清棠有些“心怀不轨”,把自己安排在主帐之中是别有用心。 这才不到一天时间,每次营帐之中没人的时候,凌清棠看自己的眼神就显得格外奇怪。 云弈刚刚吐槽完无名功法的真实效果,还没来得及换个心思,就看到凌清棠挥手放走一只鸽子,神色复杂地走到自己身边,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其他人,低眉说道 “主人,朔方城沦陷了,此时圣上的禁卫军正驻扎在朔方城南方的大营之中等待赤焰军汇合。” “哦......军略上的事情清奴自己做主就好,为什么来问咱家?”云弈心中倒是隐隐有些猜测,心思急转,将此前看到的一些信息整合在一起。 早前看他人的棋子之时,只注意到了这些人会死在夕雾山,具体经过大概是...... 赤焰军在朔方城下一举击败了北境异族的联军,剩下的残兵败将逃往夕雾山,云弈所观测的对象随军进攻,夕雾山天色大变,浓雾满山,山间哀嚎之声不断,随后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最后阵亡。 倒是有些绿色命格的士卒职位和修为更高一点,云弈从他们的棋子之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除了大致发生顺序相同外,这些士卒还看到了山巅隐隐有狐狸模样的异族手舞足蹈。 而另外有些士卒的棋子之中则是标明了他们在夕雾山就是死于诅咒。 整合所有信息之后,云弈隐隐有些猜测......朔方城沦陷,凌清棠率领赤焰军及时赶到,与武威帝的禁卫军配合,一举击败了占据朔方城立足未稳的异族。 赤焰军乘胜追击,一路衔尾追杀,将异族杀的七零八落,随后被引入夕雾山中,可能是因为异族有蛊惑心神的作用,否则以凌清棠的决断肯定不会进入夕雾山中。 随后就是全军遭受诅咒,不战而亡,只有凌清棠实力强劲逃了出来。 看似很长时间,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凌清棠抬头媚.眼如丝地望着云弈,缓缓低下身子......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双手合拢在身前,试探性地问道 “清奴知道主人有卜算之法,仙人之能,算到了清奴此次北伐的结果......所以想要主人将详情告诉清奴,清奴宁愿做任何事。” 云弈猜的果然不错,如果正常的话,惩罚的手段自然千奇百怪,两人都享受,但是......现在云弈是无稽之谈,那些个手段都施展不出来,着实吃了一个闷亏。 “任何事?” “任何事!” “好好好,咱家早就想看了,前几日咱家可是在清奴你的收藏里面发现了项圈和手铐......带上项圈,学旺财一样绕着营帐转一圈吧,记得把铠甲和内衬脱了。” 云弈饶有兴趣地说道,即使吃不到,能够满足一下曾经的幻想也还不错。 凌清棠犹豫片刻,仅存的理智和疯狂的欲0望交织,最终欲0望占据了上风,无论是为了战事,还是为了自己的需求,凌清棠答应了云弈的变态要求。 褪下铠甲和内衬,换上项圈,学着旺财的模样,嘶哈嘶哈的,项圈之上还有一根牵引绳握在云弈手中,不仅如此,云弈另外一只手还握着血凤鞭。 “学声狗叫。” “呜......汪汪!” “啪!犹豫了,再来!” “......” 半晌之后,凌清棠满脸虚脱地瘫倒在地上,身上血痕无数,得亏凌清棠事先连接赤焰云气,将主帐完全封闭,不然那声音简直要响彻整个营地。 擦去额角的汗水,周身燃起赤焰,将水迹蒸干,换上一套新的铠甲,没穿内衬,凌清棠观察自己,发觉云弈总是喜欢趁着自己没穿内衬的时候眼神朝里面乱飘。 于是就坡下驴,经常不穿内衬,只穿着一身铠甲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清奴已经按主人说的做了,还请主人告诉清奴,该如何破解此局。”凌清棠低声说道,余光中确实看见云弈的眼神朝自己铠甲里面飘,心思有些飘飘然。 “......”云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结合所有棋子信息之后的分析说了出来,也替凌清棠讲了几个解决办法。 “原来如此,清奴了解了,多谢主人恩赐。”凌清棠轻声说道,意识连接赤焰云气,发布命令,“全军开拔,以最快速度前往朔方城。” “飞羽营轻骑速行,前往朔方城南,与禁卫军汇合。” “......” 一条条命令从主帐发出,整个赤焰军如同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一般,展现出极强的执行力。 ...... 天色渐晚,凌清棠所率的赤焰军已经到达朔方城下。 朔方城是北境第一大城,南北东西方圆数百公里,如同天堑一般落在两条山脉之间,阻断北境异族的入侵,可谓,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单单只是城墙,就已经足够雄伟,更别提那些用来守城的器械。 然后......朔方城就破了。 武威帝所带领的禁卫军驻扎在朔方城南的大营之中,朔方城上黑虎旗迎风招展,云弈极目远眺,隐隐可以看见朔方城头有许多虎头人身的家伙。 凌清棠刚刚将赤焰军整顿完毕,大营外便来了一个太监,传旨令凌清棠前往禁卫军主帐商议战事,那太监临走前还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云弈。 左右无人,凌清棠低声说道,“还请主人稍等,清奴去去就回。” “别急,带着咱家一起,咱家也想看看这武威帝到底是什么人物。” 虽然这么说,但云弈好奇的只是......武威帝到底特么是怎么做到,一边被人称颂神威盖世,一边被宁祺几个月赶下皇位,有点太传奇一点了吧。 凌清棠思索片刻,发现带着云弈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欣然同意。 路上,云弈忽地想到一个事情,启蒙视频里面有让女主一直带着“跳”去各种地方,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那玩意,没有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出来。 噫!真特么变态! 思索间,云弈和凌清棠两人已经来到了武威帝的营帐外。 ...... 第四十四章 武威帝的野心(求追读) 禁卫军主帐内,武威帝端坐上位,一身锦绣龙袍,头戴琉璃冠冕,举手投足之间王者霸气尽显,身后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传唤之下,凌清棠带着云弈进入主帐,一股莫名的威压迎面袭来,虽然气势雄浑,但却没有伤人之意,武威帝身负国运,自然对于大离境内的百姓有天然的压迫感。 凌清棠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圣上神威盖世,末将凌清棠率赤焰军姗姗来迟,请圣上恕罪。” 云弈虽然身为太监,但人在军中,自然遵从军中规矩,跟着凌清棠躬身行礼,沉默地站在凌清棠身后,注意力却放在武威帝头顶的蓝色棋子之上。 武威帝巍然不动,沉声说道,“无妨,朕此次传唤凌将军前来是为了商议如何夺回朔方城一事......” “传讯中信息简短,无法管中窥豹,不知还有没有更加详细的战报。”凌清棠站直身子,云弈这才发现凌清棠前来觐见武威帝时随身携带的武器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而非血凤鞭。 “小吴子,将战报递给凌将军。”武威帝招手,目光却是落在云弈身上。 “喏!”一个身材瘦小的大太监从武威帝身后走出,手中捧着厚厚一摞战报,凌清棠接过战报,仔细研究。 一时之间主帐之中静的可怕,武威帝观察了一会云弈之后,饶有兴趣地问道 “凌将军,你身后之人可是一名太监?” 凌清棠一愣,旋即想好了对策,回答道,“禀圣上,此人名为云弈,的确是一名太监,但是却身负异术,此次行军途中挽救赤焰军于水火,于是拜为幕僚。” “哦,云弈这个名字,朕倒是有些熟悉,可是那个宁祺身边的太监,犯了死罪,宁景瑞那老小子托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关系,这才把你塞进赤焰军中?” 武威帝一言点破云弈身份,目光如电一般审视着云弈。 云弈缓缓抬起脑袋,似乎无所畏惧,还是一副公鸭嗓说道,“圣上英明,奴才正是云弈。” 云弈也有心自称为末将,在大离,一军主将是有权利提拔士卒的,最高可以提拔为一营偏将,一营主将的人选需要上报兵部,审核完成之后才能任免。 但凌清棠只是将云弈任命为幕僚,实际上没啥官职和军职在身,面对武威帝只能自称奴才。 “嗯,既然跟了凌将军,那就戴罪立功吧。”武威帝摆了摆手,视线又落在凌清棠身上,手指在身旁的椅子上不断敲击。 云弈双手拢在一起,站在一旁,意识沉入众生棋盘,很是好奇地点开武威帝的棋子。 【南宫昭,蓝色命格】 【大离武威帝,幼时长于北境,随玄武军主将林清轩镇守朔方城,曾与北境狐妖一族有所接触,后景元帝暴毙而亡,汴梁城爆发夺嫡之乱,嫡系皇子仅余南宫昭一人。】 【继位后,南宫昭改元武威,南有赤焰征讨南蛮,北有玄武抵御北境异族,东西各有大军征讨不臣,一改景元帝时期和亲政策,对外强硬。】 【武威一年春,祭拜皇陵后神志不清,精神饱受摧残,于是接受陈青青条件,立陈青青为后,终得缓解。】 【武威二年,御驾亲征北境异族,一时之间风光无两,偶遇异族王者,异族王者以长生修仙之法蛊惑,两人一拍即合,密谋于武威三年夏再起兵戈,于夕雾山献祭各族子民。】 【武威三年秋,大离国运暴走,南宫昭重伤,班师,赤焰军、禁卫军、北境军全灭,一时之间大离通天河以北饱受异族肆虐。】 【武威三年冬,李言谋划成功,景元帝借尸还魂,强行与南宫昭争夺残躯,南宫昭不敌,魂飞魄散。】 【元阳尚在,一生无子。】 愣了足足有半刻钟,云弈终于把这信息量巨大的内容全部接收,心中翻起波涛骇浪。 都说武威帝神威盖世,结果特么是这么死的,为了一己私利与异族联合谋害大离子民,然后被国运重伤......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景元帝居然没死透! 而且......一直默默无闻的李言李太监居然也在惜字如金的棋子之中露了个脸,正是因为李言的谋划成功了,景元帝才能复活。 不过......根据宁祺的棋子来看,这景元帝也是秋后的蚂蚱根本活不长。 果然身份不同,同一件事看到的棋子内容也不同,像是武威帝南宫昭的棋子里面,就是从宏观的角度来叙述夕雾山一役,其他小卒子就是微观亲身体验。 云弈思索的片刻,凌清棠已经看完了战报,拱手行礼道, “果然与末将想的出入不大,北境军大意轻敌,误入夕雾山被伏击,徐封熊真特么罪该万死,北境军以守城闻名,怎么敢拉出去在山区野战的?!” 凌清棠顿了顿,继续说道 “圣上,末将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需这般这般,如此那般,即可夺回朔方城。” 武威帝兴趣乏乏,强装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朗声说道,“如此,那便按凌将军的计划行事,禁卫军也全部交由凌将军指挥。” 云弈本就觉得武威帝不太对劲,此时抬头只看见武威帝整个人陷入一团阴影之中,帐中灯火明灭可见,将武威帝的身体衬托的极为诡异。 原本威风凛凛的金龙也仿佛暗淡无光,身后虎啸龙吟之声听着有股底气不足的样子。 再看武威帝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正常人的样子,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气在撑着,和垂垂暮年的老人有的一拼。 云弈倒是有些奇怪,武威帝应该是过些天才会被国运暴起重伤,为何此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祭祀皇陵之后出的问题? 棋子给的信息也不多,无从判断真伪。 凌清棠上前两步,从武威帝手中接过禁卫军的虎符,虎符在手,便可调动禁卫军的血煞云气,这是指挥一个军阵的基础。 “自当不负圣上嘱托!” “去吧,朕有些乏了,凌将军下去准备吧。”武威帝眯着眼睛,盯着云弈和凌清棠离开,挥了挥手,两个影子从身后浮现,半跪在地上,等待武威帝的指示。 “影一,去联系狐妖王,就说朕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影二,去探查宁祺的底细,朕不相信就凭宁景瑞一个人,应该翻不起波浪。” ...... 第四十五章 设局(求追读) 回到赤焰军主帐,凌清棠眼波流转,褪下铠甲,从身下取出一个圆形的小玩意,仔细看上面还湿漉漉的,刚刚还一脸英气的凌清棠此刻身子却是有些发软。 凌清棠眼波如水,柔声说道,“主人有所不知,这自欢愉是大离的女子用来自娱自乐的玩意,这圆圆的一小个,会自己动,能让女子欢乐,自然叫做自欢愉。” “......”云弈一阵沉默,特么的我咋感觉入了贼窝,这凌清棠自从被调教之后,特么的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吧。 凌清棠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少女吧...... 还是说,这是凌清棠觉醒属性之后需求太强? 晃了晃脑袋,将奇怪的心思赶出脑海,暗自将自欢愉收回,沉声问道“这自欢愉......清奴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就在觐见圣上之前,实在是太过......太过舒服了,还请主人责罚清奴。”凌清棠紧咬嘴唇,满脸期待的样子根本挡不住,双手捧着血凤鞭,俯下身子,双手抬起。 “啧啧啧,好你个清奴,你这鞭子收起来吧,咱家今天的惩罚可不是抽鞭子。”云弈双手拢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 凌清棠知道云弈的习惯之后可就没穿过内衬。 凌清棠心间闪过一丝失落,但也乖乖地顺从云弈,如同旺财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云弈。 “给咱家解释解释这自欢愉的使用方法。”云弈将自欢愉扔给凌清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凌清棠立马跟在云弈身后解释道, “只有主人将灵力灌入自欢愉,便可以通过灵力来操纵自欢愉的颤动,也可以控制颤动的幅度。” 云弈照着解释试了试,果真如此,最强一档的颤动甚至连带着手掌都有些晃动,这特么是人受得了得? 从凌清棠手中接过自欢愉,输入灵力,饶有趣味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一直把这玩意带着,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凌清棠满脸羞赫地接过自欢愉,在云弈的注视下带上自欢愉,然后穿上铠甲,又恢复了英姿飒爽的将军模样。 “好了好了,咱家要跟你说正事的,别你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云弈暗自增强幅度,只见凌清棠银牙紧咬嘴唇,低着脑袋说道, “是清奴不懂事了,还请主人责罚。” “暂且记下......”云弈说话间又加强了幅度,看着凌清棠的表现有趣极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夺下朔方城之后,尽可能按兵不动,无论清奴你再怎么战略无双,赤焰军也会葬身于夕雾山......”云弈盯着凌清棠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凌清棠大惊,但身为将领的素质迅速让凌清棠震惊下来,只是两处刺激之下,双腿有些发软。 “主人这是何故?既然知道了北境异族会在夕雾山埋伏,清奴安排反包围即可,难道主人的卜算出了问题?”凌清棠转身来到云弈身后,试探性地将双手放在云弈肩头。 “嘶......清奴你还是算了吧,这捏的咱家生疼。”云弈痛呼一声,吓得凌清棠连忙松手,跪在地上连声祈求责罚。 “咱家看你是故意的吧,起身来说正事。”云弈白了一眼凌清棠,继续说道, “咱家的卜算可没问题,出问题的是......武威帝南宫昭!” 云弈语出惊人,凌清棠迟疑半晌才说道,“圣上?主人直呼圣上名字,可是会被圣上感知到的......” “那又何妨?”云弈意识沉入众生棋盘,根据众生棋盘的反馈,武威帝这点微弱的全知能力早就被众生棋盘屏蔽了,这才放心大胆地直呼武威帝的名字。 “主人威武,可是,这问题为何会出在圣上?”凌清棠疑惑道,心中有些担心云弈会被武威帝举国运之力斩杀。 “北境入侵其实就是一个局,一个由南宫昭和北境妖王一同设置的局。” “两人计划以战争为理由,引得大离士卒与北境异族相互征伐,以众生之力帮助两人步入修仙之途......大概就是金丹修士的样子?” “实际操作就是,将北境军啊,赤焰军啊这些军队和异族的士卒一起拉到夕雾山,然后起个什么大阵,一同全炼化了。” “清奴你又该如何,相信咱家还是相信当今圣上南宫昭啊?”云弈双腿架在沙盘之上,满脸揶揄。 凌清棠犹豫半天,结合一路上云弈的奇妙表现,最主要的是奉云弈为主的因素,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云弈, “清奴自然相信主人......可是,如果清奴抗令,圣上自然会以国运压制,强行命令清奴进军,清奴不愿。” “原来如此,咱家还说为什么呢,国运还能如此应用,真是涨见识了。”云弈呢喃一句,终于搞明白了为何以凌清棠的经验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云弈站起身,绕着沙盘走了几圈,“咱家知道了,此事还真没办法,清奴你尽力而为吧,能够挽救赤焰最好,如果不能......南宫昭的命数也不长了,到时候咱家与你一同去报仇就是。” “清奴一切遵从主人安排。”凌清棠低声应和,彻底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云弈的奴仆”。 “咱家乏了,清奴你自己研究战事吧,咱家眯一会。” “清奴的床铺可以献给主人。”凌清棠一个激灵,立马侧过身子,一路小跑,拉开主帐后面的帘子,一个简朴的床铺赫然其中,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一具黑色的铠甲被挂在墙上。 “嗯,咱家要歇息了,有事再叫醒咱家。” 吩咐几声,云弈便躺在凌清棠的床铺上,四周没有宁祺那般幽香,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也不影响观感。 云弈并没有入睡,只是找个借口将意识沉入众生棋盘,躺在床上更舒服一点,意识刚刚接触众生棋盘,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颗泛着金光的棋子高悬于众生棋盘之上,一道信息浮现脑海。 【凌清棠:命途一转(0\/100)】 ...... 第四十六章 命途一转!(求追读) 【凌清棠:0\/100(命途一转)】 【获得命数:500】 【凌清棠,金色命格】 【大离赤焰军主将,大周军神,景元帝建安元年独率一军南征蛮族,以筑基修为围攻重伤金丹,功败垂成,大军险些覆没,被一黑色羽翼的凰鸟所救,更名赤焰军。南征北战功勋无数。】 【武威三年随武威帝北伐,期间窥破武威帝密谋,收复朔方城后固守不出,武威帝以国运颁布圣旨,强令凌清棠进军夕雾山,凌清棠抗令不遵,遭国运重伤,修为尽失,赤焰军得以保全。】 【凤舞元年,璃月帝试图以国运重塑凌清棠经脉灵根,失败。】 【天凰九年,于汴梁城郁郁而终。】 【元阴尚在】 云弈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正在沙盘附近研究军务的凌清棠半晌,终是幽幽叹了口气,“这个结果,真是你想要的么?” 不知所言,心思有些惆怅。 命运确实是改变了,也让自己获得了五百的命数点,不枉费自己投入了那么多命数点,只不过这结果却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命运改变之后,凌清棠郁郁而终,还不如没改变的时候,硬抗天劫而死,死于天灾,而非人祸,最起码是活出了自己的一生。 云弈忽地起身,坐在床铺上,隔空问道,“清奴,如果你因为硬抗国运,导致修为尽失,你会后悔么?” 凌清棠转身,“会吧,清奴想要保全赤焰军,但也更想驰骋疆场,有所作为,主人为何如此问?” 凌清棠的心思有些混乱,这似乎是主仆间第一次稍微平等......亦或者心平气和的谈话? 很明显,凌清棠能够从云弈的话语中听出关心的意味,这才导致心思如同一团乱麻。 明明......明明只是,只是享受着主仆之间的乐趣,为何要如此关心我呢,云弈......死太监,一直就这么鞭挞我该多好,非要关心? 他这是,对我起了感情? 不可能!云弈,只是主人而已,怎么会对奴仆有感情呢,更何况,云弈还是一个太监,就更不可能了! 我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不配被爱......也不会有人爱我,这一切肯定是云弈用来束缚自己的手段,才不是爱! 可是......自己却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我,是对云弈动情了么? “清奴?清奴!”云弈的几声呼唤将凌清棠从繁杂的心思里揪了出来,凌清棠拍了拍脑袋,恭敬地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替云弈穿上鞋子,极尽可能地忘记自己刚才的心思。 “主人请吩咐。” “咱家刚刚说了,如果不愿的话,就听从南宫昭的命令吧,这样未来不可限量。” “如果,违抗命令的话,会修为尽失,郁郁而终的。” 凌清棠眼神恍惚,犹豫了片刻说道,“清奴自有打算......” “也罢也罢,咱家就提醒你到这里了,该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云弈悠悠说道,起身离开主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命数点一一注入两仪心经之中。 营帐内只剩下凌清棠一人,独自坐在床铺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七日过去,凌清棠早已掌握禁卫军的指挥权,即使已经知道了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依然按部就班,准备夺回朔方城。 在凌清棠的指挥下,小股精英部队,凭借着超人的修为,穿过朔方城周围的山脉,埋伏在异族的补给必经之路,敌退我进,敌进我扰,弄的朔方城中的异族不堪其扰。 缓兵之计初见成效,朔方城内的异族士兵已经隐隐有撤退的迹象,城头的黑虎旗帜明显少了许多,每日都有少数虎头人身的虎妖从城北离开。 七天之内,云弈也没闲着,两仪心经即使是双修功法,也比什么《御风》、《血煞功》之类的功法强上数百倍,随着命数的投入,两仪心经中关于双修的功法逐渐完善。 就算如此,两仪心经的完善的内容也给了云弈极大启发,在命数点的帮助下,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汲取外界灵气的速度加快,每日都有黝黑的杂质从体内排出,体态方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太监的外在特征少了许多,就只是还没有根罢了。 根据判断,待到体内的杂质排解干净,灵力如水一般在经脉内流淌,便代表着仙路大开,筑基已成。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但是两仪心经本质上还是双修功法,修炼起来邪火焚身,小腹隐隐作痛,看着凌清棠的眼神简直如同大灰狼看小绵羊似的。 如果不是没那活,可能云弈都下半身思考了。 只不过那不算是真正的双修,按两仪心经的说法,只有同时修炼两仪心经的人才能进行双修,而且两仪心经只能供两人修炼......这就是天阶功法的特殊性。 同一时间内,只有一人可以修炼,两仪心经最为特殊,可供两人修炼,但这两人也必然联系在一起,同生共死。 就算云弈下半身思考了,对于修为也无济于事。 修为有成,云弈就开始思考如何破局,凌清棠因为违抗国运,导致一身修为尽失,沦为一介凡人,身为清奴的主人,享受完了,自然要保护自己的私有物品不受他人侵害。 ...... 三日后,朔方城内防守已经极为空虚,战机稍纵即逝,凌清棠很敏锐地抓住了换防空虚的时候,赤焰军先行进攻,禁卫军其后压上,在两者血煞云气的叠加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朔方城。 不过令凌清棠疑惑的是,异族的抵抗仿佛纸糊的一般,与自己之前交手的家伙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思量之下,根据云弈的说法,推断这应该是武威帝与北境异族的一个妥协,两者利用朔方城设局,就等自己钻进来...... 将心思压下,把整场战争的前后写成战报,派人向武威帝报喜,自己则安排士卒把守各个要道,重新掌握朔方城的城防阵法。 不过奇怪的是,武威帝并没有进入朔方城,反而将銮架停在朔方城南的大营之中,大有一副随时起驾凯旋的模样。 ...... 第四十七章 破局之法(三更求追读) 三日后。 禁卫军主帐,灯火迷醉,武威帝南宫昭手中拿着一盏纯金制成的酒杯,身子摇晃,双眼微微眯起,下首一个士卒颤颤巍巍地说道, “圣上,这是凌将军的战报。” “念!”南宫昭冷声说道。 “圣上万福金安,末将凌清棠已率赤焰、禁卫二军收复朔方,朔方城内异族表现怪异,末将怀疑异族有诈,固守朔方,望圣上暂缓用兵......” “妖言惑众,必然是异族假扮,侍卫何在?拉下去斩了!”南宫昭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 “圣上...圣上......我这里有凌将军的令牌,我不是异族奸细啊......”无论那士卒怎么叫喊,南宫昭只当充耳不闻,注意力完全放在帐中的歌舞之上。 半晌,南宫昭杯中美酒饮尽,悠悠说道 “影一,情况如何?” “夕雾山的阵法已经准备好了,狐妖王催促圣上尽快行动,距离祭月只剩不到两天时间。”一团影子从南宫昭身后涌出,半跪在地上。 “可,传令赤焰军,明日傍晚前务必从朔方城开拔,命北境军残兵与禁卫军汇合,一同前往夕雾山。”南宫昭将手中酒杯放下,怀中搂着一曼妙舞女,神色颇为享受。 “喏!”影一随之遁入黑暗,消失不见。 “影二,宁祺那边有消息了么?” “云候宁景瑞从游龙郡前往汴梁城,宁祺贴身女官上官锦消失.....” “上官锦此时何在?”南宫昭挑了挑眉头,语气冷了许多。 “不知......” “废物,去影刹那里领罚吧。”南宫昭语气淡漠,全然看不出英明神武的皇帝模样,倒更像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喏!”只见影二全身颤抖,咬牙应声,遁入黑暗之中,不久后,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哀嚎。 屏退左右侍女及太监,南宫昭这才显露本性,手掌紧握酒杯,额角尽是冷汗,钻心的疼痛在脑海席卷,直至南宫昭衣袖一甩,身后代表着国运的金龙入体,钻心的疼痛才有所缓解。 营帐之中空无一人,南宫昭看着摇曳的灯火喃喃说道,“狐妖,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问道求仙真的能缓解这所谓的诅咒.....” “朕,还要打造一个盛世王朝,一统南离,和中洲传说中的仙朝扳一扳手腕,可不能死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 南宫昭缓缓站起,身后拖在地上的明黄龙袍无风而起,抽出腰间南离剑,独自起舞,一招一式之间,不怒自威。 ...... 朔方城,城主府。 “圣上将递交战报的士卒杀了?”凌清棠目光从沙盘上挪开,只是稍稍诧异了片刻,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本将知道了,再派一人去呈交战报,将本将的佩剑带在身前......” 云弈双手拢在身前,一步三摇从帷幕后走出,“清奴,你又何必如此?” “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才能迷惑敌人......要让圣上知道,清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计划,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凌清棠这才从沙盘附近离开,借空吃了口冷饭。 “清奴你来自世家大族?”云弈忽地问道。 “是,清奴是开国二十八将中的凌家后裔,主人为何这样问?”凌清棠眼神闪烁,似乎是不想提及这件事。 “咱家听闻世家大族里通常有抵御国运的秘法,清奴可曾有所耳闻?”云弈苦思冥想三天,最终还是绕了回来,在封存的记忆里发现了一点隐秘。 “是有这个秘法,付出的代价就是修为尽失......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凌清棠苦笑道。 “什么办法?” “据说北境的灵猫一族有假死替身之法,清奴曾经在家族的秘闻录之中看到过,如果能够获得灵猫一族的断尾便可施展......”凌清棠解释道,目光闪烁。 “清奴你有这办法不早说,咱家可是要惩罚你了!”云弈故作气愤说道,却是看到凌清棠没了往日的期待,反倒脸上闪过一抹担心。 “灵猫一族的断尾全部埋藏在禁地。” “这灵猫一族极为排外,就连同为异族的各族都不曾与灵猫族有联系,更别提进入禁地索要断尾了。”凌清棠低声喃喃说道。 “无妨,咱家总要去试试看,不能看着咱家的小狗狗郁郁寡欢不是?”云弈笑着说道,端起冷饭旁一杯凉茶,一口饮尽。 凌清棠一愣,一股暖意从心间蔓延。 是关心吧,这就是关心吧......好温暖的感觉。 我......我不能让云弈去死,不能让他去冒险,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定要! 不然......不然,这种温暖的感觉可就没有机会体验了。 不!让他去死好了,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还是骄傲的赤焰军主将...... 左右拧巴的心思在凌清棠心间交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好了,这不还有时间,咱家去去就回......”云弈修炼有成,声音已经逐渐和正常人没有两样,温柔的声音再一次触动了凌清棠的心间。 凌清棠一阵心悸,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快步上前,拉住云弈的胳膊,身子贴的很近,一改往日卑微的模样,恶狠狠地对云弈说道。 “清奴......我,我不允许你去,不允许你去冒险,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云弈一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凌清棠为什么换了性子,难道是自我觉醒了? 稍作分析之后惊讶地发现......凌清棠极有可能对自己动情了,这才以强势的性子,想要把自己绑在她身边,不想让自己去送死。 凌清棠本质上就是极为强势的s,只不过偶然被自己调教成了m,根据一点点细节分析...... 可能凌清棠幼年时候在家族之后极为不受宠,几乎没人爱,所以极度渴望被爱,外在表现就是强势无比,喜欢鞭挞他人,来掩盖自己的软弱。 被自己调教之后,逐渐依赖上自己......然后自己最近又特么有意无意地表露出了关心,这一下就沦陷了。 强势地索要爱,想把自己绑在她身边...... 两个复杂的心思拧巴在一起,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这可闹的什么事啊! ...... 第四十八章 深入北境 “清奴!你这是何故,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云弈高声打断了凌清棠的话语,凌清棠的心思已经知晓了,但是......身份不能变,不然之后还怎么过? 难不成要让凌清棠变成病娇,然后拿个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天天让自己拿皮鞭抽她? 只要自己有一点想要逃脱的意向,凌清棠就拿着柴刀逼自己留下来......这特么不是异世界的诚哥? 凌清棠神情恍惚了片刻,气势逐渐弱了下来,轻声诺诺说道,“清奴......是清奴逾越了,请主人责罚。” 云弈刚要说话,却发觉凌清棠眼角滴落泪珠,一时语噎,上前两步,伸手拂去凌清棠眼角泪珠。 凌清棠抬头,惊讶地看着云弈,眼神之中的明亮如同皓月一般,怎么都遮盖不住。 “主人?!” “咱家可不希望自家狗狗这么软弱,要是再哭的话,咱家手中鞭子可不留情!”云弈嘴硬地说道,手中鞭子扬起,心中却是有些柔软。 云弈的几声呵斥,成功打破了凌清棠刚刚鼓起的勇气,委屈巴巴地站在墙角,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请主人责罚......但清奴不希望主人去冒险,普通人就普通人吧,主人也会要清奴吧?”凌清棠一边说着,眼神之中充满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生怕拒绝。 “得了,别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咱家这北境是去定了,筑基期的修为最起码可以自保吧?”云弈显露修为,筑基期的气息做不了假。 “主人筑基了?”凌清棠大惊,第一次见云弈时便是练气九阶,到现在不过一个月,便从练气突破到了筑基?! “自然,清奴去准备秘法吧,咱家明日傍晚前必然回来。” 三日时间,五百命数点已经尽数消耗殆尽,云弈的修为也从练气突破到筑基,体内杂质排解干净,灵气化九归一,化作液体一般在经脉流淌,这正是筑基的表现。 当灵气所化的液体在丹田凝固为弹丸时,金丹之路大开,仙途畅通无阻,可谓仙人。 云弈去意已决,凌清棠呢喃半天,没了将军的果断与决绝,只能目送云弈离开朔方城,转身回到军营之中,准备截断国运的秘法。 ...... 出了朔方城,东北边是以夕雾山为首连绵的群山,西北边是以大荒漠为代表的大漠。 一时之间,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和乱水交如线,群山翠作屏的壮丽景色在同一个画面内交织融汇,鬼斧天工莫过如此。 凌清棠原本想要安排几个精锐士卒护卫云弈,不过被云弈严辞拒绝了,现如今就云弈一人,面对着东西两条大路,犹豫不决。 “突然有点怀念旺财了,旺财擅长寻路,估计能够轻易找到灵猫族的聚集地......” 吐槽归吐槽,云弈还是选择朝东北方向的群山进发,不为别的,前几日飞虎军那群黑头大老虎撤离的时候走的是西北方向的大荒漠,此时再往大荒漠走岂不是自投罗网? 云弈脚程很快,逐星追月步一直处于运转状态,半个时辰便从朔方城来到夕雾山山脚。 正午时分,夕雾山的山顶被一团迷雾覆盖,抬头仰望,极尽目力,隐约可以看到夕雾山的山顶,就连山脚附近也是迷雾笼罩。 吞了一口唾沫,云弈硬着头皮闯入迷雾之中。 “噗嗤!” 云弈似乎听到什么破裂的声音,身体上传来奇异的触感,仿佛是穿越两界屏障一般。 再抬头,天光失色,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夕雾山顶,月光透过迷雾,洒在夕雾山中,圣洁无比,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一般。 云弈有些诧异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分明刚刚还是大白天,一进入夕雾山就变成晚上了......宁祺曾经说过,这夕雾石和皎月教派有所联系,难不成这异景是皎月教派的先祖刻意安排的? “呜喵!”一声哀鸣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云弈的思绪。 顺着声音的来源,云弈拨开眼前的树枝,一连串的脚印赫然眼前,顺着脚印前行,哀鸣的声音愈发清晰,也有点耳熟。 似乎......挺像猫咪的声音。 “呜......呜喵!”嘶鸣声愈发明朗,云弈视线中也出现一个大坑,探出脑袋看去,大坑之中无数锋利无比的尖刺骇人无比。 而尖刺之上,一只小猫被尖刺贯穿胸膛,鲜血染红了整个尖刺。 不过令云弈惊讶的是,这只小猫脑袋上面还有一颗金色的棋子,将棋子摘下,意识沉入众生棋盘之中。 【灵猫,灵影,金色命格】 【上古遗族,灵猫一族圣女,夕雾石拥有者,血脉返祖,以灵猫形态出世,十八岁后显露人形,与族众不同,被灵猫一族祭祀尊为圣女。】 【偶然间接触夕雾石,得夕雾石认主,夕雾山异象消散。】 【凤舞元年,璃月帝北伐,夕雾山攻破,无数异族葬身战乱,灵影凭借夕雾石主人的身份,使得灵猫一族得以保全,被大周尊为圣兽,尊崇无比。】 【五百年后,大周一统凡界,国运加身之下,硬抗天劫,进阶仙人境。】 【护持大周千年不灭,天地大劫至,身陨。】 【元阴尚在。】 云弈愣了半晌,已经习惯了众生棋盘这不正经的判词,特么一只猫也要说一声元阴尚在? 不过,吐槽之余突然有种风云际会的感觉,无论自己前往哪里,都会遇见日后在这片天地里纵横的存在,就跟......某个日漫中的男主一样,无论去哪里都会遇见命案。 说是天命之子,似乎也不为过。 “呜喵......呜喵!”灵猫的声音将云弈唤回了现实。 没有丝毫犹豫,云弈便俯下身子,准备将灵猫从陷阱中的尖刺救出来,只不过手掌刚刚落下,尖刺之上便渗出一股莫名的排斥,将云弈的手掌打飞。 仔细感知了片刻,云弈发现这陷阱下方居然有灵力覆盖,而且强度还不低,最起码有筑基期左右的气势,一般练气期的修士过来,刚刚可能就被陷阱一同吸了进去。 研究清楚原理之后,云弈便利用灵力阻断陷阱的运转,将灵力覆盖在周身,免疫尖刺的攻击,一步步接近灵影。 ...... 夕雾山腰,灵狐部落。 一只人身狐狸面容的老狐狸,手中拄着拐杖,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苏山,去一号陷阱,机关被触发了,将捕获的灵猫带回来......” “皎月祭祀就要开始了......” 第四十九章 灵影 “啾啾啾,咪咪别怕......我来救你了。”云弈试着朝前走了两步,发觉尖刺不再伤害自己之后,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灵影靠近,尽量不去惊扰灵影。 “嘶......嘶喵!”灵影艰难地抬起脑袋,即使小腹被尖刺贯穿,依旧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呲牙咧嘴地朝云弈嘶吼。 “得,好凶的咪咪,啾啾啾,我这里有好吃的......”云弈苦笑两声,拿出前世逗猫的浑身解数,暗道一声,这小猫咪警惕性还挺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陷阱里面。 从身后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块肉干,一边言语安抚灵影的情绪,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灵影靠近,直到手掌可以堪堪触摸到灵影受伤的躯体。 一股温热的触感由指尖传递到脑海,下一秒便是钻心的刺痛! “奶奶滴!好几个小猫咪,我好心救你,你还反咬我一口。”云弈暗骂一声,手指的刺痛感让云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手指上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血流不止。 一道奇异的感觉顺着伤口在云弈体内蔓延,云弈只感觉体内的灵力运转有些迟滞,不过也顾不得这些,毕竟......这可是灵猫一族的圣女,如果自己救了灵影,顺势提出要一两节断尾岂不合理? 云弈也没有忘记宁祺的任务,不过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是急不得的。 抬头,灵影嘴角的小虎牙上挂着一抹血迹,带着倒刺的舌尖卷过,血迹被卷入喉中,眼中尽是得意,瞥了云弈一眼,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喵呜!” 云弈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灵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果再不加以行动,灵影怕是撑不过半刻钟。 犹豫片刻,顾不得灵影的威胁,快步上前,以灵力将灵影的伤口包裹,免得从尖刺上拔出来时再次受伤,双手伸出,抱住灵影的身体,缓缓上移。 即使有灵力包裹伤口,灵影也有些吃痛,下意识以为是云弈造成的,四只爪子在云弈胳膊上乱抓,也就脑袋够不着,不然灵影必然要咬一口上去。 “嘶,真是只野猫,到时候可要赔我医药费!”云弈吃痛,手中动作却是不停,一鼓作气将灵影从尖刺上救了下来,习惯性地按照前世逗猫的动作轻轻抚摸灵影的脑袋。 “嗷呜!喵!”灵影一口咬在云弈的手掌最为肥嫩的地方,一瞬间,鲜血如泉涌,灵影就这样趴在云弈手掌上,伸出粉嫩的舌尖,噗嗤噗嗤地将云弈手心的血液舔了个干净。 “奶奶滴!疼啊,咪咪你这是真咬啊,我是不是要去打狂犬疫苗?”云弈吐槽两句,感觉体内灵力和血液在急速流逝,而眼前的月影却是肉眼可见的精神。 毛发光亮,小腹的伤害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奶奶滴,吸血猫是吧......” 忽地,云弈一阵心悸,低头一看,手心多了一个半月形的印记,意识沉入众生棋盘,除了之前突然间出现的黑色凰鸟外,一只灵动的黑猫也印在另外一边。 “呜喵!”灵影嘶吼一声,云弈却在心间听到了另外一番风景,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充斥脑海, “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夕雾山喵?” 云弈左右看了半天,仍然没找到声音的来源,还以为是有什么大能隔空传话,再低头,便看见灵影四只小爪子趴在自己手掌之中,喵呜喵呜地叫着。 “这里,这里,是本喵在喊你喵!笨蛋喵!”奶凶奶凶的声音再次袭来,这次却多了一丝急切的味道。 云弈将视线落在灵影身上,疑惑地问道,“小咪咪,是你在喊我?” “喵!除了本喵还能有谁,愚蠢的人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夕雾山?”灵影在云弈血液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大半,伸了个懒腰,顺着云弈的衣袖爬到脖颈处,尾巴扫呀扫的。 “一不小心就撞进来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云弈心思转了几个圈,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 “哼!你以为本喵想么,如果不是不小心中了灵狐族的诡计,本喵才不愿意和你签订上古誓约呢喵!”灵影一副傲娇模样,趁着云弈不注意,一口咬在云弈的脖颈之上。 “咕嘟咕嘟......”饶是云弈体质再好,也经不住这么被吸吮血液,吃痛之下,三两下将灵影从身后捉了过来,单手提溜着灵影的后脖颈。 “小咪咪,咬一次算我善良,你这三番两次,我可要生气了!”云弈故作生气,手指在灵影露出的小肚皮上戳呀戳。 小肚皮可是小猫咪最为敏感的部位,这样被云弈戳来戳去,灵影心里气鼓鼓的,但四只爪子只能无助地在空中挥舞,根本碰不到云弈灵活的手指。 “呜喵!” “本喵饿了,喝你一点血怎么了,更何况本喵和你签订了上古契约,你让本喵吸点血不应该么?”灵影说的义正言辞,脑袋左右晃着,想找机会再咬云弈一口。 “......”云弈一阵沉默,从口袋里找出一块烹饪好的烤肉,塞进灵影嘴里。 从未品尝过的美味顷刻间在唇齿间炸裂,完全俘获了灵影的味蕾,猫猫眼睛瞬间睁大,四只爪子一同抓住烤肉,不到片刻就将烤肉吃的一干二净。 抹了抹嘴巴,舌尖又舔了舔,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云弈, “这是什么食物,居然如此美味,本喵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再给本喵来一块!” 云弈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拿出一块烤肉在灵影眼前晃来晃去,诱惑地说道,“想吃么,这可是我特制的烤肉......” “想......本喵想吃,快点给本喵吃啊啊,混蛋喵!”灵影嘴角有口水流出,小爪爪极力去够烤肉,但是云弈一直将烤肉放在灵影堪堪可以碰到的地方,能够到吃不到。 “给我讲讲,这个上古誓约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把烤肉给你。” 灵影眼珠子转了几圈,含糊其辞地说道, “这个嘛,就是你和本喵签订主仆契约,本喵现在可是你的主人,还不把本喵放下来?” ...... 第五十章 可爱的猫猫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目光落在手中得意洋洋的灵影身上,故作害怕地说道“是嘛,那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灵影四只小爪子在空中晃呀晃,奶凶奶凶的,“那可不,喊本喵一声主人试试?” “是是是......”云弈嘴上说着答应,实际上另外一只手也附上来,双手合拢,左右上下不停揉捏灵影。 “呜呜呜呜呜喵!愚蠢的人类,你到底在干什么,把本喵放开,小心......小心本喵咬你啊喵!”灵影顿时炸毛,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云弈手指缝间露出。 “现在还是不是我的主人了,说实话,不然烤肉没了,我还要接着蹂躏你。”云弈一脸坏笑,差个“桀桀桀”就能被贴上幕后大反派的标签。 “呜......”灵影见事情败露,可爱的猫猫头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两只爪子搓在一起,低声说道, “呜,不要杀小影......小影可听话了,说什么小影都会做的......” “得,说说看上古誓约的具体内容,还有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小咪咪吧。”云弈差点被灵影气笑了,手掌翻过来,将灵影捧在手心。 “小影就叫小影呀喵,上古誓约,上古誓约就是......呜呜呜......小影不是小影了。”灵影一边说着,声音带了些许哭腔,云弈又拿出一块烤肉哄了好一会, 灵影才抱住烤肉,断断续续地说道, “上古誓约就是,认你为主,与你共享生命,你不死,小影也不会死......” “都怪你!小影这下不是小影了!”灵影一边说着,四只爪子不停在云弈手心乱抓,但爪子上的利刃早已被收在肉垫里,倒是弄的云弈手心痒痒的。 云弈看着灵影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这小猫咪就算委屈的不得了,爪子上面的烤肉就没松开过......看不出来还是个吃货。 “别哭了别哭了,说清楚一点,你这样说谁会理解呀。”云弈满脸黑线地敲了一下灵影的脑袋。 “嗷呜,好疼的喵!”很神奇的是,灵影居然真的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云弈。 “小影也是从记忆里知道上古誓约的,如果小影能够获得别人的精血,就能依靠精血来构筑誓约。”灵影奶声奶气地说着, “誓约是强制生效的,生效之后,小影会和.....你共享生命,小影也会获得你修炼的灵气,也能知道你修炼的仙法......不过代价就是要一直跟在你身边。” “当时小影就快要死了,没办法......没办法才跟你签订誓约的。” 说完之后,灵影委屈巴巴地蹲在云弈手心,小眼睛不时瞥一眼云弈。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也算我救了你不是,你还咬我。” “如果你不来的话,小影的族人也会来救小影的!”灵影别过脑袋,气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 云弈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的树林之中突然沙沙作响,心中警铃大作,一把将灵影塞进怀里,追星逐月步运转到极致,一息便遁入附近的树丛中,视线紧紧盯着陷阱所在的位置。 不出云弈所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三四个大概练气修为的狐头人身的家伙,手中拿着复古的长矛,极为细致地搜索着四周可能的蛛丝马迹。 云弈屏气凝神,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这些狐狸显然就是布置这陷阱的“猎人”,如果被发现免不了一场恶战,不被发现最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树林之中的宁静,只见灵影从云弈的领口爬出来,一双深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面前几只狐狸,大喊道, “果然是那群臭狐狸搞的鬼,小影一定要让族长爷爷替小影报仇!” 云弈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捂住灵影的嘴巴,不过却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小猫咪嘴巴好像没动吧?! 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小影跟自己的交流是通过意识交流的,自己本来是听不懂猫叫的...... 反倒是云弈自己捂住灵影嘴巴的动作,惊动了正在四周探查的狐狸,一瞬间,三四只狐狸视线全部锁定了云弈所在的位置。 “糟了!”云弈暗道一声不妙,一瞬间便下了决断,既然自己已经站在了小影所在的灵猫一族,很显然这几只狐狸就是小影的敌人,杀了他们也是想当然的。 下定主意,云弈身形一闪,剑光如满月寂照,霜华漫天一般,转瞬间便了结了距离最近的一只狐狸。 转身抽剑,第二只狐狸应声而倒。 正当云弈将视线落在最后一只狐狸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那只狐狸竟然凭空化作一团迷雾,消失不见。 “完蛋,斩草不除根,这下要杀了小的,来了老的......没完没了。”云弈追出两步,完全探查不到最后一只狐狸的踪迹,只好作罢,换了条路线迅速离开。 “呜喵!好厉害,小影果然没有看错人,三两下就把那些臭狐狸打的落花流水......呜.......” 灵影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弈塞了一块烤肉在嘴里,有烤肉在,灵影自然美滋滋地啃烤肉,不再说话。 云弈凭着感觉跑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特么是夕雾山,灵影所在的灵猫族是夕雾山土着,自己不问灵影在这里闷头乱跑,跟个傻卵有什么区别。 于是乎......把灵影从脖颈上面扯下来,抢过吃了一半的烤肉,“小影,那些狐狸为什么要杀你?” “呜......烤肉......你是坏人,你抢小影的烤肉......”灵影一瞬间就眼泪哗哗的,眼巴巴地看着云弈手中的烤肉。 直到云弈把烤肉递过来,这才恢复正常,没好气地说道,“是不是没脑子呀喵,小影的部落跟他们有仇,肯定要杀小影呀。” “......” “啪!”一个爆栗打在灵影脑袋上,云弈有些尴尬地说道, “就当我刚刚啥都没说,小影说说看你的部族在哪里呀,不然那群狐狸杀过来,我一个人可顶不住。” 灵影虽然脑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但一听云弈对自己有所求,立马来了精神,警惕地三两口将爪中的烤肉吃完,顺着云弈的胳膊绕上脖颈,尾巴缠在云弈的脖子上,悠哉悠哉地说道 “这个嘛,从这里直走,再这样走,再那样走,就到了。” ...... 第五十一章 皎月祭祀 顺着灵影指引的道路,云弈很快找到了一座彻夜通明的聚集地,远远望去,一面四五米高的栅栏将内外隔开,栅栏上几个人首猫身的灵猫族手持弓箭四处巡逻。 凭借着明亮的月光,云弈很清楚地看到,灵猫族聚集地中央招展的旗帜,旗帜上一副古朴神秘的图腾,隐隐可以看出一只猫咪的模样。 还不等云弈说话,怀中的灵影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两只小爪子攀附在云弈的领口,脑袋探出来,可可爱爱地嚷嚷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喵,小影要让族长爷爷替小影报仇!” “慢点慢点,我咋看那些人.....额,那些猫,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呢......”云弈极目远眺,只看见栅栏上几只灵猫早已架起了弓箭,目光阴冷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喵呜,不会的不会的,族人们可喜欢小影了,只要小影出现,他们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灵影好话说了半天,这才打消云弈的顾虑,将灵影抱在怀里,顺着大路来到聚集地门口。 “人类?此地不是你该来的,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等手中利箭不留情!”栅栏上为首的一只灵猫张弓搭箭,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没有恶意,不过是途中发现一只灵猫,特意送回......”云弈高声说道,将怀中灵影抱在身前,以证明自己的说法。 “雨叔叔,小影在这里呀,快看快看,小影在这里呢!”小影见了熟人,颇为欢心雀跃,四只小爪子在空中晃呀晃的,尾巴翘的老高。 灵猫一族五感远超其他部族,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隔着老远都可以看到,栅栏上被称为雨叔叔的灵猫双耳微动,很明显是听到了灵影的呼唤,冰冷的眼神稍稍和缓。 “上前两步说话,我要确定身份。” ...... 一番折腾之后,云弈和灵影终于在灵雨的帮助下进入了灵猫部落,因为救了灵猫族圣女的缘故,云弈即使是久年未曾涉足夕雾山的人类,但也受到了灵猫族最高的礼遇。 上告苍天皎月,下拜厚土夕雾,就连往日珍惜的易果和山珍都被拿出来款待云弈,足以见到灵影在灵猫一族的重要性。 欢庆之余,云弈也在暗中观察灵猫一族,灵猫一族的体态和自己想象的大差不差,人形兽身,猫耳,兽爪,一条长长的尾巴掉在身后,体态丰盈,曼妙的身姿可比任何美女都要美丽。 很符合云弈对于猫娘的想象。 菜过五味,云弈还是放心不下之前遇见的几只狐狸,暗中找到了灵猫族的族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族长。 只见灵韵族长悠悠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上古的预言终究是应验了,灵猫落难,夕雾难继,朗月寂灭,异人进,狡狐出,夕雾归于平静。” “云先生,皎月祭祀即将开始,灵狐一族正是因为如此,才设计陷害我族圣女,我族圣女血脉返祖,是祭祀最为合适的人选。” “灵狐一族有秘法,可以通过血脉来唤醒皎月神女,重现皎月一脉辉煌。” 云弈沉吟片刻,发现其中不对的地方,“为何.....你们不拿小影做祭祀,我不相信那些狐狸有的,你们没有。” “同样是夕雾山中部落,如若你们没有相同的能力,早就被那群狐狸吞并了吧。” 灵韵族长明显一愣,苦笑道,“云先生还真是慧眼如炬,族中是有相关秘法,只不过早已被封存,我灵猫部落可不像那些狐狸不择手段。” “此事云先生就不要插手了,我部族自然会处理此事,不知云先生还有什么需求,我灵猫一族自当满足。” 云弈思量片刻,直接了得地说道,“我需要灵猫一族的断尾,不知可否割爱。” “不过一件小事,我族断尾本就是埋藏在祖地,并无另用,既然云先生需要.....灵雨,去祖地为云先生取上九根过来。”灵韵族长朗声一笑,头顶的猫猫耳朵摇晃,身后尾巴翘的老高。 “多谢。”云弈道一声谢,心思有些放空,既然灵影有部族护持,自己也没那个必要涉身处险,早点拿了断尾回去,倒是有些期待凌清棠会是什么表情。 感动到稀里哗啦?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临走之前,云弈叫住了灵韵族长,若有所思地问道,“灵韵族长,这夕雾石是何物,可否为我解惑?” “夕雾石......云先生从何得知此物?!”灵韵族长瞳孔微微收缩,对于云弈知道此事颇为震惊。 “从......从一个友人之口,那友人拜托我前来夕雾山取夕雾石。”云弈如实说道。 “什么?!”灵韵族长大惊失色,手中拐杖差点飞出去,猛地转过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云先生何必跟我等开玩笑呢,云先生想要知道夕雾石的事情,我等自然会告知。” 不过,灵韵族长忽地想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 “讲讲看......”