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庄,绝品夫》 第一章 诈尸啦! 微风触动长柳,叶子缓缓飘下,落在那闪闪而动的水流之中。柔柔地阳光扑在女子的面容之上,尽显苍白。 “安家大丫头投河了――”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嚎叫立即传遍了整个南口村,顿时狗叫声不绝。 田间,耕作的好事大婶也都顿了下来,眼巴巴的瞅着家中汉子们跑去的地方,想去,可有放心不下那一把铁锄头,想看着人越来越多,索性心一横,扛着那铁锄便跑了去。 安家大丫头那是何许人也,恐怕连隔壁村儿两岁孩童都知道,那名头,简直比那远在天边的狗皇帝还要响。 安钩月,那可真是长得一张要勾了月亮的脸蛋儿,十六岁的年纪,一双丹凤眼羡煞了不少村的姑娘,那白里透红的皮肤简直像那剥了皮儿的熟鸡蛋,还有那一副身段,虽说瘦了些,可却也是一品风流,可今个咋就投了河了? 那些大婶们一个劲儿的挤到了人群里,长长的铁锄头时不时的敲到这个人的脑袋瓜、那个人的鼻梁骨,也不顾那些怨声载道的人们,睁大着双眼看着人家姑娘的样子。 “啧啧……都是没气儿的人了,咋还长得这么俏!”离得最近的姜王氏咂了咂嘴,一脸的羡慕,想她那闺女,一样的年纪,可就是黑不溜秋的,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 “到底是城里来的丫头,死相都比别人强,你记得三年前刘家那个丫头不?也是投河死的,可她被捞上来的时候都看不清长啥样了,那身子给泡的呀!都肿的出水了!”一旁的另一个大婶也跟着说道,人死了便死了,可她还是头回羡慕死人的! 这南口村,啥不多就人多,而且这人就是看哪人多就更往哪扎堆儿,这不一会儿的时间,村口小河边就聚集了将近整个村庄的人,那村长更是在所有人来的差不多的之后,关键时刻冒了出来。 “嗯哼!安家的婆娘呢?”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往中间一挤,应是更村长开出了一条路,村长趁此之际,掸了掸衣袖,昂头挺胸,连死人都没看一眼便叫道。 村长是啥?在他们南口村谁心里没个底?村长,就好比那炕上的窝窝头,你要是得罪了村长,那就跟得罪了窝窝头一样,以后都得没得吃! “我知道!”村里的二狗子发话了,话说这村里还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我听安家的二妞说,今早安婶子被安大丫头气病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呢!” 这一说可不得了,咋咋呼呼的大婶大妈开始议论了,谁不知道这安家婆娘和大丫头不对付?没准就是她俩又吵了,才弄得人家大姑娘跳河。 安家的婆娘齐氏,可是出了名的刁钻泼辣,年轻时那会儿得罪了十里八乡的媒婆,硬是没人敢上门提亲,就连叫花子走到她家门口也得绕个路,害得她自己二十芳华还没嫁出去。 而齐氏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娶妻生子,本身这房子就小,哪里肯多让出一间给这嫁不出去妹妹,碍着脸面虽没把齐氏撵出门去,但却让她每日住在猪圈之中,跟那臭烘烘的猪粪呆在一块儿。 这齐氏也是个福分大的,一次上山割猪草遇到了怀中抱着婴儿、受伤的安烈,硬是把他从山上拖了下来,后来安烈身子渐好,就在南口村落了户,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个娃娃可见多心酸,那安烈长得相貌堂堂,一身的男儿气概,而且还有些钱财,惹得一村的年轻姑娘非君不嫁,但安烈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想着是那齐燕儿救了自己,既是要娶妻照顾孩子就娶她吧,便拖了人给了不少钱财向齐家提亲。 那齐家的兄弟一看这聘礼比别家姑娘嫁人的时候还要多,顿时乐开了花,二话不说便将齐燕儿送上了牛车,拉到了安家。 这齐氏嫁到安家之后倒也安分过一段时间,每日早起晚睡照顾丈夫,对那时还是娃娃的安钩月更是无比的上心,但那时孩子毕竟还小,连错事儿都不会做,而到了安钩月两岁的时候,齐氏怀了第一胎,以往的泼辣脾气顿时涨了起来,当然那脾气她可不敢对着安烈,只能撒着泼让年幼的安钩月干这干那,稍有不满意便趁着安烈不在的时候非打即骂。 安钩月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被打的重了,孩子脾气也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便跑上了山,孩子哪知道不能太往山的里面去,一个劲的往里面扎,齐氏跟在后面追,一看孩子越跑越远,也急了,但心想这孩子自个跑走也不能怪她,少了她自己的闺女肯定更受疼爱,便也不追了,等到晚上安烈回来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孩子脾气大,跑了。 安烈一听,当头便是一巴掌,直接扇的齐氏分不清南北,等她晃过来神儿时哪有丈夫踪影。 就这样晃了一夜,一清早便有人将安烈抬了回来,齐氏站在门口一看,当时便哭的昏天暗地的,那安烈,竟跑进山里惹了老虎,当时那老虎嘴里正吃着什么呢,安烈本身是跑得了的,可是以为孩子被老虎吃了,当下便冲了上去,非要将老虎开了肚不可,这人争虎斗,安烈虽然当时活了下来,但却少了条腿,身上也留下不少暗伤。 而那安钩月一天过后,昏倒在山脚下,也被人带了回来。 安钩月平安无事,安烈算是少了一块心病,但那腿脚和身上不知是不是感染了什么毒素,整日溃烂,不到半年,人便去了。 自那以后,齐氏一人掌管着安家,带着两个女娃生活,而这大丫头在她嘴里便直接成了丧门星,整个南口村都知道是这安钩月乱跑害死了她爹。 如今这安钩月死了,恐怕最高兴的就是那齐氏了,她那病估计立即能好。 “村长,这大丫头怎么安排?你可是知道的,这自寻短见死了的人归不了家,也不能放进祠堂。”这时那一旁的姜王氏有说话了,这姜王氏的家离安家最近,虽说少有来往,但心里却是同情这孩子的,毕竟那齐氏以往是怎么折腾孩子的,她蒙在被窝里都听得到。 都说枉死的人怨气重,少不了变成厉鬼作怪,她家离安家这么近,可不想受牵连。 村长皱了皱眉,转念一想,三年前刘家丫头就被埋在了村口外面,有那南口村的大石碑镇着,这魂哪回不来! “村口,让她跟那刘家丫头做个邻居,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无人打伴。”村长对着一帮抬尸体的人指挥道,话这么说,身子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了尸体上的晦气。 安月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动着,脑袋里时不时的有几个画面冲了进去,安月细细搜寻,竟是一个叫安钩月的女孩经历过的事,安月在心里叹息了几声,这孩子,可真惨呢! “等等!手指动了!动了!”那二狗子眼尖,加上这尸体实在是美得很,一双眼一直没从她身上绕过去,可巧,让他瞅着那手指抽搐了几下。 “乱说什么呢!”村长“啪”的一巴掌向他头上打去,村里人也都翻了翻白眼:肯定是你二狗子狗眼昏花,看错了! “不是……村长你看,真……真……动了!”二狗子声音中带着哭腔,心里想着,难不成自己遇上诈尸的了?都说那僵尸很是厉害,见人就掐,可他还没娶媳妇儿呢,不想这么早死呀! 村长下意识真往那尸体上一瞧,还……真的好像在动。 村长脸色难看,那抬尸体的更不用说了,也不管真假,连忙将尸体往地上一扔,溜溜的跑到人群里看情况,村里人瞪眼一看,这可不就是在动嘛! “嘶――”安月痛苦的吱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造的这床,也忒不给力了,竟然能被她睡塌了! 迷糊糊的睁开眼,安月愣了,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家被拆了,怎么会有一推人围观自己? 这人都睁眼了,可不就真的诈尸了嘛!那好事自然要他这个村长出头,可这要命的事他哪能自己往前头冲?低头瞅瞅身边的二狗子:都怪你这小子眼尖,你不说话谁说! “啪”的一下,二狗子被村长冷不丁的踢了一脚,没稳住身子,直直的往前冲,眼瞅着要扑到“僵尸”身上,二狗子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等待着被咬、被掐的那一刻。 “砰!” 二狗子疼的牙都快要咬碎了,睁眼一看,自己竟然是扑到了地上,再瞅瞅那安钩月,一脸狐疑的在一旁盯着他。 “安……安钩月!你到底是人……是鬼?”二狗子牙齿抖了抖,磕磕碰碰的分不清该张该合,视死如归的样子感动了一票人。 安钩月?安月想了想,不就是梦里那个女孩子嘛?为什么这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子这么叫她?还有这一堆人,站在这个像观赏大猩猩似的,究竟怎么回事? 安月脑子抽了抽,该不会自己还在做梦吧?想了想,伸手向二狗子的胳膊扭了一把。 真特么疼!二狗子嘴巴像右抽了抽,一旁的村人们果断向后退了一步,这僵尸果然不同反响。 “真的是做梦呀,你都不疼的……”安月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吓得二狗子哆嗦嗦的抽了几下,晕了过去。 “安钩月诈尸啦!杀人啦――” 第二章 “厉鬼”进门 “安钩月诈尸啦!杀人啦――” 一见二狗子倒了下去,村名们顿时乱了,这僵尸可真厉害,无视无息的就害死二狗子了,你看二狗子死时的表情多痛苦呀! 村名们四处奔散开来,谁也不想当下一个受害者。(..info) 安月迷惘的瞅了瞅四周,这些人跑的真快! 不过这是哪?安月糊涂了,她记得自己明明躺在自己刚刚买下的小窝中睡觉,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个荒郊野外了?难不成自己是梦游? 糊涂中的安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起刚才伸出去扭着二狗子的手似乎不像是自己的呀,低头一看,她愣了! 这手又细又白,但指甲瘪瘪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再瞅瞅那手心,竟然不少水泡和老茧,还有些旧伤痕!这竟然不是自己的手!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子一身布衣,面容憔悴的站在小河边,毫无留恋的跳了下去…… 安月急忙向后看去,果然,就在不远处,那条小河! 伸手又掐了掐自己,会疼! 竟不是做梦! 难道……自己穿越了? 怪不得感觉有很多记忆涌向身体,明明很遥远却又很真实,看来那些村民们都将自己当成僵尸了,这个二狗子怕是被自己吓得昏了过去…… 安月并没有对那个世界有太多不舍,因为她孤身一人,辛辛苦苦过到了二十五岁,要真说有难过的,那便是她那刚买的那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仔细理了理这幅身体的记忆,安月吃了一惊,原来安钩月从小受苦也就算了,但今年十六的花季年龄,竟要被齐氏算计卖给镇上的小商贩,虽说亲事还未定下,但依照齐氏那性子,定然会找一个利益最大、夫家最差的那个。 安钩月这些年被折磨的丝毫没有性子,一直期盼将来嫁人之后过的安稳,但没想到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于是破天荒的跟齐氏吵了起来,可想而知,齐氏那人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安钩月性子弱,绝望之下有了轻生之念。 在安钩月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慈祥的,但可惜早早就死了,死因和她也关系,而亲生母亲……安月皱了皱眉,原来这安钩月压根都不知道母亲是谁,连名字都不知道。 安月扯了扯被河水泡的发皱的布衣,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就要替这身子的主人好好活下去!虽说命是苦了些,可总比她前生食不果腹、生死不定的情况好得多吧! 前生,她是黑帮老大的遗腹子,后任老大生怕她将来抢了名头,三天两头派人追杀,她开始逃亡那一年也才十几岁的年纪,每天和狗抢食,在垃圾堆里翻衣服。 她二十岁那年,那黑帮老大惹了大人物,一个夜晚被人杀了,从此她的世界开始安宁下来,但她还是没钱,只能露宿街头,直到经常一起露宿的乞丐死了,她才过上了吃的饱穿得暖的生活,原来那疯乞丐是个抢劫犯,虽然没被抓到,但逃亡了几年之后精神出现问题,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可能是潜意识作怪,他即使不会花钱,也会把那些钱藏得好好的,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秘密。 安月对那乞丐很好,无论找到多少吃的,都会分一半给那疯乞丐,所以乞丐死了的时候,只信任安月,将自己那臭烘烘一直抱在怀里的枕头递给了她,她本来不知道这枕头里是什么,直到有一次觉得枕头实在太臭了,她想洗干净,剥了皮扒了瓤,才瞅见那一张张的红票子。 有了钱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利用那些钱将十几岁时丢了的青春全部捡了回来,买书,买衣,买房…… 安月回头想想,现在重新回到了十六岁,虽说日子也不好过,可她还是赚到了。 利用脑中的记忆,安月顺着那条羊肠小道回了安家的小宅,一路上,少有几个胆大的躲在草堆里,看着她的动作,一看她向自己家走去,心里都想着,想必是这安钩月死不瞑目,找齐氏报仇去了! 这安家的小院子不算大,按现代的说法便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安月看到这院子之后,第一个印象便是厨房,原来这厨房放柴草的地方正是安钩月所住之地,看那透风的厨房,安月一股怒气游上心头,着实是为安钩月悲伤。 “砰……咣!” 屋门被打开,开门之人看见安月,顿时吓得楞了,手里的木盆都掉在了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儿才停。 “你没死?”安小喜惊讶的张着嘴,她明明听村里人说安钩月投了河的?怎么这会又好好的站在这? 安月想了想,这人便是安钩月的妹妹安小喜了,虽说年纪比她小上两岁,可这些年来总是变着法的整她,而安钩月只要稍稍反抗,便会被安小喜告到齐氏那里,绝对是一顿毒打。 “嘿嘿……”安月故意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气儿的样子,连那头发都水灵灵的,衣角更是滴滴答答在院口落下了不少水印,“小喜妹妹……” 阴森森的牙齿白花花的露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叫声连十里外的乌鸦都打了个寒颤,扑棱棱的飞走了,安小喜更是害怕,双腿抖了抖,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姐,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你……你要找就找……娘吧……我、我还没嫁人,不想死、不想死……”十四岁的丫头,哪里晓得骨气二字,顿时声泪俱下,手指颤巍巍的比划着,慌乱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泪水。 “嫁人……”安月嘴巴抽了抽:死丫头,都吓成这样还忘不了嫁人?才多大的年纪?十四岁?你那小身板该凸的地方长全了吗! 安小喜顿时打了个寒颤,安钩月可不就是因为和娘争吵嫁人的事才想不开寻短见的吗?自己提起嫁人不是更让她生气? “不不,小喜不嫁人了,姐,你放心,小喜以后连年供奉,每年清明节都会买很多元宝蜡烛……不会饿了您的……”安小喜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道,那嘴张张合合,因为极度恐惧她连鼻涕都忘了擦,黏糊糊的液体都流到了嘴里,浑然不知。 安月不由觉得恶心,瞪了安小喜一眼,道:“我不吃元宝蜡烛!” 第三章 吃了你的鸡 安月不由觉得恶心,瞪了安小喜一眼,道:“我不吃元宝蜡烛!” 安月这话说的也不阴森了,可是奈何对面那个傻妞就是没听的睁大眼看着她,片刻,心一横,道:“姐,我、我……我娘炖好了鸡,你、你不吃蜡烛就吃鸡吧……饱了就别咬我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到厨房那口大锅前,将那还没动一下的鸡端了出来。 安月乐了,恐怕这鸡是齐氏一听安钩月死了,当即杀的,看那地上还残留的凌凌乱乱的鸡毛,可见当时齐氏心里有多痛快!她可是知道,以前齐氏别说是吃鸡了,就是吃个鸡蛋,那也得等到心情好的时候! 不吃白不吃,反正是送上门的,更何况她还真觉得饿了!安月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了过去,安小喜一见“僵尸”走了过来,连忙将那盘鸡放到了院儿里的桌子上,自己则步步后退,离得远远的。 安月也不客气,直接用手撕开整只鸡,爽快的吃了起来。那安小喜一年也没吃过一次鸡呀,本来以为今天能尝尝鲜的,却没想到到手的肉飞了,再看看那安钩月吃的如此欢畅,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小声的砸吧砸吧嘴,可尝到的味儿却是咸乎乎的鼻涕。 齐氏在屋里睡了一辈子都没这么欢快的一觉,朦胧中觉得女儿在跟谁说话呢,吵的她不得安生,但一想这么好的日子,也就忍了没出声,可模糊又觉得有股香味散了过来,那味道越闻越像自己之前炖的那只鸡,沉睡的脑子顿时惊醒:该不会是闺女趁她不在先将鸡吃了吧? 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看眼前的景象,齐氏顿时愣了,自家闺女竟然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孽种将鸡吃了? “挨千刀的小孽种!敢偷鸡吃!”齐氏哪里管她是人是鬼,直扑扑的冲了过去,瞅见旁边还有个大扫帚,索性拿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安钩月的身上打去。 安月曾经可是黑道老大的女儿,怎么能没有点防身之术?要真是弱质女流,流浪的那些年早被人砍死了,见齐氏扑了过来,安月不紧不慢的拿起最后一只鸡腿,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那齐氏哪里想到安钩月敢躲?愣是没停下来,摔倒了地上。 “哎呦!”这些年有安钩月做活,齐氏每日都是十分清闲,虽然吃不着什么好东西,可却也没耽误身子渐渐发福,圆滚滚的跌在地上,挣扎着好久才爬了起来。 安钩月回了自个儿家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小村,挨家挨户的人结着伴到了安家附近观看着,自然,他们不敢离得太近,生怕受了牵连,这齐氏平日里很是张狂,如今灰溜溜的跌在地上倒也有不少人张口叫好。(..info好看的小说) “小孽种!胆儿肥了?打你还敢躲!我叫你躲!”扫帚再次扑来。 安月怒目瞪了齐氏一眼,大口将那鸡腿上的肉啃了干净,将那骨头狠狠一甩,打在了齐氏的脸上。 果真是厉鬼! 这村民顿时唏嘘,村长连忙低头对着儿子说了几句话,眼神惊慌。 一扫帚终究是没打下来,因为连齐氏自己都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安钩月怎么变得这般狠厉,尤其是那副眼神,阴狠凶恶,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齐氏滚圆的身子抖了抖,脸上骨头打到的地方油腻腻的一片油光,安小喜见了,心慌慌的叫了一声“娘”,可碍在“厉鬼”的魄力,硬是没敢上前。 “死……丫头!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齐氏,心里也是怕的,可又想想,她齐燕儿从小到大,都是人怕她,恐怕连小鬼儿都不敢沾她的边儿,就算这死丫头成了厉鬼又如何?大不了寻来一盆狗血浇了去,看她还敢如此猖狂! “齐氏,你希望我是人是鬼?” 安月嘴角含笑,那眼神中明明该饱含恨意,可实际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怒,仿佛真的只是在问齐氏的想法一样,但如此平淡出奇的话,却让齐氏心中一跳。 齐氏自然是希望安钩月是鬼,如果她是鬼,便分不了安烈留下的两份嫁妆钱,更不用时时看着窝心,虽然即使安钩月是人,她也没准备在她出嫁的时候赔上什么,可就是觉得这个小孽种占了安烈大女儿的名头,实在不舒服。她突然想到,安烈在的时候,那眼里从来就只有这个小孽种,即使死了,遗言也依旧为了这个小孽种!她也为了安烈生了一个女儿,凭什么不一样? 可虽说她心里想的是“鬼”,可现在周围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即使她齐氏有多胡搅蛮缠,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希望这孽种死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小喜的名声。 舒了一口气,齐氏转眼换了一个脸色,勉强挤上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道:“月丫头,你好歹也是我闺女,哪有当娘的希望自己闺女变成鬼的道理?” “哦?”安月来了兴趣,看来这齐氏也并非真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那安小喜可不就是她的弱点吗? “可是,众所周知,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找个奶娘照顾我,才娶的你,要说你是我娘的话,那也顶多算个奶娘,但我又想了想,‘奶娘’你产奶的时候,我都两三岁了,那时我可是已经不吃奶了……这么说你连奶娘都不算,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安月眨着无辜的眼,真切的问道。 那齐氏哪里听过这么刺人的话?脸色瞬间青了下来,想当年要不是安烈一个大男人带这个女娃娃不方便,也不会娶她这个媳妇儿进门,这也是她多年来的忌讳,没想到今个儿竟被这小蹄子捅破了窗户纸,还这么理当气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讲了出来,让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月丫头!跟谁学的这混帐话?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户籍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齐氏张牙舞爪的大叫道。 “白纸黑字?齐氏你还记得户籍上写的是什么吗?‘安烈,京都人氏,落户于雁城斜口镇南口村,娶妻齐氏,生一女安小喜……’可是写明了没有我这个女儿,那我为什么还要叫你‘娘’呢?” 安月也很是奇怪,当初安烈到南口村落户之后,虽然给安钩月上了户籍落了户,可却是单独一户,这是在整个南口村甚至整个国家都少有的事。她听别人提过,当初安烈因为安钩月户籍的事跑前跑后,塞了不少银子,至于她的户籍上是如何登记的,她也不甚清楚,唯一肯定的就是户籍上只有她一个人。 第四章 降妖除魔 “你这个野种,我把你养这么大,就算不是亲娘也算的上是养母!”齐氏眼神慌乱,万万没想到安钩月会突然想到户籍之事。 齐氏的反应让安月更加怀疑,但多年来,除了那户籍曾有一点印象之外,对其它有关安烈父女身世的事情便没了任何记忆。 “养母?可笑!父亲去世近十年,你何曾当我是你的养女?你和安小喜每日清闲无事,我却起早贪黑,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两双手!这就是你对待养女之道?”安月是最鄙视这样的人的,尤其看她那一脸肥膘,可见平时有多安逸。 在阳光下站了许久,安月的发丝也渐渐吹干,营养不良的头发有些发黄,不远处看热闹的村民们突然散了开来,挤出了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头。 “李老道来了!” 不知是谁唏嘘了一声,顿时,这周围的村民们满眼的崇拜,各个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冲着老道作了个揖。 安小喜更是眼前一亮,赶紧将自个儿的娘拉了过去,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当着李老道的面指了指安月,安月一个眼神瞪去,安小喜紧张的收回了手,瑟瑟的站在齐氏的后面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老道?安月一阵嘲笑,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和齐氏聊了这么多,这些人竟还没看出自己是个活人!这倒也罢了!竟然还请了一个老道士? “原来是个水鬼!”老道士刚到眼前,便是一声轻喝,人群里顿时有人夸赞起来:“李老道就是不一样,看一眼就知道是水鬼!” 安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道士简直就是仗着自己长得这仙风道骨的模样招摇撞骗呢,是个长眼的人恐怕都看的出来,自己头发虽说干了,可衣服却还湿漉漉的渗着水,再说了,依这小小南口村人的口舌能力,这么久的时间必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投了河,“诈了尸”,“死”在河里的鬼,不是水鬼难道是吊死鬼? 所以说这崇拜是盲目的,眼神再好的也变成了睁眼瞎。 “老道士,你说我安钩月是水鬼?”她若真的是水鬼,必定会直接扑上去将齐氏等人撕个粉碎,还用得着在这里浪费口舌? “孽障!还不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无情,让你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那老道抽出背后的桃木剑,指着安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安月笑了笑,慢步走了过去,面色淡然的握住老道手中的桃木剑,道:“老头儿,我见你手有些抖,要不要紧?是不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了?要我说,既然你都老的四肢乱抖了,就不要出来混饭吃嘛,多辛苦。.info[]” 老头心里“咯噔”一下,用力抽着手中的剑,但那桃木剑却稳稳的落在对面的女子手中,完全没有任何松动,再看看那女子,一脸的轻松惬意,说的话轻描淡写,可那眼神却看的他心里凉丝丝的。 “休!休得嚣张!我可是有护身符的!”说完,一只手伸向腰间,却发现空空如也。 这南口村虽说是荒山野岭的小山村,可却从来没真遇到个妖魔鬼怪,他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的前来收服这所谓的水鬼,也只是因为他不认为她是鬼,一个虚弱的小丫头而已,凭他多年的经验,还能整治不了? 不过眼前的情况显然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个女子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散发的气质更是让他忍不住发抖,那平时的捉鬼步骤硬是无力施展,还有那腰间的宝贝,竟然不见了! “护身符?你说的是这个?”安月将手中小布袋拿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倒在了地上,一样样的小玩意儿放在眼前,安月用脚拨弄了几下,道:“看来,如果我还像以往那般柔弱的话,如今恐怕也被你那瓶迷药猝不及防的迷晕了,到时候你再随便拿张符纸出来贴在我的脑门之上,那时就算我真的活着,恐怕你也会让人将我埋了,成了真正的死人,是不是?” “你?你什么时候……”老头瞬间冷汗涔涔,突然想了明白,看来这一趟压根就不该来,这女娃娃看着简单,但却比那真厉鬼厉害多了,竟然还能未卜先知看穿自己的计划! 安月稍稍用力,桃木剑顿时被打落在地上,转眼望了望四周,她以后毕竟还是要在这南口村生活的,总不能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厉鬼,微微沉了沉声,道:“各位乡亲,你们之中有不少是看着钩月长大的,就算我安钩月真的沦为厉鬼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更何况我的确是人!之前钩月一时没想开跑去投河,索性被大家救了回来,欠你们的这条人命我安钩月必记在心上,以后寻得机会定会报答!” “安……安钩月!你说你不是鬼,那……那二狗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你害死了么!”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喊道。 “娃子,我没死!我在这呢!”话刚说完,另一个角落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安月抬头一看,正是那被吓晕了的二狗子,此人一脸的贼像,溜溜的眼睛四处打转,长得倒也不丑,只是那举手投足偏偏不甚讨喜。 二狗子话一出口,村民们顿时哗然,原来这二狗子没被安家大丫头害死呀!忐忑的心也都收回了大半。 虽然这二狗子不甚讨喜,可安月也不得不庆幸他醒的及时,否则自己还要好一顿解释才能理清。 “大家都看到了,二狗子并没有死,他只是以为我是鬼而吓晕了而已,而且大家应该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但是你们看看地上,这影子不会有假吧?”安月很是无奈,没想到有一日要对着别人解释自己是人是鬼,还是对着一堆古人。 众人点了点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少有两个胆大相熟的走了过去,近距离瞅着安月那张脸,虽然依旧很是苍白,但起码带着些红晕,比起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不知又俏了多少。 李老道眼见着事情败露,连忙将地上七零八落的小玩意儿扒进兜里,扭头便跑了出去,看他六七十的年纪,跑起步来,竟比那年轻小伙子还快。 “月丫头,你真的没死?”那姜王氏胆子也算是不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五章 单独立户 “月丫头,你真的没死?”那姜王氏胆子也算是不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钩月一笑,并不否认,这个姜王氏她是认识的,和安家相邻,平日里见到安钩月受饿,也会偷偷送上两个窝窝头,不过姜王氏胆小,总是瞅着齐氏不在的时候才敢靠近,平时见到齐氏,也会立即关上门进屋,不敢交谈,而以前安钩月性子很弱,也不喜欢和别人交流,所以每每见到姜王氏也不爱说话,日子长了,姜王氏便也不甚喜欢安钩月了,送窝窝头的次数也越加少了起来。 “姜婶儿,钩月骗谁也不会骗你呀,您平时可没少帮我。”安钩月拉过姜王氏的手,温和的热度传了过去,这姜王氏才彻底放心下来。 “活着就好,别和你娘吵了,毕竟以后还是要靠她的。”姜王氏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的安钩月别说和齐氏争吵了,就是看她一眼,也会吓的瑟瑟发抖,可如今胆子大了不说,那气质也不一样了。 安月一怔,姜王氏说的没错,这个年代很是传统,没出嫁的女儿到外面是没有任何立足之地的,更何况这么小的村子,对名誉更是看重的很。 “齐氏,我的户籍呢?”安月想了想,这户籍是一式两份的,若想清楚她户籍上的写的什么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逼齐氏将户籍拿出来,还有一个便是去城里的县衙查阅。 “户籍?什么户籍,我哪里知道?”齐氏将头拧向了一边,说道。 看齐氏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安月就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户籍一定在她的手中,但很是奇怪,自己明明是独门独户,为何这么自私的齐氏还留着自己在安家的小院居住,而不把自己赶出去呢? “齐氏,这些年来你巴不得我死于非命,更是恨不得我快些嫁人,好卖些钱财,如今我虽然侥幸没死,但为了你成全你的心愿,我决定搬出去住,你说可好?”安月故意问道。 齐氏面色一慌,偷偷瞅了一眼村长,心虚的说道:“那怎么可以,你虽然是独门独户,可毕竟是叫了我十几年的娘,况且你如今都已经十六岁了,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此时搬出去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名声?你可要好好想想,这方圆十里的村民们,哪一个愿意娶独院的野丫头!” 齐氏故意提高了声音,若是安钩月还是以前那个性子的话,没准还真被她那句“野丫头”吓得缩回去,但安月毕竟不是安钩月,前世的逃亡只让她学会反抗,让她的心更加坚定,而不是懦弱不前。 安月冷哼了一声,这齐氏本来就是个势力的人,如果自己不搬出去她定有利可图! 扭头看了看村长,那村长五十多的年纪,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儿来,但思绪恍惚的样子,似是在考虑什么,安月已经想的明白,如今所有人都在场,她必须要和齐氏划分的清楚,否则关起门来,这齐氏还不知道要想什么点子将自己卖出去呢!虽说自己有些功夫防身,但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也不敢保证这一辈子都安稳无事。 而且安钩月毕竟刚刚投过河,还受了一顿冤枉,再加上齐氏之前的嚣张和往日的作风,今日,必定所有的村民都会站在自己这边,反观齐氏,若是再过两天,她表面上学的和善一些,没准村民们就不会多管闲事掺上一脚了,这舆论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视,毕竟安小喜还这么年轻,若是齐氏得罪了所有人,这安小喜就别想找个好婆家了! 这村长虽然看上去不是个良善之人,但这么多人在,他是不可能枉顾别人的想法,当年父亲落户之时,正是这村长帮的忙,想必父亲因为自己这独立的户籍之事也没少麻烦他,他应该也很清楚。 “村长大人,想必我的情况您也很清楚,不知道按律我可不可以自立门户呢?” 安月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是露宿吃野菜也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再说了,她又不是没吃过野菜,想当初落难时,别说野菜了,就连垃圾桶里苍蝇乱飞的东西她都吃过,那时她才十几岁,本来是正当幻想的时候,开始也曾希望突然有一日天上掉下来一个白马王子拯救自己,送给自己无数的点心和巧克力,但时间长了,她发现那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白马王子?就算有,公主那么多,怎么着也轮不到她这个乞丐! 村长也是一愣,回过神来便被安月那声“村长大人”叫的眉毛抬得老高,这偏僻的小山村,一个村长而已,哪个人见了面不是叫“赵村长”、“赵村长”的叫?哪像安钩月这丫头叫的这么耐听! 村长乐呵呵的走了过来,那小步子走起路来都一跳一跳的,想来他叫了县城里的大人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见别人这么叫他,之前他还觉得安钩月有些晦气,可转眼一看,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舒服,眉目清秀的,真是惹人喜欢! “月丫头,其实你爹活着的时候就没想让你跟他一个户儿,至于原因好像和你亲娘有关,这里面一层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呢,你爹腿伤那年,可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硬是找来我和村里那个徐秀才作证,让你娘……让齐氏签了字,那字儿是留了三份的,上面写明了,若是齐氏待你如亲生,那陪嫁之时她必要留有十两纹银作为你的嫁妆,若是待你不好,我与徐秀才可以作证让你单独立户,而齐氏便要交出二十两银子给你立房建屋。” 那赵村长说道钱财之时特地压低了声音,别说二十两银子了,就是十两,这些村民们有的一辈子也见不到,提到这银子,他曾经也眼红了好久,但那徐秀才为人古板,若是安家真有点什么事,他拖不了干系,而且当年安烈也给了不少银子作为酬金,光是那份钱,就够他一家生活好几年的了。 安月怔了怔,看着齐氏的脸充满了笑意,原来不是齐氏舍不得自己,而是有这契约管着呢!怪不得她提到要搬出去住时,这齐氏一脸的肉疼! 第六章 留下过夜 而更让安月诧异的是,安烈竟然留了这么多的钱财给安钩月,二十两银子,在这小村子里算得上是天价了,而这些村民们,一年的吃穿用度加起来恐怕也不过是三两左右的消费,而且村里人多用铜钱,很难见到银子这等“大钱”,也难怪齐氏眼红。 还好如今她替安钩月活了过来,否则那二十两便真真的落入了齐氏的口袋,以前的安钩月倒也真傻,这齐氏虽坏,可却是有把柄的,要是真想对付她,多用脑袋想想就行了,用得着跑去投河嘛! 齐氏被安月看的发毛,想到这银子的事情藏不住了,心里顿时凉嗖嗖的,那一身的肥肉也轻飘飘的像是要浮起来一样,那安小喜离得不远,更是第一次听说齐氏身上有这么多的钱财,心里顿时不大乐意起来,想着,娘亲到底不算真的疼她,否则怎么每年也不给自己买两身新衣服?现在好了,这么多的钱眼睁睁的要落入这个野种姐姐手里,以后别说一年吃一次鸡了,恐怕连个鸡毛都看不到了! “村长大人,我爹当年让您和秀才叔作证,将这么多钱财的事告诉您,定是因为相信您的为人,也相信如果钩月受了委屈,作为村长和证人的您会帮我讨回公道,如今齐氏对我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还请您帮钩月一把,以免死去的爹爹寒心。”安月一顶高帽子扣了下来,瞬间让村长哑然。 这些年安钩月受多少委屈整个村子的人哪个不知道,更别说他这个村长了,可从安烈死后,他空拿了人家的酬劳却没真心的为安钩月办过一件事,也着实说不过去,如今安钩月想要出户,他只能选择出手相帮,还好只要开开口,不用动财,他倒也没什么不乐意,况且这丫头的户籍本就是单独的,简单的很。 村长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厌烦的看了齐氏一眼:如果她好好养着这个闺女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齐氏,你也听着了,大丫头要自己立户,当初你签了字的,现在反悔不得,否则可是得拉去衙门坐牢的!”村长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齐氏,从她嫁人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她的泼辣刁钻之名了,这当了寡妇这么多年,竟是一点都没改。 齐氏咬牙切齿的瞪了安月一眼,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骨肉,但还是忍着了,感受到旁边自己闺女的哭丧着的脸和幽怨的眼光,齐氏一声怒骂:“拉着脸给谁看!当我死啦!” 安小喜本来就委屈,年纪又不大,虽说遗传了不少自家娘亲的性子,可也耐不住这一系列的打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那声音拉的老长,像村里杀猪一样。 安月厌恶的看了这母女二人一眼,真是极品! “月丫头,你这要单独立户娘也没办法,不过你总不能就这么走出去吧?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你衣服啥的也没收拾一件,落脚地儿也没找到,出了门去哪?”齐氏眼中滑过一丝狡黠,转口问道。 前一刻明明是个凶巴巴的样子,可眨眼间又变成了慈母,安月不得不佩服这齐氏的变脸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了! 不过齐氏说的也不错,今个吵闹了一天,她真的很累,可这挨家挨户的谁会收留她这个刚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可露宿荒野未免在齐氏面前丢了安钩月的人,仔细想想,反正已经和村长打好招呼,只隔一个晚上,相信这些人也不会忘了今个儿发生的“趣事”。 “村长大人,齐氏说的不错,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还请您明天一定来一趟,现在钩月也没啥能谢您的,等钩月立户了,专门请您吃酒!” 村长面上一喜,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可人情世故却不是不通的,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和善起来,“说什么吃酒不吃酒的,明个一早我带着徐秀才一起过来,再领你看看哪里适合建房子!” 安钩月点头应了一声,哪能看不到村长眼里的贼光,不过她倒不是舍不得一顿酒钱,相反,等到这立户的事情解决之后,她还得请大家伙都好好的吃一顿,否则凭她一个人想在这地方存活下来也艰难。 有村长领头吆喝,这村民们很快便散了开来,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安家的小院之中,安月瞅了一眼厨房那个清净熟悉的小地方,脸色一沉,扭头便往屋里走去。 齐氏一见安钩月进了屋,心里堵得难受,以前那小蹄子可从来不敢进屋门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在厨房那个小地方,没想着今个胆子大了就罢了,性子都改了! “安钩月,你往哪去呢!”安小喜可不懂那么多,平时那屋里都只有她和娘在,哪容得这个野种进去。 安月停下步子,看安小喜那样子,可见平时是怎么对待安钩月的,但她也不气,道:“妹妹,你没长眼还是眼神不好?瞧不见我是回屋睡觉?” 安钩月一年四季的衣服加起来不过四五件,还是陈旧的薄衣,根本用不着收拾,而今个儿晚上,她的目的只是好好睡一觉。 这里屋只有两间房,一个是齐氏住的,一个便是安小喜自己的小天地,两个屋子是对门,中间夹着一个小客厅,虽说屋里摆设少了一些,但倒也不难看出齐氏的生活还是很小康的。 安月自顾自打开安小喜的屋门,看了一眼,这齐氏还真是舍得,安小喜床上竟还有一床纱帐,这村子里舍得给孩子屋里放纱帐的恐怕没几个,倒不是嫌贵,而是村里孩子没那么娇气,对付蚊子也都只是用一些山上采的药草。 安月刚准备进去,便被一股力道扯了回来,转头一看,安小喜正怒冲冲的盯着自己,那嘴巴鼓的,简直能挂上两斤猪肉! “野种!谁让你进的我屋?滚出去!” 第七章 抽的就是你 “野种!谁让你进的我屋?滚出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小屋,安小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钩月,一双小眼睛泪汪汪的像是要滑下泪来,心中的震惊不停的冲击着眼泪的防线,转头冲到齐氏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娘――她打我――这个野种竟然打我――” 安月甩了甩手腕,眉目轻抬,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妹妹,我爹可是个文雅的人,教不出你这样粗俗的闺女,你这满嘴的脏话是跟哪个粗鄙之人学的?还是说,你压根不是我那文雅爹爹的丫头?” 记忆里,安烈虽然会些功夫,人也很强壮,但举手投足间总是文质彬彬的,说话间也是礼貌的挑不出任何错误,没想到这个安小喜竟然一点都没遗传到他的优点,倒和齐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死丫头,你指桑骂槐说谁呢!”说着,齐氏便想冲上来,但想着今个在安钩月的受伤吃过亏,又缩了回去。 “说谁?您还不清楚?”安月捂嘴一笑,天真的看了二人一眼,又道:“你们还有事儿没?没事我要睡了。” “你……你……这是小喜的屋!”其实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知道这死丫头敢和她对着干,她早些年就应该掐死她! 安月顿了顿,道:“齐氏,你那二十两银子准备好了没?要是不让我住也可以,把银子给我,我立马就走。” 一提到银子,齐氏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怔怔的说不出话,安小喜在一旁抽泣着,眼巴巴的拉着齐氏的衣袖,最后,安月“砰”的关上了屋门,压根没给二人反抗的机会。 “娘――我住哪?”安小喜肿着眼泡问道。 “没用的赔钱货!去我屋!我出去一趟!”她现在简直是怒火中烧,脸上的肥肉都一抽一抽的,可又偏偏没办法。 安小喜一听有地儿住,也不闹了,再说娘那屋的床可比她的住的舒服多了,那些个被褥全都是崭新的! 齐氏望了一眼那紧紧关着的木门,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小野种,我让你得瑟!看你明个还能得瑟的出来!” “娘,您有办法啦?” “回屋睡觉去!”齐氏吼了一句,甩了甩衣袖便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自从前世逃亡之旅结束之后的一年,安月有了疯乞丐送的钱财,度过了人生中最平静的四年时光,但不知道是不是人受虐习惯了,那四年疯狂弥补过去的日子比逃亡的时候还要空虚,竟然她养成了躺下便会睡着的习惯,因为睡着了便感受不到孤单了。 梦里,安月依稀看见一个女子,她蓬头垢面掰着手中硬硬的窝头,塞进了嘴里,她吃的很香,好像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安月走了上去,可对方却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画面一转,女子又躺在了厨房的柴草中,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随后,一个胖妇人走了过来,指着她便是一顿臭骂,女子摇摇晃晃的扶着灶台,出了门,抱着那堆脏衣洗了起来,滴滴的泪水滑过鼻尖滴在盆中,安月不由一阵心痛。 画面继续不停的转换着,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她都感觉道无比熟悉,终于,当她看到今日和齐氏对峙时的样子立即醒悟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安钩月的经历,都在她的记忆之中! 当所有的记忆更加深刻,安月只觉得似乎还忘了点什么,很重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从梦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发丝之间有着因为揪心而流下的细汗,舒了一口气,猛然听到一阵锣鼓敲响的声音。 怎么回事? 推开门,走出厅堂,安月明亮的眸子立即阴暗了起来,一大早,齐氏可真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见安月出门,齐氏立即迎了上来,一张恶心的笑脸荡漾在安月的眼前,在吹吹打打的鼓乐中扯着嗓子喊道:“大丫头,你可不能说娘不疼你,你看,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今个儿人家便来抬你过门了!” 太阳还没睡醒的时候便过门?哪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吧? 齐氏似是忽略了安月的脸色,又说道:“月丫头,这男方可是镇上有名的大夫周公子,周公子如今没有妻室,竟然肯娶你为妻,还亲自上门接亲,你还不高兴?” 安月顺着齐氏的眼光看去,那大红之处,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静立在门口,面上虽有淡然雅静,可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眼中却明显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不过,此人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可是眉目之间却缺少了些男儿气概,但在这小小的斜口镇,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可见齐氏也是费了心思了! 只是齐氏这心思用错了地方,安月走了上去,看着男子怔怔的眼神,淡漠的说道:“娶妻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个步骤周公子只做到了最后一个,真是省事!” “这不是特殊时期吗,再说了周公子虽说只做了最后一步,但今天聘礼什么的一样不少……”齐氏拉过安月的袖头,恐怕这辈子都没对她这般亲昵过。 “特殊时期?你是觉得我今天要是嫁了人,你便可省下些银两?”安月眼神阴冷,幽森的向齐氏看去,“十两银子的陪嫁换这么多的聘礼,你也亏不了多少,是不是?” “姑娘为何这么说,令尊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孤注一掷非要搬出去居住,过了今天,恐怕以后这名誉就没了,周某娶了你,便可让你远离安家,避免与你妹妹之间再发生不愉快的经历,这有何不可?”周姓大夫皱着眉头,极力压制着内心的不满,佯装认真的说道。 安月冷笑一声,道“这位周公子,既然你是担心我与妹妹发生不愉快的经历……干脆,你娶她好了!” “那如何能好?令妹如今还年幼!”男子青了脸,连忙摆手说道,之前的笑意全部消失无踪,僵硬的嘴角也扯出了一个难看的下弯弧度。 “再过些日子小喜都满十四了,公子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四五,哪怕你再大些年纪又有何不可?大丈夫、小媳妇儿,不是更般配?”安月阴沉着脸,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嘲笑之意,姓周的大夫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大红绸花,红着脸怒看着齐氏。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 第八章 到手的鸭子飞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哪有新娘子将相公往外推的道理,月丫头,娘给你带来了喜服,还不快去换上?”齐氏说完,旁边站着的几个婆子拥了上来,安月仔细一看,这些婆子各个身材魁大,若是只看背面,倒是真看不出是几个女人! 安月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道:“自古成婚之事,哪个不是热热闹闹的?这接亲虽说是在上午,可毕竟行礼却要等到黄昏吉时,此处里镇里相聚不远,恐怕也用不着如此急切的便告别娘家吧?再说了,齐氏你并非我的母亲,有何资格决定我的婚姻?周公子连媒人都没有一个,莫非是让我与他无媒苟合!还是说,周公子是想强抢民女!” 一顶“强抢民女”的帽子扣了下来,那姓周的大夫脸色已经是说不出的难看,“安家婶子,不是说姑娘乐意的嘛!” 乐意?齐氏自己也奇怪,之前安钩月跳河不就是因为自己给她找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夫君吗?怎么如今这么一个英俊潇洒而且家境很好的公子站在这里,她反倒不乐意了? “月丫头,你要知道,嫁给周公子之后,你就是周家正经的少奶奶,他们家可是斜口镇上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环境自是不会差的!”齐氏苦口婆心的劝道,要不是小喜还小,她才舍不得让这门金龟婿送给这个死丫头! “齐氏,我说了,你连让我叫一声奶娘的资格都没有,想给我说亲,你,还有你周公子都不配!”安月冷声说道。[..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周公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在整个斜口镇哪家姑娘不愿和他结亲?要不是父亲病危,非让自己今日娶个媳妇过门,他怎会看上如此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你、你!不过是一个乡下村姑!竟如此不是抬举!你可知道,以你的家境出身,做我的妾都是抬举,如今娶你做正妻已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那周姓大夫怒着说道,看着安月依旧好不妥协的脸色,他更是怒火中烧,接着说道:“我周家虽不是名门大户,可在这整个斜口镇哪家药房不给我几分薄面?自今以后,我希望安姑娘永远不要有个小病小灾!我们走!” 那周姓的公子原本只是为了父亲的心愿才来的南口村儿,但看到安钩月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之后,心中却是有了想娶之意,便也一直温文尔雅的形象撑到现在,可安钩月竟是个不通情的,句句侮辱之意简直蔑视了他作为男子的尊严,这样的泼妇,不娶也罢!只是这一清早的辛苦倒也算了,还惹得一肚子闲气,他非要让这个安钩月付出代价不可! “哎……周公子!周公子!”齐氏急忙扑了过去,目标倒不是那周大夫,而是那一件件聘礼,那几个婆子本就是周家之人,见自家公子生气,对着齐氏哪里还有一个好脸色,生拉硬拽的将齐氏扯到了一边,踉跄了几步之后,齐氏华丽的倒在了安月的身旁。(..info无弹窗广告) “挨千刀小孽种!作死啊――”齐氏抱着安月的大腿哭号着,安月一看她那样子便知道,这齐氏的心里恐怕又在想着那马上要送给自己的二十两银子了。 安月也不管她,任由着齐氏在那里哭号着,原本那吹落打鼓声便已经惊醒了周围的村民,而齐氏这一嗓子更是将左邻右舍的人全部招了过来。 不一会儿,门口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村长。 这村长名叫赵全,祖宗十八代都是南口村的人,可以说他这赵家从来就没有出过一只龙凤,从未飞出过南口村这个地方,而他能在这里当个村长,那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与光荣了,所以在这村里,只要是姓赵的本家,提到赵全的大名,那都是一脸的炫耀。 安月不动声色的将齐氏踢到了一边,迎了上去,看见村长身旁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此人一身素衣,虽说有些佝偻,但发丝整洁,目光有神,方脸长须,再看那走路的架势更是正气凌然,不用猜,此人便是徐秀才了! “村长大人,徐爷爷,你们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望着地上零散的红绸纸,诧异的问道。 安月低眉,随口说道:“哦,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刚才齐氏不知从城里请来了什么人,非要让我跟他回去拜堂成亲,齐氏自个儿也说了,这‘六礼’对方虽说只做了一样,可那聘礼一样没少。” “混账!”徐秀才首先骂道,他是读书人,在乎的就是这些繁文礼节,而齐氏的做法简直就跟在他的心窝里捅刀子一样。 这徐秀才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说起话来那可是中气十足,再加上这些年他自个办了一个小小的私塾,尽管学生不多,但却要经常吼上两嗓子震慑一下孩子,如今这么突如其来的声音,硬是吓得齐氏将那嚎叫的话噎了回去。 村上也被吓得心头一抖,但碍于对方是读书人,年纪更比他大上一些,也没好意思责怪,而是将所有的埋怨都加在了齐氏的身上,道:“真是不省心,一个晚上就摆出这个幺蛾子!安大丫头,可受委屈了?” 安月摇了摇头,道:“多谢村长大人关心,钩月毕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决不允许那些小猫小狗爬到自己的身上来,那想强抢民女的畜生,已经被钩月请了出去。” 徐秀才眼里划过一丝赞许,又撇了地上的齐氏一眼,真是粗鄙、粗陋! “那就好,虽说现在有些早,但既然我们都来了,便将这事儿一次解决了吧!”村长沉声说道,看了看齐氏,冷不丁又飘来一句:“齐氏,还不将户籍和银两拿出来?” 齐氏身子一颤,咕哝的说道:“银子……我花完了……” 花完了?你胃口到不小!安月冷笑想道。 “大胆齐氏!你可知你不履行契约,是可以将你告上衙门的!那雁城的衙门可是出了名的刁,对待你这样的毒妇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村长目光一冷,狰狞着脸,这齐氏不肯交出银两,那他昨个和今早不是白忙活了?还少了一顿酒钱呢! 齐氏面如死灰,这些年为了安烈留下的那些银子,她是费劲心机,生怕半夜睡觉的时候被贼惦记了,好不容易攒到现在,可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这银子,竟然让自己让给这个小野种! 第九章 银子到手了 她是想不交银子出来,可村长那人一向不喜欢她,没准真能将她送进大牢,难道要抱着银子在大牢里度过下半生? 齐氏猛地摇了摇头,这些年她住惯了软和和的被子,要是被抓进牢里,一定挨受不住,还听说那雁城的监牢活活能把正常人折磨成疯子,万一她去了,这钱还真没命花了…… 越想越怕,身边几道阴冷的眼神更是越来越浓烈,齐氏差点没气晕过去,但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相信就算她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也依旧要面对安钩月那小贱种的刁难!无奈,她撑起颤抖的身子,眼睛中充满了血丝,步履蹒跚的向里屋走去。.info[] 待她出来,安钩月惊讶的微张着嘴巴:这齐氏竟然竟银两藏到了夜壶之中! 不过,还好,那夜壶看上去没有任何污垢和磨损痕迹,应该是没有用过的。 “月丫头,今个,我就将你爹留给家里的所有银两全部交给你!你可数好了,一共是二十两纹银!”齐氏心里简直在向外溢着血,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尤其提到那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声音的力度据对可以让周围所有的村民们听到。[..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昨日,就连村长说道银子时都可以压低声音,生怕会有人起了歹心,而今个儿,齐氏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二十两银子昭告天下,居心显而易见。 那银子藏在夜壶之中,就算拿出来也有个布袋包着,只要不说,大家做多也会觉得里面不过一两纹银再加上一些家传的小玩意儿,毕竟再多的钱谁也没见过,哪会往那想? 齐氏似是仅仅靠说的还不够,还将那银子拿了出来,白花花的银子在清晨的柔光下照耀出点点光泽,直接看痴了所有的村民,就连村长,一时也没移得开眼! 二十两银子啊!就这样放在所有人的眼前,安月顿时觉得这柔柔的细风变得十分刺骨,漫天的绿叶都好像比秋天的落叶看上去还要凄凉,看来……建家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多养几条恶狗! “既然齐氏有心,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安月夺一般的将银子收了起来,连忙盖住,偷偷看了一眼,似乎看到那布袋子里还有一张字条,隐约有“安钩月”三字恍在眼前,心中一喜,恐怕那便是安钩月的户籍了! 齐氏失神的看着空落落的手,又眼巴巴的抬起头瞅着安月将银子揣进了怀里,而她专门打制的夜壶被丢在了一边,突然分不清是该怒还是该哭,直接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吵不闹,安月为了避免齐氏在接着不停的吵闹,趁她神魂落魄的时候,请了村长和徐秀才离开了安家的小院。.info[] 临走前,安月回了一趟厨房的柴草堆上,将仅有的四五件旧衣抱了起来,虽然寒碜了一些,可毕竟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买衣服的事恐怕还要过些时日,先将就着穿吧! 走出这折磨了安钩月十几年的小院,安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愉悦的心情也影响了旁边的徐秀才,虽说他心里对这个小丫头的未来感到担心,但看到她这样的态度,却又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值,来的对! “不知道村长大人对钩月的住处有何建议?”安月对南口村并不理解,因为那死去的安钩月很少在村里晃悠,一般见到人也都绕着路走,更不可能知道哪个住处好。 “村南吧?离着安家也远一点,以后少一些冲突,对了,你徐爷爷一家在便是住在村南头的,懂得也多一些,正好让他带你逛逛。”他倒是想随便找个地方安顿这个小丫头,但徐秀才却在旁边跟着了,总不好敷衍了事,反不如将这事儿交给他解决。 那徐秀才早就在考虑此事,见村长见事交给自己也很乐意,笑眯眯的说道:“地方倒是好找,我家旁边便是一块,那地方本来是我想留给二儿子盖房子用的,但没想到这房子还没盖好,两个儿子便都走了,留下它也没什么用处,要是小丫头不嫌弃,倒不如和老夫做个邻居。” 安月心中一喜,这徐秀才一看便知道是个秉性善良之人,为人又很公道,在村里更是有很大的话语权,能得到他的照顾那是再好不过了,当时便回道:“徐爷爷说的哪里话!钩月怎么会嫌弃呢!以后还要徐爷爷多多照顾才好!” 这徐秀才全名徐明知,虽然是个秀才,但却是出了名的天煞孤星,他本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但在早些年的时候,为了照顾他考取功名日夜劳累,得病而死,而且留下两个儿子,他妻子死了之后,徐明知心里总有一道绕不过的坎,得了秀才的名头再也没再踏足考场,更是让他两个一样好文的儿子改了行,做起了猎户。 有一年大雪,二人上山碰见了一条准备下山觅食的雪狼,搭上了性命阻止了雪狼的入侵,倒也奇怪,南口村安宁数百年,少有山上的野兽会进攻村子,而难得的一次竟让那兄弟两碰上了。据说那天徐明知看着两个满身血色的儿子,硬是将眼泪憋了进去,拉着孙女进了房,愣是没看自己儿子是如何下葬的。 这徐家本来也会是一个和乐的家庭,但如今却只剩下祖孙二人,不过他的孙女徐素素是个懂事的,也让徐秀才在丧子之后的这么多年头里宽慰了不少。 而徐素素……安月想了想,脑中浮现了一个总是咧着嘴巴大笑的女子,她的肤色因为常年累月的下田耕作而显得偏黑,而她的嗓门更是大的出奇,徐素素的没嫁人的时候,那徐家的所有田产都是由她打理的,那一身力气可以说是堪比男人。 那死去的安钩月对这南口村的所有人都不上心,但偏偏却仔细留意过徐素素,安月感觉得到,那徐素素身上应该有一股永远不服输的蛮劲儿在吸引着安钩月,更让她每次在绝望的时候都竖立一丝薄弱的坚强。 第十章 房子 虽然安月没正式见过这徐素素一面,但心里却已经着实喜欢上了那个不辞辛苦的坚强女子。(..info)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徐秀才的家,安月先向隔壁那空落落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个快要建好的房屋,屋子不大,但好在也有个小院,院子倒也算宽敞,整个房子和徐老的家相聚五十米左右,房子的另一边靠山,有几棵大树遮挡,显得十分清幽雅静。 这古代农村居民的房子大多建的比较零散,少有几个离得近的,而徐家的附近,除了安月即将入住的小宅,便只剩下三户人家离得较近,其它户,虽说看的见,但人家家里的动静可听不到半分。 三人进了屋,扑面而来一阵清香,三人早上都没吃饭,立即勾起了嘴里的馋虫,眼巴巴的向桌子上望去:一盘炒丝瓜,两碟咸菜,香喷喷的鱼汤,和热乎乎的大白馒头。 在这南口村,恐怕也只有鱼是最容易吃到的肉类了,因为南口河多,野鱼自然不少,但比较难抓,没想到这徐素素竟然能一大早就做出一道鱼汤来。 “爷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带人来看房子,看!我饭都准备好了,先吃饭!”徐素素突然从偏屋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这丫头,我说我一早怎么不见你,原来是又去捉鱼了,不过也好,有客临门,总要有两道上手的菜!”徐老爷子的脸色看似责怪,可洋溢的那股骄傲却让安月明白,这徐素素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谁敢议论他膝下无子?他这一个孙女就足够这村里所有的壮丁都望尘莫及了! 上了桌,安月见村长和徐老都不客气,自己也就索性敞开了吃,虽说这年代的佐料少了一些,但却有股淡淡的清香,比前世那些放了味精的菜肴不知好了多少!而且她是真的饿了,从昨天来到这里之后一直便空着肚子,要不是曾经有挨饿的习惯,恐怕她以这虚弱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柱子呢?”徐老随口问道。 “去镇上了,我跟他说了,让找人带些日常用品回来,妹子总要用的不是?”徐素素的眼神乌亮,说话的时候更是一股子的自信。 “素素姐,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隔壁呢?”安月倒是奇怪,难不成徐素素还能未卜先知? 徐素素爽朗一笑,“妹子,不说别的,只要你敢踏出安家的门,那就证明你是个聪明的,我爷爷为人你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要是不选与我们毗邻而居反倒不正常!而且,相信这南口村找不到一处房子比我们家的划算,那可是座新房子!” 安月点了点头,那到是,隔壁那座屋她的确看上了,只是不知道这价格怎么算。 按理说这村里找地方盖房子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是个无主之地,和村长打声招呼便也能占下,顶多付些地皮钱,村里人哪有很多银两?所以那地皮钱更是便宜的很,不过这地皮虽说便宜,但盖房子要用的砖瓦、木头和人工却不是低价,按照隔壁的建造的花费,恐怕自己手里的二十两银子很快就要交代出去,不过这乡下的房子算是便宜了,要是在城里,一个房子恐怕要花上几百两的高价。 “徐爷爷,不知道您是想将这房子放租还是变卖给我?”安月自然是想买的,但是又恐怕银子不够,只好先问道。 徐老爷子安静了一会,便说道:“你一个丫头,恐怕过不了两年便会嫁人,这房子你买了也是浪费,我看就租吧!一个月,七十文,你看可行?” 一个月七十文,一年也用不了一两银子,独门独户,确实是便宜的很,安月笑嘻嘻的点点头应道:“当然可行,徐爷爷给的价钱可是便宜多了,不过我没想着嫁人,等过些日子我想点办法挣点钱,到时候银子多了,就买下这房子,也好和爷爷做个真正的邻居!” “不想嫁人?妹子,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嫁给你柱子哥了!”徐素素嗤笑道。 十六岁就嫁人?安月立即摇了摇头,这个年纪身体发育的还不算完全呢,要是在前世,那就是一个未成年人,结婚证都没得拿!仔细看看这徐素素,名字恐怕是徐老起的,很是文雅,但这性格却和“素”字完全沾不到边,而她嘴里的“柱子哥”应该是她的丈夫,听闻那“柱子哥”是个无父无母的,徐老看上他老实的性子,便招了他做上门孙女婿,这徐家靠柱子和徐素素支撑,虽说没有以前生活的好,但也算得上是个安乐之家了! 和古人讲晚婚晚育根本没用,安月索性闭上嘴安静的吃东西,一顿饭结束,村长便乐呵呵的起身告辞,毕竟已经找到了住处,也不用他再操心,只要再等些时候,吃一顿乔迁酒那就“功德圆满”了! 等到张铁柱回来已经是午时,也不知这铁柱哥是从哪里借的牛车,拉了一整车的东西回来,都是些日常要用的,安月随便一看,光是那被子就买了两床,不过却是丝麻做的,而不是昂贵的棉花,据她脑中记忆,安月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张骞出使西域”这样的事迹,但虽是如此,却有别的人物替代了前世的历史,而且相比前世的古代,这个王朝更是完善,一些外来产物有很多已经开始生产,但普遍用于富人,而对于棉花被子,村人们多是听过,而未曾见过。 “这就是妹子吧!你过来瞅瞅,看还缺什么,明个俺再去镇里买!”从马车上下来,张铁柱掸了掸手上的灰尘,摸着头傻乎乎的问道,徐老和徐素素更是一脸的关切,对着那一车的东西,更是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 浓浓的暖意袭来,在这南口村,恐怕不会有人比徐家还要良善了,对她一个外人,竟然能如此大方,不过安月从未想过占别人的便宜,即使他们是真为自己着想,但也不能让人家白白出了这么多的钱财。 第十一章 哪来的胎儿? “柱子哥,你没吃饭的吧,这剩下的活计我自己来,你好好歇着去。”安月笑着说道。 “客气啥?俺去了趟镇里还吃了顿汤面呢,香喷喷的,平时可没这个机会!对了,媳妇儿!俺问了镇上的大夫,他说这老是想吐多数是因为有了!你最近不是很困吗?那也是怀孕的症状呢!”张铁柱想到大夫的话傻呵呵跑到徐素素的面前,摸着她的小腹说道。 “真的……有了?”徐素素不可置信的呢喃着,眼里泛着泪光。 安月这才想到,徐素素如今已经二十三的年纪,成婚都已经七年了,却始终没怀上孩子,要是现在肚子里真有一个小生命,那可就是天大的惊喜! 一家人得知这个喜讯顿时都合不拢嘴,但又怕张铁柱说的不可信,当时便决定第二天再去一趟镇上,亲自找个大夫看看,安月更是也想见识一下这镇上的情况,也报了名明个儿一起出发。 新家还有许多要修葺的地方,这一夜,安月和徐素素挤在了一个床上,安月对这徐素素的了解更加多了几分,虽说徐素素性子大大咧咧,但骨子里也遗传了徐老的才气,对诗词歌赋即使不是精通,却也算得上略懂,但碍于生活的环境,才让她将女儿家的柔情化成了一腔男儿气概,做了田间的一把好手。 南口村离斜口镇不算很远,有借来的马车,三人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镇上。 安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风味的市集,拉着徐素素一起逛了起来,而张铁柱为人憨厚,一眼不眨的盯着徐素素的身影,深怕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时时刻刻的在后头保护着。 虽说现在身上有了点钱财,但安月还没有奢侈到乱买东西的地步,逛了许久也只在布庄买了两身最便宜的衣服,花了八十文,而新家需要的东西柱子昨天都已经置购的差不多,这市集上的店铺都是东一家西一家,省得她再跑遍全镇了。 安月并没忘记,今个儿到这镇上是为了素素姐肚子里的孩子,看到她难得露出的女儿家形态,更是赶紧找了一家医馆走了进去。 坐堂大夫是一名老者,七十多的年纪,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医者的仁慈,而这一医馆名叫济世堂,更让安月多加了一份好感,这济世堂的规模不算小,除了有大夫看诊以外,还可以直接抓药,更有小厮端茶倒水服伺候着病人。 “大夫!俺、俺……”关键时刻,张铁柱竟紧张的结巴起来,挠头搔耳的说不出话,而徐素素更是一反常态,面红耳赤的坐在那里,一张嘴努动了两下,也不出声。[..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真是没想到,徐素素那平时泼辣的样子竟能在一瞬间变得欲语还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说道:“大夫,我家姐姐最近总是胃中不适,还有些嗜睡,您看可是有了孩子?” 张铁柱二人满眼希望的望着大夫,点了点头。 老大夫看了安月一眼,安心诊脉,不到一会便收回了手,和声说道:“脉相缓和,没什么问题,只是看你脸上虽有红光,但肤色暗沉,恐怕平日里过于劳累,回去之后注意饮食,多加休息,便无碍了。” “那……那孩子呢?”徐素素感觉不对,急忙问道。 “孩子?”大夫沉吟了一声,道:“老夫并未诊出夫人有怀孕之相。” “大夫、大夫,您再看看!怎么会没有呢!”徐素素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盼了七年才盼到了这一次希望,怎么能又破灭呢! 老大夫也不恼,感觉到徐素素紧张的神情,同情的摇了摇头,道:“夫人,老夫坐堂几十年,从未出过错,这脉相更是摸得清楚,你的确没有怀孕,不过夫人身体还算健壮,只要平时注意休息调养,假以时日定会喜讯临门。” 徐素素摸了摸小腹,红着眼失神了一会,张铁柱虽然也很失望,却一脸歉疚的看着她,心疼的样子让安月都不禁佩服。这个年代的男子大多都当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少许能有像张铁柱这样体贴妻子的人。 “这次是你柱子哥没弄清楚,还让你看了个大笑话。”过了一会,徐素素勉强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着安钩月说道。 “素素姐,你别难过了,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再说了,要是压力太大的话,更会影响受孕的。” 安月话刚说完,老大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小姑娘说得不错,除了多加休息以外,平日里还要放宽心态,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夫妻二人点了点头,徐素素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大夫道:“大夫,您也帮我这妹子瞧瞧,她前两日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捞上来时险些没气儿,虽说现在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月心头一热,也不拒绝,和徐素素换了个位置,伸手让大夫把起脉来。 过了一会,迟迟不见大夫松手,那眉头更是时不时的拧在了一起,表情变幻莫测,安月心中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安钩月还有什么暗病吧? “大夫?”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不想再当个短命鬼! “这……应该是喜脉……”大夫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脉相虽然有力,却很是奇怪,胎儿的生命力很弱……” 胎儿!?安月愣了,仔细搜索这记忆,可是却寻不到一个男人的踪影,究竟怎么回事? “大夫,您会不会是看……错了?我这妹子还没嫁人呢!”徐素素现在充分怀疑这个大夫会不会是个庸医,这脉诊的,该怀的没怀,不该怀的倒是有了! 第二次被怀疑,老大夫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僵硬着的身子挪了挪地方,虽然表情严肃,却不是很凶的说道:“夫人,你可以带着这小姑娘去任何一家医馆诊治,要是老夫真的错了,甘愿送出这济世堂的牌匾。” “何事闹的要让姚大夫送出牌匾这么严重?”姚大夫的话刚落音,身后便传来又一声熟悉的声响。 安月扭头一看,果然,这熟悉的人就是昨天被她骂走的周大夫! ------题外话------ 喵~ 第十二章 孩子要不要? 安月扭头一看,果然,这熟悉的声音便是出自昨天被她骂走的周大夫之口! 冤家路窄呀! “周少爷。(..info)”姚大夫客气的问候了一声,十分恭敬,“刚刚老夫给这两位……夫人把了个脉,夫人对诊脉结果有些怀疑。” “哦?姚大夫的医术竟还有人怀疑?”周琼提起了兴趣,将视线移到了三人身上,突然,瞳孔一缩,熟悉的背影让他皱了皱眉头,稍稍移步一看,原来是她! “不知道这位姑娘患了何病?”周琼的脸上满是嘲笑之色,昨天他才刚刚警告过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她便自投罗网了,既然是她自己羞辱自己,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姚大夫面上有些不满,但却依旧恭敬的说道:“这位小夫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胎气不稳,有随时流产的征兆……”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怀孕了!周琼诧异的看了看这纤弱的身影,片刻失神,真是可惜了! 安月紧皱的眉头慢慢松了下来,既然孩子都有了,她也只有生下来这一个选择了,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只是,为什么她的脑海之中找不到一丝关于孩子他爹的记忆?不过,找不到也好,省的到时候又是一顿牵扯。(..info) “素素姐,我们走吧。”安月可不想再带在这里听狗吠,转身拉过徐素素的衣袖,看都不看周琼一眼,极度的蔑视让周琼更加不爽。 “淫娃荡妇!”周琼忍不住说道,“看你昨日那誓死不嫁的样子,本还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原来却早已不知羞耻的和野男人上了床,还胆敢以黄花大闺女的样子让我周家提亲,真是肮脏!” 安月忍不住一笑,这个周琼也太过自大了,昨日明明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求上门去,今天竟然能颠倒是非说是自己让他上门提亲?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这位小夫人,你前些日子身子应是受了重创,腹中胎儿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怕会有流产之相。”那姚大夫倒是个称职的,虽然听出了周琼恶意的嘲讽,却依旧再次提醒道。 “那可否劳烦大夫帮我抓些保胎的药?”安月柔声说道,既然要留下孩子,便不能由着它自生自灭,现在也只能听大夫的话了。[..info超多好看小说] “保胎?妹子不可!”徐素素急忙拉住安钩月,道:“妹子,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可有娶你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果然是荡妇!连孩子是哪个男人的都不知道!”周琼嫌恶的侧过身,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安钩月,脏了自己的衣服。 徐素素虽然惊讶,却没有半分看不起的意思,轻声说道:“妹子,你年纪小恐怕不知,在村子里未婚先孕的女子是要拉去祠堂受刑的!那刑责要是真施行了,别说是孩子保不住,就是大人,那也十有八九要丧命的呀!” 安月心里个“咯噔”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约束,万恶的旧社会呀!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她将这孩子流了? “除非你现在能找个男人托付了,让他娶你过门,再不行……就只能让姚大夫给你开一副流产的药!现在消息还没穿回村,只要孩子没了,任谁问你都咬口否认,应该可以勉强度过难关……反正你不能孤身一人在南口村生孩子!还记得那刘家的丫头吗?当初也是因为被人搞大了肚子,生怕受刑,最后投了河的……”徐素素确实急了,虽说和这安家的妹子认识时间不长,但好歹两人也称了几声姐妹,而且安钩月那性子着实是她喜欢的,难得出了个朋友,可不想她被村里人拉去处刑。 安月拧着眉,俊美的面容因为纠结而僵硬不已,周琼突然来了兴趣,心里想着:这个女人定然后悔昨天没有答应自己的提亲了!哼,他就在这里看着,等着她卑躬屈膝恳求自己纳她为妾,为她解决燃眉之急! 虽然安钩月如今已经不是黄花闺女,更不知道有了多少个男人,但看在她这优美的身段和清纯的面容上,他不介意将她带回周家,反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等他玩够了,再转手卖掉,这长相恐怕还要让他赚上一笔呢!不过,无论如何,这孩子一定是要打掉的! “素素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既然孩子都有了,我便没有权利剥脱他出生的机会,这个孩子,我是不会流掉的!”安月考虑了一会说道。 前世,父亲死后她便是孤独一人流浪,如今虽然孩子是个父不详的,但起码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要是她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以后定然比前世还要凄凉。 “不流掉?哼!谁会把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带回家,等着被拉进祠堂吧!”周琼撇了一眼,厌恶的说道,虽然他能接受安钩月,可接受不了安钩月肚子里的野种!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不识趣。 安月脸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个男人一直在旁边叽叽咕咕的,她怀不怀孕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等着自己求他?他也太过自恋了吧? “周公子、周大夫,我安钩月就算是淫娃荡妇又怎么样,我又没有勾引你!我怀了孩子,是生是死那是我的事情,你一直喋喋不休掺上一脚,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安月毫不留情的说道。 周琼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紫,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可没想到她不知好歹到这种地步!他是谁?除了是一名大夫以外,还是斜口镇最大药商的公子!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妇了! “姚老先生,我爹如今病重,整个药号都是我在打理,你们济世堂和我平安药号合作了几十年,相信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整个货源的吧?”周琼朗声说道。 姚大夫手抖了抖,道:“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三章 千夫所指 姚大夫手抖了抖,道:“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周琼笑了笑,道:“什么意思?姚老先生您一直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不管这个女人为人如何,我相信只要她求药,你都不会拒绝,但是,今天我周琼就大胆放出一句话,无论斜口镇任何一间医馆、药房敢卖药给她,我平安药号必会停止供应所有的药材!我觉得姚老先生应该也知道轻重,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生死而枉顾了其他病人的性命吧?” 姚大夫怔了怔,看了安月一眼,虽然毫无感情,但却有些犹豫。.info[] 安月算是明白了,这个周琼,摆明了就是要报私仇,而姚大夫恐怕就是有心帮忙也无力回天,今日想要拿到保胎药,恐怕是痴心妄想!但据姚大夫的话说,这腹中的胎儿如今很是虚弱,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流产,那可如何是好? “周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小夫人还怀着孩子,若是没有保胎药,孩子保不住的同时,也是有可能拖累大人的。” 姚元英心里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周琼,长得文质彬彬,看似谦和有礼,但实质上确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连他爹的半分良苦用心也没体会到,以后这平安药号落入他的手中,也不知会沦为什么样的下场!他倒不在乎平安药号能否一直开下去,他在乎的是,这偌大的斜口镇,日常药材所需,千万不可因为他而影响了! 民生、民需,恐怕周琼这样的人是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姚老先生,我此次来便是给你送药材的,如果说你觉得‘不需要’的话,那我立即找人抬回去――”周琼眯起双眼,故意拉着长音,话里话外都露着不容别人反抗的态度。.info[] 安月虽怒,但也不是自私的人,只好说道:“周公子不需要再劳费心力了,小女子贱命一条,就算不用保胎药,我也一样守得住肚子里的孩子!”说完,拉着徐素素便走了出去。 “妹子,你怎好得罪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徐素素也是急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伤心难过,此时竟完全为安钩月着想起来,一出济世堂的门口,便满脸忧虑的问道。 “素素姐,你也不是没看到,今天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得了药材的,而且那周琼我也见过一次,昨天便是他要娶我过门,还被我羞辱了一顿,如今我有了身孕,他那样自以为是的男人,肯定会觉得安家在欺骗他,而安家,除了齐氏便是我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嘲讽我的机会?”不是安月想得开,而是他这个人一旦没有办法了,便会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info无弹窗广告) 徐素素叹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今天会带个好消息回家,却没想好消息没带成,还惹了一身骚,妹子都这样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先不说嫁人了,村子里那一关怎么过? 三个人各有心事,不知不觉回到家中,刚进了村口,便看到齐氏首当其冲站在那里,而零零落落的还有不少村民们向村口涌来。 安月四周看了一眼,心中一震,原来这周琼竟然提早一步来了村子,那文静的小厮便挤在人群中,暗暗的看着村人的动态。 瞒不住了! “大家瞧啊!不要脸的小蹄子回来了!肚子里还有个小孽种呢!”齐氏见到安钩月,顿时眼睛一亮,昨个儿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安月总觉得齐氏像是打了激素一样,老是叫嚣个不停,精神头怎么折磨都依旧旺盛! “安钩月,齐氏说的可是真的?你肚子里怀了孩子?”村长急忙问道。他当然希望是假的,这安钩月还欠他一顿酒钱呢!不过,他本以为安钩月是个懂事的,却没想到还没出嫁便惹来这样的流言,就算齐氏说的话不是真的,但以后,恐怕这十里八乡的还是没人敢娶她进门了! “镇上的大夫都说了,那还能有假?我说呢,昨个我累死累活帮她求了那么好的亲事,她却死活不肯答应!原来是因为没脸呀!”齐氏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安月不止一次有了想抽死她的冲动! 村长有些不耐烦,这个齐氏尖利的嗓门更是让他心头噎的难受,只好再问道:“安钩月,你把事情讲明白了,若是你真的怀了孩子,只要不是自愿的,我和村里的前辈们商量商量,让他们从轻处理!” 在这小村里,莫说未婚生子了,就是被强盗劫了去,回来之后被人知道失了身,那也一样会被赶出去,要是再惨点怀了孩子,那就更不得了了,母子二人都会被处理掉,倒不能说这些村民们残忍,而是他们在乎名誉,生怕一个名誉差的女娃坏了整村女娃,万一别的村的人都以为他们南口村女娃娃不守妇道,谁还敢娶? 女人不怕悍,不怕病,最怕的就是失了贞节,被别人当成了婊子! “没错,我是怀了孩子。”安月舒了一口气,狠下心说道。 这一刻她觉得生活真可笑,明明想不顾所有人的看法过自己的生活,但却要被生活所迫逼不得已照顾别人的看法。 人群中立即议论起来,看着安钩月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如果以前是惊艳,那么如今那惊艳里却加了一股不屑与嘲讽,在他们眼里,她仿佛成了天下最恶心的东西,连看她一眼,都深感侮辱。 “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小野种长得一张狐狸眼,专门勾引村里的汉子,你们可得看好家里当家的,没准哪天就被这小狐狸精勾了去,对了!她不是怀孕了吗?说不准就是你们谁家的种呢!”齐氏故意扯大了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得意。 议论声越来越大,怀疑的种子在每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女人们望着自己男人的眼光也闪烁起来,这偏僻的小村子,谁家的姑娘也没有安钩月来的漂亮,要是有这样的女人投怀送抱,别说年轻小伙子了,就是五六十的老爷子恐怕都没法坐怀不乱! 第十四章 影响村风 安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前她虽然厌恶齐氏,但是那也只是在为真正的安钩月谋不平,而此时不一样了,现在的齐氏针对的就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若说再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村长大人,我安钩月虽说怀了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我可以肯定,孩子和这村子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大家事!” “你说没有?谁信?再说了,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你都坏了我们南口村的村风,以后要别人怎么看我南口村的姑娘们!”齐氏难得找到一个报复安钩月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恨不得现在就将安钩月押进祠堂。.info[] “赵村长,我虽然刚认识钩月妹子,可感觉她怎么都像是不守规矩的人,我想这孩子怀的也有苦衷,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妹子一马?”徐素素开口央求道,她是真心心疼安钩月,才十六岁的年纪,刚从阎王爷那回来,这一脚又踏了回去,可不让人着急嘛! “就是,俺看妹子人还是挺好的,村长您就行个好,放她一马吧!”铁柱也跟着说道。 赶来的徐老爷子还以为有什么误会,但见自家女儿女婿都开了口,便也肯定安钩月怀孕的事已成事实,心里顿时觉得可惜,他读了一辈子的“礼义廉耻”,也确实难以接受安钩月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放她一马?凭什么?你们小两口还年轻,不要被这狐狸精的表面迷惑了,都说人心隔肚皮,我都养了她十几年,你看她到头来还不是要自立门户?我说素姐儿,你可得看好你家柱子,别让他去白白捡儿子!” 齐氏越说越过分,唾沫星子都喷了别人一脸,一边说一边左右比划着,扭曲的老脸都褶皱起来,十分难看,那上下划拉的一双粗手更是惹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 “齐氏!”安月这次是真的怒了,“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不相干的人!这些年你对我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若不是我死了一次想通了,恐怕现在都被你卖到哪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家了!村长大人,若是大家觉得我败坏了南口村的村风,你们大可以对外说我安钩月无父无母无人教导,才踏错一步悔不当初,无论你们怎么如何宣扬,我安钩月绝没有半点不满之意,但孩子无辜,我只希望带着我的孩子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自古婚姻大事都有父母做主,安钩月缺少父母教导,怀了孩子,那这事确实也完全可以推到她缺乏教养上面去,对其他人影响倒是不大,但他赵全虽然是村长,但有关南口村村誉的大事他是定夺不了的,还要去祠堂请几位长辈商量。 “好了,这事儿我一人也做不得主,虽说安钩月缺乏教养才犯的错,但该罚的还是要罚,将她带去祠堂,几家的长辈都在那等着呢!”齐氏刚要出声,村长便一眼瞪了过去,硬是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村长话一落音,虽然没人上前押着安钩月,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都像是要把安钩月吃了一般,一眨不眨的跟着安钩月的步子移动着,安月就不懂了,这么多的人在,难不成她还能跑了不成? 这村里的祠堂建在一村风水最好的地方,听说几百年前还是请了大师专门看过的,村里人虽说平时里不甚供奉,但对这祠堂也都是尊敬的,在这偏僻的山村,这祠堂还是起到了一些相当于县衙的作用。 无论是安钩月或是安月,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南口村的祠堂,因为平日里一般都只有男丁前来拜祭,女人们除非是犯了错才会被带到这里。 而安月,第一眼看见这破败不堪的旧屋,便有一种想要捂鼻转身就走的冲动,不是她挑剔,而是这祠堂实在太过陈旧了! 破砖烂瓦和那修补了不知多少次的墙头,历经沧桑与岁月的风尘,大门打开,更是无数灰尘和落叶扑面而来! 安月直接傻眼了,这就是所谓的祠堂?明明是入夏的时候,竟然还有多年未动的秋叶落在地上,虽然是大白天,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踏进了鬼屋一般。 再进内堂,安月更是无语了,敢情那些所谓的长辈真的早早就到了,不过一个个的都一本正经的坐在两边,怪不得刚才开了大门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地上有些凌乱的脚步,再看看这些人椅子上烙下的屁股印,忐忑的心里忍不住忽略了此时的处境,差些笑出声来。 徐素素一直牵着安月的手,一路上都拧着眉头,满眼焦急,突然感受到手中的人有些异样,狐疑的看了看,奇怪的是却发现她这妹子面上的担忧竟然少了大半,还有一抹笑意落在嘴角。 村长一见几人,热情的凑了上去,介绍了半天,安月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些长辈除了“老”以外,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他们都是一族之长,这村子虽说不大,但也是相传数百年,以往村里只有一个姓,但后来慢慢发展,姓氏也越来越多,族长也越来越多,村子里的大事也无法让一族之长决定,便也形成了一种开会的方式。当然能参加会议的族长只有五个,除了族系繁荣之外,族长还要得人心。 安月也不得不佩服,这么小的村子,规矩倒是定的全面! “她便是安钩月?”其中年纪最长的老头开口问道。 “是的,大伯。”赵全恭敬的说道。 大伯?怪不得那眼神有些像呢!想想也是,这赵全本来就是本生土长的南口村人,连着几代都不曾走出过南口村,这不停的繁衍生息,肯定有不少同族。 那赵姓族长抬起头仔细的审视着安钩月,第一眼看见如此出挑的女子难免惊讶了一些,随后无意瞄了瞄安钩月的小腹,目色也沉了下去。 “我们这些老头子虽然要提意见,但毕竟你是村长,有些事情还是得听你的,你怎么说?” 赵姓族长是村长的大伯,在这个时候更是愿意替他长些脸面,当即让他说说想法,不过无论这村长什么决定,这五个族长都不可避免要支持一下的,即使不同意,也不会直接否定驳了村长的面子。 第十五章 谈判 赵全侧目看了安钩月一眼,微微沉声,道:“安家这丫头倒是个懂事的,我看没必要动大刑,只是要是生了孩子难免会影响我们南口村的风气,我看不如这样吧,流了这孩子,再让她为南口村干一年的苦力活,你们看怎么样?” 徐素素听完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村长的这个决定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要知道自古以来,这南口村里犯了忌的女孩子连命都保不住,如今虽然流了孩子,但起码这一年的苦力活不会要了命! 不过这南口村的苦力活倒是磨人的,在这小村里子,一般那些桥路都是村民们凑钱修造,但以这村子的能力,哪有人家会有闲钱去造桥修路?安钩月一介女流,即使让她不吃不喝干一年,恐怕都看不出有什么进程。 “赵村长?这小孽种犯的可是大罪呀!怎么能只流了孩子就算了?”齐氏很自觉的忽略了那一年的苦力活,因为在她看来,再重的活都要不了安钩月的命,那有何用? 安月的脸忍不住抽了抽,流了孩子还算轻罚?这个药品不发达的年代,没准流了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机会生儿育女了,况且流完孩子之后还要干苦力活!安月有着安钩月的记忆,怎么能不知道那苦力活指的是什么,那可是一年呀,又不是一个星期,拼死拼活干下去,不被累死也绝望而死了! “这丫头的身世我们也听说了,只略施惩戒也未尝不可。”几个老头子左右商量了一会,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很诧异,但想到安钩月无父无母的身世,也就释然了,再者说,赵全的性子他们都是知道的,能让他开口求情已经是难得。 齐氏一见这些族长们都开了口,满心不情愿的剜了安钩月一眼,开口碎了一句:“算你幸运!” “对了,娘,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了嘛,这流产也是有几种选择的,不知道姐姐是要药流还是杖刑流掉?”安小喜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想到前天被安钩月吃了的那只鸡,顿时想到了娘亲的话,一脸无辜的问道,她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却足以让祠堂里的所有村民听的一清二楚,安月身型一冷:果真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货色!这个安小喜,看上去倒是有些小家碧玉的,但性情却和她娘一样阴狠! “自然是药流的,杖刑之后哪还有力气干活呢!”徐素素急忙说道,生怕村长比自己开口的快,定了妹子的未来。 安小喜口中的杖刑听着简单,但实际上却有很大区别,安钩月怀了孩子,按理来说要是杖刑,那打的便是小腹,不用说几十棍了,就是一棍子下去,那孩子铁定也是没了,何况不可能只打一棍! 安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种阴冷的气质散发开来,安小喜讪讪的退到了齐氏的身后,都不敢正眼看安钩月一下,她自己也奇怪,以前她可是一直凌驾在这个野种姐姐头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从河里爬上来之后,每次她见到她的眼神或是感受到她的怒意,都会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满是心惊。 齐氏满意的笑了一笑,她这闺女今个儿倒变得聪明了! “怎么能用药流呢?这药就算不贵也是要几个子儿的,有那钱还不如去买些材料修桥呢!这小孽种是犯了错的人,何须那么仁慈,我看就该杖刑!”齐氏咬咬牙,狠狠的说道,那眼神里的精光透着凶意。 她这凶巴巴的气势让安小喜也长了勇气,顿时觉得安钩月也不过是个怀了孩子任杀任剐的弱女子,没啥好怕的,那畏畏缩缩的身板也稍稍挺直了一些,充满期待的看着几位族长和村长。 “这孩子,我要留着!”村长等人正在想着如何处置,安月便开了口,沉默了这么久,这些人都当她是傻子了! 什么? 所有人都惊讶的睁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未婚怀孕不求饶也就罢了,今日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要留下孩子! 安钩月是傻了吧? “妹子!你说什么呢!流了孩子你以后还能嫁人,可要是生下来你这辈子可就毁了!”之前安妹子就说要留下孩子,她还以为她只是一时冲动,但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要孩子不顾命,难道说这孩子是俺妹子心上人的? 安月笑了笑:“素姐姐,我怀了孩子这事以后十里八村的,谁不会知道?就算流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再说了,妹子我压根没想过嫁人,这孩子现在虽然还未出生,但却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他的父亲是谁,我都是她的娘亲,怎么能弃他不顾?何况,孩子是无辜的,哪怕他的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强盗,那也都与他无关!” 徐素素心中一软,看着齐氏的眼神越发厌恶起来,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徐秀才都有些微微动容,虽说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有些不识时务,但他却突然觉得,如此有骨性的女子不应该是不守妇道的乱性之人,恐怕确实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胡闹!”赵村长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他好心留着安钩月的命,没想到她还如此不珍惜,“孩子岂是你想留便能留的?” 齐氏心里一阵得意,雀跃的表情挂在眉梢,和村长的怒意相比,十分突兀。 “孩子留着也是我自己养,并不碍着南口村的事,但我看这祠堂年久未修,恐怕要是遇到个刮风下雨的大灾,这祠堂眨眼之间便能没了,如果,钩月愿意以维修祠堂的代价向先人赔罪,不知道村长觉得怎么样?”安月心里也有些担心,她没有强大的靠山,今次和村长谈条件也只是碰运气,和命运相争。 几人都是一愣,脑中立即都盘算起来,这祠堂真的是旧的不能再用了,时不时的会有木屑从房梁上掉下来,还有些老鼠总是在眼前肆无忌惮的晃悠,作为族长和村长,他们当然想将祖宗留下的东西保管好,可是能力不行啊!谁能有那个钱?谁舍得出那个钱?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文~浅宁朵的《逆世祸宠之绝魅女妖僧》,很好看呀~希望大家多多去捧场~ 第十六章 女人真悲哀 大家也都知道,安钩月之前才得了二十两银子,即使对于修房来说算不得大数,可确实能为南口村的村民们省下一笔。这些村民也不傻,要是过些年这祠堂非修不可的时候,还不是得他们出钱?要是有个冤大头自己扛上了,她们乐得高兴! 想着想着,一个个的眼光都冒起了星星。 “咳!安家丫头,你要是真修好了祠堂,祖先肯定不会再怪你了,只是这祠堂里里外外要修葺的话,是要不少银子的……”村站若有所知的说道。 安月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笑了笑:“钩月身上也没多少,本来有二十两银子,可昨个刚刚租了新房,还买了东西,能用的也只剩十五两了,要是村长不嫌弃,这钱,安月愿意全部花在这祠堂上。”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她也心疼这钱,可如今还是孩子重要一些,她浑身上下,也只有那二十两银子值得他们眼红,也只能将它们贡献出来了。 村长搓搓手,十五两,恐怕不够……可这丫头如今只有这么多怎么办?将孩子流了?那别说十五两了,连五两恐怕她都不会再出的。 仔细斟酌了一会,村长道:“这十五两虽说少了些,可毕竟也是一番心意,既然你为我们南口村这么大的功劳,那这孩子你便先留下吧,好歹你也是个命苦的人,有个孩子陪着也好,不过呢,这孩子的死罪是免了,但你的劳力活还是要干的。” 挺着大肚子干活,恐怕一样要流吧?这村长,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村长大人,您让我干体力活的原因也无非是为了修了那座桥,但钩月这副身子,就是干一年恐怕都一样没什么效果,不过……要是我在半年之内能交出造桥的钱,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随便做自己的事?不用动手开工?” 安月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汉子”,总不能连个换命的钱都赚不来吧?虽说前世她还真是没赚到一个子儿,但毕竟那时候她文化程度都不深,后来拼死拼活学习的那四年中,脑中多的知识可比那些大学生多多了,况且,当年她就是吃过那种流浪的苦,所以后来对书本上所有她不知道的东西都狂热的吸取着,绝对可以说达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想起来她倒是有些庆幸,还好她曾经遇到了疯乞丐,给了她改造自己的机会! 不过安月虽然信誓旦旦,可别人却是满眼不信的,想想这安钩月今年多大? 仅仅十六岁! 还是个女娃! 说在半年内筹到修桥的钱,怎么可能?别看这南口村的那座废桥看着不算大,可要是真的修造起来,杂七杂八的最低也得百八十两银子,而这祠堂,还好只是修葺而已,要是建造起来,价格也不低。 齐氏最先冷哼一声,眼里的嘲笑和鄙视不言而喻,就连徐秀才看向安月的眼神都忍不住有些闪烁:这丫头,这次海口可是夸大了! “赵村长,你看这小孽种,现在还找借口逃避惩罚!”齐氏嘴巴一撇,指着安钩月说道。 安月最讨厌别人拿着手指对她指指点点了,因为前世真的忍受过太多。 “你张口闭口小孽种,就不怕我爹半夜里出现在你的床头掐死你?” 安月冷冷的说了一句,听上去十分平静,一丝一毫的狠意都没有,甚至那冷峻的面容上还扯出了一点笑意,但偏偏那种淡淡的语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那种毛骨悚然的笑意更是像是在撕扯着安小喜的心理防线,她娘是个胆大的,面无改色,可她却真的怕有孤魂野鬼作怪呀!即使那个孤魂野鬼是她亲爹! “小孽种!以后就让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哼!要是村长答应你的要求,我倒要看看,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能不能值得那修桥的钱!”齐氏早就论定了安钩月的下场,女人想挣钱,除了去勾栏窑子,还能做什么?这小孽种虽说长了几分姿色,可却是个别人穿过的破鞋!等她真到了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看她还怎么笑的出来! 再者说了,安钩月要是真的靠着服侍男人赚了修桥的钱,那她以后的苦头可就更多了!淫娃荡妇,就是这南口村的先人下来了,也不会同意让她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想着想着,齐氏又觉得给安钩月这半年的机会也好,肯定能更大的羞辱她!便对安钩月的话倒也不那么排斥了,反而有种难言的兴奋。 齐氏嘴巴一项很毒,这所有人都知道,但却没想到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连女子的贞洁都抖了出来,虽说安钩月已经名誉尽毁,可怎么说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儿家,被她如此叫骂可不变得没脸没皮了! “行了!”村长只觉得眼前如同多了一只大黑虫,不停的叫嚣着,吵的他脑子烦躁的要命,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瞅着人人都安静了才说道:“安家的婆娘你就不能消停点!就知道吵、吵、吵!该怎么做我们几个心里能没个数?还要你在一边提醒?怪不得这安家大丫头犯了错,我看就是受了你的影响!” 听完齐氏气就憋了,虽然想冲着赵全骂两句,可又没那个胆子,只好讪讪的收了嘴巴,心里更是将赵全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遍。 “半年的时间也行,不过到时候你要是兑现不了承诺,不要说这孩子一样得流掉,你还得多加两年苦力。”赵全这次也不问五个族长了,直接将他们当成了见证人,他倒不怕安钩月趁这半年时间逃了,因为孤儿寡母,要是出了南口村,恐怕连吃的都没有一口!以后更成了无根漂流的人,相信安钩月也没那么傻,自己去找死。 安月皱了皱眉,应了下来,半年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七个多月,按理说都可以产子了,但要是那时候交不出钱,她毫不怀疑这南口村的村民们会活活将七个月的胎儿流掉,心里顿时也凉飕飕的,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种古老的传统太让人心寒,这个时代的妇女更是相当的悲哀! ------题外话------ 首推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七章 雪中送炭的老爷子 处置的事情定了下来,也就等着安月自己掏银子了,安月这新家还没正式落定,那银子便也一直是放在身上的,她倒是不心疼,直接将十五两银子放到村长眼前,看的村长两眼发直。(..info) 出了门,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阳光依旧很是刺眼,安月更是觉得腹部有些不适,才想起那姚大夫说过,胎气不稳,悲催的是这南口村的大夫几乎都是乡野村夫,平时医治风寒什么的倒可以勉强上手,但要是让他们医治这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变相选择流产,而斜口镇的大夫都被周琼把握住了,不过倒也奇怪,虽说有些不舒服,却没有难受到脸色苍白、滴汗成珠的地步,可能也正因为这样,她之前一直没有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吧! “妹子,别怪姐姐说你,孩子以后嫁了人总会有的,可现在你带着他哪来的前途?你身体又不好,上哪去挣那修桥的钱?别说我不提醒你,你要是真的像那齐氏所说做些伤风败俗的事儿,莫说爷爷不会再租房子给你,就连我也没办法再接受你了!” 徐素素瞅着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拉着安月细细说道,她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为了安月着想,安月自然也知道徐家的底线在哪里,能说出这一番话也证明徐素素的确没把自己当外人,想让自己走对了路。(..info好看的小说) “素姐姐,别人看不起我那是别人的事,而我绝不会轻贱了自己,你放心,就算我没得吃,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人活着可不就是一口气的事,这口气,我还争得。”安月拉着她,点了点头,身子虽说弱小,却有种骨气铮铮的样子,徐老爷子和张铁柱跟在后头,她们的话音虽小,却也传进了二人的耳中,当下也松了一口气,安钩月如此才十六的年纪,毁了一次也就算了,可不能又毁了一次。 “丫头,爷爷也知道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虽说老爷子我读了一辈子的‘礼义廉耻’,但却不是真的顽固不化,也巧,素素现在还没孩子,我这老徐家人丁单薄的很,我看,你要是不嫌弃,老爷子我想收你当个干孙女,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曾外孙。”徐老爷子想了想,加快了几步走上前来,对着安月说道。 安月心中一暖,什么是雪中送炭?对安月来说,徐老爷子这一番话便是! 以她现在的名声,徐老爷子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收她当孙女的话,应该可以说打破了他自己一世的认知,怎能让她不感激? “徐爷爷,钩月现在的名声不好,怎么能拖累您?”安月头一次觉得眼前湿湿的,真不是她矫情,而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毫不计较的关心,那种感动和温暖是无法形容的! 徐老爷子面色一怔,算不上是生气,但却本着脸说道:“你这丫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老爷子我确实也把名声看了一辈子,可到头来怎么样?连个儿子都没捞到,他们为了村子牺牲的,但想想现在谁还记得我那两个儿子?名声这东西,老夫我今天就想清楚了,留着好名声不如留着命!你这丫头性情如何我看的懂,我家素素也懂,就是铁柱这憨脑袋也清楚的很,咱不能因为这名声不好就远了你,再者说,我徐家确实冷清了些,没准你这肚中的胎儿能给我家素素带来好运呢!” 好运?安月苦笑了一下,徐老爷子这次是想帮她一把她知道,这十里八村的谁都清楚她安钩月是从阎王爷那里爬回来的,压根没人觉得她带着好运,而且相反,她身上的晦气谁都不愿意沾上,没想到这认识了一天的徐老爷子倒完全没有介意。 “好!既然徐爷爷不介意,那钩月也不矫情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爷爷,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的曾孙子,以后钩月和孩子一起好好孝敬您!”安月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快要溢出的液体收了回去,展现着灿烂的笑颜,对着徐老爷子郑重的说道。 “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既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曾外孙,那我这当曾祖父的人怎么能不给他送个见面礼?月儿,以后这修桥的事你就别管了,让爷爷来想办法!”徐老爷子深深一笑,十分满意的说道。 安月面色一沉,不安的说道:“爷爷,我欠的债我自己能还,我想好了,明天和铁柱哥上山一趟,山里动物不少,没准能抓到一些,等过了这关,攒些钱,再买块地和素素姐一起种田!” 这年头的野味还是很值钱的,尤其是卖给一些酒家。 “妹子!说什么呢,你怀着孕怎么能上山?再说了,这山里的动物能是好抓的?就连个兔子、野鸡什么的要抓一只都难!”徐素素直接长大嘴巴大声叫道,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安月不以为然,这个年代的人抓野味的方法很单一,应该只是挖个坑等着人家往里跳,但是她可不是准备这么做,毕竟脑子中有几十种制作陷阱的方法,干嘛不用!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姚大夫说肚子里的孩子胎气不稳,但是她却总是觉得小腹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影响不了她的各种行动!按理说,安钩月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没了的,但是偏偏孩子没掉?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素素姐,你们相信我,让我去一趟,如果明个没有收获我以后便不去了,行么?”安月露出一个让人心安的笑容,满心期待的说道。 徐素素哪里决定得了,当即就看向徐老爷子,老爷子心里顿时纠结了,他那两个儿子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上山捕猎嘛!铁柱一向听话,虽然有些时候会想出去弄些野味,但一般都是和别人一起去,如今让他们俩一块去,要是出点什么事…… 徐老爷子也不敢往下想了,心里面拔凉拔凉的,但想拒绝吧,又觉得丫头那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的人揪心,实在张不开口。 ------题外话------ 收藏涨的很可爱呀……可是评论呢~为嘛木有人冒泡泡? 第十八章 陷阱 老爷子眼底的那一抹异色传来,安月便也明白,他定是想起往事了,歉意的说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修桥的钱不是小数目,爷爷你就算有些家当也不够用的,而我当初既然有勇气离开齐氏,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现在不过是上个山而已,到时候我和铁柱哥小心一点,一定会没事的!” 安月本来是不想拉上铁柱的,但想想要是铁柱不去,自己更别想去了,再说这山里的路她也不熟悉,有铁柱照应一定事半功倍。 徐老爷子沉吟片刻,左右看了三人一眼,一咬牙,“既然你想去便去吧,但不准朝着山里头跑,那里虎豹豺狼一样不少的,可得注意了!柱子,明早你和月丫头一起出发,她怀着孕,你凡事照顾点,别让她受了险。” 铁柱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愿意,当即便拍了拍胸脯说道:“爷爷你放心,铁柱豁了命也得护着妹子!” 安月笑意一闪:“铁柱哥说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多的危险?再说,就算有危险也不能让你豁了命去救呀!否则你有什么事,我素素姐还不哭死?” “俺……俺……”张铁柱脸一红,挠着头看着徐素素的说不出话来。(..info好看的小说) 安月心中一喜,像张铁柱这样的男人很简单,生活中除了娘子便还是娘子,要是徐素素不让他做的事,就是有人将刀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去做,而且这一辈子,你要是想让张铁柱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那压根不可能!安月不得不佩服,徐老爷子招孙女婿的眼光太好了! “傻子,妹子逗你呢!”徐素素细手一拍,将张铁柱憨举着的胳膊拍了下来,那笑眯眯的眼神哪里有责怪和嫌弃,满满的全是爱意! 闹了一天之后,安月感觉这没人打扰的感觉无比安静。 而今个儿,她也正式在新家住了下来,如今身上的银子虽说还有四两多,但却原本是想用来支付张铁柱帮忙买的日常用品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这钱就算拿了出来,恐怕素素姐也不会要,她索性便留了下来,等着以后环境好一点了,再补上。 一夜安眠,天还没亮,安月便起了床。 安月这家里虽说也备齐了锅碗瓢盆,但奈何一根菜叶子都没有,只能厚着脸皮又来了徐家蹭了一顿饭,饭菜简单,但四个人吃的无比欢畅,而徐老爷子更是不停的嘱咐着,一顿饭下来,安月从徐老爷子口中听到的‘一路小心’不下于五遍! 老爷子这关心的话都是冲着她的,正因为她是女娃,所以这徐老爷子宠起来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而想当初对他自己那两个儿子,可从来不会说些腻歪的话的! 在安月的提醒下,铁柱拿着竹篓、大捆的麻绳、斧头和挖土的铁锨,两人一起入了山,安月本来还想帮忙拿些东西,但铁柱那性子倔的跟驴脾气似的,硬是自己抢了回去,安月苦笑,恐怕昨晚上这铁柱哥是受了素素姐的教育了! 这山离村子近的很,附近更是有两条村民们平时踩出来的小路,一般人上山几乎除了挖到一些野菜以外没啥别的收获,所以这小路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info[] 安月跟着铁柱的步子,不停的往上山走,静幽幽的景色美的让人心情舒畅,那种山野香气更是弥漫在四周,三三两两交织的虫鸣声脆脆的,格外悦耳。 “妹子,再往里头去蛇多,把这香包拿着。”张铁柱脸一红,也不多说,“嗖”的一下便将那香包塞到了安月的手里,安月闻了闻,这是雄黄粉。 一般人都知道雄黄粉可以用来驱蛇虫鼠蚁这些小动物,但却很少会将它和砒霜联系在一起,根据她曾经的看过的书,清晰记得雄黄粉氧化过后便是砒霜,而它本身也是含毒的,所以用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安月看铁柱那窘迫的样子,也不点明,苦笑着将香包挂在腰间,安安静静的往里走。 又过了许久,铁柱终于停了下来,搔头挠耳的说道:“妹子,这里面是不能去来,我们要是捕猎都在这外围的,你看……” 安月左右看了看,这里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而相对来说这里的环境一般都是适合小型动物生存,对于食草动物来说,并不一定是每种草它都爱吃的,而野兔,一般都喜欢吃嫩草,尤其是这个季节,刚好是兔子繁殖的时段。 “先在这里吧,铁柱哥,麻烦你帮我砍几个树桩来,不需要太粗的,这边的地形你比较熟,要是遇到有竹子什么的,也帮我带几根。”安月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起来,张铁柱一听到要求,立即动了手,不过他心里也奇怪,像村里人捕猎要么是戴上一把猎弓,要么是在地上刨上坑,等第二天再看成果,哪有像钩月妹子这样砍树桩的? 趁着铁柱在准备树桩,安月在荆棘的后面找了一块鲜草最内的地方,兔子的警觉性很高,一般觅食也都会找一些看上去遮挡物比较多的地方,而且这草上还有一些啃咬的痕迹,恐怕应该有野兔在近期光临过,一般像这样的地方,兔子来过一次之后,肯定还有第二次,毫不犹豫,这里将会是她第一个陷阱的实验地! 铁柱的动作很快,砍好两个桩子之后立即送了过来,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到不远处忙碌着。 陷阱很简单,主要是针对小型的动物,安月将两个木桩打在了嫩草之地的必经之路上,并在木桩离地面近一米的地方砍出了两个同等高度的凹槽,利用高处伸出的树枝所存在的弹力,绑出了一条绷紧的绳索,并将绳子系在了一根恰好可以陷入凹槽的横枝之上,而接着地面处,则是一个活结的绳套! 动物们有一个共同的习性,那就是一旦被束缚之后便会强行挣扎,而安月的陷阱正是利用这个习性,动物挣扎之后,卡在凹槽中的横枝必会脱离,那被向下拉紧的高处树枝便松动起来,自然的带着绳套和动物一起向上弹起,到时候动物被调离地面,想跑都没得跑。 ------题外话------ `(*n_n*)′ 第十九章 扒皮 安月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眼中散发的强烈的精光,这是她做的第一个陷阱! 这块鲜草地的路面较窄,所以一个绳套便也够了,若是有再宽一些的地方,可以用一样的原理将整个路面揽住,然后设下一排绳套! 为了钱财和未来,安月也顾不上当个大善人了,当铁柱又送来几个树桩之后,她索性将一大片地方围绕起来,那陷阱直接是可以将所有路过的动物一网打尽,张铁柱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张脸憋得通红! 路障设好,安月拉着张铁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起来,这捉兔子对她来说不过是开始,她最需要的是用这兔子肉去诱惑更多的大型动物!在她的认知里,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食肉动物的价格都是比这些食草动物高的,何况还是大型的食肉动物? 野兔的食量很大,二人在僻静处呆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那陷阱的地方便有了动静, 安月眼巴巴的瞅着那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向那块鲜草地跳去,一颗心都似乎都吊了起来!直到,那“嗖”的一下树枝被弹起的声音响起,那只大肥兔瞪着腿在半空中无力挣扎,两人相视一眼,放下心来。 关键时刻,铁柱跑的比安月快的多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人捉兔子捉的这么顺利的,自然屁颠屁颠的过去瞅了瞅,更是在安月的指点下,将兔子从半空中放了下来。 “妹子,你可真厉害,这个兔子绝对得是八斤以上!”张铁柱兴奋的说道,“这兔子还是活的,要是变卖的话肯定比那些死兔子贵多了!” “铁柱哥,麻烦你帮我把这兔子皮扒了,不需要清洗,扒了之后只要将兔子肉用干草裹起来就行!”说出这番话,安月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这兔子还茫然无知的表情,更是纠结了一下。 要是兔子卖给了别人最后也一样是死……安月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扒了?”铁柱怀疑的问道,“妹子,这活兔子比死的值钱。”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想用这兔子肉做诱饵,等会儿我再往山里走深一些,没准能逮到大的动物!” 张铁柱愣了,这妹子还要往山里走? “妹……妹子!爷爷说了,不让咱们进深山!”张铁柱顿时急了。 安月早就料到铁柱的态度,笑了笑,道:“铁柱哥,这里顶多算是刚进山,连外围都算不上,爷爷只说不让我们进深山,但没说不让去外围呀?” 安月直接篡改了外围的概念,张铁柱一听便觉得有些懵,他们一向是觉得这里已经挺危险了,完全没想过在妹子眼里连个外围都算不上。[..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好了,铁柱哥你要是听我的,晚上保准让素素姐吃上一顿极好的,你不是想让她早些怀上孩子吗?补身子可是很重要的,那山里呀,好东西多着呢!”安月眨了眨眼,拿着孩子的事诱引道。 铁柱无辜的脸上狰狞了一会,矛盾的想了很久,最后,眼一瞪:“成!妹子,要是你能让俺娘子吃点好的,俺啥都愿意干!” 安月面色一喜,铁柱只要同意,那就好办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处理这个诱饵,默念了一声“阿米托福”,让铁柱将这兔子扒了皮,血腥的场面安月不是没见过,所以看到铁柱的动作手法和血淋淋的场面,她表示毫无压力。 处理完兔子,安月立即将这血迹用干草擦了个干净,毕竟这是山林,万一有些觅食的动物闻到了味道跟了过来,那他们就危险了!之前做的那些陷阱,主要是对付小动物的,而对那些大动物来说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又将这些陷阱加固和改良了一下,铁柱拖着桩子跟着安月往山林里走了走,越往深处,这乔灌树木也越加挺拔,有些杂草甚至比安月还要高上一头,寻着动物的足迹和粪便,安月总算到了满意的地方。 大型动物无论是力量还是攻击力都比那些小兔子强大很多,所以这陷阱制造起来也格外费力,之前对付兔子的陷阱名为连环套,没有多少杀伤力,而现在她要做的却是夺命阱,利用兔子肉的血腥味吸引猎物,只要猎物靠近,牵扯到绊绳,那利用弹力作用的尖刀桩便会猛然刺下,依照弹力的大小,尖刀桩的长度、角度和数量,猎物绝对活不了! 张铁柱见过一次安月的陷阱之后,心里的怀疑已经完全消失,反而只要是安月吩咐的,他立即动手,稍有不懂的,便面红耳赤的向安月请教个明白。 夺命阱的制作上相对比较麻烦,两个人忙忙碌碌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完工,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了。 因为安月并没有清理诱饵身上的血迹,所以退除干草之后,那血淋淋的一坨挂在那里说不出的恶心,到让她头一回有了反胃的感觉,按理说再恶心的东西她也见过,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的,难道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反应? 说到孩子,两世为人,她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就直接跳级当了娘,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张铁柱这人看上去是个粗枝大叶,但没想着却也挺细心的,一看安月面色不对,便立即从怀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细细长长的绿草叶散着十分奇特的清香。 “娘子昨天说了,妹子怀了孕,这出门在外的,一些必需品是一定要带的……这个,是含银草,娘子说,这可以清心养神,还可以止吐,说村里的孕妇怀孕身上都带这个!” 张铁柱说的十分认真,不由让安月想到一种总是把“俺娘说了”挂在嘴边的人,顿时觉得好笑。 这含银草安月也是记得的,这乡下的女人身子没有城里的娇气,一般平时有个小疼小热的也不会去看大夫,而是用一些老一辈传下来的偏方,自己摘一些草药什么的对付,而这含银草倒是十分有用的,不光是孕妇,这南口村的人几乎家家常备,以前的安钩月更是常年和它打交道。 而安月闻到这股奇特的香味之后,竟然确实舒服了很多,那种清新之气好像将身体中的浑浊处理的干干净净,没办法不让她觉得神奇。 ------题外话------ ~动动小手收藏起来哈~今天收藏突然不涨了的说~`(*n_n*)′另外,公布重大事件:大家……国庆快乐~`(*n_n*)′砰砰,放鞭炮! 第二十章 拖着猎物回家了 过了许久,当安月都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不远处终于传来了异动,两人顿时精神倍增,小心翼翼的向陷阱看去。(..info) 对待食肉动物两人心里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张铁柱,绷紧的身子蜷在草推中,一双眼愣愣的盯着那里,双手紧握着,稍稍有些黑的额尖明显溢出了几株汗水。 “妹子,竟然是野猪!”铁柱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山间野猪的天敌很多,所以平时甚少看见野猪出没,而且野猪是杂食性动物,一般不会担心饿肚子,就连安月本来也想着,这来者会是老虎和狼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黑黝黝的野猪。 不过野猪也好,它的肉可是比家猪香多了! 安月仔细看了看,这头野猪身上有些明显的血迹,恐怕是刚刚和其他公猪决斗失败过,怪不得会离群独自觅食。 “咔!” “哼哼……” 果然,当野猪准备下嘴之际,那尖刀桩如预约一般到来,直至的刺入了野猪的身体,但野猪皮相对较厚,远远没有达到安月预想的效果,那头野猪虽然受伤躺下,但却嘴里喘着粗气,没有要断气的样子。 “铁柱哥,快把斧头给我!”安月二话不说从铁柱手中抢来了斧头,左右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干脆的走了上去,对着那黝黑的脖子便是一记,野猪彻底“宣告死亡”。(..info无弹窗广告) “妹子……你这是……”张铁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妹子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手里提着大斧头,这也罢了,那斧头下竟然还躺着野猪的尸体! 那个是凶猛的野猪啊! 即使这野猪受了伤,奄奄一息,可不代表它不会临死之际拼命反抗! “与其看它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直接了结了它,给它一个痛快!”扯了扯溅了血迹的衣服,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看到野猪还没死,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自己在铁柱心里弱小的形象,直接下了手,也不知道这铁柱会不会怀疑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片刻,铁柱突然大腿一拍,“哗啦”一下站了起来,大嘴一张,痛快的说道:“艾呀,妹子,还是你厉害!刚才俺都傻了,嘿嘿……” 安月顿时满头黑线,看来是她高估铁柱哥了,以他这憨厚的脑袋,一无所知才是他的正常表现才对! “铁柱哥,今个儿得了这个野猪,等会再去看看之前的陷阱,相信今个的成果算是不错的了,不过你得先绑个架子出来,这么大的猪,只能放在架子上拖回去才行!”安月大概估计了一下,这野猪怎么着也有二百多斤,个头也不小,只能用些巧劲儿弄回去。.info[] “好嘞!”铁柱乐了,今个和妹子一起上山果然没错,长见识了! 两人拾掇拾掇好不容易将野猪拖了回去,而之前的陷阱更给了安月偌大的惊喜,除了两只大肥兔之外,那绳套之上赫然还帮着一只灰色的狐狸! 安月围着狐狸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将这狐狸放了,不是她心善,而是个人的喜好,从前世起她就听说过狐狸很有灵性,而且十分聪明,对聪明的生命,她不想下以死手。 张铁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一次拉了这么重的猎物回家,心里乐呵呵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依旧满脸笑意,那模样倒也好笑。 二人回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红晕晕的太阳挂在西空,一抹残色衬托着,格外静谧。 而徐老爷子和徐素素早已立在门前,焦急的瞅着那入山的小路,终于发现人影之时立即迎了上去。 在安月的吩咐下,那木架上的野猪被干草盖了起来,徐老和素素二人虽然看着鼓鼓的大块头,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难道月丫头真的有收获不成?徐老爷心里打着鼓,虽然表面上看这两人满载而归的,可理论上他们做不到呀?难道是柱子改变主意没狩猎而去砍柴了?可既然是柴火,那为何还要用干草盖的这么严实? 还有这空气中,怎么闻都有一股不可忽略的血腥气。 安月的新家是在这山的旁边,而徐家也一样离山的距离很近,所以倒也不用担心村民们看到他们俩如此奇怪的从山上下来。 铁柱将木架拖回安月自己的院子,干草之下,血淋淋的场面呈现在徐老和徐素素的眼前! 徐老这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惊讶,可眼中却没有害怕和恶心的神情,而徐素素虽说平时强硬了一些,但毕竟也是第一回看到这么大的野猪,何况野猪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就连那尖刀桩都没拔下来,瞬间,她的脸色白了起来。 “柱子!”徐素素的脸色依旧不好,但第一时间又想到自己的男人,眼眶立即红了起来,直直的扑向张铁柱,前前后后将他瞅了个遍,虽然他身上有着少量的血迹,但好在完整无缺…… “素素姐,你放心,铁柱哥没事儿,这血是这野猪和那只兔子的!”安月下意识摸了摸鼻梁骨,有些心虚,看徐素素这护短的劲儿,还好她把张铁柱安然带回来了,否则这只野猪肯定会被她拿去碎尸万段,没准自己还要挨上两刀。 “柱子,你跟爷爷说实话,这野猪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兔子,怎么还是活的?” 徐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白,他们这些乡下人,一向懂得少,无论是狩猎还是种田都是靠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可从来也没有谁能做到上了山带回两只活兔子的!那兔子又不是没了腿的,哪能站在那里等着你用手拎?除非是外面那些大贵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的高手!可贵人哪是这么好见的?你当那高手跟大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 张铁柱挠了挠头,嘴巴一咧,道:“爷爷,这猪不是俺抓的!俺只负责打下手,帮妹子搬搬木桩、给兔子扒皮啥的,其它的活都是妹子干!” “柱子,啥意思?你是想说这猪是妹子自个抓的?怎么可能?” 徐素素不是看不起安钩月,更不是想占了这只野猪,而是纯粹的不相信!只看着这野猪身上的伤就知道,双方肯定是经历了一场血拼,而安钩月这妹子什么身板?小巧玲珑也就罢了,还怀有身孕,要是真让她和野猪对打起来,那人还能如此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不过,这话说回来,要是将这功劳推在自家男人身上,她同样觉得不可信,这朝夕相处的,铁柱又几斤几两她还能不知道? “柱子,说清楚点!”徐老爷子也急了,不是柱子抓的,更不可能是月丫头下的手吧? 第二十一章 借问酒家何处有 “柱子,说清楚点!”徐老爷子也急了,不是柱子抓的,更不可能是月丫头下的手吧? “哦,这猪其实是妹子用陷阱抓到的,可别说,妹子那些陷阱和咱平时用的都不一样,费的力气少不说,抓到的猎物还多!不过这猪身上原本就有些伤痕,只有这些尖刀桩是妹子陷阱刺到的,还有猪脖子这里……” “柱子哥,你不是有个东西要送给素素姐么?还不拿出来,说这些血腥的干嘛!”安月急忙说道,铁柱心思憨厚,感觉自己那一斧子没啥,可徐爷爷就不一样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手段,没准真接受不了,毕竟她两天前还是刚刚跳了河的弱女子,要是转眼之间能一斧头砍死一头野猪,无论是谁也会觉得大有蹊跷吧? “对哦!瞧俺这脑子!”说着,铁柱从篓子里扯出一条白绒绒的兔毛,递了过去,道:“素素,妹子说了,这兔毛好看,让你拾掇拾掇到冬天时拿来当围脖用!” 徐素素一怔,接了过来。以前铁柱不是没打到过兔子,虽然很少,但几乎皮毛都有破损,而且就算是破损的皮毛拿去镇子上也能买几个钱,所以每每得了兔子,他第一时间便拿到了镇上,然后把得了的钱交给自己。 而像今天这样让自己做围脖的情况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虽然知道是妹子提醒的,可看铁柱那傻呵呵的样子,她还真觉得嫁对了人! “妹子,谢谢你,估计要不是你,俺家铁柱这辈子也想不起来说这个。”徐素素心知肚明,拉过安月的手便谢道。 安月笑了笑,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起码还是了解女人心思的,张铁柱这样的男人不能说不好,可却算不上极好,他虽然体贴娘子,可总也想不通他家娘子心里头的想法,女人嘛,不可能只喜欢管家,重要的时候还是希望自己男人偶尔给个小惊喜,不论贵不贵重,心意在那里。 “好了,姐妹俩有啥好谢的,就算说谢那也该我谢你,肯让柱子哥跟我进山,可帮了我不少!对了,这两只活兔子的皮也都不卖了,爷爷也留一个,剩下的那个我留着送给宝宝。”安月算了算,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大概是来年开春,那时候天气也不是特别暖和,那些丝麻的被子比棉花硬太多,她倒是不介意盖,可却不想孩子跟着受罪,而这兔子毛恰好够柔,也能暂时弥补一下。 说到孩子,徐素素话便多了起来,两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徐老目光闪烁了两下,努了努嘴,终究没有开口,而是让铁柱将野猪和兔子都清理了。(..info无弹窗广告) 考虑到安月是个孕妇,这兔肉便彻底留着明天变卖了,而野猪肉十分珍贵,四人没有道理不自己品尝品尝,毕竟这么大的野猪,割下一块也不妨碍变卖。 第二天天还没亮,安月便和铁柱一起进了城,这进城的想法也是安月临时改的,毕竟那斜口镇虽然不小,可却没有什么大的客栈和酒家,而那雁城就不一样了,虽离得有些远,但机遇却大一点,再者说,镇上的药材都被周琼垄了去,她想抓副保胎药都难。 雁城虽说比斜口镇远了些,但也只用了三个多时辰便到了,三个时辰,对安月来说就是六个小时,颠簸的路差点让她骨头都散了架,幸好在野猪上依旧盖了厚厚的几层干草,能让她勉强躺着睡了一觉。 初夏的天,算不上很热,所以安月倒也不用担心野猪肉和兔肉会变质,但往后就难说了,毕竟南口村和雁城相距太远,这头天打到的猎物第二天才能卖出去,质量自然也有了很大的差别。 不过据她所知,这年头,夏天所吃的食物多半是有些咸的,即使是上等的酒家也不能避免,而利用冰块保鲜的办法至今还没有人用过,冰窖的做法她是知道的,等这个冬天来的时候,她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 到了雁城,两人一路打听之下,才知道这城里有两家最大的酒家,分别是积香居和御景楼,不过两者虽然都十分有名,但它们之间存在的竞争力却很小。积香楼相对来说平民化一点,菜的价格比较容易接受,但这也仅是和御景楼相比,因为御景楼的特点和它的名字一样,以景为先。 若说去积香居为的是填饱肚子,那么去御景楼则是为了消遣,安月觉得这御景楼更有青楼妓院的特色,动不动就会让一些达官贵人一掷千金。 “妹子,那积香居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再去打听清楚,你先在这等着。” “等等……铁柱哥,咱们不去积香居了,改去御景楼!”安月急忙叫道。 “御景楼?”铁柱眼神一慌,顿时有些蔫了,“妹子,这积香居就挺大的了,俺……俺还没到地方就有些怂了,要是再去那御景楼……” 安月一笑,也难怪铁柱会这样想,御景楼那边几乎都是些达官贵人,别说是平民百姓了,就是一些地方小官去那里的时候也都得时刻警惕,以免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御景楼菜价高,我们的野猪肉也算是稀奇的,到那里准比积香居好,而且我们是去卖东西,又不是去吃饭,送货的人是不会走正门的,更不可能和那些贵人们面对面,所以你就放心吧!”安月拍了拍那慢腾腾的老牛,解释道。 铁柱愣了愣,他总觉得这妹子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哪像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连人家的门都不敢靠近,要是他娘子知道了定然也会嫌他丢人!这么一想,铁柱的胆量自然大了起来,仿佛是要和别人决一死战一般,昂头挺胸的赶着牛车问着路寻去。 御景楼的所处之地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居高临下,更有一面湖水围绕左右,三层阁楼之下,数条九转回旋的长廊建在这水面之上,两座亭台,相伫而立,湖边四角八方,荷香扑鼻,青青荷叶之中,一帆小船静静的停在那里,船上更有一名宛若白莲一般的女子犹抱琵琶,声美、人美、景美,宛若人间仙境…… 怪不得无数人在这里一掷千金,就连安月的心头都忍不住抖了抖。 第二十二章 御景楼验货 怪不得无数人在这里一掷千金,就连安月的心头都忍不住抖了抖。 “俺的娘呀,俺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哪里是一家酒楼,说它是皇家大院都不为过呀! 安月“嗤嗤”笑了两声,的确,这么美的地方只是一家酒楼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了,而且,她和铁柱这么一身寒酸的打扮,在这华衣贵服之中可谓是不伦不类,时不时与公子小姐们相望而过,便引来别人捂着嘴一脸嫌恶的表情。 不由翻了翻白眼,咱这车上拉的又不是夜壶,用得着捂鼻子吗? 在安月的吩咐下,铁柱驾着车绕过了正门,走了好久才寻到了偏门处,说是偏门,可二人怎么看都觉得和那些酒家的正门差不多,甚至还要华丽! 这偏门并未关上,从门口看去,恰好可以望见这后院中排着五六个拉着满满货物的牛车,而几人面前,一个看似管事的人仔细的检查着,这应该便是负责货源的人了。 “铁柱哥,我们进去。” “真的……要去?”铁柱这辈子也没见过大人物,对他来说那管事的就已经了不起了,总之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安月“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多说无益,铁柱自然是知道轻重的,更不可能因为害怕丢下她跑了。 二人一进门,那管事的眉目稍抬,不过一眨眼的速度又落了下去。 “小姑娘,你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安月一靠近,便有人悄悄搭了话,那人一脸的兴奋和自豪,身子护着他的牛车,显然是觉得那车上的东西必会被这管事看上。 “不过是些猎物罢了。”安月笑了笑,礼貌的应了一声。 那人脸色暗了暗,咂了咂嘴,偷偷地瞅了一眼那还在验货的管事,然后小声说道:“小姑娘,我看你面善不妨告诉你,这御景楼给的价格虽然高了些,但是眼光却挑的很,像那些家养的鸡鸭都是不要的,就连山上的小动物几乎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那货质量没问题,他一般都会勉强收下,到时候别管他给你几个子儿,你收下便是……” “咳!” 那人话未落音,身旁便传来一声轻咳,讪讪的转过身,急忙对着管事弯了弯腰。 “你要卖什么货?”管事的也不废话,开口便问道。 “柳爷,我在山上偶然挖到了一些怪球,皮相虽不好看,但肉色还是不错的,您瞅瞅?” 干草铺开,安月瞳孔一缩,这是什么怪球,明明就是土豆嘛!快速想了想,前世的土豆是在明清时期才有的,更是从国外引进,但其实有很多外来的东西本国也有,只是没被发现和利用,才被老外抢了先,这土豆的营养价值很高,做法也有多种,种植方面她也是懂的,但在这个时代,土豆似乎很不常见,想要培育也不是易事。 “可有试吃过?” 管事也不嫌弃“怪球”上的土,拿在手里掂了掂,安月眼瞅着那微微发绿的小嫩牙长得分外显眼,可又不好说什么。 年轻人脸色有些泛红,神态开始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目光闪烁的说道:“试了……不过我这乡下人不会做菜,就撒了点盐,它……味道还是不错的,要是你们御景楼的大厨们好好研究,没准真能弄出个新鲜菜式来。” 管事一眼不眨的瞧了那年轻人一眼,目光深深的样子看的年轻人脸都垮了下来,而管事仿似没看见对方的表情一般,绷紧的面容严肃的说道:“我们御景楼的规矩想必你是知道的,凡是新发现的吃食,自己尝试过之后才可以运给我们,御景楼要的是新鲜,但也绝不能失了对客人的安全保证,你的回答并不让我满意,但看在你这东西的确稀有份上,我再多问一句:你吃着感觉如何?” 安月心中对这管事的印象瞬间增加了几分,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人从开始便是僵着一张脸,十分难亲近的样子,他这形象,无疑给卖货的人增加了一份压力,更不敢擅自欺瞒,想来他自己应该也是不清楚这土豆到底如何、这年轻人是否说谎,可却靠着简单的一个眼神和几句话便在对方的表情上发现端倪。安月突然觉得要是让这个柳爷去审犯人,一定可用! 年轻人不是第一回来这御景楼,自然懂得规矩,但这怪球,确实难得,御景楼的能人很多,没理由为了一点小小的瑕疵不收的吧?握了握拳,年轻人的鼓足了底气,索性说道:“柳爷,不瞒你说,这球我家婆娘偷偷煮了两个尝了尝,味道倒是香,可……吃完之后,她肚子疼,不过我想着,恐怕是她见识少,做法不对,所以想让你们这里的大厨子试试!” 柳管事脸色暗了暗,吃了会肚子疼的东西明显是有毒的,就算真的没毒,这不清楚底细的怪球也不值得收了,因为牛车倒是不小,可车上的怪球也没多少,要是再去一些给厨子们研究,那哪里还会有剩的?而且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多半是巧合发现了这怪球,想让他以后接着送货也不可能。 “你回去吧,这怪球咱们御景楼不收。”柳管事也是难得遇到一个送上新食物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可惜,但却别无选择,只好开口拒绝道。 安月心中一喜,这御景楼不要,那她岂不是有机会了? 如今虽然已经是六月份,但这边的天气还是不错的,种植土豆恰好也来得急,只要温度和湿度跟得上,这土豆没理由不会种植成功。 “柳爷?您再考虑考虑?这怪球味道真是不错的!那肚子疼的小事一定能想办法……”年经人也有些急了,这次来他是信心十足,毕竟是新菜,正常情况下御景楼一定会大手笔买下来,哪怕是费上一些力,可如今怎么…… 安月也有些无奈,这年轻人看上去挺聪明的,可脑子却很愚钝,这土豆再新鲜,可在别人眼里它没有后续发展的潜力,这酒楼还研究它做什么? 要是这人以后能多弄些“怪球”来,没准这管事还能收下并找人想办法解毒,可显然,这年轻人根本找不到更多的“怪球”! 第二十三章 卖野猪的小姑娘 “不要再说了,你这货虽然不少,但用在研究新菜上远远不够,若是它本身没有问题倒也罢了,可偏偏却是有毒的,你也别恼,御景楼一向公平,以后若是你发现什么好东西送来这里,我们必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柳管事的话不容反对,却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死,虽说这年轻人只是一阶乡下人,但他这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甚至那句里行间还有些拉拢和鼓励。 想必是这年轻人时常前来送货,所以在这柳管事心中的地位比一般的人高,对他说话也较为客气。 果然,那年轻人得了一个价高的保证之后立即闭上了嘴,爽快的应了一声,虽然眉目间还有些阴霾,但相比之前却好上不少。 见这人拉着牛车便要出门,安月急忙靠着铁柱低声吩咐了几句,只见铁柱面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怀疑的踱了踱步子,最后顿了一下之后便跟着那年轻人后头走了出去。 “小姑娘,你对那堆怪球感兴趣?” 张铁柱的动向都是表现在脸上的,那柳管事自然看的明白,也有些好奇这小丫头要做什么,难道没有听到自己和那送货人的对话? “柳管事您不要的东西,小女子去拾个漏,您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安月笑了笑,对这柳管事的好感由心而发,也不装模作样,直接露出该有的本性,自然的说道。(..info) 柳管事一愣,之前的一副岩石脸也有了一丝崩裂,望着安月这特别的眼神,也是好感顿生,过了一会,彻底卸下伪装,爽朗一笑,道:“自然,不过那怪球虽然有趣,但却不值得利用,你年纪小,可不要被人家骗了才是!” “对柳管事来说那确实没什么用处,但小女子一向喜欢那些稀奇的东西,拿回去研究研究也未尝不可,没准小女子运气好,能发现一些端倪,往后再送给你们御景楼,还能得个喜头,您说是吗?” 那姓柳的管事干了这验货的差事十几年,也不曾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心里也乐呵呵的,再看这丫头年纪不大,但说话间却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态,虽是一身布衣,但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度倒和自家主子差不多,这一细看之下,对她的好奇心越发重了起来,转眼看见她身边的牛车,细问道:“小姑娘,你今日可是前来送货的,怎么还不将你这货物掀开看看?” 柳管事的眼神看的安月心里毛毛的,虽然她感觉得到这人没有任何恶意,但那赤裸裸的眼神上下打量的样子,让她觉得好像是婆婆在挑媳妇儿一样,怪怪的。.info[] 拨开干草,野猪和那两只兔子呈现在柳管事的眼前,柳管事瞳孔一缩,没想到这小女子竟运来了一个大家伙。 “不错……是野猪,看这肉色应该是昨天杀的,嗯……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很好……”柳管事绕了牛车一圈,将野猪前后左右检查的十分清楚,除了野猪后腰的地方少了一块好肉之外,这野猪可以说没有其他瑕疵,当然这猎杀时出现的伤痕可以除外。 猎杀?柳管事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野猪颈部的伤痕,除了一块深深的刀痕以外,那里竟还有几处深浅不一的伤,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利器刺入才对,野猪皮厚,能将利器刺入它身体的人定然也不会简单…… “小姑娘,我可以问你这野猪是谁猎杀的吗?” 柳管事看着安月的眼神瞬间又变了一个样,虽说之前有好奇和好感,可却下意识觉得这么年轻的女子送的应该是些干货或是普通家禽,但没想到事实大大出乎他的意外,竟是平时少见的野猪! 安月眸色渐深,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苍白小脸怔了一下,微红的嘴唇微张,道:“御景楼收货是必须让狩猎本人亲自送上吗?” 虽然这柳管事人不错,做事也认真负责,而她本人也很是欣赏,但安月不喜欢将个人情感牵扯到交易之中,如果对方觉得自己弱小好欺便刨根问底,只会让她心烦,当然,即使她知道这柳管事并无欺负自己的意思,还是要提前让这柳管事清楚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以免以后相处下来有何误解。 而且她有预感,这一次只是开始,以后她会经常和这御景楼“打招呼”! 柳管事明显被安月突如其来的冷淡冲击了一下,心中的好奇瞬间扑灭,那漠然的气质让他觉得周身一冷,随即便明白了。 有趣,本来他以为这女子性格和自己那怪异的主子有些相像,但没想到却是十分不同,虽说她问的话十分简单,但那眼神却提醒他“身份立场不同,没有资格过问他人的事”。 不过,这女子做的不错,御景楼也是有规定的,虽说对方只是一个送货的普通乡下人,但是只要是交易人不愿意透露的事情,他们御景楼便不可强求或多问,而对于那些真正来历不明的货物,他们御景楼自有方法处理。 “是在下话多了。”柳管事面色依旧和善,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更是客气起来,“这野猪整售的价格是每斤四十文,重量应该在二百斤左右,这皮我们也顺便收了,省得你再到别的地方多跑一趟,算下来,便是八千文也就是八两银子,不过这野猪自然是过了二百斤的,多余的我们也就不细算了,连着猪皮一起,给你十两二钱,可好?” 安月心头一喜,自然是好的,这御景楼给的价恐怕这整个雁城也没人比得上,“行,不过柳管事,你似乎忘了,我这还有两只兔子肉呢!” 这兔子本来该有三只的,但有一只当过诱饵被野猪的口水碰过,虽然素素姐一家子都觉得没什么,而她自己曾经当过乞丐也和畜生抢过食,可过过那种日子之后,便再也不想和畜生在一个口下吃饭了,于是坚决反对将那兔肉卖出去,便留了下来。 倒也好笑,那留下的兔肉既吃不得,又舍不得扔,素素姐昨个更是眼巴巴的瞅着那肉,一脸的心疼,直把安月弄得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第二十四章 买“怪球” “咦,这兔毛呢?”要不是他常年累月的接触这些动物,没准真看不出来这被挤在一边、红呼呼的两坨肉是兔子。.info[] “这兔子皮我家人留下了自己用了,这肉您看着给便是。”安月有些尴尬,那光溜溜的兔子真是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柳管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两只兔子皮都留着了,她这家人倒也舍得,尤其是这兔子浑身上下虽然被扒的干净,却没有难看的伤痕,想必那兔毛一定也是完整无缺的,不过也罢,野兔子的肉更是矜贵些,倒不值得为了点兔皮心疼。 “野兔肉三十五文每只,你这兔子每只最多九斤,加起来便是六百三十文,加上刚才的野猪一起,共是十两八钱外加三十文,你要是没什么异议,我现在便让人将这些货搬下来。”柳管事干脆的说道。 安月顿时满头黑线,敢情这重量还可以这么算?当然,她不是怀疑重量少算了,而是觉得这柳管事给的重量一定是多的,再加上他每斤给的价格是和外面卖的纯肉差不多,完全将动物体内的内脏什么的一起算成了肉价,虽说野猪体内有不少价格高的好东西,可没用低价的东西同样不少,真的要是计较的话,还是她占了便宜。 “我没异议,您安排便是。”安月不傻,这柳管事明显是觉得猎杀野猪的人能力不错,才送上了这么一个高价,她没理由拒绝。 柳管事点了点头,立即安排人忙活起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牛车之上立即清理的干干净净,连那干草都整齐的摆放了回去,而她的手里亦是多了一小包银两。 十两八钱呀!这真是她两世为人赚的第一桶金。 她还真得好好感谢前世那个疯乞丐,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书中学习那么多的杂乱知识,而利用那陷阱赚了这么一笔。 “柳管事,小女子名叫安钩月,往后应该还有机会和您交易,希望到时候您依旧能给个好价!”安月爽快的说道,别人送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她没理由连名字都不奉上。 这年代虽然和前世一样男尊女卑,但相对来说要开明一点,尤其是城里,也有女子出来经商什么的,女子闺誉虽然重要,但却没有苛刻到限制言行的地步,不像前世的古代,连女子们的闺名都不能随便说出口。 “那是一定,只要安姑娘的货够好,我们御景楼的价便不会让你失望!”柳管事头一点,眼中露出一丝赞扬。 赶着牛车出了门,便看见铁柱一脸急躁的拦着那年轻人的牛车,安月想着,这年轻人这么不耐烦的表情恐怕是因为铁柱哥并没有说明原因,铁柱并不清楚这“怪球”的来历,所以留了个底,是希望她能有反悔的空间吧! “我说小姑娘,你让这位大哥拦住我作甚?我婆娘还在等着我回家呢!今个儿没有收获,白白为了这‘怪球’忙活了这么久,家里的婆娘指不定要怎么说我呢!”年轻人懊恼的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安月急忙下了牛车,将铁柱往后拉了拉,自己上前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哥哥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呢,看中了您的‘怪球’,想让你将这‘球’卖给我,当然了,价钱方面还希望你给个方便,毕竟这东西我也只是好奇,想拿回家让我爷爷瞅瞅。” 铁柱脸色一暗,没想到这妹子还真的想要! 那年轻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柳爷是当着这姑娘的面不要了这怪球的,那她应该也了解这东西没有任何价值,竟然还会想要? “你要这‘球’?”见安月安静的盯着他,年轻人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狐疑的确认了一遍。 “是的,您说个价,要是合适我便都要了!” 都要?年轻人眼睛瞪得更大了,本想着再劝两句,可脑中突然浮现出家中那个婆娘凶巴巴的脸,顿时蔫了下去,望着安月的眼神也有些闪烁起来,道:“这‘怪球’其实味道真的不错,小姑娘你要是喜欢,我便卖给你,这一车的‘球’我也不多收你的,一两银子!可行?” “一两?你欺负俺妹子不懂呢!”张铁柱顿时便跳了脚,大嘴一张便吼道。 安月也皱了皱眉头,一两银子买这么多的土豆,对她来说是值得的,毕竟这些土豆以后可以孕育出更多,但是这土豆在这人手中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竟然要了这么一个价,那便是有些贪心了,想着,安月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年轻人心里也有些忐忑,一直细看着安月的表情,尤其那踌躇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之后,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嘴巴哆嗦了一下,又道:“大哥,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怪球我本来是想卖给这酒楼的,但是他们看不中,这小姑娘我看着也面善,一两银子的价确实有些高了,这样吧……八钱!八钱最低了!” 张铁柱眉头抖了抖,八钱?那也不值! “这位兄弟,我哥哥话粗理不粗,你这‘怪球’是没了用的,八钱的价格也一样是多了,买回家去我爷爷定然也要骂我,我……我顶多能出三钱,要是这钱你想赚咱就把它拉走,要是嫌钱少,你就把这‘怪球’带回家,放在哪里填个路,或是晒干了烧火……”安月咕哝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虽然需要这土豆,可也不是冤大头,要是这人真的誓死不卖她再出那高价倒也未尝不可,但是如今还是有砍价的余地,咱能省钱的时候还是要省着的! “妹子,三钱也多了,回去爷爷一样会说你的……”张铁柱说的是真心话,一张脸格外的真诚,真情演出更让安月嘴角抽了抽,暗道效果正好! 果然,铁柱的话刚落音,那年轻人便急忙说道:“好,就三钱!这‘怪球’也不少,我帮你搬……”说着,立即行动起来,虽说只有三钱,可总比空手而回要好得多吧? 安月走过铁柱身边,轻道:“铁柱哥,做的好!” 张铁柱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题外话------ 文文出现bug了~多谢abcdyfc美人的提出~商子已经修改完毕~好吧~虽说是个bug,但是大家当作笑话看吧~九十斤的大兔子挪着屁股,向大家走来了,噗噗~我要让超级赛亚兔把你们全部扑倒!哈哈 第二十五章 种土豆 买了土豆,两人驾着牛车,慢悠悠的回了村子,一路上,安月喜滋滋的将那些土豆拿在手里一个个摸了个遍,张铁柱就不同了,自从安月付了钱,他便一直瞪着眼,自然不是和安月发脾气,而是嘴里咕哝的碎着那卖土豆的人,他这人嘴笨,连骂人都不会,安月也只能从他嘴里听到“贪心鬼”、“骗子”这样的词,有时看他纠结着一张脸似乎想将那人骂的重一点,但话还没出口便憋红了脸,安月坐在后头看的好笑! 到了家,铁柱去邻居家还了牛车,顺便送上了一斤昨天留下野猪肉,安月则被徐素素拉着不停的问着这土豆的事。 “这都是泥巴的东西要三钱银子?” 这土豆从牛车上收拾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徐素素便一直问着,徐老爷子虽说也觉得这事情做的糊涂了一点,但想到安钩月年龄毕竟不大,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便什么也不说坐在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 “素素姐,这东西在别人眼里一钱不值,但在我手里它就是宝贝!而且你别小看这一个个有脏又丑的土豆,等我将它们种出来之后,用我的方法做出的点心一定让你们回味无穷!” 安月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徐素素怔了怔,总觉得妹子这神色还挺像一回事的,虽说表面上不大可信,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安的感觉。 安月在之前和徐素素住一起的时候便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农业和上一世相比,比较像隋唐以前,除了农作物不是很完善之外,耕种的工具也都没有革新,比如耕田的工具还是直辕犁,既费时且费力,虽然她如今造不了现代机械,可弄个曲辕犁出来应该不是难事吧? 而且原本安月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海洋之外也是和前世一样都是洋鬼子,但没想到却恰恰相反,整个大陆竟几乎都是相同的,民风和肤色虽然也都有些差异,但似乎都拥有着一样的血统,只是由于征战分割了而已。 这么一来,安月觉得这个世界反而更加亲切了一些,就好像处在一个全是华夏人的世界,虽说有些不切实际,但却无比踏实。而她在书中学到的所有知识也都可以尽情的使用,不用担心与这个世界不契合。 “素素,既然月丫头都已经买了,你也想开点,让她自己研究便是,我倒要看看,她说的这个‘土豆’味道到底有多好!”徐老爷子一听这“土豆”如此怪的名字便也好奇起来,替着安钩月说道。 安月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爷爷,其实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老爷子胡子微翘,道:“月丫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是说了你是我的孙女了嘛,自家人说个话怎么这么客气!” 徐素素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一老一小说话也插不上嘴,眼前一个个的土豆又让她心疼得慌,可自家爷爷都支持了她也没话说,只好身子一转,坐在了一边,仔细数着这土豆的数量。 “我虽然买了这土豆,可是没有地方种。”安月脸色微红,这买地自然是又要花钱的,虽说这野猪的钱是她赚的,可徐家对她完全是一家人一样,她想做事还是必须要徐老爷子同意才行。 老爷子沉思了片刻,这家家户户的良田都是老一代分配好,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想在官府手中买田虽然容易,但一旦买了田,便每年都要按照这良田的大小交税,徐家现在只有两个男丁,而他年纪又大了,这田里的活多半也都是铁柱在打理,到了收获的时候一般都是忙不过来的,若是……再多了良田,想要靠着月丫头这小身板去照顾,怎能吃的消? “月丫头,我看这样吧,你那新屋旁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吗?你要是想种植这个什么‘豆’,就先用那一块,反地是和你那房子算一起的,虽然不大,但我想着种这些‘豆’也够了。” “爷爷,我要是想买一亩地需要多少钱?”虽说新屋那边的空地不小,但是以后她总不能只靠着这些土豆了,总有要买田的时候。 徐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丫头的心思是不是大了,今个虽说靠着那野猪赚了不少钱,可也是靠运气的,还能以后每天都遇到一只野猪不成? “月丫头,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这南口村的废田不少,可那也是要银子的,你别看这家家户户有田很光鲜,可那都是祖祖辈辈攒下来的,要是那以前战乱刚过的时候,这田只要你肯要,官府二话不说便直接挨家分配了,可现在不行了,太平盛世,对着田管的也严了,一亩好田,怎么着也得要十几两的银子……” 十几两?安月算了算,相对来说,这田还是不算贵的。现在虽说拮据了一些,往后一定能买得起! “爷爷,你就别担心了,我现在也没想着买,等我攒够了这修桥的钱再说。”安月细声说道,手中不停的打着圈,现在她需要用的钱还真不少,修桥、买房、买田……每一样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那就好,我就怕你这孩子心大,守不住财!”徐老爷子轻笑了一声,舒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了一些。 安月也不多聊,和徐素素又扯了两句便自己忙活起来。 天色渐晚,但她明个还要去山上,所以连夜将新屋旁边的空地翻了翻,这空地虽然偏僻了一些,但却比其他地方更加适合种植土豆,因为土豆比较喜欢低温的环境,而这屋子旁边恰好临山,有阳光射入却不强烈,温度和湿度也都比其他地方好一些,更让她觉得满意的是,这块地的土壤疏松透气,土豆种下去之后不生长才是怪事了! 不过这土豆种植也有些费事,需要将这发芽的芽眼割出来种植,所以这好好的一块土豆便被她大卸八块,徐素素原本还有些兴趣看下去,但到最后直接以为安钩月是拿着这土豆闹着玩的,索性拉着徐老爷子一起拍拍屁股走人。 安月也不解释,一切都要时间证明,这土豆最低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成熟,她只要静心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便好。 第二十六章 怀疑 自从借了这牛车之后,安月每隔一天便会拉着猎物去一次雁城,邻居本来也不愿意将自家的牛车借出去,但想到铁柱每次送来的大块野味心里便也乐呵起来,要知道,这村里谁家能每天都吃上肉的?再加上,这喂牛的草料几乎都被张铁柱包了下来,如今也用不到这牛去耕田,租出去倒也赚了一大笔肉钱了! 初夏的时候,安月还会杀些大的动物,但到了盛夏,食物保存的时间太短,用盐腌制起来味道便也大打折扣,而且那盐也贵的很,应付那么多的肉,也要花一笔不小的开支,她索性每次也不往深山去,仅仅在外围多抓一些活野兔子和山鸡什么的小家伙,三个多月的时间,她偶尔还可以碰到两只獐子或是小鹿,收入倒不比之那野猪少,尤其是安月抓到的东西往往都是些活物,身上还没有任何伤痕,那柳管事在这夏天时本就为这货的质量发愁,所以每次看了安月送来的东西,必会大大惊讶一番,然后给个高价。(..info) 这一来二去,安月身上也攒下了不少钱,数数竟也有三百七八十两!不过,光是买保胎药的钱就花去了三分之一。 安月总觉得这肚子里的宝宝十分安静听话,除非是遇到一些十分血腥或恶心的场面,她才会觉得反胃干呕,要不是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她真的会怀疑怀孕是个假象! 也可能由于太过不寻常的原因,每次去雁城看大夫的时候,总看见大夫皱着眉,拧成了一定的形状,总说这孩子似乎没有心跳了,可一般过了半个时辰又觉得胎儿还活着,弄得她提心吊胆之后干脆习惯了大夫的反应,对自己的孩子无比期待起来! 三个多月的时间,安月种下的土豆终于成熟了,看着那一片片发黄脱落的叶子,挖土豆的“工程”也正式开始。(..info好看的小说) 徐素素一听安月要挖土豆,早早的拉着铁柱准备好下地,原本她觉得那被大卸八块的土豆不可能发芽的,可事实却正好相反,真能让妹子种植成功了!她怎能不高兴? “妹子,这土豆怎么挖?”徐素素好奇的问道,她没见过种土豆的,自然不知道这土豆在地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土豆开始长牙长叶的时候,她老觉得奇怪,怎么也不见那新土豆的出现?问了妹子才知道,那豆子埋在地下了,怪不得妹子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顺着茎的根部,然后稍稍扩大一些范围,这一根茎底长得土豆不止一两个,挖的时候尤其要轻一点,拖起来的时候也的稳。”安月也从来没有试验过,但书本她是看过的,只得按照书上的说法教道。 “好嘞!我还是头一回瞧种土豆的,哪能用大力气?”说完,小心的挖了起来。 铁柱手脚比较笨,自家娘子先示范着,成功之后才敢畏畏缩缩的下手,那茎从泥土里提出来之后,竟有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土豆跟着被揪了就来,有的像鸡蛋一般大小,有的却比他的拳头还要大,裹着泥土的样子,看着着实喜人。 “妹子,这土豆的种植方法可不能告诉别人,三个月便能熟了的东西谁看了都会眼红的!”徐素素心里觉得不甚踏实,仔细的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不过短期之内倒是没问题,要是时间长了,没准别人自己就研究出来了!但到时候该赚的钱咱也赚的差不多,别人种了它也卖不了多少钱!” 张铁柱在一旁听着,心里直打鼓,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道:“妹子,俺记得……那卖土豆的人说这土豆吃了肚子疼,可能有毒,咱还能卖吗?” “不会吧?我看着土豆不像是有毒的呀!”徐素素惊讶的问道,这有毒的话她还是第一回听到。 安月拨了拨手上的土,转头将身后挖好的土豆收拾了一下,轻松的说道:“这土豆有它自己食用方法,之前那个人应该是吃了发芽的土豆才导致肚子疼的,以后你们也注意一些,发了牙的土豆就算扔掉也不要吃。” 扔掉?徐素素又是一脸的肉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三个人整整忙碌了一天,这地里的土豆才全部挖了出来,一片狼藉的土地让三个人会心一笑,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这些土豆的成色算是好的,长相也比较耐看,可见这环境正好适合它的成长。 “铁柱哥,这土豆我留下一部分接着生牙以外,其它的都得放在干燥、通风而且温度低的地方保存,你那院子里的牛棚还不错,就暂时先放着,明天我请些小工给我这家里也盖个放货的地儿。” 这徐家以前也是喂过牛的,不过后来病死了,一直也没买,而且这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牛的,一般到需要耕地的时候多半会向有牛的人家借,再给些酬劳。 “行,小工俺也认识几个,明个给你找来!”张铁柱拍了拍胸脯,爽快的说道。这整个村里,除了爷爷和他娘子,也就听着妹子指使人的时候心里高兴! 土豆有了成果,到了晚上安月毛遂自荐做了几道菜,不过让安月失望的是这个年代连个辣椒都没有,想要调辣味的时候用的也都是食茱萸,总觉得有些不习惯,但这菜做出来之后,虽说味道比前世的差了一些,但相比村里人吃的菜,却是美味极了! 原本安月还想做个薯片,但油太珍贵,素素姐硬是没舍得,最后只好简单做了爆炒土豆丝、清蒸土豆泥、土豆鸡蛋饼和一个土豆炖山鸡,一桌的土豆摆在眼前,几个人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就连徐老爷子也一改以往废话连篇的习惯,撸着袖子便吃了起来。 徐老爷子也很怀疑,这月丫头是土生土长的南口村人,怎么就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吃法?连那土豆的种植都知道? “妹子,你咋会做这么多的菜?还做的这么好吃?”徐老爷子还没开口,徐素素便已经问道。 安月怔了怔,脑中浮现出安钩月这些年半步不离“闺门”的样子。这村里几乎没人不知道那安钩月的底细,一个人改了性子不是不可能,但要想再一夕之间学会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题外话------ 文中提到了土豆鸡蛋饼,有的朋友说鸡蛋和土豆再一起吃会有冲突,度娘上也各种不同说法,不过还是提醒大家平时注意一下,防患于未然嘛~ 第二十七章 计划 塞了一口土豆丝,安月模糊的说道:“我爹临死前也教了我读书识字,还留了些书给我,这些菜都是我从那书上学的。.info[]” 这个年代的“神童”太多了,五六岁写诗孩子都有,她倒不担心徐老爷子将她当成天才来看。 “竟还有这样的书?丫头,你还留着吗?”徐老爷子一激动,菜都忘了吃,还是徐素素懂事一些,看自家爷爷碗里没了鸡肉,连忙夹了一块送了上去。 安月有点心虚,道:“爷爷,那书还是好久以前的事,有一次我看书的时候被齐氏发现,拿去塞进火坑烧锅了,可惜不少好书呢!” 安月厚着脸皮将事儿推到了齐氏的身上,但她说的也不全是谎话,以前的安钩月的确是认识几个字,家里也有些书,后来安烈一死,齐氏二话不说将书本拉近了火坑,不过不同的是安钩月对那书也没有多少研究,而那些书多半是些四书五经还有女诫什么的! 这世界奇怪的很,明明与前世的古代不同,但有些重要的文化却分毫不差,比如四书五经、孔子、老子这些都是存在的,当然,他们存在的背景不同,更是出现在很久以前,似乎形成了一种传说。 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嘴里没了多少味道,“疯婆子!简直就是泼妇!竟然连书都不放过!” “爷爷,你和她置什么气,事儿都过去好些年了,那些书烧便烧了,里面写的东西我多半是记得的,还怕什么?”安月嘴角抽了抽,相比前世那些年轻人骂人的词汇,老爷子的措辞真文雅! 徐素素也点了点头,帮着老爷子顺了一口气,“爷爷,齐氏撒泼您又不是没见过,十里八乡谁没在她嘴下吃过亏?您安稳过您的日子,如今妹子既然被分了出来,就老实的和我们一起过就是了,以后见着齐氏躲着些,还能再给她撒泼的机会吗?” 这话安月倒不赞同,她早晚要收拾那个齐氏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也是,那样的人……”徐老爷子顿了顿,“哎,这些年,苦了丫头了。” 安月心头一热,笑道:“爷爷,现在我这不是挺好的,每天都有肉吃,还有素素姐和铁柱哥帮忙,小日子过的红火着呢!” 徐老爷子一看,日子是不错,安钩月来这之前,那每天吃的几乎都是清炒的一道素菜,可自打她进了门,顿顿都是野味,一般人还吃不到呢!想着,老爷子又记起了村头那座桥,担忧的说道:“丫头,跟村长说好的日子都过了一多半了,修桥的事还一点都没做呢!等到期的时候哪来的一座新桥交出去?” 安月不急不缓的帮着老爷子盛了一碗汤,才说道:“爷爷,我正要跟您说呢!明天卖了土豆恐怕又有一笔不小的开支,到时候便也不用担心我这保胎药的钱跟不上,我不是让铁柱哥明个儿帮我找几个工人吗?到时候帮我改好了货仓,再多请人开始修桥,其实要是银子够用的话,我还想让他们帮我修建一个冰窖。” 冰窖的事情势在必行,虽说这世上也有些天然的冰洞,但据说那些都是供那些高手练武的,谁也没想到将那些冰洞用到民生上面去,用来练内力?真是浪费! “冰窖?丫头,那都是贵人练内力用的东西,咱这普通人用不到。”而且就算是贵人,也不全是用冰洞的!毕竟那冰洞实在罕有,哪里是那么容易挖掘的? “爷爷,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我们挖了一个冰窖,那以后储存食物就方便多了,就算是夏天也不用担心食物会变质,而且冰块可以用来消暑,放在屋子里,可以降温的!”安月接着说道。 徐素素嗤嗤笑了两声,“妹子,你这想法倒是奇特,不过冰窖还不是和地下室一样?和那些天然的冰洞根本没得比!哪能将冰块放到夏天?而且冰块这东西化得快,要是放在这屋子里,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变成水了,能降什么温?” 安月心里堵了堵,总不能说将那些物理原理讲出来吧?按照素素姐这脑袋,恐怕一个问题解释完,她直接能将自己当成怪物! 算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了…… “素素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冰窖,只是想挖一个深一点的地下室。”安月妥协的说道。 这冰窖的深度最低也要五米以下,那个位置的泥土透气性好,而且干燥,更能隔温,其实她还想做出一个更复杂的冰窖,起码要在冰窖中凿出一个四眼井用于储存冰水,可现在看来,造一个极其简单的冰窖都有难度! “挖地下室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村子里没有几家建这个,你这风风火火的造了桥,又想挖地下室,难免有人心里看着痒痒,万一惹来贪心的人可怎么办?”自从今个尝了这土豆的味儿,他总算见识了这丫头的本领,对她的话自然更相信了一些,不像之前还觉得她心大不踏实,但虽说支持,可却想的更多一些,毕竟人心难测,你虽造福百姓花钱造桥,可看在有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天降横财,谁都想捞一把。 而且安钩月自个儿住一个房子,又是一个弱女子,要是真有人想前来讨便宜,根本反抗不了! 安月也觉得这村子不是个安静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将她闹到要差点处刑的地步,现在大家以为她没钱还是个孕妇,所以没人打主意,可过了明天就难说了,她虽然有些防身的功夫,但毕竟身子不方便…… “妹子,要不你先跟我住一阵子?这段时间让你铁柱哥帮你找上两只小狼狗,或者让人把你那土墙再砌高一点?”徐素素对自己人是绝对大方的,尤其是对安钩月。以往她在村里没什么处的近的朋友,可认识安钩月之后,日子过的也没那么单调了,自然也舍得将家里的东西跟她分享,哪怕是徐老爷子对安钩月再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心里还乐呵呵的觉得高兴! 而安月也早就考虑过安全问题,毕竟这副身子的主人也是一朵村花,就算不防着贼也要防着色狼,而她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光是躲着不是办法,倒不如学着狩猎时的手法在她那院子里做些陷阱,杀伤力不要大的,就算真有人冒然进来也只需要能达到吓走敌作用! 说做便做,第二天一早,这村里便热闹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说做便做,第二天一早,这村里便热闹了起来。 铁柱的效率很快,安月才起床,那大班的人马已经到了,安月和他说过,尽量找多些人,钱不是问题,主要是速度,果然,铁柱带来的人不多不少五十整。 五十人,算是很多了。 这工头是一天四十文,而普通的工人则是一天三十文,看似不多,但在村里也是少有的高收入了! 安月挺着大肚子不好露面,所有的事都交给了铁柱安排,铁柱这人虽说有时候心眼实在了一些,但只要安月吩咐清楚的事他绝对会做的利落,再加上有徐素素在旁边打下手,她便将心思全部投进了养胎上面。 按照安月的想法,这批工人分成了两批,其中十个人负责安月那个小院,另外四十人则去修桥,晃来晃去的外村人简直晃晕了村长和村民们的那双眼,没撑到下午,便一群人央着村长找到安月面前。 村长一进门,便觉得徐老爷子这家里不同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来,反正就是看着膈应。 “徐叔――” 徐老爷子正晒着那早些时候腌好的咸肉,客气的声音让他心中一凛,正寻思着是谁,转头一看竟瞅到了村长那张殷勤的脸,心里顿时有些乐了,这赵全仗着他是村长,平时除非是见到他自家的长辈会礼貌一声,见到其他人都是抬着眼直呼其名,以往对他也算客气了,都是“徐秀才”、“徐秀才”的叫,今个竟把“秀才”两个字都改了,转眼又成了叔叔辈! “哦,是赵村长啊!我道是谁呢!”徐老爷子眯了眯眼,脸上带着笑,找了个凳子让赵全坐了下来,“要说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找村长了,这次找老叔可是有什么事儿?” 赵全嘴角抽了抽,干笑了两声,听老爷子这口气就知道人家那心里是有底的,可明显又是笑他平日不烧香、临门一脚才拜佛。[..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那声叔是客气、讨好,徐老爷子就这么受着了,还觉得理所当然,弄得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依他的脾气本不该就这么笑呵呵的应着,可想到那几十户人家送出的好礼,心里就平衡了一点,挪了挪屁股,道:“徐叔,我这不是好久没来了吗,也不知道安家的丫头最近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损声誉的事儿,就来关心一下……” 安月这几个月都是早出晚归,加上她住的地方在村子的最南头,还是最不起眼的位置,所以这村里的人硬是几个月没看见安钩月一次,村里人事杂,早把她忘了,要不是今个桥头的工程动工了,他这个村长还想不起来安钩月这号人呢! 徐老爷子这些日子和安月处下来,他是真心的将安钩月看成自己亲孙女了,一看这赵全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脸就黑了下来,“赵村长,有劳你费心了,月丫头现在我收了当孙女,我这孙女虽然以前名声不大好,可在我看来,那都是过去,现在她每天做什么、忙什么,老爷子我清楚得很,要是下次谁再在村长的耳边嚼舌根,坏我家孙女的名誉,我就是赔上一条老命也得跟他死磕!” 赵全一愣,瞬间尴尬起来,徐老爷子现在是什么脸色他看的清楚,那确实是在较真!可要是为了别人也就算了,竟然是为了安钩月那个败坏门风的丫头!谁不知道徐老爷子一向最注重“礼义廉耻”?怎么今个儿他自己反倒向着那没声誉的安钩月起来? “这……”赵村长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肚子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想了一会,道:“原来徐叔收了那丫头当干孙女,怪不得那村口的桥是铁柱那小子在带着人修呢!我看着请的人不少,要花不少钱吧?” 他倒是没想到,徐家那两个儿子去了这么多年,老爷子还能攒下这么一大笔的银两,还肯为一个外姓的丫头花了去,真是不简单呐,也不知道那丫头使了什么法子! 老爷子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悦,但顾忌赵全是个村长,心思便没表现在脸上,道:“是呀,是要花不少钱,但那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保住月丫头的代价嘛!” 赵全浑身不自在,处置安钩月的事他也有一份,可那是祖宗的规矩,要不是看在那丫头拿出银子的份上还能留她?而老爷子这话明显是嫌村里贪钱,他能怎么不懂? “徐叔呀,你说这村里的桥按理说该让我们自己修,你让铁柱请了这么一大帮的外村人,不大好呀――”赵全也不藏着了,脸上虽然还是笑着的,但话音明显改了改。 徐老爷子冷哼一声,装作没听懂,“行啊,村长,我们家月丫头为了这修桥的事担心的日夜难安,要是村里肯出力帮忙,那我们自然千恩万谢立即让人停了,咱也不想一门心思将钱扑在那上头是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全急忙说道,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将这修桥的钱摊在别人身上之后又揽了回来,那帮忙是一回事,雇佣又是一回事,可得说清楚才行! “哦?那不知村长是什么意思?你们让月丫头出了钱,又不让他请人,是想让她自己动手不成?”徐老爷子嘲讽的笑了笑,故意说道。 赵全面色发窘,但想着既然来了便不能连事情都没说清楚,只好硬着头皮,道:“徐叔,您别急,我是这个意思,这桥毕竟是我们村的,而事儿是月丫头揽下的,我们自然不是让她自己动手,只是想着她既然要雇人……何不用自己的人?一天三十文钱,哪能让别村人占了这便宜?” 徐老爷子冷笑了一下,心道:这话你憋了好一会了,总算说清楚了! 想着刚得知安钩月怀孕的时候,这村人哪个不是横眉冷对的?就差吐口唾沫了!她那会可是什么都没有!竟然被逼着拾下了修桥的烂摊子,连她父亲给的银子都没保住,如今有钱修桥了,看别人挣钱之后这一个个的眼红起来,也不想想以往的态度!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徐老爷子慢吞吞的来了一句,将赵村长那坐稳的屁股都急的抬了起来,赵全竖着耳朵,只听老爷子又说道:“那修桥的钱都是月丫头自个出的,这请人的事也是月丫头自个儿定的,我虽然是她干爷爷,可也没那本事决定她的事,你说是不?” 老爷子的话很明显,他这做爷爷的都不管孙女的事,你们这些没关系的当初更没资格管她怀孕的事! 第二十九章 老爷子的怒火 老爷子的话说的很明显,他这做爷爷的都不管孙女的事情,你们这些没关系的局外人当初更没资格管安钩月怀孕的事! 赵全脑中“嗡”的一声,他听到什么了?这钱都是那丫头自己出的?这怎么可能? “徐叔,您老开玩笑的吧?她一个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多的钱?难不成真的去卖了――”赵全气弱的说道,满眼的不可思议。(..info好看的小说) “砰!” 徐老爷子大手一拍,一股怒火袭上心头,那眼前的几块咸肉全部被震落在了地上,脏兮兮的尘土洒在上面,赵全看着心里疼的嚯嚯的。 “丫头能挣钱,那是她本事,只有那嫉妒的人才乱编排什么,赵村长,这肉也是咱家丫头弄来的,我今个儿看见您,本来想留给您等会儿带回去吃的,可刚才一激动,竟把这肉弄脏了,自是不能再送出去了,留下也碍眼,你且等我一会,我去将它扔了!” 徐老爷子也不说谎,径直走出门去,瞧着不远处的粪坑一步步跨着,赵全眼睁睁的看着那块大肉被徐老爷子那么爽快的一扔,丢入了那粪坑之中,沉入的大肉在那池中冒了两个泡,隔着老远,他似乎都能听到那肉下沉时发出的“咕噜噜”声响,两只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憋红的脸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徐老爷子一回头看见他那副样子,心情也顺畅起来。 一块肉而已,要说以前他也舍不得,可现在,他多的都吃不完! 他这人一向好脾气,但也得分清对谁!有的人犯了村里的忌被拉过去处置,他一句话不说,绝不掺和!但安钩月就是不行!以前他没管是他不对,但现在既然都已经成了他的孙女,就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他就是护短!自家孙女凭啥不护? “徐叔……晌午了,我那婆娘还在家等我回去,我……我就先回了……”村长面色一灰,“哗”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等老爷子走到跟前,便急忙走了出去,临至那粪坑的时候,一双眼还忍不住往那里头瞧了瞧,实在看不到那肉影儿才踉跄了两步走开了。 徐老爷子望着赵全走过的路冷哼了一声,随后若有所思的怔了怔,向屋里走去。 “丫头,刚才村长的话你都听见了?”徐老爷子见安月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样子,语气顿时软和起来。 安月微微抬头,这屋子也不隔音,怎么可能没听到? “爷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雇佣这村里的人?” 安月自然不认为爷爷是为了村里人着想,她现在毕竟是要常住在南口村的,以后还会有孩子,难免要和村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也保不准以后会有需要村民们帮忙的时候,要是现在做的太绝,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得罪了一个村长其实不要紧,但要紧的是不要得罪一整村的人! “丫头,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毕竟是一村的人,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徐老爷子小声说道,余光瞄到桌子上的那张粗纸,奇怪又熟悉的图让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安月停下笔,坐直了身子,道:“我倒也没想着将事情做的太绝,今天您虽然将村长气走了,但却没有明确拒绝,他们自然知道一切还是要看我的意思,这修桥的事大家虽然看着眼红,但估计也没人相信能持续太久,再过些天,只要这些人见这工程还没停,自然对这份工作更加羡慕,到时候我再出面,作用定然更大!” 今个儿村长灰溜溜的回去,自然不可能说是徐老没卖他的面子,否则以后谁还找他做事?所以这赵全定会告诉所有人这工程干不了几天便会因为没钱继续而结束,但如果事实恰好相反,那到时候满心想要干活的人必会蜂拥而来,村长抵不住那些人的压力,自然对她会有更多的保证,在村民的心中,她安钩月的名声自然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挽回! 徐老爷子胡子翘了翘,心里糊涂的很,完全不明白这么聪慧的女子以往怎么会被齐氏那种泼妇欺负的差些没了命! “你知道轻重就好,你的情况特殊,等孩子生出来之后有很多地方都是要村民们照拂的。”徐老爷子欣慰的说道,与此同时,放在之上的眼光也收了回来,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丫头,你之上画的这个怎么和耕犁这么像?” 安月手头一顿,嘴巴咧了咧,“爷爷,还是你眼光毒辣,今个素素姐瞅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徐老爷子来了兴趣,坐下来说道:“虽然和耕犁有点像,但却还是有些不同,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难不成也是用来耕地的?” “我们现在用的这种犁确切的说叫做直辕犁,不适合深耕,而且回转也很不方便,十分费力,但我画中的这种便不一样了,它叫曲辕犁,不仅外型上更美观,耕作起来更是十分省力,它最大的有点便是灵活,我准备明天卖土豆的时候顺道找人做一个!”安月本来想今个便将土豆卖去御景楼的,但就因为画这曲辕犁才推迟了一天,毕竟这雁城与南口村来回跑十分费事,索性将两件事攒在一起,明个儿一道去。 “曲辕犁……”徐老爷子喃喃的咕哝了一句,眼神中顿时大放异彩,将那粗纸拿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那画上的结构。 虽然他是读书人,但花在田里的时间也没比别人少上多少,自然也明白那耕犁的缺点,但他没想到这丫头能研究出一种新犁,它的作用要是真能像她说的那么好,那以后全天下村民们有福了! 安月本来想着靠着这曲辕犁卖个好价钱,但这古代没有专利权,曲辕犁又很容易仿制,恐怕她一出手,其他商家便立即也开始大肆制造起来,她没权没势,到时候只能退居二线,看着别人拿大头,想想,还是要找一个可靠而且有权有势的人合作才行…… 想到有权有势,安月脑中顿时想到了御景楼,那样一个地方,不可能是普通人当老板的吧?否则那每日前去游玩吃酒的达官显贵就足够御景楼喝一壶的了,哪能相安无事存活到现在? ------题外话------ 好友的文文首推了~大家去支持呀!《女军痞,情挑楚上校》~ 第三十章 发钱 村长从徐家离开之后,村民们看着那施工的工人也不再羡慕了,眼中更多的是讥诮,工钱高又能怎样?还不知道能维持几天呢!没准到时候这钱还得拖欠!那外乡人不知道安家丫头的底细,他们还能不知道? 不过这村与村之间隔得也都不远,更有不少通婚的,一见那修桥的人中有自己的亲戚,也都忍不住碎起嘴来,一下午的时间,施工的工人多半心里忐忑起来,干活的时候也都不甚卖力,任凭铁柱怎么催,那速度还是不如上午。(..info无弹窗广告) 徐素素来通知的时候,安月那曲辕犁早已画好,正在设计着娃娃车,一听这施工出了问题便立即动身到了桥头,看那些人各个满怀心事慢腾腾的样子,她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安月身子瘦弱,五个多月的肚子却并不显大,带着一丝精明的俏丽脸蛋刚刚露面便引来几十人的唏嘘,这村里村外的姑娘,皮肤多半都是黑黝黝的,哪有人像安钩月这般白嫩? “工头是哪位?”安月二话不说张口便向铁柱问道,张铁柱心里打了个激灵,妹子这人平时好说话的很,但但凡牵扯到公事肯定会翻脸不认人,他跟着她来回去山里上百趟,有时候做错事的时候她同样也是这副脸色,让人觉得心里冷飕飕的。(..info好看的小说) “妹子找他有事?我这就给你叫!”铁柱也不傻,妹子这时候明明生的就是那工头的气,他才不跟着遭殃呢!说完,冲着那桥底便大声喊道:“老李子,东家找!” 这些工人也都知道这东家是个女人,但没想到就是不远处那个瘦弱白净的小丫头!看那长相,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怎么可能有本事请得起这么多的工人?看来这村里人的说法并不假,他们这趟活多半白搭了! 这些工人都是老李子找来的,眼见着工钱要飞了,心里哪能高兴,再看那女东家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里发堵,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不去,只好将手头的东西往地上随便一放,拍了拍屁股撇着嘴便走了过来。 “你就是工头?”安月面色缓了缓,道。 “东家,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的活是不是可以停工了?”老李子本来还想撑着一天,没准这东家会有个交代,可这么近前一看,这丫头年纪尚轻而且怀着身孕,对他更是没有半分客气,心里的话便也不藏着了,索性拉着脸说道。(..info) 这么一走,明个儿是不会再有人来的。 安月眼神一闪,望了望天上还没下山的太阳,随即一笑,“李工头说的是,天色是不早了,不过今个儿这活干的不甚如意,我这荷包里的钱也不知道该不该发……对了,我本来还想着今个儿第一天做活,大家都不甚熟悉,呆会请上大家吃一顿好酒,可现在看来,大家如此赶时间回家,这酒似乎也用不到了……” 安月早早就准备好了荷包,掂在手中,那铜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让老李子立即愣了下来。 这村里人不是都说东家没钱吗?可这鼓鼓的荷包不像是假的呀? “这……”老李子皱了皱眉,望着那荷包的眼神慢慢坚定下来,反正都干了一天了,倒不急这一会儿,“东家说的什么话,您请我们做工,价钱可不低,只要这工钱有着落,我们哪还能再贪心占您一顿酒钱?你若是觉得这工程慢了,我这就让人加快!” 老李子提醒着安月这工钱的事,看她面无异色,心里也有些安定下来。 “工钱自然是不能亏着你们的,我也知道你们对我不放心,不过我安钩月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大家相互体谅这工程才赶得快,你们这五十个工人,您是正经的工头,新家那边的工头虽然是临时选的,但好歹也辛苦管着人,所以我也会给他四十文的工钱,不过……不是我安钩月心黑,今个儿,您这边管的确实不甚如意,您没有安了这大家伙的心,可对?”安月笑语盈盈,可让那李工头觉得这丫头倒不如不笑,那笑容着实吓人了一些。 “那……那东家的意思是……”李工头下意识抹了抹额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月侧了侧身,道:“我请您来当工头,自然是想让您做到这工头的本分,不管别人说什么,既然您今天带着人干了,就该认认真真的忙活,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偷了懒,这桥头加上您四十人,小工们是看着您做事的,所以我也不好处罚,但是您的工钱,我今个只能扣下一些了,给您和他们一样都是三十文,等明个您带人管的好了,那另外十文我再给您涨回来,当然,您要是觉得不公平,那我今个可以给您完整的工钱,但是明个儿,我必须换人。” 新家那边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往,而且工人也少,所以倒没有村民到那边散播谣言,另一个工头做的也很仔细,再加上那边负责看守的是徐老爷子,名声很好,今个儿一天,工人们都没有一丝懈怠,相比之下,这桥头就乱多了! 李工头有些晕乎乎的听完安月说的这一番话,觉得扣了十文钱是有些吃亏,可转念一想:他是工头,今个做的确实不对,若是他这干活的态度被别人传了出去,那以后谁还敢托他雇人? 顿时他心里也警惕起来,微微低着头,沉吟两声说道:“东家,今个这事儿的确是我老李子做的不对,您扣我工钱我认了!不过,毕竟今个儿这南口村的村民们在这工人中散出的谣言不少,我虽然是工头,但也得有那个底气说话才行,谁也不想干了一天没一个子儿进账不是?您看,这工钱是不是能一天结一次?” 一般小工们接一趟工也不容易,若是工程时间长,一般都是每半个月或是一个月结一次帐,短期的工程则是完工之后付工钱,当然也不乏有东家拖欠的,所以这一算下来,工人们的入账一年也没多少。 安月挑了挑眉,道:“李工头说的哪里的话?我今个都将这荷包带来了,还能放着让大家干看不成?这钱,我自然是准备发的。”说完,将准备好的一千二百文拿了出来,为了让这些工人好分账,她可是专门早早备下了许多散钱。 第三十一章 交易 为了让这些工人好分账,她可是专门早早备下了许多散钱。.info[] 李工头怔怔的看着这丫头手中大把的钱,傻乎乎的竟忘了去接,这一天结一次帐的话他也只是试着说说,哪能想到对方竟然早早的连钱都准备好了?看着那钱袋中仅剩的十文钱,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这东家原本是连他那四十文都一分不少备好了的,没想着让他自己糟蹋了去! 桥底不少人一直在看着这二人的动静,瞅见那大把的铜钱,心里也都敞亮起来,瞬间觉得这工头真有法子,真能将钱要来了! “东家……今个儿,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做的不好!” 李工头哪能不羞愧,活了几十年了,干这小工的时间更是不短,可这干的时间越长越是没有以前负责了!到头来,这心思还没有小丫头的豁达! 安月笑了笑,她没那么大的脾气,这些人一脸黝黑,有的正当壮年,却满脸皱纹,更有的瘦瘦弱弱的让人看着都心酸,都是拼命养家糊口的人,对她这样的女子,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这钱您放心收着,以后这帐到了晚上咱就结一次,这样大家干的也放心,不过往后可不能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都一天的时间了,硬是一点进度都没有。” “那是,那是,东家放心,天还早,我这就让人快些干,今个儿损失的时间往后每天弥补一点,决不再偷懒!”李工头得了钱,心里兴奋的不得了,望着安钩月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看活菩萨,想着这南口村的村民各个对她横眉冷对的,真是没眼光! 安月点了点头,“行!今天好好干,要是明天做的好,明晚给你们加餐。” 今天这表现已经定下来了,安月不可能再去费力讨好,若是一味的退让,哪怕这些工人心肠再好,以后也免不得会得寸进尺! “好嘞!”李工头爽快应了一声,拿着工钱便回了桥底,挨个的分了起来,一边分嘴里一边说着什么,从安月那里看去,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的劲头都被带了起来,刚分完钱便埋头苦干起来,看来这金钱的作用果然不小! 回了新房,同样给另外十人发了工钱之后,安月这个东家头上瞬间多了一道光环,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好再多说,躲一般的回了徐家,安稳的画起图来。 第二天一早,安月和徐素素一起起程去了雁城,张铁柱虽然不放心,但是这工地的事儿大老爷们好说话,也不能只让素素看着,只能一脸怨念的看着安月带着自己娘子上了路,那望眼欲穿的样子平白无故让安月多了一股负罪感,觉得自己好像要将这夫妻俩活活拆散,将素素姐送去窑子一样。.info[] 素素姐虽然也去了几次斜口镇,但却从来没踏足过雁城,对铁柱那依依不舍的感情完全无视,恨不得立即飞到雁城的城口。 两个女人家上路时间果真快上了很多,二人正聊的高兴便到了目的地,安月是熟客,一到地方便先带着素素姐去了御景楼,毕竟还有一车的土豆要卖,总不能拉着土豆出去逛街吧! 这御景楼的柳管事和安月总算相交一场,安月刚刚进门便迎了上来,晾着两三个同样的货车不管。 “小夫人来啦!”这柳管事一开始对安月是称呼为“小姑娘”的,有的时候客气一些便是“安姑娘”,后来见安月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便改了口,张口闭口“小夫人”。 “是呀,柳管事,今个儿我送了些好东西来,不过,是您三个多月前见过的!”安月故意说道,语气中难得透露出一股俏皮,徐素素一听,便知道妹子是将这柳管事当作熟人了! 柳管事面色一顿,拧着眉头想了想,这段时间这小夫人送的都是一些兽类,三个月前,那便是她刚来的时候,说的应该是野猪肉了,不过野猪后来夫人也送过,倒不至于让这小夫人如此惊喜,那是…… 安月狡黠一笑,将身后的干草摊开,赫然,一车的土豆摆在眼前,那数量比以前年轻人送的可多多了! “这……这不是……”同时,两道声音响起。 安月心头一凛,扭头一看,原来竟还有老熟人在! “小……姑娘,你买下的这些怪球怎么又送回来了?柳管事不收的!”那年轻人立即凑了上来,望着那堆怪球,觉得心里很是奇怪:这数量怎么多了?难道说这个小丫头自己又种出来了? 柳管事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安月。 