云弈心弦一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夕雾石乃是夕雾山的圣物,是我灵猫一族和灵狐一族赖以生存的根本,是皎月神女赐福的象征,只要夕雾石存在一天,夕雾山的异象就不会消失。” “也只有命定之人,才能触碰夕雾神石,否则皎月神女将会降下神罚,从来没有生灵可以活着离开......” “......”云弈沉默片刻,笑着说道,“这样啊,多谢族长解惑,在此多谢了。” 辞别灵韵族长,云弈神情有些恍惚,望着天上的满月,脑海之中又浮现了宁祺那双柔若无骨的小脚,以及那小脚踩在脸上奇妙的触感。 “宁祺啊宁祺,难道你一开始就是想要我来送死么?取夕雾石不过是一个借口吧......” 云弈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往日无往不利的御女之法竟然也落了下乘,可能宁祺就是心思缜密,从一开始就看破了自己的小伎俩,为了利用自己才装作沉沦? 女人心,海底针...... 这夕雾石,自己还要去替宁祺冒险取么? 真是烦人,本不应该去冒险的,宁祺分明是让自己去送死,自己就那么乖乖的送死? 奶奶滴! 既然凌清棠需要的断尾已经收集齐了,不如早些回去,等北境战事结束,好好回去质问一下宁祺是何居心。 “呜喵,云先生为什么一个人蹲在这里生闷气呀?”正当云弈心思杂乱时,一个可爱的声音从身后冒出,似乎还有点含糊不清。 ...... 第五十二章 驱虎吞狼,坐收渔利 一回头,果然是灵影,嘴里还叼着一串翠绿的葡萄,脑袋在云弈手边蹭了蹭,将葡萄放在云弈手心,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嘟,云先生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生闷气呀,跟小影一起去玩吧~”灵影的声音糯糯的,小眼睛一直盯着云弈手中的葡萄。 “这是水月葡萄,可好吃了喵,小影看你没吃过,特意给你拿过来的哦。” 借着月光,云弈终于看清了灵影真实的模样,和其他灵猫族不同的是,灵影到现在依旧是一副猫咪模样,通体黝黑,唯独四只小爪子上面一抹雪白。 放在前世,这种毛色的狸花猫咪可谓是极品,称之为踏雪无痕,可宝贝的不得了。 一条尾巴翘的老高,正巧背对着月亮,颇有一种从满月中漫步走出的感情。 云弈伸手,也不管灵影弓着身子威胁的声音,大手印在灵影脑袋上,用力揉搓几下,笑着说道,“小影也学着那些族人称我云先生了?” 倒也不是云弈装,送灵影回来的时候,一身打扮确是书生意气,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先生”一词,灵猫族认死理,无论云弈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最后云弈只能妥协,顺着他们的叫法。 “呜....喵!又这么揉小影,小影要咬你了,嗷呜!”灵影一边叫喊着,收起了口中的利刃,湿润润地咬在云弈手指上,舌尖的倒刺勾着云弈的手心,痒的厉害。 “乖啦,小影想吃葡萄么?”云弈此时声音格外的温柔,似乎心境又回到了最初追求女孩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技巧,只有一腔热诚。 “喵呜!想吃!小影想吃!”云弈朗声笑着,摘下一颗晶莹的葡萄,认真地将外皮剥感觉,将手指从灵影的嘴里和爪子里抽出,换了葡萄进去。 有了葡萄,灵影果然安静了许多,四只爪子捧着葡萄吃的开心。 “我啊,没有生气,小影看错了吧......”云弈喃喃说道,抬头仰望天空的满月,手掌轻轻地拂过灵影脑袋上柔软的毛发。 “咕噜咕噜,云先生可以再用力一点。”云弈撸猫手法高明,灵影已经隐隐有点沦陷了,尾巴轻柔柔地绕在云弈手腕,“可是小影感觉到了,你不开心。” “是嘛,小影还有这种能力?” 云弈沉默了一会,换了个说法将宁祺和自己之间的事情告诉了灵影,算是病急乱投医,但也足以见到宁祺在云弈心中所占的位置。 “这样啊喵,小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喵,小影只是想要云先生开心一点喵,云先生要不回去揍那个人一顿出出气?”灵影摇头晃脑地说道,一会时间已经把手中的葡萄吃了七七八八。 只剩下一颗最为完整的葡萄,灵影犹豫了半天,还是叼在嘴边,顺着云弈的衣袖爬上肩头,硬生生塞进了云弈嘴里。 “云先生尝尝喵,可好吃了,小影都舍不得吃喵!” 云弈释然一笑,吞下葡萄,逗弄了一会灵影,“算我的报应好了,开始在意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输了。” 目光落在灵影身上,已经有了决断,“既然你让我取夕雾石,那我就替你取了,至于给不给你,这可由不得你咯。” “是了却因缘,还是另有所图,抉择在我。” “喵呜,云先生刚刚变得好凶啊,是葡萄不好吃么,小影房间里还有其他好吃的喵......”回头一看,灵影缩成一个猫猫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偷看云弈。 云弈失笑,伸出手指戳了戳灵影湿漉漉的鼻子,“葡萄是好吃的,小影别怕。” “对了喵!小影还没有把上古誓约和那群臭狐狸的事情告诉族长爷爷,云先生等我回来哦!”灵影忽然站起身,脑袋蹭了蹭云弈的耳垂,三两下便消失在云弈的视线内。 “啧,还真是可爱的小猫咪......跟人熟了之后就可爱的不得了。” ...... 北境,大荒漠深处,狐妖部落。 狐妖王涂山和玉笑眯眯地看着营帐内的一抹暗影,起身笑着说道,“原来是幽梦之灵大驾光临,不知皎月圣女有何见教?” “我涂山一族身为皎月遗脉,必然遵从圣女教诲。” 上官锦身为幽梦之灵,对于情绪的感知远超常人,自然看出了涂山和玉隐匿的心思,不过有宁祺的命令在身,上官锦不好发作,强压下厌恶的心思,淡淡说道, “狐妖王安好,秋分之后三日圣临计划完成,武威帝必然受创,掌控国运的能力大减,只等狐妖王发兵,届时席卷北境,自无不可。” “好说好说,幽梦之灵冕下暂且歇息,本王这就安排最为盛大的宴会替冕下接风洗尘。”狐妖王双手张开,似乎极为热情地凑到上官锦面前,一副亲热的模样。 “请狐妖王注意身份。”上官锦后退两步,保持一个正常的距离。 “我还有其他要事,不便久留,狐妖王自便。”上官锦面色冰冷,让多年的老狐狸吃了闷亏,只能赔笑顺着上官锦的话说道, “冕下可否需要助力,本王的狐妖部落虽然不比大离繁荣兴盛,但是一二勇士还是拿得出手的!” “不用,狐妖王遵从誓约即可,事后皎月教派自然会以夕雾石帮狐妖王突破金丹。” 上官锦冷声说道,不过多停留,转身便化作一缕幽魂,消散在大帐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狐妖王眼神微微眯起,手掌死死地嵌在王座之上,杀意尽显,身后一年轻狐妖拱手而立,沉声说道 “吾王,是否要让祭祀使用秘法追踪。” “无妨,让她去吧,南宫昭的使者到了么?” “正在帐外等候。” 狐妖王一改满目杀意,换上一副笑意,对着身边侍从说道,“让他进来吧,本王可是等他等的着急。” ...... 片刻后,影一进帐,遵从大离的礼仪,跪地叩首道,“拜见异族妖王,影一谨代表圣上问候狐妖王。” “好好好,使者快快请起,不知南宫昭是否有行动?”涂山和玉只感觉如沐春风,与方才接待上官锦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圣上已经颁布圣旨,命令大军前往夕雾山,希望狐妖王不要让圣上失望,此次合作关乎两国国运,慎之又慎。”影一朗声说道,双手奉上南宫昭的亲笔信。 “南宫昭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大荒漠的异族已经被尽数赶往夕雾山,只差大离的军队前往夕雾山了。” “影一告退。” 涂山和玉送影一离开,双眸远眺,忽然大笑道,“皎月圣女?大离皇帝?不过都是我涂山和玉的掌中玩物罢了,一个个都以为掌控了本王,殊不知本王才是下棋之人!” “皎月教派与大离皇室两虎相争,本王得利,哈哈哈哈!” “大离,本王要了,夕雾神石,本王也要!” ...... 第五十三章 战端一触即发! “传令下去,让贪狼军,隼鹰军,灵猫军,雪豹军、飞虎军全军出击,灵猫军与贪狼军打头阵,且战且退,将以赤焰军为首的大离人全部引入夕雾山脚!” 涂山和玉眼看时机已到,传令诸帐,击鼓进军。 一时之间,大荒漠以北飞沙走石,黄沙倒卷,遮天蔽日,无数异族倾巢而出。 虽然异族没有形成像大离军阵一般的阵型,但是异族大多身强体壮,身体的某种素质被特异强化,两军对垒时经常可以依靠单兵素质厮杀一个小队的大离士卒,颇为强悍。 不消片刻,异族大军便接近朔方城前,灵猫军与贪狼军分列左右,缓步向前,积蓄威势。 ...... 朔方城,城头,骄阳依旧,万里无云。 凌清棠身着黑色铠甲,暗红色披风,手握一张枣红色强弓,目光炯炯地望向远处掀起的沙尘。 视线锁定一只狼首人身,穿着灰色铠甲的异族,周身赤焰覆盖,灵力顺着手腕灌注箭羽之中,箭羽随之附上赤焰,破空之声响起,贪狼军副将哀嚎一声,应声倒地。 两军前进步伐一滞,朔方城头上呼声震天, “无双!万军取首!” “凌将军太猛了!赤焰必胜!” “那些异族胆敢来犯,我赤焰必让他有来无回!” “凌将军万胜!”“凌将军万胜!”“凌将军万胜!” “......” 凌清棠冷峻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视线幽幽地落在夕雾山附近,喃喃说道,“赤焰葬身之地,可别成了你的葬身之地,清奴还担心你手中的‘法器’呢!” 忽地释然一笑,手中宝剑高举,“全军戒备,随时准备迎敌!” 烟尘消散,灵猫军与贪狼军在短暂的停滞后,先祖遗脉尽数开启,气势更盛,无数异族嘶吼着,悍不畏死地直奔朔方城头。 一场大战将启。 ...... 朔方城南,禁卫军大营,唯独南宫昭所在的主帐之中还有歌舞声传来,其余营帐皆空。 “啪!”“噼里啪啦!”无数破碎的声音从主帐之中传出,随之而来的是南宫昭气急败坏的怒吼,“混蛋!凌清棠居然抗令不遵?” 主帐之中几个奴才和舞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埋着脑袋不敢与南宫昭对视。 “你,抬头,告诉朕,凌清棠是如何说的,朕要她进军!” 眼看求仙问道之路近在眼前,却被凌清棠横插一脚,南宫昭本就不修帝王心术,此时全然没了之前的养气功夫,满目怒火,灼烧五脏六腑。 地上几个奴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帐之内竟然诡异地安静了片刻,这才有一个奴才叩首如捣蒜说道,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凌清棠说此时不宜进军,赤焰军虽擅野战,但此时只要固守朔方城就可以取得胜利......” “可是朕让她进军夕雾山!”南宫昭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不免飘过一个念头......这还是当初继位时英明神武的武威帝么,为何现在变得如此暴怒,如此昏庸......从何时开始的呢? 武威帝神威盖世,威望覆压朝堂,不过大伙可都听说民间对于武威帝的评价不是很高...... 滥用民力,寻欢作乐,好大武功。 或许只有那些从中获益的贵族老爷才真心称赞武威帝神威盖世吧。 “她这是抗令不遵,朕赋予尔等监军的权力,为何不督促凌清棠进军?”武威帝身后金龙一同咆哮,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 “圣上明鉴,凌将军拿出当时圣旨,其中命令是督促凌将军在秋分傍晚前进军,凌将军以此为借口,扣押奴才......” “好好好,凌清棠居然如此,你们退下吧。”南宫昭终是恢复了神智,单手按压在太阳穴附近,皱着眉头挥手让众人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主帐,南宫昭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抽出南离剑,“影一,带着南离剑前往朔方城,传朕口谕,命朔方城内所有士卒,即刻进攻夕雾山,不得违令。” “喏!”影一接过南离剑,只感觉身上有万钧之中,身形一滞,差点被压的喘不过气。 南宫昭手指轻点在影一眉心,身后金龙分出一缕气息飞入影一体内,这才缓解了状况,“南离剑身负部分国运,若是凌清棠以军务违抗,便以国运强行命令凌清棠进军。” “喏!”影一恭敬地捧起南离剑,奔赴朔方城。 影一刚刚到朔方城下,朔方城门便轰然关闭,城防阵法开启,影一遁术失效,只好以圣使的身份在城楼下叫喊,无论影一怎么叫喊,城楼上充耳不闻,直至最后扔下一句,“战时状态,朔方城戒严,严禁任何人出入。” 凌清棠早已颁下军令,战事开启后,无论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都不能进入朔方城。 赤焰军军规森严,区区士卒自然不敢违抗,更何况影一一身夜行衣,怎么看怎么像是奸细,守城的士卒自然不可能开门。 ...... 赤焰军不擅守城,灵猫、贪狼两军之中竖起祭祀所用的旗帜,全军围绕旗帜呢喃不停,只见两军身后分别浮现了硕大的灵猫虚影和贪狼虚影,若是换了北境军, 自然在这两军竖起旗帜的时候早已用城防器械将旗帜打掉,免得两军召唤先祖虚影来协助攻城。 只可惜,凌清棠为了避免赤焰军上传下不达的情况出现,将残余的北境军尽数调到了城南防守,第一时间没有人提醒,导致一波攻势下来赤焰军损失巨大。 待到凌清棠反应过来,以城防阵法和赤焰军阵将两个先祖虚影击杀之时,朔方城上的防守已经被撕开几个口子。 虽然不断有赤焰军补上,但终究是城防之中的弱点。 灵猫、贪狼两军凭借极快的速度猛攻朔方城城防虚弱的位置,而凌清棠则是坐镇中央,调控朔方城内阵法不断支援濒临崩溃的位置。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朔方城下护城河早已填满异族尸体,城头上尽是赤焰军的尸体,血流成河,恶臭满天,两者皆是拼着一口气。 虽说是佯攻,但在异族的字典里,进攻就是进攻,没有佯攻一说,直到临近傍晚,从大荒漠之中传来涂山和玉的命令,两军才鸣金收兵,拖着残军朝夕雾山移动。 凌清棠自然看出了诱敌之计,收拢残兵,点清损伤,医治伤兵,一副固守不出的模样。 直到此时,影一才借助秘法,绕过朔方城的城防阵法,出现在朔方城城主府之中,手持南离剑,直面凌清棠。 “凌将军,某传圣上口谕......” ...... 第五十四章 异象初显! “左右,列阵!”凌清棠面色一凛,丝毫不给影一反应的时间。 刹那间,朔方城城防阵法以及赤焰军阵被触发,凌清棠身后浮现一只凰鸟虚影,另有一只吊晴白额猛虎虚影于朔方城城主府外磨牙吮爪,蓄势待发。 “凌将军意图谋反?某手中可是圣上佩剑,难不成凌将军还要违抗圣命?” 影一不紧不慢,缓缓从身后拔出南离剑,剑光凌厉,摄人心神。 凌清棠只感觉身上有万钧之重,仿佛一国子民强压于身,耳边尽是大离百姓的喃喃细语,似是指责,似是谩骂,无一而终。 “大胆贼人,竟敢伪造南离剑,冒充圣使!”凌清棠怒喝一声,赤焰军阵加持于身,无数血煞之气冲淡了众生之力的影响,恢复了神志。 “凌将军可要看清……”影一话还没说完全,只见凌清棠手中利剑已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凌清棠手中宝剑,携带着汹涌的血煞之气和赤焰命中眉心。 剑尖抵在影一眉心,血煞之气与暗红色的火焰一齐涌入影一脑海。 片刻后,影一双目失神,南离剑轰然掉落。 从始至终,不过短暂几分钟时间,影一根本没有机会将南宫昭的口谕讲出。 “左右何在?将此贼人收在大牢,待战事结束再作处置!”凌清棠收剑,傲然独立,视线遥望东北,神色复杂。 “喏!”众士卒应声,将如同死狗一般的影一拖走。 凌清棠身后一老将军上前,捡起南离剑,沉吟良久,浑浊的双眼多了一抹疑惑。 “凌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 “于文则老将军是觉得本将做法欠妥?”凌清棠背过身子,看不清面容,声音冷峻。 “南离剑是真的,凌将军可是有不臣之心?”于文则老将军直言不讳。 “文则过虑了……” “末将跟随凌将军南征北战,自问是赤焰名宿,末将不愿看将军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于文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神坚毅。 “起身吧,难道于文则你这老家伙看不出战场的走势么?!” 周遭空气低了几个度,凌清棠转过身,眼神冰冷地望着于文则。 “这……这与扣押圣使有何干系?”于文则心惊胆颤,加入赤焰军十几年,少有见到凌清棠如此模样。 唯独几次都是面临大敌之时才会如此。 “老家伙,本将清晨可是扣押了好几波来自城南大营的使者,知道为何么?” 于文则沉默不语。 凌清棠自顾自地说道,“那群太监传令,让本将率领朔方城内所有士卒,前去进攻夕雾山。” “本将开战前将那几个太监放了回去,不难推测,圣上一定会派人让本将继续追击。” “战机稍纵即逝,此时衔尾追击,岂不是怕我赤焰士卒太多了。” “……”于文则沉默良久,跪在地上,直到凌清棠离开都没有发觉。 凌清棠刚刚走出城主府,只觉得一道莫大的威势从东北传来,正是临近傍晚,东北方向的天空却赫然出现一轮明月。 整片天空随之一暗! 凌清棠调动阵法,几个闪身来到城墙之上,遥遥看着东北方向的异象。 “看来你似乎是成功了……一定要平安归来,清奴一定要将你死死地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将军……异族撤退了……”一声呼唤把凌清棠从呢喃中唤醒。 “撤了,很好!”凌清棠视线落在城楼下,无数异族正“狼狈逃窜”。 “所有人,固守岗位,无本将将令,所有人不得异动!” “喏!” …… 涂山和玉猛地抬头,身后四条尾巴凭空飞舞,面色低沉如水。 “祭祀,夕雾山出什么事了……” 涂山和玉身后一老狐狸,手持旌旗,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朝着夕雾山的方向叩首,口中呢喃道 “皎月神女,我等罪该万死,请皎月神女降罚……” “本王问你,特么夕雾山出什么事了!”涂山和玉眉头一挑,一只手将地上的祭祀拽起,双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夕雾山。 祭祀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 “这……这……这是夕雾神石认主的征兆,夕雾山的奇异将在一天之内消散……” “神罚将至,吾王不尊神灵,是要受到神罚的……” “去他妈的神罚!什么鸟皎月神女,已经数千年没有显露神迹,也就你们这些老顽固守着传说不放……早该去死了!” 涂山和玉眼中赤红如血,四条狐尾迎风变大,身形化作一只硕大的黑毛狐狸,一口将年老的祭祀吞入腹中。 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个时代,终究是属于我涂山和玉的,神权?早该破碎了!” “我要建立,属于妖族的国度,上伐苍天,下讨九幽!” “传本王令,大荒漠所有妖族,尽数前往漠北王帐,本王欲代神称帝!” “不日东征祖地!” 一声炸雷猛然响起,涂山和玉身后一道九尾妖狐虚影陡然出现。 嘶鸣之声席卷整个大荒漠,所有大荒漠的异族皆是心神一震,只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觉醒。 远在朔方城下,北境异族的几支大军在涂山和玉的命令下,佯装失败,一路上狼狈逃往夕雾山。 …… 时间回到秋分前一天晚上,灵影前脚刚走,云弈便发觉山顶之上有一处闪光,一瞬间福至心灵,试着以灵力催动追星逐月步,竟惊奇地发觉步法的效果比往日强了不止一倍。 接连试了几个其他宁祺赠予的功法,同样如此。 正当云弈惊奇之时,身后传来灵影委屈的声音。 “族长爷爷,小影那个时候没办法了喵……只能签订上古誓约喵……小影知错了。” “你……唉……这……真是不让老头子省心啊!”灵韵族长的声音紧随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声音愈发接近,灵韵的身影也从黑暗中浮现,手中是九条断尾,犹豫片刻,还是递给了云弈。 “云先生,这是我灵猫一族的断尾,请收下吧……” 云弈也不客气,将断尾收入囊中,“多谢灵韵族长,那我便不打扰了,还有要事需要,改日再聚……” 灵韵族长神色一变,沉声说道,“这怕是不行了……” …… 第五十五章 深夜遇袭 “这是为何……难不成灵韵族长要出尔反尔?”云弈沉声问道,灵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出手。 夕雾山巅月光一闪,霎时间整座夕雾山被浓郁的月光笼罩,云弈清晰地看见灵韵族长几人一副舒服的表情,就差原地喵喵叫出声。 片刻后,月光恢复正常,灵韵族长收敛心神,正色说道 “云先生稍安勿躁,你我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等并没有恶意,只是条件所限,云先生还需要在夕雾山再逗留许久。” 云弈眉间舒展,体内灵力不敢放松,疑惑地问道 “还请灵韵族长解惑。” 灵韵族长沉吟片刻,晃晃悠悠地将手臂上挂着的灵影摘下,塞到云弈怀里。 “云先生可是与灵影签订了上古誓约?” “是,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下策罢了。”云弈点头应允。 “唉,为了获得皎月神女的青睐,灵狐一族真是不择手段!”灵韵族长将拐杖重重砸下,皱着眉头说道 “明日便是皎月祭祀,这群臭狐狸真是疯了!” “哦?”云弈疑惑不解。 “此事说来话长,云先生只要知道,既然与灵影签订了上古誓约,那便时刻不能分离。” “这样么……我与小影待在一起就是,明日祭祀之后我再离开……不过是时间不能超过傍晚。”云弈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后说着,手指轻轻拂过灵影柔顺的毛发。 “喵呜,小影要和云先生在一起,云先生有好多好吃的喵!”灵影一边说着,蹭着脑袋,湿漉漉的鼻翼刚好探在云弈的耳垂,弄的云弈痒乎乎的。 “小馋猫,我这里可没好吃的。”云弈失笑,伸出一只小指头,温柔地逗弄着灵影的下巴。 “咕噜呼噜……好舒服喵,小影才不相信呢喵,小影都闻到了!” 灵影不甘示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云弈的抚摸中挣扎出来,收起虎牙,一口咬在云弈的脖颈之上,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在云弈肌肤上舔来舔去。 “呜喵!小影要吃好吃的喵!”灵影的声音含糊不清,可爱极了。 云弈无奈,从背囊中找出几个剩下的糖果塞到小影的爪子里。 “呜喵!果然有好吃的喵,甜甜的味道,小影早就闻到了。” 灵影四只爪子并用,将糖果抓住,肚皮朝天,只有一条脊椎依靠在云弈肩头。 连糖纸都来不及撕开,刺啦刺啦地就塞进了嘴巴,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微微眯起,舒服的咕噜咕噜叫着。 “云先生,云先生,这个好甜……小影好喜欢!” 云弈宠溺地笑笑,转头正色看向灵韵族长, “您继续,可以详细讲讲皎月祭祀么,以及为什么不能让我带着小影离开。” 灵韵族长手中柔光一闪,一道飘渺曼妙的身姿凭空出现,脸上带着一片薄纱,几乎看不清面容,但即使如此,云弈也可以感觉到这虚影背后主人的姿貌何其美丽。 随着灵韵族长体内灵力输入,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旋即展开,描绘了灵猫一族和灵狐一族筚路蓝缕的历程。 “后来……我等便设立祭祀,每年秋分时日,选拔合适的圣女举办祭祀,接受神女降福。” “不过千年之前,无论我等如何呼唤,都无法联系神女,这才导致部族衰落。” “后来,灵狐一族出现一只五尾灵狐,意图统一夕雾山,破除祭祀,这才导致两族纷争。” “我灵猫一族年轻子弟竟也听信那灵狐妖言惑众,随之一同西进,皎月祭祀逐渐没落……” 灵韵族长幽幽叹了口气,探头仰望天空中一轮满月,继续说道 “后来啊……” 云弈见灵韵族长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连忙出声打断道,“灵韵族长,咱们挑重点的说,有空再详细了解灵猫一族的历史。” 灵韵族长一怔,苦笑道,“那便听云先生的,本次祭祀是两族约定好的最后一次祭祀,若是此次祭祀再联系不到神女,那便顺从涂山和玉,离开祖地,一同前往大荒漠。” “祭祀百年一次,本来两族已经选好圣女,但是小影突然降世,带着先祖血脉,与神女留下的预言相对应……于是两族为了争抢灵影,再次大打出手,闹的近十年间斗争不断,死伤无数。” “而今晚就是最紧迫的时候……灵狐一族必然想尽办法前来抢夺小影。” “灵韵族长,请恕我打断一下,这夕雾神石与这祭祀又有什么关系。”云弈忽地想到了夕雾神石认主灵影的事情,出言问道。 “夕雾神石啊,那是皎月神女的象征,是夕雾山异象的代表,皎月祭祀便是两族选取圣女,夕雾神石会选择一族圣女,显现皎月神女的虚影……” “届时,被选中的一族便执掌夕雾大权百年……” “那对圣女有何影响?”云弈问道。 “圣女会执掌夕雾神石,获得皎月神女赐予的力量,成为超越两族的超然存在,是无上的荣光,对于圣女没有丝毫伤害。” 得到灵韵族长肯定的答复之后云弈这才放心,之前总是觉得祭祀就是将圣女的生命献给神女,换取部族安康。 如果真是如此,云弈宁愿强行带着灵影这只可爱的小猫咪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什么祭祀之时圣女不能离开? 都是些神棍订的规矩,再说了皎月神女千年没有人前显圣,怕不是早已神陨? “……”云弈沉默半晌,突然说道, “如果夕雾神石认主了,那该如何?” “不可能!夕雾神石是皎月神女专属,绝对不可能认主!”灵韵族长出奇地激动,不由分说地反驳了云弈的观点。 云弈微微愣了一下,视线落在肩头贪吃的小猫咪身上,沉声说道“这样啊,倒是我冒昧了。” “大概就是这些了……云先生现在明白了么,不是我族不愿让你离开,这确实是有苦衷在的。” 片刻后,部族外警铃大作。 “那群臭狐狸果然来了!”灵韵族长冷哼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光,身后一条黑长的尾巴附近浮现五条尾巴虚影,气势不断拔高,沉声对云弈说道, “云先生,今夜还请您保护好小影……以及您自己。” …… 第五十六章 逃亡 灵韵族长身化灵猫,从人身猫脸的福瑞模样完全变成了一只黝黑的灵猫,几个闪身便来到部落大门附近。 云弈心有所感,怀中抱着灵影暗戳戳地跟在灵韵身后。 只见栅栏之外,数头尖嘴狐狸气势汹汹,为首一只狐狸忽地化作人形,身后三条狐尾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妖艳。 “灵韵老猫何在?!喊他出来!” 不多时,灵韵从栅栏内挤出来,化作人形与苏烈对峙。 “苏烈老狐狸,皎月祭祀在即,你不去安顿灵狐一族圣女,前来我灵猫一族,意欲何为?!” 苏烈眉头一皱,“灵韵老猫,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我都知道自打灵影降世,两族唯一的圣女就是灵影,祭祀自然要以灵影为主!” “何必私藏灵影,乖乖交出灵影,免得一场灾祸临身!” “灵影乃是我族后裔,何时成了两族圣女,苏烈老狐狸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灵韵眼神微微眯起,气势不断攀升。 云弈怀抱着灵影蹲在不远处的草地,听着一狐狸一灵猫交谈,从中发觉些许端倪…… 或许,这灵韵是在欺骗自己? 成为圣女参与祭祀之后,对于圣女会有损害? 云弈正思索间,正面战场陡然一变! “灵韵老猫,你合该知道,这次祭祀是你我两族维持祖地神圣的最后机会……你就这般甘心受涂山和玉钳制?”苏烈幽幽说道,屏退了身后许多灵狐。 “……”灵韵沉默片刻,视线与云弈交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交出灵影的,皎月祭祀继续,但不会采用你们这群狐狸的秘法……” “老猫你这是何苦呢,你我自从千年前一同继任族长,千年以来苦恼于皎月无光,此时有了希望,却……”苏烈叹了口气,席地而坐,望着天空中的满血,痴痴笑道。 “难道就要用你灵狐一族的秘法,置灵影生命于不顾?!” “灵影觉醒先祖血脉,是我族的未来,绝不能牺牲!”灵韵决然说道,周身气势已然达到极点。 “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就是想要重现神权,不想被涂山和玉夺了权,我这是为夕雾着想,你个老猫,一生为了那么可怜的一点地方宁愿独善其身,哈哈哈哈!” 苏烈仰天长啸几声,不再言语,身化巨狐,身后数只灵狐跟随,齐声长啸,引得山林震颤。 “既然如此,你我便手下见真章!”灵韵冷哼一声,身形亦是化作巨猫,四周族人嘶鸣,弓腰嘶吼。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顷刻间,电光火石,左右两波已经战作一团,两族本就是异兽所化,相互之间的厮杀以肉身搏杀为主,拳拳到肉,爪爪见血,很难见到以灵力为主的道法对轰。 从朗月寂照战至晨曦初升,云弈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两族战斗,这种野性与兽欲的交织,最为原始的厮杀,使得云弈心有所感,两仪心经·双修篇一直卡住的桎梏竟然有所松动。 灵力奔涌如泉,周天流转,生生不息。 筑基五阶已成! 再睁眼时,只见一道流光灌入体内,云弈立即内视,意识沉入众生棋盘。 一番观察,果然棋盘一处角落,一只灵狐与一只灵猫栩栩如生,两兽相互扶持,披荆斩棘,终是建立硕大的部族。 两兽身后是一座四面发光的圣山,圣山之上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看不清面貌。 云弈有种观看洞窟壁画的感觉,虽然这一小段只占据了棋盘一部分区域,但那种史诗感挥之不去。 意识落于棋盘之上,代表灵影的棋子隐隐发光。 【灵影:100/100(命途初变)】 云弈将意识抽离,视线落在怀中呼呼大睡的灵影身上,失笑道 “与你相遇,倒是改变了你个小家伙的命运啊……不知道你这只小猫咪还能不能成为大周的护国神兽。” 思绪提及宁祺,云弈只感觉一丝窒息,思量许久,却又觉得宁祺并没有做错…… 若是以自己为主,那必然是斥责宁祺,为何让自己送死。 但是以宁祺的角度,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太监,胆大包天……谁能完全相信? 两种思绪拧巴在一起,云弈知道自己不该责怪宁祺,但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失望,奇怪的很。 云弈思索间,两族人马已经战斗结束,皆是人人带伤。 灵韵族长后背一道深不见底的爪印,嘴角被打破,尾巴也被截断,其余灵猫也好不过哪去,不是断腿就是断爪。 反观灵狐一族,苏烈小腹少了一块血肉,黑洞洞的血流不止,短时间内无法愈合,前肢上一道爪印亦是痛彻心神。 身后灵狐族人虽然人人带伤,但情况可比灵猫一族好得多。 两族实力,本就是灵狐一族较强,数代圣女都出自灵狐一族。 “灵韵老猫!你输了,将灵影交出来吧!” 苏烈化作人形,吞下几颗丹药,沐浴在月光之下,伤势迅速恢复,一步一步地朝灵韵走去。 “休想!云先生,快带着灵影离开……夕雾神石在山巅,只要灵影接触夕雾神石,祭祀仪式便会开始,很快就会结束,限制解除……云先生便可离开!” 灵韵艰难抬起脑袋,目光锁定云弈,神情复杂,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嘶……灵韵族长这特么是想让我死啊,纠结成这样,想让灵影离开,又不想被苏烈夺了神权解释……” 云弈暗啐一口,隐匿的身形浮现,从早已勘探好的路线离开,直奔山巅。 苏烈自然听到灵韵最后的嘶吼,顺着灵韵的目光看去,恰好看见云弈的身形。 “苏宁,带几人衔住他们,我随后就来。”苏烈眼神微眯,吩咐身后族人追杀云弈,身子蹲下,单手挑起灵韵的脑袋,饶有兴趣地说道 “灵韵老猫,你最后还是妥协了?” “忒!我会与你同流合污?!”灵韵别过脑袋,不去看苏烈的眼神。 “哈哈哈哈啊哈,否则,你为何要在最后为我点明方向,终究是想让我抓住灵影。” 苏烈不说话,手掌拍了灵韵几下,穿过灵韵身体,朝部族深处走去。 …… 第五十七章 心湖 苏烈周身燃起淡蓝色的火焰,脚边踏过灵韵的尸体,直奔灵猫部落深处。 手中火焰扔出,灵猫部落顷刻间被燃成废墟,面对着身前的祭坛,苏烈灵识飞出,探入祭坛之中。 片刻后,灵识之上染上一抹漆黑,涌入苏烈脑海,苏烈眼睛缓缓睁开,喃喃说道 “原来如此……灵韵老猫还有这种心思,也没有那么舍己为人嘛。” “哈哈哈哈哈,灵影是吧,我势在必得!” 旋即,苏烈随手抓来几只灵猫,挤出精血,手中结印,精血悬浮空中,化作一只小巧玲珑的黑猫。 左右嗅了两下,遁入异度空间,飞入森林之中。 苏烈意识与黑猫相连,隔着老远便找到灵影与云弈的踪迹。 …… 夕雾山脚,上官锦手指微微屈伸,口中念念有词。 “夕雾灵光,鉴吾心神,皎月明灭,降世临身。” 恍惚间,上官锦意识游离,被天空之中高悬的皎月所吸收。 缓缓睁眼,上官锦意识已经与皎月相融,俯瞰夕雾群山,无所不察。 “在这里!”上官锦意识微动,锁定云弈所在位置,身形溶于月光之中。 月光朗照加上幽梦一族特有的能力,使得上官锦的速度几乎达到了极致。 几个呼吸间,上官锦便临近云弈附近。 …… 云弈带着灵影离开,远遁数十公里,只挑那些人烟稀少没有大路的地方前行。 “呜喵……”灵影小爪子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喵呜喵呜地叫着。 毛茸茸的脑袋在云弈脖颈间蹭了蹭,顺着胳膊一溜烟跑到云弈手掌附近,湿漉漉的鼻翼左右碰着云弈的手心,灵活的尾巴勾起云弈的小拇指。 收起口中牙齿,一口咬在云弈的小拇指上,吧唧吧唧像在吃棒棒糖一样。 云弈只感觉手指一股强烈的吸吮,仿佛要被吞入腹中一般,带着倒刺的舌头还不时舔来舔去,颇有一种奇异的刺激感。 若不是情况紧急,云弈的思绪可能就会飘远,这情况属实能让人想歪。 “云先生呜喵,小影这是在哪里呀,周围好多讨厌的气息喵。”灵影哼哼唧唧半天,嘴里还带着闷闷的声音。 “乖,那些都是坏人,云先生带你离开。”云弈温柔笑笑,只觉得心间柔软了许多。 穿越以来,前有宁祺喜爱踩脚,后有凌清棠喜欢被抽,似乎真没什么正常人。 自己总是独身一人,朋友也没有几个,自从人前显圣之后,原本龙祁、李儒圣等人皆以仙人对待。 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也就是前不久遇见这只名为灵影的小猫咪,让自己有了一点真实的存在感,有了自己的思维和真实。 而不是……某种被人操纵的事物。 也难怪修真是修行真我,从走上修行的道路,就开始寻找自我之真,修本我,心我之心,行我之行,终得大道。 不知修真与修仙又有何区别,是否也寻找本我? 云弈视线逐渐模糊,似乎是陷入某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意识沉入某种澎拜的海洋,天与海融为一色,唯独海洋中间一座遗世独立的岛屿。 遥遥与云弈隔海相望。 低头,只见海洋之中飘浮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 意识与最为接近的黑色事物接触,一股滔天的贪欲凭空产生,视线所及之处,皆有一种据为己有的欲望。 “我真的需要这些么?” “人行一世,何必追求过多?” 云弈前世曾经的明悟忽地涌入心间,再回头,方才阻拦自己的黑色物质已经位于身后。 直视其,再没有任何贪念产生。 恍惚间,意识回归夕雾山。 云弈只感觉原本模糊的感知忽地清晰起来,灵识覆盖的范围竟然也是原本的数倍。 似乎还能看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仔细看去,这些东西背后皆有一抹赤色。 “呜喵!咬死你喵!让你不理小影!” 一阵刺痛感涌上心头,低头一看,灵影不知何时钻入了自己的领子里,一口咬在唯一能咬住的地方。 “吧唧吧唧……”灵影还下意识砸吧砸吧嘴,嫌弃地吐了出来,喵呜喵呜地说道 “不好吃喵!小影不喜欢这个圆圆的东西喵……” “好你个小影,哪里不可以咬!”云弈痛呼一声,一股羞意弥漫心间,一只手将灵影从衣领里拽出来,拎着命运的后脖颈,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呜喵……小影看你一直傻乎乎地站在哪里……以为你死掉了喵!”灵影顿时带了哭腔,委屈屈地,爪子在空中乱抓,小尾巴失落地垂下。 “好啦好啦,乖……云先生刚刚在想事情,小影乖呀。” 云弈意识到身后有追兵前来,不能再在这里拖延,从包裹中找出最后一颗糖果,灵影口中。 “唔……好甜……云先生……” 一颗糖便将灵影收买,顿时没了哭声,云弈连忙将灵影塞进怀里,追星逐月步运转到极致,堪堪拜托了追兵。 突兀间,云弈隐约在身后看见了一只带着赤红色边角的黑猫飘浮在自己身后。 顿时警铃大作,手掌附上灵力,隔空一掌,却是穿过黑猫身体,没有任何效果。 云弈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不由得脚步加快,急忙赶往夕雾山顶。 …… 片刻后,云弈几个闪身,来到夕雾山顶,只觉视野一片开阔,一颗硕大圆润的巨石位于山顶中央。 夕雾神石通体呈现翠绿的琥珀色,在皎月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其中隐隐约约可见奇异的纹路,最中间的位置一轮圆月,四周星星点点,如同星空一般。 “这边是夕雾神石了……不是皎月神女选定的生灵触碰,会受到神罚?!”云弈喃喃说道,手掌缓缓伸出,想要去触碰夕雾神石。 “全知全能的仙神……为何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目前所见到的最高修为不过筑基九阶……” “若是触碰,真有皎月神女现身么?” 云弈手指即将触碰到夕雾神石之时,身后一道冷峻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飞石,将云弈手指打偏, “住手!” 待云弈定睛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 第五十八章 不想让你死 “你不能触摸夕雾神石。”上官锦双手抱剑,剑柄恰好挡住云弈的手指。 千钧一刻之际,云弈如同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指,冷冷说道 “你为何来这里,等我被神罚而死,岂不更好。” 要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不过云弈还是给了上官锦解释的机会。 上官锦收回幽梦剑,嘴唇微动,“碰了夕雾神石,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弈追问道。 “圣女大人派我来,将夕雾神石的隐秘告诉你。”回想起宁祺的叮嘱,上官锦古波不惊的心思也泛起一圈涟漪,左右感知着云弈的奇特之处。 惊讶地发现,云弈身上竟然度着一层赤红色的边际……证明云弈能够观察,甚至于进入第一层灵质空间。 上官锦大惊,自从离开幽梦之地后,一路上见识了许多部族,除了某些特殊种族……一般人类修士根本无法窥探第一层灵质空间。 天性沉默寡言,上官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什么隐秘?”云弈反问道,心思却有些飘飘然。 “夕雾神石是教派圣物,除了圣女之外,触碰的人都会死。”上官锦低声说道,察觉到一丝异样,猛然回首,幽梦剑掷出! 一具黑猫尸体应声从灵质空间跌落,化作一团黑血。 远在夕雾山腰,苏烈刚刚与追击云弈的族人汇合,一股恶寒从脊椎直奔天灵,随后一口精血喷出,气势削弱了大半。 “那……为什么宁祺还让我来取夕雾神石?”云弈冷声问道,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绝不会善罢甘休。 “圣女大人想让你死。”上官锦实话说道。 “果然!哪你还来干什么?”云弈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彻底斩断与宁祺相关的念想…… 旋即转念一想,许多话本中剧情大多都是这样展开,主角误会女主的意思,随后展开长达许久的相爱相杀,于是便静下心来,等待上官锦的解释。 “圣女大人让我来阻止你。” “阻止我?为什么……” 云弈愕然,心中却又有果然如此的感触,沉默不语,等着上官锦的下文。 “圣女大人不想让你死,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固然如此么,那还多谢宁祺抬举了……”云弈失笑,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在云弈上段情绪还没完全消化,上官锦后面一句迎面而来。 “你可以让圣女大人开心,圣女大人喜欢你……”上官锦思索了半天,终是讲了一句自己的思想,如果单单是传话,上官锦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啊?”云弈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柔软一颤,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上官锦再次重复道,“圣女大人喜欢你,不想让你死。” “真的么?”云弈还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问道。 “幽梦一族不会说谎。” “呼,原来如此,宁祺是这般想的,我知道了。”云弈喃喃说道,这两日以来的纠结挥散一空,心情通畅无比。 心思通灵,灵力鼓荡,顷刻间修为直入筑基八阶,灵力如海,隐隐有凝结之意。 上官锦精神一震,很清楚地感觉到云弈此时修为的变化,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筑基八阶?”幽梦一族心思透彻,藏不出话,心中所想,口中所说一致。 “嗯……”云弈心中亦是波涛滚滚,上官锦竟然能够轻易看出自己的修为……并且,自己看不清上官锦的修为,恐怖…… 意识微动,云弈的视线落在上官锦精致的脸蛋上,之前黑色的蕾丝眼罩如今换成了紫色,发梢上流光挂坠,倒有一种辛德拉某个烧鸡皮肤的感觉。 “很不错,修行很快。”上官锦称赞道,转身召回幽梦剑,仗剑而立,一股渗人的寒意散发开来,冷哼一声,欺身向前,举剑迎敌。 “准备迎敌!” “铮!”金石交鸣,火光惊天,上官锦手中幽梦剑已然与苏烈的利爪交战数招,难分上下,不过云弈隐约可以看到苏烈气力不济,强撑着迎战。 一人一狐分开,苏烈恢复真身,仰天长啸,上官锦手持幽梦剑,左右格挡,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光,将云弈护在身后。 “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苏烈引动夕雾山势,加之己身,伤势极速恢复,气势磅礴,汹汹如潮。 “灵魂突袭!”苏烈嘶鸣一声,四肢越空而起,一颗粉色的球状物体从口中吐出,朝着云弈掷出。 “嘶……”云弈只感觉自己灵识被不断拉扯,几乎要被那个粉色的球收走。 上官锦发觉端倪,身子微动,挡在云弈身前,周身展开幽蓝色的扭曲,无数梦魇涌出,挤入苏烈手中的灵魂宝珠。 “咔……咔嚓……”几声脆响,灵魂宝珠竟然被梦魇填满,几度皲裂。 苏烈连忙将灵魂宝珠吞入口中,引动山势,借助月光,身形一闪,化作无数只灵狐,直扑上官锦而去。 上官锦剑光如雨,将大半苏烈化身一一斩杀,剩余少数几个也被梦魇纠缠,完全无法攻破,不过这也消耗了上官锦大部分气力,此时撑着剑柄喘着粗气,恢复灵力。 “幽梦一族,别来耽误我族大事,难道不怕皎月神女降罚么?”苏烈主场作战,灵力悠长,攻势一波接着一波。 “灵狐族?皎月神女的遗族,为何要阻止我等收回夕雾神石?”上官锦意识微动,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在传承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夕雾神石乃是我部族祭祀之物,凭什么让你拿走?!”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苏烈张开巨口,四周鲸吞,身后堪堪赶到的许多灵狐族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苏烈吞入口中。 身形继续暴涨,一颗残月形状的石头被苏烈宝贝无比地祭出,滴入一滴精血。 顷刻间,天地变色,气势一涨再涨,压的云弈等人透不过气。 “金丹期?” 上官锦一愣,来不及多想,便要带着云弈离开。 “速速离开,此獠吸收皎月神力,强行突破南离洲法则,进阶金丹,不可力敌!” …… 第五十九章 夕雾认主(上) 整个夕雾山天空几乎完全被苏烈的身形占据,一举一动间引动夕雾山势,几条尾巴虚影如同实质一般,占据了云弈的所有视线。 “这特么法天象地?”云弈吐槽一句,怀中灵影也察觉到了危险,迷迷糊糊地从云弈怀中探出脑袋,嘴里的糖果还剩一点小碎片,被宝贝地含在嘴里,舍不得嚼碎。 “呜喵?发生什么事了,好讨厌的气息喵……”灵影哼哼唧唧的,晃了晃脑袋,小耳朵耷拉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小影乖,我会保护好你的。” 云弈试着想要反抗,但也不过是运转灵力,抵御来自苏烈的威压,侧面看去,竟发现上官锦丝毫不惧,虽然拉着自己左右闪躲,却视苏烈的威压于无物。 “不过遗族罢了,白白浪费一颗破界石!”上官锦身形一闪,躲开苏烈的爪击,冷声说道。 “什么破界石?!此乃皎月神女赐予我族的法宝,如今,看你拿什么来抵挡我的攻击?!” 苏烈就算只有一身金丹实力,没有金丹功法,也不是此时的云弈可以抵挡。 “有两个办法破解……”上官锦忽地说道。 不等云弈有所反应,上官锦便自顾自地说道 “破界石可以维持二十四个小时,耗过去便能离开。” “嘭!”一声巨响,上官锦侧身拉着云弈躲开,稳稳地落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继续说道。 “第二个,他的力量来源于皎月神女,若是截断力量传输,便可以从根源上破灭他的能力。” “操作方法……收回夕雾神石。” 上官锦左右闪躲,等待云弈的决断。 “你可以收回夕雾神石么?” “不行……” “那不白说。”云弈吐槽道,心思微动,视线落入怀中的灵影。 “我有办法收回夕雾神石,你帮我拖住这只狐狸!”一念之间,云弈便做了决断。 上官锦当机立断,震惊之余并没有怀疑云弈的话,一个闪身躲开苏烈的尾巴,独立面对苏烈。 “永夜梦魇!”上官锦娇艳的嘴唇轻启,淡漠的声音紧随其后。 只见诸天一暗,皎月无光,星辰隐匿,上官锦身化梦魇,不可其形,不可观其状,不可颂其名。 身影展开,漆黑的梦魇将苏烈全部包围,难以名状的呢喃回荡耳边。 “你……你究竟是谁?!”苏烈大惊,远古的记忆苏醒,一个可怕的身影与上官锦的身形交织融合,几乎毫无差别。 “嗡!”受制于实力和南离洲的限制,永夜梦魇不过支撑了一息便支离破碎,苏烈重新从大恐怖中苏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哈哈大笑一声,利爪临身, “这些隐秘,族中祭祀为何没有传承下来……废物东西!” 独自呢喃两句,硕大的双眸眯起,盯着上官锦说道 “原来是纸老虎,幽梦之灵早已断绝传承,我就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幽梦之灵?”上官锦惊愕道,幽梦一族除了部分族老,几乎没人知道幽梦之灵的存在,此狐狸…… “吼!”苏烈一声怒吼打断了上官锦的思绪,狂风般的攻势迎面袭来。 上官锦左右格挡,余光中看见云弈已经临近夕雾神石,于是便将苏烈引到另外一个方向。 …… 在一人一狐狸争斗之际,云弈已经来到夕雾神石旁边,目光锁定在夕雾神石之上。 “小影……试着把爪子放在这块石头上面。”云弈低声说道,目光柔和。 “喵呜?小影感觉到了一股很舒服的气息,小影好喜欢。”灵影从云弈怀里探出脑袋,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嗯,就是这块石头,小影把爪子放在上面。” “嗯喵!小影知道啦~”小影应声,将爪子按在夕雾神石之上。 起初夕雾神石并无异象,云弈观察片刻才发现,灵影此时双眼紧闭,身子僵硬,一时间竟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要将灵影与夕雾神石分开。 但云弈手指刚刚触碰到灵影,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视线再次落在灵影身上时,只见灵影的嘴巴微动,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凑近,听见无数类似梵音的声音,心神一震。 紧接着,夕雾神石光芒大盛,夕雾神石中位于中间的那轮残月隐隐有满月之意。 四周星辰逐渐向残月挪移,每有一颗星辰被残月吸收,便距离满月更近一点。 抬头,云弈惊奇地发现夕雾山顶的黑色天幕逐渐消失,露出微光的晨曦。 云弈视线下移,左右雾气逐渐消散,显露出一个并不是很明显的圆形阵法,点点荧光显露,逐渐向夕雾神石汇聚。 巨大的变化引起了苏烈的注意,一击将上官锦隔开,闪身来到云弈身前,目光如电一般。 “唤灵阵?!灵影果然能够沟通皎月神女!”苏烈大惊,伸出爪子就要去抓灵影。 “再加上我族秘法,必然可以重新呼唤皎月神女回归……” 云弈苦于没有合适的攻击手段,即使有着两仪心经浓郁的灵力,几个招式下来也蹭不破苏烈一层皮。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锦堪堪赶到,幽梦剑之上鬼魂萦绕,鬼哭震天,一剑直入苏烈后心。 苏烈痛呼一声,手掌结印,一个黑影袭出,直奔灵影后心。 上官锦冷哼一声,手指轻点,一道虚影飞出,与苏烈的攻击抵消。 “玩弄灵质空间?你还差得远!” 苏烈大怒手掌回转,拍飞上官锦,想要再回头去抓灵影,却发现视线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上官锦身上挪开。 “此剑,名为怨仇!” “中此剑者,视线中唯有我而已。”上官锦冷声说道,深吸一口气,带着苏烈远离,遥遥传来一句 “加快速度,我撑不了多久。” 云弈苦笑两声,无奈地摆了摆手,“我也没办法影响小影啊……” 随着时间推移,灵影脚下被唤作唤灵阵的阵法愈发明亮,直至完全激活,灵影通体变得透明,清晰可见灵影的心脏在随着夕雾神石跳动,四周的灵气鲸吞而入,但夕雾神石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 第六十章 夕雾认主(下)(四千字大章 求追读) 云弈意识微动,只见众生棋盘之中代表灵影的棋子闪烁颤抖,棋子欲有爆裂之意。 遭!这棋子炸了灵影不会出事吧?! 云弈心中一惊,意识落在一旁棋罐之中。 命数点凭空多出许多,云弈隐隐猜测,此时已经是晨曦,可能是朔方城大战将起,凌清棠作出了不一样的决断,导致部分被自己拉入棋盘的将领命运改变。 一股脑将命数投入灵影的棋子之后。 随着命数点涌入,棋子之上的破裂逐渐被乳白色的命数点填补,四周散发鎏金色的华彩。 【灵影:0\/100(命途一变)】 【获得命数:500】 【灵影,金色命格】 【上古遗族·九尾灵猫,灵猫一族圣女,夕雾石拥有者,血脉返祖,以灵猫形态出世,十八岁后显露人形,与族众不同,被灵猫一族祭祀尊为圣女。】 【武威三年,夕雾内乱,险遭残害,幸与……签订上古誓约,得以存活,后夕雾石认主,夕雾山异象消散。】 【皎月神女临,天地倒卷,一息之间实力直破化神,受限于南离洲,实力维持在金丹一阶,后成为大周国兽。】 【五百年后,大周一统凡界,国运加身之下,硬抗天劫,进阶仙人境。】 【护持大周千年不灭,天地大劫至,身陨。】 【元阴尚在。】 一道轰然信息直入云弈脑海深处,灵识震撼,有支离破碎之意。 现实之中,云弈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整个身体要被撕裂一般,有什么东西要被拉扯出躯体。 突兀间,一股凉意沁入心脾,灵魂破碎的感觉才得以缓解,意识再次落入众生棋盘。 只见灵影与凌清棠的棋子之中透出光芒,反哺云弈灵识,缓缓将云弈破碎的灵识弥补,愈发圆润,纯净透明,整个灵魂愈发稳固凝实。 “嘶……为什么会这样,凌清棠命途一转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看似意识过了许久,实则现实不过一瞬。 云弈猛地敲了敲脑壳,长呼一口浊气,整个衣衫湿尽,仿佛从水中捞出一般,这才从方才的大恐怖中缓过神来。 仔细回忆片刻,惊奇地发觉灵影与凌清棠不同的是,灵影命途一转之后的棋子内容之中有一个没有被提及的名字。 根据上下文,这个名字一定是自己。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为什么棋子之中不能出现自己的名字? 是因为……自己是执棋手? 棋手不亲自下场,所以不能出现在棋子的历史之中? 这一刻,云弈才第一次意识到众生棋盘存在于自己脑海之中的意义。 或许,恰如一种说法,与天对弈。 我手执黑子,而天执白子,天地为棋盘,以苍生未来为赌注。 云弈思维转的飞速,但最终还是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 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云弈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接受自己将要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 穿越至今,云弈其实并没有征服世界那般太大的志向,恢复人根,来个枯木逢春,娶上几个美娇妻就行。 真要替苍生着想,替苍生谋私,云弈一时之间真不能转变身份。 “奶奶滴!先不想这件事了,现在小影没事就行……”云弈啐了一口,扇了自己一巴掌,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将视线落在灵影身上。 随着云弈的变化结束,灵影的身体愈发透明,体内一轮明月与夕雾石之中的明月交相辉映。 夕雾神石之中满天星光已经被明月吸收殆尽,从一轮残月化作圆月,与灵影体内的明月一同跳动。 “喵呜!喵!”灵影终于有了反应,仰天一声痛苦的嘶吼,旋即跌落空中,云弈眼疾手快,一把将灵影抱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灵影满是汗水的毛发,柔声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云先生在呢。” “喵呜……喵呜……”灵影声音愈发虚弱,艰难地抬起脑袋睁开眼睛,望了一眼云弈,仿佛在说…… 云先生……小影很棒吧,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呢! 虽然云弈知道灵影并没有死,但如此惨状也使得心中一紧,手上动作愈发柔和。 “是啊,很棒呢……小影已经很努力了。” “咚!”随着一声响彻夕雾山的心跳声,灵影身形悬于空中,在月光的接引下逐渐位于夕雾神石之上。 身后九条虚尾展开,一一凝实,将夕雾神石包裹。 “夕雾神石?!”苏烈终于从上官锦的嘲讽中恢复神志,一瞬间便发觉自己的力量来源被截断,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夕雾神石,想要阻止灵影“祭祀”的进程。 “九……九尾……九尾灵猫?!这种传说中的血脉为什么会出现!” 苏烈只是临近灵影,灵魂之中便传来莫大的压制,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布满心神,双腿不由得弯曲下来,朝着灵影所在的位置叩首行礼。 “嘶……”苏烈化作狐形,一声哀鸣,不再动弹,一身金丹修为散尽,修为跌落筑基九阶。 上官锦趁势而上,幽梦剑直入后心,苏烈一口黑血吐出,没了声息,灵魂化作黑线,被幽梦剑吸收。 “呼……”上官锦长呼一口气,侧身观察灵影与夕雾神石的变化。 云弈回头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苏烈欲置灵影于死地,便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夕雾山外屏障尽失,山间浓雾消散,晨曦似雨一般撒在山巅,夕雾异象尽散! “喵呜!”灵影欢快的叫声在山间回荡,唯有云弈可以听明白其中含义。 “云先生,这块石头是小影的了喵!” “好好好,小影做的很棒,回来吧,来云先生这里。”云弈柔声说道,张开双臂。 看着灵影恢复正常,云弈心间一阵柔软,也不知为何这可爱的小玩意就是这么能够触动人心,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可能,是因为灵影是这么久第一个觉得自己孤独的……人? 不,是这么久第一个觉得自己孤独的猫猫。 真不错…… “小影来了喵!”灵影喵呜一声,尾巴之中的夕雾神石化作小小一颗,被吞入口中,一个跃身扑到云弈怀中。 脑袋不住地朝云弈小肚子拱,蹭来蹭去的,粉嫩的小舌头把鼻头舔的湿漉漉的,趁着云弈不注意,湿漉漉的鼻头便印在云弈手心。 痒呼呼的,尾巴在空中扫呀扫的,收起肉垫之中的小指甲,挠着云弈的手心,带着倒刺的舌头绕着云弈的手指不停吮吸。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灵影都开心的不得了。 云弈恍惚间有种即视感……如果灵影化作人形,是跟灵韵族长一般兽耳猫爪长尾浑身毛茸茸,还是跟那些动漫之中只是带着猫耳朵的可爱小女孩。 其实云弈更喜欢前者,福瑞挺戳云弈xp的。 还没有意识到,云弈的手掌已经覆盖在了灵影的小肚子上,轻柔的触感逗的灵影咯咯直笑。 上官锦上前两步,从苏烈尸体上收回幽梦剑,幽幽走到云弈身旁, “九尾灵猫……” “夕雾神石认主了?” 云弈点点头,心中有许多话想要问上官锦。 