安月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这土豆的原主人,若是这土豆卖得好,恐怕倒时候难免又要被仇恨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这土豆的事只有她懂呢! “柳管事,我这次的买卖与之前不同,这‘怪球’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就是‘土豆’,我有它的培育方法,我希望能和御景楼长期合作,若是御景楼看得起,这土豆以后我只供应给你们!”安月定了定神,舒了一口气,说道。 这位土豆她忙活了三个多月,终于到了有收获的时候了! 柳管事到底是长久接触收货这一行业的老手,第一时间便问道:“小夫人,虽然往日你送的货质量好且多,但现在你口中所说的土豆以前这年轻人便试过,应该是有毒的,有毒的东西我御景楼应该没理由收下的。” 安月自信的拍了拍手上的土,道:“您也知道我送的货质量一向都是上好的,那没理由不相信这土豆的质量不好。” 这话一出,年轻人眼睛都要红了,难道说这怪球在这女子手中竟变成了宝贝不成? “莫非小夫人已经有了解毒的方法?”柳管事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相处这么久,这小夫人一直在给他惊喜!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有个条件!”安月说道。 “这土豆是个新鲜货,只要它值得,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只要合理,我们御景楼也没有不愿意的道理!”柳管事更是自信的说道,这御景楼也该加点新鲜玩意了! 安月吐了一口气,道:“这土豆是个好东西,若是这解毒的方法我说了出来,御景楼再派人暗中研究,定然可以自给自足,到时候我便白白为你们做了嫁衣裳,若是你们真的想要我供应这土豆,并交出土豆的毒方,便必须我们双方立好契约,明确表示这土豆的货物来源只能有我一家,当然,我手头上还有些菜色,若是御景楼的东家不嫌弃,安钩月希望我这手艺一样可以从御景楼中分一杯羹……” ------题外话------ 最近两天好安静的……泡泡都去哪里了 第三十二章 惊喜无处不在! 一段话说完,几个人都愣了。(..info) 这契约的事可以说在情理之中,可这做菜的手艺…… “小丫头,你也不想想这御景楼的老板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你手中的几道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小菜分一杯羹给你?真是异想天开!”那年轻人立即说道,若说之前还有些担忧和怀疑,现在便完完全全只剩下鄙视了,这个女子定是脑子有些毛病…… “小夫人,你来御景楼卖货也有好长些时间了,不是我老柳不给面子,而是……这事情,我做不了主。”柳管事面露难色,拒绝道。 安月也早猜到这柳管事的反应,也没有十分失望,反倒是旁边的徐素素松了一口气,那老板是什么人?她们这些小百姓哪能攀得起那高枝儿? “妹子,别胡说了,要是御景楼看中这土豆,咱卖了就是了,别想的太高。”徐素素急忙说道。 安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对着柳管事说道:“这样吧,这合作的事情柳管事做不了主,但我想这借用一下厨房,这样的小事柳管事可以摆平吧?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亲手做些菜让柳管事尝尝,到时候再做定论吧!” 柳管事想了想,看着这满车的土豆心里也好奇,考虑了许久,最后,索性一咬牙说道:“今个儿下午申时,我家主子会宴请贵客,要是小夫人自认为能力不错的话,可试一试,不过我可说好了,我家主人的性子比较怪,他的贵客更是身份高贵,若是惹了他们不高兴,这下场我也说不准。” 柳管事心里还有些话没说,他老早就想让这小夫人和主子见上一面了,按理说,以主子那怪异的个性,一定会十分有趣! “妹子,可不行呢!那些贵客咱惹不起……而且,而且申时才做菜,做完了也来不及赶回家了……”徐素素拉着安月的袖子,担忧的说道,生怕安月一时冲动答应下来。 “住的问题小夫人放心,我们御景楼多的是房间。”柳管事更是一脸笑意的盯着她,他倒是想看看,提出那样胆大的条件的人,做起事来是不是一样让人另眼相看! 安月怔了怔,不到一会的时间便做好了决定,爽快的说道:“既然我已经准备好了赌一把,便不可能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敢接,申时的宴会,我做定了!不过还请柳管事帮个忙,我这姐姐头一回来雁城,也不认识回去的路,现在离着申时还早,我想等会儿带着姐姐到处逛逛,待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还请柳管事帮个忙,找个人将我这姐姐送回南口村,好带个口信儿,让我家人放心!” 徐素素脸色一白,失口叫道:“妹子!那怎么行?” “姐姐放心,这柳管事我和铁柱哥都认识,他人品自不必说,一定是可信的,不过是留宿一晚而已,你回家和爷爷说清楚,相信他也不会怪我……而且你回去之后,将我前些日子腌好的肉拿些出来,做些可口的饭菜请工人们吃上一顿,而且千万记得将今个儿的工钱结了,咱做人得讲信用。”安月嘱咐道。 徐老爷子现在对她越加相信了,估计对她留宿的事情不会有太多的意见,这让她做起事来也轻松很多,不用畏手畏脚。 徐素素有些急了,两手搓着衣襟,脸色憋得通红,若是在家中,她肯定要再唠叨上几句,可眼看着旁边还有外人,她总觉得妹子好像是外出做活的“男人”,她这妇道人家再不愿意也不能拦着。 “好吧……不过柳管事,我妹子年纪小,还怀着孕,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徐素素瞬间挺直了腰板,结巴着说道,攥着的小拳头耀武扬威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泼辣,但却很认真,安月心里一阵暖意,挨着她又安慰了两句,这才让她的脸色松了下来。 柳管事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对徐素素的威胁压根没放在心里,反而觉得好笑,和安钩月又确定了一下宴会的时间,便转身接着收货,因为这价钱还未定下,安月便将这些土豆暂时放在了院中,有柳管事在,她倒是不担心有人小偷小摸。 两个女人逛街,第一站便是绸缎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徐素素看到那一件件设计风雅的衣服顿时走不动路,她虽然对着达官贵人不敢多话,可进着绸缎庄的勇气还是有的,二话不说拉着安月便冲了进去。 不过,二人走的太急,一进门便装上了一个“庞然大物”! “瞎了眼了!敢冲撞我家小姐!”安月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道尖利的声音差点震破了耳膜,下意识托了托小腹,站好一看,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简单,但也比她和徐素素的质地好些,圆圆的脸蛋红润润的,不过就是凶煞了一些,那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咄咄逼人的样子将那眉目中的几分可爱全部掩盖了起来,而她身后的女子看上去便清雅了很多,应该也只有十五六的年纪,不过虽说面无表情,但眼角那一份不屑和嘲讽掩盖不了。 “不好意思呀姑娘,我们姐妹二人一时没看清路……”徐素素想着本就理亏,虽然对方言辞过激了一些,但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道起歉来。 “没看清路?眼睛长着干嘛用的!你可知道你撞到的是谁?要是惹得我家小姐不高兴,你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那圆脸的丫头一见对方是个好欺负,更加盛气凌人起来,伸着手指叫骂道。 安月皱了皱眉头,逛一趟绸缎庄都能遇到蛮不讲理的大小姐,这世道可真是惊喜无处不在! “这位小姑娘,我们已经向你们道歉了,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安月将徐素素向后拉了拉,自己挺身说道。 徐素素这人平时在南口村那脾气是没得说,但她毕竟没有出过远门,又生怕得罪大人物,所以要是让她开口,今个儿恐怕得低头认错,被这两人狠狠修理一顿。 第三十三章 另有打算 “斤斤计较?哼?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们这寒酸的样子也配让我家小姐计较?”那丫头翻了翻白眼,仿似看到了肮脏的东西一般偏过了头。 安月向那小姐看去,只见她一脸的淡然,嘴角还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完全没有阻止丫头的意思。 环顾这整个绸缎庄,安月一笑,慢慢向那伙计走去,指着上头挂起的淡白锦缎,道:“伙计,可否将这锦缎拿下来看看?” 现在日头正烈,店里本就没什么客人,那伙计正在偷偷看着热闹,却没想到这穷酸的女子突然转了目光要看那匹锦缎,顿时犹豫起来,要是以往不管这女子买不买得起,拿下来看也无碍,可今个儿,那官家大小姐手中正拿着一样的东西,要是此时惹得那小姐不痛快,以后的生意定然没了! “哈!一个乡下的村姑竟然还想看这第一织的锦缎,真是可笑!我说这位夫人,你要是想买衣服……还是去对面吧……瞧!那里的东西可是又便宜又合你的气质呢!”那丫头大笑起来,指着那对面的裁缝铺满眼的不屑。 身后的小姐也乐了,道:“你这丫头,平日见你嘴巴不刁,今个竟然如此利索起来,回去向管家领赏!” 女子声音宛若空谷黄莺,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细长的流苏清雅大方,只可惜,伪装之下的竟然是另一副相反的心性! “都说官家女子出身清白,我看倒不如此,小女子身怀有孕害怕冲撞人之常情,但没想到这位小姐的身子比我还要孱弱,看小姐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的,难不成……也像我一样有着身子?那如此说来,我们姐妹今个真是犯了大错了,刚才如此不小心,要是害的小姐……不,应该是夫人……要是害的夫人小产,可如何是好?” 安月立即沉下眼眸,一副歉意的样子,任谁看去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她陈述的就是一个事实,连那伙计都不禁向那小姐的腹部看去,虽说很是平坦,却想着是不是月数尚小? “你这刁民,竟敢陷害我家小姐,诽谤她怀有身孕?” 安月的声音并不大,但那丫鬟却相反了,一时生气,竟扯开了嗓门吼了起来,她本就站在门口,一嗓门吼下去,不仅那小姐的脸色青了,那门口更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这小姐也是雁城有名的大家闺秀,平日出门虽有轿子跟随,但也有不少人识得她的来历,不论这怀孕的词儿是真是假,这小姐的名声算是有了污点了! “红玉!”那小姐脸色微白,咬牙切齿的瞪了自家丫鬟一眼,又厌恶的回头瞅了瞅安月的模样,急忙拉着丫鬟走了出去。 现在门口有不少人听到了红玉的话,若是呆的更久,恐怕聚集的人会更多,到时候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至于那个乡下妇人……今日她竟敢让她詹宁儿出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看她还能怎么得意! 那小姐一走,徐素素便松了一口气,今个儿她过的太惊险了,哪里还有买东西的心情,急忙准备拉着安月离开。 安月倒不急,反而扭头看向那伙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和眼神另那伙计不由哆嗦了一下,要说这第一织平时来的贵人也不少,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也很少会有让他感觉的透心凉的人,怎么今个竟被一个乡下婆子吓到了? “看啥?再怎么看你也没钱买!”那伙计也烦了,将安月看中的那匹锦缎狠狠的掸了掸,似乎上面沾满了灰尘。 “这第一织的锦缎果然不过如此!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了……”安月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本来她没想着要掺上一脚,但这伙计却让她忍不住来了兴趣,瞧不起她是吗?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伙计跪着求她! 说完,安月一个潇洒的转身,向对面走去,既然那管家小姐觉得她适合那裁缝铺,那也好,就让她看看,这裁缝铺也总有大放异彩的一天。 伙计忍不住“呸”了一声,心里膈应的难受,一个穷妇人,好大的口气! 虽说只是裁缝铺,但其实也不小,安月一进门倒觉得比那第一织看上去热闹很多,不止如此,她还观察到那衣服的每一个针脚都十分紧密,绣法也比较奇特,虽然没有多少花样,但也可以说是别具一格了! 安月瞅了半天,那老板才拥了上来,老板年纪不大,倒和徐素素相仿,眉角有颗红痣,长得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是十分耐看,整个人也笑语盈盈的,瘦挑的身段让安月忍不住眼前一亮。 “两位夫人可有喜欢的?”那老板声音有些沙哑,安月看了看这四周蜂拥而至的人流,也难怪她这声音如此了! “倒有几件,还请老板帮我们包起来。”安月淡淡一笑,指了几件看上去中规中矩的衣服,说道。 那老板明显有些诧异,安月看的那几件虽说不甚显眼,但都是偏好的衣料,在这锦衣轩里价格也不算低的了,不过她虽然怀疑,但还是笑着收拾了起来,安月跟着走到台前,那老板语气轻轻,道:“谢谢夫人光临,七件衣服,共是二十两四钱六十文,这零头便算了,夫人给二十两四钱便可。” 徐素素倒吸了一口冷气,七件衣服二十多两?这也太贵了!在斜口镇,一件衣服也不过三四十文! “妹子……咱家没人缺衣服穿,你给自己扯上一件就行了!”徐素素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屋里的衣服自然也有便宜的,安月也知道,但她来此别有目的,二十多两不过是饵。 她刚才仔细看过,这屋里的客人多半买的都是便宜货,卖一天的进账恐怕都不及第一织的一件衣服,而她这屋里稍好的衣服,价格虽然比对面便宜一点,但无论是颜色或是款式都比较落后,让人连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而这些质地偏好的衣服倒也不少,有的似乎都在贱卖,生意这样做下来,不亏才怪! “姐,给你买你便拿着,咱们现在日子过的也不紧,而且,我保准以后会赚的更多,你怕什么!”安月将衣服塞进了徐素素的怀里,自己则掏出了银两,安稳的落在那老板的手中。 迎着对方那诧异的眼光,安月接着说道:“掌柜的可想将生意做的跟第一织一样?” 第三十四章 牵扯锦衣轩 那女掌柜手一抖,有些狐疑,“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月将她手放稳,也不着急,摸了摸凸起的小腹,道:“我看这锦衣轩的衣服材质倒也不输给第一织多少,只是这衣服的样式有些差,稍加改良,往后的生意必会有些改善,而我,有想法和掌柜的合作,只是不知道掌柜的愿不愿意?” 这下不仅掌柜的愣了,就连徐素素都分不清是怎么回事,短短一天的时间,这妹子才刚和御景楼谈过生意,事情还没解决,这边又牵扯上了锦衣轩,妹子会做菜她知道,可做衣服,她懂吗?她可是记得这妹子连个补丁都缝的歪歪扭扭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徐素素彻底懵了,干脆啥也不说,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安月,她是明白了,她说什么都没用,倒不如看看妹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女掌柜笑了笑,有些不信,“不知道夫人想怎么合作?” “很简单,我出图,你们锦衣轩制衣,每卖出一件衣服的利润我也不要多,只要三成!当然适当的时候我还会提一些经营的意见,你看可好?”安月数着手指说道。 三成,也不少了。不过,安月的能力可不止那三成! “小夫人竟是画师?”女掌柜诧异的问道,她这锦衣轩沦落到这种地步正是因为没有好的画师! 二十年前,锦衣轩在这雁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而锦衣轩的老掌柜,也是这女掌柜的父亲由于当年娶错了人,让那外来子登堂入室学了不少手艺,最后暗中使坏让锦衣轩的多半画师去了第一织,那老掌柜临死才知道,第一织的老板竟是那外来子! 这女掌柜的母亲算是个精明的,散尽家财才让这锦衣轩勉强存活下来,不过再也没有往日的气派,而女掌柜从小便有替父完成心愿的意思,便到了二十多岁还未嫁人,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一门家业,着实不易。 “我知道掌柜的不信,这第一次来,小女子也未来得及准备,不过我看时间也早,倒不如现场让掌柜的见证一番,免得掌柜的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安月苦笑了一下,早知道今天会有搀和制衣方面的意思,昨个她就顺便多画一些草图了! 掌柜的一听安月要当下验证,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毫不懈怠的牵着安月进了内堂,笔墨纸砚不到一会儿便准备的十分齐全。 前世安月虽然流浪了几年,但却不是庸人一个,一个人穷尽疾苦之后往往得到的东西比普通人更多,虽说她不敢保证自己的画术精巧,却可以做到最基本的规整,只要配合心中的巧妙构思,设计几件衣服的样式不成问题。 果然,以安月的速度,不到一刻,一副简单的设计草图便出现在那二人的面前,徐素素的惊讶自不必说,她和这妹子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回知道她有这本事,心里更是暗自称奇! 普通画师要画出一份草图,少说也得用一天的时间来构思,可安月想都没想,竟直接下笔,不到一刻便完成了这最重要的流程,若是敷衍了事的下等设计倒也罢了,可那掌柜的细细一看,这衣服的每一个角度看去都是完美至极,流畅的线条之下,绘出的版型独一无二,女子爱美,而这副图绝对可以将那爱美之心推崇到顶峰! “不知道掌柜的对这副图可还满意?”安月自信一笑,这笔法她做不到最好,但这想法却绝对无人可及! “满意!满意!”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图纸,激动的说道。 “既然掌柜的满意,我便直说了――”安月顿了顿,又道:“我希望这锦衣轩从明日起关门整顿,一个月之后重新开业,这锦衣轩规格不小,可用来做生意的地方只有这楼下一间,显然有些拥挤。我希望掌柜的可以将楼上的位置也让出来,并大肆装修,若是这费用不够,我安钩月愿掏出一笔,当然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要另算了……” “如何……另算?”那女掌柜心里不停盘算着,这些年来,这锦衣轩并不挣钱,她的所有钱财也只够维持这衣料方面的资金流转,若是想要花上一笔装修门面,就有些困难了! 安月如今全部家财也不过二百多两,修桥还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而她腹中的孩子更是少不了补药滋养,对于这装修方面,她能拿出多少数也不确定,一切还要看今日下午那土豆的分量! “我看这样吧,明日午时我再来和掌柜的商量具体细节,至于这幅图就暂且当作我送给掌柜的见面礼,可好?”安月想了想,还是觉得今日的事不可操之过急,等明日身上有了钱财傍身,规划起来才更有底气。 那掌柜的心中一紧,这幅图若是卖到对面的第一织,恐怕也会换来不少的银两,如此便送了她,可见这人心意也是实诚的,便也有些放下心来,至于那“另算”一事,她倒是不甚担心,只要这人能让这锦衣轩重振旗鼓,哪怕让她付出这东家的位置又有何不可? “好,如此……便多谢夫人了。”掌柜的调整呼吸,眉目间虽然带着喜意,但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虽然夫人送了一份大礼,可恕喜春愚钝,我这锦衣轩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对面的第一织,为何夫人却选了和我这锦衣轩合作?而不是将这画图的手艺卖给第一织,像夫人这样的高手,这图价格可是不会低的……” 安月淡然起身,笑道:“第一织的门槛太高,太过自大,到那里只会委屈自己,何况,我今日想要涉足制衣就是因为看着对面的第一织有些不太顺眼,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东西卖给讨厌的人?撇开个人感情不说,你这锦衣轩虽然比不上第一织大气,但却有更多的上升空间,我相信我将来这锦衣轩得到的收获会比将图卖给第一织来的要多。” 徐素素也是一笑,刚才那第一织的伙计也太过猖狂了,要是妹子能杀杀那绸缎庄的锐气,她必定支持! 掌柜的会心一笑,此时才是真的放下心来,“小女子王喜春,以后还有请教夫人的时候,不知夫人贵姓?” “安钩月。” ------题外话------ 今天运气好~去yy听课被抽中了,会有十颗钻石奖励~嘿嘿,我好得瑟,人家从来木有中过奖~`(*n_n*)′ 第三十五章 五毒俱全 申时还未到,安月便提前到了御景楼。 和这御景楼交易了几个月,她还是头一回走进内堂,只是一眼,便让她不由得对这老板好奇起来。 华丽的纱幔飘荡在整个楼宇,迷人的香薰渗入肌肤之中,如梦如醉,每踏一步,都仿佛走在云端一般,太过不真实。 “这里是单独的小厨房,平日只供主子宴客之用,里面各种食材用之不尽,小夫人可以尽情发挥。”柳管事客气的对着安月说道,平日这厨房可是不容半点闲人进入的,今个儿,算是破例了! 安月点了点头,侧身走了进去,眼神刚刚落在这大大的厨房之中,便差点被吓了出来! 宽敞的厨房内部,竟放置了很多活物,就连五毒都全部齐全!环绕了一圈之后,她的脸色已经开始渐渐发白,谁来告诉她,那血淋淋的熊掌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吐着长信子的花蛇和丑陋的牛蛙怎么还是活着的? 柳管事依旧一脸淡然的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解惑之意,安月吸了一口气,道:“柳管事,你家主子今个儿的客人有多少?” “小夫人,恕在下无知,我家主子每次请客都说不准人数,不过依主子的意思是,这所有菜色加起来不得少于二十道,就算是只有两个人,也不能失了门面。” 二十道?安月嘴角抽了抽,还好她提前来了,否则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是大罗神仙附身,也满足不了那位主子的要求。 “可否找些下人帮我处理一下这些……活物?”看这厨房附近,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下人,安月郁闷的砸了咂嘴,难不成她做菜之前还要自己准备配菜? 柳管事接着又摇了摇头,表情变得十分敬业,道:“这厨房一般人不让进,平时也只有主子的身边专用的大厨可以随意进出,今日我向他求了很久才让他歇了一天,所以……无人可用。” 果然! 安月摸了摸额头,无奈的看着眼前没经过任何处理的厨房,突然有种无语望苍天的感觉,一身的怨气想要发泄出来,可抬头一看,柳管事一脸的无辜,瞬间让她泄了气,只好接受现实。 那柳管事又站了一会儿,见安月动起手来,踌躇了一会便离开了,厨房附近,唯有安月一人,挥动着那把菜刀,对着一排活物上上下其手。 安月有些庆幸自己前世曾在血腥中游荡过,否则面对着这刀下一个个“死尸”,没准真会晕倒下去。 前世流浪之前,她曾经吃过无数的美食,而流浪之后,她则是做遍了各种料理,解决了这些“牲口”之后,剩下的便是小菜一碟! 申时一到,柳管事立即再次出现,身后跟着十几个长相标致的姑娘,将安月的成果端了出去。[..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御景楼最深处的包间之中,酒香四溢,丝竹声绕耳,安月在包间外头站了一个多时辰,恨不得冲进去将几人塞进酒桶之中! “天下间,恐怕唯有你姬燕活得最潇洒,一个御景楼让我在京都的产业全部失了光华!今日若不好好吃上一顿,对不起自己!”爽朗的声音响起,安月提了提神,听着话音,恐怕要入正题了! “四哥还说呢,这一顿可不是你吃的最多?不过也难怪,以往我虽然也来此吃过几次,可唯有这次味道最佳,难不成姬燕你换了厨子?” 换了厨子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姬燕抿上一口佳酿,余光扫过门口那熟悉的身影,当下便叫道:“柳城!把厨子叫来!” “是。”柳管事恭敬的鞠了一躬,这才看向安月,不待她准备,便将她拽了进去,一进门,安月顿时打了一个喷嚏,这屋里,香味甚浓! 几人还想着这大厨究竟是何许人也,可一抬头竟看见一位姑娘!不!确切的说,是一位妇人!虽说人长得不错,可那隆起的小腹实在难以忽略。 “噗——姬燕,你是不是又惹了哪家的姑娘,连孩子都有了还不认帐,瞧,都找上门了!”安月抬头看去,说话的人一脸的稚气,看上去竟比她还要小上一些。 那名为姬燕的男子眉头深锁,仔细打量着安月的长相和衣着,似是真在思考安月是他何时宠幸一般,认真的模样让安月恨不得送上一拳头! “回九王爷、各位主子,这位小夫人便是做这些菜的大厨。”柳管事沉声说道。 九王爷?安月诧异的张了张嘴,那小不点竟然是个王爷?那其他人呢?她刚才还听到有个“四哥”,难不成四王爷也来了? “柳城!你是说这些菜都是这个……这个妇人做的?”九王爷的惊讶的表情显然比安月还要夸张,竟直接站了起来,乐呵呵的跑到安月的面前,指指点点的戳了两下。 安月满头黑线的退了两步,她是厨子,可不是观赏物!更不是用来捏的! “是,王爷。”柳城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虽然对九王爷的表情见怪不怪了,可还是忍不住为安月捏了一把汗。 “姬燕,你啥时候娶了个又能生孩子又能下厨的夫人?”九王爷继续“单纯”的问道,惹得旁边几人一阵憋笑。 “九王爷,民女安钩月,并不是‘鸡’公子的夫人。”安月脸色微僵,真不知道这个九王爷是不是真的太傻,只好主动开口解释道。 安?众人眸色沉了沉,看向安月的眼神也突然多了一丝警惕,九王爷更是瞬间收敛了笑容,向姬燕看去。 突然沉静的氛围让安月忍不住紧张起来,自己不就是说了个名字吗?难不成这身体的前身和他们有啥深仇大怨?不可能呀,安钩月以前从未出过南口村,哪来的机会认识他们? “哦?你姓安?哪里人氏?”姬燕嘴角滑起一道冷笑,轻佻的身姿微微斜卧着,半廠的红衣领口之下,白皙的肌肤混着酒香十分醉人,饶是安月见过不少明星公子哥儿,也差些失神。 “民女是南口村人氏。”安月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苦涩的低了低头,在权贵面前,还真是无力! 几人微微诧异,都说这天下有四位公子,长着一副天人之姿,而这姬燕便是其中之一,天下没有几个女子可以看着姬燕而不失神,没想到眼前,却真有一个不为所动的! 姬燕眼神扫过柳城的位置,只一个目光,柳城便明白了其中意思,确定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安月的身份。 “不错,柳城,赏。” 姬燕笑容顿现,与之前那冷冷的样子相比,似是瞬间换了一个人,随着姬燕声音落下,安月仿佛听到了几人松气的声音。 第三十六章 想吐不能吐的伤痛 “主子,小夫人并不是我们御景楼聘请的厨子,她这次来是想和主子谈生意……”柳城那僵尸脸上明显放松了一些,又接着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安月一直知道这御景楼的背景很大,可却没想到还牵扯到了皇家公子,看这姬燕在王爷面前竟然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之前她虽说还有些信心,可现在,却只剩下忐忑不安。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柳城这人平时做事最为严谨,绝对不会做惹他不高兴的事情,但今个儿竟然在他的客人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这女子的来意,可见此人倒有些意思,只可惜,她虽然长了一张好相貌,却是个孕妇…… 不过,想他阅女无数,还从来没有试过孕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谈生意?”缭绕的青烟绕过鼻息,朦胧的醉眼划过安月的小腹,长袍轻抚过地面,铺开层层花瓣,安月垂了垂眉,眼见这那姬燕一步步走来,竟有想逃之意,几欲开口,却听见耳边一股暧昧的气息,滑了过来:“这生意想要怎么‘做’?” 露骨的调戏混着那迷离的眼神,安月一怔,咬了咬淡淡红唇,道:“怎么做还要公子同意才行,若是公子没有兴趣,小女子也不想多费口舌。” 小女子?姬燕顿了顿,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竟连称呼都不会! 不过,笨是笨了些,这脾气倒是有意思。 “兴趣自然是有的,这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姬燕自觉忽略了那生意的真正意思,恬不知耻的扯了扯安月的襟带,纤长的手指环绕着襟带转了两圈之后,似乎才想到身后还有别人,眸色深深的缩回了手,回身一个笑道:“不错,这顿饭甚合爷的心意!” “既然公子满意,小女子便大胆问一句,可想每日都吃到如此菜色?”安月心里早将这个色眯眯的姬燕骂了千万遍,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既然他这么自恋,那就让他得瑟一会儿好了! “真是放荡!”九王爷看了安月一眼,嘲讽的骂了一句,闹了半天,原来这女人真的是为了勾引姬燕来的,都是怀了孕的人了,竟还如此不知廉耻,姬燕也真是的,一个女人而已,留着她在这里站了半天已经是扫兴了,怎么还和她聊这么久? 安月耳力还是不错的,九王爷那一声她是听的明明白白,不着声色的瞪了他一眼,瞬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一脸殷切的看着姬燕。 九王爷眉头皱了皱,他总觉得刚才这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可仔细一看,她明明一脸痴呆的看着姬燕,难道是他的错觉? “菜做的倒是比之前那个胖子好上许多,嗯……花样也不错……”姬燕随性的眼光扫过桌子上有些狼籍的佳肴,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个汤没有尝过,当即盛了一碗,入口之下,一块碎肉绕在嘴中,十分香美,不由多嚼了几下。 那汤是最后上的,而且几人酒劲正浓,便将它忘在了脑后,那九王爷一见姬燕吃的香甜,砸了咂嘴,也上前尝了几口,顿时对安月的厌恶减了多半。 “姬燕,你快问问她这汤是什么做的?回头我让我那厨子也跟着学着点!”九王爷大咧咧的说道,还不忘捞上一块大肉塞进了嘴里。 柳管事隔得远,看的不甚仔细,那厨房中的新鲜玩意儿几乎都被这小夫人下了锅,而且摆在了门面上,至于这汤里的……他倒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材料。 安月嘴角划过一丝笑意,瞬间又收敛了下去,然后沉着声,学着柳管事那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回九王爷,民女这汤用的是上好的鹿鞭,精心熬制而成,那汤汁更是汇聚了鹿鞭的精华,您别只顾着吃那鹿鞭的肉,汤更加营养一些。” “啪!”九王爷的脸色瞬间青了起来,银质的筷子也跟着掉落在地上,鼓起的两腮说不出的喜感,那种想吐不能吐的表情差些让安月憋出内伤。 反观姬燕,只是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依旧肆无忌惮的喝上了一口,更是发出了“咂咂”的声响,一脸享受的样子看的九王爷一阵“腹痛”。 “你这女人,做什么不好,竟然……竟然做鹿……鞭汤?呕――”九王爷脸色难看至极,其他人更是窃笑着,这个小九平日一向是胆子大的,可毕竟年岁不大,到现在连个姬妾都没有,突然就让他喝鹿鞭汤,不吐才怪! “九王爷,这鹿鞭汤有什么问题吗?”安月满脸无辜,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个王爷还真是个纯情小正太,吃瘪的样子,真可爱呀……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这材料是厨房的,还是这姬燕的专属厨房,不就是用来做给他们吃的么?如果这九王爷要怪也只能怪姬燕口味太重,他又没提前讲明什么人不爱吃鹿鞭,那这九王爷受不了关她何事? 姬燕还觉得这女人不过是比普通女人多长了一块肉,可没想着那个性却不是只多了一点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那隐藏的恭敬之下,明明露着笑意,现在心里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你这汤做的……还不错,柳城,带她下去,以后这菜都由她负责了,这生意、可做。”姬燕笑眼盈盈的盯着安月说道,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要扒光了安月示众一般,明明是正经的生意,可安月看了他那眼神之后,倒真觉得自己和他做了什么人肉交易一般,恨得牙痒痒。 “是。”柳管事恭敬的鞠了一躬,拉着安月便走了出去。 其实这合作的事情也并非一定要主子同意,主要是他好奇心作祟,想看看小夫人的能耐,不过今个儿他没想到这小夫人做了一道鹿鞭汤,而且,还好她得罪的是九王爷,依他那小孩心性,没准转眼就忘了,可要是得罪四爷和角落一直没说话的那位,那日子,可就到头了。 角落的那位,最吃不得的,可不就是“鞭”嘛…… 第三十七章 “天下土豆,尽出我手” 逃一般的出了门,安月顿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刚才那包间之中,烟雾缭绕的,虽说很香,但不利于她腹中的胎儿。 “对了,小夫人,那些土豆你也一并做给主子吃了?”柳管事突然问道,之前一直忙着伺候主子,竟把土豆这事儿忘了!也不知道这小夫人的解毒方灵不灵,要是让主子中了毒,那可就惨了! “嗯,做了,不过只用来当了配菜,毕竟那厨房里的东西太多了,以后土豆也多的是,不需要急于一时。”安月是想做的,可是那厨房里的好东西更有诱惑力,也更能体现她的手艺,所以便暂时将这土豆搁置了一下。 “刚才主子也说了,这生意可做,只是不知道小夫人的具体意思?”安月只说过要分一杯羹,却没说过如何分,而刚才主子的话的更是模糊,他还得仔细斟酌斟酌。 安月觉得这柳管事倒是有意思,今儿她和姬燕见的那一面其实没起到任何作用,甚至那人连做什么生意都不清楚,而现在,忙活了一场之后,还是要柳管事做主,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要说这御景楼的东家自然是姬燕,但贵人事忙,姬燕虽然掌握着御景楼的的房契地契和招牌,但真正管理事物的却是掌柜,这掌柜则是柳城的同胞兄弟柳贤,他们二人均是姬燕的得力下属,是有很大的权利的,可以说就连姬燕处理这御景楼下人的时候,也得顾忌柳贤的面子。 安月和柳管事一路走,一个转弯,便看到和柳管事极其相似的身影站在那里,安月诧异的瞅了瞅,这人的长相竟然和柳城一模一样! “这是我哥哥,柳贤,也是御景楼的掌柜,你那土豆的事情我能做得了主,但是至于这做菜的事情还得和他疏通一下。”柳城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柳贤长得虽然和柳城一个样,但细看之下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主要是柳贤一脸的和善,不像柳城总是板着一张僵尸脸,二人的衣着更是一个朴实,一个利落,也难怪刚才那姬燕只是看了一眼门口便知道站着的人是柳城了! “这便是你每天唠叨的小夫人?”柳贤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容貌出挑以外,这女子的气质倒是的确与众不同,尤其是此女见了他之后虽然面露诧异,但却没有失态,看他的眼神也恰到好处,没有过多的修饰和过分的研究。 “主子说了,以后这厨房的事情由她负责,但是具体如何负责并未交代,你看……”柳城故意加了一句,按理说既然姬燕说了负责的话,便是要安月以后接手这厨房的,也就是让她以后在这里工作,而他这话便是将主子的意思加深了一层,倒和安月的想法相近。 安月虽然也问过那姬燕想不想每天尝到自己的菜,可意思却不是要亲自下手,姬燕那人一看便是个花心之人,有女子主动靠近自然不会拒绝,她也正是想利用这一点让他放下警惕,以为自己纯粹为了讨好。 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的。 “小夫人以后可否在我御景楼工作?”平日里柳城对他说了不少这女子的好话,今日一见确实也所言不假,那好感自然不少,再加上他一向听主子的命令,如今主子看上了她做的菜,那他无论如何都会将她留下来的。 “柳掌柜,我是一阶民妇,平日里还有家庭要照顾,自然无法做到每日到这御景楼工作,不过……虽然我无法前来,但却可以将做菜的法子交给你们的大厨,只要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看怎样?”安月笑了笑,忙活了一天,为的可不就是此时的谈判嘛! 那两兄弟双双皱了皱眉,柳城自然毫无异议,安月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而柳贤虽然觉得可惜,但转念一想,御景楼的大厨多半签的是死契,若是学了她的手艺,以后肯定会让整个御景楼的手艺焕然一新,但主子那人能同意这女子的要求,定然是对她有些意思,放走了她主子生气怎么办? 考虑了许久,柳贤望了望安月挺起的小腹,心思变了起来,一个孕妇和做菜的手艺相比,自然是后者重要了一些,扯了扯嘴角,笑道:“这倒也好,小夫人身怀有孕,做起菜来自然多有不便,要是能教会一些徒弟,倒能解燃眉之急,只是不知道这报酬怎么算?” 这是柳城和安月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安月原本是想像搀和锦衣轩那样靠着技术“入股”,可现在看来,姬燕那人还是能离多远就躲多远,御景楼这样的大规模的地方并不是少了她就不行的,还是要缩小了自己的胃口才能活得更长久! “柳掌柜,安钩月是个乡下人,没见过多少世面,你们御景楼家大业大,恐怕我就想分一杯羹也难,我看不如这样,那土豆我和你们签下契约,我提供货源和解毒方,你们按照每斤三十文的价格收货,您该知道这土豆是稀罕物,这价不算高了,所以我种植的土豆你们负责照单全收,至于收下之后如何处理就靠你们自己了,至于这做菜的手艺……也简单,我每次有了新的菜式,可以让你们试吃,然后分别出价。” 安月所说的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要知道土豆的繁殖能力很强,绝对不可能呈现缺货的状态,而御景楼有姬燕和王爷那几颗大树,以后完全可以做二手买卖将安月的土豆高价向外头卖出,赚取差价,而且就算将土豆的种植和“毒方”告知天下,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敢私下种植…… 她只要看着她的“一亩二分地”,便可以掌握天下土豆的来源,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柳家兄弟二人双双挑了挑眉头,这女子看着年纪不大,可这想法倒是惊奇,竟然还能想到利用御景楼的势力给自己拉线,要是真签了约,那以后她的土豆可完全不必担心卖不出去了! 不过御景楼别的不多,势力多得很。 虽然她这想法胃口大了些,但也能给御景楼带来不少好处,不过…… 第三十八章 有钱了 虽然她这想法胃口大了些,但也能给御景楼带来不少好处,不过…… “小夫人,我可否问一句,你这一亩地能产出多少土豆?” 安月瞳孔微缩,这个柳贤果真是个精明的人,不由有些佩服的说道:“一亩大约在四千斤左右。(..info)” “那一年可种植几季?”柳贤接着问道。 安月有些无奈,古代技术不成熟,两季是最多了的,虽然这里的环境气候相对来说比较好,但是一般来说一块地上不可以连续种植同一样农作物,否则会造成植物枯萎病死。 “两季。” 柳贤点了点头,若是想让土豆一直赚钱,就要保证它的珍贵,他担心的是万一合同签下来,这女子会包下大片土地种植,那到时候御景楼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也无法控制过多份量的土豆,到时候想挣差价,难。 “这样吧,我们御景楼愿意出双倍的价格买下你的土豆,但是小夫人要保证用来种植土豆的土地不得超过十亩!”柳贤大概算了算,还是说出了一个相对适中的意见。 一年两季,若按照每亩四千斤的产量计算,那每年在十亩土豆上最起码可以获利四千八百多两! 安月咂了咂嘴,十亩地的限额换来每斤六十文的高价,值了!要知道她压根就没想过大肆繁殖,毕竟累垮了御景楼她也没好处,只是没想到这柳贤能用这种方法控制她货物的数量。(..info) 六十文每斤呀!比那野猪肉还贵!果然,就像那前世的黄金一样,都是炒出来的! 而这个柳贤,绝对是个奸商!物以稀为贵,他还真懂得利用! 十亩地的土豆是不少,可你再放眼天下呢!到时候那几个王爷恐怕能将这土豆弄得跟盐一样,严禁走私,可不就是成了“上流社会”的奢侈品? 安月突然想到一个画面:一大堆的公子小姐看着珍珠玉盘不瞧,死死的盯着那土豆…… “成!按照柳掌柜说得来!”安月忍不住心里一笑,乐呵呵的说道。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便只剩下立契一事了,不过,这两兄弟显然是想快些了解这土豆的毒方,不到一个时辰就迅速的解决好了所有的流程,就连需要姬燕签字画押的那个步骤都走的十分顺利,也不知这柳贤是怎么做到的。 契约一式两份,安月小心翼翼的将它收了起来,随后便将土豆的注意事项说了出来,这两人显然没想到一样的土豆,生长期不同的时候,作用也不同,对安月的印象又增了几分。 这土豆当初是柳城自己放弃的,而这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眼前的女子竟然能将他以为的废物大肆繁殖,而且研究出了它的使用方法,简直不可小觑,他甚至有些怀疑,此女从一开始就了解这种食物。 做好一切交代,时间也不早了,但毕竟难得来一次,明个儿还要锦衣轩商量合作的事,安月也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又拉着柳贤兄弟两尝了尝菜式,柳城之前在主子的包间门口已经闻到了不少的香味,要不是有着“专业素养”,早就口水直下三千尺了,如今能亲口尝到窥视已久的美味,自然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又是一阵忙碌,最后,柳贤先订下了十道菜肴,倒不是安月手艺有限,而是这御景楼大厨的接受能力比较低,她在一边拉开架子,教的嗓子都哑了,可大厨们还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这些人做了几十年的菜,那技术也是一流的了,但毕竟是古人,很多现代人做菜的手法他们都不了解,尤其是那些熬制的调料,单独尝起来味道怪怪的,也难怪他们心里纠结了。 不过付出是有回报的,安月这些菜色都是一次性卖给御景楼,那价格自然也不低,最后,十道菜,敲定了一千三百两的高价! 要是普通酒楼,这价格自然承受不起,但放眼御景楼,全是达官贵人,一桌酒菜没准就要花费几百两银子甚至上千两! 得了这一千多两的银票,安月头一回觉得之前那修桥的钱都算不上是钱!抱着它睡了史上最复杂的一觉,一大早顶着两只熊猫眼露了面。 御景楼的床铺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便是:奢侈! 床头镶着软玉,枕边绕着金丝,蚕丝被子护着身体柔软至极,就连那头顶的纱幔上都绣着奇花异草的图样,那整个屋子中,更是铺着软软的毯子,更有不少鲜花洒在上头……住惯了自己买的“茅草屋”,突然送给她如此高床软枕,她竟然觉得“硌得慌”! 御景楼的厨子虽然笨了些,但经过一个晚上的“复习”之后,第二天便让新菜便上了桌,不过御景楼推出新菜可是大事,怎么可能人人都吃得到?一时之间,整个楼宇之中,充满着竞争的味道。 安月无视忙碌的人们,自己晃晃悠悠的到了锦衣轩的门口,果然看到了“休业整顿”的牌子。 “夫人真来了!” 安月才现身,那王喜春便冲了过来,眼中的惊喜不言而喻,她也想了一个晚上,安月送的图可以让她这锦衣轩受到别人的瞩目,能带来不少好处,但却是一时的,而想要永远超过第一织,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女子身上,她刚才还在担心:锦衣轩的包袱太大,这夫人不敢来! “王姐姐可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安月也不打官腔,直截了当的问道,相信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王喜春想清楚了! 王喜春一愣,没想着安月竟叫的如此亲熟,不过,她这人一向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啰嗦的话她也不想多说,安月这态度,正合她意! “想清楚了!这装修的钱整顿的钱……若是夫人能出,并保证将这锦衣轩做的比第一织兴隆,那我……愿意让出东家的位置,不过!我虽然让出位置,但是这锦衣轩的掌柜我要继续当下去,我要亲眼看着我爹的心血重建!”王喜春攥了攥拳头,紧张的说道。 安月微微诧异,没想到这王喜春竟然有这份胆色,一个人守着锦衣轩这么多年,如今竟还能这么干脆的做出最清醒的决定,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与众不同了! “好!我身边并没有适合打理锦衣轩的人,所以这掌柜一职自然要姑娘继续担着,不过,既然是交易,就不要怪我多心,我们还是签署协议比较稳妥。” 知人知面不知心,安月不可能白白拿出钱财替人消灾,她不是大善人,自然也只能选择将自己的利益推到最顶端。 第三十九章 偷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安月不可能白白拿出钱财替人消灾,她不是大善人,自然也只能选择将自己的利益推到最顶端。 王喜春点了点头,并不反感,她老老实实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本就是个实诚人,今个儿若是不签协议,白白占了别人那么大的便宜才更加寝食难安呢! 签了协议之后,安月才跟着王喜春将这锦衣轩的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原来这锦衣轩除了一个二楼以外,竟然还有个后院,院子虽大,但住的人却只有王喜春和两个老奴,冷冷清清的倒像个鬼屋。 盘算了面积之后,安月大概算了算,若是想将这锦衣轩装修成她想象中的样子,最起码需要五百两,这个价格甚至可以买到一座新楼了! 不过所谓小财不出大财不进,她未来的锦衣轩不是第一织,是堪比御景楼的另个传奇!所以五百两的装修费还是最低的打算! 有钱底气才足,当下安月便按照锦衣轩的位置画起了草图,上下两楼,每个角落,都经过仔细的推敲,安月对材料方面不是很懂,往往都要向王喜春问个明白,甚至每种材料的颜色都要相互搭配,不能冲突,如此繁杂的草图,二人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才画了出来。 “王姐姐,这是五百两,你先找人开始装修,我过几日应该还会来,到时候要是钱财不够,我再添些。.info[]另外,以往你进的那些粗糙质地的衣服以后就不要再卖了,你看看可否转手让出去,得来的钱花费在上好的料子上头,你这方面的人脉广,我相信衣料方面难不倒你。”安月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银票,又接着说道: “还有,我知道有些衣料千金难求,凭我们两个的财力根本无法进货,但你试着和货主商量一下,承诺货物卖出之后再付款,若是对方不信,可以拿着房子做抵押,总之,既然我们要卖好货,就必须要做到精益求精,不论质地和样式都得万中无一。” 安月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书,自然知道有很多珍品衣料有些人见都见不到,她们若是想东山再起,就得想办法照亮别人的眼球,让别人从锦衣轩体会到“深不可测”的感觉! 王喜春有些担心,但想到如今她已经不是东家,而这真东家更是不可能自己害自己,便只好收回怀疑的心态,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吩咐了几件事,安月才松口气。 这做生意果真心里压力倍增,不如种田种豆来的惬意,等她搞定这雁城的事,还是得回南口村过她的安稳小日子,多买上几亩地,将孩子生下来。.info[] 和王喜春商谈完,这雁城的事算是暂时有个了结,不过她手头还有个曲辕犁没解决,御景楼毕竟是个游玩的地方,曲辕犁这东西卖给他们还是有些不切实际,但眼下她并无认识的其它有势力的人,也只好暂时将那图纸收了回去。 揣好贵重的东西,安月这才向城门走去,柳城早就安排了车夫在那里等着。 “你这小蹄子!怀了孕、偷了钱,还想跑――” 安月正走着,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妇女,还以为这人对着别人说话,下意识的瞅了瞅身后,可扭头一看,十步之内,压根没人呀! “看什么呢!是不是又找你那奸夫!” 那人火速的冲了上来,对着安月的头便是一记,安月虽然有些身手,可却没想过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无缘无故的被打了一下,正迷茫着想问清事由,可对方竟压根没给自己机会,扯着头发便叫嚣起来―― “大家看啊!都来看看!这个小贱蹄子!枉我翠烟楼花了大价钱养她这些年,竟然让她这狐媚子学会偷人了!你看这肚子,也不知是跟哪个穷乡巴佬怀的!这倒也罢了!偷人不够还偷钱!我翠烟楼的首饰被她拐了不少啊!” 这人一口一个翠烟楼,一口一个“偷”字,但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明就带着算计!这大街之上,出门的女子不多,所以这人认错人的可能性极小,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这漂亮脸蛋儿都是我花钱养的呀――这接客的钱还没赚够本就跟人跑了,真是没脸呀!”那女人接着扯开那“血盆大口”叫嚣着,脸上厚厚的一层白粉随着那脸皮的颤抖掉落下来,安月离得近,差些呛着她! “原来是个青楼货色,怪不得长得这么俏呢!” “不过可惜了,人家怀着孩子,要不然我都想去光顾……” “被那老鸨逮到了,你当她那孩子还能活?等过一个月,她照样能伺候你!” …… 人群中立即开始议论起来,暗处,一抹青色的轿子中,一道眼神划过安月的小腹,冷冷的目光不带着一丝感情:还以为她有几分特殊,没想到却是青楼女子―― “爷,要不要……”轿旁的侍卫昨个儿也见过安月,当时便侧身问道,话一出口,顿时觉得后悔起来,爷这个人从来不管闲事,哪怕眼前要上演的是一宗人命案,定然也只会兴致勃勃的观赏而不会阻止,他怎么突然变得脑袋不灵光、忘了? 果然,轿子中没有任何动静,那侍卫识相的闭了嘴,不过爷还没说要走,他自然也不会让轿夫前进。 被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顿,安月真的怒了! 细手轻抬,完美侧身反扣,就那么轻轻一抓,再狠狠的一捏,“咔”的一声过后,只听那老鸨“嗷嗷”的叫了起来。 顿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什么情况?刚才这女人的头发不是还攥在老鸨的手里吗?怎么转眼老鸨便捏着手腕大叫了?难道这个怀着孕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力气竟能捏碎人的骨头!看那老鸨的惨样可不像是装的! “你……你这个贱蹄子……”老鸨不死心的又骂了一句。 “砰!”安月托着肚子,再次小幅度的伸展了一下筋骨,对方便已经躺在了地上。 嘶―― 如果刚才是巧合,那现在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了! 轿中之人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题外话------ :>_ 第四十章 主谋 “说!谁让你做的?”安月露出了阴冷的小白牙,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三个多月前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时候一样,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温度,踩着那老鸨的衣裙,问道。.info[] 哪怕安月有再好的性子此时也得怒了,她那头发现在定然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简直就是天降横祸!一点预兆都没有! “来、来人呐――”老板抖了抖唇,向人群中叫了一句,瞬间,又冒出了几个人影出来。 四五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突然出现,有胆小的孩子已经缩到了一边,安月冷冷的看着几人,果然是事先预谋,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单纯的想将她抓回去! 脑中仔细想着来雁城的这两天,除了御景楼、锦衣轩之外,她到的便只有第一织,御景楼里除了九王爷她没有得罪任何人,但九王爷毕竟是皇家出身,而且小孩心性,恐怕想不出这么阴毒的害人方法,锦衣轩就更不用说了,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第一织的那位官家小姐! 她昨个儿一句话让她差些毁了名誉,所以今个她用同样的方法阴毒十倍来报复! 安月恨得咬牙切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快速的向四周看了看,能做出这个安排,想必她本人必然也在附近观看着! 青色轿子?安月瞳孔一缩,随即又放松下来,那女子要是出门,身边不可能跟着男家丁,所以定然不是……那会在哪? 楼上?! 这旁边正好是茶楼! 安月顺着茶楼向上一看,果然,那栏杆之处站着两个女子,可不就是昨个儿见过一面的官家小姐和她的丫鬟!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动手!动手呐!”地上的老鸨灰溜溜的爬了起来,冲着离着最近的男人上去便是一脚,恶狠狠的骂道,不小心牵动的手腕一阵剧痛,连忙捂了起来,绷紧的脸色看过安月,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还以为这丫头是个普通孕妇,可原来竟是个有些身手的,害得她受了重伤,回头还得和那小姐加些报酬才是!不过,这个贱人敢伤了她,等她将这她抓回去,可得好好折磨一顿!这细皮嫩肉的,不让她多赚些银子哪对得起自己这受的这苦? 安月眉心一低,护住自己的腹部,仔细的防备起来。那些大汉之前见到老鸨被折了手,心里一阵痛快,更是不屑,到底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除了床上功夫和一张利嘴之外没有任何用处,连一个怀了孕的小妇人都搞不定! 几个人围攻上来,安月也顾不得担心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这些人虽然长得强壮,但靠的都是些力气,安月以前可是在枪林弹雨里挣扎过的,应付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却绰绰有余。(..info好看的小说) “爷?这女人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她姓安,该不会是国公府的……”青色轿旁,那侍卫拉着脸紧张的问道,国公府,那可是爷的逆鳞! “查!” 轿中之人明明带着笑意的嘴角浮起一丝阴冷,森森的眸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虽然口中只说出了一个字,却仿佛是地狱使者宣判一般幽暗,整个人处在没有任何光线的轿中,那气质似乎也被敛了多半,透过被风掀起的轿帘,依稀可以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华美弧度的下颚微微抬起,决然冷冽的肤色绝对可以让人不由窒息…… 不过,那侍卫显然是习惯了他的态度,虽然面色稍稍增了几分肃然,但却极致的恭敬,人偶一般应了下来,才又转身接着向安月看去。 安月此时已经将人攻退多半,腹中虽然泛起一丝不适,但却不得不被她忽略下去,勉强加快了速度。 一声声嚎叫和着一个个“重物”倒在地上,震起厚厚的灰尘,看的那老鸨脸色都绿了下来,瑟瑟的向楼上看去。 “没用的东西!”詹宁儿碎了一句,不甘心的瞅了一眼安月,眼光滑过身旁的花盆,嘴角泛起一道冷笑,“红玉,给我砸!” 安月这边刚刚停了下来,便感受到一股冷风从耳边划过,“砰”的一声巨响之后,脚边顿时出现了一推土渣和碎片,心头暗惊,这楼上的女子是想要她的命!还好没有瞄准,否则她现在绝对只是一副死尸! 詹宁儿的失望的瞪了红玉一眼,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她给浪费了!真是白养了一个蠢物! 红玉可不这么想,刚才她明明是对准了人才扔的花盆,不可能偏了位置的,她总觉得好像有一股风改变了花盆的动向一般,但是这花盆可不轻,哪能轻易的被风刮到一边,也只能委屈的低了低头,缩在一边。 不到一会,詹宁儿便走了下来,她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奴才犯了错出面道个歉可是必须的。 “这位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这丫鬟看到你们打架,一时害怕不小心将这花盆推了下来,可否伤着你?”詹宁儿敛去那丝凶狠,面色和善的说道。 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配着她那柔柔的面容,周围人立即生起了几分好感:到底是大家闺秀,和这个当街斗殴的女人比起来,不知好了多少! 安月冷冷一笑:不小心吗? “小姐真是客气,这花盆砸下来我最多也就是个死,小姐如此不急不慢,温柔娴雅的走下来真是对我‘关怀备至’!而且托小姐的洪福,您的一声道歉,丫鬟就不用被拉去衙门,就算我已经死了……”安月笑的更加客气,看了那小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满不在乎的说道。 “夫人误会了,刚才在上头小女子已经确认了您没事,这才没有小跑下来,而且小女子出身大户,不像夫人这样的身份,可以毫不在乎声誉在大街上拉扯,您可不要介意。”詹宁儿脸色淡了淡,委屈的说道。 安月可真是佩服这个女子,简直就是演戏的好手,集嚣张与柔弱为一体,可以随时换面! 那些看热闹的人早些就听到老鸨口中一直叫嚣的话,詹宁儿一语又让他们回忆起来,若说之前安月的身手让这些人有些惊叹的话,那现在便只剩下更多的不屑了! 正经人家哪能养出这样的身手的闺女? 第四十一章 真想让你得疯症 安月心头沉了沉,一步步向那老鸨走去,走到面前,直接将她拽到了詹宁儿的面前,那样肥大的身子就这样被拖了过来,差些重心不稳跌在詹宁儿的身上,若不是红玉眼尖替了她家小姐的位置,如今詹宁儿定然已经被扑在了地上。(..info无弹窗广告) “这位大婶儿,我倒是问问你,你说你养我好些年,那我想知道,我姓甚名谁是如何沦落风尘?我几岁入的翠烟楼,几岁接的客?我身上有何印记,我的卖身契在哪里,还有你说我偷了点东西,那请问是什么东西,价值几何?我携着它们逃了多久!”安月一口气问道。 老鸨踉跄了两步,这么多的问题,她一个都不知道!当初这小姐只给了她一些银子还许诺她对方是个美人儿,但却没说过具体的身份,本来以为是个好搞定的,却没想着弄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我……”老鸨咽了口唾沫,担忧的看了詹宁儿一眼。 “咦?大婶儿,我问的是你,你怎么看人家小姐呢?该不会是等着小姐来教你回答吧?小姐怎么能知道呢,虽然昨个我和她也见了一面,还闹了一些不愉快,可我没告诉她我的身份!”安月装傻的说了一句,惹得旁边人立即有些想法了,看着詹宁儿的眼色也怀疑了起来。 “这位夫人说的什么话,刚才恐怕是这人被你吓着了才看的我,您这身手,莫说是她了,就连我们主仆此刻都觉得胆战心惊,红玉,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我看这位小夫人恐怕是有些疯症开始胡言乱语了!”詹宁儿神色有些不正常的说道。 两人刚行了几步,便听到安月“咯咯咯”的笑声,转头一看,安月戏虐的眸子从她们二人的身上移到了一边,对着那老鸨轻轻的说道:“今儿个你这手腕可是白白的折了,没把我抓回去,反倒让这小姐惹了一身骚,她要是走了,你那银子肯定没有着落,到时候恐怕连见上这小姐一面都难哦!” 疯症吗?要是有机会,她可真想把詹宁儿折腾出疯症呢! 那老鸨面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手要是看大夫肯定得花钱,这会身手的夫人惹不得,那这娇滴滴的小姐还能惹不得?就算她身后是大户人家,但她这翠烟楼也不是纸做的,尤其是青楼这名声,足可以让这小姐退避三舍! “小姐!你不能走――你得把钱给我结了――”老鸨呲牙咧嘴的朝着詹宁儿的方向走去,还不忘踢上几脚让那地上的大汉们都撑起身子,詹宁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老鸨扯出了衣服。 这老鸨心里自然明白,今儿只能要钱,不能伤了人,否则她翠烟楼便理亏了,所以虽说她凶巴巴的拉住了詹宁儿的衣袖,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袭白色的手帕,扯着嗓子说道:“小姐,你难道想赖账不成?这帕子上可是绣了你的闺名的!” 看热闹的人哪会错过这场好戏,纷纷向那手帕上看去,红梅点点的帕子下角,赫然有着一个“宁”字!有些知道詹宁儿来历的人顿时忍不住说道:“真的詹小姐的手帕!她的闺名可不就是詹宁儿嘛!” 顿时,人群中沸腾了起来。 人家有证有据的,总不会再冤枉了人吧!否则你一个官家大小姐竟然把手帕丢在了青楼老鸨手中,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暗地里也是个歌妓不成! 詹宁儿虽说经常出门,但也只是个未嫁女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女子声誉可是影响了一生的,宁愿让人以为她阴狠,也不能让人以为她的清白有了污点! “红玉,给钱!”詹宁儿压低了声音,颤抖的说道,那细眉低下,狠厉的眸光看过安月的笑容,恨不得将她那若无一事的脸撕成碎片! 总会再相见的!詹宁儿恨恨的想了想。 安月感受到她的视线,故意将笑容又夸大的扯了扯,眯起的眼睛挑衅的看了过去,这样的小姐不必要动手动脚,只需要别人流言蜚语传上一阵子就够她受的了!她光脚不怕穿鞋的,都已经无缘无故怀了孩子,还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反倒是这小姐,赔了夫人又折兵,看那憋得通红的脸色就知道了!不过,还好她有些身手,否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此时定然被那老鸨押去翠烟楼了! 走了两步,不由觉得有些扎脚,低头一看竟是刚才要命的花盆,心有余悸的侧了侧身,视线再次被那角落的青色轿子牵了过去。 虽然轿子附近有几个下人,可她总觉得那是鬼轿一般,阴森森的,尤其是那轿中,似乎还有道目光向她投来一般,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片刻,安月摇了摇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不过是顶轿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爷,那位小妇人好像注意到我们了。”侍卫忍不住说道,话音刚落,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他今儿个,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怔了,竟然两次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轿中沉静了一会,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青寒,既然你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今儿起你就暗中跟着她吧。” 扑腾! “主子,属下知错!还请主子恕罪!”青寒急忙跪了下来,他今天多言了,要是主子真将他流放到那个怪异的女人那里,保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主子身边这重要的位置肯定被青鹰他们代替,那以后还不被那几人欺负? “嗯?”轿中发出了一声不满,淡淡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青寒忍不住一阵腿软,感受到那股威慑力,顿时蔫了下来,略带着委屈的声音恭敬的说道:“是,属下遵命。” “起轿吧。”轿中之人接着说道,慵懒的声音让青寒松了一口气,轿子一动,他刚想跟上去,却被又一股阴冷的感觉惹得心里颤了两下,顿时明白了,他这差事现在就已经得开始执行了! 安月找到柳城安排的马车很快便回了南口村,刚到村口的桥头,便看到一大帮人面带喜色的忙活着,这一路回来,已经过了不少时辰,现在还这么有劲头,可见那工钱激励了不少人心,而那工程,果真也快了不少。 怕引起骚动,安月直接吩咐那车夫将自己送到了家,刚进门,徐素素便大咧咧的叫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硬邦邦的苦 怕引起骚动,安月直接吩咐那车夫将自己送到了家,刚进门,徐素素便大咧咧的叫了起来―― “妹子,你可回来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徐素素那嗓门在南口村可不是一般的大,之前去城里那是胆小才看上去弱了很多,但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那说起话来自然又敞亮起来,一句话落音,连在屋里歇着的老爷子都赶了出来。 安月一见到徐素素顿时有些认怂,苦笑着拉了拉脸:这回又得经受素素姐的一番教育了…… 果然,徐素素拉过安月之后,左右看了三圈,发现没少些什么才放下心来,然后苦口婆心的说道:“妹子你胆子可真大,一个人敢住在人生地不熟的雁城!你咋不怕被坏人卖了?还有爷爷也真是的,我想让铁柱今个去接你,但他又说我会坏了你做生意!虽然你有了孩子,可终归是个姑娘家,现在咱有了盖桥的钱不就够了,干啥还要和御景楼做那些劳什子交易!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安月苦恼的应和着,虽说素素姐的话多了一些,可终究是为了自己好,再加上这次去雁城确实差点被人“拐”走,她也觉得心虚。 “好了,月丫头才刚回来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现在回雁城恐怕有些太晚了,你让门口的贵人进来歇歇,整理整理床铺,晚上让人家住下。”老爷子捋了捋胡须,看着那正在喂马吃草的车夫说道。 马在这村里可是稀罕物,徐素素一听兴趣便被引了过去,看到那“车夫贵人”显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冲着那马身摸了两把。 “哎,妹子,你快来看这马,啧啧啧,毛色还真好,这摸上去的手感更不错,不过就是瘦了点,要是让它去耕地,说不准走几步就倒了呢!”徐素素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心里还有些话碍着车夫的面子没好意思说,牛肉她吃过,可马肉却没尝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安月顿时满头黑线,她总觉得徐素素那样子活脱脱像一个色鬼,摸着那马身的神情更是像要将它剖开肚子研究一般,不由想为那匹马默哀。 “素素姐,这马可不是用来耕地的!”安月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接着说道:“其实,我还想哪天买两匹马养着呢,以后生下小马驹子更好。” 马的速度可比牛快多了,而且也更通人性,再说了,一匹好马的线条可是十分优美的,光是欣赏都觉得是一种艺术。 “小夫人,其实柳管事说了,要是您喜欢,这匹马可以便宜卖给您。”车夫也适时的说道。 “哦?”安月怔了怔,恐怕那柳管事早早注意到自己每次乘坐的那辆牛车了,现在卖个人情给自己也是常理中事,不过恐怕是这村里人根本没有买马的,对养马的事更是一无所知,所以那柳管事吩咐这车夫不要主动提起吧! “好,不知道柳管事的要价是多少?” “柳管事说了,夫人给御景楼送了大礼,御景楼也没理由要太高的价格,所以只要夫人出十两银子即可。”那车夫恭敬的说道。 十两银子在南口村是不少,但对于一匹马的价格来说就等于是赠送一般了!在雁城,一匹马的卖价最低也得五十两,而像她眼前这匹强壮的马来看,它少说也得值个六七十两,而柳管事只出了十两银子,可不就是赠送一般嘛! “好的,大叔您现在村里住一晚,明早我将钱付了。”安月的钱虽然在身上,但毕竟才不外露,她也不好直接拿出来。 “不用了,柳管事还说要是夫人肯买,那钱便从以后的交易中扣除,不需要您再另外付钱。”车夫也是一个老实人,实诚的说道。 安月怔了怔,这个柳管事,看来真的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呀!他那意思可不就是连十两银子都不用付,这马直接送嘛! 不过,安月毕竟也为了御景楼赚了一大笔银子,这点小恩小惠还是受得起的,一听这车夫这么说,马上便应了下来,转身便向新房那边走了过去,有了这马,自然还是要建一个马棚的,看来这房子的规模还得加大才成! 还有之前用来种植土豆的那块地,以后大规模种植土豆以后肯定用不上了,倒不如用来做扩建房子的范围,前前后后整理一下,这房子可是能扩大一倍不止,以后再在房子中加建一些东西才会方便一些。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让她受不了的便是厕所了,原生态不说,连擦拭用的东西都是硬邦邦的瓦片或是某个树叶,恶心的让她想吐,以致现在她浪费的布料让徐素素咂舌,现在既然要改建,那必然少不了厕所这项工程了,晚上得好好设计一下,她可不想以后宝宝跟着受这种“硬邦邦的苦”。 暂时让新房那边的工人停了工,安月这才一脸凝重的走了回来,想到了厕所,她不凝重不行哪! 想要在这原生态的古代建造一个马桶有些麻烦,但做一个简单的冲水水箱却是可以的,毕竟现在已经有了水车的出现,自己可以利用竹管这样的东西引流,很容易做到简单冲水的目的,不过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橡胶,无法仿制到前世一样的结构,但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让厕所无臭味就可以了! 而且不止新房子要装修,就连老爷子的家也得好好整顿一番,自己既然已经认了老爷子当爷爷,就不能自己享受着“高科技”的成果,而让这一家人继续过着原生态的生活!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和他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将这两座房子围在同一个院子中呢!既加大了房子的范围,也让以后两家走动更方便一点! 想着,安月便急匆匆的找到了老爷子,将想法说了出来。 老爷子呼了一口气,想了想,道:“这样虽好,不过我毕竟一把年纪了,以后这家还是得交给铁柱和素素,你这丫头虽说是我干孙女,但以后总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而且你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了,那房子就算我想租给你,你恐怕都不会付租金,肯定会直接买下来,这样的话,两家围在一起,铁柱他们心里恐怕得有些意见……” 第四十三章 不忍直视 安月怔了怔,铁柱哥他们心思简单,不同意的理由也无非是觉得会给她添麻烦,毕竟她现在不是三个多月前那个身无分文的小丫头了! “爷爷,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一个房子,以后生了宝宝之后更会忙的不可开交,这两个房子住的虽然近,但总归是两家,我将那房子扩大以后,想要到爷爷这里来还得多绕好几步路呢!要是两个房子围城一个大院子,如果铁柱哥和素素姐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再在里面打上一个围墙,在离两家最近的地方开个小门,这样显得既亲熟也方便,而且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也好照顾不是吗?”安月自然是了解这一家人的,只要是自己说明他们不是给自己添麻烦而是在帮忙,那肯定会得到一家子的同意。 果然,老爷子沉吟了一会便应下了,毕竟安月是自己一人,让她一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多少有些不放心,虽然将两家围子一起并没有改变两家的位置,但在心理上会觉得住在了同一个地方,也能让双方都安心一点。 得了老爷子的这道“圣旨”,安月乐呵呵又找来了徐素素研究一番,毕竟徐素素也是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些幻想,两人一起设计起来也快一些。 修桥的工程和新屋的工程进行的很快,半个月的时间之后便让人很容易看出了变化,尤其是安月住的地方和徐家外面围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info[] 那围墙外头每隔几米便有被人挖下的大坑,看上去是要栽种什么一样,村子里头几百年也没遇上这么一次大变化,每天早上都会有人专门跑来一趟看看究竟,不过徐家的人口风很紧,就连那些工人们受了安月的好处也都对东家的事闭口不提。 原本以为安月只能支撑几天的村民们早就坐不住了,几乎每天那村长的家里有不停的有人拜访,安月也早得了消息,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村长打起了哑谜。 又是一大早的时候,安月拖着沉沉的身子刚刚起床,那外面就已经传来不少人的喧闹声。 这种喧闹安月再熟悉不过了,从她来的第一天开始可就已经见识过了!不急不慢的洗漱完毕,安月才佯装无事一般开了门,而老爷子他们更是看到安月开门之后才出现,将她护在身后,生怕人多的时候有什么人毛手毛脚碰了她。 “各位叔叔婶婶一大早站在门口做什么?难不成是见钩月新家动土前来恭贺的?”安月故意扫过这些人的手中,那眼神似是真的在寻找礼物一般,离得最近的几人尴尬的缩了缩手,干咳了几声。.info[] “我说小贱人!你请别村人的人做工不请自个儿村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在这村子呆了!”突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滚圆的身影,指着安月便骂了起来。 这些村民们毕竟都是有事相求的,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指着人家的鼻子便骂了起来,心里多少也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开头劝阻,便讪讪的让了几步,躲在一边静观其变起来。 安月一看来人,脸色变垮了下来,几个月没见,这齐氏嚣张的态度还真是一点没变,甚至还有点更加张狂!真当她胆小懦弱可欺?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爹娶来照顾我的婆娘,真是可惜呀,我爹遇人不淑娶了个悍妇回家,整日就知道坐吃山空,还想连我的嫁妆钱都吞并,现在竟然还有脸面在我的面前出现,看你这猪一般的身材,难道是猪给你的勇气?” 安月还是第一次这么讽刺人,不过感觉还是挺顺畅的,总觉得沉在五脏六腑的晦气都骂了回去,整个人顿时轻飘飘的,比喝了红牛的感觉还要好! 这个齐氏哪里想到仅仅几个月没见的安钩月变了一个人!之前她总觉得之前的安钩月只是因为刚从鬼门关爬出来,所以胆子肥了,可现在都过了这么久,按理说她见到自己应该恢复到以往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啊?可怎么跟鬼附身一样更牙尖嘴利了? 说道鬼附身,不得不说她真的猜对了! 齐氏最讨厌的是便是别人提到那些陈年旧事,尤其是安烈娶她的目的,另外还讨厌的,便是提到她这副圆滚滚的身材了,毕竟她曾经也是村里的一枝花,生了孩子之后好吃懒做养成了这副模样,那以往还有些风韵的脸也走形起来,用安月的话说,那叫“不忍直视”啊! 村民们心里突然也有些乐呵呵起来,齐氏平时作风很夸张,性子泼辣几乎没人敢惹,而以前也常常见到这齐氏如何欺压安钩月的,虽然安钩月现在的名声也不怎么样,但想到以前那个可怜兮兮的丫头,也都觉得此时畅快人心起来。 这些村民们也算不上是坏人,只不过人人都有一个欺软怕硬的习惯,总觉得跟随大众做的事就是对的,再加上心里有些顽固的传统思想,也没和安月正经的相处过,自然也都只为个人考虑,只有不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那种纯良的性子才会浮上来。 安月哪能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和态度?心头的不悦稍稍减了几分。 那齐氏可不是会受屈的人,虽然被安月那讽刺的话气的抖了两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用着比之前更为嚣张的态度说道:“好啊!你个小贱人!你吃我的喝我的,竟然还敢说我吞你的银子!要不是我给你银子,你能活到现在?指不定和你那肚子里的杂种一起被葬在哪个山沟子了!现在竟然还来指责我,怎么说我都是你娘,你叫了十几年的娘!” 安月脸色沉了沉,脑中突然浮现起那个瘦弱女孩子喏喏的叫着“娘”的样子,看着齐氏的目光也越发冷了下来。 口水战吗?安月冷笑了一下,口头上的讽刺可无法让齐氏闭上她的嘴!反而只会让她更加喋喋不休起来,她和齐氏有着本质上的差别,齐氏就是一只只会叫嚣的狗,而她则是伺机而动的狼! 齐氏的仇,她可是早就记在心上的,只不过,现在看来就要好好开始策划了! 想了想,安月那冷冷笑意的眸子从齐氏的身上转了过去,敛了眸中的凶光,突然变了人一样对着人群中说道:“怎么?今天村长没来?” 第四十四章 协商 村民们左右私语了几声,人群最后面便有人将村长往前推了过来,这村长不是不想出现,主要是面子上难看,因为这齐氏是他叫来的,但他的本意可不是让齐氏骂人的! 今个天还没亮他就跑了一趟安家,将村民们送的礼挑了一少半给了这婆娘,本来是想让她好好跟人家姑娘道个歉,求上两声,没准这安钩月还会发发慈悲将这活计放手给村民们,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婆娘这么坏事,不仅没按照她说的做,反而将安钩月骂了一顿,他心里那个悔呀!恨不得将齐氏直接丢出去! “来了、来了,安……安家丫头,最、最近过的怎么样?”被村民们直接推了出去的村长结巴的说道。 村长直直的望着安钩月的那张本就俊俏的脸,心里不是滋味,看那白里透红的样子,恐怕那肉可是没少吃,不过,这丫头究竟是怎么挣出这么多的银两?离之前说的那半年之期还有两个月呢! “托村长大人的福,钩月日子过的还算可以,不过若是见不到齐氏没准更顺心一点。”安月带着笑意说道,眼中分辨不清的意味儿让村长心里冷飕飕的,刚想解释,便听见安月接着开口,道:“你们这么多的人一大早聚集在我们家的门口,不可能是真的来祝贺的吧?既然村长大人都站出来了,不妨说说目的。” 众人皆是一愣,都没想到安钩月竟然会主动问起,纷纷向村长望去。 赵村长嘴中涩涩的,之前就已经和徐老爷子谈过这事儿了,没得到答案还跌了面子,更是惹了徐老爷子不高兴,现在将目的说出来没准会自取其辱,可这么一双双眼睛盯着,还有家里摆的那些鸡鸭鹅蛋,总不好不出声吧! “这……安家丫头啊,其实……你那修桥的苦工大家都看到了,请的都、都是一些外村人,你看能不能将人换掉让我们自己人干呐?”村长心一横,紧张的问道。 赵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但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南口村却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一般只要是村长说的话,这村里人多少都是会给些面子,所以这村长的话刚刚出口,村民们脸上全部露出了喜色。 这么多的村民自然是不可能全部前来要做工的,但毕竟是一个村的人,左右邻里拉扯一起前来壮胆的也不在少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凑齐修桥的钱,安钩月的形象不知不觉在这些人心中提高了一个层次,多了一层神秘感。(..info) 注视到这么多村民等着回答,安月面无表情的说道:“在修桥的工程结束之前辞退那些工人是不可能的。” 声音一落,村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齐氏叫道:“我就说吧,这个小贱人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都知道这小贱人的性子了?呸!” 安月早料到这一幕,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齐氏你心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虽然我不可能辞退那些工人,但可没说过不请村里人!” 齐氏“嗤嗤”笑了两声,指着安钩月的脸说道:“凭你这死丫头的能力,还不知道在外头干了什么勾当呢!就你这破身子赚的钱能够请村里人的?别笑人了!” 安钩月住的地方可以说是这村子中最不起眼的位置,平时确实也没有人见到她的身影,这也是之前别人将她遗忘的原因,而她突然多了这么大一笔钱,这村民们心中多半也有着安钩月靠着皮相赚钱的心思,不过,看着她那慢慢变大、完好无缺的肚子,心中也有些诧异起来。 “我的钱够不够用不着你来评论,更自然不会和你们解释我靠什么赚钱,若是你们不相信我大可以从这门口走开,但村长说的也对,毕竟我们都是一个村儿的,如果还有人信我安钩月一次,我自然不计前嫌送上一份赚头儿!自然,有的话我要说明白,等会我会让爷爷备上纸笔,凡是有人愿意都可以前来签上一份文书,签了字的人,以后我安钩月的活都会有他一份!但前提是对我这个东家,我不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污蔑,包括以后在我的孩子面前,绝对不可以说出一个‘脏’字!”安月的目的很简单,孩子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生,她绝不能让任何影响到孩子的因素存在! “越说越离谱,还没定下工钱就想让人签下卖身契?你当村里人都是傻子?”如此“好笑”的事情齐氏哪会放过,迫不及待的指责道。 虽然齐氏该死,但安月此时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齐氏这个人最好的“优点”便是在吵架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挑出对方的毛病,而她就是想利用齐氏的恶言相向将那些毛病一一解除,让别人无话可说! “至于工钱,我相信大家也都了解过桥头那些人的报酬,我可以保证,我安钩月开的价绝对不会比那些低!而那些文书自然也不是卖身契,只是一个合同,随个人的意愿选择时限,但这第一次签订最低不得低于一个月,而我下一次招工,不止对工人的要求严格一点,合同的时限则是必须干满半年,否则提前罢工的人我将会拒绝支付一个月的酬劳!” 这第一次多少是有人不相信的,但若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多少还是有人会想试上一把,而一个月过后,她对工作的人如期支付酬劳,那下一次前来应聘的人才会更多。 至于这些工人要做的事,除了种植土豆以外,她还有很多打算。 “安、安家丫头,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每个月支付一次工钱,要是那一个月干不完,不管做了几天都是白做?”村长不解的问道。 “这第一个月是这样的,但是一个月之后会重新签一次契约,也就是说,干的第一个月是不发工钱的,然后下一个月发前一个月的工钱,除非契约到期或是你个人提前以正当的理由提出辞工,我才会将全部的工钱支付。” 安月仔细的解释道,其实对这些一心想挣钱的村民来说,压工钱也不一定非要执行,但她考虑到以后若是将事情交给别人来管理,难免会有些疏漏,倒不如现在将那些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第四十五章 买地! 村民们各个低头思索起来,安钩月给的工钱的确不低,而且也可以先做一个月的工试试,至于以后,那只压了一个月的工钱和外头那些干到最后都领不到钱的苦工相比好上了太多。但是前提是这女人真的有钱请这么多的人吗? “我!算我一个吧!” 正当所有人都沉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开了口,安月向声音的方向一看,这人贼眉鼠眼的,倒真有几分熟悉。 “二狗子,反正你在家闲着,倒不如试试。”一见他冒头,立即有人怂恿了起来,有人尝试之后,一个月再来看看成果应该也挺不错的吧? 二狗子?安月突然浮现起这人被子吓晕的画面,怪不得如此熟悉呢!不过这人似乎类似于前世的在街上游荡的二流子,恐怕干活的时候多少会有些惰性。 “好,现在已经有人愿意了,我给大家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想留下的人先留下,其他人还请离开吧。”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安月就是要让他们焦急一下,这第一批工人的好处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享受到的! 有了这二狗子壮了胆,很快便又有几个报了名,不过这些人多半是身子比较瘦弱的“残兵”,恐怕在外头也找不到像样的活计才赌上一把。安月倒也不在意这些,毕竟干的都是一些农活,用不着出太大的苦力,而且她真正的目的也只是收买人心。.info[] 详细将契约的内容和老爷子解释清楚之后,这签字和讲解的事也都一并交给了他,徐老爷子毕竟也是个接受力比较强的秀才,虽然对从来没听过的管理方式惊讶不已,但从她身上得到的惊喜已经不止这一次了,反应自然也正常一些。 村民们做工的事儿解决完,下一个当务之急便是齐氏,总得让她消停消停才行。 思忖片刻,安月心中也有了想法。见村长和齐氏还没走远便快步走了上去,笨重的身子相比之前又少了几分灵活。 “村长大人还请等等!”安月喘着气叫道。 村长心里一直觉得堵得慌,看着安钩月那丫头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心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今个儿能给自己面子应了做工的事他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但又担心往后安钩月给的条件不好,这些村民们再到自己这里闹腾,正烦闷的时候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转头一看竟是安钩月,瞅着那挺着大肚子着急赶来的样子,村长更是纠结了,这个丫头,真让人爱恨不得! 齐氏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村长侧边,一直想找机会再在村长面前说她两句,可没想着这还没开口的时候人家自己就来了,当即撇了撇嘴吐了口唾沫,本想一走了之,但好奇心作祟,也跟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info好看的小说) 安月就是瞅准了齐氏在的时候在叫的村长,毕竟以齐氏这小思,看到她不可能扭头就走。 “啥事啊?”村长想装的熟络一样,可又觉得放不下脸面,只得稍稍放柔了声音,简单的问了一句。 安月装作无意将视线滑到了齐氏的身上,道:“村长大人,是这样的,我想买下些地,想和村长商量商量。” 村长心里又抖了两下:这丫头手里还有钱? “说吧,你想买几亩?”村长皱着眉问道。 这村里倒是又很多闲置的田,或者说村民们手头种的田还不到剩田的十分之一,若是按户分配给各户也是可行的,但是拿了田便要交税,一家人累死累活也忙活不了,所以一般人家有个四五亩良田就是不错的了,而且那也估计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哪里会有人主动提买卖的事? “先买二十亩。有吗?”安月本来想买下村民们手中的田,不过从村民手中买应该会贵一点,若是有荒田应该会便宜很多吧! 二十亩? 别说是村长了,就连不远处的齐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哆嗦了两下,但想了想,又止不住怀疑的翻了个白眼,毕竟养了这丫头十几年,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 “安……安家丫头啊!你!你真的要买二十亩田?”村长揽了揽衣袖,嘴角抽搐了几下问道。 “如果有的话。”安月点了点头。 村长的脑中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这田要是有人要,那每年的赋税他们南口村自然也多,到时候没准上头还会给什么奖励呢!只是这价格? 正常情况下一亩良田怎么说也得值个十几两,但那是良田!像那些荒田里石头、草根到处都是,光是清理都得花费不少时候,自己要是将价格说的太高,肯定得把这丫头吓跑了。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给这丫头!村长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决定了下来。 “其实这南口村的地还有不少,你住的地方是村后头,从你这边再往南方圆十里的地都是村里的,但这村里人少种不来,你要是想要自个去挑,看中了哪块过来签个字儿就成,这价格我也不收你高,一亩地八两银子,可成?”一般开荒田的前几年都是没啥收成的,所以在村长看来这钱应该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安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成,也没什么好挑的,就离着我家最近的那二十亩就行了,不过我还有个事儿想求求村长,得麻烦您帮忙说句好话。” 说完,安月的眼神又落到了一脸青紫的齐氏身上。 注意到安钩月的目光,赵村长也想旁边看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这齐氏竟然还没走? “啥事你说就是了。”村长一见齐氏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气虚的应道。 “我那过世的爹好像留了几亩田在某些人手中闲置着,我想将这田买回来,还希望村长找那位帮我搭个话!”安月故意扯大了一点,中气十足的说道。 村长脸一愣,按理说有了这二十亩田也该够了,就算是安烈留下的田也不至于要和齐氏挣吧?毕竟地契在人家手里呢!要是她开头出高价谁也没办法!而且按照齐氏的作风,那高价是肯定的了! ------题外话------ 搜了很久关于古代土地分配的资料,发现各个朝代的制度多半都不一样,所以这文里的在这方面比较宽松,咱毕竟是架空的,也不需要完全按照古代的历史照搬~希望大家不要深究哦~【总的来说,一村之长会有很大的权利,当然他这权利还是得经过县令神马的“审核”,这东西就不再文里说了~】(突然觉得我好啰嗦,不说了不说了~真滴不说了~) 第四十六章 事前安排 齐氏在旁边潜伏了这么久,安钩月和村长说的话自然一清二楚,听他二人的话音好像这买二十亩地的事情不像有假,心里更是嫉妒的狠,可一听安月说要那死鬼留下的五亩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丫头再怎么得瑟,现在不还是得来求她? “不用村长搭话了,我在这呢!”齐氏笑语盈盈的迎了上来,安月厌恶的侧了侧身,那肥腻下垂的嘴脸看上去如同晃动的油脂一般。 齐氏一说话,安月反到安静了,静静的等着她的举动,果然,不到一会齐氏便忍不住说道:“一亩地二十两,五亩地一白两!” 村长嘴一抽,这个齐氏还真敢说,就她那五亩破地,整个村都找不出一家收成更低的,平时这个齐氏又懒得搭理,要不是以前安钩月收拾,估计连赋税都交不起,现在竟好意思说一亩地二十两? “好,你把地契拿来,我们一起跟着村长去登记。”安月看她刚想张开的嘴,又说道:“要是你想加价还是算了,一百两够我买十几亩荒地的了,而且你那土地和荒地没什么两样!” 齐氏干瞪眼吐了两口气,刚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这些年懒惯了,那地放在手里只是拖累,有这个傻丫头买了去,以后真不知道要为她省下多少事呢!而且死鬼留下的银子也没多少了,现在有了这一百两,够她安享晚年了! 村长见安月答应的这么快,还想劝上两句,不过想到要是惹了这个齐氏,以后指不定怎么指着他的鼻头骂呢!只好砸了咂嘴不吭声。 在村子里来回跑了几趟,这买地的手续总算办了下来。 安月手上有这半个月来在御景楼又赚下的菜钱,少说也有三千两的资金了,而这些钱她多半都兑成了银票,给齐氏的那一张自然也是。 齐氏得了钱自然顺心的很,瞧着安钩月的样子虽然依旧嫌恶却难得不开口挖苦了,客气的跟村长道谢了两声,扭头摇着屁股便走回安家。 安月也不多留,望着齐氏走远的样子笑意深深。 这南口村少说也有上百户人家,不过很少会有偷鸡摸头的人,但这斜口镇里有十几个村子,其中就有个溪头村,村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据安月的记忆,那里和山贼窝没什么区别,而且村子也是建在山里头,虽然平时也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但很少招惹一些来头厉害的人物,并且从来不伤人命,所以一直也没有官府的人前来围剿。 再说了那溪头村是地道的村民,就算官府想管,也只能将那整个村子围剿的一个不剩,为了那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收了整个村子,也不值当。 而那村子的人,安月也见过。 就在几天前,安月去雁城的路上遇到了一次,不过那些人好像是不定点的潜伏,手里拿的“武器”也都是一些锄头、镰刀、斧子之类的东西,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个大老爷们抱着个孩子站出来打劫! 可想而知,当安月见到那些长得不是一般朴实的“强盗”时,那心里是什么感觉! 溪头村以往比南口村还要繁盛一点,人口也多,但后来有过一次瘟疫,死了多半的人,自那以后村子就衰落下来,有的村民为了糊口不得不到别的村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最后演变的厉害一点便成了现在的打家劫舍。 不过那些人心眼倒不算是太坏,当时以为拦到了有钱的马车,可一看车里,竟是个娇滴滴的小妇人,还是有了身子的,当时便收了手,安月想着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吧?还有那大汉怀里抱着的孩子,干瘪瘪的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当下便给了些银两。 其实她也是存着私心的,毕竟那些人得了她的恩惠,以后再看到她的马车应该会让着点。 不过她没想到当时演变的结果是一大堆老人孩子对着她感恩戴德,还有些年轻力壮的竟然还说要报恩,弄得她头大不已。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反而对她现在要有利。 溪头村的壮汉不多,既然现在要招人,自然也不能少了他们,寻来铁柱让他跑了一趟,第二天,如期便有二十多个相对年轻的人到了门口。 这二十多个人中,还有几个是几天前见过的,几个人没想到那天的小妇人竟然是东家,各个脸色诡异。 “我……我们那天真……真是不小心冒犯您的,再不成咱们回头将银子还给您!”当下领头人便说道。 也难怪这些人多心,毕竟这南口村就有不少劳力,竟然还费心专门去溪头村找人,本来他们也都是存着一线希望来的,可现在看看,定是这小妇人把他们叫来要银子的! 安月哭笑不得,明明是些“不法人员”,但却又实诚的很,真是环境造就人才呀! “你们放心,我找你们来确实只是为了做工的,那些钱既然给你们了,当然不会要回去,不过我想从你们之中挑两个人做些别的事。”安月眼中划过一丝光亮,笑着说道。 一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静等着安月发话。 “我想问问你们平时做那些事的时候谁出头最多?”安月干咳两声,尽量忽略了一脸茫然的铁柱哥,略微尴尬的问道。 张铁柱听不懂安月的话,但是这群人却是懂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思虑了片刻还是有人站出来说道:“平日里都是我和王二出头多,我力气大,王二这个人以前就是干这行的,矫捷的很。” 安月向二人看过去,俨然是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面孔,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成,今个开始你们就在这里干着。” “铁柱哥,等会你去素素姐那里支些钱,买些材料,让这些人到山里砍些树下来,村头那边有二十亩地都被我买了下来,你带着他们在靠近地头的山边盖些简单的房子,以后必要的时候用来借给工人们住宿用,至于细节方面你就帮我决定吧,等房子盖好,咱的那块地也可以开工了。”安月又对着铁柱说道。 第四十七章 倒霉的齐氏 铁柱算得上是一家人,所以更信得过,不过为了让自己安心一点,安月早早便和徐素素商议,一定要付给他们一定的酬劳,否则是不会让他们帮忙的,而徐素素识字,也负责帮安月管着工人这边的花费,安月更是放了一大笔的银子在她那里,害得她好多天都没有安稳的睡过一觉。 分配好之后,安月独独留下了那两个“出头最多”的人,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力气大、方脸的男人叫李金,算得上是溪头村的村长,不过与赵全不同的是,人家这村长真是为了全村人的生计呕心沥血,甚至亲自上阵。而王二则是溪头村里有名的偷儿,以前是偷自个儿村的,后来村里没钱了就去偷外头接济村里,算这小子运气好,偷了这些年竟然没有一次被逮到,可见那飞檐走壁的功夫还不错。 “帮我做件事。”安月见四周无人,直接开口说道,顺道从怀里拿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道:“偷个人,从她身上得来的东西我一件不要,全归溪头村,就当作是我为溪头村做的一点小事,不过如果你们泄露出去,我保准溪头村的村民们过的比现在还要凄惨。” 安月有百分百的信心,这两个人干的坏事也不是一两件了,有为村里赚钱的机会自然心动起来,一百两呀,够村里大整顿一番了! “东……家,您说……”李金抖着声说道。 “你们放心,我要你们偷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从这件事以后,我希望你们可以跟着我,以后除非是我的命令,否则绝对不可以再干以前的勾当,当然,这也就代表你们以后要签死契,以后就是奴籍。” 安月如同陈述一个事实一般,毫无表情,一百两银子确实诱惑人心,不过二人都是不到三十的年纪,为了一百两买了后半辈子,确实得要好好考虑一番。 虽然是奴籍,但也证明以后每个月都有收入了,不用再担心家人饿肚子,而且平时就算他们想要卖身为奴,也很少会有人家会买,这南口村里离家也近,而且这个小妇人看上去也像是有些钱财的…… “成!我光棍一条没问题!只是没想着我这破手艺还值两个子儿!”那王二先回道,喜哈哈的模样倒让人有几分好感。 不过一会,李金也决定下来,村里的人家加起来不过二十户,而且老幼偏多,他这个村长当着也没啥意思,要是自个儿能卖几个钱帮衬一下倒也值得! 有了这卖身契的保证,安月才安下心将事情向二人交代清楚,毕竟她现在没有什么势力,如果被人抓到了把柄就糟了,所以这卖身契起到很大的作用。 当晚,安月睡得香甜,整个村子中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就连平日偶尔会冒出的几声狗叫也都销声匿迹起来。而村的另一头,两道黑漆漆的身影遁入了一家小院,在捅破的窗户纸前张望了一会,片刻隐匿在黑夜中。 一早,平静的小村子再次喧闹起来。 “妹子,出大事儿了,快起床!”安月还未睁眼,徐素素便叫道。 “什么大事儿呀?”迷糊的起身,心里虽然明白的很,但在徐素素面前还得伪装一会儿才行,毕竟干的这坏事要是传到了老爷子耳中,肯定得被教训一顿。 徐素素望着自家妹子鼓起的肚皮,刚才惊诧的心竟突然冷静下来,甚至有几分畅快,毕竟齐氏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总是欺负妹子,这回可不是遭了报应嘛! “安家着火了!我可是去看了,那个齐氏和安小喜也不知怎的竟然睡到了院子里,齐氏的身上更是光溜溜的只铺上了几层干草,还有那两间小屋,竟然被烧的一点不剩,现在整个小屋都倒塌了,黑漆漆一片呀!”徐素素夸张的形容道。 “齐氏呢?”安月更关心这一点。 “还说呢,那个齐氏跟疯子一样扑到那烧干的木头上去,也不知道想要找什么,整个人连自己那光溜溜的身子都不管了,还有她那闺女,也怪可怜的,木呆的站在一头,也不知道上前去拉上两把,她那娘这么有失风化,以后她恐怕也难找婆家喽!”徐素素口中虽然说那安小喜可怜,但面上却没有半点同情,安小喜年纪虽轻,但在这村子里多少有点名声,当然,那名声跟她那娘一样,都不是好的。 连徐素素都不同情的人更别说是安月了,她和那安小喜可是没有一点姐妹情的,而且倒是记得她对安钩月做过的不少恶事,既然如此,她没必要多分出那一份同情心浪费在那人身上,更何况,今早这种情况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凭齐氏那个性子,应该是在找什么贵重物品吧!”安月恍若无事的嘀咕了一句。 贵重物品?安月心里冷冷笑了笑,她前天给她的一百两银票现在要么是化为灰烬了,要么是被王二偷了去,而且她可是吩咐了,安家的东西,但凡是值些钱不易被烧毁的,全部搬走,尤其是她屋里偷偷藏起来的银两,绝对要一个不少的找出来,让齐氏好好体会身无分文无房无地的感觉! “那应该是了,我听村长说她在你这里讹了一百两的银票,看她那样子,恐怕银票是被烧没了的,不过妹子,你不要往安家去,谁知道那个疯婆子会不会将事情推到你的头上!”徐素素今天可是去见识齐氏那个疯样的,要是让她看到妹子,肯定会像个疯狗一样让来撕咬一番,妹子还怀着孕呢!可得避着点! “素素姐,你放心吧,我不往那去,不过齐氏的房子毁了,田也卖给了我,现在应该是没有容身之所了吧?村长想怎么处理的?”安月接着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你那会儿被赶出来的时候身上可是也没有一个子儿的,轮到她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让村民们分些给她,再说了,这些年村里哪一个没被她骂上两句?大家巴不得看热闹呢,而且,我想村长也不可能私自安排屋子或是几亩地给她,毕竟你现在在村子里风头正盛,恐怕他不会去干这得罪你的事儿!还有那齐氏真是个不长脑子的,都这个时候了,对着村长又叫又骂的,非说是村长联合你害她,几个族长也都听说了,现在恐怕在祠堂商议呢!” 徐素素指手画脚的说着,尤其是提到几个族长的时候,更是神采飞扬的,像是巴不得族长们立刻做出处置齐氏的决定。 第四十八章 赶出南口村 安月倒不上心,这村子里的族长村长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如今齐氏就是个没牙的母老虎,还不随便他们折腾? 下午,齐氏找不到银票闹到了祠堂,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族长们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将齐氏赶出南口村! 这个决定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齐氏那人光着身子爬进废墟中折腾了几个时辰,那丢人的消息传遍了左右几个村子,还有不少人专门跑来南口村看热闹呢!村民们脸上没光自然也会在村长面前叨咕两句,村长不高兴,这齐氏自然也过不了好日子! 齐氏这人平日许是做了太多的坏事,这处置的结果一下来,不少村民们都面带喜色,一直光着屁股的齐氏还想等哪个热心人送上两件遮羞的衣服,可等了半天,愣是一个没有,最后只好怒气冲冲的从自家闺女身上拽下了一件。 这赶人的画面,安月还是忍不住跑去村的另一头瞅了瞅,只见那件瘦巴巴的衣服裹在齐氏的身上,微微有些下垂的硕大胸部透过那件“紧身衣”看的分明,齐氏的个头也比安小喜高上许多,所以那两条粗壮的小腿也露在了外面,不过这样的画面没人想欣赏,只觉得恶心无比。 而跟在齐氏后头的是安小喜,按理说安小喜在南口村还是有立足之地的,不过齐氏这个当娘的被赶了出去,她这个闺女自然也要跟着,瞧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与以前相比,不知乖顺了多少! 安月在人群中一出现,齐氏立即叫骂起来,最后还是反抗不了村里的大汉拖拉硬拽按上了牛车,可能是担心齐氏挣扎,这些人还专门捆上了两条麻绳,估计是要等牛车走上一段时间之后,再将这齐氏扔下去,到时候人生地不熟,她们娘俩也回不来! 这齐氏的身影一消失,安月才觉得这南口村倒是个不错的地界儿,挺着肚子慢悠悠的绕着村子转了一圈。 南口村几处正在动工的地方都是安月在花的钱,由于请的工人很多,那桥已经修了一半,恐怕再过半个月便可以完工了,而新家那边,最重要的安排也已经搞定,如同画好轮廓的图画,只等着人往里面填充颜色。而那二十亩荒田,安月也准备在在半个月之后开垦。 不过,安月还记得十天之后便是锦衣轩开张的日子了。 说到锦衣轩,现在已经是焕然一新,由于装修的规模比较大,倒是惹来了不少人好奇,而那些上好的衣料也都预定的差不多,不过那些功劳倒是归功于安月那鬼斧神工的设计,那些在制衣方面滚打几十年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图式会带来怎样的效果。 对于安月来说这些还是不够的,她绝对还要最好的宣传效果! 开张前一天,安月准时来到锦衣轩,古色古香的楼宇之中,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宽敞的地面铺上了一层上好的石料,圆润的白石板将整个屋子衬托的十分靓丽,用来展示的衣架也按照安月的要求做成了精美的人形模特,安月本来还想寻些琉璃装饰,不过这个年代的琉璃实在太过贵重,只好勉强在墙上雕上彩色刻画,另外用几道如同屏风一般的装饰点缀,至于镜子,也选择了打磨最光滑的铜镜代替,虽然达不到安月对现代玻璃镜的标准,但对古人来说,如此精细的铜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除此之外,按照安月标准找来的四个长相俊俏的小姑娘也已经待命,统一的古代“制服”全部可以试穿,简单、亲和而不失纯净的衣服穿在那四个白嫩丫头的身上,颇有几分小仙子的气质,当然,在安月的计划里,还特地为御景楼的工人们送上了另一种设计的统一服装,御景楼代表的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柳管事这个熟人帮忙,相信今天,御景楼为锦衣轩做的宣传已经开始到位。 不过,为了突出“员工服”与贵客的不同,安月还另外为姬燕送上了一件亲自设计的长袍,就算姬燕自己不知道身上衣服的来历,那些为他痴狂的女人们应该也会注意到他衣袖上小小的刺花标志和锦衣轩门牌上刻上的雕花一模一样,再加上从御景楼下人那里露出的口风,整个雁城都会知道姬燕、御景楼与锦衣轩有很大的关系! 在锦衣轩住了一晚,迎来了开业的好日子。 喜庆的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特地请来的舞狮也在门口表演开来,锦衣轩以往也打下了不少人脉,所以到了吉时便有不少人坐着轿子赶了过来,安月作为锦衣轩的正式东家,虽然十分不愿意透露在人前,但是不得不站在附近瞅了究竟。 不过毕竟锦衣轩也有不少年的历史,王喜春的名头更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对她这个在角落里孤零零站着的人,几乎完全被忽略了下去,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姑娘会是让这锦衣轩气死回生的关键人物? 御景楼的宣传还是起到很大作用的,这开张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少人都闻声赶来,一进锦衣轩,便瞬间被花样迭出的衣服吸引了过去。 锦衣轩中衣服的价格都是安月定下的,相同料子的衣服和第一织相比却高出了一倍不止,所以虽然吸引了“观光客”却也吓跑了不少没钱的人,不过这就是安月想要的效果,如果要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衣服,那能算的是“名牌”? 观察了一会,人群中突然炸起一道让人沸腾的声响。 “看――那是燕公子,他竟然来了!” “不是都说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锦衣轩的吗?看来是真的,燕公子真和这锦衣轩有关系!” …… 安月无语的低了头,她可没有邀请这个妖孽,怎么自己送上门了?还有他身边的人,一脸张望傻乎乎的样子,可就不是那个九王爷! 不过,站在两人后头的那位是谁?虽然也有几分眼熟,但她见过的“贵人”也就在御景楼的那几位,这人的气场怎么看都不像是下人,而且他的面部从额头到鼻尖都被黑色的面具遮挡起来,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抹黑,当然,虽然是一抹黑,但却是一种黑色的软甲,看上去比较单薄,而且那质地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再配上那身材和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冷飕飕邪魅的气质,绝对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安月仔细的回忆着,好似上次在御景楼中的客人他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可能是由于他一声不吭的缘故,自己那天竟然把他彻底忽略了…… 第四十九章 西陵将军 姬燕唇边挂着笑,仔细在附近搜寻着那女人的身影,若不是小九提醒他御景楼下人们穿的衣服上有和他衣服上一样的标志,他还真想不出自己当了人家的棋子! 问了柳城那家伙之后,他才寻到锦衣轩,专门来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乱做交易还利用他的女人! 几人一靠近,闲杂人等都让了开来,王喜春那边正忙着招待客人,回头便感觉到人群变得越发安静,一听是姬燕,也立即紧张起来,瞧了瞧安月所呆的位置,心里稍稍有些安心,佯装镇定的走了上去。 “几位爷是来看衣服的?里面请、里面请!”王喜春讨好的说道。 安月身子一动,差些喷出口水来,几位爷?怎么觉得这叫法好像是青楼老鸨在招呼客人呢! “你家掌柜的呢?”姬燕黑着的脸偏偏挤出了一点笑意,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安月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便是掌柜的,请问公子有什么需要?”王喜春哪里想到姬燕找的是安钩月,傻乎乎的应道。 姬燕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就听身后的九王爷突然叫了一声,顺着他指着的地方一看,那女人竟然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看着他? “你是掌柜的,那她是谁?”姬燕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仗着还有两分姿色竟然说要和自己做生意,让他稀里糊涂的同意下来,可今个儿仔细一问,原来他心里的生意和那女人的想法完全不同,现在他还得为了那什么土豆去下禁止令? “公子,那是我们锦衣轩的东家……”王喜春一愣,下意识的说道。 安月见九王爷指着自己,只好站了出来,叉着腰一步步的慢慢向几人的位置挪动着,那九王爷心里本有着不少的怒气,可一看到这女人挺着大肚子,走的路来的样子十分可怜,而且比蜗牛还慢,心里瞬间畅快起来,说话的语气也顿时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哦?东家?姑娘不是要个在下做生意吗?怎么,现在做了东家就把在下忘了?”姬燕笑着,灿烂的表情比之阳光还要刺眼,他记得上次这女人在他面前自称民女,那么,他叫她一声姑娘又有何不可? 怀了孕的姑娘,恐怕谁都觉得有趣吧! 不过,在别人耳中,姬燕的表情与之前的凶巴巴的样子相比,突如其来的轻佻话语在别人耳中好似受了委屈一般,碎了女子们一地的芳心。 “‘鸡’公子想错了,民妇的生意已经和柳管事和掌柜谈好了,连您的印鉴都清楚的盖在了契约上头,怎么能说民妇把您忘了呢?”安月对这古代的称呼实在不了解,到现在也不喜欢自称“民妇”什么的,感觉听上去瞬间大了二十岁。[..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笑语盈盈,看不出一丝紧张与不安,姬燕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细长的手点了点安月白皙的下巴,嘴角上弯,道:“是吗?那既然如此,你这锦衣轩开张,在下就进去坐坐好了……” 说完,完全将安月晾在了那里,自行走了进去,身后的二人也都依次划过安月的身旁,九万爷故意瞪了安月一眼,而那名黑面男子…… 散发出强烈的冷意。 安月只觉得那黑面男子身上,好像埋伏着深不可测的深渊,她听到的淡淡呼吸,也都犹如几天几夜一个周期一般漫长,这个人,如果不是杀手,那么就是曾经在修罗场中爬出来的人。 “那个……黑衣人,该不会是名震天下的西陵将军吧?”安月的耳中突然响起了一句对话。 西陵将军? “应该是了,听闻西陵将军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可怕至极,杀人不眨眼呢!不过,听说他前些日子刚刚和国公府的大小姐订婚,怎么会出现在这?”又一个人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西陵将军以前就和国公府不对付,这次……”那人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这次是陛下赐的婚,而且之前西陵将军狼毒发作,将那国公府的小姐抢去解毒了,还回来之后那小姐已经破……破了身,国公府的势力够大,西陵将军这才不得不应了下来……不过呀,西陵将军虽然相貌丑陋、性子怪异,但不好女色,以后想完婚还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哪里是不好女色,以前兴许是,可我却知道,自从西陵将军破了那小姐的身子之后,虽然解了狼毒,但是……毁了!以后……不能人道了……”这西陵将军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雁城这边多少也有人得到了些消息,一听有人提起,都忍不住参与了进去,小声的探讨起来。 安月倒是觉得蛮惊讶的,原来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正能量的人是个将军呀!若是别人不说,她还真以为是个杀手!这将军和前世的军人应该是一样的吧,可那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正义感嘛! 话说回来,那西陵将军应该是会武功的,照理说耳力不会弱,对这些人的谈话应该是一清二楚才对,如果说他真的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此时听到别人说他“不行”应该会暴怒才对,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和反应? 安月兴趣大起,下意识的向那位西陵将军的下半身看去,不过也只是一个背影,对于那“行不行”的问题还真探究不出来。 “夫人这是在看什么――” 安月正愣着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露在外面的嘴唇张开了一个冷冽的弧度,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却富有磁性,略带着一丝沙哑的感觉让人觉得沧桑心疼,不过这心疼也只是眨眼之间的错觉,毕竟那双眼,如同狼一般的幽邃尖利,好似要挖出她的心脏撕咬一样。 “没什么……”安月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连忙收回了目光,瞬间换了一副表情,佯装无辜的回道。 对面的人顿了一会,那眼神似乎是要看透安月的内心,不过眨眼间又收了回去,径自的向屋内走去。 舒了一口气,安月郁闷的搀着身子也跟了上去。 ------题外话------ 在此感谢一下: yangguimei75的送出的评价票、 上官人凤和qinyu22222送来的闪亮大钻石, 当然还有nvshen0119、清风暮雨、旖湮綮、ts0288、多心的猴子和695116928捧来的鲜花。 非常感谢! 收藏的亲们,留言的亲们~爱【屎】你们了!`(*n_n*)′ 【好吧,屎真的好粗俗……】 第五十章 翻滚吧,牛宝宝 安月一进门便愣住了,这客人们几乎都被暗自跟随的下人赶到了门外,不过这个安月倒不在乎,毕竟这几个人以后给锦衣轩带来的利润会更大,只是谁能告诉她,姬燕和九王爷这是在干什么? 看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在选衣服! 由于安月进门比较晚,这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姬燕让下人抱着的一大堆衣服了,还有那九王爷,虽然没有想买的意思,但是在姬燕面前指手画脚的替他收罗着,若是那些男装也就罢了,偏偏全是女人穿的衣服! “哎,姬燕,这件不错,你在京都那边的柳烟巷不是有个相好的吗?我看挺适合她的……还有这个,我府上那个小丫鬟的,我替你选了……”九王爷嘴里咕哝着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安月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怪不得都是些女人穿的衣服,竟然全是帮着相好的买的…… 不过算了,看那样子应该是怒气全消了,买了这么多的衣服,今天亏掉的营业额也该能赚回来了。 三人中唯一镇定的人也只有这西陵将军了,安月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跟来,还有那眼神,她总觉得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似乎有道视线不停的打量着自己,不过虽然这周围除了西陵将军不会有别人,但是这个西陵将军的眼神还是比较凶恶的,而那个暗地里的目光,虽然也觉得深不可测,但却没有凶狠的感觉。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准备拿什么谢我?”一股热气吹到耳边,安月抬头一看,那妖孽似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媚眼如丝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瞬间缭乱一番。 安月干咳了一声,道:“民妇无财无貌,但是‘鸡’公子的恩情让民妇没齿难忘,民妇准备回家之后,请人将‘鸡’公子的容貌画下来,供奉在神坛之上,早晚三炷香,一定比吃饭还准时,并且时时保佑‘鸡’公子身强体壮、力大如牛、长寿如龟!” 一语落下,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连九王爷都停了下来,呆滞的看着安月。 “民妇是乡野村妇,什么礼仪都不懂,要是有哪里说的不对还请‘鸡’公子宽宏大量,权当离得近不小心闻了一声臭屁。”安月现在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恬不知耻的时候,只能说谁让这只“鸡”这么自以为是,动不动就性骚扰,美男子又怎样?沾了那么多的女人,谁知道有没有暗病? “嗤――”九王爷本就小孩子心性,哪里受得了这刺激,忍受不住笑意瞬间笑了出来,要是姬燕真的生气,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他闻到了一声臭屁?以他那爱干净的性子,要是被这么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恶心呢! “你叫什么名字?不如跟我会王府做我的厨子吧!”九王爷拥了上来,完全不顾姬燕越来越黑的脸,讨好的说道。 安月嘴一抽,她可是记得她这大名明明白白的提过一次的,怎么这个九王爷记性就这么差? “民妇安钩月,王爷请恕罪,民妇上有老下有小,还得赚钱照顾家呢!”哪里像你有爹当靠山,走到哪里只要大吼一句“我爹是皇帝”就立即有人三跪九叩? “你相公呢!你让他赚钱养家不就行了?”九王爷完全不自知的问道。 安月差点吐血,这九王爷是真傻吧?她要是有相公就更不可能丢下相公跟他走的吧?难不成想让她抛夫弃子受万人唾弃? 这会儿连安月的脸都黑了,一副无奈的说道:“回王爷,民妇没有丈夫。” “该不会是个寡妇吧――”一个大嗓门嚎了出来。 你*&¥¥的! 这个九王爷真的是皇帝亲生的吗?她怎么觉得这嗓门和智商和贩夫走卒有的一拼? 估计和这个九王爷再说下去也解释不清,安月索性直接避过了身子,完全忽视了那个好奇的目光,若不是对方是个王爷,她真的想亲口说一句:翻滚吧,牛宝宝! 诡异的气氛僵持了片刻,还是姬燕先开了口,不过让安月诧异的是这姬燕眼中的怒意和尴尬竟然完全消失踪影,徒留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凭着安月的直觉,这个姬燕现在对自己应该没什么恶意了,以后行起事来应该会更顺利一点。 但是,这人的性格也太善变了一些。 “好了,西陵、九王爷,我们走吧!这一趟也算是满载而归,回头上我那里喝上两杯,最近托了这位夫人的福,御景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更有不少菜肴连我都觉得回味无穷……”姬燕目光划过安月,轻松说道。 也许是这段话让九王爷突然想到了安月做的鹿鞭汤,刚才还满脸好奇的样子瞬间收了起来,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低声“嗯”了一句。 安月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这三位大神。 不过回想起姬燕的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西陵?看样子那阴郁的男人是哪个将军不假了! 几人走后,原本被挡在门外的客人瞬间挤了进来,不过自然是小姐儿们多了一些,看那下人们怀中揣着的鼓囊囊的荷包,恐怕是为了姬燕,专门回家拿的吧!果然,片刻之后,姬燕选走的衣服剩下的不同尺码全部被抢购一空,要知道这衣服的价格最少都是几十两,而多数则是百两以上,甚至,还有唯一一件不下千两的“锦绣”…… 看那些买到尺码不同的小姐们,她不由觉得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竟然连人的体型都可以忽略着买衣服,她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将姬燕穿的衣服全部包下来,哪怕就半卖半送也不亏的! 离开的姬燕突然觉得脊背突然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总算安静了下来。 “小夫人,您真是神了!这一天赚的数比之前一年赚的还多,就是我爹在的那会也挣不了这么多呀!说句不好意思的,我之前还有些担心那料子钱还不上,可现在看来以后那些上好的料子不用我们自己找就会有人送上门了!”王喜春喜滋滋的说道,看那大把的银票和银子,她觉得压抑了几年的怨气一扫而空,往后定要跟着这小夫人好好干才行! “春儿姐,今个儿这么多的客人是因为有之前那三位在,明儿肯定就不行了,而且,往后咱这衣服得限量,不能向今天这样疯卖,还有那些特别定制的,自然是天底下独一件,以后把这名头打出去,哪怕是一个月只特别定制一件,那利润也不容小觑!” 安月主要还是为自己着想,现在锦衣轩没有其他绘图的能人,凡事也只能靠她亲力亲为,要是一个月定制的图再多些,指不定要累成什么样子呢! 第五十一章 “品牌公信力” 王喜春哪能不明白意思,心疼的看了安月一眼,道:“行,按你说得来,反正有你在我也放心。” 安月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而这些利润也打算一个月再结一次,到时候按照“股份”来分,凡事都有账单来看,倒不用担心别人私吞。而原本自己只是要提供图样,那时候定的是三成,但是现在自己既成了东家,在资金、图样、经营方面也都出了不少力,那三成便和王喜春换了过来,自己得了利润的七成! 按照安月所说的,第二天这锦衣轩的人流量虽然依旧很多,但是肯出钱的人却少了很多,不过相较对面的第一织却是更上档次一些,有些富家小姐几乎直接绕过第一织走了过来,倒也是个好兆头。 “掌柜的!掌柜的呢!”平静了一上午,午时又闹腾了起来。 安月抬头一看,笑了笑,这对面的第一织暗地里观察这么久,终于还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安月使了使眼色,王喜春笑盈盈的走了上去,来人的嗓门奇大,整个锦衣轩、甚至是楼上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几乎都下来瞧了瞧热闹。 “这位小哥儿有事吗?”王喜春笑道。 “竟然还问我?你们锦衣轩做的什么生意?我家媳妇儿买昨个儿才买的这衣服,今个儿竟看到和那路边疯婆子身上穿的是一样的!什么意思?”那人趾高气昂的叫道。.info[] 安月从侧面瞅了两眼,这人俨然和那第一织的小伙计有些关系,看这眉眼,颇为相似。 这买衣服的人都是些有身份的,若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和疯婆子一样,定然丢了颜面,顿时,屋里的小姐们各个嘟囔了起来,几乎全都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对着掌柜的指指点点起来。 王喜春早就得了安月指示,也不急,徐徐问道:“小兄弟,我当是有何要事,原来是来闹场子的!不过我也不管你是对面的还是对门的,只问问你,你说你在我锦衣轩买的衣服,可有凭据?” “就是在你这买的,要啥凭据?”那人生气的说道。 王喜春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奇了怪了,我们锦衣轩卖出去的东西不管价格如何都是开了单子的,那单子一式两份,除了写明价格以外,就连购买人的名字和交易的日期都清清楚楚,还盖了锦衣轩的印章,既然你这东西是在我锦衣轩买的,那单子呢?” 王喜春之前还觉得小夫人那开单据的想法太过麻烦,可现在想想,除了昨天比较忙麻烦了一点之外,平时写上一些倒也不碍事,反而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时更占优势。(..info无弹窗广告) 那人怔怔的愣了一会儿,万万没想到锦衣轩竟然还用了这个法子,但今个儿他可是有任务在身,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哼,昨天人那么多,你们肯定是忘了!反正我这衣服确实在你店里的买的,瞧!跟那边那件是不是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众人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安月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这个人还真是不跳黄河不死心,非要让锦衣轩将“品牌的公信力”说明清楚才罢休!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以后还得专门和大家解释。 王喜春转头瞧了安月一眼,然后自信的走到那人的面前,将衣服抖了抖,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之后,嘲讽的说道:“你这衣服虽然料子相近,但却是临时赶工做出来的,这针脚杂乱无章不说,还少了我们锦衣轩的标志!你可以问问,昨个来买衣服的人哪个不知道锦衣轩门牌的标志同时绣在了衣服上?而且每一件标志所绣的位置和方向不同,那针法用的更是极为少见的双面绣,就连那丝线都是根据每件衣服的衣料来搭配,你这衣服我左右翻了几遍,可是一点儿我们锦衣轩的样子都没有,说是在我这店里买的?谁信!” 王喜春当了掌柜的这些年,也养出来不少脾气,毕竟一个女人家,要是每个胆色怎么支撑下去? 中气十足的两字怒吼直接将那人吓得抖了抖,气弱的将那地上的衣服扯了起来,心虚的望着周围嫌恶的眼神,两腿一软,差些跌倒在地,稳住自己的身子之后转身便跑了出去,这人也傻,锦衣轩和第一织离得这么近,他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在十几个人的眼前灰溜溜的跑进了第一织的大门。 事实如此,现在哪里还有人怀疑,看向掌柜的眼神也都敬佩起来! 一个不可能被仿制的衣服自然会受到这些贵小姐的欢迎,而这标志相信不久之后会传遍人心,安月得意的砸了咂嘴,这人一闹,不知道省了她多大一笔“宣传费”呢! 这人一闹,反倒让那些还有些疑虑的人纷纷安下心来,就连结帐时签下的单据也都细心的放入了荷包,看那骄傲的样子,好似那单据是什么珍品一般。 “对了,春儿姐,我昨天忘了问你,那个西陵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一直带着面具不肯示人?”安月昨个儿做了一个怪梦,那个黑漆漆的男人化身成无数个人影盯着她,害得她担惊受怕的过了一个晚上。 王喜春面色突然紧绷下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安月面前认真的说道:“小夫人,你可不要招惹将军,他和燕公子不同,凡是得罪他的人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 “这话怎么说?”安月突然来了兴趣。 “西陵将军全名叫西陵归,是老将军的独子,不过这西陵将军的身世可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听说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受了伤根本无法生育,而西陵将军其实是……”王喜春左右看了看四周,接着小声的说道:“都说西陵将军其实是皇子!” 皇子?安月更是不懂了,既然是皇子又怎么会姓西陵?据她所知,这皇姓应该是“夙”吧?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民间传言西陵将军和那位二十五年前被处死的贵妃娘娘有关,也就是当时名动天下的狼女。那时候太后病重,后宫传闻太后是中了灵贵妃的身上沾染的狼毒,不巧的是当时灵贵妃正好有孕,更是有不少人看见天生异象,所以皇上受不住大臣们的不断地弹劾和民心动乱,只好处死了灵贵妃,不过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才处死的,那孩子可能就是被寄养在老将军府上的西陵归大将军了。” 第五十二章 民间流传 王喜春也有些奇怪,虽然这小夫人的年岁小了一点,但当年贵妃的事情可是轰动天下的,就连如今都有不少人常常提起,那她总该听到父辈的人提起过吧?可是看她听的如此入神的样子,着实不像知晓此事。 “那狼女又是怎么回事?”安月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这陈年往事第一次听还是相当有新鲜感的。 王喜春愣了一下,还是说道:“灵贵妃的出身并非书香门第,也不是官宦之家,而是陛下狩猎时偶然遇到的女子,当时陛下被群狼围攻,灵贵妃出面救了他一命,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灵贵妃幼时走丢,被那些狼收养下来的,所以也能和它们交流,才有了这狼女的称号。不过话虽如此,大家都说贵妃此人气质宛若冰雪一般,长得更是清尘脱俗,举止非但没有养成狼性,反而落落大方……” 安月点了点头,这个贵妃养在狼族中却没有失去人性,那就证明她走丢的时候应该是懂事的,不过一般皇帝狩猎的地方靠近的都是皇家贵族,这灵贵妃原本应该也是个大家小姐才对,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找寻亲人真是奇怪了…… “我昨日在人群里也听到了狼毒的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这狼毒的解药为什么是找那个国公府的小姐……破身? “狼毒呀……都说是贵妃身上带着的,除了陛下以外,好像接触过贵妃娘娘的人不是大病一场就是死于非命,而太后也是因此受害的其中之一。”王喜春解释道。 “那解药呢?” “狼毒是无解的,不过我们青鸾国与赤夜国的交界处有一个从来无人进入的隐世山谷,听说里面有三颗能解百毒的药丸。而最近传来不少流言,说是陛下从哪里听说国公府的大小姐吃过一颗,为了以后解除西陵将军身上的狼毒,便将大小姐与将军赐婚了,巧的是刚赐婚不久,西陵将军的狼毒就发作了,那……那小姐便正好用上了。” 做生意的地方流言蜚语最多,也最好打听消息,王喜春平日接触的从京都来的商人也有不少,自然了解的很多,不过至于那小姐是怎么被用的她也没说,只羞红了一张脸,低垂下眼眸。 安月看王喜春这么一副小女儿样子,顿时有些无语,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脸红,就连家里那个大大咧咧的徐素素也是这样。 不过,这么一打听,她算是了解了,那所谓的狼毒恐怕不是人家贵妃身上的,而是宫斗过程中有些人用到的一个工具吧! 而那解毒的事,真不得不说西陵归命大,巧不巧的刚赐完婚就发作了,要是那解毒药没找到,现在是不是要命归西天了?还有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连婚礼都省了就直接洞房花烛,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处境呢! 说道洞房花烛,安月才觉得自己亏得最大,那个小姐起码知道“翻云覆雨”的男人是谁也亲身感受过吧?可她呢?不知道、不认识、不记得! 不仅如此,瞧瞧她那六个多月的大肚子,这“果实”结的也太快了! “西陵归的为人怎么样?”虽然之前感受到西陵归那种阴郁的气质,但总觉得他和别人口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形象有些差距。 安月此时的表情很是简单,或者可以说是有些傻傻的,王喜春至今为止只知道安月是南口村人氏,而对于她的家人和生活的环境是一无所知,甚至虽然预感到这个小夫人没有丈夫,但却一直没有开口问清楚。 想起昨天西陵将军来时的模样,王喜春不由打了个寒颤:还是得和夫人讲清楚才行,否则以后要是惹上了那个阎罗王,真不知怎么收场呢! “西陵将军不爱说话,而且面容有毁,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听说他十几岁时就曾经在皇宫之中杀了百余名宫女太监,不仅断手断脚,甚至有的人连眼睛都被抠了出来……反正手法相当可怕,而且他要杀的人几乎都要折磨一段时间才会放任其死去。我还听说他那府邸中常常有鬼魂啼哭,可只要西陵将军一睁眼,就连鬼魂都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呢!”王喜春说完,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月满头黑线,这种鬼魂的说法也太夸张了吧! “那是不是有些人家小孩子不听话时,大人们就会说‘西陵将军来了’?”安月故意逗笑的说道。 “夫人怎么知道?”王喜春一愣,然后顺口回了一句。 安月喉咙堵了堵,彻底无语,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不过,王喜春的话也提醒了她,虽然如今和姬燕等人不熟,但毕竟有生意牵扯,再加上只要她想扩大自己的能力,那总会和姬燕、西陵归几人打上交道,从那日提到自己的姓氏之时她便隐约猜到,自己这姓氏应该是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至于是谁,这些日子她也大概打听的很清楚。 无疑,一个“安”能让那些人想到的也只有国公府。 虽然她对西陵归一无所知,但却是知道这个国公府与皇帝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在几个蠢蠢欲动的皇子之间更是扮演着嘴特殊的角色。 不过还好她只是姓安,安钩月的身世虽然还有些谜团,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巧的和安国公家扯上关系。 安月打听西陵归的同一天夜晚,御景楼最深处的包厢之中也弥漫着猜测的味道。 西陵归斜坐在那张豪华到无可挑剔的大床之上,那奇怪的黑色面具却隐约泛着一丝银色的光泽,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虽然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男子,但那神色却好像是看着一只不带着任何生命的东西一般。 青寒恭敬的沉着头,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向主子汇报的清清楚楚,跟了那个女人一个月了,这期间主子竟然没有向他传达任何一次指令,他可是知道的,主子平时放在眼里的人用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他要是再久一点不出现,绝对会被主子连名字都忘记! 于是乎,他自己找上门了。 第五十三章 窝藏贼寇 于是乎,他自己找上门了。 “你是说那个女人自小生活在南口村,更是受尽屈辱?”西陵归沉静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脑中浮现出那张精明却又无辜的脸,完全感受不到她是软弱的性子。 “是的,爷。不过自从她投河自尽之后,醒来便成了另外一种性子,前些日子还雇人偷窃放火赶走了一个肥胖的老女人。” 跟着安钩月的这些日子,他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打听清楚她的一切,而安钩月筹谋害人的时候他也在场,说到那个肥胖的女人,青寒忍不住恶心了一下,真不知道安钩月雇的那两人怎么有勇气下手扒衣服的…… 西陵归幽幽的吐了一口气,那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自小生活在小村子里,在投河之前甚至出过门,那她的那身武艺从何而来?当然,还有那经商头脑,可不像是十六岁女娃会干的事。 “她肚子中孩子是谁的?”西陵归脑中突然顿了顿,好像没有听青寒提到这女人夫家的事,难不成真的像九王爷不小心提到的那样?是个寡妇? “这个……”青寒犹豫了一会儿,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说道:“这个属下还没有查到,那村子里的人好像也不清楚这件事,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安钩月跟外人相处过,也没人见过她跟任何男人交谈,那孩子,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这一点,青寒也觉得挺诡异的,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查不出一个普通妇人来历的情况,说起话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主子一不高兴废了他。 “对了,从这一个月她来回雁城来看,好像有人一直在后头跟踪着。”青寒补充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以后继续跟着,必要的时候可以露面。”西陵归淡淡的应了一句,嘴角扬起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这必要的时候代表着什么青寒自然是清楚的,可是他不懂的是主子这个突如其来的微笑,这笑容不像以往那般令人毛骨悚然,但少不了也会觉得身后吹起了一股冷风。 主人这气场,还是不要笑的好…… 西陵归挥了挥手,青寒会意的退了下去,随后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再次露了出来,京都那边吵了这么久,等着他出现的人好像一个个都要坐不住了,看来他还得找个更好的藏身之处才行…… 锦衣轩上了正轨,安月也安心的回了南口村,和御景楼与锦衣轩全部打好了招呼,以后无论是图样还是菜色都让他们自己派人来拿,省得她一个孕妇到处跑来跑去。 不过安月刚刚回到南口村不到几天的时间,村子里便出现了一件大事。[..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大事儿还是跟她有关的。 溪头村当了抢匪近十年了,竟然在收手的时候来了一堆官兵抓人,不过这抓的是她,安钩月。 “美其名曰”,窝藏贼寇。 安月直接抓狂了,人家这贼寇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落在自己手上跟着沾了点“光”,竟然瞬间就有人发现了,还有那些官府,竟然是直接从雁城里赶路来的,难不成那雁城最底层的小官长了天眼不成,自己隔了“十万八千里”干的一点小事都看得到? “妹子,怎么办呀!他们都围在外头一个多时辰了,要不……要不咱把那两个溪头村的交出去吧!”徐素素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了阵脚。 她口中所说的两人自然是李金和王二。这两人也站在旁边,不过他们和徐家也没什么交情,算不上熟络,加上自己现在的确是个奴籍,主子要是真得把自个儿交出去也无话可说,何况这事就是自己惹出来的。 安月摇了摇头,这些官兵按理说应该到了门前直接抓人才对,可是却站在门口一个多时辰,竟然还有耗下去的趋势,那就证明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抓人这么简单。 南口村村子小,村民们胆子更是小多了,镇上的官兵都不曾见过几个,何况这城里的? “再等等,铁柱哥已经去城里找人帮忙了,现在不能出去。”安月心里也没底,自己现在虽然有些钱财,但是真心没势力,至于让铁柱哥去求的人自然是柳管事,不过柳管事平日对生意的事绝对极力帮忙,但在这官府方面还真不一定能出头,除非他找来他家主子! 可是也不想想,姬燕是什么人物,自己在锦衣轩的时候可没少让他丢面子,能为了自己这一个不起眼、不讨喜的小人物去劳费心力? “铛!铛!铛!”三道锣鼓声敲响,震人耳膜,接着就有人叫道:“斜口镇南口村的安钩月窝藏贼寇,籍没家财,充捕盗赏……” “充捕盗赏?素素姐,这是什么意思?”安月愣了愣,自己虽然看了不少书,但是对于这排列如此怪异的古话还是有很多不懂之处,狐疑的向道。 徐素素抓着安月的衣袖,眼里泛着泪花:“完了,妹子,这是要将我们的家财全部充公,作为抓捕犯人的赏钱!” 充公!? 安月一口气堵了上来,这些哪里是官兵,贼兵还差不多!还充捕盗赏呢,还真敢说! “夫人,要不把我们交出去吧!毕竟这事也是因为我们俩。”李金忘了安月两眼,鼓起勇气走了上来,“义薄云天”的说道。 王二站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但同样点了点头,他当了偷儿这些年,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不需用,这些官兵应该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如果真的要抓你们几年前就抓了,现在出手就证明有人等着抓我的把柄,故意找茬!”安月恨恨的说道。 “夫人……”虽然安月说和他们没关系,但两人可不这么想,如此关键时刻没把他们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供出去,让他们不感动都不行。 “好了,其他话不说了,素素姐,咱家有多少铜钱?”安月转头问道。 “铜钱多着呢,最近请的工人多,用的几乎都是铜钱,前些日子我担心你突然又请人回来,就提前换了一大包备用,现在提那个做什么?”徐素素拉起衣袖抹了两把眼泪,问道。 “素素姐,你先把钱拿出来吧,跟爷爷说让他别出屋,王二,你们俩过来搭把手。”安月说着便在院子里找了两块大石和一块翘板,让那两人来回折腾了一些,改装成了一个类似于投石机的东西。 很快,徐素素拿出的一大包的铜钱和碎银,大概也有三四百两的数,也不知她是在哪里寻来的这么多零碎的小钱。 安月也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人不是要没收她的家财吗,那好,就让他们如愿! 第五十四章 怪人 一股脑将一大把碎银和铜钱放在了“投石机”前头的铁瓢中,另一头压下,铁瓢那一头猛地翘了起来,那铜钱更是顺着方向在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直接向院子之外的远方飞去。 安月不让老爷子出来的原因就是怕他心疼钱,毕竟一把年纪了,还是少受点刺激比较好。 如同大雨一般滂沱而下的铜钱碎银掉落一地,由于那“投石机”做的还算完美,那投出的距离竟达到了百米不止,还在敲锣打鼓的官兵们原本还悠然自得,可抬头一看直接被这场面震住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瞬间向后方跑去,对着那落得到处都是的钱财一阵疯抢! 陆陆续续的官兵也都反应过来,连锣鼓都不要就直接直奔而去。 刚才那一阵锣鼓声可是引来了不少村民,可谁也不敢冲上去得罪官兵。安月早料到这样,趁机会又向着同一个地方撒下了第二波铜钱。 这种情况哪里还有人忍住不动,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挤了进去。这些村民们平日里可都是干惯了农活的,而那些官兵们虽然穿着兵服,可都是些假把式,被村民们挤来挤去竟有不少摔在了地上。 不停的践踏和蹂躏之下,安月对着门缝向外一看,零零落落爬到一边哀嚎的官兵比比皆是,村民们由于还算齐心又是一起蜂拥而上、没有一个落单,所以竟没有一个受了伤! 这个画面安月忍不住笑了,还想没收家财呢,这点小恩小惠都受不住! “妹子,村头来人了!”过了许久,挤在另一边的徐素素激动的说道。(..info) 这边的村头其实是村后头,平时也只有他们常去雁城的人走这边,所以安月一听来人了便知道应该是铁柱到了。 这雁城平日来回是要花上不少时间的,不过好在铁柱之前因为好奇学会了骑马,单骑自然快上很多。安月眯起眼睛看了看,铁柱的身边确实还有别人,莫非姬燕真的肯出手帮忙? 又等了一会,只见铁柱二人诧异的看着凌乱的徐家附近,吃惊的对着那些官兵说着什么,随后从那模糊身影中,还掏出一张类似文案的纸张,不用细看,想必是什么人的亲笔文书了! 果然,官兵头看了一眼文书,当即恭敬的抱拳点了个头,恋恋不舍的带着人离开了。 “爷爷、娘子、妹子――你们没事儿吧?”官兵一走,铁柱也顾上心疼地上的钱,直接向屋里冲来,紧张的叫道。 “我们没事儿,只是可惜了钱财,不过还好用上这招转移目标,也让那些官兵受点罪!”徐素素一见准时铁柱“救了命”,心里激动的同时说话声音都小上了很多,顿时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安月向铁柱哥后头看去,顿时静了下来。 来人一身布衣,并不是姬燕,不过那容貌却不亚于姬燕多少,或者说两人是不同的两个类型! 眼前的人似乎不苟言笑,完全没有姬燕那股风骚的劲头,敛住的目光中藏不住的锋芒,眉角两道浓眉宛若黑漆,简单摆式的束发显得整个人带着一丝慵懒,那身布衣,虽然简单至极,但是竟看不出一点朴实,甚至那亦正亦邪的眼神让那布衣多了些好笑的感觉,安月开始怀疑起来,这难道就是姬燕派来的下人? 许是看到了安月抽搐的表情,对方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安月说道:“在下高逸。” 安月眼睛瞪了瞪,难不成他的自我介绍说完了? “这次应该是高公子帮的忙吧?真是多谢了,不介意的话留下吃个晚饭。”徐素素也看了过来,热心的说道。 “嗯,好。”高逸顺口答道。 徐素素显然没想到这人回答的这么顺口,险些没反应过来,不过毕竟人家刚刚帮了大忙,她也不好有何不满,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笑容。 真是怪人!安月咕哝了一句。 请这人进了屋,安月打量了半天,说道:“高公子是姬公子的属下?” 这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霸气,虽然已经刻意的收敛,但那本身的气质却是去除不掉的,不是安月疑心太重,主要是不得不好奇。 “偶然路过就顺道来了,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叫高逸的男子品了一口茶水,不上档次的土味儿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转眼又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冲着安月言简意赅的说道。 “在这里住下?”安月惊了一声,这人对她的问题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现在突然又说住下,让人不得不防备起来。 老爷子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因为安月没让他出门,于是一直在里头张望着,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公子哥也很是感激,但同样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向张铁柱望了过去。 张铁柱神色自然,傻呵呵的笑了笑:“俺找柳管事帮忙,他又带着俺去找了那个姬公子,当时这位高公子正要辞工呢,还说是县令大人的朋友,就跟着俺一道来了。” 安月翻了个白眼,辞工?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御景楼的下人,再说了一个下人要是辞工的话也不需要找姬燕出马,跟掌柜的说一声不就得了?难不成……是姬燕的私人男*宠? “俺还听姬公子说了,高公子这些年攒了些银子,准备在南口村落脚,娶上一门媳妇儿,安定下来,以后让咱们多照顾照顾。”张铁柱哪里有什么心眼,知道这人帮了他自然就当着高公子是个好人,再加上人家是从“御景楼”那个大地方出来的,肯定和他这个粗人不一样,所以更是满眼的崇拜。 “据我所知现在整个南口村除了被烧毁的废墟之外没有一处闲置的房子,高公子初来乍到肯定准备不足,我看还是回雁城再呆上一些日子,我们也好在这边帮你留意一下何时有人卖房,到时候再联系你,这样可好?” 安月这话说的客气,但那表情完全是在驱赶客人的样子,不过她说的也是大实话,像徐老爷子这样能腾出空房的可找不出第二家,除非是柴房或是茅房。 当然,若是这高逸真的等人卖房的话,少说也得过个几年,甚至更久。 第五十五章 远房亲戚 “妹……妹子,俺来的时候和高公子说了,住的地方不用担心,反正你那屋也修葺的差不多了,咱这两家也连在了一起,平白无故多出了一倍不止的地方呢,挤出一间房来应该没问题!”张铁柱完全把安月的话当了真,以为她是真想帮着高公子找房子,当即便建议道。 安月嘴角抽了抽,铁柱哥这人平时考虑事情可没这么周到,今个儿可真是“恰到好处”,让她“措手不及”呀! 见安月变了脸色,徐素素直接上前扭了一把,瞪着铁柱凶巴巴的说道:“你个呆子!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嫌妹子被人说三道四还不够是不是?要是再被人用嘴皮子捅上一刀,你担当得起?” 张铁柱被骂的一愣,他还以为妹子和娘子会答应呢,毕竟人家公子可是贵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偷鸡摸狗的,再说了,这公子刚才还刚刚帮过他们,还能转脸就不认人嘛? 安月将徐素素往旁边拉了拉,也知道她那扭人的动作就是做做样子,不过这样就够了,扭头对着这高公子歉意的说道:“高公子,不是我们小气,而是实在有心无力,你应该知道小妇人虽然有孕,但却是独居的,要是收留公子恐怕会有闲言闲语传出,对我们二人的名誉都不是太好……” “夫人放心,在下不在乎名誉。.info[]”高逸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直接忽略掉了安月的目的,冲着她最后一句话说道。 安月心里一堵:这能是你在乎不在乎的问题? “可是,我在乎呀?”安月直接说道。 高逸愣了愣,片刻,道:“在下和县令大人是亲戚,和城主大人是远房。” 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除了张铁柱没听懂那话中意思,其他人都明了了,原来这高逸是打定了注意要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竟然连县令和城主都搬出来了! 徐老爷子也担心安月和这人硬着来,当即便决定说道:“月丫头,高公子好歹也帮了我们,就让他住在我们两院中间的厢房中吧!我看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应该不用担心才是,至于外面,就说是你父亲兄弟的儿子寻来了,反正你父亲是外乡人,他的家人也没几个人清楚。” “爷爷,他可是姓高的,就算我有大伯或是小叔,生的儿子也应该姓安吧?”安月满心不乐意,想到这个僵尸脸要住在自己附近,立即就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不行的话在下可以改姓,安逸也挺好。”高逸冷不丁的一抛了一句。 安逸!?可真够“安逸”的,姓氏都舍得改!难不成南口村有金子?还是自己那院子有他祖宗? “咳咳,这……这就算了,还是对外说你是月丫头母亲的侄子吧……”老爷子尴尬的咳了两声,急忙说道,这姓氏可不是说改就改的,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可不能逼着人家做出来。(..info无弹窗广告) “爷爷!”安月不满的叫道,老爷子毕竟是长辈,她也不能直接否定,只好带着两分撒娇、三分委屈、五分不满纠结的叫道。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月丫头,忍几天试试,我看这公子细皮嫩肉的,应该受不了几天粗茶淡饭,而且你要是拒绝他的意思,恐怕他真的会带着官兵来抓你,有本事将那些人赶走,肯定也是有能耐带回来的,可不能让我曾孙子在牢里出生……” 安月幽怨的看了爷爷一眼,那坚定的目光不容她反抗,无奈,只好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转身对着那还依旧满脸无害的男人说道:“呵――既然爷爷都开口了,你就留下吧――不过爷爷,谁家养了狗崽子,我去买几只……” 安月也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肚子里的孩子都要出世了,这古代也没有个疫苗什么的,要是让孩子染上了细菌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为了让这高逸早点知难而退,安月兴致冲冲的包下了做晚饭的活,几个人看着她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样子,都以为马上会尝到几道美味可口的饭菜,可没想到,四五道菜一上桌,抖掉了一地的筷子。 盘子里那黑压压的的几根草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做的?难道是妹子想的新菜色?张铁柱好奇心大起,对安月做菜的手艺那是强烈的敬佩,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尝上了一口,顿时,整张脸都青了下来。 酸甜苦辣,这道菜竟然将几种味道诠释在了一起,那菜进了嘴里真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含着的时候更是让舌头经受着强烈的刺激,浓浓的怪味充斥着整个鼻腔,让他恨不得将自己打晕过去,好不用经历这可怕的煎熬! 忍了片刻,张铁柱还是没胆量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最后只得抖着身子咽了下去。 张铁柱的小动作安月早看的清楚,佯装不知的来回晃悠着,就当是今天他说错话的惩罚好了! 饭菜齐备,几人也都坐了下来,齐老爷子更是纠结着脸孔望着眼前漆黑黑的东西,犹豫的看了看安月,正在考虑要不要下口的时候,突然觉得那白白的米饭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当即便决定只吃饭、不尝菜! 安月见老爷子吃饭也放心下来,老爷子可是长辈,她哪怕是再混也不会连着老爷子一块儿算计,他和素素姐的碗里早被放上了几块大肉,张铁柱的碗里则是没有一丝肉腥,至于高逸嘛――安月暗地里笑了笑,她就不信被故意放上一把盐巴的米饭他能吃的下去? 动起筷子,张铁柱尝过那菜的“功力”,再也不敢夹上一口,傻呵呵的干扒着米饭,试图将之前留在嘴里的问道铺盖下去。狼吞虎咽的一幕看在徐素素眼里,还以为自己相公的碗里和自己一样藏了不少好菜呢! 正等着高逸出丑的安月偷偷瞧着他的脸色,可眼见着高逸吃了几口竟没有任何反应!不止如此,连那桌子上的饭菜竟也让他吃了个遍。 难不成她猜错了?这个高逸以前真的是个乡下人? 按理说身份高贵的公子哥儿应该受不了这苦才对…… 满腹疑问的安月盯着高逸很久,竟然没在他脸上发现一点纠结的苦涩,突然好奇的伸了个筷子,夹了一个看上去稍微好一点的“青草”填在了嘴里,顿时,那白嫩嫩的小脸瞬间拧在了一起,再抬头一看,那高逸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安月立即明白了,原来这厮是装的!明知道自己早晚会好奇,一定中招不可! 咬牙切齿的咽了自己的“杰作”,门外突然传来叫门的声音。 第五十六章 铁柱哥的桃花运 “我去开门。”张铁柱主动的站起来说道。 几人也都张望着,这么晚了也不该有人前来才是。 大门一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羞涩捏着衣角,醉眼玲珑的看着张铁柱,道:“铁柱哥,是我――” 那女人的声音小小的,但人却正对着厅堂,安月和徐素素两人眼神也是极好的,看那嘴型和表情立即就黑下了脸来。 这人究竟是谁?安月狐疑的望了望徐素素,只见她紧咬着牙关,眼睛红红的,握成拳头的双手不停的使着力气,整个身子都跟着发抖起来。 能让素素姐这么激动的女人,恐怕只有情敌这一种解释了! 不过一会,张铁柱便将人带进了门,这细细一看,那娇小的女人长得倒是不丑,年纪应该比徐素素要小上两岁,虽然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那发髻和衣着却打理的相当整齐,圆圆的脸蛋也颇为喜人,不过,这女人长得有几分像安小喜,让她第一眼看上去就十分不舒服。 “徐姐姐……”那女人倒是会装乖,一进门,不着痕迹的躲在张铁柱的身后,冲着徐素素便叫了一声,软软的声音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气的徐素素抖得更加厉害了。.info[] 徐素素这人看着凶悍,但实际上却是个外刚内柔的,看着夫君带着别的女人进门,心里既着急又生气,可偏偏六神无主,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 “铁柱哥,这位婶子是谁呀?怎的一进门不向长辈见礼,反倒叫我素素姐?”安月细细一笑,将徐素素拉到身前做好,扶着她的背佯装无知的说道。 这女人一听她叫婶子,当即就白了脸,女人怕的就是年老辈分大,她是个妇人,但可是专门梳了一个姑娘家的发髻,再加上她的年纪怎么说也只有二十岁出头而已,应该没人一开口就叫婶子的吧? “这位妹子到倒是没见过,铁柱哥,你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妹子?”那女人讲视线移到了安钩月的身上,细看之下,心中大惊,这女娃年纪不大,长得竟是如此俊俏,甚至……怀了孩子!都说徐素素是个不能生的,难不成张铁柱已经又找了一门小的? 徐素素被安月顺了顺气,心里倒也畅快了不少,反应过来立即便说道:“王玉娟你叫谁妹子呢!你那脏嘴别叫脏了我妹子的身子!” 那王玉娟脸上难看了起来,向着张铁柱望了过去。.info[] 张铁柱早就傻了,他哪里晓得自家娘子怎的就生了这么大的气,王玉娟这么一看他,更然他突然觉得头顶破下了一盆凉水,连忙跑到徐素素的面前,道:“娘子干啥子生气?俺、俺做错啥了?” 安月白眼一翻,这个男人可真够迟钝的,都将人带进门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做错啥了?我问你,这个女人怎么好端端就来了?是不是你招的她?”徐素素眼一瞪,吼道。 “俺什么也不知道,玉娟她可能是回村探望,顺道来看看你吧……”张铁柱挠着头,说完,还一副“是不是”的眼神看向王玉娟。 “你还叫玉娟呢!她回村探望?探望谁呀,她爹娘去年就没了你不知道?还有她那相公,人家经商挣了大钱,嫌她是妒妇,早把她休了这你还不知道?村里之前都传遍了,家家户户都盯着你等着看我笑话呢,你还能说不知道?”徐素素说着说着便哭了下来,安月听着也懂了多半。 徐素素和张铁柱同年,两人十六成的婚,到现在都七年了,别说男娃了,就连女娃娃都没生下一个,虽然铁柱一直说不在乎,但这事摊在谁身上都没法真不较真的,而且徐素素这人平时也是个爱多想的,相公又猜不中心思,加上村子里有人一直说三道四的,让她不警惕都不行。 至于这个王玉娟嘛,看样子真和铁柱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恐怕都是单方面的。 “俺、俺真不知道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铁柱苦着脸实话实说的解释着,这玉娟虽然自小和他定的娃娃亲,但是他爹娘早去了,这亲事自然不作数,何况他铁柱再傻也看得出当年这王玉娟压根就没瞧得上他,哪能和她有什么牵扯? 张铁柱是个不会说谎的,徐素素自然了解,一听他当着两人的面还说不知道,那多半就是真的了,眼泪顿时停了下来。 “王玉娟,你听着没,我家铁柱对你的事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说明他压根就没在乎过你,你现在又找来做什么?”徐素素来了底气,说话自然也顺畅多了,瞅着那来破坏她家庭的小人心里恨恨的,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徐素素的眼泪停了,可这会儿王玉娟的又掉了下来,支支吾吾的哭道:“铁、柱哥……我、我知道当年我不好、不该毁婚,但是这些年我也、遭报应了呀……那个男人动不动就对我动手,现在还休了我……我爹娘走了,娘家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村子里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月皱了皱眉,这事儿倒是不好处理的,铁柱哥虽然和这人没有私情,但多少还有上一辈的情分在,估计他们小时候应该关系也不差,凭着张铁柱的性子还真不一定狠得下心撵人呢! “俺、俺帮不了你,你走吧,在的话会惹俺娘子不高兴。” 张铁柱哪里有安月想的那么复杂,他一心扑在自家娘子身上,瞧着娘子那红红的眼,恨不得将自己开门的手剁了。 安月憋不住一笑,是她多想了呀! “噗通”! 王玉娟眼见着自己的眼泪行不通,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叫道:“铁柱哥,玉娟求你了!玉娟现在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吧!我……我当牛做马也会偿还你的恩德的!徐、徐姐姐不是不能生吗?我愿意当小的,给你添个一儿半女,也好让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呀!” “砰!” 安月心里一震,回头一看,竟是铁柱摔了凳子! ------题外话------ 今天接到通知了,上架还要等到20号,我觉得我都等成石头了:>_ 第五十七章 血的教训 “王玉娟你别说了!谁说俺娘子不能生!俺没孩子那肯定是俺的问题,你干啥推在俺娘子身上?再说了俺就是一辈子不要孩子也不让别人生!和你更没啥关系!”张铁柱眼里绷着血丝,冲着王玉娟吼道。 安月顿时打了个激灵,她还是头一回看见铁柱哥发这么大的脾气,瞧着徐素素那傻愣的样子,恐怕也是没见过张铁柱这个样子吧! 不过,这脾气发的倒还真有几分让人心情舒畅! “铁柱哥,你真的狠心……”王玉娟还不死心,瞅着张铁柱幽怨的说道。 “王玉娟,你就死了心吧,别说俺没那心思,就是有,俺也没资格,你不就是瞧见俺家里房子大了点吗,俺实话跟你说了,这房子、还有家里的钱那都是俺妹子挣的,而且你站的地方也是俺娘子的家,这家里是俺爷爷、俺妹子、俺娘子做主,你不可能从俺身上捞到啥好处的!”张铁柱之前也是没想着这王玉娟来的目的,但既然现在人家都挑明了,他自然也要摆正自己的态度,不能让娘子继续误会了去。 安月心里喜滋滋的,原想着铁柱哥是个脑袋不会转弯的,可现在那条理分明的可不像是平时作风。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手头上的活计都交给铁柱哥不少时间了,可愣是没有一个差错,不仅如此,那些工人们更是跟着他干的服服帖帖的,可见他之人平时虽然对娘子迟钝了一些,但是也是个明白人。[..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徐老爷子在旁边看了半天,应是早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老奸巨猾的盯着自己选的孙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话也说了,就是脸皮再厚的恐怕也呆不下去了,屋里僵硬的气氛惹得安月忍不住说道:“这位小婶子,饿了吧,要不要吃点饭菜?” 那女人本就觉得尴尬,心里不甘心,总觉得是不是因为徐素素在,所以这铁柱才这么绝情,毕竟无论是长相还是年龄都是自己更胜一筹! 越想越觉得可能,顿时心里的失望散去了不少,原本想直接离开的心思也改变起来,想了想,反正她还未吃饭,倒不如蹭上一顿。 “那多谢这位妹……”王玉娟顿了顿,转头看到坐在饭桌上一言不发的另一个男子,当即便转口说道:“那就多谢小嫂子了。” 小嫂子?安月顿了一下,也未多想。 “我去盛饭吧!”徐素素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厨房,她前脚刚走,王玉娟便又偷偷向张铁柱抛了几个媚眼。 王玉娟也是随意一坐,旁边正好是高逸,劣质的香料味道传进高逸的鼻中,忍不住皱了皱眉,一脸嫌恶的将身子向安月的位置挪了挪,也不知是不是觉得王玉娟那香粉洒到了饭菜上,高逸脸色也冷了下来,直接放下了筷子,憋着一脸想吐的表情幽怨的看着安月。 安月也是想笑,还以为这个高逸有多大的忍耐力呢!终于看到他憋屈的表情了! 徐素素很快便回了屋子,满满的一大碗米饭也不知是用了多少的米,从安月的角度看去,那哪里是米饭呀!是石头还差不多!素素姐该不会是将一锅的米饭同时塞进了一个碗里吧? “谢谢徐姐姐!”这王玉娟笑嘻嘻的接过碗,哪里还有刚才委屈的样子。 被这么一闹,一桌子人谁都没了胃口,各个眼巴巴的瞅着这个王玉娟,她倒是不害臊,眼见着张铁柱在旁边看着,故意文雅的挑了一口小菜放在碗里,和着米饭吃了下去。 “噗――” “咚!”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着王玉娟从桌角滚到了墙角,这屋子仿佛都震了一下,她那嘴角边还有着不少米粒粘在上头,两个呼吸的时间,竟生生喷出了一股血色! “真是该死!”高逸直接扯掉了身上被沾染到饭粒的外袍,那被掩住的身材更加显眼的露了出来。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脏女人碎尸丢到粪池去! “咳!咳!”王玉娟靠在墙上,头晕眼花的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干咳了两声之后似乎瞧见了那人杀人一般的眼神,哆嗦了两下便大叫道:“大侠饶命啊――” 大侠?高逸? 安月嘴角抽了抽,如果她看的没错,刚才恐怕是王玉娟吃到了难吃的饭菜忍不住吐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于是乎……血的教训! 真是够狠啊!安月咂了咂嘴。 “滚!”高逸黑着脸吼道,沾点脏东西倒也没什么,只是竟然是这个恶心的女人嘴里吐出来的!容忍她在耳边呱噪了这么久,早知道她进门的时候就直接将她劈出去! “好、好、好……我滚……我滚……” 高逸那一脚踢得可不轻,王玉娟直接是以滚爬式出了这徐家的门,爬到门口,似是担心高逸追上来,还顺便带上了门,那惊吓的表情可让安月乐得不行! “素素姐,你该不会是盛了小锅子里面的米饭吧?”安月笑了笑,那可是放了不少盐巴的米饭,专门为高逸准备的! “对呀,我看你大锅里的饭闻起来有点肉味,没舍得。”徐素素一脸茫然的说道。 安月满头黑线,怪不得王玉娟会喷出来呢,那么重的口味,除了这个奇怪的高逸恐怕没人受得了,只不过,高逸是不是有点太洁癖了?瞧那个被装饰的像布衣一样的外袍,如今被可怜兮兮的扔在地上,再看高逸那样子,似乎看一眼外袍都觉得恶心…… 高逸别有深意的看了安月一眼,有肉吗?他可是连闻都没闻到,这个女人似乎在挑战他呀…… “不早了,带我去沐浴。”高逸看着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安月差点呛着,沐浴?还要她带着? “高公子,我带你去吧。”张铁柱不怕死的站了出来,虽然刚才这位高公子的手段有些骇人了,但是应该不算是坏人吧…… 高逸身形一顿,似笑非笑,直接将张铁柱忽略起来,冲着安月接着说道:“在下和城主……” 第五十八章 上好的点心 “在下和城主……” “好吧!跟我走!” 安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恨恨的说道,刚刚修理了那个厚脸皮的女人,才对他稍稍改变了一点点的态度,转眼又讨人厌起来! 不过,安月不得不暗赞一声,这个男人除了外面上品以外,那武功更是不同凡响,刚才那一脚看上去没用多少力道,可竟然将人踢了几米远,从屋子的震动来看,恐怕他是担心房子塌了才故意没用多少力道,否则,那个女人必死无疑! 备好了浴桶和热水,安月这才关上门回了自己的屋子,还好那个男人没有让人侍浴的癖好,要不然让她一个孕妇去看美男沐浴图,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 高逸瞅着那木桶,稍稍有些满意,对刚才饭菜的怨念也稍微淡了一点,刚刚入池,手边方形的奇怪摆式便引起了注意。 高逸瞅着那木桶,稍稍有些满意,对刚才饭菜的怨念也稍微淡了一点,刚刚入池,手边方形的奇怪摆式便引起了注意。 闻了两下,淡淡的花香有些熟悉,似乎是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吃的吗?犹豫了两下,高逸还是将这方块塞在了嘴中。 有点苦…… 黑着脸吐了出来,看来不是吃的…… 夜晚,静的出奇,安月早早的便上床睡起觉来,朦胧之中,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响,她向来警惕性高,顿时转醒过来。 “这是什么?”一阵清香扑鼻,熟悉的味道让安月一愣,才想起高逸就住在不远处的厢房,而这声音也正是他发出的。 “高公子有窥视女子香闺的癖好?”安月声音一冷,面无表情的问道。 幽暗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安月的脸上,倔强的小脸粉嘟嘟的十分可爱,不过,那冷冷的面容让那气氛瞬间降到零点,高逸倾斜的身子一顿,稍稍窘迫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瞄了一眼安月那若隐若现的肌肤,道:“在下对孕妇没什么兴趣,不过是想问问这个东西是什么。” 安月嘴角一抽,大半夜的闯进来就为了他手中拿的那个肥皂? 等等! 那肥皂怎么好像少了一角? 将肥皂接过来,纤细的小手划过那肥皂边角,心里突然一乐:这家伙该不会将肥皂当成吃的咬了一口吧?这痕迹摸起来明明就是齿痕嘛! “好吃吗?” 安月突然觉得好笑,这人看着挺精明的,可现在怎么都觉得有些傻里傻气…… “苦。[..info超多好看小说]”高逸犹豫了两秒,认真的说道。 “噗——苦?”安月支撑着身子,“哈哈”大笑起来,那难吃的让人想吐的饭菜没搞定这个男人,反倒是这一枚香皂将他降住了? 黑暗中的男人渐渐黑了脸,他还从未试过这么丢人的场面,很想将那正在不知死活笑的正开心的女人就地掐死,不过那手握成拳的片刻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那纯净的笑容倒是有几分可爱,留着“赏玩”应该也不错…… “笑够了没?”过了一会儿,这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冷冷的问道。 安月心里一凉,瞬间止住了笑意,脸上讪讪的,心里不由骂了一句: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小气鬼! “对了,高公子要问什么来着?”安月明知故问的说道。 高逸的脸上更黑了,不过碍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还是容忍了下来,将那肥皂从安月手中夺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说道:“这个、是什么?” 安月眼睛眯了起来,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一脸欠揍的说道:“高公子,这个您都不知道?它呀……可是上好的点心,不过呢,是不能直接吃的……对了,你闻闻,这味道不是很香吗?所以呀,是要配上各种花酒、果酒,在洗浴的时候若是再有两个美人儿伺候,那样子尝起来才是举世无双呢!” 男人散发着危险的目光,半信半疑的将肥皂又瞧了两遍,花酒、果酒的话很好寻来,只是这美人儿就算了……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竟直接开口让在下找美人伺候,不觉羞耻?”高逸将肥皂揣进了怀里,竟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将安月从上到下瞅了一眼,虽然隔着被子,但还是让安月觉得一阵恶寒。 “不好意思呀高公子,我是小妇人不是大姑娘,您该知道妇人都是开过苞的,和那大姑娘可不一样,所以这伺候人的事哪能不清楚?”说着,安月故意伸出了那双细嫩的小手,往那男人的胸前一点,接着说道:“不过……奴家没有丈夫,要是公子不嫌弃……” “咚!” 安月话未说完,那门如同被风卷起一般晃了两下,屋中的黑影顿时消失无踪,安月整理整理床边的褶皱,心里得意笑了笑,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有洁癖的,白天不过是被人喷了几粒米而已就差点下了杀手,现在她赤裸裸的调戏,还能不走?恐怕以后都不敢在深夜踏进她的房门一步! 高逸出了门,那脸色已经僵硬的如同僵尸一般,不过,阴冷的表情持续片刻突然融化开来,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这女人的眼神明明非常纯净,而且那调戏人的动作也生硬的很,虽说当时光线暗淡,但透着微弱的月光,他明显看到了那女人泛红了的小脸,若不是那肚子挺在那里,他绝不会相信她是个嫁了人的小妇人! 知道他不喜欢女人靠近自己,所以故意触碰自己的逆鳞? 有趣! 同样的黑夜,华美的闺房之中,主仆二人板着脸听着黑衣下人的汇报,文静静的容貌却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尖利的指甲扣在桌面之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怎么会?不是和县令打通好了吗?那人怎么又撤了回来!”女子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小姐,何县令说了,上头有人突然下了命令,让雁城的官兵不准接近那个村子,尤其是接触那位小妇人。” 上头?詹宁儿咬了咬牙,一个村妇而已,怎会惹得大人物,让那县令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第五十九章 主动帮忙 “小姐,有句话红玉不知该不该说……”红玉低了低头,想到那天的诡异的事件,犹豫的问道。(..info无弹窗广告) “说!”詹宁儿不耐烦的说道。 “是。那天小姐让我扔花盆的时候,我明明是照准了砸的,但是当时竟然没有砸中!我明显感觉到那花盆在空中移动了一下……该不会是有人暗中帮助那个小蹄子吧?”红玉声音抖了抖,要不是有人暗中帮助的话,那就肯定是有鬼魂作祟了! 詹宁儿身子一顿,“你确定?” “是,奴婢很确定,当时那花盆在空中偏了不少呢!” 詹宁儿冷若冰霜的眸子深了深,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着实有个高人在后头保护着,对方身份不明,看来以后若是想整治那个女人不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了…… 不过她詹宁儿才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呢!三番两次的得罪她,害得她名誉尽毁,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说她心思歹毒,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 “让跟着的人小心一点,不要靠近了,离远些观察动静就行!” 詹宁儿眉角微挑,只要她还在这雁城境内,那总有一天会有让她失足的时候! 雁城的气候还算温和,如今正是种植小麦的时候,二十多亩荒田彻底整修之后,如今已经焕然一新。虽然土地不如安月想象中那般肥沃,但没有现代的高科技化肥,可一些农家肥的效果也不是太差。 除了熟知的大粪、秸秆和各种动物残体之外,安月从书中看到的饼肥、堆肥、沤肥、厩肥和绿肥等等也都被这些世代务农的人应用了出来。而可惜的是,他们虽然懂得利用肥料改变土质,却不会解决农作物生长期间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正因为这样,每年粮食的产量都不尽如意。 农作物使用肥料和人生病吃药是一个道理,若是施错了肥,不仅达不到改善的效果,反而能让农作物生长的更加恶劣。 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及时的用上肥料,安月早早从播种之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首先是氮肥,一般都在农作物初期使用,可以起到促进根茎叶生长的作用,不过想在这无工业的地方制作氮肥,也着实要费一番功夫。 修桥那边的工程早已经结束,好不容易将手头上的事情忙活差不多的徐素素一听安月要制作肥料,当即就耸拉着耳朵,苦着脸不肯帮忙,也不能怪人家徐素素小气,主要是安月决定做的事情都挺惊天动地的,和这小山村的风格一点都不相符。(..info无弹窗广告) “妹子,这天下种田的都一样,那肥料大家谁不知道,还要怎么精工细作?”徐素素完全觉得安月在浪费精力,毕竟这种地可是传承了千万年,人家老祖宗懂得道理还能比你少? 安月摇了摇头,一脸讨好的说道:“素素姐,话不能这么说,人生病还得吃药呢,可药能乱吃?你别看那些植物不会说话,可那也有病的时候,咱也得未雨绸缪不是?” “妹子,瞧你说的,越来越邪乎了,难不成你还能给植物看病?”徐素素越发不信,完全不给安月面子,直接笑了起来。 安月呼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难不成要直接跟她说植物缺氮会造成蛋白质、核酸、磷脂等物质的合成受阻?缺磷会影响细胞分裂?就算不说蛋白质和氮磷钾了,哪怕她就算说影响光合作用恐怕都得解释几天吧…… “制作肥料么?我跟你去。” 安月正在纠结着如何劝说徐素素,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顿时心情爽朗起来,不过,这话好像是出自高逸之口? “高公子?”徐素素奇怪的叫了一声。 “你?确定?”安月心虚的问道。 这肥料的制作少不了一些人尿呀、牛马粪呀什么的,这个高逸肯帮忙是好事,可他知道什么是肥料么? “有什么问题吗?”高逸狐疑的问道,他可是难得低下身段想帮一把,怎么这女人这副反应?不过,他可不是好心,主要是想看看这个安钩月到底想做什么。 安月顿了顿,连忙说道:“没有――哪会有什么问题!高公子肯帮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呢,咱这丑话说在前头,那制作肥料的活可是有点……累!您能保证您不半道后悔走人?” 安月一脸贼笑,素素姐毕竟是女孩家,那肯定是能拒绝这脏活就拒绝的,但这自己跳进来的冤大头可就不一样了,像他这么自大的男人,只要开口决定的事,那肯定不会反悔,要不然在她面前丢了人不是更难堪? 再说了,高逸吃她的喝她的,早该做点贡献了! 徐素素虽然觉得高逸受不了那脏活,但想到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顿时不吭声起来,忐忑的看着高逸。 高逸总觉得这两个女人的表情让人有些发毛,瞬间有点退缩之意,不过,话既出口,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当即便冷冷一笑,道:“夫人放心安排吧!” 安月压抑着爆笑的冲动,爽快的冲着高逸说道:“既然高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钩月在此先谢谢了!请吧?” 安月身子一躬,那是给了高逸天大的面子,随后便带着高逸到了她新建的后院,院中只有几棵才种下的桑树和几口大小不同的水缸。 “还得麻烦高公子将那边煮好的黄豆倒进大缸里,然后加上十倍的水封存好。”安月沉稳的吩咐道,心里早了开了花,这才刚刚请他过来,自然不能直接就请他做些脏活,总要循序渐进才行。 “如此简单?”高逸拧了拧眉,还以为她要做什么麻烦的事,没想到却是这么简单的活计,看样子自己不应该主动开口帮忙才对。 “对,就这么简单,不过还有别的事情呢,你先一步步来。”安月笑着说道,这只是在制作最简单的氮肥,她可不想一开始就将人吓跑了。 第六十章 化肥不是好制的 高逸掸了掸衣袖,直接拎着那包黄豆便走到水缸边,“哗啦啦”的倒了进去,那些黄豆虽重,但那硕大的麻袋在他的手中好似只是一个空壳一般,就连他那衣服的任意衣角都没有碰到袋子一分。(..info无弹窗广告) 处理好安月吩咐的事情之后,高逸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身上也干净的很。 安月低了低眉,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这么爱干净人,不知道再过一会而还能不能依旧这么淡定了…… “真是多谢高公子了,那边还有我特地找人搜集来的羊角、猪蹄、禽类鱼肚肠、肉骨头、鱼骨刺和一些不能用的东西,也麻烦你搬到另一个水缸里,不过要掺上少量的水封闭起来。” 安月摸着腹部,佯装无辜的看着高逸,那小山堆一样的东西是她托人从这附近几个村子搜罗而来,里面除了一些已经发霉发臭的骨头之外,还有很多鱼鳞片、虾蟹壳,而且其中甚至不乏毛发、指甲这些东西,多种恶臭放在一起,数个颜色和粘液混合物粘稠着,只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想吐。 果然,安月话音刚刚落下,高逸面上的翩翩风度便瞬间凋零,脸色也顿时青了下来,那小山一样的恶心东西之前一直放在最偏僻的一脚,但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却没想到那些不是垃圾,而是这次所要做的活计!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高逸顿了顿,要是往常他定然转身就走,可刚才大话都说过了,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怎好出尔反尔丢了男人的信用? “高公子,这个虽然比较脏,但是他们放在一起发酵一段时间之后,兑水使用就变成了很好的磷肥,主要可以提高农作物的收成,增加产量,运用得当的话可以让我那二十亩田的收成增加一倍不止呢!” 安月并没有说谎,在这些古代人手中,无论是小麦还是稻子,往往都是开始的时候长得很是强壮,但经不起风雨和病虫,经常出现倒伏的现象,而且有些麦穗看上去很是饱满,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不少颗粒干瘪的情况,而适时适当用磷肥,则能使农作物增加抗性,而在产量方面更是可以起到关键性作用。 高逸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安月,磷肥这东西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虽然那些臭骨头恶心了一些,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憋了一口气,快速的将安月要求的步骤搞定。 看着高逸风风火火的将事情做完,安月面上的笑容又故意收敛了一点。 “好了,我想夫人的要求应该完成了,在下就……” “等等!高公子,这才刚干了开头,后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既然您都答应开口帮忙了,便好人做到底,再呆一会吧……”高逸话音未落,安月及时的开口说道,眼巴巴的眼神望了过去,殷切的模样让人看着便觉有些怜惜,高逸心头一动,只静了一会,刚想开口,便听着安月接着说道: “既然高公子不说话,那就是愿意的了,为了感谢公子的帮忙,今个儿晚饭我一定竭力款待,定然让公子吃的满意!” 安月哪能看不出高逸那不情愿的样子,可既然人都来了,现在想退出?不可能! 高逸在南口村虽然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一天三顿饭菜,每顿都是“新花样”,吃在嘴里那绝对是“回味无穷”,若说他不想吃一碗正常的,那自然是假话! 所以,一听安月的保证,他的脸色也松了下来,美味佳肴他不是没吃过,现在更不是吃不着,可他就是想尝尝这安钩月的手艺,也不知是何原因,平时自己倒也精明的很,更是从来无人敢忤逆,但碰上这安钩月,竟有些发傻的潜质。 “下面要做什么?” 高逸的口吻柔和了许多,就连那堪比僵尸的死人脸似乎也融化开来,安月怔了怔,这人难不成是被她的“美味佳肴”荼毒的太深,现在一听有好吃的,立即就被奴役了不成? 不过既然高逸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乐此不疲,当即就想了想,这钾肥很简单,一般都是用草木灰,有杀菌的作用,但麻烦的是那些土化肥。 化肥在现代一般都是厂家调制好的,但有些时候为了降低成本也有人自己制作各种肥料。仔细搜索脑中的知识,一道道灵光闪现了出来,面色纠结的看向高逸。 土硫酸铵,氮肥。 “麻烦您将人尿、熟石膏、水,按照十比一比五的分量混合搅匀,然后封闭好……” 熟石膏这东西大部分都是天然存在的,在这里也比较常见,虽然早就决定让高逸出手搀和,但亲口说出来的效果果然是更加有挑战性一些。 冷魅的衣角被风划起,那周边的温度瞬间降到零点,高逸挣扎着身子,不可置信的回想着安钩月的话:人尿……她竟然敢让他去搅和人尿?! 安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后院前一刻明明还暖和的很,不过瞬间,竟然刮起风了! “高公子,要不要我再清楚的解释一下?”安月善解人意的问道。 高逸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个女人是真无辜还是在故意装傻?还敢说再解释一下?难不成真要让他去搅和人尿? “不知道……这、人尿,有何作用?” 高逸咬牙切齿的张开了口,一脸阴郁的表情让人觉得蒙上一股寒气,森森的眼神,更好似饿狼一般,安月觉得这态度有几分熟悉,但碍于那冷冷的可怕气质,瞬间让她心中的疑虑冰碎一地。 挺了挺胸脯,安月鼓足勇气,道:“人尿中含有尿素,而尿素含氮量是很高的,和熟石膏与水搅匀,十天之后它的肥效便相当于硫酸铵,硫酸铵……是氮肥的一种……可以使植物生长的更茂盛,还能提高果实的质量……呃――高公子明白吗?” 安月也无奈了,让她解释人尿?除了照着脑中的书本记忆解释还能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独家秘方 尿素?硫酸铵?刚走了一个磷肥,现在又来了一个氮肥? 高逸诧异的盯着安月的眸子,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发现一丝虚假与动摇,但对视了片刻,竟然没从中看出任何不妥,仿佛她说的便是真的一般,不过饶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安钩月口中的词汇竟然都是些从未听说过的…… 不过又不知为何,虽说她的话完全不可相信,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女人没有说谎…… 矛盾了许久,高逸敛了敛那冷冽的气质,问道:“是不是按你说的做,你种的那些东西会就比别家的长得壮些?” 安月眸光一亮,飞快的点了点头,“嗯!当然,那些农作物‘吃了’我做的肥料,那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吃?高逸嘴角抽了抽,还真会用词儿,难道这女人不觉得这么形容有些恶心? 安月脑子里想的可没高逸多,要知道那一整缸的人尿都是她派人挨家挨户寻来的,攒了不少天呢!更别说请人干这些活的时候工钱肯定比平时多一点,这么一算,那花出去的钱可也不少,哪能再对这人尿有嫌弃的感觉? 不过这肥料的制作算得上是“独家秘方”了,不适合找不信任的人帮忙,而李金和王二虽然是奴籍,但对溪头村村民的感情肯定比对自己多,所以也不值得信任,而这个高逸嘛…… 如此爱面子,出了这个门之后,他是绝对不会提起这有关人尿的事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瞅了片刻,高逸才憋着气黑着脸凑到那口大缸旁边,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带着恶骚味的液体,皱着眉头在那缸边转了一圈。[..info超多好看小说].info[] 安月还以为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连那葫芦瓢都递了上去,却没想到那瓢还未落到高逸的手中,对方就已经行动起来。 只见他双手看似简单的放在水缸的周身,随即便是轻轻一掌,那水缸中的液体竟随着他的手劲被震了出来,原以为这震出来的“水”将会洒满一地,但没想到更加让她诧异的一幕跟着出现了! 那“水”竟然形成一股固定的流向,自己“飞”到了另一口水缸之中!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这也太逆天了吧! 而且这效果,不知比乾坤大挪移实用多少,尤其是他这动作,简洁明了,根本没有像人家张无忌那样左三圈太极右三圈太极的,而是无声无息就发挥了这么强大的实力! 让她不由想到曾经看过的不少电视剧中,一个人对着水流隔空击了一掌之后,瞬间让河水冲起千丈,形成了那种连环爆炸的效果! 安月呆滞的看着高逸,那人尿转移一部分之后,不用安月自己开口,高逸便已经将熟石膏和水调配均匀,严格按照她说的比例将它们和人尿搅和在了一起,那动作简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看的安月又是一阵发愣。 回过神来,安月从怀里扯出一块粗布,道:“高公子,我差点忘了,这里有我缝制的围裙和手套,你戴上,省得一会儿沾上脏东西。” 高逸脸色又黑了几分,按照安钩月的说法,意思就是这人尿搅和了还不算,还有其他事情要他插手?而且,她这东西早些时候不拿出来,竟然等到现在活都干了一半才出手? 再看看那女人所说的围裙和手套,更是怪的很,和平时用的都不甚一样,尤其是那手套,竟然将五个手指的形状都做了出来,只是,那手套和围裙的针脚歪歪扭扭,而且只是由粗布缝制而成,上头竟然没有绣上一点花色,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便是: 丑! 安月讪讪的低了低头,只看高逸那眼神便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早被人家摸清楚了,不过这围裙和手套真不是她故意不拿出来,而是之前一直在考虑,毕竟自己缝的那针脚,绝对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这人尿毕竟是液体,高逸本事强大可以靠着内功解决,可下面那个可是实实在在的固体,难不成也能拍上一掌? 所以这两样东西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说吧,接着要怎么调配?” 反正也已经脏了手,高逸索性耐着性子看看这个安钩月到底还要做什么! 安月松了一口气,道:“最后一个了,牛粪看见没?将它和熟石膏以十比一的比例混在一起,然后密封起来。” 这土化肥的做法可不止这些,她选的这几个全是些最简单的,而且搜罗的“材料”不算多,以后那些复合肥什么的还是得研究,不过到时候她肯定不找高逸帮忙了,这个男人太危险,虽然按照她的吩咐完成了所有事,但那阴郁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刺激的同时却也让她觉得有些发堵。 面对着那一大堆新鲜的牛粪,高逸俊美的脸庞都拧在了一起,刚才沾染上的骚臭味儿还没散尽,顿时又觉得自己埋在了阴雾之中,虽然牛粪闻起来并没有多少臭味,但哪怕它是香的,也无法摆脱它是排泄物的事实,让他怎么能不咬牙切齿? “要是高公子觉得脏就算了,我明个儿找铁柱哥来也是一样的。” 安月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毕竟高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能放下身段折腾那人尿就已经是奇迹了,这会若是再让他挑粪,恐怕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安月的好意听在高逸的耳中,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摆脱脏活的兴奋,反而很是郁闷,他都忙了这么久了,最后一道程序难不成要让张铁柱那个愣小子接手?那岂不是他之前的功劳都送给了别人,而且在这女人眼中,自己就这么不如那个傻呵呵的铁柱哥? “拿来!” 高逸冷冷一声轻喝,盯着安月的样子简直比那暴风雨前夕还要阴郁。 “啊?”安月一头雾水,拿什么? “围裙和手套!”高逸眼一瞪,真是个笨女人! 安月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两样东西便已落入高逸的手中,将那围裙和手套左右翻了两遍之后,果断的套在了身上。 第六十二章 高逸是攻? 那围裙的原本是按照张铁柱的身材量制的,就算徐素素穿上去也不会觉得太大,但是高逸就不一样了,完美雄健的身材配着歪歪扭扭的围裙,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说之前的高逸是凶神恶煞的地狱之使,那么现在就好比是地狱之使受了精神刺激…… 安月瞠目结舌的呆在一旁,高逸赌气一般寻遍周围,从拐角之处拿了一把铁锨,对着那新鲜的牛粪狠狠的挖了下去…… “血肉横飞”的场面看的安月是心惊肉跳,刚想开口,院中又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砰”一声,来人手中的酒坛摔在了地上。 安月一看,竟然是姬燕? 坛子落地的声音顿时让高逸整个身子一愣,垮着脸回头一看,姬燕那烁目流光、潇洒风流的身影印在眼前。 拿着铁锨的手微微抖了抖,但随后,一脸沉郁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安月也是一样的怀疑,这个地方貌似不是这个花公鸡该来的地方吧? 姬燕可惜的望了一眼流了一地的美酒,似笑非笑的将眸子转到高逸的身上,看了片刻,又来回打量了安月一番,空气中浓浓的恶骚味还未散去,姬燕嫌恶的碰了碰鼻头,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这不是给你送酒来的么?你的要求这么高,害得我劳心劳力的将雁城和京都那边所有有名的果酒、花酒都找人搬了过来,外头,精挑细选下来的,足足一车呢!不过,最好的这一坛算是可惜了,啧啧……” 说完,还不忘伸进那碎了的坛子中抹了一把,然后心疼的将手中沾到的汁液放进嘴里咂了咂,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安月撇了撇嘴,这个姬燕还是那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那风流不羁的身子骨,安月充分怀疑,是不是他平时“精力”用的太多了,所以这腰骨也挺不直了,要不然怎么连简单的战姿都做的那么邪恶呢? 姬燕自进了这后院开始,虽然早就注意到安钩月那挑衅的眼光,但这次他还真的不生气,尤其是见识到对面那个男人一身的奇衣怪服和动作之后,更是加深了他对安钩月的好奇,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指使得了他…… “让人把酒搬进前院,你可以走了。” 高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地步,恨不得将姬燕直接扔出去。 姬燕能得到“天下第一风流公子”的名号可不是纯粹靠着一副皮囊,那脸皮的厚度自然也是不可比拟的,虽然听了高逸的逐客令,但他还恍若未闻一般,而且当即便面露着笑意,用着勾魂摄魄的眼神盯着安月,迷惑的步伐晃到了她的面前,一股浓郁的酒香如醉一般的弥漫到她的鼻尖―― “来者是客,丫头,你说是不是?” 丫头?安月喉咙噎了噎,姬燕这又是哪根弦搭错了? 高逸面色一冷,“要么滚出去,要么把这堆牛粪给我搞定!” 姬燕身子一抖,差点笑出声,要是以前敢忤逆他的意思,恐怕就算是他老子也被他扔出去了,现在竟然没有?而且还心心念念这那堆牛粪? 到底是哪牛粪的魅力太大了,还是被安钩月这个女人下了蛊了? “不就是一堆牛粪吗?得!你吩咐就是,我让人来做!” 姬燕主动说道,哪能再接着看着他锨牛粪,他可不想哪天半夜眼睛没了。 “不行!高逸,这做法我还得保密呢……”安月也没细想,当即便反抗了一句。 姬燕诧异的看了安月一眼:这肚子越来越大了,胆子也跟着肥了? 还有,这“高逸”叫的是谁?难不成是…… 姬燕会意的沉默了一下,既然要躲人耳目,那自然是要隐姓埋名的,不过这名字也不重要,但这气节怎么也跟着改了?再看看这个“高逸”听了安钩月的那声拒绝,竟然一点愠色都没有,而且似乎同意了安钩月的说法,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不就是一堆牛粪嘛,你要是想保密,那我就让他们不要出去就行了,本公子的属下,口风还是严实的,要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你懂吗?” 姬燕那双桃花眼向安月眨了眨,虽然足以魅惑众生,但看在安月眼里却总想给他一拳,让他直接升级成为国宝。 又一次被安月赤裸裸的忽视,姬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受挫,不过,他思考了片刻,顿时又生龙活虎起来:他不过是被人家嫌弃了一下而已,对面那个可是直接被支使做挑粪的了! 安月之前虽然拒绝,但那是条件反射说的话,毕竟哪怕这化肥的“配方”再珍贵,姬燕身边的那些属下也不可能看上一眼的吧? 况且,这“独门秘方”也不需要保密的如防贼一般。 安月这边一点头,高逸便将那围裙生生扯了下来,连那手套也被嫌恶的扔到了一边,直接丢了一句:“找人收拾,你在前厅等我。” “嗯”的应了一声,姬燕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折扇,佯装出一身的书卷气息,告密一般靠近安月,细声说道:“定是去沐浴了……丫头,他这次恐怕要洗上不少时候,你,带我四处逛逛?” 安月点了点头,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不过对这高逸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今个忍了这么久,不好好沐浴一番是不可能出来见人的,不过她怀疑的是,高逸和这个姬燕,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姬燕听到高逸让他“滚出去”的时候,都没有一点怒气? 难不成高逸这个男宠当的都能凌驾于主子之上了? 安月肆无忌惮的想了想,姬燕与高逸相比,还是高逸更有男子气概一点,而且阴晴不定。而姬燕呢,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上总少不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如果高逸真的是姬燕的男宠―― 那……高逸一定是攻! 安月脑中不停浮现起他二人活色生香的模样,哪怕她对男人再不感兴趣,此时也不由觉得有些脸红心跳,姬燕这个软骨头就算了,不过高逸…… “想什么呢!” 第六十三章 配方忘了 “想什么呢!” 突然一声轻喝打断了安月的“好梦”,窘迫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嘴一鼓,道:“对了,‘鸡’公子怎么突然想起送酒来了?” 姬燕轻轻捋了一丝散发,飘逸潇洒的动作美的刺眼,不过这当事人却正是想要这如此风骚的效果,舔了舔嘴唇,道:“你可以叫我燕公子,或是姬燕公子,要是实在不行,本公子还可以允许你叫燕哥哥、燕大哥,不过,就是不想你叫什么‘姬公子’,若是从别的女人嘴里叫出来倒是舒心顺意,但从你这丫头嘴里叫出来,本公子怎么觉得你就好像是在骂我一样!” 安月嘴角一抽,还燕大哥呢?我呸! 心中暗暗骂了骂,安月眼中突闪一道亮光,扬起无辜的脸,冲着姬燕便是昙花一现的微笑。 “‘鸡’公子,哪能是骂你呢!我觉着吧,这‘燕’字还是不要和‘哥哥’联系在一起比较好,总让我想起一个词,那就是——‘阉割’!” 安月说完,还觉不够,又说道:“要不我听您的,就叫您……‘燕哥’?” 安月的话刚说完,那道笑意深深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表现的像个听话的女人,虽然怀着孕,但那玲珑的小身板却没有因为那凸起的腹部退减一丝风姿,精致的小脸更是不见有任何瑕疵,就连正常孕妇该长得黑斑都看不到一粒。 姬燕脸色微青,之前觉得“姬公子”不甚好听,可她这么一说,叫“燕哥”还真不如直接骂他呢! 定神瞅了面前的小脸一眼,眉角间的自信张扬不由让人失神,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显温度,更觉得这神情和刚走的那位有几分相似。 淡淡的清香从女子的发丝之间散开,与这后院的怪味格格不入,姬燕怔了怔,随即邪魅一笑:怪不得他能放下身段做这些脏活,如此与众不同的美人在侧,不慌神也不行呀! “得了,牙尖嘴利的丫头!不过看在你今天让本公子看了如此精彩的一幕,本公子就不计较你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了,以后你若是要叫,干脆直呼本公子的大名,少来那些花花肠子埋汰本公子!听着没?” 姬燕手中的折扇一合,挑起安月的下巴,整个人似乎都要贴到安月身子一般,不过,他的动作虽然轻佻,但却从安月的腹部侧了过去,似是特地注意了一下。 风流身姿与那风华绝代的俊容,惹得万物失色。 “妖孽!” 姬燕身上的酒香比这院中的尿味还要浓重,安月轻碎了一句,当即又摸了摸鼻子,向后退了退,道:“既然公子都开口了,小妇人自当遵从。姬……燕……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要专门送酒过来了?” 生涩的嗓音叫出名字的那一刻突然气弱,但听在姬燕耳中却觉得十分满意。 那声音,不似平常姑娘那般柔媚入骨,但却更加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淡淡的倔强配合着那双纯净的眼眸,面无表情的神色却又不乏该有的贵人气质,富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是土生土长的乡下野丫头! “这酒,好像是与你有关,他找人传话,说在你这里得了一样奇怪的东西,还要配着美酒才能入腹。有这样的好东西,本公子自然不能错过,所以便挪了挪玉步跑了一趟,是不是觉得蓬荜生辉?” 姬燕自恋的扇了扇风,还不忘向安月抛了一个媚眼,安月自觉忽略了那佯装无害的脸,满头黑线:这夏天早就过了,拿着这么一把大扇子不觉得冷? 不过,想到姬燕的话,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他说的东西该不会是肥皂吧? 安月脸色不自然的紧绷了一下,带着姬燕开始向前院走去,想起之前曾对高逸说过,那肥皂是上好的点心,不过,她也就是故意逗他,难不成那个男人就这么信了? 高逸那人眼神深邃的看不出本性,功夫更是高深莫测,应该不是这么轻易相信人的角色吧? 出了后院又绕了绕,二人直接到了前院的树下。 慢慢落黄的院子故意没有清扫,任由着树叶落地为泥。 整车的酒坛整齐的摆放着,封闭严实的坛口闻不出多少味道,不过,既然是姬燕送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物,而且从之前打碎的那坛酒来看:琥珀一般的色泽清新淡雅,碎裂的坛身更是刻着瑰丽的图案,她虽然不懂酿酒,但只看那器皿便知,那就绝对称得上是百年佳酿,不可多得! 为了一枚不能吃的肥皂,送上了一车的好酒,她这孽造的有点深了…… “丫头,本公子也好奇的很,那家伙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怎么会对你这里的点心感兴趣?你就实话是说,是不是你在山里挖来的什么野菜或是像土豆那样的怪疙瘩?” 姬燕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到这一种解释,毕竟吃过了太多的珍馐玉盘,突然来到这么一个村子,对一辈子没见过的东西自然好奇的很。 只是他想不通,村里的东西用的着要配着美酒? “姬燕大公子,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小村子,高逸说的那好东西也是我无意中研究出来的,配方早忘了,而且他手里那块都放置了这么久,肯定是不能吃了,要不等会我重新研究一些别的菜式,让你们俩配着美酒吃一顿?”安月心虚的问道。 让她做出一桌子肥皂当饭吃,嫌命长? “配方忘记了?是这样吗?” 安月正等着姬燕开口,却听着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句,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瑟瑟的转过头,不自在的说道:“高逸,你在这也住了好些日子了,应该也知道平时我做的那些菜都是靠着灵感的,菜色那么多,忘记一两个也正常,是不是?” 一阵冷风吹过,安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因为怀了孕,之前总是觉得有些燥热,所以天气冷了也未多添些衣服,但今个儿许和这个阴森森的高逸呆的久了,竟然开始觉得周围瞬间降温! ------题外话------ 多谢小韩知鱼送的花花~ 最近总觉得好清冷的呀! 噗噗噗~ 深闺寂寞……o(╯□╰)o 第六十四章 西餐 高逸幽幽的看了看她心虚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在这呆了这么久,吃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各个难以下咽,她还好意思说做菜靠灵感? “行了,一身的臭味,快些去换身衣服!晚上做什么菜自己决定。(..info好看的小说)”高逸不自然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不过,要是让我再吃到之前那样的菜,我就让人把你后院的水缸全砸了!” “成!” 安月立马答道,头也不回的冲着自己的闺房走去,这怪天气,还真善变! 姬燕诡异的看着高逸,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话出自他的口中! 哪里有一身的臭味? 不用说也知道是担心这个女人受凉才找的借口!还有那做菜的事,他何时这么好说话了,指令竟然说改就改? “我是不是该转口叫你高逸?”姬燕满脸笑意,调侃道。 高逸脸一绷,瞬间沉下了脸色,之前略带着光亮的眸色顿时恢复成一片空寂,薄色唇角微动,道:“来这就是为了吃顿饭?” “饭自然是要吃的,那丫头可是我御景楼的师傅,手艺自然不差,你这些日子怕是吃的过瘾了!”姬燕笑道。(..info好看的小说) 高逸脸色一沉:是挺“过瘾”的! “京都那边最近有何风声?” “也没什么,就是你那准新娘前两天要上吊自杀,不过被拦了下来,为了这事儿,她那父亲整日上奏让陛下找人,真是老狐狸!明知道你若不想现身他根本没办法,所以干脆自己不动手将压力施给陛下,不过你放心,起码还有四王和九王在,那老狐狸这一招没用!”姬燕毫不在意的说道。 “让他们盯着,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高逸面色依旧冷若寒雕,但那眼神中明显浮现出一丝暖意,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未注意。 “没问题,你就是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四王他们也会帮忙!不过……那丫头到底哪里吸引你了,放着大鱼大肉不吃,窝在这里吃野菜?”姬燕知道安月的手艺好,但再好的手艺也得有钱买材料才是,她从他的御景楼得到的好处虽然不少,但跟眼前这位爷的身价相比,真不够挥霍的! 高逸不自在的偏了偏头,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唠叨,要是不想在这呆就快些滚回去,别脏了这清净地!” 姬燕脸一垮,他就知道会被嫌弃…… 安月添了衣服出来,见二人伫立在树下,两种气场混合在一起,竟让这普通小院铺上一层银光一般,姬燕有御景楼养着,如此风流邪魅的气质实属正常,但高逸,面如冠玉镶冰,长身而立,神色处之不惊,让人望之却步,甚至他与姬燕对立,竟让安月觉得高逸站了上风。[..info超多好看小说] 收回目光,安月才用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做起了饭菜,平日里都是在徐家的院子里吃的,不过,姬燕光临定会让爷爷他们不自在,所以也只能让他们呆在自己的小院。不过自己这院子虽然简陋,但在整个南口村也找不到一户可以媲美的! 这村子最大的优点便是清新淡雅,而安月更是用这个院子将淡雅推崇到极致! 偌大的院子,墙边栽满了各色的花卉,虽然很多都不在花期,但可以想象开花时的繁盛景象,而院子的一部分,竟挖了一塘水池,虽然不大,但却让浓郁的院子多了一份清新…… 高逸对院子熟悉,也知道安月心中的顾虑,索性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姬燕则挑了一坛上好的美酒献了上来。 饭菜上齐,二人狐疑的看着眼前整块的牛肉,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菜?” “牛排!这个是蜜汁烤翅、酸辣鱼片还有炸薯条,你们两人的分量足够了,不过等会还有我做的甜点。”安月自信的介绍着,石桌上摆好了之前专门找人打造的刀叉,甚至煞有其事的准备了“餐巾”,一脸期待的看着二人。 这桌西餐实属混搭,毕竟材料不足,各种调料也欠缺的很,不过她早就想试图发展西餐,而姬燕更是可以帮她一把,此时正是表现的好机会! 两人怔怔的看着那刀叉,完全不知如何下手,不过姬燕倒是随性,随手将两样东西在手中把完了两下,选了一个最顺手的姿势一脸骄傲的吃了起来,安月诧异的惊叹了一声,妖孽就是妖孽! “这菜你怎么没卖给御景楼?”姬燕吃上两口之后,优雅的放下了打叉,一脸不满的问道。 御景楼缺的就是新鲜玩意,这牛排虽然做的比较粗糙,但却有一种独有的风味,而且相信这丫头手艺远远不止如此! 如此好东西,竟然敢藏私? “姬燕公子,这东西还在试验中,而且我打算自己开一家餐馆。”安月也不瞒着,如实说道。 姬燕顿时敛下了笑容,似怒非怒的神色看着安月,道:“若是本公子不同意,你那餐馆就是开到天边去也没用!”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实话说了,我要开的餐馆与你的御景楼完全不同,是西方国家的菜色,若是与御景楼的风格融在一起,只能说是不伦不类,这一点我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西方国家?莫非是赤夜国?不过我好像没听过赤夜有如此菜色吧?”姬燕淡淡一笑,只一个表情便看出他的嘲讽之意。 安月心头堵了堵,差点忘了这个世界压根就与前世不同,那些老外压根就不存在,所谓的西方国家更不是一个概念。 沉寂的气氛持续片刻,见安月还不松口,高逸淡然的说道:“姬燕,我看这菜也未见得多好,那御景楼的名声你得给我好好守着,别被她毁了。” 安月一怔,什么叫“给我好好的守着”?这御景楼不是姬燕的吗? 姬燕闻之一笑,可能之前已经惊到不少,现在听到高逸如此维护竟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看高逸那形色自然的样子,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行为有多匪夷所思吧!就连安钩月这丫头,似乎也没感觉到高逸的话是为了让自己松口! ------题外话------ 多谢蓝凌薇的打赏~ 第六十五章 阴魂不散的女人 砸了咂嘴,轻呼一口气,道:“罢了,这餐馆你愿意开就开好了,高逸说得对,本公子的这御景楼可是费了不少心力,若是被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砸了招牌,可是会悔不当初的!”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高逸,弄得安月满腹疑问。 不过既然姬燕同意了,那她就等于拿了一个通行证,但这西餐馆的事儿还得往后排排,毕竟这餐馆不能开在南口村,而她产期将近,实在经不起雁城与南口村的来回颠簸。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月的身子也越发沉了起来,一家人也都更加小心,无论是雁城的生意还是家里的活计,皆不让安月多管,生怕她思虑过多会有个闪失。 不过安月这性子安静一小段时间还行,但这几十天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要发霉了一般,每天都觉得索然无味,就连高逸以往那冷冰冰的性子遇到安月之时也都尽量放缓了表情,偶尔还会配合一下做出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更让安月了无生趣。 “素素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自己修身养性这么久,唯一的好处就是练就了一身观察的好本领,绝对不放过身边人的任何一个可疑的动作或是表情,而最近她则是发现,徐素素时不时的走神,而且偶尔躲在一旁偷偷跺着脚,似乎是想要和她开口说些什么,但每次话到嘴边又立即停住。 安月还能不了解徐素素的性子?以往最是藏不住心事,现在这般模样,定然是有话憋着想说。 果然,安月随口一问,徐素素便立即眼睛一亮,嘴巴一张,刚想开口但顿了两秒又缩了回去。 “没有,我和你铁柱哥都没啥事。” 安月心里一笑,看样子定是铁柱哥又犯了事了! “素素姐,是不是铁柱哥把那园子没照顾好?”安月故意说道。 自从准备自己开餐馆之后,安月便着手又收了百亩荒田,毕竟这餐馆与酒楼不一样,要是想将菜做的与前世相近,就只能自己培养能代替那些佐料的无公害植物,就连这个世界的海产都要打听,不过这上山下海的事儿还没正式启动,眼下也就是将那些荒田打理打理,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出现。 “哪能?铁柱干的挺好的……就是……就是我有些……不乐意。”徐素素早已经藏不住话,被安月再次一问,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安月倒是好奇了,平日里,这夫妻俩可是配合得天衣无缝,铁柱哥对素素姐更是言听计从,而且他在外头做事也是有板有眼的,往常素素姐一看到铁柱哥这么能干,可都是立马将那大咧咧的性子变得小鸟依人,现在为何不乐意了? 安月想了想,道:“等到晚饭的时候我会提醒他,让他将事情交给李金他们忙着,多多抽空陪陪你,我都没注意,最近白天几乎都没看到铁柱哥回家!” “不是这样的,那园子虽大,但离的也不远,别人家的汉子有不少都是背井离乡出去做工,比起来,他这哪里算是忙……我就是觉得,他让那个王玉娟去园子,我浑身不自在!”徐素素扭捏了两下,最后直接说道。 王玉娟?安月想了想,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这么久不提,都差些忘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又扯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 安月心里一惊,该不会是铁柱哥没经得住诱惑,上钩了吧? 见安月表情变化莫测,徐素素当即摇了摇手,道:“你别乱想,你铁柱哥倒是没干什么错事,是那个王玉娟头些日子定了一桩亲事,那人便是我们园子里的,自打定亲以后,她三天两头的往园子跑!整天在柱子面前晃悠,不是被太阳晒晕就是踩着石头子摔倒,偏巧了每次都让柱子逮个正着扶起来,你说气不气人!” 安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不过大冷的天被太阳晒晕?这体质还真是“好”! “和她定亲的是哪位?若是没签契约的人直接撵走不就是了?” “哪能撵走,定亲的是二狗子!你知道的,二狗子是村里最早跟着你干的,若是把他撵走了,大家准会说你过河拆桥,再说了,他脑子灵活,跟柱子现在可是好兄弟。” 徐素素嘴一瘪,要是别人,不用安月开口她自己就将人“私了”了。 可对二狗子却不行。 安月会意,这个二狗子确实不错,之前本来担心他性子懒散,但是后来才发现,此人嘴皮子厉害,好打听事儿,不过干起活来却还是很负责人的,安月之前还想着等园子建起来,让他当主事儿的之一,但要是他娶了王玉娟,那这差事坚决不能交给他! 不是安月记仇连坐,而是王玉娟这个女人不是省心的,以后二狗子手里的权利若是大了,她指不定会怎么撺掇呢! 像电视里演的,一个想篡权的男人身后,往往都有一个贪心的女人在吹枕边风! “别急,素素姐,王玉娟现在还是天天在铁柱哥眼前晃悠?”安月抓住关键,问道。 “是呀,不过二狗子现在每天跟在柱子,她送水送饭什么的都是双份,别人还以为她照顾的是二狗子,不过我可看得清楚,她那眼神明明盯得是柱子!以前我还能和柱子唠叨两句,但现在二狗子毕竟是他兄弟,我怕说多了他心里会怪我。”徐素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不想把这小事摆到台面上,但是这么每天相处下去,还真怕会不小心出点事! 安月点了点头,示意徐素素放心,披上一件兔皮风衣便拉着徐素素一起向园子走去。 园子虽然不远但却很大,步行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安月也有好些日子没去观看进度,正好也能趁着这个机会考察一下。 徐素素本还有些犹豫,不过见安月走的利索,便只好任由她去,不过尽量替她观察好脚底的环境,避免有些石头磕磕碰碰。 慢腾腾的走了好些时候,才赶到工人们正忙着的地方,寻到铁柱,安月远远一看:素素姐的话还真是不假,这个王玉娟正阴魂不散的站在铁柱哥旁边,手中拿着汗巾递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踹疼了没有 这场面徐素素见了不止一次,但二狗子就在旁边,人家都没说话,她自然不好开口。 也难怪二狗子没多想,毕竟这汗巾也是安月专门派发的,要是传情,那用的也该是女人自己绣的手帕。 “你也别气,咱上前去瞧瞧。” 二人慢悠悠的走了上去,安月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冷眼看着王玉娟的动作,不过这王玉娟一见安月,立即缩了缩身子后退了两步,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让安月觉得奇怪,之前踢了她的是高逸,为何见了自己这么害怕? 安月哪里知道,在王玉娟心里,那是认定了安月和高逸的关系,自然是连带着安月一起害怕了。 “夫人,你怎么来了?” 铁柱还未开口,二狗子便热情的招呼起来,以往二狗子在村子里那是谁家都不愿多看两眼的二流子,但自从跟了安月以后,那些家里有闺女的,见到二狗子就像是见了亲人一般,让他顿时觉得长了威风,见到安月自然也十分的客气。 “我来随便看看,对了,二狗子,我听说你订了亲了,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安月佯装不知,故意忽略了王玉娟,好奇的问道。 二狗子一听安月打听他的事,当即激动起来,两眼泛着光,立马将王玉娟往自个儿身旁一拉,道:“夫人,这是娟儿,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最近的媒人都要踏平了二狗子家的门槛,但二狗子眼光高,自打见识了安月的能耐以后,那自然是心动不已,不过他自个儿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完全没有去骚扰人家“仙女”的意思,不过“仙女”娶不得,那起码也得娶一个和“仙女”一样漂亮的才成吧?于是这才看上了王玉娟。(..info好看的小说) 按理说王玉娟长得也不算是特别出挑,而且还是嫁过人的,不过王玉娟嫁的也是有些钱财的小财主,不用下地干活,皮肤也便养的白嫩起来,再加上她有着妇人身上独特的风味,举手投足都是欲却还迎的勾人模样,二狗子光棍一条,哪能受得了这般勾引,才在十几户闺女中跳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 “咦?素素姐,你瞧瞧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不是前些日子到我们家来的那个、那个婶子吗?她怎么成了二狗子的媳妇了?”安月惊讶的拉着徐素素问道。 徐素素心里一乐,妹子还真会装! 不过既然妹子要装,那她就得好好配合! “妹子,你看的没错,前些日子到我们家的就是王玉娟。(..info)” “真的是这位婶子呐……”安月“失望”的说了一句,随即走到王玉娟的身旁又道:“这位小婶子,那天有没有踹疼你?我看那会都吐血了,我们家高逸就是这样,一看到不明企图的人就会不高兴,以后你尽量避着点,我还真担心他下次见着你还会生气。” 反正高逸不在,安月难得将他的地位升了升。 若是王玉娟知道高逸天天在徐家坐镇,那肯定不敢登堂入室、太过嚣张! 不过安月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关心,看似是提醒王玉娟,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安月这是摆明了不喜欢这个女人,更是当中告诉别人她是有不明企图的!以二狗子这么聪明的人自然听得明白。 二狗子脸色一灰,盯着王玉娟看了看。 二狗子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自然对王玉娟和张铁柱以前的关系明了的很,不过和铁柱做了好兄弟之后,也就放心下来,也就相信王玉娟所说的话,以为她现在和徐家的关系很好,跟铁柱更是情如兄妹,就连东家夫人也对她客客气气! 可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二狗子,什么时候成婚通知我一声,我好备上一份厚礼,添些彩头。”话也挑明了,安月依旧无辜的说道,一脸深明大义的看着王玉娟和二狗子,找不出一点不对,二狗子甚至都觉得刚才夫人的话是不是他会错意了。 不过二狗子再看看王玉娟那脸色便知道,东家不喜这女人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夫人,这成婚的事儿还早着呢,不急!”二狗子随口说道。 王玉娟身子一抖,脚软的拉了拉二狗子的手臂,急忙说道:“二狗子,你昨个不是还说要快些成婚的吗?” 昨个二狗子确实说过,不过那时候王玉娟还一脸的犹豫,而现在二狗子知道这王玉娟对他说了谎,哪还有之前那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股脑的想再打听清楚这女人的事情,毕竟这村里不像是城里,几乎一辈子就对着这么一个女人,没钱去折腾三妻四妾,怎么说也得考虑清楚才行! “昨天是昨天!再说了你昨天不还是不乐意的吗?正巧再往后推推!”二狗子心里不高兴,当即便驳了回去。 王玉娟原本就没看上这二狗子,但看在二狗子和铁柱的关系近些才故意答应了婚事,不过她自己推脱这婚期是一码事,二狗子开口拖延便又是一码事了,加上这还当着张铁柱和徐素素的面,心里哪能不膈应?立马脸色便冷了下来,不过倒是没有怒气冲冲的发作,而是瞬间挤出了豆大的泪珠,朝着二狗子便哭了出来。 安月不得不说这个王玉娟很“会”哭。 她不像这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一旦哭起来便坐到地上“嗷嗷”嚎叫,而是轻咬着嘴唇,发出细微的抽泣声,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幽怨的看着二狗子。 女人的眼泪可以说是最实用的武器,尤其是柔情似女的女人最可怕! 王玉娟这么一哭,二狗子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讪讪的将王玉娟往身后一拉,转身低声说了几句,安月听的不算清楚,但却看见这王玉娟抽了两下,转眼便收住了眼泪,眨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二狗子。 安月无奈了,这女人要是在现代那绝对会是一把手的好演员,瞧瞧那眼泪,收放自如呀! “铁柱哥,这几天园子的事儿先别忙了,有李金他们盯着呢,爷爷和素素姐都有好久没跟你聊天了,回家歇几天吧!”安月看着王玉娟那张脸觉得厌恶,当即扭了头对铁柱哥说道。 铁柱一愣,刚想开口拒绝,但转眼瞧见自家媳妇那一脸期盼的脸,顿时激动的说道:“好嘞!俺听你的!” 第六十七章 怒火 王玉娟怎么都没想到安月来这里是为了让铁柱回家歇两天,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尤其看到铁柱望向徐素素的样子,更是粗中带细,眼神柔的像是要腻出水来! 谁说粗实的男人不懂疼媳妇儿?他铁柱可不就是个例子?想当初她怎么就毁了婚嫁了别人呢! 王玉娟越想越觉得可惜,甚至觉得徐素素现在有的幸福生活都是从自个儿手中抢走的,看着徐素素的眼神更加富有敌意起来。 安月才不管王玉娟怎么怨恨呢,她就是要让这女人坐不住,好早些露出马脚,省的祸害了二狗子这个好帮手的一生! “等一下……小嫂子,这园子的事儿可都得听铁柱哥的,他走了这活怎么干?” 安月当即便想拉着张铁柱回家,王玉娟一咬牙,急忙拦了下来。 这倒是好笑了,自个儿的园子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安月这性子,一般还是很能忍耐的,除非是厌恶到极点,像齐氏那样的,才会忍不住发飙,毕竟她不想把精力浪费到“乱吠的狗”身上去,不过,看这王玉娟,似乎有往齐氏那个方向发展的潜力呀! “他走了,这活就干不了了?” 安月眯着眼,笑容一冷,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就连那母性亲和的光辉都被压了下去,让人心里忍不住打哆嗦。 不过这王玉娟典型是个吃软怕硬的,话都说出口了,就算知道安月身后有个厉害的高逸,但毕竟那人不在身边,自然胆子也大了起来,当时便睁大了双眼,俨然一副为了园子好的模样,轻轻的说道:“那当然了,这园子的里里外外都是铁柱哥在打理,他现在要是不管了,那不是一团糟?” 张铁柱刚要说话,安月手一抬,直接让他闭了嘴,不用猜也知道铁柱是要申请留下了! “素素姐,你别怪我不高兴,铁柱哥这个管事儿的太让我失望了,凡事都亲力亲为,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不成?瞧瞧,现在竟然有人说少了铁柱哥就干不了活了!既然他管不来,那以后就别管了,这园子以后就让李金接手,铁柱哥回家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静悄悄,张铁柱脸色也难看下来。 不过他不是觉得安月处置的错了,而是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够好,要是妹子真让他退下来,那也理所当然的! 可王玉娟就不乐意了,心里想着凭啥她一句话就让人回家了?难不成这园子成她一个人的了! “小嫂子这话说的,铁柱哥可是管事的,他走了别人听谁的?再说了这园子铁柱哥一个人上下忙活这么久,你有什么资格说让他回家就回家?” 虽说之前张铁柱和她说过这房子园子都是眼前女人的,可这话跟谁也不会信的,安钩月多大?不过十六、七!她最近也打听了一下她的事迹,对她那凄惨的以前还是比较了解的,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就突然暴富?再加上徐家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之外,就只剩铁柱哥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这园子不是他的是谁的? 听她这话,安月忍不住笑了! 百余口人忙来忙去转眼就成了铁柱哥一个人的功劳了?铁柱哥是不错,但是别人的功劳也不是一句话便能抹杀的!哪怕铁柱哥是她姐夫,也不能例外! “王玉娟,俺妹子说啥就是啥,在家俺娘子的话排第一,但在这园子,谁的话都不如俺妹子的管用!俺做的不好妹子辞退俺那是应当的!”张铁柱熊脾气一上来,哪管王玉娟的“良苦用心”,直接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月一听铁柱哥这么说心里高兴的很,她自然不会辞退铁柱哥,但铁柱哥是家人,她自然要想办法让他休息休息,要是不用这方法,他还真不一定会听! 如今的日子不像以往那般艰难了,她还是想铁柱哥他们轻松一点,凡事交给可以信任的外人去做,要是自己人累死累活,那还请外人做什么?而铁柱哥虽然将园子管的不错,但他太没有上下层的观念,不知道要培养可利用的管理人才,而李金则不同,他起码做过溪头村的村长,对管人还是有很大的经验的! “铁柱哥,我这是帮你说话呢!她不过就是一个妇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王玉娟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二狗子站在旁边这么久,也闻出了一点怪异的味道,自个儿的女人死缠烂打的为别的男人说话,怎么都觉得过火了一点! “问得好!”安月乐了,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她就说个明白! “我的确就是个普通的妇人,但是哪怕我就是个老太太,我在这园子里说话谁都得听!要是不乐意听,成,滚出门去!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脚下踩的地,鼻子里呼进去的空气,那都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这、是我的地盘!不过你既然跟二狗子订了亲,那我给个薄面不跟你计较,但是往后我要是再看见发出一点儿牢骚,还得麻烦你挪步,别让我再见着你!” 安月顿了顿,又道:“二狗子,你带人进来我没意见,你的表现我也见着了,不过无论你带谁进门都得让她先清楚了谁是主子,免得咬了人还不清楚,还有,这园子的事情她一个外人还没能耐管,你多加把劲教教她,省的以后不分主次,拿着鸡毛当令箭!” 安月这几句话说的严厉,二狗子干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见东家发这么大的脾气,连着自己都被连累了。 不过,这话说的二狗子也明白了,东家这意思不是连坐,而是让他知道要是再有这么一个白痴的女人在身后乱来,他这工也做到头了! 抹了一把冷汗,还好,夫人没说要计较这次的事! 二狗子现在眼睛敞亮多了,看着王玉娟梨花带雨的样子也不觉心痒,甚至怀疑,怎么一样是女人这心眼就不一样呢!瞧瞧夫人,不说这长得美,还能干,性子更是和善的,王玉娟闯了这么大的祸,人家硬是提醒了一句就不计较了! 第六十八章 孩子的爹?(入v公告) “夫人您受累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她,以后绝对不惹您生气了!” 二狗子千恩万谢的低了低头,面红耳赤的偷偷瞧了安月一眼,心中“突突”的跳个不停,突然不想成婚了! 王玉娟一听二狗子应了声,顿时如同斗败的公鸡,整个身子气的发抖,不过她现在还真没有胆量和安月较劲,就连那踩着土地的脚都有些虚浮,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以前她是不信,现在那是不信也得信了! 安月三人回了家,还未进门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家门口,心里奇怪的很,这村里有马车的也就她这一家,看那车厢也不像是城里来交代生意的,更不可能是姬燕那样的有钱人,那会是谁呢? “月丫头,你可回来了,有位小哥儿等你不少时候了!” 安月刚刚跨进家门,徐老爷子便拥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净的男子,安月脑中顿时闪过一道霹雳: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早在安月成为安钩月的那一刻开始,就将她的记忆翻查过一遍,不过当时就觉得好像是忽略了一样,现在看来,安月忽略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月儿――”男子沙哑着声音,激动的叫道。 安月心里翻江倒海,不停的想着,竟然发现这个男人是安钩月的心上人! 无语望苍天的苦着脸在心里哀嚎了两声,她原本真的以为安钩月是个纯的有些钝的丫头,但那被埋藏的记忆蜂拥出来以后,她才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 眼前的男人,名叫齐怀容,是齐氏的远房侄子,安钩月十岁那年见过他一次,这个齐怀容脾气温和,比安钩月大七岁,当年看到安钩月受苦,便处处帮忙,自然打动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从此以后暗恋了六年!也就在安钩月投河前几个月,这丫的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说是早早就相中了她,现在原配病死,正巧能娶她进门,这个傻丫头竟然信了,又是一段苦等,不过她左等右等之后还不见齐怀容的身影,而齐氏则是张罗着将她卖给他人,安钩月以为齐怀容抛弃了她,多重打击之下才投了河! 齐怀容可以说是安钩月心里唯一的一缕阳光,所以当这缕阳光消失的时候,她自动将这个人的一切埋在心里,让安月都无从想起,要不是今天见到了本尊,安月也许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人生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月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都听说了,姑妈她……”齐怀容诧异的看了安月的肚子一眼,随后满是疼惜的走到跟前扶了一把,歉疚的说道。[..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心里如同乱麻一般,这个齐怀容,该不会就是孩子他*爹吧? 越想越有可能,齐怀容再次出现的时候,大概就是安钩月怀孕的那段时间!不过为什么到现在她依旧记不起来安钩月的跟男人“缠绵悱恻”的情景? “哦……是齐、齐大哥呀……”安月差点咬掉舌头,结巴的叫道。 “月儿你怎么了,以前不都是叫我容哥哥的吗?为何现在这么生分?”齐怀容一脸失望,但声音却依旧柔和。 容哥哥?还容嬷嬷呢! 安月纠结的将身子往徐素素的身边偏了偏,道:“别傻站着了,进屋喝杯茶吧!” 一进屋,几人就愣住了,那小小的客厅正位上,某个男人正一脸悠闲的坐在那里,见有人进门也不起身招呼一下。 不过徐老爷子早就习惯了高逸这么高调的样子,反而一脸热心的上前招呼了一声。 这老爷子平日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寂寞的很,有一次拉下脸求着高逸下了一盘棋,不过这棋局没下多久,老爷子便已经眉头紧锁,找不到应对之策,自那以后,老爷子看到高逸都是客客气气的,简直像见到前辈一样! “这位是――”齐怀容谦和的问道。 齐怀容来了好一会了,之前也在客厅呆了呆,不过着实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男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哦,高公子同齐小哥儿一样,都是贵客。”徐老爷子将齐怀容往旁边的座位上请了请,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齐怀容狐疑的看了高逸两眼,也不好多说,又将目光转到了安月的身上。 安月如坐针毡,忐忑的问道:“不知齐大哥这次来所为何事?” 该不会真的是冲着孩子来的吧? 不过,照理说就算这孩子真的是齐怀容的,对方也不一定知道。 “月儿,如今姑妈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好在你有徐爷爷这个干亲在,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流言蜚语多,我想趁孩子还未出世,让徐爷爷做媒,让他允许我娶你……我知道,我来晚了,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是真心的,将来孩子出生了之后,我会待他如亲儿一般,绝对不会再委屈了他!”齐怀容辞色微正,眼神坚定的说道。 安月呼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真的不知道孩子的来历! “我想知道,你后来去哪了。” 安月声音淡淡,她想弄明白安钩月死的值不值,也好决定自己对这个有可能是“孩子他*爹”的人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身边人都是一愣,微妙的气氛在屋内蔓延着,一个个想法在心中萌芽,似乎这个齐怀容就是“罪魁祸首”了! “我……”齐怀容犹豫了一下,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那夫人得病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我当时真的想来娶你,不过我跟爹表明心迹之后,他老人家……大发雷霆,不允许我出家门半步,不过前些日子,我找人打听之下才知道你怀了孩子,所以就跟我爹撒谎,说这孩子是我的,他这才松了口,让我快些将你接回去……” 听完,安月不惊讶那是假的,齐怀容的心里是认定孩子不是他的,还能这般,着实不易,毕竟这个年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几乎所有男人都觉得娶媳妇就是为了孕育下一代,而能接受这么张扬的绿帽子的人少之又少。 安月心中难免犹豫了一下,孩子若是有个爹会更好,自己该不该…… ------题外话------ 咳咳! 今天应该是十九号哈,那明天就是文文入v的日子了…… 有种要被拉去屠宰场的感觉~不过大家放心,你们开宰的时候我一定洗的白白的~无公害、无病毒! 废话不多说,首订很重要,跟第一次一样重要!其实吧,就是第一次,真的真的是第一次! 为了我这么珍贵的那个啥,大家都要来捧场哦! 洒泪~`(*n_n*)′`(*n_n*)′ 散花~ 烈焰红唇~ `(*n_n*)′`(*n_n*)′ `(*n_n*)′ ~明天v章的更新将在下午一点到两点左右~ 第六十九章 产子 安月心中难免犹豫了一下,孩子若是有个爹会更好,自己该不该…… 不过仅仅一瞬间,犹豫的念头瞬间消失,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牺牲一辈子的幸福!而且这个年头的教育观念和自己的想法那是天差地别,多了一个爹没准还是多了一个麻烦呢!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info超多好看小说]”安月正想着如何开口拒绝,高逸冷冷的声音便漫不经心的飘了过来。 安月怎么也没想到高逸会开口,他不是一直都冷眼旁观的吗? “这是为什么,我可以保证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也绝对不会计较她肚子里的孩子!” 齐怀容心中一痛,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不计较是你的事,我计较就行了!”高逸连眼都不眨,直截了当的说道。 什么逻辑?! 安月一阵头疼,还以为高逸能说出什么高深莫测的道理说服人家,没想到是这么让人理解不了的话,揉了揉太阳穴,安月无奈的说道:“齐大哥,你听我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了,也不想就这么简单随便嫁人,虽然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不过很抱歉,已经晚了。” 错过的,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能回头。 时间不会永远停在某一刻等你。 没错,安钩月真的喜欢过齐怀容,还是喜欢到融入骨髓的那一种,但是她现在可以体会到等一个人的辛苦,每一刻都望着门前,期望他出现,但是又眼睁睁的破灭,直到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灯油。安钩月爱他爱到选择忘记,那么就算如今活过来的是真正的安钩月,她也相信那个傻孩子不会再为了齐怀容顿足,安钩月懦弱、无能、胆小、卑微,但是凭着她对她了解,她还有一点顽固的理性,她知道就算齐怀容和她在一起后,也许下半辈子还会一直等待。 一句晚了冲击着齐怀容的心,如果当初他十七岁的时候便可以娶她过门,那定然不会晚了,只可惜父亲是不可能允许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进门的,而他在原配病死的那一瞬间,除了淡淡的伤感,更多的却是舒了一口气,才不顾着妻子的头七便急忙向安钩月承诺,只可惜他自己的承诺被自己毁了…… “不能挽回吗……”齐怀容沙哑的声音乞求一般的问道。 安月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许齐怀容是真心的,不过突然空降而来的男人她真的没理由接受。 “好了妹子,齐小哥儿好不容易跑一趟,何必说那些伤感情的?”徐素素眼见气氛低沉,急忙说道。 “齐小哥儿,不知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虽说安月对这个齐怀容没感觉,不过徐素素却不觉得,这个齐怀容相貌堂堂、文质彬彬,更何况应该是孩子的爹!小两口闹矛盾那就的好好和解,哪能说这些伤人心的话呢!不过怪不得妹子张口闭口说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看样子是这齐怀容已有妻室的原因,不过现在不同了,那原配都死了,妹子怎就不能嫁呢? 再有能耐的女人终归应该找个好归宿! 齐怀容敛了敛悲戚之色,礼貌的回道:“父亲年轻时跟着商队跑玉器,这两年运气好了一点,赚了一点小钱,便在那雁城开了一家玉器店维生。” 徐素素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齐小哥儿家中兄弟几个?” “母亲早去,父亲膝下只有怀容一个儿子。” 话一说完,徐素素面露喜色,觉来越觉得齐怀容顺眼,此人家中有产业,不用愁吃喝,而且没有兄弟不用分家产,那这疼爱自然都是给这一个儿子的,若是妹子嫁了去,自然就只有享福的命! 安月不自在的低了低眉,眼神不小心落在高逸的身上,只见高逸正一脸打探的看着自己,与自己的目光对视之后,更是突然尖利的瞪了一眼,似乎是威胁一般,安月就奇怪了,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威胁到这个男人了?怎么像自己欠了他的钱一样! 心里堵得难受,烦躁的粗喘了一口气,突然,小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安月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叫了出来,整个身子滑到了地上,汗珠也突然渗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 徐素素“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齐怀容离得近,当即也冲到安月身边,往地上一看,急忙说道:“羊水破了……要生了!” “要、要生了?这……怎么是好?” 徐素素一听眼泪就出来了,她也没生过孩子,不过看妹子这满脸痛苦嚎叫的样子,心里也了解了七八分,这简直就是要命一样呀!这村里哪家杀猪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啊! 高逸也坐不住了,脸色直接黑了下来,瞬间将齐怀容踢到了一边,抱起地上的安月便冲进了之前准备的产房,怒气冲冲的吼道:“哭什么!叫大夫!” “好好……叫大夫,柱子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找稳婆过来!”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帮年轻人一个比一个靠不住,什么叫大夫,要是大夫真的来了,哪个敢让他进? 铁柱一听爷爷都发话了,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老爷子一看自己那发傻的孙女,连忙说道:“愣什么,快去烧锅热水!” 老爷子虽然是男人,但起码也经历过媳妇生孩子的过程,虽然不能面面俱到,但勉强做些基本的还是可以的,他这么安排之下,一屋子的人都忙活了起来,徐素素更是抖着双手生着火,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她可是听说生孩子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产房之中,安月躺在床上,只觉得肚子好像要裂开一般,脑子乱成一团,要是早知道生孩子这么受罪,她打死也不生了! “稳婆来了!快!快!”老爷子在帐子外头叫道。 稳婆一进门,急忙看了看情况,一见旁边还有人,立马板着脸,不高兴的说道:“瞎掺合什么,快出去!这产房能是你们男人呆的地儿?” 高逸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凶过,不过此时已经不是计较的时候,犹豫了两下,还是抬脚便要向外走去。 “嘶――” 不过,高逸还未来得及离开,那手就已经被某个女人抓进了嘴里,顿时一股血色冒了出来。 安月痛的都要晕眩过去,唯一的一丝神智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咬到了舌头,挣扎着摸起了一个软硬合适的“物件”,别无选择的咬了下去。 “忍着忍着,要是拔出来她咬到舌头就糟了!” 稳婆哪管高逸痛不痛,生孩子的时候,男人再痛也痛不过女人,牺牲一下理所应当的! 高逸皱着眉,闷哼了一声,听着稳婆的话,也没反抗。不过平时安月那白白的小牙齿也没见得多厉害,今个儿咬下去,他觉着那骨头似乎都要被要断了似的! “什么时候好!”高逸低声说道,他倒不是为了那手,而是看着女人豆大的汗珠往下流,焦急的很。 一脸担忧的看了看眼前痛得个死去活来的女人,恨不得将肚子里的那团肉一掌拍死! “你当是下蛋呢!不过等会她阵痛应该会停一会,找人做些汤水吊着,更疼的还在后头呢!要是没了力气,这大人小孩都危险!”稳婆是有经验的,当即便说道,这开口期少说也得四五个时辰,现在才刚开始。 安月疼归疼,稳婆的话还是听进了去了,当即也不叫了,必须要保持冷静省些力气才行! 果然,安月这阵痛过了一会便停住了,不过这美好的时间没过多久,又继续开始,高逸这手还没来急的休息一会,这又被塞了进去,刚才只顾着担心这女人,竟然忘了找个东西代替一下! 反反复复折腾了四个多时辰,稳婆这才说可以生了,高逸在一旁呆的胆战心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惊险的画面,这杀人他杀过不少,死人也不曾少见,不过生孩子这生不如死的场面倒是第一回经历,按理说安月口中有了东西咬着也用不到他了,不过那纠起的心怎么着也放不下,索性一咬牙守在一旁,跟着安月用力的规律,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 “用力――” 稳婆时不时的大叫一声,手里也不停,一直探着婴儿情况,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这是逆生!”稳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夫人第一回生孩子竟然是逆生,这孩子危险了! “逆生?有什么问题?”高逸心里跟着一急,问道。 “逆生就是孩子脚先出来,孩子有可能会窒息!得快点,你!用手顺着她的小腹,帮助婴儿生产!”稳婆也急了,这家一看就是有些钱财的,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这喜钱可别想拿了! 高逸愣了愣,刚想下手,稳婆又是一声怒吼:“孩子都危险了,你这个当爹的咋还这么干杵着呢!快点快点!” 安月混乱的思维听到稳婆这么一声凄厉的吼叫,竟然一瞬间忽略了自身的危险,想这个高逸,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自己这孩子还真有本事,竟然让高逸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哈哈! “啊――”没让安月高兴两秒,又一轮惨叫在稳婆的“用力”之下嘶吼出来。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生了!坚决不生了! 不过倒是忘了就算她想生也没有男人提供种子…… 高逸尽量放柔力道,按照稳婆的指示慢慢的推着安月的小腹,被汗渍浸湿的小腹展现在眼前,立起的玉腿风光尽露,高逸只觉得一股血气瞬间冲上脑门,整个脸憋得通红。 “成了,出来了,出来了……”稳婆松了一口气,这孩子与胞衣总算是都出来了! 说完,接过了孩子便打了一巴掌。 高逸眼一瞪,“你想死吗!”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稳婆急忙碎了一地的吐沫,抬头不满的瞅了高逸一眼,“看你人模人样的,咋说话就这么毒?孩子刚出生就得拍一下,打疼了就知道怎么喘气了!” 安月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床上,终于觉得不用再用力了,不过稳婆说的没错,孩子的哭声越是嘹亮,那证明孩子的就越是健康,尤其是肺部功能,不过自己孩子怎么就…… “抱过来……我看看……”安月虚弱的叫道。 剪断了脐带,皱巴巴的孩子抱了过来,安月二话不说,“啪”的一下冲着孩子的屁股打了过去,正等着孩子哭声的安月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又拍了一掌,左等右等竟然还没有反应! 担忧的看了看,孩子不哭几乎都是因为有些疾病的,万一…… 安月急了,疼了这么久都没掉下一滴眼泪,现在竟然突然害怕了起来,那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哗啦啦”的往外掉,自己哭了几声之后,心一横,将孩子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发现呼吸和身体都正常,再看看那下身,是个带把的! “啪!你这臭小子,老娘都抽了你三巴掌了,你咋还不哭!” 高逸不由觉得手一抽,暗暗为这孩子忧心,有这么一个会闹腾的娘,孩子以后指不定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哇……” 一声嘹亮的哭声瞬间响了起来,安月一笑,果然这小子还是听老娘的话,之前不哭,那是有“骨气”,现在哭了,那是“心疼”娘! 孩子身子清理干净之后,老爷子等人也都走了进来,产房之中虽然已经简单收拾了一下,但那浓浓的血腥之气还是散在四周,安月累的都要睁不开眼睛,但又舍不得孩子,勉强睁着眼皮逗着宝宝,孩子哭的那一声真的如同给安月面子一般,很快就收了声,还未睁开的小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湿答答的贴在那里,看的安月好一阵心疼。 “宝宝,大姨来了,快叫姨~”徐素素轻轻的碰着孩子的小脸,巴巴的说道。 “噗――素素姐,这孩子连哭都懒得哭,还叫人呢!而且就算他是神童也没法一生下来就开口说话的。”安月一笑,扯动下身还是挥之不去的痛意,气弱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喜欢宝宝。” 徐素素眼里亮晶晶的,安月也知道她是想要自己的孩子,便也不多说。 “妹子,俺能问问他取了啥名吗?” 铁柱也跟了进来,望穿秋水一样的看着宝宝,恨不得上前抱上一抱,不过那孩子这么小、这么软,他这粗手粗脚的还真怕硌着孩子! 名字?安月嘴里一噎。 这些日子忙得很,倒真把这茬忘了! “嗯……小名就叫兜兜吧!大名……改天再取!”安月讪讪的说道。叫兜兜是因为前世有一只叫麦兜,可爱爆棚的小猪。 兜兜?高逸嘴角忍不住努动了两下,这事正常人取得名字吗?怎么听都觉得怪异,不过瞧着她也辛苦了这么久,这名字由着她来也成! “改天再取就改天再取,小兜兜也不急。”徐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慈爱的眼神舍不得从孩子的身上挪开一步,不过想着以后见孩子的机会多得是,当即便又对着高逸客气的说道:“这次多亏了高公子了,瞧咱这一家,关键时刻没一个能帮上忙的……月丫头,等你身子好了得好好谢谢人家,瞧这手都被你咬成什么样了!” “嗯?” 安月狐疑的抬头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当即便怂了,高逸那厚厚的大手,现在鲜血淋淋的样子,两处地方、两排清晰的血红牙印,看的人胆战心惊的。尴尬的拉了拉被子,安月轻咳了一声,道:“高逸,这次多谢你了,嗯……等我家兜兜长大了,我让他给你磕两个响头,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屋里气氛一僵,随即便是轰然大笑,唯有高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月,过了好久,才冷不丁来了一句:“这牙印怕是烙上了,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咬的,将来别人瞧见了应该也只当是被哪个白眼狼啃了一口。” 安月嘟囔的埋怨了两声,这个高逸竟然骂她是白眼狼,她要真是白眼狼,就将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齐怀容在一旁呆了许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自己爱慕的女人生了孩子,却不是自己的,而她生孩子的关键时刻自己竟然连进产房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本来看到高逸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担心的,这个高逸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贵气,一双眼睛好似毒狼一般,月儿若是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但现在看来,月儿的心似乎不在他的身上,虽然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可只要他一天不出现,自己就还有机会! “月儿呀,你先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齐怀容恋恋不舍的看了安月一眼,瞧着那筋疲力尽的样子心疼的很,不过俗话说细水长流,现在还没到表现的时候! “嗯,铁柱哥,帮我送送齐大哥。”安月轻声说道。 齐怀容一出门,没过多久安月便睡的香甜。 孩子满了月,安月立马让人安排请酒的事,除了村里的村民和园子里的工人之外,雁城也请了不少人过来,安月是锦衣轩的东家,自然不能少了王喜春,而御景楼则是请了柳城和柳贤两兄弟,不过贵人事忙,安月也早打好招呼,不用专门跑来一趟。 除此之外,安月也专门给齐怀容下了帖子。 “月丫头,这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多亏了你了,来,你赵叔我敬你一杯!”赵村长寻了机会凑上跟前,刻意攀着关系说道。 自从安月的田地越买越多,这村子里的收入也跟着多了起来,不止如此,因为安月雇工的关系,许多在外头做工的人都赶了回来,让村里的人口瞬间暴增,比起以前那凄凉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村子里的人过得好,他这个村长过的也有面子,面对城里头的小官们底气也足了起来,哪能不对安月感恩戴德? 以前他是巴不得各个尊重他,将他当个官来看,但现在面对安钩月,赵全恨不得认了她当亲闺女! 不过,别说是闺女了,就是认她做姑奶奶也是乐意的! “村长大人客气了,钩月不好喝酒,便以茶带酒以表敬意,还望村长大人见谅。”客气的话谁不会说?安月眼也不眨的举杯说道。 一听安月仍然叫他大人,赵全一脸的失望,不过安月没计较以前的恩怨肯赏脸就不错了,哪能还有意见,当即乐呵呵的摆摆手,热情的将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 “不过是孩子满月而已,用得着摆这么大的排场?大家可都得小心点吃,可别咽下什么脏东西。” 五十多桌流水席,看红了王玉娟的眼,坐在一旁赌气的咽下一口烈酒,不停的碎着嘴。 这村子里的事大家都清楚的很,王玉娟之前和二狗子定下了亲事,还以为从此以后不用愁了,谁知道一个月前人家二狗子毁了婚!这原因嘛,自不必细想,定是二狗子看不上这个残花败柳了! 村里谁不知道,二狗子是园子里的一把手,工钱多也得器重,虽然不指望能飞黄腾达,但以后养儿育女肯定没问题,就连村长现在见了他都不像以前那样一巴掌拍过去了!这么一个香饽饽谁不想要?这王玉娟在村子里确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只可惜年龄大了也嫁过人,二狗子之前对她俯首帖耳虽然人尽皆知,但却转眼间却又变了样子,那些有闺女的自然乐得高兴,可也都不得不打听起来。 这一打听之下可惊了一村的人! 敢情这个王玉娟是在老虎面前逞威风,被二狗子厌恶了! “娟儿,别怪婶子话多,你说你之前找了二狗子多好,咋就这么狐假虎威得罪了夫人呢!”姜王氏心里是着实替王玉娟可惜,多好的婚事,咋就黄了! “啪!”王玉娟也没法继续装清高,直接撂了筷子,道:“姜婶你叫她什么?夫人?咋叫的这客气呢!以前不都是‘大妞’、‘大妞’的叫嘛!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弄了个园子出来?” 以前安家大妞的名头可是挺响亮的,村里人各个提到安钩月那不是同情就是可惜,要么就是看不起,现在呢!竟然叫上夫人了?真当她是官家贵妇? 姜王氏脸色僵了僵,没错,以往她对这安钩月也不像现在这般尊敬,不过现在就算她想跟人家亲切点也没那个胆子呀! “玉娟儿,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夫人既比你漂亮又比你能干,就连二狗子都看着夫人的脸色行事不要你了!不过你嫉妒两下就算了吧,夫人是你能惹的?几个月之前村长就跟我们说了,以后见着夫人规矩点,她现在是有钱的财主,惹不得!”旁边的婆子翻了个白眼,撇着嘴说道,这姜王氏心地善良不愿做恶人,可她却不。 嘴里吃着夫人的,手里拿着夫人的,好歹也得做点啥不是? 王玉娟咬了咬牙,眼泪打着转,恨恨的起了身,“不就是个生了野种的女人嘛!你们等着,我早晚让她好看!” “哗啦”一下拨了凳子跑了出去,虽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但村民们也只当是一个小笑话,压根没放在心上。 王玉娟跑得急,差点岔了气,一早起来就为了等蹭上这顿,没想着饭菜还未下肚自己就撤了,憋屈的往地上一蹲,一个影子落在眼前。 安月又得招呼人,还得照顾兜兜,忙的不亦乐乎,刚松上一口气村口又来了几辆马车,翘首一看,撩起的帘子正是齐怀容,而后头更为华丽的马车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姬燕的。 安月心虚的往前走了两步,这御景楼的人她只请了柳城和柳贤,这个花花公子,她忘了…… “月儿,我真高兴你还特地派人送来礼帖。” 齐怀容往安月身旁一站,俨然一副好男人的形象,不过他这礼帖不提也就罢了,一开口,下了马车的姬燕立马听的真切,当即扯了一个迷死人的笑容,眼都不眨的看着安月。 “娘、娘,我要嫁给那个公子……”酒席中,也不知是谁家姑娘嘟囔了一句。 安月满头黑线,姬燕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这张脸,还偏偏将自己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后肯定会有不少人靠近自己打听姬燕的下落了! “这是应该的。”安月尴尬的朝着齐怀容一笑,又觉得齐怀容离得有些太近,便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而身后,高逸又不知什么时候贴了过来。 高逸最近的表现也奇怪的很,以前只是偶尔露个面,白天一般找不到他的踪迹,而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呆在家里,要么就眉头紧锁的看着兜兜,弄得安月还以为高逸想抱孩子,不过每次安月开口问他,他都将脸一一别,闷不吭声。 “月儿,这是我送给你和孩子的礼物,你看看。”齐怀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放在安月的手上,一脸期盼的望了望安月的表情。 安月打开一看,竟是两个十分精致的镶金玉坠,玉坠不大,花样也并非特别独特,不过上头竟分别刻上了她和孩子的名字,这玉坠虽然在安月眼里不算贵重,但在这些村民们眼里却是相当的宝贝了! “谢谢齐大哥了,这坠子我这就给孩子带上。”礼物嘛,最重要的是心意,安月也不是势利的人,立马让徐素素把孩子抱了过来。 粉嘟嘟的脸颊一露,周围的人都移不开眼了,齐怀容原本还满心欢喜的看着安月收下了礼物,但转眼间又失望了起来。 这孩子身上穿的戴的,没有一件是凡品。 他家虽不算特别富有,但在雁城也能有个立足之地,好东西即使没用过,但也见过不少,尤其是以前跟着父亲一起跑商队的时候,好东西是应接不暇,可即便这样,还是被眼前的东西惊的愣住了! 兜兜胸前挂着的同样是一块玉,不过那玉的质地精良,洁白无瑕,虽然只是看上一眼,齐怀容却已经可以肯定那是极品白玉! 安钩月曾经只是一个受尽欺负的小丫头,如今竟能为她的儿子戴上如此罕见的白玉? 安月也是忘了,之前高逸不知从哪里搜刮了一包包的宝贝,一直盯着她给儿子戴上,不过孩子这么小,那些东西都比他还要重上几倍,怎么可能全部用上,便随手在里头找了几样好看的换着戴,不过现在她都开口说了要将这玉坠给孩子带上,便也只能将那白玉拿下来了! “别,我看还是算了吧,兜兜戴的那个有养神的功效,我这个……就留着给孩子把玩吧……”齐怀容暗淡的眼神从白玉上头收了回来,善解人意的说道。 既然齐怀容都说白玉养神了,安月也不推辞,连带着玉盒一起让素素姐收了起来。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用死的太早……丫头,你说是不是?”姬燕翩翩身姿走了过来,每走一步便散发出一阵幽香。 安月认识姬燕这么久,每次闻到的味道都不一样,但每一次都浓郁的好像迷药一般,让人有种踩在云雾的感觉。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怀容脸色难看,怔怔的说道。 “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刚刚才夸你有自知之明,转眼又成了木鱼脑袋,丫头,你何时交了这样的朋友,处久了你那精明的小脑袋会跟着变笨的。”姬燕一向目高于顶,这世上能让他客客气气说上两声好话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齐怀容而已,哪怕他是皇子郡王,也不够资格让他姬燕折腰。 姬燕一身华服,飘飘然恍若谪仙,齐怀容虽是男人,但也少不了惊讶一番,那气度、那容貌,他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姬燕大公子,您老怎么又不请自来了?来了也就罢了,怎的诋毁我的贵客?”安月佯装生气的说道。 姬燕这性子她摸索的也算透彻了,倒不担心他会生气。 “丫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就不是你的贵客?他不就是送了一个破坠子吗!你瞧着……”姬燕话音一落,身后轿子后头十几个大汉抬着五口大箱子走了出来,不过姬燕显然也考虑到四周的情况,吩咐几人将箱子抬进了院子之中。 安月、徐素素等人进院一看,那五口大箱子之中竟然全是真金白银! “嘶――”几人中,也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孩子满月,还是头回见到有人送整箱银子的! “怎么样,我可是知道你最喜欢银子了,这分量,够了吧?”姬燕眯起眼睛一笑,也不知道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反正安月是觉得,姬燕那脑子的构造和正常人不一样,而这里也就高逸和他能有一拼。想到高逸,安月扭头一看,发现这人压根没把那几箱银子放在眼中,反而是一脸阴郁的看着兜兜,那纠结的眼神里竟透着几分傻气。 齐怀容惊得脸色发白,望着那泰然自若的小女人,顿时自卑起来。 他还以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会辛苦,会想要他的庇护,可今天才发现,能庇护他的人不止他一人,而且他是最弱最无能的一个。 白玉、五箱白银,无论是哪一个,都超过他全部的家产! 这一刻他真的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好了,既然姬燕公子想送,我也不客气,改天我会用这钱去帮您盖座善堂,积、德!”安月有些赌气,大好的日子,姬燕就不能送一些高雅的东西?哪怕就是送上一幅破画也比这些俗气的银子强吧? 不过,姬燕本来就是怪脾气,想让他改变简直比登天还难! 姬燕好像是等着安月骂他一样,安月的话一说完,立即眉飞色舞的越发张扬,让人处理好这一箱箱的银子,姬燕往孩子的身旁一站,“咦,本公子觉得这小脸和高逸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点高逸早就发现了。 不过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孩子像他也说明不了什么。 姬燕一脸探究的看了看二人,显然发现安月压根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而高逸更是深思飘忽,阴郁的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识相的闭了嘴,姬燕才将高逸拉了过去,一脸凝重的说着什么。 “月儿,你和刚才那位公子……”姬燕走远之后,齐怀容才忐忑的开口说道。 “哦,齐大哥你别介意,姬燕就是那个性子,对谁都是一样,他说的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齐怀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勉强应了一声。 由于客人太多,安月也只和齐怀容聊了一会便脱身走开了,若是齐怀容是像铁柱哥那样的直性子,安月倒也不介意在多陪他说几句,只是和他站在一起这么久,安月耳中听到的几乎都是“月儿”、“月儿”的深沉低吟,再加上他说话吞吞吐吐,眼神好似一个怨妇一般,安月不落荒而逃才怪。 热闹的场面闹哄着整个南口村,桌席之上用的全都是村民们一辈子也舍不得吃的美味佳肴,安月满意的巡视了一圈,发现李金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李金这人平日做事最是稳重,能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定然是发生了大事,安月狐疑的想了想,急忙迎了上去,一脸关心的问道:“李金,怎么了?” 李金喘了两口粗气,满眼慌乱,道:“不得了了!仓库里的土豆全完了!” 全完了!?怎么可能? 那土豆可不少,无缘无故怎么完了? 安月狐疑的望了望李金,心里也有些担忧,大部分的土豆都在前些日子被送去了御景楼,剩下的都是培育芽苗的种子!若是芽苗完了,这土豆还怎么种? “别急,慢点说!” “因为今天有喜事儿,大家伙休息,所以那仓库今天也没人看着,我刚才想去看看芽发的怎么样了,便走进瞧了瞧,结果那门锁竟然被人撬了!里面的土豆,全变成了土豆泥!”大冷的天,李金脸上全是汗珠,胸口上下起伏着,担忧的看着安月的反应。 “立刻派人去御景楼一趟,之前运去的土豆应该没被卖完!跟柳管事说清楚,我愿意高价回收土豆!”御景楼虽大,但安月送去的土豆量太大,所以这御景楼便也充当了代理的角色,不过它从中赚取的利润可不小!虽然安月和柳管事有些交情,不过生意毕竟是生意,不能因为自己缺了芽苗而让御景楼吃了哑巴亏,这是规矩。 这土豆回收安月不是特别担心,哪怕是只得了一颗土豆,她也能想办法将它扩展成十亩地! 只是……这缺德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李金急忙按照安月的吩咐找了人前去,自己则留在安月身边听候差遣,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只解决芽苗就算了,那背后的黑手总得找出来! 安月心里将所有有可能犯事的人想了一遍,也实在找不出谁与这土豆有仇! 若是论可能性,安月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人是王玉娟,只有她一人在最近和自己有些过节,而且毕竟二狗子曾和她订过亲,她对这仓库的事情自然有所耳闻,不过她也只是霎那间怀疑了一下,因为王玉娟是个女人,根本没有将这么大的力气将这么多土豆敲碎,再加上王玉娟在南口村可以说是无亲无故,更不可能找到别人帮忙! 若是自己得罪了人,那报复她的办法多的是,而砸土豆可以说是最不明智的一个,要知道那土豆虽然只是种子,但少说也得有上千斤,能将这么多的土豆砸成土豆泥,那这人昨晚上一定是拼了老命了……除非,不是一个人! 李金口中的仓库依山而建,因为够大才将安月原本在家中的小仓库彻底替代,而这个仓库的钥匙只有安月和李金二人有,无论是谁想要进去都得通报。 瞧着那锁上头痕迹,安月也不得不佩服这人手段高超,这么好的锁都能撬开! 仓库的门一开,凌乱的“土豆泥”便出现在眼前,土豆本身含有的淀粉也干了一地,这场面,尤其“壮观”! “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到村里?”安月随手捏起一小撮淀粉,压制着怒意问道。 ------题外话------ 推荐好友蓝凌薇的文文~《嫡女毒心》,强悍的女主,更强悍的万更,喜欢的人快去开啃哦!http://。/info/492677。html 第七十章 拙劣的陷阱 “可疑的人?”李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因为小公子满月,这些村民们知道您要大宴宾客,便将那些亲戚朋友都叫了过来,您这一顿饭请的,可以说是将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汇集到了,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实在找不出什么人可疑。(..info无弹窗广告)” 安月苦了苦脸,替自己干活的工人多,这些村民们以前虽然又过些过节,但现在却也都是能帮上忙的,人都说饮水思源,虽然这水不大好喝,但收买人心肯定不会有错,但没想到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麻烦! “找人将这些土豆泥清理一下吧不要扔掉,找几口大水缸装起来。”这些土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心血,安月一脸肉疼的吩咐道,就算不能靠它们繁育下一代,那也得留着做肥料! “这事儿别跟爷爷说,免得他担心。”安月又交代了一句才出门。 这土豆的事虽然让她生气,但奈何附近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安月也只好另想办法。 御景楼的货很快便送了过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去了仓库,不过柳管事给的量比较多,安月索性拿出一些当了饭桌上的吃食。 这些村民们平时也没少见到安月种的土豆,不过上头有命令,这土豆和盐一样,不能私下买卖,更别说种植了!因此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而这次,安月竟然将土豆上了桌,这整个村里哪有不激动的! 土豆是什么?在村民们眼里,那和珍珠翡翠是一样的,甚至更金贵! 安月自从这土豆上桌之后,便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动静,那个敲碎了她土豆的人肯定会留在这里观察情况,若是见到她如此简单的解决了芽苗的问题,定然会不甘心,再次心生歹意的可能性很大。等到了晚上,她便要让人好好看着,一天抓不到就两天,两天抓不到就三天!她就不信,那个人能一直忍耐下去! 夜深,安月等人专门坐在了能看到仓库的角落看着动静,仓库外头,月光洒在地上,冰冻的野草才发出那么一点嫩芽。 “妹子,咱可得看好了!哪个贼小子敢偷到我的头上来,我非要碎了他不可!”徐素素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这么好的日子,竟然听到妹子说土豆被砸了,让她好一阵生气,要不是妹子拦着,她直接就跑去仓库里头坐着等人了! 徐素素的话刚说完,一道人影左右张望着走了过去,安月透着那月光,也大概看到了一些轮廓,顿时觉得很是熟悉。 “妹子!你在这等我!柱子、李金兄弟,咱们去把那个可恶的贼抓起来!”徐素素一见那人冒头,立即拉着铁柱便要向外冲。 安月急忙拦了下来,道:“素素姐,别急,我那里的土豆可不少,他一个人哪能碎的干净?肯定有同伙!我看他今天不过是来探探情况,明天咱那酒宴接着摆,他早晚会趁乱出手!” 那仓库的门锁虽然换了,不过却换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而仓库里的土豆也不过是表面一层,底下全是石头,若是这人现在便忍不住动手,那安月也不会吃亏,所以心里丝毫不急,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人鬼鬼祟祟的动作。 安月那笑,在这黑夜中渗人的很。 一直听着主子命令的李金看的是毛骨悚然。 徐素素不甘心瞪了那小贼一眼,不大乐意的又坐了回去,道:“妹子,这人到底是谁,和咱们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干啥一定要砸了咱的土豆?” 安月怔了一会,想了想。 “娘子、妹子,俺认识他!”张铁柱在身旁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柱子,你没开玩笑吧?我和妹子都不认识,你咋认识呢?”徐素素不相信的问道,安月也同样看了看铁柱哥,脑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张铁柱垮着脸,道:“妹子你忘了吗?俺们这土豆可不就是从他的手里收的!俺看他就是眼红俺们赚了钱,才起的坏心眼!” 安月脑中一动,原来如此! 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这土豆的原主人!当初从他手里收了这土豆之后也见了一面,但是当时他应该还不知道土豆带来的效果,如今这道菜已经上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宴席,整个雁城都在相传着这道昂贵的美味,也难怪他眼红、心中不平了! 只可惜,即便有足够的借口,安月也不允许有人在她的头上动土!若他只是嘴皮子上张扬两句,没准安月还会放过他,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铁柱哥,你要知道这土豆虽然在我们手中赚了钱,但是放在他的手中就一文不值,我们当初还是给了他的钱回家交差的。”安月放柔了声音,故意提醒了一句,毕竟铁柱哥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若是她将来处置了那个卖土豆的人,铁柱哥心中觉得不满就得不偿失了! 张铁柱一愣,安月这冷不丁的一句他也听得明白,他虽然老实,但不是傻,当即便笑着说道:“妹子,你说的俺懂,无论怎么说那人做的就是不对,那么一大推的土豆呢,他竟然这么狠心下得了手,你放心,你想怎么处置你做主,俺不会帮他求情的!” 安月心中一暖,这就是家人! 无论是爷爷、徐素素还是张铁柱,在她做决定的时候绝不会给她一分阻挠,即使多说两句,却也是因为担心她,让她怎么不感动? “好,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咱这好戏每天还得接着来呢!”安月欣慰的笑了笑,心情也爽朗起来。 “咱就这么放任他不管?”徐素素不解的问道。 周围静的让人发冷,安月哈了一口气,道:“这不是放任着不管,而是诱他上钩,毕竟昨晚他才出手过,现在肯定小心翼翼不敢再有大动作,我们就算是现在将他抓住,他也顶多会说好奇看看,总会寻个理由躲过去。而只要咱们明天对外宣布,就说这酒宴只摆最后一天,后天一早工人都得上工干活,他这个外村人便肯定不会放过明晚最后一个不被人怀疑的机会,等他找多了人,拿够了工具,撬了门锁,咱再出手也不迟。” 安月静静的解释了清楚,凉凉的月光打在脸上,白皙的面容好似是镶了一层白冰一样,就连徐素素都看的痴了,这么一张脸,让她很想摸上一把瞧瞧是真是假,可又怕那薄薄的一层寒冰被她这身俗气碎掉。.info[] 安月说完,竟不见几人搭腔,奇怪的左右望了望,李金尴尬的脸上一抹羞红,急忙低了头,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声。 这李金今年二十又九,年龄也不小了,不过以前整天为了村民几乎都没看过什么像样的女人,家中除了老母亲便是两个弟弟,溪头村之前没有一家家境好的,他家自然也一样,不过为了两个弟弟成材,这个李金也着实下了重本,要不是为了家人,安月想要李金入奴籍的事希望不大。 李金不心动那是假的,这村里村外谁也没见过这么独特的女人,不过他与二狗子不一样,他心中明白的很,先不说自己大了夫人十二岁多,就连身份也差得远,说白了,自己就是奴才,哪能有那心思,而且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也干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儿,但是那都是生活所迫,如今夫人能赏他一口饭吃已经是几世修来的恩德,若是再不知满足,早晚会毁了如今的幸福日子。 心里想明白之后,李金刚才那臊红的脸也缓了过来,混乱的眼神也清明许多,那神色之中,除了尊敬看不出其它。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有意见可以提的。”静了许久,安月忍不住问道,莫非自己的决定这么不尽人意? 徐素素嘿嘿一笑,瞧着安月的眼睛都眯成了弯月一样,道:“好,就听妹子的!明天晚上瞧我不让那家伙跪下求饶的!” 几人一笑,刚才那诡异的气氛被冲淡了下去,李金住在园子里专门盖着的屋子,在安月的指示下,专门绕了路,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那小贼的眼睛,身影比那人更像个贼。 忙了一天,安月嗓子也干了,身子也软了,恨不得立即闭上眼睛睡觉,正要向床上走去,却发现那床上已经有了人,难道自己走错了? 瞅了瞅那独一无二的装扮,再瞧瞧睡得安宁的小兜兜,没错呀! “高逸高公子,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来看兜兜?”安月哭笑不得的问道。 高逸起身,幽幽的看了安月一眼,深邃的眼眸好似没有生机,单薄的嘴唇一动不动,恍若蜡像一般。 “去哪了?”淡淡的疑问说了出来,不过那种感觉并不像是真的要问,安月倒觉得高逸好像是在故意寻找话题。 “捉贼!” 直觉告诉安月,今天的高逸很不一样!高逸以往的淡漠在安月看来那都是与周边人的不相容,但现在,是拒人千里,若远若近。他的表情渗透者一种可怕,但似乎还有一股耐人寻味的矛盾,哪怕是他漆黑的眉峰,都与之前全然不同,那股傻气不在,那股较劲的玩意也消失无踪。 “以后危险的事不要做。”高逸陈述了一句,在安月看来,好似一个看不出关心的命令。 安月静默了一会,对面伫立的身影雕塑一般站了片刻,又幽幽的说道:“我走了。” 说完,毫无留恋的身影彻底消失,安月傻站着还没分清情况。 高逸这是要闹哪样? 迷糊的干杵了一会,安月还是想不通,干脆扑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窗外黑夜的影子落在那里,好似看着女人的睡相,久久才去。 一早起床,安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也未在意,便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徐家的小院,徐素素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等着安月这个“大牌”。 “咦?妹子,看到高公子没有?”徐素素奇怪的问道。 高逸平时是起床最早的,每次到吃饭的时间肯定会第一个出现,但今天竟然还没有动静。 安月心里空了空,突然觉得高逸昨晚那句“我走了”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俺去看看。”张铁柱立马说道,飞快的向安月的小院走去。 不到一会,张铁柱便跑了回来,面色郁郁,一脸的失望,走至徐老爷子跟前,苦着脸说道:“高公子可能走了,我去他屋里一看,他的细软都不见了!” 高逸的细软也不过是几件换着穿的“独特布衣”,依高逸那性子,就算走应该也会懒得将它们带着,现在不见了,恐怕是高逸故意为之,好让一家人知道他已经离开的消息。 “高公子并非池中物,在我们这小地方呆这么久应该也是有要事的,如今走了便走了,大家吃饭。”徐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失望,这才刚刚找到一个棋艺高湛的人消磨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人家就走了,往后又得他自己与自己对弈了!不过现在有了曾孙子,生活也不至于太无聊。 大家应了下来,乖乖的埋头吃饭,不过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前高逸在的是时候,虽然压抑,但是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倒有些刺激,相比之下,现在无趣多了! 安月脑中回想起高逸在这里的短短几月,怎么也想不通他的目的,她甚至还试想过,该不会高逸是个捕头,来到南口村藏匿捉贼?不过这念头一出,安月自己都笑了,这么狗血的情景怎么可能? 走了就走了,反正他来的时候也挺突然的!安月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通通删除,安心的吃起饭来。 村里上百年的时间也不曾有过这几天的热闹情景,安月的大名瞬间传遍左右村子,而这最后一天的酒宴空前盛大,那桌子都要摆到了村口,这酒宴的钱在村民们眼里是天价,但算在安月的头上,着实只能算是一个小钱,而这次也是儿子的满月酒,还充当着抓贼的使命,自然也不觉得心疼。 村子一角,王玉娟恨恨的盯着喜乐的人们,眼中充满了算计。 昨天她口出狂言不少人都听到了,看着那一桌好酒好菜却要忍着,王玉娟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这宴会还有一天,她怎么说也会忍耐蹭上两顿,等吃饱了再当众翻脸!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王玉娟也唯有等那人的指示,报了这次的仇! 安月这次特地让人注意了那卖土豆的年轻人,发现除他之外,身边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望向四周。 “村长大人,你可知道那一桌的年轻小伙子是哪个村的?”安月悄悄的走到赵全的身边,低声问道。 赵全一愣,随即便是一脸的喜乐,连忙向那桌看了看,很快说道:“你说他们?他们都是安平村的人,村里有个老太太原本是安平村的,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便请了娘家村里的年轻人来聚聚,安平村山好水好,可不像咱南口村以前这么穷,那村子跟那斜口镇似的,比咱们热闹多了!” 赵全心里乐呵呵的,没想到这丫头能主动找自己搭话,不过问的竟然是安平村的人,想必是瞧上哪个小伙子了! “安丫头,那几个小伙子有四个是成了婚的,另外那个年轻就比你大了一点,绝对还是光棍一条,这安平村的眼光虽然高了些,但你这能力家家户户都见着了,要是你看上他就跟叔说,叔去给你撮合撮合!”赵全见安月瞧得入神,当即肯定了自己想法,一副好意的说道。 安月一愣,哭笑不得,但也懒得跟他解释太清楚,只佯装着说道:“村长大人,我问你的事儿不要告诉别人,我还得想想清楚,你也知道……” “女孩子家家的,会害羞,叔知道、知道,你放心瞧,等你瞧好了叔再帮你也不迟!”赵全立马应了一句。 安月无语,“那就多谢村长大人了!钩月敬您一杯!” 和这村长又闲聊了两句,安月才脱了身,寻来李金安排了两句便回屋照顾兜兜,安心等晚上的到来。 南口村的门户不算多,一到夜晚几乎是风声都比人的声音要响,那树影摇晃几下好似鬼影一般,刘三揽了揽身上的衣服,摸了一下怀里藏着的锤头,眼神凶恶的向仓库游荡而去。 “都快点!那个小娘们敢骗我,砸了她的土豆窝,看她怎么种!”刘三随手拽了拽衣服,擦了把鼻涕,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 “姐夫,咱前天晚上不是干过一票了吗?这会儿再来该不会被发现吧?”最后面的男人缩了缩头,小声的叫道。 “呸!没种的东西!你放心吧,我昨天来看过了,那锁还是以前那种,也没人看守,我看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些土豆放在心上,而且前两天那么多人,她应该知道寻人不可能!今天我不出了这口恶气,回家跟那你姐姐也没法交代不是!”刘三烦躁的说道,完全没有向后缩的意思。 最后面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想到那个凶悍的姐姐,他对刘三这个姐夫也同情起来。步伐跟着加快了两步,他可不想被刘三向姐姐告状,要不然到时候肯定得到臭骂一顿! 五人贴在门前,其中一个利索的掏出准备好的工具,门锁没过一会便掉在了地上,几人蜂拥而进,还不忘先将锤头拿了出来。 安月躲在角落,看的分明,一声令下周围埋伏好的人便小心的冲了上去,那几人进了屋正松懈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人正在慢慢接近。 “真是见了鬼了,今天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刘三的小舅子抱怨的说道。 确实,这屋里可比前天黑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靠着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分辨彼此位置。 “管他呢!就算摸也得把这些土豆砸了!”刘三心里的气血早就冲上了脑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都进了门,绝对没有向后退的道理! 其它四人一听,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一向听刘三的话,也靠着寻些新鲜玩意赚了些养家糊口的钱,之前一听这土豆的事立马找了刘三问清楚,才知道这个出了名的土豆竟然是那个女人从三哥手中骗的!再一打听,发现她发了大财,几人各个都坐不住了,不等着刘三召集便主动上了门,非要刘三带着他们去报仇不可! 因为屋中太黑,几人各自向里扩散开来,生怕等会儿开始的时候砸到自己人。 “姐夫,这屋里什么味?”小舅子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龟蛋!管它什么味儿呢!仓库里本来就不干净!”刘三骂了一句,外面听到的人都是一声暗笑,是呀,别人家的仓库里都是有味儿的! 那小舅子怂了气焰,他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屋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砸!”刘三恨恨的低声吼了一句,几人立即举高了锤头向下砸去。 砰砰砰……啪! 生命不停,运动不止,安月早笑开了花,这些人的底细她可是查清楚了,都是些不用脑子做事的人。 若他们多用点脑子想想或是镇定下来,就不可能上这个当,自己这个陷阱拙劣的很,偏偏对这些拙劣的人很有用处! 他们砸的,可不是土豆,是粪饼! 正巧,这春天来了,该施肥的地方又多了,这些粪饼还剩得她找人碎掉呢! 只可惜,这天色“有点黑”,他们这群小伙子,看不见呀…… 等他们砸的累了,气出了,才反应过来这味儿不对。 那些粪饼外头都是干的,因此闻起来不是很呛鼻,但是粪饼里头却几乎都是潮湿的,虽然比不上新鲜的那么有触感,但也这么胡乱挥舞一通之后,也称得上是“血肉四溅”了! “姐夫,这不对呀……”小舅子苦了脸,前天那些土豆泥溅在身上那叫一个幸福,可今天怎么都觉得不对。 “停――” 刘三手嘴一开,几人立马歇了手,这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刘三只得弯了弯腰,将那地上的碎末在手里捏了捏,和前天的土豆摸起来几乎差不多,不过…… 闻了闻…… “艹!这不是土豆!快走!”刘三一声大骂,将手里那一撮粪便往地上一甩,转头就准备向门口那一丝丝光亮的地方走去。 “嘎吱――” 安月冷冷一笑,想跑? 大门关上,几人可以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安月的仓库是什么地方?整个南口村也找不到比这里偏僻的角落,何况,为了保证干燥阴凉,这仓库建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是叫破了喉咙,仓库十米之外也听不见! 安月可不想只把这些人送去官府,毕竟和那官家大老爷没打过交道,她还是更信任自己一些,等将这些人关上几天,哪怕是关死了,别人寻了来错也不在她。 这个年代的法律,可不想安月前世那样,杀个人都得费尽办法遮掩。 “姐夫,这、这是咋回事呀……” 那小舅子都要哭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跟姐夫来凑这个热闹了! 刘三脸僵着,心里也打着鼓,这仓库上下,除了门就是那高高的窗户,可就算爬到了窗户上,以他们几个人体型也根本出不去! “三哥,这下完了,他们明天肯定将我们送去官府,没准是要坐牢的呀!”其中一人心里慌了慌,冲着刘三说道。 越发浓重的气味儿吸在口中,刘三更加烦躁起来,将那锤头往地上一扔,找了个墙角就坐了起来,“哼!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好了,都走不了了,明天等着倒大霉吧!” 人都是自私的,他刘三自然不例外,原本他也没想着报复人家,不过这些兄弟总是在他眼前撺掇着,尤其自己那不讲理的婆娘一听,对自己又吵又骂,整日提土豆的事,这才让他的怒火越来越深,现在没砸碎土豆,但却将自己砸坑里了!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都是帮你出气?前天事成的时候你咋不说怪我们,现在倒好,倒霉了就成了我们的错了!?”除了那小舅子,其他三人也不乐意了,纷纷指责起来。 刘三嘴里一噎,无言可对。 “各位大哥别吵了,想想明天咋办吧?”小舅子苦着脸说道。 几人身体一怔,咋办?等着家里去官府求人呗!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吵闹,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大难到头还不消停! 仓库的门重新锁了起来,李金拿着钥匙向安月复了命,好奇的问道:“夫人明天要将他们送给官府?” 官府对这些偷蒙拐骗的小事向来管的不严,要是他们家人塞点银子,一般就没事了。 “他们可没那么好的命,砸了我的芽苗,就算不让他赔,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这么关着!等过了十天八天再送官也不迟!”安月又不是如来佛转世,没那么好的心思! 十天八天?李金惊得一身冷汗。夫人这话不会是真的吧? “你放心,他们饿不死,除非不想活,要不然那么多干湿合宜的粪饼还能不够吃!哪怕是撑一年半载也没问题!对了,还要找人在外头看着,仔细听着动静,若是他们口出脏话或是准备以后出来要报复的话,那就给我继续拖,拖到他们说不出话为止。”安月冷哼了一声,想起那一堆的土豆苗,她现在还心疼呢! 而且,她倒不是一定要将他们关在里面,而是要等他们的家人找不到人的时候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到时候他们一个个狼狈的样子被人发现,也好让所有人知道她安月不是好欺负的,免得以后还有眼红“看不开”! 这点小手段,比起前世混迹黑社会的时候差多了。 若非必要,安月是不想害人的。 第二天一早,仓库里的五人已经满眼的希望,窗户投过来的光亮太弱,整个仓库依旧是乌黑黑一片,不过比起昨晚的黑夜他们现在各个面露喜色,终于能出了仓库了,这里实在太臭!哪怕去官府也比呆在这里强得多! 不过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人从黎明等到黄昏,眼见着窗外的光线更加细弱,心里也都焦急起来。 “姐夫,他们怎么还不放我们出去?”小舅子弱弱的说道。 几人也都是面色一灰,难不成要将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关死在这里? 越想越有可能! 他们几个到这里的事情除了刘三的媳妇没有别人知道,要是他媳妇不找到这里,整个安平村的人都会以为他们失踪了,而这个仓库的主人就算将他们饿死在这里,过些日子被人发现,她也完全可以说是不知情了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仓库!他们几个都是“扛着凶器”进来的! “现在只能等我那婆娘过来找人了!” 刘三心灰意冷,说到自家的婆娘,除非是没了柴米油盐,否则不会关心自己的! “那可有的等了,三嫂什么样我们还能不知道!”其它人也都忐忑起来,想到那个三嫂,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哆嗦! “咕咕――” 也不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顿时惹得所有人捂紧了肚子,砸了咂嘴,想象着昨天酒宴的美味。 安月有时候的性子比高逸还闷,既然说了要将那些人关上一些日子,自然就不会松口,不过这事儿老爷子自然不知道,要不然就算是强行开锁也会将人放出去。而徐素素就不一样了,她对那些土豆的感情可不少,一见安月将人关起来,确定人是饿不死之后,那是乐得拍手叫好!张铁柱觉得娘子高兴他就高兴,更是没有其它想法。 就这么一关,便是十天。 当刘三的婆娘拉着一票人找来的时候,安月正高高兴兴的帮着孩子换尿布。 “安钩月!你给我出来――”一票人围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安月出门,立马叫嚣起来。 “月丫头,这又是怎么了?这安平村的人咋跑我们门口闹腾了?”老爷子早就坐不住了,之前问徐素素,可她又不说,现在也只得问安月了。 安月将兜兜的小屁股包好,对着老爷子道:“爷爷,你别担心,你带着兜兜玩,我出去看看。” 说完,避过老爷子探究的眼神走了出去,这一出门,为首的人立马拥了过来,唾沫星子都见到了眼前。 “安钩月!俺家男人呢!你把俺家男人藏哪去了!” “咦,这位嫂嫂,您说什么呢,什么你家男人?我藏你家男人做什么?”安月无辜的睁着大眼睛,温柔的说道。 那三嫂心里一缩,身边几人也都面色尴尬,这三嫂在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讲明白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跟着三嫂过来找人,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安钩月竟然如此云淡风轻的回答,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顿时觉得,该不会是这安钩月将人私自处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了吧? 顿时,周围几家人对这刘三的媳妇怨念更深了,若是她早些领人来,说不定他们都还好好的。 “安……小夫人,你别瞒了,我们刚才已经听三嫂子说了,我家相公他们跟着三哥一起来砸你们家的土豆,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要多少钱我们尽量赔,您就行行好,快些放我家相公出来吧!”刘三的媳妇刚要开口,身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开了腔,看那面容憔悴的样子,这些日子恐怕没少担心。 这刘三的媳妇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心,毕竟自己人一旦承认罪行,那可就有的赔了! 安月一笑,这些人拖了十天才来,看样子多半不是后面那几个女人的错,而是这个刘三嫂,怨不得当初曾听那刘三嘟囔过她家婆娘的事。 “这位嫂嫂,身后那位嫂嫂的话可是真的?你家刘三带着一帮人来我家砸土豆?”安月“惊讶”的问道。 刘三嫂嘴一瘪,翻了个白眼,“哪有的事?” 安月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无非是怕认了之后既要上官府,又要赔银子,真是一张贪得无厌、狠心的脸! 不过,不待安月再问,身后的女人们已经站不住了,纷纷拉着刘三嫂说了起来。 “三嫂,你不担心你家刘三,也得担心你自己的亲弟弟呀!都十天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就是,三嫂,我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儿要等着我家男人处理……” …… “孩子还小,你不能就看着我家孩子没了爹呀……” 无所事事的妇人一旦呱噪起来,那效果绝对比高分贝的音响还要让人烦躁,安月索性往后头站了站,将思绪放在晚餐上。 刘三嫂再强悍,可现在面对的是一堆急了眼的女人,很快败下阵来,再加上她自己也得等着刘三快些出来挣钱,便只好放低了身姿,立即赔笑讨好的说道:“安夫人,刘三犯了什么错,等他出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你先……” 先放人?安月笑了。 她又不傻,人一旦放出来,想再抓进去可就难了。 “刚才听你们说刘三带着人砸了我的土豆,既然如此,我就得让你们签了罪状,等这罪状签好了,我再陪着你们一起找人不是更好?”说完,安月拿出准备好的几张罪状书,明明白白的放在几人眼前。 “俺不认字!虎子家的,你念!”刘三嫂将那张纸塞在那个面色奇差的女子手里,不耐烦的说道。 女人拿过罪状书,先是看了一眼,立马白了脸色,左右望了望一脸张望的几人,忍耐着念道:“小人刘三伙同张虎、皮龙、苏长福、何州四人半夜向南口村安家仓库盗窃,并将上千斤土豆砸成碎末,事成之后预谋再次出手……现认罪服法,愿赔偿仓库主人安钩月白银……白银三千两……” 三千两?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不去抢!?”刘三嫂心都坠到了谷底,气愤的叫道。 安月神色冷冷,三千两确实不少,可自己的损失又何止三千?先不说自己那土豆是芽苗,能发出多少土豆都数不清,就连从御景楼运回的土豆就花了一笔大数!她怪不得柳管事加价,因为毕竟是生意人,若是以后每次她丢了土豆都去求助,谁还敢和她继续合作?要知道芽苗的价钱可不是果实能比的!尤其别无二家的土豆芽苗! 这次安月的运气好,御景楼的货足够用,否则她可真要用几颗土豆、耗费数年将它们重新培育了! 而且刘三他们,干了一次勾当还不够,竟然还来第二次! 若是这些女人不同意,她绝对不反对将那五人关一辈子! 不是安月铁石心肠,而是做错事就要懂得付出代价,她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上别说是三千两就是三十两也很难拿出,但是她就是让她们感受到错意,一种挽回不了的错! “你们可以不签,那我完全可以拒绝和你们一起找人,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界,若是几位寻错了路,乱闯民宅,没准夫君没找到,自己就要先上县衙了。” “能不能……少一点,我……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那最为柔弱的女人白着脸问道。 安月同情的看了看这个女人,相貌不错、人品应该也不错,可是偏偏找了个没担当乱来的丈夫! “那你说你能拿多少?”安月试探的问道。 “我……十两……”女人低了低头,道。 “那既然如此,你便只好签了它,我不要求你一次性还清,你可以先拿出十两白银,而且保证以后签了奴籍,为我的园子做事,直到还清债务为止。至于别人,你们有两种选择,一是看着自己的夫君死,二是用二十两白银和你们夫君还是弟弟的入狱告示跟我换这份罪状书。” 安月的意思很明白,不想那些男人死,这罪状书就必须得签 这个张虎的媳妇,虽然柔弱了一点,但心思确是纯净的,安月不介意给她一条活路,帮自己做事,只有好处,坏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其它女人,一看就不是省事的,二十两银子应该拼凑一下还能拿出,但要是再多,肯定都不乐意,说不好还会直接走人,当那些男人死了! 果然,安月一说完,几人同情的看了张虎的媳妇儿一眼,真的以为以后她便暗无天日了。 而她们,相比三千两和自己签奴籍的要求,倒是真的宁愿送出相当于全家家当的二十两外加自家的男人入狱的代价,反正蹲了几年出来,就什么都不欠了,男人,还能想办法将二十两挣回来。 “我愿意。” 那弱弱的女人完全和其他四人不同,虽然她那男人对她不好,不过好歹也是孩子的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狱呀! “我们也签,不过你可说了,只要我们家那个进了大牢,就把这罪状书还回来!” 安月点点头,应了下来,便将罪状书给了几人签字画押,而张虎媳妇儿那份则成了奴契。 签字画押之后,安月一脸笑意,带几人向仓库走去。 门一开,暗无天日的几人顿时感受到了外面的光亮,恍惚了很久才发现并不是梦,挣扎着眯起双眼看了看外面的人群,一个个眼泪都掉了下来。 几人一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马熏臭了一票人,那几个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七十一章 粉面牛“狼” 几人一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马熏臭了一票人,那几个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安月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杰作! 这五个人身上沾的不知是粪饼的赃物还是自己出产的东西,浑身上下,黑一块、黄一块,除了臭味还混合着浓烈的霉味,眼神迷离着,走起路来都打着晃,那嘴角……粪饼混合物清晰可见…… “呕――” 刘三嫂最先吐了出来,刘三一听自家媳妇的声音,那眼神立马清明了许多,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这十天一样想念这个媳妇儿,没日没夜的等着她来救命,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天!别人家的女人会对自己的丈夫不管不顾十天吗! 不过,好歹是来了,庆幸的是家中的柴米油盐没有太多存货,要不然,这粪饼的味道恐怕还得多尝上一段时间! “好了,带着你们的家人回去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你们自己来找我,你们也别想跑,从今天起我会找人盯着你们,既然跟我安钩月做了约定,那就得好好遵守到底!”说完,安月转身便离开了,这味道还真够浓的,仓库那边的粪饼也得快些找人搬去田里。 这几人算是见识了安月的能耐,一个个也不敢多说话,那些男人更不用说,虽然现在脑袋都还没有清明,但就算是彻底清醒了,恐怕以后提到“安钩月”三个字也会立马扭头就走! 这些人可不像电视里那些打不死的小强,不可能以后再想法子和她作对,因为这一次会让他们记忆一生。 几人回了家,洗漱、吃饭,整顿好一切又缓了两天才回过神来,不过还以为彻底摆脱了牢笼,却没想着官兵竟然前来抓人,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这条命那是用多大代价换来的! 到了约定时间,五家人一个不少出现在眼前,入狱的告示也是丝毫不缺,那四人分别交了二十两银子之后,逃一般的飞奔而去,唯有张虎的媳妇一脸伤心的站在那里。 张虎的媳妇名叫赵莲心,因为是个孤女,便早早的嫁给了张虎,而那个张虎绝对堪称是畜生一般的男人。 安月用人,自然会先了解一番,这个张莲心只有一个闺女,而张虎平时是对张莲心非打即骂,尤其是醉酒的时候更会拳打脚踢,所以也练就了张莲心唯唯诺诺的样子,而她那个女儿性子和她差不多,平时被张虎打的多了!这次的事,张虎虽然怕了安钩月,但是却休了已经是奴籍的张莲心,连女儿都没要。 女儿家,有几个是值钱的?张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妨碍了以后娶媳妇的路。 安月也不得不嘲讽一下,张虎这个人太不知足,有一个愿意为他当牛做马的媳妇竟然还嫌弃,一个张莲心将来给他带来的好处可以说是失之交臂了! 不过这样也好,张莲心搬到园子之后也可以全心全意为自己做事。 “今天起,带着你的女儿去园子,那里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吃住。”安月望了一眼不远处眼巴巴看着她的女娃,轻声说道。 张莲心眼中一热,也看出了安月的好意,立马谢了谢,但毕竟还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怎么样,她的谢意可以说只是蜻蜓点水,不过安月也并不在意,看着李金带她出了村口。 少了这档子事,安月舒了一口气,自己那土豆总算是安全了。 瞒了徐老爷子这么久,现在安月才说了实话,不过既然成了事实,徐老爷子也没有再责怪的道理,而且总归是没闹出人命,那些犯了事儿的人也都得到了惩罚。只是觉得安月这次狠了点,将人关起来十天呀!还好那粪饼里还有些水分,要不然还不得将人活活渴死? 安月也看了出来,老爷子面上缓和着,但心里却是心有余悸,想了想,抱起兜兜,道:“小兜兜,笑一个,你看太爷爷的胡子都不翘了!是不是太爷爷不疼你了呀!” “你呀!”老爷子一瞧曾孙子,蹦着的脸立马乐了开来,指着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也不压抑着心情了。 “咦,兜兜以前一逗就会笑的,现在怎么没反应了?瞧那小脸苦的。”老爷子怎么都觉得孩子有些不对,急忙伸手试了试。 这一摸,差些让老爷子的心都跳了出来。 孩子竟然发烧了! 安月见老爷子脸色不对,自己立即伸手试了试,当即便慌了起来,一般来说孩子这么小不应该会发烧的,况且平日保护的也不错,现在生病了恐怕和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系了! “快上马车,去镇子上找大夫!”徐老爷子急忙说道,那雁城太远,孩子根本经不起耽搁! 铁柱也闻声赶来,二话不说准备了马车,安月拿了足够的钱,立马带着孩子上了车,她自己一年几乎都不生一次病,就连感冒都跟少,现在面临突如其来的发烧,真的是手足无措! 马车飞快跑着,安月的心也跟着悬挂起来,更是懊悔不已,她是第一次带孩子,平日无论是对谁的关心都比对孩子多,现在孩子生病了,竟然还要老爷子提醒才知道!她这个娘当的,真是失策! 急速驾驶之下,斜口镇很快便到了。 安月熟知的也只有曾经来过一次的济世堂,想到上次,安月心中慌了慌,若是遇到周琼就糟了! 若是平日里,安月倒是不惧怕那个周琼,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进了门,这济世堂并没有多少人,安月等了一会,一轮到自己便立马冲了上去,急忙将孩子递给了姚元英这个老大夫。 姚大夫一愣,看了安月一眼,道:“你不是那个……” 这孩子她竟然保住了? “姚大夫,别管了,还希望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一个多月,现在发烧了!”安月直接打断老大夫的话,急忙说道。 姚大夫向怀中的孩子摸了摸,道:“这孩子你怀着的时候就有些不稳定,你能生下他恐怕也是吃了不少保胎药的缘故,即便如此,他这体质还是太弱了,不过你放心,现在发的烧不算厉害,等会我让人给他降降温,若是不行就得吃药了。” 安月心中大石落了一半,道:“听您的。” “姚大夫――真是巧呀!我不是说过斜口镇的医馆都不准做这个女人的生意吗?” 姚元英刚准备开始,那门口的熟人又走了进来。 安月心中微苦,做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公子,她这孩子现在正发着烧呢,若是不治后果危险呀!”姚元英也是一阵头疼,这个周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未免太巧了! “我说过了,斜口镇谁都不准做她的生意!姚大夫,您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够分量?还是觉得我平安药号的压力你受的起?”周琼算计的笑了笑,安钩月给他的耻辱他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今天又让他碰到了! 再看看她怀中的那个孽种,周琼更是不屑,完全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浮现。 姚元英苦笑,一个药号的公子,竟然如此狠毒,见死不救,怎么对得起这药号的名字?而且对方不过是因为许久以前的事得罪他,他竟然还能记恨这么久,这平安药号,以后的名声可真的起不来了! “周公子,当初是我的不对,还希望你网开一面,让姚大夫先救治我的孩子。” 若是吃个亏、服个软能让这周琼能松口,那她也认了! 不过,安月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周琼不过是哈哈大笑了两声,慢悠悠的走到安月的面前,道:“你这话几个月之前怎么不说?现在说,晚了!不过看你这身材倒是没有走样,不如做点什么赔罪,等我气消了,再去救你的宝贝孩子也不迟……” 安月向后退了一步,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出手将这个男人打成残废。 “你当真不救?”安月咬着牙,自己的儿子难道要毁在今天了吗! 周琼的笑容扯得更大,不可置否的看着安月,姚元英呼了一口气,他想救,可救不得!他也有个子孙后代,若是济世堂毁了,那他的家也就毁了! “这位夫人,在下倒是觉得,就算他肯救,这孩子也救不活!”角落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安月大怒,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的儿子回天乏术!他不过是发烧而已! 这发烧在现代不过是小小的病症,到了这古代难不成就成了绝症了!? “你是谁?”安月冷冷向角落的男人看去。 那人白衣华服,一脸小生模样,不过若是细细看去,他白皙的皮肤上竟然抹了一层胭脂水粉,就连那轮廓清晰的嘴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安月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对方似有不悦,冷哼了一声,道:“不巧,在下也是一名大夫,对那孩子的病有些认识。” 安月怔怔的眉头顿了两秒,随即一松,姚元英拖家带口救不得,那这个年轻人应该可以吧?看他那粉面牛~郎的样子,定然不是镇上的人! “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不过,敢问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我儿救不活?”安月面色恭敬了许多,目光中的那丝打量也收了回来。 粉面牛*郎一愣,瞬间扬起了嘴角。 女人果真是神奇的动物,这脸色变得可真快! “大夫说话自然是有依据的,在下了解过,南方宛城中有个镇子发了瘟疫,染上的人耳下均有一道细长的红丝,刚才虽然只是远远见到这孩子一眼,但却不小心看到了那道红丝,再加上他发了烧……便可以肯定,他这并不是普通药物可以治得了的,而且这孩子尚小,若是拖延下去,必死无疑!”粉面牛*郎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似一个大夫该有的态度。 安月怀疑的望了望他,孩子尚在襁褓,刚才也只是让老大夫看病的时候露出身子,他坐在角落,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看到孩子耳下有红丝? 不过虽然是怀疑这个不明大夫,安月还是忐忑的看了看孩子的耳下。 果然,细长的红丝正如那人所说! “公子确定这是瘟疫?”安月的声音有些发抖,南口村这个地方,好好的怎么会得瘟疫?而且孩子根本没有抱出过门,除非…… 除非孩子的病是从自己身上传染来的? 狐疑的望了望那个男人,只见他轻轻一笑,兰花指随意的擦过鼻头,道:“我看过了,你身上也有瘟疫。” 至于是不是她传染的,不好说。 周围的早已经闻之色变,瘟疫,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还不将这女人赶走!”周琼早已退后数十步,冲着济世堂的小厮们叫道。 此时,谁还敢靠近?就连那老大夫都颤颤巍巍的抖着手。 安月心里翻江倒海,自己既然染上了瘟疫,那爷爷、素素姐,就连铁柱哥也不会例外,看了看还傻乎乎站在门外候着的铁柱哥,那条清晰的红线,印在眼前。 既然是瘟疫,那么南口村就不可能只有安月这一家染上了! “回村!”安月将孩里抱紧,看了那粉面牛郎一眼,道:“公子既然是大夫,而且对这瘟疫有所研究,那还请您帮个忙,回村看症,可否?” 安月心里存着一线希望,这人从容淡定,应该是有应对之策的! “医者之道,救死扶伤,那自然是应该的,不过本公子的价钱可不低。”粉面牛*郎笑了笑,却不着急,“娇艳”的红唇轻启,如此“美态”,堪比女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算事! 安月眼也不眨,道:“五千两!” 粉面牛*郎一脸惊讶,这小妇人口气还挺大,原以为她不过是普通妇人家,却没想着家底还挺雄厚,竟然直接将他心中原本的要说的一百两改成了五千两? 一百两那也是一般人家拿不出手的,看来是他低估了眼前的女人! 安月要是知道这个人原本是要说一百两,定然会悔恨的咬掉舌头! “成交!”男人笑眼盈盈的说道,随手便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塞进了兜兜的嘴中,道:“这药入口即化,给他吃算是便宜他了!”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他医仙谷的产物,一般人花钱都买不到的,要不是看这女人有几分亲切,他才舍不得出手! 安月也不出声,看这人一脸肉疼的样子便知道这东西定然不凡,她甚至能闻到药丸发出的淡淡药香。 “安钩月!快点滚出斜口镇,否则我要让官兵赶你出去了!”周琼气的直跺脚,衣袖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脸嫌恶的说道,看他那忐忑的样子便知道该有多怕死! 随着药丸下肚,兜兜的耳下的红线竟然奇迹一般的消失了,安月咂了咂舌,这药效,也太快了! 撇了一眼周琼,安月冷冷笑道:“周公子,你最好祈祷我死在这次瘟疫中,否则我安钩月绝对不会放过你!” 衣冠禽兽!用来形容周琼再好不过! 带着这粉面牛*郎一起上了马车回程,这济世堂的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而周琼也立刻让老大夫焚了艾草熏了熏衣服,整个济世堂瞬间乌烟瘴气。 安月不停的试着兜兜的额头,发现连那热都退了下去,一脸讨好的问道:“公子,那白药丸还有没有?药效这么好,干脆回去发村民们每人一颗,也好让咱们安心!” “每人一颗,你当是糖豆豆?!”男人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的将头转了过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安月尴尬的耸了耸肩,道:“不能每人一颗……那少分几颗也行,咱混在水中每人喝一口,药效慢点也不怕……” 虽说无耻了一些,不过为了小命,安月也不在乎这些,再说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充满了“娘子柔情”,没准经她软磨硬泡之后,会大发慈悲再送出几颗也说不定。 粉面牛*郎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无奈的说道:“这药丸就一颗,要是还想要,也简单,让你儿子放血,没准现在还有用!” 这药丸用的可是上百种名贵药材,可是比她那五千两贵多了! 安月嘴一闭,放血?才不要! 就算是天下人死光了,关她儿子啥事? 她才不要做人见人爱的善良小白花,自私一点的人才活得久! 沉静了一会,安月也不提药丸的事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儿子发烧我却没有?我不是也得了瘟疫吗?” “每个人体质不同,反映自然也不同,你,应该是吃过什么上好的药材,而且又是个大人,发病自然也晚一些。不过据我所知,这得了红相思的人有的头疼发热,有的全身瘙痒,不过最后都是一个结果,拖个一年半载之后,全身溃烂,身体萎缩,死相奇惨!” 安月不由打了个激灵,全身溃烂?身体萎缩?这也有些太变态了!而且按照他说的,这病应该是慢性发作,可是比发病快的那些折磨人! 还红相思呢!这么美的名字和这样恶心的病症联系在一起,也真让人毛骨悚然! 想了许久,安月还是问了一句:“你有几分把握?” 既然药丸没有了,那就要付出别的代价,也不知道成功率怎么样。 “没有把握!”粉面牛*郎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这次路过斜口镇,正好想看看在各大医馆观摩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两个稀有的药材或是鲜有的病症,至于宛城那边,也已经有了师兄弟前去探望,要不是因为老祖宗担心他出事,现在去了宛城的人应该是他! 不过他都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又寻到一处“红相思”,有机会大显身手,心里早已经乐翻了天! 安月脸色一沉,轻轻拍着兜兜,她也知道古代瘟疫的可怕,没有高科技,没有化疗,死亡率奇高!而溪头村那所剩甚少的村民便是例子! 想要活下来,要拼运气,拼时间! “还不知道大夫叫什么名字?”安月静静问道。 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这人都敢出手,安月还有什么话说,毕竟人家的命也是珍贵的,肯冒死费心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对他的印象瞬间上升到顶层。 “玉澈。”男人细长的手指竟然摆出些许兰花造型,拍打着衣袖上的灰尘,淡淡说道。 果然有当妹子的好潜质! 安月不着痕迹的暗暗笑了笑,到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觉得这个玉澈十分有趣,他的长相并不是阴柔的类型,无论是身高还是嗓音都不缺少男子气概,只不过,白皙的皮肤和水灵灵的眼睛衬着胭脂水粉有些女性化了。 他原本的长相恐怕少不了会招蜂引蝶,而化妆之后则会让人退避三舍。 “玉澈,我叫安钩月。你可以叫我安月。” 虽说玉澈举止怪异了一些,不过细看之下,安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她安月之名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放置于阳光之下,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 玉澈眸光闪动了两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独特的女人。 “安月。”玉澈下意识叫了一声,虽然这女人的表情殷勤,时不时的盯着自己观察着,不过玉澈却觉得她与别人不同,若是别人,他定会认为此人对他有意,但是现在,如此热烈的眼神竟然他觉得纯净无比,好似亲人一般的交流,心里泛不出一点反感。 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片刻,脖颈一阵瘙痒。 难道瘟疫的带来的效果已经开始了?安月忍不住挠了两下,不过顿时觉得越来越痒,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得了红相思的人会全身溃烂。 人手上的细菌是最多的,不同的瘙痒,定然会引来大面积的扩散! 安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双手,坚决不去碰自己的脖颈一下! 玉澈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两声,这女人虽不是大夫,但是却知道只有大夫才明白的道理,完全不用他再开口提醒,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来历。 很快,马车便到了家门口,一下车,安月便发现铁柱哥的眼中一片赤红,不过身上却没有抓痕。 不由感动起来,铁柱哥肯定也饱受着瘙痒的痛苦,但是为了让马车行驶的更稳,才忍住了想要挠痒的冲动! “铁柱哥,你刚才应该也听到这瘟疫的事了,我们俩都传染上了,你要小心一点,即便身上再痒也要忍住,千万不要用手抓。”这车一停,铁柱哥立马的手刚想挠痒便被安月制止了下来。 铁柱老实的点了点头,和安月一起进了屋,同样将事情向老爷子和徐素素说了明白。 “这位大夫,你如此犯险要是也染了瘟疫怎么办?”老爷子一听说曾孙子没事儿,悬着的心降下大半,虽然自己也开始发烧,但却更担心要是连大夫都垮了,村子怎么办! 玉澈尊敬的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在下是大夫,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瘟疫虽然散播的很快,但还侵不了我的身。” 安月有些惊讶,这是不是百毒不侵? 安月并不知道毒和病不一样,百毒不侵的人却不能保证不生病,而不生病的人也不是百毒不侵。 说完,玉澈又检查了老爷子几人的身体情况,皱了皱眉,那脉相确实奇怪,这红相思的病症似乎兼并了毒与病的特点,霸道而且充满吞噬的感觉。 “仅仅你们的脉相还不够,这南口村的水质、土质、植物,我都得检查一遍,还有这村里瘟疫蔓延的情况,也好看看我带的药材够不够用,若是缺了,我还得及时去别的地方搜集!”玉澈低沉着声音说道。 “好,我带你去找村长,将村子里的人召集起来。”安月应了一声。 这村子的人还未等着安月召集,自己便坐不住了,大家一起发烧、一起感到浑身瘙痒,是个细心的人都会明白到其中的不对,安月回村的那会他们就已经聚在了村长的门口,安月去的时候,已经算是最后一个到的了。 “赵村长,我来是想说一声,我们村子现在瘟疫蔓延,还希望你告诫大家不要出村,以免将瘟疫带出去。”安月一出现,顿时让出了一条直通村长的路,玉澈倒是有些惊讶,这个小女人在村子里竟然这么有影响力? “瘟疫?小夫人咋知道的呀……” 顿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安月容色严肃,道:“我身旁这位是玉大夫,是他发现了村子里的瘟疫,还希望大家配合他一下,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瘟疫的来源和解救的办法!” 安月毫不客气的将玉澈推上了前头,若是平时,村民们恐怕也会为了他那红唇粉面交流几声,可如今都到了丢命的时候,而眼前还是一位大夫,他们自然不会蠢到惹怒玉澈。 “玉大夫是吗?还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赵全脸色泛红,浑身无力,生怕自己死在这次瘟疫中,那微微颤抖的双唇一眼便看的分明,不过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是一样紧张害怕,哪里还记得嘲笑别人。 玉澈显然有些不习惯赵全村长那热烈的眼光,责怪的看了安月一眼,说道:“在下会尽力而为,还请村长带我四处看看,了解水源和大家的生活习惯。” 赵全应了一声,连忙低头俯首在前面带路。 这村子里的水源不仅一处,而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口四方井,若是瘟疫因水源而起倒是不可能。 安月自己也环着村子转了一圈,不过一个时辰之后,村民们几乎都慌乱起来,那村口竟然来了近千官兵,每人脸上遮着一块白布,将村口围了起来。 焦急的凑了上去,只见那为首的人大喝一声:“南口村发生瘟疫,所有人不得外出!若有违令者,就地处决!” 安月大惊,这画面倒是从电视上见过,不过那“就地处决”的命令都是针对瘟疫十分严重的时候,而且现在南口村的瘟疫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立即招来了官兵围村?想了想,莫非其中有人力推动? 周琼?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之前和自己刚刚接触过,他都自顾不暇,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通知官兵?而且他说的话,官府也不可能全部听从而立即执行! 围村的结果很明显,若是村中瘟疫还不解决,那便会烧村! 虽然不人道,但在这奴役的天下确实真实存在的! “官爷,村里瘟疫,朝廷理当派遣御医前来治疫,为何什么都没做便要封锁村子?”安月并未说出玉澈的出现,试探着问道。 从瘟疫发生到现在,村民们自己才刚刚知道自己的病,更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就连瘟疫的病症都没有体现的明显,为何这些官兵竟然比他们还先知先觉? 安月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掌控着。 充满了阴谋和诡异! “上头的命令哪里容得了你们反抗!南方先发瘟疫的村子现在已经被彻底解决!如今你们南口村也发现了瘟疫,自然不能懈怠!”为首的官兵隔着围栏说道。 安月看了看他的表情,明显感受到此人眼中的疑惑,看样子,他也是突然接到的命令,对上头的决定了解的并不清楚。 村民们的身体现在除了发热与瘙痒的特征以外,还没有其他不适,任何举动都和往常一样,一听这官兵说南方的村子被彻底解决,立马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千百年来,对待瘟疫一直都是严厉禁止、绝对的扼杀!他们现在虽然得了瘟疫,可身体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召唤,怎么甘心就这么被隔绝起来,顿时,所有的村民乱成一团,纷纷向围栏冲去! 半张脸遮得紧紧的官兵也将长枪刺向了围栏,当第一个人冲出了围栏之外,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安月也愣了。 她也杀过人,不过却没有杀过无辜的人,她不清楚对那些毫无仇怨的人要怎么下手。 但此时,当那年轻力壮的中年人倒在眼前时,她眼里火辣辣的疼痛。 虽然曾经刻薄于她,但现在她们站在一条船上! 鲜血的存在往往能让人恢复冷静,暴怒的村民瞬间寂静了下来,虽然向往着围栏之外,但任谁也没有勇气再往前踏出一步! “南口村村民不得外出!违令者就地处决!”面对地上的死人,那官兵虽然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依旧面不改色的高喊了一声,将杀鸡儆猴的戏码推到了顶峰,鸡死了,谁也不想当下一个猴! 村民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连话都不敢多说,胆小的女人们眼泪混合鼻涕抹的衣袖都湿了,整个村口,静的风都吹大了起来。 “李金,找两人将这人抬回去埋了。” 安月压抑着心中的震怒,尽量克制着语气、稳着声色说道,村民们一听安月出口,纷纷看了过来,泛红的眼里充满了乞求,竟觉得安月成了心里的支柱! 南口村的老少,在此时没有一个做得到处变不惊,村长现在也不在这里,安月平日那傲骨的身影顿时闪现在他们的脑中,如同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尤其是那些在安月园子里做事的人们,当即有人第一个哆嗦着嘴,满是哭意的说道:“夫……人,现在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安月也想知道! 这场惊变来的太突然,不过,除了村民,她的亲人也困在了里头,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一点点意外! “大家不要慌,不要忘了我们还有玉大夫!现在在村口争吵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帮助玉大夫寻找瘟疫的源头!”安月此时不得不开口说道。 “是呀!我们还有大夫!走、走,去找玉大夫!” 安月的话无疑提醒了所有人,那官兵之首诧异的看了安月一眼,万万没想到此时开口不是老人前辈,也不是村长族亲,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 村民们渐渐散去,安月看了那官兵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官爷,小妇人想请问一下,您这围村的命令是何时接到的?” 官爷一怔,道:“昨夜。” 安月眼中浮现一丝阴狠,果然! 村民们身上的病症还未浮现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有人传达了命令! “多谢官爷了!”安月说的牙咬切齿,紧绷着的脸色十分骇人,那官兵之首也是去过战场的人,此时竟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那杀意让他都觉得有些胆寒! 其实昨晚接到命令之时,他以为南口村的人已经被瘟疫折磨的气数全尽,但现在却看到她们的身体虽然有些不对,却各个生龙活虎!他当然会觉得奇怪!不过,他是兵!必须要听从上头的命令,哪怕那个命令是错的! 安月阴着脸寻到了玉澈,此时他的身边正围着一堆的村民,微怒的脸强力忍耐着,见到安月到来,立马冲到了她的身边。 安月会意,道:“大家分散开来各自行动这病也许会发作的慢一点……”瞬间,拥挤的人群变得稀疏起来。 玉澈赞扬的看了她一眼,暗中竖了竖那“娇弱”的大拇指。 “可发现什么?”安月现在更关心这个,身上的痒意越发严重起来,而周围的人们几乎也是一样,虽然玉澈已经说明不要用手挠痒,但还是有很多人忍受不住抓了起来,那原本只是红了的肌肤,有的已经开始破皮,向流脓的程度发展。 唯一让安月觉得放心的是,徐素素一家都是控制力极强的,目前为止被这瘟疫折磨的程度比较轻微。 “我查了不少人的脉相,虽然找到些想通之处,不过却无法肯定,不仅需要有人试药,还得在试药成功之后寻找足够的药量!”玉澈听说了围村一事,也觉得麻烦起来,哪怕他有通天的本领,被困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安月明白,这么多的村民,玉澈包袱里的药材远远不够! “你说需要什么药材,村民们上山去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只可惜山路根本通不到外头! “薇草、雀头香、无心草、银朱,这四种尤其重要,其他的我还要试药才能确定!”玉澈担忧的看了看安月,说道。 “画下来吧,它们长什么样子。” 在一个山头找到这些药材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村民们总得有个一线希望,否则绝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而她则要想想其它办法。 玉澈依照安月指示画了图,才利用手中仅有的材料开始调制,整个南口村已经乱成一团,为了不让人打扰,安月让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则一边在旁协助,一边开动着脑筋。 院中,淡淡一股香味四处飘散。 玉澈之前虽然去了徐家,但是毕竟两个院子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并未闻过这股几乎可以忽略的香味。 如今,玉澈一进门,便被这股味道吸引了去,循着那股味道慢慢靠近,绕了一圈,最后竟然在安月整个房屋的后头发现了来源! 枯黄的杂草之下,是一个隐蔽的细致牢笼,而笼内,竟然是两只血红色蝴蝶,安月脑中如同闪过一道霹雳:这蝴蝶的颜色和那红相思的特征完全一致! “玉澈,你看看它是不是红相思的来源?”安月声音微抖着问道。 她的大院子一般人靠近不了,但是这房子后头就不一样了,有树荫遮挡,而且只要那风十分阴凉,只要那风一吹,蝴蝶身上的香味便会立即消散,安月不傻,如此预谋定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而南口村的村民若是死了也只算是陪葬! “绝对没错!看来已经有人查出宛城那边瘟疫的来源了,只可惜查出的太晚,那个镇子已经彻底焚烧……这种蝴蝶翅膀很软,成活度也很低,根本飞不高飞不远、否则别说是宛城中的一个镇子,就是整个宛城也得成为一片死寂!而你眼前的这两只,看样子也活不久了。”玉澈的震惊不亚于安月,两只蝴蝶竟然能毁了一个村子,可见它的厉害程度! 只是……玉澈不解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不明白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害她! “你别看我,虽然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恨我恨到如此地步的,我还没有找到!但是我可以确定,放置这个蝴蝶的应该村子里的人!你先调制药材,我去查!”安月阴冷的眸子闪着可怕的光芒,幽森的样子好似暗夜中的鬼魅,明明是白天,却让人觉得一股阴风吹入后脑…… ------题外话------ 牛郎被和谐了,哎,我没猥琐呀! 第七十二章 青寒现身 “你别看我,虽然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恨我恨到如此地步的,我还没有找到!但是我可以确定,放置这个蝴蝶的应该是村子里的人!你先调制药材,我去查!” 安月阴冷的眸子闪着可怕的光芒,幽森的样子好似暗夜中的鬼魅,明明是白天,却让人觉得一股阴风吹入后脑…… 冷幽幽的找到了村长,安月也懒得再和他虚伪客气,当即便问道:“今天村子里有谁没有出现?” 安月细细想过,那个在她屋子后面放置红相思的村民不可能是幕后黑手,红相思这样危险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并且安然从宛城运来的! 而且,既然宛城那边、瘟疫的源头已经查到了,即使很晚,但理应也会传遍所有人的耳中,可事实却是依旧没有人知道,那么就可能是有人故意将源头的事情压制了下来,让它晚些挑明,或是…… 查出来的人就是要害她的人! 这么一想,在村里动手脚的就只是一颗小小的枪手了! 但无论前世今生,没有地位的枪手都只有两种命运,要么,是拿着一大把的银钱逃跑,要么会同村民们一起死在瘟疫之下,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不过那个枪手死之前,背后的黑手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说话的! 所以,她不可能出现在人前! 赵全狐疑的看了安月一眼,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她的态度,但现在是紧急关头,安钩月和那个玉大夫是整个南口村的主心骨,他哪有不答的道理?便立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王玉娟总是在眼前晃悠,但是今天却没见着她。” 安月瞳孔一缩,果真是她! 王玉娟! “带我去王玉娟住的地方!”安月几乎是嘶吼一般命令道,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一命呜呼,想到爷爷三人还受着罪,她只觉得一股气血冲上脑门,恨不得王玉娟碎尸万段! 赵全吓得“咯噔”一下,连忙“哎”了来两声,便带着安月走去。 也许因为王玉娟是孤家寡人,她那院子竟显得十分凄凉,不过,二人进了院子之后并未发现她的人影。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安月走了进去,当即便失望的愣在那里。 “她……她……她……难道是……死了?”村长抖着声说道,双腿顿时软了下来。 粗制的床上,王玉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与村民们的情况不同,她的嘴巴微微张着,嘴角流出泛黑的血迹,青紫的一张脸上,空洞的眼眶中都溢着血痕,睁大的眼不甘心的等着屋顶,紧紧握住的手中还有一锭耀眼的金子,床边还耷拉着一个别致的荷包。 安月冷笑了一声,那幕后之人可真是好手段呀! 恐怕是找了什么不可反抗的借口让王玉娟事成之后再打开荷包,王玉娟那么一个人,贪心不足,看到这么大的一锭金子,自然会放在嘴里咬一下以试真假。 于是,这么简单的杀人灭口计划就完美的完成了! 死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就算将来有人怀疑,也不会大肆张扬,何况万一烧村,来一个毁尸灭迹,那便无人能再提这件小事儿。 “走吧。” 安月走了过去,将那荷包和金子塞进了怀中,随后冷冷说了一声。 现在看着王玉娟的死样也查不到什么事了,线索,完全断掉! 至于这个荷包,看样子不像是斜口镇和雁城中常见的布料,若是能出去,还得好好打探打探。不过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它起到的作用太小。 “就这么走了?”赵全不解的看了看王玉娟的尸体,还没弄明白其中缘由,虽然有些眼馋那锭金子,但眼下情况特殊,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害怕这场瘟疫,这才刚刚开始就害死了两个人,若是再拖延下去,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呢! “村长大人想留在这里帮王玉娟收尸?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场瘟疫的由头正是因为她,是她将红相思带进了村子!”安月冷冷的说道。 虽然是为了加害她,但是,现在王玉娟却是自食恶果了! 赵全一愣,转瞬间青筋暴起,道:“她为什么要害我们!” 为什么?安月怎会傻的去说明,只满富深意的笑了笑,道:“村长大人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她呀……” 赵全瞬间打了个激灵,哆嗦了两下,怎么都觉得安钩月这个样子好像是冤魂想要索命一般,让他那因为发烧而燥红的脸瞬间吓成了青白色,连忙向屋外跑去,踉跄的样子狼狈的可笑。 安月也跟着走了出去,眉头紧锁着,心里浮现了一个人。 那便是她得罪过的那个詹宁儿。 不过詹宁儿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就算想要害她应该也不会想到红相思这个“大范围杀伤力武器”,而且她有那么通天的手段吗?再加上这个荷包,好像不是雁城人用的东西。 “怎么样?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玉澈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反射出关心的光芒。 “没有,在我房子后头放置红相思的人已经死了。”安月幽幽的说道,又补了一句,“是中毒死的。” 玉澈一怔,又缓了缓神色,道:“既然寻不到就暂时别管了,我刚刚发现这红相思并不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染,而是靠着蝴蝶本身的香味散播,两只蝴蝶的能力正好是你这房子周围数十米左右的距离,只要路过这里的人便会染上,现在蝴蝶一死,香味自然没了,不过这已经中了瘟疫的人要是没有药物根治,还是免不了被折磨而死。” 安月静了静,道:“那药方想出来了没有?” 这些村民们到底是因为自己才摊上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安月也不可避免的内疚了一下,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挽回这场悲剧。 “我这大夫的名头岂是假的?你放心,我手头上还有一颗你儿子吃的那种药丸,只要用它做药引,再添上几味药,并和这蝴蝶的粉末一起熬制,应该就能解决根患。”娇艳的红唇动了动,飞扬的神色毫不掩饰他的自信。 “药材够不够?” 虽然是一件喜事,但安月总觉得那幕后黑手一天不出现就好像一根尖刺随时对准自己的后背,隐隐的不安。.info[] 果然,玉澈眸光一暗,“不够……” 安月想了想,既然这瘟疫在人与人之间是不会传染的,那之前去斜口镇的时候就应该没有带来任何负面效果,而自己完全可以等到了晚上混出去寻找药材。 虽然不会轻功也没有内力,但整个村子里有点功夫的也只有自己了! “好了,你安心做大夫该做的事,晚上的时候我偷偷出去将药材运回来!”这么一想,果真就决定了下来。 安月并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子,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却不代表她会什么都不做等死!何况,前世她便一直将后背留给敌人,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不过是重新上演一遍罢了!而且,早晚她会来一招“擒拿手”,将那想害她的小贼“捏”死在手里! “你还会武功?” 傻子也听出来了,想偷偷出去的话除非有不错的身手,玉澈不惊讶才怪。 安月讪讪的点了点头,她这“武功”在真正的“功夫大师”面前就是三脚猫的手段,比如高逸,那才是真正的强悍! 玉澈顿时有些凌乱了!这女人住在这么小的村子里,竟然是个有钱人,不止如此,还会武? 想他这个“国色天香”、来历非凡的大夫也没能练就一身打架的好本领呀? 不过,他就是觉得打架有点有失风雅,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学人家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学武,那身子和性子还能像女人一般嘛? 玉澈那眼神,闪了又闪,竟还下意识的轻咬着嘴唇,一脸的纠结,看的安月都觉得毛骨悚然。 就算安月不嫌弃他举止怪异,但是也用不着如此毫不避讳的对着她“垂涎欲滴”吧? “咳!玉澈,你是不是特别羡慕女人柔美的身材?” 安月想,一般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的男人,要么是看上了女人的特色,要么喜欢是上了男人、变装成女人麻痹自己,而那就是传说中的断袖!不知道这个玉澈属于哪一种。 玉澈一听,脸都黑了。 二话不说埋头整理药材,这一刻倒还“真像”个男人! 安月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没忍住问了出来,玉澈肯定是生气了!不过,安月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玉澈故意放低的声音响了起来:“之前说的五千两只够救你儿子的,要是想再让我出药救人,那再加五千两!” 安月脸色一松,还能提钱那就是没事儿了,不过一句话五千两,自己的话还是头一回这么贵! 无可奈何的接受下来,安月也只好安心等着晚上到来,这一刻倒有些庆幸红相思是慢性发作的瘟疫,虽然依旧很痒,但却暂时不影响正常行动。 搜来一件颜色较暗的衣服充当夜行衣换上,安月轻着脚步绕到了村口附近。 这村口宽得很,左右都有大树,两边的防卫不是很严,不过依安月的能力还做不到在树上飞来飞去而不被发现。 “咔——” 脚下的树枝突然传来一道响声,安月一愣,瞬间感受到一股力道将自己的身子拉到了隐蔽的位置。 惊诧的回头一看,竟然还是个男人,没见过的男人? 村口的官兵左右望了望,并没发现可疑,又继续专心站岗,安月轻呼了一口气。 “你是谁?”安月低声问道。 “那个大夫说的,这瘟疫人与人之间并不传染的话可信吗?”青寒苦着脸问道。 爷让他跟着这个女人,结果没想到爷一走,她就出事了,这也就罢了,就连他自己都牵扯进来,每天隐匿在她的院子中,不被那红相思传染才怪! 这可是瘟疫!就算他之前有那来去自如的本事也不能出去,否则要是将瘟疫散了出去,爷还不把他一掌劈了? 不过还好,突然冒出一个大夫,若是他口中的话是真的,那他便可以代替这个夫人出去运药材了! 还有这个夫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毫无内力还想悄悄溜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可信。” 自己儿子的命就是他救的,哪有不信的道理? “那好,夫人你在里头等着,他说的药材我也知道,我去寻!”青寒立即说道。 安月迷糊了,这人究竟是谁? 青寒也是看出了安月的怀疑,不得不解释道:“我是……青寒,主子让我……监、保护你!” 安月一愣,“姬燕还是高逸?” 虽然安月之前怀疑高逸是姬燕的属下或是男宠,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发现高逸的气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属下,而且,有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比主子还牛叉的男宠吗?瞧姬燕在高逸面前那收敛的样子,说是姬燕是高逸的男宠反倒可信! “是高逸?”安月又问了一句。 青寒并未肯定的回答,但眼色已经让安月感觉到答案了,若有所思的砸了咂嘴,道:“你去吧,尽量早点回来。” 这青寒的耳下也有红相思,那么他一定会回来,而且不可否认,这人既然能无声无息的跟着她,又是高逸的属下,那身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与其让自己这个没有底气的人出手,倒不如相信眼前的人。 青寒应了一声,转眼消失在安月眼前。 安月撇了撇嘴,果然是主仆俩,都那么无声无息,这瞬间隐匿在树上的动作竟然好似只是刮了一阵邪风一般,太不真实了。 有了青寒帮忙,安月便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玉澈惊讶的看了看她,道:“不是去找药材去了么?” “放心,明天药材应该会到的。”安月觉得这青寒的做事能力应该不差,一个晚上的时间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果然,第二天一早,药材整齐摆放在安月的门前,不过却不见青寒的人影。 有了药材,玉澈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顿时开始张罗着治瘟疫的药方。(..info好看的小说) 一伙人,忙到中午,治疫的药总算完成。 村民们每人疯抢一般喝了一碗,才放心的等着药效,不过这药效远远没有兜兜吃下的那颗速度快,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大家才感觉痒意和体热降了下来,为了安定村民的心,安月又将药汁多发了一份,整个南口村,现在药材家家不缺,倒不用担心青寒出现的时候无药可用。 瘟疫一退,安月等人立马去了村口,将实情向那官兵说了清楚,那人惊诧的看了看村民们完好的样子,虽然没有立即放行,但却快马加鞭向上头的主子汇报。 这才让村民们松了一口气。 一场荒唐的瘟疫终于结束,可笑的是,这场瘟疫死的两个人竟然全都不是因为病症,王玉娟是咎由自取,全村人没有一个人可怜她的死因,而另外那名大汉的命却是白搭了! 詹宁儿的闺房之中,偷偷进来复命的黑衣人终于现了身。 不过,刚进门,詹宁儿一杯热茶摔到了这人的脚下,深色茶叶溅了他整个靴子满满都是,黑衣人心里阴沉的叫苦两声,但表面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反而踏过茶叶与瓷片,一脸恭敬的走到女人面前,跪下说道:“回小姐,南口村突然发生了瘟疫,属下也难逃一劫,生怕将瘟疫带了回来惹得小姐生病,这才没有遵从小姐的指示赶到。” 南口村瘟疫并没有发生多长时间,可偏偏巧合的是这小姐正好在瘟疫的第一天发出了暗号招他回去,让他十分无奈! 詹宁儿一向最讨厌别人不按照她的指示做事,自然会生气的很。 “难道是红相思?”詹宁儿立即大惊失色!怒气冲冲的对着黑衣人喊道:“快给我滚出去!” 要是以前,詹宁儿肯定会一脚踹下去,但是想到这个该死的身上有着瘟疫,顿时也不敢出脚,急忙捂着鼻子往后缩了缩。 这红相思稍微有些耳目的人都知道,宛城的一个镇子无奈之下被化为乌有,医仙谷的弟子去迟一步! 如今但凡提到瘟疫,谁都会率先想到那个很美的名字! 黑衣人见小姐这般态度,多少有些不悦,毕竟他差些赔了性命都是因为依照小姐的命令行事,现在竟然得到了如此的待遇?不过,饶是他再不乐意,为了自己的饭碗,也只好压抑着怒气,道:“小姐放心,那红相思的病症已经有个大夫帮忙解决了,而属下也偷偷服下了药,现在也已经痊愈,否则是万万不会前来求见小姐的!” 詹宁儿松了一口气,“真的痊愈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对这个刁钻任性的大小姐十分无奈,要不是那个安钩月的出现,恐怕到现在这个小姐在外头的名声还是温雅静淑! 温雅静淑?真的没有一个字和眼前的小姐是沾边的! 詹宁儿这才露出了遮住的口鼻,仔细想着黑衣人禀报的事实,顿时惊诧的问道:“按你这么说,那个小蹄子也得红相思了?” “是。”黑衣人恭敬的回道。 “那她死了没有!?”詹宁儿浑身上下都每一寸皮肤似乎都活跃起来,万分兴奋的等着下人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黑衣人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道:“回小姐,那名大夫也是安钩月请来的,整个治疫的过程十分短暂,而红相思是慢性病症,所以她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 怎么会并无大碍? 詹宁儿简直不敢相信,上天这次都弄出了一个红相思,想要了安钩月的命,怎么还让她逃脱了! “哼!算她走运!”詹宁儿气了许久,最后又道:“算了,这次你也辛苦了,最近爹爹对我的事情尤其上心,你这次既然回来就不要再回去了,省的让他发现。” 黑衣人一愣,有些许失望,回来之后又要处处看着这个小姐的脸色行事,这日子还不如去监视那个安钩月! “是。”黑衣人只得应道。 青寒一路跟着这个早在监视之内的黑衣人寻到了这大小姐的房顶,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也确定了这瘟疫并非詹宁儿所为,当即疑惑的向另一个方向赶去:这么大的事还得通知爷比较好! 南口村的村民静静忍耐了两天,村口的官兵竟然还未散去,就连安月都察觉到了一点怪异的味道,为了以防万一,安月特地吩咐李金派人轮流监视,省得忽略了他们的动作,而自己夜晚睡觉的时候都是和衣而眠,深怕有什么突变。 到了第三天深夜,安月派出的人突然有了发现,半夜敲响了她的院门,急忙出去一看,那人慌张的说道:“夫人,不好了,我看见他们派人潜进了大家的院子,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被扛到了村口!还有!我看到好多大木桶!夫人,他们是不是想杀了我们……” 安月瞳孔一缩,没错了,定然是想先杀人,再烧村! “你拿着这个,绕着他们走,一边走一边敲,千万别被逮住了!我再多找两个人敲锣!”安月急忙从屋里找来了响啰,塞进那人的怀里,快速的说道。 都到了要命的时候,那人也只能拼上一拼,听着安月的话拿着锣鼓便跑了出去。 这村子,自然是自己人更熟悉。 “铛铛铛——” 黑夜里一个人影飞快的穿梭在村里的角落,过了一会,又有不同的地方传来了几声啰响! 那为首的官爷脸色一阵难看,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心中也烦躁起来。这瘟疫烧村原本并没什么,可是以往烧的那些村子都是和瘟疫对抗了数月,已经没有多少人活下来,那时候烧的几乎都是死尸,可是现在,上头的命令竟然是让他将活人抓起来活活烧死! 那人一咬牙!村民们醒了也好,省的这天怒人怨的事情做的太绝!若是这些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实真有些可怜了! 被扛到村口的村民都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而其他人听到了锣声也都快速的赶了过来。 满地的油桶,累积的柴火,被随便叠压在一起的村民们…… 此时,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官爷!我们不是说了瘟疫已经好了吗!你怎么要半夜屠了我们的村子!还好有人敲了锣,要不然岂不是直接成了冤鬼了!” “就是呀官爷,我们的瘟疫真的好了!” …… 那官兵自然知道瘟疫已经好了,要不然谁也不敢进屋抓人,可是上头的命令…… “上头有令,凡是染了红相思的村子全部销毁!”官兵沉声说道。 “敢问官爷,您总说上头的命令,只是我们不清楚,这上头到底是谁,是陛下还是别人!我们这整个村子你也见着了,怎么看也不是有病的,若是官爷听错了命令,可就不好了!”安月冷冷问道。 “大胆!有文书为证!谁敢说本官听错了令!” 那官爷将手中文书直接摊在众人眼前,赫然大印盖在上头,明确的很。 安月知道,恐怕这命令到底是谁下的他也不知道,毕竟一层层的指示下去,稍稍掩盖一下,便神不知鬼不觉,哪怕将来被查了出来,也完全让一个毫不重要的人替了罪,比如眼前的官爷。 这么一想,安月便多了一分筹码,道:“官爷,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若是真的烧了整村的人,总有一天事情会败露,到时候不仅是你,就连你这上千士兵恐怕都要一起交代了!” 官爷眼神暗了暗,这个小女人说的没错,只不过…… “若是不履行命令,莫说等到以后,三天之内,必会有另一队人马赶来,到时候你我都得死,你说我怎么选?”那人放低了声音,说道。 安月嘴张了张,的却如此。 暗暗的攥了攥拳头,若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也只能选择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那官爷吸了一口气,重新命令道:“南口村瘟疫横行,现令——烧村!若有反抗者,杀!杀!杀!” 好一句杀杀杀! 就算村民们不反抗,结果不也是一个杀? 村民们乱作一团,唯有慌张的围在一起,安月紧紧盯着那个官爷,等待着擒贼擒王! “慢着!” 玉澈? 安月扭头一看,玉澈不知何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枚黑色玉牌,淡然的走到安月的身边,将玉牌向那官爷的眼前一亮,道:“我想这个东西足够你们交差了吧?医仙谷既然说了这瘟疫已经得治,那么就肯定是好了的,除非你觉得医仙谷的分量不够或是能力不足?” 医仙谷?安月狐疑的看了这男人一眼,难道医仙谷是什么奇门大派不成? 安月和村民们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常年在官场中滚爬的人却是知道的,否则若是某一天得罪不该惹的人,那么下场可是会比死更惨! 医仙谷,虽然只是一个隐居的山谷,但是其中却从不缺少能人异士,尤其是神医最多!天下医、毒姣姣者,无一不是出自那里,而医仙谷的人除非是经过考验可以出师,否则一辈子都不能踏出医仙谷一步! 虽说这天下是陛下的,但是陛下也有生病的时候,而就算陛下生了绝症,也不可能强求医仙谷的出手,否则医仙谷一旦发怒反击,那些周游各国的弟子或是受过恩惠的贵人必会出手相帮,到时候有些人被逼的退了位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可以说,那是一个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左右天下的地方。 不过,既然名为医仙谷,便自然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若是宫中重要的贵人得了病,只要诚心邀请,医仙谷一般不会拒绝,哪怕是只派出一个小弟子也是给足了面子,而且,医仙谷内部当然也有规定,绝对不会插手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否则便会被逐出谷。 而玉澈手中的黑玉牌,更是了不得。 医仙谷的弟子都有着象征身份的标志,而颜色最深的黑玉牌则是只有身为医仙谷嫡系传人的弟子才能拥有! 那官爷呆愣的看着那黑玉牌许久,牌上的花纹、字体和它的大小形状无一不和自己了解的一样,心里越发确定玉澈的身份起来。 可这么一确定,这官爷立马就懵了! 既然医仙谷的人都出面证明了,那他若是再下令烧村绝对就是必死无疑,而且哪怕是死了都有可能不会安稳,现在上头的命令在,黑玉牌也在,听谁的? 又过了一会儿,这官爷终于缓了过来,面对着黑玉牌恭敬的低头说道:“既然医仙谷为南口村村民医治,那自然用不着我等烧村,回去之后我等必定会向上头如实禀报,这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说完,这官爷立马挥了挥手,近千士兵迅速逃一般的离开了村口。 安月惊诧的看着这怪异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还要喊打喊杀的人转眼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且,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破牌子? “玉澈——” 安月整齐的小白牙露了出来,夸张的笑容虽然是在黑夜中却依旧很是清晰,玉澈干笑了两声,道:“这东西太重要了,不是关键时刻不能乱用的!” 转眼,那黑玉牌便被塞回了怀里,安月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玉澈一见安月这副模样,立即扭了个身,袖头向后轻轻一挥,一股脂粉味道冲着安月扑面而来,连忙擦了一下,再抬头一看,人竟然都走到了十米开外! 前一刻还处在惊慌中的村民瞬间如同重生一般,全部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苍白的互相看着,一身的冷汗在夜风中顿时打了不少激灵,连忙将地上那些晕过去的人扶了起来,颤巍巍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月也松了一口气,早知道玉澈有这么强悍的后台,她就不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了! 不过片刻,聚满人群的村口恢复了冷清,谁也没注意到路头快马加鞭赶来的二人。 停住的两匹马原处晃了两圈,黑色的半脸面具之下,一双锐利的眼神盯着已经一片安宁的村子,几秒之后,漠然回头,扬长而去,独留下另一人一脸灰败的夹着马腹,紧张的精神松弛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青寒觉得,自己的小命差点交代了,或者说,若不是村子无事,自己现在已经横躺在这里,哪有现在喘气的机会。 三天的时间,竟然跑了京都一个来回!想起自家爷那吃人的眼神他就觉得后怕!不过,自家爷还有吩咐,他还得完成才行! 无奈的拍拍马身,向村子里走去。 安月进了院门,玉澈已经回了客房,没过一会儿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开门一看,竟然是那个一去不复返的青寒,瞧他一脸的挫败,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 “治疫的药你竟然还没吃?”望见他耳下的红线,安月惊讶的问道。 这个青寒也太能忍了,她得瘟疫第一天的时候便觉得奇痒难耐,而这个青寒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忍了四五天?还有他那皮肤,一点抓痕都没有!要不是红线还在,安月绝对会以为青寒从来没有得过瘟疫! 青寒并不否认,反正得了这红相思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还是先将主子的话带到要紧! “我家主子……” “主子个屁!” 安月直接爆了粗口,想起高逸她就生气,一声不吭走了就算了,竟然还派人监视她,美其名曰保护?以为她傻? 青寒瞬间石化,他这是听错了么?这个女人说他家那个尊贵高傲的爷是个……屁? “跟我来!” 到现在还惦记主子,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长的,难道小命就这么不重要?要知道前世她可是为了那条命与天争,即使受尽委屈和侮辱也在所不惜! 青寒木呆的跟在安月的后头,直愣愣的走到厨房,脑中一直在不停的纠结着,爷这次为了眼前的女人竟然连夜赶路、不眠不休的奔波,可在这个女人眼中就这么简单的被忽视掉,成了一个、屁? 安月将剩下的药汁热了热,逼着青寒喝了下去,看见那碗中一滴不剩才问道:“说吧,你家主子怎么了?” 青寒抹了抹嘴,道:“主子说了,让你搬家!” 没病吧?安月翻了个白眼,她这两天觉得脾气上升到了顶空,随时一个火苗都能将她引炸,这瘟疫的事心有余悸,才消停下来,高逸就让她搬家? 搬家也没什么,只不过他无缘无故出现、又无缘无故消失,现在派个属下刚来就想命令她? 青寒心里有些认怂,眼见着安月脸色越来越差,他似乎都瞧见了她眼中迸发出的小火苗,自家爷的脾气一向不好,可爷生气的时候就不这样,他会直接对着自己来一掌,虽然有些疼,但打完就没事儿了,哪像这个女人,咬牙切齿不说话,自个儿在那生闷气,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总觉得看着她那神色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夫人你听我说完……” 青寒脑中亮光一闪,说了目的差些忘了解释了…… “我家主子查到似乎有人要对你不利,所以希望你搬去雁城御景楼,那里有姬燕公子保护……他才放心。” 青寒最后补了一句,爷自然不会说“他才放心”这样肉麻的话,不过他当跟着爷这么多年,怎么也会看出爷的一点儿心思,反正现在爷不在,要是多加两句好话能让自己完成任务,那悄悄的加也没什么。 安月嘴角一抽,若有深意的看了青寒一眼,他家主子那样死要面子的人能那么说? 青寒低了低头,仿佛被窥探了心中的小九九,顿时闭上了嘴。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我不利?这个我应该有权知道吧?” 安月没想到高逸离开不过短短几天,竟然连自己被人害都知道,而且看这语气,似乎也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主子说,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谁动的手,等以后到了时机适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而且,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干脆老老实实带着孩子让姬燕公子保护着,少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歪心思,当然,要是你觉得南口村风水好,好的可以不顾老爷子一家生命安全的话,就尽管不听他的,等你将身边的人折腾光了,再去雁城也不迟!” 青寒一口气说完,忐忑的看着安月。 这段话他可是原原本本的带来了,不带一点修饰的,他就不明白了,爷明明是要关心她,为什么还要将话说的这么毒,而且爷平时都是懒得废话、能省则省,可这次却一口气让他带了这么多。 想起爷当时说话妙语连珠的样子,他都觉得在做梦! 安月一口气堵在心口,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 高逸这不是在激怒她,而是在用强烈的方式提醒她!她虽然攒了点钱财、有个园子,但这些在高官权贵眼里算不了什么,此次害她的人绝对比想象中可怕,以她的能力,只有当炮灰的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爷爷和素素姐、铁柱哥他们! 就像这次,想害她连着周围所有人一起全都算上了,她若是想要保住爷爷他们的命,就得离得远远的。 安月怔了怔,将心里那股悲戚压了下去,道:“我知道了,我会搬去雁城,不过给我点时间,还有些事情得处理好。” 嘎?就这么简单的接受了? 青寒睁大了眼,主子们的心思真的理解不了。 “这段时间,属下会跟着夫人。”青寒第一次如此恭敬的说道。 以往他在夫人面前都是自称“我”,但现在既然夫人接受了主子的安排,那么暂时,他就要将她当成主子一样保护。 主子之前早就说了,若是夫人拒绝离开南口村,那么他就像以前那样远远监视就行。按照主子的说法是:“这么没脑子,护着也没用,死了一了百了……” 安月确实会去雁城,只不过并不打算一直寄居在御景楼,等兜兜不需要她贴身照顾的时候,她便要做自己的事情,例如之前想要开的餐馆! 反正,必须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守护身边所有人! 至于她说的离开之前还需要做的事…… 安月冷冷一笑,得了瘟疫的时候她就承诺过,最好自己死在瘟疫中,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他—— 周琼! ------题外话------ 捏不死大boss咱就先玩玩小怪~慢慢升级~ 第七十三章 含笑半步颠 斜口镇不算大,但药房和医馆却不少,毕竟兼顾了方圆上百里的村子,而平安药号则是所有药号的“龙头老大”,虽不说是供应着所有的药材,但凡是常用的几乎都是由平安药号提供,手中掌握的权利可是不小。[..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在安月看来,他这药号传承的太久,里头的“脏东西”绝对不少,斜口镇的人有权有势的几乎没有,否则若想取代它那是轻而易举,而原本药号的主人是周琼的父亲,此人心思阔达、为人良善,自然也为平安药号博得了不少好名声,相反,这个周琼,表面文质彬彬,完全不缺少一个大夫的慈善之相,但是内地里却自私的很。 至于周琼的父亲,则因得了重病,现在已经归西而去,周琼少了这个碍手碍脚的管理者,那胆子自然比以前大了不止一点。 “玉澈――” 安月扯着笑容,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一看到玉澈就直接扑了过去,摇着他的手臂夸张的叫了一声。 青寒暗中跟了安月这么久,也是很少看到她如此小女儿模样,这态度尤其和之前爷在的时候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而这个玉澈的来历他现在也知道了一二,虽然十分不满,但是却只能克制着不悦保持冷静。 倒不是安月厚此薄彼,而是玉澈不一样。 对着一个整日涂着胭脂水粉、时不时竖起兰花指的男人,你还能将他看成男人嘛?何况他的性格比高逸“柔情”千万倍…… 再说了,玉澈可是救了兜兜的命! 玉澈一听安月如此毛骨悚然的叫声,瞬间警惕的护住了胸口,摸到那黑玉牌还在,立即松了一口气。 旁边二人一阵无语,玉澈这动作生动传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安月对他做了什么。但就算做了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该护住的也应该是下面而不是胸前吧? “玉澈,你是那个什么谷的人是吧?”安月讨好的笑道。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因”,青寒也突然意识到了,夫人这恬不知耻的厚脸皮行为定然是存在着某些目的! “医仙谷。”玉澈整理一下胸前的衣服,满眼无奈的说道。 “嗯,对,就是医仙谷!额……你那个牌子应该挺好用的,可不可以借我用用?”安月挑明了来意,期盼的看着玉澈。 果然!青寒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一反常态! 不过这医仙谷的黑玉牌虽然珍贵,但却是天下人抢都不敢抢的宝贝,她还想借来用用? 只见玉澈瞬间抽出了被安月抓出的胳膊,连忙退后:“你别过来,我也会用毒的!” 这黑玉牌可是嫡系传人的身份证明,要是真连借了她,被老祖宗知道了还不将她的小命收了?的确,死的肯定不是他玉澈,而是有胆子借黑玉牌的安月! 安月最觉得嘴角都要笑的抽筋了,见他如此“不给情面”,当即揉了揉两腮,将笑容收了回去,道:“倒也不是借,这牌子还是你自己拿着,不过想让你陪我走两趟。” 玉澈稍稍放了心,又怕她故意诱敌,便想了想,灵光一闪,说道:“这黑玉牌就是借了一般人也用不得,而且反会招来祸患,我也不瞒你,这牌子上涂了我们医仙谷的毒,没用过解药的人只要碰了必然连骨头都被吞噬干净,你听过化尸粉没有?作用和那个差不多……” 化尸粉?安月顿时觉得一股冷风吹过,凉飕飕的。 她昨个夜里差点就当了一回贼,还好没有,要不然今天兜兜就没有娘了。 青寒也是惊讶不已,素闻医仙谷毒、医了得,现在看看果真不假,不由为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她那一脸青灰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是在后怕了! 玉澈满意的瞧着安月的脸色,终于放心的不再时不时摸着胸口。 “我不碰,你拿着和我走一趟行了,记得那天对我们家兜兜见死不救的周琼吗?你好歹帮我将他家的药号查了!”安月讪讪的笑了笑,道。 要是她自己动手自然也有把握毁了平安药号,不过要花费多久的时间她自个都不确定,如今敌人虎视眈眈,在南口村呆的越久,爷爷他们就越危险,要是有玉澈这个捷径可用,她自然不介意求他帮忙。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玉澈眼睛一瞪,红唇一张便说道。 安月皱了皱眉头,满眼的不信,“当官的人都被这医仙谷的名头吓跑了,镇上的普通人却管不得?” “不是管不得,是不能管,这官兵做的不是善事,还和瘟疫有关,我自然有道理出手,可人家的那铺子好好的,我哪能就因为不给你治病就找人封了它?要是这样,我们医仙谷最该封,每天死在谷外头的病人多的数不清!再说了,这医仙谷是隐世桃园,不是药商更不是医官,没道理插手的。” “那平安药号贩卖假药也没道理管?”安月牙一咬,突然语气淡淡的来了一句。 青寒眉头一跳,夫人还能知道人家卖假药的事儿? 果然,玉澈一听,眼神闪过一丝幽芒。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夫,对假药的事一定是深恶痛绝的,安月才不信他听了这句话还能放手不管! 至于那个假药,安月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平安药号虽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却到底也是个商铺,奸商奸商,周琼这么自私的人能不奸一把? 她相信的不是自己的直觉,而是周琼的为人! 有青寒和玉澈帮忙,安月瞬间决定晚上“偷袭”,也终于知道前世电影中为什么到处都是黑衣人,毕竟这夜黑人静的时候最适合掩人耳目! 周琼那么斤斤计较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让安月光明正大的进了平安药号的门。 夜晚一到,躲在镇子一角的三人悄悄的向平安药号走去。 青寒的功力果然是十分强大,寻到药号的仓库时只是一个跳跃,便跃到了墙头,安月也还好,虽然不会轻功,但倒不至于手忙脚乱,好似玉澈此时一般! 歪扭着的身子对着墙根擦来擦去,两只脚更是时不时的蹬了蹬,还有那细嫩的手压根就舍不得扣住这无比粗糙的墙面,如此折腾之下,玉澈的脸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混着那脸上的脂粉味,汗香扑鼻! 青寒站在上头实在看不下去,索性跳了下来,直接揽着他的腰纵身一跃。(..info好看的小说) 这么轻轻一碰,饶是青寒这个心里正常的男人也不由面红耳赤,玉澈那打扮,在这夜色中像极了女人,尤其是那香味,萦绕鼻尖,挠人心脾。不过还好,此时的累赘是这个玉澈,如果换成安钩月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要是也像这样抱上来,恐怕今晚就直接鼻血纵流了! 平安药号的仓库在整个院子的最后头,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绕了过去,身边经过的地方各种木架摆放的整整齐齐,应是用来晒药所用。 “嘎吱――” 打开仓库的门,浓浓的味道瞬间渗入而来。 玉澈一闻到药味瞬间来了精神,当即便走到了最前头,冲着那一袋袋的“干草树枝”摸去,本来安月并不需要到仓库跑一趟,不过这玉澈坚持要检查一遍她也没办法。 安月与青寒二人守在门口,静静等着玉澈将药材查验完毕。不久之后,玉澈掸了掸身上的药味儿。 “这么快?” 安月震惊的问道,眼前玉澈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有些太过可怕了!要知道仓库里的药材少说也有上千种!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已经很慢了。”玉澈无辜的说道。 只要他认识的药材,几乎都是只看一眼便可以看出成色与真假,对药材的深知完全可以说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至于眼前的这些,的确有假! 而且假药材和次等品居多! “你想要怎么处置他?”玉澈这么一说,安月便知道他验证之下的结果了。 “只要他敢用假药,那么这就肯定得做假账,若是这账本流到其它医馆和药号,自然不会放过他!”拿着假药和次等品充当好药卖,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过,只让他倾家荡产似乎太便宜他了! “青寒你去偷账本,我和玉澈还得再做点什么。”安月笑了笑,阴森森的小白牙看的青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即便按照命令消失在安月的眼前。 “你想做什么?”玉澈一见安月手中拿出了火折子,当即拦了下来。 “假药还能不烧?” “你烧了这些药,这镇子还有附近的村子岂不是要断了来源了,虽然这些药有假,但好在周琼胆子不算太大,也都是用一些相似却无害或是药性低的东西代替,总能将就用着,我看这假药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明天我自然会找人接手这里,然后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补充新药材。” 玉澈难得不用那兰花指捏着安月的手臂,正经的脸色也有了些男人味。 不过这时男时女的性子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怪不得自从玉澈进了自己的院子,爷爷几乎就没有像以前那样常常现身! 安月虽然讨厌周琼,但还是理性的,不可能为了一己之欲断了别人的活路,当即便听着玉澈的话收了手,不过,眼中一道寒芒闪过,烧不得药,这人…… 玉澈眼皮跳了两下,硬是被安月拉着一起混进了大院的厢房。 这院子虽然大,但是多半是用来做晾晒的地方,而且周家虽然不缺下人,但几乎不是住在周府之内,两人大大咧咧的晃悠了半圈,也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 很容易,安月便寻到了周琼住的屋子。 “你应该有让人说不出话的药吧?”安月问了一声,便轻轻的打开房门,周琼一副死猪模样睡得香甜。 玉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了出来,五六个花样奇多的小瓶子一出手,安月立即佩服的扯了个大笑脸。 她也只是试着问一声,没想到还真有! 玉澈欲哭无泪,他对这些东西一向看不起,但是他那些师兄师姐却不一样,总爱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听说他要出谷,一股脑的全塞给了他,还说什么:外面人心叵测,遇到坏人一定要不择手段…… 遇到坏人?玉澈无奈,现在他在半夜充当劫匪的人是他! 想想那天刚见到安月的时候,楚楚可怜的抱着孩子,他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怜,说是可恨还差不多,瞧那贼模贼样的小身板,这勾当干的肯定不止一次了! 明明长得如此灵气,可行为举止却雷利的很! 一点小女儿羞态都没有!可不是浪费那张迷人的小脸? 安月将那些小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诧异的盯了玉澈一眼:还挺贴心,竟然连药丸的作用都贴在了瓶子上头! 掏了一颗哑药,安月二话不说冲到床前塞进了周琼的嘴里! 被这么大力一捏,周琼瞬间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安月贼笑的眼,“啊啊”嚎叫了两声。 “我这人很仁慈的,你想要了我儿子的命,可是我却不想要了你的命,只不过,你惹我生气了,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安月冷森森的说道。 说完,不等周琼再叫两声,便直接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瞬间一个过肩摔送了出去。 玉澈看的眼皮直跳,不自觉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 周琼反应不及,整个后背摔在地上,刚想起身反抗,却被安月抵住了小腹,不到瞬间,又是一个晃眼的拳头便冲着他的脸打了下来! 安月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拳头的劲道绝对不弱,这一拳下去,已经清晰可见他嘴里吐出小白牙! 如此还不够,安月几乎将自己这些天憋屈的感觉全部发泄到了周琼的身上,手腕、肩骨、膝盖骨……“咔咔”的声音不停的在这屋子里奏响着。 玉澈是大夫,哪能看不出这一拳拳下去给周琼带来的后果,果断的别过头去! 安月忙的不亦乐乎,直到将周琼打的鼻青脸肿、四肢抽搐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她不是个动不动就冲动做事的人,也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暴力来解恨的! 青寒偷了账簿回到仓库之后竟然没见到二人,当即担忧的四处找寻过来。 这昏暗的灯光之下,安月如同舔了血的杀人狂魔,嘴角泛着骇人的笑意,怎么都觉得气氛冷的要命!要不是地上的那人还在苟延残喘的从嘴里吐出血泡泡,他真的以为夫人杀了人!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倒不如看到夫人将人直接杀死来的痛快! 同情的看了周琼一眼,青寒尴尬的说道:“夫人,账簿找来了,另外……还有这些,属下想着你应该也会要,便一起拿了过来……” 安月一乐,自己确实会要! 那可是厚厚一沓银票! 虽然比自己的家产少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总好过没有吧!打了这么久,辛苦费还是得要的! “咳!既然你都拿来了我就不客气了!” 安月甩着手腕将银票塞进了怀里,青寒还正听着她说话,低头再一看,银票已经不翼而飞,这速度快的让他咂舌! 玉澈在旁边一连翻了几个白眼,还好现在只有他们几个,要不然这人丢的可就大了! 安月拿了钱却没有准备放过地上的男人,扫了一眼余下的几个小药瓶,眼咕噜转了一圈,一脸“抱歉”的选了一颗,再次塞进了周琼的嘴里,完事之后,还不忘掸了掸褶了的衣服,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怪不得这世上这么多人喜欢做恶霸,原来当恶霸的感觉这么爽快! 不过,这种放纵心性的日子可不能一直做下去,周琼的能力在她的掌控之内,而别人就不好说了! 这也提醒了她,如果想过的顺心一些,便要将自己的力量扩展到无人匹敌的地步,若是在瘟疫之前,也许她会这辈子安稳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此满足,但是现在那些土地,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青寒虽然不知道安月给周琼吃下的是什么,但是玉澈却心里明白的很,瞧着女人那灼灼生辉的面容、倔强的眼神,让他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心疼! 彻底泄了愤,三个人才又小心的从周家大院鬼一般的隐匿了出去。 凉凉的风打在三人的脸上,安月心思也静了下来,突然想到当初和玉澈相识是为了瘟疫,而现在瘟疫已经解决了,那他…… “玉澈,可有什么打算?” 玉澈一愣,心中正想着女人的事呢! “你恐怕还要再给我写些诊费!” “凭什么!不是才给了你一万两!”安月嗓门一提,叫道。 青寒在后头跟着,脚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一万两……他知道她有钱,可就这么简单就送了才认识的男人一万两? “一万两哪够!你儿子还有病呢!” 玉澈眼一眨,长长的睫毛透着月光衬得眼睛如同宝石一般。 “你才有病呢!”安月随口呛了回去,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玉澈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只得又问道:“我儿子怎么了?” 玉澈兰花指搭在嘴唇之上,闭眼想了两秒,认真的说道:“他本就元气不足,前两天还染上了瘟疫,虽然治好了,但是我那药丸可是集了上百种药材搓成那么小小的一粒,珍贵着呢!他这么小的孩子用,若是不好好调理,以后没准会长得头大身子小……” 大头娃娃? 安月脑中瞬间浮现起儿子那张可爱的脸突然膨胀的效果,顿时惊得脸都白了下来。 “那要怎么调理?” 安月咽了一口唾沫,原本还以为儿子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想到身子竟然承受不了! 玉澈故作深沉的低声说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因为,需要我一直贴身照顾着,还得要你四处收罗药材备用。” 玉澈心里憋着笑意,兜兜的身子弱是真的,不过这头大身子小却是他编造出来的,他总觉得跟着这个女人比较有意思,肯定比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流浪好,何况,自己这么一说,定然是又有落脚之地,又有生活开销可拿,多好! 果然,安月只考虑了片刻,便咬牙说道:“那还请你和我一起去雁城,我儿子的病无论需要什么药材,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出钱搜寻,还有你的所有花费,我出!另外,我还可以每个月开你一些月银!” 青寒在后头越听越惊,夫人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要收了这个娘娘腔? 玉澈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还想再假装为难一下,可见安月这么着急的样子也不忍心接着逗她。 第二天一早,玉澈便要处理平安药号的事情,而安月则要为搬家做准备。 一家人围在一起,安月将昨夜从平安药号抢来的钱全部交到了老爷子的手中,在老爷子一脸茫然的关注之下,沉静的跪了下来,稳稳的磕了三个响头。 “月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老爷子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安钩月虽然认了他做爷爷,但还从未从此庄重的向他行过礼。 “爷爷,我这院子和手里的田都得交给你和素素姐还有铁柱哥了,明个儿一早我就的搬去雁城。”该来的还会来,虽然安月舍不得,但是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不要说老爷子一脸不置信,就连张铁柱都睁大着眼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在家呆的好好的吗?”老爷子噎了噎,道。 “爷爷,院子的事我素素姐和铁柱哥都懂,所以我也放心,不过雁城那边我不是还有锦衣轩在经营着么,现在锦衣轩扩展的大了,喜春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腾腾手去帮她。”安月总不能将有人要害自己的话说出来,否则老爷子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冒险的! 安月这么一说,老爷子虽然想留着她,但是却又没有理由。 反倒是徐素素巴巴的说道:“妹子,要说我们也不缺钱花,何必再劳力去管理锦衣轩呢?那锦衣轩差不多就行了,这家里少了你和兜兜可不真是冷清!” 一提到兜兜,老爷子和徐素素更是满心舍不得,尤其是徐素素还没有孩子,如今更是眼眶都红了。 安月心里不忍,只好佯装无事牵过徐素素的手,说道:“素素姐,雁城也不远,你要是想看兜兜就和爷爷乘马车去转一圈,到时候我在雁城安个家,你们也能留宿,放心,你永远都是兜兜的干娘,抢不走他!” 老爷子都一把年纪了,若是真要雁城来回跑,也不是她愿意看见的,但是现在只得这么说了。 “那哪能一样,现在我只要是想看兜兜当即就能见着,可去了雁城怎么说也远了些……” “素素姐,你现在想着兜兜,等你有了孩子自然就好多了,你别忘了玉澈说的,你这身子什么问题都没有,再加上他给你开的药,怀孕的事儿妥妥的!”安月将话题一绕,从兜兜身上转移到了徐素素的肚子。 徐素素脸色一红,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们说什么也没用,想去就去吧!这园子也不要你的,只暂时帮你管着,等你啥时候要就说一声……我一把年纪还以为得了个曾孙四世同堂,不过到底是想的多了。” 安月一晃,眼泪落了下来,道:“爷爷怎么这么说,好似我和兜兜不是这个家的人一样,我这出去也只是权宜之计,等那人、等那边的情况稳定了,我们一家人便搬到一块儿,月儿没亲人,心里真将您当成了亲爷爷……” 老爷子认识安月这么久,也少见她掉眼泪的样子,瞧着他的心都疼了起来。 他也不是顽固的人,看她这样子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生意的事情他也不懂,不能帮衬一把,但总能做到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老爷子心里那层不悦顿时化为关心,语气也软了下来,道:“月丫头,爷爷知道你和素素不一样,你这心思大,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你想做生意爷爷也只能支持你,不过往后去了雁城,那认识的人和事儿都跟村子里有天差地别,凡事小心一点,多留两个心眼,若是过的不高兴就回来……” 安月心里一热,连忙点了点头,“爷爷,放心吧,雁城有相熟的人,他会帮我的。” “是那个送银子的公子吧?”老爷子一顿,又道:“那公子人倒是尊贵,长得也好,不过我瞧着他心思不像是能专一的,你可别一头栽进去,当时候进了高门大院,想出都出不来了。” 姬燕那样子如同一个花孔雀,美丽而高贵,但是却不是“实用”的人。 “我知道,能帮我的人是姬燕不假,不过他也是受高逸所托,爷爷您跟高逸相处那么久了,总该相信他吧?”安月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果然,一说到高逸,老爷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高逸是好的,就是神秘了点,不过……”老爷子完全是按照选孙女婿的标准又说了起来,安月一瞧着不对,立马说道:“爷爷,月儿是去做生意,不是去选夫的,再说我有兜兜,正常男人哪受得了这个……” “我看高逸就受得了,你瞧你生孩子的时候他着急的,把齐怀容都推到了一边……对了!差些将齐怀容忘了,那小子也好些时候没来了,真是不中用!”徐素素接着话茬说道。 齐怀容在满月宴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要想缓过神来恐怕还得再过段时间…… 老爷子也是眼前一亮,如果齐怀容是兜兜的父亲,那这雁城是要去一趟,哪怕是为了孩子! 这么一来,一屋子的人都没了意见,安月苦着脸,早知道就直接说去雁城寻孩子爹了!不管是齐怀容还是高逸,或是别人,老爷子为了兜兜那肯定不会有任何意见! “对了,这园子素素姐和铁柱哥多上点心,我会把李金留下照应着,他是签了奴籍的,相对可靠一点。”安月又说道。 “那你总得带个可信的人走吧?”老爷子问道。 和自己签了奴籍的人总共有三个,李金、王二和赵莲心。 安月这次去雁城,如老爷子所说,是肯定要带走一个的,李金不行,赵莲心还有个女儿,那唯一的人选便是王二了! 说到这个王二,自己也有好些时候没见到他了,不过据之前铁柱哥所说,王二干起活来比二狗子麻利,不过毕竟他曾经是个偷儿,一直心思不定,铁柱哥也没敢重用他。 安月倒是没有贬低王二的意思,毕竟“行行出状元”,当小偷这么久没被抓到一次,也是能耐! “我准备带走王二,他无亲无故一个人,正合适。”安月想了想,回道。 王二?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静。 王二以前什么样他们都清楚,不过既然安月选他自然是有合适的理由。 “他是个男人,带着他会不会不太方便?”老爷子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前些日子园子里多了个赵莲心,是不是要考虑把她也带着?” 安月当初收下赵莲心纯粹是同情她,也并没看中她任何能力,带着她没准还是拖累,而且要害自己的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总不能将她和她的女儿牵扯进去。 “算了,她还有个女儿,恐怕分不了太多的心思帮我,何况除了王二以外,玉澈和青寒也会跟我一起去,玉澈医术高明,青寒武功强大,就算有人刺杀我也有青寒在前头开路,受了再重的伤玉澈一出手还能不痊愈?”安月开着玩笑说道。 老爷子“啪”的请拍了安月一掌,“说什么呢,刺杀你做什么!” 安月讪讪的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说。 老爷子总觉得安月的眼神恍惚,似乎隐瞒着什么,但安月想瞒的事,要是想逼着她说出来几乎不可能,他也不好开口再刨根问底。 由于明天就要启程,安月便将兜兜交给了老爷子先带着,自己则去了园子。 这园子盖了不少“员工宿舍”,王二家中没人,便直接搬了进来,安月寻到他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忙着将地里的石头子刨出来,太阳照得人暖洋洋,但是却照的他大汗淋漓。 “咦?夫人,你怎么想起过来了,那边有棚子,您快去歇着,小心泥巴脏了脚。”安月刚要向王二那里走去,二狗子却先拥了过来,一脸讨好的说道。 安月眉头一皱,这个二狗子真是对得起这名字,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你去干活吧,我自有事。”安月敛了不悦的神色,淡淡的说道。 二狗子一脸的失望,见安月瞧着王二,心里顿时不大高兴,偷偷瞧着安月的眼神也放肆起来,不过瞧归瞧,安月的话还是要听的,只好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不情愿的踢了踢石子儿走到了一边。 安月走到王二面前,柔声说道:“歇会儿吧,跟我到那边的棚子下坐坐。” 王二一惊,连忙“哎”了一声,激动的跟着安月的脚步走了过去,心里忐忑不已。 若说当初签了这奴契的时候多少是因为生活艰难,但现在即便已经攒了些银子,哪怕给他赎身的机会他也不会走! 为什么?因为太充实! 以前他偷钱劫财,睡觉的时候一丁点响声都会被吓得彻夜不眠,但是自从认真在这园子里做事之后,每晚都睡得香甜! “干的怎么样?”安月率先问道。 王二一个欠身,道:“还得多谢夫人肯收我做活,二子现在可是尝到了甜头了!” 王二也是二十多岁的人,突然自称“二子”到让安月一愣,不过随即淡淡一笑,这个时代的确实这样,奴才在主子面前几乎没有身份可言,叫什么也全凭主子决定。 二狗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安月的笑,顿时觉得一只蚂蚁爬过心头,痒得很。 “王二,你这园子的工暂时别做了。”安月稍稍歉意的说道。 王二一愣,眼色一灰。 他自己什么身份自己清楚,所以在主子面前战战兢兢,更是万分努力的干活,不过没想着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要结束了!想起以前那食不果腹、偷来偷去的日子,还真的难过! “夫人,不行的话我可以不领工钱,还请您别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而是让你跟我走,明天我准备搬去雁城,身边没有几个可靠的人,见你平时活干得认真,所以想带你一起去。”安月干笑了两声,解释道。 王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安月的话,顿时喜不自禁! 之前瞧着李金得了重用总是忙上忙下的样子,他心里早就羡慕的很,现在可不就是要像他一样有点用处了! 不过,愣了片刻,又道:“那金子呢?” 若是让他顶了金子的缺,那还不如在这里挖石子儿。 安月让这句“金子”迷糊了一下,但转瞬间明白过来,心里更是满意,说道:“李金还有老母要照顾,哪能跟我去雁城奔波,你孑然一身更适合,怎么?你不想去?” “想!做梦都想跟着夫人做事!”王二立即答道。 安月一乐,“成,今天别干了,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咱们就出发。” 这交谈之下,安月对这个王二更是满意的不得了,笑呵呵的离开了园子,这临走跨过二狗子的身边也没注意他的点头鞠躬的动作。 一早,玉澈、青寒、王二都聚在了一起。 斜口镇那边的平安药号也被玉澈安排给了姚元英那个老大夫,安月并没有异议,虽然姚元英胆子小的很、受了周琼的威胁,但是他本性却是善良的。 而且玉澈的真实用意不止如此,姚元英一把年纪,与其说将平安药号交给他,不如说是交给他的儿子,他那个儿子玉澈见过,据说是个医痴,为人正直的不得了。 至于周琼,青寒也好奇的问了问:安月临走之前塞进他嘴里的到底是什么药。 安月的回答,则是“含笑半步颠”! 玉澈的小瓶子上就写了“笑丸”和它的作用,安月一看那作用立即联想到那深入人心的“含笑半步颠”,当即就改了名字! 不过那药是不会要了命的,和前世那个货真价实的“含笑半步颠”也有区别,这个药,顶多就是半步笑一笑,笑到老死为止,安月都不由佩服制作这药丸的人,心思……别致呀! 上了马车,带着一车的东西,安月才在老爷子一家恋恋不舍的眼神里出了村口。 这次去雁城和以前不一样,安月自己都觉得心里忐忑不已。 一到雁城,安月就直接去了御景楼,毕竟到了姬燕的地盘,没理由不打声招呼,不过难得走御景楼的正门,安月一靠近便楞了! 姬燕竟然在门口等着? 看到她之后竟然还满脸欢喜的迎了上来?这是什么情况? 转头看看青寒,果然见他一脸的不自在,和安月的目光对视之后瞬间移到了一边。 安月阴郁的盯了他一会,越发发现青寒有汉奸的潜质,这个年代没有强大的通讯,恐怕是用了信鸽什么样的东西。 青寒这次是学聪明了,上次瘟疫的事他竟然傻的亲自去京都汇报给爷,结果害得夫人处在险境之中,自己被青鹰他们笑的一点面子都没有,这次,怎么着也得变通一下。 姬燕一见车中坐了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是男人,顿时不悦的冷了冷脸。 “多谢姬燕公子如此浩大声势的欢迎,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呀!”安月故意咬着牙说道。 这周围多少贵人子弟看猩猩一样盯着她,肯定是将她当成了姬燕的新欢,能高兴起来才怪! 受宠若惊? 姬燕凤目一扫,这么多的男人伴着,当然受宠若惊了! “你就是玉澈?”姬燕眼神落在玉澈的身上,问道。 青寒他是认识的,后面那个穿的土、长得也不好看的男人肯定是下人,那么医仙谷的玉澈也只有眼前这位可能是的了! 只不过,医仙谷的男人向来都风度翩翩,少有两个歪瓜裂枣,怎么这个所谓的嫡系传人如此匪夷所思,他虽然穿着白袍,但腰间竟然缠着淡红色的腰带,点眉染腮、唇红齿白,好一副……女儿娇态? “在下正是。” 玉澈早看出姬燕眉目间的打量,故意亮出了一指兰花,虽然抱拳行礼,但那动作着实让人纠结的很。 安月直觉眉间狠狠抽搐了一下,玉澈平日虽然总是画着女人的妆容,但是那兰花指并不会刻意的展现出来,此时这般,是和姬燕杠上了? 姬燕手中的扇子微微抖动了两下,随即挤出一个渗人的假笑,道:“真的是玉公子,有失远迎了……” 第七十四章 清白天地可鉴 姬燕手中的扇子微微抖动了两下,随即挤出一个渗人的假笑,道:“真的是玉公子,有失远迎了……” 安月心中大惊,姬燕这人如何她最是明白,他若是不喜欢怎么也不会笑脸相迎,但是面对玉澈,却硬是逼着自己挤出了这么一个难看的笑容,难不成一个医仙谷的弟子,竟然比富可敌国的姬燕还要尊贵? 虽然御景楼只是雁城的一个酒楼,但是王喜春曾经和自己说过,姬燕除了御景楼之外,在京都还有产业,可以说是在整个青鸾国都很少有人能敌得过的富商! 她自然不知,若是医仙谷普通的弟子,那是绝对不会有这个分量的! 只可惜,玉澈是嫡系传人,是谷主的子孙,将来更有可能承袭医仙谷,这样的地位不是姬燕能左右的了的! 而且,莫说是姬燕,哪怕是高逸或是陛下,也免不了要给他几分薄面。 面对姬燕“客气”的笑容,玉澈故意羞涩的笑了笑,愣是将那股女人味扮演到了极致! “本公子还以为这次只有丫头和身边的下人来,没想到玉公子竟然也跟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好的房间也就只留了一个……”姬燕眼神中迸发着幽芒,身形潇洒的惦着手中的折扇,耀眼的气质瞬间让周围所有人成了陪衬。 安月总觉得此时的姬燕好像一个示威的雄性动物,不可理喻。 只见玉澈轻轻一笑,汪汪的眼睛宛若清泉,明明涂着脂粉,但是那股气质却不似姬燕这般张扬,更没有姬燕那般风流邪魅,有的只是令人舒畅的温婉和谐。 “无事,本公子一向随意的很,之前与安月同住一院,如今也可以同住一个屋,也巧,本公子是个大夫,兜兜正需要我贴身照顾呢!” 安月嘴角一抽,怪不得当初见到玉澈时感觉这般熟悉,原来是他嘴中的那句“本公子”和姬燕的语气一模一样! 原本这玉澈“在下”一词,用的也挺好,现在冷不丁的“本公子”到让安月觉得不适应了。 姬燕脸色一黑,邪笑着看了看安月,惹得安月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 “玉澈和青寒住一个房间不就好了,姬燕,你应该知道青寒会来的吧!”安月实在受不了这种针锋相对的奇怪气氛,当即想了想说道。 姬燕笑意更浓,凤目微挑:“如此自然也好,本公子一向对医仙谷的事情感兴趣,现在正巧能玉公子探讨探讨。” 探讨?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澈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足够将一个正常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姬燕要是向他探讨还有命在? “丫头,你似乎看不起本公子?”姬燕折扇轻跌,挑起安月的下颚,口吐香气。 “哪有的事?” 莫非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如果本公子想杀你,你已经没命了。”姬燕诉说着一个事实。 安月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手中沾到了血迹! 姬燕弹了弹指甲,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丝帕,将指尖的血液擦拭了干净。 安月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因为刚才姬燕的手中明明拿着折扇,而且并未接触自己,可却用和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如他所说,若是他想要自己命,自己现在绝对是一具尸体了。 一行人各个面色诡异的进了御景楼,金玉辉煌的楼宇让安月每见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更不用说后面跟着的王二了! 走至姬燕安排的地方,安月心里的惊讶已经彻底被推入了顶峰! 九曲回廊,不知走过多少个石门才绕到了这里,好似是整个御景楼产业的最深处,比山间还要幽静! 静雅的亭台,一潭碧绿的小湖,庭院之中淡淡花香,浓而不腻,着实算的上是人间天堂! 安月环顾四周,此处虽然无人居住,但是隔着不远的另一座小院却打扫的十分干净,不由望了姬燕一眼,看来那地方便是姬燕平日歇脚的住处。 “他们住哪?” 院子虽大,但只有一座独立的上下阁楼,既然是姬燕为自己准备的,那自然不可能让身边这三个男人也住进去。 姬燕满意的点了点头,傲娇的指了指院子角落的另一侧石门,安月一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人走近一看,那石门口中同样有个小院,但是不同的是竟然是三间茅草屋!两个丫鬟在里头拾掇着,门口还立了一口大锅,炊烟袅袅,安月一霎那觉得这是个山间野人住的地方! 扭头看了看姬燕,却发现他一脸自在,毫无尴尬或是得意的脸色,好似这般安排是理所应当一般! “这地方可真美!”王二傻呵呵的说了一声。 的确,与给安月准备的阁楼相比,这里自然也是美的,不带一丝丝修饰,门口几棵花树飘香,俊俏的丫鬟忙里忙外,多美的情景。 只是,凄凉了一点…… “既然各位满意,本公子就功德圆满了!今日大家初到,晚上本公子在前楼设宴,到时还请各位赏脸。”姬燕环顾四人,目光落在玉澈的身上,说道。 说完,姬燕潇洒转身,手中掂着那把折扇飘然而去。 安月歉意的看了玉澈一眼,“玉澈,你若不愿住,便与我去阁楼,我住楼上,你住在楼下,应该无碍的。” 安月毕竟不是真真正正的古人,心里也没有多少男女大防的概念。 可青寒一听,眼皮又跳了跳,之前在南口村的小院他就看出来了,这玉澈住的地方就是爷之前住的屋,现在好了,连院子都省了,直接搬到了一个屋檐下,岂不是坏事? “属下觉得这小茅屋挺好呀!风景宜人,还有美人丫鬟伺候,与夫人在南口村的院子相差不了多少,玉澈公子一定住的来!” 安月眉头一皱,青寒怎么也一反常态? 玉澈虽然了解姬燕用意,但到底还是拒绝了安月的邀请,这小茅屋虽说差了一点,但是倒还符合他的心境,而且位置并不惹眼,无论是熬药还是制毒都不会担心有人打扰,当然,还得将那两个丫鬟撵出去。 “如青寒所说,这里挺好的,而且屋子有三间,也省的和别人挤在一起。”玉澈淡淡的说道,少了姬燕在场,无论是神态或是动作都正常了起来。 安月也点了点头,看来之前姬燕所说没房间的话纯粹是在较劲! 几人各自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安月则自己回了小阁楼。 这阁楼是由一种木头搭建,由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气,精工雕刻每一道花纹都让安月忍不住咂舌,再进门细看,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楼下,数盆不知名的奇花异草装饰,画工精湛的屏风竖立,就连那层窗户纸似乎都隐约能闻到一股幽香。慢慢上楼,楼梯之上洒满了花瓣,安月都不忍下脚,好不容易走到“闺房”,更是被那飘逸的纱幔和绒绒的地毯惊住! 那地毯并非铺满了整间屋子,而是独独铺设在一张婴儿床之下,而婴儿床的设计也十分巧妙,或摇或摆,和现代的工艺相比毫不逊色! 安月正觉得手臂酸痛,拍了拍兜兜,便将他放进了柔软的婴儿床中。 纵观整个阁楼上下,安月找不出一点不满意的地方,这屋中孩子要用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可见姬燕着实是下了功夫的! “夫人,主子说了,这屋里还缺什么你便开口,绿儿去准备。”一直跟在后头的小丫鬟终于开了口,一脸羡慕的说道。 