不过上官锦抢先说道,“夕雾神石本来需要秘法才能收集……往前数百年皆是。” “教派之中留有预言,夕雾易主,神州陆离,天柱倾斜,仙人之分不复……” “希望云弈你配合我前往圣地一趟。” “我有一事不明……”云弈思索许久,终是没弄明白一件事情。 教派圣女和部族圣女到底有啥区别。 上官锦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此事是否可以告知云弈。 “皎月教派侍奉皎月神女,是皎月神女在南离的直属。” “灵猫一族和灵狐一族是昔日皎月神女的遗泽。” 见云弈还不明白,上官锦继续解释道, “相当于子女和手下的区别……我们是皎月神女的子女,可以通过秘法沟通神女。” “而这两个部族只能通过特定时间的祭祀来联系神女。” 经过一番解释,云弈这才明白其中两者区别,难怪宁祺可以说收回夕雾神石就收回夕雾神石。 一开始还在想,为什么灵影也是什么圣女……难怪如此。 “为什么宁祺要找夕雾神石。”云弈既然要问,便一次问个清楚,免得被蒙进鼓里,再闹一次乌龙。 “皎月神女隐匿不出,我们需要信物来召唤皎月神女分身降临。” 可能是宁祺之前吩咐过,上官锦没有丝毫犹豫便径直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宁祺有谋害武威帝的意图么……” “……”上官锦沉默半晌,耳边回响起宁祺的叮嘱……“云弈想要知道什么,不涉及机密便告诉他吧,务必保证他平安回来。” 于是便如倒豆子一般说了最近几天以来最多的话, “是,教派意图代离而立,重塑国运金龙,于是与北境狐妖王联手,计划破灭南宫昭国运金龙,再以圣临计划毁坏南宫昭神志,最终传位于圣女大人。” “将南洲打造成皎月神女的神国。” “以神权立国……那宁祺岂不是傀儡?”云弈反问道,在云弈的认知里,一国之主拥有国运加持,一般修士不能近身,又何必搞这些东西,岂不累赘。 更何况……宁祺的命数之中并没有提及被皎月神女操纵的情况。 “教派自有安排,无从告知。”上官锦此次并没有回答,云弈吃瘪了也不恼,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 “皎月神女是何等存在?” “实力无上,全知全能,居于上界,是真正的仙人。” 云弈暗道一声果真如此,这世间绝非南离一小片土地,还有中洲,甚至于还有上界。 这谋划苍生之能,是否包括上界在内? “……” 几问几答之间,时间已然过去大半,灵影躺在云弈怀中呼呼大睡,发觉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云弈心思一紧,连忙收拾想要离开夕雾山。 意识恍惚间,却觉得天地震撼,遥远的天际闪过一片白光,随后天光大暗,一轮明月破空而来,身后裹挟着无尽黑暗。 原本明朗的天空霎时间化作星空,一轮明月赫然其中,星辰遍布其后。 “何人唤吾真名?”一道虚幻的声音凭空而来,两人皆是一惊,莫大的威压将上官锦与云弈两人压的喘不过气。 随着皎月神女袖手一挥,两人身上压力大减,这才得以抬头。 只见一团身影被皎月笼罩,几乎看不清模样,声音空灵无比,如同百灵鸟一般悦耳,却又多了几分肃穆庄严。 “原来是灵猫族的小家伙……居然返祖觉醒了九尾……真是令人怀念……”皎月神女手指轻点,一道流光直奔灵影眉心。 顷刻间,灵影周身气势暴涨,修为一路飞奔至化神才堪堪停下,周遭法则狂涌,形成无形的锁链将灵影困住,修为被锁死在筑基九阶到金丹一阶之间。 “嗯?”随着流光入体,皎月神女眉头微皱,面色不悦地说道 “上古誓约……小家伙你可知这誓约的歹毒之处,是何人替你种下的?” 皎月神女目光一闪,落在云弈身上,感知到了誓约的气息,正要发怒,却听见灵影说道 “神女大人喵……是小影自己跟云先生签订的,云先生是为了救小影……神女大人不要生气喵。” 灵影解释一番,皎月神女这才作罢,目光和善一点,落在了上官锦身上。 “幽梦之灵?啧啧啧……告知吾,皎月圣女是谁,真是天大的运气。” 上官锦哪敢乱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宁祺的信息。 “不错不错……竟然不依靠破界石,便在这天弃之地突破到了元婴期,吾心甚慰。” 皎月神女仅仅是表达了一点愉悦的心情,云弈与上官锦两人便能够感同身受一般,何不令人惊奇仙人之能? “幽梦一族世代守护圣女,有功,当赏……” 皎月神女樱唇轻起,一道流光飞入上官锦脑海之中。 “多谢神女恩赐!”上官锦叩首,第一次流露出激动的表情。 “此乃三阶魂修之法,勤加修炼。” 最后,皎月神女将视线落在云弈身上,手指轻点几下,疑惑道 “咦……为何,吾看不到你的命数?” …… 第六十一章 此物与你有缘 皎月神女眉头一皱,手中动作停滞,身后浮现白色柔光,星辰流光般遍布周身。 随着皎月神女口中呢喃,周身星辰闪烁,明灭不定。 过了许久之后,皎月神女缓缓睁开眼睛,面纱之后的俏脸上带着一抹惊愕。 “此间众人命运居然尽数被此獠引动……天机阁那群老头的预言似乎要应验了……” 皎月神女脸色一变,片刻的犹豫之后将手腕上的手镯摘下,扔给云弈,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弈看了许久。 “此乃寒月镯,吾贴身信物,手持此物可令皎月教众以及吾之遗泽听令,吾与汝有缘,此物便赠予你。” “??!”云弈差点下巴没惊掉,啥玩意与我有缘,这皎月神女该不会是和尚派来的吧…… 虽然,不是有意诋毁佛教,但事实上那些秃驴还是真多,真佛陀少。 不过云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礼物,别人送自己的凭什么不能要。 曾经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古人说过,将求与人,则先下之。 云弈知道皎月神女对自己这般礼遇极有可能是有求于自己,但那肯定是许久之后了。 自己现在有个锤子?图自己是个小帅哥? 念头通达,云弈没多说就接下了皎月神女的礼物,朗声说道 “多谢神女恩赐,日后云弈必有所报。” 皎月神女这才满意,挥手道,“云弈,吾观汝残缺之身,若是来日抵达中洲,可凭此物前往中洲大乾王朝,王朝之中有枯木逢春之法。” 云弈欣然应允,抬头看向皎月神女头顶,一颗橙色棋子滴溜溜地旋转。 【寒清影,橙色命格。】 【皎月神女,应劫者……】 不过寥寥几字,云弈一眨眼便看完了所有叙述。 果然是橙色命格,不过相应的描述只有短短两句…… 云弈相信描述绝非只有这两句,可能是因为实力原因,这才无法全部窥探,只好作罢。 皎月神女吩咐完毕,又叮嘱了上官锦两句,让宁祺整合南离教众,点拨灵影几句,以灌顶之法强行拔高灵影修为,便凌空而去,空中异象消散殆尽。 …… 一切过后,上官锦古怪地看向云弈,附身半跪在地上说道“谨遵圣使令!” 云弈哭笑不得,伸手将上官锦扶起,手掌接触上官锦手臂,入手一阵冰凉,宛如夏日冰蚕丝一般,让云弈下意识摩挲了两下。 上官锦面不改色,白色蕾丝眼罩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大人不知这是做什么……” “锦只认教派之人……” 云弈忽地想到了身后,连忙将随身的包裹解开,直到亲眼看见其中九条灵猫断尾完好无损之后云弈这才安心。 左右收拾了一下,云弈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灵影,伸手恶趣味地逗弄了一下灵影湿漉漉的鼻子。 灵影哼哼唧唧几声,尾巴在空中晃悠晃悠,紧紧地缠住了云弈的手指,仿佛做了什么美梦一般,小脑袋肉眼可见的开心。 夕雾山异象消散,云弈与上官锦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离开夕雾山。 皎月神女现世,上官锦需要极速赶回汴梁将此事告知宁祺,便没有多做停留。 云弈见天色已晚,天边已有夕阳霞光,生怕凌清棠此时已经抗旨不尊,亦是加快速度前往朔方城。 …… 异象消散,各地表现迥异。 夕雾山剧变异象遮天蔽日,但也没能影响战场之上两军厮杀。 凌清棠虽未能全军追击异族,但仍派出小股部队衔尾追击,伺机击杀落后的异族。 从朔方城到夕雾山短短一个时辰的路程,灵猫军与贪狼军竟然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士卒。 带领军队衔尾追击的便是薛斩,因为是守城战,先登与陷阵两个营早已被拆分,化整为零散入各个部队,薛斩待在凌清棠身边听命,这才讨了个追击的美差。 临近夕雾山,薛斩勒马,止住了大军追击的步伐。 “将军,异族已然人困马乏,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一个冲杀便可斩获首攻!”薛斩身后一小卒提醒道。 “……收兵!”薛斩性子火爆,但行军打仗可是心细如发,加之兵家传承之中有关“气”的勘测。 只是眯着眼睛观测了一会,薛斩便断定夕雾山之中有大恐怖。 而凌清棠给出的命令是……自为之。 于是,薛斩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行军打仗便是虚虚实实,若是想要敌人相信自己,必须先让自己相信自己。 所以,出发追击之前,凌清棠并没有叮嘱任何事情,但凌清棠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薛斩可以明白自己的意图,看穿异族的诡计。 所幸,薛斩没有让凌清棠失望。 与薛斩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晚不见的云弈。 起初在夕雾山看见云弈时,薛斩差点以云弈特么的当了逃兵,差点给一剑斩了,得亏云弈实力强横,这才“有惊无险”地从薛斩手下逃脱。 当看到薛斩率领军队回来时,凌清棠心中的平静的,这证明自己的眼光和用人没错。 但……当目光之中出现云弈的身影之时,凌清棠心中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一般。 将军坚毅果敢如电一般的目光,顷刻间化作一滩春水,碧波荡漾,心中暗自喃喃道……这次,我凌清棠可不会放走你了。 凌清棠视力很好,一眼便看到云弈脸上的柔色,本以为是临近朔方,心中思念清奴,这才男儿柔色。 直到目光下移,凌清棠这才看到云弈怀中还有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小猫咪。 那小猫咪正在云弈怀里蹭着脑袋,似乎是感觉到了凌清棠的视线,慢悠悠地抬头喵呜了一声,无视了凌清棠几欲杀人的目光。 直到云弈进城之前,凌清棠都没说过一句话,但凡有个士卒从身边经过,都会被凌清棠找个借口责罚一顿。 “待薛斩归城,让他军中的云弈来城主府一趟。”凌清棠眼看云弈进城,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转头离去。 云弈还被蒙在鼓里,心急火燎地赶往城主府,生怕凌清棠这傻妞想不开,硬去违抗军令。 “清奴,咱家回来了!” …… 第六十二章 天下大变(6k字大章) “主人……”凌清棠低眉信手,目光一直在云弈怀中流转。 “武威帝有下旨么?”云弈此时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事情,急忙切入正题。 “嗯……前来催促的圣使已经被清奴扣押斩杀了,圣上贴身侍卫前来传口谕,也被清奴扣押。” 凌清棠细细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云弈,眼波流转,略带希冀地看着云弈。 “那便好,那便好,夕雾山异象已经消散了,也不知道大阵还能不能生效……”云弈摩挲着下巴,目光转向夕雾山方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此乃灵猫一族断尾,咱家最后还是想要问一句,这秘法真的没有副作用么?”云弈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清奴怎敢欺骗主人,待清奴调集军阵,激活秘法即可……” 凌清棠信誓旦旦地说道,但心理还是没底,之前自己不过是在家族的藏经阁看到过这个秘法。 除了完整的施展方式之外,后面还有半页被撕掉…… 所以,这秘法有什么后果,凌清棠并不清楚。 只不过,凌清棠还是甘愿如此。 别看凌清棠整日严格要求士卒,不时鞭挞士卒,但凌清棠实际上比之其他大离将军可要强上数百倍。 临阵厮杀,赏罚分明,战功卓着。 赤焰军之中士卒对凌清棠只有尊敬和爱戴,并无半分怨恨,而凌清棠亦是爱护自家士卒,极为护短。 几个原因左右下来,凌清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条道路。 “好!这是九条灵猫的断尾,咱家就在这里等你。”云弈咧嘴一笑。 凌清棠接过九条灵猫的断尾,转身离开城主府,心中莫名有种悲凉与期待的心情。 如果……我死了的话,云弈会伤心么? 会吧? 会吧! 临近城主府大门,凌清棠突然回头问道, “主人,您怀中这只猫咪是?” 云弈一愣,也没多想,“哦,这是夕雾山遗族的圣女,因为夕雾山有变,被托付于咱家。” “嗯……女生啊。”凌清棠喃喃说道。 “啊?” “没什么,主人要与清奴一同前往开启大阵么。”凌清棠忽地说道,心中泛着酸味。 若是……若是自己死于秘法,云弈又亲眼目睹,一定会记住自己吧。 “好,咱家正好想说呢,果然是咱家的好清奴,这么明白咱家长短。”云弈乐呵呵地说道。 怀中灵影还在呼呼大睡,皎月神女赐予的力量太多浓郁,一时半会消化不了,所以有些嗜睡。 …… 片刻后,凌清棠已经在朔方城正中央建起一座大阵。 此阵连接赤焰军阵以及朔方城,引动赤焰军军阵的血煞之气和朔方城的城防阵法,为伏龙法的施展兜底。 阵法四周环绕七条灵猫断尾,分别位于北斗七星星位,凌清棠位于正中央,手持大离圣旨,目光冰冷。 云弈则是抱着吃瓜的形态,准备观摩一下这个世界阵法的运作。 由于准备时间过长,云弈无聊,意识沉入众生棋盘,准备清点一下自己最近的收获。 “嘶?这是怎么回事……”云弈一愣,惊奇地发现有一颗棋子四周正泛着两层光圈。 定睛一看,竟然是凌清棠的棋子。 【凌清棠:100\/100(命途一转)】 ??! 啊? 凌清棠啥时候命途一转都满了的,这特么也太快了吧,我似乎什么都没做呀。 除此之外,云弈也发现一个现象,命途初变进度条满了会泛一圈光芒,命途一变进度条满了会泛两圈光芒。 怀着疑惑,云弈试着将命数点投入凌清棠的棋子之中,一道信息却突兀出现在脑海。 【唯有目标面临重大改变时,才可投入命数点,用以改变命运。】 嘶…… 云弈差点骂娘,这是命途一转进阶时必须的前置条件? 就跟粥游进阶干员要芯片一样。 这特么不太合理吧…… 吐槽归吐槽,云弈还有个疑惑,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面临重大改变,总不能天天跟着命途一转进度条满了的人吧? 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弈正思索间,现实中凌清棠已经开始吟唱,北斗七星依次闪烁,身后一柄寒光凌厉的短匕浮现,上应天枢,下接摇光,周天星辰之意尽数斟满剑身。 “祈,星辰之力,誓斩恶龙!”凌清棠冷声如剑,周遭冰霜冷凝,然体内黑凤嘶鸣,燎原烈火燃尽体内灵力,硬生生抗住了北斗七星之势所带来的寒意。 “呃啊……”凌清棠痛哼一声,冰火淬炼之下身体苦痛可想而知,银牙紧咬。 两枚虎符与一枚印玺悬于身前,凌清棠手臂一伸,三者皆被身前火光吸收。 顷刻间,血煞之气染遍青天,化作火凤被伏龙阵所引动。 城主府中,一头吊晴白额猛虎探出脑袋,纵身一跃,引动狂风,侧卧于伏龙阵左右,一身气息被伏龙阵吸收。 两者加持之下,凌清棠堪堪可以维持伏龙阵稳定,强行压制体内汲取灵力的黑凤。 “还不够……”凌清棠楠楠一声,举起右手,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化入朔方城印玺之中。 “天倾!” 娇喝一声,朔方城左右山势被引动,如同天倾地覆一般,所形成的力量尽数被伏龙阵吸收。 七星匕首之上星光闪耀,仿佛有撕裂天际之势。 圣旨摊于身前,龙吟凤哕响彻天际,其后隐隐有万民嘈杂之声。 一国之运加之与身,肉眼可见地,凌清棠脚下地板龟裂,双足深陷数公分。 “噗!”凌清棠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气势弱了数分。 云弈心中一紧,上前半步,却被伏龙阵法阻隔,弹飞数米之远。 “云弈!” 不成想阵法之中身受重伤的凌清棠居然还有余力观察云弈,当云弈被弹飞之时,凌清棠竟呼喊云弈姓名。 不过,伏龙阵一旦展开,便无法停止。 凌清棠身前圣旨完全展开,数个鎏金大字悬于空中,一条条丝线形成锁链,将凌清棠捆绑,浩然之声如同煌煌巨钟。 “秋分日酉时三刻前,发兵夕雾山!” “恕末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凌清棠咬牙,一字一句地拒绝。 话音未落,身上代表生民与国运的丝线陡然间化作赤金锁链,死死地凌清棠围紧,甚至发不出一点声响。 情急之时,凌清棠身后七星短匕气势如电,挑起赤金锁链,如同切豆腐一般,只听见“咔嚓”一声,赤金锁链应声而断。 凌清棠身前的圣旨明显一愣,国运气势一滞,凌清棠准确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反手抓住七星短匕。 积蓄全身气力与灵力,灌入七星短匕之中。 七星短匕刀柄星光暴涨,双手持着刀柄,猛地朝圣旨刺去! 圣旨是皇帝的代表,而皇帝是国运的代表……于是圣旨自有意识,代表一国之运。 赤金锁链复生,从圣旨之中鱼贯而出,意图再次束缚凌清棠。 凌清棠反应极快,后退一步,一柄匕首竟然舞的密不透风,赤金锁链一时之间竟然不能突破凌清棠的刀围。 “嘭!”轰然一声,凌清棠几个转身,成功将匕首刺入圣旨的锦缎之中。 却是任由凌清棠如何用力,匕首都无法再前进半分,更是不可能将圣旨撕裂。 突兀之间,北斗七星位置上七条断尾化作粉末,随风而去。 凌清棠大惊,心中突兀记起古籍之中的记载不全,隐隐有一猜测…… 难不成,此法所求灵猫九尾,并非数量,而是代表质量?! 早就听闻灵猫一族以尾巴数量代表实力和潜力。 如果所求为九尾灵猫断尾,那岂不遭了?! 事已至此,凌清棠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牙,以全身灵力催动七星短匕。 僵持之时,赤金锁链再次袭来,这次凌清棠可是分身乏术。 云弈叹了一口气,手指拂过怀中灵影,幽幽说道“难不成,清奴的命运无法改变了么……” “呜喵,小影睡了多久……好舒服呀喵。”灵影喵呜喵呜的,睁开眼睛迷迷瞪瞪一会,又沉沉睡去。 不过这一段话,却是点醒了云弈,连忙将意识沉入众生棋盘,发觉凌清棠的棋子已然破碎,连忙将棋罐之中的命数点灌入棋子,修补棋子损坏的裂痕。 随着命数点柔和的光芒涌入,代表凌清棠的棋子微微颤抖,四周两个光圈尤为显眼。 此时云弈可没心思去观看凌清棠此时改变的命运,注意力早就被现实中的情景吸引。 反观现实之中,随着云弈命数点的涌入,凌清棠只觉得小腹灵力如海,不断冲击着各个穴位。 灵力在不断的冲击之下愈发浓稠,隐隐有凝聚金丹之势。 一步踏出,金丹初凝,朔方城上空乌云密布,电光闪烁。 霎时间,一道恐怖的气息从天而降,化作一条锁链,直入凌清棠体内。 随着一声闷哼,凌清棠体内灵力转化的过程被硬生生打断,如海一般的灵力化作赤焰,萦绕在凌清棠周身。 火焰高悬,如同凤鸟一般。 另外一部灵力涌入七星短匕之中。 星光大盛,星河暴涨,倒灌而入。 顷刻间,圣旨如纸帛一般,“呲啦”一声,应声而断! “吼!”圣旨之后,代表国运的金龙嘶吼一声,竟凭空消散。 哀鸣之声无数,扰人心智,却尽数被伏龙阵吸收,化作灵力,反哺凌清棠之身。 片刻后,伏龙阵消散,圣旨摧毁,凌清棠力竭,瘫倒在云弈怀中,发丝尽白。 …… “噗!”一声闷响,禁卫军主帐之中,南宫昭一口黑血吐出,身后金龙亦是黯淡无光,鳞片破损,一只爪子断裂。 “竖子!竟敢误朕好事!”南宫昭痛呼一声,连声喊道, “来人,来人!” “将凌清棠给朕带过来,朕要杀了凌清棠!” 身后金龙盘旋于头顶,嘶吼哀鸣。 尽管如此,空荡荡的大营之中却没有任何人应允南宫昭的命令。 许久之后,南宫昭蓬头垢面,披着头发,早已没了皇帝的威严,单手撑着身体,一步三晃地走出主帐,淡漠地说道 “南离剑,回来。” 南宫昭无风自动,以灵力御空而行,俯瞰朔方城池。 手中南离剑挥舞,一道硕大的金龙浮现脚下,嘶吼之声洞穿整个朔方城。 “赤焰军主将凌清棠,不尊朕令,反而斩杀天使,覆灭国运之基,即日起,为大离之敌,人人得而诛之!” 南宫昭声音嘶哑冷淡,上位者的气息显露无疑。 不过等了半晌,却不见来自朔方城的国运响应南宫昭的命令。 仔细感知之下,竟然发现朔方城此时竟不属于大离,反而自立为一地,圈地为王。 南宫昭一愣,不过作为君主,这点心气还是有的,旋即换了方法,对着朔方城中的士卒将领说道, “凌清棠意图谋反,尔等亦愿谋反乎?!” “若是被迫,各营主将,即可点兵进军夕雾山,将北境一族一扫而空!” “戴罪立功,朕会赦免你们的罪行!” 南宫昭说的慷慨激昂,地下却是兴趣乏乏,少有几人应允南宫昭的言语。 禁卫军?早就被凌清棠设计,当做抵抗北境异族的先锋,死的一个不剩。 现在还能在朔方城中的,唯有赤焰军而已。 “这人就是武威帝?!咋看起来跟乞丐一样,太哈人了吧,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不好说,你看着架势,真有点像武威帝啊……” “都别吵了,这人肯定不是武威帝!” “哦?说说看!” “武威帝是当朝圣上,身负国运,一言可抵千万军。” “如果他真是圣上,一句话下来,我们没有听令,早就被国运金龙碾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哪里来的散修竟敢假冒圣上?!” “真该死啊,凌将军的,快点出来带我们诛杀此獠!” “……” 如此言论不计其数,南宫昭心肺如同被火焰炙烤一般,一身修为爆发,却是奈何不了城防阵法分毫 这下赤焰军中的士卒可是炸开了锅,嘲弄之声更胜一筹。 南宫昭稍作猜测便明白了朔方城为何不受国运影响…… 大离开国之时,面对前朝国运碾压,硬是束手无策,此时有隐士献上一记,降龙术。 其中便有硬抗国运,列土封疆之法。 因为过于恐怖,开国之后便被高祖皇帝销毁,不知为何此法会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想这些,南宫昭心中却是气急。 这群泥腿子兵痞竟然如此谩骂自己,不死难以彰显圣威! 南宫昭正要聚集国运,却惊奇地发觉西北方向传来一阵恐怖的气息。 …… 大荒漠以北,祭坛。 涂山和玉居于祭坛之上,身穿极为华丽的皮裘,手中高举权杖,朗声说道 “离人无道,伐我北疆……昔日夕雾困顿,孤出夕雾,征讨不臣,统御北疆四方。今……” 随着涂山和玉对天祷告,身后一条九尾妖狐虚影浮现,九条狐尾肆意飞舞,一双细眉眼俯瞰四方。 “……孤欲整合各族,以雾为号,建国大雾,东征祖地以示正统,南讨南离以示威能。” 话音刚落,祭坛之下万万异族齐声道 “愿奉吾王!!!” 旋即,万民愿力汇聚,九尾妖狐逐渐凝实,不过只有半截躯体,剩余一般尚且虚幻。 涂山和玉自知如此,北境的民众根本不足以支撑国运和国运圣器的诞生。 唯有加上夕雾祖地之中两族的民众和祭祀,方能形成国运神兽,若是加上南离的一众士卒,必然可以形成威力巨大的国运圣器。 只不过……夕雾有变,此时涂山和玉已经没有时间等待计谋的实施,必须与时间赛跑,抢在祖地派人之前将大雾国建立。 否则……一切皆空! 心念一动,一道讯息隔空传来。 孤的子民……为了孤的霸业,走好! 涂山和玉眼神冰冷,挥动手中法器。 远隔百里,夕雾山脚,北境异族无数大军齐聚于此。 众人随差异夕雾山不再有异象,但是山区依旧是埋伏的妙地。 众多布置诅咒的鬼修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诅咒布置。 即使没了夕雾山的异象,诅咒也不过是延缓了一点蔓延的时间罢了。 各族将军按计划将军队布置在准确的位置,等待身后追击的赤焰军一头闯进早已准备好的口袋。 只不过等了许久,却空无一人。 突然有人捂着脖子嘶吼道 “嗷呜!我的脖子,我的爪子……” 身旁将军正要将此狼斩杀,却惊奇地发现那名嘶吼的狼族竟然极速老去,化作一副枯骨。 正惊愕间,如同连锁反应一般,一个接一个,无数士卒皆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恐怖,如同幽影一般收割着每个人的生命。 军队之中不乏有各族祭祀,待到祭祀发觉不对时,只是痛骂一声,便认命似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不消半刻钟,夕雾山脚化作人间炼狱。 一刻钟后,再无哀嚎求饶之声。 一个时辰后,诅咒弥漫至夕雾山巅,再无夕雾神石庇佑,灵狐与灵猫两族剩余残族尽数死于诅咒,无一幸免。 随着众多士卒牺牲,生命之力被九尾妖狐吸收,身体完全凝实,甚至于还有残力形成拇指长短的一截国运圣器。 涂山和玉冷笑一声,身后九尾妖狐将涂山和玉托起,高居空中。 “孤的子民们,且看孤如何东征祖地,南灭南离,彰我大雾神威!” 涂山和玉轻而易举地激起国运沸腾,实力再次提升一个等阶。 招招手,大荒漠以西无数兽人飞驰而来,兽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一人有数个异族的体质,相当于……没有灵力和智力的筑基实力,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乃是北境异族与野兽结合所产生的畸形产物,这些年涂山和玉一致致力于此事,秘而不发。 多年发展,死了无数异族,终是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 夕雾山阵法将两国有生力量消灭殆尽,这便是涂山和玉的底气所在。 涂山和玉又临时招募了十万异族,分为三军。 异族本就是天生的战士,有多少异族便有多少战卒,所以招兵极为简单。 有了精兵悍卒,涂山和玉便挥手发兵夕雾山。 当抵达夕雾山时,所有异族皆被眼前景色震惊,无一不痛哭流涕。 涂山和玉惊讶于夕雾山为何没有南离士卒,但却没法明说,属实是做足了演技,成功将矛头直指朔方城之中的南离士卒。 于是乎,哀兵必胜,整个大雾的军队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朔方城。 …… 朔方城北,南宫昭凌空而立,目光阴冷。 此前被凌清棠阴了一手,导致国运受伤,后又发觉北方有异变,于是飞身前往。 直到看见南宫昭身后的国运九尾妖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人合伙耍了! 自从南宫昭祭祀先祖之后,便每日感到头疼欲裂,只能终日以国运镇压,这才缓解许多。 后来皇后身边有仙家修士自称是来自中洲,有法子医治。 只需要自己以国运为引,辅之各类宝物,便可祛除。 只不过这国运与自己一体同生,可不好取。 正好自己与狐妖王有旧,他有秘法可以提取国运,这才一拍即合。 原来……只是此獠想要聚集国运,建立王朝,这才诓骗自己,想要骗取自己的大部分国运。 “贼子!难怪朕何等相信汝,为何如此?!” 南宫昭质问道,身后国运金龙暴动,嘶吼之声响彻天地。 “哈哈哈哈哈!南宫昭,要怪只怪你太过贪心,国运此等神器,居然要假与他人,真是令人不齿!” “今日,孤便要代大雾,夺了你的国运金龙,壮我大雾!” 话音未落,涂山和玉便欺身而上,手中骨刃如芒,直奔南宫昭面门! 身后国运九尾妖狐亦是冲向南宫昭身后的金龙。 南宫昭如今已经不修行数年,一身实力只是靠着国运金龙维持。 面对涂山和玉的猛烈进攻,很快败下阵来。 金龙早已负伤,加之方才被砍去一足,根本无力抵挡正值强盛时期的九尾妖狐,三两招便哀鸣消失。 “贼子,待朕养好伤势,再来寻汝!” 南宫昭眼看情况不对,撂下一句狠话,咬破手指,滴出一点精血,以秘法逃离。 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大离皇宫之中。 冷宫之中,宁祺眉头一皱,暗道一声, “不是这个时间点才对……” 幽幽站起身,从冷宫之中走出。 …… 第六十二章 诸般琐事 宁祺起身,一身大红的长裙拖在地上,悠悠走出了甲寅宫门,冷声说道 “北境战事如何?” “圣女大人,北境突变,夕雾山异象消散,似是夕雾神石认主……”一女子低声道,身着黑色衣袍,上纹皎月星辰,面带薄纱,看不清面容。 “嘭!”一声巨响打断了女子言语,抬头只看见宁祺周身寒霜密布,眼神淡漠无比。 “继续……”宁祺压下怒火,沉声说道。 “……”女子将北境传来的信息尽数告诉宁祺,默默等着宁祺的指示。 “原来如此……南宫昭真是个废物,既然涂山和玉已经起势,南离国运很快就会被侵蚀的七七八八……”宁祺手腕微微转动,身前浮现数个光球,飞往四方。 “就南宫昭这蠢样子,浪费一次招魂真是白费功夫。” “也就涂山和玉争气一点,截断国运,引动国运的法子居然真被他施展出来,建立了北雾。” 沉默片刻,宁祺吩咐道 “让月卫勾连各地之势,截断南离国运。” “让北雾国中月卫暂且隐匿,暗中推动北雾国运神兽增长。” “……”宁祺一一布置下去,目光淡漠地看向北方,喃喃说道 “驱虎吞狼?谁是虎,谁是狼,而谁又是人呢?涂山和玉真是让本宫意外,事情稍微有点挑战了。” “喏,属下这就去办……”女子应声道,就在即将离开的瞬间,被宁祺喊住。 “传讯上官锦,告诉她……如果云弈死了,就让她别回来了……北境之事尽数交给她。” “喏!” 随着女子离去,宁祺漫步走出冷宫,李言听闻宁祺离开冷宫,颇为恭敬地跟在身后,细声说道 “圣女大人……不知圣临之事……” “本宫答应过景元帝,此事无碍,武威帝命不久矣。” 随着宁祺的应允,李言浑浊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明亮,身子弯的更低。 “你这老奴才倒是忠心,看在你点拨云弈的份上,本宫赐你仙法如何?”宁祺忽地看着李言,饶有兴趣地说道。 李言面色阴沉不定,最终还是咬牙说道 “多谢圣女大人好意,老奴命不久矣,此间心思早已献给先皇,若是圣临失败,老奴便随先皇而去了。” 宁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独自走出冷宫,四周也没个太监宫女扶持,悠悠走在冷宫之中。 双足虽是没穿任何罗袜或者小鞋,踩在地上确实尘埃不染,十个脚趾如同白玉一般,尖尖涂了一点朱砂,如同白玉之上一片嫣红。 极美。 宁祺路过未央宫,美目流转,只见宫门紧锁,突兀间想到了云弈早前的遭遇,于是凭空而起,踏破宫门。 武皇后陈青青此时坐于未央宫座椅之上,与身边的良人玩的开心,全然没理会面若冷霜的宁祺。 “好弟弟,来让本后摸摸,本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般面容白净的小伙……” “皇后娘娘,这……这不合礼数,臣下告退。” “休要多言,喊本后青姐姐就好,本后可是许久未尝荤腥了。” 陈青青愈发张狂,甚至玉手已经攀上了那良人的衿上,几块肌肉若隐若现。 宁祺冷目旁观,心中颇为烦躁,挥手便将那良人尸首分离,血迹溅了陈青青满身,尤其是与衿相对的地方,面积更大,沾染的血迹更多。 “贱人,还真是与汝姊有异曲同工之妙!”宁祺冷声说道。 “圣女大人有何见教啊?”陈青青也不慌张,不急不慢地从床垫下抽出一张符箓,以明火点燃,符箓顷刻间化作流水,将陈青青身上的污秽清理。 随后悠哉悠哉地换上纱衣,喊出了宁祺的真实身份。 宁祺似乎并不惊讶陈青青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上前两步,紧贴陈青青胸口,手指挑起陈青青的下巴,冷声说道 “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无法修炼的凡人,真是替陈颖儿悲哀。” “哼!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圣女大人难道没什么要忙的么,特意来我这未央宫羞辱于我?”陈青青面色一变,嘴硬道。 “季石可在?”宁祺突兀间问道,眼神敏锐地捕捉到了陈青青的一丝慌乱。 大笑,随后一掌扇在陈青青脸上。 趁陈青青愣神期间,欺身而上,将陈青青翻了个身子,扇了许久,直到通红无比,这才收手。 “宁祺!我陈家与你没完!”陈青青满目羞愤,盯着宁祺狠狠说道。 “贱人!羞辱我臣,这是替他讨回来的!”宁祺傲然说道,起身准备离去。 沉默了半晌,陈青青忽地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圣女怕也是动了凡情,还是一个没根的太监,说出去也不怕中洲各国各宗派笑掉大牙!” 宁祺闻言,如同鬼魅一般闪身至陈青青身边,捏起陈青青的嘴巴。 “贱人!再敢胡言,我撕烂你的嘴!” 宁祺正欲动手,灵识却发觉季石归来,不等说话,宫门外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皎月圣女,若是二小姐死在这里,您可有信心直面陈家怒火?” “呵!不过仗着家族荫蔽,本宫不与她一般见识!”宁祺冷声几句转身离开。 季石上前两步,扶起陈青青,面色转变,随后低声说道, “南宫昭失败了,欲要布局南离,可能要从新近崛起的涂山和玉入手……” “哦,那我去做那什么涂山和玉的后就好了吧……也不知公狐狸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哈,宁祺那万年老处女是不会明白此间快乐的!” 陈青青忽地笑道,起身收拾衣物,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季石视线在陈青青身上和脚边反复,终是叹了口气。 “本以为二小姐会厌恶此事……为主君布局,苦了小姐了……主君应允,南离诸事结束之后,入府库选取宝物一件。” “切!我可看不上那些东西,有季哥哥你保护我,我怎么会受伤呢~倒是让爹爹再赐我几个精装男子才是妙事。” 说话间,陈青青手指已经攀附上季石的脖颈。 不多时,未央宫中靡靡之音响起。 宁祺自然听到了未央宫中的动静,黑着脸回到云宁宫中。 “小桃红,近日宫中可有事务?” 小桃红左右看了一眼,仰头说道“娘娘放心,宫中并无大事……” 看着小桃红犹豫不定的目光,宁祺一只手撑着下巴,想要换换心思,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桃红有什么隐情,细细道来,本宫替你做主。” 小桃红脸色一红,梗着脖子说道,“奴婢寂寞……想要问娘娘讨个人……”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一宫女寂寞,不去自己找对食,来这里找本宫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本宫陪你?”宁祺大乐,捧腹笑了一会,单手指着小桃红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桃红连忙磕头认错,接着说道 “奴婢是想要云弈这个小太监,奴婢多少算个女官……” “你想要谁?!”宁祺忽然打断小桃红的话语,表情古怪地看着小桃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奴婢想要云弈,听说是娘娘在冷宫之中的太监……长的颇为英俊,也没那些个太监的阴冷气,小桃红心仪的很。” 小桃红是性情中人,敢爱敢说,一股脑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宁祺。 “原来如此,云弈胆大妄为,目无尊上,被本宫赐死了,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宁祺冷冷说道,心思却是飘远。 合着还是我把云弈送到你面前的…… 一个炉鼎之身,一个残缺之身。 一个有饭想筷子,一个没筷子想吃饭,有趣有趣。 “死了……那……这般可惜啊。” 小桃红呢喃两句,便磕头谢恩离开了云宁宫,空留宁祺一人。 宁祺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低头看了眼自己白皙的脚背,莫名的触感涌上心头,竟附身抚摸脚背。 “可惜可惜,为何只有那混蛋才能让自己有那般感觉……” “我也没有鞭挞羞辱他人的喜好,为何会有这般快感……” “待云弈回来,试试其他惩戒。” …… 北境,朔方城外数公里。 一击打退南宫昭,涂山和玉并非毫发无损,反而在南宫昭拼死一击之下受了重伤。 若不是要维持帝王尊严,早已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大雾国运九尾妖狐也被大离国运金龙重伤,此时正卧在涂山和玉身后舔舐伤口,积蓄力量。 涂山和玉自知决不可让气势停滞下来,若是气衰,一举攻破朔方城的时机恐怕要从手中溜出去。 更何况还有国运嗷嗷待哺,此时不攻伐各地,更待何时?! 只是休整片刻,涂山和玉便领军前往朔方城,准备趁城防、国运动荡之时,一举拿下北境的屏障。 …… 朔方城,城主府内。 凌清棠缓缓醒来,目光迟滞地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直到看见云弈那副熟悉的面孔之时,这才松了口气,挣扎着起身,双双并用,蹭到云弈面前。 “主人可否无恙?清奴无能,差点让主人受了伤。” 只不过……回应凌清棠的是云弈怀中的灵影,弓着腰,嘶呼嘶呼地朝着凌清棠喊叫,像是面临什么大敌似的。 “喵呜!喵呜!喵!” 挺在云弈耳中便是,“云先生,这个气息好讨厌,小影不喜欢她!坏人喵!” 云弈嘴角抽抽,总有一种修罗场的即视感,顺着灵影的毛发说道 “小影乖,她是云先生的……嗯……小狗狗,跟小影是一样的,你们可不能争吵。” “嘶喵!小影不喜欢狗狗!”灵影被云弈顺着毛,一时半会还没有炸毛。 倒是凌清棠坐不住了,脑袋也蹭到云弈的怀中,喉咙咕噜咕噜的,轻声说道 “主人,清奴……清奴……狗狗也想被摸摸……” 嘶…… 云弈倒吸一口凉气,修罗场的即视感更强了。 总感觉这两个人……啊不,一猫一狗,随时能够撕了自己。 不过云弈还是从善如流地顺着凌清棠的脑袋摸呀摸的。 弄的凌清棠舒服的直叫唤……就是那种类似狗狗的呜鸣。 云弈愈发觉得,凌清棠已经变成一只乖巧的狗狗了。 得亏面前没人,不然云弈都不知道凌清棠会怎么向众人解释这件事。 休闲的时间总是稀少的,云弈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凌清棠尽白的发梢。 正要说些什么,将意识沉入脑海去观察凌清棠棋子的变化,却听见城外号角轰鸣,显然是有敌军来袭。 来不及多想,凌清棠便收拾衣装,重新换上戎装,一副将军冷酷模样,生人勿近。 一身暗红铠甲,云弈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突兀地想到了一个画面……一个铠甲里面贴身藏着两个人…… “主人,清奴要去城楼上,与士卒共守城。”云弈还没展开想象,就被凌清棠打断了思绪。 下定主意,等凌清棠回来一定要亲身试验一下。 不过口中却不是这些…… “清奴刚刚耗费心力开启大阵,如今歇息就好……” “岂能如此!”凌清棠断然拒绝,仿佛是身上的铠甲给了自己勇气一般,稍微硬气了一会。 旋即一愣,继续说道,“即使身死,清奴也要守护好主人。” “再说了,清奴在放下的阵法中收获巨大,几度将要进阶金丹,实力更进一步。” “哦~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咱家可不想自己少了一个好狗狗。”云弈长哦一声,幽幽说道,转过身子不去看凌清棠。 凌清棠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吻在云弈脸上,“主人的好意清奴心领了,清奴一定会将主人保护在身边,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直到城主府空无一人,云弈才摸着嘴唇喃喃说道 “啊?我这是被调戏了?” 小影猫猫正举起爪子替云弈擦拭唇边,气鼓鼓的模样仿佛在说, “这臭狗,凭什么敢亲云先生的,小影都没亲呢!” “倒不如亲我的……得,当我没说……” 云弈一拍脑袋,顿时一阵恼怒,心中对两仪心经的完整篇和皎月神女所说的功法多了几分期待。 意识一顿,沉入众生棋盘,勘探凌清棠棋子变化。 …… 第六十三章 命途二转 【凌清棠,0\/.......(命途二转)】 【获得命数:1000】 【凌清棠,金色命格】 【大离赤焰军主将,大周军神,景元帝建安元年独率一军南征蛮族,以筑基修为围攻重伤金丹,功败垂成,大军险些覆没,被一黑色羽翼的凰鸟所救,更名赤焰军。南征北战功勋无数。】 【武威三年随武威帝北伐,期间窥破武威帝密谋,收复朔方城后固守不出,武威帝以国运颁布圣旨,强令凌清棠进军夕雾山,凌清棠抗令不遵,以伏龙阵结合灵猫断尾,重创国运金龙,朔方城中赤焰军得以保全。】 【伏龙阵散,发丝尽白,修为更近一步,窥探己身奥秘。】 【凤舞元年,踏破南离,直入中洲,寻得火凤秘境,破黑凰之咒,左眼化作赤色。】 【后为大周前驱,领赤焰军大破中洲各国,军阵无双。】 【与上界对垒时,临阵突破渡劫期,引动天雷,覆灭上界军队,一举大胜。】 【天地大劫至,于北辰洲抵御不可名状之物,最终力竭而亡。】 【元阴尚在】 云弈撇撇嘴,看着凌清棠改变命运,心中确实有点高兴。 对于凌清棠信息之中出现的部分改变也一一记在心中。 唯一惊奇的是……命途二转之后的进度条看不见终点了。 难不成这就是凌清棠最终的命运,无法改变? 若是自己抵御了天地大劫……凌清棠的命运是否还能改变? 另外还有一个要点,“上界”。 串联所有信息,云弈已经确定了一个猜测。 在不久的未来,以中洲为主的“人间”,将会与所谓的“上界”有一场战争。 结果……一个是“人间”赢了下来。 “喵呜……喵呜……”灵影喵呜喵呜喊了几声,将云弈从繁杂的心思中唤醒。 “云先生,小影也要亲亲~不然小影就要死了喵。”灵影一边说着,爪子挂在云弈衣领上,大有一副亲上来的趋势。 “得!小影,别跟她学,会被教坏的。”云弈没好气地敲了一下灵影的脑袋,忽地盯着灵影半晌,说道 “小影,你是不是可以自己说话了?” “喵呜……小影怎么可能说话呢,小影只是……莫嗷呜呜。” 灵影说了一两句,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用爪子捂着嘴巴。 可是没了爪子在衣领支撑,差点就掉了下去,得亏灵影反应及时,这才用灵力将自己托住。 不过托住的片刻灵影就后悔了,一直在云弈面前装作可爱小猫咪的柔弱形象完全没了。 “哼哼,果然如此,云先生可没猜错。”云弈一把将灵影捞起来,手掌毫不客气的揉捏着灵影柔软的小肚子和四只爪子。 “呜喵……哪里不可以,云先生不能摸,好痒呀喵……” 不到片刻,灵影便败下阵来,尾巴无力地四处晃悠,小爪子搭在云弈的耳朵上,满脸气愤地收起虎牙,一口咬在了云弈的耳垂之上。 “嘶……”云弈一个激灵,耳垂传来丝丝触电感,差点就发出类似凌清棠被抽时发出的声音。 湿润的触感,再加上小舌头带着倒刺,被舔的时候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着实舒服的紧。 好不容易从灵影营造的“温柔乡”中挣扎出来,单手拎着灵影的后脖颈。 灵影满脸委屈,眼睛滴溜溜地转,柔声说道,“小影知道错了喵,云先生要不也咬小影一口?” 在云弈考虑的时候,灵影明显满脸希冀,云弈哪里还发现不了,狠狠地敲了一下灵影的脑袋。 “好你个小影,小小一个猫咪,就学会争宠了,以后还得了。” 灵影低着脑袋不说话,大眼睛不时偷看云弈一下。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云弈被打岔了半天,终于记起正事,表情严肃起来。 “小影,你现在可以说话?” 见云弈如此严肃,小猫咪也不好发挥本性,一问一答。 “喵呜,可以。” “可以化形?” “不可以喵……” “实力怎么样?” “大概……一拳可以把云先生拍成肉泥喵?” 云弈一脸黑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影,你化形之后大概什么样子,是和我一样?” 灵影想了想,灵识微动,一副画面被传递到云弈脑海。 一个……准确来说一个是一只身形妖娆,前凸后翘的猫咪出现在脑海。 浑身是顺滑的黑色毛发,站立起来,四只手腕处是白色的毛发,身后一条黑色尾巴灵巧的很。 脸蛋依然是一副猫猫模样…… 说是人,其实更像是云弈前世偶然间听到的一个词,福瑞…… 云弈嘴角抽了抽,继续问道 “就是这样?” “云先生如果喜欢的话,小影也可以变作人类模样。” 就在灵影羞涩地回答之时,云弈突然记起,刚刚那副画面之中,灵影身前还隐隐有点奇怪的地方。 不等云弈提问,灵影就羞答答地说道,“云先生,刚刚你可是看光了小影化形后的身体,可要对小影负责呢。” “啊???” “不跟你掰扯了,我要去城楼上看看凌清棠的情况……”云弈随便找了个话题把这个问题扯过去,急忙赶到了城墙。 灵影喵呜叫了一声,气鼓鼓地跟在云弈身后,灵识早就笼罩了整个朔方城。 此时朔方城头,凌清棠身着黑衣,一头白发随风而动,不少士卒都看见了凌清棠的模样,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狠狠地心动了一下。 仿佛是某种刻在dna里面的事物,看见白色红瞳就忍不住心动。 虽说凌清棠没红瞳,但有一头白发啊。 飘飘而遗世独立,真有一种绝世剑仙的模样。 凌清棠一双眸子盯着城楼之下,冷声说道 “灵能炮,准备……” “凌将军且慢!孤乃大雾皇帝,今日前来,希望与将军共谋大事!” 涂山和玉灵力微动,踏着身下白马而起,凌空与凌清棠对视。 “孤建大雾,收拢北境各族,以伐无道南离,此乃顺应天命之举,若是凌将军举城降孤,仍不失裂土封侯之位。” 凌清棠嘴角抽抽两下,一身气势更盛,朔方城内城防阵法悄然运转。 云弈恰好赶来,听到涂山和玉劝降的话语,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回答道 “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为何要兴无名之师,犯我疆界?” …… 第六十四章 天下无敌,则...... “你又是何人?” 涂山和玉嘴角抽搐两下,视线落在云弈身上,本欲以大雾国运轰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 只不过,不等涂山和玉出手,只觉得那人怀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怖,再定睛一看,涂山和玉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 九尾灵猫?! 祖地的两族不是都被族灭了,为何还会有九尾灵猫现世......甚至于实力绝对远超自己。 “朔方城已失去南离国运庇护,若是尔等再负隅顽抗,孤便不再留情!”涂山和玉眼神微微眯起,警惕地看着云弈怀中的灵影,随时准备远遁千里。 对峙途中,涂山和玉暗中传音手下道, “你们二兽,分别带领一千兽人,绕过朔方城,截断后路......” 一只狼族与另外一只虎族人暗中脱离大部队,以秘法隐匿兽人身形,飞速从两边掠过,遁入山林之中。 “呵!孤乃北境天子,上承苍天之令,下接众生希冀,既在北境,那便是我北境之臣!”涂山和玉继续掰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大军驻扎,停滞不前,涂山和玉便没了最开始那般一往无前的气势,稍稍露出几个破绽。 “贼人受死!” 凌清棠自然不会放过这般机会,凌空而起,一身白发无风自动,手持一柄青龙戟,周身气势不断攀升,狂风涌动,血煞之气化作游龙,一击直入涂山和玉胸口。 与此同时,朔方城的城防阵法和武器在薛斩的指挥下,朝着涂山和玉身后的士卒发起猛烈攻击。 涂山和玉一时应对不及,堪堪以国运抵挡住凌清棠最强一击,身形暴徒数百米,化作一只凶狠无比的妖狐,身体之中隐隐有黑雾渗出。 “嘶!” 涂山和玉嘶鸣一声,体内兽性完全被激发,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发疯似地朝凌清棠所在位置攻去...... 看似失去理智,但凌清棠却敏锐地发觉到,涂山和玉行进的轨迹有种高深莫测的奇异感,顿时心生警惕,体内灵力运转,随时做好迎击准备。 涂山和玉体内黑雾愈发浓郁,所过之处万物凋零,即使是大雾的士卒也不例外,生命力尽数成为涂山和玉的养料。 凌清棠神情肃穆,青龙戟在空中挥舞以奇特的轨迹划过。 霎时间血煞之气尽数被引动,竟是化作方才伏龙阵中出现的七星短刃。 “去!”凌清棠娇喝一声,七星短刃飞出,越过涂山和玉,直奔其后为大雾士卒加持的国运九尾妖狐! 涂山和玉久居北地,对于大离秘法并不熟悉,见七星短刃穿身而过,未对自己造成一点伤害,不由得嘲讽道, “孤道南离有何秘法,不过如此!” “哼!果然没有丧失理智,贼人还是看看身后国运吧!”凌清棠双手抱胸,青龙戟悬于身侧,颇有一种女武神之感。 “!!!”不用凌清棠提醒,涂山和玉早已注意到身后国运九尾妖狐的变化。 一口鲜血喷出,涂山和玉只觉得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一般,来自北境众多部族的力量在逐渐消失,甚至于......涂山和玉已经有点失去和国运九尾妖狐的联系。 只是不断听到九尾妖狐的哀鸣和求救,却做不了什么。 ...... 七星短刃入体,一瞬间便将九尾妖狐体内的构造尽数搅乱,随后便以星辰之意斩断国运圣兽体内与国境内子民联系的丝线,由此斩断国运。 乃降龙之刃。 云弈有些惊讶地看着涂山和玉身后的国运圣兽不断瓦解,化作一颗颗明黄色的光点,随风落在朔方城下的各族之中,也有不少飘散远方。 随着国运圣兽消散,涂山和玉便只有自己的实力,大约筑基五阶左右,凌清棠此时虽不是全盛状态,但有着赤焰军阵和城防阵法的加持。 不过随手一次攻击,便将涂山和玉钉死在不远处的荒漠之中,涂山和玉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谋划多年,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国运圣兽,居然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匕首消灭。 直至最后依然死死地望着朔方城的方向,喃喃说道 “孤大业未成......为何?为何!” “北合诸族,灭神祀,建大雾,南征大离,孤还要建立一个横跨南离洲的庞大仙朝,孤还要.......噗!” 刀剑入肉之声响起,凌清棠身形陡然出现,周身燃起赤焰,青龙戟正中心口,赤焰随之涌入,顷刻间将涂山和玉燃作灰烬,死的不能再死。 “好嘛......难怪这秘法要被封禁,弱一点的国运圣兽在这玩意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跟纸一样薄.......” 本以为还要面临一场大战,云弈早已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结果裤子都脱了就给人看个这,属实有点提不起兴趣,甚至还有些乏味。 看出了云弈眼中的疑惑,薛斩大大咧咧地搂过云弈的脖子,朗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子给你说哈,两国交战就是这样,比拼的是谁的国运先消散......” “一般来说是圣上代表国运,除此之外还有国运圣兽,两者相辅相成......但有一点,圣上可以没有圣兽,但圣兽不能没有圣上。” “那异族的王没了圣兽依然可以存活,只不过实力弱了很多,这才被凌将军一刀劈了......” “......” 在薛斩的解释下,云弈这才渐渐了解两国之间战斗的特殊性,据说王朝之间也有等级划分,只不过薛斩的身份不过一介将军,根本接触不到这方面的信息,云弈只好作罢。 ...... 涂山和玉已死,北境的异族便鸟作兽散,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可言,之前被涂山和玉派去奇袭的部队还没上山,就被朔方城的城防阵法发现,两发灵炮下去。 即使兽人的体质再特殊,也被轰成了渣滓。 云弈看着满地的狼藉,颇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自从穿越以来,无论是谁都被卷入了这场战争,或多或少都被这一场北境战争所影响,结果...... 凌清棠一刀下去,这一切就结束了? 北境妖王死了,北境各族接下来也是被屠杀的份,赤焰军的士卒保了下来,宁祺也该谋反登基了,后宫之中也有许多人是在北境战争之后死于武威帝之手。 现在武威帝呢? 按照棋子中的内容,武威帝应该是回到了后宫之中,就是不知道宁祺会用什么方法杀了武威帝,还有那景元帝似乎还没死...... 这么看来,事情的重点应该不在朔方城,不在北境异族,而是在大离皇宫之中。 世事大变,应该是大离境内的改变吧。 片刻后,凌清棠已经带着涂山和玉的首级归来,城头上一片欢呼之声,一众士卒无一不视凌清棠为战神,崇拜无比。 “何人,坏我南离之局?” 众人正欢呼时,只见天色大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 第六十五章 天上来敌 凌清棠面色一变,隐隐感觉到体内那只曾经吸吮自己灵力的黑影又在蠢蠢欲动。 独自位于朔方城城防阵法之外,满天的威压几乎压的凌清棠喘不过气,连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几乎停滞不前。 “......”凌清棠沉默不语,暗自汇集赤焰军血煞云气,抵御来自天空的威胁。 “本座谋划千年,只求窥得一线生机,尔等蝼蚁竟敢坏我好事!”来自天空中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滚滚雷鸣似乎是要将天地倾覆一般。 “尔等命运皆由吾手,为何反抗既定的命运?!” 云弈心中一跳,命运皆由他......这是此世天道下场? 自己获得众生棋盘,是与此人对弈,为南离洲求的一线生机? 不对!不对!不对! 如果众生棋盘是为了与此人对峙,那也太掉价了,从种种情况来看,众生棋盘绝对是某些话本故事里面最为顶级的法宝,如果真的是为了跟此人对峙,那也太...... 云弈没有继续往下思考,只不过是结合了中洲,上界等等信息,便推测出,此人不过是一个厉害一点的“反派”罢了,可能大离与北境异族的纷争就是经由此人之手。 抱着这样的心思,云弈果然在遮天的黑雾之中发现了一丝冒着紫光的棋子。 【阎火旺,紫色命格。】 【仙界,血魔宗宗主......】 不过是紫色命格而已,只不过是生长于仙界,这才实力超群,远胜自己遇到的众人,关于阎火旺的信息,与皎月神女寒清影的信息如出一辙,都是未知,似乎是被什么所蒙蔽一般。 看到众生棋盘中的信息,云弈这才彻底放心,阎火旺并不是所谓的天道,只不过是一个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修士罢了。 而南离和北境异族的战斗大概率就是阎火旺从中作梗,还什么布局千年?狗屁! 仙界,血魔宗主殿,阎火旺满脸怒火,突然间觉得有一丝窥探之感,手指轻捏法印,眉头紧皱,一丝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 为何? 为何算不到是何人窥探本座,本座仙人修为,早已窥破天机,跳脱六道轮回,不留天命,除了天机阁那群老头,无人可以窥探本座命运才是...... “来人!去天机阁,将那群老头请过来!” 阎火旺视线落在面前的水镜之中,眉心一颗眼睛缓缓睁开,四周风云动。 下界,南离洲,朔方城外。 凌清棠一副如临大敌模样,更不用提手下士卒的反应,只不过是因为城防阵法的保护,众多士卒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天......天啊,这是什么怪物,好可怕!” “仙人在上,仙人在上,求仙人饶了我吧,一定是凌将军惹怒了仙人,这才招致大祸......” “你在狗叫什么?!” “凌将军曾经可是救了你我的性命,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凌将军呢!?” “就算是仙人,凌将军也会斩于马下,怕什么!” “......” 话音未落,原本昏暗的天空此刻却如同泾渭一般分明,一颗硕大的眸子浮现空中,睥睨众生,俯瞰大地,凡是与那眸子对视的存在,不消片刻,便化作一滩血水。 “魔.....魔鬼......啊啊啊啊啊啊” “别杀我,别杀我......” “......” 另外一边,凌清棠手持青龙戟,斩杀涂山和玉的余威未消,赤焰云气汇聚,实力竟逐渐攀升至金丹五阶,白色染上赤色,引动天地间熊熊烈焰,附着于青龙戟上。 随着一声娇呵,凌清棠周身气势抵达顶点,如同一支利箭,带着赤色流光,戟指苍天,锐不可当! “贼人!有胆直面本将,如同鼠人一般躲躲藏藏,妄称修士!” 天空之中并无反应,阎火旺目光一凝,一道射线自眉间眼而出,将凌清棠死死地锁在空中,动弹不得。 云弈回头,额角滴落一抹冷汗,心悸无比,“这......” 正在此时,熟悉的声音从怀中传来,“云先生,紧闭双眼,不要与那只眼睛对视喵......是传承的记忆告诉小影的......” 云弈从善如流,听从灵影的吩咐,紧闭双眼,意识落入众生棋盘之中,只见棋盘上此刻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棋盘侧面代表着灵狐与灵猫两族的简笔画此时熠熠生辉,犹如明月一般。 棋盘微微颤抖,棋盘之上的无数棋子几乎全部被撕裂,唯有少数几个幸免。 云弈心惊,连忙调动方才获得的众多命数点弥补,随着命数点的投入,棋盘逐渐稳定,棋子上的裂缝也逐渐被抹平,重新散发明亮的光。 只不过云弈此时心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朔方城一战,云弈提前将许多重要将领的棋子尽数拖入棋盘之中。 大战结局改变,这些人无一例外,统共为云弈提供了一千五百点命数,原本云弈计划将这些命数投入两仪心经当中,试试看能不能将两仪心经完善一下。 只不过遇见这事情,还真没办法把命数点留下来,只能用来应对强敌。 现实之中,随着命数点的投入,城头上众多士卒惊奇地发现,自己体内竟然有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使得灵识清明,堪堪抵御住了来自那双眸子的威慑。 “受死吧,卑贱的凡人!”天空之中一声冷哼,与此同时,一只枯槁的手臂自眸子左右延伸而出,遮天蔽日,作爪状,朝朔方城袭来。 云弈只感觉身体血液凝固,无法动作,怀中灵影亦是如此,只不过随着手爪袭来,灵影身后九条虚尾展开,将云弈护住,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一息之间便被手爪撕裂。 