能当主子的女人那是几世都求不来的福分,如今这位夫人还生下了小公子,怪不得主子今天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了,还有这屋里的布置,每一样东西都是主子精挑细选,这么下去,眼前的女人必会成为将来的“大夫人”! 安月摇了摇头,那边的衣箱中满满的全是布质上乘的衣服,大人、孩子的皆是不缺,有很多还是她锦衣轩的出品,买着她的货来孝敬她,这一圈可绕的有趣。 “你叫绿儿?”安月问道。 眼前的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眼中遮盖不住的精灵之气,不过这古代的女孩子多半早熟,不像前世这个年纪的人多半还是世事懵懂的学生。 “是,奴婢绿儿。原本要来照顾夫人的还有一位花萼,不过主子在京都的‘好友’前来游玩,花萼便去伺候那位贵人了,而且主子爷说夫人应该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便只拨了奴婢一个过来。”叫绿儿的丫鬟生怕安月嫌她一个人伺候不来,立马细致的说道。 安月点点头,姬燕考虑的没错,有一个人伺候便已足够,不过她对那位姬燕的“好友”倒是觉得好奇,让丫鬟去伺候,那必然是女人,姬燕的女人? 在这阁楼歇了许久,才来了下人知会说是姬燕安排的酒宴已经备好,就等着他们前去。 安月也不客气,让绿儿照顾兜兜,自己和玉澈等人去了御景楼的前楼,绿儿毕竟是姬燕精挑细选的丫鬟,照顾孩子的本事还是有的,何况是睡着的孩子。 一路都有人在前头带路,安月几人一进门,便见姬燕等在那里,身边还有四五个“花姑娘”。 “还不去伺候客人。”姬燕冷冷说了一句,那四五个女人瞬间如同惊弓之鸟,急忙向安月身边的几人扑了过来。 这一刻安月还真庆幸自己是个女人,要不然也少不了这般待遇。 这些女人长得都上上之姿,在这雁城的各大妓院可是有名的头牌,不过再矜贵也不敢有违姬燕的吩咐。 穿红戴绿的女人穿梭在几人之中,就连王二都憋的一脸通红,故作镇定的打着寒颤,安月觉着好笑,也不制止,任凭姬燕胡闹。 “上菜。”姬燕又吩咐了一声。 围桌而坐,隔着一层薄纱的四周轻烟袅袅,“铮铮”琵琶声渐渐响起,安月眼前一亮,那尤抱琵琶的女人一身鲜红,穿着甚少,裸露的酥骨隔着纱幔依旧隐约可见,此女媚眼如丝,欲语还休的盯着姬燕,每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好似将这屋中的其他人忘却一般,让几人都忍不住瞧着姬燕的表情。 “奴家言媚见过各位公子、小姐。”那女子一曲奏罢,妖娆的走了过来,轻轻欠身,口吐芬兰的说道。 言媚一身柔骨媚眼,目光滑到安月的身上,微微诧异,随后小手拿过桌子上的琉璃酒杯,羞涩的对着姬燕道:“燕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姬燕大手一揽,将女人拥入了怀里,挑着女人的下巴说道:“今个儿本公子让你来是要你唱好跳好,让贵客吃的舒心,不是容你讨本公子喜欢的。” 安月一口水差些喷了出来,人家女子大冷的天穿成这样伺候他,他竟然还挑三拣四的,真是可怜这位绝色的美人儿了! 言媚脸色一白,稍带委屈,低声说道:“是。” 姬燕闻言才将她从怀中推了出去,随即一脸谄媚的对着安月说道:“丫头,想听什么曲儿?” 安月一愣,总觉得他这态度转变的有些太快,当即说道:“我对你莫非有可利用的地方?” 姬燕眸色一深,赞许的笑了笑。 “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要许我谈生意?当时咱们这生意有些误会,倒不如现在重来一遍。” “高逸让你照顾我,可没让我对你以身相许。”安月直接回了过去。 姬燕面色一松:“天高皇帝远,等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他找我算账也晚了,再说了,他可没说我不能收了你。” 几人呆呆的听二人你来我往,唯有安月自己最知道她和姬燕与高逸之间“清白天地可鉴”。 “你若想收也得我愿意才行,我觉着这霸王硬上弓的戏码你这翩翩公子来不了。” 安月喝了一口王八汤,连直视都省了。 青寒看着安月气定神闲的和这姬燕公子说话,对她敬佩之心越发强烈起来,姬燕是什么人!天下四公子之首,容貌、能力、性格,无疑不让人仰视,多少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敢出,此时安月竟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静静和他聊天? 还是聊这么暧昧的话题! 这话要是让天下的女人知道了,非要疯了不可! 虽然安月说姬燕“来不了”,但他也丝毫不气,反而耐心的帮着安月盛了一口王八汤,整个人似笑非笑。 这高逸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姬燕自然也会知道,自己这身上肯定是有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姬燕如此一反常态的对她,只能说要么是好奇、要么是有利可图。 既然她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且反抗不了,那倒不如好好享受姬燕此时优良的态度。 一顿饭吃完,那又唱又跳的女人已经是香汗淋漓,眼巴巴的瞧着姬燕,只可惜姬燕此时的心思并未放在她的身上,直接亲自送了安月去了阁楼。 安月更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姬燕的好意,惹得几人眼珠子都要瞪了下来。 被人伺候的日子安稳的过了两个月,安月这小阁楼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一早立在门口,焦急的张望。 绿儿一禀告,安月便将她请了进来。 人还未到,一股淡香袭来,沁人心脾,安月立即便想到了那个妩媚入骨的言媚。 不过,这人一进门,安月便糊涂了。 此人一身淡粉长纱,整个人素雅至极,头顶插着一朵桃花,娇艳欲滴,那容颜更是堪称倾城之色,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比那言媚美上万分! “姑娘是?”安月不解的问道。 “奴家连枝,之前身子不爽,一直没来像夫人请安,还请夫人莫怪。”柔弱清淡的声音清楚的说道。 此话一出,安月更糊涂了,她身子不爽关她什么事?用得着向她请安吗? 女子见安月还未说话,又道:“还请夫人宽宏大量莫要生连枝的气。” 安月心头一堵,莫不是真将她当成姬燕的女人不成? “连枝是吗?” 安月有些不悦,这女人看似柔弱,可高门大院的龌龊事她又不是没听过,像这种表面柔弱、梨花带雨的女人最是可怕,倒不如直接撵出去让耳根清净。 “既然你身子不爽就不要出来了,我这阁楼这么远你操这份心来请安作甚?” 连枝心头暗惊,与原本预料到的效果竟然不同,顿时改了主意,说道:“夫人不会不知,言媚被燕公子卖到军营了吧?” 安月一愣,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连枝满意的看着安月表情的变化,又道:“虽然燕公子没说何故,但是私下里都传言言媚是在公子面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而这话则是关于夫人的,所以公子才生了气,将人打发了……我们青楼中人身份卑贱,这卖身契虽在妈妈手中,但遇到公子这样的贵人,稍有不慎也是一样会简单被处置了,连枝心气小,只想安心跟着公子,并不求名分,还请夫人看在连枝身份可怜的份上莫要计较两月的疏忽,在公子面前高抬贵手……” 青楼中人?安月心里惊讶,如此出尘的女人竟然来自青楼? 不过,这青楼多的是妩媚货色,像她这般看似纯净的女人少之又少,这气质完全可以由妆容来定,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的和这张脸一样纯净? “既然你的燕公子没说言媚被遣所为何故,那和我自然就没有任何关系,我在这阁楼只想图个清静,姑娘若是在意姬燕倒不如多操心如何能留的住他,到我这里求人不过是浪费功夫。”安月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女人虽然一副请求模样,但是眉眼不见低敛,不过是过来试试她的态度,看她是个纸老虎还是个母老虎! 安月此话一出,连枝立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身后两个丫鬟中的一个立即拥了上来,冲着安月说道:“我家小姐低声细气求你,你怎么这么说话?不是就是仗着帮着公子生了个孩子吗!” 安月神色一冷,她家兜兜何时成了姬燕的孩子! 安月那股冰冷之下,生生扯出了一张笑脸,丝毫不动的看着这一主一仆。 她好好的在屋里呆着竟然还能惹来麻烦,倒要看看这麻烦是要闹成什么样! “翠儿,不可胡说,夫人怎能只是靠着孩子……”连枝说完,又委屈了下去。 安月像看着小丑一般接着观赏这出好笑的哭戏,突然发现门口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狡黠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不是靠着孩子?连枝姑娘,你这丫鬟还真的说对了!不过,我生了孩子,我骄傲呀!你能生吗?他让你生吗?不错,你长得美,美的跟天仙儿一样,可是过两年可就不这样了,到时候你这眼皮都松了、身子也烂了,你家燕公子又有了别的姑娘,可你连个伴儿都没有!我瞧着你这丫鬟长得水灵灵的,好好养着,没准两年之后她接了你的位置替你伺候人呢!” 安月一时间妙语连珠,口才比青楼里的老鸨还好,气的这姑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那丫鬟表面气呼呼,眼里挥之不去的喜色。 站在门口的姬燕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站了出来! “丫头――” 他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好货色,还没玩够呢,她这么一说,还不把人吓着了? “燕公子――我、我不过是来给夫人请安……” 这姑娘是真委屈,不过心里更庆幸姬燕此时赶到,心里叹着连老天都帮她!这个夫人如此凶恶,燕公子还能要她? “你来啦。”安月冷冷说了一声,都懒得站起来。 他的女人闯入她的领地示威,能高兴才怪! 姬燕眉头一皱,越接近这女人越觉得她像个小野猫,有时候乖的让他舒心,挠的他心痒,可更多时候暴戾的让他头疼,偏偏有某些人强制性的“托付”在,对她想不管都不行。 “受委屈了?”姬燕柔声问道。 连枝心中一喜,眼见着姬燕向她走来,刚想歪进他的怀里,却发现男人已经擦肩而过,此时正一脸关心的看着对面那个凶巴巴的女人! 安月扭头直接上了楼,给姬燕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 连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了,这厮还有那点让她能眼前一亮的? 姬燕这辈子头一回这么眼巴巴的关心一个女人,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女人!但没想到人家直接送了他一个背影,顿时面子也撑不住了,一双凤目迸发出危险的光芒,道:“花萼,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要不是这女人长得倾城国色,还有用处,他绝对将她也卖了! 连枝一怔,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燕公子,我、我……” 她能说她什么都没做吗?被骂了一顿之后还被禁足了? “要是再多说一句,本公子现在就卖了你!”姬燕冷冷的威胁了一句,楼上那女人真是让恨得他牙痒! 那另一个小丫鬟花萼领命,当即对着这连枝姑娘恭敬的低了低头,“姑娘还是走吧。” 连枝委屈走出门,心里恨恨,不过今个儿是她上门在先,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安月坐在兜兜的床前,心里考虑着去路。 兜兜如今才三个多月,她又坚持母乳喂养,只得片刻不离身,虽然也可以请奶妈,但是她总觉得不干净,心里怪怪的,再三斟酌之下才决定等到他断奶之后再寻出路。 “这小东西福分真大,竟然有机会被别人传言是本公子的儿子!” 安月嘴角抽了抽,这个姬燕不臭屁会死? 见安月不出声,姬燕又道:“刚才你也没吃亏,本公子瞧着那小嘴尖利着呢,她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平时骄傲的很,如今肯低下身段来见你已经是难得了,何必计较?” 安月眉头一挑,放个女人恶心她还成了她的错了? “姬大公子,您瞧好了,你这后院的女人我没兴趣帮你管,不过还得请你定个规矩,没事儿的时候别往我跑,别脏了我这地段。”安月一顿,又道:“若是有人再犯,姬大公子的美人少点什么就别怪我了!” 姬燕觉得好笑,就这么点能耐? 终究是慈善了一点,怪不得他要自己帮着操这份心! “行,你看着办。”姬燕越发觉得兜兜这张小脸熟悉,也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姬燕的命令到底还是有效的,一声命令之后,那连枝姑娘几个月没出房门,安月每日清闲的带着兜兜,要么就跟着玉澈学习一些简单的制毒之术,不过玉澈原本是想交她医术的,但安月死活不愿意,总觉得学医自保能力太差! 住在御景楼自然不会忽略御景楼的美味,几乎每天午时,安月便将小厨房撤掉,换成御景楼的大餐。 王二怎么也没想到,跟着夫人来了这雁城之后,每日都能吃到只有达官贵人能吃的美味,而且夫人这人向来不拘小节,哪怕是那姬燕公子在场,也毫不介意与他同桌吃饭,他这些日子可是瞧着了,这整个楼层之中,没有一家主子身后不站着眼巴巴的小厮的! “夫人,小公子才十个月便让他吃米粥是不是早了点。”王二望了望正张牙舞爪的小公子,不忍的问道。 安月一声叹气,是呀,都十个多月了,这小子竟然还想吃奶! 她盼着儿子断奶的日子可是盼了好久了! 当然,她知道有些孩子到了两三岁也没断奶,但是怎么说兜兜也被玉澈喂了不少药丸了,按理说应该对除了母乳以外的食物不是很排斥才对,可是现在,这小子扑打着小木碗,还时不时的将那双沾满了米粥的手捏在她的胸前! 那水渍然在衣服上,赫然是女人最重要的位置,饶是安月这么不在乎面子的人都觉得有些面红耳赤,毕竟这里是御景楼的大堂! 青寒等人低头吃着饭,兜兜每闹出一点动静便下意识的抬头看上一眼,那眼神更是不自觉的望向了某个地方,惹得一颗心忐忑不安,好似做贼一样。 “兜兜,娘喂你吃饭饭!”安月耐着性子,将特意打造的小勺子放到兜兜嘴边,柔声的哄道。 “呀……嗯!” “兜兜张嘴,吃完饭娘亲再让你吃奶奶,啊――”安月脸都黑了大半,但还是抽搐着嘴,说道。 一桌人精神抖擞着,食不知味。 “啪――” 几人心里一颤,这小勺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打到地上了…… 青寒瞅着小公子的眼神都带着羡慕,这么小的奶娃娃多么幸运,有这么俊俏的娘亲,每吃一口饭都要哄上好久,在那怀中扭来扭去…… “臭小子,再不吃老娘打你屁股!”安月瞧着那小勺子再次眉头一跳。 几人心里一缩,就算是被打屁股,也该是心甘情愿的…… “哇――” 果然,安月一阵揪心,要说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却不信,因为每次安月对着兜兜稍吼一句,这小子立马嚎啕大哭,比任何人都会看她的脸色。 “好了,好了,娘亲逗你呢……”安月再次妥协了起来。 兜兜大眼睛一眨,瞧着安月温柔的脸,瞬间止住了哭声,一滴滴豆豆挂在那婴儿肥的脸上,别提多揪心! 难得乖乖的吃了一口,兜兜竟突然指着桌子中的一盘雕花鱼,“凉……呜……”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这还是兜兜第一次发出除了“嗯、呀、哇”以外的声音,再一细听,更觉得他那声“凉”是在叫“娘”! 安月更是傻掉了,自己前两天才想起来对着兜兜教他叫“娘”,他这就应用了? 还有那声“呜”,别人不懂她却是懂的,之前在御景楼的荷花池看鲤鱼,便一道和“娘”一起教了!所以那“呜”不是“呜”而是鱼! “兜兜,再叫一声?”安月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傻乎乎的说道。 过了许久,奶娃娃还没要到想要的东西,立马又叫了一声:“凉、凉……呜!” 安月脸一黑,这小子脾气还挺大,不过看在他第一次表达意见的份上,原谅他好了! 乐滋滋的将那盘雕花鱼放到兜兜眼前,还以为他会用手摸摸喜欢的东西,结果,这小子眼神一亮,抓起刚拾起来的小勺子便向那鱼眼睛的地方插去! “嘶――”青寒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夫人的儿子,这举止可真够霸气! 安月一瞧,那鱼眼睛的地方确实和整个雕花鱼的鱼身材料不一样,圆圆的晶莹剔透,闻起来还有些香味儿,怪不得孩子喜欢。 兜兜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那圆圆的糖豆豆掉在了桌子之上,安月傻愣愣的看着兜兜小手按了那糖豆豆两下,然后指着豆豆叫了起来:“凉、凉……” 儿子这是要吃? 安月恍然大悟,玉澈这些日子喂了不少药丸给他,那形状和模样和这糖豆豆差不多,怪不得他看到之后会这么激动,当即看了玉澈一眼,他手中的药丸正好递了过来。 果然,兜兜一瞧着玉澈手里的药丸,立即将视线从桌子上的糖豆豆移开了,一脸兴奋的哇哇大叫。 安月满头黑线,怎么都觉得玉澈给儿子吃的东西像毒品一样,惹得他上瘾了! “这位夫人,有人点了一盘菜送给您。” 一桌人正其乐融融,身后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月虽然住在御景楼,但是却一直没有对这御景楼的下人公开,也只有几个认识的或是精明的人才知道安月与姬燕的关系匪浅。 菜一上,安月便冷笑了起来。 两根土豆! 没错就是两根!而且还是咬了一半的! 青寒暗暗觉得兴奋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位不长眼的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夫人是做什么的!这天下的土豆可都是出自她的手,竟然还有人拿两根啃过的土豆来炫耀? “谁送的?”安月一笑,问道。 那小二本来也不愿意做,只不过那人是御景楼的常客,而且身份尊贵,他这份工才刚干不久,自然不想得罪贵人,反观这一桌子的客人,穿着并不是很鲜丽,坐的位置更是大堂,身后也无下人伺候,定然没有多少权势…… “是……是上州刺史大人家的小姐和城主大人家的公子。”小二低声说道。 安月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什么刺史大人的小姐,不用说是詹宁儿了! “给我做一道河豚送过去。” 河豚肉质鲜美,是绝对上乘的美味佳肴,只可惜河豚的卵巢、肝脏,肾脏、血液、眼、鳃和皮肤全部都含有量数不同的毒素,一般的酒楼几乎很少有人敢做,而御景楼虽然有这个能力,但是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怕死,因此吃它的人少之又少。 那小二为难的咽了两口唾液,迟迟不敢动身。 “去吧,若是柳管事问起来就说是安夫人送的。”安月也不为难他,指点了一下说道。 河豚的毒素很强,做起来往往需要很长时间,也正因为这样御景楼总会提前处理好一只,而未免发生什么意外,柳管事自然会再次检查一遍,如果知道是她要送人,更不会多说多问。 那河豚很快送了上去,安月一瞧,是二楼的包厢,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自己在大堂,这上下楼进出时看到自己很正常。 詹宁儿诧异的盯着送回来的河豚肉,恨恨的瞪了那小二一眼。 她不过是将自己吃过的土豆送去羞辱那女人而已,却没想到对方能点的起一份河豚! “吃还是不吃?”对面的男子客气的问了一声。 詹宁儿心中一堵,当然不能吃,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傻楞!竟然还开口问出来。 “詹小姐,这河豚可是贵的很,如此好东西摆在眼前,你都不敢尝上一口?”安月突然走了进来,嘲讽的说道。 说完,在来那个人呆滞的目光之下,用手捏起了一块河豚肉,满脸享受的吃了下去,吃完还不忘咂咂嘴,发出大大的响声。 “谁允许你进来了!”詹宁儿立即大怒,朝着小二瞪了一眼。 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擅自送东西给她怎么不说? 在她詹宁儿眼里恐怕只能有她愿意的事,而不能有被别人强迫做的事!真是可笑、自大! “詹小姐送来两根土豆,我怎么说也得回报一下,这河豚比那两根土豆的价值贵上百倍,可满意?”安月手一挥,让那小二走了出去,自己则拉起凳子坐了下去,瞬时有一种要与詹宁儿同桌吃饭的样子! 詹宁儿嫌恶的扭过了头,嘴中鄙夷的说道:“一个乡村野妇,竟敢学小姐们到这御景楼吃饭,恐怕卖了你也偿不起这钱吧?不过我可是瞧着了,你那一桌三四个男人,真是不知羞耻,勾引男人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孩子抱上一起,真当那些男人是傻子?” 虽然之前的瘟疫多半不是詹宁儿所做,但是安月记得还有一次曾被官兵进门,扣了一顶“窝藏贼寇”的帽子! 那次的事情不算严重,但是却和她得罪詹宁儿的时间吻合,多半是这女人靠着关系出的手。 “呵呵,我能不能偿上这钱还不用小姐你操心,不过你这顿若是再吃下去恐怕就要付不起了。”安月掐着手指故意算了算。 “什么意思?”这包厢可是城主公子包下来的! “就在我进门的时候开始,这包厢的规矩就改了,一炷香一千两!你现在已经在浪费一千两的银子了,还不快点吃?要是再拖一会儿又得再加一千两了!” 对面那男人瞬间紧张起来,他这一顿饭也没要得了一千两!若是真的涨了价,自己哪有那能耐付账? 他虽然是城主的公子,但却只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庶子,平时花费被管的严实,这次要不是为了讨好詹宁儿,他怎么也不会选这么昂贵的地方! 詹宁儿却管不了这么多,只是一咬牙便说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管得了御景楼的事儿!就算你管的起也没用,一千两而已,城主公子还付得起。” 噗!安月一笑,这女人没带的丫鬟的时候怎么智商却像是那个丫鬟了? 说到丫鬟,安月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这古代的女人出门没几个不会带着丫鬟的,尤其是大户人家。若真是有特殊情况丫鬟不在,那小姐自然也要回避所有男人,免得有流言蜚语传出,可是此时,詹宁儿身边的那个牙尖嘴利的丫鬟不知去哪了,而且这个城主公子身旁也没有小厮,可真是不得不好好研究一番了! “詹小姐,在下还有事,得先行一步了……” 詹宁儿刚才那句“城主公子付得起”可是瞬间提醒了这男人,如此大手笔的女人当真要不得! 第七十五章 他不是高逸! “詹小姐,在下还有事,得先行一步了……” 詹宁儿刚才那句“城主公子付得起”可是瞬间提醒了这男人,如此大手笔的女人当真要不得! 那男人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詹宁儿脸色大变,铁青的神色骂了一句:“废物!” “他是不是废物我不知道,可詹小姐堂堂一个刺史家的小姐,却单独出门幽会男子,这御景楼可是人来人往,恐怕不少人见到吧!”安月故意说道。 詹宁儿眼神狠厉,“一个乡野村妇也敢来吓唬我!你不回桌,你那些男人恐怕要走光了!到时候无人付账小心被抓进官府!” 安月笑了笑,还在担心她有没有钱付账? “莫说付账,就是请詹小姐吃一顿也是正常的!”说完,安月瞧了瞧门口忐忑的小二,道:“小二,上一份全牛头,算我的!” 她就不信这娇滴滴的大小姐见到牛头还有欲望吃饭! 詹宁儿心里堵着气,想她堂堂刺史家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被人如此低视过? “也给我上一份……全牛头送给这位夫人的桌上!”詹宁儿咬牙切齿,一份扭头的钱她还出得起! 安月觉得好笑了,送给她东西吃她竟然还不满意?好呀,她就要看看这女人的底线在哪! 这御景楼最不缺的就是使唤的下人,安月觉得牛头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冒了一句:“听说御景楼的五毒不错,詹小姐恐怕没吃过吧?没吃过也不要紧,今天可以尝尝。来人,再上一道五毒宴!” 所谓五毒,便是指蝎子、蛇、蜘蛛、蜈蚣、蟾蜍这五种让人闻之色变的东西。 跟着,那牛头也端了上来,这御景楼的菜色虽然不缺,但迄今为止,除了那姬燕以外,敢吃全牛头的人不多,如今硕大一个牛头从众人视线中端进了包厢,顿时惹来了无数人的惊叹与关注。 安月的话音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些人听到了她口说五毒的话,也慢慢传了开来。 詹宁儿到底是个女儿家,年纪也尚轻,害人的事她完全可以毫无感觉的让下人去做,所以这“恶心”的东西她还没见过几样。 瞧着她脸色瞬息万变,安月安慰了一句:“别急着吐,那五毒可是更好的美味……” 詹宁儿已经有种想要退出的冲动,但又觉得面子挂不住,只好恨恨的又道:“不就是五毒吗!来人,送一道让夫人的公子好好尝尝!” 第二道菜绕过众人眼前,顿时沸腾了! 这可是五毒呀!两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敢点? 玉澈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二上了一道牛头,还没过多久竟又来了一道五毒?脸色也都越来越黑,也不怕孩子吓着? 不过显然安月更懂孩子,兜兜对压根没见过的东西只会好奇,怎么会吓着? 安月将那盘五毒端在手中,从詹宁儿眼前绕了一圈,然后随后抓起一只送进了嘴里,还不忘露出半截,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嗯~味道不错,不过不够的吧?要不再来个琉璃盏?小二,再来个琉璃盏!” 詹宁儿忍住恶心的感觉,听到琉璃盏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与前面两样相比,琉璃盏既漂亮而且美味,这她自然也吃过。 稍稍得意的划过安月的脸,嘲讽道:“我看你还是不要点了,若是没钱付账,你没准要轮到卖儿子的地步!” 哼!卖儿子吗?她倒要看看是她卖儿子,还是这女人卖老爹!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不过你刚才不是跟着点菜的吗?怎么,荷包不够?要不要本夫人借你一点?” 詹宁儿拳头一握:“这个女人点的所有东西都照例送一份还给她!” 詹宁儿这话说的中气十足,外头凑近瞧热闹的人也都听的分明,找那小二一打听,竟是上州刺史家的小姐,无论是贵公子还是娇小姐各个放慢了手中的筷子,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詹宁儿也不傻,如此惹人耳目的菜色肯定找来了别人的注意,心里更是看重一点,生怕被一个村妇比下去,落了面子! 这琉璃盏一上,安月将她向詹宁儿的面前一推,道:“怎么,我点的东西詹小姐一个不吃?” 泛着淡淡绿色的汤羹如同琉璃一样美丽,让人一看便有吃下去的欲望,安月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的它,毕竟别人不知道它的原料她却是知道的。 玉澈盯着眼前的美的晃眼的汤羹,嘴角抽了抽,都说最毒妇人心,一点不假! 詹宁儿冷哼一声,示威一般喝了一口,那嘲笑一直浮在脸上。 “怎么样,这美人草的吐出的粘液味道不错吧?”安月趁着詹宁儿一口刚刚下肚,立马说道。 “什么美人草?”詹宁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安月认真的搅拌着那被琉璃盏,道:“美人草呢是一种长得如同人形的草类,可以吸收周围一切存在的脏污和生物,同食人花差不多,不过她比食人花爱美多了,当脏东西吃到一定程度,便会吐出来,而她吐得便是这个……琉璃盏的原料!” 安月说的丝毫不差,这美人草好比爱美的美人,将周围一切难看的东西吃掉以后再吐出她“生产”的美丽混合物,据柳城说,这种植物很罕见,只在赤夜国的某个森林里出产,因此也贵的很。 不过,哪怕这东西如今再美,那也改变不了她的前身。 只见詹宁儿喉咙间上下波动了两下,安月恶心的别过头,这丫的肯定是将泛上来的东西又咽了下去,为了面子,值得吗? 詹宁儿有苦说不出,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美丽的东西本身竟然如此让人恶心。 当即想了想,自己是富贵小姐,自然受不了这恶心的东西,比这个自然是输定了,倒不如将自己的钱财拿出来搏一把,羞辱这女人一番! “刚才你送了本小姐这么多菜,本小姐自然不能落后,小二吩咐下去,将御景楼的土豆四合宴端上来!这位乡下夫人恐怕没吃过呢!”詹宁儿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彻底消失无踪,整个人既嚣张又无理。 土豆四合宴很简单,那就是干煸黄金土豆丝、土豆球,金沙土豆泥,最后一个薯条,这四样算不得是招牌菜,因为做法简单,远远比安月教的那些差远了。(..info) 安月憋着笑,比土豆吗?好! “小二,除了这四合宴以外的土豆全给上来,就说安夫人要瞧瞧这厨子有没有长劲!”安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那些厨子做的土豆可都是她教的,师父要尝菜,徒弟还能不快点? 詹宁儿心里一抖,全上?岂不是要上万两不止? 那小二一来二去也从厨子那里知道了安月的身份,当时便卖力起来。 詹宁儿嘴巴张张合合么,最后还是眼色一灰,不再出声。 安月见她已经到了极限,当时便说道:“那土豆四合宴八百两白银,这包厢你另外加了五千两的时间,而这一桌子的菜不过六百两,当然牛头、五毒两样一起才两百两,那琉璃盏嘛……一千两!詹小姐要是现在不想吃了,就请先拿出七千六百两的白银,其它零头都帮你省了!” 这詹宁儿以前到这御景楼吃饭几乎都是别人掏的腰包,这次可终于知道菜价了! “你……你不是也没付!”詹宁儿不甘心的叫道。 这七八千的银子她虽然付得起,但是要耗费自己几乎所有的私房钱,若是让她的父亲知道了,以后还能不能领月银都难说。 安月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在詹宁儿的眼前晃了晃,不过,她这银票原本是为那看中了几个月的新楼准备的,眼下不过是让詹宁儿死心,毕竟姬燕早早就说过,自己在御景楼的所有支出都算他的。 以前虽然有姬燕的口令,但是安月自己不是那么浪费的人,吃一段饭很简单,但是如今该争一口气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心疼! 至于那土豆全宴,虽然小二已经下单,但是相信柳管事知道她的用意,不会真的做。 詹宁儿一瞧安月拿出的银票,当即便傻了眼,何止一个万两! 一个乡野村妇怎会有如此积蓄! “小姐,您这帐?”小二一脸期盼的问道。 詹宁儿脸色渐白,瞧着外头时不时向这里张望的人,顿时心灰意冷的说道:“我、我会付!不过、不过我今天没带这么多过来……” 安月早猜到这样,顿时说道:“詹小姐是大家闺秀,自然不可能赖账,我看不如让她签单,你们改日上门去取。” 她一定会提前让小二们选个好时间去! 詹宁儿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此时也只有点了点头,在众人的关注下向那大堂柜台走去,无数道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万众瞩目”的成了整个御景楼的笑柄! 签完单,詹宁儿逃一般的跑了出去,安月走至楼下,冲着青寒说道:“跟着她,查一下她没带丫鬟出门的原因。” 青寒立即应命,玉澈无奈的摇了摇头,瞧她怀里鼓鼓囊囊的样子,这银票又收回去了! “王二,之前看中的那座楼还没谈下来?”她银子都准备好些天了。 安月早早就规划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开她的餐馆,只不过雁城虽然很大,但像御景楼这样的地方还找不到几处,既要等人家结业,又要谈价钱,实在要费不少功夫。 “三天前的时候这事情已经快要解决了,不过突然来了两个人挡了下来。”王二歉疚的说道。 那座楼安月去看过,是锦衣轩的数倍,虽然没有御景楼大,但是位置非常好,风景也和御景楼相差无几,当然,如此好地方价格自然是不低的,那楼原本是个妓院,不过经营的不好,这多半年一直耗着,安月派了王二劝说到现在,才让那人起了卖楼的心思。 虽然安月也可以选别的地方,但有的东西看上了再想改变主意实在很难。 “可打听清楚是什么人了?”安月皱眉问道。 “只说是京都的贵人,那人来去挺急的,我这两天一直去和楼主谈了谈,可惜那人非要等那贵人来了再决定。” 安月点了点头,既然是要等那贵人来了才卖,自然是觉得她给的价不够高,若是那贵人真的到了没准还有意外发生,安月心里一紧,急忙说道:“绿儿待兜兜回阁楼玩,咱们走,今个一定要将这事情谈下来。” 这事情也不能怪王二,毕竟价钱的事情他心里也没底做主。 几人动作很快,不一会便到了目的地。 安月下车一看,这楼上本身的牌子已经摘了下来,门前更是空无一人。 走进一看,那老鸨“啪啪啪”的打着算盘,一脸的笑容。 这做生意的都是精明的,尤其是妓院这行,安月之前出的价格是十八万两,算得上是高价了。 她这楼虽然有御景楼的一半大小,但以前是用开做皮肉生意,也只装修了前楼和后面一两个小院子,其它地方都空了出来,就连一处很好的荷花池都荒废的不成样子,要不是这地段繁华,倒还真不值这个价! 安月身上的钱财并不多,锦衣轩开张这一年多以来,送来的银子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万两左右,为了这这座楼,安月将自己会的所有中式菜肴几乎都卖给了御景楼,但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三十多万两的积蓄,不过没算上姬燕曾经送来的十万两雪花银。 若是以前她觉得这三十万两真的是天价,可自从姬燕那十万两出手之后,安月都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离“富有”这个词还远得很,尤其是对姬燕来说,十万两和十两几乎是一个性质。 “李妈妈,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安月再急、再不满意也只能扯出一个笑脸迎人。 那老鸨一抬头,一看金主到了,瞬间扬起一个夸张的表情,招着手绢走了过来。 “呦,是安夫人呀,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安月眼皮一跳,道:“是呀,李妈妈,这楼的事儿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我不露面都不行了。” 那老鸨自然知道安月来意,只干笑两声,道:“嗨!瞧你说的!就好像是妈妈我故意拖延一样……安夫人呐,我想你该知道这楼还有别人想要,如此的话我总要给别人一个交代吧?” “李妈妈,这话您就甭说了,您这楼从没结业的时候我就派人跟着了,那诚意您心里清楚,可我没想着您这楼才结业又想卖给别家……” 老鸨讪讪的笑了笑,“妈妈我可没说要卖给别家,是别家开了更高的价,若是您也能高一点,我自然还是想考虑您这的。(..info)” 安月轻轻掸了掸衣袖,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李妈妈你倒是说说,那人开了多少的价?”安月眼睛一眯,笑着说道。 “二十万两。”老鸨说的也是实话,要是自己添了一点,安月也不会相信。 “李妈妈,当初咱们谈价钱的时候是连着前后院一起算的,当时十八万两的价钱已经是给了您的面子,先不说您口中的人还来不来,他就是来了,也有可能突然改变主意,到时候这楼我若是不要了,肯买的人应该难找。”安月仔细说道。 李妈妈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这道理自然懂,她放在手里这么久也是想钓钓这位夫人的胃口。 “那您的意思呢?”老鸨问道。 “要我说,十九万两最多了,这一万两我全当是给您的安家费,您也给我一个面子,这么久我都是专门等您这一家的楼,我这生意活也耽误了不少……”安月细细算道。 若是逼不得已出到二十万两倒也无碍,只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毕竟这座楼是自己先守了这么久,到让别人起了哄。 这老鸨等那贵人也等了三天,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自然也觉得希望不大,之前王二和她商谈的时候总不会谈钱,只是苦苦哀求,她自然是不乐意的,现在安月肯多出一万两,总好过之前的十八万。 “行,妈妈我看夫人也是个性子好的,也不一定非要拿到二十万两不可,不过,原本我想着价钱高的话屋里的那些不好拿的装饰便留着,可现在只能该卖的卖了,还请夫人别介意哈。”老鸨笑着说道。 安月别无异议,因为她所谓的装饰虽然好看,但多半都是些艳丽的货色,就算她留着也不一定用得到。 安月一点头,李妈妈那边便开始收拾起来,人去楼空她的马车自然早早便准备的齐全,也只需要等安月的银钱和一纸文书,两人心中都急,立马变钱货两清,签字画押。 送走了老鸨,安月松了一口气,现在倒不怕有人和她争了。 将早就准备好的图纸交给王二,安月这才出了门,心里正想着这新楼的名字该怎么取。 “这是您的玉佩……走好。” 安月刚要跨上马车,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向四周看了看,赫然发现齐怀容就站在对面的玉器铺子里,此时也正好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二人一对视,齐怀容立马向铺里伙计招呼了一声,自己则心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月儿,我可见着你了。” 安月脸色微苦,最近两月锦衣轩的王喜春每次送钱来的时候都会向她唠叨一番,说是这齐怀容三天两头去锦衣轩找人。 安月也是不想见他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便直接让王喜春告诉他不知自己去向。 “齐大哥,这就是你家的铺子?”安月无奈,这也太巧了,躲了这么久,自己竟然送上门了,他那玉器店虽然不算大,可着实是在安月的斜对门。 安月发现这齐怀容着实变了不少,整个人似乎没什么力气,脸上也没有以前显得白净了。 “嗯,以后常来铺子坐坐……”齐怀容眼里划过一丝忧郁,又道:“上次见你之后,我、我去跑商队了,想着能多挣点钱,只不过……我运气不好,路上遇到了大风沙,货全丢了,人侥幸活着回来……我立马去南口村找你,可是她们告诉我你到了雁城,在锦衣轩做事,可是我每次去锦衣轩,都只见那王掌柜,不见你……” “月儿,你是不是不想见我……”齐怀容顿了顿,那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 自从上次知道自己已经不足够成为她的依靠之后,他便奋发图强想快些多挣点钱,可是造化弄人,钱没挣到,还差些赔了性命! 安月纠结的叹了一口,她就知道齐怀容见了她一定会这么委屈的样子,才想着躲着他。 “怎么会呢齐大哥,我这些日子很忙,都没去锦衣轩。”安月不自然的说道。 齐怀容挫败的脸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不是故意躲着我?” 安月怎么都觉得他像一个怨妇,都有些想干脆的告诉他自己确实不想见他了,不过以他这样子,估计说了也没用,还会引来他更强悍的怨怼。 “嗯,不是故意躲着你。”安月又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却是有意的…… 齐怀容的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才想起看向她的周围,瞧着玉澈和王二顿时觉得陌生,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两位是?” “哦,这个是王二,和我是一个村子的,这个……”安月脑筋一转,道:“我最近才知道我爹去南口村之前已经给我定了娃娃亲,他是玉澈,便是我的未婚夫。” 玉澈一愣,他之前就看出安月脸色纠结的样子,可没想到这纠结的同时将自己牵扯进去了,竟然还说是她的未婚夫? “你、你有未婚夫?”齐怀容好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安月一咬牙,“是呀,我也没想到,就连齐氏、你姑妈都不知道呢,也是都怪他,大老远的跑来寻我……” 玉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过去,安月说话的同时竟让将身子向他的身上蹭了蹭,一脸的娇嗔,让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那孩子?” 齐怀容想死的心都有了,伊人几月不见,已经物是人非。 “孩子?玉澈心胸旷阔,丝毫不介意兜兜,而且,我家兜兜身子不好,也都是玉澈劳心劳力治的。”安月继续恬不知耻的说道。 玉澈干咳了两声,下意识偏过了头,不敢看齐怀容探究的眼色。 兜兜的身子压根就没有大问题,不过是有些体弱而已,但经过这么久的调养,如今甚至比普通孩子还要强健。 齐怀容晃了晃,“是吗……” “好了齐大哥,这边的楼已经被我买了下来,往后我们也算是邻里街坊了。”虽然安月不想说,但是不可避免以后要和他经常见面,倒不如提前讲清楚。 齐怀容只觉得耳中嗡嗡的响声,哪里听到安月的话。就连安月后来和他挥手再见都无视了。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兜兜的爹吧?”玉澈也是随意一猜。 安月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反正他是突然出现的……” 玉澈满头黑线,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知道孩子爹是谁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可真够狠的,竟然当着如此深情的男人面前和另一个男人套近乎,也不知那人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安月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了兜兜,顿时狡黠的问道:“未来夫君,我家兜兜怎么样了?” 玉澈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一脸防备的说道:“兜兜、兜兜这病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身子还弱……” 安月点了点头,如今兜兜没长成大头娃娃就好。 至于玉澈,她丝毫不担心,总觉得玉澈好似自己的亲人一般,亲切的可以开任何玩笑。 回了御景楼没多久,姬燕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脸无奈的样子,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和兜兜差不多大,眉清目秀。 “他回来了。”姬燕突然歉意的说道。 “嗯?”安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过来,“高逸回来了?” 姬燕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他暂时不想露面,这个孩子……应该……应该是他的,要你帮忙照顾。” 安月一愣,直接吼道:“干嘛要我照顾!我又不是奶妈!” 一回来就让她帮他照顾孩子?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姬燕早知道会这样,声音放低了说道:“他说这孩子只要饿不死就行,就当是送给兜兜的玩具。” ¥,! 这真的是亲爹吗! 饿不死就行?而且当他是玩具? 安月也突然觉得有些不寻常,严肃的问道:“高逸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 姬燕犹豫片刻,说道:“我只能说他逼不得已‘睡了’一个女人,后来被人逼婚躲在你家,但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得知那个女人怀了孕,他心里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不过找不到证据,而且滴血认亲根本没用,为了避免对方发现这孩子,便将孩子送给你带,更重要的是……那个怀了孕的女人和你有关。” 安月心中大惊:“和我有关?” “不错,高逸查出来你父亲安烈曾是那家的下人,而你身上应该还有什么秘密,以至于他们想杀人灭口。”姬燕看了看安月又道:“当初你生下兜兜,我们都觉得他和高逸很像,几乎怀疑当初和高逸在一起的女人是你,不过……你代替不了,因为高逸的狼毒只有那家的女人能解!” 安月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兜兜不可能是高逸的孩子是事实,因为自己的记忆根本没有那一晚。 而父亲安烈是那家的下人,自己呢?到底是不是安烈的亲生女儿? “高逸正在查你和他们的关系,不过你也知道你都快到十八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安月将思绪理清,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姬燕,是安国公、安国公府的人想置我于死地对不对!而高逸、不,他不是高逸,他应该是……西陵归!”安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也不知为什么。 谜团太多,多的她措手不及。 姬燕诧异的看了看安月,良久,道:“没错。” “我和西陵一直不明白,安家权大势大,但却一直到瘟疫那会儿才下手对付你,而且他们的能力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偏偏选择了最阴险的方式,刻意将自己隐藏起来,那只能说他们已经到了不能留你的地步,却又不想光明正大的杀了你……可能是在防备谁……” 安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高逸……他自己睡了谁能不知道?” 姬燕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他那狼毒发错起来六亲不认,干了什么事是绝对记不得的。” 安月一阵无语。 只是没想到安钩月这个弱女子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身世。 “他不是让我寻求你的庇护吗?这个孩子若是让我养着,似乎会更让我处在危险之中吧?”安月不傻,那安大小姐的儿子不见了能不着急?“ ”这个你放心,她的孩子已经‘死了’,要不是为了避人耳目,也不会将他养到现在才带来。“姬燕说道。 这也太阴险了! 安月慢慢消化这姬燕带给她的震动,无奈的从他的怀里接过孩子。 ”叫什么?“安月对着姬燕问道。 ”没名字。“ 安月脸色一黑,就算怨恨那个女人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吧?瞧着他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还有这表情,一点精神都没有,恐怕都饿习惯了…… ”让我接手这孩子也行,让高、让西陵归出来见我。“安月抱着孩子说道。 姬燕凤目微眯,刚才的严肃瞬间消失不见,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要见他,晚上吧,晚上没人的时候……“ ”什么没人的时候!现在就要见!“安月怒了,这两人把当她是什么了,见一面竟然还要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 姬燕眼神一亮,别有深意的笑容依旧未散,”得,本公子去给你通报去……“ 姬燕才出门,安月便让绿儿热了一碗米粥端了过来,兜兜好奇的盯着新来的宝宝,也不吭声,而这孩子乖的很,那米粥放进嘴边便咂咂的咽了下去,吃饭的样子可怜的很。 过了许久,门口才来了动静。 见到女人喂着孩子的样子,西陵归微微愣神,随即漠然的走了过来。 虽然高逸和西陵归是一个人,但是两个身份给安月的感觉完全不同,见到西陵归,安月陌生的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真的是西陵归?“ 说完,安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再说了哪怕和高逸也没有多熟悉嘛…… ”嗯。“望着这张熟悉的脸,竟然突然沉迷起来。 九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总是忍不住想起在南口村的沉静日子,竟然连这个小女人气的跳脚的身影都记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要把孩子扔给我?“安月顿了一会,问道。 ”再放在我这里,我会捏死他。“西陵归声音淡淡,好像说是的是捏死蚂蚁一样无关轻重。 安月心头一抖,对,这样一个不在乎人命的人就是西陵归,别人口中的西陵归。 ”可他、也许是你的儿子,这样捏死也不在乎吗?“ 西陵归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冷幽幽的说道:”我从未想让他出现过。“ 一张面具,隔着太远的距离。 远的让安月的觉得他不是高逸。 安月彻底对他无奈,只好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我的父亲安烈,在国公府的时候有没有娶妻?“ 如果没有,但自己多半不是他的孩子了。 ”未曾。“西陵归简单的说道。 果然,其实安月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没准自己是安烈从国公府出来的路上拾的也不一定。 愣了许久,安月对着西陵归竟觉得无话可说,正准备开口请他出去,却听西陵归突然说道:”最近雁城这块地方有些人看的眼馋了,你注意一点,不要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西陵归说完,看了兜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瞬间又淡了下去。 安月应了一声,完全不在状态,脑中更是混乱不已。 西陵归走后,安月将所有的事情理了理,如今自己的身世是个谜,父母不详,与安国公府的关系不详,而安国公府要除掉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身负一个不能放置在阳光下的秘密,至于是什么……还是不详! 安月挠头搔耳烦躁了一会,这安钩月原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女,如今怎么牵扯出这么大的事? 看西陵归对安国公府的态度,好似有着深仇大恨一样,恐怕正因为自己和他的敌人有着不明的关系,才都得到了如此厚待。 彻夜无眠,安月整整挣扎了一个晚上都没想通。 而西陵归送来的孩子,乖巧不已,不像兜兜这般到了晚上便会吵闹一会,虽然是仇人的孩子,安月还是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安安。 一早,青寒也回了阁楼,显然是知道自己的主子现身,一脸兴奋的样子。 安月真不知道西陵归这么闷的人是哪里征服了青寒这个属下,竟能让他每每提到主子便得意洋洋的好像拾到银子一般。 ”调查的怎么样?“安月关心的问道。 安国公府的事情暂时不要自己操心,还是得先将那个时不时骚扰自己的女人搞定才行,要不然以后自己餐馆开张,这女人凭借着权力总是闹腾,岂不是影响赚钱大计? ”詹宁儿的丫鬟红玉是跟着詹宁儿一起出门的,不过那个丫鬟似乎去了别的地方,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药香,属下总觉得,好像是……催情的药物。“ 催情的药物? ”那她们主仆说了什么?“安月突然来了兴趣,一个闺阁小姐的丫头身上有催情药的味道,可真是让人不好奇都不行。 ”属下隐约听见,似乎是关于一个月后城主府设宴的事。“青寒淡淡的说道。 安月也明白了大半,这个年代有种变相的相亲,不过詹宁儿这招玩的有点大,一个小小的”相亲大会“竟然用得着用上催情的药物?莫非是会有什么厉害人物要出场? 怪不得昨天竟然舍得下本钱和一个城主的庶子相处了,应是打探消息吧! ”青寒,你最近好好跟着那个丫鬟,看她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就连她用的催情药也打听清楚,玉澈这些天没事儿,让他好好研究研究。“安月冷冷一笑,既然詹宁儿要玩大的,那么她就帮她点把火,玩的更大点! 青寒会意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安月每次这般冷笑的时候都是在想着怎么害人! 不过那女人也不是好东西,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一刀抹了干脆? 青寒退下之后,婴儿床中的两个活宝醒了过来,可怜的安安被兜兜压到了半个身子,竟然一声不吭,兜兜倒是难得没一起床哇哇大叫,而是一脸无辜的用小手按着安安的脸蛋。 ”夫人、夫人,买楼的贵人来了!“ 安月正一脸喜乐的看着兜兜,楼下王二又叫了起来。 无奈的起身走了下去,这才一大早,青寒刚走王二就来了,是坚决不给她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呀! ”什么买楼的人?“安月狐疑的问道,这楼自己不是刚刚买到手吗,又不准备卖掉。 ”就是之前和夫人抢楼的人,他们赖着不走。“王二昨晚找了装修的人之后,便留在新楼看家,谁知一大早便来了两个人,一看竟是当初和他抢楼的人,那两人呆了半天,愣是不肯走,非要让他将夫人交出来,他这没了主意才来阁楼问问。 安月一喜,还好自己早了一步,要不然这楼真被别人抢去了。 ”行了,咱去看看。“王二做事还是妥帖的,现在来找他定然是那两人在,耽误了他做工装修。 安月到了新楼门口,下意识的掀起帘子看了看齐怀容的玉器铺,没发现他的人影才快速从车上跳了下来,转眼绕进了新楼内。 一进门,映入眼前的是两位翩翩公子。 ”一大早找小妇人前来的可是二位?“安月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安月的笑容假得很,明眼人一见便知道她的心思,只见那年纪稍小的公子上前说道:”你这妇人,我二哥明明和那老鸨谈了好价,你怎么把这楼抢去了!“ 安月一笑,这事儿她还想问这两人呢! 第七十六章 四王齐聚,波澜暗涌 安月一笑,这事儿她还想问这两人呢! “公子莫要激动,小妇人哪里是抢,而是正经买卖,何况这楼早在半年多前我便定了下来,之前只不过是那老鸨用你们来抬我的价罢了!”安月长袖一拂,从这二人身边绕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二人何曾被如此怠慢过,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你这妇人……” 年纪的轻的公子刚要发飙,旁边那人手一抬,制止了下来。 “这位夫人,可否将这楼让给在下,你所花费的银两在下愿意多出两万两。”男人眼中眸光闪动,那举止和他眼神中所露出的杀气丝毫不符。 那种如同猎物一样被盯上的感觉袭来,安月皱眉看了那人一眼。 “很抱歉,这座楼我早就看上了,并不准备再转让出去。”安月神色微正,说道。 “五万两。”那人瞳色一紧,又道。 安月不悦的抿了抿嘴,道:“公子,你莫说多出五万两,就是多出十万我也是不会卖的,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座楼我守了多半年,怎会刚到手就卖出去?何况小妇人也不缺那几万两的钱财。”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竟敢如此不听劝告,现在肯给你钱是大发慈悲,若是你再如此执迷不悟,小心本、公子抄了你这新楼,让你喜事变丧事!”年轻公子顿时来了火气,指着安月便吼道。 这人此话一出,安月仔细瞧了瞧他,只见他浑身上下锦衣华服,玄纹云袖,淡金玉带收腰,挂着一块上等玉佩,眼神凶利,骄傲自大,定然是官家贵族。 “公子口气好大,若是仗着身后家族长辈铲平了我这新楼小妇人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小妇人既然开口拒绝了,便不会收回本意,两位现在请回吧。”安月嫌恶的侧了身,依旧不留情面的拒绝道。 心中也有些忐忑,这二人来历非凡,以后有的是麻烦。 “砰!” 一声巨响,安月诧异的抬头一看,那年轻男子身边的凳子竟被劈成了碎片。 她知道这个世道高手如云,但是也不至于遍地都是吧? “你若是不随了我二人的心意办事,犹如此凳!”那人狠狠威胁说道。 这世上还少有他要不到的东西! “难道公子想光天白日之下杀了我不成!”安月怒目而视,气愤的吼道。 安月看了旁边那人一眼,自然感受的到这年轻的小子听的是这人的话,如今年轻人如此不顾形象大发雷霆,这旁边的人竟然毫不制止,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阴狠,显然是想看笑话,逼她交出这新楼了! 那人冷冷一笑,“就算真是杀了你又有何不可?” 说完,竟真的冲了上来,安月急忙反应过来,生怕被他的内力所伤,处处躲着,但很快便没了招架之力。 “还以为有什么大能耐,原来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这楼你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那人精明的很,顿时准备上前搜身,王二一急扑了上来,竟被一掌打回了原地。 “八王爷好兴致,竟有空在此与一个女人较量功夫。” 安月眼见着这男人的咸猪手正要伸进自己的怀里,心里却毫无办法,突然门口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八王爷?安月在心里碎了一口,王八还差不多。 “谁?”他这王爷身份还未挑明,竟有人寻到了他? 这八王爷回头一看,黑衣软甲,冷漠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心中一惊,竟然是西陵归,他来做什么! 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显然他有些害怕这西陵归,当即便将脸转向了旁边,一脸询问的看了看他口中的二哥。 这八王爷称男人做二哥,那自然这个阴险的男人应该是二王爷了。 不过安月不明白的是两个王爷怎么跑到了雁城?而且还和她争起新楼来了? “原来是西陵大将军,将军来了雁城,安国公的人可否知道?”二王爷显然比八王爷镇定的多,敛住了凶狠的目光,甚是客气的问道。 “何必与他知会。”西陵归只扫了二王爷一眼,便将视线挪到了安月的身上。 此时安月半瘫在地上,由于打斗而让发丝显得有些凌乱,不过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八王爷,西陵归气色一冷,让二王爷都摸不着头绪。 瞧着西陵的目光隐约落在眼前的妇人身上,二王爷的心思渐渐活跃起来,莫非此女与西陵归有什么关系? “西陵将军来去自由,的确不用与安国公知会,不过,不知将军到此楼有何贵干?” 安月看的出,这二王爷眼中的凶光虽然被收敛了起来,但是还是有一种不易察觉的阴险算计,但似乎又不得不对西陵归稍微客气一般。 西陵归好似没有听到二王爷的话,径自走到安月的面前,深沉的眸色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那冰冷的嘴角竟然扬了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别人看不到西陵归的笑容,安月却见着了,心里顿时郁闷不已。 她认识西陵归这么久,很少见到他笑,但是此时竟然一反常态笑了起来,怎么都觉得好像在嘲讽她此时狼狈的样子一般,顿时心里冒起了一股火气,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佯装无事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示威一样瞪了回去。 西陵归神色微松:动作如此麻利,看样子没吃什么亏。 二王爷见西陵贵不语,顿时觉得下了面子,但又不好发怒,只好又道:“西陵将军与这个小妇人认识?” 西陵归身子一转,“二王爷今日还是请回吧,这楼,是我让她买下的。” 言下之意,他西陵归看上的东西,你这两位王爷就不要搀和了! 安月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西陵归能开口帮她,顿时想起了之前西陵归所说的话:这雁城来了厉害人物,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难道指的就是二王爷和八王爷? 八王爷脸色十分难看的看向身边的二王爷,等待着他的指示。 静了许久,二王爷突然一笑:“原来是西陵将军买下了这楼,本王说呢,她一个小妇人怎么有这样的财力和胆色,不过据本王所知姬燕的御景楼有将军一半吧?将军买了这楼莫非是想和御景楼分道扬镳?若是如此,本王不介意送上一笔,祝贺将军……” 安月听的心中一抖,御景楼有西陵归的一半? 还有二王爷所说的话,好像是巴不得西陵归和姬燕分道扬镳一样。 这青鸾国虽然强盛,但是每朝每代都少不了因为皇位之争而各自屯聚势力的皇子,姬燕与西陵归虽然和皇位扯不上关系,但是他们俩一个财力雄厚,一个兵力强势,是个有野心的皇子都会想着将他们俩聚在麾下,这也是二王爷之所以一直忍耐西陵归冷漠态度的原因。 这二王爷心中明白的很,虽然西陵归内地里的身份不同,但是他从一出生便被赐了西陵这个姓,这辈子也改变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姬燕与四王、九王关系良好,甚至称兄道弟,二王爷也自知不可能将他拉拢过来,但是西陵归,他性子淡漠,对权势并不感兴趣,莫说是他,就是其他皇子或是陛下也从没得到过他的好脸色。 若是此时西陵归真的和姬燕分道扬镳,二王爷自然会高兴得很,因为让西陵归为他效力的可能又加大了几分!就算依旧没可能,也会减少四王靠近他的机会! 西陵归的黑面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静立的身姿散发着一种不可反抗的压力,冷冷说道:“不劳二王爷费心。” 二王爷脸色一沉,暗中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安月佩服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那眼神之中全是明争暗斗,不过显然西陵归永远站在上风,但是不明白的是西陵归不过是一个将军,怎敢和王爷较劲,而且一般将军的权势都不会太久,早晚会有被削掉兵权的可能…… 他如此得罪二王爷,若是将来二王爷登了基,岂不是要第一个拿他开刀? “咳,各位贵人也站的久了,不如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不明白西陵归这脑子为什么这么迂,不懂得表面功夫吗?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咱暗中捣鬼不就得了? 西陵归阴暗的脸色之下,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二王爷爷诧异的看了安月一眼,没想到西陵归身边的下人竟然敢当着主子的前插嘴的,再瞅瞅西陵归,竟然没有生气的意思,若是以前…… 莫非! 二王爷心中一震,顿时泛起一丝笑意。 此女虽然一脸素妆,但若不是之前那下人提到的是“夫人”,他倒真的会以为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毕竟这女人发髻未挽,长得翘楚玲珑,皮肤细致的好似雪山之水,清明之态毕露,尤其是这副身段,妖娆多姿,虽然毫无妩媚之感,但却比那使尽媚术的女人更加让人心动。 都说西陵归狼毒之后,下身尽废不近女色,但真若是如此美人近身,也总会有可能好好欣赏一番,以泄心中的欲望。 就好似宫中的太监们,即使不能人道,但同样对女人有些兴趣。 “既然这楼被西陵将军买下了,本王再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这茶就不喝了……不过,这雁城城主得知本王前来,早下了请帖,有意尽地主之谊,既然西陵将军同样来了雁城,城主若是知道,想必也巴不得将军一起前去。这位夫人今日受了惊吓,为表本王歉意,我看到时候将军便带着她一起前去如何?”二王爷眼中精明的神色露了出来,又道:“若是这位夫人不肯赏脸,那便是对本王和八弟的举动没有原谅的意思了,若是这样的话,本王定会时常派人探访,何时让夫人气消何时罢休……” 安月心中诧异,二王爷表面邀请,内地里却是威胁自己。 看了看西陵归,只见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简单的回了一句:“不负二王爷美意。” 无奈,安月虽然不愿意,但是西陵归也是为自己着想,若是不去恐怕招惹的麻烦更多。 二王爷满意的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看了安月一眼,带着八王爷一起出了门。 “二皇兄!他抢了你看中的东西!你怎么还请他去参加宴会!”八王爷心中发堵,气哼哼的问道。 二王爷摇了摇头,这个八弟终究是嫩了一点! “你当你二皇兄我看不出那女人与西陵归之间的猫腻?西陵归这个人自视甚高,仗着有父皇的宠爱为所欲为,偏偏父皇给他的权利太大,我等根本无可奈何!原本还以为他没有弱点,现在多了那个女人,对你我以后行事有利多了!”二王爷阴冷一笑,耐着性子说道。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西陵归若一直对女人不感兴趣,他倒是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手,但现在这么没能耐的女人将会是他的软肋! “那二皇兄你邀她一起去宴会莫非是想和她套近乎?”八王爷不解的问道。 “套近乎?那女人长得再如何漂亮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本王是天之骄子,何必要和她套近乎?况且女人得宠只是一时的,套了近乎又有什么用!本王要的,是让西陵归为了这暂时的宠爱冲发一怒……” 八王爷更加不解,可看着二皇兄如此自信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气,顿时也喜气洋洋起来。 安月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甘心服软,但是怎么说都是他出面救了自己,只好耸拉着脸,一脸悲戚的说道:“今个儿……多谢你了!” 西陵归眉头轻佻,“没有诚意。” 安月心头一堵,他竟然还会和她这么较劲? “你想要什么诚意?”安月嘴一撅,恨不得将西陵归的脖子拧下来。 西陵归瞧着她那撅起来的嘴,突然觉得人生倒还有些乐趣,顿时说道:“能挂猪肉了!” 嘎? 王二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听西陵归冷漠的面容扯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又软在了地上。 安月愣了一会才发现,这“撅起来的嘴都能挂上几斤猪肉”的话好似是他在南口村的时候听过的,现在竟然用这话来埋汰自己?她的嘴有这么长吗! 之前在南口村的时候,她还能压迫高逸一下,可自从来了雁城,高逸变成西陵归之后,总觉得她才是那个被欺负的,那种让高逸做肥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肥料? 安月脑筋一转,灵光顿闪,顿时说道:“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报答你的,唯一有的也就是村里那一院子的肥料,那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才制成的,这个你一定有深刻的感受,不如……就将它们献给大将军你,怎么样?” 西陵归嘴角一抽:她还好意思说? 还有那肥皂的事,她难道以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嘴皮子功夫。”西陵归冷冷的回了一句,又道:“你要这楼做什么?” 安月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在南口村她还有些能耐,村民们也都听她的,但是现在无权无势也着实如西陵归所说,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不过好在这楼算是保住了,以后挣大钱的可能也多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要开一家餐馆吗?”安月反问道。 西陵归一愣,才想起当时她口中所说的“西餐”,心中了然,道:“你缺钱花?” “是呀,很缺钱!”安月觉得自己站在西陵归的身旁都有些心里扭曲了。 安国公府还不知道和她有什么关系,虽然姬燕和西陵归会帮她解决不少难题,但那到底是在依靠别人,她希望以自己能力玩革命,不想像今天这样被欺负了只能等待救援,西陵归今天正好到了是她幸运,若是没来,那八王爷的咸猪手肯定在自己怀里搜来搜去,就算清白不重要,也不能任由别人胡来吧? 西陵归怔怔的看了一会,最后薄唇轻启,道:“我不是和姬燕说过了?你在御景楼的支出都算我的,怎么还缺钱?” 安月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自己在御景楼的支出算西陵归的?不是姬燕的吗? 犹记得姬燕那厮一脸大方的对着她说:本公子什么不多,多的就是钱,你安心住着,要什么拿什么! 怪不得这么大方! 西陵归见安月的脸色变幻莫测,还以为她在御景楼受了委屈,那身形顿时冷了下来:他说的话,姬燕竟敢不听? “在御景楼是什么都不缺,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御景楼,自然要挣些银两养活自己。” 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不过心中也了然,安月这性子安定不了。 “随你。”漠然的转了个身,准备离去。 安月彻底摸不清西陵归的心思,有的时候冷若冰霜,淡漠的没有一点儿人性,有的时候却也有关心人的一面。 不过这柔和的一面往往不会持续太久,就像现在,之前多说的几句话似乎又被他咽了回去。 “一个月之后的宴会我真的要去?”安月突然想到二王爷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巴巴的问道。 上流社会的酒宴,肯定少不了勾心斗角,她想去才怪! 而且今早青寒还来禀报她詹宁儿要赴宴的事,安月心里虽然有些好奇看看詹宁儿要勾引谁,但是还没笨到自己露面和詹宁儿对着来的地步! 在御景楼,她有姬燕给的权势。但出了门,进了城主府,詹宁儿就是官家小姐,她则是不值钱的乡村妇人! “到时候我来接你。”不待安月唠叨两句,西陵归便出了门。 安月无奈,不过既然决定要去赴宴,那还是要提前做好防范,最好能带一个稳妥的人一起去。 当即,想起了玉澈。 论功夫青寒第一,但是到时候有西陵归,哪个傻子敢明着对她不敬?相比之下玉澈这既能救人又能害人的技艺就强多了! 这二王爷的邀请没过几天,城主府的邀请函便送到了安月的手中。 也不知道这二王爷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她住在御景楼的事。 姬燕将那邀请函送到之后,一脸的不爽,安月都被邀请了去,偏偏这城主就没给他送上一张,这是嫌他姬燕不够分量? “姬燕,这御景楼有一半是西陵归的?”安月突然想起那天二王爷的话,抓住姬燕便问道。 姬燕凤目挑了挑,一如既往的将口中的香气吹了吹,风骚的向安月说道:“西陵是将军,本公子是商人,他有权、我有钱,官商合作才能财源滚滚,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安月笑容一顿,哑然。 说是官商合作,不如说是官商勾结,贪官和奸商! “你都说了西陵归只是将军,但是为什么二王爷见了西陵归都低眉顺眼的?”安月想着,西陵归这权利该不会是大到可以夺权的地步吧? 姬燕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安月,这人尽皆知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是,安钩月一直呆在南口村,对这皇权的事能有几分了解? 姬燕也不说明,生怕安月对西陵归有太多惧意,只好转移话题,道:“这城主家的宴会倒是挺好玩,本公子突然决定到时候一起去,你意下如何?” 安月眼一瞪,都决定了还来问她意下如何?这也太虚伪了! “反正我准备带着玉澈去,你想去的话让西陵归带着你。”安月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回道。 姬燕脸一冷,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是玉澈那小子!娘娘腔有什么好的! “那本公子就委屈一下好了,让玉澈在后头跟着。”到底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姬燕只好忍着。 “你堂堂姬大公子,能拿不到城主府的邀请函?”安月一脸夸张的问道。 姬燕的名头别说是在雁城了,就是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别说是城主,就算是国主,心里也是有个底的,虽说姬燕对着西陵归和玉澈的时候顾忌了一点,但是若是真的对立起来,也不见得是姬燕败阵。 姬燕笑眼盈盈,露出一副赞扬的表情说道:“倒是长了脑子,不过本公子就是要让你带着去,那城主既然忘了本公子,本公子才不去主动去求那一张破纸。” 安月翻了一个白眼,这丫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城主赴宴的日子很快就到,安月、西陵归与姬燕三人准时赴约,玉澈不喜欢虚伪客套,便也懒得凑这个热闹。 不过这玉澈一退出,最高兴的便是姬燕了,得意洋洋,笑容满面,从城主府门口到了院中,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小姐丫鬟。 相反,安月和西陵归在后头就低调的多。 不过饶是如此,西陵归每踏一步都让那周边的气氛冷了下来。 安月虽然见过西陵归沉默的时候,但是也从来没想过他有这等气场,简直让人闻之变色,十米之内,除了臭屁的姬燕和自己,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 但这样也好,否则凭着姬燕那魅力不知会惹得多少女人扑过来。 “西陵将军!” 突然侧边传来一声中年人的嗓音,几人转头一看,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激动的走了过来。 “西陵将军肯纡尊降贵前来舍下,真让小舍蓬荜生辉呀!快,请、请……”那人一脸感叹的说道。 安月翻了个白眼,还小舍呢,这宅子,山山水水一点不缺,自己走进来之后几乎都分不清东西方向了,竟还是小舍?也不知这城主贪了多少银子。 “咳咳!” 姬燕也停了下来,一脸不满的干咳了两声,惹得那城主也注意了一下,这么一看,顿时心惊肉跳,怎么也没想到姬燕公子竟然不请自来了! “姬……姬公子,呵呵,快请快请……”城主苦着的脸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弯着腰道。 这城主也是心中诧异的很,二王爷通知他西陵归会来已经是惊到心抖了,可万万没想到姬燕也会来,这位姬燕公子向来自信的很,如今自己没有送上请柬,岂不是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城主,毕竟姬燕和四王爷关系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四王和二王一向不和,谁会傻到让这两方一同会面? “姬燕!” 三人刚准备向内院走去,身后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安月只觉得声音熟悉的很,回头一看竟然是九王! 城主也傻了,那九王身边不就是四王爷吗?莫非这两方准备今日在他的府邸一较高下? 只是想想便觉得心灰意冷、手脚冒汗了…… 姬燕也是诧异不已,似乎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四王爷、九王爷,你们怎么也来了?”姬燕狐疑的问道。 安月向那四王爷一看,真是风度翩翩,长得一表人才、就连那走路的样子都让人忍不住赞叹两声。 相比之下,九王爷孩子心性就显得逊色多了。 四王爷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然后说道:“听闻二皇兄来了雁城,本王便顺道想来瞧瞧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未动身便收到了二皇兄的邀请,说是有礼物要送给本王。你也知道,我与二皇兄一向不和,他既然主动邀请,本王自然不能拒绝。” 安月忍不住赞叹了一下,这四王爷说话虽然句句“本王”,但却丝毫没有张狂之态,谦和谨慎的样子与生俱来,安月总觉得他那头上好似带了一层光圈,闪闪发亮,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要我说,四皇兄就是好性子,二皇兄以往那般为难他,现在为了二皇兄一句话还巴巴的跑过来。”九王爷一听立马扭过了头,一脸的不情愿。 安月也听出来了,这几个人虽然对二王爷无感,但是这个四王爷却心胸宽大,丝毫不介意。 安月脑中飞快的转动了几下,这个四王爷虽然谦恭的毫无错处,但是这样一个人太过伟大了,要么就是他真的有如此修养,要么他就是个心机深沉到可以骗过所有人。 “来都来了,就看看二王爷到底是要做什么吧!”姬燕皱眉说道。 那城主不知咽了多少口唾沫,这一个宴会竟然让四个皇子和两个举足轻重的人齐聚,也太匪夷所思了!他自然不会傻的以为自己的面子大到这种程度,只是担心,若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出了事,那他这城主府就完了! “咦?她怎么也来了!”九王爷刚想和西陵归说上两句话,就瞧见安月一脸茫然的站在旁边,顿时用手指指着她夸张的叫道。 安月满头黑线,自己和这九王之间还有个“鹿鞭汤”的过节呢! “回九王爷,这位夫人应该是二王爷点名要邀请的客人。”城主大人体谅的说道。 九王爷诧异的看了安月一脸,思量片刻,最终说道:“我那会让你和我回王府当厨子你不去,现在是不是跟着二皇兄了?” 几人嘴角一抽,若是她跟的是二王爷,如今还能站在这? “回九王爷,民妇谁都没跟着,只是自己买了个新楼,正巧让二王爷碰上了,这才邀了民妇前来。”安月黑着脸说道。 九王爷丝毫不信的眨了眨眼。 就凭二皇兄那性子能无缘无故邀请一个不相干的人到这城主府来?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好了,不要乱猜了,这丫头是跟着我和西陵一起来的。”姬燕满脸笑意的说道。 安月嘴一撇:明明是这姬燕跟着她来的好吧! 这么一说,九王爷更不相信了,姬燕是什么人,西陵归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带着这个干巴巴的妇人过来? 四王爷知道的和姬燕不差,自然也了解这其中关系,无奈的对着这个不懂世事的九弟说道:“我们若是再不去,这宴会恐怕都要结束了。” 九王爷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差些忘了!” 安月无语,跟着几个人进了内院。 这院子花香肆动,设有两排座位,上位之下另有其他位置,是供其他女眷就坐。 这场宴会城主是费劲了心思,将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的姑娘全部邀请了过来,毕竟总不能一场宴会只有几个男人把酒言欢吧! 而且自从这姬燕和四王、九王突然来了以后,城主更是为自己的明智决定欢喜了一把,试想,若是这院中只有几个对立的皇子相处,该是如何的针锋相对,相反,多了这些娇滴滴的女人,怎么也会让他们气火低一点。 这宴会刚刚开始,姑娘们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偷偷瞄着上座的男人。 安月顿时觉得这场宴会好似是客人在挑选大白菜一样,显得那些女人如此廉价。 几人走进,顿时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姬燕全城的人几乎都认识,窃窃私语、眼冒桃心自然不必说。而西陵归,那一张黑色面具和一袭黑色软甲在这几人中更是独特的很…… 更让人瞩目的还是安月。 加上城主,五个男人身边跟着安月这么一个女人。 谁不嫉妒?谁不羡慕? 詹宁儿坐在女眷首席,离那些公子做的地方是最近的,可没想到可恶的女人竟然和天下四公子之首的姬燕一起走来,而且除了姬燕之外,另外几人也都是气质凛然,绝非下等人! 空前的嫉妒与怨恨在詹宁儿的心里迸发,新仇旧恨惹得着女人眼睛都蹦出了血丝。 “四皇弟、九皇弟,你们还真是赏脸……”二王爷迎了上来,说不清的眼神看着二人说道。 台下的女人瞬间疯狂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能同时看到四位皇子,而且在这个日子,极有可能让她们飞上枝头!虽说正妃不可能,但哪怕是侍妾,那也是王爷的妾! 安月瞧着二王爷的眼色,总觉得阴险的很。 人数到齐,各自坐了下来。 安月是女眷,自然被分配了到了下席,不过毕竟她是二王爷亲自邀请,随时下席,但是也是首位,和詹宁儿正好是对面。 刚坐下便迎来这么阴狠的目光,安月自然想到了詹宁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里好奇的很。 这宴会在安月看来粗俗至极,上头谈论着国家大事,下头悄悄谈论着上头的男人,然后适当的时候城主主持,让女人们又唱又跳,男人们看的不亦乐乎。 不过安月也看的欢快,还好她都嫁了人,和这些闺阁女子不一样。 “安夫人,没想到您都来了这宴会,宁儿敬您一杯。”詹宁儿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安月说道。 安月一愣,这詹宁儿还是头一回这么客气。 不过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想利用自己得到上头各位的另眼相看? “宁儿小姐何必这么客气,民妇酒量浅,便以茶代替吧!”安月才懒得和她碰杯,随意的说道。 詹宁儿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大庭广众总不好发作,只得微笑应了一声,举止优雅的喝了一口。 詹宁儿长得很美,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却算得上是国色天香,而且她这家教应是不错,举手投足丝毫找不到错处,放眼整个宴会中的姑娘,也寻不到一个可以与她相提并论的女子。 “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小姐?”二王爷眼光一闪,率先问道。 安月暗道了一声:果然! 像詹宁儿这样出挑的女人二王爷不可能不注意。 只见詹宁儿面色一喜,随即敛下了眸色,羞涩的看了看城主。 城主会意,道:“这位是上州刺史詹大人家的小姐,对了,詹小姐坐了这么久也没表演一下才艺,倒不如现在秀上两手让二王爷瞧瞧。” 舞乐奏曲,詹宁儿沉稳的走到了搭建的台子中间,轻解罗衣,里面竟然穿着舞裙! 安月满头黑线,这女人准备的也未免太充分的一些! 甩袖、回眸,每一个姿态都美的入了人心,这宴会之中除了西陵归漠然冷对和四王镇定如初以外,其他人男子几乎都晃了眼。 一舞毕,詹宁儿在众女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走了下来,那下台的动作好似踏着云雾一般,直直走到了二王爷的面前,低首俯身:“宁儿有幸为王爷做舞甚为荣幸,在此敬王爷一杯。” 说完,自己喝下了下人端来的果酒之后,芊芊玉手拿起酒壶为二王爷满上了一杯。 安月连连摇头,俗话说的好,王八绿豆,看对眼了! 一个阴险奸诈,一个嚣张任性,着实是良配!月老大人的红线果真是不会牵错的! 两人眉来眼去过了一会,这二王爷突然向安月看了过来,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安月浑身上下,看的她烦躁不已。 “夫人肯捧场前来定是不计前嫌原谅本王和八弟鲁莽,心胸宽大,真是令人佩服!”二王爷冷不丁来了一句。 心胸宽大?安月抿了抿嘴,倒不是很大…… “来人,本王今日专门带了珍藏的葡萄酒,端来为夫人满上。”二王爷见安月不语,又说道。 顿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安月倒不在乎,不过对这葡萄酒倒是来了兴趣。 葡萄美酒夜光杯……不知道这古人酿的葡萄酒和现代工艺有什么区别。 酒刚刚端了上来,二王爷便举杯示意,安月下意识看向西陵归,见他面色不变,便也觉得心安,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安月相信这二王爷没那么傻劳师动众下毒害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妇人,何况是当着西陵归的面。 原本想着这葡萄酒的应该好喝一点,但没想到这东西入口细滑,下肚之后却犹如千针扎刺一般浓烈,让她这脸色忍不住耷拉了下来。 二王爷满意的看了安月喝一口,才将视线转过聊天。 安月这口酒喝完不久,竟觉得有些酒醉之意,嘴中干燥不已,不过,这酒醉似乎有些不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忍不住再次将那倒满的酒杯有塞进了嘴里…… 这葡萄酒和果酒一般,几乎不容易醉人,其他人见安月一杯杯慢慢品着下肚,还以为味道奇美,羡慕的人更多。 宴会进行的差不多,天色虽然渐暗却并未结束,有些公子与姑娘看对了眼,也都纷纷寻着机会私下聊上几句增加了解,詹宁儿更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深情款款的靠近着二王爷,两人静待许久,二王爷低头靠近着詹宁儿的耳后轻道了一声。 詹宁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笑眼盈盈的向安月走了过来。 女人家的话男人自然不好多听,姬燕等人更是聚在一起聊着什么,安月朦胧间看到詹宁儿向自己走了过来,脑中竟还能想到如今是在宴会之上,顿时扬起了小脸,道:“詹、小姐,舞、跳完了?” 这一句话结束,周围的姑娘也都听出了酒醉的味道,惹来数声轻笑。 詹宁儿嘲讽的看了看安月,佯装着一脸温柔,道:“我看夫人有些醉了,不如和我去那边吹吹风,醒醒酒吧?” 安月迷糊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跟着詹宁儿一起走去。 九曲回廊,院子越来越深,被风一吹,脑中的晕眩之意更加强烈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摇摇晃晃的身躯开始不听使唤,软软的倒了下去,安月只觉得好像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晃悠,晃的她头疼,一闭眼,清净了! 第七十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九曲回廊,院子越来越深,被风一吹,脑中的晕眩之意更加强烈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摇摇晃晃的身躯开始不听使唤,软软的倒了下去,安月只觉得好像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晃悠,晃的她头疼,一闭眼,清净了! 暖暖的感觉围绕着周围,安月迷糊的用手抓起周围的东西向头上盖去,身边,似乎还有这滑不溜丢的东西放在那里,安月下意识的依偎了上去。 “快看看在不在这个屋里!”外面也不是谁吵了一句。 安月又将头缩了缩。 “砰!”的一声,房门竟被强行打开。 姬燕、西陵归、九王、二王、八王和几个奴才,一齐望了过来。 屋中,两只肉体缠绵在一起的睡相顿时惊到了所有人,西陵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内劲一出,几分纷纷被震退了下去,那几个不会武功的奴才更是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二王爷阴冷的望了西陵归一眼,都说他武功天下第一,果真不假,一个内劲竟然让他们十几人连连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几人一退,西陵归冷冷的走进屋子,地上七零八碎的衣服让他瞳孔一缩。 火速的将外袍脱了下来,那软甲独独露在了外头,更衬得他挺拔的身材魅惑不已。 安月睡得正舒服,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挠得痒痒,伸手打了几下竟然还没停下来,顿时怒火冲冲的睁开了眼,一看,愣了! 眼前的西陵归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不过手中竟没闲着,帮着自己穿衣服…… 穿衣服!? 她记得她穿过衣服了呀? 低头一看,安月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胸前裸露的大半“风光”显眼的很,身上唯一的衣服竟然是西陵归手上的黑色外袍! 再转头一看,自己竟被西陵归扶着坐在床上,身边……四皇子,意识中那个滑不溜丢的东西…… 再瞧瞧屋外的人群,安月懂了。 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该懂了。 “额……是他睡了我……还是我睡了他?”安月咽了一口唾沫,冲着西陵归讪讪的说道。 西陵归嘴角一抽,有区别吗? 吵闹的声音不一会将四王爷也惊醒了过来,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西陵归毫不同情的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安月,瞧她这一脸傻愣的样子横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人更是凌乱了,凡是正常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该梨花带雨一番,就算不哭,起码也要装的很无辜,可是安月竟然还人畜无害的问谁睡了睡? 饶是姬燕这个纵横风月场所的男人此刻忍不住敬佩起安月来。 “有点晕,都是星星,那酒劲儿也忒大了!”安月无奈的挠了挠头,心里欲哭无泪,人生中的两次xo竟然都不记得了? 安月喝酒是人尽皆知,此时也怨不得别人,不过这四王爷明明是在内院,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 四王爷这辈子都没试过如此狼狈过,下人送来的衣服穿好之后,立马转过身来,冲着安月歉意的说道:“安夫人,本王、本王明明记得这屋中的女人不是你……” 四王说完,屋外的人见她们衣服穿的差不多也走了进来,二王爷更是一脸惊讶的对着四王爷说道:“四皇弟怕是走错了屋子、认错了人吧!” “四王爷倒是说说,这屋子里的女人不是她会是谁?”西陵归淡淡一说,也看不出喜怒。 “二皇兄送的女子……”四王爷哑然,他明明记得进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屋,那女人似乎长得倾城国色,他也只不过和她坐了一会而已,不过后来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情动,情不自禁就…… 他是男人,虽说一直克制自己的作风,但是面对一个诱惑人心的女人还是免不了会发生一些意外…… “四皇弟,本王送你的礼物在隔壁的院子,不是此院。”二王爷无辜的说道。 此时大部分人明白了,这二王爷将四王爷大老远的邀请过来,要送的礼物竟然是个女子,不过,四王爷和安钩月都喝了不少的酒,四王爷酒醉之下走错了院子…… 大部分人相信,但是安月几人可不信。 安月也觉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喝的酒中掺了什么药物,回去之后还得好好让玉澈查查!至于四王爷,就当被狗舔了! 姬燕等人虽然怀疑二王爷,不过不明白这二王爷处心积虑让安月和四王一起是为何?难不成帮助安月飞上枝头当凤凰? “既然是误会,此事就算了吧。”西陵归深色眼眸眨都不眨的说道。 算了? 除了安月同意以外,其他人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尤其是二王爷! 以他的判断西陵归和这女人明明有些猫腻的,怎么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四王睡在一起丝毫不怒?竟还要算了? 姬燕凤目微眯,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此时当作没发生过才是做好的选择! “丫头,这次你可是赚了,四王爷怎么说也是人中翘楚。”姬燕一脸暧昧的凑了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安月脸一黑,姬燕现在还有心思开她的玩笑?太没良心了! 只见四王爷不停的望着安月,若是普通女人,发生了这等事情也就罢了,不过却是安钩月,先不说她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就是和西陵归的关系都够他头疼的了! 不过想到西陵归,四王爷的脑中顿时清明起来,若有所思的看向这个二皇兄。 “虽然此事算了,不过二王爷的送的女人没伺候好四王爷,反倒让四王爷认错了路,是不是该有个交代?”西陵归话音一转,说道。 西陵归这话说的很明显,四王爷的地位即使是真的做错了,那也得有人担着。 “西陵将军想要我如何交代?”二王爷眼皮一跳,没想到西陵归竟然帮着四皇弟,和他预想的竟完全相反! “带上来,连着这几个看了不该看的奴才一起,挖去双眼、五马分尸!本将军很久没有看好戏了……”西陵归嘴角扬起一丝阴森的笑意,幽幽的说道。 此话一落,几个奴才立即扑在了地上,竟惊吓的连求饶的话都叫不出来!谁都知道西陵归为人歹毒,尤其是对得罪他的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刚才还以为看到了美人身子占了便宜,没想到这一个竟然没了性命! 姬燕赞同的点点头,瞧着二王爷那泛白的脸色,心里高兴的很。(..info好看的小说) “好。”二王爷咬着牙说道。 这二王爷怎么也没想到西陵归非但没有冲发一怒为红颜,反倒替别人处理后事。 若是安月真的和四王爷发生了什么,他西陵归没准真会恼了这四王爷,不过虽说这屋里布置的很像,但却忽略了一点,安月这的头发,连衣服都撕扯粉碎的人发丝怎么会如此整齐? 安月也只以为西陵归是说笑,但是当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被西陵归面不改色的挖去了双眼之时,顿时脸色白了起来。 她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只是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西陵归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不顾女人苦苦挣扎与哀求,慢吞吞的挖了下去,那蹦出的血浆溅在他的脸上、手上,竟然依旧没有停下来,即使女人已经晕死了过去,却还是将另一只眼睛也挖了下来…… 事后,竟漫不经心的从姬燕从手中拿过一方手帕,优雅的擦拭起来。 若说西陵归以前可怕,但那也只是眼神和气质,而如今,她看到的好像是嗜血的魔王,阴森恐怖! “吓着了?”姬燕一笑,又道:“他现在已经仁慈多了。” 安月不由抖了抖,这样还叫仁慈? 二王爷强烈隐忍着,西陵归折磨的不只是这个女人,而是他! 西陵归将这女人的双眼挖出来之后,便将剩下的人交给了城主,不过依旧是在几人面前处置! 幽幽的走到安月的面前,道:“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早让城主炖上一锅玲珑珠烩让你压惊可好?” 玲珑珠烩! 安月胃中顿时翻腾了起来,西陵归是故意的! 所谓的玲珑珠烩,是用各种动物的眼睛烹制,也是安月少数吃不下肚的佳肴之一。 血肉横飞的场面看完之后,安月几乎趋近麻木,也不知西陵归和姬燕是不是有意刺激她,“精彩”的部分坚决不让她闭上眼睛,无奈,安月也只好认命,反正她也不是弱女子一个,多看两眼反倒习惯了。 心惊肉跳之后,那城主一身的冷汗,哆嗦着让下人将几人带到了客房。安月仔细回想着酒醉的场景,突然想到了差些被她忽略的詹宁儿! 自己醉酒之时明明是跟着詹宁儿一起,那么今天的事情她应该也是参与了! 眼中浮现一层阴冷的光芒,也不知是不是血腥的场面见的多了,安月此时竟有着想亲手将詹宁儿了结的想法! 不过,安月很快放松了下来,她可没没忘,詹宁儿带来的催情药已经被青寒早早掉了包。 此时的安月急着想要去看热闹,不过西陵归她是不敢招惹的,只好一脸讪讪的找了姬燕。 “看什么热闹?” 姬燕斜坐卧榻,心里充分怀疑安月不是女人,刚受过这等刺激竟然还有心去看热闹? 安月也觉得奇怪,虽说被人“捉奸在床”是事实,但总有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错觉,再加上西陵归的态度,更让她心里的怀疑多过难过。 安月小声的将这一个月跟着詹宁儿那丫鬟的成果说了出来,惹得姬燕眼睛都瞪了出来。 “我今天喝的晕乎乎的时候明明是跟着詹宁儿走了,可是竟然到现在也没见着她。”安月又补了一句。 姬燕眯起了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安月在他那御景楼住了这么久,怎么说也算的上是自己人了,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欺负,再加上这催情药的事他多少也来了兴趣,当即便跟着安月一起悄悄的向二王爷的厢房绕去。 厢房不远,加上今天血腥的一幕刚刚过去,院子里几乎没人出来,就连下人也见不到两个。 两人贴在墙根底下,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王爷……” 娇嗔的语气顿时传到安月的耳中,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行了,你退下吧!” 安月一笑,今天二王爷亲手送出去的礼物被西陵归大卸八块,有欲望才怪。 “王爷……宁儿等你好久了~”屋内,詹宁儿不知死活的靠了过去,媚眼如丝,红唇娇艳,软骨酥胸都透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安月想着,这詹宁儿一个月之前便等着这一天,今个儿在二王爷的住处等着他回来,必定会做好准备,那屋子中定然已经燃起了催情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这二王爷也神智混乱了起来,屋内顿时传来东西倒塌和詹宁儿娇声低吟的声音。 詹宁儿是闺阁小姐,不过这些日子却让她身边的丫鬟去了不少风月场所“学习知识”,如今虽然有着处子之身,但却和那风尘女子一般缠绕着男人的心身。 姬燕一脸怪异的看着安月此时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只见安月伏着身子,脖子尽可能的伸长,耳朵更是尽可能的贴近,好似是如此听着还不过瘾,恨不能直接走进去观看一般! 作为女人,她此时不应该感觉的羞涩吗?怎么还这般……恬不知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内的二人竟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姬燕这个纵横花间的老手也觉得惊讶了,当即问道:“你到底换了什么催情药?” 安月憋着笑,轻声道:“玉澈研究出来的,好像比詹宁儿自己准备的催情药厉害几十倍!” 詹宁儿准备的那个虽然可以成功勾起二王爷的情欲,但是云雨一次之后药效几乎都消失了,甚至让人察觉不出异样,但是安月准备的这个却不同,这二人恐怕浑然忘我的要折腾一个晚上不止呢! 也不知道这个二王爷明早还能不能爬起来,该不会就此不举了吧? 安月喜上眉梢的表情上姬燕满头黑线,更是觉得下身一紧。 又观赏了一会,安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大仇得报的感觉分外爽快,就等着第二天两人的反应。 那药效和安月预测的差不多,到了第二天中午,这城主等人还不见二王爷现身,便邀人前去查探,可这一进门,那惊慌程度远远比昨天的场面还强! 安月和姬燕故意在城主面前晃悠,看他一脸惊慌,佯装无辜的问道:“城主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这城主昨个才被刺激过,生怕二王爷到时候发起怒来也像西陵归这般,只好腆着脸色说道:“姬、姬公子,二王爷、二王爷他、他晕倒在房里了!” “晕倒了?那还不快些让人将她抬出来?”姬燕故意大声的说道。 城主一脸的难看,抬出来,谁敢? 要是等二王爷醒了岂不是知道他们已经看到他“那个”样子了? “这、这……哎……”城主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那位爷自己醒过来,可是要是他出了事就小命不报了,如今之计也只能求着这几位惹不起的爷去解决,“您去看看吧!” 姬燕瞧着安月一眼,心里暗笑,女人果真是瑕疵必报的动物。 既然城主不敢说二王爷出了什么事,姬燕自然只能一脸“关心”的叫齐了四王、八王、九王和西陵归,差些没有敲锣打鼓的走了过去。 报应不爽! 安月看见那情景便觉得老天是长眼的。 虽然那催情药是自己换的,但是这女人却是主动贴的,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四王爷等人眼皮都不由跳了跳,如此激情的场面让他们不记在心里都不行,而且,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 屋里的二王爷一丝不挂,四王爷昨天起码还有褥子遮体,但是这屋子里的被子、床单一地凌乱,浓浓的味道让几人不由摸了摸鼻子,那位二爷眼窝下凹,浑身上下软的不行,耷拉在床边的样子好似泥鳅一般恶心,再瞧瞧他身边的女人,赫然是那个名门小姐,不过这个小姐此时比这位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的“黏液”,虽说那身段不错,可现在看上去怎么都觉得让人反胃,恐怕就算是那青楼妓子都比她的姿态要美…… 西陵归不着痕迹的瞧了瞧此时嘴角一起上扬的安月和姬燕,心下也了然,顿时有种哭笑不得想法。 之前青寒向他禀报过安月换药的事,不过没想到这药的作用如此之大,这女人的心同样阴狠。 “来人,将这女人和二王爷抬到旁边的院子!”西陵归下令说道,到不介意帮上安月一把。 虽说有四王等人在场,但是对西陵归的话根本无从制止。 旁边的院子? 安月嘴角一抽,真是恨不得感谢西陵归八辈祖宗…… 昨个这二王爷才刚刚拿一句“旁边的院子”埋汰她和四王爷,没想到转眼就被西陵归算计了回去! 虽说是在隔壁,但是这院子何其之大,一路上怎么可能不遇上一两个人,这场景总会传出去的,何况西陵归并没有下令要让二王爷穿衣服,这软绵绵的肉体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可想而知有多精彩! 八王爷此时也想说什么,不过瞧着西陵归那骇人的模样,他攥紧了拳头硬是不敢吭声一句,若说这天下他怕谁,唯有两人! 父皇和西陵归! 没有二王爷撑腰的时候,这八王爷的胆色绝对还不如一个凡夫俗子! 挪到了隔壁的院子之后,西陵归才安排在旁边观看已久的大夫前来就诊,四个大夫分别把脉,急忙诊断好病症,说道:“二、二王爷这是……用力过猛,腰骨、腰骨有伤,外加……纵欲过度,恐怕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那大夫想死的心都有了,生怕这些贵人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安月苦苦憋着的笑意有一丝崩裂,连忙偏了偏头,不过那稍稍抖动的肩膀可瞒不过西陵归的眼睛。 “开完方子就下去吧。”西陵归淡淡说道。 四个大夫如蒙大赦,急忙叩了头,大笔一挥之后匆匆跑了出去。 堂堂一个王爷,竟在床上用力过猛导致腰骨有伤?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这二王爷一辈子也甭想抬头做人了。 不过若是二王爷早早的醒了也就罢了,偏偏还晕了!八王爷又是个做不了主的,如今这流言蜚语早就传的开了,二王爷往后想堵住别人的嘴恐怕也行不通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这二王爷才兜兜转转醒了过来,八王爷立即拥了上去,将事情讲个清楚。 安月眼见着二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差,比昨天四王爷的脸色还要难看,心里多少有些得意,昨个儿的事少不了是这二王爷的“好主意”,没想到之前本想整治詹宁儿却连着这个二王爷的仇一起报了。 “废物!” 只见二王爷低声吼了一句,牵动了身子骨,当即倒吸了一股冷气,死死的支撑着。 “二皇兄息怒……我这也是没了主意……”八王爷此时哪里像一个王爷,简直比个奴才还不如。 安月多少有些了解,这八王爷的身份不如二王爷与四王爷高贵,生母是个不得宠,自然也学会了溜须拍马,尤其欺软怕硬。 那会在安月面前趾高气昂的姿态,如今却又是狗腿子一般。 “把这个女人给我拉下去,泼醒!”二王爷恨恨的说道。 千算万算竟然被这个女人算计了,竟然敢对他用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重头戏来了! 安月浮起一丝冷笑,詹宁儿苦想着飞上枝头,却没想着枝头承受力太低,才站上去就摔下来了! “你还没看够?”西陵归抽空突然说道。 安月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么久的时间,二王爷到现在才穿衣服,她只顾看好戏,却忘记对方是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了…… 不过话说她看了这么久,却竟然没有看到重要的部位?难道她眼里这二王爷真的不是个男人? “剧情太精彩,穿帮镜头没注意。”安月冷不丁说道。 不止是西陵归一愣,就连姬燕都没听懂安月这话,不过多半也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一时间也都笑而不语。 旁边难得老实呆了许久的九王爷实在忍受不住心里的疑问,终于问道:“七哥,你何时和这个女人这么熟悉了?” 安月狐疑,七哥? 西陵归身形一冷,姬燕突然责怪的看了九王爷一眼,说道:“九王爷很久没来雁城,自然很多事情都错过了。” 九王爷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说话有误,连忙忐忑的看着西陵归,发现他毫无感情的眼神越发冷漠,心里惶惶不安起来。 安月这才想到,王喜春曾经和她提到过,西陵归应该是皇室之后,因为有些原因才寄养在西陵老将军的名下,那么现在看来似乎他原本该是“七皇子”了? 怪不得这九王每每看向西陵归除了惧怕之外还有些尊敬之意! “是呀,我想九王爷很久没有尝过御景楼的菜色了,不如哪天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安月故意说道。 几人脸色一松,虽然安月拿着九王爷说笑,但着实让这气氛稍微好了一点。 九王爷心性幼稚,却不代表他笨,对安月的好意自然也领悟的到,当即讪讪的瞧了瞧西陵归转缓的神情,随即向着安月呲牙咧嘴一笑。 二王爷整理好衣物,詹宁儿也被拉到院子中泼醒过了过来。 周围下人全部被撵了下去,整个院子空空荡荡,唯独詹宁儿光着身子显得十分突兀。 二王爷腰骨受伤,整个人憔悴不已,尤其那双黑眼圈最是明显,此时他坐在太师椅上好似一个被挑衅了的雄狼,阴险万分。 “贱人!说!谁让你下的药!是不是你爹!”二王爷捏过女人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 詹宁儿也是“卖力”了一个晚上,此时筋疲力尽不说,由于那强烈的药性都让她的神智有些不甚清醒。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让詹宁儿打了个寒颤,连忙抱紧了身子,才发现,湿答答的身上空无一物,周围几个男人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此时,她的脑中仿佛晴天霹雳,呆愣愣的怔了一会。 安月并不可怜她,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让她在眼前蹦跶了这么久,也该让她付出点代价了。 “贱人!” “啪——” 随着一声厉吼,詹宁儿的脸上瞬间出现了鲜红的五指印。 二王爷怎能不气,男人的尊严在今天彻底被这个女人败得干净!尤其是他昨天才用相似的方法折腾过别人,没想到转眼就轮到自己的身上! 还有西陵归,竟敢趁他晕倒之际让他声名尽毁,如今扳不倒西陵归,还能不让这个女人付出一点代价? “王……爷……宁儿、宁儿冤枉……” 詹宁儿终于反应了过来,梨花带雨的说道。 姬燕立马露出一副“这才是女人”的表情看着安月,好似她昨天那反应多么不正常一般。 若说心里没刺,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都发生了,哭有什么用,倒不如想办法使自己受到的伤害减到最小。而且好在昨天她不是孤单一个人,有西陵归及时护住身子,不至于向詹宁儿这般,悲凉无助。 说道詹宁儿,安月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难道古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只会说“冤枉啊”这样的词吗? 再说了哪来的冤枉,昨个这詹宁儿不知多销魂。 那二王爷的嘴脸更加狰狞起来。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八,让那几个没用的奴才进来,给我打!往死里打!”二王爷已经几乎处在癫狂的边缘,冲着八王爷恨恨的说道。 这二王爷与八王爷身边自然是带了几个奴才,不过哪怕是奴才那也是王爷身边的奴才,城主免不了要请他们吃上一顿,犒劳犒劳,再加上昨晚是二王爷的好事儿,这些奴才们还不躲得远远的? 二王爷带来的人并不多,连着八王爷身边的奴才一起才四个侍卫,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见到二王爷那阴冷的神色都不由抖了抖。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侍卫急忙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冲着那詹宁儿便打了过去。 既然这主子要动手打女人,那他们唯有服从才能活得更久! 詹宁儿哪里受得了这苦,连哭的哭不出来了,“啊啊”大叫个不停。 “谁指使你下药的!” 二王爷手一抬,侍卫们停止了下来,此时詹宁儿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血痕让人望之心惊肉跳。 不过安月自从昨天见了那么一幕之后,显然对今天表演砸了咂嘴,还嫌不够。 “没、没有……是、是我自己想……想做二王爷的妃子……呜呜……”詹宁儿不傻,此时只能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否则就算她爹是清白的,也保不准被牵连下去,到时候一家人都有可能死无全尸。 谋害皇嗣,这可是大罪! 显然,二王爷并不想听詹宁儿包了罪名,毕竟一个弱女子和一个有能力的官员是不一样的,起码能让着二王爷的自尊心受害程度不同。 若詹宁儿说是四王爷或是那上州刺史,起码这二王爷还有点心理安慰,不是输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可是此时…… “竟敢对本王下药!将她给我卖去青楼,终日尝尝被催情药折磨的滋味!”二王爷怒吼说道。 “二皇兄,她、她好歹是刺史的女儿……”八王爷忍不住说道。 安月一笑,这八王爷简直是诚心找虐呢! 果然,二王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怎么刚才不见你这般聪明!没用的东西!” 若是以前,二王爷怎么也会给这个八皇弟一点薄面,待他更是犹如同胞,不过现在他都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八王爷的心情! 八王爷苦着脸缩了回去,立马乖了很多,一句话不敢多说。 “二皇兄息怒,八皇弟年纪尚轻,有顾虑不周全的地方也属正常。”四王爷这才走了上去,一脸深明大义的说道。 “四皇弟你比八皇弟年长,怎的不见顾虑周全?”二王爷冷冷一笑,回道。 四王爷心里一噎,顿时无话可说。 安月对这个四王爷有些无奈,虽说他一表人才,人品相貌皆是不错,但偏偏“懂事”到了极点,这二王爷一看就是个不消停的,他竟然还如此客气谦让,若说他懦弱倒也不算,毕竟四王爷的势力和这二王爷相差无几,甚至还稍占上峰,如此看来,只能说他心境想法太过可笑,竟在皇家谈兄弟情意! “二王爷既然受了伤,我看还是回京都好好休养吧,这雁城大夫可不如京都的医术精湛。”西陵归不耐烦的说道。 二王爷怒意更甚,但偏偏对着西陵归无处可发,顿时冷哼了一声。 “本王还有要事,还要留在雁城一阵!” 这二王爷郁闷至极,原本是想着在雁城这块好地方发展一些势力,招揽一些商人,但是没想到要到手的楼都被西陵归抢了过去!现在什么事情都几乎没做成,让他怎么甘心回去? 西陵归嘴角渐渐扬了起来,道:“二王爷没做的事我看还是不要做了,陛下恐怕也该召你回去了。” 几人看了看西陵归,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若是西陵归传信给陛下,那这二王爷就是想留,也会被强行带回去,这就是二王爷最无奈的地方! 若不是西陵归的姓氏昭告了天下,那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将来的太子便是他! 也只有他! 二王爷怔怔的盯着西陵归看了许久,二人的目光对视,一个不甘,一个幽然自信,可想而知谁胜谁负! “八弟,下令明日回城!”二王爷铁青着脸说道。 “我看现在就走比较好。”西陵归丝毫不给薄面,冷着脸说道,似乎还觉不足,又道:“四王爷和九王爷还是一同回京吧,天下苍生等着你们呢。” 天下苍生? 安月差些憋出内伤! 不过竟是没想到西陵归有这等能耐! 四王爷面色一怔,瞬间缓了过来,简单的说道:“好。” 随后,下意识的看了安月一眼,安月不自然的别了别头,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四王爷该不会要“报恩”吧? 九王爷一脸失望的看了看西陵归,也只能应声点头。 一切皆成定局,城主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本只以为是一场简单的酒宴,没想到发展到现在乱糟糟一团,还害的二王爷名誉尽毁,如今终于能送走这一个个“老祖宗”,他是巴不得! 不过这詹宁儿的事他作为城主还得给那詹大人一个交代! 这城主府一行结束,安月也觉得放松起来。 “你若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便找个嬷嬷给你看看。”西陵归趁四下无人突然说道。 “看什么?”安月狐疑的问道。 西陵归带着面具之下的脸竟然轻微红了红,依旧佯装淡然的说道:“昨日你与四王爷之间应是并未发生什么,你若觉得担心,我便找个嬷嬷给你检查检查。” 西陵归可是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整个人不自然的侧着身子,眼神恍惚了一下。 安月终于听懂他这句检查是什么意思了! “都隔了一天还能查出来?”安月自然也是想知道的,若证明清白总会心情好上许多。 “仵作查验尸体,就算了隔了十年也能瞧出端倪来。”西陵归淡然说道。 仵作?尸体? 安月翻了翻白眼,这个西陵归口中就不能蹦出两句好听的话?难不成要让她像个尸体一样找个仵作验证不成! 不过,这古代有专门为女子验身的嬷嬷,一般何时破的身,有没有暗病都能查出来。 而像安月这样破身之后便没有和男人同过房的人,也可以找嬷嬷问出来近期有没有“性生活”…… 虽然让个老嬷嬷检验确实确实怪异了一点,但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没有小疙瘩,安月还是接受了西陵归的建议,就当是去看妇科大夫了! 而唯一不解的是她有没有和四王爷一夜风流,西陵归怎么会如此确定? 西陵归安排的嬷嬷很快便找到了小阁楼,在玉澈的诧异的眼神之下,安月躲在楼中如同做了一场妇科手术一般被光荣的验了身…… “夫人,您下体干净,最近并没有与男人同房。”那嬷嬷也是早些被知会清楚的,查完之后便将安月的疑问说了出来。 安月顿时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般,心情好到了极点。 “咳咳……多谢这位嬷嬷了,不过,该不会是那人提前让你准备好说辞了吧?”虽然高兴,但安月还是担心是西陵归和这嬷嬷串通一气安慰她。 那嬷嬷一愣,道:“夫人放心,老身以前在宫里做的就是为秀女们验身的嬷嬷,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牌子说谎,老身今日正准备离开雁城,马上便要启程,便不叨扰夫人了。” 那嬷嬷正要走,安月脑子一抽,竟问道:“不用和西陵归复命?” 说完,安月一阵悔意,自己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疯,这个事情和西陵归复命作甚! 嬷嬷一笑,道:“西陵将军一向对女人不甚上心,不过对夫人却是疼爱的很,此次让老身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夫人有个答案,至于将军心里恐怕是早有定夺,并没想让老身前去复命。” 说完,嬷嬷伏了个身子便走出门去。 安月一怔,完全想不到西陵归是从哪里如此确定自己清白的? 不过既然证明了她和四王爷之间并未发生任何事,安月也懒得计较其它,当即兴奋的在屋里晃悠了两圈,转眼,脑中想到了那葡萄酒的事,立马跑下了楼,对着玉澈急忙问道:“玉澈,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一杯即醉,但却又不会倒下,明明脑中有些意识却又浑浑噩噩,好似上瘾一般对着那东西不停狂饮的葡萄酒,或是毒药?” 玉澈一愣,多少听说了城主府发生的事,心里对那天没有跟着她一起去的事有着愧疚,当即仔细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应该是一种酷似葡萄酒的果酒,那种果酒后劲极大,但入口却十分细滑,这酒也是一种好东西,喝多了会对身体有好处,不过喝它的时候最好要做好准备,否则便会像你所说忍不住狂饮不止,极容易受到别人控制。” “那它不是毒了?”安月又问道。 “自然不是毒。”玉澈一笑,道。 安月了然,若是毒的话事后极容易被人察觉,如今证明真的是酒,那么她无论在醉酒期间做了什么,都怪不得别人!这二王爷真够精明的! “对了,我铁柱哥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帮素素姐拿药了吧?”安月也想徐素素一家了,顺便问道。 ------题外话------ 一直以来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宫商在此谢谢大家!另外祝大家感恩节快乐!希望大家的生活和美~么么~`(*n_n*)′ 第七十八章 寻仙 “对了,我铁柱哥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帮素素姐拿药了吧?”安月也想徐素素一家了,顺便问道。[..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来雁城这么久,开始的时候徐素素会和铁柱哥一起看她,顺便来拿玉澈开的药,不过后来园子里也忙了起来,两个人不好一起动身,便每次只有铁柱哥一个人前来,安月一想,也有两三个月没见着素素姐了,正想着要不要哪天回去看看她和爷爷。 玉澈眉头一皱,道:“按理说徐素素的身子没有问题,吃了我这药之后应该很容易受孕,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恐怕有些奇怪……” “玉澈,你对这药效这么肯定吗?”安月狐疑的问道。 一般大夫就算开了药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认定必然会好,尤其是女人的身子,最不容易调养。 “你当我们医仙谷的的名声怎么来的?莫说徐素素的身体没大问题,就是她真的不孕也能给她治好了。”玉澈粉面一扬,自信的说道。 安月怀疑起来,玉澈的能力她是见过的,既然说了一定,但便不可能有意外发生。 想了想,安月还是觉得不放心,只好将王二叫了回来。 这新楼按照安月的吩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不过很多地方还需要王二继续盯着,交代了几声之后,安月带着绿儿、青寒和两个孩子启程回村。 之前安月一直担心万一哪天回村会有意外发生,便一直隐忍着,再加上新楼的事情也走不开,现在突然回村心里难免有些激动,虽说是个小村子,但着实如同自己的家乡一般亲切。 安月是从后村头进村,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的园子,不过急着见爷爷三人,也便没有停下马车,直接驾了进去。 一进门,安月愣了,冷冷清清的院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且若是以前外头有些动静素素姐定然会立刻跑出来瞧瞧,可今个她这马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出来看看。 安月的心也提了起来,立马走了进去。 “爷爷?”安月提心吊胆的叫了一句。 只见屋里依旧干净的很,不过却有一股浓浓的药渣味道,寻到徐素素的屋子,安月一看,爷爷正端着药碗吹了两下,徐素素一脸的苍白,手捂着肚子,无力的喝了一口。 “素素姐你怎么了?”安月急忙冲了上去,担忧的问道。 徐老爷子一见安月,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药碗,道:“月丫头,你咋来了?” “爷爷,我瞧着素素姐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就回来看看,怎么……素素姐这是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总肚子疼。”徐素素虚弱的笑了笑,眼神激动的说道。 安月眉头一皱,徐素素如今脸都苍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了,竟还不是大事? 当即面容严肃了起来,拉着徐素素的手,问道:“素素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吃了玉澈开的药了吗?” 老爷子面色一怔,只好说道:“你素素姐自从吃了那药之后便经常肚子疼,原本以为是正常反应,可这几天疼的厉害,我正想着等过两天让铁柱找玉大夫问问。” 安月脸色纠结,道:“爷爷,既然一开始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铁柱哥还每个月去准时拿药呢,怎么也不提一下?” 她不相信玉澈开的药能让人疼到这种地步,可瞧素素姐那指关节泛白的样子,不知受了多大的苦。 “女人家肚子疼本来就是常事,咱也不好老是去叨扰玉大夫不是?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疼法是不是正常的,若是冒冒失失去质问人家,也是不好……”老爷子说道。 安月喉咙一堵,爷爷三人平时倒是精明的,但是毕竟人本性太善,总为别人着想,在村里虽说不错,但那胆子却上不了台面,恐怕心里是担心万一因为自己肚子疼的事错怪了玉澈,会惹得玉澈不高兴,再说玉澈那会把话说的太满,万一说他这药不管用,也砸了人家的招牌。 不过徐素素一家是拿玉澈这个救命恩人当仙人看待的,自然不愿错怪了他,可安月不同,对她来说玉澈是朋友,哪怕他医术再高明,对他还是用着平常心。 “铁柱哥呢?”安月瞧着整个院子并没见到铁柱哥的人影,问道。 “铁柱去园子了,虽说有李金看着,但还是不放心。”徐老爷子说道。 安月心中一热,她这园子交给铁柱哥管着,他便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园子里出事,想他一直就是个疼娘子的,这会娘子生病不能守着,心里还不知多担心呢! 当即做了决定,说道:“青寒,你去雁城把玉澈接回来,正好路过园子的时候让铁柱哥回家看娘子,这园子本来就没想让他如此劳心费力!” 素素姐这情况根本不好颠簸,安月也只好让玉澈亲自跑一趟。 徐素素这肚子也并一直疼,过了一会儿之后脸色明显好多了,瞧着安月身后的丫鬟看着的小推车里竟有两个孩子,当即就惊讶了起来。 “妹子,这浓眉大眼的是兜兜吧,长得真快!不过旁边这个眉清目秀的娃娃是谁家的?”安月生孩子的时候大家都在,从哪里有冒出来一个和兜兜一般大的小子? 安月一直担心素素姐的身体,倒把这事儿忘了,急忙将小推车推了床前,将兜兜抱了起来。 “兜兜,叫声娘听听。”安月逗着他的小脸说道。 这兜兜聪明的很,每次在安月如此殷切的眼神之下,总是会应上两声。 “凉、凉”兜兜翘着小手指戳在安月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衬得那婴儿肥的脸可爱极了,这稚嫩的声音更是惹得徐素素眼睛亮闪闪的! “这孩子,会说话了?”徐素素逗了逗兜兜,诧异的说道。 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兜兜都会所话了,可她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安月一笑,道:“这笨小子哪里算得上是会说话,一般都要教上许久才会简单开口模仿一下,没一句叫的对的!” 安月虽然这么说,眼里却止不住的骄傲。 “月丫头呀,这个娃娃是谁家的?”徐老爷子自然是乐呵呵的看着兜兜,可瞧着这车里还有个一般大的,皮肤白白嫩嫩,眉清目秀、不吵不闹,巴巴的瞧着安月,显得可怜怯生的很。 安月一愣,虽说养了这孩子有一个月了,但从不见他哭闹,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也总是让安月忽略掉。 不过这么一提,安月便将兜兜递给了老爷子,自己则是心疼的将安安抱了起来,说道:“这个是高逸的孩子,嗯……是个没娘的,就带过来让我一起看着了。” 安安这小脸蛋之前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干巴巴的很,不过现在倒是好多了,眼神也亮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安月的时候,那光亮尤其明显。 “高公子的孩子?”徐老爷子惊诧的叫道。 安月点了点头,虽然姬燕只说了可能是,但是那国公府的大小姐其实人人都能“睡”的起的…… “之前见高公子在村里一呆就是几个月,还以为他并无家室呢!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如此优秀的一个人,岂能没有妻儿。”徐老爷子感叹了一声,便悠哉悠哉的抱着兜兜晃了晃。 也不知道这高公子怎么想的,当初兜兜出生的时候这么操心,自己儿子和兜兜一般大,那他出生的时候岂不是连看一眼都没有? 安月也不多说,任由老爷子乱猜。 等了一会,铁柱便进了门,那憔悴的样子可以肯定,这些日子也睡得不好。 见安月在场,铁柱哥当即傻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妹子,你咋回来了!” “我素素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原本以为你是个疼媳妇的,现在看看,着实与想象中差了半截。”安月侧过身子,铁柱哥根本看不到她的脸色,当即以为安月生了他的气,立马慌乱的看着徐素素一眼。 徐素素嗤嗤一笑,道:“妹子逗你呢。” 安月要说生气那也是生自己的气,撇下这一家人好些日子,虽说忙着新楼,但真要是抽空自然是能回得来的,她也是太过小心,生怕太巧了一些,万一她刚回村国公府的人便动手,可不是冤枉! “铁柱哥,我早说过了,虽说这园子交给你和素素姐打理,但是并不是让你拼命干活,你现在就相当于东家,你见过当东家的累死累活和伙计们干一样活的吗?”安月一想起铁柱哥这实心眼的性子就着急。 别人巴不得轻松点,可这一家子各个都是责任感暴强的人,生怕在他们手中毁了园子。 “妹子。俺、俺知道了……”铁柱哥心虚的回了一句。 难得回来,安月当然不想一直和铁柱哥讲道理,没一会儿就让铁柱哥哄着安安和兜兜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玉澈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风尘仆仆的样子,不过那药箱青寒帮忙挂着。 青寒和他那主子有些相像,平时一般不多话,不过比西陵归好的地方就是他不是内向的性子,人家那严肃的样子是职业操守。 “把药箱给我。” 一进院门,玉澈那不甚明显的兰花指就向青寒伸了过去,虽说一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青寒到现在每见到一次依旧是嘴角一抽,下意识的避了避身子。 徐素素见了玉澈,歉意的起了身,道:“真不好意思啊玉大夫,我这病……” “行了,别说了,患者为大,何况我看你这脸色和我开的药似乎药性不符。”玉澈也是心惊,自己开的药那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的错处的,而是也是根据徐素素的体质来的,那么怎么会带来这样的效果? 当即把了把脉,眉头深锁。 面上有些不悦。 “有什么问题?”安月看到他眉头深锁的样子,立即问道。 玉澈松了手,看着安月,道:“虽然在下是大夫,但是也不可避免会有些避讳,若是别人,在下定然起身就走,但你们是安月的家人,在下自当听你们解释,就直说了……你们服了我这药的同时,是不是也服用了别的药?” 安月一惊,这素素姐怎么这么傻? 虽说是同一个病症,但一般两个大夫开出来的药方多少有些不同,若是同时服用没准治不了病还可能会要了小命也说不定!而且像玉澈这样出身的大夫,心里多少是有些傲气的,若是让他以为病人不信任他,自然会撒手不管……素素姐这次可真是做错了! 徐素素也是惊了惊,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您治好了村里的瘟疫,我们自然不可能傻到再去找别的大夫。” “那你说是我诊断错了?”玉澈声音一冷,更加不悦。 安月一瞧不对,连忙说道:“素素姐,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平时玉澈性子倒也挺好,可但凡牵扯到医术的事,那必然会像是变了一个人,现在这态度已经是不错的了! 徐素素心头委屈,不过也是听了安月的话好好想了想,终于脑中灵光一闪,连忙看向铁柱哥。 “妹子,你之前不是带了个赵莲心回来吗?她干活卖力,咱发给她的工钱虽说要扣那土豆的钱,但也只是做做样子,她那每月也有不少盈余,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那她没良心的相公张虎知道了,便吵上了一通,还趁着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将孩子带走了,拿着那丫头来威胁赵莲心,咱们夫妻俩就去看看,也是你之前整治他狠了一点,我们再拿官府压制他便让他放了人,不过去那村里的时候发现,越过安平村的山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道观,听人说里头的神仙灵着呢!我和铁柱就去瞧了瞧,里头有个大仙一听我们求子,当时就给我们做了法,还烧了符纸,无缘无故花了些银子……” “我们俩一瞧他要银子时候狮子大张口都以为受了骗,可刚想和他争论他就掏出一个小药丸,说是让身体排毒,往后生的孩子肯定白白胖胖……毕竟钱都花了,我们也没想多,就将那药丸吃了……” 安月越听越觉得蹊跷,几乎可以肯定素素姐身子出问题和那药丸有关系。 “玉澈,你觉得可不可能是那所谓的仙人送的药丸有毒?”安月问道。 玉澈摇了摇头,“这人一听就是骗子,不过恐怕他没那个胆子敢下毒,而且我也瞧了,徐素素体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而是他那药丸中的药材和我开的药发生了冲突,于是导致她现在身体不适……” “那她这身子还能调养回来吗?”安月瞧着徐素素那样子就心疼。 “玉大夫,求求你帮帮俺娘子,不要孩子也行,别让她时不时肚子疼了……”铁柱哥连忙拉着玉澈的衣襟乞求道。 安月也望向玉澈。 “调养回来自然是可以,不过这病症持续的时间太久了,若是刚开始不舒服的时候就来找我,那必然没有大碍,但现在,伤了本体,想要恢复过来,少说也得过一年半载。”玉澈低声说道。 女人身体出了问题,养尤其重要,若是让徐素素短期之内恢复自然也行,但是药性太烈,怕是要伤身折寿。 一年半载?安月心里一酸,素素姐想要孩子想得紧,原本以为有希望了的,没想着又得拖延一年。 “玉大夫……莫说是一年半载就是一辈子俺也伺候,只要她不肚子疼,这次俺再也不带她去拿劳什子道观了!”张铁柱红着眼说道。 之前他们还是存着一些希望的,没准这肚子疼熬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现在人家玉澈大夫都说了是之前吃的药丸相冲,心里顿时后悔不已,恨不得将那仙人痛打一顿。 张铁柱心思简单,想不到害人,但是安月想的到。 虽说那所谓的仙人药丸没毒,但他却利用了素素姐和铁柱哥求子心切的心态招摇撞骗,想想应该也骗了她们不少银子去吧! “玉澈,你先给素素姐开方子,明早和我一起找找那大仙。”安月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若犯我,千倍还之! 青寒的样子太过骇人,不适合和她一起前去,没准那人一见青寒就跑了也说不定。 玉澈瞧了她两眼,待方子开好,一家人休息之后,小声的将安月拉到了一旁,道:“安月,自你从城主府出来之后,似乎变了一些,是不是有什么事?” 安月一愣,还以为他神神秘秘要说什么呢! “不是我变了,而是以前我觉得生活很安稳,只要家人健康喜乐就已经别无所求,但是现在我却觉得若想家人平安喜乐,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优柔寡淡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西陵归虽狠,但就因为他够狠才无人敢惹他,若是我想活得久,就得让想害我和家人的人活得短一点。”安月说的很随意,但玉澈看得出她眼神中的那股杀意。 玉澈虽是大夫,但也并不是一位的良善之辈,对她的想法并没有异议,只是说道:“你能保护好自己自然好,不过凡事不能强出头,身后那人我多少也是听说过的,还是得小心为妙。” 安月心中一暖,道:“这你放心,我不是傻子。” “其实你若是不想掺入权贵斗争,倒可以和我一起去医仙谷,那里风景秀美,很适合修身养性。”玉澈眸子亮了亮,试探的说道。 “我才不去,对着一群医痴过日子,岂不是很惨!”安月连连摇手。 虽说和玉澈学了一点毒术,但是安月充其量算的上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平,大自然深不可测,那些药材都足够够研究一辈子的!而且安月也只拿毒术作为兴趣,从没想过要成为一阶大师。 见她拒绝玉澈也不生气,一双眼睛眯成弯月,美的很。 一早,安月便去了“寻仙”的路。 这安平村与南口村之间隔了两三个山头还有村子,安月和玉澈绕了一大圈才寻到地方,向那村民问了问路,才知道那道观的所在。 瞧着道观的山头望去,多少可以看到一些白烟袅袅,两人冲着烟的方向走了许久才到。 玉澈更是累的气喘吁吁,眼神幽怨的堪比怨妇! 这道观不大,充其量就是就算个小院子,这院子装饰的倒有些道观的样子,门前摆了一座不大的香鼎,院子旁更是有棵求愿树,上头挂满了符纸和福袋,而这一路上,竟真有不少人眼巴巴的赶过来。 安月凑近看了看,老土的门牌上竟歪歪扭扭写着“白云观”三个大字,一瞧便是哪个神棍自个儿装上的。 再左右转了一圈,安月心中顿时激荡不已! 这院子后头,竟然种植了两颗向日葵还有一盆西红柿! 自从建了园子,安月可没少派人上山找过这些前世常见的植物,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不过向日葵和西红柿显然已经死掉了,毕竟是这会还没到春季,都不适合这两种植物生存,如今看到的也只是残留的冻秧,安月心里心疼不已。 不过虽说心疼,但好歹终于在这个世界找到前世常见的蔬菜了!而且一次竟是两种,没准按照这个线索还能找到这两种植物的种子也说不定,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安月才拉着玉澈恋恋不舍的从院子后头绕了回来。 “本仙见你印堂发黑,恐怕家中有变吧!” 安月再向内院看去,里头正好有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摸着胡子和上香的女人说道。 安月顿时满后黑线,那女人三四十岁,一脸愁容,来这里的人都是附近的村民,除了是为家事还能为什么? “大仙,您真是神了,我那当家的得病去了,我来上个香让他投个好人家。”那女人不停的弯腰鞠躬,眼色通红。 “不好不好,你这印堂发黑,恐怕是你相公舍不得离去,恐怕以后影响家中运势,就连你也得早早跟着而去。”那大仙拂尘一甩,高深莫测的说道。 安月一瞧那所谓的拂尘,就是一根桃树枝上绑了一些细线,十分砢碜。 那女人一听自己也要跟着去,立马变了脸色,夫妻之间有感情那是真的,可没谁愿意为了一个死人舍了性命,此时经这人一吓,立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大仙啊……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还有孩子要养呢!” “这劫难自然是可以解的,不过会让本大仙耗费仙力,离化神而去又远了一步呀!”那人故作为难的说道。 安月冷笑一声,这村里的女人多数一辈子也不出村几回,何曾遇到过骗子,如今被他这么一哄,定然是要交出钱财的,虽说村里人穷,但是风险极低,这个“仙人”倒也不笨! “大仙……您一定要施法救救我呀……我这身上还带了点铜钱,改天一定杀一只老母鸡给您补补身子!只求你救救我……” 那女人哭的伤心,恐怕她家相公死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过! 女人一掏,才十几个铜板,那仙人挑了挑眉头,不甚满意的抓在手里道:“好吧,看你命不该绝,我且就救你……那屋子里有我准备的符水,你喝下两口便可以离去了,等你带些‘东西’让我将流失的仙力补充回来,我再想些办法让你家相公投胎!” 说完,便眼睛一亮瞧安月这里走来。 安月的衣服不甚扎眼,但料子定是比那些村民们好的,而玉澈也是一身的简单白衣,虽看不出尊贵身份,却足以让眼前的人心中一亮。 “两位前来是烧香祈福还是……”大仙胡子动了动,说道。 安月仔细往他的脸上一看,那胡子似乎有些不对,狐疑的和玉澈的眼神一对,他眼中的笑意顿时让安月明了,这男人压根就没有胡子,现在这仙气飘飘的样子完全是伪装出来的! 笑意浓浓,安月道:“您就是那个大仙吧?我家姐姐自从吃了你的药丸之后没过多久就怀了孕!我、我也想求上一颗。” 大仙眼神迷离,想了一会,顿时想起了那很好欺骗的夫妻,心里大笑自己运气太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这药丸并非谁都能得的,需要看各人的福缘。”仙人说道。 呸!福缘?等会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福缘! 安月脑筋一转,想着他院子后头的两样东西,顿时小声说道:“仙人,有些话恐怕还得悄悄的讲。” 这仙人一乐,这回怕是遇到大主顾了! “也巧,今日会客正好结束,我让其他人明天再来。” 说完,仙人瞬间和那些村民们说叨了起来,不一会儿这山上的人都没了影。 “夫人,屋里请……” 那仙人瞧着安月玲珑身段,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再瞧瞧安月的腰间,硕大一个钱袋,顿时咽了一口唾沫,不着痕迹的看了两人一眼。 安月和玉澈也不拒绝,随着这人进了屋,屋内简洁明了,除了龙飞凤舞的符纸便是扎的草人,这人独自一人住在山上还敢对着这些,胆子也是真够大! “此乃我派祖师爷酿制的天山符水,可驱凶避邪,二位请吧。”忍着心中的贪婪之色,这人压制着急切的语气说道。 安月与玉澈相视一笑,这是最低品的蒙汗药,也敢在他们俩面前使用,够胆子! “对了,大仙,我想扔个祈福袋,还请大仙帮我准备一下。”安月端着茶杯说道。 那人一愣,倒也不怕二人跑了,飞快的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回来一看,二人手中的茶杯已空,正擦着唇边的水渍。 “嘿嘿……美人儿,你想求子?我可以帮你呀~” 既然二人喝了茶,他这胆子自然大了起来,当即便向安月摸来。 安月一笑,这人狐狸尾巴未免露的太快了,真是没意思。 “你想怎么帮我呀?”安月笑眼盈盈,在大仙眼里那是美的心颤,可看在玉澈眼里,那是冷的发抖。 “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仙抹了一把口水,淫笑不止,笑眯眯的扑了过来,高兴的竟忘了注意安月清明的眼神。 此人一扑,玉澈急忙往后退了退,找了个安全的位置站着,安月一个“无影脚”正中大仙的下身,顿时,杀猪一般的嚎叫听的安月心情舒畅! “现在还能帮我吗?” 安月那是恨得咬牙切齿,想起徐素素苍白的脸色顿时便下了十成的力道,狠狠的对着大仙捂着的地方碾去。 这动作看的玉澈不自觉的抽了口冷气! 男人的命根子,现在恐怕是要碎了! 安月虽然是女人,但好歹也算半个练家子,对待高手那肯定是不行,可对待眼前这个假胡子还能能力不足了? “我且问你,你院子后头的死掉的植物是哪来的!”安月松松脚,问道。 那大仙此时疼的满头大汗,心里瞬间绝望了起来,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还能不清楚,往后恐怕得当太监了,心下一恨,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道:“我、我不知道!” 还挺有骨气? “是吗,不知道呀?”安月眸色深深,走到旁边拿起一把正燃着的檀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这仙人,瞬间将那燃着的香头向那脸上烧去。 “啊啊——” 安月满意的看着这人的痛苦形状,那股焦灼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道:“现在知道了吗?” 泪眼紧闭,这仙人心里那是万分的痛苦,万万没想到如此美人竟是一个狠厉角色,那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但直觉告诉他就算是晕了,也逃不过这女人的魔掌。 “知、道……我知道……”仙人大叫道。 安月的神色这才松了一点,玉澈不解的看着她,不懂安月为何为了两颗死掉植物如此发狠,在他看来那两样不像似有药性的东西啊?再说了,就算有药性,按理来说安月也不会这么激动吧? “知道就说吧。”安月淡淡开口。 “那个、是我以前在连城一家吉祥客栈寻来的……那家客栈……常常有游商路过,会有不少种子相互交易,这两种是……是我在游商中捡的……” 安月喜不自禁,这个大仙还真是幸运,竟然还能捡到这等好东西! “玉澈,你现在山下等我,我把这个大仙处理一下。”安月对着玉澈说道。 随后,看了看手里的人,此人非死不可! 在他手中还不知骗过了多少人,没准还有的被他脏了身子! 将这大仙拖了出去,安月寻了最陡的一面山坡,直接将仙人踹了下去! 底头那块尖利的大石,不可能不要了这人的命! 眼睁睁看此人躺在大石之上,头上汩汩鲜血流出,安月这才擦了擦手寻了玉澈。 “处理完了?”玉澈似有深意的问了一句,眼神中满是探究,瞧着安月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怀疑的很,一个普通姑娘能做到如此心狠手辣吗?虽说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哪怕是他,不厌恶到一定程度也不会轻易夺人性命的。 “嗯,完了。” 安月想了想,还是得去那连城的吉祥客栈碰碰运气,这葵花籽和西红柿既然没在青鸾国流传开,那就是不常见的,恐怕也是那游商偶然寻到而已。 很多人寻到了珍贵的东西一般都是不敢自己种的,毕竟不清楚它的习性,而种子尤其珍贵,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多数人选择卖出去,卖给像御景楼这样的地方。 如今正好到了一月份,天气渐渐回暖,尽早去一趟寻了种子回来,还能赶上春种。 安月眼里放着亮光,像是一头饿狼看到了食物一般,让人心里发毛。在安月看来这吉祥客栈可是及时雨,自己那园子虽大,可种的都是普通的东西,也捞不到钱财,如今新楼快要装修完毕,若是能找到前世那些常用的蔬菜,可是帮助大大的! “玉澈,你想不想去连城?”安月的眼神如狼似虎,一脸讨好的问道。 玉澈心头一抖,这连城也不远,不过连城那边是出了名的乱,她一个女人竟然这么想去,也不先打听打听? 连城之所以乱,是因为汇集了不少游商和江湖势力! 那里可以说是游商的天堂,官府的地狱,敢去那里任职的官多数是圆滑之人,否则像那些手段过硬的没准熬不住两天便被人斩了手脚、断了性命! “不想去,你的素素姐还要我好好医治呢!” 玉澈瞬间摇头拒绝,此时怪不得他不顾义气,只能说他得保护好这条小命回去继承老祖宗的衣钵。 安月一脸狡黠的看着他,心里暗笑,她自然不会笨到让玉澈一起去,论实力,那还是青寒勇敢一点! 回了村,青寒一脸幽怨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等着玉澈,好似玉澈抢了他的好生意一般,安月朝着青寒拍了拍肩,“以后的日子就要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一脸的意味深长,弄得青寒不明所以。 徐素素服了玉澈开的药,脸色越来越好,肚子也不疼了,不过总是气虚无力,玉澈也示意她不要担心,若想恢复以往的状态最起码还要一年半载,不过这张铁柱听着却是乐滋滋的,鞍前马后为玉澈和徐素素服务,毕竟没力气可比那肚子疼的死去活来好多了! 夜深,安月跑了一天也累的很,早早就歇下了,老爷子很久没见曾孙,便将这两个孩子全部留在了他的屋中照顾,也让她和绿儿好好休息了一次。 不过,这下半夜,村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安月睡觉向来不是很沉,当即便警惕了三分,毕竟这是南口村,生怕有什么事连累了爷爷一家。 过了一会,安月听着那大院的门闩似乎有些动静,心里更是慌得很,若是那国公府派来的刺客,她这点手段恐怕撑不了两分钟。 漆黑的周边看不清周围动静,安月也生怕点灯惊了别人,白白送死,只好压抑着呼吸仔细听着,手中摸起徐素素早些时候准备的剪刀,时刻防备! 终于,漆黑的人影走了进来,安月心里糊涂,国公府的刺客只派了一个?竟然如此畏畏缩缩? 不过虽说这刺客低调了一点,但安月倒还觉得庆幸,若是光明正大的杀进来,这一家子人岂不是都要丧了命! 人影蹑手蹑脚的寻至床前,听着安月的呼吸声确定了头部的位置,当即拿着汗巾按了过来! 这人突然动手,安月瞬间反击,将那按着她脸的手反身一扣,估摸着心脏的位置,用力的插了下去!毕竟不清楚这人的武功强弱,安月一剪刀下去生怕还有意外,又将剪刀拔了下来,利索的打开向那喉咙之处划去…… “铛——”安月心下一惊,竟忘了纱帐旁的铜盆! 不到一会,隔间的绿儿闯了进来,急忙用火折子点了灯。 外头打着灯笼的老爷子、玉澈也都急忙赶来,安月无奈,这个时间正是兜兜半夜调皮的时候,老爷子定是没睡,要不然也不能隔着这么远还能听到动静。 “夫人,你怎么了!”屋中一亮,绿儿顿时开口问道。 不过这刚开了口,便闭上了,满眼的不可置信,震惊的盯着安月,不过安月倒是更觉得佩服,这么年轻的孩子见到这么一幕竟然不哭不叫? 她自然不知,姬燕精挑细选的丫头那胆子早就训练出来了。 有了亮光,安月才向袭击自己的人看去,那一看,顿时愣了! 竟然是…… 二狗子? 他来做什么? “死、死人了?”老爷子一进门,当即惊吓在那里,绿儿急忙上前扶着,生怕出了好歹。 “青寒呢!” 也难怪安月生气,平时青寒跟她跟得紧,怎么这么大的一个人混了进来竟然毫无知觉? “这事都怪我,他今个儿问我你白天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便将你想去连城的话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玉澈靠近低声又说道:“安平村的大仙死了,我想你那处理的方法应该会让人怀疑,所以就让青寒去解决一下,而且你这急性子若是想动身必定不会再绕雁城一趟,所以让他顺便跑一趟雁城,和王二等人交代一下……” 安月嘴里一噎,青寒这大半夜的跑来跑去,也着实够辛苦的了。不过正如玉澈所想,春种在即,安月本来准备天一亮就去连城的,到了连城还不知要多久,王二没了自己的信儿肯定担心。 “是我错怪他了。”安月脸色一缓,说道。 若是青寒在此,定然会“抱着”玉澈的大腿痛哭,伺候两个不消停的主子,终于能得到回报了! “月丫头,你、没事吧!”老爷子也终于缓过了劲,面色苍白的问道。 “爷爷,我没事,不过这二狗子……” 死透了! 第七十九章 日久生基情 至于这二狗子的来意,几个人一细看也明白的差不多,大冷的天,二狗子竟然只穿了一件中衣,偷偷摸摸的到安月的房里,除了欲行不轨还能作甚! 安月表情变化莫测,难得回村,她这警惕性自然高了一点,这个二狗子好死不死送上门来,真是死有余辜。(..info) “月丫头……你这杀了人了,可、可怎么好?” 杀人偿命,亘古不变的规矩,不过那也只是明面上的,就好像安月怀着兜兜的时候,却也是差些被处死,所以二狗子这事,可大可小。 “埋了!”安月身影淡然,朱唇轻启,说道。 老爷子一怔,总觉得好似没见过安月一般,愣神了好久,片刻之后,终是反映了过来,长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月丫头不是池中物,平日里的心思就很谨慎,如今遇上了这等大事,却还依旧一脸淡然。 而且这二狗子好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如今躺在了地上,心里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安月自知老爷子心中感慨良多,但现在不是该解释的时候,二狗子身上两处致命伤痕果断利索,明眼人一看就分得清厉害,总之他这尸体处理的越干脆越好。 玉澈眸光闪闪,沉寂了片刻,掏出了一个小玉瓶,道:“要不用这个吧。” 安月接过来一看,眼前一亮,诧异的盯着玉澈。 这小小的玉瓶竟然是化尸粉!那之前处理的大仙的时候玉澈为什么不将它拿出来? 玉澈自是看出她的意思,当即靠近小声说道:“这化尸粉难得的很,熬制这一瓶要好久呢,而且所用的药材也都比较珍贵,之前那山上处理尸体哪用得着它,现在青寒不在,总不好让我们几个将这尸体抬出去吧?万一出了动静被人发现又是一阵麻烦。” 安月了然,想了想老爷子,道:“爷爷,这二狗子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您先回屋歇着,这边我和玉澈处理。” 还好铁柱哥睡得沉,要不然还没有老爷子这般镇定呢! 老爷子想了想,安月一直以来都不要他操心,她有她的打算,二狗子今个儿若是没死,那她的清白定是毁了的,当即也不想再计较安月这身手,只是还有些担心的问道:“这大半夜的,要不我让铁柱过来和玉大夫一起处理了吧,你一个女儿家,插手这个到底不好。” 安月顿时觉得诧异,还以为老爷子心里总要估摸着一段时间,没想到仅仅一会就想通了,而且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为她着想! “爷爷,您放心回去休息,这里有玉澈在就行了,我们有办法解决这事儿。”安月欣慰的说道。 要是让铁柱哥来,杀人埋尸这样的事,保不准会记住一辈子,心里总会留下一个结。 老爷子犹豫了两下,瞧着安月眼里丝毫不见惊慌,便也稍稍放心下来,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那腿脚恐怕会是已经有些骨软了,看的安月满心内疚。 老爷子好歹算是个文弱书生,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总会吓着的,不过老爷子懂理,要想让他放下这杀人的包袱,安月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据实以告,当他知道自己处在危险之中必须保卫家人的时候,自然会将心里那所谓的道德变成保护。 而且老爷子是个护犊子的人,自家孙女的命和别人的命比起来,自然是毫无疑问前者重要! 老爷子一走,安月让绿儿也退了下去,正准备将瓶塞打开,玉澈却突然开口,道:“少倒点!这瓶子里十分之一就足够用的了!” “这么厉害?” 瞧玉澈那一脸肉疼的样子也不像说假。 照玉澈的说法,安月小心的倒出了一点,瞬间那尸体上咕噜噜的冒出了肉泡泡,不一会便随着白烟一起化为一滩黄水。 小心的将瓶塞盖紧,安月心惊肉跳的瞧了瞧那黄水渍,连骨头都不剩! “玉澈,我就不客气了?”安月眉头一挑,嬉笑说道,那玉瓶俨然被她塞进了怀里。 玉澈无奈,早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一直才舍不得拿出来! 不过也罢,这东西放在他身上几乎用不到,而安月身边时不时出现一些危险,尤其去了连城之后,少不了要遇到些麻烦,这也许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有这一滩黄水渍在,安月也觉得不自在,索性找了其他屋子住了下来。 连城,在青鸾国偏北的地方,水路、旱路都十分发达,在安月看来它之所以汇聚了天下游商正是因为它的交通便利,再瞧它周围城池,几乎都是繁荣的地界儿,更与赤夜国之间只隔了一江海面。 不过据青寒说,这海面直通的过去是群山,赤夜国的人若想绕过来只能走斜路,而且周围都有士兵把守,来往商人自然是要经过层层盘查,当然,连城算不上是边境,只能说是个缺口,而这个缺口带给商人的利润尤其之大。 安月和青寒从南口村出发,绕过一个城池之后,便与连城只隔了一个偌大的林子。 之前虽说是赶路,但夜夜都是宿在城镇之中,而进了这林子之后难免就要风餐露宿,安月一路也瞧了瞧,林子中常见废了的火堆,应是不乏有行人停留。 “青寒,咱们今晚要露宿,上半夜我守着、下半夜你守着。”安月提前说道。 青寒毕竟是男人,有强烈的自尊和骄傲,若是上半夜青寒来守,万一安月到时候“换班”却没醒,恐怕青寒也不会将她叫起来,但这林子起码也要走上近十天,若是这样,青寒早晚会被累垮。 青寒赞同的点了点头,也体会到安月的心思,心里无疑多了一丝敬意。 虽说林子大,但这林子里头却是被人走出了一条小路。 出门在外自然要注意一点,安月仔细观察过,如此好下手的地方不可能没有贼寇。而且,一般凡是准备过着林子的商人定然会在城中提前找好镖师或江湖剑客跟随,像安月二人这样大胆的人可没有几个,当然这条路并非唯一通道,但是从南口村启程,这里最近,选择其他道路没准要延迟到达时间最低一月。 既然早就想到了要露宿,安月现在也不担心,身上除了那化尸粉,可没少在玉澈那里搜罗出东西,其中驱除蛇虫鼠蚁的最多。[..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天色渐黑,二人寻了个草树茂盛的地方喂了马,才歇了下来。 安月一下车便苦着脸,这古代也没有火车汽车,害得她一路颠簸,浑身骨头都快要散了架,若不是那强烈的种子诱惑支使,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折磨”自己,反观青寒,面色如常,一看就是习惯了赶路的。 “青寒,你骑马技术应该不错吧?”安月眼一眨说道。 青寒心里一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安月大腿一拍,“我怎么这么傻,这有车厢自然慢的很,干脆我们把马车弃了,骑着马走?” 青寒嘴一抽,那车厢要是弃了,干粮什么的岂不是都没了,最重要的是,就一匹马。 安月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这想法压根与青寒不同,道:“你还有衣服的吧,借我两身不就成了,咱俩都成了大男人,别人也不会误会。” 青寒瞬间摇头,不是不会误会,是一定会误会! 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还不如一男一女骑着呢!不!一男一女也不行,要是爷和姬燕公子知道他占夫人便宜,还不把他杀了? “夫人,这马要是驮着两个人应该也走不快。”青寒也变得聪明了,立马说道。 安月眉头一皱,青寒说的也是,她养的这马太普通了,身板也不强健…… “那也只能瞧瞧路上会不会遇到多匹马的人了……”安月是真无聊了,青寒这性子也是个闷的,自己若是不开口,凭他这职业操守定然不会吭声,还要近十天的煎熬才能走出林子,她瞬间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安月要想买马,那是不可能的…… 刚提到马,安月便听到一声马鸣,双眼一亮,瞧着小路望去。 安月这里生着火,目标非常明显,那几人环顾四周见还有人在此,当即也又往前行了几步,找了一块不错的地方休息起来,安月往那一看,十几个人,一身镖师行头,各个浓眉大眼,有些骇人。 那为首之人左右张望,显然对车上的东西重视的很。 安月也多了一份心思,那车厢很大,之中渗着水渍,当即向青寒问道:“我瞧着几人应该武功不错,恐怕是有名的镖局中人吧?” 青寒虽说跟着西陵归,但是对这江湖中事了解的也透彻,而且他从见了这些人开始,便一直拧着眉头,多少让安月有些怀疑。 果然,安月一问,青寒便道:“属下也奇怪,这些人并不是附近镖局的,而是离连城最近的小城中一个威远镖局的镖师,那镖旗我认得。” 安月眉头一皱,既然是离连城最近,那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 “想不想知道它车里头装的什么?”安月突然说道。 青寒脸色一僵,连忙说道:“你可别打镖局的主意,要是靠近可是会当成劫镖的,江湖人规矩多,少不了要追杀你。” 安月翻了个白眼,她有这么白痴吗? “你傻呀,你家夫人我这么没道义吗?我只是瞧着有人劫镖。”安月笑着说道。 劫镖!? 青寒愣了,他这功夫不弱呀,而且警惕性更是从小练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人劫镖! “你别不服,瞧瞧就知道了。”安月也不跟他解释,自信的说道。 安月的功夫是不高,可那逃命、观察的本事还是可以的,虽说附近听不到一点可疑的声音,但是那劫镖的人早在附近埋伏着了! 刚才安月还在怀疑,路过的地方竟然有些半青不黄的叶子,经过一个冬天,该凋零的叶子早就凋零了,那些还顽强呆在树上的一般不会被风一吹便轻易落下,再说了,有些脚印竟然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不得不让她怀疑。 本来她还以为是普通贼寇,可现在看来,应该是冲着这镖车来的。 那些镖师行了一路也是累了,天色一暗,留了把风的之后,其他人吃饱喝足便休息起来,安月也让青寒先睡,自己则等着动静。 果真没让安月失望,那把风的人警惕久了自然会觉得疲乏,正打哈欠的时候便听“嗖”的一声正中眉中。 那些人也傻,在野外露宿虽说点上柴火可以趋避凶手,但是无疑成为别人的靶心。 把风的人一倒,林中陆陆续续出现了穿梭的声音,青寒眼睛一睁,坐了起来。 “嘘――好戏开场了。” 青寒一阵黑线,别人正要命的时候,她却看着好戏? 安月这边是漆黑一片,就算别人想连着她一起灭了,也得好好思虑思虑。 那些黑衣人透着火光,收割了几条人命之后,那些镖师才反应过来,立马抽刀拔剑,场面瞬时火热,镖师们死死支撑,全部尽量聚拢在车前,安月小身板一缩,慢悠悠的绕到了车的后头。 水渍还未干,看样子里头应该是冰了! 闻了闻水渍的味道,安月心中一震激荡!这里头应该是什么珍贵的海鱼! 眸色渐深,安月向跟来的青寒轻轻说道:“再死两个人之后,你出手帮忙!那些黑衣人不要杀干净,让他们继续当尾巴追着。” 安月如今最缺什么! 海产! 御景楼海产花样虽多,但是数量有限,根本不可能从中分上一点,而且一般珍贵的海鱼不多,市面上一旦出现便会立即被人收购,这个镖局既然是连城附近的,那应该知道不少海产来源,或是对护送海产也有不少心得…… 只不过,这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海鱼她还不甚清楚,但既然可以引来别人劫镖,必定不凡! 青寒虽然奇怪,但是关键时刻却不会多问,坚决服从命令。 这镖局的人只剩下四人之后,青寒突然现身,安月负责躲在角落里“放冷箭”,扔扔小石头什么的。 第一回见到青寒如此魄力,安月都不由惊讶,那些人命在他手里像是草芥一样,收割容易,招招狠辣,青寒也是好久没有动手了,心里兴奋不已,不过安月的吩咐,要留下几个尾巴,他也只能适可而止,见那些人撤退的时候便停止追击,静静站在一旁等安月出来。 安月四周观望,发现没了人影才露出投来,明亮的眼睛在那火光下,衬得十分迷人,好似暗夜中的精灵,让人心中一酥。 “多谢这位少侠相救。”那镖师头恭敬的对着青寒说道。 安月嘴一抽,到了这世界这么久,她听过公子、王爷,却还真没有听人叫过“少侠”这一词,顿时喜上眉梢,新鲜的很。 安月虽美,但毕竟畏缩在草丛中现在才出来,瞧着她乐呵呵的样子,顿时有人不满起来。 “这位姑娘躲在一边看热闹,可真悠闲。” 安月目光一冷,随即又恢复如常。 “青寒,以你的本事杀了这些人应该不难吧?” 青寒一愣,道:“夫人吩咐。” 顿时,几人闻出了其中味道了,这所谓的少侠虽然可以救他们,但是同样可以杀了他们,而一切都是听从这个女子的命令! “师弟年轻气盛,还请夫人莫怪。”那镖师头瞬间恭敬的说道。 安月也不吭声,凭他们四人想送这趟镖,恐怕,难! 笑意深深,“青寒,该你守着了,我去睡觉。” 说完,直接将众人晾在了那里,对着地上的死人更是毫不犹豫的踏了过去,脚尖拂过死人的胸膛,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伸手向那些黑衣人的怀里、腰间搜了搜,摸出了一些银两才彻底罢休。 青寒嘴抽了抽,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回了马车旁,守着马车站起岗来。 剩下四人彻底凌乱了,刚才那所谓的“夫人”不过十七八岁,可那笑容在这火光之下显得身份渗人,而且那搜身的麻利动作更是像个老手一样,对那死人丝毫不怕,究竟是什么来历? 安月也不管他们随意猜测,安心睡到了天亮,用青寒寻来的水洗了把脸之后,便火速的吃完干粮准备上路。 青寒心里奇怪的很,昨个儿还十分激动的夫人让他杀了人之后竟然消停了?什么事都没做!难不成真的是突如其来的善心?还是就为了黑衣人怀里的几两银子? “夫人留步。” 安月这马车刚准备上路,那镖师便凑了上来。 眉头一挑,道:“有事吗?” 那镖师头尴尬的看了看安月,甚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是这样的夫人,昨天偷袭之后,我们只剩四人,而这林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想请夫人帮忙,和我们一起出发……您身边的这位少侠武功不弱,想让他……” “哦,想让他帮你们保镖?”安月一脸笑意。 那人没想着安月如此直接,顿时觉得希望不大,但别无他法,只好说道:“夫人放心,若是我们任何一人出了林子且这镖还在,必会给您千两酬金。” 一千两很多,他这趟镖恐怕都没赚到这个价,可是命和镖誉更重要! 安月瞧着这人心胸倒也豁达,一千两的银子竟然丝毫不见犹豫,镖师这行虽然利润不错,但也没到挥金如土的地步,若是他们弃镖,自然不用送命也用不着花这钱,可这人却选择诚信一条,可见是个不可多得的可信之人。 见安月面色柔缓,那镖师心中更加忐忑起来,不安的在安月和青寒之中望来望去。 青寒现在也是明白了,为什么昨个安月让她等这些人再死两个再动手,显然是为了等待今天!还有那些黑衣人,留了尾巴自然让这趟镖还在危险之后,他们也只有抓住安月这跟稻草。 阴险!青寒心里顿时给安月贴上了标签。 “保镖似乎也有些意思,不过我有个条件……”安月顿了顿,探究的说道:“既然让我们帮忙,那起码得让我们知道自己儿在为什么拼命,您说是吧?” 安月那样子好似是个上位者,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那镖师心里更是觉得有几分不对,但是想了半天,道:“好,若是夫人愿意,在下这就让人开箱。” 那人清楚的很,若是没有安月帮忙,这镖铁定是丢定了,而现在虽说给她看了镖也有些凶险,可总归可以赌一把。 车厢一开,安月便愣了,眸中是强烈的震撼和惊喜,这车厢中的鱼竟是一只硕大的海龟,成活的年份必然很长了,十分难见,不过这只海龟已经死亡,而安月更在乎的是那周边的小鱼,闪光鲟! 闪光鲟是鲟鱼的一种,在现代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美味,不过捕捞严重,也导致这些鲟鱼大幅度减少。 鲨鱼翅、鲟鱼骨,可以说是延年益寿、滋阴壮阳的佳品,而且更重要的是鱼卵。虽说很多种鱼类的卵都可以制成鱼子酱,但是唯有鲟鱼才是正品! 她既然要开餐馆,倒不如利用鱼子酱来赚名头。 敛住惊喜的眸色,安月佯装镇定的说道:“我们可以启程了,小妇人还有些话想要和镖头探讨。” 那镖师心中一喜,生怕安月反悔,立刻让人准备动身。 “不知这位镖头怎么称呼?”安月一改之前的笑意,客气的问道。 对安月的变化,那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道:“在下陈元冲,不瞒夫人,在下是威远镖局的掌舵人,哎,要不是前些日子受了伤,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安月了然,怪不得他虽为镖头,身手却是并不高明,原来是受了伤。 “小妇人可否问一句,那海鱼是从何而来?” 陈镖头苦笑,道:“哎,不过是村民们发现了一只死了的海龟而已,只是这海龟明眼人一看便是年岁久的,前些日子,我们突然收到了几人托镖,说是让我们将这东西送到连城无殃公子的去处,当时接镖的是个新伙计,毛毛躁躁的,我这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镖本是接不得的。” 安月一愣,“为何?” “连城有两位惹不得的人物,一个人便是无殃公子,他表面是一家杂铺的老板,但背后却是一个暗影阁的主人,他年纪轻轻,可以说是新增的势力,而另一位则是白虎堂的当家人虎鲨,他已经年至四十,无殃公子出现之前,他是连城唯一个主子,所以这二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而这海龟虽然年数久,岁命长,但毕竟已经死了,那托镖的人是要将这东西送给无殃公子,再让他拿这海龟讽刺一下那个虎鲨。” 安月也了解的差不多,不过是有人希望无殃公子出手,送死了的海龟讽刺那虎鲨人年纪大了,到了死的时候。 连连摇头,这就好似是黑帮势力,相争相斗,让这威远镖局的人不小心扯了进去,恐怕这一路追杀的人是白虎堂的,生怕这东西到了无殃公子的手中之后,侮辱虎鲨一番。 “你这镖送到了之后,就算保住了小命,镖局也是难保了。” 不送,得罪了无殃公子,送,则是得罪了那个虎鲨。 真可怜。 “所以,这有可能是我威远镖局的最后一单生意,即使凶险也只好完成。” 陈元冲的眼里虽然伤感,但是却有种输人不输阵的气势,到让安月有几分佩服。 “恐怕这不是陈镖头的最后一单生意了。”安月突然笑了笑说道。 “嗯?” “陈镖头是个重信义的好镖师,小妇人想和陈镖头做个生意。”安月也不瞒着,直接说道。 这下别说那陈元冲糊涂了,就连青寒也不明白了,这夫人明明是冲着种子来的,怎么转眼之间又要和镖师做生意?难不成她想找到种子之后由镖师运回去?用不着吧? “是这样的,小妇人看中了那些海龟旁边的鱼,不知道还能否捕捉的到?”安月紧张的问道。 “那些?”陈镖头一愣,还是头一回有人忽略掉这么大型的海龟去看小鱼的。 “望城有个几个小村子靠近海边,常年以打渔维生,不过这些鱼虽然也能打到,但吃的人很少,除非是遇到稍大的。”陈元冲说道。 “那好,我希望陈镖头帮我从村民中收罗一些不常见的鱼类,尤其是一种头呈犁形,口下位,尾歪形,体背5行骨板的鱼和这种闪光鱼,陈镖头常年押镖应该熟悉地形,等你伤好之后,武功自然是不弱的,这些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安月眼弯如月,说道。 “不知夫人想要陈某送到哪?” 安月满意的笑了笑,这人果真是个细心的。 “雁城,若你同意,我自然会告诉你具体地址,而且只要你签下契约,也会给你足够的银子作为收货之用,在酬劳方面更是不用你担心。” 安月心里筹划的很清楚,大不了咱在途径的地方挖几座冰窖,方便运输,不过那些村民们捕鱼,多半是活鱼,她再多教陈元冲一些运输的技巧,自然不怕货源坏掉。 “夫人,你说的我自然愿意,不过,眼下,我这货物送到之后,白虎堂会不会放过我还说不定。”陈元冲的纠结的说道。 安月静下一想,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说完,几人脸色不定,虽觉得有些凶险,但还是点头准备破釜沉舟。 有青寒的守护,白虎堂的人倒也来过两次,但安月为了让白虎堂生气的程度降低,几乎没有伤及人命,两方僵持了数日之后,才终于到了连城。 按照安月的嘱咐,在城口十里的地方,青寒保护着镖车,静待安月的消息。 连城算不得太大,比雁城少了些文雅的味道,一进城中,处处都是杀机,颇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而路中挎着包袱的游人处处都是,安月寻了两个小乞丐,送了一小块碎银,让那镖车快要进城的消息瞬间散开。 自然,安月也让那小乞丐说明,威远镖局的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也许到不了城口便会被白虎堂得手。 随后,快速的驾马回了青寒所在之处,一行人慢悠悠的进发。 这两方既然谁都丝毫不让,那肯定会同时派人前来查探,一个接镖,一个劫镖,只要这镖让无殃公子碰到了,白虎堂必然灰败,那白虎堂劫镖之前肯定已经和暗影阁的人杠上了。 果然,安月几人还未进城,边看那城门口浩浩荡荡两拨人马,刀剑相向,谁也不让步,竟让双方都走不了一步。 “前方可是威远镖局的镖车?”一方叫道。 “正是。”陈镖头大声叫道,但镖车却不再往前走进一步。 “我等是暗影阁之人,前来接镖!” “那如此,这镖陈某就交给你了!” 陈镖头一身冷汗,连忙让人将货物卸了下来,忙不迭时的向两方深鞠了一躬,急忙撤退。 两方此时皆楞,但是毕竟城门口已经被堵住,此时劫镖与接镖的都在,虽说送镖的走了,可无殃公子还没有碰到镖车,也还没来得及说出讽刺的话呢!那么此时,谁都说不清这镖师送成了还是没成! 怎么办? 双方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谁先得了那镖车,谁便是胜者! 到时候两败俱伤,管他们何事? 而后,按照安月所说,威远镖局先撤下镖局的名声,专做商号,专门帮安月出送货物,自然,以后可不只是送鱼这么简单,那商号自然也是要扩展的。 虽说要让陈元冲拿下镖旗,但以后干的和镖师还是一样的事,他自然乐意。 况且送一家的货,和送各色人家的货相比,自然是前者安全的多。 这两方打斗许久,安月几人在林子中歇了一天才进城,身上镖师的名头也已经撤了下来,就连那镖车都改装了一下,外人一看,着实和游商没什么两样。 而那城门口,浓浓的血腥味竟然还没散去,可见当时状况多么惨烈。 “陈镖师,你可知道吉祥客栈在哪里?”安月可没忘此行的目的。 “吉祥客栈?那可是好地方,里头能寻到不少好东西呢!”陈元冲眼睛一亮,说道。 这客栈也是奇怪,虽然挂着可客栈的名头,但却是相当于黑市。 说道黑市,安月脑中灵光一闪,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拍卖行吧?尤其是连城这样的地方,对做拍卖可是尤其有利的! 不过,眼下还早了点,等自己在雁城站稳了脚跟,有足够的话语权,再到这连城和两大龙头商议…… 由陈元冲带领,安月和青寒很快寻到了地方,而除了陈元冲意外的三人则直接从另一个城门回了连城,回路近的很。 一靠近这吉祥客栈的门,安月立即感觉到一种灰尘扑面的感觉,那牌匾之上厚厚的蜘蛛网挂在上头,两扇旧门更是破的不成样子,就连刀剑的历史都刻在上头。 “此处常年都是鱼龙混杂之地,少不了要斗上一番,一开始掌柜的倒是每天打扫的鲜亮,但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打扮的再鲜亮过不了几天便会又破败不堪,索性就随他去,才成了这幅摸样。”陈元冲挡在前头,便走便说道。 安月也瞧出来了,陈元冲这首当其冲的样子恐怕知道没准一进门就中了“彩头”,才替她以防万一。 “大、大、大……哈哈,我赢了,你这茶可就归我了……” “我这人参可是爬了三座山才才寻到这么一根!恐怕也只有在医仙谷才能见到这么年份这么久的!” …… 安月脑中“嗡嗡”响了两下,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震惊的环顾四周,光膀子的、扛着大刀的、四处逛着的……应有尽有,形形色色的人竟在今天看全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可以证明此处的好。 安月也不等陈元冲介绍,便四处溜达起来,青寒紧跟其后,显然也是第一次过来,眼睛里亮闪闪的,一边注意安月的动向,一边瞧着新鲜事。 这些人中,上山下海的都有,甚至还能看到卖相不错的珍珠之类的东西,安月的目标是种子,当即扫了扫四方,冲着那最冷清的地方走去。 面前的几个桌子边,围着的人很少,就算有瞧上一眼的也都是很快便转了头,毕竟种子这东西种出来才算是真正到手了的,再说了每个种子旁也基本都是根干巴巴的植物,谁知道长出来的时候究竟怎么样。 “夫人,看看吧,没准能寻到好东西呢。”安月一停,便有人说道,那人说话声音不大,显然自己都有些气弱。 这些人所卖的种子多半是连着那植物一起带来的,但是这些种子也不知卖了多久,那植物“等”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干枯了,所以安月一看,几乎全都是枯枝败叶,但也勉强能看出是些什么。 “这个怎么卖?”安月瞳孔一缩,问道。 那人脸色喜了一下,但一见安月拿的东西,又暗了下来,道:“这个……夫人若是想要,给五十文就好。” 那东西根本吃不下去,放在那里摆着也是充数罢了。 五十文,这么多的辣椒种,那可是赚了! “给。”安月二话不说掏了钱,将那用布袋包好的种子塞进了怀里,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才刚进门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也许有更好的在后头呢! 不过,显然希望还是太美好了,安月等人赚了一圈,除了那辣椒种之外也没了其他的收货,不过她左右问问才知,经她形容之后的那种子还是有人卖的,只可惜那人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一回,要找他还得等等。 时间总是有的,何况还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当即,安月便在吉祥客栈定了一间客房,方便随时查探。 “青寒,你买这个作甚?”安月一回头,青寒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长得是十分漂亮的小瓶子。 青寒一怔,刚才也是见着漂亮,就想着送给玉澈那家伙用应该不错,可现在一想,平日里自己也没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送他东西干啥! “用来装些东西。”青寒眼神闪烁的说道。 安月总觉得有些猫腻,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也只有玉澈会喜欢,青寒这性子能用它装东西? 瞬间,安月便否认了!肯定是不可能的! “青寒,你该不会是买给玉澈的吧?”安月试探的问了一声。 若是给玉澈的有什么好遮掩的,不过是个瓶子而已,她原本也准备寻些好玩的送给玉澈和绿儿他们呢! 青寒一怔,顿时有些脸红,瞬间将瓶子丢给了安月,“没有,我没有……我看夫人今天似乎拿了一个玉瓶,就想着送给你了。” 安月眼一眯,自然不信。 自己那玉瓶可是和青寒说过了,里头装的是化尸粉,当时他还一脸猪肝色呢,能转眼再送她瓶子? 想让她装更多的化尸粉? “我可不喜欢这东西,我觉着玉澈应该能看上,你要是不要,我拿着给玉澈了?”安月眉头一挑,问道。 青寒不自在的侧了头,道:“夫人自己看着办吧。” 早知道他就不说谎了,夫人那眼神比审犯人还要吓人。 “青寒,你该不会和玉澈住的久了,日久生情了吧?”安月把玩着小瓶子,随口说道。 她也只是开玩笑,毕竟现在青寒这样子好玩的很。 “怎么可能!” 青寒瞬间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脸色爆红,整个客栈的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惹得安月一愣,好久没接受过来。 青寒这淡定的性子今个破功了? 可为啥呀?难不成就因为说了他和玉澈日久生情? 安月脑中顿时一抽,懂了…… 这丫的该不会误解了她的意思吧?难不成以为她在说他们有基情? 安月顿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她本来的意思是青寒这丫的一直看不起玉澈那粉面红唇的模样,现在相处久了,自然当成了自己人,有了“感情”了…… 咱这感情真心指的是兄弟情! 不过,原本真是只得兄弟情,可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可就不止是这样了,青寒的脸色不是铁青色,而是红色!就连耳根都变了样,如此激动可真的是头一回,难不成,他的心里对人家玉澈真的有非分之想,又不堪接受现实? “青寒呀……爱情确实是不分性别的,可玉澈那‘孩子’虽说爱打扮,但没准不好这口……你可得做好心里准备……”安月心里都抽了抽,老气横秋的拍着青寒的肩膀教育道。 ------题外话------ 还是要让女主多挣钱才行,为一品农庄做准备~ 第八十章 不想她死 “青寒呀……爱情确实是不分性别的,可玉澈那‘孩子’虽说爱打扮,但没准不好这口……你可得做好心里准备……”安月心里都抽了抽,老气横秋的拍着青寒的肩膀教育道。.info[] 一句“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差点让青寒两脚发软跌在地上,他只是心虚自己说了谎话,怎么在夫人口中就变成这样了? 安月差些捧腹大笑,一张俏脸紧绷着,抿起的双唇拉长了弧度。 青寒脸色奇差,憋了半天瞧着安月笑意渐浓,才发现自己这是上了当了,夫人说那话可不就是故意逗他? 不过,他发誓,以后坚决不会再乱买东西了! 不明白今个儿操的是什么心,竟想起玉澈那个娘娘腔来了,害的他好是丢人! 别有用意的瞧了青寒好久,安月这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风餐露宿了这么久,难得找到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安月急不可耐的点了几道好菜,顺便当作是给陈镖头的请酒宴,奢侈的喂饱了肚子。 吉祥客栈杂人甚多,客房几乎也都是日日爆满,虽然安月订的早,但上房也就抢到了一间,自然是为安月所住。 三间房间分别处在三处,青寒一见掌柜的说没有相近的房间,瞬间铁着脸对着安月说道:“夫人,属下今晚还是在门外守着吧,这客栈里难保会有不安分的……” 安月今天在这吉祥客栈吃了这么一顿大餐,自然会引来好多人侧目,再加上安月的容貌身姿皆是上乘,可谓是财色俱全,难保没人没了歹心。 “不用在门外守着了,进屋。”安月睫毛煽动,随口说道。 反正青寒也不是外人,两人风餐露宿这么久,这吃住都隔得不超过十步距离,而这上房中也有内室和外室之分,让青寒在外室休息自然也是可行的。 不过安月觉得可行,但青寒可就不乐意了! 那女人住的地方能是随便进的? “属下在外头守着就行!”青寒苦着脸,坚持说道,那颗小心颤的,生怕安月“用强”。 安月眉角一抬,道:“要么就回自个儿的屋睡,要么就跟我住一个屋,两者选一个。” 都相处了这个久,她压根就没把青寒当外人,虽然知道这客栈不安全,可也没想过让他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夜。 青寒脸色一跨,心里焦急,跟夫人一个屋子?岂不是要毁了她的清誉? “屋子中间有帘子,而且床与外室相隔很远,你在外室休息影响不了什么,何况这客栈我们还要住几天的,难不成你每晚都不睡觉在门外头守着,再说了,屋里可是有窗户的,要是有歹人,也不可能从正门光明正大打进来,要是人家从窗户一爬,我被人一刀砍了你也许还没发现。” 安月愁眉,这青寒就是个榆木疙瘩,虽然有开窍的时候,但是需要敲! 这么一说,青寒心里强烈的斗争了一会,最后牙一咬,点了点头。 不过安月瞧着他进门的样子,顿时那股笑意又涌了上来。 只见他半只脚跨入门槛,两只眼睛左右张望,抠着门缝的手都有些发青,好似这屋里头多的是豺狼虎豹,生怕被吃了一样。 “这小二真是贴心,沐浴的浴桶都准备好了,青寒你来瞧,还有花瓣呢!”安月故意扯着嗓子叫道。 声音一落,此时,青寒的脸色瞬间爆红起来,一股气血冲上脑门,鼻尖两道鲜红的液体流了下来,也不顾那鼻血,几乎是瞬间将那伸进了半只的脚缩了回去,“啪”的一声,将屋门关的死死的,整个人惊魂不定的背对着站在门外,眼睛紧闭,好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样。 安月瞬间凌乱了,这么不禁逗? 她这澡没洗呢,要是正洗着的时候说,这青寒岂不是要爆体而亡? 也罢,趁着青寒还在压惊,安月舒服的泡了个澡,这才让青寒进门。 屋中热气腾腾,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不过那中间的帘子已经挂了起来,青寒这才松了一口气,畏手畏脚的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两人都是没怎么休息,很快安月便睡得香甜,青寒虽然一副疲倦的样子,但却尽量保持一点清醒,整个屋中安静不已。 这时间一点点淡去,青寒明显有些支撑不住,心里莫名有些怀疑,虽然这些日子累了一点,可他也是休息了,以前跟着爷的时候更是没少熬夜,可今个怎么感觉十分疲倦? 天生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脑中迅速的分辨着危机的来源,终于……燃烧的香料? 不过青寒知道的太晚了,意识已经消沉了下去,瘫在桌边好似熟睡一般。 又过了许久,窗外窸窣的声音传了过来,安月顿时惊醒,“谁!” 靠近的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安月竟然没有被这香料迷晕,顿时警惕起来,可发现那桌边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心下也都放松多了。 只剩一个女人而已! “乖乖的跟我们走,没准让你少受些罪!”那些人当即冲了过来。 安月心中大惊,这可不是普通的劫财劫色,这些人手握长剑,虽说没想让她致命,但却刀刀要害,若不是她还有些能力防身恐怕此时已经受伤! 青寒呢? 剑光四起,碎掉的纱幔之后,安月见到那沉睡的男人瘫在桌旁,微微起伏的身躯证明他还活着,屋中不闻血腥之气,应该无碍! 那……是中毒了?还是被人打晕了? “嘶——” 安月倒吸一口凉气,长剑刺骨,她似乎听见了血肉与刀剑摩擦的声音,强烈的疼痛让她的思维也更加清晰起来。 “我跟你们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安月急忙向后侧身,手捂左肩,道。 那些刺客显然没想到安月还有两下子,本着玩意耗了她一会,见时间不早才下了重手,不过这女人倒是知道几分好歹,要是再这样抵抗下去,恐怕他们绝对会让她只剩半条命再带回去! “早这么选不就没事了!”一人调笑,几人附和。 安月心中暗恨,自己身在连城,人生地不熟,为何会有人想加害自己? 难不成是因为陈镖头送镖一事?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毕竟送镖的时候自己不是主要人物,青寒比自己显眼的多,哪里用得着对自己大下杀手。(..info无弹窗广告) 不过,即使是半夜,透着这微弱的灯光,安月依旧看得清这些蒙面人目光的凶冷,所有人都有着肃杀之气,恐怕不是一般剑客这么简单! “无殃公子?暗影阁的人?”安月试探说了一句。 “眼里倒是不错!是暗影阁的人不假,可惜不是公子找你!带走!”那人倨傲的喊了一声,顿时一块黑色大步蒙住了安月的身子,她能感受到黑布之外此时已经被缠上了数到麻绳,根本无从反抗! 上下不停的颠簸,只觉肩膀之上血液的流失似乎还没有停止,脑中更是混乱不堪,好似被人打了几个蒙棍一般! 不知道晃悠了多久,安月顿时觉得身子前倾被摔了下去,强烈的震动惹得胸口一堵,差些喷出血气!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很久都不见动静。 终于,感受到这黑布渐渐透露出一丝光亮,安月才意识到恐怕已经过了一夜了! “三当家,人带来了,您请!” “吱呀”一声之后,脚步慢慢靠近。 “将这黑布撤掉!”来人沉稳的声音说道。 安月一惊,听这声音这人应该二三十岁,语气虽然平稳,但安月却听得出他杀气的波动,仅仅是一瞬,好似想要了她的命! 三当家…… 自己何时惹上了这样一个人物? 那些下人听从命令,并没帮着安月解开了绳子,而是直接用剑一划,黑布破裂之后狠狠一撕,露出了她整个头颅! “倒是个好模样,怪不得让她因为你受了欺负。”那人眼神一狠,嘴角斜起一道笑意,说道。 她? 安月更加迷糊了,完全想不到他口中之人究竟是谁。 “为何抓我!” 安月肩头一痛,黑布被撕扯的时候牵动了才干涸不久的伤,顿时一股热流又渗了出来。 那人也不急,好似和安月玩着游戏一般,道:“呵呵,凡是惹了她的人,至今还活着没有几个……” 安月心头一抖,“你说的她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那人瞳孔微缩,似乎对安月的回答很不满意,手中挑出了一把匕首,在手中把弄着,锐利的刀锋泛着反射着光亮,让人顿觉寒意。 男人长得很是骇人,皮肤似乎都被烧伤了一样,安月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男人会是暗影阁的三当家! “总会知道是谁的,等你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不过死可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想在她面前好好叙述你这张美人脸是如何的痛苦、惊慌、恐惧的……”男人慢慢说着,好像一个变态杀人狂,心里已经是完全的扭曲。 “来人,把她架起来,我们暗影阁的刑具可是很少照顾女人,这次可要好好试一试。”那人顿了一会,冲着属下说道。 绑着身子的麻绳终于被撤了下来,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四肢拉扯着的形状,被放在拐角的铁架也被拉了过来。 安月不由觉得头皮发麻,满清十大酷刑她听过,可是真心没尝试过…… 可此时,那铁链、铁锥、竹夹一样样的摆好,甚至连银针都备的齐全! 难不成要上演容嬷嬷的戏码? 安月不由为自己的手指头祈祷了一下,十指连心之痛不用尝试也感受的到! “三当家,大当家的找你。”那人阴晴不定,正要动手拿着刑具,身后便传来一声通传,安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这三当家应了一声,回头看了安月一眼,道:“你们给我好好的伺候她!” 安月心头一紧,终究是没躲过! “是。” 几个属下应了声,那三当家才走了出去。 那门一关,几个人笑了起来。 “美人儿,我们哥几个也同情你,惹谁不好偏惹三当家的女人,你恐怕不知道,惹上那女人的人没有几个是死的舒服的,你这次恐怕也躲不了喽!”那人口说可惜,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完全是在幸灾乐祸看场好戏。 “你们三当家的女人究竟是谁!” 要是知道哪个女人害她,等她出去之后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此,尝尝被长剑刺穿的滋味! “是谁?哈哈哈,我们当家的不说,我们可不会开口的……好了,小爷瞧你是个美人,下手肯定会轻一点,好让你多活几天,哈哈……”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瞬间挖心的刺痛袭击全身。 丫的!竟然真来容嬷嬷这招! “咦?这女人倒是厉害的,被这么折腾都不叫,少见、少见!”一人手中掂着鞭子,打量着看着安月,眼中亮光顿闪,伺机而动。 “啪——”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安月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栽了! 心里更是一边忍着一边将那三当家和这几个小喽啰的祖宗问了个遍。 不知被这一轮轮的刑具折磨了多久,安月几度昏厥,凉水泼了几遍,直到这些人有事离开才停了下来。 外头,青寒拿着西陵归赐的令牌冲上了暗影阁的后堂,昨晚昏睡之际,他已经感受到危险,可却已经被那迷药迷晕了过去,早上醒来一看,屋中竟有打斗的痕迹,那内室的地上更是一滩血迹! 立即飞鸽传信回雁城之后,自己这才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白虎堂他已经去过,爷的腰牌自然是好用的,那虎鲨虽然已经答应查探却暂时没有安月的消息,而这一趟这是暗影阁。 暗影阁的无殃公子他也曾听说过,此人年纪轻轻,武功超群。 “这是西陵将军的贴身腰牌,怎会在你这里?”坐堂之上,一人问道。 青寒面色微冷,道:“在下青寒,此令牌是将军亲手相交,为的是让夫人在连城可以顺风顺水游玩一番……不过昨日夜里,竟然拿有人闯入吉祥客栈将夫人带走,不知道无殃公子对这事可有看法?” 几人之中,主位之上,男人眉头深锁,心里疑惑不已,不过青寒手中的令牌在这青鸾国恐怕没有哪个帮会不会认得! “原来是西陵将军的身边人,失敬!不知青侍卫所说的夫人是……”无殃公子沉静一会,很快便客气的起了身,走至堂中对着青寒说道。 天下人皆知,西陵归的未婚妻子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 那小姐明明还未出嫁,就算已有婚约,也不该是称为“夫人”吧? “无殃公子不必知道她的身份,只要清楚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暗影阁和白虎堂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说完,从怀中抽出一副画像,画像中人素齿朱唇,双瞳剪水,占尽风流之色,天下难得的美人。 无殃公子更是瞳孔一缩,只看画像便知,这个女人不会是普通人。 坐堂中的其它人也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西陵归会上心,这么一个女人远看娴静儒雅,仔细一看确实心中砰然一动。 那三当家此时也在其中,眸色渐深,阴狠冷淡,虽说西陵归插手,但得罪了她的女人绝对不能活…… 只不过,要将她换个地方了! “青侍卫,此女在下确实并未见过,更未曾下令拿人,不过,既然是西陵将军要找的人,我们暗影阁自然会全力以赴帮忙。”无殃公子开口说道。 青寒身形一冷,将军不在,他虽有令牌,但人力不足。 “那还请无殃公子多多上心,在下住在吉祥客栈,若是有了任何消息,还请无殃公子立即派人通知!”青寒也是无奈,虽说他拿着主子的令牌,但是身边却没有可用的人,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 “那是自然……暗影阁上下堂主听令,传遍阁中兄弟,全城搜寻,若有欺瞒者立即处决!”无殃公子顿时挥袖说道。 青寒走后,暗影阁一片寂静,刚刚言辞飞扬的男人顿时变了一个模样,锐利的眼神挖过四周兄弟,冷冽的样子看的众人一颤,那几个参与其中的人更是双腿发抖,纷纷向三当家望去。 “阁主以为是我们动的手?”所有人都秉着一口气,反倒是这三当家自己站了出来,问道。 无殃看了他一眼,那触目惊心的烧伤让他的怒意松了松,道:“我自然相信三当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此话一出,那几个参与的人也都静了下来,再也不敢多看三当家一眼。 他们之所以听从这三当家的,正是因为他有着阁主的庇护和信任,整个暗影阁,哪怕是二当家都没办法跟他相比。 至于为什么……谁都知道。 三当家脸上的烧伤正是因为代替阁主受罪才留下的! 阁主欠三当家的! “那既然阁主相信,那属下就退下了。”三当家也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无殃眸色一闪,瞬间恢复如常,道:“都退下吧,二当家留下。” “阁主。”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那二当家恭敬的叫道。 “西陵归为人我很清楚,若是他要保的人在我们连城消失了,恐怕这震怒会是不小,连城必危,而这事我总觉得和我们暗影阁有些关系,明面上搜城,私底下好好查查内部。”无殃两手指腹轻轻摩擦着说道。 “老三呢?他那里还差吗?”二当家问道。 无殃眼神微闪,静待片刻,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向他动手。” 二当家脸色松了松,阁主终究舍不得那份过命的交情! 朦胧中的安月,总觉得身子又动了动,此时更是不一样,好像是在马车上走了很久才停。 “将她关在这里,三当家说了,既然现在不能在眼皮子底下动她,那也得好好让她尝尝慢慢渴死饿死的感受!此事任何人不准提,若是让阁主知道了,小心你们的命!” 片刻,关门的声音响起,耳边终于恢复了宁静。 昏暗的屋子,安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心里顿时惊了惊。 这屋子应该是不用的仓库,不过此时除了干草之外几乎见不到其它东西。 从今天早上的酷刑开始,她滴水未进,意识中的那些人似乎要将自己喝死在这里,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没准真成一具无人认领的干尸了! 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被绑住的手脚完全限制住自己的活动自由,只能忍耐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的跳动。 安月苦笑,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像僵尸一般。 曾经自己还将别人关在仓库折磨,没想到转眼又轮到了自己…… 尼玛,就算是风水也不能这么转吧! 安月环视了半天,自己除了一张嘴能用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控制的地方了。 无奈,只好跳到了墙边,寻了一处棱角,将背后手上的绳子靠近,费力的摩擦起来。 记得前世的电视剧里,被绑架的人往往都能找到一线生机,尤其是瓦片这些利器,就算没有利器,墙边也是可以用的……可是此时,她如此费力的磨了半天,手指头尽力摸了摸,竟然还没有变化! 这真特么是绳子吗…… 接着来…… 三天过后,整个连城已经鸡飞狗跳,人人惊慌,生怕白虎堂和暗影阁的人找上了自己,瞧着那张贴满城的画像,百姓赞叹的同时也都纷纷摇头,两大帮派找了这么久还没寻到,多半是没了! 而安月,费尽了三天,才解开了绳子! 三天呀! 安月都要哭了,这等土墙,害得她一会站一会卧,几乎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被她磨得圆滑了! 手脚一松,安月第一时间将怀里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的手抖动着找了无害药丸的咽了下去。 还好带了玉澈送的药,否则她就算解了绳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玉澈的药几乎都是用的上等药材,虽说只吞了几粒,却觉得身体竟恢复了不少力气。 有了力气安月才将这些药丸分类。 疗伤的药……安月眼睛一亮,在自己的伤口处涂了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的安月心里疼的霍霍的,自己这皮肤一直以来都是无比的骄傲,现在竟然……体无完肤! 刺人的疼痛一次次冲击心头,安月咬咬牙: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这里,如此深仇大恨,如果不让暗影阁那个三当家尝试一下她死不瞑目! 抹好了疗伤药,安月瞅了瞅,还有不少是给兜兜补身子的药丸,因为这些药丸味道很好、入口即化,兜兜也很爱吃,自己就随身带了一些,而且这东西自己也尝过,此时心里也有些安心。 至于剩下的驱虫药和一些毒药,安月可是没打算用了…… 一天一天的过去,安月从第一天便计算着,连着那绑着绳子的三天,现在已经是过了九天了! 九天,不到毫无力气的时候安月根本不敢动用那些药丸,生怕吃得太多之后剩下的坚持不了多久,而现在虽说药丸还剩两颗,但自己这身子恐怕支撑不住了! 虽然涂了药,但是现在还是伤口感染,若是再不根治,小命呜呼…… 九天时间,当所有人都以为到了定局的时候,城口竟驻扎了数万士兵,为首之人一身黑甲,眼神可怕的好似幽灵,不带一丝生命气息,没人不知道他是谁,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头已经让连城上下人心惶惶…… 无论是无殃公子还是虎鲨,两人都没想到这西陵归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而且携带了数万士兵前来! 以前有人说西陵归擅用兵权,但后来那个人彻底消失了,因为这兵力是西陵归的兵,他自己花钱养的兵! 又有人说西陵归擅自养兵……但后来那个人依旧消失了,因为这权利是陛下定下的! 从西陵归出生那天开始,便被赋予了无人能比的权利! 数万士兵,分两股兵力将白虎堂和暗影阁围了起来,两帮的的属下不少,可没人敢动手反抗,因为西陵归养的兵都是精兵,而且就算有办法灭了这数万,以后还会再来五万、十万、甚至百万…… 哪怕是陛下手中的兵权,只要西陵归肯要,那毫无疑问就是他的。 就算西陵归将连城夷为平地,也顶多会被大臣们弹劾一通,最后依旧没事。 暗影阁的几个喽啰自从西陵归进了连城便着急了起来,似乎那股威压已经蔓延到了头顶,让他们连呼吸都紧张,西陵归以往虽说兵力强盛,可几乎不会轻易动手,但是这次,显然连城是点燃了他的怒火,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总有人开始镇定不住,西陵归出现之后不久,暗影阁三当家囚了安月的消息开始在阁中流传,无殃公子整个人变了一张脸色,他不愿意查他,可没想到却是他! 事到临头,无殃公子已经别无办法,赶在西陵归现身之前立即派人将三当家押了起来! “为了迎和西陵归,你竟然选择将我交出去?”三当家眼里绷着血丝,怒吼道。 “老三,你一直知道我对你是宽容的,可是这次你却为了报复一个女人选择将暗影阁的人甚至整个连城的人推入火坑?” 无殃公子脸色难看,没什么比亲手送自己兄弟去死还要难受! “你别忘了!当初那一把火该烧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因为你,我的脸毁了,我再也配不上她!”三当家几近嘶吼的说道,谁也没想到一直沉静的男人突然爆发如此强悍的能量。 无殃公子一怔,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我要是知道你如今这副心境,我即使身陷火海,挫骨扬灰,也不要你代替。” 一句话说完,几人皆楞。 据说无殃公子的父母也是富甲一方,但是无奈被族亲夺权,双双毙命,父母去时,他学成归来,还以为族亲为他父母办丧是因为血缘之亲,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了让他和一帮兄弟吃下软筋散,当时家中外围被层层把守,将他困于屋中,放火杀人,不过好在当时的三当家并未中毒,立即施计将人救了出去,不过他武功虽好,但面对的是整个家族,力不能及陷入火海,等无殃公子带人救援时已经命在旦夕,后来虽然救了过来,但这一张脸确实毁了的。 以前的三当家风度翩翩,虽不足以魅惑众生,但却让不少女人神魂颠倒,更是有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红颜知己。 “看来你是非要将我交出去了?” 众人回忆,多心生感慨,但也唯有他最不愿意提起往事,因为那是他一生最痛苦的事! 若有重来,他又怎么傻的替别人受罪? “来人,将他押着,我等向西陵将军请罪。” 无殃公子也下了决心,三当家眼中的那抹寒光他不是看不懂,当初的那个人已经彻底死在火海之中了,眼前的他不过是副残躯! “看来无殃公子已经找到人了。” 几人刚要走出堂口,西陵归便走了进来,脸色阴郁,杀气腾腾,立即让所有人心中一冷,仿佛堕入了冰窖。 “西陵将军,无殃没能管教好下属还请勿怪……就在刚才无殃才刚刚查出抓了夫人的是……他。”无殃公子沉声低眉,客气的说道。 “人呢!”西陵归冷声说道,那声音更加骇人。 “哈哈哈哈……你来晚了,她死了,她死了!噗……”三当家仿佛得了癫狂之症一般,张狂的笑道,那声音不像往常那般沉稳,而是从来没有过的尖利,他那扭曲一样的声音叫了几声,突然喷出了一股血色,怨恨的看着动手的男人。 西陵归速度极快,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手,三当家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问你,人呢!” 简单的几个字,好似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一起迸发出来一般,震得每个人心头抖了抖。 “不知道!”那三当家依旧紧咬着牙关说道。 反正这人生已经失去了所爱之人,倒不如临死之时为她做点什么! “没有人知道吗?好,既然如此,暗影阁上下,夷为平地!能喘气的东西一样不留!”西陵归仿佛收割人命的死神,说的话没人不信,他若动手,这阁中的堂主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士兵。 “我知道……我知道……三当家命人将她抬去荒院了!那、那里有个仓库……”那说话的喽啰抖着双腿,下身明显可见的湿意。 待几人反应过来,堂中哪里还有西陵归的身影! 所有人惊魂不定,好似刚从鬼门关中爬出来一般! 无殃公子到底是个阁主,连忙让人叫了大夫候着,自己也跟了上去。 九天,那样的美丽的女人恐怕已经不在了吧! 西陵归几乎是踹一样的踢开了门锁,打开一看,那让他担忧近十天的女人如今脸色苍白、一身的伤痕,毫无意识的躺在那里。 连忙抱起女人,手中源源不断的内力输了进去,若是安月此时清醒,定会惊讶,原来那内功疗伤神马的都是真的! 西陵归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揪心,又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倒也不笨,知道玉澈的药丸是好东西! 若不是此时安月的身子根本经不起颠簸,西陵归定然会立即回南口村让玉澈出手,而暗影阁的大夫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也让他的阴冷的气质减了一分。 安月总觉得眼前一片迷雾,那些雾气粘在身上,出奇的冷,当她正以为自己要冻死的时候,突然一股暖流涌进了身体,片刻又消失了下去。 几个大夫轮番上阵,心里早已惊讶的抖了几番。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支撑下来的,此刻,竟然还剩下一口气在! 针灸、暖身、熬药…… 每一步都战战兢兢,暗影阁的人死死的盯着安月疗伤的院子,生怕她一命呜呼。 在白虎堂守着的青寒也得到了消息,瞬间赶了过来,瞧着安月那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心里一纠,“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西陵归手一挥,青寒已经倒在了几米之外,周围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青寒毫无怨恨的抹了抹嘴边的血迹,心里感叹:这次爷是真的怒了,跟了他这么多年,犯的错可不止这一个,但出手最重的却是这一次,不过终究是留了他的命,若是别人,早死了。 青寒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被迷药迷晕了过去,而这个睡着的夫人却没有,反到跟别人打了起来,难不成睡觉的时候不用呼吸的吗? 诊治,所有的大夫足足忙到了深夜才退。 安月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他们是没本事治了,不过这发烧却是退了,那伤口流脓也被处理好了。 “都滚出去。”西陵归冷冷的声音命令一句,眼神盯着床上丝毫不移。 他就这么的看着她,心里早如江河翻涌。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为她担心到这种程度!九天的时间,他几乎不眠不休,哪怕士兵停下休息,他也闭不上眼睛,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担心她下一刻香消玉殒。 究竟是为什么担心他也不知道。 哪怕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他也不曾对他像今天这样紧张过,不想她死,更不想她突然就从手中消失了一样。 他是威震天下的西陵归,是天下人口中冷血无情的将军,无情,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情是什么,但现在,他脑中竟能时不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狡黠的模样,明明身份地位卑微的要死,却死要面子和姬燕、老九斗嘴讽刺;明明心里算计着别人嘴里却另有一番说辞,表情更是装的比任何人无辜。 从第一次睁眼瞧她开始,就想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他有御景楼一半资产,更有她不知道的矿产、田产,每日的进账她花一辈子都花不完,让她呆在御景楼,他完全会让她和兜兜吃好喝好一辈子,但她心里竟然还放不下南口村那芝麻大的小地方,明知道连城是个鱼龙混杂之处却还不知死活的闯进来…… “安钩月,你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男人不知不觉嘀咕了一声,那眼神竟丝毫没有往日的冷漠幽森,就连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矛盾、寂静、关怀…… 睡梦中的安月皱了皱眉头,这身子真的太痛了! 西陵归也跟着眉头一皱,顿了一会,将手伸了过去,一股暖流向她的身体涌去。 感受到暖意,安月身子舒缓的松了下来,似乎又沉入了梦中。 西陵归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源源不断的内力温润着她的身体,一夜过去,面具下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三天之后,安月醒了。 一睁眼,竟是一袭红色帐子和一张张关注的脸,顿时愣了。 “醒了醒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夫人还不醒,西陵将军那眼神恐怕又要杀人了! “我没死?”安月一出口,沙哑的声音顿时惹得她心里一抖,随即:“三当家那王八蛋!我要弄死你!” 嘎? 青寒顿时黑线,夫人这思维就是不一样,久病初愈竟然能如此中气十足,这些日子用的药还真没白吃。 要是正常的女人,睡了这么久之后开口第一句应该是柔柔弱弱的要喝水吧?就算不喝水起码也要迷蒙的睁开眼睛,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四周,哪像安月那眼神,也就刚睁开的时候朦胧了一眨眼的时间,随后竟然突然瞪大,把周边瞧着她的大夫吓得不轻。 “能说话了?那就是死不了了?”西陵归眉头明显一松,但是嘴里却依旧冷冷说道。 之前那关怀的模样瞬间消失无踪。 几个大夫也都是一脸苦笑陪着,之前这将军一脸要杀人的模样,还以为对这位夫人有所不同,没想到开口一句竟然还是这么骇人,几人也只好连忙点头讨好说道:“是、是,夫人这命是救回来了……” 不过这身上的伤,必然会有疤痕的。 青寒倒是不在意,有玉澈那个名医在,夫人身上的伤应该没问题。 “西陵归,你怎么在这里?”安月被人扶坐在床上,一脸诧异的问道。 几人连连冷汗,这位夫人果真的不得了的,将军的名讳都敢叫,而且人家将军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了,你竟还问人家为什么在这里…… “夫人,这次要不是将军及时赶到,你可就没命了。”青寒无奈的说道,安月这样子他都快要习惯了。 “对了,这次可得好好感谢玉澈,要不是他给的药丸,我早就死了!”安月正好和青寒同时开口说道,一时间,屋里大眼瞪着小眼,都想快些从这屋子里冲出去。 青寒心里头也是一抖,爷兴师动众的救了夫人回来,如今她这么一说,岂不是在告诉爷,要不是玉澈的药,爷就算赶到了也救不了她? 爷输给了玉澈? ------题外话------ 新的一月~收藏、票票各种求~ 第八十一章 夫人杀意很大 青寒心里头也是一抖,爷兴师动众的救了夫人回来,如今她这么一说,岂不是在告诉爷,要不是玉澈的药,爷就算赶到了也救不了她? 爷输给了玉澈? 西陵归眉头轻皱了一下,幽幽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静了一会,安月似乎才注意到青寒说的话,当即将视线讪讪的移到了西陵归的身上,虽说西陵归带着面具,但安月总觉得他的薄唇似乎有些苍白,整个人好似没有多少精神,不过那眼神依旧是冷冽的可怕。 “西陵归,这次谢谢你了。”安月眸光沉了沉,小脸微侧着说道。 屋里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轻松的时刻没过几秒,床上那女人竟又开口说道:“就当是你报答我了。” 安月说的自然是帮着西陵归养着安安的事。 所有人不淡定了,报答?难不成无所不能的西陵将军得了这夫人的好处不成? 西陵归依旧不语,众人等了半天竟没等到他发火的样子,反倒是青寒眉目沉了沉,道:“夫人,三当家给你留着了。” 按照这三当家的作为,原本是早该处决了的,不过安月被救出来的时候是一身的伤痕,自然也不能让三当家死的太过痛快了,何况安月这性子青寒多少清楚了一点,当初周琼只不过不愿意医治兜兜便让她整治的疯疯癫癫,尤其那含笑半步颠,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抖。 安月清澈的眼神猛地一冷,想起这些日子受的罪,心里的火气顿时冲了上来。 不过虽然她的命被救了回来,但是多少有些气虚,再加上身上的伤每动一次便会撕扯一下,这三当家恐怕还得再留两天。 “青寒,先关着,记得,要好吃好饿喂着他,还有那几个听他命令抓我的人,同样养着!”安月道。 既然这三当家说抓就抓,那无殃公子必是忌惮西陵归的势力的。 安月一句“好吃好喝喂着”着实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心里还想着难不成夫人要以德报怨?但瞧着夫人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之后,顿时觉得背后袭上一股凉气。 又休息了两天,安月才下了床。 第一个目标就是暗影阁的牢房,同行的还有西陵归、青寒及那个所谓的无殃公子。 安月心中有开拍卖行的打算,所以也并未把这件事算到无殃公子的头上,而且这次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这无殃公子起码会觉得欠了自己一点人情,那以后拍卖行的事肯定好说了一点。 之前安月呆的牢房只能说是三当家自己的私刑堂,而此刻安月见到的却是暗影阁的牢笼,无论是大小还是其中刑具的厉害,都远远超过那之前的地方。 一般牢房无疑都是阴暗潮湿的地方,不过这里倒是相反。 整个牢房的布局十分吸热,即使阳光不强的时候反射进来却也是烤人的光线,安月不得不佩服,这么一个牢房,根本用不着再用刑,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阳光的折磨之中。 如今的天气倒也还好,若是到了夏天,恐怕烤死人都是常事,怪不得这里竟找不出一点干草。 按照安月的吩咐,着实是老吃好喝的伺候着,哪怕三当家吃不下去的时候,青寒也会派人硬是将食物塞进他的嘴里,如今虽然过得时间不久,但这三当家的两腮已经青青紫紫一片,和他那烧伤的面容搭配起来,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男人。 原本这三当家也是不胖的,但这五天不停的被强行塞下东西,他的肚子明显隆起了一块,不是肥胖,倒和腹胀有些相似。 至于其他几个小喽啰,此时倒也差不多,一脸的灰败,眼神暗淡无光,了无生机。 “今天的饭该不会还没吃吧。”安月冷不丁来了一句。 牢房中,几个人同时抬头,一脸的惊恐,这些日子让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吃饭了! 而那三当家,也是眼神闪烁了一下,片刻又消沉了下去。 自古,酷刑她听过很多种,至于最严酷的一种便是剥皮,将人埋在土中,在头顶割开十字,然后拉开头上的皮之后再慢慢灌入水银,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便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定的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不过这样的酷刑虽说解恨了一点,但安月可是不甚喜欢,毕竟太血腥。 安月此时目光很是骇人,看着眼前几个满面惊恐的喽啰,好似在看几副死尸一般。 “玩个游戏。”安月朱唇轻启,根本不容反抗。 青寒一怔,没想到安月静了半天竟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准备一大锅馒头来,都吃了这么多天,也该有些长进了。”安月轻道。 血腥的办法多的是,但是她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 身后的下人不解,但是没人敢不听安月的命令,急忙派人下去取了过来,无殃公子一脸沉默,但那眼神中确实泛着一股浓浓的矛盾,很显然,这些总归是他暗影阁的人,就算他们犯了错,却依旧曾是他的弟兄,尤其还有三当家在。 热腾腾的馒头准备的不少,恐怕是当即出门买的,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将他们带了出来。 “这馒头你们谁吃得多,吃的让我高兴,我就让他少受些罪……三当家,你虽然不说那个女人是谁,但我查的到,想必无殃公子也是知道的,你若是不想她以后死的太惨,最好还是配合一点。”安月眯起眼睛,神色淡淡,但说出的话无疑让三当家心里一阵,立即抬头盯着无殃公子。 “不是她!不是她让我做的!不是她!”沉静许久的男人终于爆发了出来。 安月冷笑,不是她吗?恐怕未必吧! 若是没人传递消息,这个三当家怎么能知道自己的长相和自己来了连城的事! 再说了,那人是谁西陵归已经帮她查出来了,将无殃公子牵扯进来不过是让这人再表现的活跃一点罢了! “是不是她我清楚的很,不过她将来会怎么样还要看三当家的表现了!” 安月笑了笑,那对面几人瞬间有种无奈之感,眼前的女人,不再是他们前些天可以为所欲为,长鞭挥舞的囚徒!早该想到,那样一个在酷刑之下竟毫不吭声女人定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安月轻轻一道,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大口的吃了起来,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冲着青寒低语两句,便又将视线转回来过来。 那三当家果真是个痴情的人物,此时哪有平日的沉着冷静,狼狈的样子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无殃公子敛了眸色,不忍的侧了测身,从没想过过曾经骄傲的三当家此时竟然如同一个流浪犬一样卑微乞怜。 烤人的阳光,干巴巴的馒头,几人撑不了多久就已经咽不下去,安月好似善解人意一般,及时让青寒派人端出了几盆水过来,只不过那水色有些浑浊,有些淡淡的味道。 无殃公子瞳孔一缩,没想着安月的做法这么偏门。 自古严刑之下,哪个不是长鞭铁烙,可她竟相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有水,喝或是不喝。 那水干刚刚放下,几人疯抢一般将嘴埋了进去,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几口。 “咳咳咳!”顿时,所有人都咳嗽了起来。 安月冷笑,她可没那么好心送上清水! 这是盐水! 只可惜她虽然得了辣椒的种子,却还没种出东西来,否则她决不会介意再放些辣椒,让几人好好感受一些舌尖的快意。 越喝越渴,这便是几人唯一的感觉。 “好了。饭吃了,总该吃点菜吧。”安月别有深意的说道。 青寒的连早已成了铁青色,从安月对他吩咐开始,就已经抽搐的不成样子! 活物,她竟让他去找些活物过来! 虽说由下人端着,可那浓浓的臭味真让他忍不住有种想作呕的冲动! 蛆…… 而且是绝对新鲜的…… 拱来拱去的上头还沾着很多固体。 就连无殃公子的脸色也变了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场折磨,倒不如说是一场侮辱,这个女人聪明的很,明知道三当家本就是刀尖上生活,所以并不畏惧酷刑,而且,死在酷刑之下,他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而现在她用的竟是最让人作呕的东西,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能承受的了才怪! “这东西可是高蛋白质,很有营养的……” 谁也不知道安月口中的蛋白质是什么,不过都感受到一种不安的气氛。 “吃下去吧……三当家。我希望你老实一点,既然你为了女人杀人放火在所不惜,那我就看看,为了那个女人你能不能委曲求全,今天你若不吃,将来,就是她吃……我一定会找她的麻烦没错,不过若是你表现的好一点,我没准会让她痛快一点,那个叫连理的女人。”安月身形一冷,说道。 连理,她万万没想到这策划的人竟然是她! 她倾国倾城芙蓉之色,就因为她以为自己是姬燕的女人竟然就下了如此重的手! 若不是玉澈的药丸,若不是西陵归及时赶来,她的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果然,当安月提到了“连理”之时,男人浑身一震,怨恨的盯着无殃公子。 只可惜告诉她主谋是谁的人不是无殃公子,而是西陵归,她没想到西陵归的手段这么强烈,知道她说有幕后之人的时候竟然第一时间便查了出来。 此时看西陵归,他依旧那样屹立在身旁,神色不变,眸光不变,就连看到那一盘盘令人作呕的东西都没有一点诧异或是恶心,心里对他倒是多了几分敬佩! 安月好似一个看戏的人,看着眼前几人明知道恶心却还忙不迭时的塞进嘴里的样子,死亡很可怕,令人未知的死亡更是可怕,他们怕死,怕受刑,所以选择接受安月提出的这个恶心的方式。 完了吗? 没完! 她这几天所受的苦根本算不完! 他会让他们在无休止的羞辱中绝望,就算死了,她也要将这些折磨变成他们的梦魇。 灌肠,一系列的食物下肚,总要好好洗一洗。 不过这也只是开始,容嬷嬷的手段是好用,不过也只是几根银针而已,若是强行拔掉了指甲恐怕更“舒服”一点吧! 一道一道的命令吩咐下去,仅仅一天,这些人就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青寒压抑着震惊,看着安月几乎多了一些颤栗的感觉。 爷也是狠毒的,不过却很是血腥,他若折磨人必会挖骨抽筋,但并不会折磨很久,但安月,她的想法显然没有那么血腥,可每一样让人有着另一种感受,她的手法真的不叫狠,或者说在爷面前不过是些皮毛,但偏偏效果却比爷折磨人的时候更可怕! 绝望、恐惧? 不,她给的是希望。 他们抗拒着那些恶心的东西,可却抢着下肚,因为安月的保证好似一丝光亮,让他们在死亡边缘却感受不到死亡的来临。 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痛苦,就连那个三当家也是同样。 “夫人,今日也够了,为何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无殃公子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开口说道。 安月冷笑,“痛快?你问问他们想不想痛快一点,一刀了结?” 顿时所有人摇头。 在无殃公子眼中他们是可怜的,不过在他们自己眼里,总有活着的希望,只好吃了该吃的,喝了该喝的…… 无殃公子哑然,眸色一沉,道:“还请夫人给在下一个面子。” 安月笑了笑。 而那另外几人全都露出惊骇的模样,完全不懂,自己都听话了一天,怎么到了晚上却被判了死刑,而且竟还是阁主的意思! “既然无殃阁主强雷要求,小妇人安敢不从,不过他困了我九天,我这么了结他岂不是吃亏了?” 安月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让她放过这些人吗,那好,拿点诚意出来。 无殃公子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女人报仇是一方面,而还有一方面是让自己付出点什么…… 难怪,今日来这牢房之前,她竟然亲自去请他观刑,还以为她只是赌气刺激他,原来却是为了他的手中的利益。 今日若是严刑拷打他绝不会出手一下,但现在情况不同,而且这话也说出了口…… 真不知,看她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计。 莫说是无殃公子惊讶,就是西陵归也眸光微动。 “若是夫人肯就此停手,暗影阁以后定奉夫人为上宾。”无殃公子微微低首说道。 “上宾是何物?可有好处?”安月故意说道。 青寒嘴角一抽,在连城暗影阁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他的上宾可是占尽了便宜,这暗影阁的人以后谁敢不给她面子?但现在她竟然还问有何好处?还要什么好处? 无殃公子在这连城打滚多年,也是懂得意思,又道:“夫人吩咐,自当全力帮忙。” 安月眉头一松,这还差不多。 若是他说以后为她的吩咐万死不辞,那她可就不信了,毕竟暗影阁不是她的家业,这无殃公子怎么可能为了让这几个人少受些罪,便让全阁上下万死不辞? 而这帮忙,意味不同,但却更有用。 安月莞尔,道:“我大病初愈,今日也乏了,看在无殃公子的面子上,这事儿就到此结束吧,不过,这些人是绞刑好还是腰斩好,更或者是凌迟?” 青寒和无殃公子都是嘴角一抽,要说痛快的死法也就是一刀抹了脖子最快,可是她说的这些…… “绞刑吧……”无殃公子低眉说道。 比起来,也就绞刑痛快一点了。 那腰斩虽说也是一刀的事,可腰斩的时候人的心肺都在上头,斩成两半之后人还是有意识的,绝对会更加痛苦…… “既然无殃公子说了,那便这样做吧……”安月配合的说道,让那公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还没松完,又听:“你们几个可不要怪我,这事儿可是你们家阁主定下的,既然阁主留不下你们,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女人……无殃公子身子一抖,她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定了几人的结局,有青寒守着,安月也不去在乎他们死时的模样,直接转身回去休息。 原本在这连城是想寻找西红柿和葵花籽,可没想到卷进了这么一场阴谋,让她这行程又耽误了将近半月,自己这身上的伤疤虽重,但是既然这连城都跑了一趟,还受了这莫大的委屈,总不能只带了一些辣椒种便回村。 打定了注意,第二天安月就将陈镖头叫了过来,将运输商会的事交代了清楚,更是留下了大笔的银两,而暗影阁这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以后凡是威远商会的“镖车”或是对海鱼的收购,暗影阁一律不管,而且保证适当的时候会给予帮忙。 这无殃公子如此配合除了西陵归的面子以外,也是对安月有了另一层了解,他完全明白,若是惹毛了安月,也许当时没什么,但是终究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 都说女人难养,果真如此。 除了望城有些靠海的渔民,这连城自然也是有的,所以得了暗影阁的保护,安月也毫不客气让陈镖头找个信任的负责人,将连城这边一块的海鱼包了下来。 至于吉祥客栈的历史算是久了,来往游商多半也习惯到客栈交易,所以安月盘算着等自己的资金赚够,干脆将吉祥客栈包下来,重新装修改成拍卖行,既得了人脉又得了新鲜。 不过这拍卖行的事安月暂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打点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吉祥客栈这边也得到了消息,那个卖种子的人到了。 安月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从暗影阁冲出来的时候着实吓坏了不少人,夫人这身影,哪里像是带着伤的? 一进门,依旧的乌烟瘴气,不过很明显,之前买辣椒的地方多出了一个人,那人满面愁容,指甲里面乌黑的泥巴,应该是经常上山的人。 “呦,这位美人儿长得不错嘛……”安月刚走到摊前,旁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个猥琐的身影,淫邪的目光打量着安月上下。 安月苦笑,她可是听说过西陵归将她“全城通缉”的事,怎么还有人不认识自己? 青寒刚要出声,安月一个眼色使了过去,让他静待在原地不动。 青寒顿时明白了,敢情夫人这是火气还没撒够,现在找到练手的了。 安月看他腿软无力,面色虚浮,一看就是用精过度,而且手掌、皮肤皆是白白净净的样子,还留了长长的指甲,恐怕是“身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这么没有挑战性的男人,自己还应付的过来! “公子是……” 安月眼睛清澈的好似世事懵懂的孩子,瞧得那男人更是身心荡漾。 “姑娘,还是快些走吧,这位是……” “哪有你的事!敢在小爷面前多话!” 那摊主刚刚开口,这男人便向那摆着种子的桌子踢了过去,顿时装着种子的布袋散了一地。 安月心中微怒,面上不动声色,“公子何必动怒,他不过是想告诉奴家公子的身份罢了。” 一句奴家,顿时让安月身子抖了抖,就连附近的青寒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按说别的女人自称“奴家”的时候总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可夫人…… 那公子面上一喜,连忙撇了摊主一眼,道:“还是美人懂事,以后跟着小爷,保准让你这张笑脸更加滋润……” 青寒一抽:公子笑颜如花,可惜夫人杀意很大呀…… “公子还没说您是何人呢!” 安月声音柔柔,倒不是发嗲,但是却听着十分诱人,让这男人魂儿都飞了。 “小爷?小爷可是白虎堂的公子!虎力是也!”那人神色飞扬的说道。 噗! 虎力? 那就是虎鲨的儿子喽? 这个男人柔柔弱弱的,就算是女人也比他有力气吧?还虎力呢! 听到这名字,哪怕是一向淡定的青寒都眼皮一跳,憋着一股笑意。 “哦~原来是虎……力公子呀……不知道公子听说了西陵大将军最近来了连城的事没?”安月笑容一扯,问道。 “西陵归?他又不是美人,小爷管他?不过听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来的,只可惜小爷这些日子有事,没能想办法见到那女人一面,要不然凭着小爷的魅力,怎么也不会让美人落在那个丑八怪的手里!”这公子张牙舞爪的说道。 丑八怪?说的是西陵归? 之间青寒一股杀意袭了上来,若不是安月看着,此时的虎力肯定已经是剑下亡魂。 安月细想一下才记得原来这西陵归在众人眼里是其丑无比的,只不过自己见过他的本来面目,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西陵归的容貌虽然没有姬燕风流,但却多了一点男人味,浑身上下的气质更是和那长相配合的天衣无缝,绝对是天下难找的美男子,怎么会传出丑陋的谣言? 这虎力心里是十分不满,要不是他那老爹关了他的紧闭,怎么会错过美人! “哦,怪不得。”安月一笑,也不说明。 虎力狐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又凑了过来,恬不知耻的说道:“美人儿,小爷有的是钱,你想买什么?” 显然这虎力瞧着安月笑眼盈盈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愿意的了。 “真的吗,虎力公子愿意花钱?”安月眼睛一眨,道。 “当然是真的,我虎力是谁,虎鲨的儿子,还能没钱!”这虎力平时看中什么那可都不用付钱的,只要名头一报,自然有人乖乖的奉上,但是今天有美人在侧,还是如此娇滴滴的女子,怎么也不能将她吓跑了。 “那既然这样,还请公子破费了。”安月随手一指,竟是摊主手中刚刚拾起来的布袋。 “这些,我都要了。”安月又道。 虎力眼都不眨,不过是一些种子,哪里用得着花太多的钱,当即大手一挥,放下了两锭银子,那摊主眼前一亮,急忙将小布袋又包在了一起,送给了安月。 这些种子都是放置许久了的,按理说一锭银子恐怕都绰绰有余。 那人卖了所有旧货,生怕虎力反悔,连忙收起包袱出了门。 “美人,陪小爷去逛逛?”虎力一脸兴奋,道。 安月脸色一苦:“可是我还有没买的东西。” 青寒暗笑,夫人真的太抠了,明明就是为了这种子来的,哪里还有没买的东西,现在得了种子还不够,竟然还想要别的! 虎力脸色微暗,但想到眼前的女人姿色上乘,顿时泛起了淫光,耐心也多了起来。 “好,那小爷陪你看看,想要什么就说。” 安月点了点头,走过一个个桌子,先捡着价钱低的买,这虎力倒也能接受,不过每买一样,安月的眼光便上升了一层,这虎力的脸色也坚持不下去了。 “美人,小爷累了,陪小爷去歇息!”虎力的手瞬间向安月揽了过来。 众人摇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恐怕是躲不过虎力的魔掌了,在他身下折磨死的女人可不少! 所有人叹息的时候,只见安月轻轻一个侧身便到了另一个摊主的面前。 虎力再傻也看得出此时安月是故意躲着他的了,当即收起了耐心,直接说道:“小贱人,你敢耍小爷,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呦,这话问的,您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呀,不是才说过自己是虎鲨的儿子虎力嘛!”安月藐视的说道。 那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向安月冲了过来。 他是男人,若是其它女人恐怕扭打一番之后没准真被他降住了,可安月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打不过暗影阁的人,还能打不过这个肾虚的男人? 只听“噗通”一声,这虎力趴在了地上。 吉祥客栈中发生打架的事向来不惹人注意,因为太多,可这次被打的人竟然连城的半个主人虎鲨的儿子! 顿时沸腾了! 有的人替安月惋惜,这么一个美人得罪了虎力,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可有的人眼神却是好的,顿时认了出来,这个娇俏的女子竟然是让西陵将军搜城的人! 她就是那位失踪的夫人! 她竟然真的活着! 瞬间,那惋惜的目光不再是对着安月,而是对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虎力,即便他是白虎堂的公子又怎么样,得罪了西陵大将军,就是十个白虎堂也不够灭的! “小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咚!” 话刚说完,安月一脚将人踢到了吉祥客栈的门口,那威力让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这还没完,安月又踢了两脚之后,对着青寒说道:“我记得他侮辱了你家的主子吧,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青寒手一抖,她哪里是为主子出气,明明是她自个儿打的累了,想让他处理后事罢了!说的倒是好听。 安月将之前虎力付钱买的东西往怀里一抱,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吉祥客栈的门,她一眼扫过,之前那些布袋子中已经有了她想要的东西,明天可以启程回家了! 青寒逮着虎力揍了几拳,想了一下,终是没有杀了他,直接将他仍到了白虎堂的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虎鲨的面子丢的干净! 虎鲨瞧着没用的儿子,心里虽然恨他不争气,可更是气安月的做法! 不过西陵归未走,他根本不敢对这个女人动手,也只能将这股怨气埋在心里。 第二天,安月和西陵归洋洋洒洒的离开了连城,送走了这两位祖宗,无殃公子显然松了一口气,不过那目光却忍不住对着那瘦小的背影多停留了一会,竟又有些期盼她下次再来? 安月虽然知道西陵归带了数万士兵过来,可真正看到驻扎在城外的兵力时都不禁心头一抖,如此浩大的阵仗,安月若是心里没有一丝感谢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这谢意每次想表达出来的时候,看到西陵归摆着的那张臭脸便又会咽了回去。 虽说西陵归对谁都是一个模样,可奈何她瞧着那张面具脸就好像是瞧着一尊石像一般,一点生气都没有。 调教一下? 安月脑中灵光一闪,若是西陵归成了姬燕那副德行会怎样? 顿时一股念头挥之不去,安月和西陵归并驾齐驱,却时不时的盯着男人冷冷的面容,打算起来。 走着走着,安月突然笑着对青寒说道:“说三遍老鼠。” 青寒一愣,表示不解,不过安月那眼神不容反抗,只好妥协的说道:“老鼠,老鼠,老鼠。” 离得近的几个士兵嘴角都抽了抽。 “再说三遍鼠老。” 青寒脸色一绿,回头瞪了瞪几个士兵,然后无奈的说道:“鼠老,鼠老,鼠老……” 安月满意的笑了笑,又道:“三声老鼠、三声鼠老,循环着来,多来几遍。” 青寒的脸色铁青,不过爷不吭声,他也只能听着安月的命令,“老鼠老鼠老鼠,鼠老鼠老鼠老……老鼠老……” 循环了即便,身后已经是明显的笑声。 安月突然问道:“猫怕什么?” “老鼠。”说完,得意的看了安月一眼,原来夫人是想考他的反应能力,他可是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么会说成鼠老这样的词! “噗——你说的对,猫怕老鼠。”安月一笑,青寒这木鱼脑袋,肯定中招。 青寒顿时想了明白,脸色爆红,这人丢大了! 身后几个不怕青寒的士兵肆无忌惮的哄哄大笑,青寒这人平时牛里牛气的,今日可不是栽了跟头了! 安月笑的同时,又瞧了瞧西陵归,竟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寒啊——”安月嗓门一扯,“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 青寒心里一抖,动物也会问为什么? “不知道。” “是猪。”安月叹了一口气,道。 “为什么?” 噗—— 众人大笑,安月瞄了男人一眼,这样还无动于衷? “夫人,给属下留些面子行么……”青寒将马匹靠近,可怜兮兮的说道,说怕夫人冷不丁又来一次。 安月失望的将视线转了回来,“好吧,这次不问你了,我来给你们讲笑话吧……” “从前有只猪……” 提到猪,青寒下意识的抖了抖,不过还好,往下听确实不是些逗他的话,而且夫人讲的这些也着实好笑,比酒馆里说书先生讲的稀奇多了,不一会也加入了聆听的行列。 安月每讲完一个笑话便会瞧着西陵归一眼,由于安月这笑话竖着耳朵听的人越来越多,这一片的士兵多数都发出了笑声,西陵归再想拿她当空气也是不可能的事,偶尔讲到两个十分可笑的地方,倒也能见到这位大将军嘴角牵动几下。 安月身上有伤,但是她总觉得那在车里颠簸的感觉实在难受,和西陵归打了商量,一天可以抽出一两个时辰骑马而行,不过这也足够了,一行下来,安月不知道讲了多少的笑话,让西陵归这可以感染一片的冷漠顿时隐藏了起来,氛围融洽的很。 慢慢悠悠晃了一个多月,才到了南口村,数万士兵由西陵归带回了军营。 安月一路露面,顿时吓坏了一家人。 虽说安月的伤几乎都在身上,但是那手可是伤的不轻,被银针扎过的地方虽说看的不清晰,但那手背之上,却有着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若不是安月要治伤,她铁定要先回雁城让那女人好好承受一番的! “谁弄的?”玉澈眸光一冷,一股杀意而过,到让安月诧异。 玉澈这个人平日很少会有脾气,即使心里不悦却也从来没有散发过如此让人寒冷的气质,可今天竟然为了她的伤动了怒? “人我已经处置了,不过幕后黑手在雁城,姬燕身边的女人……这次姬燕欠我的可不少,得让他好好还上一笔。”安月故意说道,语气轻松,显然是为了让玉澈放心。 “讲清楚!”玉澈再次说道,不过这次的目光却是对着青寒。 青寒的能力谁都知道,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安月,可见这事儿是有些蹊跷的,除非青寒不在安月的身边。 安月无奈,只好将事情讲了一遍。 青寒昏睡之后,对屋里的事情是压根不了解的,但此时听安月这么细说,心里“咯噔”一下,也感受到了当时的凶险。 安月会武,可在内行人手中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青寒,你当时是被人打昏了吗?”安月也是忘记问了,想在想想,谁能将青寒打昏? 青寒愣了愣,道:“不是,那屋里有迷香,不过味道很淡,几乎是让人不知不觉可以入睡的,我也是在坚持不住困意的时候才感觉的到。” 迷香?若是很淡的话,也难怪安月没有感觉的到。 可是这依旧说不通呀? 没道理青寒昏了过去,她却是清醒的,按理说武功高的人抵抗能力相对也高一点…… 屋中的几人听着安月的陈述,都觉得胆战心惊,这会也不懂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不过瞧着玉澈一副不语的样子也不敢说话,只好在一旁看着。 玉澈神色越加阴晴不定,脑中似乎想到了一个可能,直接将安月拉了出去,向他自个的屋中走去,“谁都不准跟来!” 到了屋里,玉澈二话不说拿起了一把匕首,将安月的手指割破,血液滴入了一个瓷瓶之中。 “玉澈,你这是做什么?”安月连忙将流血的地方塞进了嘴里,一脸肉疼的问道。 玉澈沉静了一会,片刻,眉角松开,道:“没事,我最近研究的药丸缺了血液当药引。” 是吗? 安月狐疑的望了他一眼,瞧他轻松的模样,顿时骂道:“好你个玉澈,什么时候学的像姬燕那般阴险,竟然取我的血……害得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验血呢!” 玉澈讪讪的笑了笑,道:“好了,你先回屋歇着,我给你配药,保证你的身上的伤全部消除,行了吧?” 安月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安月走后,玉澈脸色大变,急忙将那装了几滴血液的瓶子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了其中一部分与那最烈的鹤顶红混合了起来。 片刻之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大惊,这血液的颜色竟然丝毫不变?! 难道是…… 百毒不侵? 急忙又多试了试,几个时辰以后,玉澈的眼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已经证明了安月的体质,竟然真的和他预想的一样! 这天下能让人百毒不侵的药只有三颗,其中一颗还在医仙谷,另外两颗被姑姑带出谷中,而他知道的是,那国公府的夫人竟不知为何得到了一颗交给自己的女儿服下,而最后一颗…… 竟是安月吃了? 第八十二章 血亲! 这天下能让人百毒不侵的药只有三颗,其中一颗还在医仙谷,另外两颗被姑姑带出谷中,而他知道的是,那国公府的夫人竟不知为何得到了一颗交给自己的女儿服下,而最后一颗…… 竟被安月吃了? 证明什么?难道是安月和自己的姑姑有什么关系? 玉澈越想越觉得心惊,不知何时竟拿出一个非竹非玉的短笛,放在口中吹奏起来。[..info超多好看小说] 短笛吹奏,正常人竟听不到它发出的声音,好似玉澈那样子只不过是摆个姿势而已,动作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黑夜的天空飞来一只雄鹰,双目有神,锐利的向玉澈的院子冲了过去。 不过这雄鹰见着玉澈,竟乖顺起来,依偎在玉澈的身旁。 玉澈也不耽搁,当即写了书信,连着还剩一些血液的玉瓶一起绑在了雄鹰的腿上,喂了它两颗药丸便让它飞了出去。 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整个徐家早已安静下来,玉澈这才配制起安月的药来。 安月身上的伤痕有的深可见骨,不过这也是绿儿替安月抹药的时候才发现,并未对老爷子等人提起,否则定会引来不少担心,毕竟这个年代女人的容貌或是皮肤都是尤其重要的。 玉澈配的药十分好用,涂在身上也是凉丝丝的感觉,不过七天,那黑疤竟开始脱落下来,露出粉红的肉色。 安月也没敢在南口村多呆,将得来的种子和种法教给李金和赵莲心之后便与玉澈等人一起回了雁城,而徐素素的身子只要不过于劳累或是乱吃其它药材一般不会有其他问题。 一到御景楼,安月二话不说叫来了姬燕,之前连枝的事情并没有提前告诉他,所以这姬燕一见安月似笑非笑、若有深意的样子当即就有些傻眼。 他是谁?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公子姬燕! 谁敢这么盯着他看? 平时这种眼神可是只有他会用在别人身上的! 还有玉澈,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姬燕顿时不自在了,难不成自个儿抢了玉澈的女人? “丫头,是不是想本公子了?” 虽然怀疑,但姬燕还是一副风流不改的模样,凤目微挑,放浪不羁的样子美的不可方物。 “想,这些日子我最想见的就是姬公子了。” 安月笑的渗人,虽然口中说的好听,但这样子可着实让人不怎么自在。 姬燕更是双目睁大,不甚满意的看着她,早就和她说过不准叫他“姬公子”,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又换回本性了? “玉澈公子,你该不是趁本公子不在的时候,跟这丫头说了本公子的坏话了吧?” 玉澈冷笑一声:“哪敢?” 虽说医仙谷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但安月多半是和姑姑有些关系的,此时更不能容忍姬燕放纵他的女人伤了安月。 姬燕一愣,顿时周边一片冷意,这玉澈以往和他虽然不对付,但是多少会给对方一些面子,就算调侃也只会笑着来,可今天玉澈竟然满眼的怒意,好似和他成了仇敌一般,他口说“哪敢”,但那神情无疑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他知道安月前些日子在连城被人抓了起来,但是西陵归数万大军出动,他心里那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莫非安月受了敌人的凌辱?怪自己刚才态度轻浮不关心她? 这么一想,姬燕顿时觉得应是如此了,毕竟女人受了委屈之后都是要哄的。 瞬间放松了心情,恢复了满脸笑意,道:“今个儿在御景楼给你压惊,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 “真的是想要什么都行?”安月早在心里盘算着,试探的问道。 “嗯。”姬燕一笑。 “我觉得我身边的丫鬟似乎不都用。”安月道。 姬燕折扇一开,笑道:“本公子身边下人多的是,随便挑。” “那万一挑了姬燕公子舍不得的人呢?”安月笑意浓浓,好似在和姬燕开着玩笑,随意的说道。 “一样送。”姬燕自信的回道,若说舍不得的下人,好像还真没有。 安月舒了一口气,对姬燕的态度瞬间变了一个模样,之前的冷淡消失无踪,只幽幽的说道:“那好吧,你身边的人我还真有看中的……就连枝吧。” 连枝? 姬燕脑子一懵,她要连枝做丫头? “姬燕,你莫不是不乐意?若是你不乐意就算了,我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玩的。”趁姬燕脸色一怔的时候,安月有些失望的说道。 身后青寒心里不明白了,夫人只要将实情讲出来,姬燕公子自然会将人交出来,用得着拐这么一个弯? 安月自然相信姬燕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她受委屈,但是若是他得知了实情没准自个儿不忍住就将人处理了,哪轮得到她出面折腾人。 姬燕一向好面子,听安月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心里是怪他出尔反尔,当即又笑了笑,道:“算了,一个女人而已,你若是想要就留着,等会让她过来。” “干嘛还要等一会,现在就可以,马上让她来。” 安月笑眼盈盈,姬燕总觉得古怪,不过既然安月都开口了,便也只好立即吩咐下去,将连枝带了过来。 幽静的小院儿琴声悠扬,姬燕派去的人一来传召,这连枝立马打扮了一下,带着翠儿一起,急忙动身,不过心里有几分疑惑,自从三哥给她传信说事情做好之后,便一直没有下文,而这些日子她一直呆在院子中,也没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现在突然让她去阁楼,莫不是那女人活着回来了? 想想脸色白了白,但是心里又觉不信,毕竟三哥的手段很厉害,她那样一个女人哪里躲得过? 再说了,就算那个女人回来了,也奈何不了她,安钩月有儿子,她也有。 嘴角牵扯出标准的笑容,纤细的手摸了摸腹部。 连枝聘婷而来的时候,安月手里正拿着一个削尖了的短竹竿在手里上下晃动着。 女人进门一看,安月笑意的眼中竟有一股冷意袭面而来,顿时吓了一跳,她,竟然真的没死? 慌乱的眼神看得姬燕皱了皱眉,连枝尴尬的看了看姬燕,硬是挤出了一丝柔腻的笑容,清雅的走了上去。(..info好看的小说) “燕公子。”女人伏了伏身子,娇羞的叫了一声。 安月笑意更浓。 “见过夫人去,以后负责伺候夫人的起居。”姬燕眉头松了松,道。 什么? 伺候夫人起居? 连枝一个踉跄向后仰了仰,还好翠儿及时抚了一把,这一主一仆都惊魂未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好瞪大了眼睛又问道:“燕公子刚才说……什么?” “从今日起过来伺候夫人起居。”姬燕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姬燕虽然风流,但是越是风流的人越是无情,在他眼里用来在床上玩乐的女人可以有很多,而且随时可以更替,而安月,虽说有时候让他头疼,但着实不一样。 连枝只觉得好似一场巨雷劈在里头顶,不可置信的盯着姬燕。 此时,倒是那丫鬟反应的快了一点,连忙跪下说道:“燕、燕公子,我家小姐她……她不是下人呀!怎可去伺候这个女人!” “啪!” “燕公子的命令也敢违抗?伺候夫人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你一个丫头竟敢口出狂言!” 众人一愣,谁也没想到此时动手的竟然是绿儿! 绿儿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她什么都不怕,但唯一就是害怕燕公子,不过她现在是夫人的丫头,自然得按照夫人的命令来,而且夫人身上的伤她亲眼见过,简直不敢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自从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幕后黑手,心里早已气急,恨不得亲手宰了她!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这事儿有意思了! 绿儿是他精心挑选的,性子自然是了解的清楚,她虽说年纪小了一点,但自小见识就多,性子沉稳,有时大人都望尘莫及,今天竟然破例在主子面前动了手,还是当着他的面? 翠儿更是愣了,燕公子可以打她、小姐可以打她,可这个绿儿不过是和她一样的丫鬟,凭什么! “姬燕公子都说了,你们俩从今以后要伺候我,你家小姐是下人,你自然是下人的下人,绿儿高你一等,莫说是打你一下,就是日日夜夜折磨你,又能怎么样?”安月适时开口说道。 绿儿松了一口气,立马退了回去,不过那面容依旧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显然那一巴掌打出的是她内心的想法! “燕公子……”连枝眼中泪水打着晃,幽怨的说道:“枝儿、枝儿不能当下人!” 女人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 安月倒是有些诧异,不能?她真的敢反抗姬燕的意愿? “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当下人。”安月也不顾姬燕在场,直接跳过了他问道。 连枝眼神闪烁,轻咬着嘴唇,考虑了好久才道:“枝儿有了燕公子的孩子!” 咳咳―― 安月差些被口水呛着,姬燕这样的风流种,睡过的大家闺秀恐怕也有不少,此时竟然让一个青楼中人孕育自己的子嗣?还是长子? 显然姬燕比安月反应还要大,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凡是他宠幸过的女人,都是要喝避子汤的,绝对不可能漏掉一个,现在连枝既然有了他的孩子,那要么就是她反抗他的命令,要么就是她背地里偷男人!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姬燕不可忍受的。 连枝本想再过些日子等胎儿稳定了再说,到时候就算燕公子不同意,没准也会心疼孩子破例留下,但是现在若是她成了这个女人的下人,孩子没准就保不住了! 她只能搏一把,忐忑的看着姬燕。 良久,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流掉。” 有如此出身,如此心机的女人,是不可能允许她生下自己的子嗣! 花枝顿时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保住了姬燕的大腿,哭着说道:“燕公子,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燕公子,求求你留下他……” 一场好戏。 安月冷冷的笑了笑,若是这场好戏的主角是其他人,也许她还会帮忙说上两句好话,但是既然是这个女人的话,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既然姬燕公子不想要,那不如让我帮忙处理掉吧,也省了一副药钱。”安月淡淡的说道。 姬燕眉角一抬,有些诧异,安月这性子竟然是要帮他处理家事? “不、不……我不要……燕公子,求求你,我要这孩子……”此时的连枝哪里还有以往倾国倾城的气度,一张淡妆的脸哭起来却有些吓人,绷着血丝的眼睛更是肿的很厉害,整个身子扑在了姬燕的大腿之上,苦苦哀求着。 “随你处理吧!” 姬燕也有些厌烦,他平生最讨厌的女人就是犹如泼妇一样没有姿态的丑女,连枝虽美,可此时哭起来的模样和以前楚楚可怜的样子相比是天差地别,再加上她这不听话的性子,很难在让他对她提起一丝情欲。 安月满意的笑了笑,道:“好,既然姬燕公子同意,那我就不客气了……找几个婆子过来看着她们!我可是好心好意让御景楼所有下人都将脏衣服送了过来,一定要洗的十分干净才能让他们穿出去,连枝,就辛苦你了!” 安月起身,将手中的竹竿打量了一下,突然对着女人的身上打了过去,“还不走?” 安月并没有打她的肚子,可不想浪费了自己的力气。 御景楼的婆子多的是,安月早就让绿儿寻了几个过来,人人手中都配备了一个竹竿,让她们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女人。 姬燕反应再迟钝此时也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安月这哪里是要找个下人,明明就是想将这个连枝整顿一番,而且明知道她有孕还毫不避讳下手,那就说明她这心里是有几分仇恨她的,可是为什么? 查! 姬燕立马起了身,离开了小楼,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安月也不管她,更是没让几个婆子立马要了连枝的命,而是让她们慢悠悠的来,人可以打,但是不要打死了,否则不是没得玩? 安月这小楼的杂事并不多,但是自从让连枝二人打扫以后,楼中的院子里顿时多了无数的活计,来来往往还在不停的送过来。[..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连枝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刻还是人人伺候的姑娘,下一刻竟然变成了粗使丫头! 她的手生下来就是为了弹琴奏曲,可现在泡的水肿起来,身上更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孩子、孩子…… 几个婆子得了命令,根本没有向她的肚子打过去,可她心里却总觉得七上八下,一整天都是担惊受怕,腹中也渐渐不舒服起来。 三天之后,连枝的孩子算是没了。 她哭喊着,但是没人同情她。 而且虽说别人打着她,但却没人冲着肚子来,这孩子没了只不过是连枝自己过分忧虑导致的。 而这粗使得的活更是没有结束。 失去了孩子,连枝更加恍惚起来,被打的次数更是越来越多。 安月在阁楼里安心等着姬燕前来,毕竟姬燕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不可能还没查出那件事的幕后主使,而现在他不露面,定然是觉得放不下那个脸面罢了! 终于,又过了两天,那翩翩身影出现在安月的眼前,与以前张狂不羁的眼神相比,此时不知收敛了多少。 姬燕原本想着,西陵归都出手了,哪能还有失误的情况发生?况且他也确实见到安月平安无事出现在眼前了!可这仔细一查才知道安月的命是怎么活过来的。 “姬燕公子终于露面了,如今我帮公子你省了一碗流产的药,你该怎么谢我?”安月对自己的事只字未提,笑着开口说道。 姬燕一怔,完全没想到安月竟然这么说? 安月见他不说话,又道:“算了,看在咱们俩这么相熟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扣,一碗药让你做一件事可好?” 姬燕嘴角一抽,有这么贵的药吗? 让她姬燕做一件事,这代价可不小! “要我做什么。”姬燕显然淡定的多,心里起码有几分愧疚在,便也由着她开口。 “我的新楼已经装修好了,我准备明天就搬过去住,虽说连城的食材还没运过来,但是其他的已经准备齐全了,就待半个月开张的那一天,到时候希望姬燕公子捧个场,送个贺礼啥的,行不?”安月眼中透露着几分狡黠说道。 若是求着姬燕帮忙自然也是行的,可姬燕这人一向臭屁,到时候鼻孔朝天没准让她有种想抽他的冲动,但是现在他欠了自己一条小命,不管值不值钱,但是终归有些歉疚,那性子多少会收敛起来。 姬燕无奈,这女人简直比狐狸还要精明,定然是早就想着算计他了。 “你那新楼取了名字没有?里头做的该不会是和我们御景楼一样的生意吧?”姬燕问道,他平日懒的很,根本无暇抽出时间管安月的事,现在安月这么一提,倒是让他有些好奇。 安月看了看她,讪讪的笑了笑。 “我准备取名为‘沅景楼’,做的也是饮食,不过和你这御景楼的风味不一样。” 御景楼和沅景楼离得不算近,不过毕竟在一个城里,多少还是互相影响的,不过影响不算很大。 姬燕嘴角抽了抽,这主意打的可真不错,酒楼还没开就已经有足够能力引来全城的瞩目! 她要做的菜,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多少也想起了一点,心里虽说有些郁闷,但是这酒楼的事情他从开始就并不反对,这女人懂得积累自己的势力,是好事。 “到时候让人来请我。”姬燕顿了一会,终究还是说道。 安月心里一乐,到底是好面子,“这个你放心,你是沅景楼的贵客,以后我会送你一张贵宾卡,保准不让你丢人。” 贵宾卡? 姬燕眉头一皱,那是什么玩意? 不过既然有贵宾二字在,肯定是好意头。 又聊了一会关于沅景楼的事,姬燕似乎才想起来这小楼里还有一个伺候过自己的女人,顿时拉下了脸,冷幽幽的问道:“那个女人呢?” 安月一笑:“在干活,不过,你儿子已经没了。” 姬燕瞪了她一眼,道:“那个女人怎么配当本公子孩子的母亲?” 安月翻了翻白眼,“我这些天正等着你过来看看怎么处置她呢,我觉得杀人抛尸这样的事别人做着就好,我监督。” 姬燕脸色忍不住一变,连城的事情他也查清楚了,就连那几个抓了她的人下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按照安月所说的,她负责折磨人,轻描淡写的让别人受着罪,而最后那一刀,却是别人来补的! 不过,既然是他后院的女人起的火,自然也要由他处置,这也是情理之中。 姬燕到了连枝二人干活的地方,顿时眼皮一跳。 想起眼前的女人曾在床上伺候着他,顿时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有些想吐的感觉! 短短五天而已,竟然消瘦的没有人样,披头散发好似女鬼一般,裙下的血污分明,身上全部湿透,她这是洗衣服还是洗澡? 这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这女人见了自己竟然不像以往那般拥了过来,而那两只眼睛好似鬼窟窿一样,冲着他看了一眼便转了过去,继续洗她的衣服,而旁边的翠儿也好不了多少,眼神慌乱,衣袖挽起,那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整个人根本不停顿下来,一直不停的干活。 卖了? 这样的女人就算卖了又有谁要? 显然安月就是这个意思,生怕他处置的太过简单了! 按了按太阳穴,姬燕想了一会,道:“送进死牢里吧。” 安月满意的笑了笑,死牢里的都是死囚,要么就是关一辈子,要么就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处斩,而姬燕并没说是关进死牢,而是送进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送进去的,可不就是让那些死囚犯好好享受一番? 处理了连枝而翠儿,安月才通知了玉澈准备搬家。 而玉澈,已经三天没睡好一个安稳觉了! 三天前,医仙谷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是老祖宗的亲笔,看样子老祖宗已经用某种方法认定安月和姑姑的关系! 母女! 怪不得她百毒不侵! 不过,姑姑是私自出谷的,当时她的医术和毒术都不甚精通,才十五岁的年纪,而且姑姑鬼灵精怪,若是想避人耳目有很多种办法,所以她去了哪里医仙谷竟然也寻找不到。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见到了姑姑的亲生女儿!那姑姑呢! 还有,那个所谓的姑父是谁? 安月的父亲安烈显然不是,安烈出自安国公府,那安月会不会是姑姑和国公府中的人生下的? 他很想和安月表明她的身份,但是不行,老祖宗的命令…… 因为安月的体质,无疑会带来很大的危险,哪怕她自己都最好不要清楚的好! 百毒不侵的人,可以解毒。 不过若是想要解毒那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一般的血液根本没用。除非是心头血和处子血。 若是没了这心头血,轻则一辈子身心无力,无法动弹,重则毙命,而且,心头血有三滴可以取,若是侥幸能撑到第三滴,那三滴之后,绝对是必死无疑了,而且一定会血流至干而死! 正因为这样,他必须死守着这个秘密,在安月的身边护着她! 在玉澈心里,安月的分量无疑又重了几分,以前他当安月是朋友,但现在安月是他的带着血缘关系的表妹! 若是不是沦落在外,此时的安月定然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之一,而且他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毒术,她虽然都漫不经心的学了一点,但是却学的很快,若不是她根本没有下苦功夫,此时那身毒术哪能这般拙劣?以她的资质,若是从小便认真的学习医术毒术,此时的成就绝对会在他之上! 玉澈想了很久,直到安月通知他搬家心里才静了下来,望着安月的眼神更加柔和,多了一种宠溺,那模样,让青寒心里一惊,还以为玉澈看上了安月。 安月选人果真是选的没错,王二虽然有“前科”,但做事谨慎的很,再加上他心中感激安月,更是对沅景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的仔细,安月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一阵惊喜! 毕竟不是前世,很多要求都无法太圆满,但是也不知王二费了多少功夫,竟然这环境还原了现代七八成! 幽暗却充满浪漫的灯光,做工精细的皮质座椅,光华的暗色石桌为面,地上,优雅的红毯,周边散发着迷人气息的花香,墙壁更是安月准备的画像,与古画不同,风格迥异,就连御景楼的大门都是现代式的门把手,足以让人好奇! 看到这一布置的刹那,安月有种迷恋的感觉,不是因为优雅的西式风采,而是因为这里在她手中成了中西交融的所在! 还有半个月便到了开张的时候,定制的贵宾卡已经准备完全,剩下的便是食材,新鲜的东西安月不缺,像沙拉、特色酒都是可以派上用场的,不过好酒都是有年份的,那样才足够香醇,所以安月暂时也不急,威远商会现在已经开始启动,往后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好东西,到时候开始好好酿制也不迟。 安月这沅景楼装修的时候很是张扬,各种好东西都派上了用场,早早的便传遍了全城! 而它的名字一定,更是惹来不少人瞩目。 沅景楼! 竟和御景楼只是一字之差! 御景楼的东家是姬燕,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靠着姬燕作势! 这城中,看好戏的人也越来越多,毕竟得罪了姬燕那就是玩命的代价,纷纷猜测沅景楼可以在这块地皮上存活多久! 离沅景楼开张的日子越近,这城中的声势也是越大,而安月心里越是高兴。 安月虽然胸有成竹,可对面的齐怀容却早就坐不住了,不过,他虽然有心过来劝上两句,但是奈何沅景楼门前来往的行人太多,几乎没人敢进这沅景楼的门!他想进门看看,可终归是碍不住面子,更是生怕对自己这玉器铺有影响,愣是没有抬脚的勇气。 齐怀容的爹年纪不算太大,但是一心想让齐怀容早些娶妻生子,之前听儿子说有姑娘怀了他的儿子,心里虽然对那姑娘不甚满意,但却是一直很想认孙子的,这些天瞧着儿子面色不对,犹豫很久,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怀容,你那儿子咋还没给爹带回来?”齐父一脸担忧,该不是孙子出了什么事吧? “爹……她不愿跟我走。” 齐怀容这个人简单的很,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心里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再加上他孝顺,齐父一问,他便说了出来,不过他自是留了一分心眼,没说出那孩子并不是他的。 齐父一愣,哪有孩子不跟爹走的道理,那女人再不认账,孙子总归是他们齐家的! “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将那女人娶回来的吗?怎么那女人又不跟着你了?”齐父有些不悦的说道。 齐怀容面色纠结,道:“她想自己带孩子,不想嫁人。” “哪有这样的道理,竟然不让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齐父顿时怒了,大手一拍,茶杯都翻了。 在乡下自己带孩子可不容易,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没丈夫的,和寡妇有什么两样?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那女人如此执拗岂不是让齐家的门风都毁了? 齐怀容的父亲和齐氏是表兄妹,关系算不上多近,而且齐父常年跑商队,自然家底也稍微雄厚一点,说话也有底气。 “爹,她……有带孩子的能力,是我去的晚了,惹得她不悦,也怪不得别人。”齐怀容眸色一暗,说道。 齐父一看,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自己这个儿子他是了解的,一根筋的人,以前跟他说喜欢上了那安钩月,他不同意,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心里还是有她,而且那女人都生了孩子,儿子更是不可能忘了的。 “一个女人,她有什么能力?我可跟你说,那是我齐家的子孙,绝对不可以落在外人手里,她若是敢带着我的孙子的嫁人,我就是拼着一最后一口气也得把孙子带回来!”齐父一气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惊得齐怀容连忙帮他顺了顺气。 “爹,我们现在过的还不如她呢……”齐怀容叹了一口气,又道:“对面的沅景楼就是她的。” 齐父一愣,差些没反应过来。 沅景楼! 最近雁城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它了!而因为沅景楼,自己这玉器铺的客人都多了! 可现在儿子却说,沅景楼是那个女人的? 别人不了解沅景楼的规模,他是不可能不清楚的!它可是在自己这店铺的斜对门! 这么大一个家业,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买得起? “怀、怀容,怎么回事?”齐父顿时抖着声问道。 齐怀容虽然看上了安钩月,但是对安月的一切都是不了解的,他只知道以前的安钩月胆小懦弱,却不知道现在的安月精明算计,她聚财力,买园子都是他不知道的,兜兜满月的时候,在齐怀容看来,她变了,她的身边有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每一个都比他优秀,总以为安月那几天的流水席都是拜那些男人所赐。 齐父这么一问,齐怀容顿时悲从中来,道:“我去瞧了,月儿认识了不少贵人。” 贵人? 齐父顿时了解了齐怀容的意思,敢情那女人是攀上了高枝了! “怀容啊,不是爹说你,你当初选谁不好偏偏选了那丫头,虽说那丫头不是齐燕儿亲生的,但是齐燕儿那性子能养出什么好闺女来?!”齐父心里气愤,指着齐怀容说道。 “爹,你别这么说她,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晚去了一步,她绝不会这么对我!”齐怀容红着眼说道。 齐父眼睛一亮,道:“按你这么说,那女人还是有意于你的了?” 齐怀容怔了怔,想起安月那绝情的脸,本来想摇头,可画面一转又到了安钩月低眉羞涩的时候,心里一颤,忍不住点了点头。 齐父经商不少年,利益比谁都算的清楚,那安钩月既然依然喜欢自己的儿子,那儿子再使些力气肯定能让那女人回头,到时候让怀容娶了她,再将这沅景楼和孙子抓在手中,尘埃落定之后休了那放荡的女人也未尝不可! 齐父想的正美,完全忘了沅景楼得罪了御景楼的事,满心欢喜的打着算盘,好像看到了他和儿孙坐镇沅景楼,变得好似姬燕一样威风的画面。 “怀容,既然你喜欢人家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动,去瞧瞧人家去呀?现在沅景楼开张这么大的事可不正要你出力?”齐父突然变了态度说道。 齐怀容一怔,父亲一向不喜欢月儿的,此时竟然…… 他的心头立马激动起来,连父亲都能改变,月儿自然也是有回心转意的时候的! 顿时,一股斗志激发出来,看了对面一眼,果断的走了过去。 齐怀容一进门,独特的气派差些让他退了回去,可想到父亲的支持,当时便下定了决心有向前踏了一步。 “哎?这位是齐公子吧?您怎么来了?”王二拥了上来,问道。 王二不清楚安月和齐怀容之间的关系,但是却是知道二人之间又该有不少牵连的,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客气。 齐怀容一听,心里更是高兴,还以为是安月示意下人如此。 “我来找你家夫人。”顿时,齐怀容的神色多了几分高傲。 “哦,夫人在后院呢,我去你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她。” 王二没说完,齐怀容便走了进去,留下王二有些狐疑,之前见齐怀容的时候,此人并不是这样居高的性子呀?怎么短短一段时间竟变了样了? 安月和绿儿正在院子里训练两个孩子走路,齐怀容便冒了出来,竟吓得安安突然扑到了绿儿的怀里。 兜兜胆子倒是挺大,瞧那小鼻子小眼睛的样子,竟牛里牛气,撇了齐怀容一眼便转过了头,继续慢悠悠的走着企鹅路。 安月被儿子这个样子斗得心里直乐,恨不得立即上去抱着他亲上两口! “齐大哥来了呀。”安月的神色看不出热烈也看不出疏远,但总让齐怀容觉得有些发堵。 “我来看看你,兜兜长得真快,都会走路了。”齐怀容淡淡的笑道。 安月瞧着齐怀容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这次竟然没突然凑过来问一些恶心的话,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兜兜如今都一岁零两个月了,孩子满周岁的时候自己还在连城,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总算爷爷记性好,虽然没有隆重的请酒,却专门请人打了一个长命锁,一家人说了几句祝福语,算是简单给孩子过周。 安月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兜兜抱了起来,道:“兜兜,叫齐叔叔。” 齐怀容也一脸期盼的盯着孩子。 兜兜大眼睛看了看齐怀容,又瞅瞅娘亲,竟两只小手向齐怀容一伸,巴巴的看着他。 安月一愣,这是要齐怀容抱抱? 不会吧? 就连绿儿也不解了,平日里别说是齐怀容了,就是青寒他都不看一眼,也只对玉澈亲切一点,毕竟玉澈那是送了不少“糖豆豆”的,可现在竟然让齐怀容抱? 安月顿时头大,难不成这是“父子连心”? 齐怀容心里一喜,自是知道孩子对安钩月的重要性,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还是乐滋滋的抱进了怀里,更是高兴的用手逗了逗他的小脸。 不过,齐怀容的手指刚刚伸了过去,安月似乎瞧见自家儿子一脸的“鄙视”,竟直接开口咬了下去。 儿子是她生的,安月自然了解,他平时就精明的很,看着小,可那小脑子怎么都不像才一岁多的小孩子,发起脾气的时候更是吓人。 现在这模样、这表情、这动作,可不就是生气了么! 安月刚想开口将兜兜抱回来,没想到手还没伸出去,便传来了齐怀容一道短暂的叫声。 兜兜的嘴也松开了,动作也停下了,随后转身“咯咯咯”的对着安月笑了起来,两只手再次伸了过来,安月火速的接过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安月总觉得儿子这是在像自己炫耀,炫耀齐怀容现在的窘态! 第八十三章 安大小姐驾到 安月总觉得儿子这是在像自己炫耀,炫耀齐怀容现在的窘态! 孩子的牙齿不是很锋利,那咬的倒也不重,主要是齐怀容的脸却多了两道血痕,好像是兜兜用了偌大的力气“抠”出来的! 可是安月现在抱着兜兜,他却乖的很,小脸贴在自己的胸前,头抬了起来。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月,瞧得安月一股笑意憋在心口,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就说,儿子明明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为什么今天破例了! 敢情是有目的的! 这真是她儿子吗?怎么感觉的有点妖异? “凉亲,臭臭,洗。”不过一会,小家伙竟然皱起了眉头,小手指扯着身上的小衣服,不满的叫了起来。 安月满头黑线,兜兜这该不会是在嫌弃齐怀容的怀里脏吧…… 齐怀容此时哪里还呆得住,这孩子要不是安月的,他早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哪能被他抓了脸? “齐大哥,真不好意思,兜兜还小,不喜欢生人。”安月憋着那股笑意说道。 齐怀容脸色奇差,但是又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硬挤出一股笑意,道:“没事,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齐怀容心里想着,自己都受伤了,安月总该表示一下歉意帮自己上个药吧?但凡她心里对自己还有些情意,就总会有些心疼的。 安月准备带着兜兜去洗个澡,可见到齐怀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发窘,仔细想了想,转身将绿儿身边的安安拉在手中,对着绿儿说道:“齐公子受伤了,带着他去药房抓些药材涂上,不要让齐公子出了银子。” “好的,夫人。”绿儿干脆的应了一声,岂能看不出齐怀容对夫人有些意思?巴不得快些将他撵出去。 绿儿一说话,安月便对着齐怀容歉意的点了个头笑了笑,将兜兜放了下来,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小院。 齐怀容脸色灰白,之前那分傲气顿时没了,看的绿儿更是高兴。 从沅景楼一出来,齐父一看他受伤的样子,顿时一股怒气袭上心头:儿子这是被那个女人打了? 齐怀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药房,直接将绿儿晾在了院子里,快步回了玉器铺。 “怎么了,这脸上的伤!”齐父连忙问道。 齐怀容心里堵着气,“孩子抓的!” 提到孩子,齐父眼神一亮,但又敛了下去,孙子这会才多大一点,竟然就会抓人了!而且抓的还是亲爹!要是再让女人教育下去,那还了得? 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看着儿子不语。 沅景楼开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整个城中都期待着这一天,当然,他们不是期待沅景楼崛起,而是期待御景楼的姬燕今天派人砸场子,所以一早,整条街都挤满了人,各个一脸的期盼或同情,等着好戏开场。 安月早已经派人去请姬燕前来,算了算时间,恐怕不久就会到来,便让人放了鞭炮,锣鼓声响。 两排红衣美人迎宾,惹得众人眼红心跳。 不过,鞭炮放完,安月请的客人竟然各个躲在了轿中未出,瞧着沅景楼的动向,也唯有锦衣轩的王喜春不顾别人目光走了进来。 对面的齐父早就注意着情况,一看无人理睬她,心里也高兴,趁着周围人多,昂头挺胸的向沅景楼的门口走去。 “你就是安钩月?”齐父走至跟前,板着脸问道。 安月眉头一皱,从未见过齐父,也没注意他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不过,这人一脸凶相,绝不是来庆祝的。 “晚辈正是安钩月,不是老伯您是哪位?”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安月也不好开口就将人撵出去,只好还算客气的问道。 齐父一见安月表情如此僵硬,心里更是不悦,道:“真是祝贺你了,这么大的家业,真不容易,恐怕要从不少男人手里聚财吧?” 顿时周围的人沸腾了起来,看着安月的目光瞬间改变。 安月长得美,那些还算有些钱财的男人几乎都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夫人,我让人将他赶远一点。”王二站了出来,道。 “哼,真是不知廉耻,我看这小哥儿也和你有些不清不楚吧?”齐父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心里更是觉得既然安钩月和儿子有些什么,就不应该再抛头露面。 安月青着脸,今天是沅景楼的好日子,竟然还有人砸场子? 周围人也是怀疑了,原本想着该来的应该是御景楼的人,可看这人不太像啊?而去过玉器铺的人更是不明白了,这玉器铺的掌柜不好好在店里呆着,跑人家沅景楼来作甚?难不成是收了御景楼的好处? “这位老伯,你无缘无故跑到我沅景楼的门口闹事,可想过后果?”安月冷声说道。 齐父哪里想过安月竟敢和他呛声,脸色瞬间铁青,可转念一想,安钩月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份,心里便也镇定了几分,当时便咳嗽了两下,义正词严的说道:“我可是你儿子的爷爷!怀容的父亲!竟然对着长辈大呼小喝,真是没教养!” 反应快的人立马懂了这老伯的意思,敢情这沅景楼的东家和玉器铺的公子有些关系,还给人家生了儿子! 齐父的声音很大,玉澈原本坐在楼上,可一句没有教养顿时让他脸色难看下来,第一时间走了下来,将安月护在身后,道:“你说谁没有教养?” 齐父心里一惊,不过一看玉澈,粉面红唇,着实不像是正常的男人,当时便来了几分底气,道:“我就说这个安钩月没有教养!小小年纪不妇道,生了我齐家的孙子竟然不回来面见祖宗,整天跟你们这帮男人混在一起,丢我们齐家的脸!” “啪――” 安月一愣,从未见过玉澈打人,因为他总说打人太不文雅,不屑! 可现在竟然出手将这老头打了? 玉澈虽然不会武功,可毕竟是个男人,那力气可不小,一巴掌下去,齐父差些被打的原地转了两圈,捂着老脸,红红的骂道:“贱妇!竟敢找你的姘头对我动手!” “啪――” 又是一掌。(..info) 玉澈这两掌打的干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是让人发怔,安月最是惊奇,玉澈这是怎么了? 齐怀容正忙着,刚刚停下一会却发现父亲不在,当即随处看了看,这一看,顿时惊了! 连忙跑了过来,将齐父扶住,抖着声道:“月儿,你、他可是我爹!” 安月一愣,刚才听他说是齐怀容的父亲,但被玉澈这一闹,竟是将这老头说的话忘在了脑后。 “原来是伯父,冒犯了。”就算是齐怀容的父亲,安月也无法原谅他如此叫嚣! “爹,你没事吧?”齐怀容一阵郁闷,关心的问道。 齐父气的发抖,清晰的五指印刻在脸的两边,身子斜靠在齐怀容身上,一只手紧紧抓着齐怀容,另一只手指着安月,双唇哆嗦了两下,骂道:“你看中的好女人!竟然敢让人打你爹!冒犯长辈,就该拉去浸猪笼!” “齐伯父要将我拉去浸猪笼?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今日莫名其妙跑到我沅景楼的门口大吵大闹,真当我一个女人好欺负?”安月毫不客气的笑道,玉澈那两下,打的可真是大快人心! 齐怀容脸色难看,哪里想到父亲竟然在今天的日子为难安月,心里也有些埋怨:“爹,算了吧,今天是沅景楼开业的日子!” “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埋怨你爹吗!我不管,让她将我的孙子还给我们齐家!否则她这辈子也别想进我们家的门!”齐父一听儿子都向着安月,心里更是不乐意,立马甩了齐怀容的手气哼哼的说道。 安月无奈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她何时说过要进齐家的门了? “齐公子,我想你还是和你父亲好好聊聊吧。”安月也不叫齐大哥了,冷淡的瞥过齐父一眼,袖子一甩向后退了两步,道:“来人,我想齐掌柜的也累了,送他回去,往后若是谁让他受累进了我们沅景楼,那麻烦他一起走人。” 齐父气的差些晕了过去,齐怀容更是身子发软,以往还能听见她叫声大哥,可现在竟然这般疏远! “安钩月!你这个贱妇!不就是开了沅景楼嘛!雁城谁不知道,你这楼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想要借御景楼的势,你早晚被人赶出雁城!”齐父脸色通红,鼓足了一口气骂道。 “咦?本公子晚了一步,错过了什么好戏?” 齐父话刚说完,一顶轿子落在了沅景楼的门口,出来之人凤目薄唇,尽带风流之姿,顿时整条街的人都激动了起来!竟然是姬燕! 齐父甩了甩双臂,“哼!人家姬燕公子现在都来了,我看你这沅景楼怎么开!” 安月笑了笑,道:“姬燕,我好像早就派人去请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众人一愣。 “本公子自然是要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否则配不起你这沅景楼你岂不是要怪我?”姬燕一笑,魅惑众生。 想象中的挑衅竟然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怔了,这半个月,全城的人都说沅景楼肯定完了,可现在看来,这二人竟然是认识的?而且听二人说话,似乎交情匪浅?不可能吧?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这礼物是什么了。”安月满意的冲着姬燕眨了眨眼,称赞他来的准时。 齐怀容是见过姬燕的,自然不会怀疑,但是没想到姬燕竟然能来亲自送礼,毕竟沅景楼的存在和御景楼是有竞争关系的。 齐父早就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敢相信,那天下第一公子竟然和安钩月相识! 姬燕手一抬,身后的人抬出了一个偌大的箱子,安月突然想到兜兜满月之时的白银,顿时觉得,这一大箱子的东西该不会还是银子吧? 箱子打开,顿时让人心中震惊! 竟是石雕! 他用箱子装的东西竟然是石雕? 不过这石雕盘龙形状,栩栩如生,看上去十分逼真,而龙口之处,一个婴儿头一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其中,衬得整个石雕十分华贵! 谁也不会质疑那夜明珠的价值,因为姬燕,所以不可能有假! 安月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果真好看,怪不得前些天姬燕要求在即在沅景楼的柜台位置留下最显眼的地方! “多谢,这石雕我很喜欢。”安月笑了笑,从没有过的柔和让姬燕心中一动,好似蚂蚁轻咬,差些失了分寸。 “喜欢就好。” 姬燕的收敛了态度,当即让人将石雕抬了进去,此刻没有人再怀疑沅景楼的能力,因为她得到了御景楼的大力支持!更没有人再对着安月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因为姬燕在,小命就得掂着点! 之前的宾客,哪个还敢怠慢,立即从轿中下来,纷纷送上贺礼,更有甚者觉得礼品太轻,急忙遣人回家置办! 姬燕临门一脚,突然转了身,对着齐怀容说道:“看好你的父亲,若是安钩月觉得不清净,那本公子也会觉得不清净,若是本公子觉得不清净……呵呵……将会怎么样,恐怕你该懂的。” 齐父脸色一白,差些跌在地上,齐怀容悲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勉强将齐父掺回了家中。 姬燕一进门,凑近了安月的身边,道:“其实这夜明珠不是本公子送的……本公子准备的是黄金融成的大号金元宝。” 安月嘴一抽,这么素雅的石雕,口中叼着一个大号的金元宝?姬燕这脑子正常吗? “你怎么不问夜明珠谁送的?”姬燕突然停下来说道。 “西陵归。”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世上能如此轻易改变姬燕决定的人能有几个?这夜明珠可不是一般的大,肯定是西陵归送的,还用想? 姬燕赞叹的点了点头,道:“连城的事情动静有点大,安国公府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若是此时他再出面送礼,那保不准安国公府上的人狗急跳墙。” 安月怔了一下,顿时也明白了其中道理,西陵归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管心中是否有意,还有个未婚妻在,安国公府虽然没有西陵归兵力强盛,但是政治权利却是很大的,无疑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就算他不给国公府交代,也是要向那皇帝说清楚的。[..info超多好看小说] 见安月不语,姬燕便也知道她明白事情的牵扯, 姬燕盯了她一会,竟觉得心中有些悸动,女人安静的样子更好似画中美人,睫毛轻点,瞳色安宁,肌肤白里透红,在这灰暗的灯光之下,十分诱人。 “丫头,何必忙着挣钱?本公子天下首富,能及者甚少,你若嫁我为妻,便可以整日悠闲玩乐,省的累坏了身子。” 姬燕嘴角露着笑意,随意的样子好像是要立即将安月包养一般,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盼了一下。 “行啊,你要是肯让我家兜兜把你叫爹,我立马二话不说披上嫁衣。”安月随口说道。 姬燕此人极好面子,让别人知道他帮着别人养儿子,那是绝对容忍不了的事,而且兜兜特别讨厌姬燕一身的香味儿,每每见到他都是闭目转身,或是嘟着小嘴。 果然,安月这么一提,姬燕立马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姬燕要的是什么? 女人和男人的尊严,他永远都站在胜者的一方,决不允许身上有任何污点,让他帮着别人养儿子?不可能! 即便他也喜欢兜兜那霸道的性子,但当侄子可以,当儿子…… 安月也不理他,本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四处和客人互动起来。 沅景楼的饮食全天下也找不到相同的,仅仅是刚上桌的时候,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都说御景楼讲究的是一个新鲜劲,可现在看来沅景楼比御景楼更胜一筹,单单是这吃饭的氛围,都让人心中一动,有种独特的感觉。 这开业办的十分顺利,而这沅景楼便交给了王二打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是他每日接触沅景楼的收货,对沅景楼了解的十分透彻! 雁城这边人心攒动,京都国公府更是闹成了一团。 安国公,年轻时和皇帝是八拜之交,感情十分要好,而他本人更是有治世之才,所以得到皇帝的重用! 而安国公的妻子更是一个传奇,因为安国公这一生,只娶了她一个女人,这个国公夫人出身并不高贵,只是普通官宦之家的女儿,不过听闻她未嫁之时曾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本人又长的如花似玉,便得了年轻的安国公青睐,自此以后才子佳人,一段佳话。 国公夫人一生孕育两儿一女,而这两个儿子都在朝中担任要职,深得皇上器重,至于这个女儿更是承袭了安国公和国公夫人的美貌,称之为仙女都不为过。 此时,安国公和两个儿子已经上朝,国公夫人依旧美貌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崩裂,可以看得出,那紧紧压抑住的怒意。 “真儿,你、当真是糊涂!”国公夫人拳头紧握,从嘴中说出了一句。 “娘亲,真儿是国公府唯一的小姐,为何要受这等屈辱?”女人梨花带雨,心有不甘。 安国公府的兵力虽不及西陵归,但是势力却丝毫不弱,能打探不出连城之事?或者说,连城数万精兵为救一个女人的消息早已经在大臣中散播开来,安国公府已经在背地里成为了笑柄! “为何?真儿,你让娘亲失望至极,若不是你当初破了身子,娘何必要找她人顶替于你?你明知道自己可以解西陵归的毒,竟然还如此任性,若不是有那个人女人在,你此刻早就得取下心头血救人,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呢!” 国公夫人一声叹息,西陵归纵有不好,可总归是皇上最疼爱的人,虽说女儿应该是当皇后的命,但只要绊住了西陵归,以他的兵力和国公府的势力结合,一个皇位怎么会拿不下来?不过,若是西陵归已经不能人道,那又是另说。 “可娘亲,所有人都知道西陵归命硬,克死了亲母不说,还克死了养父,更是天下天下奇丑之人,女儿容貌,万中无一,配那样的男人岂不可惜?”安真儿说道。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体质不同,更是以此为骄傲,再加之自己的身份高贵,便更是对着一国之母的座位自信满满,可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皇上竟然知道她可以解狼毒的事,当即就将她许配给了西陵归。 西陵归,纵使他有着皇族的血统又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异姓的丑陋将军罢了,怎能值得她委身下嫁?何况还是为了解他的狼毒? 所以接到的圣旨之后的晚上,她义无反顾的找人破了身子,她宁愿事后拼死送上心头血,也不要将自己的处子之身送给一个丑陋的男人! 可是她没想到,娘亲竟然能找到一个和她有同样体质的女人,她年纪轻轻,虽然面黄肌瘦,可仔细一看,那容貌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细问娘亲才知道,让这个女人活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成为她的替代品! 解毒之夜,暗渡陈仓,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事后,若不是她还有心头血以后可用,娘亲一定会杀了她,但是没想到这一留竟成了祸患!她竟然生下了儿子! 她破身之后自然是不忌男女之事,时时找人交合,巧的是,她也生下了孩子,只可惜孩子竟夭折了! 同样是生孩子,凭什么她的孩子好好的,而自己的却死了?她不甘,让娘亲对她动手,却没想到红相思竟然没伤得了的她?事后竟然她还躲在西陵归和姬燕的庇护之下! 担心父亲发觉,他们母女二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动手,但是近日竟然从连城传来消息说,西陵归数万大军为了救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则是安钩月! 耻辱!偌大的耻辱! 就算她安真儿不喜欢西陵归,也不能允许他看上别的女人,他这是在侮辱她的名誉! “真儿,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你才是西陵归的将来的妻子,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你将来的地位,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做,娘亲只要你引起西陵归的注意,哪怕他今生无法生育,娘亲也会让你成为一国之后!”国公夫人声音有些狠意,好似在发着重誓一般! 只要西陵归坐上了皇帝宝座,哪怕不生儿子也可以让下一代的皇帝流着安家的血统! “娘亲,西陵归……他在雁城!”安真儿心中有些愤恨的说道。 国公夫人心中也是一堵,总不能让女儿千里追夫,就算女儿真的要去,那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甚至……让西陵归亲自来接! 一月之后,朝野震惊。 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心思抑郁,皇上下令,雁城御景楼风景秀美,乃人杰地灵之处,让西陵归带着安真儿去御景楼养身,西陵归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安国公府的事情人人皆知,所以此令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以西陵归的性子定会抗旨不遵,但是偏偏没想到,西陵归竟然准时到达,黑面黑甲,俊冷无比! 安月得到消息的时候,那安国公的大小姐已经在路上,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该来的总会来,与安国公之间的关系早晚有解开的一天。 不过…… 都说西陵归亲自迎接,可突然有一天,西陵归竟然粘在了门口,面上的面具不在,一脸的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 安月顿时不淡定了,难不成西陵归还会分身之术不成? “那不是我,保密。”西陵归站在门口,眼神向屋里看了看,兜兜正好趴在床上向门外看来。 “咯咯咯……” 静默的屋子竟突然传来兜兜的笑声。 “那你现在是?”安月扶额问道。 “高逸。”西陵归简单说了一句,便直接绕过安月走进了屋子,破天荒的伸出了大手摸了摸兜兜小小的头。 安月刚要制止,可一看兜兜竟然毫不介意,惊讶的停了下来。 “兜兜。”西陵归眼神一柔,叫道。 “抱抱!” 噗―― 安月身子一抖,兜兜要不要这么霸气,好似是命令一般,这孩子就不怕西陵归那张冷的要死的鬼脸? 西陵归身子一怔,沉静了一会,安月还以为他装作没有听见,可下一秒,兜兜就已经抱在了西陵归的怀里。 安月紧张的盯着兜兜的动作,生怕他又像上次抓齐怀容一样对待西陵归,毕竟西陵归这性子太冷了,若是惹了他不乐意,恐怕能直接将兜兜一掌拍死! 诡异的一幕蔓延在一大一小身边,只见男人一句话不说的抱着孩子,那动作怎么看都有些别扭,兜兜更是破天荒的没有“下手”,一脸兴奋的用小手指戳着西陵归的脸。 每戳一下,安月的心就跟着抖一下,心想:儿子真霸气! “哥哥。” 安静的屋子中,终于有了一道响声,安月这才想起,安安被独自丢在了小床之上,眼巴巴的看着兜兜。 兜兜小手停了一下,没过两秒,继续。 “哥哥。” 兜兜小手又是一停,安月觉得越发诡异。 “吵。” “吵吵。” 一大一小竟同时出声!惊得安月瞪大了眼睛! 安安顿时安静的闭了嘴,可怜巴巴的呆在床上,安月再也看不下去,连忙过去将安安抱了起来,不过这孩子似乎并不会哭,虽说好似收了委屈,也只是眼中亮晶晶的,不吭一声。 “西陵归,这个才是你儿子!”安月无奈,只好说道。 西陵归头也不抬,将抬手帮着兜兜拉了拉身上的小衣服,道:“他不配,兜兜挺好,他可以当我儿子。” 嘎? 安月彻底黑线了,这人的思维和她真的一样吗?自己播的种却不认,反而看上了没爹的? “兜兜是我儿子。”安月也不乐意了,自己儿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对着外人这么亲昵,真当老娘不村子? “兜兜,叫爹。”高逸竟干脆的叫道,面色不变,眼中哪还有别人存在。 “臭小子,你敢叫,老娘扔了你!”安月怒了!顿时指着兜兜叫了一声。 安安在安月的怀里一抖,将头缩了缩,露出一双眼睛看着。 平时兜兜还是比较听话的,但偶尔也有不停安月召唤的时候,被孩子逼急了,难免会大叫一声,不过安月这声臭小子从来都是很管用的,每次兜兜一听,立马便会停下来,变成乖宝宝的模样。 果然,安月这么一叫,兜兜在西陵归怀里挣了两下,小身板从西陵归的身上滑了下来,用着不规则的步子火速的跑到安月的身边,两手一伸,保住了安月一只腿。 安月嘴角抽了抽,这儿子真的是他生的吗? 西陵归倒是不气,反而眼前一亮,看着兜兜的样子越发柔和起来。 “你们这大眼瞪小眼做什么呢?”安月心里“咯噔”一下,回头一看,姬燕似笑非笑的看着屋中大大小小。 安月原本想着既然西陵归说那个去接人并不是他,那应该是姬燕代替了,可如今姬燕也出现在眼前,青寒更是没离开半步,那代替的人是谁? “你们这到底要做什么?西陵归,那个女人好像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吧?用得着如此避之不及?”安月当着二人的面问道。 姬燕一笑:“丫头,你还是理解理解他吧,那个女人长得好看,可大小姐出身,一脸的傲气,莫说是他,就是我也看不上!” 安月这会儿倒觉得好奇了,姬燕眼中还有看不上的美人儿? “那你们派去接人的是谁?”安月好奇的问道。 “青鹰。”西陵归淡淡的说道。 安月想了想,和青寒的名字有些相似,恐怕是他身边另外一个下属,不过这么久的时间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青鹰那人一向是跟在西陵归左右的,不过他易容功夫好,每次出现的时候几乎都离西陵归很远,在院子里扮成小厮丫鬟什么的,而且他装扮的人往往都没有任何特色,让人毫不起疑,甚至时候想不出他的模样!”姬燕解释道。 西陵归身边的能人不少,这是姬燕都羡慕的。 安月更是惊讶了,挤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记忆中可疑的人。 果真是个高手! “你来做什么?”安月正感叹的时候,西陵归对着姬燕问道。 “三日之后,安真儿应该会到。”姬燕眼色微正,竟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安真儿虽然只是一袭女流之辈,但是毕竟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小姐,再加上有皇帝的旨意,自然是不能让她出现任何问题,姬燕说完,二人双双看向安月,安月狐疑的望了过去。 “今天起,叫我高逸,我是你的随从。”西陵归道。 随从? 安月差些憋出内伤。 西陵归能沦落到有一天变成她的随从? 再说了,高逸也不像呀?哪有比主子还牛气的随从? “西陵归……” “高逸!”西陵归纠正道。 安月无语,道:“好,高逸……你一定要当我的随从?” 西陵归不语,不过眼神依旧冷漠的点了点头,一脸不容否定的表情。 “不后悔?” 二人嘴角抽了抽。 姬燕更是同情的看了看西陵归,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是想跟在身边保护这个女人,却装的好像是要请这个女人帮忙一般,按照他这种闷不吭声的做法,这女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搞到手?还有,瞧这个女人一脸的得瑟的样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呀…… 西陵归依旧点了点头。 安月笑容一扯,将安安放了下去,才抬头对着西陵归说道:“好吧,高逸,给主子我笑一个。” 姬燕身子一抖,险些喷笑出来,让西陵归笑?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西陵不是不会笑,可是,但凡西陵归笑的时候,几乎都没发生什么好事,那冷幽幽的笑容…… 姬燕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将身子后撤,才瞧着西陵归二人。 西陵归嘴角抽了一下,显然没有笑出来,安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片刻,那如同死人一样的表情硬生生被扯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那摸样好似有只鬼手牵着他的嘴角一般,看的人毛骨悚然! 安月顿时有些后悔,还好两个孩子一个是胆子大的,一个是不敢哭的,要不然此刻还不闹翻了屋子? “看在你诚意可嘉的份上,就请你了,一个月二两银子!成不?”安月憋着笑意说道。 姬燕总觉得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大了,西陵归这将军的身份在安月的眼里竟然只值二两银子?算算要是买了西陵归一辈子的话大概要…… 如果西陵还能四十年,一年是二十四两银子,九百六十两…… 御景楼的菜都有比他贵的! 西陵归眸色深深,显然也是被这句二两银子刺激到了,不过,盯着安月一会看了一会,还是说道:“成。” 姬燕彻底凌乱,“西、高逸,好自为之。” 说完,人已经没影。 安真儿到了雁城自然是不用安月和高逸这个身份出面的,而安月更是巴不得想求个安静。 三日已到。 虽说安真儿身份特殊,但却早早知会了雁城四处,迎接的事只交给御景楼姬燕和雁城城主,二人早早候在城口,闲杂人等更是被驱逐的干净,只静等“西陵归”和安真儿到来。 凭姬燕的身份,若是他不愿意,自然也是没人敢强求于他的,但西陵归和姬燕的关系一向良好,为避免有人起疑,他自然是出现为好。 时到中午,大批人马才到了城口,城主更是立马拥了上去,一脸的恭敬,原本挺直的腰板都弯下了很多。 “西陵归”黑面黑衣,动作潇洒自如,眼神冷漠非常,安真儿从马车上下来之际,虽有她人搀扶,但“西陵归”却是未动一下,不过这也正是西陵大将军该有的特色。 姬燕站在原地不动,不过那风华绝代的面容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安真儿怔怔的看了几眼两眼,心里立马浮现出西陵归那张冷的不能再冷的面容,还有那面具之下,好似已经让她那无比丑陋的容颜,顿时脸色难看下来。 不过既然是娘亲让她亲近西陵归,她自然要照做的…… “大小姐一路辛苦了,姬燕公子已经在御景楼准备了上好的佳肴,还请大小姐移驾。”这城主低着头,客气的说道。 雁城着实是块好地方,可是他这个城主当的无疑有点憋屈,非但成不了地头蛇,反倒处处受制于人,就像前几个月,几个王爷一台戏,差些把他这条老命栽进去。 “多谢城主大人和燕公子费心,不过真儿听闻雁城除了御景楼还有一个沅景楼,不知可否到那里去看看?” 安真儿秋水玲珑的眼睛真切的看着城主,谦卑的样子倒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虽说姬燕地位高,可沅景楼的安月总归是不如点的,再加上此时安真儿主动问起,城主犹豫一下,立马点头应了下来,“既然大小姐喜欢,那下官立即着手准备。来人,快些过去通知沅景楼的人准备接待大小姐!” 姬燕凤目微挑,一阵冷意。 安月正喝着茶突然的消息让她口中的茶水差些喷了出来。 不过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安月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动手,当即便让人从御景楼借了些厨子过来帮忙,那浩浩荡荡的人马刚到,安月这边食材也准备的完全,不过倒是还未动手。 安真儿一下车,面露笑意,倒是给了城主几分薄面,赞叹了两声。 一进门,安真儿显然有些愣了,安月这酒楼和其他酒楼完全不一样,光是那灯光和布置都足以让身为女子的她心生欢喜,当然,她自然不会忘记这酒楼的老板是谁,那股欢喜瞬间转变成了恨意。 “咦?不是已经让人早些通知了吗?怎么还不见有菜上桌?”安真儿假装无辜的问道。 城主一阵尴尬,这沅景楼的人也不好训斥,当即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 “城主大人身份尊贵,这催菜的小事自该让下人去做,安威,去看看。”安真儿转身对着身后的下人说道。 安威应了声,那眼神中透露着对安真儿的无限迷恋,好似被操受控制的傀儡一般走了过去。 “掌柜的!大小姐让做的菜怎么还没上来!你们沅景楼的速度竟是连街边小吃都不如!”那安危大嗓门一吼,道。 安月正在厨房里,顿时一股怒意冲上心头,瞧着眼前做好的沙拉牛排,顿时改变了主意。 第八十四章 绿帽子! 安月正在厨房里,顿时一股怒意冲上心头,瞧着眼前做好的沙拉牛排,顿时改变了主意。 不过,这牛排依旧是牛排,但换成了五分熟,清楚可见的血色沾在上头,保持着牛肉最本质的味道,如同姬燕,对这五分熟的牛排绝对是情有独钟的。 但是这大小姐恐怕就不行了…… 除此之外,其他配菜也都被安月撤换了下来,替代的则是酒烩鸭舌,香薰蟹肉,虾蛋奶酥等等,这些菜自然也是非常美味的,但是安月却没有为这些美味的才配上素菜,相信这一顿下来,那大小姐的容貌怎么也得变化一点,何况,这菜中的调料都被安月加重了口味? 安月自然不会傻的亲自上菜,只安心的在厨房中呆了一会。 菜一上全,那城主大人眼睛都直了,早就听说沅景楼菜色独特,今日一见,果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沅景楼的餐具是西式刀叉,不过为了避免有些人用的不习惯,也放上了筷子,几人客气一番,便动起手来,姬燕更是动作熟练,处理起来行云流水,那城主更是不甘示弱,悄悄的跟着学起来。 安真儿毕竟没用过刀叉,自是习惯性的拿起了筷子,刚要下手,便瞧着那盘中的血色,顿时叫道:“把你们东家叫过来。” 一道小菜竟然还没煮熟就端过来,根本用不着她再挑刺儿了! 安月料到她会心有不满,也不怯场,云淡风轻的走了出来,那眉宇之间充满了自信,但又丝毫看不到一点张扬,那气度与这大小姐比起来,竟还高上一层! 安真儿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安钩月,可现在给她的感觉好像是初次见面一般,她的容貌也许一刹间并不会注意,但是只要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清澈的眼神好似一池静水,让她顿时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自卑感。 这个女人真的是当初她见过一面的安钩月吗? 她明明记得那时候这个女人毫无意识,面色苍白,更是瘦骨嶙峋,肤色虽然嫩滑,但是却有些暗沉,根本不足以和她想比,但现在…… 嫉妒,突然油生出一股浓浓的嫉妒…… 她安真儿本就是天之骄女,常人望上一眼便足以一辈子引以为傲,但是现在她在安钩月面前,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让她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你、你真的是安钩月?”安真儿几乎忘记此时正在用餐,看着安月清淡的笑意挂在唇角,竟忍不住问道。 “安大小姐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觉得我是冒充的?”安月淡淡笑道,眸色之中的那道光芒彻底掩饰起来,对着眼前的女人好似并无任何仇怨一般。 “我以前见你……”安真儿一惊,顿时收回要说的话,又道:“我不过是觉得这位东家长得好相貌,不过这菜做的却是不好。” 虽然安真儿及时收住了要说的话,但是安月等人还是注意到了那话中的意思。 顿时怀疑,安钩月不过是一个卑微可怜的农女,而安真儿更是安国公家的大小姐,二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这安真儿为何这样说? “安大小姐,不知这才做的哪里不好?”安月收回心思,问道。 “哼,既然称之为沅景楼,就不要丢了这名声,省的连累姬燕公子的御景楼。”安真儿到底是大家出身,虽然口中教训着,但面色却看不出故意刁难的样子,显然是一副“为了你好”的神色。 “安大小姐恐怕没有向城主大人和姬燕公子打听过,这沅景楼是我私人的产业,和御景楼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这菜根本就没有问题,何谈丢了名声一说?”安月也被不怒,那气度比安真儿还要更上一层! 安真儿从小打大,连父母都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几乎任何人都不曾对她说的话又任何异议,按照她训斥人的规矩,那就是:主子说话,奴才就是要听着,任打任骂,绝对不可以还口还手,哪怕主子说的是错的,也不该有任何不满! 安钩月不是奴才,可这身份对她来说和奴才没什么两样,如今一见安月不听管教,顿时也就不乐意起来。 “还说没有丢名声?这嘴可真是够犟的。”安真儿用那筷子戳了戳牛肉,动作优雅,指若兰花,眉角轻抬,道:“你瞧瞧这些牛肉,还没有煮熟便上了桌,城主大人已经提前那么久就让你做菜,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呢?不止如此,这牛肉如此大的一块,让人如何下口?怎么不切成小块?” 安真儿说完,身后那安威冲着安月眼睛一瞪,显然是让她快些认错求饶。 姬燕吃惯了安月做的牛排,自然是懂得安月这些菜的吃法和做法,不过,此刻他并未开口说话,一味优雅的切开了一小块放在了嘴中,而那眼神则是对着安真儿划过一丝不屑。 “安大小姐一来雁城便指明了沅景楼,我还以为安大小姐知道我们沅景楼的菜色呢,不过现在看来,我倒要好好说说了,否则安大小姐这样的说法要是听在了别人的口中,难免会让别人觉得大小姐有些无知……”安月笑笑,顿了一下。 “你……”那大小姐该要开口,安月指了指那碟牛肉,道:“大小姐觉得这牛肉不能吃?” “自然不能吃,人又不是畜生,哪能吃生的东西。”那大小姐忍住不悦,道。 “哦~那大小姐的意思是,吃这东西的人是畜生了?那姬燕公子岂不是……”安月说道。 姬燕嘴角一抽,他就知道安月不可能让他安心吃饭看热闹,这一眨眼的时间竟然拐弯抹角骂自己是畜生? 安月看了看姬燕,谁让他不管不顾? 安真儿心中惊了一下,刚要开口,安月又道:“这雁城有多半贵家公子都吃过沅景楼的牛排,按照大小姐的说法,他们岂不是都成了畜生?” “安大小姐,本公子平日并不喜欢陪人吃饭,今日赏脸,小姐竟还觉得本公子身份低下,不配与小姐同桌?”姬燕倒是精明,完全忽略了畜生一词,直接以身份低下掩饰了过去。 “自然不是,姬燕公子肯抽空作陪,是真儿的福气,真儿只是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所以不小心说出了话,还请公子不要介意。”安真儿脸色一红,道。 姬燕是天下四公子之首,人称天下第一公子,为人潇洒,放浪不羁,安真儿虽说是大家小姐,但是却也尝过不少男女相处的滋味,儿眼下母亲总让她靠近西陵归,可西陵归那人一句“还有要事处理”便没了人影,而作陪的竟然是这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心中更是瞬间感受到了二人的差异,对这姬燕虽谈不上爱慕之意,却有些将他变成裙下之臣的想法。 “那既然是安大小姐说错了话,那自然就不关这牛排了的事了,小姐慢用,我先退下了。” 安真儿是官家女子,安月理当自称为一句“民女”才会显得尊重安真儿的地位,但她心里对这安真儿实在提不起一丝好感,便直接换了最乐意的称呼。 “慢着,这道菜既然是沅景楼远近闻名的特色,而刚才真儿又误会了东家,那不如,将这盘牛排赏赐于你,当作赔礼吧!” 安真儿语气平平,不见倨傲,脸色更是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神色,不过那话说在口中,俨然变成了一个主子赏赐礼物给奴才的样子,而且她虽然看不出逼迫之意,但她身后的名叫高威的属下却是立即将盘子端到了旁边的椅子之上,一副威胁的看着她。 安月盯了女人两秒,步伐优雅的走至那盘牛排面前,手指从那盘边擦出一滴水渍,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家小姐赏你的礼物,你竟不给面子?”那安威身形高大,立即站在安月的面前,道。 安月瞥了他一眼,道:“哪里是钩月不给面子,而是这东西现在吃不得。” “怎么?东家不是刚刚还说了,这牛排是沅景楼的特色吗?既然是特色,为何客人吃得,你吃不得?”安真儿一笑,眼神划过一丝讥讽。 安月摇了摇头,道:“若是别的牛排,钩月自然吃得,可是这一盘,刚才放在小姐面前这么久,小姐还说了这么多的话,这盘子边已经沾了不少口水,若是被钩月吃了,岂不是对小姐的不敬?就算钩月是女子,也会影响安大小姐的名誉的吧?” 口水? 姬燕心中一笑,这招够毒的,谁不知道安国公家的大小姐自小就是高雅贤淑的女人,莫说是喷出几滴口水了,就算是身上沾些泥土都是不行的! 安月说完,安真儿更是一脸的难看,不过姬燕就坐在对面,自然不能让他看出有何不满,只好硬挤出了一点笑容,道:“撤下去吧。” 安月笑了笑,旁边的下人立马将盘子端了下去,对自己东家更是敬佩! 一来二去,安月也摸清了安真儿的性子,她虽说一身傲气,但她的这种傲气是与生俱来的,无论在谁的面前都磨灭不掉,不像当初的詹宁儿,两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 “对了,听说这位东家虽然是未出阁的小姐,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真儿一向喜欢孩子,可否带出来给真儿看看?”安真儿这次前来,本就是想瞧瞧西陵归的孩子究竟长得什么样,自然不会忘了这一茬。 安月眼神一冷,转眼消逝。 “还请小姐体谅,沅景楼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吃孩子的地方,我的孩子自然不会带到这前楼。” “那怎么行,我原本觉得东家长得甚美,那孩子自然是比东家还要出色,你也知道,皇上已经赐婚,听说多靠近孩子以后会子孙繁盛,真儿最近身子不爽,若能沾上孩子身上的福气,自然好的也快。”安真儿哪里会轻易放过机会,竟将皇上搬了出来。 若是皇上的意思,那安月纵使不愿意,也得稍稍妥协一下了。 沉默了一下,安月道:“那还请安大小姐稍后。” 说完,安真儿点了点头,安月向后院走去。 一进屋,西陵归正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安真儿要见兜兜,将皇上搬了出来。”安月简单的说道。 西陵归气质一冷,道:“将他带过去。” 安月诧异,西陵归指的是安安。 安安是不是西陵归的孩子还说不定,但是却一定是安真儿的孩子,西陵归这么做不怕她认出来?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西陵归言简意赅的说道。 安月也明白了,恐怕西陵归将安安带走的时候用了什么手段,让安国公府一点怀疑都没有,现在就算安安出去,也不可能引起怀疑。 虽然这么说,安月还是有些犹豫,即使安安是安真儿的孩子,但是安安本身性子安静,自从出生下来就没受过好的待遇,而且平日这孩子也体贴的很,很黏她,养了这么久,有时候几乎忘记了他的出身。 “兜兜不怕人,还是带他去好一点吧?”安月顿了顿,说道。 西陵归看着安安,突然嘴角牵动了一下,道:“若是他连这点牺牲都不能做,我倒是不介意让他回到该去的地方。” 安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自然知道那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他一再强调,安真儿的孩子已经死了! 安月读不懂西陵归,兜兜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对兜兜绝对是无比的宽容,而安安,西陵归的眼神从未放在他身上过。 “安安,娘亲带你去外头好不好?那里有很多很多的人,安安怕不怕?”安月将安安抱起来问道。 安安的年纪还是比兜兜要小上一点,不过大人的话,有时孩子是懂的,因为表情、语气,都能牵动孩子的心,只见安安看了兜兜一眼,又喏喏的看了西陵归一眼,头摇了摇,不过没到一会,安安又点了点头:“跟着娘亲。” 安月叹了一口气,道:“好,娘亲带你出去一会,等会就回来了。” 一路上,安安也不说话,头埋在安月的身上,绕到前楼之后,才露出一张小脸。 姬燕看到安安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安月竟然没抱出兜兜,不过这样也好,有安安在前头挡着,多少能护住兜兜一些。 “果真是好模样。”安真儿笑声说道,心里却有更加了几分嘲讽,西陵归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生出的儿子竟然是如此畏畏缩缩的模样,看来,那“虎父无犬子”的说法是不对的。 “多谢安大小姐夸奖。”安月道。 “不过,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呢?”安真儿认真的问道。 安月也不怒,任由安真儿问出口,她今日前来本就是想找自己的麻烦,若是仅此一句话便让她动了怒,岂不是正和安真儿的心思? “安安的父亲已经死了。”安月道。 安真儿笑意更浓,“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来,不如让我抱抱,沾沾喜气?” “我看还是算了吧,孩子不懂事,恐怕会冲撞小姐。”安月客气的回道。 “孩子而已,我自不会跟他计较,抱来吧。”安真儿一会意,安威便从安月手中硬是抱过了孩子,放在安真儿的另一边。 安月心中压抑,自己这个位置正好被安真儿的身子挡住了,完全看不到安安的动向,只好向姬燕看一眼,让他注意一下,姬燕虽说也不甚喜欢安安,但对安月的话还是听的,当即分出一些心思瞧了瞧。 此时,安安坐在安真儿的左手边,两人中间还是隔了一些距离,而安真儿却是只将手伸到安安的背后,后面皮制椅背挡着,她手的放法也看不出分毫。 安真儿左手不找痕迹的掐了孩子一下,原本想着这孩子应该会哭,可没想到安安小脸苦了苦,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即心中冷笑,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胆小如鼠,竟然还是西陵归的儿子呢!真是可笑! 安真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护着安安不让他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但实际上却是手指扭着安安的背部。 姬燕是何等眼里,眼见着安安的脸色越加难看,当即便明白了安真儿背后的动作,顿时也有几分怒意,安安再不讨喜,但还是个孩子,这个女人竟如此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 而且,都说害人害己,安真儿如此发狠,竟不知对的却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安小姐,我看你并没吃多少东西,就不要顾忌这个孩子了,交还给安夫人吧。”姬燕沉声说道。 安真儿一听,竟也不惊,若无其事的将手缩了回来,嘴角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道:“既然姬燕公子如此为真儿着想,那真儿就听从公子好意了。” 说完,竟自己将孩子从身上抱了过去。 “砰。” 安月心里一抖,连忙将孩子抢了过来,瞧他额头一看,赫然一块伤痕,竟流出血来! 安真儿抱孩子的时候,并不是将孩子上下抱着,而是直接抱着腰部,将那头部想那石桌脚撞了过去! 好狠的心!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真儿从未带过孩子,竟不小心失了手。还请夫人莫怪,安威,快去请大夫!”安真儿歉意的说道。 “不用了,我沅景楼不缺大夫,不用安大小姐费心了。”安月心中愤恨,心疼的抱着安安,而这孩子更是一声不吭,连眼泪都不掉一个,不过那有些湿润的眼眶看的安月心中的内疚倍增! 这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亲生,一个和亲生无异,伤了哪个她都不好受。 “这怎么好意思,这孩子毕竟是我失了手才……”安真儿眼神低敛,好似真心的说道。 姬燕心里更是冷笑,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演着独角戏! 那偏座上的城主,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就知道,凡是牵扯到贵公子和娇小姐的事都不会是好事! “既然安小姐知道是自己失了手,就请让钩月退下,孩子的伤还要找大夫。”安月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 安真儿心中笑了笑,如此沉不住气的女人,敢和她斗? “好吧,不过我瞧这沅景楼的菜色不错,往后还请东家一天三顿准时给真儿送去,真儿每天都会准时候着。”安真儿优雅的说道,似乎还绝不够,又道:“对了,还是您亲自跑比较好,因为若是再有向这牛排这样的事情也好有夫人在一旁解释。” 安月心里一堵,想要使唤她? 好,看你舍不舍得那个代价了! “好,不过,沅景楼的菜价有些高,而我每日事情很多,送菜一事原本就不在我们沅景楼的服务范围,若是安小姐一定想要,就得额外收费了,倒也不是很多,以钩月现在的身价,跑一趟是一千两白银,来回的就是两千两,若是一天三顿便是六千两,加上菜钱,恐怕一天一万两白银勉强够数。”安月快速说道,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次我家安安因为安小姐受了伤,这医药费就不让安小姐当场出了,等会结账的时候一块算进去吧,嗯……一千两,倒也够了。” 安真儿眉头一皱,一天一万两? “沅景楼的菜色有些太贵了吧。”安真儿道。 安月一笑:“我们沅景楼别的不多,多的就是新鲜劲,这东西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没多休息一会便损失了好大一笔银子,就好像今日被安小姐叫到这里解释牛排的事,就已经是损失很多了,这笔银子已经给了城主大人和姬燕公子的面子,没让安小姐再破费。” “沅景楼的生意不比御景楼差,安夫人说的倒也没错。”姬燕适时说道。 他这么一说,安真儿心里立马有些发堵,若是让她每天花一万两给这个女人,她是万万不能愿意的,只好说道:“既然东家如此忙碌,那这送菜的事就算了吧。” 不过,那孩子的伤,一千两倒是有些亏! 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沅景楼的菜价并没高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自己随手拈来的,而今日的酒菜应该是城主来结,看在他今日“特地”将人带来的份上,得让他多出些银子松松钱袋! “那钩月先退下了,几位慢用。”安月说完,也不等几人开口,便转身快步出了前楼,直奔玉澈的住处。 “这是怎么了?”玉澈看着安月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连忙接过孩子看了看。 “安真儿做的好事,快些给安安上药吧,还有,这身上也检查一下,我瞧着之前姬燕的神色有些不对。”安月接着说道。 玉澈会意,将安安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看,顿时一惊! 身后,竟然青紫了大片,显然是大力扭出来的! 玉澈看着也是瞳孔一缩,这么小的孩子,那个女人真是够毒的! “安安,下次如果有哪里疼,就记得和娘说。”安月扶着孩子的两肩说道。 安安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懂了还是下意识的动作。 安月一走,安真儿再接着吃也没意思,没过多久便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御景楼,城主结账的时候,更是一脸的肉疼!五千两!这么简单的饭菜竟然要五千两! “其实安安性子弱,受了委屈不说话倒是好事,若换成兜兜,此刻恐怕更让那人有理欺负。”安月和玉澈讲了一遍来龙去脉之后便听玉澈说道。 安月一怔,确实,若是兜兜,那女人更是有很多办法让他吃亏。 “我就是心疼安安,你也知道,安真儿虽然讨厌了一点,但是却是安安的亲娘。”安月敛眸说道。 安真儿太过高傲,恐怕这辈子也想不到她一脸嫌弃的孩子是她的亲生子! “安真儿那样的性子,若是安安真养在她的身边更是要人担心了。” 玉澈也不细说,简单的提醒便让安月彻底明白,两人沉静了一会,将安安的伤出包好,安月便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院子,玉澈看着安月的背影更是一阵叹息,越是和她呆的越久,他就越想将事实相告。 一过数天,安真儿倒是再也没出现过,安月心中好奇,只好开口问了西陵归。 “安真儿还在御景楼?”她总觉得雁城这几天安静的好像是那女人已经走了一样,简直出乎意料。 西陵归显然不想开口多说,但奈何安月眼巴巴的看着,心里竟是一软,道:“在。” 安月顿时脸色一黑,既然都说了一个字,为什么不能再多说清楚一点? “那个假西陵归呢?”安月只得自然是青鹰。 之前“西陵归”只是去了一趟京都将人接了回来,却并没有在城口太多逗留,就连安真儿吃饭都没有跟着,这性子装的虽然比较像真的,但是没有“西陵归”陪着,那个女人真能安分的呆在御景楼? “他扮成了安威。”西陵归简单的说道。 安威? 不就是安真儿身边的那个男人?这青鹰也太强了吧?竟然能扮成安真儿的下人而不被发现? “那天跟过来吃饭的事青鹰还是真正的安威?”安月突然想到那人的长相,问道。 “是真正的安威。”西陵归道。 安月这才点了点头,这样倒还好说,要不然她对这青寒就是真的太佩服了…… “安真儿看不到你能愿意?”二人一问一答,诡异的进行着,青寒站在旁边,无奈的的摇了摇头。 “她有姬燕和安威陪着。”西陵归依旧面色不该的说道。 安月一愣,连忙转过头看了看青寒,问道:“安真儿该不会给你们家主子戴了绿帽子吧?” 青寒嘴角一抽,忐忑的看了西陵归一眼,道:“属下只知道青鹰现在确实和那安真儿有些什么,不过安真儿最近似乎很喜欢让姬燕陪着。” 安月瞬间凌乱了,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她刚才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安真儿不是大家闺秀吗? 大家闺秀也能这么开放? 安月脑中一乱,突然想到,这安真儿的处子身已经没了,少了这层障碍自然不担心以后的事,反正有西陵归这个后备的男人在等着…… 突然,安月同情的看了看西陵归,一个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女人亲手戴了绿帽子,还不止一顶!这感觉,可想而知! “夫人,我家爷,对那女人没兴趣。”青寒瞧着安月那同情的眼神,立马替西陵归澄清道。 自家爷的心思他能不知道? 若说看中了谁,那肯定是夫人了!只不过爷的性子冷漠,这辈子也没遇到一个女人,自然不懂怎么和女人相处,不禁为爷的未来担忧! 不过,若是爷这追女人的时间拖得太久,他想着干脆将夫人打晕过去,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认都不行了! “我知道你家爷对她没兴趣!”安月道,旁边二人眼神隐约亮了一下,只听安月又道:“就算是没兴趣,可以后你也得娶她呀,她现在表面上是跟着你到御景楼散心,可实际上却是勾搭别的男人,而且竟然不止一个,那你这个男人给她不是可惜了?就好像是……她……嗯……占着茅坑不拉屎!” 噗―― 青寒愣是没忍住这突如其来的刺激,顿时喷笑了出来。 西陵归嘴角抽了又抽,幽幽的目光打量安月几遍。 青寒连忙守住了扯开的嘴,憋着笑意,自家爷这么优秀的男人,在夫人这话中,竟然成了茅坑…… 还好姬燕公子不在,否则以姬燕公子那样张扬的性子,早晚会将爷的丑事传出去。 安月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当即眼睛一眨,扯着笑意,道:“我说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只是一个比喻,当然了,就算西陵大将军你真的是茅坑,那也是个香茅坑!” 青寒索性憋着笑转过身去,夫人这话要是再听下去,恐怕连他都要遭殃。 女人柔柔笑意,带着两分狡黠,此时更是多了两分俏皮,西陵归心头一痒,越发糊涂,按照以前,若有人敢这么编排他,就是不死也脱了一层皮,但是现在竟然提不起一点怒气,甚至还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夫人,齐公子非要见您。” 西陵归正看着女人的出彩的脸色,门口便是一声通报,听到“齐公子”三字,他这心里竟是莫名一阵怒意。 “就说我在休息。”安月道。 “夫人,齐公子和齐掌柜已经在外头站了一天了,赶都赶不走,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我们也不好用强。”下人继续说道。 这齐父那天的张口大骂恐怕已经全城皆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安月的孩子是齐怀容的,此时若是再坚持不动,这理就不站在她这边了,当即,安月皱了皱眉头,道:“让他们在偏厅等着。” “是。” 安月也不急,有心躲让那二人多等一会。 齐怀容和齐父在偏厅坐了很久,竟然还不见安月前来,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不过,比起焦急,齐怀容的面色更多的是不愿,皱着眉头似乎想快些离开,好像生怕安月出现一样,而齐父瞧着齐怀容的样子也是有些不悦,连忙将他拉到身前好好教育起来。 “等会好好表现,若是再出了纰漏,我们爷俩都得喝西北风!” “爹,我们找别人借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找月儿,我、我觉得丢人!”齐怀容纠结的说道。 “丢什么人!咱这铺子现在这样和她拖不了关系!不找她找谁,再说了你应该是她的丈夫!自古夫为天,她的不还都是你的,说什么借?”齐父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对儿子却还有些自信,再加上事关以后的生计,自然硬着脸皮来了。 “咳咳!”安月一进门,就瞧着二人窃窃私语,顿时干咳了一声。 “哎呦,是钩月来了呀……”齐父立马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的说道。 安月皱眉,完全不懂这二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尤其是齐父,之前对着她还大吼大叫,这才几天,怎么就转性了? “不知齐掌柜找我有何事?”安月依旧冷声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齐父一听安月如此生分,面上有些尴尬,道:“钩月丫头,其实我算起来也该是你的表舅,现在你还没嫁进齐家,倒是可以叫我一声表舅的。” 安月嘴角一斜,表舅? “齐掌柜恐怕记错了,您那表外甥女是安小喜,不是我。”安月毫不客气的说道。 齐父一怔,他对南口村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当即便道:“你娘还好?小喜那孩子也大了。” “不好意思,齐掌柜的,我娘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说的是齐氏,那抱歉了,她并不是我娘,我早已单独立户,齐氏和安小喜更是丢了南口村村民的脸,被赶出村,现在好不好,我也不知。”安月依旧冷淡,甚至还有些不屑。 齐父心里大震,怪不得安钩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齐燕儿和安小喜,敢情是被赶出村了? 这齐父原本是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说,先是要攀攀亲戚关系,然后慰问慰问她以前的过的日子,等气氛好的差不多再让齐怀容开口求人,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可没想到自己这开头还没准备好,就被打了回来,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转头将齐怀容推到跟前。 齐怀容心中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父亲那眼神不容反抗,只好低着头,压着声说道:“月儿,我、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和你……借点……钱。” 齐怀容面如火烧,让他对谁低头开口都行,可对安钩月,他只觉得屈辱、丢人! 安月叹了一口气,齐怀容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无论是长相还是品格,都是难得的好男人,但是只可惜,他有一个这样的爹,而他又太过孝顺,凡事都听他这个爹的,自然会处处受了限制,无论做什么事都越发向错的方向发展。 “钩月呀,好歹怀容也是你的男人,这次我们玉器铺更是因为前些天得罪你的事而被一些人孤立了,你也知道,雁城想讨好姬燕公子的人太多了!他们找不到方法自然就把姬燕公子那天对我说的话当了真,让我这玉器铺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真的举步维艰……伯父只求你看在怀容的份上帮个忙,只要这事情解决了,伯父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们俩,你更是想什么时候嫁到齐家都行!”齐父一脸希翼的说道。 安月忍不住扶额,自己的意思这父子二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从第一次见到齐怀容自己就强调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可闹到了现在,这齐父和齐怀容竟然还以为她巴不得想要进了他们家的门,真是有理说不清! “很抱歉齐掌柜的,恐怕我没有任何理由帮助你们。”安月终究还是拒绝道。 若是这次再帮了齐怀容,那往后恐怕更说不清,她再可不想给齐怀容任何希望! 齐怀容脸色煞白,也不说话,齐父一听便急了,当即大声说道:“怎么会没有理由?我家怀容可是你的男人,你还生了我齐家的孩子,理当为我齐家解忧,况且,我这都松了口了,只要你帮忙,想什么时候嫁都行!” 安月冷笑,“我记得自己从未说过要嫁进你们齐家的门,也从未承认过齐怀容是我的男人,而且那儿子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您现在对着我吼真的没用,我既然说了不帮,自然不会帮,沅景楼不是慈善堂,不会做任何吃力不讨好、对我沅景楼没有好处的事情!” 安月的声音也不小,将齐父那一脸理所当然顿时打消殆尽。 安月看了齐怀容一眼,又道:“齐公子,从你我再见之时,我便和你说过,我对你没有其他想法,但是你好像从未和你父亲解释过!造成今天一切的是你!做男人就该拿得起放的下,若是你早些和你父亲将事情说清楚,倒也不至于让他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受了屈辱,让他自己也受了屈辱!所以,很抱歉,若是以前,也许我会看在朋友一场帮你一把,但是现在,我表示无能为力!” 安月字字绝情,齐怀容眼神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双手紧紧攥着,微微发抖。 “怀容,她说的什么意思?你不是跟我说她对你有意?怎么回事?”齐父心里也受着极大的冲击,连忙问道。 齐怀容眼睛一红,冲着齐父吼道:“是我骗了你!她早就拒绝我了,她早就说对我无意!而且……而且我并不是她的男人,我从未和她发生过任何关系,那孩子自然也不是我的!可是爹,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那时候关着我,我怎么会没来的急去接她,也许她就不会遇上别的男人,更不会别的男人生孩子!” 齐父愣了,他头一回看到儿子这般模样…… 还有他说的话,更是让他瞬间觉得眼前黑意慢慢聚拢:他的孙子没了? “砰!” “爹――”齐怀容急忙叫道,齐父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晕了过去。 安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也不惊慌,也不着急,急火攻心而已,瞧那起伏的胸口,死不了人的!而且,现在的她心里更担忧一件事,齐怀容已经承认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兜兜也不是他的孩子,那…… 孩子爹到底是谁呀? “我知道你无意于我,但是我真的不愿相信……我记得你之前是那么温婉体贴,笑容腼腆,连抬头看我都会羞红了脸,可是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你自信张扬,可对我竟然没有一点留恋,我是男人!无论哪个男人也接受不了心爱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我只以为你在生气,等我将你哄好了,我们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但是眼见着你一天比一天惹人注目,眼见着你身边跟着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男人,我真的手足无措!只能安慰自己……月儿,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安月淡淡的开口,毫无感情,说完,漠然转身。 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以后恐怕齐父和齐怀容再也不会闹出什么妖蛾子了吧? 安月的心思既轻松又沉重,想着那孩子爹的事更是一阵心烦。 不过,虽然烦躁,安月却是另一种表现方法,才几天的时间,沅景楼便多了一个吸引顾客的方式,那便是肥皂! 当然这肥皂并不是用来贩卖的,而是每消费满五百两便会送出一块,五百两,这消费其实已经算是很高了,之前坑城主的五千两只是将菜故意加了价钱而已。 至于这肥皂,安月也是想趁着沅景楼的势头先推销一遍,等着大家用过了,知道了肥皂的好处,便可以直接要价开卖,至于价钱自然也不能太低,要将它成功列为奢侈品才行! 除此之外,安月也准备把曲辕犁的图纸卖给朝廷,西陵归现在不方便出头,安月便只好主动去御景楼一趟,跟着姬燕好好商量,以他的人脉,将这图纸卖出一个高价不成问题。 曲辕犁的存在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好处太多了,她绝对相信只要这东西一出现,立马会引起重视,因此,更是需要姬燕帮忙,而且保不准还会牵扯到那些王爷皇子的政绩。 果然,姬燕一看到图纸,那双细长的凤目都差些瞪成了圆形,起身将安月左右打量了个遍,压根不信这东西是安月想出来的! “丫头,你说实话,这东西从哪里偷来的?”姬燕笑眼盈盈,这御景楼依旧香气四溢。 安月嗤之以鼻,微微仰头:“爱要不要,若是你不要我就想办法将它卖给二皇子和八皇子。” “卖给他?你以为他那性子会出钱?到时候莫说是钱了,恐怕会直接派人来抢,若是抢不到更有可能将你那沅景楼烧了!”姬燕直接开头说道。 安月也了然,二皇子的性子有些霸道,姬燕说的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好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真想卖给他还来找你干什么!”安月撇了撇嘴道。 姬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图纸,“四王爷心性善良,九王爷年纪尚轻,其它皇子要么就是碌碌无为,要么就是凶狠狡诈,我看这么好的一个立功的机会交给四王爷最合适,你觉得呢?” 其实安月对这个四王爷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总觉得他善良过了头,相反,九王爷虽然小孩子心性,但是却并不是笨人一个,只是性格开朗罢了! 但是姬燕说的也有道理,九王爷如今支持的便是四王爷,而九王爷年纪确实太小,那就只能选择四王爷了…… “你看着办,我唯一的要求便是钱不能少!否则下次要是有好东西,我就算是烧了扔了也不会送给朝廷!”安月急忙说道。 姬燕一阵无奈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 秀才遇上兵 自从安月搬去了沅景楼,便有好久没有踏足御景楼一步,这御景楼的厨子们都是将安月当做师父看待的,所以她刚从姬燕的院子出来,走至前楼便被一帮人拦了下来,而且虽说安月已经自立门户,但谁都知道她那沅景楼和御景楼的菜色完全不同,再加上她与姬燕关系好的人尽皆知,更是没人对她心存不满。(..info) 安月也是刚刚才从这几个厨子的口中得知,原来那个安真儿住的地方是整个御景楼最偏僻的位置,不过那边的风景也是最好的,既安静又无人,正好符合她前来修养的说法。 之前安月还觉得西陵归未免太过绝情,眼中没有这个未婚妻子,可现在看来,安真儿真是长了一张清水芙蓉的脸、蜂窝煤的心。 “沅景楼的东家怎么跑到御景楼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安月刚从几人口中打听了一点消息,安真儿鬼影一般的身影便冒了出来。 “安大小姐……”身后几个厨子连忙点头哈腰的叫了一声,安月皱了皱眉头,道:“安小姐气色红润,可见御景楼的风水还是不错的。” 安真儿一听心里便有些不悦,她住的地方美是美,可是没有一点人气,而姬燕那人又是不好说通的,将修养身子的名头搬出来之后,她也只好勉强住着。 “御景楼的风水确实不错,安夫人要是觉着沅景楼福气不足,倒也可以来这御景楼休息两天,之前就听说姬燕公子和夫人关系不错,想必会很是欢迎的。”安真儿神色泰然,自小培育出来的气质到底和常人有些不同。 安月懒得理她,反倒是看了看她身边的随从,心里顿时惊讶不已。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是有些不信,明明是另一个人,可现在这青鹰看上去和那安威没有任何区别,包括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似那天的安威一样,凶神恶煞的,难怪怀疑不到他! “不打扰安小姐用膳了,钩月先走一步。”安月客气一声,便准备离开。 “安夫人,虽然西陵将军和姬燕公子权势很大,但是安国公府也不差,这次就祝你好运了。”安真儿一笑,倾国倾城,朱唇轻启,声若莺鸣。 安月眉头一皱,安真儿这话说的奇怪。 “安威”同样不着痕迹的变了变眼色,不过,安真儿说完,便没了下文。 安月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快速的回了沅景楼,进门一看,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安真儿不过是唬人罢了!何况,青鹰常伴安真儿左右,她若有什么动静,自然会第一时间传出消息。 又过了两天,安月的肥皂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顿时又很多人打听这肥皂什么地方有卖,而安月适时的在沅景楼腾出了一块地方,精致的琉璃架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手工皂,十分耐看,香味更是迷人,而定价则是五十两银子,无疑又成了贵家小姐的最爱。 不过,安月这沅景楼正是热闹的时候,齐怀容爬一般的到了安月的面前,眼中绷着血色,面色苍白,十分骇人。 安月心中一惊,齐怀容的玉器铺昨天就已经关门了,这齐怀容现在这副模样又是要做什么? 很多人都是认识齐怀容的,虽然之前他在安月和齐父面前已经承认了和安月没有关系,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此刻他一出现,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 安月皱着眉头,这个齐怀容就算真的有事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现在这肥皂引来了不少人,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她又要成为街头巷尾饭后余谈了! “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齐怀容七尺男儿,此时却趴跪在安月的脚下,让她不出口都不行。 “月儿……不、不……安夫人!安夫人我求你,我父亲在哪,他现在在哪?”齐怀容一脸的焦急,隐隐还有些怒意。 安月更是不明白了,齐父不见了?那关她什么事? “齐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安月冷声问道。 “你别装了!昨天下午你将他约了出去,说是要谈玉器铺的事,可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齐怀容知道,以安月现在的人脉,想让他父亲出事很容易! 楼中的人窃窃私语的看着一站一跪的二人,安月顿时觉得头疼,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我从来没有约他出去过,而且我记得那天已经和你讲明了,你玉器铺的事情我不会管。”安月接着说道,心里顿时觉得是那齐父又想出了什么手段! 齐怀容瞪着眼睛怔怔的看了安月两秒,赫然站了起来,“你就不能顾忌往日的情分,放过他?” 安月脸色难看,又是往日情分! “铛铛铛――” “谁是安钩月,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齐怀容话未说完,沅景楼便进来了几个捕快,一脸严肃的问道。 衙门? 众人都愣了,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用将衙门放在眼里,而且安钩月现在也是雁城的名人,那知府自然也该给些面子,出了再大的事也不能大庭广众就来拿人吧? 齐怀容脸更白,连忙问道:“是不是跟我爹有关!?” “你爹?你爹是谁?东边小树林发现一具尸体,那人约有五十岁,身穿青色布衣,耳下有颗黑痣,左手带着红色扳指,我们也正在寻找家属,你去看看吧!”一人对着齐怀容说完之后,又转头说道:“你是不是安钩月,我们怀疑你和这次的杀人案有关,快些跟我们去衙门!” 杀人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要说杀人,谁家没有点龌龊事?不过那人命自然都是处在下人们身上,有了奴契在手,打死一两个奴才也没人管,只是再怎么说也是见血腥的事,就算是贵家小姐公子也都是不愿沾手的,可这安钩月,年纪轻轻,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竟然杀了人了? “肯定是我爹!我爹昨天出门的时候就是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他手上有个红色的扳指,那是他第一次走商队的时候寻到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带着……”齐怀容心中悲戚,顿时又抱着头蹲了下去,嗓音沙哑着:“你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要杀我爹……” 齐怀容这么几声呜咽,这些人的想法更是有了另外的变化,之前齐掌柜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按理说安钩月虽然没嫁进门,可孩子却是生了,那岂不是儿媳妇杀了“公公”? 安月沉着脸,心中也有些计较。(..info) 这事多半跟安真儿和国公府有些关系,只不过若是安真儿动的手,青鹰在身边竟然没收到一点风声? 西陵归听见锣声也走了出来,脸色更是冷的吓人,他平时不爱说话,一般出场也极容易让人忽略,可现在冷冽的气质顿时吓愣了多半人,就连那几个捕快都有些发怵。 不过,有命令在手,那些人就算有些害怕,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安钩月,快跟我们走吧!” “官爷,你说我安钩月和这杀人案有关,有没有证据?”安月尽量镇定的说道。 “怎么没有证据?你去了衙门就知道了!”一个捕快嚣张的说道。 这衙门的事情他们多少是清楚的,安钩月虽然有些后台,但是得罪的人却也不弱!尤其是最近雁城来了一位安国公家的大小姐,她心思单纯,受不了惊吓,一听说雁城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立即就向知府大人知会了一声,说是一定要好好处理,就连国公府的门生们都极力支持,知府大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突然之间雁城和京都几位大人一起联名让知府大人处理凶手,知府大人就算再为难也得想办法处理了! 西陵归薄唇微动,眼神中浮现一股杀机,这事情青鹰没有得到消息,看来是安国公另外派人下的手了! “安夫人,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如果你是清白的,知府大人自然不会为难你。”一道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安月这才注意到,几个捕快之中,竟还有一位女子! 这女子明眸皓齿,飒爽英姿,一双眼睛十分明亮,让人第一眼看去便觉得清新爽朗! 传说中的女捕快? “我跟你一起。”西陵归开口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西陵归现在既然是“随从”,那便有跟着的道理,而且有他在也不用担心有人胆敢用邢。 那装着捕快衣服的女子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觉得安月不像是歹人,但是父亲现在也是左右为难,这场案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大人的关注! 两人到了衙门,安月便立即被人压到了公堂,堂上除了坐在正位的知府以外,左右两侧竟然还有其他人。 西陵归见到身边的那人,面色一冷。 詹锦鹏! 詹宁儿的父亲! “啪――台下犯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那知府惊堂木一敲,道。 “威武――” 安月无奈,这案件还没审,自己就成了犯人? 西陵归冷冷看了台上之人一眼,直接从兜中拿出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与当初青寒在连城拿出的那块一模一样。 那知府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的西陵归卸下了面具,所以他并不认得,但是他没想到这安钩月真的和西陵大将军有些关系,她的随从竟然随身带着大将军的物件! 安月见西陵归亮出令牌,大概也知晓了作用,就像玉澈,也有医仙谷的黑玉牌,都是身份的象征。 “既、既然有西陵大将军的手令,那……那你们就不用……跪了!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台下之人快快报上名来!”那知府言辞稍微收敛了一点,那“犯人”二字也不敢随便乱叫。 “安钩月。” 安月此时盯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大人,那人长得倒是一脸正派,可眼神却有些愤恨之意。 “安钩月,你昨日申时去了什么地方!” “在自家院子中!”安月皱眉,申时也就是昨天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这个时辰她正在将做好的肥皂从模具中倒出来,当时整个院子中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害怕两个孩子误食肥皂,便让绿儿看着…… “胡说!昨日申时,有人见你向东边小树林走去!”知府大人一声大叫,不过连惊堂木都没敢用,气氛十分诡异。 安月一听,顿时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但说自己杀人,现在还找到了证人? “那民妇就要看看,是什么人看见了我向小树林去的!”安月每每生气,那眉目之间都会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哪怕这知府审过无数个犯人,也没见过安月和那随从这样的。 “带证人!” 知府一开口,便有捕快将人押了进来,来人尖嘴猴腮,眼神闪烁,走起路来更是摇摇晃晃,一看便有几分奸邪之相。 那女捕快也是皱了皱眉头,这证人她也是第一回见,但顿时对安月更加信服起来。 “小人何海见过大人。”那人一进公堂,连忙匍匐在地,恭敬的叫道。 “何海,你可是亲眼见到了眼前的女子去了小树林?”知府问道。 那人贼溜溜的眼睛对着安月一看,顿时愣了一下,如此美人还真是耐看! 他这小动作安月看的分明,当即更是有些嘲笑之意。 那何海盯着安月看了好一会,才道:“启禀大人,小人那天见到的正是眼前的女人。” “哦?那我就要问问这位小哥儿了,每日路上都有不少行人,你为何偏偏记住了我?难不成你有预知之术?还是说那小树林里的人正是你杀的,于是随便找个人栽赃嫁祸?”安月轻描淡写,说话不见怒意,平淡的好似这事情与她无关,让那何海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发抖。 过了一会,那何海才说道:“姑娘长的漂亮,小人便多看了几眼,而且当时姑娘身边没有人陪,小人担心姑娘会有危险便在后头多跟了几步。”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你看见我杀人了?”安月又道。 那何海显然没想到安月这么问,但是又觉得自己若是承认,对方这杀人的罪便会更快落实,当即便说道:“小人跟的远,但是隐约看到这为女子和那死者会面,然后没过多久便起了争执,这女人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个男人。” 那知府皱了皱眉,一开始这何海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杀的人,是用的砍刀、还是用的铁棍,更或者是诅咒了两句人便倒下了?”安月挑眉问道,话一说完,那女捕快轻笑了一声,堂上的知府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 这人哪里知道齐父的死法,别人让他说的也只不过是看见安月往小树林去的证词,但是他却立功心切多吹了两句,若是现在说出的杀人手法和齐父的死法不同,那就是伪证了,在这个时代,作伪证一样也是罪,起码要被打几十大板才能出去。 果然,安月这话一问,那人沉吟了一会,眼神闪烁的看着知府说道:“当时离得远,看不清……就看到他们指手画脚一会那人便倒下了!” “安钩月,那死者身旁写下了你的名字,如今又有人作证看见你与死者争吵,你还有什么话说!”知府大人厉声说道。 那在外头观看的齐怀容一脸悲愤,双手紧攥,发着抖。 “那名字可以其他人写,这人证也有可能被收买,民妇自然不服。”安月气定神闲。 “你还不认!”齐怀容一定,再也忍不住冲到了公堂:“我爹都跟我说了,他是去见你的!” “齐公子,你爹说是来见我,可你亲眼见着了吗?你爹说的话你这么喜欢听,不如自我了结下去见见他,等你死了,这尸体正好也给我用用,好让知府大人见识见识,若真是我杀的人,我还会让那尸体光天化日放在那?” 齐怀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安月何曾这么和他说过话,此时安月的样子就是巴不得让他跟着他的父亲一起去死! 齐怀容怔了片刻,对着知府大人便跪了下来,道:“知府大人!我爹得罪了安钩月,因此那铺子也支撑不下去了,昨天下午,我爹突然跟我说安钩月要见他,说是要帮他解决铺子的事,当时他便出了门,可是再也没回来……一定、一定是她杀了我爹!”齐怀容最后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再无爱意。 有的人就是这样,爱的太深,求而不得,便会将那股爱意变成毁灭! 若是之前齐父未死,也许齐怀容还不会钻这牛角尖,但是现在,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没疯就不错了! “人证物证俱在,依本官看,这案子没必要再审了,你说是不是,乔大人?”旁边那詹锦鹏看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这乔知府心里惊了惊,这詹大人就是在提醒他…… “詹大人说的是……”乔知府讪讪的点了点头,又道:“来人,让安钩月签字画押!” 那女捕快脸色一苦,自家爹爹平日公正廉明,怎么遇上旁边的狗官就开始服软了!这个案子一看就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哪能签字画押! 安月一听乔知府叫他“詹大人”,心里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替女报仇! 詹宁儿当初被二王爷卖去了青楼,他这个父亲肯定也得知了消息,安月只知道,这詹大人似乎费了不少功夫才让詹宁儿从青楼里出来,但是毕竟已经晚了,詹宁儿早已被折磨的毫无生机,城主府那一幕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她恨二王爷,可是二王爷高高在上,于是从安月这里没有得到的高傲便让她将恨意强加在了安月身上,同样是和男人谁在了床上,詹宁儿怎么也不懂为什么下场却不一样! 于是,她每日瞪大了眼睛,疯疯癫癫的乱说着关于安月的胡话。 詹锦鹏这个官原本倒也算的上是正直,就算是贪也是在私底下的,可自从女儿出了事之后他心里纠结不已,查探之下才知道安钩月和自家女儿有私仇,虽然觉得女儿糊涂,但是都到了这个份上,自然是向着女儿的,因此,安国公府的人找上门来,他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女儿过的如此凄惨,他怎么允许安钩月过的如此舒服? 那罪状书摊在眼前,安月偏头,“我不认罪!” “乔大人……”詹锦鹏叫了一声。 那乔大人一脸的为难,只好说道:“来人……给、给我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是!” “慢着!爹,你怎么能滥用私刑!”旁边拿着杖子的人刚过来,那女捕快便跳了出来,连忙将安月护住,对着那乔大人说道。 爹? 安月一愣,原来这女捕快是这知府的女儿,怪不得有些小姐气质,不过她好好的小姐不当,竟然当捕快,倒是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你这孩子!还不退下!公堂之上哪容得你来放肆!”那乔知府吓得站了起来,连忙对着女儿挥了挥手。 “我不下去!这案子明明有很多疑点,你这个父母官竟然不查,还想屈打成招!我、我看不起你!”那女捕快眼睛憋的红红的,显然,堂上知府的表现和她尊敬的父亲有些出入,让她接受不了。 安月无奈,这小姐到底是个娇贵的,殊不知官场黑暗,她爹虽然是父母官,但是上头还有更厉害的,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有权势的人,恐怕小命难保。 “公堂之上岂容女儿家胡闹,来人,将她带下去,严加看守!”乔知府一狠心,命令道。 这小姐看上去应该有些身手,不过这身手和安月比起来似乎好不了多少,仅仅一会便被人收服了下去,被搀下去的时候还声声嚎叫着,着实好笑。 少了这女捕快阻拦,那些捕快立马拥了过来,西陵归在半边看了这么久,心里本就不开心,身形一起,两招之内,竟将所有人都击倒在地下,若不是安月在他出手的时候提醒了一声“莫伤人命”,恐怕眼下口口声声叫疼的人已经成为一具具死尸。 “大、大大大胆!敢蔑视公、公堂!”乔知府声音发着抖,那詹锦鹏同样面色紧了紧,神色十分不自然。 “将向你施压的官员名单交给我。”西陵归冷冷说道,俨然有一副,你不给我便灭了你的气势。 齐怀容瘫倒在一旁,没想到这个不多话的男人竟然如此可怕! 乔知府望了望旁边的詹锦鹏,哆嗦了两下…… “没……有……” “砰!”一掌之下,那案桌竟孙成几班,飞溅的碎末顿时擦到了两位大人的皮肤。 西陵归也不说话,阴森的目光盯着乔知府。 这知府也算清廉,只不过胆子小了点,此时哪里经得住吓,连忙哆嗦了两下说道:“在、在书房……” “去拿!若是不回来,詹锦鹏,死!” “是是是……”乔知府急忙说道,踉跄的去了后堂,不到一会便拿出了几封密信。 事情来的太突然,乔知府根本没来得及处置这些密信,甚至有的还没开始看,不过他自然也知道有些东西还是得保存起来比较好。 西陵归将信封一拿,看了詹锦鹏一眼,道:“将军的命令!齐怀容和这个何海,带走!” 说完,门外竟然进来几个侍卫,安月有些诧异,原来西陵归早就准备好了?害得她白白担心了一下! 乔知府浑身发抖,都说安国公的势力强悍,但是再强悍也比不过那西陵归!因为这西陵归压根就不讲理!真是秀才遇上兵! 詹锦鹏长袖之下的手也发着抖,一张脸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知道,他的官途定然完了! 原本就是赌一把,哪怕处置不了这安钩月也得让她惹得一身“骚”,可是现在看来,就算安国公家的小姐出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安月和西陵归一会儿便到沅景楼,西陵归便回屋换了行头,出来之后,更是吓愣了一群人。 齐怀容更是不敢相信,传说中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住在沅景楼!不过任谁也没将刚才的男人和西陵归联系在一起,也只当他是西陵归的属下。 那何海更不用说,一见到西陵归立马哆嗦了起来。 “这信里的人,全部查清楚!”西陵归对着青寒吩咐道。 青寒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凡是让爷着手查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了!这些人当官这么久,把柄总会有的! 安月也有些惊讶,西陵归这反应是不是有点……激烈了? 突然想起青寒说过,连城的时候西陵归数万大军出动,差点扫平了暗影阁…… “说吧……有什么说什么。”西陵归一坐,简单开了个头。 那何海浑身一抖,连忙扑在了地上,求饶一般的说道:“是有人给了小人几两银子,让小人说谎话!小人没见过安夫人、没见过她……” 这何海此时痛苦流涕,安月更是不明白,西陵归就说了一句,就变成这样了?那刚才自己还在公堂上解释那么多干嘛? “我爹确实是被安钩月叫出去的!”齐怀容倒是硬气,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安月不吭声,实在懒得和他解释。 西陵归头都不抬,“那也是你爹该死。” “你!就算你是大将军,也不能目无王法!我爹之前只不过是以为她生了我齐家的儿子才处处针对她!他就算有错,也错不至死!”齐怀容那眼中竟是血丝,哪里还有安月第一次见他时那温文尔雅的白净公子模样! “果真是大将军出现了,真儿还以为前来禀告的下人在说谎呢!” 齐怀容话音刚落,安真儿便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跟着五六个官员,青鹰微微皱着眉头,见到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歉意。 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安真儿动的手,而是国公府,没想到他们竟然将手伸的这么长! 不过安真儿自然也是得到消息的,而她身边也不止“安威”这一个奴才。 “坐。”西陵归淡淡开了口。 安真儿一愣,随即准备向西陵归身边的位置走去。 不过,安真儿的步子还没来得急踏出去,西陵归便一手将安月扯在了椅子之上,就连安月自己都觉得眼前一黑,再一睁眼,便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安月那位置,好似是当家主母,而安真儿更像是领着众人前去参拜一般,尤其是安月那表情也只是在坐下的一瞬间瞪了西陵归一眼,随后竟然若无其事的一脸正色,高傲的样子比她安真儿更甚。 尖利的指甲挖进肉里,安真儿深呼了一口气,硬是扯出一脸恬淡的笑容,走了上去。 “真儿拜见大将军。”在青鸾国,除了皇帝以外,没人可以见到西陵归不客气一声,哪怕是安国公亲自来了,恐怕也得收敛几分。 西陵归不语,安月自然也不说话,一时间屋中竟然静了下来,身后的那些官员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安真儿是谁?安国公府的大小姐!而且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西陵归未过门的妻子! 可是现在,西陵归身旁坐着另外一个女子,那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大方得体,丝毫看不出小家之气,而安真儿此时竟然被晾在了那里,比起来,好像是个不受宠的……妾? 不,即便是妾,都有些牵强了…… “一直听说西陵大将军在雁城,我等没前来请安还请将军原谅。”倒是有胆大的主动上前,说道。 这五六个官员之中,自然不乏那詹锦鹏,不过,他才受过刺激,此时仍旧惊魂不定,心中想了一下,那功夫了得的男人恐怕就是西陵归的下属,此刻,更是不敢冒头。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西陵归也不回应别人一句,看了看那瘫在地上的何海,不容反抗的说道。 何海此时差些吓得屁滚尿流,哪里敢反抗西陵归的意思,当即便又重复了一遍。 顿时,一干人等脸色都绿了。 这西陵归自从将这大小姐接来之后,便一直没有露过面,可是没想到竟然呆在了沅景楼,这也就罢了,一个女子惹上了官非,他竟然主动出手,还颇有细查下去的阵仗…… 这些人有的是安国公的门生,有的则是想巴结安国公的人,官职也见不得多高,至于密信中的那些,都是京都的官员,否则也不会将那乔知府吓成那样。 “就算这人说的是假话,那也不能证明安钩月就是清白的,毕竟这位齐公子也有作证……再说了真儿还听闻那人死的时候写下了安钩月的名字。”安真儿不满的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如今同坐一条船,自然得同声同气。 西陵归这才眉角微抬,嘴角泛出一丝邪异的笑容,安月顿时觉得一冷。 “啊――” 果然! 刚才那痛哭流涕的男人双目瞪着,眼下流出两行血泪,不止如此,他的口鼻耳也都流出了血迹! “大将军……” 顿时,屋子中寂静一片,不知是谁叫了西陵归一声,刚叫完,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何海死了。 齐怀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意识越加模糊,但是西陵归还在,他还不敢晕过去,抖着手掐了自己一下,硬是恢复了清明。 西陵归面不改色,茶水一划,在何海尸体的旁边写下了“安真儿”三字。 安月明白了,西陵归将这何海拍死一方面是为了威慑众人,一方面是证明死人旁边的字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饶是安月这个真杀过人的人,突然一下瞧着这么冷血一幕,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西陵归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安真儿脸色泛白,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安月冷笑,也只有这样的大小姐面对死人的时候会觉得反胃! “咦?真儿小姐这是杀了人了?”安月装傻的说道。 众人嘴角一抽,这个安钩月看着死人竟然无动于衷,还一脸调笑的说出这样的“傻话”,真当他们的眼睛是白长了?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同样的道理,安钩月也不一定是杀人凶手。 西陵归杀了人,可别人不会对他发出任何谴责,因为西陵归地位超然,而且,他是将军,这辈子杀的人恐怕都够凑够一个城池了! “大将军,安钩月是一介商妇,怎值得将军如此出手帮忙?若是我父亲知道了,定然会向皇上禀报。”安真儿还是忍不住说道。 安钩月未婚生子本就低贱,而自古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更是排行最后,安钩月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经营酒楼,自然是配不上西陵归的,而且莫说是西陵归,就是普通人家也应该接受不了。 “我会向皇上说明,解除婚约。”西陵归不语,隐隐有些不悦。 解除婚约?! 这个消息无疑在一瞬间惊住了所有人,险些没受得了刺激晕厥过去! 西陵归破了这安真儿的身子天下人皆知,现在接触婚约岂不是将这安小姐往死路上推? 安真儿小脸煞白! 她不喜西陵归是一回事,但是她不得不说她的名誉已经被西陵归毁了,现在只得依靠西陵归!若是西陵归此时说的是真的,那她这辈子都休想抬起头来做人! 安月倒觉得理应如此,就算这女人救了西陵归一命,也不能让西陵归就这么收了她送来的一顶顶绿帽子。 休了她绝对是好好消息! 安月忍不住一阵兴奋,这休妻的戏码没想着还有见识的时候。 那官员们此刻更是不可能发表任何意见,安真儿和西陵归,无论是谁都不能得罪! 只见安真儿骨子里的那点骄傲终于有些破裂,那张脸也不再保持着冷静的笑容,美丽的脸庞的此刻好像有毒的花刺,怔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 “是我解了你的毒。”安真儿咬着牙说道,希望这西陵归看在这一条收回刚才的决定。 不过,显然男人是不能逼迫的,尤其是像西陵归这样高傲的男人。 西陵归忍了安真儿这么久,无非就是因为皇帝的命令,现在不再忍受则是因为突然很想正大光明的保护某人。 有着一纸婚约在,西陵归就算为了安钩月倾尽兵力,在别人眼中依旧无法让她代替安真儿这个“妻子”的名头!就在今天公堂之上他突然想通了,他西陵归向来不适合做背后之人。 安月并不知道西陵归的想法,只是觉得整个安真儿越发讨厌。 就因为安真儿解了西陵归的毒,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没让你解。”西陵归冷冷的回了一声。 是的,当初西陵归狼毒发作之时,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和安国公府安排的,西陵归本人从来没有求着安真儿让他就他一命,而且就算他想活,也会选择其他方式,比如……安真儿的心头血。 一句话噎的的安真儿脸色更加难看,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在西陵归这里她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我不会让你解除婚约的!”安真儿咬了咬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西陵归说道。 说完,阴狠的看了安月一眼。 只要安钩月死了,她的眼前便不会有任何威胁! “安夫人真是好运气,身边有西陵大将军这样的男人护着,哪怕是杀了人也可以简简单单的掩饰过去,只是可怜了这位公子,听说还是安夫人的旧相好呢!没想到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安真儿好似真的在为齐怀容叹息,一段话说的齐怀容眼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齐怀容经过这么一天,自然已经不再是那个对着安月忧伤郁闷的白净公子,他只觉得,人生好像都被安月彻底毁掉了!父亲死了!玉器铺垮了!而此时,只要是西陵归一点不悦,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月儿……我爹真不是你杀的?”齐怀容心中早已认定安月是凶手,但还是敛住了那抹怨恨,恢复一脸的期盼问道。 安月一愣,淡淡的应了一声。 齐怀容面色一喜,“我……我相信……你,对不起。” 安月也是诧异的很,之前齐怀容的反应很激烈,但是现在竟然又变成以往的摸样。 她对齐怀容没有太多的不满,毕竟一切有因才有果,当初也是安钩月和这个男人牵扯住才导致现在他如此家破人亡,虽说这副身体已经换了人,但也有的时候该你还的那份债还是得还的。 西陵归看了齐怀容一眼,并没想对他出手,虽说齐怀容讨厌了一点,但是安月心里没想让他死。 “滚吧。”西陵归冷冷说道。 齐怀容眼色一亮,看了安月一眼,拖着发软的脚步走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黄金来了 齐怀容一走,西陵归扫了一眼众人,又道:“都回去准备后事吧。(..info无弹窗广告)” 就算不死,这官也都别相当了! 众人大惊,纷纷变色,西陵归从来不会开玩笑,他现在既然这么说就是要计较这次的事了? 可是他们也只是跟着安真儿来了一趟而已呀! 西陵归要计较的何止他们,就连京都那些传信的也会一个个的挑出来。 “西陵归,你不要太过分了。”安真儿咬牙说道,虽说这些官员不过是安国公府最外围的棋子,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这帮官员牵扯进去,那以后谁还敢为安国公府卖命? 只不过安国公府终究还是看高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有皇帝在中间调和,安国公也许早就不在了。 “安大小姐,沅景楼的收费您应该知道的吧,现在可耽误了不少时候了,若是再久一些,他们的下场也许会更惨哦。”安月瞧着安真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即使抢过了话头,说道。 赤裸裸的威胁! 一帮人员看着安月好似是灰败的狼! 也许安月之前会忌惮一些,但是现在西陵归都明说了他们的下场,她自然不会觉得有任何万一。 “安钩月你嚣张什么!就算没有我你也成不了西陵归的夫人!何况……”西陵归不能人道,和太监有什么两样? “我从未想过成为西陵归的夫人,安大小姐就不要太操心了。”安月自信一笑,说道。 屋中一片安静,安月的话说的太自信,自信的好像是不屑西陵归一般,此时西陵归就坐在旁边,难道他不会生气? 安月的确不屑,但不屑的却是嫁人,让她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以夫为天,那人生该是多可悲? “滚。”西陵归冷冷的说道。 众人心中一寒,西陵归的话不容反抗,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向他们袭来。 安真儿心有不甘,但是地上那何海的尸体还躺在那里,由不得她反抗,只是她不明白,她是天之骄女,西陵归再厉害也不过是天下最丑的男人,他凭什么如此忽略她的骄傲? 安真儿沉默了一会,还是紧握着拳头转过身去,那些官员一见她动身,一个个也都急忙跟在后头。 “别忘了结账。”临门一脚,西陵归竟开口说道。 众人欲哭无泪,连一口水都没喝,竟然还要结账? 纵然不满,这钱还是要出的,当即便有人向那柜台走了过去,一问价,更是差点晕了过去,一个官员一万两?下人两千两? 谁出门会带这么多的钱? 众人东拼西凑,加起来才勉强到了一万两,只有无奈的看向安真儿。 安真儿憋着一股怒气,她从未受过这等屈辱,可人是她带来的,就算她不顾忌面子走出去,这些官员也是出不去的!西陵归是什么人?这一帮主仆他随手便可以拿下了! 愤恨的瞪了安月一眼,安真儿从怀中扯出了一把银票,风流之姿走至柜台,“啪”的一声脆响,将银票拍在了王二的面前。 众人原本想着,既然安真儿都付了钱,你这掌柜的意思一下收了不就得了?可偏偏,这王二竟仔仔细细的拿在手里数了两遍,每一张银票是否有假都看的仔细,数完之后,那无比忠诚的脸色毫不客气的说道:“还差了两千两。” 两千两,那就是还有一个仆人的价格没付了。 安真儿脸色更黑,那指关节都有发白的趋势。 “王二呀,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两千两吗?我们沅景楼送的起。” 安月憋着笑,王二现在太精明了,简直对她的想法掌握的一清二楚,以前他可没见过太多的银子,一百两对他来说都是天价,但是现在竟然敢开口问安真儿要数万两! 这话不说也罢,安月一开口,那安真儿立马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万两的一票,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沅景楼的门,王二在后头佯装客气,大喊着:“小姐,还没找你钱呢……” 安月差些笑晕过去,对着王二数了数大拇指,王二一乐,挠了挠头,眼神里迸发着干劲,瞬时有一种安真儿要是再来就多坑一点的趋势! 那安真儿一出门,周围五六个官员便急忙围了过来,也不敢有所不满,只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小姐,西陵将军该不会真的要了我们的命吧?” 几人一想起那句“处理后事”都心有余悸! 安真儿高傲的头颅微微仰着,优雅的身姿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饶是这些见过不少风雨的官员都觉得可怕,一个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展示她的优势。 “你们是不相信安国公府吗?” 安真儿这般高傲果真是有用的,如此一说,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充满自信,忐忑不安的心思也稍稍安定了一点。 此时,也只有安真儿自己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 她自小接受国公府的教育,自然懂得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高傲让别人闭上嘴巴。 安真儿走了,安月直接拿出玉澈送的化尸粉将尸体处理干净,吓得王二长大了眼睛,还以为见鬼了!当时就更加肯定这杀人的事是别人栽赃嫁祸,毕竟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东家要是杀了人还能不用? 西陵归也是微微诧异,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紧缩,显然有些烦心事。 安月明白,解除婚约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西陵归再一意孤行也得顾忌上头那位。 “什么时候回京?”安月问道。 西陵归竟下意识放柔了语气,道:“等安真儿回去的时候一起。” 只要安真儿还在,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安月了然,总觉得西陵归的眼神有些变了,不再是那幽然冷漠毫无感情的样子,这一对视,竟觉得好似有股吸力,让她心中一慌。 “安夫人……” 安月诧异的转头,门口,英姿飒爽的女子翘首张望,眼圈微红。 安月一笑,这不就是那个乔知府的女儿嘛,那个女捕头! “乔小姐来了,请进。”这乔知府的女儿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那身子多半被挡在门外,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女子畏手畏脚的走了进来,尤其看到西陵归之后更是一脸的紧张,这将军的威名她是听说过的,自然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西陵归。 “安夫人……”女子眼神恍惚,竟不敢开口。 她原本因为安月的事情被关了起来,大吵大闹之后才被放了出来,不过父亲的脸色奇差,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得罪了大人物,而这大人物是谁她自然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夫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而她之前还为安钩月担了不少的心呢! “乔知府和捕快们还好?”安月有些不好意思,这上了一回公堂竟然把别人打了,还有那案桌,竟被西陵归拍的粉碎! 安月一问,这乔家小姐脸色一红,道:“他们伤的不重,还得多谢之前那位公子手下留情。” 安月暗笑,还是头一回听说打了官府还让官府道谢的。 安月让王二上了茶,今天因为闹出了人命案,这生意做到一半便停了,此时王二也闲的很。 “其实……我是想来求求你们……我爹他不是贪官,他就是胆子小……你们不要处置他,行吗?”乔小姐说道。 安月看了西陵归一眼,西陵归这人是不可能放过得罪过他的人的,虽说那知府是被逼无奈,但是胆子太小,被人施压便开始乱处理案件,若不是安月有西陵归护着,那邢自然是已经用了的。 “乔小姐,你父亲这次的确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安月顿了顿,说道。 那乔小姐一听,有些着急,连忙说道:“我知道,不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是在京都当官,后来就是因为性子太硬得罪了他人,连带着我们一家都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他现在才处处小心,不过他是个清官,从来没有贪一分银子,我们家……我们家看着是官宦之家,但是内地里却是和平民无异,若是两位再处置了他,他定然会觉得自己照顾不了家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乔小姐声如细蚊,和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有些不相符,不过她毕竟是女子,遇到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做不到处变不惊,何况,若是事情牵扯到她自己,也许她又是另一般模样,只是因为发生在自己父亲的身上才会觉得害怕,担忧。 安月皱眉想了一会,那乔知府确实算不得坏人,若是西陵归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便处置了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况,衙门那一帮捕快都受了伤,这银子虽然该库府出,但是记账的时候自然会有些难以解释,所以多半是这知府自己出了。 西陵归站在一旁,瞧着安月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当即便道:“这次算了。” 二人一愣,安月心里正想着要怎么向西陵归开口呢,他自己就做好决定了? 那乔小姐一喜,想表达谢意,可一瞧西陵归冷漠的表情,顿时尴尬的对着安月说道:“仪萱谢过夫人和大将军。” 安月讪讪的笑了笑,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乔仪萱这句谢意倒让她有些受之有愧了。 “在公堂的时候,还多谢了仪萱姑娘求情,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安月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不娇柔做作,十分清爽,让人看了便有些好感。 解决了乔知府的事,这乔仪萱心下对安月和西陵归更加感激,当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玉澈平日都是一人不停的制药,但是每到晚饭的时候都会现身,不过显然今天有些不同,沅景楼内一个人影也没有,顿时有些惊讶。 “安月,今天没开张?”玉澈问道。 西陵归一怔,对玉澈的叫法有些奇怪。 “玉大夫你不知道,今天夫人被衙门的人叫去了,要不是西陵将军在,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欺负呢。”王二虽然是下人,但是安月当他是个正经的掌柜,因此吃饭的时候也都让他坐在一起。 玉澈身形一冷,看了安月一眼。 “为什么不跟我说。”玉澈放下了筷子,道。 安月一愣,道:“你是大夫,没必要让你操心这些事情,而且凡事有西陵归和姬燕在,他们会帮我的。” 不过,提到姬燕,安月有些狐疑,平时他一听有热闹可看都是第一时间出现,但是今天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呢? “拿着!”玉澈眼神一晃,从怀中拿出了黑玉牌,扔在了安月的眼前。 安月一愣,她记得这东西有毒吧? “没毒,之前骗你的。”就算有毒也毒不到这个百毒不侵人吧! “好啊,原来你骗我!”安月不满的撅了撅嘴,连忙将黑玉牌拿了起来,这东西之前可是玉澈舍不得撒手的宝贝,怎么也要好好看看。 黑玉牌材质黑奇特,并不是铁,安月将这黑玉牌在石桌桌角磨了半天,都没发觉这黑玉牌哪里变了样,玉澈抽了抽嘴,这黑玉牌是嫡系传人的身份,更是医仙谷的宝物,怎么在安月手里竟然这般折腾?要是被那一帮众师兄弟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收起来吧,别弄丢了。”玉澈简单的说道,看着安月的眼神充满了柔腻。 收起来? 安月长大了嘴,这东西之前玉澈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现在竟然让自己收起来? 这是假的吧? 顿时又左右看了几遍。 玉澈有些无奈,他们医仙谷的东西怎么会有假?不过,这黑玉牌给他也是老祖宗的意思,因为他接到了老祖宗的命令:想办法将安月带回医仙谷,以后让她做医仙谷的当家主母…… 他自是明白,老祖宗觉得亏欠了姑姑,所以想让安月以后在医仙谷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是医仙谷的未来当家人,只有将安月嫁给他,才会让安月这没有医术的身份显得高贵起来。 娶安月?他从来没想过,但是若是为了她好,他自然不会反对。 只不过若是去了医仙谷,就永远别想再出来了,所以他一直在犹豫,总觉得老祖宗的做法好似在禁锢安月一样。(..info好看的小说) “算了吧,玉澈,这东西是你的身份证明,放在我这里没准弄丢了。”安月还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好奇是一方面,却从未想过将这东西占为己有。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就直接亮出这个牌子,若是有人还不放手,我们医仙谷自然会全力追杀他。”玉澈说到最后,那话语竟有些阴狠。 乔仪萱看着那黑乎乎的牌子,心里有些不明白,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将视线转向旁边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兜兜吃饭一向很酷,现在自己动手之后,更是除了安月和西陵归,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而且最让安月无语的是,西陵归现在每天早上都将兜兜抱出去,然后一本正经的教他拳打脚踢,看的安月云里雾里,硬是瞧不出儿子那动作是在干什么! 儿子才一岁多呀!现在教武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这个当娘的还没操这个心呢…… 何况一岁多的孩子他懂吗? “安夫人,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吗?”乔仪萱巴巴的问道,实在太可爱了! “是。” “不是!” 安月和西陵归竟然同时说道。 一桌子的人都愣了,安月更是分不清西陵归这是什么节奏。 “安安是弟弟。”片刻,兜兜竟然开口说道,一副小大人模样,眉角竟还皱在了一起,不满的瞅了西陵归一眼。 安月愣了,儿子这是在向西陵归宣战吗?太霸气了! “你娘的儿子只有你一个。”西陵归头也不抬,给兜兜的碗里夹了一块蒸蛋,淡淡的说道。 “西陵叔叔,抛妻弃子。”兜兜将那蒸蛋毫不犹豫的扒在了嘴里,学着安月的语调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果然,在孩子面前是不可以乱说话的…… 当即,讪讪的看了西陵归两眼。 “我今天打了兜兜。”西陵归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对着安月说道。 打了兜兜?怪不得兜兜难得反常说西陵归“抛妻弃子”。 王二咽了一口唾沫,夫人的儿子被西陵将军打了?为什么?还有,他一直奇怪的是,西陵将军什么时候住在沅景楼的?他这个当掌柜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另外,青寒公子和高逸公子呢…… 安月怔了一会,完全想不到西陵归会对兜兜出手,当即扭头问:“臭小子,有人打你怎么不跟娘说?” 兜兜憋着嘴,巴巴的抬头:“西陵叔叔,说,被他打有福气。” 靠! “西陵归!你就是这么教育我儿子的?”安月顿时怒了,“啪”站了起来。 西陵归依旧面不改色,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月这发威的模样,一桌子人,除了玉澈照吃不误,其他人全都向安月看了过来。 她吼的可是西陵将军呀…… 安月也觉得场合不对,又坐了下来,对着儿子那傻乎乎的脸上捏了一下,道:“傻儿子,老娘打你那是福气,你西陵叔叔打你就应该打回来!” 王二眼皮一跳,这不是一个说法吗?打了小公子还是小公子的福气? 西陵归竟笑了一下:“好,如果他能打的过我。” 绿儿平时的工作便是照顾兜兜和安安,自然也知道西陵归和高逸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她自己也是姬燕身旁的下属,自然会守口如瓶。 安月也是那么一说,西陵归是什么人?说他是战神都不为过,自己儿子这小身板,送过去还不够塞牙缝的,她就是心疼儿子,小小年纪每天早上跟着西陵归受苦…… 不过,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安月懂,而且她毫不怀疑西陵归的能力,才每天安心的将儿子送给他教,有时瞧着兜兜小胳膊小腿胡乱飞舞一通,除了眼花缭乱的感觉以外就是欣慰,起码他不哭不闹不嫌累! 一顿饭吃下来,聊的最多的就是兜兜,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安月和西陵归完全是在“闹着玩”…… 饭后,送走了乔仪萱,安月抱着儿子溜达了一圈,把安安交给了绿儿照顾,毕竟安月有空的时候陪安安比兜兜要多,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西陵归都在,而这次儿子才被西陵归揍过一顿,她自然要慰问一下。 “凉亲,为什么他们说安安不是兜兜的弟弟。”兜兜小脸拧巴着,大人的话他有时候听的不明白,但是看表情多半能感觉到别人眼里的喜恶。 安月嘴里一噎,要说安安,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办,保不准以后就有被安真儿发现真相的一天,而且就算安真儿不知道,将来安安长大了自己也会知道…… “兜兜觉得安安是弟弟就行了。”安月揉揉兜兜的小脑袋说道。 “安安没有、兜兜厉害,所以,西陵叔叔才不喜欢他吗?”兜兜接着问道。 安月嘴一抽,儿子这是有多“厉害”? “等安安长大了,娘亲就让他跟玉澈叔叔学习医术,所以他以后就会变厉害了。” 兜兜抿着嘴若有所思一般,过了一会,眼睛一亮:“玉澈叔叔的糖豆豆好吃,安安和他学,兜兜就能有安安做的糖豆豆了。” 好吧…… 敢情玉澈在兜兜眼里就是糖豆豆的价值。 和兜兜聊了一会,安月有种这儿子不是自己生的的感觉,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板着小脸,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是显得不够积极呀……安月都怀疑兜兜是不是跟着西陵归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表情都向着西陵归发展。 不过还好,兜兜虽然表情老成了一点,但多数的时候都会口爆惊人的语录,起码不是闷葫芦一个。 杀人事件过了两天,青寒也回来了,原本干净的脸上多了一些胡渣,风尘仆仆的样子,而她给安月带来的则是好消息。 安国公门下的几个参与的门生和雁城这几个不知死活进了沅景楼大门的官员,纷纷落马! 安月也不知道西陵归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太快,太过措手不及,而西陵归依旧每天悠闲的带着兜兜耍闹。 一次牵连十几个官员,安月不打听都不行了,跟着青寒软磨硬泡才知道,他去搜集了这些人的把柄,连带着一起交给了皇上,西陵归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自然不一样,凡是他的意愿,而且证据十足,自然立马处置了下来,而后还有几个官员不服处置去了安国公府一趟,谁知道安国公这人精明的很,第一时间便和这些人划清界限,虽然他这动作让不少门生心寒,但是同时,安国公竟上奏皇上,给门下几个不错的其他官员请功,而皇帝也明白官员之间相互牵制的道理,几乎都批了下来。 这么一来,安国公这边有奖有罚,自然都觉得这十几个被罚了的人运气不好。 雁城这边一次少了五六个官员,立马便有四皇子的流派穿插了进来,这些人应该早早被四皇子提前警告一番,所以到了雁城第一天,便一起前来沅景楼吃喝一顿,说是接风洗尘,其实是为了照顾安月的生意,顺便打听一下安月的生性。 一切尘埃落定,姬燕才突然冒头。 当十万两黄金摆在眼前,她才知道这些日子姬燕竟是跑去了京都! 自己卖给四皇子的图纸竟换来了十万两黄金的代价! 黄灿灿的东西摸在手里果真和白银的感觉不一样! “如此大的一笔银两,准备怎么挥霍?”姬燕也是嫉妒的很,若是安月再这么赚下去,过不了多久,这身价就能超过他姬燕了! 而且他姬燕十几岁就出来做生意,和安月哪里一样,她现在还没到十八岁! “我有打算,不过还想过一阵子再着手开始。”安月回道,现在沅景楼开张时间不算长,那拍卖行远在连城,还是得先将附近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而且南口村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安月眼神里放着野狼一般的光亮,姬燕顿时来了兴趣,安月这人他是懂的,一般她想做的事情当时便会立刻决定,然后快速的施行,这次能拖延这么久,那就证明这一票她要干大的! 姬燕猜的没错,的确很大! 连城是各国游商常经之地,这一票若是干的好,以后莫说是青鸾国,就是赤夜等国也会奏响了她的名头! 不过姬燕问了半天,也没在安月口中问出什么消息,瞧她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恨不得将这些黄金再收回去,安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让青寒帮忙,将金子收拾起来。 这十万两黄金并没有退换成银票,而是直接搬到了自己私下的小仓库,收拾好之后,安月和玉澈商量了一下,回村! 安月的园子,在村里任谁看了都眼馋,不过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园子就算送给这些村民,他们也无法做到像现在这般繁盛,尤其是安月那肥料种类多的看的他们都有些眼花,而那秧苗全都长得比自家地里的壮实! 以前大家都喜欢走前村头,可自从安月这园子里种上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之中,几乎人人都喜欢走着后村头,毕竟都是种地的人,谁不喜欢看硕果累累的场面? 安月这马车一现身,眼尖都凑了上来,不过眉宇之间都是尊敬的很,一句句“安夫人”叫着。 “呦――这是安夫人的孩子吧,长得真喜人。”兜兜和安安一下车,立马有人一脸讨好的说道,安月不吭声,一笑置之,客气的面容挑不出错。 不过有些人心里也奇怪,当初安钩月明明就生了一个娃,怎么现在变成了两个了? 而且孩子长得快,模样也是一天一个样,更是让他们认不出来。 兜兜一脸的严肃,小步子一迈,俨然有一种帮助安月开路的感觉,看的她哭笑不得,而安安胆子就小了一点,小手紧紧拉着绿儿,几乎每走一步都眼神慌张的看了看安月。 安月也无奈,虽说安安也一岁多了,但是不算重,便将她抱了起来,她这么一抱,顿时让人觉得,她怀里的孩子正是她的亲生子。 在众人瞩目之下,安月回了家,在这小院的感觉和沅景楼那高门大院完全不一样,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老爷子一见安月回来,顿时有些诧异,之前她去了雁城过了半年多才回来一趟,而现在离之前她从连城回来的时间才过了两三个月! “爷爷。” 安月有些歉疚,虽说老爷子是自己的干爷爷,但是自从自己这银子赚的越多之后,几乎没陪过老人家。 “回来就好。”老爷子也不多说,连忙拉着安月进了屋里,激动的倒了几杯茶。 徐素素依然躺在床上,不过现在西陵归和青寒也跟了过来,几人便不好进屋,暂时呆在厅堂聊天,她总觉得虽然没过多久,但是老爷子似乎又老了一点,头上的白发似乎也多了许多。 “爷爷,等我解决好所有的事就陪您在村里过日子。”安月只好说道。 只要她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并且将实力发展到无人撼动的时候,这南口村就是她的家! “你这孩子不说我也知道,上次二狗子那件事之后,我就猜出来你有事瞒我,不过当时你走的急,也没仔细问问你。”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安月这才想起来,当时想将事情的始末和老爷子说清楚,可是因为要去连城才耽搁了下来,后来从连城回来的时候她更是一身的伤,这事情便被忘在脑后了。 想想老爷子这精神不济的样子恐怕多与之前二狗子的事情有关。 “西、高逸,你和青寒带着绿儿去收拾收拾房间吧,我和爷爷说些话。”安月对着西陵归说道。 这西陵归三天两头换装,有些时候她反应不够,总是叫错,不过还好,每次她叫错的时候周边都没什么人。 西陵归不吭声默默走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老爷子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我的身世有些眉目了……爷爷,我说了你别担心,我身边有很多人照顾着,伤不到我的。”安月提前说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猜测这么久心里什么情况都想过了,还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安月舒了一口气,才开始娓娓道来,将从瘟疫开始的事情仔细和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越听越觉得心惊,安钩月长得俏丽,他本就觉得不像是村里的姑娘,没想到听她这么一说竟然牵扯到了京都的人! 而且并非是普通人!而是国公府! 国公府,那都是每天面见天颜的人呐…… 老爷子抖着唇:“那……那你得罪了国公府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爷爷,你可别小看我,就算不相信我你该相信高逸吧?他可是我们青鸾国的大将军。”安月想了想还是说道。 老爷子口风紧得很,自然不会担心他会说错话。 “大将军……哪个大将军?”老爷子一愣,问道。 安月一堵,才想起在这南口村听过西陵归名讳的人不多,“他是西陵归。” “西陵?哎呀!该不会是西陵老将军的儿子吧?”老爷子激动的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 “老将军是大好人呀!我从前听过不少他带兵打仗还有赈灾的事情呢!哎……高逸竟然是老将军的儿子,果真是忠良之后,那我放心了……”老爷子两眼泛着光说道。 “所以您别担心,有他在,谁也动不了我分毫的。”安月笑着说道。 老爷子听了看了安月片刻,摸了摸胡子,道:“月丫头,你跟爷爷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将军了?” 安月一惊,这是哪跟哪的事? “爷爷,你乱说什么呢!”安月嘟着嘴,眼睛眨巴眨巴说道。 老爷子只当她是害羞,不管是高逸还是西陵归他都是接受的,毕竟忠良之后,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何况高逸对月丫头什么样他看的清楚,就是有一点,这高逸有孩子,而他的未婚妻子竟然还是月丫头的对头,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安月一见老爷子想入非非,连忙无奈的摇了摇头,冲向徐素素住的地方看了看她,如今虽然没过多久,但徐素素的脸色已经是基本正常了,就是没有多少力气,见到安月少不了寒暄了几句,吵吵闹闹的聊了一会,便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天黑。 两个孩子依旧由老爷子照顾着,而安月笑逐颜开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不过,一进院子,她便愣了。 西陵归和玉澈双双站在院子口,等着她,二人吃饭的时候就没露面…… “怎么啦这是?”安月问道。 “夫人,我家爷的住的地方现在是玉澈在住……”青寒脸色黑了大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安月一愣,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那西陵你就住旁边嘛,屋子多的是。”安月不知死活的来了一句。 顿时,这院子好似起了一阵冷风,刮的人头疼。 西陵归阴冷的样子着实可怕,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安月。 青寒无奈的摸了摸额头,夫人和爷这性子真让人着急,平时夫人对着爷大喊大叫爷都乐此不疲,今个儿让他去收拾房间二话不说便去了,谁知道一回“自个的屋”,却发现有主了! 真不明白夫人是不是“缺心眼”呀……明知道爷爱干净,竟然还让被的男人住进他的屋,这不是逼着他搬迁吗?搬迁倒不是大事,主要是男人的尊严! 若是夫人此时开口让玉澈住别的屋,爷肯定二话不说勉强不嫌弃玉澈回去住,但是现在…… 要走的是爷…… 青寒觉得他要是夫人的话,肯定欢天喜地对着爷投怀送抱!这天下哪个男人能做到放下日理万机守着女人安全的! 只不过……爷也太笨了,不会说话,若是多学学姬燕公子,还不手到擒来? 玉澈满意的看了西陵归一样,得瑟的回屋关灯歇息,“瑟瑟冷风”,青寒打了个寒颤,连忙退了下去,消失踪影。 安月一脸无辜,还是不懂,怎么了这是…… “让我换别的屋?”西陵归咬牙切齿,说的安月小心一颤。 “唔。”巴巴的应了一声。 “好!”西陵归眼神一冷,身子突然动了起来,扛着安月便踢开了安月的房门,他这力道竟克制的刚刚好,两扇门强力之下又弹了回来,二人一进屋,门边关死了过去。 “喂,西陵归,放我下来……”安月也不敢叫的太大声,生怕把老爷子惹来。 他这是疯了么…… “砰!” “啊!” 安月屁股一阵,被西陵归摔在了床上。 “今天起,我住这屋!” “啥?你再说一遍?”发热了这是?要不要找玉澈来帮他看看? “今天起,我住这屋!”西陵归黑着脸,又说道。 “你住这我住哪呀?”安月苦着脸,这也太霸道了,霸占民房呀!将军了不起? “也住这屋。”西陵归冷冰冰的说道,说完,竟直接解了外袍,大手一挥晾在了那衣架之上,安月整个人还处在呆滞之中,再一回过神来,西陵归浑身上下只剩一身黑色中衣…… “别脱了!”安月嗓门一吼,叫道。 话一说完,似乎听见外头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你、你真要住这屋?”安月咽了一口唾沫,今个儿也太突然了吧,西陵归平时很少抽风呀? “唔。”男人的眸中散发着一股阴郁,似乎还有着微怒和委屈。 外头,青寒听着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脚一滑从树上摔在了泥坑里,就连玉澈那屋似乎都打碎了什么,眼巴巴的瞅着那依旧光亮的屋里,青寒眼里散发着小火苗,心里终于对爷终于竖起了大拇指…… 安月眨了眨眼,头左右转了一下,道:“要不……要不你住外间、吧?” 安月一说,西陵归冷然的气质更甚,是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和她住在一个屋!? 莫名的一股酸意泛上心头,灼灼灯光之下,女人气若幽兰,纯净的眼神让他突如其来觉得一阵攒动,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着内心,一股血气泛上来憋得整个脸色通红,眼中的血丝骇人,俊逸冷漠的脸庞与这一身黑色中衣相衬,似乎只在瞬间便多了一股潜在的气质。 第八十七章 放虎归山 莫名的一股酸意泛上心头,灼灼灯光之下,女人气若幽兰,纯净的眼神让他突如其来觉得一阵攒动,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着内心,一股血气泛上来憋得整个脸色通红,眼中的血丝骇人,俊逸冷漠的脸庞与这一身黑色中衣相衬,似乎只在瞬间便多了一股潜在的气质。 安月身子一僵,总觉得此时的男人卸下了那丝伪装,整个人好似暗夜中的猛兽,伺机而动。 平日的西陵归是压抑的、是冷然的,但是现在却是给她毫不克制的感觉,那眼神更是看的安月百感交集。 这真的是西陵归吗…… 女人闪烁出的害怕一样的目光更是扯断了男人绷紧的弦,西陵归脚步一动,整个身子移到了床上,顿时贴在了安月的上方,二人气息接近,安月顿时红了脸。 紧张、害怕或是羞涩?安月自己也说不清。 相互附和的剧烈心跳二人听的分明,西陵归看着眼下女人红红的脸蛋娇羞可爱,那股攒动未减,甚至顿时升到了顶峰,循着那两瓣红唇,印了下去…… 安月一双眼睁的老大,完全不懂究竟是什么情况…… 男人的唇很软,很热,安月一瞬间竟吓的忘记呼吸。 二人傻傻的坚持一个姿势,片刻,窒息的感觉袭来,安月猛地咳嗽了两声,二人才分了开来。 西陵归脸色依旧通红,原本坚毅的眼神有些闪烁,怔怔的看着眼前眼睛瞪得圆圆的女子,心里微微有些发虚,不过想起安月一再挑战他的耐性,顿时那“熊胆”又壮了起来,嘴角泛起笑意。 安月瞅着那笑容,心里七上八下,西陵归从未这样笑过,以前的笑容几乎都是冷笑,而现在竟柔的让人心底一慌。 西陵归这才有些满意,那身子往旁边一翻,竟直接睡起觉来。 安月愣了,身子瑟瑟的往床边挪了挪,西陵归也是跟着一动,又将女人不安分的身子抓了回来,在女人细软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好似在示威一般。 “西陵归,我没想过要和你……”安月想了半天,红唇轻启,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会动你,等你愿意的。”西陵归轻柔的声音响起,好似一片绒毛,浮在心尖。 安月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今天的情况突如其来,而且西陵归给她的感觉完全与平时不一样,她这两世都未曾正经的谈过一场恋爱,更没试过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暧昧情景,急速跳动的心跳难以控制,火烧一般的脸颊更是让她更是不知所措! 按照现在的暧昧姿势,安月是肯定难以入眠了,可要是开口让西陵归出去睡,似乎有可能引来西陵归的又一轮反击。 她心中自然是了解,她不讨厌这个男人,而他更是数次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只是觉得不安,西陵归真能是那个托付一生的人吗? 平日的他太过冷淡,就连曾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都能弃之不顾,即使从理性的角度看西陵归没错,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希望有一个在感情方面值得信任和依赖的男人。 西陵归睡得很小心,听着女人渐渐平稳的呼吸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看样子改天得向姬燕请教请教…… 一早,安月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西陵归的身影,她也放了心,若是两人这般情况下照了面,她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毕竟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安月穿好衣服之后,发现屋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温水,安月愣了片刻,脸色又红了起来,做贼一般的瞅了瞅窗外,发现没人之后才忐忑的洗了把脸。 洗过脸之后顿时清醒了许多,瞬间往自己不争气的脑袋瓜拍了一下,她紧张什么劲?这是她的屋! 难不成是没睡过男人?吓傻了? 顿时,安月深呼一口气,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夫人好!” 安月向后一跳,警惕的看了一眼。 只见青寒眼神乌亮的盯着她,而那眼圈周围竟是有着很明显的熊猫眼。 “你有事?”安月狐疑的问道,正常情况下青寒是不会一大早突然冒头对着她问好的,难不成又有什么重大的情况? 青寒讪讪笑了笑,贼溜溜的眼神打量着安月,只见她脖颈细白,脸色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红晕,心里顿时怀疑起来,爷昨晚成还是没成? “没事没事,就是问问夫人休息的好不好……”青寒牵强的说道。 安月一愣,“还不错……” 说完,瞬间跨过了青寒的位置,快步的走出院子,那潇洒的身影对面,是一张瞬间红到耳根的面容。 青寒砸了咂嘴,看夫人这反应,倒是有些夫人为上爷为下的感觉。 安月虽然想躲开西陵归,但是显然,在这徐家是不可能做到的,老爷子自从昨天了解到高逸就是西陵老将军的儿子,瞬间对高逸变成了另外一种态度,就连平日吃饭时坐的主位都让了出来,西陵归毕竟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很轻松的便接受下来。 安月上桌一看,只剩下了两个位置,一个是西陵归的右边,一个则是铁柱哥的旁边,不用说铁柱哥旁边的位置是青寒的,不过好在青寒晚了一步,当即便向铁柱哥的旁边走去。 “过来。”西陵归抬头说道。 众人诧异的望了望安月,这位置都是安排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变了“风向”了? 玉澈眼神闪烁了一下,按说昨天晚上听到的动静似乎有些刺激了,西陵归该不会已经得手了吧? 西陵归每日起的太早,他从安月的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自然无人看见。 “妹子,走错地方了,这个是青寒兄弟的位置。”张铁柱傻呵呵的笑着说道,还以为安月真的是迷迷糊糊没睡醒呢! 安月尴尬的迈着小步子,不甚情愿的走了过去,还未坐下,便被西陵归一把拉到身旁,险些打翻了桌子,而青寒则在安月坐好之后才走了进来。 人数到齐,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大家才动了起来。 “高公子的屋子好像玉大夫住了,昨晚月丫头应该也给公子另外安排了吧,还住的习惯吗?”老爷子率先问道,毕竟西陵归老将军的儿子,他自然想多多了解一下。 安月不自在的看了西陵归一样,威胁的瞪了瞪,西陵归这才说道:“挺好的,就是晚上好像能听到附近的小猫在打呼噜。” “啪――” 安月尴尬的埋下头,将筷子拾了起来,低头看到西陵归挺得直直的小腿,顿时玩心一起,不着痕迹的踢了过去。 西陵归眉头轻皱了一下,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中她。 “咦?附近人家几乎都没有养猫的,难不成是山上的野猫混进家里来了?月丫头,你小心一点,莫要让猫抓了脸。”老爷子甚是好意的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点了点头。 安月的动静玉澈看的清楚,心里也有些明了了,看样子,昨天晚上这西陵归在安月房里并不是只呆了一会儿。 “安月,吃菜。” 玉澈那粉面红唇对着安月一笑,夹起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安月吃鸡向来不喜欢啃骨头,虽说骨头边的肉香,但是总觉得没有一整块肉吃起来有感觉,所以玉澈这纯瘦肉一放到碗里,安月立马擦了擦筷子,准备下手。 “吃鱼。” 西陵归不着痕迹的夹起了一块鱼身最鲜嫩的地方,将玉澈那肉往碗边拨了过去,而那块鱼肉则正好放在了安月刚刚伸出的筷子中间。 安月嘴角一抽,老爷子一脸狐疑的目光忘了过来,顿时,只好硬着头皮将那鱼肉夹起,塞进了嘴里。 “爹爹,我也要。”兜兜将小碗端了起来,巴巴的跑到西陵归的面前,眼睛亮闪闪的望了过去。 爹爹? 顿时,一桌子的人都险些被嘴里的饭粒卡住。 安月更是差些又将那鱼肉吐了出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西陵归会毫不理会的时候,西陵归却是脸色一柔,破天荒的揉了揉兜兜的头发,又夹了一块没刺的鱼肉放进了兜兜的碗里,轻声道:“乖。” 青寒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自己爷这样子俨然是将兜兜当亲生的看了? 玉澈更是眸光一闪,顿时不语,兀自吃起饭来。 兜兜得了西陵归的鱼肉,小脸顿时泛出淡淡的红晕,兴奋的将那鱼肉塞进了嘴里,竟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好似是向别人炫耀一般。 安月有些看不下去了,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叫西陵归爹爹? “兜兜,告诉娘亲,谁让你叫叔叔爹爹的?”安月问道。 兜兜根本不懂西陵归两个身份的区别,但是就算高逸变成西陵归的时候,兜兜依然对那张脸毫不惧怕,甚至有时候还会饶有兴趣的对他那面具又摸又挠的,西陵归这待遇,暂时还没有任何人享受得到,有时候就连安月自己也会有些吃醋,而现在,兜兜对西陵归的兴趣竟然不止是在平日的交流上了,而是亲子身份? 兜兜现在虽然还小,但是如果现在一旦告诉他爹爹是谁,他自然会高高兴兴的扑过去,绝对不会考虑大人要想的事,就好像现在,兜兜那红扑扑的小脸泛着笑意,小腿不停的来回摇着,就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西陵归。 被儿子忽视的安月心里更是有些泛酸,又道:“兜兜,告诉娘亲,谁教你叫叔叔爹爹的?” 安月的声音有些低沉,兜兜这才反应了过来,似乎感受到安月有些不悦的眼神,立马瘪了小嘴,甚是委屈的问:“不对吗?” 兜兜向来不爱哭,但是此时眼中竟然有些水雾,那瘪着的小嘴更是显得十分可怜,安月顿时没了主意。 仔细想了想,安月才道:“娘亲并没说不对,只是如果兜兜想让叔叔当爹爹就得先让叔叔和娘亲同意,而且也要太爷爷和兜兜的大姨大姨夫同意,现在是不可以乱叫的。” 安月这么一说,一桌子的人开始重视起来。 让高逸当兜兜的爹爹?自然是好的。 只不过安安和安安的娘不介意吗? 安月的话兜兜听了一会,思考了很久似乎才绕的明白,当即一张小脸对着徐老爷子挤出了一个花一样的笑容,道:“太爷爷,叔叔可以当兜兜的爹爹吗?” 安月无奈,一脸期盼的看着老爷子。 孩子的恳求老爷子哪里有办法拒绝,当时便将话题转到了安月的身上,说道:“兜兜只要让你的娘亲同意就行了,太爷爷不做主。” 安月脸色一苦,果然,还是得自己回答。 只见兜兜一样的向安月看了过来,巴巴的小眼神十分可怜,挤出的奶牙看的人心一软,安月险些便答应下来,还好有一点理性阻止,道:“兜兜可以让叔叔当干爹爹。” “干爹爹是什么东西?”兜兜向两人一看,道。 安月嘴角一抽:干爹爹不是东西…… “干爹爹就是爹爹。”西陵归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么一说,无疑是将安月刚才的努力白白废了。 安月脸一垮,刚要开口,便听兜兜叫道:“爹爹!” “唔。”西陵归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又挑了一块鱼肉放在他的眼前,俨然是作为嘉奖。 “兜兜,是干爹爹。”安月不满的说道。 “爹爹。”兜兜无动于衷。 “是干爹爹……”安月无奈。 “爹爹……”兜兜气弱的又叫了一声。 “臭小子,成心的呢?”安月严肃下来,板着脸看了过去。 兜兜小身板瞬间挺直,道:“干……爹爹!” 算了,总算多了一个“干”字,安月呼了一口气,接着填饱肚子。 有了安月许可,兜兜的胆子显然大了起来,几乎每吃一口,都向西陵归乐此不疲的叫了一声,不过那“干”字一直说的不清不楚,反观那“爹爹”二字,则是十分响亮,而西陵归竟然也不觉得心烦,兜兜每叫一声,便应了一下,一大一小游戏一般,听的众人都觉得耳边快要长起了老茧。 吃好饭,安月才干起了正事,也正是她这次来南口村的目的。 自己虽然已经有了园子,但是远远不够。 顺着熟悉的小路找到了村长家,安月刚到门口便被赵家人招呼了进去。 村长更是喜不自禁,连忙让自己的婆娘倒茶招待,客客气气的问道:“安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赵全现在更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没事,安月自然不会上门找他这一个小小的村长。 安月也不客气,当即从兜里掏出了一百两纹银,道:“是这样的,我想将村里的地全买下来,包括村民们手中的,这钱当作是村长大人的辛苦费。” 赵村长看着那一百两银子觉得眼热,可一听安月的话顿时缩回了手,村民们都是靠着种地维生的,没有土地让他们吃什么? 安月自然明白他的顾虑,道:“村长大人放心,这地虽然是我的,但是还是给村民们种,而以后每年会根据村民们种植的情况分配粮产,足以他们吃用,而另外我也会给予雇佣的费用。” 岂不是要当佃农? 不过显然,安月这说法又与佃农不同。 若是佃农,那是要给庄家租银的,而安月说的则是从她们手中买地,然后雇佣他们。 先不说雇佣,就是村民们绝对都是让他们只赚不亏的。 赵全有些不解,若是安钩月还想买地,完全可以在那百亩园子之外的地方接着买,为什么一定要村民们手中的? 安月的意思很简单,她想让南口村甚至旁边的村子都繁荣昌盛,不是她大公无私,而是想以后生活的地方风景美,地利人和。 而且只有村民们齐心,她要的园子才会发展的更加繁盛。 这村长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眼见着那一百两银子却不敢拿,而那旁边的女人都快要坐不住了,眼神止不住的放在那银子上头,要不是安月在场,恐怕早扑了上去。 安月也不着急,只道:“村长大人先好好考虑考虑,我安钩月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坑村民们手中的地,我只是想让它们物尽其用罢了,而且我那园子什么样村民们都清楚,我对待工人一定不会故意克扣……” 安月之所以要雇佣他们一方面是想多些人手也省事再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避免落人口实,如果往后有人主动不跟着她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收回银子,在这二人巴巴的眼光之下,安月走了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赵村长便会自己走上门来。 安月并没急着回家,而是绕着园子转了一圈,走至园子一看,竟然闹哄哄的。 “娘子,我错了,求求你跟我回家吧,孩子还小呢!”男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安月一阵反感,大男人如此委曲求全,一定做过什么可恨的事! 凑近一看,男人有些眼熟,再看看他面前的女子,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曾经砸了她土豆的几人之一,更是唯一没有入狱的张虎! 而他口中的女子则是赵莲心,安月还记得这女子当时柔柔弱弱的求着她,后来甘愿为奴换他丈夫免于牢狱之灾,不过这女子变成奴籍之后还是被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休了,连着孩子都没要! 这赵莲心没有多少主见,安月一看,她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李金。 只见李金微微靠前,似乎有意识的护着赵莲心,面色难看,似乎有种要将张虎扔出去的感觉。 “娘子……” “你别叫她娘子,你早将她休了!”李金厉声说道。 赵莲心自从在安月的园子干活,也攒下了不少的银钱,自是引来张虎的关注,虽说当初张虎被安月整治的不轻,但是他好歹没有入狱,这性子便也没被磨灭多少。 自古被休了女子是没有多少地位的,若是这男人想回头再娶,多半都能成功,而张虎更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恬不知耻的时不时往园子这边跑,对赵莲心一看就知道是有所图谋! “大丫,还不跟你娘说说,让她跟爹回家?”张虎理都不理李金,张口便向那赵莲心身后的小丫头看去。 赵莲心一紧张,连忙将孩子又往身后护了护,张虎一看,又开始耍起无赖:“莲心!就算你不跟我走,丫头也得跟我走吧?他可是我的闺女!跟着你和这个姘头算是怎么回事?我张虎的闺女可不能叫别人爹!” “你别胡说,李大哥、不是姘头!”赵莲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 张虎一听,更不乐意:“不是姘头是什么?你们整日整夜在一块,恐怕早睡在一起了!” 这张虎经常过来,一帮工人也都有些无奈,他说话时而无赖求饶,时而泼皮大骂,总之是想用尽了办法让赵莲心跟着他走,而张铁柱一开始还管得住,可后来张虎发现安月不在,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越发张扬起来。 “你放屁!我李金虽然对莲心有意,但是从来没有冒犯过他!”李金红了眼,道。 这工人们各个都是知道的,也觉得二人极为相配,但张虎说的话难听,硬是将两个情投意合的人说成了无媒苟合。 “从来都没有?谁信?”张虎一吼,说道。 众人不语,这二人都是住在园子里的小屋,而安月的这员工宿舍分为三个部分,单身男子、单身女子和夫妻宿舍,不过李金算是工头,若是他想偷偷的让赵莲心住进自己的小屋,谁也发现不了。 “既然没人相信,那不如就由我主持,让他们二人完婚好了。”安月当即站出来说道。 安月一直虽然离得近,但是大家都听这二人吵架听的入神,一时也都没注意附近的动静,如今安月一冒头,那张虎立即面如灰色,瞪大了眼睛,身子都有些发抖。 “安、安夫人。”张虎哆嗦着叫了一声。 安月看了他一眼,道:“以后南口村的地界,决不允许此人出现,若是此人再敢进村骚扰,只管拿着铁楸将他赶出去,打出再重的伤,我治。” 众人面色激动,各个眼中泛着闪亮亮的光芒,看着张虎的样子更是如狼似虎,好似现在就要扛着铁楸将人赶出去一样。 张虎此时哪里还敢多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对安月说的话,他压根不敢怀疑。 张虎一走,赵莲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忐忑的看着安月,道:“东家,谢谢您了,我原本还以为……” 她原本还以为签了奴籍之后过的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可一进了园子才知道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仅摆脱了那个凶恶的男人,更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女儿! 安月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了一下,看李金有些发红、期盼的眼神,道:“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李金有些激动,可片刻又想到:“东家,还是算了吧,我们俩是奴籍就够了,不想让孩子……” “大丫又不是你的闺女,而且就算你们以后再生一个,我也不会让孩子跟着入籍的,上一代的事情和下一代没有关系。”安月说道。 赵莲心和李金都是卖一辈子的身,按道理来说他们的孩子就是家生子,依旧是奴籍,但是安月还是觉得做人得留一线,何况这些孩子保不准以后会有出息,若是因为奴籍断了人家的前途就不好了。 在安月眼里,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但是看在李金和赵莲心眼里则是天大的恩赐,当即便拉着大丫一起跪了下来,对着安月千恩万谢。 这奴籍的事一直都是他们心里的刺,现在除了,顿时对那婚事也都不抗拒起来。 安月还是头一回当主婚人,心里乐滋滋的,跟个孩子一样,指挥人一帮人跑来跑去,到处准备,因为李金保不准东家会在南口村呆多久,所以这婚事直接定在了当天,忙的一群人昏天暗地的。 婚事讲究的礼数多,安月也有些歉意,所以虽然时间紧迫,却依旧让人找了媒人,在一天之内将礼数过全。 安月只不过出去转了一趟,可谁也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带来了这么大的喜讯,徐老爷子一得到消息,连忙拉着一家子朝园子里走去。 安月让人盖的那些夫妻房很是宽敞,虽然是一排房子在一起,但是每家住的地方比村民们自己的小院子小不了多少,二人都是收了奴籍的,自然也准备在园子里成婚。 赵莲心一身红裙,头上盖着鲜红的盖头,身段柔美,而李金则是面露红光,神色激动,时不时的偷瞄着盖头下的女子。 安月头一回看,目不转睛。 “羡慕?我们也成婚。”忽然耳边一股热气传了过来,安月心中一跳,面红耳赤。 “说什么呢!我就是没见过!”安月碎了一口,西陵归越来越不正经了。 以前跟他在一起半天也听不见一声响,可现在好了,时不时的出声吓唬自己,而且竟还是暧昧之词?一个男人竟怎么能突然变了这么多? 不过,显然西陵归对别的人依旧是面色冷漠,不言不语,甚至阴森森的好似从地狱之中刚刚爬了上来。 安月看着西陵归这不同的两面,顿时想到了一个词:闷骚! 这样的男人可比姬燕那样的花心大萝卜还要让人可怕的! “一拜天地――” 二人羞涩转身跪拜。 “二拜高堂――” 赵莲心并无父母,有徐老爷子和安月作为娘家人的立场,羡慕不少人,而李金那边则是年纪很大的老母亲,他的两个弟弟则坐在亲友席。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拜完之后,掌声雷鸣,安月以前没少在电视上看见这样的一幕,可那时多少会觉得有些狗血,但是现在亲身经历,竟然有些感动,这古式的婚堂多了一种承诺的韵味,让安月顿时想起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吵闹的人群开始了一轮一轮的酒宴,李金是主角,自然被灌了不少的酒,安月不由为赵莲心抹了一把汗,今天晚上莫说是洞房花烛了,恐怕她还得好好照顾这个宿酒的男人! 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找不喝酒或是酒量奇好的,否则大好的日子被酒精蒙了心,岂不可惜? 想完,安月心里一阵自嘲,她原本就想着一个人带着兜兜过一辈子的,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找男人了?难不成是因为这闹哄哄的气氛? 西陵归扯着笑意,恐怕一辈子的笑容也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这洞房闹完,安月和老爷子一家才回家休息。 一路上,兜兜戳着安月的心口窝,似乎有些话要说。 安月也不问他,瞧他这小样,竟还学会欲说还休了? “凉亲,你和爹爹……干……也像今天这样吗?”兜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安月大汗,爹爹……干……? 儿子,不带这样胡乱给词语排序的! “他是你的干爹爹,自然是不能和娘亲拜堂的。”安月忍着无奈,说道。 小兜兜眼神一暗,又道:“那我亲爹爹呢?” 安月顿时一怔,心里也有些不对味儿来,兜兜向来对“爹爹”这个词无感,可是自从到了南口村就总是不停的听到“爹爹”的事,小孩子说话不会没理由便说出来,多半是在谁那里听到一些风声了。 “兜兜,跟娘说,是不是谁和你说了爹爹的事儿?”安月低声说道。 西陵归自然也不傻,虽说兜兜叫他爹爹是好事,但是这有目的的怂恿又是另一回事! 兜兜瞧着娘亲脸色不对,顿时有些委屈,不过安月的声音很柔,并没有叫他“臭小子”,也让他心里稍稍有些放心,说道:“车夫说,兜兜没有爹爹,说凉亲被爹爹耍了,还说叔叔也是在耍娘亲玩,他是不会当兜兜的爹爹的……不过兜兜今天叫叔叔爹爹了,叔叔应了,是不是就说明叔叔不是在耍娘亲玩?” 兜兜又是叔叔又是爹爹的,绕的安月头晕,十分佩服这孩子的思维。 听懂之后,安月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在孩子面前这样说,显然是不怀好意。 车夫? “绿儿,昨天送我们来的车夫呢?”安月问道。 “那车夫将我们送到之后便驾车走了,不过确实有些蹊跷,原本的车夫身体不舒服,便临时雇了一个熟悉南口村路段的,那人一脸的胡渣,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很少说话,不过他在沅景楼门口等着的时候,奴婢带着安安和兜兜少爷先出来等夫人,那人好像和兜兜少爷说了几句话。”绿儿回想了一下,说完,心里也明白了那车夫定是和兜兜少爷说一些坏话了,顿时有些愧疚,道:“夫人,绿儿该死。” 安月和西陵归都是眸色微冷,竟然有人有目的的接近他们,不过想必不是安真儿身边的人,因为安真儿根本不知道兜兜才是她的儿子! “月丫头,那车夫我也瞧着一面,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他一直不与人对视,我之前还觉得他性子怪异呢!”徐老爷子也跟着说道。 安月心中更是怀疑,能让爷爷感觉眼熟的人并不多,毕竟爷爷几乎没出过南口村…… “凉亲,车夫长得和臭叔叔好像。”兜兜冷不丁来了一句。 顿时,安月心里大惊,能让兜兜叫臭叔叔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齐怀容! 只不过齐怀容还不到三十岁,哪来的四五十岁模样?若是易容,玉澈和西陵归不可能认不出来…… 除非,这齐怀容几天的时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惊骇的消息让安月心中一凛,看来那天放他走是放虎归山了!怪不得总觉得他当时的认错让人有些反应不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恐怕这人是齐怀容。”安月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众人也都是不敢相信,尤其是老爷子一家,更是觉得是不是安月算错了什么,毕竟齐怀容第一次出现在徐家的时候温文尔雅,十分白净,举止之间都是书生气息,让人抬不起一丝恶意,而到如今才过了多久,竟然能变成那副模样?还暗中使坏? 老爷子对齐怀容的事情不甚了解,印象更是停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然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一直以来接触齐怀容最多的是安月,她十分了解齐怀容的性子,他表面文静儒雅,但是内地里却是很执着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死心眼的男人,认定的事情除了他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放心,我派人去查。” 西陵归竟学会了哄人,一句放心让周围几个人侧目。 安月点了点头,似乎才发现自己好像很多事情都在依赖着西陵归,甚至有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吩咐他做事,而他向来不反驳一声…… 安月猛地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想什么! 一见安月摇头,西陵归皱了皱眉头,不想让他去查吗? 西陵归静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可等了许久竟不见安月开口解释为什么摇头,当即又觉得她有可能是头晕? “不舒服?”西陵归挑着眉问道。 安月一愣,自己有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吗? 当即又摇了摇头。 西陵归眼神锐利,又道:“是不是头疼?” “没有啊?”安月眼睛睁了睁,无辜的说道。 “那为什么摇头?”西陵归接着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 安月嘴里一堵,“好吧,我头疼……” 既然西陵归觉得自己是头疼的话,那还不如就当作自己是真头疼,毕竟要是解释摇头的事情更加麻烦。 眼见离家只剩百步之遥,西陵归看了一眼女人,直接将安月手里的兜兜往铁柱身上一塞,自己则横抱起安月风一样的向那小院走去,留下一群人风中凌乱…… 青寒那双熊猫眼更是瞬间睁亮了起来,爷这气度,太强悍了! 老爷子一下有些接受不了,想在后头喊上两句,可生怕人惹人注目,只好又将话噎了回去,讪讪的笑了笑,“对了,月丫头好像是说自己不舒服吧……” 青寒点了点头,好牵强的解释…… 安月只觉眼前又是一黑,身子瞬间变成了横着的姿势,当即,杀了西陵归的心思都有了!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呀!虽说是黑天,但是走在一起的老爷子他们都看的分明! “你……你这是疯了吗?爷爷他们在!”安月说完,西陵归几乎已经在几十米之外,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西陵归竟是一笑:“好,下次找他们不在的时候。” 安月面色一苦,好吧,这次是她自讨苦吃了…… “我头不疼。”安月撇着嘴,道。 “那为什么摇头?”此时,二人已经到了安月的屋子,西陵归更是一根筋的问道。 安月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是当一辈子僵尸也不摇头了! “干嘛要告诉你!”安月心里堵着气,说道。 西陵归一怔,眼一眯,“不告诉我?可以……” 说完,将安月的身子放了下来,但安月并未逃脱他的束缚,整个人被他环在怀中,不可抗拒的味道渐渐向安月靠近,顿时,让她心跳有种骤停的感觉! “好!我说!”安月立马大叫一声,小手一伸,堵住了西陵归越发靠近的薄唇。 “嗯?”西陵归饶有兴趣,索性坐在了床边,将安月按坐在了他的两腿之上,虽然安月侧身而坐,但是二人距离之近,明显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安月虽说接受的是现代化的教育,但是毕竟还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对男女之事从未了解的女人,如此暧昧的动作,顿时让她面红耳赤,而西陵归更是眼红似火。 “那个……我当时只是摇头提示自己不要乱想……” 西陵归这双眸子好像有洞视一切的能力,她顿时选择了说出真话。 “在想什么?”西陵归依旧说道。 “想……”安月只觉得脑中似乎发出了嗡嗡的鸣声,就连血液好似也只会向头上涌动一样,整个人都好似快要窒息一般,纠结了半天,最后牙一咬,索性说道:“我当时在想,我好像很多事情都依赖着你帮忙,而你对我的吩咐都不会反驳去做……” 说完,安月有些心慌,微侧着头看向另一边。 西陵归一怔,他以为她脑子里想的是其他,没想过竟然与他有关。 屋中静了片刻,安月只觉自己的身子被西陵归转了过去,二人面对面对视了一眼,“我喜欢。” 喜欢听你的吩咐做事,尤其是喋喋不休的时候。 安月心中一跳,眼神恍惚了一下,思考良久,竟说道:“那……那要是我再让你去挑粪呢?” ------题外话------ 额…安月就是个会害羞的女汉子……`(*n_n*)′ 第八十八章 雪狼下山,暗算 安月心中一跳,眼神恍惚了一下,思考良久,竟说道:“那……那要是我再让你去挑粪呢?” 安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想说的话真的不是这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想起西陵归在粪堆旁不停挥舞的画面,舌头一抽便问了出来。 她忐忑的等着西陵归面色变冷,等着他一脸幽森的看着自己,可等了好久,男人竟然还没有变化,顿时眼睛眨巴了两下,十分不解。 “我去。” 正当安月以为,西陵归懒得理她的时候,简单的两个字响了起来。 安月身子一怔,让他挑粪都去? 狐疑的看了看男人,那无比坚定的眼神不容怀疑,安月眯起了小眼:好吧,改天试一试…… 西陵归似乎对安月的屋子情有独钟,同样的晚上,厚着脸皮窝进了安月的床上,占据了一多半的地方,安月无奈,竟是被西陵归死死的按在旁边,只能勉强接受这个男人的气息,慢慢睡去。 自从安月和赵全说明自己的意图之后,赵全又来回跑了两趟,将安月心里的价码问了清楚,才屁颠屁颠的跟着各个村民们汇报,安月出的钱高出正常价格数倍,当即便有不少人红了眼。 村民们手中的地价一亩地安月开出了四十两!若是一家有五亩地可就是二百两! 不过谁也不傻,南口村的地都让安月买了,若是他们卖了之后还想重新种地的话就只能去外村,到时候就连房子都要重新盖,保不准还要受新村民的打压,肯定是得不偿失的。 而安月之所以出这么高的价钱就是要让她们想清楚,若是同意自己的雇佣,便好好干活,否则她是不会额外徇私的,而对那些不想工人当的村民来说,这么多的银子够他们做一些小本生意了! 卖或是不卖? 这几天,同样的问题纠结着所有的村民,不过当然还有少数村民心里存着让安月涨价的心思,但显然是无用功,因为每亩地四十两是她的极限,若是这般村民贪心嫌少,那她也只好另觅他处,总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直到第四天,赵村长领着一帮签好契约的村民进门,安月才放下心来。 安月之所以让赵全去开口就是因为他这个村长还有几分威严,在这些村民们眼里他就是官,经他劝说自然是成功率极高,不过她倒有些诧异,上百户的村民竟然全部应了下来! 不过有劳动能力的村民还是有一少半选择做些小生意,毕竟以前是没钱没底气,现在有了些资本倒是不如搏一把,若是将来败了也完全可以回到园子做小工。 有了村民们的契约书,安月心里也踏实起来,当天让李金召集了几个干活勤快或是稍有头脑的人,询问他们的意见,若是有人肯签奴契便会重用。 安月这奴契限制的也只是各人,不像那些高门大院成了奴才便一辈子、世世代代都是奴才,所以几乎没人不签,更是让安月一下多了十几元大将。 南口村地形不规则,有山有水,安月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他们各自的分工处理明确,体力强的人下地劳作,有些手艺活的则是负责村子里的装修,至于老弱妇孺则是负责后勤,而财政这一块由赵莲心负责,虽说她曾经是孤儿,但是本身却是个好学的,到能勉强上手,而且后头有徐素素和老爷子跟进。 统一的学堂、娱乐设施、农场…… 一个个项目准备策划,还需要一些时间便可以施行。 赵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村民们的一个决定竟然能给南口村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虽说山水依旧,但是村民们的脸色全然变了! 充满着干劲、充满着希望!对安月每一个命令都带着好奇和期盼! 他当村长这么多年,自然也想让村民们日子越过越好,如今见了这一幕才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村长白当了! 安月的做法雷厉风行,老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是焕然一新。 其他人惊讶,但是安月依旧觉得不够! 她要的是粮产! 现在整个村子的地都是她的,那些肥料自然也好搜集,只是这古代的稻种都是干瘪瘪的,基因本就不好,何谈收成? 如今已是农历五月多,正好该是种植稻谷的时候,安月更是四处搜集颗粒饱满的稻种,虽然不一定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应该会有些改善。 当然,安月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前世的杂交水稻在这古代似乎也有可行的机会,不过就是要消耗很长的时间,甚至要长达七八年之久,更是需要不少人力每天在稻田里“跋涉”,不过,虽说这一想法长远了一点,但是它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所以安月专门在南口村一处隔着人群的地方留下了一处“研究基地”,让李金挑选年轻人培育,更是将自己心里的意见和他们说清楚。 六月初,是天气最好的时候,温湿合宜。 西陵归退婚的消息传遍京都,朝野震惊,安国公府名誉受损,联合多半朝臣每日上奏。 那御书房里的黄袍男子一脸倦色,看着如同小山一样的奏折,不怒都不行! 儿子是他生的,天之骄子却沦为异姓,自然是给他万般宠爱,而且西陵归的生母灵贵妃更是他这个皇帝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大的他没能保住,所以便给了小的无限的权利,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只是没想到左挑右选的一门婚事,竟被西陵归否决了! 西陵归是什么性子他哪能不知道?他拖延婚事是必然,但是直接反抗拒绝则是反常了! 催他回京的密令已经下了一道又一道,竟然还不见西陵归回朝,也让他这个为人父的心里有些猜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留住西陵归的心? “传朕口谕,六月十八举行百花宴,挑选未婚名门子弟御花园赏花,飞鸽给归儿,若不准时前来,退婚的事便以后再议。” 黄袍老者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对着身边的奴才说道。 那老太监一听,顿时心惊,皇家的百花宴都是给皇子公主们选婚之用,现在竟突然要举行,还让西陵将军前来,难道说是让给西陵将军重新选妻? 不过,皇上的心思哪能乱猜,即便他是跟在身边几十年的老奴,也容不得半句疑问,只顺从的应了一声,便着人拟旨。 旨意一下,人心攒动,皇帝的意思谁也不懂,而对西陵归退婚的事情竟然依旧没有表示,莫非要等到百花宴那天再决定? 安国公更是坐不下去,多方打听之下也知道了西陵归将会参与,不过他自然知道既然西陵归已经有了退婚的心思,那自然不会等着自家的女儿一起回京,如今女儿的事情朝野皆知,她心气高,提前回来只会觉得自取其辱,便派了很少的人到了雁城,准备掐准时间再秘密回京都。 安月自是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她一心扑在南口村的发展上头,每天的忙的昏天暗地,恨不得将兜兜都扔到田里面干活。 南口村人数多,再加上安月雇佣的人,这种稻倒是没用多久的时间,望着一望无际的秧苗,心里自是有不小的成就感。 “不好了!山上来了……来了十几头雪狼!已经咬死了三四个人了!”安月正忙着,边听铁柱跑过来说道。 安月心中大惊!雪狼?! 这雪狼浑身雪色,性子并不凶残,而且很少攻击人类,但一旦雪狼对人类发起攻击,便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从哪边下的山!”安月连忙问道! “俺、俺们家……”铁柱紧张的说道。 安月眸色一冷,自己那院子靠山,而且她记得老爷子的两个儿子都是被雪狼咬死的,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很像,只不过当时是冬天,而且雪狼的数量没有现在多! “我们走。”安月连忙快步向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铁柱一急,急忙说道:“妹……子,你去做什么!那狼凶得很,得让园子里的男人拿着家伙去才行啊!” “你去叫人,记得把青寒叫过来!我先去看看!”安月头也不回的向自家院子冲了过去! 巧!真的太巧合了! 西陵归今天似乎有事去了雁城找姬燕,而青寒虽然在村里,但是十几头雪狼,根本没有可能拿的下来! 跑到了自家门口,铺染的血色让安月瞳孔一缩,腿脚完好的人四处逃窜,但是已经受了伤的则是趴在原地恐惧的盯着那十几头雪狼! 安月心里颤抖着,雪狼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对周围已经得到的猎物并不感兴趣,报复一般的将那些到处乱逃的人仆倒在地。 玉澈在屋里,他研制药材的时候专心致志,哪怕外面吵翻了天也是不会出现的,但是爷爷和两个儿子…… “凉亲!” “凉亲……” 安月瞳孔一缩,大叫不好,此时两个孩子跑了出来,而绿儿紧跟其后,跟了过来,再后头……人听见动静的老爷子怔怔的看着十几头雪狼,眼色通红! “臭小子,退回去!”安月一声大喊,吓得兜兜头一缩,下意识的便后退了几步。 而安安依旧迷茫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月根本来不及犹豫,发疯一般冲了上去,对那离着孩子最近的雪狼一脚踢了过去。 高难度的动作,就连安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完成的。 而这一切还没有停止,以雪狼的高傲怎能容许一个人类冒犯了它的尊严?顿时,那尖刺一般的狼牙向安月咬了过来。 兜兜一看,晶莹的眼睛眨都不眨,拿起怀中西陵归送他的小匕首,颠颠的向安月这边冲了过来。 安月一阵苦笑,真不知道该不该夸儿子…… 它护着娘亲是好事,可是就他那屁大点的小身板,能干什么? 果然,兜兜还没跑到身前,便一个踉跄摔倒了以上,粗糙的小石子擦过手心,血红一片。 安月心里着急,不过孩子竟然没哭,艰难的爬了起来,小脸严肃的很,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娘亲现在处在危险之中,将那掉落的匕首拿了起来,竟毫不犹豫的迈着步子继续向安月的身旁走动! 小小的身子走路都有些不稳,却竟然敢面对着一头雪狼! 正确的说,并不只一头,安月和这雪狼纠缠几分钟之后,那旁边的雪狼也开始伺机而动,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安月脸色苦着,自己没有那个实力驯服雪狼…… “啊嗷――” 一声狼吼,让安月打了个激灵。 雪狼一般不叫的,而它叫的时候,那就是在聚集同伴…… 玉澈虽然一般不出屋,但是此时竟听见了狼嚎的声音,顿时有些奇怪,便将药材搁置一旁,悠然的走了出来。 顿时瞳孔一缩。 “安月,化尸粉!”玉澈连忙提醒道。 安月眼前一亮,二话不说将化尸粉拿了出来,一点粉末洒出,顿时,那雪狼瘫倒了在地,慢慢变成了一滩黄水。 雪狼身上沾了血气,碰到这化尸粉自然无所遁形,安月有了希望,将兜兜往身后一塞,绿儿则将安安抱回了院子,自己挡在前头,拿着化尸粉对着越来越聚集的狼群。 “凉亲……” 兜兜毕竟是个孩子,哪能不怕,紧咬牙关没哭出来,但那有些发颤的声音听得安月心里发慌。 此时青寒也已经赶了过来,不过他武功虽高,对付一两头狼也许还有些希望,但是面对这一群,也顿时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青寒绕了过来,又将安月护在身后。 玉澈连忙回屋,拿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对着狼群中猛洒一通。 安月闻不出味道,但应该是雪狼钟爱的。 玉澈出自医仙谷,自然对雪狼这种动物熟悉的很,他手中的东西一出,顿时引来不少雪狼聚集在一起,闻着地上药丸的味道,闻了一会儿,竟吃了起来。 安月愣了,这雪狼进村咬死了不少人,可迄今为止却没有开口吃肉,怎么却经不起玉澈那药丸的引诱? 只见玉澈瞳孔微缩,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冷气。 那雪狼吃完,竟停了一会,片刻之后似乎觉得有些不足,竟嗅了几下,玉澈脸色难看,“那药丸没有了……” “玉澈,有没有让雪狼昏睡的药呀?”安月苦着脸,嚎叫般的问道。 玉澈无奈,道:“你当雪狼什么都吃?你知不知道这药丸可是用了上百种珍贵的药材炼制的,比兜兜每日吃的那些只好不差!” 拿着家伙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却没多少人敢上前动手,毕竟这狼不是十几年前那次只有一只…… “青寒,你放心……如果你死了,你家爷肯定会给你找个好风水的地方葬了的。”安月站在青寒身后,道。 青寒苦笑,都这个时候了,夫人还有力气开玩笑? “要你没护住夫人,我就是死了,爷也会将我挫骨扬灰……”青寒回了一句。 那雪狼已经开始向小院走了过来,几人一步步后退,安月退至门边,将孩子塞进了门后,将门关了起来。 与其让大家一起死,倒不如只有青寒和她上路。 玉澈脸色顿时黑了,没想到安月竟然关了门,老爷子更是抖着身子,布着皱纹的脸上沾满了浊泪。 他的两个儿子,就是这么死的,当年是大雪的日子,几百年不曾露一次面的雪狼竟然下了山,还被他两个儿子遇上了…… 那时他瞧着两个儿子残破不堪的身躯,恨不得被雪狼咬死的人是自己!可是现在,雪狼再次露了面,而在外头搏斗的竟然还是孩子…… 安月的手心全是汗水,那化尸粉所剩不多,恐怕也只够化去两头雪狼的。 下一刻,雪狼动了起来,而安月和青寒也跟着拼了上去,那拿着家伙的人中有些一见安月受困,顿时也不顾一切冲了上来,尤其是李金。 混战,一团混战,雪狼的血和村民们的血渲染了整个院口。 不过相比之下,安月竟被村民们护了起来,浑身上下竟只有胳膊上头划伤了一点。 人都是有知恩图报的心思的,尤其这些日子,看到了南口村改变的人们,更是深刻记住安月的恩德。 如果安月能活下来,他们相信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会过上更好的生活,若是她不在了,这村子依旧将会是以往的死气沉沉,自己的子孙更是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和他们一样,没有出头之日。 他们为的是南口村的明天。 村口,马蹄声传来,不过谁都不曾注意。 唯有安月看到那个身影,竟差些涌出泪来。 西陵归一看那满地的血腥,顿时周身席卷着杀意,仅仅是半天的时间不见,他归心似箭,可是没想到看到的确实这幅场景! 西陵归轻身纵跃,脚尖碰过马背,向人群中飞一般的跳了过来,黑色的身影好似一道鬼影,诡异无比。 顿时,狼群中竟有些安分起来。 动物的灵觉是敏锐的,它们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出现。 安月看的分明,仅仅是一个眼神,竟吓退了几头凶狼! 不过,显然,西陵归并不是只想着吓退他们,而是身影穿梭在还剩得十二头雪狼之中,村民们惊讶的停住了手,发现这场面竟然已经不需要他们出手,这男子一人竟能和十二头雪狼周旋。 他的动作很简单,没有华丽的修饰,每一招、每一掌都杀意十足,果断、利落,似乎更多的是嗜血,在村民们看来,比这雪狼还要可怕的人便是眼前的西陵归! 毫无焦距的眼神,似乎只是一个只懂得杀伐的工具,让人心惊胆战! 不到一刻,与那被咬死的村民们一起躺下的,是这十几头雪狼! 安月用化尸粉不过杀死了三只,青寒处理了两只,而村民们合力打了半天也只是打伤了它们而已,可是西陵归一人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杀死了十二头雪狼!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可一切竟还好像是做梦一般,回过神来,竟想不出分毫! 太可怕了! 这一瞬间,村民们对这个平时并不显山露水的男人感觉到了惧怕! 雪狼死了,护着安月的村民们才散了开来,在这一刻,安月真正感受到了他们的凝聚力,这个世界上渴望强大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帮村民们也是一样的! 西陵归黑色的衣服之上,看不出血色,但是所有人的知道,现在的他已经被鲜血染遍了,而且并不是他的血。 安月知道西陵归强大,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强大了如斯地步。 西陵归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深不可色的眸子打量安月周身,看见胳膊上那条深深的抓痕,心中一痛。 从连城那次开始他便有种感觉,不想这个女人再受伤了!可是这次,竟然差些又失去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 西陵归沙哑的声音听的安月心中一颤,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西陵归拥入怀中。 安月独身一人,最讨厌闲言碎语,可是此时,没人再会对安月说出任何难听的话,因为这个男人够资格、够狠、够让他们敬服! 西陵归身上,浓浓的血腥味道冲进安月的鼻腔,但是此刻她的眼里竟没有一点嫌恶。 他的来的太准时,青寒已经受伤,若是再晚些,这些村民和自己无疑都保不住了…… 过了一会,西陵归终于将安月放了开来,转身对着一地的尸体,那股杀伐之意再次袭来。 浓浓的血腥味在附近一片弥漫着,这外头没了声音,谁也不知道是人被雪狼杀光了或是雪狼走了。 玉澈守在门口,既然是安月的意思,那他便要将屋里的这些人护住,不能让他们受到一点点伤害,尤其是兜兜! 安月走至门前,终于将那院门打开。 “凉亲!” 出现在亲人的面前,几人眼前一热,兜兜更是立马扑了过来。 安月摸了摸兜兜的头:臭小子哭了。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好难看。 “月丫头……”老爷子抖着身子,很难想像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爷爷,我没事。”安月心疼,若是她有事,老爷子恐怕支撑不了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十几年前那一次就已经够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子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臭小子,下次再不听娘亲的话,娘亲就不要你了。”安月捏着兜兜的小脸说道。 兜兜撇着嘴,眼里一阵倔强,显然,若是有下一次,他肯定还不听安月的话。 安月同样看了看安安,他虽然没有兜兜勇敢,但是一张小脸煞白,紧紧盯着安月,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竟在安月看他的时候掉了下来。 安月还是第一回看到安安哭。 同样心疼。 “雪狼围攻,是人为的。”玉澈看着院子外的尸体,道。 安月心里一慌,玉澈的声音不大,只够他们几人听到,但是安月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安排的了雪狼! 静了一下,安月让村民们收拾,这才关上院门听玉澈仔细说明。 “这天下能号令狼群的有两种人,一个应该是灵贵妃,至于西陵归……”玉澈顿了顿,“应该也有这个本事……而另一个则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 安月一愣,很是不解,灵贵妃已死,西陵归她自然也是相信的,而玉澈似乎也没有这个可能去害她。那是谁? 医仙谷的嫡系传人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到了玉澈这一代,仅仅剩了他一人而已。 “我父亲这一代,原本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姐姐。我的大姑姑叫玉馨,不过她二十岁那年叛逃出谷,与医仙谷断绝了所有的联系,而老祖宗更是对外说明,她和医仙谷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我的小姑姑玉溪则是在大姑姑叛逃那年心中好奇,也偷偷出了谷,从此便再也没回来。不过,小姑姑年纪轻,平日又不爱钻研医术,所以对这能号令狼群的药材并不熟悉,而大姑姑是谷中绝佳的天才,各种毒药、解药、医经,手到擒来,自然是有这个实力的……” “难道是你那个大姑姑所为?” 安月眼中划过一丝不解,那玉馨有什么理由来这南口村害人?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大姑姑多年没有一点消息,突然如此,我还得和老祖宗禀告一番。”玉澈皱眉说道。 他的小姑姑,便是安月的娘亲,玉溪。 而且他还有些话没说,玉馨这个大姑姑心胸狭小,因为天资甚高所以一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小姑姑玉溪心思单纯,人更是十分可爱,在医仙谷中几乎人人都喜欢这个小姑姑,除此之外,医仙谷的继承人向来是看医术和人品,而大姑姑医术虽高,但是人品不行,便被老祖宗排除在外,有意在父亲和小姑姑之中选择一个,以大姑姑那样的性子,深觉得输给弟弟妹妹是屈辱之事,当时便和老祖宗吵了起来,一怒之下发誓终身不回医仙谷。 而小姑姑出谷的原因更是有一部分是为了寻找大姑姑回来。 这是医仙谷的陈年旧事,没想到今天竟然将十几年前的事情牵扯出来。 “玉澈,若真的是你那大姑姑所为,我不会原谅她。”安月道。 亲人差些受险,一帮村民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如果有那个女人出现,安月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不用你说,私放雪狼伤人,医仙谷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玉澈轻道。 安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西陵归,今天又是多亏了他。 而且,似乎心里开始不那么排斥了。 “今天又不少人受了伤,我得出去安抚一下。”安月环顾众人,然后说道。 安月刚要出门,手心一道冰凉的触感出来,狐疑的看了西陵归一眼。 “玉澈,给她包扎。”西陵归指着她的胳膊说道。 “没事,这是小伤,我先去看看他们。”安月摆了摆手,身子一动,却发现根本走不了,西陵归的力量太大了。 无奈,只好向玉澈看了一眼,示意他快些。 安月伤在胳膊,自然要将整条袖子剪下来,白白的玉臂裸露在外,西陵归直接将玉澈抓了出去,自己拿起玉澈准备的药粉轻轻的抹在了伤口之上。 他的动作轻柔,与之前那杀伐果断的样子一点都不相符。 “你能号令狼群?”安月想起玉澈说的话有些诧异的问道。 据她所知,西陵归的母亲是灵贵妃,别人口中的狼女,一个被狼收养的女人。 “唔。”西陵归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命令他们退下,而是动手将他们杀了?”安月狐疑的问道,似乎一句话去解决问题会更简单一点吧? “伤了你,该死。”西陵归简单的说道,似乎那做法是应该的。 安月心头一暖,眼神变了变。 “你回雁城做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西陵归眉头一皱,盯着安月看了两眼,顿了一会,道:“跟我去京都吧。” 啥? 安月一愣,京都?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京都? “就在京都呆几天就回来,好不好?”西陵归探究的问道。 西陵归语言有些青涩,显然是从未这么乞求一般的说过话,听在安月耳中,好似西陵归受了委屈一般,可西陵归是天下人口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谁能让他委屈? “去京都做什么?”安月不由得心里一软,问道。 “解除婚约。”西陵归淡淡的说道。 安月心中一跳,看了他一会,这个男人帮了她这么多次,这次是不是应该…… “好,不过,你得派些人保护村里的安全,这次的雪狼事件村里不少人死了,若是还有下一次,难免会让村里人心不安。”安月想了想,说道。 西陵归面上微喜,点头应了一声,动作更加轻柔,好似是害怕自己那双大手会不小心捏断了安月的小胳膊似的。 南口村这次抵抗雪狼的男人们死了有将近二十人,重伤的更是有二十多,而剩下的人几乎都带了一些轻伤,安月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村民们的尸体差不多被收拾的干净,而雪狼的尸体谁也没去动,都静等着安月下令。 雪狼的价格不低,若是卖出去恐怕能补偿好些银子。 安月自然也了解,当即便叫来了村长说道:“村长大人,这次村里伤亡不小,这雪狼就由我代大家处理了,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带出去卖的,另外被雪狼咬死的那些人家每户由我赔偿一百两银子,就当是这雪狼的钱了,那些重伤的每户五十两,轻伤的十两,等会你让村民们找李金取钱,什么人拿了钱都让他登记下来,至于那些畏首畏尾没有现身的,很抱歉,还请村长大人看紧一点,不要让他们浑水摸鱼了去。” 村长点了点头,安月这分配很合理,他刚才也是出了力的,虽然是轻伤,但是却能领到十两银子,值了! 至于那些怕死的,他自然不会让他们领着和他一样的钱! 这事儿虽然是因为玉澈的大姑姑在南口村放了药丸引起的,但是总觉得多少会和自己有点关系,就算没有,玉澈也是自己的“好兄弟”,这钱自然该出。 那药丸的力量确实有些可怕,当时玉澈拿出的药丸是塞在一个看上去十分封闭的瓶子,恐怕就是担心气味外漏。 而现在玉澈则是应该在南口村四处搜寻那女人的药丸。 雪狼这种动物太有灵性,那些药丸集中了很多珍惜药材的味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都能集中在一起下山来寻! 不过,不知道十几年前那次雪狼下山的原因是不是也是有人放了东西在村里。 而且,这次雪狼来的太巧,西陵归在南口村陪自己这么久,偏偏唯一一次出门的时候竟然来了!会不会是有人知道西陵归的武功所以故意避着他? 如果是这样,村里应该少不了有监视的人。 虽然安月怀疑,但是并没有线索和证据,也只能胡乱猜测一通。 找人剥了雪狼的皮之后,安月将肉分给园子里的工人,这皮珍贵得很,留着可以给兜兜和安安缝制披风。 到了晚上,玉澈阴着脸出现了,那手中握着几粒药丸,差些被他捏成碎末。 “一定是她。”玉澈沉声说道。 安月望了望这药丸,道:“在哪里找到的?” “院子口这条路直走的树下。”玉澈道。 安月明了,药丸放在那个位置,这雪狼必定会从安月这院子旁边的山上下来,自然会现在这里私缠一会儿,若是“运气好”的话有可能第一时间遇到自己或是玉澈,受攻击的可能性也大,况且那小树的地方几乎人人都可以靠近,哪怕是村外来的人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上东西。 只见玉澈将药丸塞在了那个封闭十分严实的瓶子中,表情十分慎重。 “玉澈,我明天或许会和西陵归去京都,要不要一起?”安月突然问道。 玉澈眸光一闪,脑中突然划过老祖宗的命令,顿时心里有些矛盾,不过既然安月要去,他自是不会阻止,让她好好享受这不会持续太久的自由也好。 “你去吧,我帮你照顾兜兜。” 安月一笑,这次确实不准备带着兜兜一起的,毕竟舟车劳顿,并未准备在京都呆的太久。 由玉澈肯照顾兜兜,安月也放心,就连青寒也得留在村里,毕竟她的身边有西陵归便足以保证安全了! 有何玉澈聊了一会安月便回了屋子,西陵归一如既往的坐在床边,似乎是专门等着她到来,这么久的时间同住一个屋里,安月也有些习惯了,就当是多了一个贴身保镖。 “对了,齐怀容找到了吗?”安月进门便问道。 西陵归一听安月提起别的男人,眼神划过一丝幽光,不过瞬间消失不见,道:“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以西陵归的能力不应该找不到一个普通人吧? 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 安月刚想再多问两句,西陵归却迎了上去,抓过安月的手臂,道:“还疼吗?” 安月一愣,摇了摇头,今天兜兜也受了伤,不过只是轻微擦破了点皮,早被玉澈抹了药,那小脸坚强的,一滴豆豆没掉! 西陵归眼神一缓,那手心传来一股热流融入安月的手臂,暖洋洋的感觉十分熟悉,似乎自己在连城受伤的时候,没日没夜都能感受的到这股时不时出现的暖流,难不成是西陵归在以内力在调理自己的伤口? 狐疑的眼神望了过去,安月心中一跳。 西陵归此时的表情很是专心,只盯着她的手臂,俊美的五官有股独特的气息,安月的视线划过那双薄唇,更是脸上一热。 西陵归觉得很奇怪,安月脸红了。 今日姬燕和他说,女人不过是随时可以替换的暖床物,不能对她太好,否则她会无法无天,可是他却总觉得对这小女人还不够好,从来不对他得寸进尺。 “在连城的时候你用的内力?”安月眨巴这眼问道。 “唔。”西陵归说道。 安月愣了愣,似乎那时候西陵归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有些冷漠,难不成就因为让玉澈住了他的屋就让他改变态度了? “那个……内力应该是很消耗体力的吧?”安月不是傻子,当时她昏睡很久,几乎每天都能感受到有股热流靠近,若不是西陵归的内力,自己也许都醒不过来了。 “有点。”西陵归淡淡的说道。 有点?安月撇了撇嘴,她可是记得当时西陵归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难以掩饰的憔悴,嘴唇更是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当时还奇怪呢!原来是为了她…… “你傻吗?内力一直消耗的话也会死人的。” 安月将他的手掌推向了一边,向后退了一步,明显有些不悦,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心疼。 西陵归一怔,不解的看了看她,“持续一个晚上没问题。” 一个晚上? “西陵归,你是大将军,你应该是威风八面,而不是在我面前极尽讨好!”她不知道西陵归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总觉得他这样的劳心费力让她承受不住、回报不起。 西陵归原本柔和的眼神慢慢转冷,他自然有他的骄傲,但是那是在别人面前,而在安月面前,只想放松自己,做想做的事,但是这在她眼中竟是极尽讨好? “你不喜欢?”西陵归沉着声问道。 安月心中一抖,这样的神情才是西陵归的特色。 “是。” 西陵归轻呼一口气,沉默良久:“那你喜欢怎样?” ------题外话------ 这一个月竟然进了pk榜,多谢投票票的亲们~爱你们~ 我是好人我万更~ 每天码字码到凌晨两三点(好吧,其实我是夜猫子,白天在睡觉~)~ `(*n_n*)′ 第八十九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西陵归轻呼一口气,沉默良久:“那你喜欢怎样?” 安月眼皮一跳,他没生气?竟然还问她喜欢怎样? 不可否认,西陵归这样的男人足以让她心动,或者说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向西陵归慢慢靠拢。[..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喜欢怎样你都能做到吗?”安月突然说道,星眸微沉,心中突然有一丝悸动,也许她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说。”西陵归面容严肃,安静的屋子听得见二人的呼吸。 安月松了一口气,还好西陵归没直接答应,倒是证明他不是在敷衍,而是用心听她的意思。 “我喜欢的男人肯定要做到从一而终,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安月看了看他,在这古代只有女人才会有从一而终的概念,恐怕整个天下找不出多少能做到从一而终的男人,不过西陵归神色不变,甚至嘴角扯出一股自信的笑意。 “对我好,凡事考虑我的感受。”安月又道,不过这话一出,莫说西陵归的笑意更浓,就连安月自己都有些气虚,西陵归这些日子做的,一个好字都不足以形容,那眼里更像是好似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除了对我好,也要对我的家人好,和睦友爱。”安月突然想起西陵归对着爷爷时那冷冰冰的面容,道。 西陵归眉头微皱,对着安月这轻柔的表情是自然流露,但是对着外人有些难以做到,不过既然安月都说了,那……考虑。 “对我的儿子视如己出。”安月接着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兜兜和安安都是我的儿子。” 西陵归对兜兜已经堪比亲爹了,但是对安安向来不爱理睬,甚至有时候还会面露杀意,不过安月倒不要求他一定做到一视同仁,但是起码不要总是一脸凶光,以至于现在安安每次见到他都有些发抖。 只见西陵归薄唇微抿,显然是在仔细考虑。 安月想了想,自己着实想不出更多的条件。 西陵归等了一会不见安月接着开口,松了一口气,一股笑意流出,伸手便将安月揽在怀里,道:“我都答应。” 安月心里一酥,别过头,“不准动手动脚。” 西陵归笑容一收,双手从安月的身上收了回去,不过眨眼间一张五官俊美的脸庞凑了过来,瞬间压在了安月的唇上。 安月一惊,刚想张口说话,樱唇一启,便被西陵归趁虚而入,安月带着凉意的鼻尖碰到男人的侧脸,顿时男人原本温柔的轻点变成了好似暴雨一般的侵袭,淡淡的女儿芳香含在最终,竭力夺取的味道让他越发如同出笼的猛兽,不等安月反抗,便将那小巧的身子压在了床上,自始至终,那手一直没碰到安月的身体。 狂乱的气息惹得安月心中颤栗,绷紧的身子在男人不停的压制之下竟慢慢瘫软下来,死死反抗的香舌似乎也被那只如同猛兽的舌尖制服一般。 “唔……”安月不再反抗,但是西陵归的动作太过肆虐,迟迟不肯放开。 微微酥麻的声音冲击着西陵归心房,那气息越发揉乱,渐渐加快的喘气频率让安月心中大惊。 小手抵住西陵归的喉咙,男人狂暴的眼神瞬间清醒下来。 “能制住我喉咙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西陵归声音沙哑,那唇色通红,安月更是感受得到自己的嘴唇似乎开始肿胀起来,此时定然是见不得人了。 安月收回那放在西陵归脖颈之见的玉手,心中了然,西陵归向来只会扭断别人的脖子,而像她这样制住他脖子的人从未有过。 “都说了不要动手动脚!” 安月一圈捶了过去,那小手打在坚硬的胸膛之上,竟被震了回来,惹得安月一阵挫败。 “我没动手动脚。”西陵归看了一眼自己撑在床上的手脚,笑着说道。 邪魅的笑容看的安月心里一慌,急忙抓起旁边的被子将西陵归的头蒙了起来,瞬间将他踢到了一边。 西陵归心情愉悦,任凭安月被子枕头对着他一阵乱扔也丝毫不闪,似乎乐在其中。 闹了很久,安月才准备休息,二人已经习惯了整夜同眠,西陵归更是堪比柳下惠,拥着女人小猫一样的身子,竟是丝毫不再侵犯。 安月脑中胡思乱想,竟有着一股淡淡的甜蜜,不过想的久了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西陵归,我记得别人都说……你好像……不能……不能……那个啥吧?”安月支支吾吾的问道。 长长的睫毛展开,西陵归幽深的眸光微动,“你是说我不能人道?” 安月脸一红,点了点头。 一脸纠结的目光看的西陵归觉得好笑,他刚才那般表现竟然还没打消这个女人的顾虑,她的小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安月的眼前似乎划过了一只毫无精神的幼鸟,可怜巴巴的垂在那里,而幼鸟的主人却是一脸雄风,好似十分自豪!那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可笑,一双眼不停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若有若无的余光似乎轻瞄了一下那幼鸟的位置。 西陵归脸色越发铁青,女人神色更似已经判定了他的死刑,那充满同情小眼神让他心里的火苗“噌噌”的长了起来。 “怕我满足不了你?” 西陵归微微靠近,难看的脸色盯着安月,吐出的热气打在安月的脸上,挠人心痒。 安月一怔,片刻“了解”了西陵归的心情。 男人嘛!都是要颜面的! 尤其是在某些东西上特别得做好功夫,西陵归自从解了毒便不能尽人事,已经够可怜的……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竟然献给了别人! 气哼哼的小脸变化莫测,过了一会,安月道:“没关系,既然我准备接受你,就不会在乎你的缺陷的!” 安月说完,还自我满足了两下:自己已经够大度了吧? 西陵归听着那句“准备接受你”心花怒放,但是若是能将“准备”二字去掉,也许会更好!不过这后头的“缺陷”嘛…… 西陵归慢慢的露出一副阴森凄惨的表情,安月顿时睁大眼讪讪的望了过去。 这表情顿时让安月觉得,西陵归的遭遇肯定是惨绝人寰,和那皇宫里的太监一个样,于是乎,安月那母爱的一般的光芒耀眼闪烁,挪动的着身子缩在了西陵归的怀里,小手环腰,深明大义的说道:“我听说公公们都是可以找宫女对食的,咱们也可以相互照顾,不一定非要性生活是不?而且我有了兜兜,你有了安安,也不用担心会绝后,所以你……” “唔……” 安月话未说完,一张小嘴又被男人堵住。 安月以为西陵归被自己一番言辞“感动”,为了更好“安慰”这个没有“能力”的男人,破天荒的任由男人侵占肆虐。 西陵归觉得好笑,倒要让她好好看看,自己能不能人道。 持续的火热让整个屋子都好似灼热了一般,凌乱的床铺让人想入非非,西陵归男性的身躯压在安月身上,由着舌尖开始,一点点亲吻安月的脸颊、脖颈…… 那纤长的大手也不闲着,报复一般划过女人细腰,后背,戏谑一般的轻点…… 原本故意远离安月的身子也毫不避讳贴在了女人的身上,温热的气息顿时让安月打了个激灵! 不是……不能人道吗? 怎么竟还能出现本能反应? 怎么这丑颜的传闻是假的,这不能人道也是假的? 睁大的双眼一阵凌乱,小手戳着男人还在不停忙活着的身子,嘴中不停的叫道:“西陵归,那个啥?你那个……那个……” 安月口齿不清,西陵归索性装傻充楞,迷乱的味道弥漫在两人中间,那本能的地方触碰着安月身体,似乎下一秒,眼前的男人便会撤掉阻挡目标的遮羞之物。 叫了半天,男人竟然依旧我行我素,安月脸色通红,心里却发着苦,想起那不能人道的谣言,她瞬间有种想将传播之人掐死的冲动,不过若是安月知道这传播的幕后人就是西陵归自己的话,恐怕此时更是会毫不客气的一个拳头打在男人的太阳穴上! 发软的身子被西陵归一双大手掌握了遍,安月羞得都要钻进了床缝之中,身上的腰带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开来,露出薄薄的中衣。 怎么办…… 安月脑中不停的思索着,她不排斥西陵归,可是不代表可以接受他的同时便“睡”了他……不,是被他睡…… 男人身子微倾,似乎开始着手准备解开自己的衣服,安月一急,瞄准那雄风壮志的地方,一闭眼,狠狠的踹了下去。 安月顿时有种强烈的触感…… 不过虽然有些触感,但是很明显,安月也只是碰到了而已,那狠狠的力道已经放空,西陵归沉迷的眼神泛着血丝,如果可以,今天他变想要了她,但是他感受的到女人的小性子,所以忙活了半天,根本没有触碰她的底线。 “你好狠。” 西陵归薄唇轻启,泛着笑意,霍乱天下的笑容让安月忍不住失神。 都说姬燕是天下第一公子,长得也是天人之姿,可现在看来,西陵归更胜一筹,他好似是天生的王者,无论是沉默、冷然或是微笑,无一不足以让人发痴发狂。 安月一脸嗔怪,“动作如此娴熟,如实招来,偷了几次腥了?” 她知道的是西陵归和安真儿,不过毕竟当时西陵归没有任何意识,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所以她不会放在心上,而且既然现在选择接受他,便要一起接受他的无奈。 何况,她安月也不是雏儿一个,在这个年代,倒是西陵归吃亏了。 西陵归却不是这么想,安月一问,他的脸色顿时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安月两秒,“对不起。” 安月心里一暖,今天他说了两句对不起,恐怕是他人生中唯一说过的两次。 “除了安真儿没有别人了吧?如果有的我会觉得我很吃亏。”安月憋着嘴,眼中却是笑意,西陵归也是眉头一松。 “没有别人。”西陵归柔光一散,说道,那心里更是想着要不要将安真儿一刀抹了,好让安月放心。 安月想想也是,西陵归这性子,也就现在破天荒改变了一点,但是出门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谁敢接近他? 心中想开,安月瞧着眼前还在怔怔看着她的男人,道:“你今晚不睡了吗?” 说完,脸色一红,连忙想找到被子盖起来,可发现那凌乱的床铺此时哪里有被子的身影,到倒是地上多了不少东西。 西陵归闪动着灼色的目光似乎还对刚才的做的事意犹未尽,但是无奈,也只好尊重女人的意愿,将那床铺整理了一下,拥着女人入睡。 那贪恋着的味道,让那灼热的身体,久久不消。 一早起床,安月习惯了西陵归准备好的热水甚至衣物,熟练的更衣洗漱,这才出了门。 西陵归虽然贵为将军,但是在南口村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出行的人员很简单,除了安月和西陵归便是看上去深藏不漏的车夫。 安月盯了几眼,西陵归理解的说道:“青鹰。” 安月凌乱了,青鹰不是在扮演着安威吗?怎么跑来当车夫了?而且装扮的如此实诚! “安真儿知道的东西太少,而且安威地位低下,青鹰在那里除了陪睡,几乎起不到作用,所以就回来了。”青寒一看青鹰陪着爷和夫人去京都,立马酸溜溜的说道。 陪睡?安月嘴角抽了抽。 安真儿真的太强大了,若这青鸾是女尊的国家,恐怕她一定会娶三夫四侍夜夜笙歌…… 同情的看了看那无比敬业、面不改色的“车夫”,安月才和西陵归一起上了马车。 兜兜和安安比较好说通,表明去向之后他们也不哭不闹,倒是让安月省心。 老爷子经历昨天雪狼的事情,显然憔悴了许多,也只是在安月出行的时候露了一面,很快便回了屋子休息,不过安月临走时嘱咐了两个孩子,要多哄哄太爷爷,想必老爷子的心结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好上许多。 上了路,安月才和青鹰打听到,这安真儿也是在最近几天才启程回京,未免遇上,安月专门让青鹰绕开了雁城的官路,选择从小路而行。 不过,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马车虽然一路上都安然无事,但是到了京都的城门口,盘查之时,那安真儿有些憔悴的脸色从轿帘之中隐约展露。 西陵归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黑甲,整个人威慑力十足,若不是他看着安月的眼神依旧柔和,安月还以为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个相处良久的人了! 护送安真儿的队伍也不是很壮大,但是有着安国公府的直行令牌,那为首的士官只是看了一眼便点头哈腰的让一行人进程,安月的马车则是跟在后头,刚走至跟前,便听那士官一声大喝:“干什么的!是不是想浑水摸鱼!” 安月翻了翻白眼,严重相信自己是拉仇恨的体质,怎么走到哪都过的不如意? 见安月面色不悦,西陵归周身气质一冷,十分骇人。 青鹰也有着西陵归的通行令牌,刚准备出手,那士官便又是一吼,道:“都给我下车!” 这马车简便,比起京都这处处华贵的车马确实有些寒碜,也难怪这士官不怕得罪人,而那周边的士兵和等着进城或出城的漂亮马车里,更是有不少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既然是乡巴佬,就不要坐马车,走着不是更合身份? 西陵归的怒意还未发作,安月便先掀起了一半的帘子,跟着青鹰说道:“将令牌给他看看。” “看什么令牌!你以为什么牌子都能用?”那士官一阵嘲讽,细看之下发现安月容貌惊人,顿时走了过来,扯着安月的衣袖又道:“下车!搜身!” “噗――” 那话刚说完,士官已经在离马车十步之外,口吐鲜血,顿时,一干士兵围了上来,手拿着兵器,对准了安月的马车。 安月苦着脸,看着车里动手的男人。 那士官有些楞,剧痛之下,竟想起刚才好似看到了一身黑色的人影,尤其是那张黑面十分骇人,想起那黑面下的眼神,顿时打了个激灵,心中竟想到了一个身份…… 西陵大将军! 难道车里的人是西陵大将军? 可是大将军不骑马、不坐豪华的轿子,怎么会呆在这么简陋的马车里…… “咳咳……”这士官刚想开口让士兵们退下,可一开口,又是一股血色吐了出来,顿时将话又咽了回去。 周边的百姓齐聚,更是有不少看热闹的商人或是公子小姐。 片刻,当所有人都以为车里的人是惧怕官兵的时候,那轿帘掀动,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下来! 黑衣黑甲,永远磨灭不了的冷漠阴冷的气质…… 西陵归! 顿时,那士官瞬间晕了过去。 他惹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西陵将军,完了! 那原本看笑的一张张脸庞也都僵在了那里,西陵归那双好似幽狼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顿时,已经有人瘫在了地上,尤其是那些拿着兵器指着西陵归的士兵,更是有两个胆小的吓湿了裤子。 安月有些惊讶,也许是最近习惯了西陵归的宠溺与温柔,竟有些忽略了他的本性。 只见西陵归一步步走进了那晕过去的士官身旁,幽森的目光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抽出旁边士兵的佩刀,“咔嚓”一下便将那抓过安月的手砍了下来。 血腥的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吓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士官被这强烈的疼痛打醒,顿时“嗷嗷”大叫,另一只手连忙扑过去将那还有些抽动的手抖着拿在另一只手中。 “若是你这一只手也碰了她,那么此时我会将你直接分尸。”西陵归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好似地狱中的鬼魅,压根不属于这人世间。 那人眼泪混着血色,连求饶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整个身子疼的抽动下来,却碍于西陵归在场,只好死死的克制。 周围,没人敢笑了。 京都是天子脚下,从未有人敢如此张狂,可是也只有西陵归有这张狂的本事。 他为青鸾立下过汗马功劳,护卫了疆土,更是皇上心尖上的宠儿! 胆大的人已经发现,西陵归砍掉士官手臂是为了那车上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一向冷酷无情、毫不关心世事的西陵归为了她动手! 有的人想,她一定是倾国倾城…… 有的人想,她一定是家境非凡…… 有的人想,她一定是仙女下凡,收服了这人间的恶魔! 安月不言不语,西陵归是为了她动的手,她除了感激和甜蜜以外,没有多余的同情。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西陵归将那佩刀随手一扔,直立立的插在了士官的身边,转身上了那马车,眼神丝毫没有一点迟疑,那已经进城了的安真儿在车中听到了动静,死死握紧了双手,一双眼愤恨不已,但是高傲的头颅依旧抬起,紧咬牙关让外人开不出一点异样。 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拦着安月的马车,如此寒碜的外观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京都城门,西陵归一走,城口无数人软了双腿,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进城,安月便掀起轿帘左右张望,各种小吃和特色看的她望眼欲穿,西陵归瞧着女人的小动作,道:“停车。” 安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一股笑意:“带你逛街。” 逛街吗?安月眨了眨眼,她确实很想,只不过…… 西陵归这副行头,若是出现在小摊贩的眼前,不会把人家吓晕吧? 不过,还未待安月再仔细考虑,那双小手已经被西陵归牵了下去,只见西陵归手中拿着一块刚刚买来的黑色斗篷,将她这打扮的并不惹眼的容貌遮了起来。 安月这身打扮,太过平凡无奇了! 纵然她有千万资产,但是她对打扮一向不甚精心,和西陵归这身戎装轻甲走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显然西陵归并不在意,手揽着她的腰,生怕安月不小心走丢了去。 而安月之前的担心是对的…… 那摊贩哪里敢收西陵归的钱,差些就下跪恳求了,安月也不强求,便不着痕迹的将钱放在这些人的摊子之上,毕竟都是一些苦命挣钱的人,她可不想贪了人家的便宜。 安月第一次来京都,有很多东西都从未见过,自然好奇的很,西陵归也不着急,无论她选了什么都是点头含笑,虽说带着面具,但是那笑容柔情似水,让所有的人都差些吓掉了下巴! 谁见过冷面煞星这般笑过! 他的眼神中好像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女人,柔到宠溺的地步! 青鹰驾着马车跟在后头,那车厢不一会变被安月塞满了东西,西陵归变色不改,显然有一种只要安月看中,哪怕将整条街搬回去也丝毫无碍的样子。 两人一逛之下竟是两个多时辰,这京都竟还有好几条街没有去过,不过安月也累了,马车上和西陵归的手里都放满了东西,只好一脸不情愿的跟着西陵归和青鹰回将军府。 二人如此高调的逛街早已传遍了整个京都大小巷,尤其是官员府中更是着急,这百花宴还有两天便要开始了,若是还不摸透皇上和西陵归的用意,那这官可就当的危险了! 官员们得到了消息,那高高在上的黄袍老者自然也不列外,不过同样,这皇上与百姓们是一样的惊讶,从未想过西陵归会有一天如此柔情的对着一个女人,竟然还委身帮她搬运东西! 顿时,这皇帝的心里也有了一些计较。 西陵归原本无情无爱,若是一旦动了心思,恐怕这辈子任谁也改变不了。 安月跟着西陵归到了那最繁华的一条街,街头,偌大的将军府门牌挂在上头,亮闪闪的样子好像是刷了一层金漆,门口两头雄狮伫立,目光炯炯有神,神态凶光毕露,安月看着就有些心惊。 如此壮观的大门,安月“咂咂”的赞叹了两声,想着这内部恐怕更让人羡慕。 “叩叩叩――” 片刻,门开,是一位老者。 那老者一见西陵归连忙激动的险些掉下浊泪,“少将军回来啦!快,快……快进来……” 少将军?安月明了,恐怕这老者是那位西陵老将军身边的管家。 一进门,安月愣了。 空旷。 除了空旷,便是荒寂。 院子很大,恐怕这整个京都也找不到这么气派的院子,只是,没有花花草草,没有阁楼厅台,一眼望去,只有不远处一座小屋,而其他地方竟然全是空地,顶多……有几处水洼。 看过不少曲折游廊,再看这如同足球场一样的地方,安月突然心生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意。 西陵归,他究竟是有多孤独,才会让这一方霸院像似鬼屋一般。 没有多余的仆人,从始至终,也唯有这老管家忙上忙下倒水端茶。 这唯一的一座小屋布置太过简单,只有两个卧房和一个厅堂,比安月在南口村的房子还不如,而这两个卧房有一个应该是这老管家住的,另一个则是西陵归偶尔的住处。 老管家看到这拿下斗篷的女子,心里更是开心,少将军能有喜欢的女子,那自然是好的。 “管家爷爷每日都是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住的吗?”安月喝了一口水,尊敬的问道。 那管家一愣,连忙弯了弯腰,道:“少将军不喜欢人多,这院子就老奴一人。” 平日就算西陵归回来了,他身边的下属也都是睡在门外,或是在院子里守夜的。 安月心中一酸,这老管家看上去也有六七十岁,白发苍苍,驼背弯腰,比爷爷看上去虚弱多了,他如今这把年纪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以后没准出了事都无人知晓。 望了望西陵归,道:“不如过些天让老管家和我们一起回村里住吧?由我爷爷陪着聊天说话,也不至于寂寞。” “姑娘啊,老奴要守着这宅子的。”老管家说道。 这宅子原本没这么大,老将军在世时,院子正好,一家人也算和乐,但是那时候少将军还小,不过后来老将军走了,皇上不停的赐宅赐院,一天比一天要大,而里头的布置更是每一天都不一样,少将军看着心烦,一日之内,派兵将所有的院子都夷为平地,只让人改了一个足够容身的地方。 “这宅子如此荒凉,西陵归又经常不在,您老守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找个养老的地方,颐养天年,西陵归,你说是不是?”安月又道。 老管家一愣,看着西陵归。 只见西陵归宠溺的将那茶水中的浮叶挑出,道:“好,听你的。” 老管家顿时激动不已,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少将军竟然没有拒绝! 颤抖的胡须下,一张嘴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安月也不再说什么,四个人简单的吃了一顿,便各自休息,而安月也只有和西陵归睡在一起这一个选择。 又让西陵归陪着逛了两天的街,六月十八终于到了。 西陵归早已和安月打好了招呼,她自然也知道这一天事关婚约,虽然若是西陵归不愿意娶安真儿谁也阻止不了,但是皇家的天下、皇家的旨意在,总会给人一种安真儿是正妻的感觉,安月也不想给自己添堵,所以也是想着努力表现。 六月十八一早,西陵归拿了一身新衣帮着安月整齐穿戴,他的动作轻柔,就连对着那一头青丝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拽疼了她。 安月身边也没有带着丫鬟,所以那妆容自然是自己来画。 不过好在,西陵归帮她描好了眉,而她的皮肤细白,就算不上妆也是美的深入人心,便只画了淡妆,带上了西陵归送来的步摇金钗,由那寒碜的马车载着,二人一起进宫。 这一天,京都名家子弟和闺门小姐都算准了时候齐齐向那皇宫走进,奢华的马车或是轿撵不停的抬进抬出,安月这有些显旧的马车十分显眼。 当然,以西陵归和安月的财力怎么会连一个马车都买不起?她只是觉得人打扮的庄重就可以了,马车只是一个交通工具,没必要太过追求。 何况,马车又不能进御花园。 “独特”的马车让这些贵家小姐和公子一个个惊骇不已,心里想着肯定是哪家的庶子或是庶女。 不过车中的人一出现,顿时不少人久久不敢妄言。 都说西陵归带着一个女人招摇过市,而那女人衣着普通,甚像乡下农女,可现在看来,一袭淡粉色的纱衣飘飘,一头青丝恍若瀑布流光,再一看那面容,更是惊为天人! 安国公家的大小姐也进了宫门,难免相遇。 安真儿白衣之上镶着金丝,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好似仙女下凡,高傲、自信的微笑足以让所有女人自惭形愧,她的气质向来是无人可比的。 不过,此刻,所有的公子小姐都知道了,安真儿并不是唯一的女神,而西陵归身旁处变不惊的女人才应该是瞩目的存在! “没想到西陵将军真的将安夫人带来了,这样的场合真儿不介意等会帮着安夫人一下,毕竟安夫人自小就长在农家,多少有些不适应。”安真儿一声轻笑,语气平淡,但是听在别人口中确实恍若一道霹雳而下。 如此出尘的女人竟然是农女! 那她便是和西陵将军一起招摇过市的人了? 顿时,望向安月的眼神变了起来,嘲讽、不屑、嫉妒…… 谣言肯定是有误的,西陵将军这样的地位怎么会为一个农女搬着东西,左右伺候? 安月早想到这一幕,只是轻笑,道:“安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小厮没来吗?我记得安大小姐无论去哪里都是不让那个小厮离身的。” 小厮,指的自然是安威。 以安真儿的身份,参加皇宫大院的宴会,自然不可能带着男仆。 安真儿脸色变了变,安威不见了,她派人寻了许久都未寻到,而此时这个安钩月竟然提到安威,是不是别有用心? “安夫人恐怕不知道礼仪规矩吧?我们身份尊贵,那些小厮只能远远保护着,怎能贴身跟着呢?何况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只能带着丫鬟来的,对了,我倒是没见着安夫人的丫鬟,去哪了?要不要真儿先借一个丫鬟伺候着?”安真儿面色不改,反击道。 安真儿一口一个“安夫人”,附近的人也都听出了猫腻儿,心里既惊讶又怀疑。 “她有我伺候就行了。”此时,安月并未开口,西陵归将安月的小手握住,完全不顾周围的眼光,兀自地说道。 她有我伺候就够了…… 顿时,所有人都凌乱了! 这还是那个威风凌凌、可怕之极的大将军吗? 竟然自己都说要伺候眼前这个被称为“安夫人”的女人! 安月垂眸,微微一笑,足以让安真儿任何打压都化为乌有,不顾安真儿有些变化的神色,二人双双向御花园走去,每走一步,周围数十米之内,没人敢踏足。 御花园依旧的宴会已经布置得当,比起城主府那小小地方,这里花团锦簇,曲水流觞,美不胜收。 西陵归地位尊贵,但是没有人敢上前和他套近乎,倒是省的安月认人。 安月也好奇这古代皇帝的后花园,便让西陵归陪着,先简单的欣赏了一番,二人绕了一圈回来,已经是美人林立,公子翘首。 片刻,便有太监一声通报,皇帝和众位妃子驾临。 皇后,淑妃、德妃、贤妃、良妃……各嫔。 妃子十余人,分别坐在皇帝和皇后左右下方,西陵归则是坐在臣子席首,和那几位王爷对面。 数月不见,那九王爷最先投来慰问的目光,比起以前小孩子的神态,现在又多了几分沉稳,而旁边八王爷,连抬头看着西陵归的勇气都没有。 四王爷微微一笑,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客气的朝着安月点了点头,至于二王爷,一脸的难看。 自从詹宁儿下药那次开始,他的身子修养到现在才刚刚有些转好,但是还不能行房事,想他堂堂二王爷,何曾这般禁欲过!尤其是西陵归当时那不容反抗的命令,更让他的尊严跌损到了极致。 二王爷的母亲是良妃,风韵犹存,一双丹凤眼尤其勾人,瞬间让安月想到了王熙凤,不过人家王熙凤她还是挺喜欢的,而这良妃,着实提不起一点好感。 而四王爷的母亲则是德妃,不过原本德妃也不过是个嫔位,就因为有个能干的儿子才被提了上来,所以她这个女人看上去十分内敛,穿着也是有些素雅,丝毫不与其他妃嫔争抢风头。 八王爷的母亲是个贵人,十分不受宠,所以如今并未前来。 至于九王爷,她的母妃已去,曾经也是个极为得宠的。 而这皇帝自然还是生有其他皇子,只不过并未受封,而那八王爷,若不是爬上了二王爷这棵大树,恐怕如今也得将位置往后头挪一挪,和那一帮皇子公主坐在一起。 若不是亲眼所见,安月还是有些不信,这“皇家亲卫军”竟然这么多! 不过,看样子二王、四王和九王是最得人心的了! 皇上等人一到,众人便开始行礼,安月虽然不乐意,但是想着也得入乡随俗,可腰还未弯下去,便被西陵归抚了起来。 “不必。”西陵归简单的说道。 不必?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不都是要行礼的吗? 果然,唯独站着的两个人坐着的两个人显得十分突兀,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西陵归,他这态度所有人都习惯了。 只是即便安钩月是跟着西陵归一起来的,也不能见到皇上和娘娘们不屈身下跪吧!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妇! 一道道目光扫了过来,安月朝着西陵归一瞪,不就是跪一下嘛,又不会少块肉,现在好了,恐怕不用安真儿将自己推出去,西陵归就将自己送出去了! 皇上从到这御花园开始便在注意着西陵归二人,此时安月那瞪眼的表情自然也看在眼里,顿时心里也是微微惊讶,就连他都从来不敢对着西陵归发脾气,这个小女子竟然倒敢? 当然,他这个当皇帝的并不是因为害怕西陵归的兵权,而是害怕若是让西陵归生气,以后想让他回宫述职恐怕难了! 身处皇位,有时候只是想见见自己的亲儿一眼罢了! 皇帝沉眸片刻,虽然也欣赏女子的胆量,但是碍于皇家颜面只好严肃了面容,道:“谁家女子,为何见朕不跪?” ------题外话------ 今天准备发双开新文,玄幻大活动呀,好幸福,期待自己能过首推~ 再次说明~不影响绝品夫的更新,人家每天还是会尽力万更的~坚决压榨自己的所有潜力! 这个月的评价票和月票让某宫很开心,推荐一般,但是有大家的支持,真好~么么么! 没写肉……咋和谐了 第九十章 解除婚约 皇帝沉眸片刻,虽然也欣赏女子的胆量,但是碍于皇家颜面只好严肃了面容,道:“谁家女子,为何见朕不跪?” 有西陵归拦着,安月跪而不得只好微微伏了个身,道:“回皇上,民女安钩月,有幸觐见天颜,一时紧张忘记下跪,还请皇上恕罪。” 安月这话一出,不少人露出了嘲讽的面容,农妇就是农妇,没见过世面! “既然刚才紧张,那为何现在还不见你下跪行礼。”那良妃开口说道。 果真是奸妃! 安月暗暗碎了一句,无奈,只好再次准备行礼。 “吃葡萄。” 安月一怔,眼前一颗诱人的葡萄突然出现,西陵归不待安月反应便将那剥了皮的葡萄塞进了安月的嘴里,那下跪的姿势还是没有完成。 “大胆!”良妃脸色一阵难看,西陵归这是在当众打她的脸! “酸。”安月咧了咧嘴,忍不住咕哝了一声。 “大胆!哪个奴才挑的葡萄!”西陵归突然一声冷喝,顿时将那高位之上的良妃吓了一跳。 这良妃才刚刚“大胆”了一句,西陵归竟丝毫不理,兀自教训起奴才来了? 众人大眼瞪小眼,皇帝眼睛微眯,看不出喜怒,也不出声制止。 安月心里也是吓了一跳,西陵归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差点让她将刚吃进去的葡萄吐出来。 比起良妃,奴才们显然更害怕这个大将军,不一会儿便有奴才主动跪到了眼前,一脸惊慌:“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 “酸葡萄?”西陵归一张黑面之下,薄唇轻启,道。 那奴才虽说偷偷尝过一两颗,但是安月嘴里吃的他哪里知道是酸的还是甜的?不过大将军既然说了,那就得认,只好道:“边境进贡来的葡萄不多,都留给这次的宴会了,皇上和各位娘娘都爱吃……” 言下之意,皇上和娘娘都爱吃葡萄,自然好的要先仅他们来,至于其他人在简单分配也就行了! 但就算是酸葡萄那也是葡萄呀!一颗都要不少银子! 西陵归扫了一眼那坐在高位的众人,脚步微动,走至那良妃身前,将那装着葡萄的玉蝶一端,然后又扫视了几遍,选了几样好看的小吃走了下来,一脸讨好的放在安月的眼前。 “坐下吃。”西陵归竟接着说道。 静,寂静无声。 安月觉得西陵归走至良妃那里的时候好像是个强盗一般,将好的东西都搬来了…… “西、西陵归!你……你竟藐视本宫!”良妃娘娘气的发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都要睁成了圆形。 那良妃面前,几样珍果和点心都被西陵归挑选干净,比起其他妃子,她的案桌显得十分凄凉可怜。 西陵归好似没听见良妃的怒斥,悠悠然的坐了下来,帮着安月剥果皮。 “皇上……他……”良妃一见西陵归丝毫不回应,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委屈的转向了皇上,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安月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觉得良妃的话比刚才那颗葡萄还要酸。 “来人,给良妃补上几盘点心。”皇上眼神不变,严肃的说道,让那老太监也剥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显然有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众人懂了,皇上这是要他们装傻。 装就装吧,反正有西陵归在的时候,这装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那良妃一句话噎在了嘴里,险些气晕过去。 而西陵归对面的二王爷同样是一脸的愤慨,西陵归之前让他名誉扫地,现在竟然还如此对他的母妃?真是可恨! 安月之前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现在却是明白了,西陵归是要告诉他,他有能力让她丝毫不受这些宫规影响,根本不需用害怕这些女人。 不过,安月好奇的倒是那皇帝,西陵归如此放肆他竟一点儿都不生气? 一场宫宴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进行下去,安月悠然自得,西陵归表情认真左右帮她寻了不少好吃的,让别人既羡慕又嫉妒。 那安真儿再好的性子此时看到西陵归如此忙上忙下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她不傻,若说西陵归之前对安钩月好是一时兴趣,那么他现在的表现可就不是兴趣这么简单了! 如今,若是她主动退婚也许会挽回一点颜面,让世人都知道是她安真儿先不要的西陵归!可是她一旦退婚,那便再没可能成为一国之母! “安夫人没带孩子过来?”安真儿暗中握拳,面上和和气气的问道。 安月一愣,嘴里正塞着一个果核,不紧不慢的将那果核吐了才道:“没有。” 安钩月有孩子? 顿时一片震惊!难不成是西陵大将军的? 可是西陵将军解了狼毒之后便不能人道了,除非是解毒之前二人便好上了! 那皇帝也是一愣,平日对这个儿子不敢多加管束,更是不会派人跟踪打听,所以对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是一无所知。 “那孩子胆子小,想必留在家里会更合适。” 安真儿好像在与安月聊着家常,但是她的话无疑告诉众人,安钩月的孩子并非西陵归所生,毕竟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怎么会生出一个胆子小的孩子? 安月也不理她说的这话,反倒说道:“对了,民女一向听闻百花宴是皇家宫宴,今日有幸一见,怎么却不见有人展示才艺?安大小姐美若天仙,我还以为有机会能见到她的舞姿或是歌声呢!” 吃着水果看着大小姐跳个舞,多逍遥的日子! 安月这话一出,不少人喜上眉梢,毕竟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有一日飞上枝头,若能在皇上和各位皇子王爷面前展现才艺,就算不得个赏,说出去对自己以后的婚事也是有好处的。 无论是哪里的盛宴都少不了比拼一番,安真儿自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安月一开口,便听皇帝说道:“既然如此,安国公家的小姐倒不如展现一番。” 皇帝开口,自然要奉行。 安真儿一向以冰清玉洁的面貌展示众人,如今更是弹了一首高山流水,荡气回肠。 “安夫人长在乡下,恐怕也会不少大家不知道的地方民谣吧,不如唱上一曲?”安真儿笑眼盈盈,简单说道。[..info超多好看小说] 皇帝并未开口,而是看了看安月。 “不唱,她又不是歌姬。”西陵归丝毫不给面子,一句话便回了过来。 顿时众人脸色难看。 等会还想表演的人更是一颗心顿时跌倒了谷底。 若是他们唱曲舞姿,岂不是要变成了西陵归口中的歌姬了? 顿时,那安真儿成了焦点! 西陵归这话无疑就是在讽刺安真儿! 安真儿脸色难看,死死克制的怒意让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变得无比僵硬,怔怔看了西陵归片刻,突然走至中间,道:“真儿恳请皇上赐婚。” 赐婚? 安月也是一愣,安真儿本就和西陵归有婚约在身,根本不需要再赐婚吧? “安真儿,你想让朕给谁赐婚?”皇帝眼睛微眯,不知喜怒的脸很是威严,对着安真儿说道。 “真儿身体一向不好,安钩月深得西陵将军喜爱,真儿希望皇上赐安钩月为西陵归的贵妾身份,以后与真儿一起伺候大将军。”安真儿咬着牙说道。 她能做的让步也只是这般了!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安真儿一句话说完,众人恍然大悟,更有不少男子夸赞安真儿不仅人美,这心胸更是大度,还未进门竟然都为夫君张罗妾侍来了。 不过安真儿这话却是有些不对,哪怕是贵妾,那身份也不足以让皇帝赐婚,这皇上赐婚的荣宠一般都是针对正妻! 安月一双小眼睛迸发着狐狸一般的光芒,明显有些不悦。 西陵归一瞧安月那神色,顿时周身一片寒冷,阴森的目光瞪着安真儿,不过一会儿,也走到了中间,连下跪的礼仪都免了便直接说道:“臣也恳请皇上!” 一片哗然。 安真儿一喜,看来这后退一步是值得的! 不过,安真儿还未高兴的太久,便听西陵归又道:“臣对安钩月情有独钟,恳请皇上下旨,取消臣与安真儿的婚事,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西陵归并未让皇帝赐婚,让安月不由松了一口气。 毕竟赐婚、赐婚,总觉得是别人赏赐的婚姻一般,听着便不大舒服。 西陵归更是了解她的性子,才特地只求解除婚约。 安真儿脸色煞白,西陵归竟然还是说了!之前明明有那么多的大臣上奏,他竟然仍不收回想要解除婚约的话! 莫说是安真儿接受不了,就是其他人多少也有些反应不及,安真儿不仅解了西陵归的狼毒,而且身份尊贵,如此佳人不要,竟然去娶一个农妇! 还是有了孩子农妇! 若是西陵归从未碰过安真儿倒也罢了,只是这安真儿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纵使她容貌倾城身份再尊贵,也是没人愿意娶她做正妻的! “皇上!真儿是大家闺秀,还未出阁便因为要救西陵将军而坏了身子,若是将军为了一个农妇解除婚约,真儿声誉尽毁,哪里还有勇气再活下去!”安真儿声泪俱下,高傲的头颅微微仰着,颇有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一个贞洁烈妇! 安月满眼嘲笑,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了! 只见西陵归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一双眼坚定冷漠,只道:“若是皇上执意让臣娶安真儿,那么,臣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等臣解决了婚姻大事,自然会向皇上请罪,到时候就算让臣不当这个将军也无话可说!”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西陵归这是想杀了安真儿? 而且西陵归若是不当那将军,他手下那数百万的私兵岂不是要造反? 顿时,冷汗涔涔,就连刚才那趾高气昂的良妃都不由哆嗦了两下,这青鸾国的兵,只有一半是国库养着的,不过这国库养着的兵也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在西陵归手中,再加上西陵归自己手上的百万精兵,就是踏平了京都也只是轻而易举! 皇上无奈的看了看这个儿子,他一定要用逼迫的手法才行吗? 安真儿差些瘫软了下去,别人杀人也许是幌子,但是西陵归杀人她是亲眼见过的,那死状绝对会无比凄惨! “父皇,儿臣倒是有些想法。”寂静的御花园,二王爷突然开口说道。 皇帝面色一缓,“说吧。” “西陵将军此刻想解除婚约无非是因为这位安夫人,不过,据儿臣所知,安夫人和四皇弟已经发生了关系,当时八皇九皇帝还有西陵将军也都是见到的,既然安夫人已经失身于四皇弟,那理应是四皇弟的女人了,西陵将军若是想悔婚再娶恐怕也得让四皇弟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二王爷一说完,那良妃脸色奇差,突然觉得儿子这脑袋是不是门挤了,怎么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西陵归发怒? 二王爷哪能是真让四王爷做准备,无非就是觉得西陵归让他大庭广众失了尊严,此刻也倒打一耙回去罢了! 虽说不少人觉得二王爷是犯了傻,非要此刻招惹西陵归,但更是诧异二王爷所说的话,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农女竟然早已经爬上了四王爷的床! 西陵归面色奇冷,安月也停下了手。 “二王爷客气了,若是王爷不说民女还想不起来,当初二王爷无缘无故找了女人送给四王爷,导致四王爷走错了屋子,不过好在西陵将军事后找人给民女验了身,证明了民女的清白。反倒是二王爷,您的身体还好吗?那詹家小姐被王爷卖去了青楼之后便疯了,雁城不少人谣传二王爷是吃干抹净开溜了呢……”说完,安月好似无知的笑了两声。 既然西陵归有权,那她还怕什么? 四王爷狐疑的望了安月一眼,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皇帝更是不悦的看了二王爷一样,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没想到说了半天却是在火上浇油! “父皇,安夫人无论人品或是心性都是极好的,您不如就成全了西陵将军。”九王爷倒是不怕得罪安国公府,直言不讳的说道。 安真儿虽然身份尊贵,但是西陵归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拉拢安国公府的势力,除非他想篡位。 西陵归面色依旧冷淡,若不是为了以后给安月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根本不会为了这根本不会实现的婚约浪费功夫。 整个御花园寂静无声,良妃左右瞧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皇上,其实臣妾瞧着安小姐是个好模样,若是西陵将军不娶反倒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年华,不如就应了西陵将军的要求,今日这么多的名门子弟、甚至是皇子皇嗣,总有一个适合安小姐的。” 说完,所有人都诧异了。 二王爷之前那番话无疑帮的是安真儿,可良妃娘娘这番却是在向着西陵归,刚才她还和西陵归十分不对付,怎么这突然之间就改了风向了? 良妃也是有足够的打算,这话她若是不说,自然有德妃、淑妃、或是贤妃来说,到时候这让皇上舒心的功劳便白白送给了别人,倒是不如她提前说出来。 今日这百花宴别人不清楚,她们这些整日伴在皇上上边的人总会有些清楚的,虽说不确定,但是却足以赌一把。 只见皇上微微松眉,道:“爱妃说的不错,若是白白耽误了女儿家的大好年华,反倒是对不起忠心耿耿的安国公了……” 安月一笑,皇上也是精明之人,这话摆明了是为了安国公好,对方将来就是有气也发不得。 “拟旨,即日起解除安真儿与西陵归的婚约,封安真儿县主身份,赐黄金万两,若今日选得如意郎君,安真儿这份嫁妆钱朕便帮着出了,西陵归……暂时交出手上的军务,反省半年。”皇上左右看了两眼这些年轻人,沉声说道。 安月心中一乐,皇上这处理西陵归的办法看似惩罚,但却是让他好好歇息一番,毕竟那些军务就算交出去,也影响不到他的兵权。 倒是那黄金万两和嫁妆,可惜了! 安月表情轻松,西陵归一见便也应了下来,那漠然的样子好似是他吃的大亏一般。 安真儿脸色依旧煞白,这婚约解除,怎么可能寻到如意郎君?就算寻到,恐怕也做不了正妻吧! 解决了心头大事,西陵归哪里还顾旁边依旧傻站着的安真儿,兀自走到席上接着帮着安月剥果皮。 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便已成事实,安真儿傻站了一会,那一个个同情的目光投了过来,立马让她好似堕入冰窖,她这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么屈辱的事情,颤抖的双手紧握,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克制住情绪下跪谢恩。 尘埃落定,这百花宴最重要的环节便已经开始,安月表示无感,毕竟虽然气派了一点,但是和城主府的宴会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便是,现在因为西陵归的一句话,顿时所有的女子都改变了才艺,原本想唱歌跳舞的几乎都改成了作诗作画。 安月瞅了一眼安真儿,总觉得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就算不嫁西陵归,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有一个最耀眼的后台。 果然,临至结束之时,众女划舟采莲夺彩头,丫鬟卖力划舟,这安真儿不知怎的竟掉进了湖里,更要命的是,这她所处之地最近的便是二王爷,有皇上看着,这二王爷为了好好表现,只好硬着头皮将安真儿拉了上来。 “真儿今日一波三折,如今被人毁了婚约,又被二王爷碰了身子,倒不如真淹死了算了!”说完,竟真的准备起身向那小湖里一头栽去。 皇上哪能看不懂一个丫头片子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还她一段婚姻罢了! 当即,瞅了瞅那浑身湿透的二王,道:“安真儿贤良淑德,毓质名门,赐为晋王侧妃,让户部着手拟定婚期,呈报上来让朕瞧瞧。” 安月笑了,晋王,可不就是二王爷? 一个潘金莲一个西门庆,真是天生一对!以后他们俩一个玩男人一个玩女人,扯平了! 良妃险些晕了过去,自己这儿子糊里糊涂的怎么就受了一个残花败柳?就算那安国公家的势力再大,那名声上也不好听呀! 当即便准备求着皇上收回成命,可话未出口,皇帝便向她看了过去,那眼神里满是威胁警告的意味,让她瞬间打了个激灵,顿时哆嗦了两下不再出声。 那二王爷自然也是满心嫌弃,刚要开口,便听皇上再次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若是再有人抗旨不遵,按罪论处。” 抗旨之罪可不清! 这话明显就是冲着二王爷说的,谁也不傻,瞬间看出了差异,西陵归抗旨换来的是连个惩罚都算不上的反省,而二王爷要是敢抗旨,没准这王爷的名头都被革了! 这百花宴的目的达到,皇上更是不愿意多呆,当即便先回宫歇息。 这二王爷本有正妃,不过二王爷心性风流,那正妃估计是心灰一冷,很少插足二王爷的事,哪怕后院再多的侍妾也丝毫不管不问,所以这些王爷皇子之中,后院最乱的便是这二王爷了! 安真儿也倒是精明,明知道自己当不了正妃,干脆选了一个发展潜力不错的王爷,护住了侧妃的位置,若是将来二王爷当了皇帝,那正妃也不一定能当上一国之母,到时候安国公府出点力气,总还是会有母仪天下的希望! 安月但笑不语,这四周人群没有一个敢和她靠近搭讪,毕竟西陵归今日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片刻,安月正准备和西陵归回府的时候,四王爷走了过来。 安月表现的并不十分热络,只简单招呼了一声。 “那日真的没有……”四王爷有些忌惮西陵归,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问道。 “四王爷放心,西陵归找了曾在宫中呆过的嬷嬷查了,绝无意外。”安月浅浅一笑,看不出一点错处。 四王爷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但又不好表露,只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九王爷也凑了过来,那眼神一瞧见安月便立即亮了起来,扯开了话匣子便说道,“安钩月,你真行呀,怪不得不跟本王去王府呢,原来是有七……西陵将军在呀!” 安月无语,这九王爷的记性真的不好,上次喊错了称呼惹得西陵归生气,这还没过多久,竟然又错了! “就是没有西陵归在,民女也不会和九王爷去王府的。”安月笑语盈盈,道。 九王爷不满的哼了一声,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明日西郊打猎,你去吗?” 打猎? 安月昂起头看了看西陵归,估计那样的场合西陵归从来不去的吧? 毕竟他要是去了,哪里还有别人夺彩头的份儿? “哪些人一起?”安月问道。 “今日这百花宴中的人想必都是要去的,这些小姐们也会去游玩散心,不过你放心,安真儿肯定不去了,虽说她今天再次被赐婚,但是毕竟丢了偌大的人,肯定会躲在国公府几个月不出门!”九王爷狡黠的说道。 安月无奈,这个九王爷倒真的是孩子心性。 “想去就去吧,过完明天我们便回村。”西陵归说道。 九王爷和四王爷都是诧异的看了西陵归一眼,毕竟如此宠溺的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得到的! 安月点了点头,她对这些没经历过的古代娱乐确实很感兴趣! 有了安月同意,九王爷顿时有些兴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和安月“臭味相投”,不像这些兄弟或是大臣们,总是一张虚伪的脸,看的他厌恶。 应了九王爷的邀约,安月和西陵归便打道回府,这几日,将军府总算有了一点人气的感觉,老管家每日也都是喜气洋洋的,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西陵归虽然不说,但是安月却瞧得出他那眼里也是有些满意的。 解决了婚约的事,安月突然想到,自己这算不算是小三上位? 摇了摇头,干嘛这么埋汰自己! 安月的动作表情西陵归向来会非常注意,一瞧她又是摇头又是撅嘴的,顿时嘴上忍不住展现了笑容。 “又在想什么?”西陵归狡黠的笑意看的安月连忙缩头,顿时吐了个舌头,半句话都不透露。 见她不语,西陵归又道:“是不是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当将军夫人了?” 嘎? 将军夫人…… 安月猛然摇头,这个确实还没想过…… 西陵归一阵挫败,顿时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当即那幽幽的眼睛眯了起来,环顾安月片刻,道:“不如先生一个小将军吧。” 安月眼睛一瞪,她都生过兜兜了,怎么可能再生一个? “打住!我今天好累了,你快出去,我要沐浴!”安月直接翻了个白眼,西陵归这丫的就是欲求不满,也不知道这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每天都想着怎么吃掉她! 不过平时睡觉,安月确实会觉得总是有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现在想想肯定是西陵归! 看他一本正经,对外冷酷无情,怎么就偏偏内地里如此闷骚? 恐怕她将西陵归的行径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西陵归也不气,这些日子俨然是习惯了安月的一切态度,安月总觉得他比毛爷爷的十六字方针战略还要精明,让她每日每夜都躲不过他的攻势。 安月一说要洗澡,西陵归那边便让老管家和青鹰准备了热水,没一会热气腾腾、洒满花瓣的浴桶便放在了屋里,安月瞅着西陵归,却发现他竟然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我要洗澡了。”安月提醒了一声。 两人之间隔着雾气朦胧,只见西陵归眉头深锁,好似有心事一般走到安月面前,“我解除婚约了。” “嗯,是的。”安月点了点头,这又怎么了。 “是不是可以……”西陵归顿了顿。 安月打了个激灵,脸色顿红,忙道:“不可以!” 安月小手护胸,那样子着实可爱,西陵归觉得好笑,逗了一句:“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可以吃一顿你做的饭庆祝一下。” 安月脸色更红,“我现在要洗澡,庆祝的事等回村了再说。” 西陵归笑眼盈盈,“好,我们洗澡。” 我们? 还不待安月反应,身上的衣物竟然被西陵归除了干净,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手的! 更郁闷的事,此刻她竟然动弹不得,莫非传说中点穴的功夫确实存在? 一脸忧郁的眼神瞪着男人,只觉光滑的身子被抱了起来,慢慢的放在了浴桶之中,水质很清,水下春色一览无余,安月脸红的竟要滴血一般。 西陵归压低的声音看得出在克制,道:“不是没见过。” 安月眼一瞪,恨不得现在将西陵归的眼珠子抠下来。 不过他的意思竟是见过? 四王爷那次? 纤长的大手拨弄着浴桶中的清水,不停的将安月的身体浸湿,动作熟练,似乎她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十分熟悉一般。 安月顿时不明白了,当初和四王爷“同床共枕”,但是却有些遮羞的东西,所以西陵归不可能真的见过…… 可,他现在克制的神情,熟悉的动作不像说假。 “你在连城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洗的澡,换的药。”西陵归指尖轻点之前那些伤口,如今白嫩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当初伤口的所在。 安月心中一震,不是丫鬟? 西陵归脸色通红,不知是水蒸气的作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姬燕说,对女人,就得快、很、准。 若是像他这样永远持续一个进度,想要征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还不知道要多久。 安月此时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西陵归轻柔的动作一点点的划过肌肤,强烈的颤栗让她的心境顿时乱作一团。 西陵归此时也不好受,安月受伤那会他心里根本没有想其他,只是安静的帮她擦拭身子,然后做成人不知鬼不觉的样子。但是现在,安月白皙的皮肤上水珠晶莹,衬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魅惑的味道。 她的眼睛紧闭,压根不敢看西陵归的动作,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每一次内心的轻颤才更加强烈。 干燥的唇轻点安月的左肩,西陵归此时的已经几乎频临在崩溃的边缘,看着女人睫毛轻点,小巧的红唇娇艳欲滴,那股火热的感觉更是明显。 大手在女人胸前轻轻一扣,安月顿时感受到一股凉意和自由的气息,身子顿时松了下来。 终于可以动了! 再一看男人,竟然瞬间消失无踪! 安月堵着气,生怕西陵归再折返回来,连忙洗好转上衣服,让青鹰处理了浴桶之后,二话不说反锁了房门,没给西陵归留下一点缝隙。 西陵归无奈,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安月还是第一次自己休息,顿时感觉到一股空荡,天气微热,但她还是将被子盖紧了才缓缓睡去,到了半夜,一个翻身,似乎身边的“抱枕”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哪个角落偷偷跑了进来。 第二天一早,只见西陵归准备了一身白色戎装,安月一穿,顿时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概。 二人默契的不提昨晚之事,安月自己更是装傻充楞跟着西陵归一起去了西郊。 每当有皇家之人前来狩猎,这西郊都是有重兵把守不让外人进入的,而此刻西陵归与安月两人一黑一白现身,顿时让人群又诧异起来。 西陵归向来不喜欢参与这些场合,今日能破例前来,不用说也是为了身旁那位女子了! 已经有不少人见识过西陵归对安月的样子,此时对安月除了羡慕便是惧怕。 毕竟此时若是惹了她就如同惹了大将军一样。 女子们虽然也都是穿着骑马的戎装,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是真骑着马来的,毕竟她们这些人的马术并不是很好,甚至有的根本丝毫不懂,在这里出现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 九王爷一见安月便迎了上来,安月朝他一看,也是一笑,不过瞬间,竟感觉到一丝不安,因为九王爷身后十几米处的位置,两个男子向着她看来,那眼神绝对不向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安月将那二人记在心里,等九王爷靠近,便偷偷问道:“那边的两个男人是谁?青衣服的。” 九王爷一愣,转过去一看,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此时那二人已经将视线收了起来,九王爷并未看出任何异样。 “你倒是眼尖,那两人是安国公家的公子。”九王爷说道。 安月无语,竟然又是安国公府,她和安国公家这么有缘? “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走。”西陵归淡淡说道。 安月一笑,要是别人,肯定是说“要是不喜欢我们就走吧”,可在西陵归这里却是左右别人,丝毫不委屈自己。 “不需用。”安月道。 总不能每一次看到这些人就将他们撵走吧? 安月又和九王爷聊了一会便骑马向众人所在之处走去,毕竟狩猎马上就要开始。 狩猎的时候一般都有着一些私赌或是聚赌,西陵归虽然参与,但是显然被别人排除了出去,要不然的话这场比赛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而安月自然也想下赌注,不过她身份敏感,不好下手,只好将九王爷叫到了一边。 只见九王爷今天精神抖擞,身上穿着也是显得十分利落,安月偷瞄了一眼他那长满茧子的双手,道:“你去帮我押十万两。” 安月二话不说掏出银票塞进了九王爷的怀里,九王爷一愣,这个可是十万两呀…… 就算他这个王爷也不会轻易掏出十万两…… 咽了口唾沫,道:“赌谁赢?” 安月瞧他鼓励的拍了一下,“我赌你赢!” 九王爷心中有些激动,要知道他年纪尚轻,有的人就算押了八王爷赢也不会押他,可现在安钩月竟然直接押了十万两! “你想好了,本王可是新手,之前从来没赢过。”九王爷说道,不过他也有一年没有参加这个狩猎的活动了。 安月一笑,“放心去吧,我就押你了,只要你不故意放水,输了我也无话可说。” “好!” 九王爷也不多说,自信的笑了笑,他可是努力了一年多,怎么会故意放水? 九王爷一走,西陵归便问道:“你这么认定他会赢?” 不过,虽然西陵归在问她,但是他自己的眼神里明明已经露出了一股赞赏之意,似乎在评判安月的选择是对的。 安月小脸一昂,“那当然,就他那一手的老茧,恐怕是一直没日没夜的努力训练,这些人和他比起来自然差得远。” 西陵归扯出一丝笑意,这女人就是能冷不丁的让他惊讶一番。 马鞭甩开的声音一响,一圈人便驾着马向林子里冲了进去,安月和西陵归自然也不落后,寻了一条人少的路边绕了过去。 林子里,野兔、獐子甚至梅花鹿,十分常见,西陵归压根不动手,让安月自己尝试。 安月前世也就玩过枪,还是打的也不算准的那种,现在突然拿着弓箭,自然连连脱靶,忙活了半天也不见一只猎物。 她倒是也不失望,反正求的就是开心,自然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因为二人身份尴尬,几乎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不停的追击猎物之下,竟越走越深,西陵归依旧一脸防备的看着四周,似乎也是担心有大的动物突然出现。 安月停住动作,瞧着西陵归护着她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很是温暖,顿时理解的向来路撤回。 “嗖――” “嗖――” 突然,无数箭雨竟从四面八方向二人冲了过来,安月大惊,西陵归连忙将安月抱在同一匹马上,用身体护住的同时阻挡着一只只箭矢。 安月也不闲着,连忙控制着让马儿离开。 “聿聿――咚――” 马儿还未来得及动,便被那箭矢射入后蹄,哀鸣了两声倒了下去,西陵归及时将安月揽起,脚尖一点,快速的向来路飞去。 安月惊讶不已,轻功! 虽然每飞一下都需要借力,可却真的如同在穿梭翱翔一般! 不过此时她也没有太多激动的心情去在乎这个,毕竟这暗算似乎还未结束。 “大人。”暗处,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叫道。 “这对西陵归没用,传令下去,用链锁牵住西陵归的注意力,就算伤不到他,也得将那个女人给我抓住!” ------题外话------ 我这新文审核竟然审了一天…… 第九十一章 真相! “这对西陵归没用,传令下去,用链锁牵住西陵归的注意力,就算伤不到他,也得将那个女人给我抓住!” 一道阴狠的命令响起,数十个黑衣人闻风而动,“哗啦啦”的铁链声埋没在林子之中。 安月只觉眼前的景色瞬息万变,急速之下,那风劲打在脸上,并不舒服,不过西陵归已经护住了她多半个身子,而他更是因为要照顾她而将后背送给了敌人。 突然,西陵归停了下来,安月露出一点缝隙看了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 四周,数十个黑衣人埋伏着,安月也看得出,这些人的功夫即使没有西陵归这般强劲,但和青寒相比也不会差上太多。 安月也不敢胡乱出声,生怕让西陵归分神。 此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寡不敌众! 当然,既是如此,安月也不会像那些电视情节里一样,对着男人大喊:求求你放下我吧…… 因为知道身边男人是什么性子,所以喊了也没用,何况若是如此重要的时候添乱,没准仅仅一眨眼的时候就成了马蜂窝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打情骂俏! 只见数十个黑衣人分为内外两层,向二人匆匆包围,手中铁链更是不闲着,相互交织,摩擦之下,迸发出一道道火花。 西陵归面色沉稳,道:“抱紧了。” 安月一听,哪里顾上羞涩,立马听话的抱住了西陵归的上身,好似一个八爪鱼一样,哪怕就是硬拽,恐怕也不能将安月这个强力吸盘拽下去。 安月抱稳之后,西陵归身形顿时好似鬼魅一般在黑衣人之中周旋,只见那铁链上下不停进攻,西陵归却丝毫不见慌乱,而那铁链更是成了西陵归脚下的索桥,让他一路畅行的击毙了一个个黑衣人。 安月的头埋在西陵归的怀中,只听一声声哀叫,心里也渐渐放松起来。 西陵归出手奇快,那神情更是充满着杀意,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足够让敌人心惊胆寒。 眼见着一层层包围递进竟还不足以让西陵归败下阵来,那幕后之人立马大手一挥,竟又有数十个弓箭手从外层包抄过来。 箭矢飞舞,那幕后之人好似疯了一般,中间的黑衣人还未退下便开始攻击,整个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原本和西陵归厮打的黑衣人更是有不少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那箭有毒! 西陵归瞳孔紧缩,加快了速度,不过那些弓箭手离得太远,他根本不可能将他们一一处理掉! “对准那个女人,放箭!不惜任何代价!”一人冷冷说道。 安月只觉耳边不停的闪过一道道“嗖嗖”的响声,让她避之不及,总觉得这些人好像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致死方休! 突然,一阵痛意刺中大腿之上,安月皱了皱眉头,看了西陵归一眼,并未吭声。 西陵归怒气滔滔,那箭矢袭来之后竟被西陵归反冲了回去! “收手,那女人中箭了,这毒烈的很,她活不了。”片刻,有人冷笑着说道。 瞬间“雨”停,黑衣人只在几个呼吸之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更是只剩下一片狼藉,无数死尸七倒八歪的倒在那里,十分壮观。 西陵归有些怀疑,连忙看了看安月的身子,竟发现赫然一只长箭插在安月的大腿之上。 心中大惊,见安月脸色发白,立马向林子外头冲去。 她不能有事,绝不能! 安月脑中七荤八素,西陵归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二人在林子中呆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出来的时候,这狩猎已经结束了,只见九王爷一脸喜色,这胜者的确是他。 “回将军府,你去叫御医!”西陵归咬牙切齿,对着九王爷吼道。 九王爷一惊,瞅了瞅安月腿上的长箭顿时吓白了一张脸,连忙着手派人将二人护送回去! 毒…… 西陵归脑中突然想到那一个个黑衣人的死状,连忙将女人翻了个身,将大腿上的衣物撕开,虽然安月受伤的部位血色没变,但是那长箭却隐约可以看到一股黑紫之色! 这箭并不能乱拔,所以即使西陵归有心帮她吸毒,也没办法做到,只好连忙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 安月虽疼,可还没到昏迷的地步,毕竟伤的地方只是腿部,不过就算她没昏,也差些被西陵归气的昏过去了! 她那腿部一大块衣服都被西陵归扯开了,今日穿的又是戎装,外头虽然有两块碎布,可它不是裙摆,根本护不住那大好风光! 好吧……就算如今那大好风光已经被血迹掩盖了,也不能就这么暴露开来吧? 不过如今西陵归一脸正色,心里的担忧显然比她要多,也只好将那不满塞在了嘴里,然后道:“小伤,没事的。” “闭嘴!别动气!” 西陵归凶巴巴的来了一句,俨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笨的要死,动的越多、话说得越多,这毒蔓延的也就越快。 安月巴巴的看着他,西陵归难得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不过即使这神色没有平日那般温柔,却也看不出任何冷漠,而那严肃的眼神倒是让她心中一酥。 都是凶巴巴的男人比较有魅力,难不成是真的? “要不把这箭拔掉吧,这么钉在上头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安月又道。 西陵归面色一痛,将那长箭折掉了半截,道:“好了,别动,这箭有毒。” 安月眼睛一睁,竟然有毒? 不过,若是有毒的话不应该是她这个中箭的人先感觉到吗,怎么她一点异样都没有? 但既然西陵归都说了,她自然是相信的,也不在嘀咕,忐忑的窝在西陵归的怀里,那裸露出来的部分,剧痛的同时还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很快,便到了将军府。 青鹰今日并未跟着出去,此时一见两个主子这般模样,顿时大惊,连忙着手准备救治。 “出兵,将安国公府围起来!” 西陵归面色阴冷,安月得罪的人不多,也就是安国公府而已,而在西郊的时候那两个安家公子也在场,定然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青鹰沉眸应了一声,立刻去兵营召集人马。 不到一会,九王爷找的御医也已经到了,只见那御医的队伍排的老长,竟将那御医院的人几乎都带过来了。.info[] 安月一脸惊讶,听说这宫里的妃子一般有事没事都喜欢找大夫,难不成她们不用御医了? 不过,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西陵归只是让两个专为皇上诊脉的人走了进去。 西陵归地位特殊,若不是他,谁能请得动皇上的专用御医? 只见那老大夫一脸沉色,将那剩余的箭拔了出来,连忙止血抹药,而另一人一见那箭上黑紫,连忙上前把脉。 “奇怪,奇怪……”那把脉的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西陵归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如何?” 那人收手,道:“回将军,下官见着箭色黑紫,原想着夫人是中了剧毒,可诊脉一看,体内竟然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确定她没中毒?”西陵归沉眸问道。 若是别人这么问,这大夫自然会心里不悦,但是西陵归的大名谁不知道,哪怕是要了他们的脑袋,闹到皇上那里也不会给他们任何补偿,没准还得判他们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将军,下官确信。”那御医说道。 西陵归松了一口气,眼睛扫过那半截长箭,又道:“去查查,这箭怎么回事?” 西陵归是亲眼见到那些黑衣人死状的,自然不信这箭真的没毒,心里疑窦顿生。 外头的几十个御医压根没有活干,但是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一直站在院子里,而他们更是头一回来这将军府,对这“气派”的将军府也是惊讶不已。 都说西陵归的府邸堪比皇宫内院,可现在看看…… 荒芜,除了荒芜还是荒芜…… 难不成西陵将军为了养兵都盖不起宅子了? 九王爷守在门外头,御医治病必要的时候忽略男女性别,但是他这个“标准的男人”却不行了,否则肯定会被西陵归毫不犹豫的挖去双眼…… 片刻,那御医有些手抖的将那毒箭放在盘子里又端了回来,道:“将军,这箭上确实有毒,俗称‘见血封喉’,若是这种毒进入身体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而且,应该会立即发作,这毒很不常见。” 御医也不明白了,这么厉害的毒刺入体内,夫人怎么没事? 西陵归心里更是震惊,安月中毒的时候一直跟着他,不可能有任何时间服用解药,如今竟然没事,那便有可能…… 她和安真儿一样…… 百毒不侵! 心中一个个疑点连成一线,他甚至怀疑当初救他的人就是安钩月! 安月自己也傻了,她这是在阎王爷门口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毒,怎么回事? 屋里气氛凝重,将军府外头同样不好过,大街之上,青鹰带头领了五万精兵将安国公府围了起来,原本还为了安真儿和二王爷的事情有些喜色的府内顿时惊慌一片。 跑? 有急病投医的人已经被斩于马下。 那两位公子自然也已经从西郊回来,原本想告诉妹妹安钩月必死无疑这个好消息,却不想还没来得及高兴,西陵归的大军竟然来了! 只见那国公夫人一脸愠色,对着两个儿子,怒吼道:“怎么回事!” “母亲……”年轻的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 只见那另外一个较为沉稳的公子说道:“母亲,是孩儿的主意,安钩月的存在让妹妹成为所有人笑柄,如今虽然能嫁给二王爷,但是只有安钩月死了,之前因为她丢下的名声才有可能挽回,到时候西陵归没了妹妹又没了安钩月,自然也不好过!”只见这大公子一脸阴狠的说道。 “你做什么了。”国公夫人忍着怒意问道。 若是儿子真能将安钩月弄死了倒也算好事,只是在西郊明目张胆的动手,这脏水很容易便会泼到他们自己身上!安钩月要是真那么好杀的,她岂会等到现在? “儿子在林中埋伏,死了不少人,不过虽然没有伤到西陵归,但是安钩月中了毒箭!”那大公子说到这里隐隐有些兴奋。 毒箭? 国公夫人的脸色更差了! 对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使用毒箭!? “啪――” 那国公夫人控制不住大手拍了一下桌子,顿时一阵怒气涌上心头,差些喷出一股血色! “母亲!”那大公子急忙叫道。 “你别叫我母亲!”国公夫人一怒,顿时吼道:“竟然擅自做主,对安钩月用毒?你知道什么!” 那大公子脸色难看,难道他错了吗?他是为了妹妹好! 就算安钩月有西陵归护着,可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还能真将他抓起来不成,何况他们国公府的权势向来让人仰望,一个西陵归还能逆天了不成? 他哪里知道,若是国公府不动,西陵归自然懒得搭理,可若是国公府动手了,西陵归就算是要逆天也会将国公府翻个底朝天! “母亲,他没看到我,现在将国公府围起来是善用兵权,父亲可是弹劾他!”大公子还是不甘心的说道。 “弹劾?你终究是太年轻了!你父亲和多半朝臣哪天没在弹劾西陵归,你看有用吗?他还做着他的将军,甚至兵权越来越大!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是灵贵妃的遗腹子!皇上当年护不了灵贵妃,所以就给了西陵归权利让他自己保护自己!”国公夫人隐隐觉着最终泛着血气,恨恨的骂道。 他以为她不想让西陵归倒下吗? 做不到! 一个比皇帝自己权利还要大的人,谁能左右得了他? 如今她对安钩月都不敢下手,儿子竟然不知死活连着西陵归一起算计了? 尤其还是用毒! “可是他就算身上流着皇上的血可终究是个将军呀?总不能违背律法办事吧!” “啪――” 响亮的巴掌闪了过去,这大公子立即傻了。 “你以为你很精明吗?安钩月她根本死不了,你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国公夫人心中暗恨,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没用的儿子! 大公子心里依旧不服,怎么会死不了,那可是见血封喉,为了杀了她,他身边的手下都死了不少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娘就老实告诉你,安钩月……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和真儿一样都是百毒不侵,而当年那百毒不侵的药也是你娘我从那个女人身上得来让真儿服下的!现在你懂了吧?为什么她死不了!对着一个百毒不侵的人用毒,儿子,你这是犯了傻事呀!”国公夫人咬着牙说道。.info[] 大公子和旁边的二公子两人直接懵了。 安钩月是他们的妹妹?而且还和真儿一样百毒不侵? “母亲,她一个村妇怎么会是我们的妹妹?”那二公子问道。 这国公夫人眼中戾气闪现,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爹!当年那个女人机缘巧合来到国公府,你爹一脸佯装着一脸好心将人收留了,心里却打着那女人的注意!而那个傻女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便被你爹强行侮辱,事后你爹想让那个女人做妾,我怎么会同意,早早的便将那个被你爹破了身子的女人藏了起来,可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原本想着要杀了她,可是她倒是个聪明的,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便以那百毒丸做交换!她生下孩子之后为了逃跑确实履行约定交了一颗,不过,她临走之前竟然还拐走了我身边得力的侍卫!只可惜那女人命不好,我派人追到一半她就死了,而那个侍卫倒是将孩子养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也找到了安钩月,不过那时候竟然发现安钩月也服了一个百毒不侵的药,于是就留了她一命,只是没想到竟然留成了祸害!早知道我就应该早早杀了她,起码在她当过真儿的替身之后便杀了她!” 国公夫人眸色阴狠,只怪当初还惦记着安钩月的心头血! 二人越听越心惊,尤其是听到那句“真儿的替身”之后更是心里乱作一团! 如果当初是安钩月替西陵归解了毒,那么真儿呢!她后来明明还怀孕了的呀! 莫非…… 当初那个孩子也不是西陵归的…… 震惊! 他们自然知道为了达到目的要不择手段,但是在他们眼中母亲一直都是一个睿智而且和气的人! 可是却没想到母亲手上的脏污丝毫不比他们少! 不过此时最为慌乱的还是大公子,既然安钩月百毒不侵,那他所有的功夫不就白做了?不止如此,现在国公府上下全被西陵归包围了起来,让他如何是好! “安钩月的事情看来是保不住了!”国公夫人一阵暗恨,若不是儿子不知好歹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那大公子一阵挫败,母亲竟还担心安钩月的事情败露,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国公府的安全吧!若是西陵归真像母亲那般说法,他这次可不就是闯了大祸了! 再一想起安钩月还没死,更是一股郁结憋在心里,发而不得! “你两人先退下,稳住府内的人,不要让她们乱闯。”那国公夫人说道。 说完,那两个公子一脸狐疑,但只好听从母亲的命令便退了下去。 二人退后,国公夫人回了卧房之中,将那床头的紫檀木一转,顿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恐怕那安国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每日休息的地方竟然暗藏玄机! 这夫人动作熟稔,从那被打开的卧榻中走了下去,俨然又是另一片天地。 “来了?”清亮的女子之声传来,惹人心动。 那国公夫人脸色恭敬,竟道:“主人,安钩月的事情败露了。” 那女人只能看到半张冰清玉洁的脸,眉骨之中显得十分孤傲,那安真儿倒是和她有些相似。 “真儿呢?”那女人说道。 只见国公夫人弯了弯腰,道:“真儿最近心情不好,整日呆在房里闭门不出。” “真是没用。”那女人眉角划过一丝怒色,又道:“你又招惹安钩月了?” “主人恕罪,是那两个逆子做的好事,他们竟然围攻安钩月和西陵归,让安钩月中了毒箭,现在国公府上下已经被西陵归的人围住了。” “唔。”那女人轻哼一声,似乎与她无关。 国公夫人心中忐忑,自己能稳坐如今的位置都是依靠眼前的女人,但是她向来不会管其他事情,现在西陵归的事情恐怕更不会管。 若是玉澈见到这个女人,定然会惊呼一句! 因为眼前的人正是当年从医仙谷叛逃的玉馨,谁能想到一个女人竟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将近二十年?不过如今这女人将近四十,从那半张脸看去,竟仍然和二十岁那年一样! 只见她的手中握着一副人皮面具,不过这人皮面具有些不同,因为它的样子看上去好似活的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那玉馨眉角露出笑意,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再也不用顶着这一脸恐怖的面容。 原来那另一半脸上竟然面容尽毁,整张脸好似没有皮肤一般,红彤彤的十分吓人。 这玉馨当年叛逃出去,遇上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只可惜男人向来三妻四妾,那人娶了她之后没过两个月便又娶了别人,她一怒之下,将那男人的妾室毒死了过去,而那个男人气急竟将她推去了火炉,烧毁了半张脸,她自小学医,自然知道若是烧伤恐怕难治,所以第一时间利用自己研制的药将那半张皮撕了下来,当即将那个男人吓死了过去。 后来这玉馨便找上了国公夫人,当时的国公夫人地位岌岌可危,不过有了玉馨的帮助立马稳定了下来,而她本人更是被玉馨下了毒,这辈子也只能为她效劳。 而安真儿自然是那被吓死的男人的孩子,不过一直不得玉馨喜爱,便交给了国公夫人抚养,以她的能力做出让国公夫人怀孕的假象很简单,所以就连安真儿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不过可笑的是,两姐妹竟然相继不久竟在国公府又遇上了! 玉溪被辱,她丝毫不管,甚至让国公夫人夺了医仙谷百毒不侵的药丸给了安真儿,对安钩月这个侄女儿放任自流也是为了有一天能为她用! 这暗牢一般的地方,若是有他人进来必会吓得要死,因为此处除了那玉馨之外竟还有别人,只不过是死人! 那些人看上去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或者说以前死了的都被玉馨用化尸粉化去了,这些还要留着用。 那国公夫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些丫鬟全是她为玉馨准备的! “把这药给真儿吃下去。”片刻,玉馨终于开口说道。 那国公夫人有些不解,这时候给真儿吃什么药? “那解百毒的药与这药丸犯冲,吃下去之后便不用担心有人取她的心头血。”玉馨轻道。 “那以前为什么不拿出来用,若是之前给安钩月用了,岂不是不会有人知道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最近才熬制出来,天下也就这么一颗,是从人的骨髓里提炼出来的,若要是以后再要,恐怕要等十年。” 玉馨在这暗室中每日钻研医术,如今她的手段恐怕也只有那医仙谷里的老祖宗比得上。 “若是真儿以后不是百毒不侵的身子……” “担心什么!再重的毒我可以解!而若是西陵归再中一次狼毒,这世上又只有安钩月解得了,你说会怎么样?”玉馨轻笑道。 按说她对那安钩月说不上是恨,只不过是不喜欢,想让她过的不舒服罢了! 谁让她是那个永远夺目的妹妹的女儿呢! 这国公夫人立马明白了,原来是避免西陵归取了真儿的心头血! 立马一股笑意刻在脸上,连忙接过那药瓶,千恩万谢。 将军府中,西陵归找来了几样只会让人觉得轻微不适的毒给安月试了试,但是结果显然让他大惊失色! 安月竟然真的是百毒不侵,那…… 再想起安月与国公府不明了的关系,他瞬间想出一种可能,也许这个女人早在开始就已经和她有解不开的关系了! 一股浓浓的笑意袭上心头,只见西陵归轻道:“你永远躲不掉了。” 安月一脸懵懂,西陵归拿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试吃,已经吃得她有些无奈了,现在西陵归又突然说出这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真让她有种要哭爹骂娘的冲动。 “今日的事不准外传,否则……” 西陵归声音一停,那两个从始至终参与的御医连忙下跪,道:“将军放心,下官绝不多嘴!” 西陵归满意的哼了一声,这才让这二人出去。 只见那两个御医出了门顿时打了激灵,心中七上八下,都说安家大小姐是百毒不侵的身子,可没想到这位安夫人竟然同样是百毒不侵,再看看这大将军如此宠溺的态度,该不会当初救人的另有其人吧! 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敢乱说,毕竟这百毒不侵可是会让不少人眼红的,要是这安夫人被取了心头血,那他们这透露消息的肯定活不了! 门口那排着队的几十口御医一见二人出来也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终于可以回去了! 屋中再没有他人,可怜的九王爷还在门口站着,那关紧的门显然还没有再次松开的趋势。 “也许我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西陵归嘴角泛着笑意说道。 啥? 安月有点楞。 “我是说可能是你解了我的狼毒。”西陵归再次开口说道。 “不可能吧……”狼毒时能说解就解的? “那你要是百毒不侵呢?”西陵归接着笑。 安月瞧着他的笑容顿时觉得有些渗人,很想大喊一声:你能不能不笑了?感觉又像是在打着她的注意。 不过安月这话还未出口,便被西陵归惊住了,他说什么?百毒不侵? 她这小身板百毒不侵? “不、不可能吧……”安月眼睛一睁,怎么可能呢…… “真的,不信回家让玉澈瞧瞧。”西陵归道。 安月像做梦一样,她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呀,就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就足够了,至于百毒不侵这样的强悍体质还是不要的好!毕竟太招人呀! “就算我那个啥……应该也不是我解了你的狼毒,咱俩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挨不着边!”安月确定的说道。 只见西陵归微微有些不乐意,安月这话显然是想和他撇清关系。 “那你说,兜兜是你跟谁生的。” “我跟……”安月翻了个白眼,好似得了失忆症似的,对这失身的一幕压根想不起来…… 西陵归见她这个模样,更觉好笑,也不再多说,毕竟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让他将安国公府的人抓来问问,那才是正道。 “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西陵归柔声说道,说完整个人没了踪影。 他一走,那九王爷便冲了进来,一脸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安月的腿上早已经包扎好,也重新穿好了衣服,此时歪在床上,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死不了就好。”那九王爷呼了一口气,又道:“给,你赢的银子。” 他手一伸,竟是厚厚一沓银票,安月眼前一亮,翻过来一看,顿时有种想仰天大笑的感觉! 一百多万两呀! 翻了十倍不止呀! 九王爷这实力从来没人相信,但是没想到他这匹黑马竟然能让她赚了这么多! 二话不说,安月将那银票分了一半给九王爷,毕竟帮自己下注的是他,更是因为他赢了,自己才能赚这么多的横财! 九王爷一愣,连忙摇了摇头,“本王岂是贪财之人,何况……本王自己也下了注了。” 虽然没有安月下的多,但是同样翻了不少倍,更是从几个皇子和名门公子手中赢来了不少,恐怕今天晚上有的人就得为了这输的钱蒙头大哭了! 安月会意,这个九王爷也不傻嘛! “七哥去围攻国公府你放心?”西陵归不再,九王爷放心的叫了一声。 “没什么不放心的。” 安月自然也知道西陵归的去向,不过西陵归向来不做无准备之事,现在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而西陵归此时,一脸阴冷,那些士兵见到他更是恭敬无比,似乎瞬间壮大了所有人的士气!那国公府外,水泄不通,只见西陵归大手一挥,道:“来人,将国公府两位公子给本将军搜出来!” 说完,瞬间有数千人冲进了安国公府,丫鬟小厮叫声一片,盘问之下,很快便找到了那两个公子,并带了出来。 这二人一脸怒色,“西陵归你不要太过分,凭什么要抓我们!” 西陵归冷笑,凭什么?凭你们该死! “青鹰,带回去审,什么时候审出实话什么时候再来见我。”西陵归冷声一说,瞧了这安国公府一眼,目光幽森的好似要将这安国公府夷为平地一般。 不过他自然不会这么做,等着两个公子都招了以后,再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 而国公府中,那国公夫人拦都拦不住那抓人的士兵,只能等安国公回来再做决定,不过安国公得了消息之后哪敢回来,直接奔向了皇上的御书房,不过临门一脚竟然被老太监拦了下来,说是皇上现在任谁都不见。 这京都的风向立即变了,以前西陵归再嚣张也没做到如此大摇大摆派兵的地步,可是现在,瞧着那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士兵,这些平日只知道弹劾的官员立即有些气弱,总觉得安国公府要完了。 西陵归原本是想着亲自去审,不过想起家里还有个受伤了的女人,便将这事情交给了青鹰。 安月心里还在琢磨着西陵归之前说的百毒不侵的事情,根本没多少心思和九王爷多聊,所以没过一会儿便让九王爷回去了。 而西陵归抓了两位公子的消息传得很快,那安国公得知之后差些晕了过去。 怎么都不明白那两个儿子为什么突然就惹上了西陵归! 不过,安国公当了几十年的官离权倾朝野只差一步,若不是有西陵归这个巨无霸在,恐怕能横着走的人便已经是他,如今皇上闭门不见,他立即召集了多半臣子跪在御书房的门口,死死候着,这天色已晚,这些臣子竟依然不动,显然是想跟着皇帝耗下去。 第二天,御书房的门总算开了,一群人跪了一个晚上之后,两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只听皇帝说道:“咦?众位爱卿一早跪在此处是为何?” 一脸的毫不知情的样子顿时让这些臣子翻了翻白眼! 他们都跪了一个晚上了! 不过皇上要装傻,谁还能说什么,只能捡着重要的话头说道:“回皇上,西陵将军昨日派兵将下官的府邸围了起来,甚至抓走了微臣两个儿子,一夜未归呀!” 皇帝“大惊”,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安国公说道。 “西陵归可有说明原因?”皇帝也不急着让这些大臣起身,先问道。 那安国公心里有苦说不出,道:“回皇上,没有。” 皇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道:“众位爱卿都起来吧,今日早朝便让西陵归上殿给大家一个交代。” 安国公眉头紧锁,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不过既然一个晚上都等了,自然也等的急这一个时辰,皇上说完,早已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处,只剩这些朝臣两腿酸麻,要太监们搀扶着才得以起身。 不过,这西陵归若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从来不上朝的,今日能听皇上的话准时前来? 众人心中怀疑,好不容易等到了上殿的时候,才两脚发软的走了进去。 而让所有人都诧异的是,西陵归竟然先到一步! 除了西陵归以外,还有两个看不清长相的人瘫在那里,安国公眼尖,一下便认出是自己的儿子,当即以着奇怪的步形走到跟前,颤着手指着西陵归说道:“西陵归,你竟然伤了他们!” 西陵归不语,好似压根没看到身边这人。 那安国公心里气急,连忙准备让侍卫将两个儿子抬出去。 可这侍卫还没进来,便听安国公的大公子哭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有话和皇上说……” 而那二公子同样点着头,拒绝安国公的好心。 不过安国公想着这事的确得和皇上好好说说,顿时心疼的看了儿子两眼,忍着怒气等着皇上入殿。 片刻,太监高呼一声:“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着行礼。 唯有西陵归一动不动,不过也未见皇上生气,反而望着西陵归的样子比对别人多了几分慈祥。 “启奏皇上,西陵归滥用兵权,将微臣两个儿子抓去,如今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安国公找到机会立马说道。 皇帝瞧了一眼西陵归身边两个趴在那里的“不明物体”,才明白他们竟是安国公的儿子安子渊和安子征。 胡子微微翘了翘,西陵归这手法似乎真的有些太重了。 “你们有话就说吧。”那安国公说完,西陵归随意的踢了身边那两个公子,冷声说道。 安国公看着又是一阵心疼,他的儿子他都没打过! “儿子,你就说吧,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安国公也说道。 那安子渊肿成香肠一般的嘴张了张,道:“皇上,臣有罪!臣有罪!” 这两个公子在朝中也是出任要职,如今这么一说,安国公立马心头一抖,刚要说话却听安子渊接着说道:“昨日臣和臣弟二人趁着西郊打猎的时候,雇了杀手和下属围攻西陵将军和安夫人,害的安夫人中箭……臣妹、臣妹安真儿更是没有为了解将军的狼毒而破身,那都是臣母和臣妹的诡计……还有,臣二人在任期间,贪了黄金数十万两……藏在京都别院……臣的父亲……” “闭嘴!” 安国公气的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他究竟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说的话足以让他们自己获罪,甚至家中的两个女人也会被毁的干净!就连他,似乎儿子还要将他的丑事说出来! 若是安国公夫人知道此时儿子说的话,定然会后悔之前对他们交代了一切! “接着说――” 西陵归丝毫不顾安国公的怒火,只冷声说了一句。 ------题外话------ 我是好人我万更~ 另外还请大家帮忙收藏某宫的双开新文哈《御尸,妖夫临门》 这是一个报复心超强的小气女人到处挖祖坟的故事。 这是一个上千年没发泄的老处妖勾引挖尸女的故事。 这是一个当老处妖遇上挖尸女,二人偷偷摸摸搞游击的故事。 第九十二章 献身 “接着说――” 西陵归丝毫不顾安国公的怒火,只冷声说了一句。[..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二人顿时一抖,连忙叩头,似乎连亲爹都不认得了,张口便说道:“臣父亲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私吞官银……”说着,竟又列出了十几条罪证! 每一条,都足够让安国公万劫不复,而且如此还不足够,西陵归竟然还将证据拿了出来,一道道密信,一本本账簿,就连这兄弟二人说的话都早已签字画押,长长的罪状书差点将一帮朝臣吓傻了过去。 不过西陵归这次只针对了安国公,其他和安国公有些联络的人全都没有提出,只等着他们自己表现。 安子渊想死,他真的很想痛快的死去,可是他现在就连咬舌自尽的能力都没有,因为之前受刑的时候早已被塞住了嘴巴,而现在除了说话的力气之外,没有多余的一点力道! 现在,对西陵归,除了恐惧便是恐惧! 那一道道刑具,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只是一个晚上,他几乎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地狱之中,不,就算是地狱也没有西陵归的刑罚可怕! 对他来说,西陵归现在就是一个魔,让他闻之色变! 而西陵归并没有让他们说出安钩月当替身的事,因为那百毒不侵的事情还不能公之于世。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心里是有多么激动! 解了他狼毒的人是安钩月,而兜兜更是他的孩子! 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小女人身边哪一天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的爹,那个女人只能是她的! 这殿上的一切皇帝看在眼中,似乎早有预料,不过却没想到西陵归竟能扒出这么多的前尘往事,就连那些大臣的都清清楚楚,扫了一眼众臣,只见他们一个个心惊胆战,两腿发抖。 仅仅一会儿,便有人扑跪了下来,连忙说道:“回皇上,臣……臣有本要奏。” “准。” “安国公侵吞赈灾粮款……甚至威胁臣等与之一起同流合污……微臣无奈只好假意投诚……只为搜集安国公的罪证,如今西陵将军查出事实,微臣终于可以将家中的罪证呈给皇上……以还天下一个安宁……” 有人开头,立马一个下跪的声音传来,铺天盖地的弹劾冲向安国公。 安国公心里万念俱灰,怎么都想不到,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眼睛期望的看向龙椅之上的皇帝…… 只见皇上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望着安国公的眼神全是失望,不过这些年安国公贪污的事情他早就了解,不过有时候这个安国公的能力确实让他这个皇帝侧目,所以一忍再忍,如今看来,自己的容忍已经伤害到了他最在意的儿子! 而且,安真儿竟敢欺君!她既然没有破身解毒,那么西陵归的狼毒岂不是还在? 危险的目光再次扫过安国公,让他顿时打了个激灵。 “将安国公的夫人和安真儿带上来。”皇帝沉声说道。 这一家子的罪,都得好好算算才行。 没过一会儿,二人便到了这大殿之上,显然她们早已经被抓了起来,安国公心里更是震惊,看来皇上今天是早有准备!只等着他们自己跳进他圈的陷阱里! 那国公夫人发丝凌乱,好似经过了剧烈的反抗,倒是那安真儿眼神如炬,依旧高昂的抬着头,紧咬的嘴唇有些破裂。 “跪下!” 那身后的侍卫见二人不跪,当即对着二人的小腿踢了一下,顿时“噗通”两声趴在了这大殿之上。 “夫人――”那安国公揪心的叫道。 “老爷……”那国公夫人微弱的叫了一声,片刻瞳孔一缩,显然已经看见了两个儿子,瞬间扑了过去,儿子那肿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让她顿时怒火滔滔,恨恨的向西陵归的身上扑去,不过紧紧碰到了他的胳膊,便被西陵归震飞到了几米之处。 国公夫人仇对的看着他,也不知那眼里究竟是什么的样的神情。 西陵归皱了皱眉头,胳膊好像被蚂蚁咬了一下,但是片刻无碍,也未放在心上。 “安周氏,朕问你,安真儿有没有为西陵将军解毒?”皇上冷着声问道,这一刻,这神情倒是和西陵归有些相似。 那国公夫人也便是安周氏,此时一脸愤慨,心里已经知道这一劫是逃不过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安周氏似乎笑出了泪光,一脸悲戚的说道:“皇上,我家真儿根本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解?” 众人一愣,当初那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怎么会有假? 那皇帝更是眼神一狠,双手暗中扣住了那龙椅的手把,青筋暴起! “安周氏!你竟敢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真是好笑,当初是皇上您一口咬定真儿能解西陵归的毒,才赐婚给他们,可是臣妇从未认同过,怎么能说是欺君呢!”安周氏好像疯了一般,此时也顾不得身份,冷嘲热讽的说道。 既然一切尘埃落定,那么她还死守规矩做什么! 皇上气急,却听安真儿说道:“皇上难道不知西陵将军死死护着的女人便是那解毒之人吗?” 西陵归身子一紧,不语。 那皇上一听,狐疑的看了西陵归一眼,此刻见他如此模样,才放下心来,不过连他都没想到这解毒的竟然另有其人。 “西陵将军,您可得好好注意身体,若是再惹了狼毒,可就只能取心头血了。”安真儿轻笑,瞬间西陵归的掌风袭来,让她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如今人多口杂,就算西陵归有心保密,也是护不住这秘密了! 凭什么她安真儿做解毒之人的时候就只能靠着家里人的庇护,每每出门都要前呼后拥死死保护,而她安钩月既然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别人的目标! “还请皇上处置。” 毕竟是在朝堂之上,西陵归虽然权利大但是也不会越俎代庖,毕竟如今事情都已经明了到这种地步,自然不担心这安国公府还能死而复生。 “安国公结党营私、私吞官银、存有异心,犯株连九族之罪,今罪证确凿,将国公府家产充公,一干族人打入天牢,秋后处斩!”皇上言简意赅,虽然是秋后处斩,但是有的人还能不能活到秋后就说不定了! “株连九族之罪?皇上!安钩月乃是安国公亲女!安家灭了,岂能容她逍遥法外!”安周氏一声大喊,顿时吓傻了一干人等。 西陵归是知道的,所以默许了这秋后处斩的要求,若是安月想留安国公一条性命,他自然会出手相助。 那安国公顿时愣了,完全不明白自家夫人在说什么! “夫人……” “你安国公府的族谱之上,似乎没有安钩月这个人吧。”西陵归冷冷说了一句,不容反抗。 那安周氏心中一恨,骂道:“就算族谱上没有她,她安钩月身上流着安家的血是事实!她先夺长姐夫君,如今又伙同你这个外人审讯兄长,更要残害亲父!将一族血亲置之死地,她会遭报应的!” 众人心中震撼,那安钩月同样姓安,难道竟是安国公的私生女! 谁都知道这安国公一生就娶了一个女人,连个妾室都没有,那安夫人肯定不可能是这安周氏所生,那便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只见安国公气的发抖,就算夫人要拉那安钩月下水,也用不着利用他吧! “她遭报应有我替她挡着,但是现在遭报应的是你。”西陵归眸色阴森,冷冷的笑了一下,眨眼之间,那还在不停叫嚣着的女人已经死在这大殿之上。 这般朝臣两腿抖得更加厉害,看着西陵归更是充满了恐惧。 安周氏死了,她这两个儿子竟然连哭的勇气都没有,那香肠嘴哆嗦了两下,瑟瑟的缩在一边。 唯有安真儿眼泪掉了下来,双手紧握,怒目而视,不过她自然不敢和西陵归对抗,毕竟她也不想当下一个死在大殿上的人! 片刻,便有人将这一家子拖了下去,那两个公子好痴傻一般主动跟着那些侍卫,好似这想快一点被处死一样! 解决了这事,剩下的自然由皇上处理,那些主动投诚的官员虽然要处置,但是却不可全部清洗,倒是让他们留下了一命! 西陵归归心似箭,那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安月这边还未得到消息,西陵归便将大门踹开走了进来,瞧那一脸风骚的模样,让安月瞬间将屋门一关,躲了起来。 西陵归无奈,是他踹门的时候显得太凶了? 可他这不是高兴嘛…… 那老管家无奈,心里想着,就算您高兴,也用不着表现的好像贼匪一样吧?瞧那眼神,简直就是山大王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西陵归朝那门前一凑,心里想着要不要接着踹进去,不过就这一个门板一样的门恐怕他稍稍用个力门就碎了,到时候这小女人估计又得生气。 想了想,西陵归直接绕到了窗前,趁着安月不注意的时候潜了进去。 安月原以为西陵归有话要说,可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当即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走了? 踱着步子走到了门前,正想着要不要开门,便觉得身子一暖,竟被人整个环在了怀里,安月心头一凛,连忙反抗,将那手一扣,手肘朝着身后之人的小腹用力冲了过去。 西陵归本事再大也没想到安月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你想谋杀亲夫?” 熟悉的声音一响,安月连忙转身,顿时讪讪的朝着西陵归看了两眼。 怪不得之前大晚上关了门还能进来,原来是从窗户上头翻进来的,可这窗户虽然不小,但是还是挺高的,西陵归倒是不怕丢人。 “谁让你偷偷摸摸的。” 安月翻了个白眼,嘴里没说好话,不过余光还是朝着西陵归的小腹扫了一眼。 “你刚才不是想开门让我进来?”西陵归有些不满,将女人身子往床上一压,脸凑近了说道。 心中响起解毒的晚上,西陵归望着女人的小脸越发迷离。 安月被压的粗喘了几口气,道:“大白天的你想压死我?” 西陵归眼睛一眯,“好,等晚上的……” 安月无语,好不容易从男人的身下爬了出来,不满的朝着那健美的身子上轻轻踹了一脚,这才想起西陵归一早出去是为了处理安国公府的事,当即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西陵归目色一沉,有些严肃。 这表情让安月心里一慌,难不成出现了什么麻烦? “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若是安月不在乎,那么处理了安国公不算什么。 身世?安月一愣。 准确的说应该是安钩月的身世吧,当初就想着与安国公府有些关系,现在瞧着西陵归的脸色,看来这关系还不浅。 “你说吧。” 安月倒是有些好奇,那国公府三番两次找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 西陵归静了一会,道:“昨夜青鹰审了安子渊和安子征,从她们口中得知你的母亲是机缘巧合到了国公府,然后被安国公凌辱了,而那安周氏心存妒忌便将你的母亲藏了起来……” 西陵归将安子渊的话说了一遍,接着又道:“你的父亲是安国公不可否认,而你的母亲身上有那解毒丸,恐怕她与医仙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你只要回去问问玉澈便可以知道了,不过眼下,安国公关入天牢,他毕竟是你的亲父,你若想留他一命,未尝不可。” 安月有些震惊,绕了半天原来安钩月是安国公的女儿,不过这个安国公在朝堂之上算是有能耐的,可在家里好像是明显被她的夫人耍了一通,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安国公贪污是确切之事,没人冤枉他。 何况他是安钩月的亲爹不假,但是恐怕安钩月要是活着会不会认他这个亲爹都是另一回事!毕竟,安钩月的娘是被迫的,那个所谓的爹不过是个“强*奸犯”。 “我看该死的人还是不要留着祸害众生的好。”安月淡淡说道。[..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眉目之中不见一点喜怒,就连西陵归都有些奇怪。一般就算厌恶自己的父亲,也不可能做到对他的生死如此漠不关心吧? 安月想的很简单,安国公那样的人若不是遇上了西陵归,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倒下了。 若是让他活着,没准还有东山再起时候,这样的烂渣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她才不会多出那一份菩萨心肠呢! “他是你的父亲,会不会后悔?” 西陵归有些心疼这个小女人,安真儿自小锦衣玉食,而她却是恰恰相反。 “放心做吧,我从来不会为了人渣后悔,何况……”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她的父亲。 “何况什么?”西陵归一愣。 “没什么。”安月笑了笑,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出来西陵归恐怕是不会信的,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方面太多解释,毕竟过去的已经是前世。 西陵归微微皱眉,脑中又想到那解毒之事,顿时放柔了声音,道:“现在相信自己是百毒不侵了?” 安月转头不语。 “那安家的人也承认了,当初是让你做的替身。”西陵归又道。 安月撇了撇嘴,接着装傻。 西陵归有些着急,她既然知道了事实不应该感觉的庆幸吗? “月。” 安月心中一麻,西陵归好像从未叫过她? 脸色微红,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来越近,刚刚才挪过去不久的身子又靠了过来。 与之前不同,此时西陵归一脸柔情,似乎是等她的回应,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安月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就是有些紧张。 那接着凑过来的脸让安月心跳加速,顿时一股血气冲上心头,脑中乱做一团,似乎想着:既然已经有过一次了,那再来一次应该…… 安月那红着的脸也渐渐多了一股迷离之态,西陵归感受到女人不再拒绝的神情,心中的那股火焰顿时延烧起来。 瞬间,灼热的温度印在安月的唇上,撬开她的贝齿,死死交缠。 安月身子渐软,同床共枕这么久,这副身体似乎早已接受了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纤长的手轻轻一碰,便惹得安月周身颤栗。 西陵归得了许可,粗重的喘气之声绕在屋中,将眼前小小的身子推倒在床榻之上,那手更是丝毫不闲着,将女人的反应试探的十分清楚。 之前,西陵归从不会碰她的敏感部位,但是现在,那双手好似与生俱来的王者,将她的滚圆握在手中。 轻轻的颤抖,一股酥麻的感觉袭上心头,女人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西陵归短暂的温柔似乎已经发展到极限,听见那安月那情不自禁的声响之后,整个人似乎立马狂躁起来,不再是如同小雨点一般的侵袭,而是好似闪电雷鸣一般对着女人的身子加重了力道,但是那力道只会让身下的女人更加娇喘,让安月好似一个无辜小兽,被控制的没有一点反悔的空间。 安月有些慌乱,西陵归的动作粗暴地扯掉了身上一层层的守护,那袒露的胸膛之上,有些大小不一的伤痕。 他的武功,不是天生的,安月懂。 这一瞬间,安月的心很柔,脑中一股力量支配着,竟支起了自己的身子,朝着男人的胸膛轻轻一吻。 这一吻,让西陵归身子一颤。 她从未主动过,这是第一次。是对他的鼓励。 瞬间,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亲亲我我,而是真真正正的“唇枪舌战”,西陵归柔和的薄唇不停的含着那张小巧的樱唇,吮吸一般的力道让安月的嘴唇不到一会便有些红肿。 二人面色通红,安月身子虽软,但是动作却有些僵硬,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西陵归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最后一点遮羞的东西去除之后,两人袒露的身子惹得这天色似乎都羞红起来。 安月扭着头,不敢看男人那“不能人道”的下身,西陵归此刻哪能允许她退缩,身子贴近,立即压了下去,那两副身子瞬间相碰,顿时让安月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来得急反应,西陵归那双纤长而又略带着粗糙的手便已经扶上了她的身子,指尖轻点,那手掌似乎将西陵归身体里的那股灼热穿进了安月的血液之中。 即使知道安月不是第一次,但是西陵归还是在关键时候放稳了力道,二人相触的一瞬间,才将那股急切爆发出来…… 经过西陵归的一番挑逗,处于人体的本能,安月的身体好似早已经等待着这一刻,在二人交融的瞬间那身子跟着一动,喉咙之处发出一道轻轻的情不自禁的轻响。 如愿以偿,西陵归加快了速度,忍了无数个夜晚的身体好似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那不可拒绝和抵抗的力道让安月几乎昏厥了过去。 她知道他忍了很久了,可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吧…… 突然庆幸了一下,还好第一次的时候二人都没有多少意识,否则要是亲身体验西陵归此时的“莽撞”岂不是要疼死了过去? 安月弱小的身子在男人这么不要命的一次次攻击之下,即使有心附和也没力气起来,唯一能做的便是被这个男人一次次的索求,一次次的侵占。 大白天,这将军府静的很,安月的声音好似幼猫的叫声,轻柔的浮在男人的心尖,那老管家早就发觉不对,第一时间便红着一张老脸去了那空旷的后院溜达起来,一边走,一边翘着胡子,巴不得安月立即生出一个小将军出来,不过若是他知道安月的小将军早已经出生,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西陵归的精力好似用不完一般,安月承认自此此刻已经被压榨的一败涂地。 男人的雄风果真是不容怀疑的,尤其是西陵归这样的男人! 此刻,安月发誓这辈子也不会拿西陵归不能人道的事情开玩笑了…… 一天的折腾,安月几乎已经没有多少意识,西陵归好似上瘾一般竟还意犹未尽,不过见安月一脸的不乐意,那身子也放柔了起来,轻轻的揽着安月慢慢的进入,安月无语望苍天,早知道就不找男人了,就算要找男人也不找这么强悍的…… 直到晚上,安月实在饿的不行了,可身子硬是没有一点力气,只好眨巴着眼,险些要挤出一点泪光,对着男人说道:“西陵,我饿。” 屋中浓浓的情欲味道,让安月羞红的脸显得更加诱惑十足,西陵归在女人的额头轻啄了一下,“好,你躺着,我给你做。” 安月“唔”了一声,也没细想西陵归说的话,瞧着这满屋子的凌乱,撅着嘴扫了西陵归一眼。 安月没有带丫鬟来,现在肯定不能让老管家来收拾吧? 她又不能动,自然只好由尊贵的大将军来处理狼藉了…… 只见西陵归怔了一会,立即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过了好久,那英俊的脸庞隐约见到一点乌黑之色,将那浴桶拎了过来,随后,更是一盆盆的热水到了进去,将那水温试好之后,才一脸轻柔的将安月抱了起来,慢慢的放了下去,他的手从水中抽回之际,似乎有意挑逗,竟从那羞人的某处一脸笑意的拿了出来。 安月恨不得将头埋进这温水之中,好不再看西陵归一张欲求不满的脸。 安月有了容身之地,西陵归这才开始收拾房间,不过他的手段还算娴熟,毕竟这些日子每天都是他帮安月清理床铺,甚至早起的洗脸水都一天不少的准备好。 如此细心的男人让安月挑不出一点错处。 在别人的眼中他冷酷无情,甚至言谈甚少,但是在她面前,西陵归却是温柔至极,似乎想将她融入他的骨髓之中。 盯着西陵归看了好久,突然发现他脸上的那股乌黑之色好像是……黑炭? 再感受着这一池温水,安月笑了,笑的十分明媚。 想着西陵归一脸认真对着那锅底一阵猛吹的样子,安月那泛着淡淡潮红的脸蛋都有些抽搐。 “西陵。”安月叫了一声。 西陵归转身,这床铺刚刚收拾的差不多。 凑到女人面前,只见安月小手朝着西陵归的脸上擦了擦,一脸幼稚的说道:“你学花猫呢?我家兜兜都抹的比你好看。” 西陵归眼皮一跳,老管家不在,他只好……亲自动手。 被发现了。 窘迫。 怔怔的被安月朝着脸上抹了半天,西陵归硬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改天,买个大的。” 说完,将安月身子擦了擦塞进了被子里。 安月还很好奇,买个大的?什么大的?莫不成是吹火筒? 西陵归也不说话,他说的大的指的的浴桶,能坐得下两个人的浴桶。 事实上,西陵归以后真的做到了…… 帮着安月洗好澡,西陵归似乎不觉得累,又走了出去,而这次用的时间比较久,直到安月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脸疲惫的趴在被窝里,西陵归才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除了那清粥,似乎还从背后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这京都的特色小吃。 他竟然专门跑出去买饭?老管家呢? 将军府的院子大呀!老管家无聊之下生怕怀了少将军的好事,冲着那后院一直走,如今正坐在尽头的墙角想着怎么回去,毕竟若是现在走回去,恐怕还得再过一个时辰能到,谁让他年老体弱不说还走到了尽头…… 不过安月也饿了,一见那包子立马塞进了嘴里,只是那清粥熬的太烂,嗯……而且,米好少。 两人吃了一顿,这才又有了力气,西陵归果断的快速收了碗筷,没过一会又钻进了被窝,如狼似虎的样子让安月瞬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卖力做吃的,敢情是想让她有力气作战! 安月昏昏沉沉不知被折磨了多久,直至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而西陵归也是破天荒的没有早起,陪着她在被窝里腻到了中午。 不过安月俨然还是有想继续睡下去的冲动,但青鹰一声禀告瞬间让二人双双爬了起来。 牢房出事了! 安国公一家原本定的是秋后处斩,不过昨天晚上,那牢中看守的狱卒竟然全死了!不仅如此,就连安国公和两个公子也已经没有一点气息,至于那些重犯,似乎也都是受了牵连,同安国公一起,七窍流血…… 唯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谁都死了,但是独独没有见到安真儿! 安月心头顿时浮上一股不安,难不成这安真儿身后还有什么后台,竟然人不惜一切代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弄了出去? 只是若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这天牢重犯少说也有上百口,一夜之间,毫无声息,而且紧紧是用毒,因为那牢中竟然没见到一点打斗的痕迹! 西陵归也同样是感受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彻查起来,整个京都内外,贴满了告示,安真儿的模样,短短的时间传至了天下! 西陵归和安月说过,安真儿押至牢房的时候的确对她用毒试了试,已经证明了她的确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是既然这样,她的心头血便已经没用,那怎么还会有人话这么大的代价劫走她? 安月心里头七上八下,但是有些事情即使她操心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便只能将心放在肚子里,每日听着西陵归汇报。 一月已去,安真儿依旧没有消息。 当初西陵归没找到齐怀容,但是却没想到此时竟然又没找到安真儿,莫非安真儿也像齐怀容那般变了摸样?若是如此,找不到也在常理之中。 在京都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眼见着西陵归最近为了这事累了身体一般,那面色越来越差,安月当即便决定回村。 西陵归也没有什么意见,这次的京都的事情着实闹了太久。 而那几个王爷也是各有所思,尤其是二皇子更是喜忧参半,国公府没了,他自然不用再持续那段与安真儿的婚约,只是他也少了一分当上帝王的机会,毕竟国公府之前的权势还是很大的。 安月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临走之前,那皇帝传了她和西陵归二人觐见。 与上次来皇宫相比,这次显然被重视了起来,那些太监宫女见了安月无一不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夫人”,不过这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安钩月以前那“安夫人”的叫法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换了,而自然是要成为“将军夫人”。 安月很坦然,面色不见一丝拘谨,倒是有些大家风范,和那农妇的名头丝毫不符。 不过,安月的真实身份也是早已经传开了的,安国公的私生女,自然不同凡响。 只是还是有不少人对安月私底下议论两声,毕竟她夺了长姐的夫君,伙同西陵将军害了自己的血亲都是事实,自然已经不少人认定她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狠辣之人! 安月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若是每天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恐怕不死也要发疯了。 这次觐见皇上是在御书房,二人才靠近那御书房的附近便有老太监急忙迎了上来,“将军,夫人,你们来啦,皇上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了。” 那老奴一脸尊敬之色,哪怕是面对安月都丝毫看不出一丝轻视,不愧是皇上的身边人。 进了御书房,这房中显然只是比那大殿下了一点,看上去十分气派,丝毫不像一般的官府书房那样杂乱。 不过安月有些怀疑,这样清冷的地方虽然有利于清心静气的批改奏折,可是能舒服吗?虽然如今是夏天,但是总觉得好像有股冷风从四周吹过来一般,好生凄凉。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月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次西陵归倒是没有阻止,那神色也比一个月之前在御花园时收敛的多。 “起身吧。”皇上也是同样,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些柔和。 毕竟眼前的人是救过他儿子一命的,而且又深得儿子的喜爱,他自然不会为难。 “谢皇上。” 安月神色淡然,那毫不紧张的神态让皇上都侧目了几分,毕竟就算有些老臣见了他也会有些战战兢兢,安钩月一个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女娃娃,竟能有如此镇定的心态,实在难得。 “何时启程?” 他虽不想西陵归离开京都,但是他管得住天下人,却管不住西陵归。 安月看了西陵归一眼,只见他略微有些苍白的嘴唇轻启,道:“三天之后。” 皇上点了点头,虽然西陵归带着面具,但是那露出的薄唇却十分明显,他只看一眼便足以看出西陵归精神不好,立即说道:“兵马的事情多交给下属去做,万事不要亲力亲为,还有安真儿,我也会替你好好找人寻着。” 安月有些惊讶,皇上在西陵归面前竟然不称“朕”,而是以“我”字代替,那神情和语气更是显出了无限关怀,俨然和一个普通父亲无异。 帝王之家,能有这份父子情也着实让安月佩服。 “是。” 西陵归眸色缓了缓,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是二人都感受的到他神色的变化。 那皇上又看了看安月,有些迟疑,但是片刻之后还是说了一句:“听说你有孩子了?是不是……” 既然解毒的是安钩月,那她的孩子应该是西陵归的吧? 只见安月有些脸红,她一直没承认过,不过这的确是事实,为了满足皇上对西陵归的关怀,安月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西陵的孩子。” 西陵归心中一喜,平日她嘴硬的很,就算将她累软瘫在床上,她也不会主动说出兜兜是他的孩子这句话。 而皇上更是高兴,他如今也有皇孙,但是其他人哪里比的上归儿的孩子,顿时那眉头扬了起来,毫不避讳的说道:“什么时候带进宫给我瞧瞧,那孩子,长得想谁?” “像西陵归,一张小脸每天都严肃着,生人勿近的样子。”想起儿子,安月心里一暖。 西陵归却是脸色有些发黑,他这是生人勿进吗? 皇上一听,似乎都想象出来那孩子的模样了,毕竟西陵归小的时候也是如同安月说的这般,整天露不出一个笑容,对着谁都一脸的防备,好似仇敌一般。 当然兜兜虽然爱耍酷,可毕竟是安月生的娃,平日还是很讨喜的,并没有西陵归这样可怕。 这皇帝好似与安月聊着家常,硬是让安月不停的将兜兜从生下来到现在的趣事都讲了一遍,顿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直至晚上,皇上才放了二人离开,西陵归的唇色每一刻都越发难看,安月提心吊胆的同时总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西陵归是将军,劳累的事情没少干过,但是现在却好似没有生命力一样,看她的心里慌慌的。 “噗――” 才出了宫门口,西陵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安月心一沉,周围将二人送出来的太监更是慌了神,连忙将过来慰问。 西陵归心里早已有了想法,只是不愿承认。 他身上的狼毒曾埋藏在体内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那种感受,恐怕这辈子都刻在了心里。 而此刻,竟然重新又来了一次。 狼毒发作根据个人体质都会有所不同,有的人得了狼毒顷刻间便会毙命,有的人数月,而西陵归的确是幸运的那个,他等到了安钩月。 不过以往他发病的时候一般都是心中剧痛,然后失去神智,几乎数个月才发病一次,直到身体承受不了的时候发狂,那时候六亲不认,也正是安钩月替西陵归解毒的时候。 但这次,虽然依旧心中剧痛,但是神智确实清醒的,甚至还吐了血,那就证明他如今的狼毒再犯不再像上次那样可能会支撑一二十年了…… 也许有可能,在某个瞬间便会离开眼前的女人。 安月傻了,如今离宫中最近,只好着人请御医,将西陵归送回了宫中! 二人走了不久便折了回来自然让皇帝也很是诧异,但是看到西陵归嘴角的血渍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御医呢!叫御医!”那皇上红着眼吼道。 “皇上,已经有人去叫了。”安月连忙说了一声,将衣袖放在西陵归的嘴边,只见源源不断的鲜血溢了出来。 “让青鹰去接玉澈和兜兜过来。”西陵归虚弱的说了一句。 第九十三章 毒发 “让青鹰去接玉澈和兜兜过来。”西陵归虚弱的说了一句。 安月的母亲有解毒的药丸,那么她和医仙谷定然有剪不断的联系,若是玉澈来了,自然会以安月为先,不会让她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而兜兜,若是他躲不过这场灾劫,兜兜便是安月的关键! 安月点了点头,连忙让宫里的太监去传话,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懦弱的女人,但是此刻也忍不住眼睛发红。 这源源不断的鲜血让她害怕,总觉得西陵归的身子好虚弱,虚弱的好像要消失一般! 过了一会,数十个御医再次一起出现,一个个走路的时候双腿似乎都在抖动,那弯着腰更是丝毫直不起来,毕竟如今生病的是大将军,若是他有事,那皇上和百万大军…… 就算西陵归不知收敛,但是却不可否认,青鸾少不了他! 火速的诊脉,几个御医查找病因,片刻,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讶! 竟然是狼毒! 大将军的狼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瞧着御医们的脸色,皇上也坐不住了,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御医惶恐,道:“回禀皇上,大将军这是中了狼毒!” 皇帝身体一震,扯些向后仰了过去,道:“归儿,你这毒不是解了吗?” 安月也是震惊,心里七上八下,难不成当初安钩月根本没有给西陵归解毒? “这狼毒应该是一个月之前才下的。”西陵归虚弱的说道,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顿时也明白了当初大殿之上安周氏那一脸不明意味的眼神是为何! 这些日子接触过自己的除了安月便只有安周氏了,当时他甚至感受到手臂轻轻一痛,没想到…… “一个月之前?”皇帝轻轻呢喃,不过此时俨然已经不是再考虑这个的时候,唯一要做的,便是解毒。 以前安真儿是百毒不侵,但是已经查证过她并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而且就算有,如今也找不到她的人了,那么唯一能救西陵归的人就只有安钩月了! 她之前已经救过一次,处子之血肯定是没有了,那…… 心头血。 心头血最多可以取三滴,但是有可能有些人一滴都支撑不过,就算撑过去了,整个人也会废掉! 以西陵归疼爱她的程度,能舍得吗? 安月自己也想明白了,不由觉得有些狗血,那种两个人只能好一个的戏码竟然上演在自己身上!若是别人,也许她会拒绝,最低也要慎重考虑,可是西陵归……她只能说,她想让他活着。 两世为人,最疼爱自己的便是西陵归。 坚定的眼神望了过去,只见西陵归面上一痛:“乖,别乱想。” 安月鼻头一酸,她没有乱想,她必须要救他! “将军府,还有一些没用完的药,也许可以让我支撑到、玉澈过来,别忘了,他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也许他会有办法,答应我,在他来之前,不要做什么让我担心的事情。”西陵归虚弱的手臂抬了起来,将安月往怀里一揽,忍住心中的那股剧痛,轻柔的说道。 皇帝侧过头,眼中好似含沙。 若是西陵归此时不在,他这个为人父的哪怕是要让西陵归一辈子恨他,也会将安钩月的心头血取出来。 “皇上,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归绝不独活。”片刻,西陵归将眼神落在皇帝的身上,整个身子顿时多了一股气势,丝毫不容别人怀疑的态度说道。 安月所有的话噎在心头,万般无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宠她,容她,纵她,明明是天之骄子却不惜放下尊严哄她一笑,无数次做着一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她受伤,他千军万马出动。 他伤了,却还是将她护在身后! “西陵归,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兜兜便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时候什么齐怀容还是二狗子没准都来了,知道不?”安月很讨厌现在这压抑的气氛,总觉得好像是西陵归一定会出事一般,顿时将那颗不安的心藏了起来,佯装着一脸不悦说道。 西陵归一愣:“二狗子是谁?” 安月嘴角一抽,差些忘了,当初西陵归没有和自己在一起,自然不知道二狗子半夜几乎赤裸的跑到自己房里的事情。 一股窘迫的想法袭上心头,安月说道:“等你好了再告诉你二狗子是谁。” 西陵归面色铁青,这个小女人只能是他的!什么时候招惹了一个二狗子? 众人汗颜,安钩月整个女人太可怕了,还敢给大将军戴绿帽子! 不过倒也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大将军这眉头深锁的模样,俨然是在想那二狗子的事情,自然没空搭理他们,那他们这条小命也算有了保障。 西陵归不愿在宫里多呆,安月也理解他的心思,毕竟灵贵妃便是死在皇宫之中的,他自然不喜欢这个阴郁而且沉闷的地方,于是只好和皇上再次告别,让几个御医贴身照看,甚至专门乘坐了皇帝的御撵回了将军府。 如此大的阵仗让将军府再次翻了天,甚至整个京都也鸡飞狗跳一般。 西陵归是谁? 是魔头! 无数人希望他永远在边疆呆着保卫青鸾不要回来! 他再次得了狼毒的消息一传出去,顿时所有人都半喜半忧。 西陵归若是死了,那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可若是他真的死了,赤夜国没准就带着大军来犯了! 安月管不了别人的嘴,只每天撑着笑颜照顾西陵归。 这次的狼毒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就连几个御医也看出来了,西陵归每日心中剧痛,不停的咳血,将军府无数的珍贵药材几乎都不够吊着他这条命的。 安月只见西陵归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不过每每见到她,西陵归竟还是露出那股柔情蜜意,丝毫不减。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四下无人,西陵归撑起身子,那坚实的胸膛裸露一半,颇有诱惑之意,似乎是担心安月嫌他这般虚弱一样,非要让自己看上去依旧威风凌凌。 如今天气大热,安月也不逼着他将衣服穿好,只是撇开心软的感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是死了,我就让兜兜给你可两个响头,然后告诉他,儿子,瞧,这是你西陵叔叔。” 西陵归脸色黑了大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安月一把扯到了身边,“你这个狠女人,告诉我二狗子是谁。” 安月小眼一瞪,“想知道?成!等你有力气打赢我的。” 安月心里悲戚,谁能想到所向披靡的大将军此刻竟然连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女人都打不过? 西陵归揽着安月的腰,轻轻一掐,疼倒是没感觉到,反而是让安月感到一丝心痒。 “你这女人是不是又觉得我不行了?” 西陵归面色阴森,那苍白的容颜凑近,那股坚毅的神色让人不忍忽略。 安月心中微痛,道:“我不是觉得你不行了,而是怕你不行了。” 西陵归冰凉的嘴唇印在安月的樱唇之上,片刻松开,道:“就算我不行了,也不许你找别的男人。” 安月眉角一舒,还好西陵归没装的大义凛然,没说让自己大胆的寻求幸福什么的,否则她肯定会气的吐血,不过,想想也是,西陵归虽然疼她宠她,但是以他大男人的尊严,是不可能让自己两脚开叉找别人的。 明眸一闪,道:“那要是别的男人来找我呢。” “弄死他。” “可是你不行了,我怎么弄?”安月眼睛一眨,道。 怎么弄? “我要是死了,要不你奸尸吧,不要找别人弄……”西陵归完全换了另一种意思,竟还有心思开起玩笑。 安月嘴角一抽,奸尸?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我怕你会臭……要不等你不行了,我把你……割下来,做成标本,然后就能随时用了。”安月脸色微红,但依旧恬不知耻的说道。 西陵归虽然不懂标本是什么,但是已经了解安月的意思,顿时有些不大乐意,割下来?岂不是要让他当太监? 还有这个女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害不害臊? “看来你很想要?”西陵归苍白的脸突然涌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挑起女人的下巴,说道。 这动作简直如同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在安月眼里,只有姬燕那样的花花公子才做过,可是此时西陵归竟然也毫不顾忌这样做了起来,不过当然,西陵归此时的动作表情和姬燕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姬燕那种一看就是风流的捕捉猎物,而西陵归好似一个天生的王者,俯视着她,时时刻刻咬定着她,将他的温柔与冷漠两种极端混合在一起,充满着诱惑与不容反抗。 安月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在男人的唇间轻点,道:“是,我想要,如果你没事。” 西陵归身子一震,安月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她竟然亲口说了她想要? 顿时,那男性的本能瞬间展开,安月却在男人有些感觉的时候瞬间从他的怀中起身,颇带着诱惑的笑道:“我这么想要,你若是不撑下去,恐怕我要找别人的哦。” 说完,兀自走了出去,那一张红透了的脸布满了哀戚。 西陵归那本能瞬间消散,听见她那句要找别人更是脸色顿时铁青,他知道安月在故意激他,想让她撑住,可看见她那风流的小模样对着他说会找别人还是会忍不住生气、嫉妒! 他绝对不要这个女人躺在别人的怀里!只能是他的! 西陵归那张虚弱的身子好似瞬间来了精神,身子微直,一脸正色,好似那副苍白也淡了许多。 又等了几天,玉澈和兜兜才到,安月看见他们的时候,只见兜兜一脸茫然,四处张望,而玉澈则是一脸的担忧。 安月一现身,兜兜便扑了过来,用着那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叫道:“凉亲——” 兜兜明明都一岁半了,可那却好像是故意一般,就是不好好叫她,不过安月也喜欢,毕竟兜兜平日小脸严肃的很,但是每次叫“凉亲”的时候都是十分可爱。 “你没事就好。”玉澈松了一口气,生怕安月已经献出了心头血。 路上,玉澈已经将事情打听了清楚,听到那狼毒再次出现,还有那天牢的事情之后,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就走安真儿的人就是玉馨姑姑。 “玉澈,你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有没有办法救西陵归?” 安月眼中充满了急切,甚至有些发红,这些日子她表现的很坚强,但是看见玉澈的时候,那股希望涌了上来,可同时也害怕自己会失望。 玉澈皱了皱眉头,道:“让我去看看他。” 狼毒,无解。 除非百毒不侵的人可以避免。 玉澈这句话噎在心头,不知怎么说。 安月点了点头,急忙将这一大一小带进了屋里。 “干……爹爹!”兜兜见到西陵归同样的高兴,小步子扭啊扭的扭到了床前,收手拉着被子叫道。 “叫爹爹。”西陵归面色一柔,将兜兜整个人抱到了床上。 兜兜心虚的看了安月一眼,小声的道:“干……爹爹!” 西陵归无奈,兜兜太服从安月的话了! 不过,怪不得他以前看兜兜怎么都觉得熟悉,甚至亲切,原来是自己的种! 就是比别人的孩子强! 自恋的想了想,随后一脸不满的冲着安月说道:“让他叫爹。” 安月眼皮微跳,道:“兜兜,下来,你干爹爹身子不好。” 安月一说完,兜兜果真火速的从西陵归的身上滚了下来,乌黑的小眼睛溜溜的看着西陵归。 西陵归脸色更加难看,这女人竟然敢在儿子面前嫌他身子不好? “兜兜,你娘骗你的。”西陵归道。 安月不理,“兜兜,你干爹爹要是不行了,记得再找一个干爹爹保护娘亲。” 兜兜小脸朦胧了一下,片刻,虽然脸上有些不乐意,但是一听是保护娘亲,顿时小白牙一露,道:“好,兜兜再找干爹爹保护凉亲!” “儿子真乖!”安月摸了摸兜兜的头,挑衅的看了西陵归一眼。 西陵归面色抽搐,多说无用,扫了玉澈一眼,道:“玉澈,过来给我看看。” 西陵归这态度虽然不好,但是玉澈早已经习惯了,再加上他已经清清楚了安月与他的关系,便直接无视他的那张臭脸,拿过他的手腕把起脉来。 “最多还能活两个月。(..info)”玉澈那兰花指一收,沉眸说道。 安月心中一阵,两个月,太短了。 西陵归同样瞳孔一缩,以往他从不怕死,但是现在,看了看这母子俩,他只能说,他还没到应该死的时候! “玉澈叔叔,你救救干爹爹,兜兜不想换干爹爹。”兜兜扯着玉澈的衣摆说道。 西陵归心里好过了一点,这小家伙看着没良心,但是心里还是心疼他的。 玉澈看了看安月,道:“只有百毒丸能救。” “那就让要了我的心头血吧。” 安月竟然一笑,美的万物失色,兜兜小孩子懂得不太多,但是此时已经感觉得到娘亲与干爹爹之间的变化,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不行!” “不行!” 西陵归与玉澈二人竟然同时说道。 “我说过,如果你有事,我西陵归绝不独活!”西陵归阴沉着脸,显然是怕安月背着他将心头血献出来。 “你怎么这么矫情?都是要命的时候了,我给了你心头血又不一定会死!”安月直接一个白眼飞了过去,她感动、害怕,但是不想说,她只想让西陵归活着! 矫情?西陵归咬牙切齿,“若是你敢拿出心头血,我就将你一家人的心挖出来!” 一家人,自然指的是老爷子他们。 安月心头一震,同样的咬牙切齿,“好啊,如果有力气你现在就去挖,等你挖完之后我就是死了也不承认你西陵归和我们母子的关系!” “噗——” 西陵归脸色越来越沉,一股血色喷了出来,却只见安月依旧冷若冰霜坚持到底,心里恨恨,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一根筋的女人! 二人水火不容之际,只听玉澈淡淡说道:“你是我的表妹,是我们医仙谷的人,谁都不能取走你的心头血。” 安月顿时傻眼,表妹? “自你从连城回来之后我便验过你的血,早就知道你百毒不侵,另外你的血液也已经给老祖宗知道,谷里有秘法,自然也早就查出你是我小姑姑玉溪的女儿。”玉澈说道,那眼神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他才刚知道玉溪小姑姑竟然是被安国公那个老贼凌辱的! 实在可恨! 还有玉馨姑姑,恐怕是知道小姑姑的所在,对亲妹妹竟然不管不顾! “玉澈,难道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从医仙谷叛逃的姑姑?” “不,叛逃的是大姑姑玉馨,你的母亲是玉溪,她是医仙谷的掌上明珠,原本只要她呆在谷里好好跟老祖宗学习医术,便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谷主,却没想到她对外头好奇,又想去找大姑姑,竟私自跑了出去,不过老祖宗很在乎她,从未将她从医仙谷除名,原本是想着她哪一天回来,却没想到被安国公一家人害死!” 安月了然,但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震惊,原本以为一个农女转身成为安国公的私生女已经是天下奇闻了,却没想到更劲爆的竟然在后头,安钩月竟然是医仙谷众人的血脉,而这个玉澈,竟然是表哥? 此时,安静的只能听见之人呼吸的屋中,安月竟突然想到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 表妹,我是你表哥洪七啊! 不过,安月也只是瞬间感叹了一下,毕竟西陵归此时脸色难看的要死,让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玉澈,即使你是我的表哥,也不能帮着我决定。”安月道。 只见西陵归那嘴角含着血迹,一只手伸了出来,对准自己的胸口,说道:“安钩月,若是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一掌打进去。” 安月眼睛一红,别过了头。 死死咬着的唇看的出一丝颤抖,若是她不献出心头血,西陵归怎么办,她真的不想他死。 “去医仙谷吧,还有第三颗解毒丸。”玉澈突然说道。 若是别人,这仅剩的最后一颗是肯定不会拿出来的,可是两人要死要活的,让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且,老祖宗也早就对他下过命令,将安钩月带回去,虽然明知道安钩月此去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但是为了她好,这一趟必须走! 安月眼睛一睁,竟然还有一颗解毒丸! 西陵归更是恍然大悟,这些天担心的太多,竟然忘了,传言医仙谷共有三颗解毒丸的,就算安月服了一颗,也该还有两颗吧。 “不过,老祖宗会不会为了你这个外人将那颗解毒丸拿出来就说不定了,毕竟那是最后一颗。”玉澈接着说道。 “不是应该还有一颗的吗?” “我想那个安真儿能解百毒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她应该是利用什么方法化解了身体的药性,毕竟她的身边跟着玉馨姑姑,以她的医术,倒是有很大可能做到的。”玉澈解释道。 安月心里震惊,那个所谓的玉馨,应该算是她的姨娘? 不过这姨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那狼群下山的事可不就是她出的手! 二人了然,安月静了一下,问道:“从这里去医仙谷要多久?” “一个半月。” 安月重视起来,西陵归最多能活两个月,那一个半月的时间听着足够,可谁也保不准中途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当即便说道:“我们现在就动身!” 西陵归看了她一眼,呼了一口气。 安月动作很快,带了一家三口要用的衣物和干粮便立即动身,由玉澈带路,只见他抽空竟拿出了一只短笛,无声的吹了半天,不久便飞来了一直雄鹰,乖乖的立在他的身旁,兜兜好奇,原本还想跑过去看看,可那雄鹰倒是凶得很,对别人险些直接啄了过来。 无奈,只好安静的看着玉澈传信,。 这医仙谷十分偏僻,可以说是方圆一片荒山野岭,根本没有村子或是城镇,不过听玉澈说,这医仙谷表面难以进入,但实际上却是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向谷内的。 安月自然不担心进不了医仙谷,而她担心的则是西陵归的现状。 只见他两手紧攥,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兜兜一双小眼睛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小手时不时的抽了出来,对着西陵归的胸口乱揉一通。 西陵归死要面子,就算痛的面色紧绷,牙龈都咬出了血色也不发出一声,甚至那身子一直歪在马车里,坚决不捂着胸口忍痛。 安月看不下去,让玉澈照顾兜兜,自己则用手替西陵归揉着胸口。 她的力道总归会比兜兜好一点。 “往上一点。”西陵归咬牙说道。 “唔。”安月听话的服从。 “用力点。” “好。” “嘶——轻点轻点,慢慢的。”西陵归继续说道。 外头,青鹰驾着马车,一成不变的脸色也有些抽搐,心中想着爷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 无论西陵归怎么要求,安月一一照做,西陵归立马有些忍不住了,总觉得安月就应该凶巴巴的对着他,然后一脸的红晕,可是此时好像将他当成了生命垂危的人,好吧,就算他生命垂危,也用不着如此俯首帖耳吧? 只见西陵归脸色渐渐不悦,道:“往下。” 安月的手自觉的往下了一点。 “再往下。”西陵归接着说道。 安月一愣,肚子也疼? 不过还是照着做了。 “不是这里,下面疼。”西陵归你铁青的脸色再次说道。 安月眉一挑,好吧,再往下…… 此时安月的手放在男人小腹之上,白皙的小手试探的揉了揉他的小腹,然后一脸狐疑的看向了西陵归。 “这儿疼?”安月一脸关心的问道。 而西陵归显然还是满脸的不乐意,那薄唇一张,道:“还要下面一点……” 安月一愣,顿时脸黑了,也懂了。 敢情西陵归这上上下下的是在逗她! “西陵归,成心的呢你?”她可是真的很心疼的他,可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就算了,往下往下的,都到哪了? “你太听话了,不好。”西陵归一脸不情愿,这个女人平时要是听话一点他自然高兴,可是现在,让他心里不安,总怕她胡思乱想。 听话还不好? 安月眼皮一跳,那小手一抬,瞬间落下,轻轻的捏了一下。 安月手劲不大,此时动作轻柔,完全不像是在生气报复,反而像是在撒娇一般。 “你在主动吗?”只见西陵归微微一笑,瞧着她白皙的小手说道。 安月刚才上下其手了这么久,虽说是在帮他揉着痛处,但是面对自己的女人,怎么也会有点感觉。 安月一听西陵归如此说话,顿时厚着脸皮朝着某个地方瞄了一眼,佯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嗯,果真是中毒了,弱了不少呀……” 西陵归嘴角一抽,他弱了吗? “啊!” 安月话才说完,只见西陵归竟然瞬间将安月按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二人之间隔着几层薄衣相触在一起,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想知道我弱了没有?” 安月脸色羞红,连忙准备起身,还好此时玉澈和兜兜在另一辆马车之上,否则让小孩子看到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好。 “啪——”西陵归大手一拍,冲着那安月的屁股恨恨的来了一下,那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安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西陵归。 “西陵归!你——” 安月小嘴一张,瞬间被西陵归用手捂了下来。 “爷,出了事什么事。”外头,青鹰问道。 “驾车,没我的命令不准停。”西陵归冷冷说道。 青鹰会意,便认真驾起车来,心里对爷更是敬佩。 安月瞪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西陵归哪里的力气,松开她的嘴之后,片刻间将她揽到了怀里,此时安月好像一个不听话被教训的孩子,整个人趴在那里。 西陵归暗笑不语,朝着她的小屁股扭了一把,道:“你之前嫌我不行。” 安月脸一垮,大声喊道:“西陵归,你这是滥用私刑……” “啪——我就用了。”西陵归此时似乎觉得那剧痛小了许多一样,颇有几分悠然的味道,将安月之前的上下其手还了回去。 安月倒吸一口冷气,西陵归这私刑疼倒是不疼,就让她浑身发痒,想笑又笑不出,而西陵归更是玩的十分有兴致,那清脆的响声时不时的传来。 安月脸色发青,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谁这么打过她? 与其说是打,但不如说是把玩,她就好似一个反抗不了的小兽,被他死死牵制,反抗的越是激烈,西陵归的大手来的就越猛烈…… “西陵归,你混蛋……”安月几乎带着哭腔,这简直就是羞辱,想她那光洁的两瓣现在肯定红的一塌糊涂了…… “好吧,我就是混蛋。”西陵归丝毫不谦让,冲着那里又扭了一下。 不过这次他倒是用轻了力道,反而有种轻抚的感觉。 安月身子一颤,西陵归这丫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明明现在还身中剧毒,但却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此时身子好像被点了穴道一般,根本动不得! 安月那一颤,似乎让西陵归笑意更浓,那大手丝毫不顾及安月的那乱蹬着的腿脚,玩的十分开心。 好似触电一样的感觉不停袭来,安月瞬间欲哭无泪。 天下人都说西陵归无情淡薄不近女色,可是此时能是不近女色的样子吗? 两人虽然没做什么,但是身体不停的接触摩擦,西陵归此时苍白的脸色混合着不正常的绯红,没有比他还要闷骚的人了! 她以前还觉得西陵归有些傻里傻气的,可现在看来,只要他尝试过一次之后,那便就是得心应手,甚至不带一丝停滞,还好他现在要考虑身体里的毒素,否则这私刑肯定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的了,肯定是要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翻云覆雨,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 安月脸色越发羞红,心中暗恨,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男人,温柔的时候让人暖心的要死,霸道的时候让她愤恨的不行! 又过了许久,安月几乎认命一般都不反抗了,西陵归慢慢的也好似没了兴趣一般,将她从身上拉了下来,安月蹭了蹭鼻子,扭头沉默,完全不再理他。 “月。”见安月不吭声,西陵归轻声叫道。 安月目不转睛,等着那车厢上的小门,好似没有听见西陵归的叫唤一般。 “月……”西陵归声音更柔,道。 安月表情依旧。 西陵归有些着急,突然“噗”的一声,又是一股鲜血流出。 安月大惊,连忙转了过去,只见西陵归面色奇差,好似行将就木之人,那鲜血更是止不住的吐了出来。 “停车!停车!叫玉澈!青鹰你快叫玉澈过来!”安月顿时眼泪掉了下来,急忙叫道。 按原定的路程,医仙谷还有两天便能到了,她不想西陵归连这两天都等不了。 玉澈急忙上车,他各项感官一向灵敏,此时瞧着安月和西陵归面容之上那奇怪的一抹潮红,顿时想入非非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这二人竟然还有心思行房事? 安月瞧着玉澈那眼神,心中大窘,不自觉的挪了挪那还有些发麻的小屁股,给玉澈让了地方。 “别急,我看看。”玉澈坐了进去,把了脉,又看了看西陵归的眼睛,脸色越来越沉,道:“这连日的颠簸已经让他的病情加重,安月,放血吧。” “不行!咳咳!”西陵归一声怒吼之后,又咳了起来。 安月二话不说点了点头,只要玉澈说怎么做,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服从。 “放心,不是心头血,就算你肯让她舍身救你,我也不会肯的。”玉澈撇了二人一眼,就不能让他将话说完? 只听玉澈又道:“安月毕竟是吃过百毒丸的人,虽然血液起不到彻底根治,但是还是可以勉强起到一点作用的。” 若不是看安月紧张的很,就是这普通血液,他也是不想让安月出的。 “那也不行!”西陵归依旧说道。 就算是针扎一样的伤口也不可以。 安月心中一暖,道:“归,我不想你死,玉澈说了只是普通的血,等我们撑到医仙谷一切都好了,而且,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好好的带着兜兜活下去。” 安月曾经觉得,殉情什么的都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毕竟好好生命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结束了?何况还要顾及家人。 不过此刻,她突然了解那种痛苦,因为不敢想象那种失去他的感觉,承受不了身边突然空无一人,空气凝结的样子,少了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声响,心中会如同没有任何生气一般,就算想提起精神也做不到。 虽然也许没了西陵归,她安月可能会顾忌兜兜活着,但是她可以肯定,那时候她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即使活着,这辈子也只会心痛。 西陵归更是心中一震,默默不语。 安月见状,才毫不犹豫的拿起玉澈准备的匕首向腕上划去。 温热的猩红滑进西陵归的嘴中,那股强烈的心痛无以复加,恨不得将自己一掌拍死过去。 不过,安月毕竟还是百毒不侵的,这血液一点点的喝下去,心中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确实好了一点,精神也比之前看上去清爽多了。 