灵影痛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凌清棠远远地也看见了朔方城上的情况,但是身体却被那双眸子所射出的光线禁锢,动弹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弈被攻击,干着急。 手爪临身,云弈下意识后退,但那手爪硕大无比,几乎将整个朔方城笼罩,逃无可逃。 “坏吾大事,尔等便以血肉来偿,饕鬄吞天!” 霎时间,手爪正中央出现漆黑的无底深渊,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几乎所有人都站不住脚,眼看就要被手爪吸收,身死魂灭。 ...... 第六十六章 大幕间歇 云弈心中大惊,面对如此状况,单单以自己的实力来说,根本无法抗击来自上界的姜维打击,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大有一种......大业未成,身死道消的感觉......穿越至此,一事未成,却要葬身于此。 “哎,也罢也罢......我终究不是那些小说中的主角,死则死矣。”云弈的意识恍惚间竟有些飘远,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被大卡车撞了之后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那可太狗血了! 云弈默默吐槽道,如果真是这样,云弈宁愿立马死在这里,那样的结果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 “嘭!”一声巨响,将云弈从走马灯般的吐槽之中唤醒,视线再次凝聚,只见一张硕大的棋盘完全笼罩在朔方城头,棋盘上棋子壁画一应俱全,正是自己所熟悉的众生棋盘。 棋盘纵横交织,棋子星落密布,点点星光满天而动。 霎时间,暗淡无光的天空之中陡然出现明亮的星光,一颗棋子居中,赫然如满月一般,星月交相辉映,形成罗网将手爪死死限制。 “嗯?!”黑云中那颗俾倪天下的眸子愣神片刻,手爪收回不及,竟然在一瞬间被众生棋盘所交织的纵横瓦解为点点颗粒,一同涌入棋盘之中,化作众生棋盘的养料。 “如此坏吾谋划,纵然汝是何方神圣,吾必追之!”天空之中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随后乌云消散,星辰布于天际,洒在众人脸上。 朔方城头,众人无恙,每个人的身体内渗出一丝能量,形成丝线涌入众生棋盘之中,与众生棋盘形成一道若即若离的联系,随后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淡风轻,但众人皆是看到一张古朴的棋盘从云弈体内浮现,将那恐怖的手爪束缚,随后手爪撕裂,恐怖消散,棋盘由偌大化作正常大小,融入云弈体内。 这,可都是大家全部看见的。 云弈还来不及跟四周的士卒谈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被狂热的士卒围住,七手八脚地抛上天空,又被稳稳接住。 “牛,太特么牛了,云先生果然跟传说中一样神奇,简直太厉害了!” “我的天啊,刚刚大家看到了么,那张棋盘,一下子就把那个恐怖的手爪挡住了,简直不要太帅,云先生救我狗命,以后云先生向东,我绝不向西!” “我就说云先生厉害吧,太猛了太猛了,以后我就是云先生的狗!” “......”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终于在众人的三言两语之中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众生棋盘果然是规则类的法器,而方才与自己做对的只不过是一个修为较高的家伙罢了。 理清楚之后,云弈意识一松,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看见云弈醒来的一刹那,眼中冰霜竟化作柔水,急切地将灵力探入云弈的经脉,替云弈检查身体。 “还好还好......”凌清棠喃喃说道,云弈方才恢复,五感封闭,下意识问道,“啊?” 凌清棠往日清冷的面容竟闪过一丝娇羞,低声说道“没......没什么,主人能够醒来,清奴很开心。” “我......咱家睡了多久了。”云弈只觉得口干舌燥,小腹之中无名邪火闷热无比,似乎一座火炉即将炸裂一般,视线极具入侵性地看着凌清棠。 凌清棠很是乖巧地从一旁端出一杯清水,抿在嘴里,转头俯下身子,在云弈惊愕的目光中吻在云弈唇角,随着湿润的触感涌来,云弈只感觉仿佛身处甘泉之中, 整个人被滋润了许多,就连灵识都是飘飘然的。 一番大战下来,凌清棠本应有种肃穆的感觉,但现如今......只希望这一吻可以永恒,直到永远,将双膝之上这个男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太监,死死地禁锢在自己身边。 “咕嘟......”云弈吞了口唾沫,连带着凌清棠喂入口中的清水一同吞入肚中,竟有一丝回甘。 凌清棠悠悠起身,撩过肩头垂落的发丝,粉嫩嫩的舌尖舔过唇边,“主人,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要是再不醒来,清奴可就要与你同去了。” 云弈愣了片刻,竟有种谈情说爱的感觉......无论如何,云弈可以确定的是,凌清棠已经彻底爱上了自己。 不过这就导致一个很狗血的事情......按照云弈对凌清棠的了解,这傻狗狗应该会朝病娇的状态发展,只不过就是看病娇的程度如何了,现如今这模样...... 怎么看都会觉得凌清棠颇有一个轻掠如火的感觉,仿佛要将自己占为己有一般。 ...... 云弈是想要开后宫的,无论是哪个穿越异世界的老乡基本都想要开后宫的,一句很渣男的发言......云弈不过是想要给全天下美少女一个家罢了,她们都是我的翅膀。 但是......云弈自认为对于感情忠贞,会对每个喜欢的女孩留下一片心田。 挺矛盾的不是,开后宫的纯爱战士...... 思绪再次回转,凌清棠又以相同的方式喂云弈喝水,极尽妩媚地问道,“主人还渴么,清奴再喂你?” 云弈视线抬高,视线倒是一览无余,但凌清棠好看的五官却是映入眼帘,心口不争气地跳了下,喃喃说道,“够了够了,给咱家讲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吧。” “主人昏倒的时候,清奴可吓坏了,若非有熹贵妃派来的上官大人帮助,清奴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生怕主人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清奴可怎么活得下去呀......”凌清棠委委屈屈的,脑袋靠在云弈身边,学着灵影的模样蹭呀蹭的。 云弈隐约看见一条白色的大尾巴在凌清棠身后晃来晃去,就连狗狗呜嘤哀鸣的声音都无比熟悉。 “好了好了,咱家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嘛,再这样咱家可就要鞭子伺候了哦!”云弈故作生气,从凌清棠富有弹性的膝枕上坐起身,作势就要去拿凌清棠身后的血凤鞭。 云弈本以为凌清棠还会装模作样拒绝一下。 可不是因为云弈喜欢如此......实在是凌清棠太过哀求,云弈这才无奈同意。 “嗯哼......望主人怜惜......”凌清棠嘤咛一声,主动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怜惜?!咱家可是要惩罚你的,何来怜惜,乖乖撅起屁股受罚!” ...... 第六十七章 拉钩 许久之后,凌清棠才擦去额角的水渍,从恍惚愣神之中缓过来,柔情似水,“主人,清奴以后不敢这样了......” 云弈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道凌清棠这只蠢狗狗越来越诱人心神了,等去了中洲找到枯木逢春的法子,第一时间就...... 思绪有点飘远,联想到中洲,云弈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两声,一脸正经地说道,“清奴呀,给咱家说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正经一点!” “哦~主人想要正经一点嘛......那主人跟清奴一同去朔方城的大牢如何?”凌清棠英气的双眸透出一丝狡黠,很确定自己完全理解了云弈的意思。 “去大牢干什么??!”云弈目光一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审问清奴呀~” “主人不是想要正经一点?”凌清棠反问道,双眸之中尽是希冀。 云弈一拍脑门,嘴角抽搐两下,一个爆栗打在凌清棠光洁的额头上,“咱家说的是真正经,拿出你平日里的将军模样,不然咱家真就生气了!” “哦......”凌清棠轻声应道,很明显有点失落在脸上。 短暂的失落过后,凌清棠坐起身子,目光直视云弈,不含一丝一毫的旖旎,沙场上纵马扬鞭,英姿飒爽的样子才应该是凌清棠最好的模样。 “主人昏迷之后,清奴带着残余的士卒追击北境异族,直至狼居胥山,刻石耀功,带兵回返朔方......根据上官大人所说,汴梁城最近有大变,希望赤焰军可以固守朔方。” “赤焰军也有自己的眼线,武威帝前日突然出现在后宫之中,大肆打砸宫殿......” “......” 凌清棠条理清楚,不过两三句话便将这三日内发生的事情讲清楚,甚至于还替云弈分析了一下大离最近的形势,一副要造反的样子。 “原来如此,看来宁祺已经打算动手了......”云弈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到朔方城门之外,望着远方黄沙卷地的风景,喃喃说道。 凌清棠跟在身后,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双手按在云弈肩头轻轻揉捏,“看来主人早就知道熹贵妃的事情?” “嗯......咱家本就是替宁祺去夕雾山取一样东西......” 说到这里,云弈一怔,突然想到宁祺是让自己去取夕雾神石,结果一番折腾下来,夕雾神石还在自己手上......啊不,还在灵影猫猫的肚子里面。 看样子夕雾神石对宁祺还是颇为重要的,不然也不会派上官锦过来取夕雾神石。 说不定宁祺发动政变正是依靠夕雾石,那自己现在还没回汴梁城,是不是意味着宁祺没办法动手? 将信息前后串联起来,云弈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赶回汴梁城才是,迟则生变。 “清奴,你处理好北境的事物,等咱家的信号......”说干就干,云弈没有丝毫迟疑,吩咐道。 凌清棠似乎是看出了云弈的心思,站在云弈身后,一副小女儿姿态,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话...... 云弈,云弈他要离开我了么...... 不!我绝对不能让云弈离开我的身边,他......他是属于我的,我无论是婉转承欢也好,被调教也罢,亦或者是强势挽留,我......都不想离开云弈了。 那股温暖的触感,只有云弈可以带给我...... 凌清棠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双臂展开,从背后将云弈搂住,声音之中带了一丝颤抖,“主人......可以不走么?” “清奴据守朔方,自立为王,主人就做那王后,你我二人自由生活,难道不好么......” “啊?!”云弈一愣,凌清棠不等云弈反应过来,换了一副态度,双手将云弈掰过来,双眸直面云弈,冷声说道, “云弈,你......不能走,必须留在我身边,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宁愿以武力,将你禁锢在这朔方城中。”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惊,凌清棠惊讶于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云弈的狗狗”这一角色之中,为了将云弈挽留在身边,却是不惜如此。 一方面希望云弈狠狠地训斥、鞭挞自己,一方面又感动于云弈对自己的温暖,希望云弈一直只待在自己身边。 两个奇怪的心思纠缠往复,纠结的很,弄的凌清棠此时心思乱糟糟的,跟一团乱麻一般。 反观云弈这边,同样惊讶无比,只不过惊讶的是......凌清棠终于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走上了病娇的道路。 就差指着鼻子跟自己说,你要是不从,我凌清棠今天就把你大卸八块,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抱在怀里那种...... 不过想想也正常,凌清棠有这样的变化在情理之中,如果后面有机会的话,待到修为足够,去探查一下凌清棠过去的故事...... 云弈思索间,凌清棠终于是回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请.....请主人责罚,清奴不是故意的......清奴只是,只是想......” “唉......”云弈叹了口气,连忙将凌清棠扶起来,想着该如何挽救凌清棠这扭曲的心思。 真是头痛,当初调教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谁能想到后面会这样发展,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左思右想许久,还是没有结果,俯身拍了拍凌清棠衣角的灰尘,想要故作严厉,心思却不在这里,根本严肃不起来,到最后还是柔声说道 “咱家......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但......现在有些事情要做,清奴替我照看好后路如何?” 凌清棠有些迷茫地抬起脑袋,心绪一片混乱,顺着云弈的话说道, “不会离开么?” “不会离开。” “没骗我?” “没有。” “拉钩?” “拉钩!” ...... 第六十八章 政变 北境事情只剩下最后一点收尾,一是对北境异族的收拢工作,这点由凌清棠负责,凌清棠曾经负责过对南蛮部落的收拢,驾轻就熟,怀柔加上雷霆手段,不少部落已经归心。 另外一方面就是对夕雾山的整理探索,夕雾山作为北境异族的祖地,就算没了夕雾神石的异象,其中也有很多大离未曾涉及的方面。 诸如御兽,身体强化之类的仙法异术,还有一些涉及古老祭祀的内容都需要专门派人探索,消耗的时日也是不计其数。 只不过这些与云弈都无关了,凌清棠早就安排专人处理这两件事,而且是很完美地处理,云弈想要帮忙都不知道干啥。 唯一与云弈有关的只有一件事……安抚凌清棠的情绪。 那天过后,凌清棠就跟个小狗狗一样一直跟在云弈身后,左摇右晃都甩不掉,美其名曰要一直将云弈禁锢在自己身边。 云弈只好再三承诺不会离开凌清棠,甚至不惜以……不惩罚凌清棠为代价威胁,凌清棠这才作罢,乖乖地去处理朔方城的事物。 待到云弈返回汴梁城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 北境,狼居胥山阴处,某处碎石下。 一道阴影幽幽浮现,四周草木尽数枯萎,了无生机。 有生物远远看见这道阴影,只觉得有满天黑雾席卷而来,直入七窍,封闭五感,骇人之声如同潮水一般久久无法褪去。 恢复五感之后,便只剩下一具空壳,再无灵光。 那黑影左右看了一眼,一双枯槁的爪子缓慢浮现,掌中一颗墨绿色的小球,嘶哑可怕的声音再度响起。 “聚合……” 星辰暗淡无光,点点荧光自朔方城附近飞来,汇聚在墨绿色的小球之中。 片刻之后,一个虚幻的灵魂缓缓从小球中走出,赫然正是涂山和玉的面容。 “呃……啊……”涂山和玉眼中尽是迷茫,无助地看向四周。 “这是冥界?”短暂的思索之后,涂山和玉已经有了决断,低头看了眼自己虚幻的身体,神色却是激动无比。 “真的有冥界!”涂山和玉攥紧双手,眼神中尽是狠辣之色。 “南离……夕雾……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灵,孤要你们……全都去死!” 不等涂山和玉起身,身后便传来一道虚化的声音。 “这里依然是南离……伐神而立,很不错……桀桀桀桀……” 涂山和玉只感觉全身汗毛直立,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存在。 “谁?!”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就行……”那黑影桀桀说道,声音之中有种莫名的诱惑力。 涂山和玉虽然愤怒,但依然保持应有的理智,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质问此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毕竟……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涂山和玉记忆逐渐清晰……对于神灵的愤怒愈发稳固…… 涂山和玉生于皎月神女销声匿迹的时代,无数次祭祀大肆消耗部族底蕴,甚至连族人日常生活都入不敷出,甚至有族人被活活饿死! 自从那时起,涂山和玉便对这劳什子神灵没了好感…… 直到某天,涂山和玉在部落先祖栖息之所偶然发现一道隐秘——皎月神女活跃的岁月里,那些被选为圣女的族人,似乎都失去了自我,变成了皎月神女的傀儡,肆意消耗部族灵物,取悦神灵。 神灵本该听取信徒祈祷,是神灵需要信徒,而不是信徒需要神灵。 皎月神女此等神灵,何谓? 那年……涂山和玉被选为圣子,最开始只是出于私心,涂山和玉选择奋起反抗。 左右联络灵狐及灵猫部落中前往过大离的青年,一同叛出部落,一路向西,吸收其他部族,最终形成大荒漠以西的妖狐部落。 谋划已经失败,族人也尽数死于自己的孤注一掷。 神权未灭,反而因为皎月神女显灵,更加稳固…… 涂山和玉此刻唯有一个信念……覆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 于是,涂山和玉选择抛却自己的理智,放弃质问来者何人,低声嘶哑地说道, “好……告诉孤……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那黑影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 “不错不错……我会改造你的身体,让你拥有操纵尸体和灵魂的能力,同时……可以让你沟通冥界。” “我需要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屁神灵,滚下神座!” “我想知道一个问题……那些神灵,是神,还是人?” 那幽影沉默片刻,忽地哈哈大笑道 “好问题!那些狗屁神灵,是人,不过是一些修为高一点的人罢了!” 涂山和玉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人?” “我?不是人……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 幽影消散,涂山和玉只感觉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一般,无数奇异的物质一齐涌来,将躯体重塑。 又不断打碎重组……整个过程非常人所能承受之苦痛。 涂山和玉硬是默不作声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最后,涂山和玉躯体重塑,只感觉举手投足间充满力量,双眸可视鬼魅,随手招动便是鬼魂相随。 一道信息自脑海炸裂…… “此乃魂灵体,算是此界顶尖躯体之一,能够吸取魂魄提升自身实力……无论是再建人国,还是独自逆天伐神,皆由你……权当是对你的投资。” 涂山和玉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将四周魂魄鲸吞而入,直奔大荒漠正中央。 …… 南离某处,那幽影闪身出现,恭恭敬敬地朝着上首的存在行礼,沉声说道 “吾王,如今南离大乱,寒清影身受重伤,阎火旺势必大肆侵入,正是我等起兵之日!” 上首那存在摇摇头,“冥界积弱已久,绝无实力正面硬扛……” “夕雾山的事情如何了?” “被我等引动血脉的灵猫已经被夕雾神石认主……”黑影面露喜色,邀功一般。 上首那存在这才有了反应,吩咐道 “做的不错,去幽魂殿领赏吧。” “多谢吾王赏赐!!!” …… 待到云弈再次返回汴梁城时,汴梁城城头甚至已经戒严,得亏有了上官锦前来,云弈这才进了汴梁城。 进了汴梁城之中,原本繁华的店铺如今却是门可罗雀,路上甚至见不到一点行人,经常可以看到穿着黑甲的甲士四处巡逻。 颇有一种风雨欲来侵满城的感觉。 “城中发生什么事了?” “圣女……” 两人话语恰好撞在一起,上官锦顿了顿,为云弈解释道 “武皇后发起政变,软禁武威帝于承天殿……” “??!” …… 第六十九章 云宁宫中云宁御 “哦……宁祺谋反啊……等等!” “谁谋反?” 云弈很是平静地接受了宁祺造反这件事,但只是两三秒过后,云弈就反应过来,上官锦说的是武皇后陈青青谋反,差点惊掉下巴。 “武皇后陈青青发动政变,软禁武威帝……”上官锦很是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看来真是我孤陋寡闻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云弈花了好久才将这个信息消化,深吸一口气问道。 “圣女大人让我带你进宫,不要在城中逗留……”上官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尤其是勾栏。” “圣女大人还说了,宫中妃子众多……” “啊?”云弈吐槽的心思甚至一度超过了汴梁城满城风雨的紧迫感,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住了吐槽的欲望,跟在上官锦身后。 “咕嘟……” 云弈眼神真不晓得应该放在哪里,只能怪这上官锦穿的太过烧气,类似于前世某款游戏里面名为宁红叶的模样。 嗯……穿黑色紧身衣的模样。 紧致的衣服勾勒出诱人的弧线,加之黑色蕾丝眼罩,烧的不能再烧。 最关键的是,上官锦一副认真的模样,正经的要死,前后对比下来,真给人一种征服欲。 艹! 云弈低头看了眼,无奈地摇摇头,对于两仪心经的弥补还有皎月神女应允的那部功法更为希冀。 快步跟在上官锦身后,半刻钟后便经由宫门,来到云宁宫门前。 云弈临进门前左右看了眼,颇为好奇当时那个要跟自己结伴对食的小宫女此时为何不在云宁宫前。 正要询问,却听见宫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云子,还不进宫?”宁祺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丝毫不掩盖喜意。 上官锦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迎面袭来的感情,不由得叹了口气,独自留在宫门外,警惕四方。 “来嘞!”云弈应声一句,推开宫门,宁祺依旧是一袭红袍,赤裸着双足,坐在高处,居高临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云弈。 “可是想念宫门外的小桃红了?本宫已经派人将她带回游龙郡。” “你此次居功至伟,若是讨要小桃红为奖励,本宫自然应允。” 云弈一抬头,只看见宁祺似笑非笑,颇有一种深闺怨妇的感觉,如果此时回答错误,会被赐一杯毒酒也说不定? 云弈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土味一点,毕竟这种直球大胆求爱,对于固守老旧的宁祺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了,离开汴梁城前与宁祺的对话之中,已经隐隐表露了爱意。 宁祺也作出了回应,不然为何派上官锦前往夕雾山解释? 于是乎…… “我只是在思念,思念一个名为宁祺的女子,所以她所经过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 云弈把前世早就抛进垃圾桶里面的土味情话重新翻了出来,造成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宁祺心弦被狠狠地触动,脖颈和耳垂肉眼可见的粉红,四周暖色的灯光烘托,显得格外诱人。 啊? 啊啊啊? 这狗奴才在说些什么啊,本宫不过想要逗逗玩罢了,这狗奴才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不要脸的么?! 对……对…… 这狗奴才就是这么不要脸,一点要好好惩罚他! 惩罚他……就,惩罚他舔脚好了。 一边想着,宁祺只感觉自己双颊滚烫,就连说话都差点结巴,缓了好久才回过神。 宁祺自打出生以来,基本上都是受人尊崇的圣女,二十年来遵礼守法,从没有过情爱之触,进入大离后宫不过是权宜之计。 因为与武威帝是合作关系,所以熹贵妃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两人就只是见过一面,之后再无交集。 于是,这么算来,云弈算是第一个走入宁祺视线的男……权且算是男人吧。 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段颇为高明的男人,那个小姑娘受得了这种撩拨? 云弈最开始也感觉宁祺的反应不太合理,但后面想想也释然了,宁祺看起来冷艳不近人,是皎月教派真正的圣女,跟某个只会喵喵叫的灵影不同。 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少女,那个少女不怀春? 云弈将宁祺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暗道一声果然没错,接下来应该就是恼羞成怒的训斥了…… “狗奴才!谁让你直呼本宫姓名,还思念本宫,你也配?!” “还不滚过来,本宫的蹂跠刚刚沾了灰尘,滚过来舔干净!” 宁祺果真恼羞成怒,手边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被扔了出去。 直到那玩意砸到云弈的时候,宁祺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刚刚卸下的亵衣,连忙运转灵力,趁着云弈手指还没触碰到亵衣时,隔空收了回来, 脸色更加绯红。 云弈只感觉一阵幽香袭来,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温热……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莫名来到了宁祺身边,而宁祺的玉足恰恰好就在眼前。 “狗奴才!给本宫舔干净,不然今天不许从云宁宫离开!” 宁祺冷声说道,斜着双眸,俾倪云弈,不过微微颤抖的脚趾却是出卖了激动的心情。 要……要来了么…… 狠狠地踩这狗奴才,还想要去找小桃红,不是说好从夕雾山回来便寻我讨要奖励,待在那宫门前做什么? 甚至还偷看锦儿的辟谷,色胆包天的狗奴才! 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踩死他! 真是奇哉怪也,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也有某些皇室的皇女公主喜欢鞭挞他人…… …… 难不成真如锦儿所说,我动情了? 这若是被中洲教中长老得知,会将这狗奴才杀了么? 宁祺正思索间,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弈的动作…… “狗奴才……你……要记住,这是本宫对你的惩罚!” “嗯……别咬……” …… 第七十章 圣女大人还是去换个小裤吧 上官锦站在宫门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权当没有听到宫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感觉到宁祺的情感愈发浓烈,直至最后,甚至如同江河奔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一浪接着一浪。 突然间,上官锦神色一变,紧张地看向远方。 “上官锦,去通知你家圣女,就说本后有要事商量......”陈青青摇晃着妩媚的身姿迎面走来,身着一层薄纱,一举一动之间颇有一种祸国殃民的妖女风范。 “圣女诸般事物在身,没工夫。”上官锦歪过脑袋,很不喜欢陈青青这幅风骚的模样,也不喜欢陈青青在宫中养面首的行为。 虽然事实上与宁祺所做的事情没啥两样,但是......上官锦可看的清清楚楚,宁祺可是对云弈动了感情,陈青青对那些面首可没有感情而言,两者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你!”陈青青顿时气的不轻,作为陈家的幼女,即使不能修行,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羞辱的。 不过大事要紧,陈青青就任性,也只能强压下这口气,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冷声说道,“本后劝你还是进去通报一声,坏了你家圣女大事,你可担当不起。” 正当上官锦犹豫之时,宫门大开,宁祺漫步而出,手指拂过唇角,满脸嘲弄地说道 “我道是谁呢,老远就闻到一股狐媚气息......” 宁祺侧目,饶有兴趣地说道,“又换了个面首?看起来有点瘦弱啊,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一剑?” “哼!本后是来与你谈论正事的,不跟你逞这些口舌之快,男人而已,用腻了换一个就是,不就是一个会动的小玩意嘛......” 陈青青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宁祺,分明是刚刚才经历一番激情的模样,跟自己昨晚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怎么有脸说自己的,怕不是刚刚在宫中就是在跟身后那个身材还不错的太监厮混? 啧啧啧...... 中洲赫赫威名的皎月教派,以奉守古礼为重,侍奉皎月神女,结果出了个这么放荡形骸的圣女,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之中白日宣淫,真是好笑至极。 若是将这消息传回中洲,这圣女岂不是贻笑大方? 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里,陈青青就一阵舒爽,简直比一群面首围着自己还爽。 陈青青也注意到宁祺身后的云弈,只觉得一阵眼熟......想了片刻才猛然记起,这家伙正是几个月前追着自己揍的那个太监...... 当初,陈青青见云弈形貌迤逦,起来收面首的心思,于是打算敲打一下,然后给个甜头,结果云弈是个棒槌,只是稍微敲打一下,就跟炸药一样炸开。 嘴里喊着什么士可杀不可辱,还有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之类的东西,冲上来就给陈青青一顿追。 得亏陈青青没有什么古怪的爱好...... 现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陈青青得知了宁祺的小秘密,心情好的很,不想跟云弈一般计较,冷哼一声转过头,差点笑出了声。 “何事?”宁祺冷着脸,收回方才的戏谑。 云弈默默跟在身后,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已经涉及到了更多隐秘的事情,云弈一时半会插不进去,只能双手拢在胸前,不自觉地将宁祺和凌清棠对比。 不得不说,只要宁祺认真起来,那可是实打实的冰山美人,凌清棠虽然冷峻,但两人不是一个风格,凌清棠常年在外征战,冷峻之中更多的是那股英气,是酷,是帅。 而宁祺冷起来,则是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如同山河倾覆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云弈也注意到了陈青青那目中无人的表情,双手握紧,下意识想要给陈青青一拳,如今修为在身,可不比当初...... 宁祺注意到了云弈的表情,知道陈青青曾经羞辱过云弈,侧身将云弈拦在身后,传音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不急于一时......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现实往往利益纠葛,不是江湖意气,我来处理。” 云弈拳头握了又松,最终还是选择顺从宁祺,谁让宁祺是主子呢? “如今南宫昭那个废物已经被我控制起来,大离国运已经在转化,这是父亲大人的传讯,你自己看吧。”陈青青后退两步,将一块玉简递给宁祺,双手抱胸。 趁着宁祺意识探入玉简之中,陈青青一脸揶揄地说道 “我们的圣女大人,不知意下如何?” 宁祺看完简讯,心中了然,一切皆在预料之中,瞥了眼陈青青说道“不错的建议,我同意了,只不过......我有个建议,陈家嫡女可不是勾栏里的姑娘,下次可别带面首出来了。” “……”陈青青倒是一点也不怂,一个闪身躲进身后那个面首的怀里,手掌不断乱摸,炫耀似地说道 “我可比不上宁大圣女,搁宫殿里大开‘眼界’,不是有话本说过,假太监夜宿龙床,原本我是不信的,这下可见识到了。” “宁大圣女不如去换个小裤?” “???”宁祺顿时傻了眼,分明已经清理干净,这陈青青是如何发现自己刚刚去了的。 倒是跟云弈无关,只不过是自己脚心附近太过敏感,被那狗奴才舔两下就受不了了。 “嘶……”宁祺深吸一口冷气,突然记起陈青青的亲姐姐,也就是陈家的嫡长女,被当做政治联姻送去了合欢宗。 陈青青与姐姐关系极好,说不定知道合欢宗的一些观人之法,这才看出自己…… 宁祺还未说话,身后上官锦已然动手。 “铮!”剑身嗡鸣,上官锦手中利剑顷刻间便指向陈青青。 主辱臣死,宁祺作为教派圣女,是有权利选择私臣的,而上官锦便是。 “噌!”一道银针从暗处袭来,将上官锦剑锋打偏,掠过一丝发梢,一剑捅死了陈青青身后的那个面首。 面首面目狰狞,手掌伸向陈青青,似乎是在求救,不过陈青青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形急退。 季石从阴影中走出,与陈青青汇合,阴翳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宁圣女,你我现在是合作关系,有必要痛下杀手?” 宁祺心思一转,绝不能让其他人得知这件事,于是转头训斥上官锦几句,解释道 “都是手下自作主张,是我管教不严,还希望季先生不要见怪……” 季石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宁祺,暗道一声奇哉怪也,这宁圣女今日居然换了性子?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季石也不好再发难,客气两句便结束。 临走之前,陈青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宁祺,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 第七十一章 风雨欲来 将陈青青打发之后,云弈与宁祺再次返回云宁宫中,不过两人皆是没了之前旖旎的心思,不等云弈开口询问,宁祺便解释道, “是否疑惑夕雾石的作用,以及我的真实身份?” 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宁祺是以一个较为平等的心态与云弈对话,而不是以主人亦或者一个高位的心态与云弈对话。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祺已经将云弈摆在了一个正视的地位,或许是云弈离开的时候,或许是云弈取得夕雾神石的时候。 “是有疑惑......”云弈点点头,目光落在宁祺脸上,希望宁祺可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夕雾神石其实只是皎月神女曾经佩戴的一块普通石头,经过皎月神女之神性日积月累的冲刷,从而拥有了特殊性,可以一定程度的展现皎月神女的威能。” “通过秘法,可以利用夕雾神石开拓皎月神国.......” “至于我,来自中洲极西之处的皎月教派,乃是教派圣女,而不是区区南离的皎月教派。” 云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打断宁祺的叙述。 “大概两年前开始在南离布局,如今已经是收网之时,将南离化作皎月神国......”宁祺顿了顿,一脸揶揄地说道,“你在北境的表现,其实我都知道,做的很不错......云先生?” “咳咳......就是装个神棍而已,宁祺......你最初想要杀我?”云弈也不客气,直接以宁祺称呼。 “是,不过后来我后悔了......”宁祺回答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抹羞涩染上脖颈,故作恼怒地说道,“本宫可是你的主子,凭什么直呼本宫名讳?!” “好好好,熹贵妃,我们说正事好么?” “哦......”宁祺轻声答应,两只小脚叠在一起,搓呀搓的,不过这小女儿姿态不过一瞬,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模样。 “你对我还有些作用,所以我才不杀你,知道么?!”宁祺嗔怒地瞪了云弈一眼,终于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后来发现,中洲大乾帝国的陈家也将势力插手到南离,想要分一杯羹......就是刚刚那个陈青青,一家男人尽是些没卵蛋的,靠着两个女人来维持陈家在大乾的地位......” “哦.....知道知道,不过熹贵妃您说这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看着我。”云弈颇为尴尬地看了一眼身下,心情却是不错。 很明显,宁祺这幅模样还有点小傲娇,出奇地可爱,至于宁祺要杀自己这件事,云弈早已释怀,毕竟自己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就算用了些手段让宁祺有些意外, 但最终还是有可能玩脱。 毕竟,自己特么的只是一个太监,人家可是什么圣女,贵妃,自己也不是什么话本里面的主角,宁祺凭什么屁颠屁颠倒贴自己。 当自己展现出相应的能力之后,再加上之前潜移默化的影响,两者加起来,这才导致了宁祺的沦陷。 “切!本宫看了又如何,仔细听着!”宁祺笑骂一声,将一双玉足搭在云弈肩膀,悠悠说道, “陈家想要自立为王,大乾国运鼎盛,陈家想要自立根本翻不起波浪,陈家子弟偶然间探索到南离的位置,于是乎......便派出自家那个天生无法修行的幼女陈青青嫁给景元帝。” “想要通过权谋手段,整一个女帝当当,不过最后被景元帝识破,景元帝在世之时,都没有任何作为。” 宁祺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平静的云弈,心中颇为不解,像这种涉及皇宫之内的隐秘,对于一个小太监来说,应该是惊天动地的消息才对,可是云弈却如此平淡,仿佛一切了如指掌一般。 古怪,着实古怪。 难不成真如薛斩所报告的,拥有卜算的能力? 如此能力不可谓不稀有,只能说,整个中洲都找不出一两个人拥有这般能力,倒是皎月神女所在的上界,听说有专门窥探命运长河的天机阁,是上界最为神秘的存在。 难不成,云弈是上界某个大能转世? 思绪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然后呢,这与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云弈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这才开口问道。 宁祺清了清嗓子,将混乱的思绪清理出脑海,继续说道,“后来用斩龙法与武威帝达成合作,一同谋取整片南离的国运。” “我们与陈家的目的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南离化作神国也需要一个世俗的统治者,让他陈家坐坐又如何?” “现如今武威帝已经被陈家用秘法控制,不断汲取着国运之力,现如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此,便是你离去这数月之内,宫中所发生的事情......” 宁祺手指合拢,低头看向云弈,有些忐忑地问道,“我进入冷宫之中不过随便找了个理由,权宜之计罢了,为的不过是安静一点,现如今我已经离开冷宫,你便跟着我做事吧。” “我有个问题......熹贵妃你这实力不应该比武威帝之类的要高上许多,为何要如此这般,直接武力镇压不行?”云弈想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每个洲都有自己专属的规则,在南离洲......灵气不显,仙人不出,修士最高等阶只有金丹期,无论任何人进入南离,修为都会被限制在金丹期左右。” “而南宫昭身负国运,实力远超金丹期,明白了么?”宁祺解释道,双眸有些希冀地看着云弈。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想要去冷宫,冷宫清静一点,没有这么多事。”云弈眼珠子一转,有些欲擒故纵的意味。 宁祺顿时恼怒,一脚将云弈踹出云宁宫,远远地传出恼羞成怒的声音,“滚!滚去冷宫,这辈子都别来我的云宁宫了!” “得嘞!改天我再来看望宁圣女哈~”云弈很是狗腿地贫了一句,悠哉悠哉地朝冷宫走去,已经有九成确定宁祺就是傲娇,口嫌体正直,现在估计正后悔着呢。 正如云弈所料,宁祺深吸一口气,委委屈屈地坐在床铺上,手中冷霜凝聚成云弈的模样,放在地上,用小脚踩呀踩的,“狗奴才!我好不容易才想让你跟在我身边做事,还拒绝......让你拒绝,让你拒绝,踩死你!” 片刻后,上官锦面色如水地出现在宫中,拱手行礼道 “圣女大人,李言求见......” 宁祺瞬间收起脚边的“云弈娃娃”,冷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 第七十二章 宁祺的谋划 不多时,李言佝偻个身子,从云宁宫外亦步亦趋地走入,神色竟是老了许多,全然不似几个月前那般模样。 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李言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平缓自己的心境,一字一句地说道,“圣女大人,帝陵之中已经安排好了,不知何时开始下一步?” 宁祺点点头,微微眯起双眸,冷声道,“月末即可,景元帝的神魂如今状态如何?” “圣上神魂安好,随时能够接受秘法,还望圣女大人遵守承诺......”李言心惊胆颤地说道,但依稀可以看见李言双眼之中的决绝。 “真是个忠诚的狗奴才,南宫离有你这么一个奴才,还真是死得其所,本宫自然不会反悔。”宁祺皱着眉头看了李言许久,忽地展颜笑道。 “行了,你下去吧,南宫昭的神魂此时已经孱弱不堪,待到七日之后月末,本宫会以秘法唤醒南宫离的神魂,届时你可别认错主子了。”宁祺打趣道。 “那是自然,无论圣上变成如何模样,老奴都可以认清。”李言叩首拜了又拜,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出云宁宫,回到冷宫之中。 待到李言离去之后,上官锦才从暗影之中走出,低声说道,“圣女大人,秘法只能够将南宫离的神魂稳固七日,七日之后便会神魂溃散,灵力暴走,您这......” 四周无人,宁祺这才换了一副面孔,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上官锦的脑袋,“锦儿啊,咱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就不用称什么圣女大人了,弄的心烦,真是个傻子。” “圣女大人,礼不可废。”上官锦低着脑袋,双手并拢,放在大腿之上。 “锦儿啊,凡事还是要多些心眼,不是答应了别人,就必须去做的,这世上还是要以利益为先......懂么?” 上官锦懵懂地摇摇头,嘴唇呢喃,不知道说些什么。 “驱虎吞狼,坐收渔利,这才是世界的本质,他陈家凭什么与我们一同瓜分南离,南宫离凭什么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掌握南离?”宁祺恨恨说道,目光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南宫离虽然只有神魂,但依旧可以掌握国运,南宫离醒来后,看见自己的南离被陈家如此糟践,必然愤慨不已,南离国运之力,不是陈家那几个人可以阻挡的。” “两虎相争,你我坐收渔利即可。” 上官锦似懂非懂地说道,“南宫离会覆灭陈家,而南宫离会在七日之后魂飞魄散,到时候南离就是教派的领地?” “这才对嘛,聪明一点!”宁祺朗声笑道,起身伸了个懒腰,漫步走出云宁宫,也不回头看上官锦。 云宁宫外,万里无云,着实有一种秋日秋高气爽的氛围,园圃之中栽种了各色花卉。 宁祺出了云宁宫,赤裸着双足,踩在园圃之中,刚刚一场小雨,泥土之中还有些雨后的芬芳,左右无人,宁祺便放开了性子,在园圃之中翩然起舞。 雍容华贵的衣裙被悄然带起,如同花丛之中一只飞舞的蝴蝶一般。 上官锦就这样默默站在园圃之外看着宁祺玩闹,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说实话,上官锦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宁祺如此开心的模样了。 忽然间,宁祺停下脚步,俯下身子,似乎在观察什么,上官锦走近之后才发现,宁祺正盯着一簇秋菊看的出神,见上官锦过来,宁祺有些开心地说道, “锦儿,过来看看,这些花在中洲几乎没见过,它们......很美。” “这些花名叫,秋菊。”上官锦回答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宁祺喃喃念了句不知作者的诗词,摘了一朵秋菊捧在手中,“不错,我很喜欢这种花,如果教派驻地能够种满这种花就好了。” 上官锦将宁祺手中的秋菊收起,低声提醒道,“圣女大人,云弈还没有将夕雾神石送回......” 宁祺动作一愣,收起脸上的笑容,很委屈地说道,“别跟我提云弈那个狗奴才,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夕雾神石......”上官锦又重复一遍。 “管他什么石头,我就是......啊,夕雾神石?那没事了,锦儿你走一趟,去冷宫找云弈,把夕雾神石找回来,没了夕雾神石,后面的计划都是一场空。” 宁祺嘴唇微微张开,啊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安排上官锦去冷宫寻找云弈。 ...... 反观云弈这边,悠哉悠哉地吹着口哨从云宁宫回到冷宫。 几个月不在后宫之中,确实是有些变化,除了梨园里的妃子宫女换了一批,守在各处的侍卫眼神愈发凌厉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云弈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我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有一种废话文学的美感。 武威帝不过离开几个月,后宫之中不知名的妃子却是多了不少,云弈一路上就看见好几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妃子,模样还有些喜人,水灵灵柔嫩嫩的,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这倒是有些让云弈疑惑了,武威帝活不过这个月,还要这么多妃子干嘛? 临死之前好好爽快一点? 倒也不至于,难不成是宁祺收的许多后宫,想不到宁祺有这种爱好,磨豆腐嘛......想看爱看。 等等,宁祺? 哦对了,可能是皎月教派从中洲派过来协助宁祺谋划布局的,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一路埋头朝前走,突然间碰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那宫女似乎很着急的模样,一头撞进了云弈怀中...... 彼时彼刻,恰此时此刻! 云弈猛地反应过来,这宫女自己在几个月前就见过两次,还都是行色匆匆,从陈青青宫中出来,再直奔冷宫之中,似乎有什么隐秘在其中一样。 这次云弈可没让宫女从自己身边溜走,一把将其拽住,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宫女?!” “公公这说的什么话,奴婢从小就在这大离皇宫中长大,怎么会是冒充宫女呢?”那宫女竟是被吓得战战兢兢,低着脑袋,说话都说不全。 云弈双眸爆出冷光, “说实话!这后宫之中的宫女是不能修炼的,你身上为何有灵气涌动?!” ...... 第七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刚刚云弈也看见了许多身具灵力的小宫女,比如……许久未见的那个小桃红,如果不是那个炉鼎体质太过夺目,云弈可不会记得什么小桃红。 绝不是因为小桃红想要跟自己结成对食,而且还很烧,是那种很大的烧。 只不过这个宫女实在太过可疑,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鬼一样乱跑,这很难不让云弈起疑心。 一路上倒也不是没有遇见有修为的宫女,大多都是笑吟吟地凑过来,手指拂过云弈坚挺的胸膛,满脸暧昧地问云弈要不要和自己双修。 这里宫女跟云弈说的双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双修,而是那种两者灵气交融往返,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阴阳交汇,虽说如此,云弈还是选择严词拒绝。 双修都不真,还双修个屁?! 基于此,云弈很能确定,眼前这个宫女,就是特么的假货。 正如云弈所猜测的,这个不知名的宫女在被云弈一番威胁之后,果然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哀求道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不过是替皇后娘娘跑腿而已,不敢有什么私心啊......” 云弈倒是有些不解,很快代入太监的身份说道“咱家不过是冷宫里面一太监,哪是什么仙人,给咱家好好解释解释!” 在云弈厉声的呵斥下,那宫女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说了,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够识破我的身份.......” 云弈皱了皱眉头,心思却是飘远,这宫女据说是很早之前就经常在冷宫内外往返,经常形色匆匆,也不与人交流,很明显就是陈青青许久之前安排的...... “继续说下去,咱家倒要听听皇后娘娘有什么计划。” 见那宫女有些胆怯,云弈体内灵力奔涌,化作一根冰锥,抵在宫女脖颈,冷声说道,“现在不说,你走不出这冷宫!” 几次三番威胁之下,宫女才缓缓开口道, “皇后娘娘让奴婢每隔一月,便将这东西放在冷宫之中的乙卯宫中。”宫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一颗眼球赫然其中,那眼球之中的眼白居然如同人眼一般左右窥探,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只是对视一眼,云弈便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寒意迎面袭来,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昆图卡嘶.......昆图卡嘶.......” 云弈只感觉脑海之中一阵嗡鸣,无数不可名状的事物在脑海之中横冲直撞,几乎要将整个意识吞噬,不过云弈此时也不是过去的云弈,意识到此物特殊之后,便迅速固守灵台。 内视之下,只见无数幽影在识海中环绕着灵识旋转往复,伺机吞噬灵识。 云弈灵台固守,灵识散发着点点金光,众生棋盘居于灵识一侧,纵横之间星光大盛,将灵识稳稳包裹。 那众多幽影窥伺许久,终是等候不及,贪婪无比地直扑灵识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众生棋盘散出万丈光芒,一举将那幽影击碎,识海瞬间变得清明。 隐晦的言语消失,耳边再无噪杂的声音。 “呼......”云弈深吸一口气,缓缓从疲惫的状态恢复,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淑才人,也就是岳灵儿心智全失原来是因为陈青青,这幽影所带来的恐惧简直如出一辙。” “仙人?仙人!”宫女有些惊恐地看着云弈,刚刚云弈面目狰狞的模样着实吓了宫女一跳,不过慑于云弈刚刚的威胁,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不说话。 云弈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蛋,“继续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哦......”宫女轻声应了句,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还让奴婢暗中观察熹贵妃的日常行为,如果遇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去汇报......” “还有么?” “有,有,仙人别动手,奴婢还知道......”在生命的威胁下,宫女还是选择了从心,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奴婢还见到过皇后娘娘整日在宫中,在宫中娱乐面首,白日那啥,那声音简直了......”宫女神秘兮兮地小声说着,只见云弈满头黑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咱家问的是这个么,咱家问的是陈青青还有什么阴谋,不是陈青青每天那啥的事情......” “哦......仙人早说啊,奴婢还以为您想知道些什么绯闻之类的。”宫女嘟囔两声,一时之间紧张的气氛被扫的一干二净。 “奴婢听说,听说皇后娘娘跟侍卫说,要除掉熹贵妃,还说什么......南离不需要神权存在......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奴婢就知道这些了。” 宫女断断续续的,好了好大一会才将事情讲清楚。 “行了,咱家知道了......”云弈慢悠悠地说道,心中却一直在思量着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宫女。 直接斩杀的话,不用担心这宫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陈青青,不留后患,免得夜长梦多。 如果放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修仙当修个本心,既然答应了宫女不杀她,那便说到做到,顺心而为,这才是修仙应有的心态。 左右两个心思交织缠绕,最后云弈还是选择放这宫女一马,自己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没必要跟某些话本里面一样大开杀戒,但凡惹到自己就吧嗒吧嗒全杀了。 来个小的惹了自己,自己杀了小的。 后面来了老的,自己又杀了老的,老的杀完了还有宗门啊,宗门灭了还有上界的老祖什么的,没个几百年根本打不死,灭不干净。 云弈曾经在见过话本里一句话, 如果你希望我帮你杀一个人,可以。如果你让我帮你灭一个宗门,抱歉,这是不可能的...... 毁灭一个宗门前后需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将这个宗门完全湮灭。 待宫女走出两步之后,云弈单手横立,捏了个法印,一道冰晶凝成的灵气射入宫女后背,将原本宫女体内的灵力冲散,重新凝聚了一片相似的灵力。 “此乃咱家的秘法,可以随时了结你的生命,等你回去之后,不要将此事跟任何人提及,明白么?” 云弈操纵灵气四处冲撞了几下,钻心的疼痛便席卷而来,冲的宫女一个踉跄。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奴婢一定听话,奴婢一定听话。” “如此便好......” 一段小插曲过后,云弈终于回到了自己在冷宫之中的房间,目光幽幽地盯着屋顶,思索了半天,喃喃说道,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宁祺准备与陈青青合作,可是陈青青却想到独占南离,宁祺应该还不知道此事......不行,得赶快去找宁祺!” 云弈一个翻身,正准备回云宁宫,却听见身边有喵喵声音,回过神才发现灵影不知何时凑到了自己身边,喵喵地叫着。 “差点把你这小家伙忘了,你身上还带着夕雾神石呢,估计待会宁祺就派人过来了,慢慢等着就行!” 