差不多之后,安月觉得有些头晕,让玉澈包好了伤口,便听西陵归说道:“我的身体里有你的血液,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安月一愣,笑道:“归,喝下去的东西进的是消化道,是拉出来的,留不住。” 虽然有一部分确实被身体吸收了…… 西陵归嘴角一抽,就连玉澈都忍不住手抖。 “你这个女人真善变,刚刚才说了两句好听的……”西陵归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悦,但是那眼神之中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安月但笑不语,将头歪在西陵归的肩上,小手划着他的胸口,似乎在安慰着里头不安跳动的心。 两天之后,医仙谷到了。 什么叫做四季如春安月一进谷中便感受到了! 这地方好似是一个世外桃源,就连天气似乎也和外头不同一样。 处处带着药香的羊肠小道相互缠绕,芬芳的花色让人身心舒畅,就连这谷中的蝴蝶蜜蜂好像都比外头的颜色鲜亮…… 不止安月头一回来,就连西陵归他们更是第一次真的进入这神乎其神的地方。 “小心一点,这里虽然看着美,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玉澈提醒着说道。 医仙谷,除了有人会医术以外,另外还有不少会毒术的,毕竟毒医两者相辅相成,这些药材更是在不同的地方用法和药性也不同。 “果然不同凡响,外头千金难求的药材在这里竟然遍地都是。”西陵归由安月扶着身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兜兜刚才一听玉澈说有些东西碰不得,立即板着一张小脸,挡在安月的前头,左右不停的瞧着,哪怕是突然飞来的一直蝴蝶也会在瞬间被兜兜小手一挥彻底赶走。 安月无奈,不过兜兜这护着娘的个性倒是让她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在这医仙谷中又绕了很久,穿过一个个石洞,每一个石洞后头似乎又是一片新的景色,安月几乎都要看花了眼。 终于,正殿到了。 这医仙谷的房子,修葺的好似空中阁楼一般,长长的阶梯看的安月一阵头疼,以西陵归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要爬上去还真的要费不少力气! 不过,西陵归哪是会认输的人,即便身体不方便,却依旧咬着牙坚持了下去,那台阶每上一层,似乎都看得见西陵归下颚滴下一滴晶莹的汗珠。 很久之后,才来到了门前,只见两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迎了上来,亲切的对着玉澈叫道:“玉哥哥你回来啦!” 玉澈摸了摸二人的头发,道:“带我们进去吧,有客人来了。” 那二人看了这几人一眼,点了点头,道:“诸位跟我们走吧。” 安月有些惊讶,这小小年纪的女娃娃竟然是领路人,医仙谷就不能换两个年龄大一点的当佣人使? 这正殿很大,但是与皇宫有着天差地别,因为内室之中,竟然盖着小桥流水,淡淡的烟雾缭绕,鲜花开放,美不胜收! 绕至后堂,只听那两个小丫头对着帘子后头说道:“老祖宗,玉师兄的客人到了。” ------题外话------ 很抱歉,我中午才起床,却发现被帖小黄牌了~囧~小黄牌好像是第十遍…… 原本的肉肉……没了…… 第九十四章 披着羊皮的母狼 绕至后堂,只听那两个小丫头对着帘子后头说道:“老祖宗,玉师兄的客人到了。” “你们退下吧。” 那二人说完,传出来的竟然是一道有些清丽的嗓音,听上去很是年轻,与这老祖宗的名头十分不符! 两个丫头退下之后,珠帘打开,走出来的竟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 安月几乎要吓掉了下巴,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祖宗? 原本从玉澈口中听到老祖宗这个人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可是没想到是一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 “老祖宗今天已经六十了。”玉澈看出安月的惊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安月一听,险些昏过去,六十了…… 一个六十岁的人长着三十多岁的脸?逆生长? “过来,让我瞧瞧。”那老祖宗向安月招手说道。 毕竟有事相求,安月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只见老祖宗脸上几乎看不住多少皱纹,而此时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打量着她。 “这双眼睛和你娘真的很像。”眼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难过,说道。 安月顿了顿,眼见西陵归几乎已经到了极致,眸色一沉,道:“可否请前辈看在我娘与医仙谷关系的份上,帮晚辈救一个人。” 那老祖宗倒是一怔,笑道:“性子也和你娘像,有什么说什么,你要救的人就是他?” 那老祖宗手一指,看着西陵归问道。 此时西陵归并未带着面具,整个英俊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不过那眼神倒是坚毅不屈,让人侧目。 安月点了点头。 玉澈也有些担心,他虽然已经和老祖宗传信说明来意,但是却并未说西陵归中的是什么毒,若是老祖宗知道了狼毒的事,恐怕面色不会这么轻松。 只见这老祖宗眉头松了松,道:“扶进内堂让我看看。” 安月一喜,连忙应道。 这内堂倒是不远,就在这珠帘的一排屋子里,几人进了其中一间,西陵归侧卧在软榻之上,那老祖宗开始把脉,不过紧紧一个呼吸的时间,安月便发现这老祖宗一脸不悦的转头看了看玉澈。 “老祖宗恕罪。”玉澈低头说道。 若是老祖宗早知道他中的是狼毒,恐怕根本不会让西陵归进谷。 “在外头呆的久了,你性子倒是野了一点。”那老祖宗简单说了一句,也未见十分生气。 “前辈,能不能救?”安月忐忑的问道。 “不能。” 玉澈呼吸一窒,果然! “前辈,还请您帮忙救他一命,钩月必会报答您的恩德!”安月眼睛一红,竟跪了下来,西陵归瞳孔一缩,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将安月那跪着的身子抬了起来,“不要跪。” 哪怕是对皇上,他也只让安月简单的行礼,一点都不想她受了委屈。 “性子倒是烈,不过天下间的毒,唯有狼毒最难解,医仙谷也没那个能耐。”老祖宗说道。 “老祖宗,西陵归以前的中的狼毒已经解了,这次的狼毒是应该是大姑姑做的事,我们医仙谷难辞其咎……”玉澈说道。 “玉馨早已经被驱逐出谷,和医仙谷没有任何关系,何谈难辞其咎?”那老祖宗微微皱眉。 安月笑了笑,有些冷嘲之意,道:“那玉馨的毒术都是和医仙谷学来的,当初若真想让她和医仙谷没关系就应该在她出谷的时候抓住她,废掉她的筋脉,让她这辈子都提不起药罐子,更或者一杯毒酒下肚即使不要她的性命也该让她终生痴傻,为何独独什么都没做,让她出去祸害别人?” 那老祖宗一怔,显然没想到安月会这么问她,顿时目光冷了下来。 玉澈心惊胆战,老祖宗平日最然看上去慈眉善目,十分好说话,但毕竟是一股之主,那分不可挑衅的威严还是在的,安月这么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只见那老祖宗冷静片刻,突然展开了笑颜,道:“脾气倒是不小,真是可惜了,你若是自小留在谷中让我教你医术,此时应该不比玉澈要差,而这副性子,也是当谷主的好苗子。” 原本这谷主的继承人该是安钩月的母亲和玉澈的父亲,但是玉溪出谷,玉澈的父亲觉得那两姐妹不在,心中愧疚,便拒绝了当谷主的提议,最后这谷主传人一职便落到了玉澈的身上。 安月有些发怔,这老祖宗对她没有恶意她看的出来,但是西陵归的毒她似乎却真的想袖手旁观。 “前辈,西陵归身为青鸾国大将军,若是因此丧命,这青鸾国的兵力必定会乱了起来,到时候赤夜国趁机打了过来,两国交战,你们医仙谷可就成了罪人了。”安月接着说道。 “我早就听说过这青鸾国的皇帝对西陵将军极尽宠爱,甚至放任他培养私兵,真是愚蠢至极。”这世上敢说一国皇帝愚蠢的恐怕没有几个,只听这老祖宗又道:“他保护了西陵归的确不假,但是那老皇帝总有死的一天,到时候你这西陵归大权在握,权倾朝野,整个青鸾国听你的,还是听新皇帝的?而且,如今局势显然是青鸾国更胜一筹,但是西陵归也会有死的时候,已经破坏了两国平衡的西陵归一死,赤夜过必定反弹,那这青鸾国可就是经历了内忧之后又来了个外患,早晚都要有灭的一天,跟我医仙谷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说,那罪人是老皇帝,也是你西陵归自己。” “前辈是不是想让在下做什么。”西陵归倒是听出几分意味,问道。 “聪明的人,不会死的太快。”老祖宗笑了一声。 安月有些糊涂,听这意思,她好像没准备让西陵归死? 可是也没说什么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意思? “前辈,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月问道。 那老祖宗呼了一口气,道:“若是他想取你的心头血,那即便西陵归再关系到两国,我也不会让他活着。” 这老祖宗年纪虽然算不上太大,但是辈分却是很高,比玉澈的父亲一代还要高出三辈,而当年那三兄妹则是由她照看,关系和母子差不多,而玉溪更是她捧在心尖的孩子。 所谓爱屋及乌,哪怕安钩月再不济,在老祖宗这里也会有几分薄面,何况这安钩月和玉溪有七八分相似。 安月几人安静了下来,等着这老祖宗继续开口说明白。 “我们医仙谷虽然是隐世田园,但是一直都心系天下苍生,而作为谷主,自然更是要以救人救世为己任,如果一定要救西陵归,我有三个条件。”那老祖宗说道。 安月心中一喜,只要这老祖宗肯开口,莫说三个条件,三十个也得答应! “前辈您说。”安月尊敬的说道。 “第一,你西陵归若是活着,十年之内,吞并周边几国,当然,包括与青鸾国齐名的赤夜。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简单一点,只要你散了自己的兵权,交给皇帝手中。” 一听这老祖宗这么说,安月几乎可以明白,她的意愿恐怕并不是让西陵归选择前者,而是让他散了兵权。 但是西陵归一辈子得罪的人太多,若是散了兵权,没准刚救回来的命又搭进去了。 顿时皱眉,不过却听西陵归嘴角一扯:“好。” 西陵归的话不可能有假,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一定会做到。 安月心中担心,若是西陵归的兵权没了,也许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隐姓埋名。 那老祖宗一笑,又道:“你答应的到时干脆,兵权没了,你这条小命危矣。” “恐怕前辈误会了,在下从未有散掉兵权之意。”西陵归嘴角一扯,即使已经病入膏换,但是那天生的王者贵气依然存在,傲世凌然。 安月一头一跳,以西陵归这性子,没准还真有吞并别人的打算。 “吞并他国可是要打仗的,到时候血流成河,你又多了一身的孽债。”那老祖宗沉眸说道。 只见西陵归神色漠然,轻道:“在下一身孽债数不胜数,多了又何妨,只是我若散掉兵权,便没那个能力护她周全,到时候那才是惹了真正的孽债!” 西陵归话说的简单,但是让周围人各个换了神色。 即使是玉澈原本也以为西陵归是舍不掉如今的权势,但是没想到他却是这么想的,而那老祖宗之前的冷淡之色也消散了不少。 “第二个,安钩月留下,她是我医仙谷的血脉,绝不容流落在外,何况如今她百毒不侵,绝对会成了别人的猎物。”老祖宗接着说道。 玉澈眼神一暗,老祖宗这个决定是早已经定下的,就算西陵归和安月自己不回来,她也会想尽办法将安月带回医仙谷。 如今,不过是名正言顺罢了。 安月不语,她没意见,留在医仙谷换西陵归一命,可以。 只是…… “凉亲才不要留在这里!” 西陵归还未开口,便听沉默了许久的兜兜从青鹰身上爬了下来,扭到了安月的面前冲着那老祖宗开口说道。 “凉亲要和兜兜和干……爹爹在一起。”兜兜小脸一皱,那眼神着实和西陵归十分相像。 这老祖宗一开始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安月的身上,被这小家伙突然一说,顿时那眼睛亮了起来。 “他是你儿子?”老祖宗问道。 安月点了点头。 “不错,你们娘俩都得留下。”那老祖宗又来了一句。 安月顿时翻了个白眼,这老祖宗也有些太霸道了吧?虽然她是想和儿子在一起,但是可没想过让兜兜困在医仙谷,这地方风景虽然美,但是没有生气,何况她家兜兜还要和西陵归学武功呢! “兜兜有医仙谷的血脉,但是身上也流着我的血,而且,我的女人必须要跟着我,不会留在医仙谷的。”西陵归道。 安月觉得和这老祖宗真的交流不来,她的想法似乎太过自我了一点。 那老祖宗此时一怔,瞧了瞧兜兜,又看了看西陵归,果真是十分相似。 “你二人并未成婚,她跟着你名不正言不顺。”老祖宗道。 “婚可以现在成!”西陵归毫不退缩的说道。 安月眼睛瞪着,脸色微红,这一老一小看上去年纪相差不了多少,但是说话的口气几乎是一个样子,完全不容别人反抗,安月有些怀疑,是不是当上位者当久了,这性子自然就霸道了? “她若是要成婚也只能嫁给玉澈。”片刻,那老祖宗又来了一句。 “咳咳!”安月险些被自己这一口唾沫呛死,转头瞧了瞧玉澈,竟看见他那粉面之下,一脸绯红,竟然有些害羞之色? 而西陵归此时黑着一张脸,眼睛死死盯着玉澈,好像是安月和玉澈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都当似的! “走,咱这病不治了。” 西陵归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往玉澈不满的瞅了一眼,那神色几乎可以结出冰来! 安月彻底愣了。 “玉澈叔叔,要不,兜兜嫁给你吧。”瞬间,一个童音响了起来。 安月一个被西陵归拉着,才走了两步,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儿子说什么?嫁给玉澈? 此时西陵归嘴角一抽,似笑非笑的看着玉澈,而那玉澈更是一张脸色铁青。 “兜兜,你知道什么叫嫁不?”安月憋着一股笑意问道。 “不就是生活在一起么?干……爹爹想和凉亲生活在一起,那不如让玉澈叔叔陪着兜兜好了,兜兜每天都能有糖豆豆吃。” 安月无语了,儿子还是忘了不了玉澈的药丸呀…… “兜兜,你听娘说,只有女孩子才能嫁人,兜兜是男孩子,只有等兜兜长到干爹爹这么高的时候才能娶媳妇儿。”安月揉了揉兜兜的小脑袋,一脸无奈的说道。 西陵归有些不悦,这女人竟然还张口闭口“干爹爹”,不该换称呼吗? 只见兜兜那小眼睛一眨,道:“那干爹爹可以娶媳妇儿了吗?” 安月一愣,又见兜兜跑到西陵归的面前,道:“干……爹爹,你娶了我凉亲吧!” 西陵归嘴角笑意一扯,看了安月一眼,道:“你叫爹爹,爹爹才能娶你娘亲。” 那老祖宗有些无奈,这大大小小的竟然完全忽略了她,兀自聊起天来,难不成是真的不想医治狼毒了? “爹爹……”兜兜小声的叫道。.info[] 安月小脸愤恨,儿子怎么的意思怎么都觉得是怕她嫁不出一样。 “前辈,你也看着了,儿子是我的,儿子的娘亲也是我的,玉澈……老老实实当她表哥凑合着吧。”西陵归身子有些虚晃,道。 “有我在,这医仙谷谁也做不了主,我说让安钩月嫁给澈儿,就必须要嫁,就算你这毒不治了,也改变不了这个决定。”老祖宗依旧说道。 安月不由觉得心烦,道:“前辈,您是医仙谷的谷主,不会不知道近亲结婚有害健康吧,何况若是你真的不给西陵归医毒,我安钩月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他的毒哪怕用我的心头血,我也得治!” 那老祖宗一怔,面色有些不悦。 兜兜一看安月有些生气,那小脸也鼓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瞪着那位老祖宗。 “老祖宗,先给西陵归治毒吧,他如今每延迟一刻便多一份危险。”玉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本老祖宗的三个条件肯定是让西陵归散掉兵权,让安月留在谷中,而剩下的则是与他成婚,可现在看来,也就第一个会有点作用,其他两个只会让这二人对老祖宗心生嫌隙。 也只有他知道老祖宗是想保护安月。 过了许久,这老祖宗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倔,要知道当医仙谷的谷主夫人可比当将军夫人权利大多了。” 安月也是眉头一松,不过这位老祖宗看上去太过年轻,口中竟说出“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样的话,着实让人有些不自在。 “老祖宗,您也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钩月有了孩子,和西陵归之前有割舍不掉的联系。”安月改了称呼说道。 “就算没有孩子,你和我也有关系。”西陵归显然有些不满。 安月眼皮一跳,她难得矫情一次,西陵归就不能不多话? 那老祖宗听安月这么一叫,心头的气也消了多半,道:“那第一个条件还是要履行的。” “那是自然。”安月急忙说道。 “吃下去,然后带他去后山温泉泡上七天。”老祖宗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盒,说道。 安月拿过那玉盒,打开一看,芳香四溢,晶莹透彻的药丸看上去竟好像一颗琉璃珠。 生怕这老祖宗后悔,安月急忙将这药丸塞进了西陵归的嘴里,然后一脸讪讪的看着众人,她这动作,真好似是农家大娘,贼溜溜的眼神无比可笑,让几人忍俊不禁。 西陵归服了药安月自然松了一口气,哪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她男人现在死不了了…… 这后山不远,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雾气,而在玉澈的带领之下,很快便绕到了温泉之处,而此地似乎有意的被搭建了起来,四周都有遮挡的天然屏风,不仅风景秀丽,就连这温泉都有种天之瑶池的感觉。 西陵归解了衣物,安心的泡了起来,安月眼见他如今脸色渐好也不多逗留,和玉澈一起去看住的地方。 医仙谷气候温和,不像外界此时已经是艳阳天,安月带着兜兜着实将整个医仙谷都转了一遍,等到晚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西陵归一个人在温泉,应该还没吃饭。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情忐忑的到了温泉。 不过安月到的瞬间,有些愣了。 这温泉除了西陵归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正确的说应该是女人。 安月顿时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觉得该不会又是狗血的情景,这女人看上了美男出浴的西陵归了吧? 只见这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脸色绯红,伫立在温泉不远处,面色纠结,似乎在矛盾着要不要朝着温泉中看去。 而这表情已经告诉安月,她早就看到温泉中的男人了。 此时西陵归因为要排除身上的毒素,赤裸着身体坐在温泉之中,不过这下身自然是被这温泉水遮住了的,当即,安月幽幽的走了过去,拿起周边的外袍,朝着男人的身上盖了过去。 “下次在外头洗澡要穿衣服。”安月笑着说道。 西陵归瞪了一眼,他在这温泉之中不便离身,虽然看到不远处的女人,但是没办法将人赶走,只能在这里僵坐着,而眼前的安钩月,竟然隔了一整天才想起来看他,要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在不远处站了几个时辰了,让他有种想将人一掌拍死的冲动! 那女孩子眼神瞄过这边,看到西陵归披上了衣服,顿时涩涩的走了过来,道:“你是外头来的人么?” 安月嘴一抽,她来就是问这个? 不过显然,这个女孩子的视线压根没看着她,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西陵归。 安月总觉得,她好似一只披着羊皮的母狼。 西陵归本就心烦她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哪里肯搭理她,当即对着安月说道:“再来一件。” 安月嘴角一抽,西陵归此时有这外袍披着,显然比刚才那露骨的身材还要邪魅,整个人再被这水气一衬,更是显得十分诱惑。 不过既然西陵归都如此自觉,安月自然会理所当然的又拿了一件,将他这身子护的十分严实。 那女孩子脸上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竟然如此冷漠,过了一会,又道:“我叫玉锦雪,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安月一股笑意憋在心头,看着西陵归。 “滚。”半天,从西陵归的口中迸出了一个字。 那女孩子一听,嘴一撇,诺大的豆豆掉了下来,十分惹人怜爱。 “锦雪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安月瞧着那可怜巴巴的小脸,忍不住说道。 安月话刚落音,只见那小姑娘头一抬,眼泪巴巴的朝着安月瞪了一眼,好似是安月抢了她的玩具一般。 安月眼皮一跳,好吧,算她多嘴…… 这小姑娘抽泣着又呆了一会,见西陵归依旧看都不看她,顿时捂着小脸跑开了,安月憋着的那股笑意终于爆发起来。 “去哪了?”西陵归眼色阴沉着说道。 “跟玉澈……” “噗――” 安月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扯进了水里,微热的泉水浸透全身,真个身子都舒畅起来。 “跟玉澈去哪了?”西陵归掐着那小腰问道。 朦胧的水雾轻饶鼻尖,山头各种树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竹木清香,空气宁静的恍似这天下只剩二人。 安月将脸上的水珠擦了擦,一脸的气愤,现在衣服湿了,等会怎么回去? “去哪了?”见女人不开口,西陵归再次说道,那力气显然比刚才还要大了一点。 “去找房间了!”安月鼓着腮帮子叫道。 “去房间干嘛了!” 西陵归脸色更加阴沉,要不是这温泉要泡够时间,他能让玉澈那小子在这女人面前面前晃悠? 若是以前倒也罢了,可是现在这医仙谷的谷主显然是想让安钩月和玉澈成婚!她的女人岂容别的男人窥视?就算是表哥也不行! 安月眼睛一瞪,道:“你想我去房间干嘛了我就去房间干嘛了!” 西陵归脸色一阴,一提到别的男人,这女人,就有点欠收拾…… 西陵归安沉的眸色混着雾气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安月吞进肚子里去,安月也不服输,那小眼神一瞪,好似要冒出火花。 “唔……” 瞬间,男人炽热的嘴唇印了下来。 安月大脑一哄,都没来得急反应,多半个身子被按在了水中,几乎可以感觉的到西陵归的一览无余的身形。 “以后不准和玉澈勾勾搭搭。”良久,西陵归放开女人挣扎无果的双手,说道。 谁和玉澈勾勾搭搭了? “你不是也没闲着,刚刚还勾搭来一个年轻姑娘呢。”安月别过了头,一脸鄙视的说道。 “我不认识她。”西陵归开口说道。 “刚才都报上姓名了,该认识了。”安月随口来了一句。 “没听见。” “……” 西陵归眼神真诚,完全没有撒谎的意思,安月心里一暖,面上绷着笑容。 西陵归的毒素若是想清干净,每天最低要在这温泉之中泡上九个时辰,而这解毒丸若是普通人吃了可以百毒不侵甚至起到解毒的作用,而西陵归此时服用已经让这解毒丸的功效大大的降低,以后虽然可以百毒不侵,但是却解不了毒。 不过这样安月倒是也放心,有自己这一个活靶子就已经够了,自然不想让西陵归也掺和进来,就算他能力了得,也想做到万无一失。 让西陵归吃了饭,安月才静静守在他的身边,解毒的过程并不好受,再加上这温泉虽然是良药,但是泡的太久便会导致身体有些发虚发昏,可以说是一种折磨。 西陵归的忍耐力远远超过常人,那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看的安月都有些揪心。 夜晚,凉风吹着,安月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滴着水珠,避免感冒也只好陪着西陵归一起歪在温泉池中。 “你……你们……不要脸!” 安月几乎都有些睡意,身后突然一道响声传了过来。 安月回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女孩子。 看了西陵归一眼,她是不是坏了西陵归的“好事”? “他没穿衣服,你怎么能和他泡在一起?”那女孩子“噔噔”的跑了过来,指着安月便说道。 “谁说不穿衣服就不能泡在一起了?”安月挑眉,这女人大半夜的跑过来,必有奸情! “男女授受不亲!”那女孩子又道。 安月悠然自得,将那小手往西陵归的腰间一放,挑衅的眼神简直就好像是想当场上演一副活春宫,道:“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路过。” 西陵归只觉腰间一阵酥麻,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淡淡的月光扑在二人身上,西陵归水光盈盈的脸庞更好似映出了闪闪光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看的那玉锦雪双眼发直! 在这医仙谷,长得最好看的便数玉澈师兄了,可是玉澈师兄喜欢抹一些胭脂水粉,女孩子自然不太喜欢这个样子,而眼前的男人,气质凌然,一双宝珠一般的眼神好似暗夜中的幽狼,那健硕的身材更是整个医仙谷的男子都敌不过的,她原本只是好奇外头男人的长相,偷偷跑来看了一眼,可是没想到这一眼看下去顿时让她想跟着他走! “我要跟着他!”女孩子脸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指着西陵归说道,那手中还拿着一朵白色的鲜花,淡淡的芳香散开。 安月无语,西陵归是男人,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竟然跑来送花? 而且大半夜的,她就不怕西陵归把她吃了? “你家里人有没有告诉你,大半夜找一个男人是不对滴。”安月扶额说道。 “你也大半夜的找男人!”那孩子显然有些不服,气冲冲的说道,不仅找男人,还勾搭男人! “这是我男人,我当然可以找!”这医仙谷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根筋的笨女人? 一句“我男人”立即让那女孩子瞪大了眼,一脸的不置信。 她总觉得是她先到的温泉,先看到这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就应该是她的,就好像在山头看见了药材一样,先到先得,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明明后来才到,却叫嚣着眼前的男人霸占了她先看中的人! 顿时,那鼓着气的腮帮子一瘪,瞬间漏了气一般,手中一变,便有一股粉末冲着安月洒了过来。 西陵归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内力对着女孩子一出,转眼,那女子已经落地不醒。 “死不了。”西陵归轻声说了一句。 安月点了点头,西陵归自然应该是知道轻重的,在这医仙谷的地盘,怎么都应该给谷主一点面子,若是冒失的夺了人命,肯定会引起众愤。 又过了一会,二人觉得这时间过的差不多,便准备离开温泉,只不过西陵归刚刚穿好了衣服,那边又冲过来一个人影。 那人影看上去年纪稍大,满眼的急切,一瞧见地上的玉锦雪立即扑了过来。 此时玉锦雪嘴角泛着血色,胸口虽然起伏不停,但是脸色却苍白的很,清晰可见的痛苦神色一眼便看的分明! 那人急忙将两颗药丸塞进了女孩子的嘴里,然后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是谁?胆敢在医仙谷伤人!” 安月眉头一皱,道:“姑娘还是先将这人抬回去吧,等她醒了再问清楚也不迟。” 这湿漉漉的身子在这微凉的晚上有些颤抖,西陵归将安月一把揽入怀里,那外袍更是披在了她的身上。 “奸夫淫妇!定然是雪儿发现了你们的勾当,你们想杀人灭口!”那人一脸愠色,不分青红红皂白便骂道。 安月脸色越发难看,医仙谷这样的清静之地也能养出这么刁钻的人来? “我们若是想杀人灭口,地上的这位恐怕早就断气了,还等着你来救?”安月觉得想了想,又觉得和这样的人生气犯不上,当即冷笑了一声,便准备和西陵归离开此地。 医仙谷的人虽然毒术和医术了得,但是几乎都不会武功,西陵归如今身体恢复,这女人就算想近二人的身,恐怕也难。 那人靠近不得,恨恨的骂了两声,将地上的玉锦雪扶了回去。 安月叹了一口气,这耳边总算清净了一些。 凉风吹袭,安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西陵归眉头一皱,直接将安月横抱在怀中,冲着安月说的小屋飞去。 男人健硕的胸膛微微裸露,安月的脸不时的与那胸膛相碰,惹得一脸羞涩。 “我记得你说,若是我没事,你会想要。”绕至了屋中,西陵归直接将女人按在了身下,挑逗的说道。 安月大窘,那时候担心西陵归会出事,才说了那诱惑人心的话,谁想到西陵归竟然记性这么好,如今身体才刚刚恢复一点,就提了出来。 安月睫毛煽动,美的万物失色,那还带着水气的青丝缠绕在一起,迷蒙的眼神混合着微乱的气息。 西陵归也不等女人真的说出那句话,忍耐了许久的兽性顿时大发,相互摩擦的薄衣弥漫着诱人的气息,慢慢贴合的身躯更是在这夜色中抵死交缠,安月沉迷在男人的胸怀之中,两月左右的担忧尽数化为柔情蜜意,绕在男人的心尖,慢慢的竟主动起来。 安月毕竟也是活过一世的人,那些御姐什么的就算尝试过但也了解过,顿时,那微微野蛮的一面露了出来,让男人眼色发红,声音低沉。 不过,仅仅一会,安月便败下阵来,在这方面,她似乎永远没有西陵归源源不断的精神,似乎要将她融入骨髓,恨不得让那股柔情尽数化在心头,死死掌握。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安月尽情的享受着西陵归带来的一切,脑中只存在二人的气息,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脑后,凌乱的床铺尽显着二人此时的颠倒缠绵,翻云覆雨…… 一夜无眠,若不是西陵归的身子还需要再泡温泉,恐怕这放肆的一夜还会持续下去。 男人的低吼结束,那东方一抹亮白,眼前的小女人更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那瘫软的身子昭示着二人努力耕耘的成果。 在女人的唇边、额头轻轻点了两下,男人全身而退,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次冲着那温泉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月困极了的身体感受到一阵轻摇,睁眼一看,兜兜巴巴的看着自己。 心中大惊,连忙一看,顿时呼了一口去,还好…… 西陵归走的时候已经将床上的一片狼藉收拾的十分干净,而她青青紫紫的身上也被穿上了一层中衣。 “怎么了兜兜?” 安月睡觉的时候,兜兜最是听话,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从来不会叫她的。 “玉澈叔叔去那位婶婶那里了,好像出了什么事,他让兜兜来找你。”兜兜说道。 婶婶?安月朦胧的思维有些清醒过来,那老祖宗年纪看上去不大,兜兜便随口叫成了婶婶。 不过会不会是昨晚那两个女孩子的事情? 安月连忙起身,仔细穿好了衣服带着兜兜向那正殿走去。 “老祖宗,那女人行苟且之事却被雪儿看到,竟被杀人灭口了!您一定要为雪儿做主呀!” 安月刚刚靠近,便听到一声哭泣,心头一跳,这话中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对呀? 昨夜那个女人明明还活着,可为什么现在直接成了杀人灭口? 安月踏了进去,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有些诧异,这周边少说也有三十人,应该是医仙谷比较有地位的前辈。 “安钩月拜见老祖宗。”安月微微俯身,尊敬的说道。 “老祖宗,就是她!就是她和她的奸夫杀了雪儿!”那女人嘶嘶吼叫的说道。 安月眉头一挑,眼前之人应该便是昨夜那个年纪稍大的女人了,细细看看,此人眉清目秀,只不过脸上长了一个媒婆痣坏了美感。 “安钩月,昨夜你可见到了此人?”那老祖宗看不出喜怒,在那帘子后头说道,不过她的话说完便有人指着旁边的尸体看了看她。 安月低头一看,有些心惊。 此时,那个玉锦雪显然已经死的透彻,面色发青,嘴角那股血迹还残留在上头,十分可怜。 安月眉目沉了下来,对这个女人下手的虽然不是自己,但是西陵归她是完全信任的,他既然都说了这个女人死不了,那必然会活着,但是此时情况恰恰相反就只能说明,有人想栽赃嫁祸,而这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媒婆痣的女人。 有些人虽然在脸上长了些黑痣,但是却有另一种风流韵态,但是此人,却让那媒婆痣衬得十分险恶。 正如她的人心。 安月嘴角一扯,淡淡的说道:“昨夜确实见过她。” “老祖宗,你都听见了,是她杀了雪儿,您一定要为雪儿报仇呀!”安月话音刚落,那人便又吼道。 皱了皱眉头,这个像苍蝇一样的女人还真是吵! “我昨夜虽然见过她,但是并未杀她。”等着那女人哄吵完之后,安月才说道。 宠辱不惊的样子让这周边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诧异,若是正常女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怎么说也会有些惊慌吧? “你没杀她?那雪儿妹妹这一身的内伤怎么来的!”那女人突然吼道! 第九十五章 血脉 “你没杀她?那雪儿妹妹这一身的内伤怎么来的!”那女人突然吼道! “锦衣,不可如此态度。.info[]”玉澈沉眸说道。 “凭什么,玉澈师兄,你平日可是很疼雪儿的,现在她死的这么惨,你为什么不将这个女人关起来,反到替着她说?她不过是一个过来求救的外人!”那玉锦衣显然没想到玉澈竟然开口帮着眼前的女人,顿时瞪着眼睛不满的说道。 “她不是外人!” 玉澈声音有些冷淡,十分不悦,小姑姑出谷的时候不过十五岁,在那之前与其说他们是姑侄关系,倒不如说是更像姐弟,自然对安月也有很深厚的情感。 而且这件事若真是和安月有关,那也顶多算安月在旁观看而已,安月的功夫他还能不知道? 安月的身份在这医仙谷只有玉澈和老祖宗知道,其他人都只当他们是玉澈在外头遇上的朋友,顺便带过来为他们治病,所以此时一个个也都是冷眼旁观,甚至对安月有几分敌视。 玉澈有些替安月心痛,若是小姑姑在世,她自小生活在谷中的话,那肯定也是众星捧月的身份! “她怎么就不是外人了!”那玉锦衣不依不挠的说道。 安月眼神划过她的动作、神态,没从她眼中看出一点忧伤,若是她真的为这个女孩子讨公道,此时也不该满眼都是算计的味道。 只不过,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这女人出手的吗? 环顾四周,安月发现,这医仙谷似乎对似乎很尊师重道,俨然有一种处在帮派之中的感觉。 安月还在沉眸思考,却听玉澈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是玉溪小姑姑的女儿,身上流着嫡系血脉,就算她不会医术,按理说在这医仙谷也该是有几分地位的。” 这医仙谷的人各个姓玉,并非是因为同宗同族,而是因为他们多半都是孤儿,收养之后改了姓氏,这是医仙谷的规矩,是想让他们时刻记住他们都姓玉,就该亲如一家,不争不斗。 而医仙谷真正的玉姓嫡系,则是相当于主子一般的存在,虽然这医仙谷的年轻一辈对着玉澈口口声声叫着“玉澈师兄”,但其实真正该叫的应该是“澈少主”才对,而安钩月的血脉,也足够让这些人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少主”。 那玉锦衣心里大惊,顿时身子都僵了起来,谁能想到一个一个突然前来求药的人竟然和医仙谷有这么大的关联? 顿时,玉锦衣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 “老祖宗,这位夫人真的是玉溪师妹的女儿吗?”顿时有个看上去四十岁的女人站了出来。 整个正殿一片寂静,全都等着老祖宗回话。 那玉锦衣更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上头,希望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没错,这孩子的却是玉溪的女儿。”片刻,老祖宗说道。 话一落音,整个正殿的人都震惊起来。 玉溪是谁?如今已经当上了师父的人无一不知,对他们来说,玉溪真的就如同一泉溪水一般,清澈、娇贵,更是晶莹透骨,让人听之心静,望之凝神! 曾经,这医仙谷中,玉馨好比是骄傲孤冷的寒冰,而玉溪则好比柔入心脾的春雨,没有人不喜欢她,因为她太纯净,这医仙谷并非是一个没有私心的地方,但是对着玉溪,没人能用的上那片私心,因为看着她,你会自惭形秽,会让你不想污了她的眼睛…… 只是,玉溪这个纯净的毫无瑕疵的人竟然一夕之间消失在医仙谷中,在那段时间,整个医仙谷好像少了一股生机,几乎没人高兴的起来,而现在突然告诉他们玉溪的女儿在这里,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丫头,你快告诉我,你娘呢?”那先站起来的女人冲了过来,对着安月急切的问道。 安月有些惊讶,她甚至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眼睛里泛出的晶莹,那诚恳的态度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顿时,安月对这个女人也有了意思好感,眸色微敛,道:“她……应该是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一瞬间,好似五雷轰顶,那女人竟差些昏了过去。 安月连忙扶住,只见那个女人刚刚站稳,便摇着她的双臂,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道:“她怎么会不在了?玉溪离开医仙谷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周岁,算起来现在也应该只有三十三岁左右,还那么年轻怎么会……你告诉我,她是因为……生病了,还是被别人害了……” 被这女人一晃,安月似乎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悲伤之意,想必之前和这副身体的娘亲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她,是被人害死的。”安月有些不忍的说道。 那女人眼睛闪过一道浓烈的戾气,果然! 玉溪怎么说也是医仙谷的人,就算她的医术算不上高超,可那该有的自救能力还是有的,但是,玉溪的为人太过单纯,也只有被人害死这一个能解释的理由。 整个正殿顿时沉入了一种悲愤的气氛中,这里坐着或站着的,几乎都是和玉溪有过交流的人,或是长辈或是朋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年没找到她的人,所有人都存在着一种美好的幻想,想着玉溪恐怕是在外头遇上了可心的男子,二人相敬如宾过着甜蜜的日子。 可谁也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此时,开会的意义似乎都被这些人忘记了,那长着媒婆痣的玉锦衣也被忽略掉了…… “是谁害的她!”那女人说道。 安月有些惊讶,看了这老祖宗和玉澈一眼,见二人并未阻止,便主动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玉溪出了医仙谷遇人不淑,被那安国公凌辱,不过这一点虽然可恨,但是没有这事发生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不过这玉溪的确应该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女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尽着最大的努力护住了安钩月,甚至赔上了性命。 玉溪虽不算精通药理,但是若是想处理掉没出世的孩子,肯定是易如反掌,但是她却没有。 这从头到尾的发生的事讲完之后,眼前的女人几乎气的发抖,不止是她,就连在座的一些医仙谷说得上话的人也都是脸色紧绷,各个愤怒之极。 玉溪在他们眼中好比天之骄女,竟被那个有了妻室的安国公凌辱了!不仅如此,最后竟然还死在他的妻室和玉馨的手中! 虽然安月对玉馨的事情只提了一点,但是在座的人都不笨,怎么会感觉不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玉溪之死定然和那玉馨脱不了干系! “老祖宗,请恕玉瑶以下犯上,玉馨残害亲妹,我等就算追至天涯海角也定要让她以命相抵!”那女人突然跪下来,对着那帘子后头的老祖宗说道。 玉馨怎么说也是嫡系,是主子,这玉瑶的话若是以往,算是大不敬。 不过,玉瑶此话说完,周边将近三十个人也都跪了下来,同样说道。 安月有些震惊,万万没想到安钩月的娘亲在他们心中竟然有如此分量!他们的神色没有一个是在敷衍,安月感受得到那股浓浓的悲愤,浓烈的恨意。 那帘子后头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玉馨早已叛逃出谷,虽有玉姓血脉,但已非我族类,即日起,黑玉令下,天涯海角追杀玉馨,天下各国,袒护玉馨之人便是我医仙谷死敌!” 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袭来,安月竟莫名感觉到一股震惊与尊敬,那黑玉令,应该代表的是这医仙谷最高的权利! 早就听玉澈提过,自古名医几乎都出自医仙谷,而医仙谷弟子救过的人数不胜数,有王侯将相,有平民百姓,可以说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权利,但是实际上早已笼络了人心,只要振臂高呼一声,便有无数人响应。 今日,她似乎才感受到了医仙谷的这股无形的力量! 老祖宗说完,众人恭敬俯身,“谨遵老祖宗旨令!” 医仙谷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是在此刻竟然给安月一种好似黑暗组织一般的印象,他们不再是像之前那样一个个慈眉善目,一个个笑眼盈开或是痴迷医术,而是转变的十分冷静,从那恭敬的样子来看便知道,这种漠然的态度也是他们必备的规矩之一。 不禁有些汗颜,老祖宗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竟然能将医仙谷的这帮医痴或是毒痴们训练的好似杀手一般。 “那老贼的尸首在哪里?”那女人突然问道。 老贼?安月愣了一下,片刻转过神来,这玉瑶指的应该是安国公吧? “已经抛尸乱葬岗了。”像他那样的罪臣,死后没挫骨扬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见那玉瑶微微失望,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要去那乱葬岗将人找出来鞭尸一番,不过这安国公怎么说都是安钩月的父亲,这玉瑶再恨也会拿出一丝观望看了看安月的反应。 安月说出乱葬岗之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让玉瑶有几分欣慰,虽然她有着那老贼的血脉,但是还好,对那老贼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若是她护着那老贼,她玉瑶就算是和老祖宗杠上,也会将安钩月赶出医仙谷。 “你娘亲与我关系很好,亲如姐妹,你该叫我一声姨。”玉瑶说道。 安月眉间舒展,很是尊敬,她本就对这个玉瑶有几分好感,如今她这么一说,安月顿时叫道:“瑶姨。” “好。”那玉瑶眼中闪过一滴晶亮,越看安月越觉得与玉溪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自她进了这正殿之后,便有种亲切感。 “我们医仙谷向来等级分明,虽然你娘还有你玉澈表哥他们都从来不会计较身份,但是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你叫我一声瑶姨是给我面子,而我自然也不能冲着你这晚辈的身份便忽略了你的血脉,就算老祖宗没说,我们也知道,你算得上我们的主子,今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好好回去休息。”玉瑶说道。 自古主子弄死两个奴才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医仙谷这些人出身都不是官家贵族,而是清一色的孤儿,与其说他们是来这医仙谷学医,倒不如说他们被医仙谷收养,他们理当伺候医仙谷的真正主人。 无论是谁,从进了医仙谷开始,便会被教育一番,要告诫他们,无论在外界如何的声名鹊起,都要记住自己的本源,记住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冒犯医仙谷尊贵的血脉。 安月有些吃惊,当即看了玉澈一眼,只见他眉头一松,显然是等着这个结果。 怪不得他要说出自己与医仙谷的关系。 顿时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件事完全可以就这么结束,但是她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当即转了头,看了看那名黑痣女子,又对着玉澈说道:“你们医仙谷的人会给活人诊病,那可会给死人看?” 玉澈一愣,“你想知道让我给她验尸?” “正是。”安月道。 刚才来了之后,也没来得及解释,玉澈便将自己的身份扯了出来,但是毕竟这里是医仙谷,不可能连一个人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莫非你怀疑她是中毒而死?”玉澈又道,若是中毒莫说要仔细查验了,几乎看上一眼便能发觉不对来。 安月摇了摇头,相信这玉锦衣自己也没这么傻,在一群前辈师父面前下毒。 “看看她除了受了一掌之外,还有没其他外伤。”安月简单的说道。 玉澈见她现在依旧要查验清楚,顿时也有些明白了,恐怕这事应该也不是西陵归所为,否则安月不会好好的自己找麻烦。 只见那玉锦衣微微咬着唇,双手紧攥,看上去十分紧张。 安月但笑不语,就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耐性。 玉澈对安月的话自然会好好履行,不过他毕竟是男子,若是要好好验尸恐怕是要脱了玉锦雪的衣服的,于是这工作便由玉瑶代劳,而这尸体也被搬到了正殿的屏风后头。 片刻,只见玉瑶脸色阴沉,走到玉锦衣的面前,二话不说赏了一个巴掌。 “瑶师姑……”那玉锦衣慌张的叫道。 “可是你干的好事?”玉瑶心中愤怒,没想到一向清净,规矩甚严的医仙谷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事,如此行径,和那玉馨有什么区别! “瑶姨,可查到了什么?”安月问道。.info[] 玉瑶恨不得将这玉锦衣直接拉出去收拾了,可一听安月这么问,只好先说道:“还好你先告诉我人的毛发之中最容易做手脚,我刚才对着锦雪的头顶查了查,竟然让我发现了一根银针,锦雪是内伤,却不好好治疗,反倒被人用银针插了死穴!” 若不是安钩月先提醒,她还真不一定会想到这种害人的方法。 人的头颅骨不软,但是他们医仙谷的医术中包括了针灸一门,不过对头部施针的情况并不多,只是没想到玉锦衣竟然拿着这点利用。 安月也觉得有些心惊,这个玉锦衣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而昨晚她倒是觉得她对这已经死了的玉锦雪确实有几分关心,只是为什么还能下此狠手? 不仅安月这个对着医仙谷不甚了解的人怀疑,就是玉瑶也是心里不明白。 玉锦衣虽然比玉锦雪大了四五岁,但是二人同时进谷,而且连改的名字听上去都像是亲姐妹一般,而这二人更是常常形影不离,若说玉锦衣去害玉锦雪,还是有很多人是不信的。 “说吧,为什么?”玉澈也皱着眉问道。 医仙谷平日虽然有斗医的比赛之类的,但那都是切磋,而且向来是不允许有人在谷中不合的,莫说是害人性命了。 那玉锦衣双手颤抖,身子哆嗦了几下,她以为安钩月只是一个普通的求药之人,这样大家自然会相信她的话,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玉溪师姑的女儿,更是与老祖宗血脉相连的贵人! “噗通”一声,这玉锦衣跪了下来。 就冲着她之前冒犯了安钩月这一点,她就已经达不到她的目的了! “我不想杀雪儿的,是她要跟我抢……”玉锦衣哭着说道。 安月皱眉,这医仙谷还有什么好争抢的? “你们的师父出事,你二人原本是要改投师门的,可是与这个有关?”玉瑶问道。 “玉瑶师姑,您医术我们这一辈儿的都知道,而且您手下徒弟又少,多半徒弟都已经出师,若是投到了您的门下肯定会被好好教导,学的东西自然也比别人多,可是您向来不喜欢收太多的徒弟,这次又说好了只会选一个人,我年纪比锦雪要大,天资也没她好,更不会讨人喜欢,肯定是选不上的……原本,原本我已经断了念头,可是昨天晚上锦雪受了内伤,我脑中就突然想,要是她死了,没准您就直接选了我了……”那玉锦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后悔,满眼通红,眼泪连成串的掉了下来。 安月别过头,即使她有万般理由,也不该犯了一次错误之后,还将这错误在改加到别人的身上。 她安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可以肯定得说,她动手杀的人都该死,而且她不会去连累无辜的人。 而这个玉锦衣太过自私,哪怕是让她顺利当上玉瑶的徒弟,恐怕将来也会做出什么祸害人的事,普通人做坏事也许可以称之为坏人,但是若是一个大夫想要做坏事,那便是恶人。 身在其位,却其心不正。 玉瑶脸色难看,甚至冷笑了几声,道:“你倒是知道用小聪明,可你恐怕不知道你这小聪明害的是自己,我原本想着锦雪性子不踏实,不如你用功努力,想选了你的,可是没想到你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甚至连累了别人……罢了,多说无益,若是牵扯到的是别人,我便会主动将你处置了,但是这次你却牵扯到了玉溪的女儿,你自己向老祖宗和她赎罪吧!” 玉瑶袖子一拂,直接扭头向自己的地方站了回去,那玉锦衣直接傻了眼。 玉瑶师姑想收的徒弟是她,可是她却为了这位置先杀了锦雪,又陷害安钩月…… 顿时,心灰意冷…… 安月觉得,她这眼里对那位置错失的伤痛比杀了玉锦雪的伤痛要多,原本那还有一点同情的心思也都收了起来。 “老祖宗,锦衣知道错了!锦衣知道错了……” 帘子后头,良久才道:“玉澈,这等小事就由你处理了吧。” 那老祖宗声音倦懒,众人一听便知她是觉得困乏了,顿时各个行了礼退了下去,玉澈则道:“赐毒。” 安月赞赏了点了点头,这老祖宗让玉澈处理的原因显然是要让他去掉那份仁心,不要一味的包容,若是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安月,恐怕这玉澈应该只会让人将她关进医仙谷的地牢,但是现在却是直接要了这玉锦衣的性命。 玉澈也有底线,杀人这种事向来不是很美观,他一般都不屑为之,但是若是有人骑到了安月的头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玉锦衣面如死灰,被人拉了下去,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可能。 只是安月没想到,这才来了医仙谷第二天,就闹出了两条人命,莫非她这是走哪克哪? “你昨晚……陪着西陵归……泡温泉了?”玉澈微微有些脸红,问道。 “嗯。”安月点了点头。 玉澈无奈,要不是老祖宗已经走了,这话他还真的不敢问,毕竟老祖宗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那想将他和安月凑一对的想法还没有熄灭呢。 “注意点。”片刻,从玉澈嘴里迸出了三个字。 他是大夫,若是对别人肯定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接说道:不要纵欲…… 但是对安月,说这话却是有些怪怪的。 安月哪里听的懂,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道:“注意什么?” 玉澈脸色更加不自然,干咳了两声,然后佯装着淡定的说道:“他这身子才刚刚有所好转,你们……你们平日少接近一些……” 接近?安月微楞,瞬间眼睛瞪大。 玉澈这是在让她和西陵归禁欲吧? 顿时有股爆笑的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玉澈这张脸说出这样的话,她这心里就觉得好笑,丝毫没有害羞的感觉,好像是压根没把玉澈当成男人一样。 玉澈大窘,几乎没怎么考虑便走了出去,外头青鹰抱着兜兜等着,他索性带着兜兜去逛了起来。 安月笑的嘴抽,青鹰那张扑克脸有些微动:夫人这是又在和玉澈打情骂俏了?要不要告诉爷捏…… 经过了这小小的插曲,安月在谷中的地位却是提高了很多,不过这医仙谷毕竟是以医术和毒术著称,这些人虽然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尊敬,但是有些年轻人,没有安钩月那个娘的情分在,就显得有些倨傲了。 毕竟安月在这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懂,他们敬她身份尊贵,但是却嘲讽她无能。 安月也懒得管,西陵归的毒素还没清完,总要陪着他才行,要不然以西陵归这霸道的性子,要是太久见不到她,没准连身体都不管了,便直接在医仙谷乱闯一通找人。 西陵归温泉泡到第七天结束,终于从那温泉之中走了出来。 虽然这温泉泡的时间很长,但是西陵归身上竟然完全看不到一点水肿的情况,甚至那皮肤比之前都好了一点,让安月都有些嫉妒,而他的精神,更是瞬间恢复了以往那般威风凛凛的模样,对着别人一脸的沉寂冷漠,而每每转头看着安月,却立马成了一脸柔情,或是一脸的风骚。 安月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有这么多面,简直比变色龙还要变态。 既然西陵归的身体好转,安月自然也准备告辞,不过这老祖宗突然几日没了踪影,倒是让安月焦急起来。 毕竟,没有老祖宗的同意,这整个医仙谷谁都不敢放他走。 而且随着老祖宗一起突然不见得人还有兜兜,她总不好将兜兜丢在医仙谷自己走人吧! 这老祖宗毕竟是长辈,而且别看兜兜脾气不好,但是那小眼睛精明的很,知道要对着谁笑逐颜开,所以安月陪着西陵归的时候,兜兜除了和玉澈、青鹰呆在一起之外,多数的时间都是和老祖宗在一起。 又等了将近十天,这一老一小才现身。 安月看到兜兜的一瞬间,顿时整颗心都要揪了出来。 如今的兜兜一双眼睛显得十分可怕,颜色幽蓝,就连那头发隐隐都泛着另一种光泽,只不过唯一正常的是兜兜见了自己依旧两腿撒泼,跑了过来。 “老祖宗……”安月心中忐忑,总觉得兜兜这种转变并不是什么好事。 “西陵归答应我要十年之内吞并周围国家,但是我却不好相信,你们二人如今都是百毒不侵,我若想留个后手自然只能从兜兜的身上来了。”老祖宗淡然的说道。 安月瞳孔一缩,西陵归更是周身一阵寒冷。 老祖宗对二人的反应似乎毫不在乎,依旧坐在她的位置,神色悠然。 安月镇定片刻,道:“可否请老祖宗明示?” 老祖宗眼里闪过一丝欣赏,道:“我让兜兜吃了我炼制的补药,对他的体质和悟性都是有好处的,不过这补药他这身子可支撑不住,如果十年之后还不让我帮他化去药性,恐怕便会吐血而亡。不过,若是丫头你肯留在医仙谷嫁给玉澈,我现在便可以让兜兜将药性全部吸收,让他得了偌大的好处还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安月嘴角一抽,敢情这老祖宗心里还想着这事…… 低头看了看儿子,又抬头看了看西陵归,有些无奈。 若是嫁给玉澈,相信玉澈的为人应该不会动她,只是将来想出医仙谷恐怕没门,而且她也不想耽误了玉澈的姻缘,更重要的是,西陵归是个醋坛子,恐怕会把玉澈杀了。 可若是让儿子顶着危险的身体到处跑,她却又担心…… “你确定十年之内,他不会出任何问题?”西陵归咬牙切齿,只是这个老太婆个安月有着很深的关系,他自然也要忍耐,不能发作。 “兜兜说起来也有我们玉家的血脉,我怎么会让他出问题?只是十年之后,你若是不遵守约定,到时候就只能拿着安钩月来换儿子的命了。”老祖宗依旧无情的说道。 西陵归沉静片刻,道:“好。” 安月眼皮一跳,只听男人又在耳边轻道:“相信我。” 简单的三个字让安月心中顿时安稳了下来,西陵归是谁?一个连名字都让人恐惧的人! 顿时,安月的眉间也松了开来,对儿子说道:“臭小子,今天起给老娘认真点,帮着老娘挣钱,还要帮着你爹打仗!” 好吧……儿子,你辛苦了……安月心中默叹。 “我爹?能叫爹爹吗?”兜兜现在又长了一点个头,比之前又聪明了一点。 安月笑了笑。 “亲爹吗?”兜兜又道。 安月和西陵归都是嘴角忍不住一抽,儿子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 安月依旧这接着笑,可兜兜瞬间懂了,他这干爹爹就是亲爹爹! “爹爹!”兜兜直接抱上了西陵归的大腿,巴巴的叫道。 西陵归脸色一柔,将兜兜直接抱在了怀里,简单的“嗯”了一声,不过以兜兜对西陵归的了解,哪能感觉不到西陵归此时的心情,顿时那小脸也不皱了,“吧唧”一口冲着西陵归的脸上亲去,顿时,晶莹的口水沾了西陵归一脸,安月顿时一股笑意憋在心头。 西陵归平日是最爱干净了,若是沾上了别人的口水,那肯定要去温泉再泡上几天的,可是此时,只觉得一股悠然惬意袭上心头。 这老祖宗心里也是无奈,原本想将安钩月留下来当谷主夫人,但是瞧着这一家三口“誓死不离”的模样,竟也使不出办法,偏偏对着安钩月和兜兜更是狠不下心肠,虽然现在给兜兜留了一丝危险在身体里,但是毕竟是她在意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和老祖宗商量完,安月欲言又止,直到一家人坐上了马车,才对着老祖宗说道:“老祖宗,晚辈希望您长命百岁。” 说完,二话不说窝在车里,只让兜兜和老祖宗挥了个手。 那老祖宗黑着脸,也只有安钩月胆子这般大,生怕她提前死了会让兜兜没得救,真让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玉澈原本想留在医仙谷,但是安月害怕兜兜的身体都突然出现情况,便强拉着他再次出谷,兜兜显然没有受这双幽蓝的有些可怕的眼睛影响,依旧腻在西陵归的身边,大步子后头跟着小步子,寸步不离。 离开医仙谷,一行人便直接回了南口村,也只是用信鸽给皇上传了个口信,说明西陵归现在的身体。 安月离开南口村已经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回来便赶上了收成。 夏天的阳光浓烈,稻子成熟的也快,而安月这稻田的涨势更是喜人,虽然没有现代的稻穗颗粒饱满,但是却比这古代的农村全部都强,再加上她施肥的方法十分准确,那因为病虫灾害而毁掉的庄稼更是少之又少! 饶是徐老爷子见了这么多年的庄稼也没见过一次安月这收成的! 安月在南口村整整消失了三个多月,当初青鹰回到南口村接走玉澈的时候,老爷子就想到是出事了,不过没想到出事的是西陵将军,而不是安钩月。 如今安月好好的站在老爷子的面前,顿时让那原本因为庄稼有些精神抖擞的身体更加健硕了起来,走起路来都十分有劲,看的安月心里也高兴,而徐素素的身体虽然没有大好,但是力气也在一天天的恢复,更是可以下床了,恐怕离痊愈的那天不远了。 只是让安月没想到的是,李金动作倒是快的,才成婚了三四个月,赵莲心就已经大了肚子,而她的脸色更是红晕晕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比起以前那极度营养不良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 整个村里,这一天都热闹了起来。 如今大家常常聚在一起吃大锅饭,感情自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吵嘴的情况更是几乎没有,整个村里的气氛更是每天都乐呵呵的,这些老人孩子看上去也健康多了。 到了晚上,由村长和李金他们张罗着,让一村老小给安月请安。 没错,是请安。 当初安月收了这村子,大家图的就是土地的价格高,可是没想到现在整个村子焕然一新,而且盖上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按照安月的要求盖出的大食堂中,村民聚集着,那赵村长喝上了两口小酒,面色红晕晕的,冲着安月的方向便踉跄着走了过来了,走到安月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只听那嘴里咕哝着说道:“安、安夫人,我赵全这辈子、没服过谁……不过我服你!咱这村子现在各个过的比镇子上的人还、还好,我这个村长现在更是里外有光,不过、不过我赵全以前对不住你,还想、还想处置你来着,在这里,我给你道个歉……砰!砰……” 安月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村长现在是真的对自己心悦诚服,可是如今他借着酒劲这么一磕,用了不少的力气,被人硬扶起来之后那额头竟是红彤彤一块,恐怕明天是要红肿的。 不过这赵全这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件让她心里憋笑的事,虽然避过了他的大礼,但是他嘴里的话还是接受了。 “夫人,我也敬您一杯,我这又娶了媳妇,又得了孩子,可真该谢谢您!”李金趁着人乱哄哄正热闹的时候,一股气血冲上心头,也对着安月说道。 那眼里竟然还有些红丝。 李金原本是溪头村的村长,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自从跟了安月,这日子确实好过多了,不仅填饱了自己的肚子,那家里的两个弟弟和一个老母亲也都是沾了光,不止如此,那整个溪头村的生计都依靠在安月的园子里,让他怎么能不感恩戴德? 这恩德恐怕他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上,不敢有忘的一天,若是忘了,这老天都不会容他。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你说这吃一顿饭各个都这么矫情做什么?还大男人呢!”安月一笑,杯子一举,一杯酒下肚。 李金骚的脸红,整个大食堂的男人都朝着他哄哄笑了起来,不过大家都没有恶意,毕竟谁心里没有那点感激安月的心思? 众人争争抢枪给着安月敬酒,原本安静坐着的西陵归还会帮着她挡一点,但是眼尖的已经发现西陵归和安月的关系,立马对着他一杯杯的灌下去,不听的说着,要照顾好东家,照顾好夫人的话,西陵归碍于安月的面子,硬着头皮将那些酒全喝了,不过他虽然酒量很好,但是一不注意,安月那边便已经一杯杯的豪饮了下去,他那张脸黑的不能再黑。 被一群男人、女人、老婆子围着灌酒,可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 酒宴结束,大家该说的话说完之后,才舍得放安月和西陵归离开,此时西陵归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头脑还是依旧清醒,再被这晚上的凉风一吹,更是浑身的燥热都被吹散了。 不过,安月的情况可就不大好了。 老爷子等人看到她身边有着西陵归在,也不好出手照顾,纷纷各顾各的,留下安月一人一脸迷离之态冷冷的坐在那大食堂门口的石头上。 西陵归何曾见过安月这般耍赖模样?顿时哭笑不得。 安月也不哭不闹,一双小眼睛眯着,小手指对着西陵归勾来勾去,等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被勾到了眼前,顿时“吧唧”一下刻了上去。 若是安月这吻销魂一点他倒是觉得有些享受,可主要是安月那动作神态十分霸气,让西陵归顿时明白了儿子那时不时暴露出来的怪异举动是怎么来的了! “西陵归。” 安月坐在大石头上,晚风习习,腿边长纱微动,红晕的脸蛋透露出一股媚态,那嘟着的嘴唇更是有着让人无法回绝的诱惑,不过西陵归此时根本亲近不得,因为他这身子一靠近,女人诡异的动作便好似一个八爪鱼一般吸了上来,虽然挂在自己身上是好事,但是安月那动作实在热火,他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把持住,将女人就地正法。 ------题外话------ 码完字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额,原本还以为今天撑不住会少更点的,没想到码着码着就跟打了激素似的,一万字结束了~哈哈 我是好人我万更~ 我要当好人~ 群么么~ 第九十六章 安安生病 安月坐在大石头上,晚风习习,腿边长纱微动,红晕的脸蛋透露出一股媚态,那嘟着的嘴唇更是有着让人无法回绝的诱惑,不过西陵归此时根本亲近不得,因为他这身子一靠近,女人诡异的动作便好似一个八爪鱼一般吸了上来,虽然挂在自己身上是好事,但是安月那动作实在热火,他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把持住,将女人就地正法。 “西陵归。”安月眼睛一眯,好似是呓语一般,又叫了一声。 “唔。” 西陵归苦笑,瞧着那长发粘在了那小脸之上,顿时无奈的将伸出手指帮她整理了一下,不过这手才刚刚伸到面前,便被安月小嘴一咬,含在了嘴里。 女人尖利的牙齿让西陵归微微皱眉,不过片刻,那牙齿松开,只剩一股暖意包围。 心中一阵酥麻,若不是此时在外头,西陵归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好好惩治一番。 “走,回家了。”将那手指抽了回来,湿答答的口水黏在上头,十分无奈,不过此时安月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听西陵归的声音,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小手戳着西陵归的胸口,道:“背——” 说完,好似男人是一棵大树一般,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死死的盘在西陵归身上。 “安钩月,你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西陵归嘴里说着,但还是尽量将背上女人扶稳,一步步的向安月的小院走去。 安月头昏昏沉沉,顺着背部凑近了西陵归的耳边,拖拉的说道:“床前——明月光——” 西陵归眉头一挑,这是要作诗? 静下心来,只听安月接着说道:“李白,打开窗——” 西陵归脸一皱,道:“李白是谁?” “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安月嘴里咕哝着,那手不自觉的向着男人的头上打了一巴掌,顿时西陵归的脸色已经难看看了极致。 “说——”西陵归咬牙切齿,他倒是要听听这李白打开窗干什么! 安月“嘿嘿”一笑,道:“病菌死光光!” 顿时,周围吹来一阵冷风。 安月这突如其来的高昂瞬间又灭了下去,一张小脸贴在男人的身后,嘴里不停的吐着泡泡。 西陵归只觉得这背后不停的热气袭来,他定力向来不错,但是不知为何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yu,好不容易到了屋里,将那女人往床上一放,那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更加让人想入非非起来。 西陵归坐在安月的身边,压制住内心的欲望,准备替这个小女人收拾一下身子,可刚刚坐下,那八爪鱼又粘了上来,那小手竟顺着顺着他的身子开始胡乱摸索起来。 安月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手里好似拿着一块冷冰,忍不住贴了上去,让那冷冰一层层的化掉。 只见西陵归呼吸有些急促,但是那双危险的眼神竟还在把持,安月慢吞吞的动作持续了一会,似乎觉得有些烦躁,立马将这块冷冰扑到压在了身下,更是剥掉了那些碍事的东西。 身体契合,安月毕竟已经经历过男女之事,如今那酒劲上头,更是发现那冰冷的东西竟成了一个美男子,脑中乱成一团,不顾形象的将这男人压榨了一通,不过她毛手毛脚的样子显然让男人迫不及待起来,不到一会儿,西陵归便已经反败为胜,将女人柔软的身子占尽。 整夜无眠,女人酒意的脸色有些泛红,更让西陵归心中难耐。 直到第二天中午,安月才爬起身来,一睁眼,这凌乱的有些可怕的景色已经让她心中震惊,毕竟以前每一次早起,西陵归便已经屋子打扫得干净,甚至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帮她洗好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可是这一次,屋中还未消散的淡淡味道让她脸色发红,再低头看看旁边的男人,竟睁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西陵归?” 安月砸了咂嘴,西陵归竟然没有收拾屋子,难不成是想反革命? “唔。” “那个啥?这屋子?”安月愣愣的问道。 “我累了。”西陵归说了一句,又道:“你昨天对我上下其手,一次都满足不了你,结果,到了一早……” 啥? 安月顿时大小脑停顿,自己这身上青红一片的,应该是被上下其手的那一个吧? “不信你可以问村里的人,你在路上的时候就没消停。”西陵归又道。 安月眼皮跳了跳,信了半分,毕竟她很少喝酒,那酒量不用说就是奇差的,昨天又喝了这么多…… “我,还干什么了?”安月在心中祈祷,希望自己不要丢了大面子。 “李白是谁?”西陵归忽略她的话,眼睛半眯着,不满的问道。 上次那个二狗子的事情还没跟她问清楚呢,昨夜竟然又半路杀出了一个李白!这个女人究竟还认识多少男人? “李白?我提李白了?我说李白什么了?”安月眼一睁,问道。 西陵归嘴角含笑,不过那笑容一看便有些渗人,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床前明月光,李白关上窗,病菌跑光光,这是你说的。” 安月嘴角一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句子还是前世在网上看到的,怎么醉酒竟然会想起它来了? 最重要的是,还被西陵归听见了! 安月肆无忌惮的笑着,一张脸憋得通红,竟忘了身上裸露的大半风光,直到感受到西陵归那股炙热的目光才讪讪的停了下来,这才发现,胸前,一览无余。 还未来得及躲进被褥中,便又被西陵归压了下去。 又忙活了一阵,西陵归才放过肚子已经咕咕叫的她,将这凌乱的屋子收拾了起来。 西陵归毕竟已经答应老祖宗的要求,又有兜兜的身体牵制着,二人也只温存了短暂的美好时光,便要目送西陵归离去,忙碌的村头,那简单的行装衬着孤立的背影,安月顿时觉得鼻头一酸。 而兜兜更是小脸苦着,对着西陵归三步一回头。 跟着西陵归一起走的只有青鹰,青寒还是留在了村里保护他们母子。 西陵归的身影一消失,安月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片,佯装着笑颜关心起庄稼起来。 秋收之际,整个南口村的收成竟比以前每一年都超过了三倍不止,之前建好的粮仓更是有了用武之地,甚至还要再扩建一些,而这个粮仓的位置,更是成了整个南口村的禁地,附近一片空旷,只要有人靠近,几乎第一时间便会被发现。 虽说收成还算不错,但是安月倒是觉得还是差了许多,当即便让赵全帮忙开口又收下了周围的两个村子,其中一个便是溪头村。 溪头村的人数不多,而有些能力都在南口村帮着安月干活,如今一听安月要收溪头村的土地,顿时让溪头村的人都高兴了起来,他们要的并不是钱,而是溪头村再次昌盛的情景! 有南口村的例子,她们自然不会担心村子毁在安月的手里! 这古代的地契只要有钱便好做的很,有村子里的人帮着张罗,仅仅数天,这地契的事情便已经尘埃落定,而跟着安月干的伙计则又多了不少。 不过这地契的事情一落,老爷子便传话来说安安病了。 按理说有玉澈在,安安一般不会有大问题,可偏偏是,如今安安竟然滴水不沾,粒米不进? 安月这些天都是带着兜兜到处忙活,确实也忽略了安安不少,此时一听他生病自然二话不说回了老爷子的院子看看,这两家的院子虽然是连着的,但是安月每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很少能有和徐老爷子还有安安交流的机会,而且安安这孩子不像兜兜这般容易惹人注目,虽说安月心疼他,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不小心便会将这孩子忘了。 “玉澈,安安怎么样了?”安月一进门,便问道。 只见老爷子面色微沉,徐素素也是一脸的心疼,顿时让安月心里一揪,难不成有什么大毛病? “没什么大事,只要肯开口吃饭就行了。”玉澈简单的说道。 安月狐疑,开口吃饭? “月丫头呀,不是爷爷说你,安安也是自小跟在你身边的孩子,虽说兜兜是亲生,但是你也不能把安安忘在脑后吧?你也知道这孩子本来就依赖你,可你去京都三个多月才回来,回来之后又是对他不理不睬,这孩子还能没心病?”老爷子现在也知道了安安不是西陵归的儿子,但是毕竟跟在他身边带了这么久,那感情肯定是有的,不可能因为大人的关系便怪罪在孩子的身上。 安月一听,虽说这心病一词说的严重了一点,但是老爷子说的在理,她确实很久没有带着安安了。 而且如今她每天都担心兜兜的身体,安安更是被她忽略了下去。 扭头一脸歉意的看着那熟睡中的孩子,道:“他不吃饭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从昨天开始,吃什么吐什么,今天索性连嘴都不张了,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担心他会饿出毛病来。”徐素素皱着眉说道。 徐素素说的倒也不夸张,安月还记得安安刚抱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小脸干黄,没有一点肉色,见到吃的更是来者不拒,不哭不闹,让人十分了怜爱。 他这安静的性子多半是因为当初被西陵归不管不问的缘故。 “放心吧,如今这地契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其它事情又有铁柱哥、李金和那般签了契的人跟进,我便也闲的下来,今天起就让他和兜兜一起都跟我住好了,饭点的时候再带过来陪爷爷。”安月也有好些时间没陪一家人吃饭了,顿时决定了下来。 老爷子点了点头,只要安安和兜兜这两个孩子好,跟不跟他住倒是无所谓。 当天晚上,安月便将安安抱回了自己的屋子,安安睡了很久才醒了过来,一见安月那张眯着笑的脸,顿时有些发愣。 “娘亲做了粥,安安吃不吃?”安月捏了捏他的小脸,问道。 安安眼睛闪着亮光,安月那小木勺子递到了眼前,竟毫不反抗的含进了嘴里。 安月松了一口气,肯吃饭就好。 不过恐怕这次确实因为太久没见自己,他才会不愿意吃饭,毕竟孩子的心太敏感,就连兜兜有时候见不到自己也会烦躁担心,何况安安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安安吃了半碗米粥,不过到底还是吐了一些,安月无奈,生怕他晚上太饿,又让他多吃了一点,而这次他似乎好了很多,那脸色也稍稍的红润起来。 “娘亲,兜兜哥哥的眼睛怎么了?”被安月这么一哄,安安的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下来,眨着眼睛问道。 安安如今长着长着越发漂亮起来,长长的睫毛煽动,那双眼睛如今虽然不比兜兜那般男孩子气,但是却有着另一种味道,整个人充满了虚弱的气息,有种阴柔的感觉。 “兜兜哥哥是生病了,不过安安放心,兜兜哥哥这病以后会好的。”安月摸着他的头说道。 “玉澈叔叔不是会治病么,让他给哥哥治病不就可以了么?”安安继续问道,那声音软软的,让人一听便觉得心情好了大半。 安安这么一说,安月倒是想起来了,之前还想着让安安跟着玉澈学习医术,如今西陵归不在,兜兜和安安两个孩子完全可以给玉澈当学生的,他们俩虽然小,但是胜在很乖,早些跟着“师父”,自然更有益处。 当即,安月决定了下来。 “安安,你觉得玉澈叔叔厉不厉害?” 兜兜很好说话,只要安月吼一声“臭小子”,他肯定是服从命令,而且无比认真,只是安安性子弱,有的时候虽然不说话,但是心里却是不大欢喜的。 安安眼一眨,道:“厉害。” “那安安想不想和玉澈叔叔一样厉害?”安月继续忽悠道。 “想。”安安毫不犹豫的说道,有狼的时候兜兜哥哥可以拿着兵器保护娘亲,但是他却吓得不敢动,若是能像玉澈叔叔和西陵叔叔那样厉害,就再也不用担心娘亲再有狼欺负娘亲了! 安月哪里知道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只觉得此时安安的眼睛十分明亮,可以看出那声“想”无比的真心,顿时也放心下来,道:“好,明天娘亲跟玉澈叔叔说说,让你和哥哥跟着叔叔学医术。” 安安眼睛眨了眨,显然有些兴奋,立马点了点头,那小模样十分讨喜。 不过一看到安安,安月难免还是会想到安真儿,毕竟安安是她的孩子,如今安真儿下落不明,若是将来再现身,自己该不该看在安安的面子上给她留一条后路? 想了想,安月自嘲了一下,若是安真儿不给她留后路她又何须替她着想,安真儿虽然生了安安,但是自始至终帮她养孩子的都是自己,若是安安将来因为安真儿恨上了她那也只能证明她的教育方法不对,何况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考虑这么多就是多此一举。 就像徐老爷子所说,安安这病的确是心病,虽说这小小年纪得了心病有些好笑,但是安月却是有另外一种感觉,安安这是真将她当成了亲生母亲,才这般依恋她。 如今安安一见安月好好的站在面前,那病自然不药而愈,只要饮食方面注意一点,相信过了明天便能活蹦乱跳了。 第二天一早,安月便将玉澈拉到身边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只见玉澈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愿意。 “兜兜身上有你的血脉,又得老祖宗欢喜,那自然是教得的,但是安安却是一个外人,若是成了嫡系传人的弟子恐怕会惹老祖宗不高兴吧?”玉澈说道。 更何况安真儿多半是被玉馨救走,玉馨救她的原因还不知道,若是冒然收了安安这个徒弟,没准以后会给医仙谷惹上麻烦。 医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学医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心地。 谁都清楚,安安这孩子将来会不会因为他亲母的事而对安月或是医仙谷心生嫌隙还说不定。 不过安月还是依旧坚持,甚至说道:“安安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对他的喜爱不比兜兜的少,兜兜能跟着你学东西我自然高兴,但是这次我却主要是想为安安寻你这个师傅。” 毕竟兜兜有西陵归这个父亲,虽说现在西陵归不在身边,但是往后有的是机会让西陵归教兜兜本事,那时候还有没有时间学医都不一定,而安安却不同,他除了自己以外什么依靠都没有,若是将来能成为名医,那她也好放心。 再说了,玉澈的心境她是明白的,安安跟着他有很多的好处。 只见玉澈依旧沉眸,道:“若是让他拜我为师,是绝对不行的,毕竟以我的身份收徒不仅要过我自己这关,还要让整个医仙谷的人清楚他的底细,就连老祖宗也得对他好好考察一番,他如今连两岁都不到,身世又说不清楚,怎么可能让谷中同意?” 安月一怔,甚是为难。 片刻,安月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道:“那不拜你为师了,只要你作为长辈教导教导还是可以的吧?等他长大了秉性你们都考察清除了,我再向老祖宗求情?” 安月一笑,玉澈顿时有些无奈,瞧她这个样子,恐怕今天本来就是要他的肯定答案,不过安月这么说也好,省的现在扯上医仙谷。 见玉澈不语,安月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又道:“安安性子本就弱,你教归教,平日还是少提一些他身世的事情,更不要说一些打击他自信的话。” “你放心,其它的事情我不会多说。”玉澈淡淡的说道,那粉面容颜在眼光之下十分耀眼,淡淡粉香绕鼻,安月有些怀疑,以安安这阴柔的样子,以后跟了玉澈学习会不会更加像女孩子? 将安安的事情和玉澈刚讨论清楚,雁城王二便派人传了消息,安月一听,顿时有些惊讶。 ------题外话------ 这章算是过渡章~今天只有五千字,大家见谅,要思考下一卷的细纲。 顺便偷了个懒~明天会继续万更~哎,今天不是好银~o(╯□╰)o 第九十七章 玉溪活着? 将安安的事情和玉澈刚讨论清楚,雁城王二便派人传了消息,安月一听,顿时有些惊讶。 竟然有人想要收购沅景楼? 这雁城上下几乎没人不知道沅景楼与御景楼的老板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二者却是相关联的,就连安月让威远商会的人运送的各种货物也会算上御景楼一份,再加上之前她与西陵归的身份闹的沸沸扬扬,一般人哪敢从她手里拿东西? 不过原本就准备将村子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去雁城一趟的,现在看来,这一趟得提前出发了。 这沅景楼的菜色已经是远近驰名,不仅在雁城家喻户晓,哪怕是在整个青鸾国都有不少人听过,为了吃一吃安月的特色菜而特地跑一趟雁城的更是比比皆是。 安月再次出现在雁城的时候,顿时让雁城的沸腾起来。 安月去京都之前,只算得上是西陵归的知己红颜,没准将来也只是西陵归身边的一个妾,毕竟当时有安国公的女儿在,可是现在,安月的身份水涨船高,不仅让西陵归冲发一怒为红颜,更是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 最重要的是,已经有不少人传出安钩月已经为西陵归生了儿子! 自古母以子为贵,众人都觉得,不久之后,这安钩月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这传言自然也让沅景楼一时之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安月在雁城的产业也只有沅景楼和锦衣轩两处,不过她也只在刚刚开张的时候在锦衣轩现身过,所以知道她是锦衣轩东家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当这沅景楼东家的身份却是无人不知的。 安月刚到沅景楼,王二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立马小声的说道:“夫人,那位公子在楼里呆有十多天了,本来以为他见不到你自然会走人,可这一呆竟是这么久,不仅如此,他每日吃的喝的皆是上等,就连住的房间都是沅景楼的天字房,而且他似乎武功不弱,若是他不付账走人的话,找官兵恐怕都抓不住。” 哦?安月心里有些怀疑,雁城有这么一号人吗? 沅景楼天字房的消费和那些上等吃食价格高的让有些人三天都撑不住,可这个人却竟然住了十几天,看来财力雄厚呀! “现在他人呢?”安月问道。 “他每天都在大厅中等着,原本我想着让您选个他不在的时候再来,可是没想到夫人来的这么早,我都还没听到消息呢。”王二接着说道。 这沅景楼中,一股醉意扑鼻的酒味弥漫,闻之醉人,那让人呼之不去的清香是所有来这沅景楼中的人依恋的,这天下绝没有和它相同的味道。 安月已经来到了门口,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只不过先让玉澈、青寒和绿儿带着两个孩子先回了院子,她则是慢悠悠的巡视了整个沅景楼的大厅一遍。 这大厅之内,多是一桌人聚在一起,虽然说话聊天十分热闹,但是却不像那些鱼龙混杂之地,毕竟按照安月这种极尽高雅的布置根本让人提不出一点底气吵闹,何况来到这里的人各个都是身价不凡,自然注重名声。 扫视了一遍,只有一个人让安月留了很深的印象。 只见王二顺着安月目光,轻道:“就是他,红衣服的那个。” 那人似乎有意观察沅景楼来去的人,所以安月这视线投过去之后,立马迎来了那个人对视。 慢慢的,那人竟然站了起来,脚步悠然的向安月走了过来。 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此时他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竟显得十分相衬,那人眉目似星如画,唇色娇艳,不比玉澈那般静雅,只是一眼,安月便觉得此人心性并不简单。 这男人的眼神让安月感受一种耐人寻味的味道,看不出敌视更是看不出亲切,虽然不如西陵归那般让人触目惊心,但却与姬燕有的一比。 只是,如果说姬燕是狐狸,那么这个男人就好比一树桃花,带着一股寂静的妖娆。 “姑娘可是安钩月?”这男人轻声问道。 一开口,安月顿时收敛了心神,这男人嗓音算不得清脆,甚至有些沙哑的味道,但是却有种勾人心魄的感觉。 不过,凡是知道安钩月的人,一定全都知道西陵归还有她生孩子的事,绝不会称她为姑娘,可是这人应该对她的事情早就了解过一番,为何还如此称呼? “正是,不是公子是哪位?”安月总觉得这个男人若是放在现代,一定是个学习催眠术的好料子。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亮光,开口说道:“在下李清尘,还请姑娘移步一叙。” 说完,双手对着安月做出了有请的姿势。 安月有些惊讶,正常人怎么也会再客套一番,可是此人却二话不说想和她详谈,倒是奇怪,而且这人名叫李清尘,可那样子可着实不像是清尘脱俗的模样。 不过李清尘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这沅景楼来往人多,经常听人提起这天下几国中的风云人物,而这个李清尘似乎也是其中之一吧? 安月点头,跟着李清尘走了过去。 他的眼前,刀叉摆放十分整齐,那餐巾更是丝毫不见脏污,晶莹剔透的果酒更是选了这沅景楼最贵的,让人不得不侧目。 “公子有话请说吧。”安月开口说道。 “早就听说姑娘容貌倾城,尤其是细看之下更让人欲罢不能,如今一见果真如此。”那人这会儿反倒不急起来,对着安月说道。 “既然公子听说过我,那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有了孩子,如此还叫我姑娘,恐怕有些不妥。”安月倒是不给面子,直接说道。 那人一愣,随即一笑,“夫人果真是与众不同,毫不扭捏做作,不愧是医仙谷的血脉。” 安月当即便拧了眉头,她百毒不侵的事情天下皆知,可她与医仙谷的关系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这个李清尘又怎么会清楚?医仙谷中规矩一向严格,想从那里打听到消息几乎不可能…… “李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这次来恐怕不是为了要收购我这沅景楼的吧?”安月问道。 有些微妙的气氛蔓延,只见这李清尘不紧不慢,轻抿了一口果酒,才道:“沅景楼的酒的确是珍品,若是能在年份上头再下一点功夫,恐怕会更好。” 李清尘并未正式的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到了这果酒上头。 沅景楼开张时间不长,这酒也是当即酿制的,缺少一股香醇的味道也属正常,只是若不是常年品评佳酿之人,恐怕是尝不出这一点的。 虽然才交谈了几句,但是却可以看出此人的目的应该不简单。 “李公子若是喜欢沅景楼的酒,以后可以常来,只是,我早听掌柜的说公子在沅景楼等了我十多天,如今我既然已经现身,还请公子明示。”安月道,眉间略带着一丝不耐。 这李清尘笑了笑,道:“李某自然不是真为了夫人的沅景楼来的。” 安月也是嘴角一扯,“这个我自然知道。” 李清尘一身红衣张扬不羁,恐怕天下间除了西陵归与姬燕,少有人比的上,只是西陵归的容貌很少有人知晓,自然也只有姬燕可与之相比。 安月想着,顿时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姬燕是天下四公子之首,占尽风流,而姬燕之下,似乎就是一位李姓之人,难不成就是这个男人? 可是听闻那位李公子性格乖张,实乃纨绔子弟,姬燕好女色,而那位李公子则是好男色,不止如此,那李公子是赤夜国的唯一的小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到她这御景楼? “看夫人你脸色变幻,难不成已经想出了李某的来历?”李清尘说道。 安月心中一惊,这人可真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 “听闻赤夜国小皇叔长得风流倜傥,天下间唯有姬燕可以与之媲美,不知可对?”安月说道。 姬燕那长相的确难比,尤其是那一双细长的凤眸,邪魅勾人,姬燕虽然没有那位小皇叔身份强悍,但是好在他脑子精明,自小便是天生的生意人,发展到首富的位置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的事。 “姬燕公子才貌双全,李某自然不及。”李清尘轻声说道。 果然! 安月此时的震惊只有她自己清楚,要知道那位小皇叔的地位不比西陵归差,只是他没有西陵归的兵权,那赤夜国的皇帝更是对那小皇叔无比忌惮,自然也阻碍了他发展的路! “李公子前来青鸾有何要事,还请直说吧。”安月虽然心中惊讶,但是面色依旧不改,镇定的说道。 李清尘赞赏的看了安月一眼,才道:“两个多月之前,我的府邸来了一个人。” 安月挑眉,只听李清尘又说道:“那人身上有面黑玉牌。” 黑玉牌? 安月眼神瞬间一亮,这黑玉牌向来只有医仙谷的嫡系传人有,除了玉澈以外,他的父亲和两位姑姑也都是有的,而这副身体的母亲早已经死了,那黑玉牌从何而来? 玉馨? 老祖宗的黑玉令昭告天下,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玉馨叛谷,已经是天下人的死敌。 若是因为她这李清尘才找上了自己倒也说的过去。 “李公子可有问清她的姓名?”安月有些忐忑的问道。 “这倒是问了,不过那人似乎已经失忆,而她原本好像是在边境的一处农家修养,但是不久前那一带出现天灾,我巡视的时候发现了她,当时她似乎是想卖掉那黑玉牌换吃的救命。”李清尘接着说道。 这李清尘虽为皇亲贵胄,但是可惜被贬入边疆城池,算得上那一城霸王,若非召见是不得回京的。 他这么一说,安月心中开始怀疑了起来,玉馨四个月前才出现在天牢,又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处农家修养? 见安月沉眸,这人从怀中抽出了一幅画,道:“这是我派人为她做的画像。” 画像打开,十分亲切熟悉的容颜露了出来,那琼花树下,一个身着简单的女子倚树而立,一袭青丝好似瀑布一般垂下,那张脸更是没得不可方物。 而那双眼睛更是和安月有七八成相似。 此女看上去十分纯净,安月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医仙谷众人口中的孤高冷清的玉馨? “可否借这画像一用?”安月问道。 “自然,我虽在边疆,但是也收到了医仙谷的旨令,自然会替医仙谷做事,如今这个女人被我软禁在府中,若她是医仙谷要寻得人,我自当立即让人将她带过来。”李清尘字字诚恳,倒显得安月之前有些小人之心。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李清尘一向以纨绔的名头传遍天下,此时这般文质彬彬,不得不让她好奇。 将那画卷卷了起来,安月一脸歉意告别这个李清尘,快速的找到了玉澈。 “那人可有为难你?”玉澈直接问道。 安月摇了摇头,将那画卷一展,道:“玉澈,这人可是玉馨?” 当年这两人出谷的时候,玉澈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有些记忆了,不可能不记得玉馨的模样。 只见这画中人一现,玉澈险些将手中的药瓶碎在了地上,那双清澈的眼神顿时有些激动,竟开口说道:“不,她是玉溪姑姑,是你的娘亲……” 玉溪?娘亲? 安月也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玉溪不是死了吗? “玉澈,你看清楚一点,这个人到底是玉溪还是玉馨。”安月觉得肯定是玉澈弄错了,毕竟姐妹俩,长得像也属正常。 只见玉澈那眼神坚定,道:“我怎么会认错?两个姑姑虽然是姐妹,但是长得却不是很像,尤其是那气质,玉馨为人骄傲,走路向来都是连人都不看的,而且她的容貌更是如同一块寒冰一样,让人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敢与她碰撞,而玉溪姑姑好似雪山仙子,长相出尘,柔至心脾,见过一次之后,便绝对会终身都忘不掉……” 安月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虽说玉溪是这副身体的娘亲,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长得十分奇怪,玉澈口中的那种出尘的感觉她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当然,她指的是眼神。.info[] 若是只论容貌,那只能说这女人的确让人挥之不去,哪怕是女子恐怕也无法对她产生嫉妒。 “玉澈,如果她真的是玉……真的是我娘,那恐怕之前说她死了的消息都是假的。”安月想了想还是说道。 虽然她对这个女人提不起来太多好感,但是这人毕竟是医仙谷的血脉,又是玉澈最敬重的姑姑,她自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将这事情瞒下来。 只是没想到,原本以为找到了那玉馨,可是没想到却是已经被称为死人的玉溪! 可真是巧,这玉溪消失了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可是黑玉令才下这短短时间便已经寻到了踪迹…… “假的?”玉澈反应不及,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那个在大厅中等我的男人是李清尘,赤夜国唯一的小皇叔,他在赤夜国边境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我、我娘,她的身上有黑玉牌,所以这李清尘找了过来,我们原本都以为她是玉馨……”安月说道。 “那就是说……玉溪姑姑还在?”玉澈顿时激动的问道。 安月点了点头。 “快!带我去见李清尘!” 玉澈一想到隔了十九年不见的姑姑突然活了过来,顿时忍不住的兴奋,生怕安月是在骗他。 这李清尘似乎早料到安月会再次过来,此时竟依然坐在大厅之中,不紧不慢的品酒吃菜。 两个人站在一起,安月发现玉澈与这李清尘倒是有些相似的地方,玉澈虽然喜欢穿青色的衣服,但是却爱女人红妆,动作姿态即使不是完全的女儿化,却会是不是的露出女儿家的模样,而这个李清尘,虽说是个七尺男儿,但是却偏偏穿了红衣,那穿起来自然的样子恐怕是早已习惯了这一身打扮。 她记得姬燕也曾穿过红衣,只不过不同的人,姬燕那身衣服穿出的是大气放浪不羁的模样,更是无比邪魅,让那骨子里的风流好色都演到了极致。 这么一比,姬燕那第一公子的名头可真不是凭空捏造的。 “敢问这个女子如今还在不在尘王府中?”玉澈也不跟着李清尘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安月一听这“尘王”一词,顿时脑中竟这两个字反了过来,那谐音,可不就是“忘尘”? 李清尘这王爷的称号是赤夜国当朝皇帝赐的,不知道是不是别有深意。 “还在,莫非这人真的是医仙谷叛逃的玉馨?”李清尘眼睛露出一丝惊讶,问道。 “尘王误会了,这人并不是玉馨,而是医仙谷的掌上明珠,玉溪。还请尘王爷明示,如今这个女子可还在王府之中?”玉澈再次问道。 李清尘惊讶望了一眼画中之人,道:“竟是曾经那位恍若仙子的玉溪?怪不得,怪不得本王觉得这个人如此纯净,原来是想错了人!公子放心,玉溪夫人如今还在王府之中。” 毕竟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虽然从画中看去,玉溪这容颜依旧美若二十芳华,但是在称呼上还是要改了一下。 只是安月的怀疑依旧没减,问道:“之前听公子提到我是医仙谷的血脉,不知道这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清尘一愣,转而说道:“是这样的,我准备前来雁城的时候,有一位曾为我治病的医仙谷弟子不小心提到了一下,他告诉我见了你切莫张狂,生怕我这性子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安月半眯着眼睛,总觉得这理由没这么简单。 “不知道是医仙谷的哪位弟子?”安月接着问道。 “你们医仙谷的规矩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夫人还是不要问了,那位弟子也是为了我着想才不小心开了口,所以还请夫人放他一马。”这李清尘一脸客气的说道。 安月刚要在说些什么,便听玉澈道:“可否派人将她接过来?不……可否让派人和在下一起去王府将人接过来?” 安月一惊,不过知道玉澈在乎这个小姑姑,便也不好开口。 “那是自然!” 赤夜与青鸾接壤的地方甚多,不过这王爷虽然是在边疆,但是离着雁城还是很远的。而那黑玉旨令下达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也不知道这个李清尘是如何掐准了时间马不停蹄到了这雁城的。 或者说,也许他早就在雁城或是青鸾境内了? 只是这样的话,那巡视遇到玉溪应该不是近期才发生的事情才对。 有了这小姑姑的消息,玉澈哪里坐的住?平日觉得安月做事风风火火,可落在了他的头上,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更是丝毫不输给安月,不过他的小姑姑毕竟是安月的亲娘,自然强拉安月一起跑了一趟。 边境远的很,但是这李清尘传信让人将玉溪往这青鸾送了过来,而二人更是马不停蹄,累的安月上气不接下气,竟然只用了半个月,两方便在官道见了面。 只见远远望去,玉溪坐在轿子之中,见到前方二人,下人们似乎早听了知会一样停了下来,大声问道:“前面可是安夫人?” “正是!”玉澈底气十足,与平时那小声小气的样子比,可丝毫不同。 那些下人心中一喜,双方又靠近了一些,这才拉开了轿帘。 秋风习习,那女人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是看上去竟好比双十年华,面目之上丝毫不见一丝风尘之气,眼角平整,更没有一丝累赘的皱纹存在,夭夭身姿,好似绿柳扶眉,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回身举步,竟有余香…… 与之前画中的描摹相比,此时见到的才是真正的仙子,那画竟然没落出这女人一半容色。 安月有些却步,眼见了这女人容貌,才知道安钩月的样子竟连她母亲一半都比不上,不过,安钩月这副模样都难以相比,可见,这天下恐怕真的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来。 玉澈此时难以掩饰的激动,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奔到玉溪的面前,安月瞧着他的身形,根本不像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文弱大夫。 “小姑姑……”玉澈忐忑的叫道。 “你是?”那女人眼睛半眯,狐疑的问道。 她的声音轻灵,似乎和玉澈口中的那个玉溪一模一样。 一听见她的声音,玉澈更是确定眼前这个女人便是消失了十九年的玉溪姑姑,当即说道:“姑姑,我是澈儿呀!” “澈儿?”女人轻轻呢喃,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顿时万物失色,只听她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不过我听他们说,尘王爷帮我找到了亲人,你、就是吗?” 安月离得不算远,此时这个娘亲的动作表情全都落入了眼里,都说母子连心,即便是不一样的灵魂也应该会感受到一点亲切,就好比当初她见到玉澈一样,可是此时,她竟然丝毫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甚至,有几分陌生和抗拒。 “小姑姑,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看,还有你的女儿。”玉澈扶着玉溪说道。 这玉溪一听“女儿”立即抬了头将视线转到了安月的身上,顿时那眼睛好似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转而又变得有几分羞涩一番,一脸柔和的看向了安月。 安月此时纵使心头不愿,也只好走到了面前,叫了一声:“娘亲。” “乖……”那女人竟然瞬间眼中涔满泪光,简单的说道。 安月狐疑,这样子可不像是装的,难不成是她多疑了? “好了,我们先回家。”那马车不大,安月二人也不好跟她坐在一起,只好继续骑马而行,而这次要顾忌后头的下人和安钩月的娘亲,便放慢了速度。 经过一路的相处,安月对这个娘亲的疏离感竟然越来越多,似乎那骨子里便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充满大家规范,就连玉澈都说玉馨似乎变了许多,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他更是觉得也许是她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以往那般活泼的性子都被磨灭殆尽,此时只剩一身淡然。 一回到沅景楼,安月便将这个娘亲安排在沅景楼最清净的房间中,不过毕竟要顾忌玉澈的想法,所以也不敢将人安排的太过偏僻。 这娘亲既然都到了沅景楼,李清尘自然也该功德圆满,不过该有的谢礼还是要奉上的,当天晚上便做了酒宴招待。 一桌之上,只有青寒、玉澈、安月、李清尘和玉溪五人,至于兜兜、安安和绿儿他们则是被安月瞒着玉澈送回了南口村,美其名曰是在这边带着不方便,而老爷子想念孩子。 虽说安安和兜兜还要跟着玉澈学习医术,但是毕竟孩子太小,教的东西有限,安月更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这个便宜娘亲靠近自己这两个孩子。 饭桌之上,安月坐在玉溪的左手边,言语甚少。 而玉澈却是不停的为他的小姑姑布菜,一双眼睛充满了关切。 毕竟经过一路的相处,玉澈俨然已经和他这小姑姑熟悉了起来,边吃饭边说道:“小姑姑,你很久没有回过医仙谷了,若是你现在突然回去一定会让老祖宗感觉到惊喜的。” “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太久没回去,人长什么样我都忘记了,等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再回去也是可以的……”这玉溪说完,又道:“倒是月儿,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安月扯出一股不自然的笑意,道:“娘,我不饿。” “这丫头,和我是一起吃的饭,怎么会不饿,来,多吃点……”说完,又帮着安月挑了些肉放在碗里。 安月吃肉向来挑剔,就连吃肉也只喜欢吃净肉,虽然没有连着骨头的肉香,但是吃起来却是十分省事,可此时,这娘亲为她夹得菜竟然全是骨头边的肉,就连挑的鱼也是安月不喜欢的鱼头嫩肉…… 虽说这些菜别人都是爱吃的而且很有营养的,可是她偏偏却提不去食欲。 玉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对安月的饮食算是十分了解了,当即笑了笑,冲着安月说道:“小姑姑疼你,你就再吃一点吧……” 安月眼睛不着痕迹的瞧着玉澈一瞪,这丫的典型就是有了小姑姑不要表妹了! 无奈,安月象征性的咬了两口又放了下来,她不喜欢的东西,如今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颜面了。 “月儿,娘想和你商量个事儿。”片刻,玉溪说道。 安月抬眉:“您说。” “是这样的,尘王爷是我的恩人,可不可以留他在这沅景楼呆一段时间,我听说尘王爷最喜欢游览风景,让玉澈好好陪着尘王爷逛逛?”玉溪说完,一副乞求的看向安月。 安月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这玉溪给她的感觉是这样,而这尘王更是如此。 安月如今也不纠结尘王的性子问题,毕竟以他的身份,若是传出了纨绔喜好男色这样的谣言会让他在赤夜国的处境更加安全一点,只是,安月头疼的是,这尘王太会演戏了,每一刻给她的感觉似乎都不一样! “娘,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毕竟尘王爷是赤夜国的王爷,这里是青鸾国境内,他到青鸾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没准又会有一番麻烦。”虽说不至于让皇上生气,但是一个王爷突然造访,肯定是要接待的,而且暗地里皇上自然也要向她打听一番,弄明白这尘王爷的来意。 反正此事牵扯的不只是个人来往,更是朝堂政治、两国邦交。 一听安月这样说,那还在等着答案的女人自然明白了其中拒绝的含义,当即便有些委屈,脸上更是充满了失望。 安月此时更是对她心生不满,毕竟一个亲生母亲若是真想让女儿选择客人去留,肯定是不会显示出任何私人意见的,尤其是在安月拒绝之后,更是不该露出这般神色。 总觉得好像是她拒绝了便是不孝一般。 不由怀疑,玉澈和医仙谷众人口中那个万般好的女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玉溪吗? “小姑姑,虽然尘王爷的身份不好留在青鸾,但若是以我们医仙谷贵客的身份,那自然是可以的,更不会有任何人不满,所以你就放心吧。”玉澈竟开口说道。 安月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一口血吐在玉澈脸上。 好吧,虽然这是她的娘,可是也不能这么百依百顺呀? 这娘亲一听玉澈这话立马喜气洋洋起来,接着说道:“还是澈儿懂事。” 安月一听,更是郁闷,偏偏又发作不得。 “安月也是一样孝顺您的。”玉澈笑着补了一句。 这玉溪温柔的笑了笑,既没点头认同也没没否认,反倒是问道:“路上不是说月儿有了孩子吗?怎么也没抱出来?” 玉澈也有些不明白,平时安月很是通情达理,但是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一些反常的事情,而且对着小姑姑也未见得多亲热,虽然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毕竟是亲母女,有这血缘关系在,怎么说安月都不该这般态度的。 安月似乎不觉得孩子不在有何不妥,只是说道:“孩子身子不好,在乡下养着。” 话一说完,旁边女人脸上又露出了一股失望之色,与其说是失望,在安月看来倒不如说是生气,似乎是对她的行为表示极度的不满。 “澈儿是医仙谷出来的名医,孩子身子不好自然在大夫身边是最好的选择,怎么弄到乡下去养着了?澈儿你也真是的,月儿年纪到底还有些轻,不知道怎么带孩子,你跟在也该好好教教。”这玉溪笑着脸说道,那笑容不知为何让安月觉得发毛,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她又道:“明天把孩子接回来了,我这个当外祖母的也想好好瞧瞧。” 安月脸色一跨,放下了筷子,直接说道:“不好意思,孩子虽然没见过外祖母,但是也很久没见太爷爷了,他自小长在太爷爷身边,还是跟着他比较好一点。” 说完,安月直接离席而去。 若是再在这饭桌上留下去,也许玉澈又是一声赞同将她的意思埋了下去,其它的事情她不做主倒也罢了,但是儿子的事情总要自己做决定,要是听她这一句话便将人接回来,那她之前废了那么大的劲把人送走做什么! 要知道原本两个孩子跟着到了雁城之后,没过几天又被送回去了,这么来回的折腾,她都心疼孩子! 她不是怪玉澈不顾她的想法,毕竟这个也是这副身体的娘亲,而玉澈与她多年不见,自然会听她的多一些,而她若是真正的安钩月也许和玉澈的做法是一样的。 不过事实上,她是安月。 安月一走,青寒自然也不会留下,当即便跟在安月后头进了院子,顿时觉得夫人这样彪悍的女人竟然败在了她的亲娘手里,果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过虽说是夫人的娘亲,长得也好似天仙儿一般,但是这相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这个人别扭,也只有玉澈那个整天嘴里念着小姑姑的人会发觉不到。 但毕竟是消失了将近十九年的人,经历的事物都有所不同,性格改变也属正常,与想象中那样通情达理的模样不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安月一走,饭桌上边只剩下了三个人,那李清尘一直看着戏一般,什么话都不说,而玉澈当即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安月这么不给面子,竟然直接摔筷子走人,不过他也知道以安月的性子,能耐着脾气忍了这么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再想想,这是她的娘亲呀…… 当即,玉澈对着玉溪一脸歉意的说道:“小姑姑,你别生气,安月她就是这个性子,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想见孩子等过些时候和安月一起回村里瞧瞧就好了。” 那玉溪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也怪我,这些年不再身边,让她这般没有教养,虽说我已经记不得了,可毕竟她是医仙谷的血脉,这样子可真是丢了医仙谷的面子,澈儿,你以后与尘王爷一起帮着姑姑好好教教她……” 一听到“没有教养”,玉澈也皱了皱眉,小姑姑这说法严重了。 还好此时安月不在,她平日最讨厌这个词,要是让她听着了,这娘俩的关系恐怕跟僵。 “小姑姑你不用为她操心。”玉澈安慰一般说道。 安月出了大厅,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就连青寒都吓了一跳,他跟了夫人这么久,很少见到她这般模样,以前生气的时候也许会冷笑,也许会算计,但是这次,眼中之有憋屈的味道。 他心中也明白,毕竟是亲生母亲,不像对外人那般若是不满意便直接将人弄残了还是弄疯了…… “夫人,要不要通知爷?”青寒问道。 安月眸中一软,呼了一口气,道:“算了,他如今有要忙的事情,不要将这点小事告诉他,以他的性子要是知道我受委屈了,没准三天之内不吃不喝赶在面前,不值得。” 以西陵归宠她的性子,的确会。 虽说她也想见西陵归,但是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事情,若是挡了他的去路,心疼担忧的还是自己,而且一个时常被女人的思想牵绊的男人,做不了大事。 她可以当他心中一点红,但是绝不会成为他眼中一粒沙。 “那玉夫人怎么办?”青寒接着问道。 这玉溪表面看上去年纪大不了安月多少,所以青寒实在叫不出“老夫人”这个词,再加上她没有嫁给当初的安国公,叫她娘家姓氏也没什么,倒是和安月一样。 “再看看吧,玉澈如今也是刚刚遇到了我娘,所以凡事都让着她,等再过一些日子心思静下来了,恐怕便不会像现在这般不可理喻,不过,你让那些属下将南口村保护好了,不让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哪怕是打着我娘和玉澈的旗号也不行。” 西陵归虽然只给她留下青寒这么一个属下,但是却拍给了青寒很多暗卫,与那些士兵不同,平时做的都是不上门面的事情。 有那些暗卫保护,南口村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又过了一会,大厅的饭局终于结束了,玉澈几乎在第一时间进了安月小院,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送走兜兜和安安?” ------题外话------ 这一章看完,大家会不会想抽玉澈呀……其实人家玉澈也是心思简单~`(*n_n*)′ 第九十八章 婚事 大厅的饭局终于结束了,玉澈几乎在第一时间进了安月小院,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送走兜兜和安安?” 安月这些日子对玉澈有些失望,虽说她向着自己的姑姑没错,但是不应该一味的偏向,有些太过火了一些。[..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爷爷舍不得兜兜和安安,我想着如今沅景楼的事情太多,将孩子交给他们比较放心。”安月回道。 玉澈嘴上一软,“小姑姑也是可以帮你带孩子的。” “玉澈,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事情会有我的原因,我知道你心疼我娘,但是也别忘了我,兜兜和安安什么性子你清楚,我娘这突如其来出现,他们可能亲近吗?尤其是兜兜,莫说要亲近了,也许他会直接板着小脸将人瞪出去。”安月神色严肃,有些不悦的说道。 玉澈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安月会这么说。 他和安月相交时间也不算短了,正是因为当初看第一眼的时候便有种故人再聚的感觉,才成了朋友,如今更是他的妹妹,自然对她了解的很,只是近些日子,他却是有些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很多时候都不顾安月的想法。 如今安月这么一说,他这脑中也清醒了一点,不过心里对那小姑姑却依旧没有任何责怪。 “小姑姑毕竟失忆了,等她好了这性子肯定会像以往那般善解人意的,不过她毕竟是你的娘亲,还是要多让着她一点才好。” 安月有些冷笑的感觉,若不是看在玉澈的面子上,哪怕那个女人是安钩月的亲娘,冲着那副不讲理的模样,她也不会将人留下。 “对了,既然她失忆了,你这个医仙谷的嫡系传人还得尽心帮她医治才行。”安月突然一转那不屑的嘲讽表情,好似真的一脸关心一般,笑着说道。 玉澈怔了一下,因为太过高兴了,倒是真忘了这失忆的事。 不过虽说他是医仙谷的出来的大夫,但也保证不了将失忆之症治好,毕竟按照小姑姑那个样子,恐怕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才忘了前尘往事,只有她自己解开了心结,这病才能好。 安月如今难得如此好声好气的开口,证明她这心里不是真那么抗拒小姑姑,还是得听她的意见才行。 当即,玉澈点了点头。 安月无奈,她的娘亲就是玉澈的软肋,从玉澈以前对她那爱屋及乌的样子都看的出来。 “不过,玉澈,虽说我娘活了过来是好事,但毕竟医仙谷的身份足以让很多人眼红,在见到我娘的时候,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安月考虑了一会,还是问道。 就像青鹰那般,戴上了易容的人皮面具根本分辨不出真假,若是有人假扮玉溪,那自然也是做得到的。 “刚看到小姑姑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过了,她没有带任何人皮面具,不可能是假的。”玉澈坚定的说道,虽说听到小姑姑的消息他很兴奋,但是这身份自然还是要先确认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对小姑姑这么推心置腹。 安月有些失望,如果她没带人皮面具,那就证明这个玉溪是真的喽? 只是她那眼神真的和面容丝毫不配呀? 安月心中虽然依旧迷惑的很,但是听到玉澈这么说,也只好说道:“那就好,只是孩子的事情平时就不要在她的面前说了,免得她想去见孩子,当做我求你帮忙,等以后孩子大了一点懂事了,再让她们见面也未尝不可。” 玉澈多少有些不解,作为外祖母的想见孩子十分正常,安月怎么就如此抗拒? 不过安月以前让他做事的时候都是直接开口,很少这么客气的相求,让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应了下来。 好在,小姑姑很少操心孩子的事情。 和玉澈聊了一会,安月又让厨房做了些小菜和青寒躲在房间里吃了一顿,没有碍眼的人,那胃口果真就好了许多。 吃晚饭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若是平时安月这会也该看看账本然后准备休息了,然锦衣轩的王喜春又来了一趟。 之前那第一织彻底被锦衣轩挤垮以后,锦衣轩变成了雁城布庄的魁首,而王喜春做事果断,自小便跟着她的父亲耳濡目染,除非是一些设计的上的问题需要她出手,其他情况下都是由王喜春自己决定的。 而今天似乎也没到给她送钱的时候。 将人请了进来,如今王喜春也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在现代算不得老姑娘,但是在这古代可就已经算愁嫁的年纪了,只不过,这锦衣轩如今顺风顺水,王喜春长得也算俏丽,一双眼睛十分有神,那锦衣轩门口可是有不少人每日朝着她去的。 王喜春见到安月眼睛一亮,笑容一扯坐到了安月的旁边。 二人经常见面,虽说安月是东家,但是她向来不喜欢虚礼,所以每次和王喜春见面都会如同朋友一般唠唠家常。 “东家。”只见她叫了一声,开口道:“东家下月初八可有时间?” 下月初八? 离那天似乎也只剩十天了吧。 之前为了接玉溪,耗费了不少时间,如今都已经是十一月底了,马上又要到了年关。 “春姐姐有事?”安月问道。 王喜春精明的脸上多了一份红晕,道:“是这样的,我这年纪也不小了,锦衣轩现在也上了正轨,我想着……该成婚了。” 安月一愣,险些呛着。 刚才还在想王喜春的年龄已经到了恨嫁的时候,这边她竟然就已经开口说要嫁人? 不过安月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锦衣轩的收入不少,若是王喜春找了一个不可靠的人,对她这锦衣轩的打击可是很大的。 王喜春似乎看出了安月的担忧,急忙说道:“东家放心,那人是个老实的,以前就在店铺的隔壁卖些点心干果什么的,不过后来我们扩张锦衣轩的时候将他的铺子顶下来了,他卖了铺子以后也还在咱那锦衣轩附近摆着小摊。” 安月一听,心里却是也松了下来,既然是知根知底的人,那有些担心就没必要了。 “那卖的都是什么小吃?”安月问道。 “都是些零嘴儿,花生、山楂还有红薯干什么的,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指着那个挣些养家糊口的钱,他那铺子都三代了,要不是想要的人是我,恐怕咱锦衣轩扩张没那么容易……”王喜春脸红着说道。 安月也明白了一点,以前王喜春每日担心锦衣轩的“生死存亡”,从来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婚事,如今情况松动了下来,自然也该考虑了。 “既然你都定下来了,我就那日准时去就好了,你放心,到时候一定给姐姐送一份大礼。”安月眨了眨眼睛说道。 当然,送这礼物之前,还得偷偷的去考察考察人品。 王喜春眉头一松,她之前生怕安月担心她要嫁的人不可靠。 “大礼什么的哪里用得着,东家能来就行了,何况这锦衣轩发展到现在,可不就是您送的大礼嘛!”虽说这锦衣轩的东家是安月,她王喜春只拿了锦衣轩盈利的小头,但也比她父亲在时要多多了,更重要的是她依旧是锦衣轩的掌柜,而锦衣轩的名头名动整个青鸾。 谁都知道锦衣轩的花样了得,有安月这个顶级的画师在,不少画师冲着锦衣轩的名头前来,如今就算安月一年不出手,也不会担心锦衣轩的样式不够用。 安月但笑不语,与其说是送礼给王喜春,倒不如说再找一个生财之道。 “夫人,老夫人来了。”安月正和王喜春说这话,门口一个小丫头便开口说道。 绿儿被她送回了南口村,她毕竟是个女人,像青寒他们有事面见的时候还是得找个丫头通传一下比较好,而这个丫头是她自己在街上挑的。 雁城算是青鸾国数一数二的城池,一旦哪里出现天灾人祸,那些避难的难民难免会涌进城中,不过这些人都是有统一的管理,如今青鸾倒还算稳定,这难民的人数自然不算多,而她们来到这雁城自然是要工作的,像这些小丫头一般都是本人买去做妾或是当丫鬟,更有的被青楼老鸨买去做姑娘,当然,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而她买的这个小丫头名字也土的很,就叫五丫,她原本家中还有四个姐姐,下头有两个弟弟,不过姐姐们不是早早就嫁人了,就是全被她的父母卖掉了,就只剩她一个,安月见着她的时候,只觉她的眼神却生生的,因为她这身体虚弱,所以一直没人肯买,而那父母和两个养的白胖的弟弟更是对着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她便出了钱,买了死契,而且让那一家人有多远滚多远。 这个五丫的名字听起来有些“乌鸦”的味道,安月便帮她改了个名,叫碧桃。 碧桃也知道安月不喜欢这个娘亲,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胆怯,声音软软的。 “要不要我先回去?”王喜春从未听说过还有老夫人这个人物,当即不好意思的说道。 “既然都碰上了,打个招呼吧。”安月说道。 若是没搭话便走了,恐怕这个亲娘又会嫌她不会选人。 王喜春点了点头,那边才让碧桃将人带了进来。 玉溪一进门,顿时这屋子里的各种美意都黯然失色,王喜春更是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顿时傻了眼,怪不得夫人长得如此俊俏,原来是有一个更俊俏的娘,瞧这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竟比她显得年轻几分! “娘。”安月再不乐意,该叫的时候还是要叫的。 只见女人点了点头,面色柔和,望了王喜春一眼,道:“你这丫头原来是有客人在,害得娘还以为你不想见我,进我自个儿女儿的屋子还得通报,等了这么久。” 安月眼中划过一丝不悦,这个娘亲可真是说教说的上瘾了,这话虽然听上去是她在怪自己多想,但是却是在嫌她规矩多! “您便是老夫人吗?我听着丫鬟通报,还以为是个年龄大的呢,可这么一看,看上去竟然比我还要年轻。”王喜春不懂其中牵扯,只以为是当娘的和女儿撒娇。 “这姑娘嘴真甜,我到现在还没听过月儿夸过我呢。”玉溪捂嘴一笑,安月更是觉得不对味。 玉溪这容颜,好似不惹尘埃,不食五谷,本该配上的应是一双无比纯净的双眸,可是此时只觉得一身俗气,不止如此,每当她笑的时候,安月都觉得那笑容背后是无比的冷淡,是一双好似冰刀一般的容颜。 若不是玉澈亲口确认她这娘亲没有易容,如假包换,她肯定会到现在都觉得此人是假的。 “你是我娘,若是夸了你岂不是和夸自己一样。”安月淡然一笑,有些敷衍的味道。 王喜春虽然不懂看陌生人的脸色,但是对安月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如今见她这副表情,心里便开始思忖起来。 片刻,王喜春便说道:“既然夫人和老夫人有话要聊,那我就先退下了。” 安月点了点头,王喜春又和玉溪客套了两声便走了出去。 此时,碧桃守在门口,屋中仅有她们二人。 玉溪怔怔的瞧了安月一会儿,那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只听她说道:“我听说月儿你有心上人了?” 安月皱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嗯。”安月只简单的说了一句。 “哎,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我听闻那人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娘虽然不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是对这些年发生的事还是清楚的,西陵将军那人可不是好相处的,无论是长相还是心性,都让人难以靠近,你怎的就选了他呢?” “他是孩子的爹。”安月道,心里自然是不觉得西陵归只是孩子的爹。 “可是你们还未成婚呀?他要是真想娶你,就早该给你一个名分了……”玉溪接着说道。 安月眼神凌厉,道:“娘亲究竟想要说什么?” 玉溪也不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无论安月什么态度那张脸只会那般扯笑一样,看的人厌恶。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尘王爷虽然是赤夜国的皇亲贵胄,但是为人却十分和善,又是我们娘俩的恩人,若是月儿能嫁给他,以他的宽容大度,想必是不会计较你已经生子的事情,没准还有个正妃之位。[..info超多好看小说]”玉溪说道。 安月那凌厉的眼神一松,顿时冷笑,原来说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她! “娘,你可真是会说笑,那李清尘是你的恩人,但是可不是我的恩人,再说了,他李清尘不过是一个边疆守城的小王,就算是赤夜国皇帝唯一的兄弟又怎么样?比起权势、比起心性,他样样不如西陵归,何况,我看中的从来不是权势,要的也从来不是一个正妃之位,以后这样的玩笑娘亲还是不要再开了,否则,就算玉澈开口帮忙,我也不会让那李清尘再呆在青鸾国境内!”安月声音不见怒意,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不可置否的意味,似乎是与西陵归相处的久了,那威胁人的时候,眼中闪现出的冷漠神情都一模一样。 “月儿,你怎么这般狂傲自大?”玉溪一脸不敢置信。 狂傲自大,安月无语,这话在她耳中竟是狂傲自大么?她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娘亲今天也辛苦了,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安月直接开口说说道。 对这样一个让人想脾气爆发的女人,除了一刀抹了就是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如今抹不了,那就只能让她以后不要靠近自己的院子! 玉溪那笑容有些崩裂,不过缓了一会,又扯了起来,道:“你这丫头可真是小性子,算了,娘不逼你,不过尘王爷是贵客,总不能只让你表哥陪着,你有空也让人家跟着你出去逛逛。” 安月险些无语,只道:“让我陪着他逛没问题,不过您得先让他将沅景楼的帐结了,我虽然是东家,可这楼里的是有规矩的,就是西陵归来了,只要住在这里边也得付钱,不过您是我娘,养你是应该的,他可就不行了,您跟他说说,若是他觉得贵,我可以找别的酒楼让他住,那时候不牵扯到沅景楼的收入,我可以用私房钱请客。” 安月丝毫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这李清尘之前在楼里住了半个月,后来她和玉澈去接人,这李清尘又住了一个多月,两个月的钱加起来,可是一笔天价! 只见这玉溪有些发愣,显然没想到安月会这么说,当即问道:“晚上不还说了吗?他是恩人,留他在楼里做客……” “娘,您这话说的,来沅景楼的人哪个不是做客的?”安月笑着说道。 说完,打了个哈欠,又道:“我困了,娘亲还是早回吧。” 安月直接转身,冲着里屋走了过去,独留下这玉溪一个人站在屋内。 看着安月的身影,之前浅笑柔和的女人整张脸竟突然没有一点表情,那冰冷的目光好似在安月的身后挖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安月只觉得背后一寒。 转身一看,玉溪依旧一脸笑容,只是这次有些尴尬,显然是被安月刚才那钱财的事情吓到了。 见安月进了里屋,玉溪也不好多留,当即便走了出去。 安月松了一口气,整个屋里都充满了一股烦躁的意味。 坐在床上,突觉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西陵归? 转身一看,竟然真是的! 两个月不见,西陵归此时似乎沧桑了许多,薄唇四周,那扎人的胡子竟都长了出来,不过让西陵归成熟漠然的样子更是多了一股蛊惑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安月惊讶的问道,今天青寒还问她要不要通知西陵归,看来就连青寒也是不知道的。 “再不来你就要被你娘送给别人了。”西陵归下巴埋在女人的颈窝中,那有些此人的胡子挠的安月心痒,温热的呼吸更是让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安月突然多出一个娘的事情早就传信给西陵归知道的,不过这娘的性子却是没说,只是没想到西陵归竟然自己跑了回来。 “我刚才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么。”安月嘟着嘴,难得撒娇的说道。 之前因为玉溪而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嗯,乖。”西陵归朝着女人的脖颈轻咬了一下,轻声说道。 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才将西陵归推开,问道:“你不是在忙着发兵的事吗?怎么有空过来?” “周围小国差不多了,只剩赤夜和一些比较繁盛的国家。”西陵归简单的说道。 差不多了? 安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多久?而且这些日子的往来信件中,她也没听西陵归提到发兵出战的事情呀? 知道安月不解,西陵归才又说道:“那些国家本就看着青鸾和赤夜的脸色,以前是懒得理他们,现在只要将要发兵攻打的消息传过去,自然便有人不战而降。” 怪不得……安月松了一口气,如果西陵归能在短短两个月飞奔各国将它们打下来,那她就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人类了! 只是,那些小国好处理,而剩下的恐怕都是一些难缠的,尤其是赤夜国。 不过安月与西陵归担心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西陵归静了许久,那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你这娘亲,不简单。” 之前那玉溪突然面无表情、无比冷清的神色安月没看到,但是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西陵归却是瞧出来了,那种眼神怎么也不像一个母亲对着女儿该有的样子,而且她人前人后的反差太大了! 安月挑眉,“你也发现了?我从见到她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虽然长着一张无比出尘的脸蛋,但是那眼神却是十分可怕,好似是两个人的放在了一副躯体里一样。” 安月自己都忘了,她何尝不是两个人同一副躯体? 只不过,以前的安钩月性子懦弱,她的容貌更是随了她这娘亲,十分出尘,安月反而比安钩月更加适合这副躯体。 而且,她前世只是在家睡个觉而已,竟然一觉醒来到了这个古代,想必是和安钩月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要不然那身体也不可能做到这般契合的程度。 “你想怎么做?”西陵归问道,他在暗中也看过来,虽说那个女人奇怪了一点,但是却没有易容的样子,应该是安月的母亲不假。 “等过了年,找人将她送回医仙谷吧。”安月想了想说道。 既然不能将人明目张胆赶走,那就只能让她正大光明的回去医仙谷,而医仙谷的规矩,没有出师的弟子是不可以出谷的,玉溪在外头生活这么多年,如今那程度肯定是出不了师,理所当然的就得留在那里。 西陵归“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多言。 安月有些奇怪,今天他突然出现之后便似乎精神不振,难不成累坏了? 盯着男人看了看,顿时,眼前的人影一阵虚晃,不知怎的便将她压在了身下,瞧着男人瞬间焕发的样子,安月顿时无语。 敢情之前那样子都是装的! 女人气息如兰,两月不见,那皮肤似乎更加细嫩了一点,贼溜溜的眼神不见一丝迷离,西陵归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二话不说开始上下其手,对着女人一番挑逗。 里屋之内,红烛擦出几点火花,幽幽的光亮让那股情yu显得更加浓烈。 久久不见,所有的思念顿时化作一腔柔情蜜意,用所有的行动表明,西陵归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安月心中更是柔软,给了男人无限的行动自由…… “我想娶你。”西陵归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那身下的动作并未停止。 安月如今早已jiao喘连连,听西陵归这么一说,那一片混沌的思维顿时清晰起来,一双眼睛瞬间睁大。 西陵归身份特殊,若是现在嫁给他,恐怕原本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了,虽然她相信西陵归会给她个人空间,但是在别人眼中不一样。 何况,即使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做他背后的女人,如今的情况也是不允许的。 “再……等等。”安月低着声说道。 早就猜到安月会拒绝,此时西陵归面色并未露出任何不满,只是那忙动的力气瞬间增加了几成,顿时惹得安月反应不及,叫了两声。 一夜春色…… 安月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一片,并未见到人影,而打水给她洗脸的也是碧桃这个小丫鬟。 心中不由一空,西陵归恐怕已经回去了。 收拾完毕,吃了早饭,安月便带着碧桃出了门。 雁城的几条街上,吆喝声连连,如今她也算是雁城的风云人物,只好找了个斗笠戴上,才安稳的逛了起来。 绕至锦衣轩那条长街,安月冲着王喜春之前与她描绘的地方走了过去,简便的小推车内,几种干果用着纸袋子装着,站在车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的男人。 此人长得很是壮实,那眼神更是显得十分简单,没有一般生意人的那股精明之气。 “老板,你瞧瞧之前我这丫鬟在你这里买的莲子,心都没去掉,苦死了!”安月将碧桃手中的纸袋子拿了过来,随手扔在了那男人的眼前。 碧桃一双眼简直要冒出桃心,夫人这么能干的女人竟然还会骗人!瞧她说话那神色,就好像她说的是真的一样! 只见那男人将那纸袋子打开看了看,然后讪讪的看着安月,道:“夫人,你恐怕认错了,这不是我家的莲子。” “怎么不是?就是在你家买的!”安月那语气更盛,不过此时周边没有多少人,否则安月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开始叫嚣。 那人一见,立马道:“夫人你瞧瞧,我家的莲子颗粒都是差不多大小的,而且上头的有点淡淡的红晕,你这个不是。” 安月一瞧,还真是。 这个年代没有染色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骗人的吧?恐怕卖给我的是次货,这上头的做做样子吧?”安月继续说道。 那人脸色一正,显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安月是客人,他又不好生气,只好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我们家的干果都是传了几代了,从来不骗人!你这个真的不是我们家的!” 这人一看便知是个不会说话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其它道理来,不过这样子倒是和铁柱哥有些像,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安月点了点头,“嗯,那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好了。” 说完,立马转头就走。 那人有些发愣,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他心眼实,做生意这么久虽然也遇到过像她那样不讲理便来算账的,但是却没遇到过吼了几句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扭头就走的! 安月从他说的几句话中已经大概了解他的性子,自然也不需要多留。 只不过他这性子虽然可靠,但是却不适合当个老板,也不知道他以前开店是怎么混过来的,做人不懂八面玲珑,显然比王喜春差远了。 安月并不是觉得他这性子不好,而是认为他只适合当一个幕后人,不适合走上台面。 她早就想过开一家做干果的店,只是一直没时间找个信得过的手艺人,如今王喜春倒是帮他寻了一个。 威远商会每次都会在连城帮她寻一些别人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或是其他小国家的特色,这些东西有不少是前世明清后期才出现的,当然,之前她自己去一趟连城找到的葵花籽与西红柿也早种植起来,如今倒是还有不少存货。 若是让那个人将葵花籽的味道做出来,恐怕会受到不少人的喜爱。 只是,这店她可以帮着开,甚至可以像锦衣轩那样让那个人当掌柜,但是得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着打理。 王喜春自小做的便是关于布庄的生意,如今肯定是不能让她搀和这干果店,那么…… “大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凶巴巴的朝着你扔东西了,你没事吧?”安月走的不远,此时隐约听见那小摊上传来一道声响。 转头一看,一个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脸关切的看着那人。 “没事,她是在别的地方买的莲子,找错人了。” “那你没有再送别人一袋莲子吧?”那个年轻人一脸狐疑,问道。 安月一笑,怪不得以刚才那个男人的老实模样还能支撑起一份家业,原来是身后有个帮忙的,那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碧桃跟在旁边看着夫人的笑容,总觉得有些莫名奇妙,无缘无故夫人就笑了起来,好似真的很开心一样。 安月达到目的便走了回去。 “安夫人?” 没走多远,一道清丽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安月一看,竟是那位女捕快! 只见她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干劲,与这个时代的女人多有不同,似乎觉得她这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捕快的衣服巡逻没什么不妥,不过安月有些好奇,她才是用着那黑斗笠将整张脸都盖了起来,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乔姑娘?” “上次都和夫人说过了,您叫我仪萱就好。”那女人一脸嗔怪,笑了笑,又道:“正好遇上了,不如我请你喝酒吧!” 安月顿时满头黑线,这个乔仪萱还真是爽快,尤其是她父亲的事情了结了,她之前的那股却懦似乎全部消失无踪,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你怎么认出我的?”安月心里也挺喜欢这个女孩子,不娇柔做作,人也孝顺。 “这有什么难的?您这身段还有走路的气质,整个雁城也找不出一个一样的!虽说以前不在雁城,但是我从小时候开始便和捕快们一起在大街上晃悠,一般看了看背影都能认出是谁。”乔仪萱一脸兴奋的说道。 安月倒是佩服,她那个爹如此胆小,竟然敢放心女儿在大街上溜达,就不怕这女孩子嫁不出去? 这乔仪萱说道做到,直接将安月拉到了离得最近的酒楼,道:“您那沅景楼价格太贵了,我想请您吃饭但是却没那个钱财,所以便只能找个这样的地方了。” 安月一笑,“你也别您‘您’啊‘您’的了,直接叫我安月、钩月都行。” 乔仪萱高兴的吐了吐小舌头,脆生生的应道:“好!” 安月酒量不好,所以不敢多喝,不过她倒是小瞧了乔仪萱,没想到她除了胆子大以外,那酒量更是不输人,安月脸前不过才到了一碗酒水,而她的面前却是一坛! “钩月姐姐,你瞧,那个男人长得可真俊!”喝着喝着,这乔仪萱便小声的拉着安月说道。 安月瞧顺着楼梯口瞧楼下一看,竟然是李清尘! 都说冤家路窄,真是越不想见谁便越会看见谁! 不过此时,这李清尘面前看着一碟牛肉和几个小菜,正孤零零的吃着饭,那模样尤其好笑。 毕竟他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长相更是惹人注目,这样的人一般出现在沅景楼或是御景楼才比较合适…… 安月眼皮一跳,难不成是因为她昨晚和那个便宜娘亲说的话已经转到了这个男人的口中?他付了沅景楼的钱之后身上便没钱了? 安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娘亲和李清尘可让她那股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此时他如此模样可正让她出气。 “男人可不是看外表的,你瞧他穿的这么娇艳,没准心里有些什么奇怪的想法也说不定。”安月专心吃菜,笑着说道。 乔仪萱有些狐疑,什么叫做奇怪的想法? “仪萱,跟小二说,他那顿饭我包了。”安月吃了一口菜之后便停了下来,冷不丁说道。 替她沅景楼赚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这几碟小菜她还付得起。 乔仪萱更是不明白了,难不成安夫人和这个男人认识不成?可若真的认识也该下去打声招呼吧,再者说了,哪有女人帮着男人付账的说法,她这么做不会让那个男人觉得丢了面子吗? 她哪里知道,安月就是想让他觉得丢人。 李清尘吃完,刚要付账,可那小二却道:“客官,您那饭钱已经有人帮您付过了。” 那小二手指着楼上的安月和乔仪萱说道,那眼里尽是嘲讽,怪不得这个男人打扮成这个样子,原来是靠着女人吃饭的。 安月虽然吃着饭,但是斗笠并未拿下来,不过那微微露出的下巴顿时让李清尘如遭雷击。 干笑了两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堂堂王爷自然不会没钱,但主要是没带这么多的钱! 今早得到消息以后便已经传信给下人送银子过来,但是身上仅有的五万两银票已经被压榨的干净! 这天底下最贵的酒楼恐怕就是沅景楼了! 安月这次可是真的没有让王二偷偷添价,谁让这个李清尘太烧包,住的是最贵的房间,吃的是最好的食物,一天一个花样,喝的酒都是最好的,不止如此,每天洗脸用的玉盆,那被子还都是要每天清洗更换的,就连那夜壶搁在当铺里也值不少银子! 人力财力,哪个不要钱? 不过瞧着他这样,恐怕心里原本打算蹭安月这饭钱的,只是没想到安月这么不给面子罢了! 他既然要留在雁城,那必须就得按照安月的规矩来,否则安月一个不满透露到西陵归那里,肯定直接会被一群士兵送回边境,到时候丢的人可就更大了! 他一走,安月笑的“咯咯”响,乔仪萱不明所以,但瞧这样子恐怕是和那刚走的男人有些不对付。 “钩月姐姐,那个人是谁呀?”乔仪萱忍不住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安月挑眉,“他?不怀好意的穷人,以为攀上了大树好乘凉,只是没想到树底下全是吸血毛毛虫……” 乔仪萱也有些无语,安钩月越说她越不明白了。 “对了,只顾着和姐姐聊天我却忘了正事了……”乔仪萱愣了一会,突然苦着脸说道。 “什么正事?”安月心里想着这丫头不会是要传唤什么人去上公堂,然后见到她之后彻底将公堂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吧? “我原本是要去那干果摊将那兄弟俩带去公堂的……”乔仪萱一脸无奈的说道。 果然! 不过干果摊的兄弟俩?难道是她刚才试探的那兄弟俩? ------题外话------ 我觉着我这新文有要扑的趋势……美人儿们~不收藏不给肉肉吃 ·o(╯□╰)o 人家不要扑文,好心酸~新文要收藏~要收藏~ 第九十九章 又染瘟疫? “是锦衣轩附近的干果摊?”安月狐疑的问道。 那条路卖干果也有不少,不过只有那家离锦衣轩最近。 “对,就是他们。”乔仪萱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附近有一个干果店,那家店主说那兄弟二人在他家附近摆摊,夺了他家的生意,要求赔偿。” 安月笑了,那店主可真逗,她刚才去看过了,那附近确实有一家干果店,不过那店面离兄弟二人的小摊最起码还有百米之远,两个地方压根不挨边,何况那条街又不像是现代有城管管着,那些个小贩一般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官府是不会插手的。 如此说来,就是那个店主没事找事罢了,恐怕真告到了衙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也不只是告他们夺生意,还有偷东西呢。”乔仪萱看出安月不屑一顾的样子,便又说道。 偷东西? 这个年代偷东西可大可小,有可能挨几个板子就放回来了,也有可能在牢里关上一段时间。 “他们偷什么了?”安月问道。 乔仪萱想着这么久没有传召犯人上堂,爹爹肯定是要让其他捕快去抓人的,便也放松下来,和安月说道:“说是偷了他们家的干果,按他的意思,那兄弟二人偷了他家的干果之后拿回自己家研究了,然后做出来放在他家附近贩卖抢了他的生意。” 像这个案件只是属于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一般来说会让那兄弟二人陪些钱,然后关上一段时间。 乔仪萱哪里知道安月的打算,只觉得安月此时眸光敛了下来。 “他有证据吗?”安月突然问道。 “证据?”乔仪萱跟着一问,然后想了一下,道:“有的,以前在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一个掌柜的半夜瞧见了。” “那掌柜也去了衙门了?”安月又问道。 “和那店主一起去的,对了,就是那个第一织的掌柜的,因为锦衣轩兴起,那掌柜的落魄的很,听说好像是将之前的店铺卖了,重新在北街寻了个小位置,每天也没有多少生意,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撑不下去了。”乔仪萱说道。 安月一听,也懂了。 那第一织的掌柜和王喜春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他的娘亲带着他嫁给了王喜春的父亲,而王父对他好似亲子,但是他却将锦衣轩的画师和客人全部掏空了去,致使锦衣轩一蹶不振。 若不是王喜春遇到了她,恐怕如今第一织还是雁城布庄的魁首,而且也没了今天这个事儿。 王喜春既然要嫁人,但肯定要提前通知亲朋好友的,那个第一织的老板自然会得到风声,整治不了王喜春便想办法整治她的男人,让她大喜的日子男人被关进牢房,倒时候可就成了全城的笑料。 “我们去衙门吧。”安月突然放下了筷子说道。(..info) 乔仪萱一怔,还以为安月在为她考虑,当即脸色喜了喜,寻了小二将这一桌的饭菜付了。 那李清尘的饭菜依旧由安月结账,但是乔仪萱却是硬是不想让安月连她们吃的这顿也请了,安月没办法,只好任由着乔仪萱付钱走人。 到了衙门,只见那两兄弟已经被带到了公堂之上,那大的一脸惶恐,而那年轻的则是一脸气愤。 “杨树、杨林,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可否认罪?”乔知府一脸严肃的问道。 安月忍不住无语了一下,这两兄弟的名字还真是无公害。 “大人,小民冤枉呀!”那杨树一脸诚恳,有些慌张说道。 安月瞧了瞧,那所谓的无证就是一包干果,上头写着那店主家的名字,恐怕是在那小摊上搜出来的,不过像这样的物证想做多少起不都是随意的? “砰!大胆!真是嘴硬,是要本官大刑伺候吗?”乔知府说道。 “慢着!”安月也不管这是不是公堂便直接闯了进去,此时她的斗笠事先拿了下来,那张俏丽的容颜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惊。 安钩月! 在这雁城谁不认识? 当初她的人持着西陵大将军的令牌将这公堂的案桌都砸烂了,而那一次更是让雁城和京都十几个官员落马!不止如此,西陵归如今孑然一身,安钩月与他的关系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那乔知府更是身子一软,险些从那椅子上滑了下去,若不是瞧着安夫人旁边还有自家闺女,恐怕他直接就晕过去了! “安、安夫人,您怎么来了?”虽说安月只是一方平民,但是此时乔知府哪敢再将她当作平民来看,立马抖了抖身子,从上头走了下来,一脸客气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瞧着乔知府似乎还是很喜欢用刑嘛。”安月一笑,十分渗人的说道,顿时让那乔知府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瞧了瞧自己的闺女,只见她也一脸茫然,顿时说道:“夫人,他这嘴实在太硬了……不动刑不行呀……” 安月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刑罚这东西之所以研究出来,就是为了让犯人们说真话,只不过有的时候被一些官员滥用了而已。 “我看倒不是这位杨树大哥嘴太硬,而是他说的是真话。” 安月一句“杨树大哥”顿时让那知府眼睛都要瞪掉了,怪不得这安夫人会突然前来呢,原来是认识这犯人! 这下好了,又惹上了这位不能惹的姑奶奶…… 若是其他人敢在这公堂之上对着知府指手画脚恐怕会直接被拉出去杖刑,但是面对安钩月,谁也没那个胆子。 此时听她说话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info[] “您的意思是……他们俩真的是冤枉的?可是证据确实呀?”乔知府说道。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他们那干果摊生意好恐怕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想做个手脚容易的很,而且这位证人很是可疑。”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这话怎么说?”乔知府一脸茫然。 这证人可是曾经第一织的东家,就算如今没落了,那说话还是有很大的分量的。 那第一织的东家名家韩德,如今将近三十的年纪,一脸的文艺范,让人一看便觉得此人为人正派。 不过安月却是觉得这人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样子会让自己给别人的印象更加柔和,让人一眼看去别觉得他可信。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目击证人应该叫韩德吧?”安月说道。 “没错,小人正是。”若是对着别人他自然不会自称一句小人,但是对面的人却是安钩月,即便他心气儿再高傲,那也是得服软的。 只不过锦衣轩刚刚开张之时,虽然找了人闹上门,但是对那东家的姓名却是不知道,自然也不清楚安月便是害得他如此落魄的幕后主使人。 “听说你现在搬去北街了?”安月问道。 “没错。”韩德回道。 “刚才你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目睹了事件经过呢?”安月继续问道。 “已经说了,是上个月。”乔知府说道。 安月一听,顿时觉得这乔知府是不是傻了,当即便厉声说道:“据我所知韩东家搬去北街最起码都有半年以上了,那北街七拐八弯的,如何能瞧得见杨树兄弟俩半夜偷东西?而且,雁城有禁夜的命令吧?你要是在自己家门口晃悠倒也算了,可绕了这么远到了干果店门口,其心何在?” 要真的是大半夜的寻到这么远的地方,可真就多半是一个鸡鸣狗盗之辈了! 那韩德冷汗涔涔,完全没想到安月会插一脚,毕竟这样的小案子,一般不会严查,草草处理了事…… 那乔知府这才反应过来,他算不上是昏官,但是这些年被人打压的久了,脑子有些不灵光,做事也是有些敷衍,毕竟清官不长命…… 这一被安月指出不对来,立马讪讪的瞧着安月,生怕她将这点小事告诉了西陵归,让他一家老小没着落。 毕竟几个月之前的那次事件,他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女儿和安钩月打好招呼,此时丢了乌纱帽的人可就多了他这一个。 安月也知道这乔知府的担心,当即又说道:“打扰乔知府审案了,如今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下面还是由乔知府继续来吧,刚才想怎么审现在就怎么审,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打乱了程序。” 那乔知府无语,安月这话说的通情达理,可实际上却是让他继续用刑,但是却不是对着杨树两兄弟,而是对着那店主还有韩德! 安月说完,站在一旁不说话,好似没她这个人一般。 那乔知府见她这幅模样,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来,对着那韩德二人一阵刑罚。 重刑之下,果真还是会吐出不少实话的,原来这韩德倒不是一味的报复王喜春,而是生气王喜春要嫁人了! 这韩德当年虽然名义上是王喜春的哥哥,但是实际上却没有血缘关系,而王喜春长得十分讨喜,他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之下怎么可能不动情?只是那情分还没说出口,他夺了锦衣轩画师和客源的事情便已经让王喜春对他恨之入骨,自然也只能将那情意咽了下去,只不过他多年打压锦衣轩,就是希望王喜春有一天支撑不住向他求饶,倒时候他再表明心意,让王喜春下嫁…… 万事都有意外,而他的意外便是半路杀出了安钩月。 这韩德做的是伪证,倒也算不上什么大罪,打了几十个打板子赶了出去,看他那样子,将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样子一般,应该是死心了。 而这个干果铺的店主却是主谋,韩德经常光顾他的生意,二人一来二去成了朋友,他便邀请韩德帮这个忙,而韩德觉得这事两不亏,便应了下来。 有安月在,乔知府也不敢判的太轻,罚了这店主一百两银子,另外关两个月。 不过两个月之后,恐怕这店主出来那铺子也留不住了。 一退堂,这兄弟俩便急忙起身,杨树更是一脸激动的冲着安月说道:“安夫人……真是太谢谢您了!” 谁能想到雁城鼎鼎大名的安钩月会出手帮他一个小人物? “小事。”安月轻道。 “哪里是小事儿,要是知府大人真的判了我们兄弟俩有罪,那可就告诉所有人我们手艺是偷的了,那哪里还有脸面面对我们去世的爹娘!”那人傻呵呵的说道。 安月瞧着这杨树眼里发红,一个大男人竟然如今简单便动了情绪,可见那心里是真看中那干果手艺的,心里也佩服几分。 “好了,你们回去做生意吧,过几天我可是要去吃酒的。”安月简单说了一句便告别了几人走了出去。 那杨树有些发愣,虽说公堂之上那韩德已经说出了他不久要成婚的话,但是安夫人可是沅景楼的东家,还是西陵大将军的知己红颜,怎么会前来吃酒? 不过既然这贵人都说了,该不该找人送个喜帖过去? 安月哪里知道这杨树还一脸傻劲想着这事,径自回了沅景楼。 只是还未进门,便看见玉澈和玉溪拉拉扯扯的,而玉溪与尘王爷站在一辆马车身旁,好似要离开的样子。 安月可不相信他们会这么简单便离开雁城,再看玉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 “安月。”玉澈一见安月过来,连忙叫道, “怎么了?”安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玉澈看着都觉得发虚,自从小姑姑来了这雁城之后,他就没见过安月给过他好脸色,顿时底气也有些不足。 “小姑姑要走。”玉澈说道。 安月一笑,看了玉澈一眼,然后转头说道:“那恭送娘亲,既然娘亲一定要走,想必是已经找了更好的落脚之处吧,那既然这样,玉澈,我们何必拦着?让下人准备一些上好的干粮,别让我娘在路上饿着了。” 安月那浅笑的样子既看不出任何态度,饶是玉澈之前这么了解她的脾气,此时也有些朦胧起来,只是如今听安月这般说话,那想拦着的意思也淡了两分,毕竟小姑姑平时说话也不甚好听,之前安月都已经说过一次了,这次他自然不能再一味的向着小姑姑。 安月瞧着玉澈不语的样子,之前生他的气也消了一点。 她是沅景楼的东家,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那话一出,旁边的下人便急忙去了厨房包了大包的干粮过来。 李清尘看着那下人的动作,之前表现完美的脸色又崩裂了一丝。 倒是玉溪,出尘的模样依旧没在玉澈眼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一张脸轻轻皱着,看上去十分委屈。 安月这话都说了,谁还敢停留? “铛铛铛——城主大人有令,雁城突发瘟疫,所有人不得出城——铛铛铛……” 马车还没动,从街道两头便出现了不少士兵,敲锣打鼓的叫道。 这些人与衙门的人可不一样,一看便是护城士兵。 安月心中惊讶,怎么又有瘟疫? 当初的红相思已经闹的村里乱哄哄一团,怎么如今雁城又来了一次? 而且刚才她还环着雁城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不舒服的人,怎么这才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传来瘟疫的消息了? 惊讶的看了看玉澈,道:“你平日经常在城中替人义诊,有发现不寻常的病吗?” 玉澈此时也是皱着眉头,与安月对视,摇了摇头。 以玉澈的医术,若是真有瘟疫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禁止出城,小姑姑和尘王爷还是在沅景楼再留上几天吧,我和安月去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玉澈说道。 安月一听,眼中划过一丝幽暗,太巧了! 二人刚刚才准备离开雁城,这禁制出城的旨令便放了下来,总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一样。 不过这玉溪若是要留在雁城,根本没人会将她赶出去,根本不需要今天装模作样的准备辞行吧? ------题外话------ 家里的娘娘来了,白天陪她,晚上不让熬夜,囧~木有时间码字 第一百章 混乱,老祖宗到 二人刚刚才准备离开雁城,这禁制出城的旨令便放了下来,总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一样。 不过这玉溪若是要留在雁城,根本没人会将她赶出去,根本不需要今天装模作样的准备辞行吧? 无奈,既然城主已经下了禁止令,几人只好回了沅景楼,只是安月还是让青寒去查了一下,而玉溪更是一脸柔光对着玉澈说道:“澈儿,尘王爷的住宿费实在太高了,他一个王爷出门在外哪里会带那么多的现银……” 安月一笑,看了那李清尘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其他酒楼已经看到了他,如今他竟是一脸坦然,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硬是装作大无畏的模样。 安月倒是觉得可笑,恐怕这李清尘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 玉澈有些楞,刚才小姑姑和李清尘准备告别的原因难道是这沅景楼的饭钱不够? 他虽和安月关系好,但是沅景楼毕竟不是他的产业,也只能说道:“要不……尘王爷的饭钱就由我来支付吧。” 安月嘴角一抽,玉澈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不过,他毕竟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平日又总要买一些珍贵的药材,身上带的钱自然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天价,只是一般用不到,便被安月直接忽略了。 “你也知道我这边的菜价贵,若是到时候问你要的钱多了可不要怪我,而且你最好先问问尘王爷会住到什么时候,若是住一辈子,你岂不是要养他一辈子?”安月毫不客气,当着李清尘的面说道。 李清尘毕竟是一国皇亲,何时被人这么当面说过,哪怕是之前装的再完美,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了,道:“安夫人放心,本王已经让属下送些银子过来,相信不久便会到,到时候自然连着这些日子的房钱菜钱一起还了玉澈公子。” 安月嘴角一扯:“那自然好,只是……” 只是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说了。 李清尘皱眉,等着安月说下去,只是这话说到了一半,安月竟然只是若有深意的笑了笑,不再做声。 一天的时间,整个雁城鸡飞狗跳,百姓更是乱做一团,只是那瘟疫长什么样愣是没有一个人见到,不由慌张。 下午,姬燕倒是来了。 安月和姬燕也有好久没见,此时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衣,远看翩翩风度,近看却是不修边幅,甚至有些放浪形骸,那从骨子透露出来的风流韵味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而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高傲,对着周围一切不屑一顾,只是看到安月的时候收敛了起来,变成了一副无耻模样。 温热的气体从口中滑出,趁安月不备更是一手揽过她的腰间,道:“这么久不见本公子,可想了?” 安月无语,将那咸猪手打到了一边,不过姬燕看上去对她有些轻浮,但是那手只是做出了一个样子罢了,在别人看来自然是被他占了便宜,但是实际上姬燕却并未碰到自己。 “姬大公子最近又扎在哪个美人堆里呢?”安月也笑,那笑容和对着李清尘的笑完全不一样,真心实意,没有一分作假。 姬燕这个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实际上,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相处的。 当初看到姬燕第一眼,安月觉得这姬燕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顶着一张天下无双的脸到处勾引女人,但是现在却是觉得天下间又有哪个女人真正配的上他?他自狂、自傲,而那些女人更都是送上门来的,他虽然花心无耻甚至不失狠毒,但是却完全不恶,起码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不会欺压良善更是不会表里不一。 瞧着安月看着他这般出神,姬燕笑道:“你这是要打听本公子的下落?”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个姬燕不在她面前臭屁一下简直好像会死一样。 “我对姬大公子的去向没兴趣,你爱说不说。”安月直接转了个身,一副准备关门谢客的样子。 对安月这副态度,姬燕也不是生气,甚至还有几分享受,心里更是莫名有些嫉妒西陵归,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寻了这个女人为他生了儿子,如今西陵归得了子嗣还有了美人,他这个采遍鲜花的男人却独独一身…… “丫头,要是本公子以前也像西陵归那样毫不计较你这个残花败柳,你会不会爱上本公子?”姬燕跟在安月身后,紧紧靠近,身上浓浓的酒香十分醉人。 安月一听,瞬间想冲着姬燕抽上两个大嘴巴子,什么叫残花败柳?她怎么就残花败柳了? “姬大公子,您先真能不计较我这个残花败柳才行。”安月嗤之以鼻,一脸鄙视,显然就是表达她的不满。 姬燕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那双凤眼微眯,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女人顺眼,心里更是多了什么东西一样。 安月与西陵归的事情天下皆知之前,他这心里还在考虑,安钩月这么独特的女人若是能收入怀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这小女人一看就是不安分的,肯定不可能这么乖乖从了他,况且以她已经生了孩子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与他并肩,而后来,没想到西陵归运气这么好,看中的女人竟然早已经与他一夜风流了,他心里那些矛盾瞬间破灭,别人的女人他想要自然敢抢,但是西陵归的女人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的烦躁,各个楼里的姑娘都勾不起他的兴趣,脑中无缘无故总会想起安钩月浅笑的样子,而且这安钩月每次在他的脑中笑完,身旁都会突然多出一个男人,冷如寒冰的看着他。 放纵了几个月之后,才刚刚觉得心里平静了下来,可今天见到这个女人之后,那脑中又乱了起来。 “哎,真是可惜。”姬燕怔怔的盯着安月的背影看了片刻,又道:“你那个姐姐安真儿若是个贞洁烈妇,没准本公子便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她抢过来伺候我,也用不着现在不知下落了。” 安月险些咬了舌头,当初安真儿在御景楼住的时间也不短,每日和那个随从“玩乐”,那相好的甚至不止那随从一个,这姬燕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一提到安真儿的风流史,安月更是突然想起了安安,他的父亲是谁,恐怕安真儿自己都不知道吧? “你突然来我这就是为了跟我讨论找什么样的女人伺候你?”安月寻了凳子坐了下来,直接开口问道。(..info) 姬燕一听,那花花心肠收了一半,扫视安月的屋子一圈,寻了那卧榻直接歪了上去,才道:“自然不是,本公子许久没见你,想你了。” 安月嘴角一抽,“说人话。” 姬燕凤目微闭,做出一副休憩的样子,慵懒的又道:“其实想你一个方面,主要是本公子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美人儿。” “那是我娘。”安月无语,听姬燕这话好像是将玉溪作为猎物一样。 “你不是没爹吗,没准……”姬燕眼睛睁开,一脸贼笑。 安月眼皮跳了跳,姬燕难不成想当她的后爹?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风骚的姬燕跟着玉溪卖弄风情,她才一进门,便听姬燕对着她说道:丫头,叫声爹来听听…… 顿时安月脸色难看下来,瞪着姬燕说道:“你要是敢乱来小心我找人拔了你命根子!” 安月那样子咬牙切齿,一双清澈的眼睛瞪成了圆形,那脸色垮着,好似他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放心吧,本公子就是逗逗你,那样的老女人本公子才不稀罕。”姬燕稍稍偏过了头,若说稀罕,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个了。 老女人,安月翻了个白眼,玉溪那样子要是算的上是老女人,那这天下就没有几个嫩的了,若是没人提醒,想必凡是看到她的人必然会惊叹一声,甚至觉得她是未出阁的姑娘! 说来,她这面容确实年轻的有些奇怪了。 那医仙谷的老祖宗有各种药材保养,可已经失了忆的玉溪有什么? “姬燕,我这楼里来的可不止是我娘一个人,还有个王爷。”安月说道。 姬燕并未派人监视沅景楼,自然不知道李清尘的身份,原本以为就是哪个游玩的公子,听安月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奇怪。 “哪家的王爷?”姬燕重视了起来,问道。 “赤夜国小皇叔,尘王。”安月道。 尘王? 姬燕脸色一正,道:“听说那尘王爷年纪不大却风流的很,长得也是一张妖孽的脸,丫头,不要告诉本公子你准备红杏出墙了?” 安月恨不得撕烂姬燕这张臭嘴,他就不能说几句好话? 况且比起风流天底下谁能比得过他?睡过的女人恐怕没有一千也到半百了吧? 还有那脸蛋,李清尘的妖孽哪里比得上姬燕? 在安月看来,李清尘这张脸跟姬燕比起来,那就是沧海一粟,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是一个天一个地,姬燕能把风流演绎到大气、理所应当的程度,但是李清尘那风流却显得十分小气,越看越觉得虚假。 风流的男人不一定很讨厌,比如姬燕,一开始看他也许会觉得恶心,但是久了倒是觉得他这样的人若是不风流一把真是对不起那张脸! “那李清尘长得确实好看,不过……我没兴趣!” 安月扭头,瞧了瞧手边的茶杯,考虑着若是姬燕再语出惊人,干脆就直接一杯热水冲走他! 姬燕睁圆的眼睛放松了回去,这才说道:“若是你真要红杏出墙干脆来找本公子,像尘王爷那样的断袖一定要离得远一点,若是他敢招惹你,干脆本公子寻人将他半夜做了然后送回他赤夜国去。” 安月无语,姬燕这一点和西陵归是一模一样,视乎任命为草芥,眼里容不得沙子。 “原本他们是要今天是要离开雁城的,不过这城主突然下令,说是雁城传染了瘟疫,没办法他们才将留住了。”安月一脸可惜的说道。 现在要每天看着玉溪那张别扭的脸,她觉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这禁令并不是城主下的。”姬燕突然说道。 安月一怔,她就觉得姬燕来的突然,难不成与这件事情有关?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听姬燕又说道:“之前你卖给四王爷的曲辕犁已经按照皇命下发了,京都那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反响不错,而因为那图纸出自雁城,所以皇上下令让四个王爷来雁城鼓励百姓耕种。只是他们昨天刚到雁城,今早竟然每个人都精神萎靡,面色发白,甚至有些呕吐,原本以为是食物问题,可每过一个时辰,那情况便又严重了一点,如今竟然都已经不能下床了,而那命令则是我代为发布的。” 安月心中大惊,他的意思是四个王爷通通倒下了?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年关,过了年便是春季,又是播种的时候,此时让这些王爷来恐怕是想让他们收服民心,京都是皇权中心,若是不到太子大位确定的时候,皇帝想让儿子们拉拢民心肯定是不能选择京都这个位置的,而雁城是无论是农业还是商业都不比京都差上多少,无疑是训练几个王爷的好地方。 安月也不禁佩服起姬燕来,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是想来请玉澈帮忙的,可是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她闲聊? “我等会去通知玉澈,让他跟你去一趟。”安月说道。 姬燕点了点头,“几位王爷的情况找了随行御医看过了,初步判断为中毒,毒性不弱但是也不至于瞬间要了人命,而将雁城封锁下来便是担心那下毒的人逃出去。” 安月会意,只是这雁城可不小,就算封锁起来,想要找到那下毒的人无疑也是大海捞针。 不过这事听起来真的是太过蹊跷了,几个王爷来了雁城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那下毒的人是不是有点太神通广大了?而且城主府虽不比皇宫大院,但是守卫也是十分森严的,再加上几位王爷到访,城主自然会加强戒备,那人怎么能如此轻易的下了毒? 安月的定力可不比姬燕,他这人再急的时候也会抽空调笑,但是安月一旦着急了便会雷厉风行,当即让人通知了玉澈。(..info好看的小说) 这次事情严重,但是瞧着姬燕那样子明显就是不想求着玉澈,想让她开口。 对姬燕,安月已经彻底无语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风骚的男人。 来她这里有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点都关心那几位王爷的生死。 玉澈有空的时候都是陪着玉溪,安月便直接让碧桃去的玉溪房中找人,果真,没白跑一趟。 玉澈一进门,看见姬燕斜坐在卧榻之上,衣衫不整,顿时有些不悦,不过他也是了解姬燕的为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只对着安月问道:“找我来有什么事?” “有人中毒了,想请你跟着姬燕一起去看看。”安月说道。 毒? 玉澈有些奇怪,现在城主说瘟疫横行,若是安月说的是瘟疫他倒是觉得正常,可她竟然说有人中毒了? “什么毒?”玉澈问道。 不是所有的毒都用得着让他这个医仙谷传人出手的,而且姬燕来请,恐怕不简单。 “还未查出来,大夫们各个束手无策。”姬燕说道。 安月现在更是无语,姬燕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鼻孔朝天,身子斜在卧榻之上,连起身客气一下都省了。 姬燕的话说完,玉澈有些惊讶,毕竟以姬燕的性子,若是说大夫们全部束手无策的话就指的是全城的大夫了,这城中也是有从医仙谷出来的弟子,那医术怎么可能连个毒都查不出来? “人在哪,我回去拿药箱再跟你去瞧瞧。”玉澈直接说道。 “好,不过玉澈,你去解毒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安月提醒了一句。 毕竟中毒的是几个王爷,安月瞧着他们虽然被人下了毒,但是却不是当即毙命的,想必是有什么顾虑或是冲着下毒达到什么目的。 安月想了想,若是几个王爷死了,那朝中自然会局势大改,那些原本拥立各个王爷的人恐怕会瞬间改变风向,皇上的其他皇子们要么身份不够尊贵,要么就是碌碌无为,有的年纪尚小,能替代几个王爷的皇子少之又少,不过…… 西陵归虽然姓西陵,但是毕竟是皇家血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大权在握,王爷一死,他的尊贵更是水涨船高,甚至有可能有改姓的一天。 而这毒没有下重,那就是说明,有的人想将这脏水泼到西陵归的身上,可又不想西让西陵归占了那几个王爷的权利? 顿时,安月眸光闪动,露出一丝阴狠。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但是她总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巧的好似有人在暗中掌控一般,那些王爷的身份可不是人人能动的。 安月脑中更是闪过一个人影,李清尘。 他是赤夜国的王爷,若是这四个王爷就这么都死了,青鸾国局势大乱,对赤夜可是有很大的好处,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死了,他身为赤夜王爷,却处在青鸾境内,无疑给别人很大的猜想,甚至会将矛头指到他的身上。 当然,这些人没死,赤夜国的好处更明显。 毕竟以二王爷的性子,肯定会将这件事情算在西陵归的头上,就连四王爷恐怕也会对西陵归有所避忌,那可就是内讧了,而李清尘反而就没受牵连…… 想了这么多,安月顿时觉得头疼,凡是牵扯到皇权的事情总会不清不楚。 有安月的提醒,玉澈自然不会乱说,毕竟能让姬燕亲自来请人,那中毒的肯定不会是常人,他玉澈心思也算是清明的,脑中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几位王爷。 跟着姬燕一去,到了城主府中,没想到果真被他猜对了! 而且竟然还不止一个王爷中毒,竟然四个全部倒下了!怪不得要对外下令封锁全城! 连忙诊脉,片刻,玉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毒,他恐怕一时半会研究不住解药来! 能下出这么精明的解药,恐怕那人对医术和毒术的了解比他还要高明!甚至他觉得和老祖宗有的一拼! 有些毒药虽然能杀人于无形,但是却需要各种珍贵的药材或是毒物,甚至还要熬制很久,就好像狼毒,狼毒的第一次出现是西陵归母亲还在的时候,应该是有人无意中提炼出这种毒素,然后嫁祸在灵贵妃的头上,而第二次出现便是安国公夫人出的手,想重现第一次无意而来的手法恐怕是要耗上不少年限的,甚至要花费不少银子,要不停的找人施毒尝试! 所以狼毒这东西出现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奇迹,若有第三次几乎不可能! 而眼下这毒,似乎没有狼毒那么复杂,但是各种毒物配置的顺序不一样,想要解毒就得先找人施毒,推拖下去没准这几人就已经没命了。 他不由担心起安月来,这王爷们中毒的消息是坚决不可以传回朝廷的,否则拥护他们的朝臣肯定会想到安月百毒不侵的身子,到时候…… 自从姬燕和玉澈一起出了门,安月脑中便没闲着,也将这其中的利弊分析的相当清楚。 顿时打了个冷战! 这幕后的人太精明了! 无论四个王爷死还是不死,甚至是像如今的半死不活,他都是赢家! 而输家,是青鸾国、西陵归还有她安月! 安月甚至觉得,若是那人一开始将几人一起毒死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半死不活的,消息一旦传出,她便是天下的焦点,西陵归更是会被人唾弃一番。 顿时,安月拳头紧握,竟发出“咔咔”的响声。 一夜无眠,玉澈虽然医术高超,但是也保不准一定能成功研制出解药,当即用雄鹰传信给了老祖宗,希望她能及时帮忙。 不过第二天一早,玉澈和青寒便告诉安月,四个王爷中毒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毕竟城门虽关,像青寒这样的人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出去,只是安月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既然瘟疫是假,就算上头有意要查找凶手,此时也不能不顾百姓的生计,只得将关死城门改成了严加盘查,整个雁城一片沉闷,各个都担心自己突然会惹上无妄之灾。 十天之后,玉澈用各种方法吊着四个王爷的小命,朝中更是每日上奏让安钩月献身救人,只不过四个王爷这么多,安月只有三滴心头血,甚至有可能取完一滴便没了命,所以各大派别也开始争了起来。 任他们平时装的宽容大度一片友好,真到了这牵扯个人利益的时候,各个剑拔弩张,哪里会顾忌几个王爷是亲兄弟的事实! 而安月,更是无语,短短十天,她遇到的刺客竟然超过百次!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同一天的晚上,两三个不同的立场的人同时下手,最后争先恐后,想带走安月还得经过一番激战,安月几乎都是让青寒躲起来看着他们狗咬狗,最后剩一个半死不活的时候让青寒出面解决,倒还算有惊无险。 只是安月虽然觉得有惊无险,但是西陵归却是觉得险象环生,几乎每天,沅景楼上下便会多一层人保护,直到这第十天玉澈还没研究出解药,而朝臣们几乎都已经开始有些狗急跳墙的时候,西陵归怒了! 他们害怕西陵归,但是这次是不得不在老虎头上拔毛,毕竟若是他们拥护的王爷死了,那新的势力增生,他们肯定活不了,这也是他们如此卖命的原因。 这第十天,朝堂之上,西陵归威风凛凛、甚至有些阴沉,皇帝之下,唯有他一个人被赐予一张太师椅悠然坐着。 这段时间西陵归经常上朝,皇上能见到自己儿子自然高兴,所以便不顾众人惊讶道无语的眼光赐座,美其名曰:将军每日日理万机,竟还抽空上朝,实在是我朝典范,将军如此辛苦,理当上座! 大臣们凌乱了,上朝不是必须的嘛,怎么到了西陵归这里便成了典范了? “启禀皇上,二王爷等人危在旦夕,还请皇上快快下旨,捉拿安钩月!”早朝刚开始,便有人不知似乎又站了出来。 这几日西陵归有皇帝看着,所以也是极尽忍耐,任凭那些大臣怎么说都保持沉默。 但是一个人的耐心有限,而西陵归的耐心更是少的可怜,此时再一听这有人还不识相闭嘴,那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皇上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自然知道儿子的耐性恐怕是已经用光,只能暗骂这一帮蠢货! “爱卿,此时之前已经议过了,老二他们有医仙谷的弟子帮忙医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皇帝说道。 都是他的儿子,他自然心疼,但是儿子和儿子也是不一样的,后宫的女人无非就是生子的工具,怎能与西陵归的母亲想必?何况,西陵归的权势是他给的,有多大他心中明白,若是让西陵归不高兴后果如何他完全想象得出。 “皇上如今都已经第十天了,那医仙谷的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一个臣子跪下说道。 “是啊皇上,此事有关皇嗣,千万不能心软……” “那安钩月一阶平民,大将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若是肯送出安钩月,想必我们大家都会帮着大将军物色才女佳人的……” “……” 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多半大臣跪了下来,皇帝心中隐隐有些怒意,在心里将这些人记了下来。 平日一个个都是一脸正派,装出一副没有拉帮结派的样子,可是现在遇到点事一个个的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 “你们觉得安钩月配不上本将军?” 吵闹之际,西陵归突然开口,冷冷的声音顿时让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可一听西陵归的话,各个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你们还觉得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就得献出来给那几位王爷?”西陵归又道。 众人更是点头。 西陵归突然嘴角一扯,半张面具之下的薄唇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道:“本将军也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你们是不是也要取了本将军的心头血?” 西陵归虽然百毒不侵,但是那百毒丸在救他的时候就已经大失其效,根本不能救人。 只是这些大臣不知道呀,西陵归这人向来不喜欢开玩笑,此时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便是真的了! 不过,在大将军面前叫嚣别人是一回事,而叫嚣大将军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安钩月再受宠,那也只是一个女人,让大将军割爱是有可能的,可要是让大将军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恐怕是找死! 顿时,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多言。 片刻,便有人忍不住,小声说道:“大将军万金之躯,自然不能为解毒所用,不过安钩月却不一样,她区区贱民,这辈子既然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宠爱那就已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为了解毒丧了性命也该死而瞑目了。” 西陵归那阴冷的笑容一收,看着那说话的大臣片刻,突然,手臂一动,那人瞬间人头落地! 之前西陵归已经在大殿中杀过人,但是那个人是罪人! 而这次竟然是朝中重臣! 众人这才发现,平日根本不会带兵器上朝的西陵归今日将人拿了一把佩剑! 难不成从一开始就等着他们自己出头,然后杀鸡儆猴? 西陵归剑光闪过,大殿之外突然一阵人影攒动。 不到一刻,竟然冲进了无数士兵将大殿中的重臣控制了下来,不仅如此,耳朵好使的人已经听见,那外头好像也被包围了起来! 皇上无语,敢这么大胆逼宫的人恐怕只有他西陵归一个。 而且他这个皇帝还坐在上头,竟然便被西陵归彻底无视了!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了,那几个王爷需要精打细算、明争暗夺才有可能坐上的位置在西陵归这里根本不值得一提,若是他想做皇帝,此时完全可以控制整个京都! 就算登基仪式都结束了,恐怕也没人能站出来反抗。 之前他们还怀疑这次下毒手的人是西陵归,可是现在看来,他若是想杀何必要这么麻烦? 顿时,无数人心灰意冷,有西陵归在,他们就算已经替他们的王爷争来皇帝之位,将来只要西陵归一个不满,完全可以将人轻松的踢下去! 这么一来,他们苦苦相争是为的什么? “还有谁觉得安钩月献出心头血是理所应当?”西陵归坐在那太师椅之上,一直微动,但是那效果却是更让人害怕! 一群人不由打着哆嗦,偷偷瞄着龙椅上的那位,见他气定神闲,顿时明白了。 西陵归做的一切都是由皇上允许的! 一个个瞬间蔫了下来,只听西陵归又说道:“各位大臣最近脑袋不甚灵光,不如都去外头反省反省。” 说完,周边的士兵都动了起来,仅仅片刻,之前叫嚣着的大臣全部被拉去了殿外,也不是谁,竟还早早的放好了蒲团,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这么一冻,恐怕不知要修养多久了! 他们修养的同时,恐怕那地位会被下头的人慢慢取代! 西陵归的命令根本不容反抗,寒冷的天,几十位大臣跪在那蒲团之上,哆嗦嗦的一声不吭。 西陵归简单的处理结束,安月第二天便觉得安静下来,每天换着法子想要她命的人竟然全都消失了? 王喜春的婚礼原本订在腊月初八,但是由于王爷们一个个危在旦夕,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喜事,只得向后推迟几天,具体时候还得按照几个王爷的情况来定。 安月也奇怪的很,自从几个王爷中毒之后,她那便宜娘亲似乎突然间懂事了,让那个安月都有种这二人已经离开的感觉。 下午雁城城口来了一辆十分简便的马车,那马车直接冲着沅景楼行去,到了门口,下车一看,竟然是老祖宗和玉瑶来了! 老祖宗和玉澈传了信,很快速的赶了过来,安月不由佩服,老祖宗六十岁的年纪不但容貌像是三十岁,那身体更是和三十岁没差别! 老祖宗一进门,玉澈便领着玉溪站在面前。 这次老祖宗出谷自然不是只为了王爷的事情来的,主要是为了玉溪。 毕竟是疼在心尖的人儿,如今突然出现怎么能不激动? “小姑姑,这是老祖宗。”玉澈说道。 只见老祖宗盯着玉溪的面容甚久,也不主动开口,整个人往这屋中一站,顿时有股不可忽视的威严。 “玉溪拜见老祖宗。”玉溪了然,然后微微低头,一脸恭敬的叫道。 老祖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才道:“嗯,回来就好,玉澈,你还是过来跟我讲讲这几个王爷的情况吧。” 玉澈狐疑,依照老祖宗以前对玉溪小姑姑疼爱的程度,这一见面肯定是要好好聊上一番的,怎么现在却什么话都没说,反倒关心起那几位王爷的身体来了? “几位王爷如今被我用药材吊住了命,老祖宗可以先和小姑姑叙叙旧,好好休息在想办法也不迟。”玉澈说道。 “混账!”老祖宗突然一怒,对着玉澈骂了一句。 几个人都是皱着眉头,不懂老祖宗是什么意思。 “你身为医仙谷嫡系传人,自小我便教你医德,如今病人危在旦夕,你却想让我去叙旧,你这心里还有病人的存在吗?”老祖宗接着说道。 安月也是连连摇头,玉澈今天这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相比以前那个医痴的性子,现在确实显得不如以往那般让人心境坦然。 总觉得好像是碰上了玉溪之后,玉澈这浑身上下的气质都被她污染了一般。 老祖宗训斥人,玉澈哪能反抗,连忙跪了下来,道:“老祖宗莫要生气,澈儿知错了。” “回屋抄一百遍《鬼门十三针》,那王爷们的事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一趟。”老祖宗此时连一口水都没说,转头又对着安月说道:“月丫头,你带路吧。” 安月点了点头,毫不同情的看了玉澈一眼,这丫的之前害得她好生堵得慌,如今老祖宗一来,可真是让她除了一口恶气呀…… 出了门,车上只有安月、老祖宗还有那位玉瑶阿姨。 “你娘如何?”老祖宗突然开口问道。 安月有些不明白,老祖宗都已经见到人了,为何不跟玉溪多说几句话试试,反倒问起她来了? 不过,虽然心中狐疑,但安月还是说道:“为人子的不敢多加评判。” “你这丫头,别跟我打滑腔,问你你就说实话。” 安月吐了吐小舌头,才道:“我说了老祖宗不要生气。” “嗯,说吧。”老祖宗又道。 “我从第一眼看见我娘就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的感觉,好似那长相和眼神不是出自一个人一般,不过我并未见过我娘生我之前的脾气,所以也不好对比,只能说她好似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温柔至极,好似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她一样。”安月说道。 老祖宗赞扬的点了点头,道:“你娘年轻的时候长得虽然出尘,但是刁蛮可爱的同时也十分爱撒娇,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藏不住事儿,笑起来的样子虽说和现在一样,但是多了一股灵气,让人一看便觉得精神百倍。” 安月一愣,还以为老祖宗会像玉澈那样让她对娘亲好一点,但是完全没想到老祖宗竟然讲出了玉溪往年的事情,好似在提醒她玉溪和现在有很大的区别一样, “老祖宗刚才难道是有意冷落我娘?”安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老祖宗眉头一沉,片刻松开道:“玉溪是我心尖的宝贝,我自然不会冷落她,只不过看人不能看表面,刚才那个人虽然长得和你娘一模一样,但是那眼神无疑是另一个人,即使她掩饰的再好,那股浑身上下令人颤抖的冷意也让人忽略不掉。”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祖宗是说那个人不是玉溪? 可是玉澈和西陵归都是看过的,那个人没有带任何的人皮面具呀? ------题外话------ 通宵码好了21号的万更,我现在已经是个彻底的夜猫子了~ 第一百零一章 故人相遇 可是玉澈和西陵归都是看过的,那个人没有带任何的人皮面具呀? “老祖宗,您是说她并不是我娘玉溪,而是冒充的?”安月狐疑的问道。 只见老祖宗微微一笑,“你娘那张脸天下无双,但是还是有一点瑕疵的,我记得她小时候贪玩,打碎了我的药罐,那药罐中虽然不是毒药,但是粘在眼睛下方皮肤里留下了一点痕迹,我尽力救治,最后只剩芝麻粒那么大的伤,看上去好像一颗红痣一般,只是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而刚才我瞧了一眼,那眼睛下方的皮肤中,干净无暇,可不是玉溪那张脸。” 老祖宗说完,安月震惊不已,没想到在这亲人相认的时候,老祖宗竟然还能做到如此谨慎,竟想到用那颗只有她和玉溪知道的伤痕辨别,瞬间解开了她这日子的疑惑。 只是既然她不是玉溪,老祖宗为何还要放过她?若是当场揭穿不是更好? 老祖宗似乎也看懂了她的怀疑,又道:“刚才那场合,若是惹得她狗急跳墙,除了你百毒不侵以外,玉澈、玉瑶恐怕都难逃一死,此时只能静观其变,我们几个全部离开再想办法下手才最安全。” 老祖宗心里也很震惊,玉馨是她养大的,那眼神和气质她最了解不过,只是没想到玉馨的医术和毒术竟然进展到如今地步,恐怕就连她都要十分小心! 那张脸不是易容之术,但是却是换皮之术! 换皮,哪怕是在别人脸上动刀子都要思虑几分,而玉馨竟然敢用自己尝试。 安月对老祖宗又敬佩了几分,想必他们从沅景楼离开的时候,老祖宗就已经准备暗中动手了! 三人一路到了城主府,那守卫一见安月立即放行,连通报都省了。 自从几个王爷中毒以来,她还是头一次前来看望,如今瞧着几人模样,心中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个王爷都是天之骄子,有的是最好的基因,所以那长相自然也是万里挑一,可是如今看来,竟好像老了十岁一般,虽然无法下床,但是他们都还是有些意识的,那眼睛一睁开,好似没有焦距,昏暗无比。 “老祖宗,会不会是玉馨所下?” 老祖宗一说那玉溪是冒充的,安月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玉馨,甚至觉得这王爷中毒的事情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老祖宗为几人把脉,那动作不紧不慢,完事之后更是了然于胸,更开始写起药方来! 以前她觉得玉澈的医术已经是登峰造极,但是如今一看,那手段与老祖宗想必竟然连半分都不如! “这个不好说,不过这样能制出这样的毒方,可见那人能力比玉澈更甚。”老祖宗写完,让玉瑶准备,然后对着安月说道。 旁边没日没夜伺候的御医在这十天的压榨之下,已经各个没有力气,此时一见安月突然带了人前来诊脉,顿时觉得稀奇,心中却没有抱着能行的态度,毕竟那医仙谷的嫡系传人都做不到,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有如此能力? 只是没想到,仅仅片刻,这女人竟然真的写出了方子! “安夫人,那……那方子真的可用吗?”有个胆大的问道。 毕竟若是他们不乱下药,主子们死了怪不得他们,可一旦下了药,那要是出了毛病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诸位放心。”安月也理解他们的心情,这些日子,被折腾的最惨的就是这几个大夫。.info[] 那人眼中闪出一道亮光,瞬间觉得有了希望,只是心中的怀疑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便对着安月和老祖宗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夫人师出何人?” 安月瞧了老祖宗一眼,见她并未有任何眼色,便放心说道:“她是医仙谷谷主。” 什么?谷主?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静了下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各个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安月。 安月一笑,确定的眼神让他们竟有一种眩晕之感! 医仙谷谷主!那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听闻那谷主从十几岁便统领着医仙谷上下,经历几十年不改,而受过医仙谷恩惠的人,无一不将这谷主当做那救世的菩萨,想来,这谷主最起码也要六七十岁了,可是现在看上去才三十左右呀! 难不成这谷主真的已经修成了神仙,永世不老? “前辈……真的是谷主?”那人颤抖的问道。 老祖宗眼里不见怒意,处变不惊的点了点头,那气度瞬间将周围所有人征服,虽然只是安月和她本人口说而已,但是竟然再没人有任何怀疑! 安月觉得老祖宗这气场,无论走到哪里都足够秒杀周围一切生物的! “谷主前辈!”瞬间,这些御医还有从各处搜来的大夫各个都跪了下来! 天下医术出自医仙谷,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医仙谷的弟子是不可以为官的,所以这些御医们从未见过老祖宗,而且老祖宗在谷中向来很少露面,就算露面那也只有一些地位超然的弟子才能见到,这些人哪怕和医仙谷有些关系,也是不知道老祖宗的长相的! 怪不得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开好了药方,原来竟然真的是医仙谷的谷主! 他们有的穷极一生研究医术,对医仙谷更是无限向往,对那好似传说一般的人物更是尊敬无比,如今她就站在面前,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安月有些无语,看这些大夫激动的老泪纵横,颇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都起来吧。”老祖宗依旧脸色不变,看不出喜怒,简单的说道。 众人闻声而起,但是各个都恋恋不舍,似乎还想一直跪下去似的。 此时,有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谷主前辈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安月的身上! 他们不明白,这个女人虽然是西陵归的心尖之人,但是却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颜面请到了医仙谷的谷主?要知道就算当朝皇帝想见谷主前辈一面,也得好好思量思量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谷主前辈,安、安夫人和您……认识?”看得出这谷主前辈似乎并不是十分严厉,已经有人增大了胆量问了一句。 “安钩月是我医仙谷嫡系血脉。”老祖宗言简意赅,但是已经吓傻了一帮人! 嫡系血脉! 曾经所有人都已经安钩月运气太好,让一朝将军倾心,才换来了这么大的权利,可是如今才发现,安钩月的后台并不比西陵将军的差,甚至可以说,二人足以并肩! 西陵归在领兵打仗方面是传奇,更是皇上亲子,权利滔天!而安钩月是医仙谷嫡系血脉,又能请得动谷主出山,那恐怕在谷主前辈心里是倍受重视的,这样一个人谁还敢说她配不上西陵归? 此刻,所有人看着安月的眼神都变了,是真正的尊敬! 安月心里明白,老祖宗将她的身份告知天下恐怕是想警戒众人,不要打那心头血的主意!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先有西陵归保护,替她挡下所有危险,如今又有老祖宗的宠爱,这世上除非是不要命的,否则没人敢动她一分一毫! 过了许久,玉瑶熬制的汤药也准备得当,当着老祖宗的面让几个王爷喝了下去。(..info好看的小说) 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但是几位王爷得的却是毒,此时一碗解药下毒,不过一刻,那脸色便已经好了起来。 安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祖宗的手段,心里那佩服的感觉愈发浓烈。 “多谢谷主前辈救命之恩。”四王爷最先说道。 “不必谢我,都是月丫头的意思。”老祖宗淡淡的说道。 安月心中一阵感激,老祖宗这是在为她积累人情呢!而且那请老祖宗出来的人压根就不是她,而是玉澈。 “安钩月,没想到你竟然是医仙谷的人,咳咳!”几个王爷安排在一个大屋子中,方便一起照顾,此时九王爷也好了许多,虚弱的说道。 安月一笑,这几个王爷中,最值得救的就是这个九王爷了。 而四王爷虚弱的同时看了看安月,眉目如画,眼若琉璃,浅笑然兮,顿时惹得心中砰然一动。 想当初,若是真的和这安钩月发生了什么,没准…… “既然几位王爷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民妇就告辞了。”安月淡淡的说道。 那二王爷和八王爷一愣,她这次救了他们,可是大功一件,竟然不留下讨赏?就算她是医仙谷的血脉,可他们可是皇嗣,若是讨好了他们,那好处可不少的! “安钩月,你这次立了大功,本王……咳咳,本王回去之后,定然在父皇面前多为你说些好话……”那二王爷还是说道。 九王爷暗地里撇了撇嘴,依照父皇那疼爱七哥的样子,早就爱屋及乌了,还用的二皇兄去做好人说好话?可真是将自己看的太高了! 不过也难怪这二王爷自大,虽说他觉得父皇对他的宠爱比西陵归少,可是安钩月一阶农妇,就算如今是医仙谷的血脉,可也掩盖不了她长在民间乡下的事实,父皇虽然表面对她没有任何不满,但是内地里肯定是觉得安钩月身份不配的! 安月瞧着二王爷那张自大的脸,顿时觉得他好似小丑一般。 “那多谢二王爷好意了。”安月敷衍了一声,然后转身出门。 “王爷――啊!” 突然,安月一道身影袭来,安月侧身一躲,那人影直接扑在了地上。 “哪个贱婢――”那人立马张口骂了一句,一抬头,竟看到了安钩月这张美的让万物失色的脸蛋,顿时脸色风云变幻。 安月同样惊讶,这女子身穿鹅黄小袄,身后一个耀眼的披风,貂绒加身,头顶步摇轻摆,衬得一张小脸十分俏丽。 而那张脸,柳叶细眉,一双桃花眼额外妩媚,那皮肤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白皙嫩滑,眼中惊诧的眸光闪动,竟不敢直视安月! 安月看着看着,嘴角划出一丝笑意,低身抬手,对着女人说道:“小喜姑娘受惊了。” 那安小喜听安月这一叫,瞬间抖了抖,连忙惊慌的看了看那二王爷。 “安夫人认得本王的侍妾?”二王爷问道。 侍妾?安月笑意更深,当初齐氏和安小喜被她设计赶出南口村让她们自生自灭,可没想到这绕了一圈反倒让安小喜飞黄腾达了? 恐怕那齐氏心里骄傲的很吧?毕竟二王爷十几个受宠的王爷之一,若是他当上了皇帝,那安小喜就算现在是个侍妾,将来也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个妃嫔,那可就真是鸡犬升天。 “二王爷说笑了,民妇和小喜姑娘可算不上是认识,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安月冲着眸光划过安小喜惊慌的面容,才说道。 看安小喜这模样,恐怕没和二王爷说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吧,而且这样也好,若是这二王爷知道安小喜和自己相处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肯定会觉得二人姐妹情深,到时候没准还会自以为是攀亲戚呢! 这安小喜一听安月如此说,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初一路乞讨到了京城,走投无路之下遇到了二王爷,二王爷将她模样长得俏丽,便买了她做侍妾,而她后来也多次从二王爷的口中听过安钩月的大名,一开始觉得是同名之人,可是后来一听二王爷细说,才知道他口中的安钩月竟然真的是她的姐姐! 虽然这个姐姐如今已经证明和她不是同一个爹爹,但是二人毕竟有过一段牵扯,二王爷之前一直就讨厌安钩月,若是以为她和安钩月关系良好而冷落她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那二王爷心中狐疑,不过想着安小喜流落京城,而安钩月也就去过京城一回而已,两人相熟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巧合的是,这二人竟然同姓! 老祖宗此时还站在旁边等着,安月自然不好太过停留,当即对着安小喜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才转身离去,留下安小喜惊得一身冷汗。 “王爷,妾身听说您这毒好了,特来看看。”安月一走,安小喜这才笑眼盈盈的上去说道。 那九王爷不屑一顾,总觉得二皇兄身边的女人太过做作,而且也不懂礼仪,进门竟然毫不对着他们行礼,而是一脸狐狸精的样子看着二皇兄。 除了九王爷,那四王爷和八王爷倒觉得没什么,毕竟谁家里没有几个知心的妾侍,如今大病初愈有美人入怀贴心,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安月离开几个王爷的住处之后,便有下人出现禀告。 老祖宗身份尊贵,那身边自然少不了能人,安月一见那人便问道:“是不是人抓住了?” 那人一脸歉疚,道:“禀老祖宗、安夫人,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属下等人一出动,她的身边竟也出现了不少高手,不仅救走了人,而且那个女人下毒导致属下等人一般伤亡!” 安月心中一惊,那玉馨竟然又逃了? 看了看老祖宗,只见她面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行了,退下吧。” 那人应声而退,安月问道:“老祖宗难道是有什么打算?” “那孩子好胜心太强,我原觉着这些年她恐怕也受了不少的苦,便想着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所以并没有让人下死手,只是没想到馨儿竟然这么倔,连保护我的人都敢下手!”老祖宗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戾光。 安月顿时明白,原来这老祖宗是想试探玉馨? 不过她倒是觉得老祖宗这一手白白浪费了,毕竟能不停的对着她这个亲侄女暗下杀手的人,怎么会一夕之间突然改变? 安月倒不是责怪老祖宗,毕竟玉馨是她带大的,那感情自然是亲如母女,当母亲的知道自己的孩子做错事,肯定还是想给予机会的,从这点看来,老祖宗这颗心虽然自私了一回,反倒让安月觉得她多了更多的人性。 “刚才倒是忘了问他李清尘走了没有。”安月突然懊恼的说道。 安月最近的事情玉澈之前传信的时候已经讲的差不多,所以老祖宗自然也明白那个李清尘指的是谁,也不多言,毕竟只要回到沅景楼看看便知道了。 安月的速度很快,到了御景楼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了看大厅,这个李清尘向来喜欢坐在大厅的角落喝酒。 眼前落过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安月有些惊讶,他竟然没走? “李公子。” 在这沅景楼,安月不喜欢称这个男人做王爷,所以每每见到都已久直呼李公子,而李清尘只性子倒也很会忍耐,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悦。 “安夫人?找在下有事吗?”这李清尘一脸惊讶的问道。 他的表情十分自然,竟然让安月都无法分清是不是在演戏,不过她还是问道:“李公子怎么没走呢?” 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有些不悦,道:“安夫人,在下已经说过了,会让属下们送钱过来,所以安夫人不用担心我会不还玉澈公子的钱。” 安月看了他一会,才道:“李公子误会了,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个玉溪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你和玉澈公子不是已经确定过了吗?”李清尘惊讶的问道。 李清尘那看不出真假的眼神无比坚定,安月都不由佩服,只道:“她的身份老祖宗也确认过了,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是玉馨才对。” 只见这李清尘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好似真的完全不知情一般,安月自然不会傻的轻易相信他,只不过李清尘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王爷,安月也不好太过过分。 “安夫人,真是抱歉,在下还以为她是玉溪……”李清尘长得十分好看,此时微微歉意的表情若是让别人看了去肯定是再没有生气或是怀疑的想法,但是安月不然,她过来知会一声只不过是想看看这李清尘的反应。 安月浅笑,也不再多说,便回了院子。 