灵影脑袋蹭一蹭的,似乎是满脸委屈的模样,就差开口质问云弈,为什么这里还有个女人,难道本喵要连续撕两个女人才能上位嘛?! 不过只是灵影脑袋里面的加戏罢了,可没有说出口。 灵影也不知为何,自己就一整个心神都落在了眼前这个云先生身上,或许是上古誓约的缘故,亦或许是其他缘故,总之,就是感觉自己应该,也必须属于他。 “喵呜~” ...... 第七十四章 执棋,落子 自从朔方城一役结束,灵影这小家伙就一直挂在云弈怀中,不时醒来,哼哼唧唧地蹭一蹭云弈的脖颈,然后沉沉睡去。 云弈倒是有心去问灵影一些事情,不过看灵影这模样,也不过宠溺地笑笑,揉了揉灵影的脑袋,然后就此作罢。 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宁祺与陈青青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约莫晌午时分。 因为武皇后陈青青突然暴起,发动政变将武威帝囚禁于应天殿中,整个后宫如今都是风声鹤唳,别说是冷宫了,就算整个后宫也不过陈青青和宁祺两人能够自由一点。 其余妃子宫女太监之类的,要么是陈青青一方的,要么是宁祺一方的,几乎找不到原生后宫的妃子。 冷宫之中原有的太监就剩下寥寥几个,也都是云弈所熟悉的,诸如大太监李言,不过令云弈没想到的是,那个神似潘老师的袁深,袁启东如今还在冷宫之中。 这倒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于是乎,整个冷宫真就冷冷清清的,没了妃子训斥太监的声音,也没有众多太监嬉笑怒骂的声音。 没有人催促云弈去服侍那些冷宫中的妃子倒也乐的清闲,起床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拢着双手,懒洋洋地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回顾一番曾经无比熟悉的第七套广播体操。 “云公公?!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着实让云弈有些惊喜。 云弈转头,在怀里摸索半天,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脑袋。“没想到小钱五你还在这里啊,咱家今天可没糖果给你哦。” 小钱五咧嘴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大红的枣子塞到云弈手中,“没事没事,云公公你尝尝这些枣子,这是水韵园里面结的,可好吃了,比糖还甜。” 云弈倒也不客气,捡起一个枣子扔进嘴里,汁水四溢,甜丝丝的,果真好吃。 小钱五找个了空地坐在云弈身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听说云公公被抓去参军了,还以为云公公回不来了......” 云弈失笑,锤了小钱五一下,没好气道,“你这是舍不得咱家的糖吧,滚滚滚。” 小钱五脸蛋一红,痴痴地笑着,不说话也知道小钱五什么意思,“没有没有,云公公是不知道啊,这宫中最近可不太平,云公公要小心一点呢。” “前不久皇后娘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队黑甲士卒,架着圣上就进了应天殿,我还看见应天殿上空隐隐约约有条大龙被锁链锁住,整日整日地哀鸣嘶吼。” “那些天我都睡不着觉......” 小钱五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能够倾诉的对象一般,前前后后花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把话讲完。 云弈轻轻叹了口气,手掌拍了拍小钱五的脑袋,终究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罢了,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般事情,恐怕放在其他小孩身上已经哭着找妈妈了。 可是小钱五没有......没有去找,也没有妈妈。 这就是人所必须经历的苦难么? 回想起曾经小钱五对自己关心的话语,云弈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云弈修为提升,本就打算去找淑才人岳灵儿,通过众生棋盘看看岳灵儿的身世,解开岳灵儿疯癫的秘密,现在却想要先看看小钱五的命运,试着改变他的未来。 曾经云弈看过小钱五的棋子,“灰色命格”,“凡人一生,不予评价”,当时云弈看到灰色命格便没了兴趣,不曾看过具体内容。 【钱五,灰色命格。】 【生于汴梁城一处阴暗角落,父亲早亡,母亲为豪门奴隶,因排行第五得名。三岁时母亲因上错饭菜,被鞭挞至死,后被主家去势,送入宫中。十二岁时死于璃月帝称帝之乱。】 “呼......”云弈深吸一口气,双手将小钱五身子摆正,很是认真地问道,“小钱五,想不想跟着咱家修炼?” “啊?啊!”小钱五明显一愣,左右看了半天,才不可思议地问道, “修炼,云公公会修炼?” 看着小钱五蠢呼呼的模样,云弈忽地起了玩闹的心思,低声神秘地说道,“那可不,咱家刚刚就是在修炼啊,你之前不是还好奇咱家这奇怪的动作嘛?”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云公公肯定不是普通人!”小钱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兴奋之余,有些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么,我......我只是普通人啊,真的可以修炼么?” 云弈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前不久在凌清棠清理夕雾山异族的时候,从中发现了许多炼体的法门,本质上也是引导天地灵气入体,淬炼人体,与第七套广播体操不谋而合。 “当真,咱家这法子可以让普通人修炼......” 不等云弈说完,小钱五腾地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带着哭腔说道,“云公公教我,云公公教我,钱五以后这条贱命就是云公公的......” “......”云弈一阵沉默,并没有拒绝小钱五的行为,也算是一种因果? 片刻后,云弈将之前记录下来的炼体法门配合第七套广播体操告诉小钱五,小钱五很是认真地记下,在云弈的指导下当即开始修炼。 当小钱五开始修炼之时,云弈只感觉灵魂一阵微弱的撕裂感,待到云弈反应过来时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畅的通透感,整个人灵魂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再次将意识投入小钱五的棋子之中,竟惊奇地发现,小钱五的棋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钱五,绿色命格。】 【生于汴梁城一处阴暗角落,父亲早亡,母亲为豪门奴隶,因排行第五得名。三岁时母亲因上错饭菜,被鞭挞至死,后被主家去势,送入宫中。】 【武威三年秋,得到......指导,获体修法门《第七套广播体操》,并潜心修炼,在......的帮助下,逃离大离皇宫。】 【百年之后,凭借体修入道,将《第七套广播体操》进行完善改进,传之五洲四海,名扬天下。】 【后追随......脚步,为璃月帝效力,征讨上界,死于阎火旺之手。】 ...... 第七十五章 执掌命运 灵魂几度清明,棋子陡然变色。 众生棋盘之中,小钱五所代表的棋子落于角落,散发光芒,与棋盘的纵横相融,恍若浑然天成。 现实中,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忽地一声响雷,一道深邃的眸子浮现,鸟兽嘶鸣,天地交汇。 突兀间,众生棋盘中一颗纯白的棋子浮于天元,睥睨天下,俯瞰四方,揽纵横于一点,隐隐有压过其余所有黑棋之势。 中洲某处,一处老宅中婴孩啼哭声传出,天地异象现。 云弈只感觉胸口一阵沉闷,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自己相链接,再抬头之时天空异象已然消散,眼中只有沉浸于修炼的小钱五罢了。 “小钱五,好好练,别辜负咱家的希望,咱家还有要事去做......”云弈找了个借口打发小钱五,踱步走出院子,低头沉思方才的变化。 自打进入赤焰军以后,绝对有超过百人被自己直接或者间接改变命运,甚至有不少人因为自己死里逃生,屡立战功,最后封爵领食邑,成了富家翁。 从早年夭折的命运最终变成了子孙满堂,几乎就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是也没有白子出现...... 其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棋子的颜色发生了变化——以往百人之中,根本没有见过棋子颜色发生变化的! 不过最让云弈注意的是,小钱五的命运改变之后,几乎是依附于自己而存在,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才会出现白子? 自己是棋手...... 那点拨小钱五便意味着落子,正式开始对弈?! 可是之前将宁祺等人的棋子收入棋盘之中,为什么没有变化,尤其是旺财的那颗棋子,落在了星点上,这些为什么都没有变化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云弈闷头向前,一直没有头绪,不经意间撞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抬头一看,正是袁深,揉着胖乎乎的肚子,满脸忧郁地看着自己。 看着袁深的模样,云弈倒是有些惊奇,不过短短几个月,这家伙怎么横向发展起来,几乎是横着长了一个袁深。 “袁公公你这是?”云弈古怪地看着袁深,只觉得袁深身后奇奇怪怪的,似乎有一团影子若隐若现,并不是很真切。 “云公公终于是回来了啊,你这不在冷宫里,咱家可是想你想的紧啊......”袁深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朝云弈这边蹭。 “咦......咱家可没有跟太监对食的想法,袁公公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云弈满脸嫌弃地躲开,擦了擦袖子。 “你这,你这......云公公你可要听咱家说啊......” 结果就是,袁深再次讲了一遍后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与小钱五所说的大差不差,唯一区别就是,袁深说两句就吐槽自己饿了,埋怨地说着自从云弈离开之后, 自己就经常饿,看见什么都想吃...... 云弈还有正事要做,没空和袁深胡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袁深打发走,纠缠了半天才脱离袁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束缚”,刚刚思索棋盘诡异之处的心思也消散殆尽。 正好整理了一下心情,顺着熟悉的道路,前往淑才人岳灵儿所在的乙卯宫。 一路上,云弈还有一点可惜的感觉,居然没有遇见李言这个大太监,现在后宫里面就剩下这大猫小猫三两只,再遇见一个李言就彻底完满了。 这奇怪的收集欲。 不过,若是让云弈遇见了李言,恐怕就不是这幅心思了,心里估计会琢磨着,会不会是宁祺或者陈青青故意为难自己,不想让自己去找岳灵儿。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云弈还拐去御膳房,见御膳房里没人,便随手收拾了一份还算可口的饭菜,一同端着前往乙卯宫。 临近宫门,隔着老远便听见熟悉的刺啦刺啦声,不乏有铁链撞击的声音。 怀着忐忑的心思,云弈一步一步走入乙卯宫中,只见岳灵儿此时正披头散发,手指上的指甲都有好几厘米长,一点一点地刮蹭着地面,而铁链距离之外,是已经冷掉的饭菜。 陈青青软禁南宫昭之后,冷宫之中便没了人照顾,袁深更是没了心思去服侍冷宫中仅剩的一个妃子,于是乎,乙卯宫便有了一股淡淡的骚味。 云弈叹了口气,捏着鼻子将岳灵儿面前冷掉的饭菜推开,从饭盒中拿出热腾腾的饭菜,摆在岳灵儿面前,大手一挥,灵力从体内涌出,几个呼吸间便将乙卯宫中那些破碎的事物一扫而尽。 灵力化作柔水,将不快的气味一同清除。 岳灵儿明显一愣,看着眼前的饭菜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伸出脏兮兮的手......应该称之为爪子合适一点,一点点将饭菜扒拉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呜......呜......嘶......” 云弈恍惚间有了种灵影第二的幻视,灵影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同类,慢悠悠地从胸口探出个脑袋,盯着岳灵儿看了半天,传音道, “云先生喵,这个人......身上有很恐怖的气息,云先生要小心喵。” 不等云弈回话,灵影又昂起脑袋,很是骄傲地说道,“虽然他很恐怖,但是小影会保护云先生的,小影也是很厉害的!” 云弈揉揉灵影的脑袋,没有说话,云弈哪能不知道岳灵儿的情况,自己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所经历的生死瞬间就是拜岳灵儿身上附着的幽影所赐。 见岳灵儿终于吃完饭菜,云弈轻声说道“灵儿,灵儿,还记得我么?” 不出云弈所料,岳灵儿猛地暴起,身后锁链被拉动,云弈甚至看见绑着岳灵儿锁链之上竟然浮现数道奇特的纹理,显得古朴且神秘。 “果然,岳灵儿是被幽魂所蒙逼,实际上是有自我意识的......不愧是风灵根拥有者,果然特殊。” 想到这里,云弈仔细回忆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见过其他人拥有灵根,云弈自认为也算是风云汇聚的人物,见识的人多了,还真就只见过岳灵儿一个拥有灵根的...... 难不成灵根在下界,或者南离真如此稀缺? 稍稍退后两步,依然不敢和岳灵儿对视,换了个方向看着岳灵儿,意识沉入众生棋盘之中,一眼便看见了正中央那颗闪闪发光的白色棋子,忽略掉那颗白色棋子, 云弈将意识探入岳灵儿的棋子。 自从知道了提升修为可以看到更为高级的棋子命运,云弈自打修为提升以来,便想着早日归来,看一看岳灵儿到底是什么身世。 如今,便有了机会。 ...... 第七十六章 剑仙幼时 山野远眺,平坦的道路沿着稻田延伸,晌午时分闷热的很,就连整日演奏的虫也都偃旗息鼓,闷声沉默在草丛中。 不远处,茅屋一间,小院中鸡鸭埋头抢着吃食,屋内传出一声无奈的埋怨。 “灵儿,你又跑哪里去了,满脸都是泥,真不像是个女孩子。” 妇人手上一张手帕,没好气地摁在身前那个半大的假小子脸上,用力地揉搓着,腰后的木棍已经准备好拿出来。 “阿妈,我饿了~”那假小子嚎了一声,眼尖地发现了妇人身后的木棍,一个闪身想要躲开,却被妇人死死抓住领子。 “阿妈~!别动气别动气,你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呢,下次我不打村头的李狗蛋就是了......”岳灵儿狡辩几声,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妇人的“五指山”。 不多时,茅屋外面便响起清脆的哀嚎声。 院子外一个壮年男子扛着锄头,额角尽是汗水,循着熟悉的声音走进院子,摇头失笑道, “灵儿这蠢丫头,肯定又惹娥生气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随手扔了两条鱼给身边叽叽喳喳的小猫,推开房门,正看见娥手中高扬着木棍,自家女儿被压在腿上,屁股被打的通红。 见爸爸回来,岳灵儿顿时来了主心骨,大声哭喊着“阿爸救我,阿爸救我,阿妈要打死我啦!” 壮年男子亦是没好气地弹了岳灵儿脏兮兮的额头一下,“惹你阿妈生气,你爹爹我不揍你都是好事。” 见自家阿爸也不救自己,岳灵儿这才认命似地哀嚎一声,紧闭着眼睛迎接下一波皮带炖肉。 岳灵儿的父母是秦淮郡颇为闻名的文人雅士,不过在景元帝治下受了许多委屈,此中不与人说,随后带着妻女一同隐居在秦淮郡附近的小乡村之中。 生活虽苦,但也乐得清闲,煮酒饮茶,锄田养鸡,逗狗喂猫,一家人其乐融融。 也就岳灵儿太过调皮,不像女孩那般文静,小小年纪就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整天带着村里半大的小子到处去摸鱼偷鸡,仗着岳山在村子里德高望重而无法无天。 这样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舒服,岳灵儿过得很开心。 直到某天,郡中来消息说是景元帝驾崩,武威帝登基,要每郡出些贤才去汴梁城中卫新皇贺,岳山也在应邀之列。 原本岳山还兴致勃勃地以为新皇要再次重用寒门,结果从汴梁城归来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说什么都要带着妻女离开...... 一家人虽然不解,但也是乖乖听岳山的吩咐,不过还不等一家人走出村口,一队肃杀的黑色甲士便如狼似虎地冲进村中,将整个村子屠戮殆尽...... 只剩下岳山一家人痛苦地站在废墟之中,举目破败。 岳山目眦尽裂,盯着那军士的首领说道,“将军何至于此!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贱民死就死了,还希望岳先生不要让我为难,圣上还在等着您。”那军士冷哼一声,招了招手, 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从废墟中缓缓行驶而来,与四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岳山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大手捂在岳灵儿眼前,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岳灵儿颤抖不已的身体,轻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阿爸会保护好你们的。” 可是......最终事与愿违。 三年后,岳山终于因为“谋反”罪,死于汴梁城的大牢之中,妻子殉情而死,女儿岳灵儿被武威帝纳入后宫之中,以示天威浩荡。 在岳灵儿入宫之后,便独自一人被安排在天寅宫,从来没见过武威帝一面,似乎只是武威帝用来耀武扬武的一个物件罢了,收藏在储物柜之后便不再回头看一眼。 称之为战利品更合适一点? 有人无心,有人注意,饶是岳灵儿如此沉默无言,也被陈青青身边的季石注意到,暗中报告给中洲陈家。 中洲陈家亦是震动不已,中洲不是没有身具灵根的存在,不过......那也得看看那些人的身份啊。 大乾,太子,龙天翔,雷灵根;皎月教派,教主,神无月,水灵根;神机阁,长老,姬血舞,火灵根。 身具灵根者无一不是搅动中洲风云的存在,哪一个单单拎出来都是顶天的人物。 这些人物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成长极快,极具特色。 知道此事之后,陈家立马想到要将岳灵儿控制起来,如果有了一个身具灵根的存在,陈家崛起不成问题,不过身具灵根者大多都是有大气运的,一般方法无法控制。 于是乎......陈家只好将借用某个堕落之法,与冥界进行交易,以抽魂夺魄之法,将岳灵儿身上的大气运剥离,最终实现控魂。 具体表现为,陈青青好意送礼物给新来的妹妹,结果岳灵儿一看见礼物就晕倒过去,再次醒来时候却是疯癫无比,武威帝皱着眉头将其打入冷宫。 再后来......便是判词中的结果。 屏气凝神,云弈回忆起曾经众生棋盘中岳灵儿的命运判词。 【岳灵儿,白色命格。】 【风灵根,天生剑仙,下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却因宫闱之祸,神智尽失,武威三年冬死于璃月帝称帝之乱。】 短短不到百字,便描述了一个人并不短暂的一生。 最初云弈便有种悲悯感,冰冷的文字怎么能叙述得清楚一个人极为复杂的一生? 直至现在,云弈这种感觉到了极点,低头看了眼地上被锁链绑着、极尽狼狈的岳灵儿,云弈很难想到曾经那个被父母宠溺无比的毛孩子,现如今却是成了这幅模样。 那般活泼,那般可爱,无论是谁都会喜欢的吧。 在众生棋盘的叙述中,不过短短一句,因为宫闱之祸,神智尽失,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云弈试着将手放在岳灵儿的脑袋上,岳灵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并没有反抗,低声呜咽了一会,似乎是有些累了,沉沉的睡去。 这次云弈可是和岳灵儿对视了,但是却没有之前那般恐怖的感觉,反倒是看见了岳灵儿那晶莹纯净的眸子。 很明显,岳灵儿的这状态和陈青青送来的东西有着百分之百的联系。 与此同时,云弈也决定将岳灵儿带出冷宫,准备问宁祺找一个空闲的宫殿,先将岳灵儿的状态养好。 ...... 第七十七章 邻家妹妹 云弈目光闪烁,终是将视线从岳灵儿身上挪开,最初修为低下,灵力细微,并没有察觉到锁链的奇异之处。 如今经历了夕雾山许多事情,修为突破,见识也丰富许多,终是清楚了这锁链的诡异,锁链之中有灵力流转,按着某个特殊的轨迹。 在灵力运转的同时不断压制岳灵儿体内灵根与天地之间的联系。 锁链加上那个神秘的珠子,两者合起来一同才堪堪将岳灵儿的神智压制。 即使如此,岳灵儿的神智还留有一丝清明,在云弈呼唤真名的时候有一定的反应,足以见身具灵根者,着实得天独厚,受天地所钟。 顺着锁链走了两步,俯下身子,将手掌按在锁链之上,随着灵力涌入,云弈只感觉锁链之中灵力自成体系,交相往复,其中轨迹极为复杂。 凭借之前在朔方城恶补的一些阵法知识, 但凡布置阵法,大多以某物为依托,以天地灵气与修士己身灵气交融,此谓天人相通,如此才能调动天地大势为阵法所用,按照修士的想法实现某种效果。 而在阵法之中,灵力如同丝线一般交织,形成错综复杂的网络。 这个灵力丝线愈发复杂,阵法的威力便更大,能够实现的效果便更多,五洲四海之中不乏有修士专精于阵法一道,就是为了使得这灵力的交织方式更加缜密复杂。 至于夕雾山中灵猫一族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根据凌清棠事后的战报,灵猫和灵狐两族之中被选中为圣子或者圣女的族人会“偶然间”觉醒一些记忆,通过兽皮记录下来。 云弈总感觉这背后还有些什么隐秘的事情,不过实力不足,便惺惺作罢。 云弈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灵力感知下,这小小锁链之中的灵力丝线极为复杂,不亚于......前世有线耳机在口袋中放上一天之后的模样——一共一万条有线耳机。 擦了一把冷汗,一回头,发现岳灵儿正盘坐在地上,歪着脑袋,乐呵呵地伸出手指,对着灵影戳呀戳的。 云弈第一个念头便是,岳灵儿恢复了? 很快便被否决,第二个念头随即浮上心头,小影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不过好在一人一猫都没啥攻击性,灵影安安静静地蹲在岳灵儿身边,回头舔着自己的爪子,岳灵儿则是好奇的不得了,就差把脑袋凑到小影脑袋旁边了。 云弈上前两步,将一人一猫分开,皱着眉头,一股怪味传入鼻中。 “得,还是先给咱们的小剑仙清理一下吧,这也太味了。” 一番折腾之后,云弈终于是把岳灵儿身上清理了干净,不过嘛.....也不知这大离皇宫里面有没有不能偷看妃子身体的罪名。 云弈对天发誓,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的,着实是这灵力不受控制,岳灵儿身上的锦袍本就破破碎碎的,灵力即使如同流水卷过,那锦袍就碎成粉末。 本来黑漆漆的,就一团肉,啥也看不清,云弈也就没在意。 结果,待到身上的污垢被清理干净,脑袋上蓬松杂乱的头发被斩断成一个齐刘海,手指上的“九阴白骨爪”也被斩断,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赫然眼前。 说小也不小,但没宁祺大......虽然云弈目测过宁祺,宁祺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身材比例极为匀称,小腹平坦无比,靠近右腿的部位还有一块拇指大的黑色胎记,有些夺人眼球,不过瑕不掩瑜,还是很完美的。 缓缓抬头,视线恰好与岳灵儿清澈且有些愚蠢的目光交汇,一时之间云弈觉得有些尴尬,默默地忏悔了一下自己刚刚有些罪恶的心思,只听见岳灵儿“唔”的哼唧了一声。 光着胳膊,好奇兮兮地戳了戳云弈的脸蛋。 有一种熊孩子的美感。 视线落在岳灵儿的脸蛋上,鹅蛋型的脸蛋,忽闪忽闪的眼睛,并没有宁祺那种惊艳无比的美,也没有凌清棠那般英姿飒爽的帅气,不过却是那种很耐看的美。 盯着看一整天都不会腻那种,云弈忽地有种邻家青梅竹马的感觉。 晃了晃脑袋,感觉此时岳灵儿应该可以听懂话,简单叮嘱两句,云弈便抱着灵影离开乙卯宫。 最终还是没能解决岳灵儿被困的事情,一个天生剑仙云弈是真的馋,目前也就只能去找宁祺解决此事。 ...... 未央宫中, 武皇后陈青青翘着二郎腿,身边侍郎摘下一颗饱满的绿葡萄,小心翼翼地放在陈青青嘴边,陈青青只是瞥了一眼,冷声说道, “剥皮。” 侍郎一愣,乖乖剥皮,将绿葡萄递到陈青青唇边,陈青青忽地起了心思,满脸妩媚地拂过侍郎的胸肌,按在侍郎的嘴角,模样娇滴滴的。 侍郎在陈青青身边服侍了几个月,自然知道陈青青此时的心思,点了点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衣物。 “不错不错,这胸肌练的不错,本后很满意......这赏你了。” 陈青青很是享受地点点头,从身边的口袋中掏出一颗灰黑色的丹药,翘着手指塞进侍郎的口中,笑吟吟地看着侍郎。 侍郎只感觉全身充满力量,壮的可以打死一头年,侍郎知道,这是陈青青的赏赐,身边有很多甲士都受过赏赐,吃了这丹药之后便会力大无穷,感受不到疼痛。 这才便轮到自己了! 代价呢? 侍郎不过是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一股邪火猛然升腾,想要撕裂一切。 ...... 一个时辰后,季石黑着脸走入未央宫中陈青青那华贵的凤袍也被撕碎,散落一地身旁一个头戴羽翎的侍郎满脸献媚地侍奉陈青青。 “小姐还是收敛一点吧,我在水韵园里面都能听到了......” 陈青青满脸不在乎。 季石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几欲出手,好在陈青青及时拦在身前,轻声说道,“季哥哥莫要生气,青青这就来服侍哥哥?” “呼......”季石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心思埋下,拱手行礼正要说话,却被陈青青拉下, “哥哥还是这般古板,你我之间行什么礼啊,来......跟青青一同享受这南宫昭的待遇?” 陈青青转头,换了一副面孔,冷声说道,“看什么看,滚!” 侍郎愣了一下,在两股气压下连衣物都来不及拿,连滚带爬地滚出未央宫。 季石虽是板着脸,但口嫌体正直,被陈青青拉上了龙床...... 靡靡之音又是两三个时辰,直至夜半,陈青青才枕在季石的肩头问道,“哥哥是要来说什么事情呢?” 直至此时,季石才想起来自己前来未央宫的目的, “二小姐......幽魂石被毁了。” 陈青青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 第七十八章 前夕 说实话,季石也不明白,幽魂石可是法器品质的宝物,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破碎,法器不比凡器,法器可是有灵韵寄于其中,天生有灵。 在这灵气稀薄的南离之地,修为顶天就是个金丹期,放在中洲不能说随处可见吧,最起码即使是一个小势力都会有两三金丹坐镇,拥有一个化神期的强者才是建宗立派的基础。 唯有金丹期以上,才有机会完全将一个法器尽数毁坏,不留痕迹,这才是让人最为费解的地方。 根据季石接近一年左右的观察,在南离能有此般能力的,不过是寥寥几人而已,分析来分析去,季石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居然冒着巨大风险,在陈家做大的情况下触陈家的霉头。 陈青青在几个呼吸下来,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区区一个幽魂石,对于陈家来说并不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幽魂石此刻所发挥的作用。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季石你先去冷宫察看那淑才人的状态,随后跟我一同前往应天殿,事情要提前了......”陈青青早已没了方才那般放浪形骸,神色肃穆无比。 季石一愣,释然一笑,这才起身说道, “看来小姐此前都是藏拙?” 陈青青笑笑,没说话,只是吩咐季石尽快遵从自己的安排前往冷宫之中,自己则孤身前往应天殿。 两人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身上都是光溜溜的,水渍啊,汗水啊什么的,身上战斗的痕迹尤为明显。 季石尴尬地挠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小姐先换衣服,我这就去......” 望着季石狼狈离开的背影,陈青青只是痴痴地看着,并没有说话,思绪却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那时陈青青身为幼女,并不受宠,也就身边配了一个笨笨的小子当做家奴护卫,名义上是这样,但实际上......陈青青可是把这个笨小子当做青梅竹马。 不过后面身份差距愈发巨大,两人交往也变了许多。 “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小石头啊小石头,什么时候才能带我离开这炼狱呢......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啊。” 声音细如蚊蝇,喃喃几声之后,陈青青换了一副冷峻面容,起身前往应天殿。 ...... 冷宫之中,上官锦带着宁祺的命令前来寻找云弈,见面还不等说话,云弈便一言不发地拉着上官锦,又重新回了云宁宫。 不过宁祺早就下了命令,绝对不允许云弈进入云宁宫中,三四个宫女架在身前,把云弈拦着,根本进不去。 上官锦有心想要帮忙,结果被宁祺传音吩咐,也是躲在后面暗戳戳地看着云弈,半句话都没说。 宁祺早就知道云弈想要来问什么,喜滋滋地看着云弈吃瘪,心里别提多欢快了。 不过正事要紧,看戏看够了,宁祺的声音便从宫门内传出。 “让这狗奴才进来吧……” 门前几个宫女这才放开云弈,笑吟吟地让开宫门,嬉笑地说道 “云公公可别忘了我们几个哦,小桃红过几日就回来了。” 云弈差点一个踉跄,连忙加快脚步进了云宁宫,这群宫女实在太过如狼似虎,也太特么狠了。 这些都是皎月教派的教众? 不应该吧! 云弈心思还没转满一圈,便迎头撞上了宁祺冰冷的目光。 “小云子,冷宫中妃子的滋味如何啊?” 云弈额头一抹冷汗,暗道一声不妙,宁祺这是吃醋了?! “咳咳,我们谈正事,谈正事……”云弈顾左右而言他,错开话题想要把这件事对付过去。 结果宁祺愣是不吃这一套,眼神凌厉地看着云弈,酸溜溜地说道 “偷看妃子可是要被挖去双眼的,狗奴才你可知罪!” 云弈梗着脖子说道,“我没有,你胡说,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宁祺气急反笑,“你这狗奴才,靠近一点,一边替本宫揉脚,一边将你所谓的正事吧。” 云弈见状,悻悻地凑到宁祺脚边,伸出双手,将宁祺晶莹剔透的玉足捧起,小巧精致的脚趾如同玲珑一般诱人。 云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却是没能看见宁祺若有若无的笑意,板着的脸蛋此时微微泛红。 脚趾上下跳动,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吞入口中。 此时宫中风云变幻,宁祺却没有其余人那般紧张的感情。 无非是实力超群,这南离本就是皎月教派给予宁祺统筹大局能力的试验田,无论宁祺如何布置,这南离又如何能够让宁祺感到紧张? 再而言之,便是宁祺的实力,即使是在这神弃之地,宁祺也能发挥出元婴乃至临近化神的实力。 至于宁祺的真正实力……横压中洲——不止中洲,乃至五洲四海,最为年轻的化神尊者,没有之一。 不过二十岁便凝聚元婴,更是在二十岁生日之时,接受来自皎月神女的赐福,成功突破化神,一时风光无量。 如此骄傲,宁祺又怎会担心这一点小事。 宁祺自信,即使是陈青青用计反抗自己,那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宁祺很是享受云弈揉着自己脚掌的感觉。 不知练了什么其他功法,手掌竟然能够自动发热,暖呼呼的,倒是很舒服。 双眸微微眯起,雍容华贵的模样融化了许多,喉中发出细微的声音。 “不错,不错,手法大有长进,是在凌清棠身上练成的?” 云弈没有接话茬,也不能接话茬,手中柔若无骨的小脚滑溜溜的,似乎要从手中溜走一般。 顺着小脚,手掌一路向上,攀附在小腿之上。 宁祺的小腿线条顺和,属于是那种腿玩年的大长腿,比之玉足更是不逞多让,各有各的美妙。 “嗯?”宁祺自然是感觉到了云弈的小动作,不过想要这狗奴才想要做什么,好奇心驱使下并没有阻止云弈动作。 云弈也没得寸进尺,轻轻抚摸几下滑溜溜的小腿之后,自顾自地说道 “宁祺……” “喊主人,狗奴才!” “宁祺……” “还是喊师傅吧,你这狗奴才不是想拜师么?” “宁祺……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好吧好吧,快说你的正事!” 云弈这才心满意足地问道,“宁祺,你知道灵根么?” …… 第七十九章 这,就是傲娇! 宁祺故作沉吟,半晌之后说道,“当然,你的意思是?” 见云弈这幅模样,宁祺竟有种莫名的即视感,似乎下一秒云弈就会说自己不是去找妃子,而是因为那个妃子身具灵根...... 教派中倒是有专门检测灵根的凡器,不过灵根太过稀少,除了有新人加入教派,几乎没人会专门带上那凡器去检测遇见的人,真不相信这区区南离之中会有一个身具灵根的天才。 “淑才人......也就是岳灵儿,她可是拥有风灵根的存在,不过如今要被陈青青陷害。”云弈沉声说道,眼帘低垂。 “??!”宁祺满头问号,不过是随便一猜,结果这狗奴才还真如同自己所想一般? 这是......心有灵犀? 听说大乾有一对公主和驸马,天生便可知道相互心思,恩爱的不得了,被奉为年轻情侣之间的典范,自己跟云弈不会也是如此? 思春的少女总是那般心思繁多,单单一件小事便联想了许多,只是因为上位者常年的冷峻,这才没暴露在云弈眼前,冷哼一声,掩盖自己的心思,继续说道, “既然你知道灵根,又怎能不知灵根的稀有,岳灵儿不过是一介发疯的妃子,怎么可能有灵根?” “身具灵根者被称为应道者,每一个应道者都对应一个法则在四周五海之内的具现,每一种灵根在同一时代只有一个人存在,无一不是天地所钟爱的宠儿。” 将脚丫从云弈手中抽出,踩在云弈的额头上,左右碾了几下,笑道 “就淑才人那副疯癫模样,能是应道者?你这狗奴才真是敢想啊。” 不过经由云弈提醒,宁祺也感觉到一丝诡异的地方,以宁祺的骄傲,本来天之骄女,来到南离这不毛之地,根本不想跟任何人有交集,所以除了教派的谋划,基本上不会去了解其他人。 第一次见到岳灵儿的时候,不过是感慨一声可怜,暗骂一声冥界余孽真是到处都有,却没有兴趣去探究岳灵儿身上的密码。 也就陈青青和教派目标有些联系,宁祺才被动去和陈青青联系。 将前后古怪的地方联系起来,宁祺愈发觉得岳灵儿奇怪的地方,于是暗中传音给上官锦, “锦儿,去冷宫将岳灵儿带回来,如果陈青青的人要阻拦,不用留手,务必保证岳灵儿的安全。” 上官锦微微点头,遁入黑暗之中。 云弈只感觉一阵柔软在脸上,如同一般,忍不住舔上一口,不过正事要紧,趁着宁祺惊呼一声,将小脚挪开的时候,云弈插话说道, “我刚刚发现,陈青青的手下每个月都会将一颗蕴含幽魂的珠子送往乙卯宫,既然岳灵儿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陈青青为什么要这么做。” 似乎是觉得这一个不足以证明,云弈又接着列举了好几个细节,一副认真的模样,看着宁祺有点出神。 说实话,在云弈讲第一个理由的时候,宁祺已经相信了大半,反思自己的疏忽,不过嘛......该嘴硬还是得嘴硬。 “哦,这就是你的理由,没有一丝可信度,这算是正事?” 宁祺忽地收回玉足,站起身,盯着云弈看了一会,从身后玉质的椅子旁边抽出一根鞭子,缠在手中,语气带上许多威胁的意味,“做错了事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嗯??!”云弈有些傻眼,还想解释些什么,不过宁祺充耳不闻,绕到云弈身后,冷声说道, “本宫可不喜欢去舔别人的狗,你在赤焰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本宫可是一清二楚。” “得!”云弈打了个激灵,只听见宁祺继续说着, “本以为凌清棠跟本宫是一个性子,结果如此不堪,甚至不惜给你这狗奴才当狗,真是好兴趣。” “要不是那无名功法没个下半部,你这狗奴才估计早就跟凌清棠......”想到这里,宁祺的眼神一变,周身水雾更是凝结成冰霜。 “这么喜欢抽别人,让本宫也抽抽看怎么样?” 云弈还来不及说话,特制的鞭子就落在了云弈后背,抽了一个踉跄,紧咬牙关,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泛起了涟漪。 不是吧? 不是吧! 哼! 本宫让你抽凌清棠,让你抽凌清棠,被本宫踩还不满足么?! 只能属于本宫一人...... 不过宁祺却没将这些说出口,吐了口浊气,鞭子高高扬起,准备落下。 云弈忽然开口打断,“宁祺。” “嗯?” “你吃醋了?” “啊?啊!狗奴才胡说什么呢,本宫怎么可能吃醋?!本宫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好不好!”宁祺几乎乱了阵脚,以极快的速度解释了好几句。 云弈都没有回话——因为,宁祺每解释一句,都要用手中的鞭子抽云弈一下,每抽一下,舒爽的感觉就增添一分,直至最后,俏脸通红,还不准云弈转过身来。 云弈哼哼唧唧半天,愣是没叫出声来,身上只有痛感,实在不理解当初凌清棠被抽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真有人喜欢被抽么? 不过......云弈还是很喜欢宁祺的这种情趣。 “这可比踩狗奴才舒服多了。” “嗯......你说什么?”云弈下意识问道,结果宁祺恼羞成怒,又是一脚踹在云弈背后,一下倒飞老远,趴在刚刚宁祺坐的玉质椅子上面。 “没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还说了陈青青准备独占南离,将皎月教派赶出南离?” “嗯......”云弈正要说话,却听见宫门外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宁祺顿时严肃起来,转身一挥手,宫门大开,一列黑色甲士鱼贯而入,手持长戟,肃杀之气迎面而来,齐声道 “熹贵妃,皇后娘娘有请!” 宫门外,宁祺的几个宫女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 第八十章 杀你,不过覆手! 宁祺冷眸斜视,并不说话,灵识迅速展开,从大离冷宫之上俯瞰,正看见陈青青此时朝应天殿方向前进,似乎是感觉到了宁祺的视线,抬起脑袋,妩媚一笑。 “宁大圣女,且看我表演吧。” 宁祺将灵识收回,目光落在眼前那个手持长戟,作势就要强迫自己的士卒身上。 “你待本宫如何?!” “还希望熹贵妃配合,否则末将只能得罪了。”那黑甲士卒抱拳行礼,动作却是不停。 “滚!”宁祺娇喝一声,周身气势瞬间爆裂开来,周围空气凝成冷霜,那两列甲士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顷刻间便被冻成冰雕,手中还维持着最初的动作。 “这......这......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士卒也是个软骨头,宁祺只是展示出一点实力,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祈求着饶命。 宁祺可不是心软之人,单手捏住脖颈,微微用力,那士卒便没了声息。 做完一切,宁祺拍了拍手上的血迹,回头看见云弈正盯着自己,短暂愣神,很快便恢复了自己往日的神采,朗声问道“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云弈摇摇头,自己并非多愁善感的圣母,该杀就杀,惺惺作态反而让人厌恶。 “那便好,不过......即使本宫做错了,你又能如何呢?哈哈哈哈!”宁祺仰头笑了许久,大步走出云宁宫,回头说道, “云弈,还不跟上,难道要躲在本宫的云宁宫中当个缩头乌龟么?!” “得嘞!”云弈快步跟上,宁祺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只被夕雾神石认主的灵猫可在你身边?” “嗯,在怀中,不过接收了皎月神女的力量之后,一直在沉睡,醒来的时间很少。”云弈作势要将灵影从怀中拽出来,宁祺摆了摆手,将其打断。 “无妨,只要带着就行,我们只需要夕雾神石的力量,跟你这只小猫咪不一样的。” 宁祺瞥了一眼灵影,揶揄道“没想到你甚至对猫都有兴趣,没想到啊。” “宁祺你连猫都吃醋......”云弈反击道。 果然很有用,短短两个字便打出了暴击伤害,击破了宁祺的防御。 “胡说!本宫什么时候吃出了,再乱说本宫非要撕烂你的嘴!”宁祺梗着脖子,闷头朝前走,云弈笑笑,快步跟上宁祺。 “所以,宁祺你信了岳灵儿有灵根?” “没有,你是怎么知道她有灵根的?”宁祺没正面回答云弈的问题,只是朝着冷宫方向走去..... “都说了我会卜算之法......” “哦,那就当你会卜算吧,待会跟着本宫,多看,少说话。” 宁祺没有多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云弈说不定是北伐的时候获得了些许奇遇,有能力最好,如果没啥能力宁祺真不一定有信心说服教派那些古板的长老。 说不定....... 呸呸呸,宁祺你在想什么啊,云弈他不过一个狗奴才,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话间,宁祺便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冷宫。 “还说不想去救岳灵儿,口嫌体正直。”云弈小声嘟囔一句,不成想却被宁祺听了个正着。 “本宫不过是在冷宫之中有暗子安排,谁说要去救岳灵儿了?”宁祺嘴硬一句,带着云弈来到李言所在的侧殿。 ...... 在陈青青有动作之时,李言早就察觉到了,大太监的人脉可不是吹的,正打算去云宁宫跟宁祺汇报,结果宁祺却先一步来到了冷宫之中。 瞥到跟在宁祺身后的云弈,李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劝云弈不要与宁祺接触那是有原因的,李言是知道宁祺真正身份的。 圣女啊,那可高洁的很,怎么能够让什么太监贴身服侍,简直笑话。 不过......是真没想到云弈真的傍上了宁祺这一尊大神。 看着有些佝偻的李言,宁祺有些恻隐,再次问道,“本宫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修仙之路就在眼前,何必循规蹈矩?” 李言只是洒脱笑笑,“圣女大人仁慈,不过奴婢只想圣上再生,您不是说过,如果要圣上再临,必须要将奴婢献祭,奴婢甘愿如此。” “罢了罢了,本宫也不强求,前面给本宫带路,本宫要去乙卯宫。”宁祺说完,似乎是害怕自己小心思被发现一般,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云弈一眼,发现云弈没啥反应,还有一点小失望。 却是不知道云弈此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戳戳地看着宁祺偷看的模样,就差当面告诉云弈自己刚刚是在嘴硬哦,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此之外,云弈还有另外一个心思,终于是知道了当初众生棋盘给李言那个判词。 什么叫有机会修仙,却因为主人放弃修仙啊? 只能说,原来是这么回事,短短一段判词还真不一定看出端倪,起因和结果之间总是隔着千奇百怪的原因,谁能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最后的结果。 云弈现在有点想知道,宁祺明明都修仙了,最后是为什么因为寿元耗尽而死的,真特么奇怪。 一路前进,便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再朝前两步,一眼便看见乙卯宫门前鬼鬼祟祟的季石。 宁祺暗道一声不妙,灵力运转,一轮寒月浮于身后,无数刀剑从寒月中缓缓飞出,“剑阵!” 呢喃一声,身后无数刀剑形成一道剑阵,将季石死死地困在原地,不能前进半步,剑气纵横嘶鸣,从四面八方朝着季石袭来。 霎时间,季石身上许许多多伤痕陡然出现,血如泉涌,不到片刻便成了一个血人。 不过,季石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笑着从剑阵中走出,手中是一条粗长的锁链,云弈眼光一凝,季石手中的锁链正是束缚岳灵儿的锁链。 此时锁链在季石手中,那便意味着......季石已经事先找了岳灵儿?! “宁圣女,我们如今可是合作状态,你这是为何?” “哦,本宫前来寻一位友人,不知季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宁祺厉声问道,一步步逼近,威压更盛几分。 “友人?这里只有淑才人一人,不知宁圣女所说的友人究竟是谁?”季石反问道,寸步不让。 “关你何事?滚!若是再敢阻拦,身在南离,你不过金丹一阶修为,我杀你不过覆手!” ...... 第八十一章 真正实力 季石两股战战,强行振奋精神,一道不可名状的声音从季石身体中散发四周。 肉眼可见的,季石的身体不断膨胀,从一个谦谦君子化成一只丑陋的巨型怪兽,似乎失去理智一般。 “吼!” 宁祺云淡风轻,手指轻点,寒霜化利刃,悄无声息地划过季石的脖颈。 短暂的延迟之后,季石的脖颈猛然爆裂开来,迸溅而出的血液还未离开血管,便被凝成血霜,显得妖艳且美好。 “昆卡图嘶……”不可名状的声音再次响起,季石的脖颈诡异地恢复正常,重新嘶吼着朝宁祺冲去。 云弈跟在宁祺身后,第一次看见宁祺出手,着实有被惊掉下巴的感觉。 自己已经将宁祺的实力尽可能高估了,但现在看来,宁祺的实力还要高上许多。 本以为自己如今筑基前期的实力,已经接近宁祺的脚步,可是一番比较之后,估摸着也就宁祺一根手指的实力。 看来……吃软饭似乎要吃到底了。 目光从宁祺身上挪开,落在那个奇形怪状的怪物身上,意识沉入众生棋盘。 【季石,蓝色命格】 【冥界大将鬼火在人间的寄宿体,幼年被陈家收养,担任陈家幼女护卫,被陈家以秘法联系冥界,与冥王座下大将鬼火建立契约。】 【凤舞九年,陈青青叛离陈家,与季石一同亡命北邙洲,季石凭借大毅力,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截断与鬼火的联系,从此获自由身。】 【此后百年,与陈青青隐居北邙,终生无子,收养金雕,快意江湖。】 【死于陈家追杀。】 故事戛然而止,云弈实在有太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不过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陈青青曾经的判词。 “于武威三年冬被武威帝鸩杀,死后化作幽魂。” 这明显与季石此时的判词产生了冲突,分明是两人快意江湖,为何陈青青会在冬天被鸩杀?! 云弈隐隐有了两个猜测,第一便是陈青青死后化作的幽魂被季石收集,以某种法子重塑肉身,不过之前修为低下,陈青青的判词没能展示完全。 第二便是……因为自己,陈青青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自己执棋落子,对弈者自然也会落子,可能这便是此界天道的应对? 心思揉杂,云弈此时还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没有真正入世走过,真无法代入此世之中,不能去代表此世的芸芸众生。 “呼……”轻吐一口浊气,云弈换了一副吐槽的心思。 鬼火? 这名字可太有即视感了。 想象一下你从小到大精心呵护的女儿,忽然有一天带回来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穿着紧身衣和豆豆鞋的精神小伙,然后女儿对你说:“爸,我怀了他的孩子。” 还没等你做出反应,小伙当场给你摇了段花手,摇完又用手夹下嘴里叼着烟,对你道:“老登,我鬼火停楼下安全不?” “太离谱了……”吐槽一句,云弈已经尽可能把这出戏的画面清理出脑海,不过黄毛摇着花手的场景还是挥之不去。 吐槽的点不止如此,断臂,金雕,“姑姑”,这不翻版神雕侠侣……整一个杨过杨大侠? 终于将最初那股对此世的抽离感毁的一干二净,云弈这才恢复正常,稍微挪挪身体,躲开两人的战局,从一边溜进乙卯宫中。 再说战局之中,宁祺眼神一冷,已然起了杀心。 “月华尘埃。”宁祺娇喝一声,一米之内的空间仿佛凝滞一般,所有事物的流转速度都降到了极致。 就连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都可以看清楚轨迹。 整个空间都被封锁。 唯独季石所在的位置正常,但很快,季石身上便出现了变化。 身体器官以极快的速度衰竭,皮肤松弛,肌肉萎缩,面目苍老,季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几近死亡。 原来......这才是宁祺的真正实力。 季石心中唯有这一个念头,临近死亡,季石恍惚间却是看见了一个幼小的身影,正挥着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嘴中喊着“季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宁祺冷笑一声,手指微动,凝滞的空间再次流转,空间中的尘埃凝聚成利刃,临近脖颈,似乎下一秒便要将季石斩杀。 眼前闪过走马灯,季石似乎已经认命,眼眸紧闭,准备迎接死亡。 千钧一发之际,季石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是要将这个不合理的心思剥离,却是愈发真实,直至最后,季石甚至真的感觉到了陈青青那柔软的触感。 “宁祺,给我住手!”陈青青的声音突兀响起,语气中带着颇为急切的意味。 宁祺双眸微微眯起,并不准备留手,既然能斩草除根,为何要留后患? 见宁祺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陈青青愈发着急,仅仅是犹豫了一瞬,便将脖颈附近那枚暗紫色的玉佩摘下,猛然扔向空中。 “季石,千万不要死啊!”陈青青呢喃两声,默默拦在季石身前。 陈青青本无修为,只是凭借着幽魂和护卫的护佑才在这世间存活,没了这些,和普通人无异。 玉佩悬于空中,从中散发出恐怖的气息,在一瞬间将一大片区域化作炼狱,无数幽魂从炼狱中奔涌而出,在宁祺身边萦绕,试图摧毁宁祺的灵识。 宁祺一个闪身,从玉佩笼罩的区域闪身离开,满脸揶揄地说道。 “陈青青,你不该意气用事,本来陈家谋划南离已经成功大半,此时你为了一个区区......护卫,置全局于不顾,真是愚蠢!” “呵!与你何干?倒是你我之间合作开发南离,你为何要对我护卫出手,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陈家誓不轻饶。”陈青青梗着脖子,死死地护在季石身前。 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喂在季石口中,柔声道,“季石,没事了,没事了,我会带你回去的......” 在陈青青的安抚下,季石乖乖吃了丹药,身形逐渐恢复正常人大小,伤痕累累地趴在陈青青怀中,口中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哼,真是感人至极的画面,没想到陈家那放浪形骸的次女居然还是个深情的种,不知道你在他人身前承欢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这良人呢?” 宁祺没有正面回答陈青青的疑问,反倒是一脸玩味看着陈青青,放荡形骸的家伙,也会深情么? “这轮不到你来管!谋划南离我自然有数,如今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是尽散南离国运,也要将你镇压在这里!” 陈青青厉声说道,手中竟拿着代表南离国运的玉玺。 ...... 第八十二章 天下易主 半个时辰前,陈青青吩咐完季石之后,便起身前往应天殿中。 摇晃着妖艳的身姿,从应天殿大门进入,只见南宫昭此时正跪坐在应天殿中,披头散发,单手撑着南离剑,双眸之中浑浊无比,直到陈青青靠近,才缓缓抬起脑袋,苦笑两声, “中洲,陈家,朕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信了你们的胡话,看来你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整个南离,无论北境也好,南方叛乱也好,都是你们的手笔吧。” “不错,还不算愚笨,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我动手了吧,乖乖将玉玺和南离剑交出来,免得你我撕破脸面。”陈青青俯下身子,单手将南宫昭的下巴抬起,声音之中颇具诱惑。 “哼!朕乃大离天子,受命于天,又岂是尔等宵小之徒可以觊觎的?” 南宫昭忽然大笑数声,一扫颓然之前,从玉案后站起身来,剑指陈青青眉心,厉声说道 “妖孽受死!” 顿时龙鸣凤舞之声齐出,国运金龙虚影浮于身后。 陈青青脸色一变,惊讶溢于言表,手指轻绕,将南离剑尖推开,柔声道 “没想到圣上还有后手,真是让臣妾意想不到啊。” 陈青青喜怒无常,左眸化作虚无,却是表现出柔软女子一面,身子柔若流水,轻轻挑开肩头衣物,眉眼如丝。 “一日夫妻百日恩,圣上真的忍心刺死臣妾嘛……臣妾自知野心勃勃,却也是因为那人圣上需要,臣妾才献出仙法……” 南宫昭脸色阴沉不定,望着陈青青片刻,平淡地说道 “还在妖言惑众?” 话音刚落,南离剑便直入陈青青眉心,而陈青青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一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宫昭,口中呢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妖孽,终于死了!” 亲眼看着陈青青尸首倒在面前,南宫昭这才松了口气,大笑着瘫坐在玉案之后,大口喘着粗气。 华贵的衣襟被肆意敞开,只见南宫昭胸口一个硕大的伤口,四周冷汗淋漓,仿佛从水中捞出一般。 “一直将视线放在北境,却是忽略了皇宫之中,上有妖后欲图国运,下有妖妃祸乱朝纲,真是没想到啊。” “外无强敌,国运此时有所恢复,再将国内事务处理,朕定要建立一个煌煌仙朝!” 南宫昭手握玉玺,南离剑摆在玉案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一时无两。 自数日前与涂山和玉争斗国运失败,南宫昭回返汴梁皇宫,在皇家藏品的帮助下,不消三日便恢复了大半……虽然消耗了国库中最为稀有的宝物,但南宫昭甘之如饴。 后来便假装被陈青青控制,如今时机已到,囚龙腾飞就在今朝! 南宫昭招招手,“李公公,进来吧……” 不多时,李言竟出现在应天殿中,佝偻着身子,极为恭敬地说道 “圣上,奴婢已经按吩咐将宝物安置在后宫各处……” 南宫昭朗声笑道,“很好,李公公,朕不会忘记你的忠诚。” 李言面色一瞬间古怪,旋即换成低眉顺眼的模样,恭恭敬敬地说道 “圣上神威盖世,荡清寰宇,这些都是奴婢的本职工作。” “父皇的眼光果然不错,待到宵小之徒俯首,朕必然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南宫昭很熟练地划着大饼,却没有看见提到先皇时李言颤抖的身体。 “行了,你先去激活阵法,朕随后就来。” 待到李言离开,南宫昭正要起身,却感觉到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凉意随着脊椎骨直上天灵,心中警铃大作。 下意识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一团幽影的袭击,再回头,只看见陈青青此时正笑吟吟地站在应天殿前。 “陈青青?!你没死!”一丝恐惧涌上心头,南宫昭连忙扑到玉案前,将南离剑拿在手中。 谁知却是慢了一步,原本“陈青青”的尸首在南宫昭面前溶解,化作一团黑色淤泥。 随着时间流转,那一团淤泥竟然自我繁殖,不断朝着南宫昭的方向蠕动。 “圣上果真有后手,臣妾这小手段可还高明?” “既然选择了与臣妾合作,圣上又为何谋反啊?” “乖乖化作国运的傀儡不好么?”陈青青上前两步,单手抓住南离剑,口中浊气吐在南离剑身之上。 霎时间,南离剑身黯淡无光,剑身上龙凤纹路被黑色污秽充斥,再无神韵。 南宫昭一愣,心中大骇,完全感受不到手中南离剑的存在,再次联系国运,只感觉到一点点微弱的回应。 “你……你做了什么?!”南宫昭手指颤抖着指向陈青青。 “凡夫俗子只能坐井观天,前后争斗不过为了区区巴掌大小地方,又怎能识得仙人手段?” “堂堂南离国主,连中洲之地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至极,就这么等死吧。” 陈青青冷笑两声,伸手从南宫昭怀中将玉玺拿走,全然不顾南宫昭惊讶的眼神。 “这,这怎么可能,朕的玉玺,你为什么可以碰朕的玉玺?!” 陈青青跟看傻子一样,背着身子说道“我还以为南宫昭是一个雄主,如今看来不过一只狺狺狂吠的丧家之犬罢了。” “你以为你挣脱了锁链,假意被汲取国运,但实际上,那不过是我给你的幻觉。” “我为什么可以碰你的玉玺?别忘了,本宫可是你的皇后啊……” 随着陈青青的声音渐行渐远,淤泥将南宫昭的身体完全覆盖。 不远处,李言并未走远,在宁祺的吩咐下潜藏在应天殿外,直至陈青青离开后,便悄无声息地进入应天殿。 陈青青没有修为,在宝物的帮助下,自然没能发现李言的身影。 进入应天殿中,李言从怀中掏出一朵玫瑰,置于南宫昭胸前。 片刻后,玫瑰花瓣落,灵力如水一般,将污秽尽数清除,露出昏迷的南宫昭。 “抱歉了,太子殿下……圣上想要再次圣临大离,只有此法。” 告罪一声,李言将南宫昭躯体被在身上,顺着一条隐蔽的小路离开,直奔金銮殿地下。 …… 第八十三章 解救 冷宫,乙卯宫中,云弈趁着宁祺与季石对峙之时,偷偷潜入。 入眼便是凌乱无比的场景,似乎还有挣扎的痕迹,地面上些许血迹朝外延伸而出,云弈心思一动,顺着血迹追出去,随着血迹愈发暗淡,终于在一处名为荷月园的地方发现端倪。 血迹消失在荷月园正中央的水池附近,灵力汇聚在双眸附近,再次凝视荷月园,只见一团迷雾笼罩荷月园正中央的水池之中,迷雾之中有灵力涌动。 云弈思绪微动,将灵力包裹在身体周围,一头钻入正中央的水池之中。 起初只感觉到一阵模糊的屏障感,云弈将灵力化作利刃,便畅快直入,一股间跳跃感之后,落在一片昏暗的黑色石屋之中。 左右四五个火把照亮黑屋,岳灵儿正躺在其中,双眸微微闭起,睫毛忽闪忽闪,似乎陷入沉睡,脚踝附近的铁链早已没了踪迹。 云弈大喜,并没有失去理智,极为谨慎地朝前两步伸手触碰岳灵儿的躯体...... 不出所料,一股刺痛感从指尖传来,云弈吃痛,连忙收起手掌,定睛一看,岳灵儿身下一道六芒星阵若隐若现,将岳灵儿包裹。 “呼......果然还留有后手......之前提到过命数点有各种用处,不知道能否破解阵法?” 将意识沉入众生棋盘之中,只见岳灵儿的棋子附近隐隐有光芒笼罩,意识接近,发觉岳灵儿的判词居然出现了变化。 【岳灵儿:100\/100(命途初变),白色命格。】 【风灵根,天生剑仙,下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却因宫闱之祸,神智尽失,武威三年,......偶然间撞破岳灵儿诅咒,诅咒之力削弱,被武皇后陈青青囚禁于大离后宫荷月园地下空间。】 【百年后,被璃月帝发现,尸首化作灵珠。】 云弈意识微动,将棋篓中剩余的命数点投入岳灵儿棋子之中,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白色命格的棋子已经是绰绰有余。 随着命数点投入,只见现实之中岳灵儿身体下那道六芒星阵不断闪烁,暗淡无光,最终消失不见,云弈再次伸手,这次却没有阻隔感,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岳灵儿柔嫩的躯体。 动作很快,云弈几个闪身,便背着岳灵儿从荷月园地下的空间逃离。 离开荷月园之后,云弈倒是有些苦恼,在灵识范围内,无数甲士在后宫之中肆虐,肆无忌惮地抓捕着宫女和妃子,整个后宫俨然成了一片禁忌之地。 云弈本想悄然回到冷宫,却担心拖宁祺后腿,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有了个去处——云宁宫。 从灵识的反馈来看,云宁宫内外还有皎月教派的些许守卫,上官锦也在其中,可能除了宁祺身边,云宁宫便是此时最安全的地方。 东躲xz,半个时辰后终于是到了云宁宫外,宫门前的几个宫女倒是认识云弈,见云弈这幅模样,没有多问便将云弈放入云宁宫中,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云宁宫中,上官锦手中正拿着一个玉简,隔着眼罩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感知到云弈前来,将手中玉简放下,冷着脸走到云弈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云弈,圣女大人会吃醋。” “啊??!”云弈突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上官锦这么正式,是有什么要事,结果说出来却是男女情事?! 见云弈没有反应,上官锦继续说道,“圣女大人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接近......”顿了顿,视线落在云弈怀中,没有发现灵影的身影,这才继续说道, “猫也不行。” 云弈声音有些急切,没有回答上官锦的疑问,凑近两步,厉声质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青青要害宁祺,宁祺现在可能有危险,你还有心思问我这个?!” 上官锦面不改色,将云弈怀中的岳灵儿接过,放在一旁,一边探入灵力替岳灵儿检查,一边说道,“你并没有资格质问我,我只向圣女大人负责。” “圣女大人命令我在这里等你,没有圣女大人的命令,我不会擅离职守。” “她精神受损,不过诡异的是她的精神正在缓慢恢复,大概七日之后便可醒来。”上官锦平淡地说道,似乎刚刚训斥云弈的并不是自己。 云弈嘀咕两句,算是接受了上官锦的解释,疑惑道 “宁祺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圣女大人根据你的性格推算的,并且吩咐我,一定要将你拦在云宁宫,让你不要乱跑。”上官锦头也不回地说道,说话间一道灵力绳索已经将云弈捆绑。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这灵力绳索高级的很,并不是现在自己可以挣脱的,便放弃了动作,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悠悠说道, “好吧,我听宁祺的,不过你要去提醒宁祺,陈青青有坐收渔利的意思。” “圣女大人早有防备,你无需多言。“上官锦多说了两句,总是一副死鱼脸,看的云弈有些乏味。 “哦......有防备就好,那我便不担心了,灵影就在冷宫之中,你给宁祺传个话,让她早做打算。”云弈吩咐两句,一眼看中了宁祺那张大而软的大床。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云弈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怪异的冲突感。 大离皇宫之中诸多事务,无论是陈青青也好,宁祺也罢,甚至是当初被重伤的南宫昭,总归是风云汇聚的地方,无论是谁,都应该是一种浮躁急切的样子。 云弈却是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宁静,仿佛诸多事物与自己全无关系一般。 天下风起云涌,我自巍然不动,坐看云起云舒。 有一种出世,坐观天下变化的抽离感。 就好像......棋手坐于外,执子,看棋盘之中的棋子在不断厮杀。 意识再次落入众生棋盘之中,棋盘之上再次有了变化,一颗白子悄然出现,落在西南星点之上,此界天道再次落子,现实之中,南离洲北方某处,悄然发生变化。 视线落在岳灵儿棋子之中,惊讶地发现岳灵儿的棋子居然泛着橙色的光芒! ...... 第八十四章 剑仙! 【岳灵儿,橙色命格】 【天生剑仙,风灵根,下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却因宫闱之祸,神智尽失,武威三年,......偶然间撞破岳灵儿诅咒,诅咒之力削弱,被武皇后陈青青囚禁于大离后宫荷月园地下空间。】 【后被......解救,一身天赋展露无遗,在宁祺与......帮助下,修为暴涨,半月时间便从一介凡人突破筑基,直入仙路。】 【半年后突破金丹期,剑破雷劫,直入化神境,身化利剑,斩破南离洲界,入中洲。】 【百年后,建蜀山剑阁,修为突破大乘期,为下界修士第一,立人神之分,划天地之界。】 【五百年后,冥界历经万年休养生息恢复实力,大肆屠戮中洲子民,岳灵儿一日之间顿入真仙境,剑斩妖魂,破冥界之门,所过之处幽魂灭绝,冥王俯首。】 【千年后,受璃月帝邀请,一同抵御天地大劫,血战千里。】 【迷失于混沌之中,生死不明。】 云弈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倒不是云弈性子不够稳重,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骇人,如果没有一点表示,那可就太不尊敬了。 上一个橙色命格的可是一只神兽! 如果这还不明显的话,另外一个足以证明岳灵儿的重要性——改变岳灵儿的命运,足足给了云弈三千点命数,这几乎是之前云弈获得命数点的总和。 不难看出在众生棋盘之中岳灵儿的重要性。 不论这些,单单是看到岳灵儿的许多经历,就足以看出岳灵儿在此世之中占据的位置极为特殊,根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一人搅动整个四周五海的风云。 云弈有些不敢往下继续想,如果是下棋对弈的话,这分明是自己手中一张王牌。 “呼......”轻吐一口浊气,云弈终于将激动的心情缓解,站起身,还没什么动作,就被上官锦以灵力束缚,狠狠地摁在床上,一定不能动。 “圣女大人吩咐,你不能去任何地方......”上官锦就这么骑在云弈身上,双手将云弈肩胛骨按住,一本正经地拿出一个玉佩,放在云弈眼前。 “这是圣女大人的信物。” “哦......”云弈苦笑一声,对这个上官锦还真没一点办法,有时候就挺无奈的,只能认命听话,躺在床上说道, “我就是起来在云宁宫转转,没必要这样吧。” “哦,那可以。”上官锦想了一会,发现也没什么冲突的地方,便从云弈身上离开,侧开身子,让云弈起来,视线落在天空,已然是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 ...... 冷宫,乙卯宫前。 宁祺双眸微微眯起,盯着陈青青手中的玉玺以及身后金碧辉煌的国运金龙,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你们陈家只是假意合作,我真是看错眼了!” “多说无益,在你对季石出手的时候,你和我陈家的合作早已断了,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陈青青冷哼一声,将季石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与宁祺对峙。 只是一步踏出,国运金龙便如影随形,默默护卫在陈青青身边。 “如今国运金龙为我所用,你拿什么和我斗?” “我本就没打算将南离与你共享,堂堂人国,为何要建立神权,信仰神灵?” 宁祺也不再随意,赤裸着的玉足以某种奇特的轨迹行走,手腕和腰肢不停舞动,口中呢喃道 “祈,神月笼罩,灭杀。” 数秒之后,一轮残月浮现于宁祺身后,与方才凝固空间的明月不同,这轮残月无处不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残月身旁一颗星辰明灭可见,是为贪狼。 贪狼主杀伐,贪狼星光大盛,天下易主可期! “不过区区国运,若我需要,便是金龙,若我不用,便是一条臭虫罢了,也就陈家将其视之为瑰宝!”宁祺银牙轻启,以平平无奇的语气说出最为霸道的话语。 陈青青绝不示弱,南离剑抽出,高举过头顶,随着国运金龙翱翔天际,陈青青朗声喊道, “众生希冀!” 国运金龙周身光芒耀眼,利爪重新凝聚,万民之愿笼罩,与残月星光分庭抗礼,龙爪将残月抓在其中,似有被捏碎的趋势。 “原来,这就是你的倚仗?”宁祺嗤笑一声,并没有做出应对,一脸玩味敌看着陈青青。 “呵!是你将我想的太简单了,宁大圣女可要小心了。”陈青青诡异一笑,那枚悬于天空之中的暗紫色玉佩猛然炸裂开来。 “昆卡嘶嘶.......昆图!”不可名状的声音响彻天际,上引乌云雷电,下接污秽尘埃,搅动天地大势,形成一片恐怖无比的区域。 地面突然裂开,许多颇具实力的幽魂从中飞出。 幽魂各有类型,萦绕在宁祺耳边,不断发出惑人心神的言语,幽魂手爪之中暗影凝聚,接连朝宁祺扑去,吸吮宁祺体内的灵力,也有许多幽魂附着在宁祺身上,吸吮宁祺的躯体和血肉。 “血肉盛宴,如何?”陈青青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笑着。 “嘶......”宁祺银牙紧咬,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深呼一口气,宁祺忽然大笑道 “陈家居然与冥界有合作,哈哈哈哈哈,若是说出去,你陈家在大乾可还有任何立足之地,我很好奇!” 身后残月附近那颗星辰闪烁,将国运金龙刺痛,手爪松开,残月之光将宁祺笼罩,霎时间,宁祺身上的幽魂如图遇见烈阳一般溶解,消散不见。 宁祺拍拍身上的灰尘,嘲弄地看着陈青青,“不过如此。” 陈青青目光闪烁,似乎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冷眸看着宁祺,“你先活着走出这冷宫再说!” 不等宁祺有下一步动作,陈青青便从囊中掏出第二枚充满黑色能量的球体,猛地朝玉佩之中掷入。 球体进入玉佩之后,玉佩中的幽影仿佛打了激素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膨胀,原本只有一人大小的幽影,竟然变成了小山大小,甚至有形如巨人一般的幽影。 “关于陈家和冥界的事情,你还是带到冥界去告诉冥王吧!” ...... 第八十五章 人,国 宁祺冷哼一声,身形爆退数步,堪堪躲过陈青青的攻击。 说实话,宁祺对于这种幽魂攻击并没有太多应对手段,方才将附着在身体之上的幽魂祛除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再次面临如此凌厉的攻击,想要硬扛更是痴心妄想。 此等幽魂攻击来自冥界,一般人对此均无应对之法。 万年之前冥界之乱便是由此引发,五洲四海之人一时之间无从应对,险些被冥界一统。 宁祺还多了个心思,一定要将陈青青拿下。 冥界之乱,是五洲四海共同敌人,绝非一人一物,涉及重大,但凡有心的修士都不会袖手旁观。 一念至此,宁祺双手抱圆,身后残月消失,怀中朗月清风,脚步微微挪动,摆开架势,一时之间整个世界仿佛宁静了一般,再无事物可以动弹分毫。 此乃,满月寂照,宁祺所习得皎月教派之中最为顶级的秘法,按照划分,大概为五阶秘法,是为化神境界中同境界无敌的一门功法。 一旦施展,领域之中只要被标记为敌人的存在,会在三息之内被吸干灵力,这些灵力会被反哺给宁祺。 此消彼长之下,便是屠杀。 陈青青只感觉一阵虚弱,却没其他变化.......陈青青没有修为。 反倒是陈青青那枚玉佩之中召唤出来的幽魂,顷刻间便化作宁祺的养分,修为在灵力的堆砌下已然突破金丹,隐隐有直入元婴境界的趋势。 宁祺本就是化神境界强者,如今实力恢复,更是如鱼得水,原本那些无法施展的秘法此时却是可以施展,更是肆无忌惮! “尚有后手否?”宁祺平淡说道,眼中无死生之分。 “哼!”陈青青明显底气不足,退后两步,隐隐有退却之意。 陈青青自知手牌已经快要打光,却还是看不出宁祺有溃败的意思,意识有些恍惚,却是想起了曾经自己前往南离之前姐姐的吩咐...... 万事以保全自己为上,不可鲁莽行事,也不必听从家中那些老家伙的命令,姐姐自然会保护自己。 “呼......”长吸一口气,陈青青眉眼有些倔犟,手掌握紧,指尖入肉,心中默默想着...... 姐姐,就算不能修炼,我也能够发挥作用的,会替你分担压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手腕转动,玉玺与南离剑一同飞入手中,邪魅一笑道,“宁祺,不要狂妄的太早了,我尚有底牌,不知这招你能否接住?” 随着陈青青动作连续,玉玺与南离剑飞向空中,霎时间天光大亮,天空中乌云被一道耀目的阳光撕裂,照射在玉玺与南离剑上,国运金龙飞舞,伏在陈青青身后。 一道银幕浮现空中,万民请愿之声弥漫整个汴梁城,国运金龙中代表南宫昭的部分若隐若现,似乎有被陈青青那部分吞噬的趋势。 宁祺定睛一看,只看见无数人俯首拜地祈求道 “武皇后德淑贤才,上天所赐,真乃我大离之幸。” “武威帝穷兵黩武,大离境内唉声载道,各地灾祸不断,请......武威帝退位!” “请武威帝退位!”“请武威帝退位!”“请武威帝退位!” “武皇后平日里母仪天下,在武威帝出征时处理政务......乃我大离天赐之王!” “......” “请,武皇后垂帘听政,整理朝纲,重现日月!” “请武皇后垂帘听政!” 随着请愿的声音愈发浓郁,陈青青身后的国运金龙身形缩小,却脱离了虚幻的模样,逐渐由虚转实,凝聚国运金身,成为真正的国运神兽。 陈青青见此情形,双手将玉玺高举,南离剑悬于玉玺前方,高声说道,“本后受命于天,今圣上无道,我当代之!” “自今日起,改元圣武,诸位且随本后一同,建立一个煌煌圣朝!” 南离剑随之而动,在玉玺上刻出“圣武”两字,随后化作一道流光,直入国运金龙身体。 玉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后宫各处,虽然没有一点伤害能力,但却是让人从内心之中忍不住俯首称臣。 宁祺双眸微微眯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后退两步,张开一道屏障,将自己与遥远的云宁宫护在屏障之中,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你从始至终就只想着篡位建立一座人国,而非神国,与我等合作只是缓兵之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青青大笑数声,从空中收回玉玺,握在手中,丝毫不掩盖脸上笑意。 “现在才明白已经太晚了!” “我乃南离皇后,摄政皇后,南离境内国运自然为我所用,一国之国运,你拿什么挡?!” “神国?不过是那些神灵一个又一个信仰的囚笼,我等为人求活,建立地上人国,你身为人类,却甘愿做神灵走狗,真是可笑至极!” 陈青青猛地朝前踏出一步,直至宁祺身前,贴近着宁祺的脸蛋,仰头甚至可以看清楚宁祺脸上颤抖的寒毛,冷冷地看宁祺,“宁大圣女,你待如何?” 旋即后退数步,国运金龙覆压而上,以国运大势碾压在宁祺的屏障之上。 “你不知神灵之威,何敢言此?” “便是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凡人,我主降临世间的脚步才迟缓如此,抵挡神威者,必无葬身之地!”宁祺眼眸陡然变成寒紫色,神灵之威显现,身前屏障沿着地平线平移。 一点点将国运金龙推开,只见陈青青铁青的表情。 “哼!万民之力岂是你能够抵御的?” 陈青青手指微微挑起,将南离剑从国运金龙体内抽出,径直插入玉玺之中。 却见玉玺并没有裂成两半,反而是化作虚幻,几个闪烁之后遁入国运金龙之中。 金龙嘶吼一声,实力暴增数倍,一击便将宁祺身前屏障撕裂,手爪临身,重击宁祺! 宁祺痛哼一声,倒飞而出,接连撞破冷宫之中数道宫墙,埋在一片废墟之中。 再次起身时,身前那件常年穿着的大红衣裙已经被撕碎,胸口一道爪痕显眼无比,丝丝血迹涓流而出,很是恐怖。 不等宁祺作下一步动作,金龙便已临近,闪身至宁祺身后,以国运将宁祺禁锢,利爪挥出,宁祺再次飞出,光洁的裸背上又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第八十六章 局中局 宁祺闷哼几声,没了声息,心中暗叹一声,国运之力竟然如此凶悍,饶是临近元婴期实力的屏障都无法阻挡,看来中洲的计划得暂缓片刻了。 若是真如此的话,位于中洲中央的大乾岂不是要比南离国运强上数百倍,即使是渡劫后期的大能也无法抵御吧...... 自己是知道上界存在的,那上界有仙人存在,实力远超下界人间各处,说不定还有更高的境界,那时......想必可以抵御人间国运的力量吧。 见宁祺没有任何反应,陈青青松了一口气,摇曳着身姿走到宁祺身边,踮起脚尖,单手捏住宁祺的下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昂着脑袋说道 “宁大圣女,神灵之力不过如此,万民之力,众生之力,神明可还见到?” “哼!”宁祺单手拍开陈青青的手掌,另外一只手臂由冰霜化作利剑,一剑洞穿陈青青脖颈。 “哈哈哈哈哈,宁大圣女居然如此急躁,单单一句话便被激怒了么?”陈青青尸体化作一团幽影,身形再次在不远处重新凝聚,仿佛不死一般。 “就这么想杀死我么,那便来吧,以伤换伤,宁大圣女可比不过我,像这样的替身之法,我还有......这么多!”陈青青手指打了个响指,大概三四十个卡片模样的事物出现在手中。 “嘭!”一声闷响,陈青青周身突然出现四十个一模一样的身体,一同看着宁祺,满脸嘲弄地说道, “既然宁大圣女想要建立一个神国,那便来杀死我吧,只要杀死我,这南离便是你们皎月神的地盘了!” 宁祺怒极反笑,口中念念有词道,“祈,神灵降福,治愈。” 这是每个信仰神灵的信徒都会了解到祷词,以此来链接神灵,获得神灵赐福,也是信仰神灵之后最为明显的能力之一,与修行功法不同,是不需要消耗灵力便可以使用的。 越是虔诚,获得的降福越多。 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宁祺体内涌出,将身体前后的伤口填满,在柔光的抚慰下,宁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新生的肌肤甚至比之前还要柔嫩白皙许多。 待到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宁祺灵力涌出,竟然化作一身新的大红衣裙穿在身上,原本裸露的肌肤再次被遮盖,盯着陈青青说道 “不会真以为我不能杀死你吧?” “咦......那就来试试吧!”陈青青一阵寒颤,大笑着拉开距离,避免被宁祺周围凌厉的寒意刺伤,操纵着国运金龙直扑宁祺身体。 国运金龙的攻击朴实无华,不是爪击便是扫尾,还有便是撕咬。 但就是这朴实无华的攻击逼的宁祺四处躲闪,宁祺虽然有元婴期的实力,但依旧在南离生活了数年,被南离国运标记为南离子民,南离国运天然对其有一种压制力。 换言之,就是国运金龙受到的攻击减弱,对宁祺的攻击增强。 再加上陈青青左右不停的骚扰,一时之间弄的宁祺不胜厌烦,几度被逼到绝境。 宁祺左躲右闪,目光一直盯着后宫某处,默默计算着时间,几个闪身来到冷宫外,俯下身子,将灵影抱在怀中,手掌拂过灵影柔顺的毛发,轻声说道, “你这猫咪,倒是好运,竟然得了神女赐福,有了金丹实力,快些把夕雾石拿出来吧。” 灵影晃了晃脑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呜喵,终于打完架了喵?云先生呢,本喵要找云先生喵。” 宁祺侧过脑袋,躲开国运金龙的攻击,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灵影的脑袋,“云先生云先生,就这么喜欢云先生,夕雾石可是救你家云先生的关键,现在明白了吧。” “喵喵喵!本喵就只认云先生,其他人本喵全都不认识喵!快点把云先生给本喵!”灵影倒是来了脾气,爪子在空中不停挥舞,四处寻找云弈的所在。 扑腾的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用来救云先生的喵?” “那当然。”宁祺应声道,却是感觉到灵影身上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之前宁祺修为被限制在金丹期左右,硬是没看出灵影身上的诡异。 此时,宁祺实力暴涨,灵识自然敏锐许多,隐隐约约看出灵影身上一道黑雾附着,虚空之中引出一条丝线,不知通往何方。 不过此时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眼前更有强敌所在,宁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将注意力放在陈青青身上。 在得知夕雾石的作用之后,灵影很是爽快地就把夕雾石从体内取出,递给宁祺,不过目光还是带有敌意,喵喵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喵呜,有好多雌性都喜欢云先生,小影也要努力,不能让云先生失望了喵!” ...... 拿到夕雾石之后,不像其他人那般,宁祺并没有被皎月神女降下神罚,反而是灵力的恢复加快了许多,宁祺并没有在意这些,逐月步运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金銮殿上空。 而此时,李言恰好将南宫昭的身体放置于金銮殿地下正中央的祭坛之上。 祭坛周围七根柱子,呈现北斗七星顺序分布,其上六盏灯火明亮,唯独最后一盏明灭可见。 将南宫昭的身体放在祭坛中央之后,李言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凤钗,摸了又摸,最终珍重地放在南宫昭头顶西南方向十米左右的高台之上。 片刻后,高台上上凤钗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流光从凤钗之中飞出。 第七盏灯火逐渐稳定,照亮南宫昭的面容。 做完一切之后,李言怀着必死的信念,躺在南宫昭身旁的一个小型棺椁之中,抬头直视,似乎视线能够透过地面一般,呢喃说道 “圣女大人,请开始吧……” 随即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宁祺自然是看到这一切,周身灵力鼓荡,手指冷霜凝结,口中喃喃道 “追魂,岁月。” 话音刚落,整个大离皇宫顿时化作一片光幕,七个位置光柱最为显眼。 金銮殿下,南宫昭悠悠起身。 …… 第八十七章 南宫离! 大离皇宫之中,金色光柱四起,呈现北斗七星分布,与南宫昭四周七星之位对应。 与此同时,天空一轮朗月与太阳同现,隐隐有遮盖太阳光芒的趋势,月光直直射在金銮殿上,透过地面,将南宫昭笼罩。 刚刚苏醒的南宫昭只感觉头痛欲裂,而体内再无大离国运的庇护,整个在剧烈的头痛之中缩成一团虾球一般,十指抓着头皮,喉咙中发出恐怖的声音。 “呃啊.......朕乃大离天子,何方宵小竟敢......咳咳,咳咳!” 一口黑血吐出,南宫昭半跪在地上,手指弯曲不堪,尝试着去寻找着什么。 整个地下空间中灵力鼓动暴走,一道流光自李言所在的棺椁中飞出,透过暴走的灵力,直入金銮殿中。 一声苍老的龙吟自金銮殿中响起,随后一道身着玄色大袍,头戴鎏金冠冕的身影从金銮殿正中央那道“圣垂人间”的牌匾之中走出,缓缓步入地下空间。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南宫昭的模样,大步走入南宫昭的身体。 旋即,南宫昭苦痛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苍老但锐利的眸子,低头看着这具年轻且富有生机的躯体,不由得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南宫家的血脉果真优秀,这具身体很不错,若是勤加修炼,国运加身,即使是中洲来人,朕亦是不惧!” 几番感叹之后,“南宫昭”走了两步,来到李言的棺椁面前,手掌拂过李言几近干枯,只剩下骨架的躯体,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泪珠。 “大伴,你的恩情,朕知矣。” 手掌微微用力,李言的骨架顿时化作粉末,不复存在。 “这,南离,朕终究是回来了!” “南宫昭”仰天大笑数声,双足发力,转瞬间便突破金銮殿,直冲云霄,傲立于众人眼前。 ...... 汴梁城外,云侯宁景瑞早已厉兵秣马,立于汴梁城外,遥遥望着汴梁城头随着狂风猎猎作响的旗帜,嘴中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寻来狗尾草,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身子。 “啧啧啧,祺妹所图甚大啊,这汴梁城,我有好久没来过了,也不知道祺妹去中洲拜了什么名师,修为一日千里……” “轰!”一声巨响从汴梁城中传出,只见宁景瑞眼神闪过锐利的凶狠,吐掉口中的草根,高声喊道 “起兵勤王,就在今日,圣上受妖后蛊惑,被软禁于应天殿中,今日正是你我忠君报国之时!” “唯云侯令!”身后士卒云集景从,齐声响应宁景瑞之令,俨然成了宁景瑞的私军。 “诸位,随本将冲杀!”宁景瑞大笑着灌了口烈酒,猛踩马鞍而起,一时之间凌空悬飞于大军阵前。 全身被一套亮银色铠甲包裹,手中一柄血色长刀,似要破裂天地一般。 书生之面,江湖匪类之气,全然一身! 宁景瑞身后士卒大受鼓舞,嘶吼着挥舞着手中刀刃,朝着汴梁城扑去。 此时,汴梁城头空无一人,所有守城士卒皆被陈青青调集到皇宫附近,负责维持秩序。 半刻钟时间,汴梁城破,城中十室十空,无一百姓存在于房屋之中,整个街道死寂无人,只有士卒粗壮的呼吸声连成一片。 “靠!这陈青青真是肆无忌惮,竟然驱使蛊惑整个汴梁城百万民众,真不怕染上因果?” 宁景瑞暗骂一声,吩咐身边士卒加快脚步,急行军朝皇宫赶去。 …… 大离皇宫上空,“南宫昭”猛地从地下飞出,如同利剑一般刺穿陈青青所施展的领域,一脸诡异地看着陈青青, “朕记得你,那夜很舒服。” 陈青青表情一滞,远古的思绪涌上心头,不可置信道 “你是谁?!” “朕?难道你忘了朕征伐时的雄姿么?!” “南宫昭”悠悠说道,表情揶揄。 陈青青思索了一会,南宫昭是个软蛋,根本不可能这般,那么…… 思绪逐渐情绪, “是你!景元帝南宫离,你为何没死?!”陈青青满目惊愕,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事物,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南宫离的魂魄早已被冥界收拢,为何?!” “等等!”陈青青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 “你的一片魂魄还留在人间,化作幽魂!” “难怪,难怪南宫昭那个蠢货脑海之中会有一道祛除不了的迷雾,那是你的手笔?!” 陈青青猛地攥紧拳头,狠狠地说道 “好一招鸠占鹊巢之法,我陈家竟然被你玩弄如此,准备接受怒火吧!” “哈哈哈哈!朕这还能算是计谋?三岁小儿都能看穿,你还真是蠢的厉害,难不成被灌满了脑子?”南宫离一脸揶揄,打趣道。 陈青青见言语无法占得优势便要动手,手中玉玺飞向空中,远处一直追着宁祺的国运金龙回转,硕大的龙眸盯着南宫离,喉中有细微的嘶吼声,身后尾巴摇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犹豫。 “哈哈哈哈!动手啊,居然妄想在南离以南离国运攻击朕?真是痴心妄想!” 南宫离只是一摆手,国运金龙便换了颜色,哀鸣一身,在陈青青震惊的目光之中卧在南宫离身后,一动不动,宛如一条温顺的宠物狗一般。 天空之中陈青青召唤出来的光幕依旧存在,皇宫外的民众越聚越多,足有百万之中,依旧在不停高呼着陈青青的名讳,传颂着陈青青的丰功伟绩,但陈青青却感觉自己体内的国运在不断流逝。 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砂砾流散在指尖。 国运所带来的充实感,顿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陈青青有些失神,目光涣散,恍惚间听到不远处宁祺嘲弄的声音。 “景元帝乃是大离中兴之君,内除云家叛乱,外清南蛮之乱,北抗异族入侵,扫清寰宇,以有景元中兴。” “除了大离建国之君,大兴之君外,唯有景元帝能够支配国运为己所用,至于其他皇帝,不过是与国运交易罢了。” 宁祺双手抱胸,悠悠解释道,双眼却是看着南宫离,想要看看南宫离之后的动作。 南宫离对着宁祺点点头,旋即转头面向陈青青,一身玄服迎风而动,“朕,当诛汝!” 一言既出,身后国运金龙腾飞而起,直扑陈青青而去,最后竟是化作一杯毒酒,以国运之力,控制陈青青的双手,“自觉”地将毒酒饮下,见宁祺疑惑的模样,南宫离出言解释道, “以国运压制众人,必须要有逻辑可言,诛杀皇后以及大臣之类,就算是国运想要杀他们,都得化作毒酒或者白绫,因为......这些人也身负部分国运。” 宁祺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陈青青被迫饮下毒酒之后,顿时毒发身亡,身躯逐渐虚幻,最后化作一道幽魂,怨恨地看着众人。 正当南宫离准备出手将幽魂覆灭之时,遥远的天际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青青!” 随后一颗暗紫色珠子凭空出现,将化作幽魂的陈青青收入珠子中,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大离皇宫之上,只剩宁祺与南宫离两人对视。 ...... 第八十八章 螳螂在后 “妖后已除,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南宫离双眸微微眯起,盯着宁祺满目警惕,身后国运金龙盘旋,亦是凶相毕露。 宁祺立于金銮殿上,怀中抱着灵影,自然是料到了这般情况,寒声如刀,身后朗月高悬,与国运金龙对峙,“南离中兴之主,也不过如此。” “呵,果然是中洲的那些家伙,朕归天之后,昭那家伙果然没有守住大离国土,太让朕失望了。” 南宫离自嘲两声,身后国运金龙顿时消散,面色也和缓了许多,浮空来到宁祺身边,沉声问道, “不知阁下代表中洲哪个势力,既然将朕从幽冥之中唤回,那便是对南离有大恩,大离当以王侯待之......” 宁祺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手中夕雾石闪烁,转头俯瞰着汴梁城中景色,良久之后才悠悠说道, “南宫离......勉强称你一句景元帝,你看看这汴梁城中,可还繁华?” 南宫离不知所谓,顺着宁祺的目光朝下看去,只见汴梁城中的所有居民全部聚集在皇宫附近,正要询问,却看见居民脸上均有菜色,虽然口中高颂着皇帝英明,身体却是瘦弱不堪。 看到这幅场景,南宫离眉头皱起,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这是如何!” “朕在位时,汴梁城中繁华那般,商贩通宵达旦,人民安居乐业,不说家家富足,最起码人人都能吃得饱饭,为何?!” “为何到了昭的手中却是成了这样!” 宁祺等南宫昭情绪稳定,这才将自己的心思展露...... “我乃中洲皎月教派圣女,侍奉皎月神女,来南离的目的便是建立一个神国,希望景元帝可以将皎月教奉为国教,人人信奉。” 怀中的夕雾石隐隐发光,宁祺知道,自己还有更为极端的方式,不过还是想要见识见识这位被称为中兴之主的南宫离究竟是何人杰。 冥界自有规矩,进入冥界之后的灵魂永世受冥界束缚,唯经过奈何桥才可以转世投生,其余偷渡的一众灵魂,最后只能化作幽魂,失去灵智,成为不祥诡异。 正是因为如此,宁祺将南宫离的魂魄从冥界引渡而来所耗费的心力不计其数,甚至于动用夕雾石这等联系皎月神女的神物。 饶是如此,南宫离的灵魂也不过只能在下界维持七日时间,七日之后便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轮转投生的机会。 还有一点......夕雾石也可以操纵南宫离的灵魂,这也是为何南宫离接近之后,夕雾石便会闪烁光芒的原因。 宁祺话音刚落,只见南宫离表情奇怪,盯着宁祺看了半天说道,“朕的大离,乃是人国,只信仰先祖与自己,绝不会成为信仰神灵的信徒,阁下请回吧。” “阁下大恩,朕必然倾尽大离国库,作为报酬。” “我大离建国千年,自然有许多中洲也闻所未闻的宝物,诸如......这些,对于阁下这般化神的修士也有巨大作用,只要阁下需要,朕定然双手奉上。” 宁祺不知可否,欣然道“自然可以,不过......景元帝,你的心思就只有如此么?” 景元帝大惊,身形后退两步,“难不成,你将朕从九幽之中唤回,便是为了建立神国.......” “可是,你有什么必要将朕唤醒,以阁下的实力,纵横大离岂不轻松?又有什么人可以阻挡......”南宫离说了一半,忽然停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阁下是惧怕这国运......虽然不知为何没有金丹期之上的修士前来南离洲,但朕知道,在这南离,拥有大离国运的皇帝,便是一切。” 南宫离还没有说完,宁祺便悠然点头,“还不算愚蠢,所以,你认为我会需要你所谓的宝物么?” “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会认为,你自己可以杀死朕呢,朕立于大离国土之中,便是无敌的!”南宫离傲然说道,自信无比。 不过越说,南宫离愈发没有自信,心中隐隐有些忌惮,眼前此人明显不是那种一时冲突的存在,能够这样说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下意识将灵识链接国运金龙,俯瞰南离天下。 顿时大惊失色。 灵识融入国运巨龙,俯瞰大地,只见南离大地各处狼烟四起,几乎每个郡县当中都有一队黑甲士兵肆虐其中,攻破郡县治所,俘获郡守,占领郡县。 除了无法探查的朔方城之外,几乎所有郡县都已经失守。 屏气凝神,南宫离果然发现国运金龙之中所包含的国运之力弱了大半,万民之力微乎其微,天下众生已经对大离的统治离心离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昭这逆子,为何会把大离治理的如此不堪,朕当初......当初昭表现的那般优秀,为何会如此。” 南宫离失神之际,只见身后的国运金龙躯体竟然有皲裂的趋势,钻心的痛楚直入心扉,强行凝聚心神,南宫离却是看见汴梁城中一队精良的士卒横冲直撞,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皇宫扑来。 南宫离心神一震,只感觉大离皇宫绝对不能失守,这是代表着大离正统最为直接和有利的证明,也是国运金龙存在的基础。 即使整个大离全部沦陷,只要皇宫依旧存在,那么国运金龙就还能存在,并且能够依靠着这一丝尚存的国运金龙,重新收复大离全境。 反之......若是皇宫沦陷,那么大离便失去了正统,国运之力也无从言之。 直到此时,南宫离才反应过来,盯着宁祺看了许久,恨恨地说道,“你?你是宁家幼女!” “朕只顾着清理云家,却是忘了将宁家斩草除根,真是失策,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错,狗皇帝,除了建立神国侍奉神女之外,我便是会来报仇的,将你从冥界唤回,给予你希望,再狠狠地打破你的幻想,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宁祺面若冷霜,银牙紧咬,似乎要将南宫离生吞活剥。 若是云弈在此,必然惊掉下巴,往日里都是云淡风轻,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无比自信,整日里一副骄傲模样的宁祺,此时却是愤懑不平,择人而噬。 宁祺话音刚落,宁景瑞便带着身后士卒,将皇宫附近的民众驱散,直入大离皇宫,无所阻拦。 霎时间,国运金龙崩溃,化作南离剑,落入南宫离手中。 ...... 第八十九章 禅位 南宫离目光灰暗,双眸无神地望着手中的南离剑,低声喃喃道 “我大离千年传承,竟毁于朕手,朕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狗皇帝,你在屠杀云宁两家之时,可想过会有这般下场,自作孽,绝不可活!”宁祺银牙咬碎,身后一轮圆月逐渐残缺,肃杀之气将南宫离笼罩。 “朕,问心无愧,云宁两个千年世家同气连枝,在地方上兼并田亩,私蓄奴隶,隐藏户口,甲胄武术,是真真正正大离的蛀虫。” “朕想要大离兴盛,重现往日繁荣,必须这么做,否则这大离最终只能是世家的大离,而不是人民的大离。” 南宫离忽地仰天大笑,疯疯癫癫地看着宁祺,单手指着宁祺的眉心,嘲弄道,“你?不过是一个生在世家之中的富家女罢了,又怎知大离民众艰苦,又怎知大离子民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朕为了大离百姓,不惜与世家大族做对,历经数十年才将那些盘桓在大离身体上的这些蛀虫尽数斩除,还大离一个朗朗乾坤!” 宁祺只是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只见南宫离继续说道,“那些世家不堪朕的重压,竟然勾连外族,甚至于勾结中洲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只为了让朕去死!” “一个诅咒接着一个诅咒,一次刺杀接着一次刺杀,朕苦苦支撑了一年,直到将云家余孽尽数清理,最终还是被他们‘暴毙’!” “哈.....哈......咳咳咳咳!”南宫离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默默地看着汴梁城,眼眸之中尽是留恋与不舍,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意难平。 “唉,一代人的努力,终究是付之东流。” 宁祺冷冷地看着南宫离,质问道“所以,你想要解释些什么,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么?” “朕问心无愧,如今大离国运消散不过时间问题,最后的时间里,朕也不想纠结过去的种种事情,只是想要问你一句......”南宫离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道, “若是你宁家坐了皇帝,是否会去抑制世家大族,若是那时云家鼎盛,你,宁家又该如何?” “此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将你从冥界唤回,本就是为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执掌南离,我关心那些做什么?” “哈哈哈哈,朕终是明白了,真不过是你用来抵抗那妖后的一个工具,是否还要朕来昭告天下,将皇位禅让于你?”南宫离看透了许多,缓缓从空中落下,脚踏实地踩在大离皇宫之中。 “景元帝果然通透,不过即使你不同意,我也可以通过秘法来操纵你。” “果然如此,走吧,随朕一同走走,再看看这大离的天下?”南宫离此时如同垂垂老矣的夕阳,全然没了方才大展宏图的雄浑气魄,如同邻家老者,慈眉善目。 宁祺瞥了一眼南宫离,此时还是南宫昭的模样,不过气色真的衰老了许多,双手抱胸,跟着南宫离落在大离皇宫之中,冷声说道, “景元帝真是闲情雅致,我并没有这般兴趣,需要我帮你找个妃子陪同么?” 南宫离悻悻地笑了声,“不必了,只是希望阁下能够再给朕一点时间,朕想再去看看现在的大离。” “允了,七日之后返回大离皇宫。”宁祺走在前面,灵识却是看到了南宫离那一抹奸计得逞的模样,不过并不担心南宫离还能做出什么幺蛾子。 “多谢,我这就昭告天下,不过需要提醒的是,朔方城已经脱离大离,自成一国,似乎用的还是凌家的斩龙之法,还望阁下小心谨慎。”南宫离很是轻松地说道,仿佛这些与自己全然无关。 宁祺从中听出了言外之意,看了眼南宫离,“挑拨离间的水平太低级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南宫离不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云宁宫之中。 推开宫门,正看见云弈悠哉悠哉地躺在属于宁祺的那张大床之上,身旁几个小宫女笑声充斥着云宁宫,争先抢着将手中的水果喂给云弈。 “唉,也不知道宁祺现在怎么样了,咱家可是担心的紧啊......” “云公公放心,圣女大人可厉害了,别看她平时不说话,实际上一巴掌就能拍死几百个你呢!” “是啊是啊.....就别担心圣女大人了,我们几个也很不错的。” “......” 宁祺顿时满脸黑线,灵力差点就喷涌而出,一个闪身来到云弈面前,板着脸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我看你怕是享受的厉害啊,就差把我忘了!” 醋意差点溢出来,云弈连忙起身,左右推开身后的宫女,笑嘻嘻地说道,“咱这不是听命行事,可是宁祺你让我呆在云宁宫里面的!” 宁祺一时语塞,想要反驳却碍于面子,不想跟几个宫女争来争去,便板着脸回头,将气全部撒在南宫离身上。 “看什么看!快点给我写禅位诏书,否则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南宫离缩了缩脖子,老迈的心思竟然也燃起熊熊八卦之火,探了探脑袋,却是看见一个太监打扮的家伙正躺在宁祺私有的床铺上,顿时大感惊愕。 凭借着与国运仅剩的一丝联系,还真就找到了云弈的真实身份——冷宫之中一个小小太监,以及.....云家余孽。 面对如此劲爆的场面,南宫离差点惊掉下巴,只感叹自己儿子南宫昭的无能...... 自己皇后是个妖后,整天带着面首夜宿龙床,妖后嘛能理解,毕竟昭没有能力,但是......一个贵妃也特么跟太监鬼混,这皇帝当的是个屁?! 贵妃是中洲的教派圣女,比那个妖后还厉害......那没事了。 默默吐槽之后,面对宁祺这般少女的模样,南宫离还是选择什么都没看见,跟在宁祺身后,来到一处玉案旁边,上面正是一张展开的金黄诏书。 “请吧,若是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出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宁祺端坐对面,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是自然,宁圣女,希望你以后不要对这个抉择后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 第九十章 女帝! 指尖拂过桌面上熟悉的锦帛,南宫离一股无比唏嘘的感触涌上心头,目光灼灼地看了眼宁祺,提笔写道 “朕,自继位起,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致使生民落难,田野之间无可用良田,民众无耕作之时。” “各地义军无数,朕感愧对天下黎民,今有宁氏子德才兼备,上应天命,下合万物,朕当顺应天时,以应苍生,于武威三年冬,禅位与宁氏次女祺.......” 一篇禅让文章,洋洋洒洒共有万字,看的宁祺头皮发麻,真是很难想得出南宫离是如何做到的......可能这就是皇帝的文采? 宁祺仔细端详了几句,无一不在解释武威帝为何退位,以及宁祺这个女子登基称帝的合理性,完完全全把宁祺称帝的阻拦尽数剪除,一条坦然大路正在其中。 “如此,圣上可还满意?”南宫离淡然起身,朝着宁祺行跪拜大礼,全然一副恭敬模样,看不出半点问题。 “不错不错,不成想景元帝竟有如此文采。”宁祺称赞两句,催促南宫离尽快进行下一步动作。 “放心,我自然明白......”南宫离应声,起身将玉玺拿出,以仅剩的联系,将大离最后的国运覆盖在诏书之上。 随着玉玺抬起,一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赫然出现在诏书之上,散发着淡淡金光,时间缓慢推移,印玺上的金光逐渐扩散到整个诏书。 霎时间,诏书中龙鸣凤舞之声不断,近万字的禅让诏书犹如活过来一般,围绕着宁祺飞舞回转,化作一道道流光,一少部分飞入宁祺体内,绝大部分飞向天空,散落在大离各地。 在宁祺和云弈两人错愕的目光中,诏书无风自动,缓缓升到云宁宫上空,闪烁的金光照亮整片汴梁城。 随即,凡是在大离境内的所有子民,耳畔皆是响起南宫离方才撰写的那篇洋洋洒洒的万字禅让文章,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一般,随后又被某种不知名的事物黏合起来。 重新组成一个新的人。 宁祺的身影亦是出现在大离上空,清冷的声音直入众生心间, “即日起,改元凤舞,国号大周。” ...... 大离境内,无数人迷茫地看着天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一般......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哦,老李生,老头子我这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田间地头,一个拄着锄头的老头,缩着脖子,哈着冷气。 田野外小路上,被称作老李生的大爷穿着一身长衫,手里提溜一串念珠,嘴里念叨着什么该中了,该中了,隔壁县吴生都中了...... 被那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农夫打断思绪,老李头明显有些急躁,狠狠地骂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脑海中传来那浩瀚的声音,久久回荡,不能消散。 花了几分钟将脑海中的信息大致浏览一遍......不等那农夫接着发问,老李生却是仰头猛地嚎叫一声,半跪在地上,如丧考批一般。 “圣上!末学后进正读圣贤之书,本欲报君,如今却是为何?!” “女帝,女帝,天要变了!” 无论农夫如何询问,老李生却是只会呼喊着几句相似的话,农夫暗自啐了口唾沫,自顾自地干着农活,口中骂声不断。 “朕朕朕,狗脚朕,说什么神威盖世,啥时候给老头子弄一身暖和衣服穿穿再说,要么让老头子也学学那仙人长生也行。” 老李生的声音渐行渐远,天空似乎飘下点点雪花,已然入冬。 如此场景,只是大离境内沧海一粟,几乎各地都在重现着如此场景,平民百姓不知上有皇帝,只是每日考虑着生存,那些追求着功名利禄的学子眼神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各处修仙的修士则是面色惊恐,四处奔走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乏少数当即前往汴梁城,企图在新帝面前混个脸熟,免得被再次清算。 至于那些世家贵族,却是统一沉默不语,甚至连年轻子弟都被关在家中,严令禁止外出。 ...... 随着诏书飞向天空,整个大离境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云宁宫中,宁祺微微闭起双眼,感受着一股微妙的力量在体内流转,灵识展开,便能看见无数灯火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飘来,汇聚成一条明亮的河流,奔涌而入。 片刻之中,宁祺便感觉自己仿佛身体化作虚无,能够感受到大离境内各处发生的事情,犹如神灵俯瞰一般。 “这便是国运的力量?”宁祺喃喃道。 南宫离瞥了眼一旁警惕的云弈和上官锦,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笑着说道,“不止如此,等圣上确定国号年号,正式登基之后,还会有更多奇异的能力。” “诸如......此类。” “很好,你还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后若是没有回来,那便是魂飞魄散。”宁祺转过身,神色轻松了许多,手指隔空一点,一道印记出现在南宫离眉心。 夕雾石只能控制南宫离行动,却无法感知南宫离的具体位置,如今有了国运加持,宁祺便能施展很多奇特仙法,这种灵识跟踪之法便是其中之一。 只要此人还活着,便可以用俯瞰的视角观察目标的一切。 宁祺并不担心南宫离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手段,不过是想要借助南宫离,去清扫国内一些潜藏的威胁,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七天时间,已经足够了......”南宫离喃喃一声,拜谢宁祺,在宁祺的目光下走出云宁宫大门。 云弈有心探查南宫离的棋子,却惊愕地发现,探查所得到的信息竟然是南宫昭的判词,跟南宫离没有关系。 仔细思索片刻,这才将前后连接起来,方才云弈是通过上官锦展示的光幕看到陈青青的下场,还有些奇怪陈青青的判词是否出了问题。 结果就是......陈青青还真就是被南宫昭毒死的,不过是被南宫离附身之后的行为。 这么看来,众生棋盘之中的判词只认定行为,不判断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属于自己......那么有些事情就有待商榷了。 可以相信判词,但不能尽数相信判词。 正当云弈思索之前遇见的判词之时,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手中拎着南宫离,大笑着走入云宁宫之中,一身血煞之气迎面而来。 ...... 第九十一章 大....大舅哥 “祺妹!你怎么把这狗贼放了?!”宁景瑞双手提溜着南宫离的后脖颈,一把扔在宁祺面前,怒气冲冲的模样几乎抑制不住。 宁祺缓了缓心情,平淡的说道,“且慢,不要着急,景元帝不过只有七天寿命,我和他有交易,暂且放他去吧。” “祺妹,难道......刚刚那些就是你们的交易?”宁景瑞上下盯着宁祺看了半天,沉默良久才说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嗯......是这样的,你能理解我么?”宁祺别过头,逃避着宁景瑞的目光。 “也罢也罢,祺妹你已经长大了,老哥也管不了你太多......不要忘记宁家就好。”宁景瑞忽地哈哈大笑几声,一脚踢开南宫离,很没有形象地席地而坐,将身上厚重的铠甲卸下,摆在一旁。 “既然祺妹这样说了,那我就放了这狗贼!” “滚吧,别让老子再看见你,否则必定宰了你!”宁景瑞高声说道,一脸江湖草莽之气还没有散尽。 南宫离连忙起身,朝着宁祺拜了再拜,一脸谄媚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往日皇帝的气势。 待到南宫离离开,云宁宫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宁景瑞有些扭捏,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云宁宫的陈设,低声问道, “祺妹,十多年了,你在中洲过的如何......是哥哥无能,不能保护你,不得已才送你去中洲......” “嗯,无所谓的......”宁祺随口答道,看着宁景瑞的模样颇有感触...... 曾经,那个手中挥舞着木剑,叫喊着要斩除天下罪恶,成为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后来却是成了书生意气模样,十几年不见,如今一遇,却是扭捏如此。 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真的对往日家族的破败,很是自责。 “祺妹......”宁景瑞还沉浸在兄妹相见的苦涩感情之中,却是突兀间看见宁祺身后一道陌生的身影。 最为重要的是,那人还躺在宁祺的床铺之上,仔细看去,越来越觉得像一个精壮的男子。 宁景瑞顿时脑子一团乱麻,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祺妹这是金屋藏娇?啊不,金屋藏俊? 还说是,祺妹已经有了心上人......作为哥哥,已经十几年缺席祺妹的生活,如今祺妹却也有了心上人,颇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祺妹自从中洲归来之后,一直都在大离皇宫之中......那这人是中洲的么? 宁景瑞左右思索许久,还是没有答案,望着宁祺的背影,疑惑地问道,“祺妹,你床上这是?” “嗯?!”宁祺的目光恰好与云弈交汇,顿时失了分寸,耳垂红遍,梗着脖子,嘴硬道, “哦......一个奴才而已,不必在意,汴梁城中情况如何了?” 宁景瑞虽然行径粗犷,但心思却极为细腻,很敏锐地发现了宁祺的隐瞒,绕过宁祺的阻拦看了两眼,最终顺着宁祺的意思说道, “如今汴梁城中已经肃清,陈青青暗中布置的幽魂已经被军中煞气磨灭,民众已经恢复神智......” “祺妹,你真的要登基么,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不该承受这些的。” 宁祺的目光忽地锐利,盯着宁景瑞,冷漠地说道,“云候,宁景瑞,你认为我不配这个位置么,我一个女孩子又如何?” “还是说,你想要代替我,来当这大周的皇帝?” 宁景瑞一愣,洒脱一笑,宠溺地看着宁祺,“祺妹,你误会了,我可对这狗屁皇帝位置没兴趣,还记得以前么,骑着爹送我的矮马,一起去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这位置,给我可是束缚的很,就是现在这云候游龙郡郡守,对哥来说都是桎梏。” “只是,担心祺妹你受累。” 宁祺心中一暖,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哦,多谢关心,我若是不能承受这些,便不会回南离了,你只要听从我的命令便好。” “那是自然,只要祺妹需要,老哥就算万死也要实现祺妹的心愿。”宁景瑞面露愧疚的神色,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爽快地问道 “祺妹,老哥最后再提醒你一句......这终身大事,可是要考虑清楚啊。” 灯光昏暗,看不清宁祺的面容,但云弈却是从身后看的清清楚楚,宁祺的身子微微颤抖,脖颈已经红透。 “不劳你费心。” “我需要处理登基的事务,你等我召集群臣,明日清晨,大开朝会。” “好!老哥这就去做,祺妹放心就好,对了......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老爹,他坟头的槐树长的老高......”宁景瑞的声音渐行渐远。 宁祺无奈地拍了下额头,这才卸下防备,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整个身子躺在座椅之中,灵力化作一团柔软的棉花垫在身后,轻声喃喃“呼......结束了,真是费脑子。” 视线忽地落在床铺之上,没好气道“还要在我的床铺上躺多久,待我登基之后,你这可是夜宿龙床,是要被凌迟的。” “啧......给我个机会夜宿龙床如何?” “你可以试试看。”宁祺的语气愈发危险。 云弈摸着脑袋,悻悻站起身,找了个借口说道,“宁祺你哥哥这性子很跳脱啊,有种江湖侠客的洒脱。事情全部结束了?” 宁祺点点头,强打起精神道,“已经结束了,陈家已经被铲除,景元帝也禅位,我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曾经说过,你拿到夕雾石之后,我会奖励你,说说看吧。” “以后再说吧,看你这模样,累的跟条狗一样,现在再奖励我,岂不是更累了,明日再说吧。” 宁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我可跟凌清棠不一样,如果想要狗的话,去找凌清棠吧。” “......”云弈转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从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贴身太监,侍奉我的起居......每日替我揉一揉脚,就当做你的奖励吧,你这狗奴才不是很喜欢我的脚么,现在满意了?” 宁祺笑吟吟地说道,心中却另有打算。 “就只有这些么?” “就只有这些,狗奴才还想要什么?替我更衣?” “也不是不行......” “滚!” ...... 第九十二章 阿宁 傍晚,宁景瑞带着一众士卒,分别“拜访”了各个大臣,认真宣传了宁祺对于这些大臣的政策和看法,最终以“和蔼”的面目成功劝导了这些大臣顺应天时。 汴梁城中的民众在宁景瑞将陈青青的装置摧毁之后,也都恢复了正常,纷纷回到自己家中,对于中午发生的事情仿佛全然不知一样。 宁景瑞见此情景,还是安排了一队士卒褪去军装,一身便服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扮作说书人将宁祺登基一事化作同命所归,为宁祺登基造势。 实际上......有了前任皇帝南宫离的首肯,宁祺登基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登基之后在国运的影响下,各地民众大多都会依附,缓慢增加国运,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这也是每个新生朝代建立之后,国家很快走向繁荣昌盛的原因之一。 总之,在宁景瑞的“问好”下,整个汴梁城一片欣欣向荣。 ...... 次日清晨,云宁宫中。 宁祺心思有些恍惚,从床铺上坐起身来,目光落在窗外初升的太阳上,脖颈间雪白的肌肤被阳光照的柔和,轻薄的纱衣完全遮盖不住点点春光。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身后的宫女很是贴心地替宁祺披上常穿的大红衣袍,轻声道“圣女大人,今天很美。” “嗯。”宁祺轻哼一声,并没有表达出很开心的意思,只是轻轻地敲了一下宫女的脑袋,轻声道 “真是贫嘴,在中洲也不见你们这般油嘴滑舌。” “嘿,今天不是圣女大人登基的大日子,我们几个也开心开心......”那宫女顿了顿,接着说道, “圣女大人,您这登基之后,是跟那大乾皇帝一样么?” 宁祺没有回答,只是朝前走了两步,招了招手,“锦儿,吩咐给云候的事情,他做的如何了?” 上官锦忽地从幽影之中冒出个脑袋来,拱手慢慢说道,“云候事情做的很完美,今日清晨圣女大人只要前往金銮殿便好,其余事情云候已经替您做了。” “还算可以,我没有看错他。”宁祺低声说了句,心思却有些飘远。 昨日宁景瑞离开之后,宁祺替云弈解释了一番皇宫内外的情况,加之岳灵儿并未醒来,云弈自觉无趣,便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 宁祺当时心思悠悠,挽留的话语都到了嘴边,看着云弈满脸不在乎的模样,最后还是咽回口中,鼓着嘴巴,气呼呼地看着云弈离去,心中就差把云弈撕碎好几遍了。 结果入夜时,宁祺开始修炼之后,总感觉小腹之中一团邪火在燃烧,每每修炼到关键时刻,便会觉得少了些什么,而云弈的影子却是在此刻浮现脑海。 越是修炼,这团影子便越发情绪,直到最后,甚至可以看清楚云弈脸上细微的汗毛,胸口跳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尤为明显,只是碍于面子,宁祺梗着脖子没有说出来罢了。 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宁祺才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无意间”提道, “云弈那狗奴才呢,早上没有过来么,昨日可是答应了我,早上要来的......” 上官锦低眉顺首,作为幽梦之灵,可知人心思,哪能不知道宁祺的小心思,一板一眼地说道, “圣女大人如果思念云弈,可亲自前往冷宫之中,去寻找云弈。” 宁祺顿时有些气急,狠狠地拍了一下上官锦的额头,“我哪里说想那个狗奴才了,我不过是问问而已,谁说要去找他了!” “分明是他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还要我去找他,想得美!” “还有,我要强调一点,我对那个狗奴才没有一点心思,锦儿你要明白!” 上官锦很是无奈,重复着之前重复好多遍的话语,“圣女大人,我是幽梦之灵,能够感知到他人心思的。” 每到这时,宁祺便会耍赖不认账,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此刻也不例外。 正在宁祺极力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上官锦转头看向宫门外,“圣女大人,云弈来了......” “啊?啊!那狗奴才来了,锦儿快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东西......”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宁祺才反应过来,面色变得冰冷,嘴硬道,“哼,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让那狗奴才在外面等着!” “谨遵圣女大人令,我这就去将云弈拦在宫门外。” 上官锦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宁祺有些破防的声音,“别!就让那狗奴才进来吧,我就是说说罢了,没有真的让你去把云弈关在宫门外。” 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我跟云弈有要事商谈,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 “遵命,圣女大人。”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弈上前两步,拜倒在宁祺裙下,高声呼喊万岁,那模样别提多虔诚了。 宁祺眼波流转,盯着云弈,心中说不清的开心,却不想被他人点出这个心思。 “你这狗奴才又搞什么幺蛾子,不是要叫我宁祺么,怎么又称万岁?” “再说了,我活上万年岂不是轻而易举,你个狗奴才不是咒我?” 云弈一愣,没想到宁祺会这么说,也没注意万岁这个事情,很快调整话语说道 “哪……称圣上?圣上既然已经登基,尊卑自然要分明,否则君不君臣不臣,拿什么镇压大离?” 宁祺心中很不是滋味,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弈,昂着脖颈说道 “君无戏言,我已经答应你称呼我名字的请求,哪有后悔的道理?” “以后称我宁祺便可,今日你与我一同前往朝会。” 云弈欲擒故纵,有些猜到宁祺的心思,“这恐怕不合乎礼法,哪有太监跟着皇帝一起上朝的事情?” “哼!我便是这南离的天,我想让你一同朝会,谁敢阻拦?”宁祺陡然起身,覆压天下的气势显露无疑。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还要什么怕的!”云弈附和道,眼珠转了又转,贼兮兮地说道 “我有个想法,感觉叫宁祺也不太合适。” “哦?讲讲看,你想称我什么,权当是你这些天以来的奖励罢。” “阿宁?” …… 第九十三章 贴身总管 “嗯?!!” “啊,阿宁?!” 只见宁祺脖颈和脸蛋瞬间红遍,喉咙之中结结巴巴渗出几个音节,似乎在催促着宁祺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骄傲的心思最终克服了羞耻,宁祺脸上的红潮并没有消退,不去直视云弈的双眸,强行装作镇定说道 “你......你是在称呼我么,真...真是大胆,谁让你叫的这么亲昵的!” 云弈嘿嘿一笑,看见宁祺这幅模样,心中已经了然,分明就是傲娇的金毛少女遇见心爱之人的模样,跟之前踩自己那副冷艳脸色可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尤为可爱。 天然腹黑克傲娇,云弈可是深谙此道,愣是装傻充愣朝前走了两步,满脸真诚地说道 “这不是阿宁你给我的奖励么,让我随便称呼你......” “我.....你.....我是让你叫我宁祺,不是阿宁!”宁祺嘴硬道,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上官锦学着附近的宫女,双手拢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暗自苦笑道,“真不知道圣女大人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呢......” “这你就不懂了,圣女大人这叫傲娇,可爱的很呢,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个云公公能不能看清圣女大人的心思。”身后一个宫女捂着嘴巴,笑吟吟地说道。 “云弈可是一个太监......圣女大人对一个太监动了情,真的好么,教派应该不会允许吧?”另外一个宫女忧心忡忡地说道,目光在宁祺和云弈身上不断流转。 上官锦一本正经地回复道,“教派之中,除了神女降临,其余人都要听圣女大人的,即使是那些长老也不例外,他们只有管理权,最终决定权在圣女大人手中。” “不过圣女大人也是会顾虑那些长老的意见。” “最后如何,就看圣女大人了。” 几人说话间,云弈又上前几步,已经临近了宁祺所在的位置,神态自若地说道, “阿宁......” “不许叫我阿宁!” “这可不行,这是阿宁你答应给我的奖励,你可不能反悔呀。” “哦......我说话算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能骗你一个狗奴才不成,让你叫我阿...阿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宁祺猛地一回头,身体差点与云弈贴在一起,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各自后退两步,平复了一下心思,宁祺很是认真地说道, “不过,只有在咱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叫我阿宁......你明白么?”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云弈眸子之中没有一点异样,把宁祺唬的一愣一愣的。 “谁跟你有秘密了,快点收拾收拾,要去朝会了。”宁祺哼哼唧唧,很高兴的样子,只留给云弈一个背影。 ...... 短暂的收拾之后,宁祺换了一身华丽的衮冕,上有鎏金装饰,从头顶垂下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 不同以大红的衣裳,换了身玄衣纁裳,其上有十二华章,八章在衣,其上有日月星辰,龙山华虫,火与宗彝,有四章在裳,其上有藻、粉米、黼与黻,衣褾与领由升龙织成。 详细的内容云弈并不了解,只是一眼,云弈便感觉到自己心口似乎慢跳了一瞬,目光直直地看着雍容华贵的宁祺。 宁祺感官何等敏锐,哪能不知道云弈肆意的目光,冷着脸瞥了一眼云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差捂着嘴嘿嘿笑出声,心中暗道 “哼!还不是个狗奴才,换了身衣服就给你迷的五迷三道,更别提换上白色罗袜那种狗奴才喜爱的衣服了。” 宁祺左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昂着脑袋,赤裸着双足,走到云弈面前,犹豫了一会,断然抬起右脚,恶趣味似地踩在云弈肩头, “替朕好生揉揉,让朕舒服了,有你这狗奴才的奖励。” 云弈一抬头,正看见宁祺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似乎很期待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可不管这些有的没有,云弈直接把宁祺的脚丫从肩头抓下来,只看见宁祺身子一颤,耳垂微微发红,盯着云弈说道, “继续啊,这可是皇命,抗命可是要诛九族的。” 云弈手指如同灵动的精灵一般,在宁祺晶莹剔透的脚趾间流转。 根据宁祺方才的行为,云弈很是配合地说道,“圣上,我可没听过抗命株连九族的。” “朕现在加的不成?乖乖替朕捏脚就好,再顶嘴,朕可要生气了,朕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 在云弈温热的大手之中,宁祺的脚丫早就被弄的舒舒服服,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都是软软的,没了半点方才君王的严厉,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硬气的话。 “是是是......我的圣上可千万不要生气,奴才我可承受不起你的怒火。” “谁是你的圣上了,朕是天下人的圣上!”宁祺嘟着嘴巴说道,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云弈。 一番折腾之后,宁祺面色红润,额角丝丝汗水尤为明显,华丽的衮冕有些凌乱不堪,仿佛经历一番大战似的。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站在宫门外,自然是感知到了宁祺和云弈在里面都在做些什么,但也只是默默等在宫门外,不做任何打扰。 “圣女大人,吉时已到,各位大人已经在金銮殿等了很久了......” 宁祺的声音从云宁宫中传出,在整个大周皇宫内回响,“即使让他们等上一天又如何?一群酒囊饭袋,怎敢让朕顺着他们心意?” 轰的一声,宁祺宛若一道流光,直入金銮殿中,流光后面则是一团淡蓝色冰霜,那正是云弈冻成的冰块,被宁祺拖在身后,一同坠落金銮殿中。 ...... 此时,金銮殿中,数百朝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为首须发皆白的老者名为徐霞君,乃是三朝丞相,正上前两步,朝着宁景瑞拱手行礼,欲开口询问。 却见宁祺大步流星,从金銮殿后走出,目光如电,扫在众臣身上。 众人只感觉一股雄浑的气势迎面而来,不自觉地下跪行礼,高呼圣上。 宁祺一甩衣袖,坐在龙椅之上,身后龙鸣之声响彻天际,一条崭新的国运金龙再次孕育,比之大离的国运金龙,有过之而无不及,显得更加威风凛凛。 众臣俯首,无一人敢言语半分。 宁祺幻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云弈身上,朗声说道,“赐,云弈,贴身总管一职,总揽朕贴身事物,见之,如见朕!” ...... (第一卷,完) 第九十四章 朝会结束 一言既出,朝阳之中顿时炸成一锅粥,交头接耳讨论之声不断,甚至有忠贞不屈者从朝臣队伍中走出,拜首道 “圣上,此事万不可行,先皇曾有遗训,后宫不可干政,阉人不可干政,圣上万不可如此!” 宁祺目光冰冷,手指轻点,一声冷哼,那劝谏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爆体而亡,衣袖抬起,一道无形的力量将血水包裹,在一瞬间血水便化作冰霜,一触即溃。 四周朝臣皆是面露骇色,下意识退了几步,双手护在脸前,目眦尽裂。 “这....这....” “李老!” “......” 宁祺飘然而下,立在众人身前,环视一周,朝臣顿时没了声音,在滔天的气势下瑟瑟发抖,宁祺揉捏着手腕,嘴唇轻启, “如今,有谁不服,朕可以再与你们讲讲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目光,最终还是选择跪倒在地,高呼圣明。 “不敢,不敢.....圣上英明......” “圣上英明......” “......” 宁祺冷哼一声,背过身,轻挑眉头,很是得意地看了眼云弈,炫耀的心思差点满溢出来。 缓步走向龙椅,衣裙甩开,落座,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向云总管行礼吧,三叩九拜,等同于朕!” 宁景瑞蹲在人群角落,叼着根杂草乐呵呵地看着朝堂之中嘈杂的众人。 却如同一只狗被突然踢了一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祺妹竟然要让这个太监与她平起平坐?! 我特么没听错吗,还说自己没有心上人,这特么是个什么?! 自家养的猪要被拱了? 哪有大舅子喜欢妹夫的道理,宁景瑞此刻就只想冲出去,把云弈拽下来打一顿,何德何能敢勾引自家妹妹? 刚刚起身,却是被宁祺以冷峻的目光压制,乖乖地蹲回原地,吹鼻子瞪眼地看着云弈,没啥好脸色。 朝堂之上,众人皆是一惊,本以为只是恭敬行礼,却不成想是如此大礼,羞恼之色遍布脸颊。 有不忿之人正欲上前争辩两句,但是与宁祺冷峻的眸子对上之后,便成了缩头乌龟,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互相对视两眼,似乎是统一了口径,一致高声呼道 “云总管万福金安!” 云弈在宁祺宣布自己的权力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震惊之中。 本以为宁祺只会在暗中与自己亲近,不成想这傲娇不声不响给自己来一个大的惊喜。 其实……更像是惊吓。 过了好久,云弈才缓过神来,正看见宁祺对着自己挑眉。 心中狠狠地被重锤击打了一下,俏皮又冷艳两种不同的表情竟然一同出现在宁祺脸上,印刻在云弈脑海之中。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来不及详细感受这股悸动,铺天盖地的呼喊声便迎面而来,飘飘然的感觉差点将云弈烘上天际。 屏气凝神,云弈终于缓过精神,定睛看向下方,乌泱泱数百号人齐齐跪倒在地,高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虽然……万福金安这个赞词有些奇怪,但总归是让云弈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情。 那种征服感真是将云弈填的满满当当,差点就跟泡芙一般溢出来。 “呼……这感觉,生杀予夺皆在我手。” 就在云弈沉浸于这种感觉的时候,宁祺清冷的声音陡然出现,将朝堂之中朗朗之音覆盖。 “云侯何在?” 角落的宁景瑞一愣,连忙吐掉口中的野草,整理一衣襟,昂首阔步走向朝堂中央,拱手行礼道,“臣在,请圣上吩咐。” 朝堂上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宁景瑞,少数官员脸上竟然浮现回忆之色,扭头相互议论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候么,被封在游龙郡,到老死都不能离开游龙郡,此刻为什么会在金銮殿中!” “蠢啊,云候姓宁,当今圣上也姓宁,肯定是圣上让云候来的,否则.....你以为昨夜谁去你府上请你的?” “嘶......那看来,云候蓄谋已久?” “慎言慎言......” 宁景瑞几步路早已看见了四周官员的脸色,暗自咬牙切齿,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这些丑陋面孔一一记在脑海。 “即刻着手昔日宁家与云家被屠杀一案,务必将所有帮凶尽数捉拿。” “啊?”宁景瑞一愣,本以为宁祺有啥职位安排,却不成想是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说实话,当年的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就是景元帝镇压世家大族,这才导致了云宁两家的覆灭,云家被族株,男丁只剩下云弈一个小太监,而宁家幸运一点, 留了宁祺和宁景瑞两兄妹,宁祺被送到中洲,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云候,可要抗旨?”宁祺的视线扫过众人,很明显这句话不是给宁景瑞说的。 “得令!臣必定殚精竭虑,不负皇命!”宁景瑞顿时来了精神,叩首就拜,当即领命。 宁祺手臂高悬,玉玺浮现手中,一道绢帛落在其下。 顿时,龙鸣之声不断,遁入圣旨之中,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宁景瑞身后。 第一道圣旨,加持国运,生效。 “若有人敢阻挡,杀之!”宁祺杀气毕露,众人皆是一个寒颤。 “臣遵旨。”宁景瑞再拜,回头眼神之中尽是杀意。 四周相关大臣皆是瑟瑟发抖,不敢触及楣头。 “陈怡何在?”宁祺继续点名道, 一个头戴儒士冠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从人群中走出。 “臣在。” “关于大周正统之事,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理,七日后朕要祭天,相关礼节务必完善……” “遵旨!” “……” 一个时辰过后,宁祺终于将所有事情布置完毕,一个新生的皇朝重新焕发生机,犹如一个巨型机器迅速运作起来。 身后国运金龙亦是沸腾,国运呈现指数级增长,几乎如同实质。 宁祺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云弈身上,久违地露出笑容, “云总管,替朕走一趟北疆,去劝说那凌清棠归顺于大周,此事若成,必有奖赏。” 云弈正要回话,脑海之中却是传来宁祺的传音, “可是想你那狗狗了,朕如今给你这机会,可还开心?” …… 第九十五章 我说了算 “可听清楚了?” 云弈缓过神,抬头正看见宁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思飞速旋转,依旧没想明白宁祺的心思。 当众不好拒绝宁祺的命令,于是云弈大步走到朝臣面前,对着宁祺叩首行礼道 “臣,遵命!” 宁祺略微有些诧异,因为在原本大离的礼仪之中,接受皇命只需要拱手行礼即可。 云弈行此大礼,很是符合一个佞臣的形象, 嘴角微微上扬,宁祺满意地说道, “很好,退下吧。” 随后,面色一冷,高声说道, “七日之后,朕登基之礼,正式更名大周,改元凤舞!” …… 朝会之后,宁祺漫步在大周皇宫之中,似有思索之色。 如今,计谋初定,篡夺大离,但是建立神国的事情还是需要再做考虑......皎月神女只是要求自己建立一个神国来提供信仰之力,并没有规定时间。 如今大周国内颇有风雨飘摇之意,自己通过政变来获得政权,终究是比不过那些沙场中抛头颅洒热血争得天下来的服众。 天下大乱,那些人重整乾坤,带着血煞之气,镇压异端轻而易举。 倒是自己,政变获得权力,其余人真的会有一种想法,君可为,我亦可为! 狼子野心者,不计其数。 如今国内亲信,唯有自己从中洲带来的许多妹妹,其余便只剩云候和云弈两人,或许......云弈还不值得相信。 这是两个方面的问题,就算自己比较欣赏云弈这个人,但并不能证明他对自己忠诚,人性如此,由不得自己谨慎。 根据线报,北境那边又有异动,不过有凌清棠在,还算安稳。 但是西南边境十万大山之中,曾经凌清棠折戟的部落似有反叛之意,还需要派兵去镇压。 还有云家覆灭的隐情,此前和云弈提过这件事,说是景元帝所做,其实这几年调查之后,这背后还有中洲一些势力的影子,也不知云弈现如今还有没有复仇的心思。 如果云弈还有心思的话,等他从北境归来,再派他去调查吧。 唔......还有何事? 当一个皇帝,太难了吧,总感觉有种被束缚的拘束感...... 对了,还有一件事,景元帝离开的时候,似乎有隐秘,可能还有后手,说不定和曾经大离的世家大族还有些许联系,得时刻提防景元帝的反扑。 不知不觉间,宁祺无意识间走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园林之中,天色有些阴沉,隐隐有雷鸣之声,似乎将要下雨,抬头看了眼远处,宁祺猛地回头看向云弈,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欣喜。 国事也太无聊了,还是眼前这个狗奴才有意思,平日里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要是......能够看见他愣神的样子,那应该挺有意思的。 “呼,国事暂且放下吧。” “嗯?”云弈略带一丝疑惑,没有听清宁祺在说什么。 “没什么,朕不过是想起一点开心的事情,想要听听看么?”宁祺眉角尽是俏皮之色,倒是有些可爱模样。 “哦?你说说看。” 这可挑起了云弈的好奇心,会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让往日里傲娇的宁祺居然展现出这般小女儿的可爱模样。 “不告诉你,哈哈哈哈,朕就是想要看看你急切的模样。”宁祺话锋一转,指着愣住的云弈,捂着嘴嘿嘿地笑着,开心极了。 “圣上真是好心思,我这样子可还好看?”云弈这才回过味来,双手拢在一起,抬头看天。 宁祺仰头沉思了一会,故作深沉地说道“一般吧,傻乎乎的样子比之前好看多了。” “哦,这样啊......我也觉得这样好看一点,圣上英明。”云弈顺着宁祺的意思说道,对付傲娇,就该天然一点。 “啧,贫嘴,汴梁城的城墙都没你的脸皮厚,朕可不喜欢这般油嘴滑舌的小太监。”宁祺嘴硬的很,眼眸却是亮晶晶的,可把自己的心思出卖的一干二净。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云弈打破寂静说道, “天阴了,要下雨了,阿宁,我们该回宫了。” 只见宁祺身体微微颤抖,背对着云弈,声音断断续续的,“这附近没人?否则......否则不许叫我阿宁。” 云弈左右看看,可不相信以宁祺的实力,不能发现四周寂寥无人,这分明是给自己一个嘴硬的台阶罢了。 “没人,我们该回去了,阿宁。”云弈继续说道,声音温柔。 宁祺忽然有种恍惚感......从来没有过的家庭温馨,天要变了,身后有父亲喊自己回家......亦或者,那些夫妇,丈夫喊妻子回家。 呼.......什么丈夫啊,妻子啊,真是胡扯,我怎么可能跟云弈这个狗奴才成为妻子丈夫,除非天塌下来好吧。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可是大周皇帝,皎月教派圣女,绝对,绝对不会喜欢这个狗奴才的! 其实......就只有一点点好感的。 猛地晃晃脑袋,宁祺将这些繁杂的心思抛出脑海,凝神,气势十足地说道,“不用,不就是要下雨了,无碍。” 云弈正疑惑之时,宁祺周身灵力奔涌,身子顷刻间飞出很远,身上穿戴的华贵冕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女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但那裸露的一双玉足却显得人间烟火气十足,云弈还隐隐看见那双玉足上面有些晶莹的......口水? 难不成是朝会之前,自己跟宁祺? 不可能吧?! 疑惑之余,宁祺已经来到天空之中,纤纤玉手在面前划过,冷凝冰霜之气笼罩整个人四周,娇喝一声, “散!” 话音未落,身后龙吟即起,国运金龙冲天而起,一头冲破阴云,露出其后隐藏不亮的太阳,太阳光芒温润,不敌宁祺身上熠熠生辉。 “区区阴云,又怎能挡朕之心意!” 缓缓落在地面,昂着脑袋,眼睛微微眯起,“朕说了,不用在意。” “好好好,阿宁最厉害了,不过......阿宁,你脚腕的口水没擦干净。”云弈狡诈地没接宁祺的话茬,换了个话题,这招对付傲娇,百试百爽。 “那可不,我可是最厉害的!” 对于云弈的奉承,宁祺超级受用,脚趾下意识翘起,昂着的脑袋微微颔首,也很喜欢云弈对自己的称呼,每当云弈这般称呼自己的时候,心中总是会加速跳动,也不知为何。 “嗯??!” 待到宁祺完全听清楚云弈的话语之后,宁祺骄傲的心思直接破成了碎片,耳畔红成了小苹果。 “什......什么口水!” ...... 第九十六章 再探北境 “喏......”云弈眼神示意,指了指宁祺的脚踝,上面正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 云弈实在没能想明白,早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能有两三个时辰了,都正中午了,口水居然还没融化,是因为宁祺体质特殊,还是说......宁祺也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用灵力维持口水的存在。 咦......云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往下细想。 宁祺将目光落在脚踝,脸蛋瞬间布满云霞,这才记起来,自己早上贪恋那种感觉,于是下意识用灵力维持着,如今却被这狗奴才眼尖发现,真是羞死人了! “咳咳,你看错了,这不过是刚才的露珠罢了......”宁祺衣袖掩盖面容,猛咳嗽两声,就是不肯承认,换了副冷峻面孔,厉声训斥道 “你这狗奴才!给你一点甜头就飘起来了,哪个变态会维持脚踝上面的口水啊,我看...看你是痴心妄想,要是再有这个心思,朕.....朕就把你打入天牢!” “然后让你受宫刑!” 云弈嘴角抽搐两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宫刑个屁,我还有什么东西给你割的,早上还说要给自己找恢复身体的神药,下午就要割了,口是心非的女人呵。 “可是,我看的清楚,阿宁你脚踝上的就是口水,我从早上一直盯到现在了。”云弈扯了一个谎,实际上哪有时间一直去看宁祺的脚踝,那不变态么? “谁,谁说的,朕...朕说这是露水就是露水,你再胡扯,小心朕撕烂你的嘴!”宁祺面色一变,发觉争辩不过,只能以身份来压制云弈,企图蒙混过关。 绝对不能让这狗奴才发现脚踝上就是他的口水......要是知道了,他还不把尾巴翘上天了,以后还得了。 自己可是皎月圣女,大周皇帝,才不是喜欢被舔脚的变态! 宁祺觉得不保险,最后还补充一句,“不许说出去!” 得! 云弈瞬间就明白了,这脚踝上的绝对是口水,真是变态啊。 小小的插曲过后,云弈还是选择说回正题,免得宁祺因为太过傲娇而揍自己一顿, “阿宁,我去北境都需要做些什么,你知道的,凌清棠她肯定不会反叛的,只要我去了,赤焰军必定归顺。” 见云弈正经起来,宁祺喃喃嘀咕两句之后,便也恢复正经模样。 “锦儿从北境回来之前,留了眼线在大荒漠,近期发现大荒漠附近时常有幽魂游荡,阴气甚重,似有异变,我怀疑当初涂山和玉并没有死绝,你去调查调查。” 云弈点点头,应声称好,暗道一声,这才有帝王风范,刚刚那都什么跟什么啊。 “哦对了,顺便把你那只小狗狗接回来,我也想试试看,拿鞭子抽人的感觉。”宁祺话锋一转,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云弈甚至可以看到宁祺身上满溢出来的醋意,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凌清棠身上,那个时候凌清棠正和灵影“争宠”,醋意大的不得了。 “咳咳,阿宁......” “别喊我阿宁,等你把凌清棠带回来再说,朕可担当不起这个名字。”宁祺昂着脑袋,气鼓鼓地说道。 “吃醋了?”云弈大着胆子说道,言语之中已经将宁祺带入身份之中。 “没!谁吃醋了!朕不可能吃醋!”宁祺顿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浑身炸毛,瞪大眼睛看着云弈,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没有,吃醋!” “好......”云弈无奈道,死傲娇,就不能直率一点嘛。 ...... 七日之内,宁祺遣散了后宫之中大半的太监和妃子,只留下几个必要的太监来维持皇宫运转,还有一些从中洲来的手下,被安上妃子的名号居住在后宫之中。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后宫竟也有些冷清。 宁祺不喜热闹,便没有搬去应天殿,一直留在云宁宫之中,每日起居办公皆在此处,处理新生的大周其中各种问题,云弈则居住在云宁宫侧殿,名义上是每日照顾宁祺起居。 实际上......每天都在玩足控y,一双玉足早已被云弈玩弄于股掌之中,宁祺依旧不亦乐乎。 不过嘛,七日之中,大周后宫少了很多人,让云弈少了很多乐趣,半年前的后宫之中,云弈还能在到处看见曼妙的舞姿,如今却是空空荡荡,一股冷清感油然而生。 不过这也没维持多久。 七日之后,良辰吉日,汴梁城中举行了一场盛大无比的祭祀。 宁祺身穿冕服,在繁杂的礼仪下,上祷苍天,下应万民,正式宣告大周代离而立。 大离国运金龙消散,灵影代替国运金龙,成为大周的护国神兽,与大周国运戚戚相关,一身实力暴涨,成功突破金丹桎梏,进阶元婴境,覆压南离洲一洲之地。 至于其中博弈,灵影为何同意束缚自己,成为大周护国神兽......原因出奇的简单。 宁祺同意灵影之后成为云弈的侧室,为其准备盛大的礼仪,让全天下人都见证两人......一人一猫之间的羁绊。 这可把春心萌动的灵影高兴坏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宁祺的条件,即使是做了护国神兽,依然每天现形,喵喵喵地缠着云弈乐个没完,这导致宁祺反倒有些疑惑。 灵影依赖云弈是没错,但是这黏糊糊的态度也太过意外了,像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似的。 一般来说,就算是初出茅庐春心萌动,也不至于被云弈这狗奴才骗成这样,说不定有幕后有人推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别让云弈被人骗了。 祭天礼仪繁杂无比,一整场祭祀下来,饶是宁祺的实力,最后额角都有些汗水,待到宁祺回到云宁宫,满脸埋怨,嘴角都能挂上油瓶了,云弈好话说尽,浑身解数使尽,这才给宁祺哄开心。 真跟个小朋友一样。 表面威风凛凛,冷霜女帝,实际上是个傲娇小女孩,这反差,可爱极了。 其中风情,不可言语, 祭祀过后,天地认可大周,各地天灾减少,大周境内平民动乱渐息,一副欣欣向荣之色,云弈则是在一个月后,收拾细软,准备前往北境,此时已然冬季,满天飘雪。 ...... 第九十七章 酒要温 再次踏入北上的道路,这次只有云弈孤身一身,再无往日嬉闹的士卒战友,云弈竟没由得生出一丝孤独。 回头望着风雪中逐渐隐匿的汴梁城,不知不觉间前方一个亭子若隐若现,云弈思绪有些飘远。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古人诗中十里长亭送别,如今却是有种离别的惆怅感觉? 这分明是仙侠世界,天涯不过咫尺,离别悲愁本不应该有的,只不过景引人情。 定睛一看,却是发现亭子中一道窈窕靓影,身着淡白色貂绒袍子,一双圆润的肩头赤裸在空中,往下便是惊人的曲线。 一对修长的小腿穿着齐膝的白袜,俏生生地站在风雪之中。 满天狂舞竟然不着那曼妙分毫,白袜并无半点湿润。 临近身,云弈看清了那双玉足的主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手指轻点,亭中风雪顿消,春意渐浓,暖色迷人。 一盏玉壶赫然桌上,两杯清酒分列,宁祺捧起酒杯,悠悠饮下,嚅嚅道 “可有诗词赠我?上次你离去之时,可是借了陈思王曹子建的诗词予我,今日没了诗词,便拿你问罪。” 云弈无奈一笑,上前两步,与宁祺对坐,凝实宁祺片刻,笑道 “自然是有,不知圣上有何奖励啊。” “贫嘴的奴才,朕便奖励你……亲自脱下朕的罗袜如何?”宁祺抿嘴一笑,视线落在自己一双玉足之上,今日可是特意穿了白袜,也不知这奴才可还喜欢? 云弈点头,提起桌上玉壶,一口饮尽,潮红飞上云间,摇摇晃晃道 “谁把纤纤月,掩在湘裙褶。” 一个踉跄,脸庞临近宁祺腿边,双手捧着玉足,小心翼翼褪下白袜,勾挂在脚趾,小巧的指尖上涂抹着朱红。 “风雪满亭,猩红珠莹,蝉纱雪叠。” “颤巍巍一对、玉弓儿,把芳心生拽。” 宁祺美目倩兮,心脏漏跳了半分,惊喜于云弈的表现,足弓传来温热的触感,勾的心中直痒。 “掌上呈娇怯。痛惜还轻捻。戏蕊含莲,齿痕斜印,凌波罗袜。 踏青回露湿、怕春寒,倩檀郎温热。” 云弈手中摆弄着宁祺一双白净柔嫩的玉足,口中并不停歇,甚至趁着宁祺失神之际,俯首张口,脚背上一道齿印微微。 宁祺略微吃痛,腰间弓起,头颈后仰,一只手按在云弈头顶,却没推开云弈。 半晌后,云弈起身,自顾自地从腰间掏出酒葫芦,倒下一杯,正要饮下,却见宁祺回神,将酒葫芦卷起,拿在手中,耳畔红遍。 “天寒地冻,酒要温。” 灵力涌动,温酒,起身,替云弈斟酒,嘴唇微动,似有言语,却听不清。 “饮了此酒,便去北境吧。” 云弈应声道,“好,等我归来,可还有酒?” “没有,快些滚吧,朕乏了,要回去了。”宁祺忽地冷了颜色,回身便走。 云弈轻笑一声,知道其中缘由,无非傲娇心思罢了,不予点破,大声笑道, “无酒便无酒,待我回来,给你带北境的好酒。” 系起酒葫芦,大步隐入风雪,呼啸声掩盖了笑声。 待到云弈的气息完全消失,宁祺才收回目光,将手中白袜收好,置气道 “不过一个狗奴才,学什么江湖意气,倒是给你洒脱完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你个狗奴才不过学了模样,可没人家诗仙的洒脱气。” 埋怨着埋怨着,嘴角却是带上一抹笑容。 自己又何尝不喜欢刚刚的气氛呢。 长久未动的境界,方才竟然有些松动,或许与那狗奴才的江湖气有关? 曾在典籍中看过,若要化凡为仙,必先历遍红尘,炼心造神。 往年自己天纵奇才,象牙塔中修习十余年,便达化神,天才如此,化神之后却是修行如逆水,稍有不慎便停滞不前,大概与此相关。 此间事了,便隐去身份,命人监国,身入人间去看看。 思索许久,宁祺这才起身,摆了摆手,上官锦便从风雪之中突兀出现,行礼道 “圣女大人。” “锦儿,我让你找的仙法有什么消息了么?”宁祺望着云弈离去的方向,不在意地问道。 “暂无。”上官锦如实道。 “继续去找吧,加大人手……”宁祺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很快便消失不见。 “遵命……”上官锦出奇地没有退去,反倒是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圣女大人,大乾宫中有传闻,一老太监忽地生了人根,玷污了后宫,一种枯木逢春的仙法从中洲传出。” 宁祺一愣,似有所感,笑道“还真是有趣,那老皇帝估计也没啥力气了,大乾皇室有多少年没子嗣了,难怪会出这种事情。” “安排人手去寻找此法……”宁祺顿了顿,一丝红霞若隐若现,“尽快。” “遵命。” …… 一个人赶路总比军队快的多,云弈只用了一半时间便从汴梁城赶到朔方城,此中也有云弈修为一日千里的缘故。 半路经过通天河,竟然奔流不息,并无结冰的趋势,四处感知许久,却是不见当初旺财身影,有些可惜。 遥遥望去,朔方城如同一头巨兽一般,虎卧盘踞在群山之中,张开黑洞洞的巨口,吞吐着人群。 随处找了个进城的行人询问,这才知道朔方城不过几个月时间,竟有如此剧变。 数月前,云弈离开朔方城之后,凌清棠以强硬手腕整顿了朔方城中狼子野心者,一统朔方城话语权。 加之宁祺暗中支援凌清棠管理治国的人才,开放禁令,安排士卒开拓北境群山资源。 朔方城附近居民每日前往山林采集资源,再由朔方城官方统一收购,再将资金用于民生治理,两者相辅相成,经济如同活水。 短短数月,朔方城便成了北方第一大镇,贸易量堪比汴梁城,各方商贩齐聚于此,热闹无比。 最为重要的是,凌清棠以大魄力,将军中血煞修行之法传授居民,在短时间内,竟然有数千居民修炼有成,练气一阶左右,初具实力,可以合力猎杀妖兽。 也难怪云弈刚刚进城,便看见一股股微弱的血煞之气浮在空中。 “呼……”云弈哈了口冷气,感慨道 “这才几个月不见,变化如此之大。” 正感慨间,面前传来熟悉的声音, “云先生,真的是你,快去给凌将军汇报!” …… 第九十八章 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云弈缓缓回头,恰好正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帘中,笑着说道 “你小子,现如今倒是人模狗样啊,手下多少士卒?” 李儒圣偌大个身子,胡子拉碴的,上面挂满了风霜,咧嘴一笑跟个大棕熊似的,有模有样地朝云弈行了个礼,轻声道 “回云先生的话,末将现在是朔方城内的巡值,手下千余人,不敢称得上云先生夸赞。” “不错啊,倒是你们为什么称我云先生,之前那云公公也挺不错的,还有......先登营中几个兄弟,如今如何了?” 云弈上前两步,几日来一路风霜,倒是有些江湖气,一拳头锤在李儒圣肩头,打的李儒圣一个踉跄,匪气十足,也不知一路上都经历了些什么。 “云先生好力气!”李儒圣很是从心地夸了一句,接着说道 “凌将军后面下令,全军统一称呼了,云先生跟凌将军这关系……” 忽地意识到有些越界,李儒圣连忙咳嗽两声,打断了自己的话语,换了话题说道 “他们几个啊,龙祁去了大荒漠带队探索,薛将军如今在校场当个教头练兵,其余几人也都有了一定晋升,这还多亏了云先生指点……” 看着眼前这头大熊又要开始文绉绉地扯皮,云弈连忙摆手打断, “好了好了,恭维的话就没必要了,我要去找凌将军。” “凌将军说过,只要云先生来了,自己前往城主府即可,不用通报之类的。” 李儒圣顿了顿,拜首继续说道,“末将还有其他任务在身,便不与云先生闲聊了,日后有时间请云先生在城中喝一杯。” “一言为定,我可等你的好酒!” 云弈伸手拍了拍李儒圣的肩膀,大步朝城主府走去。 …… 片刻后,云弈来到城主府前,往日的城主府早已毁于凌清棠施展伏龙阵时所产生的余波。 新建的城主府倒是有种凌清棠的风格,大气而张扬,锐气外放,挡无可挡。 云弈遥遥地就感觉到一股锐气迎面袭来,仅仅是片刻后便化作一缕微风,绕着鬓发,流转不散。 有些好笑地抚平翘起的发梢,失声笑道 “早该想到的,整个朔方城的阵法都在你手中,我既然到了朔方城,你又如何不知?” 在城主府外晃了半晌,不见凌清棠出现,无奈地摇摇头,“得,这还是害羞了。” 大步走入城主府中,那种暗中窥伺的感觉愈发强烈,不过云弈却是感觉到这股窥伺的目光带着一种急切的热烈,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不等细想,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一下子窜到了云弈身边,眉开眼笑地看着云弈,眼眸中秋水如潮,几乎要将云弈淹没一般,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音, 地面上多了一堆黑色的铠甲,而那身影上只剩下一套素白的亵衣,堪堪将身前遮挡,下身就剩下一个齐膝的短裤,娇滴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啃上一口。 “云先生~” “嘶......”云弈只感觉一阵酥麻直冲天灵,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这人正是凌清棠,这才开口说道 “清奴?” “嗯,嗯嗯!”凌清棠猛地点头,眼眸亮晶晶的,一口咬在云弈手腕上,牙齿轻轻在皮肤上厮磨,舌尖划过肌肤,柔嫩刺激的感觉直入云弈脑海之中。 “你...呼......”云弈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小腹的邪火压制,沉着嗓子说道 “清奴,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在我走之前,你可不会这般...这般主动,这可跟你冷面大将军的人设不符哦。” 凌清棠一怔,眼巴巴地看着云弈,似乎是以为自己的行为惹到云弈生气了,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地松开唇角,两只手缩在身前,云弈甚至有些幻视,看见凌清棠身后似乎有一条狗尾巴在不断摇晃。 “唔.......” 云弈一拍脑袋,默默感叹道,真是越来越像狗狗了,真是怎么生气都生气不起来,强硬一点训斥凌清棠,这会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狗狗乖哦。”想了一会,云弈还是叹了口气,手掌按在凌清棠脑袋上,将凌清棠的白发揉的乱糟糟的。 “嗯......云先生?” “叫主人!” 云弈好生安慰几句之后,凌清棠这才大着胆子,双手把持着云弈的脖颈,脑袋蹭呀蹭的,终于是开心了,这才松开云弈,站在云弈面前,指着自己身上,喃喃说道 见凌清棠不为所动,云弈思索了一会,厉声说道, “说!不说的话,小心我手中鞭子不饶人!” “啪!”一声脆响,血凤鞭应声落在凌清棠身上,一道血痕染红了素白的衣裳,凌清棠闷哼一声,扑倒在地,眼眸中秋水泛滥,柔声说道 “主人......是清奴不对,清奴不该背着主人去学那些功法......清奴只想讨好主人,让主人开心。” “啪!”又是一鞭,云弈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在凌清棠身上根本不算什么,只会徒增凌清棠的兴趣,便也不再顾及。 “说,什么功法,竟敢背着我修习,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私有物品么?” 凌清棠明显很很受用,身体颤巍巍地站起来,扑在云弈身边,鼻翼紧贴云弈脖颈,左右嗅了嗅, “清奴修习了狐妖一族的媚术,只是想要让主人开心,方才清奴的表现,主人喜欢么?” 一股奇怪的香气飘入鼻腔,凌清棠眉头紧皱,唰的一声从云弈身边弹开,神情复杂地看着云弈, “主人.....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狗了?” ...... 第九十九章 北境疑云 (上一章进小黑屋了,呜呜呜,可以进群看。) 云弈一愣,瞬间有些慌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视线落在凌清棠质疑的目光中,眼看凌清棠隐隐有黑化的趋势。 “那个……这个……”饶恕云弈聪明如此,花丛流转而过,此时竟也有些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凌清棠婉转一笑,眼神愈发恐怖,忽地扑过来,狠狠地要了一口云弈的肩头。 云弈吃痛,低头一看,肩头多了一双牙印,渗出丝丝血迹,苦笑着看向凌清棠,没有说话。 “嗷呜!”凌清棠哼哼唧唧半天,这才松口,埋怨地瞪着眼睛。 “主人,你说过,只有我一只狗狗的,你骗人!” “清奴……清奴……”凌清棠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能将自己心思说出来,忸怩的不像个将军。 “主人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么!” 云弈手中鞭子高高扬起,厉声训斥,试图压制自己的心虚。 这心虚来的没由头,分明自己并不需要给凌清棠解释什么的。 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咎为凌清棠自作自受,但调……教的过程中终究是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情。 仔细想想,这感情也并非那么莫名其妙。 尤其是凌清棠在伏龙阵中拼死也要护着自己之时,似乎已经有些苗头。 再从宁祺身边归来后,真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鞭子高高扬起,最后只是轻轻落在凌清棠颤抖的身体上,似清风拂过。 “主人……主人做什么,不需要向清奴汇报,只是……只是清奴想一直待在主人身边。” 凌清棠语气有些抽泣,低着脑袋,不肯与云弈对视。 云弈终究是心软,不忍心看着喜爱自己的姑娘如此难过,将鞭子收起,放在凌清棠手中。 接过鞭子,凌清棠心神一阵恍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弈,一丝恐惧在心间蔓延,哽咽着声音说道 “主人……主人不愿意鞭挞清奴了么,是不要清奴了么……不要,不要,清奴不再胡闹了,主人不要离开清奴……” 得! 云弈一拍脑袋,这才意识到凌清棠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俯下身子,将一张大脸凑到凌清棠面前,额头抵着额头。 云弈明白,凌清棠内心极为空虚,表面冷峻,对士卒严厉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懦弱和对于强者的依赖感罢了。 这种情况下,唯有亲密的接触可以触动心扉。 于是乎,额头紧贴,凌清棠的情绪果然稳定许多,但还是红着眼眶,不住地抽泣。 “都成了我的奴隶,还有逃走一说不成,就算你想要逃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抓回来。” 语气说的严厉,完全看不出安慰的样子,但正是如此,对凌清棠超级受用。 凌清棠破涕为笑,轻声说道,“那主人可要失望了,无论主人如何惩罚清奴,清奴都不会离开的。” “清奴……清奴只想独占主人。”喏喏了半天,凌清棠终是吐出这一句话。 云弈苦笑一声,暗道果然如此,这狗狗吃醋可挺严重,看刚刚那模样,似乎有朝病娇发展的倾向,别到时候柴刀了。 “独占啊,已经是独占了不是么?只有你才是我的狗狗,其他人都不是。” 云弈扯了一句,心中暗道,自己想让其他人当还不愿意呢。 忽地想到了刚刚凌清棠的表现,那动作,那妩媚,着实有些“贫瘠”。 眼前忽现上官锦带着眼罩的模样,稍稍富裕且慷慨。 眼罩加上刚刚的动作。 嗯?怎么有些口渴了,哦,原来是身体烧起来了。 “嗯……只有清奴才是主人的狗狗,清奴独占着主人?”凌清棠脑袋似乎是被烧坏了,眼神有些清澈的愚蠢。 “是的,我身上这味道,是我主……师傅的,她前不久帮我修炼,所以才有她的味道。” 云弈说了半句,忽地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师傅。 实际上,主人也没啥不对的,贴身太监本就是女帝的专属物,倒是朔方城对于这类“消息”尤为闭塞,凌清棠根本不知道这一茬。 说是师傅,也没啥不对的,最初宁祺说过,待到自己实力足够,再谈等身而视。 这几个月内,除了每日揉脚之类的旖旎,其余的便是修炼两仪心经。 云弈可不敢说两仪心经是双修功法,只能暗中引导空气中两人散溢出的灵力交相往复,两人都大有裨益。 在这个过程中,云弈时常请教宁祺,跟个小徒弟没啥区别,宁祺对于这种氛围也乐的自在,没有反驳。 这不有了师徒之实? “原来是师傅呀,清奴知道了,是清奴误解主人了,请主人责罚。” 凌清棠思考好久,终于是借卡了心结,将手中血凤鞭递给云弈,低眉顺首,半跪在地上,缓缓解开素衣。 云弈瞬间就明白凌清棠的心思,手中拿着血凤鞭,冷声道 “那我便要狠狠地惩罚你了,居然敢质疑主人!” …… 半晌之后,凌清棠眼神迷离地躺在云弈怀中,手臂斜依在云弈双腿上,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云弈手指轻轻划过柔嫩的肌肤,问道 “清奴,你让李儒圣去做什么任务?” “嗯……最近城内出现一群邪祟,派李儒圣去练练手,锻炼锻炼他。” 顿了顿,凌清棠疑惑道 “主人不喜李儒圣?清奴这就让他去伙夫营。” 云弈有些哭笑不得,凌清棠这意识还真是出奇的高。 “无妨无妨,就是有些好奇。” “你不能用守城的阵法直接灭杀么,还要麻烦他们?” “是可以直接用的,不过现在北境异族初定,再无战事,将士们除了操练便没有其他锻炼机会,好不容易有了邪祟,怎么能放过呢?” 提到军务,凌清棠的声音严肃了许多,不过修长的小腿还是挂在云弈的手中晃来晃去,心中着实有些好奇,自家主人为何对腿这么情有独钟。 “也是,我不太了解军务,有些外行人指导内行了。” 两人又聊了许多事情,不过大多都是云弈在讲宫中之事。 “我这次前来,是为了朔方城重归大周的。” “既然主人想要那便重归大周就是,倒是主人所说的邪祟,清奴有些好奇,可以详细讲讲么?” …… 第一百章 朔方城重归 凌清棠手指绕了又绕,点在云弈胸口,悠悠起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身素衣穿上。 “一个月前,大荒漠附近时常有鬼哭之声,清奴怕有异变,便派人去探索。” “这些人从大荒漠附近回来之后,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行迹如同野兽一般,不可估量,见人就咬。” 凌清棠叹了口气,似乎只有在云弈面前,才能表露出那个真实的自己,才能表露出一丝柔软。 “清奴想要探查背后缘由,便将他们关入大牢之中,从哪之后,朔方城中便诡异不断。” “虽然护城大阵无法探查那些诡异的来源,但清奴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已猜测到诡异正是源自那批士卒。” “不过缺乏合适的人手去调查隐秘,便暂且搁置了,顺便让城中士卒锻炼锻炼。” 凌清棠说罢,便漫步走出城主府,目光落在城外一望无际的大荒漠。 云弈听后,沉吟片刻,起身跟上凌清棠的步伐,走出城主府,极目远眺,风雪已然将整个朔方城覆盖。 所谓银装素裹,看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云弈自知没那个经历,吟不出这般诗词,只是深呼一口气,赞叹道 “北国风光,果真不同凡响。” “倒是太过孤独,主人,你知道么……清奴每日醒来,便要面对这无尽的雪原,心中颇为孤寂……” 凌清棠语气轻松,可云弈却依旧听出了其中悲伤,缓缓上前,张开双臂,将凌清棠拢在怀中。 此时却是有些理解刚刚凌清棠那般思念自己的心思了。 自己离开后,凌清棠就必须以另一副面孔待人,没了自我,想要倾诉却无人在旁。 加之过去的经历……便将所有心思都寄予自己,功法也好,情思也好,都是自己。 “嗯……作为我的狗狗,以后可得一直跟在我身边,绝对不准离开。” 凌清棠身子一颤,眼角一滴晶莹霎时间化作冰霜,视线直直地落在远方,低声道 “清奴会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的。” “嗯……我来这里还有一个任务在身,便是探查大荒漠的诡异,大概三日后吧。” 云弈说着,余光中却是看到凌清棠不舍得样子,双臂不由得抱紧了一点。 “清奴派人保护主人!” “清奴不能来保护主人么?” “清奴……清奴,愿意。”凌清棠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以云弈为主。 云弈哈哈一笑,手指刮过凌清棠的鼻尖,“我知道你的心思,留在这里吧,若是我有危险,你便带兵来救如何?” 凌清棠面露喜色,转身羞答答地看着云弈,双眸闭起,云弈可以明显看到凌清棠那颤抖的睫毛。 在云弈惊讶的目光中,凌清棠微微踮起脚尖,吻在了云弈唇角,一触即离,若蜻蜓点水般。 云弈只感觉到冰凉的柔嫩划过嘴角,剩下便是惊讶。 自打认识凌清棠以来,并非没有要求过这般调教,可是凌清棠都有些抗拒,以其他惩罚代过,此时竟然主动献上。 着实让人惊讶,这也并非难以理解,云弈隐隐已经猜到,凌清棠对自己此刻已经是一颗心思全在自己身上。 如果好感度能过可视化的话,大概百分之二百? 那个少女不怀春,饶是凌清棠这般s,m综合一身的少女,也有羞涩的时候。 云弈松开抱着凌清棠的双臂,将凌清棠转过身,目光直视。 “我答应你,会一直陪你在身边的。” “清奴……清奴不敢奢望。”凌清棠支支吾吾半句,不想继续说下去,于是换言说道 “主人要收复朔方城,是否有如今圣上的圣旨?” 云弈点头从怀中抽出一张明黄色的绸缎递给凌清棠。 凌清棠接过圣旨,展开端详一阵,抬头说道 “还请主人稍稍在城主府休息,今夜清奴便将朔方城与大周国运相融。” “那便最好,不过……清奴,你不会排斥另外一个皇帝么?”云弈有些疑惑。 “并不,可能比较排斥的原因只有……圣上是主人的师傅。”凌清棠说话的时候,肉眼可见的酸意从头顶冒出来。 “咳咳……”云弈咳嗽两声,打个哈哈,掩盖过去。 “之前便是圣上暗中资助于清奴,清奴这才有了后来成就,可以说清奴的一切都是圣上给予的。” “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云弈大惊,有些出乎意料。 “当初清奴也很震惊,不过待到圣上送来修炼资源以及军中职位平步青云之后,便相信了。” “再言之,圣上的目的,与清奴相同……都是斩杀那南宫昭。” “哦?”云弈更是惊讶了,那武威帝死前,凌清棠可是忠心耿耿呢,何来反叛一说? 似是看出云弈疑惑,凌清棠继续说道“同样家恨,圣上家恨在于景元帝,清奴家恨在于武威帝。” 云弈仔细回想,还真发现了往日许多不合理之处,无一不在体现凌清棠对武威帝的厌恶,只是如今才发觉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没注意到这些。” 两人重归城主府中,气氛有些旖旎,凌清棠红着脸蛋,将手中血凤鞭递给云弈,从城主府的大厅中拉出一面暗格,其中全是些小玩具。 “请主人怜惜……” 一语双意,云弈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通天河外军营中的“请主人怜惜。” 两句虽同,但其中含义却是大相径庭。 片刻后,城主府内靡靡之音响起。 …… 傍晚,凌清棠衣衫不整地从云弈身上下来,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来到城主府院子正中央。 宁祺亲笔书写的圣旨悬浮于身前,圣旨展开,金光大盛,映照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凌清棠已经做好龙鸣凤舞之声响彻天际的准备,谁曾想……一声嘶鸣打断了凌清棠的思绪。 仔细感知下,大跌眼镜地发现……这嘶鸣好像一声猫叫。 联想到之前云弈带回来的那只猫咪,凌清棠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那只猫咪成了大周的国兽,太让人错愕了。 惊讶归惊讶,凌清棠还是很靠谱的,手指不断在空中挥舞。 夜空中对应的星辰逐一点亮,朔方城重归大周! …… 第一百零一章 野兽 汴梁城中,大周皇宫。 宁祺手指微微屈伸,仰面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奏折上,纤细的手指捏着眉角,长呼一口气,面前凝聚一团水雾。 “呼,政务还真是难处理......要是云弈那狗奴才在就好了,那家伙处理起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是有一手的。” 一个宫女从云宁宫外走进,怀中抱着一堆奏折,“圣女大人,辛苦了。” 宁祺连忙收起随意的心思,端正地坐在案己后面,正色道“区区一点奏折而已,朕随手就处理完了,放在面前吧。” “遵命,云候刚刚在门外,似乎是有些犹豫......”那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宁祺摆了摆手,“嗯,让云候一刻钟之后再进来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遵命......” 宫女退出之后,宁祺单手撑在桌子上,一副恼怒的模样,很是烦恼地将面前的奏折撕了个粉碎。 “奏折奏折奏折,咋这么多事啊......狗奴才还不回来!” 一刻钟左右,宁祺有些狼狈地将面前的奏折用灵力复原,摆在桌子上,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批改奏折,瞥到宁景瑞进来,低沉着声音说道 “云候,朕吩咐你的事情做得如何了,如今已经过了数个月。” 宁景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咽入了肚子里,跪拜之后朗盛说道,“臣目前倒是有些线索,只是这些牵扯甚大,可能动摇国本。” 宁祺大怒,拍案起身道,“国本?什么是国本!” “朕就是国本,朕欲建立一个地上神国,这些人的存在才是最为动摇国本的事情,这些蛀虫本就掏空了前朝,如今还想要在朕的大周身上吸血,绝无可能!” “......”宁景瑞沉默良久,忽然说道 “那......家恨,只是为了清理那些世家么?” 宁祺眼眸微动,贝唇轻启道“是,云候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的很,圣上,这些是臣收集到的信息,江南世家和汴梁世家基本都有参与,似乎背后还有一个隐秘的组织在统筹谋划,这还需要些时间。” 宁祺背过身,冷声道“好,这些东西放下,但凡有所联系的家族,尽数族诛,你有国运加身,不要怕这些人。” “遵命,”宁景瑞前后踱步片刻,临近宫门时,突然回头道 “祺妹,有空回家看看。” “嗯,知道了,云候去忙吧。”宁祺身子一颤,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知深浅。 待到宫中寂寥无人,宁祺才坐在案己前,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轻轻抚摸,喃喃道“一晃过去很多年了啊,几年前从中洲回来,都没去看你......别怪我。” 片刻后,宁祺精神一震,只感觉体内国运暴增数倍,能够调动的力量足足增加了三分之一,嘴角终是露出一抹笑容。 “还不够,对于国运的掌控还不够,这些世家蛀虫必须清除,如此才能建立一个完全的神国。” 与此同时,宁祺转身进入云宁宫一处密道,密道通体由寒石构成,能够有效抵御精神力的探查与窥探,目光幽幽,看着眼前的烛火,冷言道,“朕,会亲手撕破你的谎言,等着吧!” 一道嘶哑诡谲的声音从烛火之中响起,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抖。 “等着吧,那些所谓的神灵,不过是想要.......桀桀桀,小姑娘,看你天资卓越,不如投靠于吾,一同推翻这劳什子神灵!” “住口!不过朕阶下囚,何敢大言不惭?!”宁祺厉声道,一身实力尽显,面前烛火摇曳,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半晌过后,烛火重新凝聚,嘶哑诡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不过吾一道残魂,小姑娘,吾等着你来找吾,神?啊哈哈哈哈!” ...... 朔方城头,云弈独立墙头,目光远眺,正好望见结束法阵的凌清棠,两人对视一笑,凌清棠纵身越上墙头,低眉顺首道, “主人,清奴已经完成任务。”那目光如水,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云弈隐隐有些猜到凌清棠的心思,这分明是小女仆索要奖励,至于这奖励嘛,云弈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奖励凌清棠。 若是鞭挞的话,那岂不是惩罚? 一个词对应一个行为,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若是一个词来代替惩罚和奖励两个内容,可是会乱套的。 思来想去,云弈在凌清棠期待的眼神中,缓缓伸出双手,捏起凌清棠的下巴,粗鲁地吻在其中。 良久,唇分。 凌清棠喘着气,很是受用,低头说道,“多谢主人赏赐,明日主人还要千万小心,若是有力不可敌的敌人,那便捏碎此物,清奴顷刻即至,拼死保护主人。” 云弈手指往上,捏着凌清棠脸蛋揉了两下,“好。” 远在大周皇宫之中,原本开开心心的宁祺突然有点绿绿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只当是方才那烛火中诡异的小把戏罢了。 ...... 次日清晨,云弈在凌清棠的带领下,来到朔方城的大牢之中。 与云弈所想的相差不多,都是昏暗幽湿,每个牢房里面都有喊着冤枉的存在。 无视这些人,云弈直入大牢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牢房之中关押着二十多名.....“士卒”?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士卒,这些人衣衫褴褛,原本身上的铠甲竟然都被撕裂成条纹,身体上尽数挂满了细长的痕迹还有血淋淋的牙印。 很明显......这些都是“他们”互相撕咬之下所造成的结果。 牢房外通道打开,一束光亮照入,这些“人”仿佛见到天敌一般,几乎所有“人”都将手臂拦在眼前,畏光惧火。 云弈甚至看见这些人的肌肤在遇见阳光之后有溶解的趋势。 “主人,这些便是那日前往大荒漠的士卒,还请主人检查。”凌清棠低声说道,以护城阵法压制整座牢狱,打开牢狱大门。 “嗯,我去看看,” 临近这些士卒,云弈很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口中含着的唾液,尖锐的牙齿,全然一副野兽模样,不成人形。 ...... 第一百零二章 准备出发 半晌过后,云弈从昏暗的牢房中走出,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前往北境之前,宁祺特意嘱托过自己,北境大荒漠之中所出现的异象,跟这几个“人”的表现并无两异,其最初源头来自于大荒漠的某处祭坛之中。 “安心好了,我已经有所头绪,若是三日之后我没有回来,清奴你便带兵前往......嗯,这个地点。” 云弈回头,从凌清棠手中接过一张北境的地图,揣摩了一会,手指点在其中一个极为隐晦的方位。 正说话间,云弈余光中却是注意到地牢深处一抹亮光闪过,好奇心驱使下,云弈三两步来到地牢深处,脚步一怔。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身后琵琶骨被洞穿,双手双脚被铁钉钉在十字架上,那一抹亮光正是男子明亮的目光。 注意到有人前来,那男子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在对上云弈的视线之时,眼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许久未用众生棋盘,此时云弈来了兴趣,便将意识沉入众生棋盘,惊讶地发现,眼前此人的棋子竟然呈现淡紫色,好奇之下,将意识探入棋子之中。 现如今云弈是筑基修为,根据众生棋盘的规则,已经可以窥探绿色棋子的一生,至于蓝色及蓝色以上,也就只能看到一个总的评价。 【冷言,人鬼后裔】 【中洲冷家青年才俊,其父为冷家少主,其母为冥界一介幽魂,因身份特殊,不被父亲承认,被放逐至五洲四海之外,机缘巧合下进入南离,死于大离武威三年。】 看完冷言的判词,云弈不由得有些疑惑,死于大离武威三年? 可是现如今已经是大周凤舞元年,若是此人已死,那么自己眼前这人是人是鬼? 正当疑惑之时,云弈眼前的判词竟然出现一阵扭曲,片刻后恢复正常,云弈定睛一看,发觉判词居然有了变化。 【冷言,冥王(伪)】 【中洲冷家青年才俊,其父为冷家少主,其母为冥界一介幽魂,因身份特殊,不被父亲承认,被放逐至五洲四海之外,机缘巧合下进入南离,本应死于大离三年北境之乱,因......离乱命数,得以幸存,后逃离朔方城,由北境大荒漠遁入冥界。】 【历经百余年,终成气候,引冥界之兵,雄踞一方,可称冥王,历千年而不朽,终死于纪元破灭。】 云弈看完,心中着实有些波动。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毕竟已经见识过那么多未来赫赫威名的大佬,说实话,冷言的判词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让云弈心神震撼。 云弈已经隐隐有一种从此世抽离的感觉,仿佛真如那执子下棋之人一般,天下芸芸众生,皆是手中一颗棋子,无悲无喜,唯有胜负在手。 其中倒是有一点让云弈颇为在意,那就是冷言棋子的颜色是淡紫色...... 而且,冷言的判词在自己观测之后,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那是否意味着,很多人的命运变化是暗中进行的,只不过自己没有观测到罢了。 将猜测埋在心底,云弈转头看向凌清棠,眼神中带着疑惑。 凌清棠自然看出云弈的疑惑,上前两步,跟在云弈身后,低声说道, “清奴听说,此人在很多年前就被关在朔方城地牢中了,只有一个名字,名为冷言,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嗯,我知道了。” 眼看云弈语气有些冷淡,凌清棠似乎有些着急,连忙说道,“清奴无能,还请主人责罚,还请主人不要丢弃清奴......” 云弈失笑道,“我看你这是想要我奖励你吧,此人来历特殊,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必自责” 这傻狗,小心思都要满的要溢出来了,真是又蠢又傻! “嗯......”凌清棠细声喏喏,不敢多说话。 ...... 处理完城中事务,已然是第二天中午,云弈刚刚出城,身边带着的只有龙祁一人。 龙祁何人? 当初军营中那个打算调戏凌清棠的死囚犯,云弈也正是因为改变了龙祁的命运,这之后才逐步发掘众生棋盘的妙用。 本来云弈并不打算带人一同前往大荒漠的,但路上偶遇龙祁......往日提到的西南沿海的秘境着实让云弈有些感兴趣,再加上一点点提携的意思,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跟在云弈身边。 云弈瞥了眼身后毕恭毕敬的龙祁,心思有些复杂。 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道德,带上龙祁前往大荒漠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大荒漠危机四伏,龙祁死则死矣,只能怪他实力不足。 可不是因为他当初想要调戏凌清棠,自己为了报复他,这才暗中做手脚的。 不知不觉间,云弈已经下意识将凌清棠视作自己的禁脔,自己随便怎么样,别人就算想一下的不成,就是这么霸道。 话虽如此,这个心思还是被云弈藏的很深,可能只有夜深人静时,云弈扪心自问,才会有一点点愧疚吧。 “云哥,云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家小娘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要是十天半个月的,我能不能不去啊?” 刚刚出城门,龙祁便跟在云弈身后,跟个刚出嫁的小姑娘一样叽叽喳喳的,一刻也停不下来,提到家中小娇妻之时,脸上那幸福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小娘子?好你个龙祁,这就娶妻子了?”云弈很是惊讶,明明记得龙祁当初可是个放荡子弟,被关入大牢的原因都是因为.....,如今却一副纯爱战神的模样。 着实让人惊奇发笑。 龙祁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脑袋,“自从当初军营一事之后,我就诚心悔过了......” 龙祁顿了顿,见四下无人,这才回头跟云弈说道, “当初那个被我轻薄的小娘子,后来跟着赤焰军一同来到了朔方城,找到了我,我当初吓得不轻,还以为她要杀了我,最后扯了半天才搞清楚......” “那小娘子对我可是喜欢的紧,不过是家里有长辈看不惯我的行径,想要给我一点教训,这才有了后面的荒唐事情。” “在小娘子找到我之后,我两便在朔方城安顿下来,我又被凌将军提拔做了小队长,小日子过的舒服的很。” 听完龙祁的描述,云弈倒是有些理解,伸手拍了拍龙祁的肩膀说道, “放心,有我在,保你安全。” ...... 第一百零三章 十万大山中的巫族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龙祁唉声叹气半天,终是跟上了云弈的脚步,苦命地哀嚎许久,这才接受自己的命运。 “我这条烂命早就是云先生的了,刚刚就当是我放屁,云先生不要在意,就是苦了我家那小娘子了。” 云弈笑着说道,“得,没想到你还是个纯爱战神,是我小看你了,跟上我的脚步,可别掉队了。” “纯爱战神?”龙祁有点疑惑,总是能在眼前这云先生口中听到些奇奇怪怪的词汇,不过如今身份悬殊,龙祁可不敢多问。 云弈并不想多问龙祁此事的详情,便闷头向前,龙祁自觉无趣,悻悻跟在身后,云弈倒是有些想法,在路上问了一下西南十万大山中秘境的相关事情,准备北境事宜结束之后,便前往西南秘境探索一番。 到了一定修为,便会对一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有所预感,云弈冥冥之中确实感觉自己会在西南秘境之中获得许多好处,这才如此上心。 这次得到的信息更为详尽一点,也让云弈对十万大山其中的风土人情更加了解一点。 十万大山附近环境极为恶劣,本没有族群居住,万年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一个名为巫族的族群迁移到十万大山附近,从此世代居住,供奉十万大山为神灵。 十万大山中隐秘颇多,巫族又以巫术见长,各种奇怪的蛊虫数不胜数,譬如让人痴情的情蛊,还有让人痛不欲生的痛蛊,亦有让人力大无穷的大力蛊。 凡此种种,都只不过西南边境十万大山之中一角罢了,尚有更多隐秘,不过以龙祁的境界,几乎不可能知道。 异族风情,诚如是也,比之北境兽人,另有风味。 “既然你出自十万大山,你可会巫蛊控人之术?或者是......你那小娘子,该不会是你拿情蛊控制的吧?”云弈饶有兴趣地说道,斜着眼睛,看着有些慌乱的龙祁。 龙祁连忙摆手,脑袋像拨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蛊虫只有族中的长老和祭祀才会,我们这些小族人是接触不到的,我跟家中小娘子那可是真爱,云先生可不要胡说!” “得了得了,我就随便一说,看你紧张的。”云弈收起玩笑,快步向前。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大荒漠以南的边境,抬头仰望,唯觉天地上下尽白一色,顿时有种人力难以抗衡之意涌上心头。 “这......这就是大荒漠,难以想象那些兽人是怎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存活下来。”龙祁有些唏嘘地说道,似乎还带有一些悲天悯人。 “得,你咋不想想这些异族屠戮士卒的时候,何其残忍?”云弈撇了撇嘴,没接龙祁的话。 “是与江南和西南沿海的风景有很大差距,自从参军以来,虽说来了北境,却是没有仔细看过风景。”龙祁絮絮叨叨地说着。 “闭上你的嘴吧,咱们不是来看风景的。”云弈拍了拍脑袋,没好气道,龙祁本就是自己带出来的,自己种的恶果,就算是跪着也要咽下去。 “哦,云先生,咱们现在朝哪走?” 云弈从怀中翻出一张地图,端详了一会,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朝这里走吧,大概五十公里左右。” “啊?!云先生,有没有搞错,那边可是风暴,我听巡逻的兄弟说过,大荒漠的暴风绝对不能靠近,就算有修为也会被撕成碎片,咱们要不还是绕路吧。” 龙祁很是捧哏地附和着,表情极为夸张。 “走!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小心我回去让凌将军派你去大荒漠以北出勤。”云弈没好气道,已经把身后这龙祁当成一个活宝,完全就是用来活跃气氛的。 龙祁双腿战战,前后看了看,最后还是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跟上云弈。 ...... 果然如龙祁所说,一进入风暴之中,云弈便感觉到了一股灵力在风暴内流转。 将灵力汇聚在双眸之上,果真看到风暴之中隐隐浮现的灵力轨迹,这分明是阵法的组成! 大荒漠的风暴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在背后作祟,可是为什么凌清棠没有发觉呢,是有什么隐情? 来不及多想,云弈灵力入手,化刀,腾空而起,顺着灵力运转的轨迹找到了阵法的节点,灵力鼓荡,阵法节点应声而破,风暴之中肆虐的杀意随即消散。 龙祁本是冒着必死的心态进入风暴,可是进入风暴之后,却感觉风暴如同温和的小猫咪一般抚摸自己的头顶,不由得暗骂道战友胡扯。 仔细一想,才想起可能是云弈的手笔,心思不由得有些飘远...... 古神祭祀就在这几年,若是能够得到云先生的帮助,部落岂不是可以在古神祭祀中拔得头筹,落寞了许久的雪枫城也该让世人知道它的威名了! 一颗心思就此种下,再抬头时云弈已经从风暴中心落下,翩翩衣袖犹如仙人一般。 “云先生真厉害啊,可谓仙人降世,我是五体投地,甘拜下风.......”龙祁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云弈是看明白了,这丫就是把自己肚子里那么一点墨水全部倒出来。 “总之,云先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物。” “得了得了,你这词不对意的,拍马屁都拍不到马屁上面,小心我一脚踹死你!”云弈没好气道,等待风暴消散。 “好勒好勒,能被云先生踹死,那是我的荣幸。”龙祁狗腿地说道。 云弈已经不想理这家伙了,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片刻后,龙祁还在喋喋不休,风暴如同云弈所预料的一般,开始渐渐消散,一条隐晦的小路恰好出现在两人面前,龙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弈一把拽住,堵住了嘴巴。 “别说话,跟着我就行。” “唔唔唔!”龙祁眼珠子乱转,不停点头。 处理好龙祁之后,云弈便顺着小路前进,一路上鬼哭狼嚎之声不断,左右都是些枯萎的树枝,很有一种西方中世纪古堡那种恐怖片的味道。 不时还有几个鬼手从地面突然冒出,拽着云弈的脚脖子想要朝下拽,谁知一碰到云弈的身体,那鬼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顷刻间化作血水。 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一座坟墓面前。 ...... 第一百零四章 中洲之路 坟墓四周阴森无比,倒是墓碑前似有阳光普照,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云弈不敢松懈,往往越是不同寻常的地方,越是需要警惕,体内灵力运转,灵识汇聚,终于是发现墓碑上一段隐晦流转的灵力波动,顺着灵力波动望去,一个极为复杂的灵力构造赫然眼前。 “退后,不要触摸任何地方!”云弈踏步向前,一掌轰飞身后神情恍惚的龙祁,暗道一声不妙,这墓碑居然也有蛊惑心神的力量。 自己对于这种攻击缺乏有效的防御手段,堪堪能够维持自己灵台清明,却是不能完全保护龙祁,只能以蛮力让他远离这里。 灵力在周身流转,注意力高度集中,脚步轻点,三两步来到灵力构造面前,若是寻常修士还真发现不了这阵法构造的奇妙,顶破天就只是知道此处有个阵法。 云弈定睛一看,精神一个激灵,那繁杂精密的灵力构造居然附着在一片小小的树叶之上,千万条灵力错综复杂,居然可以汇聚在一片小树叶之上,这怎能不让云弈震惊。 “嘶......有些麻烦了,这阵法非常人所布置,此处绝对有蹊跷,想必北境的诡异便来自于此!” 云弈双眸微微眯起,绕着灵力构造转了两圈,却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临出发前,宁祺倒是给了两朵附着了化神灵力的菊花,不过此时却没啥大用。 那菊花用来攻击,用来防御都是极为完美的宝物,但是解密却没啥作用。 仔细观察片刻,没有头绪,突然想到众生棋盘中命数点似有妙用。 经过此前一系列的事件,云弈所积攒的命数点已经足足有四位数之多,前不久倒是给宁祺填了许多命数点,想要试试能不能将宁祺的命途初变转变为命途一转。 不曾想填了快有一千多,几乎都没有变化,后来才放弃。 想到这里,云弈便将命数点从众生棋盘中调度而出,朝着灵力构造填入了大概两三百点命数点之后,灵力构造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随着命数点的投入,灵力构造逐渐开始膨胀,代表着灵力的丝线慢慢有点一点断裂的趋势。 云弈见状,随即加大了命数点的投入。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投入接近一千点命数点之后,云弈眼前的灵力构造终于膨胀到极限,一声脆响之后,灵力构造应声而碎,那片细小的叶子瞬间化作粉末。 灵力构造破碎,来自墓碑上的心神蛊惑效果随即消失,那股恐怖的气势终于消弭。 云弈回头,视线中龙祁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恢复,正欲说话,却被云弈抢了先。 “你暂且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 带龙祁出来,或许是个错误......虽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面对强敌,龙祁已经严重拖延了自己的后腿,进了坟墓之后,自己可没有能力保证龙祁的安全。 按照原本的计划,龙祁死就死了,不过一路上对龙祁的了解逐渐加深,借刀杀人的心思早已消弭,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龙祁白白送死。 龙祁喃喃不语,似乎心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目光有些呆滞地点点头,在云弈的帮助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做完一切后,云弈有些惊奇地看着墓碑上空,竟然有乌云凝聚,乌云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绵延不绝,隐隐有雷电闪烁,四周鬼哭狼嚎之声不断。 目光凝聚,不出云弈所料,无数幽魂从墓碑之中飞出,萦绕在云弈身边,万千不知名的呢喃在云弈耳边回荡。 若是从前,云弈可能会被这不可名状之言语扰乱心神,但此时云弈绝不可同日而语,经历了宁祺数百次的教导以及心湖第一层的历练,云弈现在的灵识早已坚韧如铁,通透如玉。 万千哀嚎,云弈自巍然不动。 “呵,不过如此!”云弈嘲弄一声,踏步朝前,手中长剑青光笼罩,目光清澈,单手握着长剑,劈在墓碑之上。 墓碑应声而裂,一个黑色的螺旋陡然产生,莫大的吸力将四周所有事物吸入,顷刻间四周已经变成一片荒芜。 云弈灵力如柱,立在墓碑之前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还有多余的灵力保护龙祁不受影响。 待到面前螺旋消失,断裂的墓碑不见,一条坦然大道赫然眼前,云弈思量再三,将宁祺给予的一朵菊花拿出,引导花朵中的一缕气机附着在自己身上。 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花朵便会第一时间激发,替自己抵挡攻击。 一切准备完全之后,云弈小心翼翼地踏入坟墓前的通道之中。 ...... 南离洲,大荒漠某处地下。 一道幽暗的身影浮现,似有人声,却不见人形,在烛火的映照下,唯有几条飘忽的尾巴将影子倒映在墙面上。 “嘶咔.......驱虎吞狼之计,孤也会,呵,所谓的神灵之国,孤要将其踏碎在脚下,往日的苦痛,0孤要加倍奉还!” 不多时,一个挺拔的身躯从通道尽头走来,待到身形显现,才看清此“人”四肢只剩左腿来支撑整个身体,面目也是可怖,眉心第三颗眼睛半眯,左边缺了一只耳朵。 不似人型。 “吾王,朔方城中幽冥已占半数,随时可以动手。” “暂且等等,时机未到,待到中洲之人与大周斗争,便是孤的机会!”涂山和玉猛地站起,身后狐尾随之摇曳不停,气势横扫,气吞天下之势满腹。 “谨遵吾王令!” ...... 在云弈进入坟墓的一瞬间,中洲大乾帝国司天监,囚天阁之中灯火明灭,位于南方的一扇硕大的铜门猛然打开,骇人的阴风从铜门之内呼啸而出,引得囚天阁中四方长明灯之中一盏隐隐有熄灭的趋势。 一位身穿长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神色匆匆地踏入囚天阁顶楼,眉头紧皱。 “南离洲门大开,寒风灭长明,这是大凶之兆啊.......” 那老者掐指,神色肃穆,半晌之后,猛然睁眼,“数千年未曾关注南离,南离恐有大变,必须上报圣上,以作准备。” ...... 第一百零五章 百般因果 云弈走进坟墓之后,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接近一千左右的命数点,已经足以做好多事情了。 除却灌入宁祺棋子中的命数点,云弈原本打算将剩下的命数点尽数投入两仪心经的升级之中,这功法可是云弈的立身之本,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根据两仪心经前半部的内容,云弈分析得出,若是两仪心经完整,再突破金丹期,必然可以枯木逢春。 可能在这个阶段,这个目的才是云弈最想要达成的,其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服务。 收拾好思绪,云弈已经通过一条坦途,到达坟墓最深处。 一路上,云弈还以为会像许多话本中的剧情一样,坟墓各处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陷阱,有许多盗墓贼的尸体,亦或者有许多幽影存在,但实际上,整条坟墓的通道都是一条坦途,没有丝毫挫折。 这让云弈早就准备好的战斗状态有点白费。 一点灵力涌上指尖,一团火焰冒出,点亮了身边一丁点距离,随着灵力散逸而出,墓室仿佛有灵一般,“唰”的一声,墓室四周的烛火依次点亮,将整个墓室照亮。 云弈有些无趣地灭了手中的火焰,探索秘境的心思在一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切,没意思。”甩了甩手,云弈注意到墓室四周的墙壁上有许多壁画,视线顺着壁画向前,一扇硕大的青铜门伫立于墓室中央,青铜门之上,一颗半睁的眸子镶嵌其中。 云弈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这便是大荒漠那些幽魂的来源,但还是不太确定,于是将目光放在四周的壁画之上。 顺着壁画从头看去,云弈心神有些震撼,这分明是一个族群抗争天命的史诗。 与灵狐和灵猫两族不同,此族名为幻族,未成年之时与人族无异,能够吸收天地灵力来进行修炼,但是成年之后,便可以觉醒种族天赋,若是觉醒天赋,便能够在两界之间任意穿梭。 这与幽梦一族的种族天赋相似,但幽梦一族只有幽梦之灵可以在异度空间自由行走,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便是通过秘法提炼灵魂,以灵魂状态进入异度空间。 但是幻族却不同,只要成年,便可以随意穿梭两界,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觉醒种族天赋之后,便失去了修行的能力,之前所有的修为也尽数失去。 这可能就是天道所给予的限制吧。 因为幻族种族天赋的特殊性,使得幻族可以制造类似芥子须臾的储物法宝,还有一些与空间相关的道具,乃至于五洲之间连接各地的传送阵,都离不开幻族的“帮助”。 至于是怎么“帮助”的? 那便是......以成年幻族的身体作为引子,辅之以各种天材地宝,以炉火炼制九九八十一天,磨灭幻族灵识,最终才能炼成一件空间法宝。 在这个过程中,成年幻族所经历的苦痛简直难以用文字言语。 正是因为如此,五洲四海之人肆意抓捕成年幻族,导致幻族人才凋零,最终只能躲入异度空间才能堪堪维持生存,即使是如此,五洲四海之人依然不依不饶, 研究出各种秘法来试图进入异度空间,起初五洲四海之人皆是一筹莫展,但身负火灵根的应道者神机阁的长老姬血舞竟然创造了一种功法,能够让人暂时进入异度空间。 成年幻族早已失去了修炼的能力,于是乎......中洲修士进入异度空间,一时之间将众多幻族人屠戮殆尽。 留在异度空间外面的幻族人尚未成年,修为最高不过金丹,对于五洲四海中凶狠如豺狼一般的修士根本没有抵抗力,很快就被各势力带回,当做财产一般圈养。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数千年前,那些被圈养的幻族之中出现一身具空间灵根的应道者,幻天翔,幻天翔对于空间秘术了若指掌,最为特殊的是,幻天翔即使成年之后,依旧可以修行。 其中种种坎坷不言,云弈直接跳到了壁画最后几幅。 在幻天翔的带领下,幻族成功从中洲逃离,通过空间秘法将所有幻族转移到南离极北之处,此处水草丰盈,土地肥沃,灵力充沛,正是休养生息之地,于是便在此安息下来。 经过幻天翔潜心研究,在百年之后,对于成年幻族如何修行一事已经有所眉目,但是五洲四海之人却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找上门来。 一番大战之后,幻天翔重伤,幻族人伤亡过半,但五洲四海之修士也受到极大的伤害,永生永世不能磨灭。 打退数次进攻之后,幻天翔心中一横,集毕生之灵力,借住数千战死的幻族人尸体,施展滔天大阵,顷刻间五洲四海之中空间紊乱,有一步踏出便在千里之外,有目光所及,却咫尺天涯。 随着时间推移,五洲四海之中所有的空间法器尽数被毁,其中财物流逝在异度空间之中,自此空间一道不存。 幻天翔自觉命不久矣,便献祭己身,身化利刃,将中洲与周围四洲之间的主要通道尽数斩断,最后仅剩一点点零散的通道没有斩断,但幻天翔已经力竭,无力再动。 中洲记载称,时天下大乱,空间不定,生灵惶惶,又空间之法器尽失其色,四方通道尽毁,自此四洲离乱,此皆异族之霍乱。 在此之后,幻族便在南离洲极北扎根生存,再无人打扰。 千年之间,幻族足迹已经遍布南离极北,俨然成为幻族之国......谁知天灾顷刻降临,整个幻族之国瞬间倾覆,方圆数百万公里之中寸草不生,荒凉如此。 大多幻族死于天灾,其余部分幻族后来回到祖地,为幻天翔立墓祭祀,这才有了云弈此刻所看见的壁画。 其后百年,剩下的那些幻族或多或少死于天灾人祸,至今已经寥寥无几。 云弈目光幽幽地看着壁画上的内容,不由得长叹口气,“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没有足够的能力,却有逆天的天赋,招致祸事啊......” 朝前走了两步,突然一愣,前后联想起来,这才发觉,南离之中没有储物戒指这类法宝,还有南离与中洲隔断,竟然都与此相关。 ...... 第一百零六章 金丹始成,天门大开! 云弈手掌拂过墙上壁画,一道柔光流转,从壁画上飞出,萦绕在云弈身边,数圈之后直入眉心。 一个恍惚间,云弈似乎看到了许多幻族人虔诚的祈祷,将最后的希望托付于自己。 柔光在云弈体内循环,不断拓宽着云弈的经脉,最后化作灵力,毫不排斥地融入云弈体内,成为云弈的力量。 灵力奔涌如水如潮,在云弈体内激荡,两仪心经自动运转,梳理体内狂暴的灵力。 许久之后,云弈体内灵力一分为二,一道清澈透明,沿着经脉直上天灵,通过眉心与上天相接,感天灵之变; 另一道灵力浑浊污秽,沿着经脉向下与地面连接,将体内的污秽尽数排出,使得身体更加纯澈。 一个周天之后,两道灵力汇合,形成两道不断旋转的阴阳鱼,随着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两道阴阳鱼居然合二为一! 一声轰鸣炸裂,整个意识陷入混沌,无穷的灵力在经脉内流转,最终又回到了丹田之中。 整个丹田浩瀚如海,随着灵力不断汇聚,如水般的灵力逐渐从灵力海洋浮起,慢慢凝聚成一团浑浊的物质。 随着时间推移,那团物质之中的浑浊逐渐下沉,显露出纯净的丹体......滴溜溜地旋转,将云弈体内的灵力过滤,进一步提升灵力品质。 金丹始成! 坟墓之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覆压千百余里,即使是朔方城也能感受到其中莫大的威能。 朔方城头,凌清棠立在城头之上眺望远方,目光之中尽是担忧。 自从云弈离开的时候起,到现在足足有一天半时间,凌清棠便一直矗立在城头之上,眺望云弈离开的地方。 “雷劫!这是有人在突破金丹期?!”凌清棠一惊,灵力运转,伴随着朔方城的护城阵法,灵识极度拓展,却是不能看清雷劫之下的画面,心中不由得泛起异样的心思。 这可是雷劫! 天地之威,数月之前自己已经领教过了,若是伏龙阵法强横,自己恐怕已经死在天劫之下,那时上天降下锁链,将自己的修为禁锢在金丹一阶左右,那时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后来,若非伏龙阵阵斩大离国运,朔方城拥有独立的国运,自己才能拥有金丹五阶的力量。 此时,主人可是单独一人面对雷劫,而且还是在大荒漠那般危机四伏的地方,怎能安全突破?! 一念至此,凌清棠猛地站起,声音传遍整个朔方城。 “赤焰军,整军备战,飞羽营八百军士,随本将出城,前往大荒漠!” 随着凌清棠一声令下,朔方城这个偌大的战争机器便开始运作起来,大军有条不紊地调动,整个朔方城开始戒严状态。 “主人,清奴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 滚滚雷云之下,整座坟墓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一道直径七八米的惊雷劈下,将整座墓碑劈的粉碎,四周事物尽数被摧毁。 巫族之中有驱凶避忌之法,龙祁早在雷劫降临之前便有了极为冲动的预感,为云弈留下一个信息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地,待到雷劫降临之时,龙祁堪堪逃出雷劫范围。 一道惊雷恰好落在龙祁身后,险之又险。 随着雷劫继续落下,云弈早已进入了玄之又玄的顿悟状态,心思完全超脱于尘世,完全没有发觉周围事物的变换。 所幸,一道雷劫落下头顶之前,众生棋盘从云弈眉心飞出,体型不断扩大,完全覆盖在云弈头顶。 雷劫落下,众生棋盘俨然不动,尽数将雷劫所蕴含的能力吸收。 雷劫本就蕴含着变数之意,数道雷劫尽数被众生棋盘所吸收,雷劫之中的变数之意化作命数点,电光火石之间落入棋篓之中,命数点暴涨数千! 天劫之后,一道威势不减的锁链凭空出现,直奔云弈而来,不过半途却是被众生棋盘所阻拦,碎成无数碎片,散落大地。 天地雷劫本是天道避免异数出现的手段,但同时也是天道对那些挑战者的奖赏。 一旦通过天劫的洗礼,整个躯体都会经历一次巨大的蜕变,由人至仙,桎梏便是如此。 不仅如此,灵力也会随着天劫进行一次质的飞跃,从沟通天地元素灵气到驾驭天地元素灵气,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云弈虽然没有经历雷劫,但是雷劫所带来的益处尽数被众生棋盘收下,通过众生棋盘作为中介,再次灌注进云弈的身体之中。 许久之后,云弈缓缓睁开眼睛,内视之下,竟然发现小腹之中粘稠的灵力液体已经凝聚成金丹。 “居然突破金丹境了,按照南离洲的规则,如果没有国运加身,突破金丹境是难之又难,幻族的馈赠居然如此丰饶。” 随后,意识随之沉入众生棋盘,惊愕地发现幻族的史诗在众生棋盘的侧面浮现,如同往日灵猫一族与灵狐一族一般,整族的历史尽数镌刻在众生棋盘之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幻族史诗出现在众生棋盘侧面之后,为云弈提供了许多命数点,仿佛天命所归一般。 意识回归现实,再次凝目向壁画望去,发觉其中少了许多灵韵,云弈轻轻叹了口气,“承君之恩,正定思报,幻族之仇,我会替你们报的,且安心去吧。” 随着云弈的应允,墓室之中一道哀鸣之声回应,似是惊愕,似是欢喜。 壁画已经看完,只剩下一尊青铜门伫立在墓室正中央,散发着厚重的气息。 云弈上前两步,将手掌按在青铜门上,下一秒,青铜门吱呀呀地转动,一股寒风从门内吹出,激的云弈打了一个冷颤,更加确定霍乱北境的幽魂就是从此而来。 在青铜门转动的同时,云弈脑海之中浮现一段话, “天门开,五洲同,四海臣,天命归一。” 除了这个箴言之外,还有关于这个青铜门的一些信息。 这青铜门正是五洲四海之间联系的通道,当年幻天翔斩空间之路便是将这扇青铜门关闭,如此青铜门重开,那便意味着......通往中洲的道路就此大开! ...... 第一百零七章 各方反应 青铜门大开,云弈拼尽全身气力,这才将身形稳固,没有被青铜门内强大的吸引力吸入。 惊魂未定之际,云弈内视之下发现,众生棋盘中命数点居然暴涨,根据众生棋盘的反馈,得知这些命数点大部分来自于天劫,而剩下一小部分则是来源于青铜门洞开。 稀奇的是,众生棋盘对于青铜门的打开,有一段判词。 【天门开,人世剧变,与天对弈,坐观天下沧桑。】 随即,云弈便在众生棋盘上看到一枚白子落下,与位于天元的白子交相呼应,此乃……天道应对之法。 现实世界中,坟墓外雷声轰鸣,原本明亮的太阳此刻居然染上一抹暗淡。 数秒之后,朗照大地的暖阳失去颜色,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伸手而不见五指。 宛若天倾! 此时凌清棠不过刚刚率领身后八百士卒踏入大荒漠之中,面对此情此景,心神震颤,一抹恐惧担忧的心思极速蔓延,很快便占据整个脑海之中。 “全军听令,以最快速度前进!” 众人齐声应是,在军阵的作用下,体内潜能被极大激发,几乎是消耗寿命来获取更快的速度。 对于云弈所处的方位,凌清棠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因为……云弈离开时,凌清棠便站在城头,亲眼看着云弈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不过顺着记忆,深入大荒漠之后,茫茫大漠消磨了人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感知,不出所料,凌清棠失去了方向。 心急如焚的凌清棠可不管这些,俨然已经失去了一个将军应有的冷静。 “所有人听令,四散开来,在四周寻找云弈,能过提供线索者,升一级!” 在凌清棠所带领的赤焰军中,军法等阶颇为严厉,上下有分,能过进一级必须要立下极大的功勋。 如此重赏之下,八百精锐士卒很快四散开来,寻找相关线索。 不久之后,便有士卒来报,将不久前从坟墓前逃离的龙祁来到凌清棠身边。 “龙祁?!本将不是让你跟着云先生么,你为何在此!云先生人呢!”凌清棠关心则乱,口中言语颇为严厉,吓得龙祁不敢说话。 凌清棠气急,正欲将龙祁拉下去斩首,关键时刻,龙祁这才回过神,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凌清棠。 “滚!待本将归来之后,再行定罪!” 一脚将龙祁踹开,凌清棠便火速带着身后士卒前往云弈所在的位置。 全然不顾已经有所疲惫的身躯,以及天空中滚滚的雷霆。 千万不要出事啊,主人……清奴不能没有你。 …… 大周皇宫之中,宁祺揉揉手腕,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小巧的肚脐,赤裸着双足从云宁宫走出,目光灼灼地看着天空之中的异象。 手指微动,一轮明月浮于身后,照亮了整个云宁宫附近。 “这股波动,来自北境……看来是云弈的探查有所进展。” “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妖狐一族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又能闹出什么花样呢?” “云弈啊云弈,快点成长起来吧,让教中那些老家伙看到你的价值……” 宁祺忽地目光一凝,上官锦从异度空间中走出,恭敬地说道 “圣女大人,联通中洲的传送门,开了,位于大荒漠之中……不过此时大荒漠上空天威浩瀚,无法靠近探查。” “凌清棠已经率赤焰军精兵前往大荒漠。” “嗯?!”宁祺大惊,心中快速思索。 片刻后,挥手唤来一宫女说道 “去通知云侯,让他放下手中一切事物赶来。” “锦儿,你去联系教内分布在南离周的各个执事,七日之后召开月华之议,务必重视起来!” 上官锦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这月华之议是皎月教派中最为重要的会议之一,虽然等级并不高,但是决断的都是关乎教派生死的大事。 此时宁祺召开月华之议,可见联通中洲的大门打开,对于皎月教派的重要性。 “遵命,锦儿定不负圣女大人重托!”上官锦低声应答,转瞬间便潜入异度空间之中。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宁祺缓缓闭上双目,幼时的经历在此刻一一浮现,尤其是自己踏入那生死未卜的传送门之时。 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云宁宫中,视线落在一旁的两盏烛火之上。 “烛火安好,云弈应该没有大概。” “凌清棠啊凌清棠,凌家可曾想过,曾经不屑一顾的庶女会有如此成就……往日的折磨成就了今日的坚韧。” “可惜白白便宜了云弈那个狗奴才!” 宁祺恨恨说道,这才惊愕地发现,自己语气中竟然带有浓浓的醋意。 “哼!一介奴才而已,朕怎会痴心于他,他跟凌清棠的事情,与朕何干?!” 一阵纠结的洗脑之后,宁祺端坐在案前,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 镜子之中正是景元帝! 数月前,景元帝被迫禅位,得到了宁祺的承诺。 宁祺早有后手,在景元帝离开七日后便会魂飞魄散。 谁知,景元帝另有秘法,联系了景元帝时期被“刻意”打压的几个家族,在这些家族的帮助下,景元帝在七日之后,居然遁入一个秘境之中,与世隔绝。 来自冥界的牵引力和天道誓约的力量在这个秘境之中都不会显现,景元帝由此存活。 宁祺并非没有后手,在放景元帝离开的时候,早就想到了其中可能发生的变故。 打算借助景元帝之手,将国内的暗流揪出。 便暗中在景元帝魂魄上做了手脚,通过这面镜子,便可以观察景元帝的一举一动。 …… “诸君,今日南离异变,正是我等重返至尊之日!” 景元帝南宫离此刻只是一抹残魂,原本南宫昭的躯体早在南宫离施展秘法之时,做了替死鬼,化作粉末,飘散在天地之中。 残魂高坐神台,下面是一众须发尽白的老人,齐齐叩首,神色尊敬。 “昔日灵钧道长有言,大离在朕百年之后将遭霍乱,至尊不存,国运截断,便向朕献言,刻意诛杀尔等……” 景元帝南宫离顿了顿,继续说道 “尔等,可有怨言?!” 台下齐声呼喊道,“为大离千秋计,吾等毫无怨言,只望圣上早日驱逐贼人,重现大离煌煌天威!” “好好好!朕果然没看错尔等!” “洛毅公,便按照你所言行事,朕等你的好消息。” “遵命!”为首一精神抖擞的老者起身,朝着景元帝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秘境。 …… 第一百零九章 时空错乱 顺着两仪心经·双修篇总篇继续朝下翻看,云弈原本激动的心思渐渐平缓下来。 双修篇上篇,应该指的就是宁祺之前赠予自己修炼的功法,自己已经跟着修炼小一年,也算是有所进展,差不多符合两仪心经·双修篇总篇的要求。 但最为关键的是,若要枯木逢春,还需要三种奇特的神物。 这三种神物分别是,草木灵芝竹,天雷之炎,天玄鹤羽水,取天地精华之木,蕴含磅礴生机,以此作为枯木逢春之能量。 取雷火交融之物,乃是天地之间至阳至刚之物,作为身体部位的基础,再取天涯尽头无根之水作为滋润,三者相辅相成便可使得肉体再生。 这再生的躯体暗合天数五行,是修炼两仪心经最为合适的躯体,修炼速度呈几何倍数增长,乃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只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三种神物云弈是一种都没听过,更别提去找了,这让本来抱有很大希望的云弈此时有些唏嘘。 “得,估计找这三种神物还得花上许多时间,如果搁在话本里面,不知道要多少话才能将这神物集齐,现实之中就更别提了。” “宁祺是中洲皎月教派的圣女,其中资源可比自己要丰富许多,或许宁祺会知道这些神物的存在,等到之后回去再问问宁祺吧......” 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不能让他人发现青铜门的存在。 于是乎,云弈便从身边找了几个还算合格的宝物,根据之前在宁祺身边学到的一些阵法知识,围绕着青铜门,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隐匿阵法,将整个青铜门隐藏起来。 一切布置完毕之后,云弈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墓室。 “噗嗤”一声,似有破壁之感,云弈终于回到了大荒漠之中,抬头便是晴朗的天空,让云弈有种忍不住大喊的冲动,不过因为顾及形象,还是忍住了。 “不过短短一天,还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云弈不自觉感叹一声,听见身后似乎有些动静。 “那里有人!” 转瞬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卒便冲到云弈面前,神色满是疲惫,在见到云弈的一瞬间,疲惫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兴奋。 “云先生,果然是你,快去通报凌将军,就说云先生找到了!” 不等那士卒下达命令,就在云弈还蒙在鼓里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阵风忽地从远方袭来,直奔云弈怀中。 云弈被撞了一个踉跄,晃悠两下稳住身形,低头一看,怀中的女子除了凌清棠还有何人? 低头,便看见凌清棠缓缓抬起脑袋,漆黑的铠甲之上染上了许多尘土,显得尤为狼狈,但眼眸中数不尽的欣喜,眼角却是几滴晶莹的泪光,盯着云弈看了许久,低声说道 “主人......你让清奴找的好苦。” 云弈视线落在身后的士卒身上,有些惊愕。 往日凌清棠与自己的特殊身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些士卒只知道自己是凌清棠的幕僚,关系非凡,颇受凌清棠重视,但是这主人与奴隶的身份却是不曾示人。 如今却? 再仔细看了两眼,那些士卒眼神大多闪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与云弈对视,仿佛对此事视而不见一般。 这些士卒全部都是凌清棠亲信,深受凌清棠信任,大多都是机灵之辈,这七天时间,凌清棠的种种表现,无一不在说明一件事,自家主将与云弈的关系非同寻常。 绝非什么主将与幕僚之间的关系。 不乏少数已经猜到两人关系,不过凌清棠可是主将,就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视线从众多士卒身上收回,云弈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与凌清棠对视片刻,凌清棠居然在众人面前一副小女儿态,“清奴在这大荒漠找了足足七天,终于找到主人了......若非圣上传信,言主人没有生命大碍,清奴恐怕已经去那幽冥寻主人了......” 云弈心弦一跳,感动之意溢于言表,只是紧紧将凌清棠抱在怀里。 这傻狗,对自己的重视甚至已经超过了她本身,若是真要凌清棠做个选择,必然会用她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热烈诚挚的爱,乃至于有些病态极端,就如同之前吃醋一样,想要将自己死死地把握在手中,不假与她人。 唉,若是自己有其他想法,恐怕这一关是有些难过。 最难消瘦美人恩啊。 思绪拉回现实,云弈低头对着凌清棠说道, “放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你这幅姿态,可不是一军主将应该有的......” 经由云弈提醒,凌清棠这才从失态中缓过神来,连忙从云弈怀中离开,冷着脸回头,对着众多士卒厉声训斥道,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尔等记住了,若是有所泄露,本将必然军法处置!” 众士卒对视一眼,云弈曾在军中有盛名,卜算之法救了很多人,赤焰军中士卒基本对云弈抱有尊敬之心,对于此情此景,又怎能反对,于是齐声高呼, “谨遵将令!” 凌清棠这才满意,整理了一下心思,众人说道,“此间事了,尔等先行行军,回朔方城整备守军,稳定人心,解除朔方城军事管制。” “遵命!” 吩咐完许多,待到士卒离开之后,凌清棠终于恢复了本色,一头扑进云弈的怀中,左嗅嗅右看看,确保云弈无事之后,喃喃说道, “主人没事就好,主人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倒是有一事有点奇怪,你寻了我七天?”云弈皱眉,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在墓室之中不过三天时间啊......” 听了云弈的解释,凌清棠也有些奇怪,“三天?可是清奴确确实实找了七天,士卒都可以作证......” 云弈并非不相信,凌清棠这急切的模样以及那些士卒疲惫的神色,这足以证明凌清棠所言非虚,正当两人疑惑之时,上官锦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响起。 “此乃时空错乱,云弈你之前进入的空间中有另外一种时间流速,所以才会导致这般。” “上官锦?你怎么在这里?”云弈惊讶道。 ...... 第一百一十章 回归 “四日前,圣女大人担心你的安危,便派我前来寻找你的踪迹,在确定你的安危之后,我便在此等待。”上官锦立在远处,冷面说道,不过相比之前,一句话的内容已经多了许多。 “所以,你知道我的位置,为何不告诉凌清棠,让她白白担心?!”云弈此时已经有些气愤了。 这上官锦,说是严谨守礼,实际却是死板的很,分明可以告诉凌清棠,让她不要继续寻找,却是什么都不说,害的那傻狗一直寻找。 “我说了,她不信,我便不再多言。”上官锦惜字如金,三两言之后便不再说话。 凌清棠这傻狗狗嗅觉可灵敏的很,一眼就看出云弈的心思,替上官锦辩解道,“主人,你不要生气了,上官大人早就告诉清奴,主人没有危险,但是清奴着实担心......” “见不到主人,清奴属实难以心安,所以这才寻找。” 凌清棠解释两句,云弈便不再计较,回头一看,上官锦却没了身影。 “这个坟墓之中,有着连通中洲的青铜门,这是死生之地,需要特别重视……你之后派兵来这里守着吧,但不要让他们进入墓室之中。”云弈吩咐道。 凌清棠自无不可,应允云弈后,两人一同回到朔方城中。 ...... 上官锦早早就回到了朔方城,在城主府等待两人归来。 云弈两人一进城主府,便看见了上官锦高居首座,悠闲地等着什么,正欲说话,却听见上官锦率先开口说道 “凌清棠,上前接旨!” 上官锦语气冰冷,看不出任何波澜,云弈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凌清棠拦了下来,“没事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末将接旨,请上官大人示下......” 说到底,凌清棠还是大周的臣子,承接君命,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没有到反叛的地步。 “凌清棠镇守朔方,安定军民,拓展北境,今赐节钺,以彰恩赐,命尔自今日起,留守朔方,总督北境军事,钦此。” 凌清棠先是一愣,随后拜下起身道,“末将接旨!” 上前接旨之时,心思却是飘远,若是我接了这圣旨,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必须一直呆在朔方城,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不能待在主人身边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将主人找到,好不容易才有了能够依靠的存在,不能就这样放弃! 绝对要,一直待在主人身边......或者是,将主人束缚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都好,就是不能让他离开自己。 上官锦虽然戴着眼罩,但幽梦之灵对于人心的洞察可不是吹出来的。 轻而易举地便看出了凌清棠的心思,不由得赞叹一声圣女大人果然好算计,居然真的猜到了这凌清棠的心思。 “上官大人,请恕末将不能领命,劳烦上官大人向圣上禀明......” “不可,难不成凌将军要违抗君命不成?”上官锦作为幽梦之灵,并不知道人世间那些弯弯道道,心中所想便是口中所言。 “这......”凌清棠一时不知所言,不知道该怎样回话。 “圣上有另外一道旨意,若是凌将军抗旨不尊,那便由云弈决断,是否将凌将军押送回朔方城。”上官锦从身后掏出另外一张锦帛,递给云弈。 凌清棠闻言大喜,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云弈,就差摇着尾巴跟云弈说,快点带清奴走了。 见云弈双手拢着,朝自己眨巴眼睛的模样,凌清棠瞬间就明白了云弈的意思,义正言辞地对着上官锦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将意在纵横沙场......” 云弈也跟着附和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凌清棠不遵圣命,我作为圣上贴身总管,有必要为圣上分忧,凌将军,且随我走一趟吧!”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的心思都了如明镜。 演,都能演!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云弈了,这是圣女大人给你的一封信。”上官锦将一封递给云弈,转身遁入阴影之中,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汴梁城。 七日时间,足以沧海桑田,上官锦作为宁祺手下除了本身之外的唯一战力,在这种风云变幻的时候,却被宁祺派往北境,自己则独自一人面对整个大周境内的诡谲。 上官锦心中不管宁祺对云弈的心思,行事第一准则便是遵守宁祺命令,第二是保护宁祺安全。 现如今完成了宁祺的命令,剩下的唯有保护宁祺安危这一个目标。 待到上官锦离开之后,凌清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云弈说道,“主人,这下清奴可是朝堂钦点的罪犯,主人要不要给清奴带上镣铐,然后好好训斥一顿?” 云弈一个激灵,分明看到凌清棠媚眼如丝,想必是又用上了灵狐一族的媚术。 连忙运转灵力,将凌清棠的媚术抵挡,吞了口口水说道,“等我看完宁祺的信,再好好来收拾你,不要嚣张!” 凌清棠痴痴地笑着,绕到云弈身后,手掌按在云弈肩头,“主人,这力道可还舒服?” “嗯......还不错,稍微朝左一点。” 一边享受着凌清棠的按摩,云弈很是轻松地展开宁祺的信件。 “北境事了,速归,西南有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