还未到屋里,安月便瞧见玉澈有些面容憔悴的站在院子一角,此时想必心中十分难受。 安月也很是理解,原本还以为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小姑姑,结果反倒认错,让她受了委屈,这玉澈对她的好根本不容怀疑,只不过玉澈心里除了将她当成朋友以外,还将她当作亲人,他之前的袒护“玉溪”的做法让安月气愤,但是却情有可原。 安月并未迎上去安慰玉澈,毕竟他是男人,这点小事自己肯定处理的来,而且此时若是说些什么恐怕会让玉澈更加内疚,所以也只是冲着他笑了一下,便转身回屋。 ------题外话------ 今天会尽量再码出一更来的~时间应该会在晚上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姬氏一族? 安月并未迎上去安慰玉澈,毕竟他是男人,这点小事自己肯定处理的来,而且此时若是说些什么恐怕会让玉澈更加内疚,所以也只是冲着他笑了一下,便转身回屋。(..info) 三天之后,四个王爷的身子彻底恢复如常,而那下毒之人查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头绪,已经让不少百姓心生不满,而这一天,警戒了十几天的雁城终于恢复如常,而王喜春的婚礼也再次定了下来,从原先的腊月八号变成了腊月十八,还有七天的时间。 不过安月这次救了他们,哪怕二王爷那样鼻孔朝天的人也只得屈尊来到沅景楼向安月致谢,安月神色淡然,直接将几人送来的的谢礼收了下来,然后吩咐厨房请四人吃上一顿。 几人都是第一次到沅景楼吃饭,对沅景楼的摆设可以说是十分好奇,尤其那些菜色上桌之时更是险些咬掉了舌头。 他们是王爷,什么珍馐玉盘没见过? 不过,这美食诱惑之下,四个人竟然各个都依旧优雅的用餐,倒是让安月诧异,看来这四个王爷并不全靠着身后母妃的力量。 “安夫人手艺超群,可否教本王的厨子两招?”二王爷优雅说道。 以前望向安月的时候,眼中多半带有阴狠的意味,而经过这一劫之后,虽然依旧安月心存不满,但是却收敛了许多。 “并不是不可以,不过当初御景楼的厨子学菜时都是交了大价钱的,若是二王爷真的想吃,也可以出钱,民妇自然不会藏拙。”安月客气回道。 安月那个时候默默无闻,做出来的菜卖给沅景楼的价格算不上很贵,而如今她自己都成了沅景楼的老板,一道菜带来的利润不计其数,那价格可就不好算了。 这二王爷也听出了其中拒绝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悦。 反倒是四王爷转了话题问道:“谷主前辈准备在雁城呆多久?” 几人一听也都打亮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向安月,毕竟老祖宗的大名在皇帝那里都是有些分量的,若是能讨好了她,就等于讨好了整个医仙谷,没准皇上也会看在这一点对他们另眼相看。 皇权之中向来少有兄弟情,此时除了九王爷是单纯好奇之外,其他人的眼中都划过一丝预谋的痕迹,就连那一向温润待人的四王爷也不例外。 安月觉得好笑,当初这四王爷可是处处为这个不顾兄弟情分的二王爷说尽好话,而且看他那样子也似乎无心王位,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老祖宗喜静,若是沅景楼的环境适合修养,自然会住的久一点,但若是太过吵闹,恐怕会早些回到谷中。”安月也不说破几人的想法说道。 几人眼神一暗,安月这意思明显就是让他们不要去打扰那谷主前辈,否则极有可能因为他们惹得那位老祖宗不愉快。 “安夫人,这几位是?”安月暗笑,身后突然传来李清尘的声音。 这李清尘是赤夜国的王爷,当初留在青鸾境内也是以着医仙谷玉澈的担保,可是如今那个玉溪竟然是假的,他自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只是安月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的站了出来,倒是不怕麻烦。 “这四位是二王爷、四王爷、八王爷还有九王爷。”安月简单对着李清尘说道,然后又向几位王爷道:“各位王爷,这位是李清尘李公子。” 安月只是简单说了一个李公子,这李清尘眼中划过一丝微怒,不过转瞬即逝,反倒笑眼盈盈,冲着几人说道:“小王巧合之下来了青鸾国一趟,被雁城的景色吸引,一时流连忘返,只是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见到几位王爷。” 李清尘虽然也是一国王爷,但是那身份自然不如这几个皇上的亲子尊贵,所以此时自降了身价,说话十分客气。 那几人原本听到李清尘的名字并未做其他猜想,可一听这男人自称“小王”,瞬间惊讶起来,这才想到,那赤夜国唯一的小皇叔便是名叫李清尘。 只是听闻,那李清尘长得风流之姿,喜好男色,十分纨绔,可此时见到竟觉得这人很是内敛,温文有礼,完全不像传闻所说。 “原来是尘王爷!本王不知是尘王爷大驾光临,还请勿怪。”那二王爷最先起身,客气的说道,不过语气中还是有几分居高自傲的态度。 “二王爷说的哪里话,是小王唐突。”李清尘道。 “不知尘王爷前来青鸾可是有什么要事?”四王爷客气的问道,毕竟他国的王爷来了青鸾,并不是一件小事。 只见李清尘微微一笑,道:“医仙谷之前发了旨令,小王在边境瞧见了一个身份奇怪之人,便将那人送来沅景楼,原本还以为是安夫人的娘亲,可现在才知道那人前几天才知道那人原来是别人假扮的,小王可真是愧疚。” 安月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个李清尘说话十分谨慎,而且很有条理,不明内幕之人自然会被他所骗。 四个王爷纷纷点头,瞧了瞧安月,然后邀请者李清尘坐了下来。 那二王爷心中更是高兴,没想到这一趟雁城之行收货如此之多,先是有医仙谷谷主的消息,现在又来了一个尘王爷。 虽说这尘王爷不受宠,但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他虽然在青鸾和赤夜需要谨慎小心,但是在那边境可以说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若是能拉拢了他,带来的好处可不少。 安月瞧着他们各个脸色算计,心中也明了几分,当即便起身回了院子,他们也乐意的很,毕竟安月是女流之辈,留在饭桌之上之后让他们说话不甚方便。 安月回了院子,便将青寒这几日找的店铺资料翻看了一遍,位置都是在锦衣轩那一条路上,人流量是不用担心的,当即选定了一间,而眼下也就差和那兄弟二人讲明白。 假玉馨一走,安月这才派人回南口村接孩子,许久没见他们,安月心里也想得紧。 而南口村那边新收下的两个村子有李金和铁柱哥帮着管理,凡事都不要她操心,而且如今南口村可以说是一方乐土,有最好的学堂,最让人好奇的娱乐设施,就连医馆也备的齐全,不仅如此,安月连养老院和孤儿院都让人盖了,村民们当然对安月是万分感激,干起活来也卖力了许多。 安月将手头上所有的账本也顺便再看了一遍,没过多久,一股醉人的芳香袭来。 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姬燕了。 “你这钱若是再挣下去恐怕要比本公子还富有了。”姬燕随口一说,好似到了自己家一样,往那卧榻上一歪便说道。 安月有些奇怪,平日姬燕虽然喜好喝酒,但是甚少喝醉,或者说他的酒量太好,几乎没有喝醉的机会,今天怎么这般模样? 大冷的天,姬燕那衣领微微敞开,凤目眯起,醉眼玲珑,一双嘴唇更是越发红晕,吐出的气体都带着浓浓的酒香味。 “姬大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安月嘴角一扯,调笑着说道。 屋中微微静下,姬燕道:“他们该出现了。” 他们?安月狐疑的看这姬燕,问道:“谁要出现了?” 只见姬燕微微撑起身子,那半眯的眼睛睁开,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道:“丫头,你的麻烦来了。” 他想保护她,不过…… 安月更是糊涂了,姬燕这个人向来没心没肺,处变不惊,怎么几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既然我的麻烦要来了,那你总该说清楚一点吧?”安月不满的说道。 姬燕妄自干笑了两下,道“赤夜国,姬氏一族。” 姬氏一族?安月眉头紧皱,看样子他口中所说的应该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提到一族,安月才想起,从未听别人提起过姬燕的来历,只知道他自小经商,好似瞬间崛起的一匹黑马,后来这些年更是每日吃喝玩乐,但是他的产业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动过,更重要的是,姬燕的长相太过出众,本就不像平常人,难不成他是那什么姬氏一族的其中一人? 不过她从未听过姬氏一族呀?怎么会让她有麻烦? 顿时安月也不顾这姬燕瘫成一团的身子,直接走过去将人啦了起来,姬燕此时身上的衣服身为松垮,被安月这么一扯,更是风光毕露。 安月可不像是这古代的女人,见到男人上身便面红耳赤,此时哪里管姬燕这魅惑人心的模样,对着他的身子摇了摇,让之前姬燕那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瞬间破灭。 “丫头,女人可不带这样的……”姬燕嘴里嘟哝着说道。 安月眸光一闪,嘴角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松开这个乱说胡话的男人,直接让门口的碧桃端了一盆冷水过来。 “哗――” 一盆落下,整个卧榻附近湿的干净,姬燕身上更是滴滴答答的闪着水珠,之前毫无精神瘫软的身子瞬间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目盯着安月死死一瞪! 他本就不是酒量差的人,与其说是酒醉人,倒不如说是人自醉,可被安月这么毫不客气的一泼,哪里还有一点晕眩不清楚的感觉? 安月干笑,看着他睁大的双眼,这才寻两了个床单盖在姬燕的身上。 “好了,你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 安月挑眉,坐在姬燕对面,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让姬燕无语,这丫头才和西陵归认识了多久?此时那动作神态竟然和他越来越像了? 干咳了两声,无辜的裹紧那床单,再回头看看他钟爱的卧榻,顿时蔫了下来,此刻,除了丫头的床以外,要想坐下就能对着冷板凳了。 那床他自然不会去做的,虽然他很想。 “丫头,女人可不带这样的。”姬燕又说了一遍,那声音显然比之前清醒了许多,更不似刚才那般有些魅惑之意。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遍?”安月红唇一张,说道。 姬燕无奈,抖了抖那发丝间的水意,寻了个稍微看得上眼的太师椅坐了下来,才道:“本公子不跟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快些说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安月再次问道。 姬燕瞳孔微缩,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许久才道:“青鸾国和赤夜国以前都只是小国,能在乱世天下发展成如此模样都是依靠外力的,青鸾国有医仙谷还有西陵氏这战神一脉,而赤夜国确实由姬氏一族。” 安月自然明白,这西陵氏战神一脉应该是指西陵老将军的祖先。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姬氏一族?”安月不解的问道。 “你自然没听过,虽说西陵归姓氏是西陵,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是西陵氏的血脉,而他的父亲西陵独死后,西陵一氏算是断绝了,而姬氏一族和西陵一氏有过约定,不可发生大战,双方持续着平衡,而西陵独一死,姬氏一族自然隐退,不问世事,他们不像医仙谷的人还会有弟子出谷,将医仙谷的眉头发扬光大,所以沉寂二十多年之后导致别人几乎想不起这个世上还有姬氏一族。不过虽说姬氏一族以前不忠于权势,但是西陵独死后其实已经出现了分割,只是由于姬氏一族太过强大,那内讧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了二十多年,直到现在……西陵归将周围几个小国收入囊中的事情已经让他们注意了起来,恐怕他们心中会猜想西陵归有发起战乱的想法。”姬燕说道。 安月眸光一沉,西陵归走的这条路是不得已为之,但是没想到这内地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连姬燕都看的出来西陵归的变化,恐怕那些注意西陵归很久的人更是清楚明了的很。 “你难道是姬氏一族的人?”安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姬燕一笑,“本公子是姬氏一族上任族长的独子,西陵独死后,姬氏一族隐退,父亲不久之后也离开人世,而两派分割,本公子夹在中间随时都有丢掉小命的危险,所以脱离了姬氏一族。” 安月惊得长大了嘴巴,怪不得西陵归那样的性子竟然能和姬燕处的来,恐怕是他早清楚两家纠葛,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上一代的西陵独和姬燕的父亲恐怕更是表面为敌,内地里却是知己吧! 只是她原本以为姬燕就是个普通商人,可没想到这兜了一圈,姬燕的身份如此出人意料。 “姬氏一族主要做什么为生?”安月问道。 “赤夜国的产业多半都是姬氏一族暗地经营。”姬燕只简单说了一句,可已经足以让安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赤夜国的大小可不属于青鸾!多半产业都是姬氏一族经营,那不是证明只要姬氏一族的人愿意,完全可以垄断整个赤夜国,若是那赤夜国的皇帝惹怒了姬氏一族,更是只要一个商业性的命令,便可以让整个赤夜国的经济瘫痪…… 这姬氏一族的影响,恐怕和西陵归的兵力在青鸾国的影响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安月顿时有些担心,原本以西陵归的能力踏平其他几国根本不成问题,可现在一看,阻碍大的很,怪不得老祖宗当初给的年限是十年! 而且这么一算,总觉得十年的时间都有些短了。 “西陵归以前对你可是寸步不离,最近却一门心思在训练兵力和威慑那几个小国上,恐怕是有什么打算吧?”姬燕肯定得说道。 “你说的没错。” 虽说姬燕的身份尴尬,但是有的人一旦接触了,便会无条件的信任,姬燕便是这样一个人。 姬燕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道:“李清尘此时来青鸾恐怕是和姬氏一族有什么关系,你还得小心才是。” “李清尘不过是一个边境王爷,怎么会与姬氏一族有牵扯?”安月狐疑的问道。 “这你就错了,在姬氏一族中还是又不少人支持李清尘的,否则他这条小命怎么可能留这么久,只不过我看这位李清尘似乎忍耐力相当足够,在你这沅景楼恐怕没少被你排挤,竟然还能忍到现在。”姬燕笑着说道。 安月眉头越皱越深,顿时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微弱。 那玉馨既然和李清尘混在一起,恐怕二人之间也是有什么关系的,而以医仙谷的能力,这个世上敢帮助玉馨的人恐怕也只有姬氏一族了。 这么一理,安月心里明了许多。 姬氏一族这是要联合李清尘和玉馨对付西陵归。 顿时头疼,西陵归心里恐怕什么事情都清楚,但是他竟然只字未露,显然是不想让她牵扯其中,但是玉馨和医仙谷可是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她?何况,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西陵归独自作战? “姬燕,你脱离族谱,以后有没有可能再回去?”安月问道。 姬燕眉中显露出一股阴狠,“自然可能,不过……是等着姬氏一族中该死的人都死干净的再说。” 安月打了个寒颤,姬燕这杀气可不比西陵归的弱。 不过据西陵归说,姬燕也是会武功的,不过安月从未见过他动手,而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好像一个文弱风流书生,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手。 ------题外话------ 今天的万更终于补齐了 第一百零三章 爹爹排第三 不过据西陵归说,姬燕也是会武功的,不过安月从未见过他动手,而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好像一个文弱风流书生,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手。 “姬燕,你觉得西陵归的兵力和姬氏一族的力量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安月问道。 姬燕心里微微酸了一下,才道:“西陵归兵力强盛,但是姬氏一族的财力太过雄厚,两者若是起了冲突,肯定会是一场持久战,而且财力雄厚的人,容易死而不僵,有着强大的后盾,自然容易东山再起,所以这恐怕也是西陵归如今没有对赤夜国摆明任何态度的原因,而且想必姬氏一族也是十分忌惮西陵归的。” 安月思忖片刻,大概明白姬燕的意思,想必对方若是和西陵归对着来,肯定会选在来阴的,而不是真刀真枪,否则必定会两败俱伤。 “阿嚏——” 安月想的出神,姬燕突然一声喷嚏打了出来,吓得安月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姬燕此时裹着床单,可怜兮兮的窝在太师椅上,别提多凄凉! “看在本公子通风报信的份上,你就不能借本公子半个被窝暖暖?”姬燕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的安月想出手抽他。 不过安月还未出手,门口边冒出了一个人影,而碧桃似乎有意揽着,但是没有那人力气大。 “安钩月……你、你……你怎么对得起我七哥?” 九王爷一脸诧异的瞧着姬燕那迷离的样子,安月更是无语,这姬燕刚才说话的同时,将那床单扯了扯,露出了大半胸怀,那水珠之下,衬得整个人十分诱惑,也难怪九王爷会多想。 安月瞪了姬燕一眼,才对着九王爷说道:“你想多了。” 九王爷狐疑的看着二人两眼,有些不敢相信,那已经踏入一半的脚才真正的跨入门来,盯着姬燕好久,然后慢悠悠的吐出了几个字,“朋友妻不可欺。” 安月难得看到这九王爷如此严肃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再看姬燕,那双眼也满是笑意,九王爷瞧着安月如此坦然的态度才放下心来。[..info超多好看小说] “九王爷不在前厅吃饭,到这后院做什么?”若是其它女人的院子,这两个男人恐怕会被直接轰出去,不过安月这个人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自然也不是那种只知道谨遵男女大防的女人。 九王爷神色一暗,“他们心中想的都是国事,我一向听到了就闹心。” 安月感觉有些好笑,恐怕让九王爷闹心的不是国事,而是他那几个皇兄你争我夺的样子。 “姬燕,我记得你是支持四王爷的,你这么相信他的品格?”安月问道。 姬燕一笑,“算不上是支持,只是四王爷算是几个王爷最客气的,本公子自然选择支持对本公子好的人。” 安月无语,还以为这姬燕和四王爷有多大的感情,原来是她高估了! 不过那四王爷之前确实是个让人耳目一新的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举止得当,不过四王爷站在高处能做到这般似乎有些太玄幻了,除非他真的心思清明,毫无野心,可今天看来他并不是那样一个人。 “若说支持,我若是你,我宁愿支持九王爷。”安月随口说道。 九王爷和姬燕都是一愣,这四个王爷中,谁都知道二王爷和八王爷是一个阵营的,而四王爷和九王爷是一个阵营的,从未有人直接说支持九王爷的,而且就算有人说出来,别人也会当做他是四王爷的拥护者。 但是现在,安月的意思明显就是将他和四王爷分开了,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安月说完并不多说,二人也只当这是安月开的一个玩笑。 “按照父皇的意思,我们要在雁城过年的,到时候本王要呆在你的沅景楼,你可不准把本王往外推。(..info)”九王爷说道。 “好呀,你连我御景楼最尊贵的客人都抢走了。”姬燕开了一句玩笑。 安月感觉有些乏了,一看姬燕又在啰嗦,立马张口赶人:“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回去休息吧,若是想留在沅景楼也成,到前楼和掌柜的说一声,交了钱就可以住了。” 姬燕一阵鄙夷,这个女人的眼里真的除了钱就没有其他的了? 安月说完,直接让碧桃请人,不过碧桃胆小,自然知道九王爷和姬燕都是贵人,那张小脸吓得煞白,哆嗦着都不敢大声讲话,安月见了顿时觉得该找人给这丫头洗洗脑了,否则她这个样子以后岂不是要经常连大气都不敢喘? 九王爷才来了一会,显然是想和安月多聊一会的,但是安月都明目张胆的赶人了他也只好出了门,想了想之后,果真是按照安月的说法去了前楼找了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 过了一天,兜兜和安安也都被送了回来,一两个月没见,两个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而兜兜那双深蓝的眼睛更是十分显眼。 “凉亲,爹爹呢?”小家伙一看见安月便拉着她的裙角问道。 安月不由觉得有些吃味,自从兜兜知道了西陵归是他的亲爹,总觉得她这娘亲的地位直线下滑。 “兜兜,爹爹忙着呢,不过能不能告诉娘亲,你更喜欢娘亲还是更喜欢爹爹?”安月以前还觉得问孩子这样的问题完全是最幼稚的,可现在觉得,幼稚才是对的! 只见兜兜深蓝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盯着安月半刻,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才道:“兜兜最喜欢娘亲,爹爹……爹爹排第三!” 第三? “第二是谁?”她不记得有谁在兜兜的眼里比西陵归更重要的呀? “要是爹爹对凉亲好,爹爹就升到第二位,要是爹爹对娘亲不好,那爹爹……那爹爹就不是爹爹!”兜兜小脸一昂,严肃的说道。 安月心里一甜,冲着那小脸亲了一口,这孩子太贴心了! “到底是夫人,平日里大少爷都是对谁都不像现在这般黏着的。”绿儿笑着说道。 安月柔柔一笑,又看了看安安,此时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二人看,小嘴一张一张的似乎想说什么。 “安安有没有想娘亲?”安月拉着安安的手问道。 “想。”柔柔的声音好似羽毛一般,安月一怔,这孩子长大了恐怕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不过兜兜也不差,只是和安安不是一个类型的,兜兜平日也只对周围的亲人比较亲切一点,对其他人都是板着一张小脸,而安安则不然,他无论对着谁,都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也不会像兜兜那般小小年纪都会散发一身寒意。 安安说完,那小脸似乎有意识的向安月伸了伸,安月有些诧异,顿时哭笑不得。 孩子毕竟是孩子,就算从小明白事理,还是会做一些小孩子该有的动作,刚才恐怕是看了她对兜兜的态度,也想着让她奖励一下吧! 安月笑呵呵的在安安的脸上亲了一下,才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安安被安月这么一亲,似乎也感受到它和兜兜哥哥在娘亲心中是一样的,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更是小眼睛眨着,眯成了一轮弯月。 乔仪萱来的很巧,两个孩子才到了一会,她便来了。 安月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闺阁好友,唯一有个徐素素现在还在南口村,虽然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总不好每天从村里跑到雁城陪着她聊天说话,而身边这个新收的丫鬟碧桃,那胆子更是小的很,即使是和她坐在一个桌子上都觉得是在以下犯上。 “钩月姐姐,你真的认识那天在酒楼的男人?”乔仪萱进门便问道。 安月狐疑,这才想起李清尘那个人很喜欢坐在大厅之中,以他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他是沅景楼的客人。”安月回道。 乔仪萱心中不解,既然是沅景楼的客人,怎么还跑大老远的其它酒楼吃饭?之前钩月姐姐说他是个穷人,可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真的穷呀? “姐姐,我觉得那个人长得好看,而且性子也好。”乔仪萱怔了一会,半晌才说道。 安月抬头,“你怎么看出他性子好?” 只见乔仪萱眉角飞扬,那面容之上隐约泛着一丝红意,道:“我刚才不是好奇嘛,走进看了看,不小心……不小心出神了,那人意识过来竟也不生气,反倒是对我笑了笑……” 安月眸光一暗,乔仪萱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在古代这个年纪的人生了孩子的都有了,看她这模样,恐怕被李清尘的外面迷住了。 “仪萱,别人只不过是对你笑了一下,你怎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安月也不说破她的心思,反倒问道。 乔仪萱一愣,“我就知道,我每天在大街上巡逻,什么人在装模作样我一眼就看的出来……” 安月无语,大街上的那些人能和李清尘一样吗? 这李清尘,自生下来就是那皇帝的眼中钉,能安然活到现在除了靠姬氏一族的帮忙,也少不了他自己在赤夜国皇帝身边演戏,就连她有的时候都难免被他的假象所骗! 乔仪萱虽说每天在大街上晃悠,但是她还是太单纯了一点。 “恐怕这次你要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安月并不直接说出让她死心的话,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入手,准备让那个她自己知难而退。 ------题外话------ 最近卡文卡的很纠结,盯着电脑几个小时写不出字,所以这三天每天更新三千字,就当作是请假休息了,三天之后正好圣诞节结束了~人家再万更~到时候应该有些存稿了,不用裸奔了~`(*n_n*)′ 第一百零四章 锦衣轩喜宴(一) “恐怕这次你要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可不是普通人。(..info无弹窗广告)”安月并不直接说出让她死心的话,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入手,准备让那个她自己知难而退。 “不是普通人?这是什么意思?”乔仪萱心中涌现一丝不安,问道。 看那人的长相,想必家境必是不错的,只是能被安钩月成为不是普通人的恐怕没有多少吧? 安月看她这样子,心中更是肯定乔仪萱的心思,便也不瞒着,说道:“他是李清尘,赤夜国唯一的小皇叔,尘王爷。” 乔仪萱心中一震,尘王爷? 她对尘王爷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据说他在边境那边可谓是一霸,行事乖张,凡是跟他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好男色! 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可是完全不一样! 乔仪萱显然很是失望,安月也明白她这个年纪的喜欢只不过是好感而已,一旦发现这人的真面目,心中是肯定不会持续之前那种感觉的,而看她面上除了失望并没有难过之意,心中更是放心不少。 “他是尘王爷,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我们青鸾国?”乔仪萱似乎也感受到奇怪的地方,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看上去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安月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只见乔仪萱眉头深锁,她与那些闺阁小姐不同,平日里经常出入酒楼,甚至连妓院都去过不少次,自是明白这两个国家之间的牵扯。 乔仪萱心不在焉,二人没聊多久,这乔仪萱便起身回家,而安月抽空将店铺的事情又整理了一下,便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 几天之后,王喜春成婚之日终于来了,安月和王喜春关系不浅,早早便到了锦衣轩,而那杨树以前虽然有个干果店,但是现在除了一个小摊以外一无所有,住的地方更是在雁城一个角落租来的小院子,所以这婚事办的十分简单,直接在锦衣轩中进行,而杨树以后应该也是住在锦衣轩之中。 王喜春的人脉可以说是十分广大,雁城之中凡是与布庄布料有所牵扯的人几乎都和她相熟,当安月看见锦衣轩门口那排的长长的轿子时更是十分惊讶! “安夫人到――”门口迎宾小厮拿着安月的请柬叫道。 “安夫人”三个字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安月人还没露面便已经吸足了眼球,无论是已经进门的宾客还是在外头等候的宾客各个向那普通的轿子望去。 碧桃心中十分紧张,将那请柬贴过去之后,在众人瞩目的眼光之下回了轿子旁,将那帘子打开。 安月瞧着碧桃这胆小的样子不由失笑,不过现在她已经进不了不少,起码没有两手发抖。 从轿子中一下来,顿时牵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穿着十分简单,不过是一件普通之极的浅碧淡纱,面上更是看不见任何胭脂水粉,发髻之间也仅仅是两只十分简单的发簪,与她的身份相比,她的打扮可以说是十分逊色,不过就算如此,那张细看之下几乎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容颜刻印在众人心中,哪怕只是轻眨双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知道安月与锦衣轩关系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安月常年来几乎从不踏足锦衣轩,就连那些明知她东家身份的人都觉得是不是消息有误。 锦衣轩现在并非是只在雁城声名鹊起,就连京都之中,甚至是皇宫之内的娘娘们都会专门派人前来雁城锦衣轩赶制衣料,是所有贵胄的宠儿。 在沅景楼开张之际,王喜春曾经不顾沅景楼当时的名声而直接前去贺喜,而如今王喜春新婚,这安钩月竟然直接亲自前来祝贺,不得不让所有人惊讶! 要知道以安钩月“未来将军夫人”的名分,哪怕是皇孙公子相邀,她也有足够的资格拒绝! 安月淡然走出,嘴角含笑,更让所有人对她的惧怕或是厌恶消失无踪。 对他们来说安钩月是个传奇,不止有着阴晴不定、让所有人惧怕的西陵归做知己,更是有一个让所有人好奇的身世,先是夺亲姐丈夫,又是逼迫亲兄陷害亲父安国公,而后竟然又成了医仙谷的嫡系血脉,就连医仙谷老祖宗都甘愿为其出谷救人,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她后台更硬的了! 不过,那样一个传言中的蛇蝎之人与眼前的女子丝毫不符,她冷静淡然,眼中虽然有几分精明之色,但却是十分纯净! “吁――” 安月临门一脚还未踏进去,身后便传来一声马鸣,转身一看,心中一震雀跃。 西陵归! 不过他倒是真会挑时候,竟然在今天出现。 来往宾客瞬间变脸,更有甚者直接退后了几乎,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不该进门。 “你吓到人了。” 安月无奈,今日是来参加喜春姐婚礼的,可这家伙以来,可就直接将那种喜乐的气氛变成压抑了! 西陵归刚走到安月面前,身子一怔,那黑色面具之下,一双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的人,让所有人都有种好似处在刑场一般,片刻,只见西陵归微微开口,道:“今日喜宴,本将军是客人。” 众人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西陵将军这是告诉他们不用害怕,今天不会打扰到喜宴的喜气? 西陵归什么时候这么为别人考虑了? 他们可是听说过这个西陵归曾在皇宫大宴上都毫不收敛,直取人命的? 不过西陵归的话没人怀疑,因为他向来说一不二,当即,不少人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忐忑的走了进来,不过既然将军在此,自然是不好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个只好挪步客气的冲着西陵归客气了几声,而让别人惊讶的是,西陵归竟然一一回应,虽说嘴角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却是点了点头,那眸中更是没有任何不满。 顿时,这周围宾客终于松了一口气。 安月眼中笑意明显,西陵归站在身边,众人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做郎才女貌! 以前还听说西陵将军不能人道,现在想来,恐怕只是谣传,不过这容貌恐怕是真的丑陋了,真是可惜! 西陵归望着安月的眼光一柔,直接将她半拥在怀中,大庭广众之下,安月脸色一红,暗中掐了男人一下,这才让他松手,不过西陵归依旧扣住安月的小手,和她一起进了院中。 这次的婚礼与李金那次并不相同,杨树和王喜春相比,显然是王喜春更具有主人家的风范,而且这些客人也多半是为了她而来,所以这拜堂之礼结束之后,王喜春直接在厅中让杨树掀了盖头,盖头之下美人红妆,摇曳头饰,晃得整个人更加美丽。 待她换上一袭简单的喜服,便和杨树一起招呼客人。 安月和西陵归坐的地方是上位,离这一帮客人很远,也倒是让那些人轻松了许多。 “二、二王爷、八王爷到――” “四王爷、九、九、九王爷到――” 门口两声高喊,惊掉了一地的杯子,这些客人各个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入口之处,若是他们没听错,是王爷们来了? 这四个王爷在雁城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只不过这些个王爷不在城主府吃喝玩乐,跑到这里做什么? 为王喜春贺喜?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西陵归眸色不变,安月心中明了,西陵归在京都的时候就已经是神出鬼没,众人想见他比登天还难,如今西陵归出手收复周边小国,这几个王爷自然关心的很,得知西陵归到了锦衣轩的消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几人进门,宾客们顿时跪的差不多,就连王喜春和杨树也不例外。 安月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那四王爷看的清楚,很快便说道:“诸位起身,本王和皇兄皇帝来此只不过是为了贺喜而已。” 二王爷心有不悦,毕竟按照大小,他还没开口说话,这词儿就被四王爷抢先了。 “四皇弟说的没错,本王今日和诸位一样,所以这礼节就免了。”二王爷嘴角一扯说道。 宾客们闻声起身,安月一瞧,除了这四位王爷之外,连李清尘都来了。 王喜春立即着人添座,位置则是在安月和西陵归附近,这王喜春自然也明白,这几位王爷不是真的为她贺喜而来,所以便留给了几人谈话的空间,拉着杨树一起到了其他客人的落座处。 “西陵将军果真是来了雁城了,本王还以为消息有误呢!”二王爷端起酒杯,毫不客气的说道。 西陵归好似没看见这二王爷,完全将他当成自言自语。 西陵归忽视这二王爷的存在已经不止一次了,只不过这二王爷显然还没有习惯,那脸色变了变。 “这位便是西陵将军吗?小王乃是赤夜国尘王,在此敬将军一杯了。”李清尘起身走到西陵归的面前客气的说道。 这次西陵归倒是没有装傻,竟然给了面子,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目光扫过李清尘的面容,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安月倒是奇怪,除了皇帝以外,她还从没见过西陵归给谁面子呢,没想到如今一个小小的尘王竟让西陵归变了态度? 第一百零五章 锦衣轩喜宴(二) 安月倒是奇怪,除了皇帝以外,她还从没见过西陵归给谁面子呢,没想到如今一个小小的尘王竟让西陵归变了态度? “尘王爷既然来了青鸾,依本将军的意思,王爷还是选个时候向青鸾交代一声。”西陵归冷冷说道。 这意思很明显了,是想让李清尘去京都觐见皇帝。 西陵归说完,李清尘脸色微变,不过很快便转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还有十几日便到年关,小王自会送上一份大礼觐见贵国皇上。” “如此甚好。”西陵归简单说道,便兀自喝起酒来,李清尘还站在桌子旁显然有些尴尬,不过不好名言,只好回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见到西陵归安月还有几分惊喜,可如今被几个王爷一搅和,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西陵归,今日是喜春姐姐的大喜之日,你不请自来是不是应该先送上一份贺礼?”安月开口说道。 众人都是一愣,谁都知道安钩月和西陵归的关系,可她此时竟然为了别人向自己的男人要礼物?就连王喜春此时也是一脸惊讶,注意到安月所说的话。 西陵归宠溺的一笑,思虑一会,便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转向王喜春说道:“来得急,便以此玉佩当做贺礼相送吧!” 说完,玉佩被西陵归直接扔了出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王喜春的手中。 那玉佩通体雪白,是珍贵的白玉,曾经西陵归就送过一块给兜兜,只是没想到西陵归出手这么大方,又是一块白玉现身。 王喜春双手都有些颤抖,一块小小的白玉玉佩一只手拿便已经足够,但是王喜春好似是担心自己将玉佩砸了一般,两只手紧张的同时握住玉佩,她这样子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可在座的宾客都了解的很,若是这白玉落在他们的手里,恐怕此时紧张的程度比王喜春更甚! 西陵归礼物已经送了出去,安月这才转头又看向几位王爷,更包括李清尘。(..info好看的小说) 四王爷心思算的上十分精明,安月一个眼神,他便已经知道让西陵归送礼是假,主要是想让他们掏荷包。 “这是父皇所赐的骨扇,便送给王掌柜的当贺礼好了。”四王爷眼中划过一丝不舍,但还是佯装着淡然将那骨扇由身边下人递了过去。 那骨扇的珍贵程度可不亚于白玉! 安月倒是佩服,这个四王爷的心胸的确是几个王爷中最为豁达的一个,而且他太会知道审时度势,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却比二王爷明白收敛的道理,他的母妃德妃虽然看上去十分素雅,但能在后宫之中存活到现在恐怕那心思比四王爷还要更胜一筹。 四王爷一出手,九王爷顿时也明白了,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十分小巧的连环锁,想必是他平日很喜欢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贴身带着。 安月嘴角含笑,十分满意,接着淡然的说道:“四王爷和九王爷到底是皇亲贵胄,明达知礼,出手大方,民妇敬二位一杯。” 四王爷宠辱不惊,九王爷心思雀跃,连忙应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无比舒畅。 只不过这舒畅也只是对九王爷和四王爷来说,而二王爷、八王爷甚至尘王爷面上都有些难看。 八王爷瞧了瞧自己的二皇兄,他不先出手送礼,他这个跟班自然不能开口。 二王爷怔了片刻,这院子中的客人讲视线投在了那两位送了礼物的王爷身上,更是觉得四王爷和九王爷的确如安月所说的那样明达知礼,而相比之下,二王爷等人就逊色多了。 “本王没有西陵将军和四皇弟他们的手笔,不过也略备了小小心意。”半晌,二王爷才说道。 安月一瞧,这二王爷手中拿着的东西同样是玉,不过并不是白玉,而是金镶玉,那玉色碧绿,而玉中似有一条红丝穿过,十分神奇。 “二皇兄真是大方,这玉佩应该是当年二皇兄涉猎夺魁时父皇所赐,今日竟舍得送人?”九王爷有些嘲讽的笑道。 安月也有些惊讶,之前四王爷送的东西虽然也是皇上赐的,但是想必在四王爷心中那骨扇并没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二王爷此时拿出的东西,可不一样。 这二王爷自然不舍得送人,只不过他堂堂二王爷,怎么能输给一个将军还有皇弟们? 瞧着二王爷眼中划过的那丝不舍,安月那惊讶也收了回去,不由暗笑,男人本就爱面子,而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更是如此。 “这玉佩虽然是父皇所赐,但是今日是王掌柜的大喜之日,用它来衬托喜庆是最好不过的了。”二王爷肉疼的说道。 周围宾客瞬间显露出一股敬佩之色,更是将二王爷那虚荣之心推崇到了极致。 随后八王爷也拿出了礼物,不过他身份自然不能与其它三位王爷相比,那礼物更是简单至极,不过就算如此也比寻常百姓家的贺礼贵重多了。 此刻,四位王爷礼物送到,就等着李清尘开口。 李清尘顿时有些为难,他身上的确也有玉佩,但是那玉佩是他王爷的象征,是绝对不可以送人的! 安月心中一乐,之前因为那个假玉溪在,玉澈答应为李清尘付了房费,既然开口,自然是不好收回来的,而这李清尘在沅景楼也住了好一阵子,但却愣是一个子儿没有还给玉澈,别人不相信李清尘身上没钱,安月却是信的。 李清尘派出送钱来雁城的人马早就被安月暗中使绊子抢光了! 沉默良久,所有人对这李清尘四公子之一的名头起了怀疑,甚至觉得他恐怕是个冒牌货。 那传闻中的李清尘虽然不敌姬燕那般一掷千金,但是却从来不是缺钱的人,出手更是大方,否则也不可能混上一个纨绔之名,可此时这个人,看上去十分小气,那腰间明明挂着一块玉佩却舍不得出手,之前还说要在年关时是送皇上一份大礼呢,现在看看恐怕也是大话罢了! 安月平时做的事情西陵归都了解的差不多,自然明白李清尘此时如此窘迫的原因,心里没有一丝责怪。 “尘王爷出门在外,恐怕身上的东西不便送人,不如就由本王替尘王爷送礼好了。”片刻,四王爷主动说道。 安月眸光一闪,这个四王爷做人有些太过玲珑了! 他此时看上去完全是一脸善意、宽容大度之态,竟他那温柔儒雅的名声衬托到了极致。 “如此便多谢四王爷了。”尘王爷轻轻点头示意,那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不过既然这四王爷要替他送礼,安月也没理由开口拒绝,便任由四王爷出手,而旁边的二王爷脸色又垮了下来,他刚刚才用一块上等的好玉换来了“赢”的局面,可此时竟然又被四皇弟抢了过去,将他的风头占尽,不止如此,四皇弟那一举,恐怕会得来尘王的好感,以后没准会支持于他! 今日最大的赢家便是王喜春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突然来了几位王爷也就算了,此时更是得了一件件珍宝,这个消息传出去,她这锦衣轩的名头恐怕要更加响亮了! 顿时兴奋的看了看安月。 过了一会,王喜春将宾客敬完,款款向安月走来,道:“锦衣轩能起死回生,达到今日规模都是东家功劳,喜春在此多谢东家!” 王喜春轻轻鞠躬,神色感激,真心实意。 若不是安月,她这锦衣轩恐怕根本撑不了多久便被第一织吞并了! 那杨树站在旁边,早就愣了,他虽然见过安月,也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从来不知道这锦衣轩与这位安夫人有这么大的牵扯,王喜春那一句“东家”更是惊得他险些丢了魂儿! 不止杨树惊讶,这在座的宾客更是没有人不震惊的! “王掌柜,您是说安夫人是这锦衣轩的幕后东家?”一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扛起沅景楼倒也算了,难不成连锦衣轩都是她的? 那些王爷都是知道的,安月从未特地隐瞒过这件事情,所以只要他们派人查一下便知道了,可这群宾客不同,他们以前就算听过安月与锦衣轩的关系,后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也早将这茬忘了! “各位,今日喜春谢谢大家的捧场,东家这一年多以来虽然踏足锦衣轩,但是锦衣轩的重大决定都是由东家敲定的的,而我王喜春能有今天也都是东家的恩德……”王喜春细细说道。 说完,这宾客中顿时炸开了一般,看向安月的样子更是充满了震惊、敬佩,羡慕…… 锦衣轩崛起是在去年,这安钩月看上去才多大?不过十八九岁吧? 一般的女人十八九岁的时候不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哪有人能像她这般成就了这样的事业? 若说是她靠男人做到这般根本不可能,毕竟这经营的事情不是只靠一张漂亮脸蛋就可以的!那王喜春已经算是女中豪杰了,可和安钩月一比,那根本就是天差地别,这些人甚至都觉得今日的事情好似在做梦! “王掌柜这话客气了,锦衣轩正因为有你才会复活,而我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候拉了一把手而已。”安月笑道,云淡风轻,一句简单的话险些让这些经营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生意人都羞愧了过去。 ------题外话------ 大家圣诞快乐~是25号没错吧?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甘桂坊开张 “王掌柜这话客气了,锦衣轩正因为有你才会复活,而我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候拉了一把手而已。”安月笑道,云淡风轻,一句简单的话险些让这些经营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生意人都羞愧了过去。 仅仅是拉了一把手就能做到这般? 怎么可能! “杨树,你可真是好福气,以现在这么落魄的身份,都能娶得安夫人手下大将,以后可要好好珍惜,替王掌柜打理好家中事务,让她能好好为安夫人效力……” 众人震惊羞愧时刻,从那角落里冒出了一个人,对着杨树说道。 安月眼光往那角落中一落,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嘴中还塞着东西指着杨树,看那样子应该不是和锦衣轩有关的生意人。 只见杨树一脸难堪,众人看他的眼神同样是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虽说杨树娶了一个好老婆,但是他却是个男人,那女人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觉得杨树无能,若是杨树真的呆在家中为王喜春打理好家务,那么他和那些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二婶,这么多贵人在场,你……” 杨树心中忐忑,今天他丢人了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在场的都是锦衣轩的贵宾,若是连累了喜春,那可就不好了。 “树啊,二婶就是看着这么多的贵人在,才要好好教教你,你和你那弟弟经营那个破摊子恐怕也赚不了多少钱,现在娶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干脆那摊子就别干了,好好在家里伺候媳妇儿,我看喜春挣的钱别说养你了,就是连你弟弟一起养了也肯定是够的。”那杨树二婶张口便说道。 她这话一出,院中所有人都朝着杨树还有杨林打量一番。 王喜春毕竟是安月的人,如今她的婚礼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找事的二婶,安月面子上肯定也是不好看的,而二王爷等人更是看戏一般盯着安月。 安月无奈,每个人周边都有几个极品亲戚,想当初她身边不就有个齐氏? “二婶,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和我哥养的活自己,根本不需要别人操心!”杨林直接站了出来,冷声说道。 这杨林年纪轻轻,长得眉清目秀,嗓音清澈,这么冷声一说,竟让人心中一凛。 “林子呀,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二婶也是关心你和你哥,喜春年纪都这么大了,你哥娶她可不就是为了……” “住口!” 那二婶话未说完,只见杨树握着拳头一声怒吼。 他和杨林早早失去了父母,身边就有一个叔叔,那个叔叔为人也是十分憨厚老实,只不过娶了个婆娘厉害的很,尤其是叔叔死后,这二婶更是变本加厉,在他们开店的时候就时不时的进门随便拿些东西,不过这些他都忍了,可现在他原本念着她是他们兄弟二人唯一的亲人所以好心邀请,却不想她竟然当场说出这样的话! 他对王喜春,那算是十几年的情分不止了,怎么可能是图她的钱财! 若是平时她说这些没准他还能忍耐一下,可是现在…… “我念在你是我二婶的份上,若是你还想留下继续吃东西就闭上你的嘴不要多说一句话,否则,就请你离开这里!”杨树难得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颜色说道。 安月满意的笑了笑,还好这个男人没有白痴到任由那个泼妇在这里折腾,只不过他的心思到底还是有些软了。 “哎呦,杨树啊,你这可刚刚进门呢,就开始行使权利了?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你还真敢下决定呢!”那二婶似乎了解杨树的性子,完全不将他说的话放在心里,直接嘲笑的说道。 杨树脸色更加难看,只有女人才说‘进门’,可这二婶竟然如此形容! “二婶,杨树敬您是长辈,所以特地请您来吃酒,就连贺礼都没让您准备,可现在您这么说话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吧?”毕竟是杨树那边的亲戚,王喜春虽然有意发火,但是还是克制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道。 “喜春,你误会了,二婶这是为你着想,杨树这孩子早早没了爹,很多规矩不懂,锦衣轩是大门大户,还来了这么多贵人呢,我这个当长辈的必须得好好教教才行……”那二婶面对王喜春有了些收敛,说道。 杨树脸色涨红,杨林更是双拳紧握,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他二人根本不好多说,此刻心里虽气,但是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十分难受。 这客人们虽然惧怕上头的西陵归和几位王爷,但看好戏是人的本性,若是这女人针对的是王喜春他们自然会多加阻挠,但却是针对杨树,在男人的眼里,这个杨树的资格也的确浅了点。 杨树以前的铺子虽说生意并不是十分红火,但是那也是人为因素,没有好好管理的缘故,如今铺子卖掉之后,兄弟二人那容身的地方都是租来的,摆着地摊的收入更是不如之前,看上去的确实配不上王喜春。 “锦衣轩的确是大门大户……” 王喜春刚要出口反驳,便听安月的声音突然出了过来。 安月起身,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又道:“既然锦衣轩是大门大户,那么……像这样的人以后就不要放进来乱咬了。” 乱咬?众人险些咬了舌头,安夫人这意思是说那个五大三粗的胖女人是畜生?可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安、安夫人,我是他二婶!” 那女人心中大惊,因为王喜春和安钩月的关系,她对王喜春压根不敢说重话,而这个杨树的确是没什么用的,她原本想着说他几句应该没人管才对。 “没错,你是她二婶,不过这锦衣轩是我的地界儿,自然得听我的,来人!将这位婶子请出去。”安月直接压低了声音说道,尤其那“请”字听的十分清楚,恐怕谁都明白并非表面意思那么简单。 果然,安月一出口,隐匿在周围保护西陵归的青鹰无声无意的走了出来,冲着那胖妇人直接踢了一脚,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力气,可那人已经被踢到了几米之外。 片刻之后,那女人真的被请了出去,那滚一样的动作让人心中一凛,谁能想到安钩月会出口帮杨树这个男人? “安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杨树歉意的对着安月说道。 “今日杨树大哥和喜春姐大婚之日,我自然也准备了一份礼物,杨树大哥不如先看看。” 安月直接开口叫了“杨树大哥”,让那些原本轻视杨树的人心中都有了些计较。 “这是?”杨树有些不敢相信,从安夫人手中拿过来的竟然是房契?甚至还有图纸? “杨树大哥制作干果的手艺恐怕在整个雁城都找不到人能与你相比的,而我有意开一家干果店,希望杨树大哥可以担任掌柜,每个月按照利润与杨大哥分成,只不过这分成多少我们还得细谈,不知你意下如何?”安月客气的问道。 众人心中大惊,王喜春在安月身旁同样只是一个掌柜,但是她在雁城的分量可不低! 而这干果店,若是出自别人口中,那自然会觉得普通至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安钩月所说,竟觉得干果店将来的成就不比锦衣轩低! 安月为那干果店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连人都雇好了,还有十几天便是过年,她自然要准备好足够的存货应付年关,所以此时杨树的作用便是那些带领那些下人们让干果店尽快启动! “安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只会做干果,你这店若是落在我的手里,肯定是要亏本的。”杨树一脸诚实的说道。 以前是有杨林管着,否则那些家底早被他亏光了。 那些客人各个大眼瞪小眼,如此机会这个杨树竟然不要? 王喜春无动于衷,虽然她也想自己的夫君有更好的出路,但是他的能力她心中清楚的很,绝不能坏了东家的事。 安月心中更是满意,这个杨树的性子和铁柱哥十分相像,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连累他人的个性,这样的人才可靠! “你放心,我既然有意将让你当干果店的掌柜,自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你接手干果店之后,虽然是掌柜,但是并不是唯一的掌柜,你只能管理后厨人员,绝对不能插手经营,而这经营的事情就全权由你的弟弟杨林代理,他年纪虽轻,但是让他做的事情都是他能力范围之内的,而我也会找两个管事的帮忙……”安月细细讲道。 杨林和杨树是兄弟,管理起来不会有分歧,这也是安月没有直接找一个其它成熟稳重的掌柜出手的原因。 安月说完,莫说是杨树和杨林,就连其他人都震惊不已,原本以为这安夫人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同情杨树才让他当掌柜,可现在一听,这话中的安排绝对不是突然决定的! 王喜春更是欣喜,她自然是想杨树和杨林的干果手艺做的越来越好,别人她不信,但是却相信安钩月!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应下?” 王喜春娇俏红衣之下,一双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之前安夫人帮了她一把,现在又帮了她的夫君,这笔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我……谢谢安夫人!”杨树激动的说道。 旁边杨林也是满眼感谢,显然也是同意安月的意见。 安月松了口气,想必不久之后她便能吃到前世的炒瓜子,还有那些只有前世才有的腌果。 事情敲定,细节自然是要等到明天之后再谈,谁都没想到之前他们还在心中嘲笑的杨树,转眼之间便成了安夫人手下一员大将,之前那胖妇人说的话更是瞬间被他们抛之脑后,之前敬酒之时那些忽略了杨树的人此时更是各个抢着和杨树喝上一杯。 安月回了位置,西陵归早已挑好一些精致的小菜放在一个碟子中,等着安月开口。 “想必过几日甘桂坊便会开张,到时候几位王爷若是无聊,可以前去瞧瞧。”安月眉角稍抬,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李清尘眼皮一跳,现在对安钩月也有几分了解,她绝不会做无谓的事情,现在虽然是邀请他们去拿新开的干果店,但是恐怕心里想的是让他们再次送礼吧? 同样,另外几位王爷心中也有些思量,只有九王爷一脸的期盼,给足了面子。 “西陵将军,收服那几个小国的事情是你做的决定还是父皇的决定?”二王爷忍不住问了出来。 安月一笑,恐怕这才是他们今天前来的目的吧! “有何区别?”西陵归神色不变,冷着脸回了一句。 是啊,就算是西陵归的决定又怎么样,在这青鸾国,西陵归的决定和皇上的决定根本没有区别。 二王爷心中一噎,憋了半天,才道:“我们青鸾这些年虽然偶尔会有战乱,但是和周边几国的关系都保持的很是稳定,西陵将军为何要打破这平衡的局面?” 王喜春二人离得近,一听二王爷这么说,立即不着痕迹的退了过去,西陵归四周,也只有安月几人。 安月不由无语,这个二王爷有的时候聪明的很,但是一旦牵扯到他二王爷的地位尊严,瞬间便会傻的连普通人都不如,他乃是青鸾国王爷,竟然为了他国质问西陵归? 哪怕是四王爷似是眼中也划过了一丝嘲讽。 对二王爷这白痴一般的问话,西陵归直接无视,那二王爷出口之后,心中也有些后悔,毕竟刚才那话虽然听上去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若是有心人仔细揣摩,没准会安他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恕小王无礼,西陵将军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李清尘试探的问道。 “本将军的打算似乎没有必要和尘王爷知会。”西陵归眸色一愣,扫过几人的目光有些不耐烦,这几人都算是人中龙凤,但此时却不由觉得心中一寒,似乎想到了若是西陵归生气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几人原本想着见到了西陵归没准能从他的口中试探出一二,也好讨好父皇,或者也暗中做些准备,只是没想到西陵归依旧冷面冷声,完全不给几人机会。 李清尘是第一次和西陵归见面,早就听闻西陵归冷漠的传闻,如今一见,更是有了深刻的体会,暗自沉思起来。 一时之间,西陵归附近安静无比,那二王爷心中暗恨,不知在想些什么。 婚宴结束,安月和西陵归一起回了沅景楼,九王爷如今在沅景楼要了一间上房,自然是同路,不过他虽然有意亲近西陵归,但是却并不多说话,一看便是有些紧张。 “九王爷应该对京都的几条街道都很熟悉吧?”马车中,安月突然问道。 九王爷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安月笑了笑,这甘桂坊的事情结束之后,她便想将沅景楼和锦衣轩的分店开到京都去,毕竟雁城再繁盛还是不如京都的。 而且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敛足足够的钱财,然后将南口村的园子发展的更大! 虽说现在已经不小了,不过若是西陵归真的要领兵打仗,那点粮食可是不够的,当然,安月并没想着包下西陵归那百万大军的伙食,只是若是她攒够了天下第一粮仓,别人若想和西陵归打持久战恐怕得好好思量一番。 “过完年,九王爷来雁城的使命恐怕也完成了,到时候回到京都,还得请九王爷多多照顾。”安月笑着说道。 九王爷眼睛一睁,“你要去京都?” “没错,现在雁城恐怕已经没有更多的钱够我赚的,自然要换个地方。”安月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看的九王爷眼睛都直了。 西陵归面色一冷,身形一顿立即将安月往怀里一拥,好似在宣示主权。 安月无语,这九王爷是西陵归的弟弟没错吧?怎么连他的醋都吃? 九王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对安月的好感更胜一层,不过却没有其他意思,毕竟他这个七哥从小便不与人亲近,如今身边能有人贴近,也算好事。 到了沅景楼,这姬燕又将西陵归拦了下来,安月见他们有要事商量便觉得应该是姬氏一族的事情,那姬氏一族中该讲的事情姬燕早就已经和她说过了,所以安月便直接独自回了屋中歇息,留这两人详谈。 安月回屋,玉澈早早便等在那里,假玉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是玉澈显然还没回过神来,那神色依旧带着几分内疚。 这些日子老祖宗一直在沅景楼歇息,似乎因为假玉溪一事也不搭理玉澈,所以更让他心中那股歉疚不散。 安月算是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就算那人真的是玉溪,玉澈那极度偏袒的样子就已经失去一个嫡系传人该有的作风了,处事不公,这可是大忌。 “安月,你可还怪我?”玉澈见到安月直截了当的说道。 安月瞧着那张清秀的脸,有些诧异,也不知道这个玉澈是不是最近太过灰心了,那脸上竟然没有涂抹任何胭脂水粉,不过此时玉澈给她的感觉竟完全改变了,与之前那牛郎的打扮相比,此刻,他好比谪仙,纯净出尘,有些不太真实! 有玉溪和玉馨那两个极品长相的姑姑,这玉澈自然不会差,只是没想到竟然俊俏到这种地步! 而且,他的长相与玉溪十分相似,虽说他是男人,但除了那一双剑眉以外,其他地方丝毫看不出男人粗犷之态,那皮肤更是皓如凝脂,比她还要细上几分。 如今,安月终于明白为什么玉澈终日涂着胭脂水粉,原来并不是因为他爱美,而是因为他太美,是想丑化自己! 想想他平日时不时出现的兰花指,安月更是无语,怪不得他有的时候十分男人,原来那兰花指也只是他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迷惑“别人”的视线…… “不怪你。”安月心思一软,说道。 玉澈这样的长相,真是难为他了。 他虽然是医仙谷的嫡系传人,但是并没有姬燕那样的功夫,所以顶着那绝色容颜想必要受到不少调戏,而那粉面牛郎的样子恐怕帮他挡了不少的桃花。 玉澈眸色一松,“这次的确是我太过偏颇了,作为医仙谷的嫡系传人,我如今的修行远远不够,所以我准备过了年便离开雁城,四处行医磨练心性。” 安月一怔,玉澈也要走? 玉澈呆在身边将近两年,虽然总是窝在屋中研究药丸,但是安月不可否认,她这生活中少不了他,不过,玉澈说的也对,作为医仙谷的传人,他有他的使命,若是停滞不前,以后的医仙谷可就没有多少希望了。 “好,不过你到时候记得常常给我传信。”说着,安月竟然有种现在就要分离的感觉。 当即甩了甩头,将那压抑的气氛忽略,又道:“还有,临走之前,多弄出一些药来,各式各样的,保证我和兜兜他们无论大病小灾都有药丸吃。” 玉澈苦笑,安月这个态度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安月的话说完,玉澈便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不少瓶瓶罐罐,然后听他说道:“之前每天做的就已经有不少了,我那屋里的药包、药丸整理出来之后足够你吃一辈子的。” 安月无语,想想也是,玉澈这个医痴走到哪里都不忘熬药,根本不用她说。 和玉澈聊的差不多,西陵归也走了进来,看着玉澈的面容也是微微一愣,顿时那周身一阵冷意,安月心中发苦,西陵归本来就是个醋坛子,之前老祖宗有意撮合她和玉澈,现在玉澈突然换了一副模样出现在西陵归的面前,恐怕又要引起他的危机意识了。 玉澈也觉得西陵归好笑,不做多留,转身走了出去,出门之前还不忘代替碧桃的工作将门关死。 孤男寡女,不用想安月也知道西陵归会做什么,顿时有些脸红。 “玉澈的胭脂是不是用完了,明天派人给他送一车过去。”西陵归盯着安月看了看,然后冷不丁的说道。 安月嘴角一扯,“我的胭脂也用完了,怎么不见你送一车给我?” 西陵归若有所思,朝着安月脸上仔细看了看,才道:“你应该更爱金子。” 安月眼睛一眯,西陵归说得不错。 “这次呆多久?该不会又是一个晚上吧?”安月笑着问道。 静静的屋子中,摇曳的烛光微闪,西陵归眸色轻柔,向安月走了过来,大手轻轻一捞,鼻尖轻触女人的一袭青丝,道:“要在京都过年。” 安月了然,李清尘年关的时候要到京都觐见皇上,他的目的还不明确,西陵归自然要防备,只是去京都快马加鞭也得好些天,西陵归恐怕在雁城呆不了多久。 “你呆在京都过年,恐怕皇上心里高兴的很,他毕竟是你的……亲父,你平时不要太过冷漠。” 虽然安月对那皇帝无感,但是不得不说,对西陵归而言,他是个称职的父亲,尤其当西陵归狼毒再次发作的时候,那种绝望的眼神和做到极致的父爱,让她都忍不住动容。 “好。” 西陵归倒是没反驳,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老祖宗在沅景楼,明天你去见见她?”安月又道。 “好。” 西陵归继续点头,不过那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安月想了想,那张小嘴再次开启,“对了,兜兜之前还问我你去哪了,那小家伙现在可是又长大了一点,你对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宠溺了,我可不想他变成一个纨绔公子……” 西陵归薄唇微闭,等了半天,有些不满,终于说道:“皇上、老祖宗还有兜兜,你都数完了,怎么还没数到我?” 安月一愣,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回京都了吗?”安月眼睛一瞪,无辜的问道。 “就只问那个就行了?”西陵归眉间一扬,表示不满。 安月无语,“还要我问什么?” “问我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还有想不想你。”西陵归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安月顿时憋笑,她又不是琼瑶阿姨,心里哪有这么多腻歪的话要问的? “我看你这脸白白嫩嫩的,精神四溢,身强体壮,想必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还用得着我问?”安月嘴角一扯,将那面具拿下,对着那脸左右扯了几下,毫不客气的拍了拍西陵归的肩膀,打量一番之后调笑的说道。 西陵归嘴角一抽,吃嘛嘛香? 想让这个女人说两句好听的怎么就这么难? “既然本将军身强体壮,那么……”西陵归话未说完,直接将女人小手缠住,嘴唇印了上去。 厚重的呼吸让安月心中一颤,几乎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不知怎的便已经被西陵归拉入了内室,三两下便去除了阻碍,那大床之上,被扣住的身子无法动弹,暴雨一般的唇缠遍安月身体上下,惹得一阵阵颤栗。 安月被西陵归这突如其来,丝毫不让她准备的动作刺激的晕头转向,脑中竟然想到了一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即使西陵归宠爱她到了极致,但是一旦牵扯到下半身,他的脑子便不再发挥作用,完全用下半身实践! 西陵归瞧着身下的女人双眼贼溜溜的转动,顿时不满,顿时停住了动作,道:“看来本将军的力气小了点?” 安月一怔,顿时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刚刚好,刚刚好……啊……” 西陵归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加重了力道,安月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恐怕西陵归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长夜红烛,摇曳生辉,魅惑的气息缠绕青丝,十指相扣,执手一生。 与安月想的不同,西陵归一开始的惩罚持续一会之后,转而用尽了温柔宠溺,红绡帐中,安月的心中更好似被化成了一池春水,摇曳荡漾,那抗拒羞涩化为相识相知相容,将这些日子的思念转为回应,刻在二人一举一动,轻声轻颤之中…… 几日之后,甘桂坊开张,雁城之中,凡是有些名头的人几乎都涌进了甘桂坊之中。 原本他们是冲着甘桂坊的幕后东家的名头去的,可进去之后,却被甘桂坊的布置和各式各样的干果吸引住了。 从未见过的葵花籽,各式各样的味道,另外还有不少类似野果一样的东西,尝了一口之后,更是欲罢不能,虽说价钱贵了一些,但是他们之中根本没有缺钱的人,顿时那收钱的地方人满为患。 这甘桂坊才刚刚开始,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急做,而且季节也不合适,不过一年之后,有足够的存量,像葡萄干那样的东西应该可以出售了。 甘桂坊开张正好赶上了过年的时候,所以这杨树更是忙的两脚发软,若不是安月提前找了不少人打下手,他现在恐怕累的都爬不起来了,而安月派给杨林的两个管事和这兄弟俩相处也很不错,毕竟杨林这人虽然年轻,但是也算是有颗七窍玲珑心,为人处事十分得当,虽然圆滑,但是却不缺真心诚意,让人一看便有些好感。 人怕出名猪怕壮,原本杨树成婚的时候那所谓的二婶便不想让他过得好,如今杨树和杨林兄弟有了一家店铺,更靠上了安月这座大山,她自然是不肯罢手的。 不过安月也只是让那两个管事在一旁看着,并不让他们出手帮忙,毕竟虽然帮得了一时,但是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这甘桂坊白天的时候,那胖二婶虽然想进门闹事,但是没那个本事,毕竟人太多,她心中也是有些发怵的,所以直到两天之后,人流量稍微少了一点之后,到了黄昏的时候才冒了头。 “林子,给婶儿包几斤这个瓜子。”那胖二婶一进门便指着如今最受欢迎的葵花籽说道。 杨林眉头一皱,杨树此时忙的差不多了,在前厅休息,自然也正巧碰上。 “婶儿,瓜子二两银子一斤。”杨林不客气的说道,杨树看到这胖婶也是一脸阴郁,并不听着她的话。 二两银子一斤的瓜子,普通人家可是吃不起的。 这胖二婶心里“咯噔”一下,以前杨林和杨树做的那些干果十几个铜钱就能买到一包,现在这么小小的颗粒的怪东西,竟然值二两银子一斤? 哄人的吧? “呦,林子,出息了你,婶子我来光顾你的生意,你要钱也就算了,竟然还狮子大开口,这东西小小的,那莲子都比它大,价钱怎的比莲子还黑?”胖二婶毫不客气的吼道。 杨林目光如炬,道:“价钱那牌子上都写了,安夫人亲自定下来的,哄不得你,要是你想买店里的丫头会帮你称重,要是不买,还是走远的好!” 胖二婶昨天那一闹,可是让这两个兄弟彻底寒了心。 这事儿还好是有安夫人帮忙,否则他们兄弟俩的名声还不知道要沦落成什么样子呢! “杨树,瞧你弟弟这口气,是发达了不认亲人了?想当年你爹娘早去,还不是我照顾你们?现在你叔叔走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了?”胖二婶眼咕噜一转,平时只要她这么一说,杨树铁定是要心软的。 屋中沉静片刻,杨林一脸担忧,生怕他这个哥哥又像以前那样认输低头,急忙说道:“怎么就不管你了,那两个弟弟这些年上学堂的钱都是我和我哥辛辛苦苦挣来的,你们平时穿的吃的大多数都是我们出的份,可你呢,那天那么重要的日子,跑去拆哥哥的台,你真当我们是亲人?我看是当我们俩是仆人吧!” “我那怎么能算拆你哥哥的台,你哥哥之前一无所有的,偏偏娶了人家王喜春,那王喜春是什么人谁不知道?那身份能是杨树配的上的?我只不过是去告诫他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在人家王喜春面前收敛一点,没准她赚的那些钱还能分你们一份……”胖二婶喋喋不休的说道。 “砰!” 胖二婶正说着,杨树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转头一瞧,杨树本来身边放着水壶喝着水,此时竟然被他直接砸在了地上! 杨树那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她,顿时让她心中一寒,瑟瑟退了一小步。 “杨树,你这是什么意思?”胖二婶心虚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杨树冷冷一笑,他算是看明白了,以前对这二婶的孝顺根本没让她将他当成一家人! “我和喜春自小就认识,只不过碍于男女大防很少聊天,但她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我就算是是个乞丐靠着乞讨为生,她也不会嫌弃我半分!倒是你,我之前那店铺还在时你三天两头前来捣乱,每次一走都得大包小包带走一堆的东西,这倒也罢了,自从我店铺卖了,你一来我那小摊便是一阵数落,除了要钱没其它事,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就算我们兄弟俩之前欠了叔叔的人情,这些年给你的也足够还清了!” 那胖二婶一听,气的发抖,多少年来,还是头一回听见杨树这么数落她。 “你、你你翅膀长硬了?这话是不是你媳妇儿教你的?这才成婚多久呢,你这心思就变得这么野了?那女人真是悍妇!悍妇!”胖二婶气的跳脚,咬口说道。 杨树一听,心中更是生气。 虽说成婚不久,但是王喜春平日忙活完锦衣轩的事情之后都不忘照顾他和杨林的生活,他俩个大老爷们以前不修边幅,现在终于感受到一点家庭温暖了,可二婶竟然还说喜春是个悍妇? 若是这名声传出去了,岂不是冤枉了她! “我再最后叫你一声二婶儿,若是你再不从这甘桂坊出去,我便直接让人找来官兵,告你闹事!”杨树狠狠的说道。 杨林一看自家哥哥这副模样,心中高兴,更是一脸挑衅的看着这个二婶。 “你敢!”胖二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看我敢不敢!”杨树说完,便有人走了出去,而周围帮工的丫头小厮开始向胖二婶聚拢,一个个神色厌恶,好似要将她打一顿一般。 “杨、杨树……” “喜春是个好女人,若是我以后在外头听到任何风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而且喜春和安夫人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敢胡乱传播谣言惹得安夫人不满,到时候雁城乱葬岗这么多,可是要你随便选的!”杨树恶狠狠的说道。 那胖二婶一听,腿脚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杨树何时变得这么硬气了? 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这胖二婶简直不敢相信,不过她并不敢实践,就算杨树她惹得起,那个安夫人也不是她能惹的,此时看着杨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怔怔的站了一会,好似听到了外头打更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惊,急忙跑了出去。 那暗中观察的管事满意一笑,这男人果真是成了婚之后知道体贴妻子,有主见了! 胖二婶一走,杨树身子一松,一屁股坐在凳子之上,淌了一身的冷汗。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回这么说话,不紧张才怪! 杨林瞧着自家哥哥那傻样,忍俊不禁,满意的重新准备了一壶茶水,亲自为杨树斟茶。 那管事将消息传给安月,安月停了之后更是觉得好笑,没想到一向软弱的杨树能为了王喜春直接对那胖女人说起狠话来,就算只是吓唬吓唬她也已经是难得的了! 得知这个消息,安月才对杨树两兄弟彻底放心,更让两个管事安心辅佐二人。 西陵归在雁城没呆几天便再次回了京都,那李清尘更是动身启程,沅景楼终于舒心了一点,不过安月并没来得及在沅景楼享受清静日子,便要拖家带口回了南口村准备过年。 这村子里今年改变最大,所以到了年关的时候那喜庆的样子比之前每一年都热烈,兜兜虽然板着一张小脸,但是一进村,那眼中也是止不住的欣喜。 徐素素的身体恢复的比想象中的要快,安月到的时候她精神奕奕的跑过来迎接,在这段时间的修养之下,原本有些黝黑的肤色也都白皙了许多,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你来的巧呢,我有话想给你说……”徐素素拉着安月的手,小声的说道。 ------题外话------ 如约万更~我又成好银了! 第一百零七章 暗月山庄 安月狐疑,急忙问道:“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徐素素瞧了安月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了口:“我月事有些日子没来了,我想着会不会是……有了……不过我又害怕像以前那次一样摆了个乌龙,白白丢了人,害的爷爷和铁柱白高兴一场。” 安月心中一喜,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徐素素的肚子盯了半天,“素素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这可是大事,肯定要找大夫好好瞧瞧才行呀!正好玉澈这次也跟过来了,进了屋就让他给你把脉。” 徐素素心思雀跃,但是刻意压制着,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抓着安月的手力气都大了很多。 无论是徐家还是张家,都仅剩徐素素和张铁柱这一个独苗,两人想要孩子可不是不一天两天了!当初要不是铁柱哥和素素姐求子心切,恐怕也不会受了那假仙人的当。 一行人很快回屋坐下,安月也没直说,只是说道:“玉澈,你再帮素素姐把次脉,瞧瞧她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 安月眼神关切,玉澈一瞧安月和徐素素暗中交接的眼神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即净了净手,准备了一下,便认真为徐素素把起脉来。 安月心里也有些紧张,不过那忐忑的心情肯定是不如徐素素的,只见她放在身边的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微微发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玉澈的动作,大冷的天,她的嘴前竟没有吐出一丝热气,恐怕是已经紧张的连呼吸都省了! 过了一会,玉澈优雅的收回手,将那帕子叠起,道:“恭喜几位,嫂子已经有了孩子,不过如今月份尚小,还不能判定出是男是女。” 话一说完,安月长呼一口气,老爷子一家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第一个孩子! “玉、玉大夫,你是说素素怀孕了?”徐老爷胡子一翘,激动的问道,刚才他心里压根就没往素素怀孕的事儿上想,可没想到玉大夫竟然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张铁柱此时直接愣在了当场,身子一动不动,那嘴巴张张合合的,就是傻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错,还未到一个月,不过她这身子虽然调理的不错,但还是需要好好注意,以后累活还是不要干了,平日饮食也要注意,等会我会将注意事项写出来,你们照着做就行。”他过完年就要离开的,自然是写下来记得清楚一点。 徐素素的性子是外强内弱,平日在外头虽说大大咧咧的,不过心里却是个十足的古典女人,再加上被老爷子的熏陶,她将相夫教子看的极重,如今满足了她传宗接代的愿望,那眼里立即涌上了泪水。 虽说现在村子里的人关系好上了许多,但是以前被别人说不能生孩子的阴影一直存在着,此时彻底解脱,那种感觉不是一般人体会得到的! “噗通――” 过了好久,屋中沉浸在喜气之中,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铁柱突然跪在了地上,朝着玉澈磕了三个响头。 安月被铁柱哥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顿时哭笑不得。 “玉大夫,您就是俺的大恩人,不仅治好了俺娘子的病,还帮着俺娘子调好了身子,俺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也偿还不了您的恩德……”张铁柱一个大男人如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声泪俱下,安月算是见识了这古人下跪的功夫,瞧他的样子,若是玉澈不理他,他恐怕会跪上一辈子。 而且张铁柱这一跪可不是做做样子,那额头被他这大力气的磕头之后,都能看出明显的红印。 安月如今什么事情都不瞒着老爷子,所以老爷子也知道安月和玉澈的关系,那神情虽然感激,但是却没有像铁柱这般不顾形象,而且玉澈虽然该谢,但是最该谢的人应该是安月。 若不是靠着她和玉澈的关系,怎么可能麻烦玉澈这样的人物一次又一次帮忙治病? “铁柱,快起来吧,这是好事,瞧你这样子让人看了笑话。”老爷子调笑说道。 张铁柱傻愣愣的站了起来,衣袖往那脸上一抹,然后一脸关切的转向徐素素,说道:“娘子,你上床歇着,吃饭的时候俺再叫你。” 安月嘴角一抽,险些喷笑出来。 张铁柱这样子十分殷勤,神态动作认真至极,可在这样的氛围中不由有些好笑。 “傻子,说什么呢,还有九个多月呢,难不成每天都在床上呆着?”徐素素也被张铁柱此时的态度一逗,立即转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望玉澈。 “铁柱大哥放心吧,怀孕的时候适量走动走动还是会有助于生产的。”玉澈张口说道。 张铁柱狐疑的抬了抬头,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别人的话他不信,可玉澈的话他却是毫不怀疑的。 新年在即,徐素素正巧赶上了怀孕,可谓是双喜临门,不过安月刚到南口村没有两天,京都来的车马也到了,来人并不是西陵归,而是那老管家。 之前西陵归突然狼毒发作,所以答应老管家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做,而安月之前因为假玉溪的事情将兜兜和安安送回南口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又和西陵归提了一下,西陵归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老管家能找个雅静的地方好好养老的。 老管家年纪大了,虽然放慢了行程,但是舟车劳顿之下,显然有些精神不济。 南口村的风景比起以前更多了一分人气,老管家才到了安月的地界儿,便来了兴趣,整个人看上去虽然疲惫,但是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这老管家毕竟是老将军的身边人,伺候了西陵归二十多年,西陵归自然不会忽略他,此次除了老管家以外,还有两个丫鬟,看那样子应该本就是农家人,脸上不带一丝娇气,照顾老管家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 安月提前得到了消息,便率着兜兜和安安在村口迎接,老爷子一听是西陵老将军的管家要来南口村养老,更是激动的跟着安月一起站在村口,等了两个时辰都不嫌累。 老管家为人低调,并没有居高之意,一下车,见到安月更是直接客气的说道:“夫人,老奴这一把年纪了还劳烦您,真是过意不去……” “管家伯伯,您说的哪里话,您照顾了西陵归这么多年,现在轮到他为您准备以后的生活也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地方而已。”安月笑了笑,直接从那丫鬟手中扶过老管家。 这管家照顾了西陵氏三代人,哪怕是西陵归的父亲西陵独恐怕也会对他客气三分,给些薄面,她一个晚辈自然也得克重孝道。 “这位便是西陵老将军身边的管家?老生徐明知有礼了。”徐老爷子弯着腰客气的说道。 “老兄客气了,咱这以后就是邻居了,谈什么礼数,何况,老叟就是个西陵家的奴才罢了,怎能担得起这礼?”老管家连忙扶住,笑着说道。 徐老爷子虽然是普通老秀才,但是在老管家眼里可不一样,毕竟还有安月在,他多少了解到安月和老爷子之间的亲情,是绝对不会可以忽略老爷子的。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也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性子,心里都觉得满意至极,眼中都闪过一道精光,没想到临到老了,还能有个交上一个好友。 见二人谈得来,安月也放心多了。 老管家的住处安排在安月的屋子不远处,单独腾出了一个小院子,里头摆设齐全,两个丫鬟也都是会做菜的人,平日照顾老管家的生活不会有任何问题。 徐家人丁不旺,以往过年的时候都是十分凄凉,可今年却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候,老爷子有了下棋的对手,更是整天眉开眼笑的。 安月安排好家人的事情,转手又开始将园子彻底清理了一遍,如今加上南口村一共是三个村子,不过三个村子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管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过这都算不上事,毕竟安月现在已经决定,准备一次大手笔将周边的村子,甚至除了村子以外的地方全部买下来。 之前她还没想着发展这么快,不过现在她必须珍惜每一刻的时间,尽快的做好所有准备,让自己的力量强大到别人控制不了的地步。 雁城之中的大小镇子数十,斜口镇算是发达的一个,而斜口镇中更是有十几个村子,因为交通的问题,这村子聚集的人数不多,但是范围却很广泛,整个斜口镇的包含的村子范围加起来四千多顷,不过除去山界,房屋或是水河、道路等算不上的地方,能买下的恐怕不到一半,不过要知道一千顷就是十万亩地,安月之前买下的除了最开始的一百亩以外,都是村民手中的地,加起来恐怕连千亩都不到,如今要一次性拿下十万以上,甚至是二十万亩左右的土地,要花费的可是天价! 村民手中的土地收购的价格肯定要高,不过那些没人种的荒田如此大规模买下来恐怕平均应该只在几两银子一亩,安月大概算了一下,要用到的钱恐怕要将近二十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的黄金可是相当于两百万两的白银,让安月顿时有些脚软! 想当初她一张图纸从四王爷和朝廷那里换来了十万两黄金,那金灿灿的颜色闪的她都有些头晕,现在要拿出二十万两黄金掏给别人,那感觉,真是相当肉疼! 这钱她自然还是有的,只不过拿出来之后,京都那边三家分店便不能同时开始了。 如今的目标是镇子,不知有没有机会买下一个城池…… 不过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价值连城了,一个城池的价格若是细算可真的不算低,不过若是哪天西陵归直接占了城,那可就不一样了。 虽说安月算下来是二十万两黄金的价,但是真正谈价钱的时候这价格肯定是要降不少的,而且安月算的是最高价格,唯一确定的是,肯定不会低于十万两黄金。 将收村的意思传达下去,整个斜口镇这个年过的都不一样了。 南口村的样子如今在安月眼里还只是初具规模,但是在周围村民眼里可就是天堂一般,不仅气氛融洽,那村里的设施更是让他们眼红。 一般的村子里除了祠堂这一种需要大家维护的地方,可在南口村,竟然还有食堂?还有他们根本不曾听说过的游乐健身场、养老院、孤儿院,更让他们好奇的是这里陆续开始建造的体育场,还有一种叫做蹴鞠的活动,在南口村更是有不少摔跤之类的比赛,内容丰富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都好似从天而降,闻所未闻的,不过安月眼里却是普通至极,因为环境限制,这些设施根本不能像她心中那么完美。 除了斜口镇以外,隶属斜口镇之下的地方要买卖很容易,安月心中想着,以后建造一个中心点,村里的设施都是娱乐身心,让大家精神更好,而那中心点,她则是希望开设一些赌场、妓院、酒楼等必要的吸金场所,当然,与这古代乌烟瘴气的场所不同,她要的赌场要足够高雅,那妓院要足够文明,酒楼就更不用说了…… 心中那蓝图是广阔的,不过还需要过很久才能实现。 安月脑中思虑半天,呼了一口气,整天等着李金和铁柱哥汇报消息。 离年关还剩两天的时候,附近村子的村长都做好了决定,安月有西陵归这个后台在,买再多的土地,上头也不会有人阻挠,唯一就是要尊重这些村民们的意见,给村民们一个合适的价钱,否则要是激起了民愤,她的一方乐土可就可就成了作孽的地方了。 村长并不算是个真正的官职,只不过偶尔能从村民们的手上捞到一些好处,所以也乐得做一些跑腿的工作。 他们原本嫉妒这南口村的发展,也曾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下安钩月的身份,这一打听各个都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一个个想起安钩月这个名字都觉得的心里发抖,毕竟那后台太硬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自己才嫉妒了不久,好事就轮到他们自己的头上! 像那些城里的贵人若是想买地,肯定都是直接通知,然后下令赶人,可像安钩月这样找人一个个询问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见安月的时候都是十分紧张。 安月也明白,都说民不与官斗,这古代的百姓在皇权和贵族眼里就如同蚂蚁一般,贵人们一个命令就足以让他们瞬间失去一切。 “你们不用紧张,算起来你们也算是前辈,尽管说说心中的想法。”让碧桃看茶,安月才笑着说道。 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安月的性子还是带了一些精明的,但是却被收敛了起来,那眼中显露的都是真心实意,让这些人一看便不由放松起来。 “安、安夫人,我们村里的人都没意见……”有人主动说道。 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安月松了一口气,道:“村民们有什么要求吗?” 几人相互看了看,心中忐忑,很久才道:“村民就是想问,我们的村里也会像南口村这样建造那些奇怪的设施吗?” “自然是要建的,对我来说,那些东西是生活必需品,否则大家劳作之余没有其他空间岂不是如同木偶一般?所以各位村长完全可以放心,凡是想替我工作的人,我都会予以优待,而且两天之后便是年关,在这两天,我准备招一些管理的人,大家可以按照村里的情况让人前来面试,当然,相信你们也都知道,凡是管理层的人员都是要签死契的……” 安月也不等着他们一一提问,直接将其他事情连着一起说了出来。 现在良田有了,可缺少人才,除了这些村子里的人以外,安月想着还得从其他地方招人前来,毕竟二十万亩地不是这些村民能左右的了的! 不过安月并不是十分担心,这个年代从来不缺少难民,也从来不缺少乞丐,周边几个城池的难民加乞丐若是全部流向安月这村子,恐怕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所以如今必须要速战速决,还要尽快的在那些荒田没人住的地方盖好房子,让以后来到村里的人有个容身之地。 “安夫人,如今这斜口镇以外的田都被你买了,我们这村子以后恐怕也会添不少人,是不是要重新立名?”听完,所有人心里除了欣喜没有任何不满,毕竟安月没让他们吃上一点亏! 而这立名一事也简单,只要寻个人在境内打个石碑之类的象征物,开上重新开上一条通向村里的正路便可以了。 不过立村名简单,也就图让大家叫着顺口方便,而像城镇的名字便不可以胡乱涂改。 当然,这“不可以”三个字也只是出现在别人身上,只要安月愿意,西陵归肯定会直接请奏皇上,让她成为新城的城主…… 安月皱眉思考了一会,这几个村子好分辨,但是以后在其他荒田之处添了人口,那叫起来就麻烦了,所以确实需要一个通称,想了想,安月才道:“就叫做暗月山庄吧。” 取她前世名字的谐音,而且比起村子,她这地方叫做山庄更合适。 众人一听,心里有些不解,名字虽好听,不过有些阴暗了一些,倒是有些像江湖上的组织。 “既然是安夫人的意思,我们听着便是了,我们村里有个手艺好的,让他着手做几块石碑出来。”一人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小期待,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庄主,这感觉竟突然觉得不同了! 将这名字定下来,钱的事情也商量了一番,由于安月的身份特殊,谁也不敢问她要太高的价格,而村民们手中的田则是按照南口村一样的价钱定下的,这些全部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四十万两白银,合十四万两黄金,在安月的预料之中。 谈好之后,便是签字画押立契,再让这些村长留下一份给官府备份,像这样的地契就算改朝换代,也一样不会受到影响。 安月只将村民们的那份银子让这些村长带了回去,而其它荒田则是交由官府,毕竟数目太大,安月也不好让这些村长送去,免得被抢了,而很久无所事事的青寒便担当了这一重任,替安月将沅景楼的黄金和一些银票送了过去。 良田的事情敲定,剩下的便是选人选才,两天的时间全是按照安月的吩咐让李金和铁柱哥负责,另外还有后来签了死契的几人把关,安月在幕后审查,以人品为先,毕竟才能这东西还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知道除夕的晚上,这整个暗月山庄上下还都是忙的团团转,不过没人觉得累,只觉得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过年之夜,姬燕竟破天荒的从雁城赶了过来,青寒送钱的时候顺道帮着安月传了口信,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跑了一趟。 姬燕自己都没想到,这么短的几天,安月竟然干了一件大事! 花了十几万两黄金买了一片村子,她还真敢做! 他就不明白了,安月就这么喜欢种田?钱多的话就是多买几个花楼也比种田种地强吧? 不过当姬燕真的到了南口村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番,与之前来的那次相比,此时的南口村完全不同,让他都来了兴趣。 “押运流民不是我能做到的,还是得让西陵归出兵。”姬燕一见到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个姬燕,真的是贵公子,她什么时候说是押运流民了? “无需出兵,现在山庄也不算很大,只不过村民们不是很多而已,按照山庄的大小,可以增添五万人,不过我想让你帮忙的是,这五万人除了壮汉以外,还要有女人孩子,若是有的人有家有室,带着老人过来也未尝不可。”安月说道。 若是只要年轻力壮的男人,那她这山庄持续不了多久就要乱了,毕竟有了女人、孩子才有家,有了老人才有孝,一个完整的体系是可以影响一代人的。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赞赏,只有让那些流民真正在这里扎了根,才有可能全心全意替安月干活。 五万人也并不是很多,而且分部周边城池,送过来的时候算不上麻烦,只是他担心安月是不是真的能养得起这些人,要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还没开始呢,指望这五万人的回报她,还要很久呢! 这点安月并不担心,之前丰收的粮食足够维持了! 见安月眉色自信,姬燕心中一跳,嘴角一扯,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信任,总觉得安月的决定不需要他太过担心。 “这事情我似乎已经让青寒传信给你了,难道他没说清楚?竟然还让你又跑了一趟。”安月不解的问道。 姬燕一笑,“说清楚了,只不过我想瞧瞧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青寒变了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安月一愣,有些无语,她做的事情老爷子他们都知道,但是阻止不了,索性各个装傻不提,只不过虽然大家不开口,但是心里的震惊都是掩饰不掉的。 “现在都到了晚上,既然来了就留下住一晚吧。”安月难得善解人意的说道。 毕竟今晚是年关,若是这个时候赶回去,那姬燕这年过的就有点凄凉了,而且现在她有事相求,自然得好好讨好一番。 她这点小心思姬燕哪能不懂,不过安月也是难得对他有好态度自然却之不恭。 新的一年第一天,那石碑已经赶制了出来,安月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些人大过年的不休息,就为了这几块石头,可真是辛苦了! 她向来很佩服这些靠着手艺和汗水赚钱的人,他们的工作没有投机取巧,有的只是专心、耐性! 几块石碑分别放在几处路口,十分显然,从此以后,这暗月山庄算是真正落成了! 新春一到,安月顿时头大,村民们虽然都已经被她雇了下来,但是还要先忙活田里的事情,毕竟到了春种时节,大家总不会闲着,而如今山庄里没有其他住处,安月也只能在外头先雇人前来建造流民们要住的房子。 由于雁城和附近的镇子离山庄都不算近,这工程紧张的很慢,一个月之后,竟还看不出多少成果。 古代的房子不像现代那般钢筋水泥一大堆,除了砖块瓦砾便是草树,如此简单的流程还这么慢显然就是因为人手不够。 不过,这人手方面没担忧多久,姬燕便神出鬼没的眯着一双长长的凤眼率着西陵归遗留在雁城军营的士兵赶了过来,这些人自然不会听从姬燕的命令,否则根本不用等这么久才来。 安月也明白,当兵的人都是有骄傲的,总觉得自己的尊严是用血汗换来的,除非是绝对的军令,否则不会听一个外人的话,而姬燕这些日子恐怕也是让西陵归在传信回来命令他们。 有了这些士兵出手,果真是不一样,何况是西陵归训练的士兵! 安月心中舒了一口气,才真的放松下来,而玉澈瞧着安月的事情忙的差不多,才开口告辞。 虽说安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舍不得。 “这黑玉牌还是给你比较好。”安月将那黑玉牌塞回玉澈的手中,道。 玉澈失笑,又从怀中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医仙谷的黑玉牌嫡系的人都有,我的给了你之后肯定是向着老祖宗又要了一块的。” 玉澈要走的事情也通知了老祖宗,不过老祖宗在雁城沅景楼似乎呆的很是顺心,压根不理他,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没有以往的宠溺和偏爱,倒是让玉澈更加重视起来。 “那些化尸粉什么的你一定要带全了,对了!李清尘那家伙的银子还没还呢,你身上剩的够不够用?”提起李清尘,安月眼中划过一丝冷漠,这年也过了,不知道那李清尘呆在京都做什么呢! “放心吧,医仙谷的财力不是你能想象的。”比起他自己,玉澈更担心安月。 安月点了点头,和玉澈又交代了几句,便瞧着马车远去。 “那马车都要望穿了,本公子前些日子离开南口村的时候,怎的不见你这般盯着我?”姬燕在旁边扯着一张祸害众生的笑容,邪魅的笑着说道。 被他这一说,安月觉得那分别的伤感消失了不少,顿时说道:“玉澈能和你相比?他不会武功,我自然担心。”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比玉澈强?”姬燕靠近,酒香扑鼻。 安月白了姬燕一眼,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骄傲…… “你也就是武功比他强而已,对了,京都现在怎么样了?”李清尘突然觐见,不可能一点风雨不起吧? 西陵归虽然会给她传信,但是却不提别的男人和让她担忧的事情,所以对李清尘她依旧是一无所知。 一提李清尘,姬燕眸光一敛,怔怔的看着安月片刻,道:“李清尘并不是一个人觐见皇上的。” 安月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年那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赤夜国的公主还有使者,竟然要与青鸾联姻。”姬燕接着说道,然后试探的看了安月一眼。 安月眼皮一跳,“难不成对方的目标是西陵归?” “哼!她自然是想要西陵归,只不过西陵归的性子能是她能左右的?而且她的野心更大,要的直接是皇后之位!”姬燕一语惊人,安月直接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皇上如今虽然依旧老当益壮,但那年龄也不小了,想必那公主恐怕只有十六七岁吧,难不成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别乱想。青鸾国的皇后本来就是赤夜的公主,现在再来一位也不可能将自家人废了,所以她要的皇后之位其实是想让皇上定下太子,她要做太子妃,可不就是将来的皇后?”姬燕笑道。 安月更是惊讶,她知道这青鸾国原本是有个太子的,便是大王爷,不过可惜,早早就死了,所以皇上因为这个原因迟迟没有定下储君之位,没想到现在竟突然要做决定。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呢!”姬燕瞧着安月脸色风云变幻,过了一会,才道:“那公主并非赤夜国皇帝的亲女儿,而是姬氏一族的人,而且和咱们还挺熟……” 安月一听,心中划过一丝不安的预感,“谁?难道是……玉馨?” 玉馨都三四十岁的人了,突然变成公主和亲,是不是有点……口味太重了? 哪怕她再美,那也得尊重年龄吧? 姬燕嘴角一抽,这女人还真能想,那玉馨比王爷们都大,要是她来和亲,皇上根本不需考虑,直接将人送回去! “是安真儿!不过她现在改名李真儿,完全否认自己曾经是安国公的女儿,而且看那样子,保她的人除了赤夜国的皇帝之外,主要还有姬氏一族,否则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做青鸾的未来皇后。”姬燕说道。 安月心中震惊不已,安真儿消失的时间算不上很长,可是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可真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安真儿既然是玉馨所救,那她被玉馨所用也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们能攀上姬氏一族那棵大树。 “皇上的意思呢?”安月好奇的问道。 安真儿那般骄傲的人,现在恐怕心里得意的狠吧?现在只要娶了她便会成为一国太子,自然让她那虚荣心无限满足! “如今良妃风头最盛,而且二王爷年纪最长,应该是他无疑了。”姬燕简单的说道。 只是二王爷已经有了正妃,虽说她常年不过问二王爷的事情,但起码也是大红花轿抬进门的,若是安真儿进了门,那岂不是要直接将她的正妃之名夺了? 不过皇家的女人正妃若是不受宠,那地位没准连个受宠的侍妾都不如,那二王妃常年冷落二王爷,形同虚设,若是被废恐怕也没人会反对。 原本安真儿还是安大小姐的时候就辗转于二王爷有了婚约,没想到她绕了一圈回来,竟然又和二王爷扯上了,难不成这王八就只能配绿豆了? “如今李真儿成了一国公主,甚至有可能成为将来皇后,恐怕那嚣张的态度不亚从前,这样的话你还要去京都?”姬燕又道。 “她是不是公主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挣我的钱就好,再说了,难不成她走到哪我躲到哪?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等给兜兜过完两周岁的生日,我就动身去京都,这山庄的事情你帮我看着点。”安月挑眉说道。 一提让他帮忙,姬燕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之前买地花的钱虽然不少,但是还在安月的承受范围之内,根本不影响她京都的发展。 姬燕总觉得安月好似是想钱想疯了一般,这些日子更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就连她那儿子都被他影响的跟在她的屁股后头跑来跑去,甚至偶尔做沉思状,好似是在想什么挣钱大计一般! “帮你看着倒是可以,只不过你怎么谢谢本公子?”片刻,姬燕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来了精神,盯着安月问道。 瞧着他突然振奋的表情,安月便知道他心里恐怕是又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了,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道:“将来我这山庄建完,给你留个屋。” 安月口中说的山庄并不是指整个庄子,而是说将来建造一座与山庄风景相配的府邸,让家人住进去。 姬燕凤目一闪,“好,我要你隔壁那间……” 说完,又凑到安月的耳旁,道:“若是哪天西陵归不在,本公子不介意帮你宽衣解带……” 魅惑的嗓音轻颤,安月险些被口水呛着,直接白了姬燕一眼,摇身而去。 对付姬燕这样的态度,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最有效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直接来一个冷暴力。 又过了一个月,便快要到了二月初九那天,有五万士兵出手,那房子已经盖出了不好,更是陆陆续续从雁城涌来不少乞丐和流民住了下来,新生活才开始,这些人多半都是缺衣少食,而安月让他们全部签了契约之后,便命人将准备好的衣服下发,而他们有了力气,自然也开始动工起来,如今有了基础劳动力,安月便也不再担心,安心为兜兜准备了生日。 兜兜这个小名叫了两年,安月考虑也该起个大名了,便让老爷子和老管家一起想想,可老管家自从知道兜兜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小将军之后,哪里肯越权给孩子起名,只一张嘴乐呵呵的点头,让安月和西陵归看着办。 西陵归的性子安月能不知道?她虽然疼爱儿子,但是凡事以她为先,若是知道她为孩子起名字,恐怕会直接让她决定,哪怕是叫“阿狗”、“阿猫”之类的,都会点头称是。 想了几天,安月才准时在两周岁那天将名字定了下来。 西陵慕。 兜兜性子有些冷淡,所以选了一个稍微有些温和的名字改善一下,而安月自然不会忘了安安,也将他的大名定了下来,取名安长琴,希望他将来既强大,又理智。 小孩子的生日过的简单,也只是一家人做了一桌的饭菜庆祝了一下,而安月除了为两个孩子去取了名字以外,更是亲自做了一个十分简易的蛋糕,让来两个孩子尝了尝。 这生日宴结束,便是安月动身去京都的日子了。 ------题外话------ 新文《御尸,妖夫临门》首推求收藏 第一百零八章 安安失踪 不止安月要去京都,就连在雁城呆着的几位王爷也到了启程的时候,而二王爷自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虽说那公主有可能是安真儿,但是比起婚事,太子之位更为重要,所以更是迫不及待,才打理好春种的事情,便快马加鞭回城,甚至都没有和四王爷、九王爷打好招呼。.info[] 收拾好行装,安月便让绿儿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在院子口等了一会,却只见兜兜一个人走了出来,心中有些狐疑。 “兜兜,弟弟和绿儿姐姐呢?”安月问道。 绿儿不过比自己小了两三岁,但是两个孩子向来喜欢叫她姐姐,加上她还未成婚,安月也便默许下来。 “刚刚收拾玉澈舅舅给我留下的糖豆豆,绿儿姐姐已经将安安带出去了,可绿儿姐姐才出门,绿儿姐姐又进来了,还要找弟弟,好奇怪。”兜兜小眼睛眨了眨,不解的说道。 安月皱眉,儿子这意思好像是绿儿刚带走安安又回去找安安,这似乎有些…… 难道…… “碧桃,看着兜兜,别让他乱跑。”说完,安月急忙回了院子。 “安安――” 安月心中一惊,绿儿竟然在到处寻找安安,难道真的有人提前将安安带走了?甚至是冒充绿儿的名义? “绿儿,安安人呢?”安月寻上绿儿,急切的问道。 绿儿脸色焦急,忐忑的说道:“夫人,安安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 安月脑中好似闪过一道闪电,瞬间一片空白,过了片刻,眸光变了变,脸色阴沉的难看,道:“家里除了安安还少了谁?” 安月这院子可不是好进的,周围都有暗卫看着,那人能装成绿儿靠近,想必是了解家中的情况,知道什么时候绿儿不在,恐怕她应该是早早的混入他们之中了! 算起来,也只有两个人最可疑,那便是老管家身边的两个丫鬟! 只是这两个丫鬟都是西陵归亲自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除非是她们半路的时候被人掉包了。 绿儿听安月这么一问,心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去老管家的院子看了看,微暖的小院子中,只有一个丫鬟在晾晒衣服,安月也跟着走了过来,见到那丫鬟急忙问道:“跟你一起伺候老管家的人呢?” 那丫鬟诚惶诚恐,道:“奴婢不知,她刚才说要去茅房,然后就没回来。” 安月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又问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故?” 那丫鬟有些不明白,想了半刻,才意识到安月是在问她来南口村的路上发生的事,当即紧张的说道:“回夫人,路上确实遇到点小事,走到京都城外的一条小路的时候,被雪堵了路,就没赶上下一个镇子,在路上过了夜。” 安月一听便明白了,荒山野岭大半夜的,想换一个人还不容易? 只不过这次又是谁动的手?玉馨、姬氏一族还是安真儿? 这两个丫鬟来的时间不长,平日里都是伺候老管家,从来不会进她的住的地方,只不过兜兜是他的儿子这二人应该也清楚,只是没想到那丫鬟竟然带走了安安。 安月立即让青寒下令,将周围这帮暗卫唤了出来。 “可见到一个绿儿模样的人?”十几个人一现身,安月便问道。 “夫人,的确见到绿儿姑娘了,我们瞧着她从徐老爷子的院子出了门,好像是往村前头去了。”一人说道,眼神划过安月身边的这个绿儿,心中也有些奇怪。 安月暗恨,不过也怪不得这些人,毕竟这些日子,她每天村前村后跑,两个孩子也是屁颠屁颠的跟着,那人既然易容成绿儿的样子,那安安肯定也是好不拒绝的跟着人家走了。 “那个绿儿是假的,你们沿着前村村头仔细查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安月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吩咐了一声。 “是!”众人领命,不到片刻便消失无踪。 大冷的天,安月额尖竟冒出了细汗,紧攥的双手微微发抖,心中乱做一团,只希望安安不要出事才好。 那丫鬟出了村,直接绕走了山路。 “绿儿姐姐,我们不是去找娘亲吗?”安安睁着小眼睛,瞧着周围草树,有些害怕。 那丫鬟嘴角浮起一丝夸张的笑容,对着脸上一扯,顿时,容颜一变,竟然三十多岁的妇人! “小家伙,乖乖的不要说话,否则有你的苦头吃!”那人冷笑的说道。 安安一见绿儿姐姐转眼没了,顿时停住了脚步,将头一缩,瑟瑟的抱着身边的一棵大树一动不动。 那女人见了,心中有些厌恶,伸手将安安捞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硬是让安安吞了下去,没过一刻,安安便昏死了过去。 按照主子的意思是要抓住安钩月儿子的,可是她没想到安钩月竟然有两个儿子,原本想着将两个都带着,但是那个孩子却精明的很,哪怕是用那丫鬟的脸都不好靠近,生怕被他看出个端倪,所以便骗了这个胆子小的,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抓到人了。 安月的行程耽误了下来,到了晚上,那些暗卫竟然还没找到安安,只不过在山路中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脚印,只是脚印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成了一个大人的,恐怕安安是被人抱着离开的。 暗卫循着脚印追了过去,那脚印在山中绕了很远的距离,后来消失在一个下山的小路里。 已经出了山庄的地界,安月心中也明白,恐怕追不上去了,只是按照那人的动作,应该不是去雁城,而是赶往京都的路,当即,安月便决定连夜启程,一半暗卫留下保护村子,另一半则是继续查找安安的下落。 安安虽说不是安月亲生,但是老爷子心里却是将安安的分量看的和兜兜一样重,心中原本有些不赞同安月连夜启程,不过为了早些找到安安,老爷子也只好目送安月离开,而跟着安月一起的,除了兜兜和两个丫鬟以外,也只有青寒和车夫了。 如今天气慢慢回暖,不过夜晚还是冷得出奇,好在马车够大,为了以防万一,就连青寒也和安月住在了一个马车之上。 疯狂赶了数天的路程,一行人在一个小镇子停了下来。 “夫人,这镇子好奇怪。”碧桃缩了缩了头,瑟瑟的说道。 安月环顾四周,的确奇怪了一点,如今虽然是傍晚,但是天色并不黑,可路上竟然只有男人,看不到一个女人,而透过马车的帘子已经有不少行人看到了她,竟各个露出惊讶可惜的表情。 这个镇子有些偏远,离京都还有一半的路程,不过想来这地方应该有不少人经过才对,怎么会如此荒凉? “青寒,去打听打听。”安月皱眉吩咐道。 青寒应声下车,过了一会一脸阴沉的走了回来,扫了安月身边两个丫鬟,道:“夫人,这个镇子好像是两个月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采花贼,镇子里长得不错的姑娘好像各个没了踪影,所以女人们都不敢出门,整日呆在家里。” 安月一愣,“官府没来管?” “管了,只是听说那采花贼武功奇高,飞檐走壁,甚至有时候直接站在官兵面前,大摇大摆走过去。”青寒道。 夫人长得甚美,两个丫鬟也都十分俏丽,他总觉得为了安全起见不如再赶路绕到下一个镇子。 安月倒是有些好奇,这采花贼似乎也太高调了一点。 虽说她也觉得换一个地方比较安全,但是如今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下来,恐怕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客栈都要关门了,这些小地方不像京都那边一天十二个时辰营业。 “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等会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就不要出门了。”安月还是交代了一句。 绿儿胆子大,面色不改的点了点头,而碧桃则是一颗心跳的奇快,眼神闪烁,好似是那采花贼已经瞄准她一般。 “几位姑娘,记得将门关严实了……”寻到一家客栈,那掌柜的脸色有些奇怪的说道。 安月有些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多谢掌柜的提醒。”安月客气的说道。 安月要的是上房,地方大的很,外头两个丫鬟可以住,而里屋则是安月和兜兜住,青寒守在门外。 两个丫鬟收拾好床铺,吃了掌柜的送来的饭菜,安月便直接上床歇着了,只是问掌柜的要了几个铃铛绑在门口和窗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察觉。 这些日子连夜赶路,丫鬟们也累的不轻,每次一到客栈都是很快休息,加上安安的下落还没清楚,那气氛更是沉闷。 半夜,周围一片寂静。 “吱――” “叮当……” 安月猛然睁眼,握紧床边准备的匕首。 “哼,有老子的药在,这铃铛管个屁用!”安月只听一声碎口,心中大震,恐怕那两个丫鬟都是中了迷药了!只是她们吃饭的时候明明已经用银针试过毒了,怎么没有察觉到? “这两个长得倒是美,不过老子不忙玩你们,等将里头那个玩够了,老子再带着你们回家,让你们一起陪着老子乐呵乐呵!”那人淫笑着说道。 安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人的声音越听越熟悉,此刻她已经听得出是什么人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小爷是好人 客栈的掌柜! 这小镇子上客栈不超过三家,而且虽说是客栈,但是平日前来吃饭的人也多的是,人来人往最好挑选猎物,而这镇子最近两个月才出的事,恐怕因为那掌柜的最近才被人冒充了吧! “小美人儿……”很快,那采花贼便走了进来。(..info好看的小说) 安月不动声色,毕竟听说那人武功不错,此刻也只能静观其变,出其不意才能有将这人制住的机会。 猥琐的身影不断靠近,一股浓烈的怪味袭来,安月不由暗中皱眉。 那采花贼一脸淫邪的神态,眼光扫过安月那动人的面容,那手慢慢向那被窝里伸去。 安月眼睛瞬间睁开,匕首一划,正对着那采花贼的喉咙。 采花贼倒地的声音让安月心中一松,不过还是有些奇怪,毕竟之前打听出的那个采花贼似乎武功奇高,和眼前这个不中用的草包完全不同。 “啪啪啪――” “真是好手段。”安月才松了一口气,便有人说道。 “谁?” 立即打起精神,安月像那外头一看,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我?当然是采花贼喽!”那年轻人说道。 透过一点微弱的光芒,安月发现这个男人长得虽然不算十分出众,但却也算是翩翩美少年一个,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明明是是华衣贵服,一看便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怎么也不像是采花贼。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个人无声无息便走了进来,可见还是有些功夫的。 “原来是和这死人一伙的……”安月脸色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说小爷是和这个废物一伙的?他不过是趁着小爷名声鹊起的时候占些便宜罢了!”那人一脸鄙视的撇了地上的死人一眼。 安月有些诧异,现在倒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人浑水摸鱼! “公子能否放我等一马?必当重金想送。”安月沉了沉声,客气的说道。 这个男人虽说是采花贼,不过看着模样似乎并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若是说得通,倒是省的刀枪相见了。 那人眸光一闪,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手环,笑着看着安月,随后轻轻摇动起来。 这手环发出的声音和风铃有些相像,十分悦耳,甚至有些让人痴迷的感觉,安月只觉得脑中有些不甚清明,瞬间想到了一个词,便是:催眠! 静了静心思,安月闭眼一会,片刻睁开,那眼中十分清明,完全没有被这手环的声音影响!那人心中有些诧异,这个手环中,除了放置了一些迷药之外,那声音更是有迷惑别人的作用,眼前这个女人即使不惧迷药,但是也该沉睡在那声音之中才对,可是她竟然只恍然了一会便恢复正常,真是不可思议! 就算是高手,只要心智不坚,都会被手环所惑,更别说是普通人了,可是这女人似乎武功不高,怎么会有所不同? “你似乎不俱迷药,该不会就是那个百毒不侵的安钩月吧?”那人停下动作,一脸笑意的问道。 安月心中一惊,不过此时说谎根本没有作用,只好默认。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安钩月,你和西陵归是不是真的有关系?”那人收起手环,竟突然改变了态度,以前期待的望着她。 安月瞬间有些无语,这个人此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要对她图谋不轨,反而好像是看见了亲人一般,听他那花话中意思竟然专门找她似的,只是貌似不是为了心头血,而是为了西陵归? 他是采花贼,难不成采的不只是女人花? “喂,回答小爷我?你是不是真的和西陵归很熟?”那男人直接跨了过来,睁大了眼等安月说话。 “嗯,没错,有点熟……”安月不解的回道。 那人松了一口气,瞄了安月几眼,西陵归那样的人,无论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想要接近都太难了,不过这个女人似乎是个可行的破绽。 眼前的男人嘴角一咧,露出的笑容让安月不由觉得有些发毛,虽说他这样子并不狰狞,但是变化似乎有些快了。 “安钩月……不,月月,以后不介意养小爷这一口饭吧?”那人突然眨着眼问道。 安月眼睛一瞪,月月?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安月嘴角微抽,问道。 “就是小爷以后跟着你呀!”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为什么要跟着我?”就冲着他这采花贼的身份,她都不可能让这人安然呆在她的身边吧! 寂静的空气瞬间凝结了一下,二人对视,那采花贼眸光一转。 “因为小爷觉得你够养眼,你若是不同意也行,小爷这就将外边的两个丫鬟衣服扒光,咱来个集体活春宫……不要想着敷衍小爷我,小爷的本事大着呢,就算西陵归来了,小爷也不怕!”那人说道。 安月无语,真男人是不是有点太火辣了?集体活春宫? 虽说这这人一脸笑意,但他说的话安月总觉得并不是在开玩笑,暗暗思忖,道:“你想利用我靠近西陵归?如果是这样的话,活春宫什么的你请便。” 活春宫她又不是没见过。 那人眼色一变,“小爷跟你活春宫也不介意?” 安月眼一翻,不由想到姬燕那个风流种,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兄弟吧? “有病没?有病了先去治,治好再来,要是没有好大夫,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保准药到病除……”安月沉静片刻,突然语气一转,说道。 那人一愣,“有病?什么病?” 安月浅浅一笑,一副你懂得的眼神,道:“小爷你可是采花贼,不会不知道交叉感染什么的吧?” 这采花贼嘴巴微张,对着那“交叉感染”一词,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顿时竟然脸红了起来。 安月更无语了,难不成这个年代的采花贼还知道害羞? “你……”这采花贼瞪着安月片刻,头一扭:“小爷没病!” “既然没病就随意吧,老娘就当是找了个鸭子了。”安月佯装镇定的说道。 那采花贼看了安月两眼,顿时有些微怒,道:“你这样对得起西陵归?” 安月眉头一皱,看这人的样子似乎是和西陵归有什么关系一样,而且貌似不是敌人。 “你该不会……对西陵归有什么想法吧?”安月狐疑的问道。 那人脸色那看,甚至有些绯红,更是证实了他对西陵归的“意思”,让安月顿时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这男人长得虽然不如姬燕、西陵归和玉澈等人,但是和李清尘却是有的一比,可这口味怎么就这么重呢? “对了,小爷昨天抓到一个女人,从她口中听到了你的名字,你要是肯让小爷跟着你,小爷就让你见一见。”那人威逼不成,又诱拐的说道。 安月心中一震,该不会是抓走安安的人吧? “她身边可有孩子?”安月急忙问道。 “孩子?这倒是没有,只不过她以为我是你派来的,张口便说:‘安钩月,你死心吧,人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你找不到的’……她口中所指的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孩子?”这采花贼反倒认真了起来,对着安月说道。 安月一听,更是震惊,十有八九不会错了! “好,我同意你跟着,不过你要带我去见那个女人,而且你以后若是做了什么伤害我身边人的事,我安钩月就算追遍天下也会将你搜出来,让你这辈子当不了采花贼!”安月目光发狠,冷冷的说道。 这采花贼一笑:“小爷是好人。” 安月无语,也不顾着这采花贼在身旁,直接当着他的面穿起了衣服,毕竟她也只脱了一件外套睡觉的而已,根本不需要隐藏身子。 只不过这男人显然没见过这么“豪放”女人,那脸色又红了起来,安月更是惊奇,这人真的是采花贼?有这种看着女人穿外套就脸红的采花贼吗? 安月现在也懒得细问,给两个丫鬟留了信,再将昏睡的兜兜身上的被子盖好,便准备对着这人说道:“花公子,请吧。” 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花?” 安月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她就是在“采花贼”三个字里头随便取了一个字而已,就中了? “你叫?”安月讪讪的问道。 “小爷花行云。” 安月嘴角一抽,怪不得是采花贼呢,原来他本来就姓花! “那好,花公子,还请你快些带我去找那个女人可好?”安月心中焦急,如今难得找到一个线索,没办法镇定下来。 花行云也觉得好奇,点了点头,带着安月从窗口跳了下去。 这一跳,安月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他说他不怕西陵归,以他的武功,恐怕和西陵归对打,未必会输,而且总觉得他的轻功似乎比西陵归更胜一筹,只是二人的感觉有些不同,花行云的动作真的好似他的名字一般行云流水,更像是原本就生活在空中的“鸟类”,恐怕平时没少用轻功逃命。 耳边风声呼啸,没过多久,安月便被花行云带到了一件破庙。 “小爷多精明?这地方谁也找不到!”说完,绕至佛头之处,对着佛眼按了一下,便听地下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安月并不觉得惊奇,机关、密室,在这个世界再常见不过。 第一百一十章 抵达京都 顺着那突然出现的地下楼梯走了下去,是个并不大的空间。 “不是说镇子上有不少女人失踪了吗?怎么就她一个人被你绑在这里?”安月奇怪的问道。 “那不是小爷干的!小爷只不过是拿着那些女人们试验一下新琢磨出的手环效果罢了,谁知道后来竟然传出小爷采花贼的名声,而后失踪的那些人,应该被那个掌柜的藏在客栈里了吧!”花行云说道。 “这么说你不是采花贼喽?”安月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会脸红,恐怕是个雏吧? 花行云神色有些不自然,道:“要问她就快一点!” “既然你不是采花贼,那你怎么抓了她来?”安月瞧着那昏过去的女人说道。 “小爷抓了她做试手环的迷药,谁知道她竟然开口就提到你的名字,所以小爷就留下来研究研究。”花行云随口说道。 安月了然,向那女人的地方走了过去,细细一看,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更是一般,被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身上并没有一点伤痕,想必是被花行云用所谓的手环迷晕了过去。 瞅了瞅周围,安月直接寻了个尖利的树枝,对着这人的手心用力一戳,瞬间一股血色流了出来,而这女人更是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花行云瞧着安月下手的力道,顿时心中一跳,他总觉得要不是还要从这个女人口中问话,她的准头应该是直接对准胸口才对! “人呢!”安月冷声说道。 那女人悠悠转转醒了过来,一瞧安月,脸上一慌,不过片刻又佯装着镇定,道:“果真是你派的人,哼,你来晚了,那孩子早被我找人送出去了。” 安月眸光一沉,“是吗?” 话刚落音,手便抬了起来,冲着那只已经流出鲜血的手又插了回去,顿时更多的血液流出,安月面色不改,花行云更是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女人前一刻还轻松的对着他,没想到瞬间改变了态度,虽说并没有重伤这个女人,但是那阴狠的模样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不由觉得胆寒。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那女人一声嚎叫,安月恍若未闻,又道:“人被送去哪了?若是你不说的话,我保证你会比现在还痛苦!” 安月心中暗恨,安安才两岁而已,本就性子安静,十分胆小,但是对方竟然将手伸到了他那里,真是可恶! 寒冷的眼神看得那女人心中一震,忍不住哆嗦了两下,颤巍巍的说道:“他、他被送去京都了……” “谁的命令?”安月继续问道。 那人一听,之前的傲气消失无踪,还以为安钩月是个普通女人,可是没想到她生起气来竟然这般阴狠,怪不得她和西陵归关系匪浅,只是这折磨人的性子就已经是八成相似了! “我、我不知道,是主子的命令,但是我的主子也是听别人的命令……”她并没有撒谎,只知道主子是一个贵人的属下。 安月心中一沉,这个女人根本没帮到多少,顿时有些泄气。 “她怎么处理?”花行云瞧着她脸色变幻,也看懂了她的心思,瞧着这个没骨气的女人问道。 安月起身,呼了一口气,道:“她虽然不是主谋,但是安安毕竟是她带走的,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说完,从怀中拿出玉澈临走送的化尸粉,面无表情的将人化为一滩黄水。 那化尸粉接触到血液之时,发出“刺啦啦”的声响,让花行云眉头一跳,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若说之前他觉得安钩月算是与众不同的话,那么现在就有点特立独行了,哪怕是男人恐怕也做不到如此面不改色这般杀人的,而且比起来,安钩月这种杀人的方法似乎有些恶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被那药粉吞噬,虽然不血腥,但是很毛骨悚然。 “送我回去吧。”片刻,安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一丝松动,变得正常起来。 “小月月,你真可怕。”花行云嘴角一扯,毫不顾忌的说道。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看着像采花贼,可那内地里明明纯情的很,甚至还有几分幼稚,年纪更是不大,想必心性和九王爷差不多。 花行云虽说安月可怕,但还是将安月送了回去,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又一次让安月惊诧,一来一回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到达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青寒和两个丫鬟也都醒了过来。 安月一到,便寻来了当地的官府,将整个客栈搜查了一遍,果真在一个后院的仓库中找到了将近百名女子,这个女子中已经有一部分人毁了清白,其他人也都吓得面色苍白,一脸土灰,战战兢兢。 “夫人,这位是?”那些官兵们忙着的时候,青寒诧异的问道,心中还有些歉意,他每次都没能保护好夫人。 青寒的武功并不弱,但是他心性却是和玉澈一样,没有多少花花肠子,所以安月也并不怪他,而且这次也是她自己执意要连夜启程,更没有让那些暗卫保护。 “他是花行云,这次……算是他救了我。”安月嘴里最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将这个花行云骂了几遍。 “多谢公子。”碧桃等人纷纷谢过。 安月懒得搭理,古人的礼节太多,废话也多。 花行云看着安月得意一笑,道:“不必客气,我和你家夫人是故交,这次正好遇上,所以也准备和你们一起起程。” 安月嘴角一撇,丫的脸皮真厚! 青寒狐疑,夫人的故交?他可不知道夫人还有如此武功的故交。 “好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启程吧。”安月也不让青寒细问,便直接开口说道。 花行云究竟是什么身份安月也怀疑的很,不过看样子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倒不如让他护送自己一路,等到了京都,再和西陵归商量一下。 安月既然已经开口,青寒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几人快速的吃完早饭便再次动身,有了青寒和花行云二人的保护,一路平安,又行了十多天才到了京都城口。 还未进城安月便愣了。 那城门口竟然站了数千精兵,西陵归一身黑甲,周身寒冷的落于城楼之上,十分骇人。 只见那从城门口进出的人,各个心惊胆战,几乎都有些哆嗦,安月顿时无语,青寒肯定是将她的行程告诉西陵归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高调,竟然亲自前来迎接。 不过她也体谅西陵归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恐怕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为她铺好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车上何人!”安月马车一到,便有人上前盘查。 赤夜国尘王爷和和亲公主都已经到了京都,自然要把好每个关口,所以整个京都上下都严肃的很。 “退下吧。”那人才开口,西陵归便已经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手一抬便说道。 那人一惊,西陵将军今日一早便在城楼上呆着,他还以为将军是要整顿军纪,亲自勘察,难不成却是为了等人? 能让西陵将军心甘情愿等的人,该不会就是那位安夫人吧? “爹爹!” 安月还未从马车上下来,兜兜便猴子一般扑到了西陵归的身上,安月顿时无语,这个儿子平时可不见这般活泼。 西陵归宠溺的揉了揉兜兜的头发,直接将抱了起来,“重了。” “兜兜长大了,现在都两岁了哦。”兜兜兴高采烈的说道。 “既然兜兜长大了,那以后该保护娘亲了,明天起跟着爹爹去军营好不好。”西陵归虽然在问着兜兜的意见,但是那口气确实不容置喙的下达通知,安月一听不由摇了摇头,兜兜才两岁呀!去军营? “好!兜兜要去军营!”兜兜挥舞着小手说道。 “归。”安月从车上露面,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笑意,让西陵归心中一柔。 不过西陵归显然也瞧见了安月眸中的不安,道:“我两岁的时候已经在军营呆着了。” 安月有些诧异,怪不得西陵归能有现在这一身本领,想必小时候没少受苦,她虽然心疼兜兜,但是兜兜毕竟也是西陵归的孩子,他自然不可能害他,何况,孩子自己也喜欢。 “好,明天让他跟你去,不过下手可不要太狠,我可不想让儿子缺胳膊少腿。”安月娇笑了一声。 “还以为小月月你算不上是个女人呢,没想到一见到西陵归竟然这般柔腻,小爷心中不痛快哦!”安月话刚落音,从马车中又钻出一个阴影,挑了一下长发笑道。 安月脸一苦,花行云真的是没事找事…… 果然,一见花行云从同一辆马车之中下来,西陵归周身一冷,“花行云?” “小爷正是。”花行云眉角飞扬,一脸自信的说道。 安月也有些诧异,一般人见了西陵归都会忌惮几分,向他这样一口一个小爷的恐怕没有人能做到。 “有什么目的。”西陵归也只有面对安月的时候,那冰冷会消失无踪,此时,对着花行云说话,一脸的冷漠,好似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直接将人赶走一般。 安月突然有些好奇,花行云的武功不错她知道,不过若是这二人交战,谁赢谁输? ------题外话------ 在家里码字真是不方便呀o(╯□╰)o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行云的实力 “小爷瞧上了这个女人。(..info好看的小说)”花行云眸光一闪,有意将安月向身边一拉,看向西陵归挑衅的说道。 安月有些不解,花行云这些日子似乎对西陵归的兴趣远大于她吧?怎么突然改变了风向? 西陵归微微怔了一下,片刻竟不怒反笑,冷淡的薄唇突然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将兜兜放了下来,一步步走到安月身边,直接将女人横抱入怀,花行云脸色微红,完全没有想到西陵归竟然直接忽视他,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存在感! 安月瞧着西陵归面具之下的凉薄面容,坚毅的神情带着他对她的占有,让她心中一暖。 “花叔叔,爹爹不喜欢你。”兜兜小脸一昂,冲着花行云严肃的说了一句,虽说那神态和西陵归尤其相像,但是他这奶娃娃的样子还是让花行云觉得有些好笑。 “你爹爹早晚会喜欢我的。”花行云眼睛一眯,大手朝着兜兜的脸上扯了两下,好似猫一般的自信表情更是让周围的青寒和两个丫鬟一愣。 虽说他刚刚说了自己瞧上了夫人,但是现在话中的意思明明就是针对将军嘛!难不成花公子对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有断袖之癖? 兜兜也也有些发愣,不过他懂得不多,只是觉得此时花叔叔的表情十分奇怪,虽然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姬燕叔叔那样不正经,但是似乎那话中有别的意思一样。 西陵归如今的高调已经让安月习惯,之前那次来京都的时候就已经让所有人都注目了,这一次只是将她的地位再重申一次,没有人敢无视她的存在。 随着西陵归的脚步,后面的几人也跟了上来。 “归,安安不见了。”安月主动说道。 对安安的不见得事情西陵归肯定是知道的,不过西陵归一向不喜欢安安,安月也担心他未必肯下心思找人。 “京都这边我已经下令让人严查了,一有消息便会告诉你,不用太担心。”西陵归眸光微柔,看着安月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是有西陵归这句话,她多少会安心一点,“我觉得那人的目标有可能不只是对着安安,所以明天带着兜兜去军营的时候小心一点。” 走了一会,安月挣扎了两下,示意西陵归自己下来走动,毕竟虽然西陵归经过的地方畅通无阻,但还是有不少人聚在四周观看的,多少有些难为情。 西陵归眸光发冷,安安被人抓走他自当尽力寻找,毕竟是安月在乎的孩子,只是若有人敢对兜兜不利,他就算是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也会将那个人揪出来! “军营之中不会有闲杂人等,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西陵归开口说道。 安月也了然,西陵归这样的能力训练出来的属下自然不会有异心,就好似青寒青鹰他们,眼里根本放不下别人,简直将西陵归当成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一路到了将军府,以前就无比凄凉的地方如今更是显得幽静,老管家不在,那些枯草更是没人清理,一眼望过去,枯黄的颜色染遍了整个庭院,而那枯黄之上还带着几分嫩绿。 “可找了人照顾饮食?”安月皱眉问道。 看样子西陵归还是每天都会到这将军府休息的,只是内外不见一个人影,他平日的洗漱都是谁伺候的?青鹰在易容方面很强,但是洗衣做饭这些小事恐怕也会将他难住吧? “有青净准备。”西陵归道。 青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 “夫人,青净啰嗦的很,所以主子向来不喜欢看见她,而且她每天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因此很少现身。”青寒主动说道。 安月无语,难不成西陵归就因为那人啰嗦而直接给人家起了一个青净的名字? “我命令她我在的时候她不准出现。”西陵归竟然主动解释了一下。 安月眼睛眯成了弯月形状,一脸好奇,西陵归向来不喜欢多加解释,这次却有些反常,难不成那个青净是个女人? “归也收女人当属下?”安月试探的问道。 西陵归眸色收敛,甚至有几分小心,道:“父亲收养的,和我没关系。” 安月突然有种爆笑的冲动,西陵归这个模样太可爱了,她还没到那种管家婆的地步,对不了解的人才会怀疑,若是真的相信一个人,无论出现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怀疑的态度,而且西陵归的性子和姬燕可不一样。 “小爷住哪?”花行云一进门便冲向两间小屋,左右巡视了几遍,眉间挥之不去的诧异,一脸不情愿的问道。 两个屋子,肯定有一个是安月和西陵归住了,这小鬼应该是和丫鬟住在一起,那他呢? “若是花公子愿意,属下会在京都找一处客栈供花公子休息。”青寒嘴角含着一丝不一察觉的笑意,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小爷不愿意!最近小爷和这女人睡习惯了,才不要换地方!”花行云指着安月便毫不顾忌的说道。 安月脸一黑,什么叫做睡习惯了? 她敢肯定花行云就是故意的! 西陵归此刻的脸色比安月还难看,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安月和花行云睡在了一起,但是这个小子似乎有些太过火了。 花行云一脸挑衅,眉角飞扬,似乎有意想让西陵归和他交手一样。 “花叔叔,要不你在客厅打地铺吧!”兜兜瞧着自家爹爹脸色不对,连忙说道。 安月憋笑,儿子这鬼精灵的样子可真不像是两岁的孩子。 “小鬼,你敢让小爷打地铺?”花行云盯着兜兜瞪了一会,片刻将视线转向两个丫鬟的身上,又道:“小鬼,我看要不我和你的两个丫鬟姐姐睡,你在客厅打地铺吧?” “夫人……” 绿儿一向镇定,自然相信安月不可能让花行云真的和她们住在一起,只是碧桃胆子甚小,顿时吓得脸色一白,眼里都泛出了一丝晶莹。 “花叔叔,兜兜不叫小鬼,凉亲给兜兜起名字了,兜兜只有娘亲爹爹他们可以叫,你可以叫我西陵慕,但是不可以叫我小鬼!”兜兜嘴巴一嘟,一本正经的说道。 西陵归有些惊讶,安月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将兜兜的大名告诉西陵归呢。 “人小鬼大,小孩子就该听大人的话,你的两个丫鬟姐姐一定喜欢和花叔叔住的。”花行云眨巴着眼,虽说那眼中明显看出对兜兜的喜爱,但是说出的话就是那么不中听。 安月更是无语,花行云这是爱上采花贼的角色了? “凉亲!花叔叔不是好人!”兜兜一脸悲愤的转头看着安月,那小眼睛里迸发着小火焰,看的安月好笑。 这些日子她们可没少听这花行云说“小爷是好人”这句话,没想到兜兜憋了半天竟然学起花行云来了。 “小鬼,又说错了,小爷真的是好人。”花行云一脸古怪的笑意,纠正的说道。 “好了,花公子当初说好只是与我同行,如今京都已经到了,似乎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我看也该告辞了吧?”安月将兜兜往身前一揽,对着花行云说道。 花行云脸色一沉,“小爷就喜欢跟着你,让我走?没门!” 安月有些无奈,这个花行云有些奇葩,她都不分不清这人跟着她到底是为什么。 “花公子也看见了,这地方只有这么两间屋,就连青寒他们都是在外头守夜的,不可能再留出一间让公子休息,我这两个丫鬟年纪尚轻,相信公子也不会真的做出毁人清誉的事吧?”安月接着说道。 花行云环顾四周,突然嘴角一扯,道:“小爷我随意。” 安月诧异,看了看西陵归,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花行云说完身影一变,便纵身跃上了房顶,安月暗暗摇头,和西陵归进屋,问道:“他的武功如何?” 一般这些高手见面,就算不交手,心里也应该都是有底的。 “内力应该不及我,若是正面交手我自然有获胜的把握,不过他轻功奇高,若是利用轻功,我和他对打恐怕伤不到对方分毫。”西陵归沉眸,心中也有些重视。 安月更是诧异,她虽然感觉花行云武功很高,但是没想到真的和西陵归一个层次,要知道以西陵归可是人人皆知的战神,除了那些要作古的老前辈,恐怕没人打得过他,没想到突然竟多出了一个能与他匹敌的人! 怪不得刚才西陵归虽然发怒,但是却并没有动手,恐怕也有些忌惮这个人吧! “他说话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总觉得目标并不是对着我,而是有意接近你,你可有印象,是不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人?”安月认真问道。 “我从未见过他,而且这个名字更是连听都没听过。”西陵归皱眉想了想,才道。 安月心中的怀疑更甚,不过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得让西陵归放手去查,不过看花行云这个样子,若是想害她或是西陵归恐怕从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这目的恐怕和安真儿那些人不同。 说到安真儿,安月又道:“和我有仇的人安真儿首当其冲,安安的事情主要从她的身上开始查起吧。” 西陵归点了点头,屋中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目的 有两个丫鬟在,也不用那个叫青净的女人出面伺候,安月还是没见到那个青寒口中那啰嗦的模样。 倒是花行云,竟然真的在屋顶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眼圈乌黑的趴在安月的窗户前,西陵归因为要去军营早早的便动身离开,而安月则是满身疲惫的睡的昏沉。 两人难得见面,西陵归自然不会放过压榨她的机会,害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安月虽然睡得沉,但是警戒心还是存在的,花行云那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神不停的盯着她,自然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醒了?小爷我一夜无眠。”一见安月睁眼,花行云直接开口说道。 安月一愣,屋里已经被西陵归收拾的整齐,她倒是不担心会让外人看了尴尬,只是瞧着花行云的样子,好像真成了一个用精过度的采花贼,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更是顶着一双熊猫眼,那脸色十分难看。 “我看花公子今晚还是寻个客栈睡在床上比较舒服。”安月暗笑,谁让这花行云非要赖在将军府。 花行云冷哼一声,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坐在安月的床上,巡视四周,那鼻子更是装怒作样动了动,道:“屋子收拾的挺干净,不过小爷昨晚在房顶上听的一清二楚,亏得你今天还能睁开眼。” 花行云意有所指,安月瞬间明白了,顿时脸色有些发红,片刻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楼顶的砖瓦,道:“你该不会偷看了?” 花行云一怔,咽了下一口水,脖子直接拧到了一边,道:“小爷才没有!就你这干瘪瘪的有什么好看的!” 安月将心里那有些害羞的感觉收了回来,反倒有些好笑,想他应该也偷看不了,有西陵归在,只要头顶的瓦砾有一点动静,他一定会再第一时间察觉。 如今已经快到午时,安月也不准备再睡,便直接起身穿衣,花行云一如既往的脸红转头。 “夫人,外头有人要见你。”许是听到了安月这屋里的动静,碧桃才在门口说道。 安月和花行云都是一愣,她昨天才到的京都,今天竟然就有人来了?而且应该不是那些王爷,若是他们肯定不会安然等着安月睡醒。 仔细穿戴完,安月才走了出去,花行云紧随其后,碧桃看见花行云和夫人一起走出顿时眼中闪现一道慌张,闪烁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人呢?”安月问道。 碧桃一慌,闪烁的眼神镇定了下来,道:“在、在客厅呢。(..info好看的小说)” 安月点了点头,向客厅走了过去,这小屋虽说不大,但是客厅与内室还是隔了一小段距离,中间也有帘子挡着,十分古典雅静。 安月从帘子里头向外一看,竟然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狐疑的走了过去,那孩子一见她,好似已经认得她是谁一般,从怀里拿出了一一团纸球,有些忐忑的塞进了她的手中。 安月打开纸球一看,大惊失色,镇定的看了这孩子几眼,道:“这纸条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孩子瞧着安月的样子有些吓人,哆嗦了两下,道:“是个大姐姐给我的。” 安真儿吗? 安月摇了摇头,安真儿现在贵为公主,若想传信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那位大姐姐可还说了什么?”安月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那孩子愣了愣,犹豫的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绝对是安安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假! “那大姐姐还说,让你按照她的话做,否则每过一天她就会送来一样东西,时间越久那东西就贵重。”那孩子有些不解,既然送来的东西越来越贵重,那应该没人会按照她的话做才对呀? 安月有些震惊,道:“好了,我知道了。” 那孩子话已经带到,很快便退了出去,安月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孩子不懂那话中意思,但是她心里明白的很。 今天送来的只是安安身上携带的饰物,而明天则有可能变成安安身上的一块肉,甚至是他的性命! 在安月眼里贵重的东西自然是安安的生命安全! 到底是谁? 安月双拳紧握,那纸球紧握在手心里,好似要被她握成碎片一般。 花行云眉头一皱,身形轻轻一动,将安月的手掰开将那纸球拿了出来,看完之后更是瞳孔一缩,那上头赫然写着:劝西陵归交出兵权! 这天下能劝得动西陵归的人应该只有她安月,而安安和兜兜更是安月最大的弱点。 交出兵权可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代表的可是青鸾国甚至是整个天下的震动,谁都不保证兵权交出之后会发生什么! 以西陵归的为人若是为了安月和兜兜,交出兵权倒是可能,但是他本就不喜欢安安,又怎么可能为了他松手? “原来有人威胁你,小月月,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花行云吊儿郎当的说道。 安月皱眉,脑中想着对策,自是没听见花行云的话,过了一会,安月呼了一口气,穿上披风,便让青寒带路向军营走去。 军营倒是不远,只是周围有些荒凉,还未到地方就已经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只是这股肃杀不由让安月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对军营里头的情况有些好奇起来。 有青寒驾车,一路畅行,只不过没过一个关卡都要出示令牌,十分严谨,似乎和前世古代的军营有所不同。 这里,还是一个城中之城。 安月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将军大帐,虽说这四周没有高墙,但却总觉得比深宫大院还要让人心惊胆战,饶是安月这个已经习惯西陵归一切态度的人都对着这大帐有些畏惧。 “夫人,爷应该在练兵,您是在这等还是……”女人不准进军营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只不过将军的女人能不能进他就不知道了。 安月皱眉想了想,她倒是想看看西陵归练兵的模样。 “带我去练兵场。”安月说道。 青寒有些犹豫,安月一看,有道:“怎么了?” “夫人,军营向来不准女人进入,您这次进来已经是特例了,若是再去练兵场,属下担心爷会不高兴。”青寒说道。 西陵归会不高兴?安月立即觉得不可能。 “没事,走吧。”安月依旧说道。 之前别人都说西陵归暗中养兵,这里应该就是那些私兵的军营了。 青寒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遵从安月的命令将人领了过去,浩然的气势从进入军营的那一刻便在心中震撼,当进一步观察的时候才感受到那种不可违抗的力量。 无数士兵身穿铠甲,看上去威风凛凛,一个个精神百倍,朝着那高台之上看去,而所有的目光汇集的地方正是西陵归所在之处,只见他那身黑甲在耀眼的阳光之下竟闪耀着银光,好似那黑甲表面镶嵌了另一种材质一般,坚毅的身子伫立在哪里,一动不动,长发微动,远远一看,好似一尊黑色神明。 在这一望无际的士兵外头走动,安月总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只蚂蚁,和这些士兵一样仰望着上头的人。 青寒带着她从从练兵场外头绕了许久,才到了高台的入口之处,而此时再一细看,原来这些士兵前头还有没穿铠甲的人。 “那些人和属下一样,都是暗卫,直接接受爷的命令。”青寒一脸骄傲的解释道。 安月顿时惊叹,原本还以为西陵归身边只有十几名暗卫,可如今一看,数万不止!而青寒恐怕是早些年跟着西陵归的吧! 安月脚下一动,准备靠近一些,只是那身影才动,便有人冲了过来,青寒急忙护住安月,那几一见青寒倒是有些惊讶,顿时停了下来。 这动静不算小,顿时引来了不少人注意,西陵归自然也不例外。 西陵归转头一看,与安月的目光对视,那嘴角瞬间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 跨步走了过来,将安月往身前依靠,冲着她的耳边轻声道:“想我了?” 安月肯定,再沉闷的男人一旦动情起来都少不了风骚,西陵归更是如此,有的时候冷漠无比,但是见她的时候多数会有些下流,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话都会说的有些暧昧的情节。 “兜兜呢?”安月将西陵归推了推,问道。 “那边。”西陵归笑着说道。 安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黑了下来,她家兜兜向来喜爱干净,但是现在却在泥坑里跌打滚爬,虽说那泥坑不大,深度应该也是按照兜兜的身形量身定制,但是她这个当娘的看到了还是会心疼不已。 不过兜兜的性子和西陵归很像,有些倔强,即使是被困在那泥坑里,也不见他掉一滴眼泪,那小脸十分认真。 片刻,安月咬了咬牙,道:“晚上回家的时候要给他洗干净。” “好。”西陵归宠溺的朝着安月的额尖一吻,应道。 那几个攻击安月的暗卫彻底愣了,他们一向在军营之中,还不够资格,自然也无法像青寒那样跟着爷到处走,虽说听过安钩月的大名,但是却没有见过,原本还以为是个简单的狐媚子,只是如今一见爷的态度,顿时明白了,这可不是狐媚子这么简单的事! “爷……她……”那最先攻击的人俯首疑惑的叫了一声。 “下去领罚。”西陵归目光扫过几人,顿时恢复清冷之态,言语之中不带一丝情感,好似刚才对着女人深情一吻的人不是他一般。 几人如坠冰窖,虽说女人不准进军营,但是爷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他们这次还攻击了她,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算了吧,他们不认识我。”安月简单的说道。 青寒原本虽然觉得爷宠爱夫人,但是应该没到连军营重地都能让她踏足的地步,只是如今一见,心中那点常识顿时被打击的粉碎,更是觉得自己心中那无所不能、不近人情的爷彻底成了夫人的俘虏,对安月的敬佩更深了一层。 “都下去吧。”西陵归一听安月的话,简单挥了挥手,又道:“跟我一起瞧瞧。” 众人呼了一口气,对安月都好奇起来。 安月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西陵归一起朝着那高台之中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多数士兵都未反应过来,安月好似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女人,让他们措手不及。 从高处看,这数不清的士兵好似成了小蚂蚁一般,一个人一声大喝,汇聚成激动人心的震撼,看的安月心里激荡不已。 兜兜从角落里也瞧见了安月,那一双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似乎想向安月证明他很厉害一般,小胳膊小腿动的更加积极。 瞧了一会,安月便在手中攥了许久的纸团递给了西陵归,那纸团都被安月手中的细汗沾湿了不少,墨迹都残留了一些在她的手上。 “刚才突然有人派一个孩子来传话,让我劝你交出兵权,时间每推迟一天,他便会从安安的身上拿出一样更珍贵的东西……”安月眼中微红,却并非因为难过,更是被心中的愤怒所致。 西陵归镇定片刻,良久才道:“我会想办法,若是不行,兵权交出也无妨。” 他必须得保证兵权若是真的交了出去,安安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你不是不喜欢安安的吗?” 安月有些惊讶,没想到西陵归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决定,而且她自然不会怀疑他这话的可信度。 “你高兴就行。”西陵归帮着安月轻轻捋了捋额前的那一缕碎发,柔声说道。 虽说他不在乎那孩子的生死,但是安月在乎。 安月鼻尖微酸,之前西陵归自己中毒都宁愿踏平周围几国也没有放弃兵权,但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为了她所在乎的孩子如此轻易的做出选择。 爱人如斯,不为功不为利,只为她一丝安心,只为搏她暖心一笑。 除了西陵归,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或是来世,恐怕都没人能为她做到这般。 虽说兵权两字说的容易,但是它代表的却是西陵归的一生,这百万大军,数万暗卫,无一不是西陵归耗尽心力而来,若真的是顷刻间瓦解,毁的恐怕是西陵归多年来的努力和所有成就。 安月心潮暗涌,久久才道:“先想别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连弩!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自然也不想让西陵归交出兵权的。 西陵归沉眸一笑,冷漠的身影之上好似照耀着一抹柔光,安月只觉得心中一跳,男人冷漠却带着浓浓暖意的目光看的她心中发慌,片刻,安月嘴角一扯,指着旁边柱子上挂着的弓箭,故意改变话题道:“这弓不错嘛——” “夫人还懂这个?”青寒哪里能看出安月这讪讪的样子,一脸认真的问道。 拉弓射箭她倒是也会一点,只不过男人用的重弓是肯定是不行的。 西陵归此时也来了兴趣,嘴角一扯,吓傻了一帮属下,幽幽的拉着安月走下了高台冲着另一边的空地,更是有属下瞬间准备好了各种弯弓,速度快的让安月都有些咂舌。 “试试?”西陵归眼中闪着亮光,笑着问道。 安月环顾属下呈上来的各色弓箭,心中有些雀跃,自从来了这里,她都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了,前世她毕竟也是黑帮老大的女儿,虽说后来过的比较凄惨,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在很小的时候就学过了不少,当然理论比实践多一点。 选了一套合适自己重量与臂长的弓箭,安月开始轻轻拉试起来,拉弓之时难免会伤到拇指,不过在安月才拿起那轻弓的时候,西陵归便已经帮她套上了指环。 在安月眼里,弓箭远比其他兵器来的优雅,而且它的杀伤力更是其它兵器所不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是伏击的好帮手。 不过这弓虽说材质不错,但是毕竟她臂力有限,而且也只是普通的单弓,射程自不会太远,当然,若是西陵归这个“高人”出手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安月也只是试玩一下,瞄准靶心,清晰的风声抽动,长箭离弦。 虽说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看不到安月这英姿飒爽的一幕,但是周围几个伺候的暗卫却一双眼眨都不眨的瞧着那长箭飞去,不过他们眼里安月这一手肯定是要脱靶的,毕竟如此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 “噔!” 西陵归瞳孔微缩,不过三十米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若是一个完全不懂的人,恐怕就算放在十米之处也碰不到靶子,可是她竟然真的射中了那红色靶心? “呼——好久没练了,我还以为一定会脱靶呢!”安月甩了甩手,眼中闪现出一丝雀跃的光芒,轻呼一口气说道。 说完,似乎来了信心,竟朝着那靶心又射了几箭,更是连中! 若说一次是巧合,那现在可就是赤裸裸的事实了! 西陵归心中惊喜的同时也泛起了一丝怀疑,她真的是安钩月吗?除了有些武功之外,竟然还会弯弓射箭,不仅如此,她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才能,与南口村建起来的各种规划,都与众不同,完全不像是他查过的安钩月! “以前练过?” 西陵归双臂环住她的身子,两手握住她的指尖,片刻轻轻一松,弦归原位,又是一只长箭射出。 安月心中一抖,不小心竟说错话了。 “小时候在山上猎过兔子。”安月解释了一下,目光与西陵归对视,不由有些心虚。 “是吗?”西陵归显然不相信,淡淡的热气环绕安月耳尖,挠的人心中发痒。 安月有些不自在,此时的西陵归虽说言语上不带一丝冰冷,但是却有些霸道,似乎要逼着她说出实话,那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好似一个天生的王者,若是平时她倒是不会在意他的行动,但是在这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地方,不由得心中发冷,对西陵归的可怕又了解了一层。 “西陵归。”安月身子一怔,顿了下来,不满的叫道。 “唔。”西陵归依旧柔腻的笑颜,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今晚你跟花行云睡屋顶。”安月手中的弓箭一放,淡声说了一句,说完,毫不理会西陵归那有些错愕和无奈的表情,朝着来处走去。 几个下属更是一愣,片刻之后各个憋红了脸,完全想不到爷这样的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制住了,而且竟然不见他有一丝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委屈…… 委屈?周围一片寒冷,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安月回了西陵归的大帐,寻了纸笔花了几张图纸,上头描绘的正是连弩!这也是她刚刚才想起来的,西陵归毕竟是个将军,若是有这个东西,恐怕会如虎添翼吧! 前世的诸葛连弩可谓算是神器了,而她画下来除了诸葛连弩以外还有经过改良的另一种弓弩,可以连发五十箭,就连重量也大小也都十分合宜。 安月从练兵场出来的时候本就有些赌气,西陵归只交代了一下便也回了大帐之中,只是才进大帐他便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一脸认真的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羽毛,在纸上描绘着什么,凑身一看,更让他震惊不已! 这女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 平日的她只是偶尔露出一点小性子,多数的时候神色淡然,有时候那忍耐的能力让他都有些佩服,更重要的是她的想法永远充满奇特,最初靠近她时她那内有乾坤的小院子让他舍不得离开,还有对一些从未见过的动植物的了解让他好奇,就连那经商的头脑都让他忍不住称赞! 更甚至连有关民生的器具都能与她扯上关系! 虽然她没说,但是四王献给皇上的图纸是出自她手他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她除了能琢磨出与种田有关的东西以外,竟然还能画出兵器图! 看着她指尖勾勒的图样,他可以肯定,这东西若是真的造了出来,他的大军可以增加几倍的攻击力! 双肩微沉,安月侧身回头,瞅着西陵归那惊讶的模样,道:“傻了不成?” “画这一次就可以了。”片刻,西陵归说道。 她带来的震撼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效果比百毒不侵更为让人眼红,这几张纸,可敌千军万马! 安月一笑,这才只是弓弩而已,若是她想,完全可以搜寻点石油、炸药什么的,随时可以弄出几个大规模的爆炸,只不过那些东西有违常理,若是冒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会直接影响整个世界运行的轨迹。 瞧着安月眼神闪动,西陵归一猜就知道她脑中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顿时有些无奈,大手将那身子一扣,整个人被他环入怀中,暧昧的姿势和那狂热的气息昭示着他的存在。 西陵归的大帐下人自然是进不得的,包括碧桃和青寒也是一样。 虽说昨夜二人也迷乱了一夜,但是由于安月心里一直想着安安的事情,多少有些走神,一整夜几乎都是西陵归的独角戏,可今天西陵归似乎记起了昨夜的不满,嘴角泛起的不怀好意让安月心中酥麻。 不过西陵归为了她所爱的人竟然甘愿放弃兵权,不由让她之前的担心融化开来,似乎相信所有的麻烦西陵归都完全可以帮她解决。 纤长的大手划过肌肤,僵硬的老茧摩擦着身体的细嫩,惹来一阵阵颤栗,霸道的气息充斥着唇间,缠绕心头,狂热的温度让整个大帐好似都灼烧起来,粗制的大床之上,毛茸茸的貂裘不停的挠着痒,与那征服的欲望一起,让安月几欲痴狂…… 帐外,青寒苦着脸,虽说爷这行动已经不知一次让他遇上,但是还是免不了面红耳赤,而碧桃一颗小心慌乱,再想起今早花公子从夫人屋中走出的模样,那眼神更是闪烁纠结,一双小手紧攥,脸色一会憋红,一会青白。 到了晚上,西陵归的暗卫总算查处了一点眉目。 之前安安失踪时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只要那人敢动手便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安月没想到西陵归仅仅是靠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查到了安安如今所呆之处! “那个传信的人此刻呆在东郊一个别院之中,我也让人去看了,里头把守的十分严密,想必人应该在里头。”西陵归道。 “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安月急忙问道,恨不得竟那人抽筋剥皮! “暂时还不知道,等天色再黑一些,我先亲自去将安安带回来。”西陵归也知道安安在安月心中的地位,若是他主动出手,安月应该才会更放心一点。 安月点了点头,心中大石落下大半,若是不用西陵归放弃兵权便能保住安安自然最好不过。 “爷!东郊别院的人突然撤了。”安月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人突然出现,恭敬说道。 安月心中一缩,西陵归更是周身都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属下等人一直暗中看着,只不过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瞧见了一个人进了别院,没过多久整个别院的人都撤退了,我们的人进去搜寻了一下,根本不见孩子。” 安安那么小,若是想运出去自然是简单至极,甚至连查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安月大惊,连忙说道:“可看清是什么人进的别院?” 急切的声音隐隐泛着怒意,若是出自别人那暗卫肯定是不会理会的,但是对于安月,他绝对相信她的影响力,听她一问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是二王爷!” ------题外话------ 明天肯定不更三千……好疲惫o(╯□╰)o跟家人打好招呼,过大年的时候我哪也不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围剿王府 二王爷? 安月还以为会是安真儿或是玉馨,倒是没想到是二王爷!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 不过无论他是二王爷还是谁,敢动她的儿子,就得做好承受她报复的准备! 一股冷意袭上心头,那禀告的暗卫不由觉得心惊,怪不得爷能看上这个女人,单是这股寒意就足以与爷匹敌! “五万暗卫,随你支配!”西陵归也知道她怒意滔天,不过二王爷毕竟是皇家中人,明面上还是得给皇上留个面子的。.info[] 安月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若是没有西陵归,她想和二王爷作对恐怕还得现在京都站稳脚跟再说。 如今西陵归无论做什么决定,青寒都已经麻木了,自家爷连命都贴在夫人身上了,还在乎五万暗卫?不过那新来的暗卫可就不一样了,好似做梦一般,傻愣愣的半跪在那里,连西陵归让他退下的命令都没注意到。 “青寒,派人将二王爷名下所有产业扣住,连二王爷的宅院也不要放过,他敢拿安安威胁我,那我就看看,他府中的一干众人他在不在乎!”安月冷声说道。 青寒怎么说是看着安安一天天长大的,虽说他的身世会让人心生芥蒂,但是安安毕竟还小,多少会有些恻隐之心浮现,现在安月一开口,青寒立即应下,拉着那将近呆滞的暗卫便走了出去。 眼下二人也不多留,随着外头暗卫的出动,安月也动了起来。 那些暗卫与士兵不同,他们更在行的刺杀,每个人的武功都不弱,短短的时间之内,黑色人影遍布京都各处,对二王爷的底细,西陵归再清楚不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而安月则是直接骑马到了二王爷的府邸,安月到达之前,那些暗卫便已经将府中上下包围,无论大人孩子或是王妃侧妃侍妾全部被押了出来,甚至不乏几个皇孙。 若不是亲眼所见,安月都不敢相信二王爷府中会有这么多女人,各个长得如花似玉,被暗卫们抓出来的时候惊慌失色,这半夜时分,更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姐、姐姐……”众多女人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句,那两个字刚刚叫完立即后悔的捂上了嘴巴,不过此时已经晚了。 “小喜妹妹,你刚才叫她什么?”旁边的女人立即惊讶的说道。 这后院的女人是永远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而且在她们眼里,她们都是二王爷的女人,将来有可能是后宫嫔妃,谁能有胆子得罪她们? “我、我……我只是一时口误……”安小喜慌张的说道,就算是以前她也没好好叫一声“姐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一时口误?我看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吧?对了,你们俩可都是姓安的!”立即有人叫嚣起来。 安月的模样这大街小巷没有不认得的,这些人自然也早早拿着她的画像攀比过,自然会被人一眼认出来,不过既然安月敢来,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此时对这些人也只有嘲笑而已,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吵架? 安小喜一听立即哆嗦了两下,一看这平日就是个受欺负的,想想也是,安小喜的身份可以说连个下人都不如,除非二王爷真的喜欢她,否则她在王府早晚有一天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可二王爷那样的人,图的也就是个新鲜劲,目光绝对不会留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吵够了没?吵够了就给我老实呆着,最好祈祷一下你们能顺利的度过今夜。”安月嘴角泛起冷笑,看上去有些狰狞。 安月已经让人去将二王爷带回来,现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吧! 二王爷夺了她一个儿子,那么她就夺了他全部家财,甚至是几个皇孙! “安钩月,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们?”如今她们每个人都只穿了中衣,甚至还有的只绑了肚兜便被扯了出来,那清誉可都是毁定了! 其中一个女人叫嚣了一句,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各个不悦的对着安月怒骂起来,也只有二王正妃一脸淡然,好似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 不过安月了解过,这二王爷的正妃算是个不错的人,此时在这众人之中一扫,很容易便将她认了出来。 清秀冷淡的容颜有些憔悴,脸色不甚好看,好似风一刮便会吹倒一般,这么多人中,也只有她穿着整齐,手中沾染到一点墨迹,想必被抓过来的时候正在抄写经文吧! 此时她身边嚣张的女人一声大吼,让她身子一怔,不过并未开口说话。 “掌嘴,掌到我从她口中说出十分悦耳的话为止。”安月冷冷的说道。 西陵归并未出面,只是在暗中保护,让她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如今安月这么一说,看着那女人的暗卫立即面露凶狠,冲着那张漂亮的脸毫不留情的扇了过去。 脆生生的一道响声让安月都有些惊讶,看来这些安慰的性子和都被西陵归磨练出来了,竟然没有因为对方美貌就下轻手,一个个凶恶的样子顿时将这些人的恐惧增加到了极点! “放肆――” “啪!” 那女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在她眼里这些肮脏的下人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她可是二王爷的侧妃! 暗卫哪会给她再说脏话的机会,那两个字才托出口,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让安月都觉得好笑的是那暗卫似乎有意让这女人更加难堪,所扇的位置与之前的第一巴掌完全对程,瞬间变色的白皙脸蛋瞬间充满了喜感。 安月那邪笑的嘴角让这些人更加惊慌起来,若说之前被抓出来是不满的话,那现在就是收敛了! 按照安月的吩咐,是要扇到那个女人说些悦耳的话的,因此,两掌之后依旧未停,毫不犹豫的力道直接让那女人泪眼婆娑,所有的美意都消失殆尽,不过此时,再也没人敢开口说话,都希望自家王爷能快点赶到。 安月在这院子幽幽的坐着,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二王才赶了过来,愤怒的看着安月,好像是要将她剥皮抽骨一般。 与其说二王爷是赶了过来,倒不如说是他半路上被这些暗卫抓了过来,那狼狈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王爷! “安钩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二王爷开口便道。 “终于来了?”安月眼中划过一丝阴狠,转身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又道:“二王爷心中应该明白的很,你抓了我儿子,我现在拿着你的女人孩子交换,你现在应该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 二王爷心中大惊,他确实想过这个原因,但是又有些侥幸,毕竟那个孩子抓到京都也不过是一天多的时间,就算是西陵归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的吧? 他的目标自然不是安钩月,一个女人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出手!而西陵归屡次忽视他的存在,将他尊贵的王爷身份踏在脚下,这才想到用他的儿子来偿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明白!”虽说事情的确是他所做,但是此时他却只能矢口否认。 安月小巧的身子不知为何竟能爆发出强大的寒意,那冰冷的目光更好像是要刺入二王爷的骨髓,竟让他害怕起来。 “既然二王爷不承认,那么,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青寒!瞧瞧现在哪个哭的最厉害,扒下她的衣服再废了她的四肢,让她清醒清醒!”安月毫不留情的说道。 一袭青丝在这黑夜中飘荡,淡淡薄纱飞扬,美到极致却又毒到极致。 二王爷的女人,能有几个好货? 青寒自然不会违抗命令,当即将那个侧妃拉了出来,臃肿泛着血痕的脸一时之间竟然没让这二王爷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院里的粗使丫鬟。 这侧妃肯定也是某个家族的千金,只不过嫁入皇家,代表的就是生死一线,就算她死了,恐怕都没有几人真的惋惜难过。 “嘶――”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碎布之声响起,那女人绝望到了极致,一个失贞的女人,是别想在王府有个一席之地了! 连哭都忘了,傻愣的双眼空洞无比,在凉风之下那身躯微微颤抖,反应过来之时更是一脸恨意的盯着安月,不过她的绝望远远没有结束,下一刻,骨头碎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安月瞧着二王爷不甚在意的面容,笑道:“王妃是后院之主,倒不如提醒二王爷一声,这个痛昏过去的女人叫什么。” 安月从这王妃眼中没看到一丝爱意,而且在这个时候,二王爷的出现更是没有给她带来一点惊喜,甚至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眼中闪现一股浓浓的厌恶! 这二王妃的眼神充满着睿智,不过光芒已经被这后院的肮脏之事磨灭的干净,那颗心相信比她还要坚强! “王爷,这是杨侧妃。”果然,这二王妃不慌不忙的说道。 杨侧妃?二王爷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环视周围,果真没有见到平时那个妩媚的身影,难不成这个丑八怪真的是他的爱妃? “二王爷还不信?”安月笑了,色衰而爱迟,就算她不废了杨侧妃的四肢,恐怕这二王爷以后每每回想起她现在的长相都会惊吓的不敢踏入她的闺阁一步! “你、你好大的胆子!”二王爷怒吼了一声,整个院中一震,偏偏安月却笑的更是猖狂,盯着他的双眼,好似看着一头猎物,一字一句的说道:“二王爷恐怕不知道,我安钩月的胆子从来就没小过!我敢保证,若是你再不说出我儿子的下落,你这后院的女人孩子,一个不留!不仅仅是废掉四肢这么简单!如此美丽的景色,若是配上一地鲜红,恐怕二王爷会更加喜爱吧!” “本王是王爷!”二王爷颤抖着说道。 “我知道,不过还能当几天的王爷就不好说了!”安月冷笑。 夜,静到深沉,诡异的邪风吹在这些人的身上,好像是被阎王爷的眼睛盯上了一般,立即有人瘫软在地,更有人直接晕了过去,安钩月现在一个人没杀,但却已经像一个邪恶的修罗王,若是真的杀了、染了血,这王府可不就真的成了修罗场! 过了片刻,二王爷哆嗦着嘴唇却硬是没说出一个字,安月倒有些佩服他的耐性来,当即笑道:“青寒,王爷好像不怎么相信我的话,不如演练一下给王爷看看……” “夫人,从哪个开始您吩咐。”青寒面色不改,抽出长剑待命,闪耀着白色光亮的剑身好似一道催命符,让二王爷气的发抖。 “安钩月!你敢!若是你真的动手,西陵归也保不了你!” “杀……最漂亮的那个!”安月接着说道。 话刚说完,青寒一剑落下,与血肉摩擦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而青寒更是配合的让那长剑在女人的身体里转动了两下,将身体里的内脏都搅了出来。 “呕――”人群之中,安小喜立即吐了出来。 声音一出,连忙慌张的跪了下来,哭道:“姐、姐,放过我,我有孩子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如此一幕让安月不由想起她刚刚穿越而来的那一幕,这安小喜在王府混了这么久,竟然还这么胆小。 不过她对安小喜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与心软,毕竟若不是她替代了安钩月,现在安小喜肯定在南口村接着折腾人呢!而且那嚣张的程度肯定不亚于齐氏! 只是没想到安小喜竟然怀孕了? 二王爷更是惊讶,这怀孕的事情他倒是知道,只是完全没想到安小喜竟然叫安钩月姐姐?! “二王爷,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儿子受同样的罪,还是快点说实话比较好。”安月打量着安小喜,毛骨悚然的笑容让安小喜瞬间手脚冰凉,只觉得腹中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逝。 一个侍妾生的孩子他自然不在意,不过安钩月虽然看着安小喜,但是若有若无的余光明明在盯着旁边的两个孩子,让他不得不妥协! “本王说――”二王爷瞧着青寒的长剑滴答着血水,连忙挫败的说道:“孩子已经被本王送给公主了。” 公主?安真儿! 安月瞳孔一缩,若是在二王爷手中她和西陵归都可以毫不顾忌的动手,但是安真儿现在是赤夜国的和亲公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哪来的鸟? “你可知道骗我的代价!”安月怒声说道。 “本王没骗你!公主和本王做了交易!若是她能让本王做……做太子,那本王便替她除、除掉碍眼的人……”二王爷有些结巴的说道。 碍眼的人,在安真儿眼里指的可不就是她安月! 安月心头沉重,安安到了安真儿的身边就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了。 “青寒,让二王爷长得教训……”安月眸光灰暗,那愤怒在她的心里化为了阴冷,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字节,都让人觉得可怕,有些发红的眼睛在这黑夜中更是骇人! “动手!”青寒轻轻点头,片刻,手中长剑一挥!在这王府中的近万暗卫瞬间动手,毫不犹豫的砍杀,一道道血痕铺染着原本幽静的院子,声声哀嚎让二王爷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些家丁丫鬟甚至女人他都不在乎,只不过却总觉得那剑尖快要落到他的身上一般,冰冷彻骨的寒意将他彻底锁了起来,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 虽说牵连无辜不对,但是安安又何尝不无辜? 一时间,二王爷后院的女人被安月清理了多半,留下的不是吓晕的就是吓傻的,除此之外就是二王妃这个人。 “二王爷,在我眼里你原本是不傻的,不过不清楚你怎么会做出抓走安安的傻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的王爷生涯……结束了!你的太子梦彻底崩裂!”安月冷冷的说道。 西陵归既然能给他五万暗卫,并且毫不阻拦,那就证明他已经做好让二王爷消失的准备,安月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站在他身边,软弱无力的行为只会牵绊到他的心性,让他跟着一起犹豫不决! “怎么可能……”二王爷呢喃着,安钩月只不过是个农妇而已,就算依靠西陵归也不可能有如此胆魄…… “还有,我来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货你似乎该好好补偿一下,所以,你的所有私人产业、所有庄园,我,全部都要了!”安月冷笑一声,这话仅仅是一个通知而已,她让暗卫包围二王爷那些产业时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二王爷自己送上门的东西,她没理由不要。 二王爷面如死灰,安月敢在他的府邸杀人,那还有什么不敢的,看这架势,恐怕西陵归没少出力,自己在京都的产业可不少,若是真被她夺了过去,恐怕以后就没有能抬头的机会了! 要知道这朝中大臣可都是要打点的,一旦他没有钱财,那就代表着那些依附他的势力也将要崩裂起来。 脑中乱作一团,二王爷灰败的脸色沉寂片刻,却发现在安月下令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有属下捜府,似乎是要配合安月的命令,她的话说完没过多久,一件件珍宝,一箱箱金银全被搬了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抬了出去。 二王爷的母妃良妃本就家世显赫,而二王爷依靠母家更是早早封王,家底之丰厚哪怕是四王爷都不及。 二王爷死咬牙根,双拳紧攥:一定还有办法!只要过了今晚,他和母妃动用一切力量一定会让安钩月死无葬身之地! “呦,这么好看的景色,小月月你怎么不叫上我?”安月正冷眼旁观看着属下搬东西,从屋顶纵身跃下一个身影,满脸笑意的说道。 安月抬头一看,花行云嘴角邪笑,实属一个流氓无赖模样。 “花公子想分一杯羹?倒也可以,这满地的女人倒是符合你这个采花贼的形象。”安月冷淡的说道。 花行云一听她说话的口气,便知道她心情不好,恐怕是没找到那个孩子,眸光一暗,转眼间又恢复一脸混混模样,走到那满堆尸体之中,指手画脚的说道:“嗯,这个女人长得凑合,不过胸小了点,屁股也不够撅……那个倒还可以,长了个小虎牙,笑起来肯定美,就是这死相太丑……还有旁边的,整个就是一个歪瓜裂枣,数来数去,谁都不如小月月你长得可心……” 说完,花行云爪子一伸,想安月衣领之处探了过来。 不过手才伸到一半,便被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石头砸到了一边,顿时佯装着满眼愤怒,骂道:“哪个龟孙子阻碍小爷?有本事站出来!” 安月嘴角一抽,他口中的龟孙子,就是……西陵归。 不过花行云虽说口骂脏话,但那手舞足蹈的幼稚动作实在可笑,不由弯起了嘴角。 “美人一笑,再痛也觉得值了!”花行云故意瞄着安月,发现她露出了笑意,便再次开口说道,安月一愣,难不成他骂西陵归是想逗她开心? “花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安月问道。 花行云一听,立即撇着嘴,道:“你还说呢!小爷今夜没听到动静,心中寂寞难耐,寻了你整条街,那什么瑜王府、益王府,还有什么水镜王府都找遍了,就剩这晋王府了,小爷想着,要是这晋王府再找不到人,那小爷就上皇宫溜达一圈……” 安月翻了白眼,这花行云果真是一朵奇葩! 瑜王府住的是四王爷,益王则是八王,至于水镜王是九王爷,恐怕除了这些王爷的府邸之外,京都其它大人的府邸都被他看了个遍吧? 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竟然是又想偷听她和西陵归的房事? “花公子这么喜欢偷听,倒不如让我来给你寻个好地方。”安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浮上一丝笑意,说道。 花行云眼睛一睁,亮晶晶的盯着安月,那神态好似屁股上长了尾巴一样,讨好的问道:“我就知道小月月你在乎我……” 安月心里将他骂了几遍,面上依旧维持最完美的微笑,若是青寒玉澈等人见了,定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毕竟安月这样的笑容并不常见,一般只要这样一脸清纯的傻笑,那就证明她有些无理要求要提出来。 果然,花行云一问,安月便小声说道:“有个女人不仅长得美,床上功夫更是好,而且经验十足,不仅地位高贵,更是身家清白,若是趴在她的房顶,保准你听的东西比说书故事还要有趣,怎么样?” 青寒离得近,那话一传到耳中,脸色顿时好看起来,夫人说的人除了安真儿还有谁? 不过若是花行云真的肯去监视安真儿,那倒是省事了,安真儿身边现在也有专人保护着,虽说他们能靠近,但是做不到无声无息不着痕迹,而花行云武功之高,恐怕只有爷能与他匹敌,爷那样的身份,自然不能像花行云那样无耻的趴在房顶偷听。 安月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意图,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只不过显得不像是在指使人,倒是满足了花行云的虚荣心。 花行云装的更是像,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好似真的不清楚安月的意图一样,道:“该不会是住在驿馆中的那位吧!小爷刚才去瞄了一眼,发现那美人相当贴心,正和一个男人忙活着呢!要不是为了找小月月你,小爷怎么也不会放过瞧好戏的机会!” 安月嘴角一抽,原来这丫的竟然已经看过了! 她真的有些不明白了,花行云看她穿个外套都会脸红耳赤的,怎么说这些无耻流氓的话时却脸不红气不喘,两眼冒金星,好像是真的感兴趣一般? 花行云的声音不小,一句驿馆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们在谈论谁,而二王爷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安真儿两次要成为他的女人,第一次失贞是假,那这一次被人说出她与男人苟合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就算是不是事实,被这个男人这么一说就已经将他男人的尊严践踏到了极致! “安钩月!侮辱和亲公主可是死罪!”二王爷恨恨的说道。 想到安真儿,他心里又安稳一分,只要她肯帮忙,西陵归也奈何不了他! 安月无语,这二王爷到底是有多傻?安真儿需要一个将来继承皇位的太子,但是太子可不一定是他!他也太高估他的身份了! “哪来的鸟怎么叫的这般难听?比青楼里的野鸡还要吵!”花行云眉头一皱,身影轻轻一闪,竟然直接将人扇到了几米之外,莫说是青寒震惊,就连安月都不由侧目,花行云胆子可真不小,她有西陵归这个保护伞,可花行云有什么?敢打一国王爷?就算他有武功护身,但是时不时被抓人的士兵骚扰也不是一件好事! 安月正诧异,只听花行云又道:“小月月,小爷这可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护着小爷。” 虽说花行云那一巴掌打的过瘾,可此时安月却也想一巴掌将花行云抽过去。 眼见着花行云越靠越进,好像是想尽办法让安月对他侧目,暗中的西陵归再也看不下去,直接现身,冲着花行云冷冷说了一句“聒噪”,便直接将安月带了出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花行云笑意明显,邪邪的笑容若是让安月见了定会觉得这丫的有点贱,只不过这笑意虽说有些奇怪,但是却对着西陵归多一点。 当晚,花行云便直接去了美人的房顶,西陵归则是继续暗查安安被关在什么地方,而安月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细细查了一下二王爷手下的产业,更是惊得嘴中能塞下一个鸡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惊动朝野 无论是绸缎庄亦或是酒楼青楼,更或是矿产,都有他一份,而且份额还不小,每年的收益多的数不清,不过可惜的是有些更让人眼红的产业是朝廷的,二王爷也只是靠着一个名头打理,并不能据为己有,安月也只能眼红。 二王爷的在京都的产业已经被安月控制下来,至于地契房契更不用说,包括从二王爷府中搜来的各种物资,如今都成了她的所有物,省得她再费心费力。 第二天一早,晋王王府中的血腥一幕传遍了整个京都,就连那些晋王产业也改头换面,早朝时间才过,宫中便有公公传旨,皇上要召见她。 安月昨晚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心里自然也提前做好了准备,二王爷再坏,那也是皇上的儿子,而且昨天死的人中,有侧妃,有侍妾,甚至还有皇孙! 那传话的公公一脸忐忑,经过哦昨夜一事,安钩月的名声已经彻底坐实,以前弑父杀兄算是西陵归所做,但是昨晚确实安钩月自己亲自带着人围剿王府,看皇上那脸色,不仅青的难看,而且气的都有些发抖。 带着安月走的马车十分焦急,甚至连禀告西陵归的时间都没有,一到皇宫,而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皇上的御书房,桌旁坐着的老者面目疲倦,看见安月,五味杂陈。 太监宫女全部退下,整个御书房只有安月和皇上二人,安月微微收敛,道:“民女安钩月参见皇上。” 安月依旧不跪,不过并没有让皇上的更加发怒,而是立即联想到了西陵归的意思,见君不跪,代表的是西陵归对安钩月的荣宠,他这个皇帝必须要考虑这一点。 “免礼。”皇上疲倦的说道,说完又道:“今日一早,晋王告诉朕你屠了他的家眷,这是怎么回事?” 安月一见皇上直入主题,倒是有些放心,看来他还是将与西陵归的关系放在了第一位,想听她解释的话。 只不过围剿王府本就是她一时怒意,又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二王爷抓了民妇的儿子,民妇前去晋王府讨要,而晋王不仅不将民妇儿子的下落告知,而且口出狂言侮辱民妇和西陵归,民妇为了将军声誉着想,便只好将在场的人清理一下,免得不好听的话传到了外面。”安月眼都不眨,直接说道。 皇上反应不及,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好像是已经轻判了一般。 安月心里的确对二王爷下轻了手,如果不是有皇上这一层关系在,她定然会毫不犹豫解决了二王爷,不留后患! “朕查到的原委并非如此。”皇上沉寂片刻,稳稳说道,听不出喜怒。 安月面色不改,直接说道:“那就是皇上所查……错了!” 皇上一愣,就算西陵归宠爱她,也不可能让她有如此胆量,可见这个女人本性就是如此,他登基以来,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没有任何一人敢说他错,没想到如今竟能听到一个“错”字。 身为帝王,享受着无限尊荣,但是身居高位,倒是希望有人能对他说个“错”字,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说了,他的那些大臣无一能做到的事情…… “朕欣赏你这份胆识,若你是男子,朕也许会特批你入朝为官,只不过你身为民家妇人,并无官职在身,却敢围剿王爷府邸,实属大胆,如今百官弹劾,朕恐怕也得做个决定。”皇上说道,话语之中责难之意不深,反而好像是在事先提醒安月,让她做好准备。 安月了然,皇上此时心中肯定是责怪她的,但是却生生将自己的怒意消除,证明了他对西陵归的宠爱可谓是到了极致。 “皇上,民妇有时禀告。”片刻,安月沉声说道。 皇上胡子一翘,没想到安月竟突然有事要说? 安月也不等皇上开口直接从怀中拿出几封密信走了上去,道:“皇上,昨夜民妇代替西陵将军搜寻王府,竟然发现二王爷和敌国有所牵扯,不仅如此,二王爷还有篡位之心!” 皇上心中一震,整个女娃实在太聪敏了一些。 以她昨夜的手段,想要伪造信函并不困难。 打开信封一看,皇上却是瞳孔一缩,安月之所以心思淡然就是因为以二王爷的地位,不可能是个纯白之人,只要细细搜寻,便能找到无数能致他于死地的证据,虽然作假很容易,但是真的没有必要! 而皇上同样证实了这一点,安月就算能拿着二王爷的大印,却不好模仿别人的笔迹,他这个皇帝当了这么久,朝中大臣的文书的习惯都一清二楚,这信不可能是假的! 前些日子西陵归收复周边小国,而这封信则是晋王和支持他的大臣与他们之间来往的证据,不仅如此,只见安月见皇上看的差不多,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些,道:“这些是二王爷贪污受贿的证据,二王爷身为皇亲贵胄,竟然压迫百姓,强抢民女,侵吞民宅,所做之事令人发指……而且,民妇还从二王爷的府中搜到了龙袍和假玉玺,就连晋王府内都有一处暗格,里头的摆设好似金銮大殿,其心可诛!” 就算信能造假,龙袍能造假,那确实存在的大殿呢?总不可能是安月一个晚上造出来的吧? 皇上眼色失望,安月更是了解,作为帝皇,自己的儿子贪污可以忍受,甚至于敌国相通都能容忍,而唯一的逆鳞则是篡位! 皇上心里在乎的并非皇权,而是皇权之中几乎看不见的那一抹亲情,二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告诉了他,如果安月昨夜没有发现那一切,那二王爷极有可能会有弑父的一天! 安月虽然杀了皇上的两个孙子还有孙女,但是皇上一年恐怕也没见他们几面,叫什么名字恐怕都不清楚,况且在后宫之中,不死在安月的手中,将来也会死在自家人的手中。 “孽障!”皇上震怒,不由大手将密信朝着案桌之上一拍,一沓奏折跌落一地,他的脸色更是难看,胸口起伏不定。 “皇上息怒,自古孝为先,二王爷不遵孝礼,心中只有皇位,倒不如削了二王爷的王位,贬为庶民,让他终生与皇位无干!”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敢参与皇上决定的人都不敢这么说话,而安月却毫不在乎的说了出来。 她的语气虽说毫不客气,但是却在理,也告诉皇上若是他不决定,将来极有可能连二王爷的性命都保不住,毕竟如今他的产业尽归安月手下,角逐皇位已经不可能,他日别人登位,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心思不定的王爷的。 殿中沉静,哪怕心跳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片刻,皇上脸上的怒意淡了下来,安月一看便知,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安钩月,你屠杀朕的皇孙一事可以既往不咎,不过朕想知道,晋王抓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归儿的子嗣?”皇上问道。 若是,那晋王的下场也是该的了! 安月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问,虽说可以撒谎,不过安月还是选择实话相待,道:“回皇上,二王爷的确想抓西陵归的孩子威胁西陵归交出兵权,不过阴差阳错抓了民妇的义子,那孩子虽说不是民妇的血肉,但是民妇待他犹如亲生。” 她也是告诉了皇上,若不是有安安在,受苦的便是兜兜。 皇上看了安月片刻,沉眸不语,他给了西陵归权利,但是免不了会有人有其他心思。 “那孩子可找到了?”事关兵权,皇上问道。 安月脸色微苦,道:“想必皇上心知肚明,赤夜国的和亲公主乃是之前安国公的女儿安真儿,她和民妇向来不和,而二王爷有意与她相交,所以已经提前将孩子交给了安真儿,如今西陵归正在暗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皇上有些诧异,安真儿那个丫头以前他也是喜欢的,一身高贵,是个做一国国母的料子,只不过她心气太高,心机更是不少,若是真当了未来的皇后,恐怕天下早晚会被她折腾乱。 “归儿是朕最在意的孩子,他的兵权除非他自己不要,否则朕绝对不会收回,那个孩子并非归儿亲子,朕希望你能做个正确的选择,不要因小失大。”皇上沉声说道。 安月心中一凛,皇上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打让西陵归放弃兵权的主意。 “皇上您自己也说了,他的兵权只有他自己能决定的了,若是他非要交出兵权,民妇也阻止不得。”安月说道。 西陵归的兵权很重要,但是在她心中安安同样重要,不过她不会逼着西陵归为她付出,一切都让西陵归自己选择,哪怕他真的放弃安安,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因为那是西陵归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和兜兜。 “如此甚好。”皇上简单说道,说完,露出一脸倦容,安月了解,道:“若没有其它事,民妇就告退了。” “去吧。”皇上说道。 安月简单伏了个身边走了出去,御书房外等待的公公见安月一脸轻松的走出来顿时有些惊讶,杀了二王爷的侧妃还有皇上的皇孙,竟然还能这么坦然? “来人――” 那太监瞧着安月,便听皇上的声音传了过来,立即低头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司脂姻求救 安月刚刚走出皇宫,外头有人快马加鞭赶了出来,身后甚至有士兵开始出动,那告示往城墙上一贴,立即围上了很多人,安月不用猜也知道写的是什么。(..info无弹窗广告) “二王爷竟然通敌卖国……” “还有呢,还说西陵大将军有功呢!在二王爷府中搜到了想篡位的证据!” “二王爷这是要贬为庶民了?竟然还要流放……” …… “那围剿王府的安钩月岂不是没罪了?” “你傻呀!这不都是说了,西陵大将军有功,这意思就是说安钩月做的事情是西陵大将军允许的!不过我看她一个姑娘家杀人不眨眼,也不是个善茬,以前就说她心如蛇蝎,果真不假呀……” …… 一句句议论之声传了过来,安月依旧坦然回府,心中不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是有些诧异,皇上的动作真快,难道是怕她和西陵归在二王爷贬为庶民之前先动手将人解决了? “夫人,你回来了?”安月一进门青寒便迎了上来,连忙将一个荷包拿了过来,交给安月。 看他的神情十分不自然,有些为难的对着安月,安月一见他的眸色便觉得和安安有关系,立即打开荷包一看,竟然是一撮头发和一个字条! 安月打开看了看,竟然是安真儿亲笔所写,虽说之前逼迫西陵归交出兵权的事是二王爷所做,但二王爷定然已经和安真儿谈好了目的,所以如今安真儿释放安安的条件并没有改变。 按照之前所说,每天都会送来更重要的东西,昨天是随身携带的饰物,今天却成了头发,那么明天…… 安月不敢想下去,再看安真儿所传的信,竟然让她今天去驿馆一趟? 和安真儿的确算是深仇大恨,虽说安国公是她的父亲,但是毕竟和她没有感情在,可安真儿和安国公就不同了,而安国公一家被处死的原因更是与她有关,若是她去驿馆,恐怕不会好过。 不过,虽说危险了一点,但是安月别无他法。 “夫人,爷已经找到安安所在之处了,只不过去探查过,里头不仅护卫森严,而且关在的地方被上了好几道大锁,那锁非人力能破开的,再加上安真儿竟然用毒,将安安救出来应该还要一天的时间找钥匙,也只能爷自己动手。”青寒又道。 安月一愣,若仅仅是守卫森严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用毒的话就牵制住暗卫的行动了,原本安真儿就是被玉馨所救,现在看来,玉馨在她身边是有如神助,谁都想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老祖宗还在雁城,玉澈更是不知去向,安月总觉得西陵归现在没有动手的原因并非只是钥匙那么简单,毕竟有玉馨在,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极有可能让她狗急跳墙。 “我去吧,毕竟我有西陵归这个靠山,想必她不会明着对我下死手。”安月想了一下,对着青寒说道。 “属下和你一起。”青寒有些为难,但是安月做的决定他不好阻拦,便开口说道。 安月摇了摇头,青寒虽然实力不错,但是经不出别人暗地里动手脚,她起码还是个百毒不侵的身子,可青寒去了,没准会白搭性命。 “砰!” “安钩月!竟然真是你这个贱蹄子!还敢害小喜——” 大门一脚被踹开,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指着安月的鼻头便骂道。 安月无语,隔了这么久,齐氏竟然还这么嚣张,真不清楚她在二王爷的府中是怎么活下去的。 “大胆!竟敢擅闯将军府!”青寒一怒,挡在安月身前,大喝一声。 齐氏他是见过的,以前暗中跟着夫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齐氏让人反感透顶,没想到这个胖女人竟然还没死? 齐氏脸色讪讪的,闯进将军府她自然害怕,不过一进门发现这么一个破烂的地方顿时底气十足,人人都说安钩月怎么得宠,可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嘛! 她终日呆在金子编制的梦幻中,总觉得女儿攀上了二王爷这棵大树以后便会风光无限,而且女儿好不容易怀了孕,可居然被安钩月吓掉了孩子! 安月捜府之时齐氏在京都的一家赌坊中过夜,根本没有亲眼见到安月下令杀人时的杀气,否则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到安月面前放肆,说到底,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话总会被自己虚化掉,被传的心狠手辣的安钩月压根没被她放在眼里。(..info) “贱蹄子!就知道躲在男人的身后,你给我过来!”齐氏直接大步一跨,冲了上去,大手张着,好似是想去捏着安月的耳朵。 “你是忘了自己怎么被赶出村的了?”安月冷声说道。 齐氏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是她自己找死! 南口村是清净地,她当初心不够硬没下死手,没想到留了个碍眼的东西到现在! 齐氏被安月这么一问,顿时怔了下来,那眼咕噜傻愣愣的盯着安月一会,恍然大悟,立即更大声的叫嚣起来,“好啊!我就知道当初的事情跟你这小蹄子有关!没想到真是你!” 安月冷笑,“当初已经留你一命了,若是你再张狂,死了的话可不要怪我。” 阴冷的笑容看的人后背发凉,偏偏安钩月在齐氏眼里那懦弱的性子根深蒂固,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更是让她将在安月身上吃的亏忘得一干二净,记得最深的反而是安钩月怎么被她折磨的事实。 “贱蹄子!谁教你这么讲话的!不要以为攀上了个将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告诉你,我家小喜现在是二王爷的女人,以后还有可能会成为宫里的妃子,就你这低贱的身份以后见到我家消息都得下跪!”齐氏气哼哼的说道。 与其说是冷笑,倒不如说安月现在是觉得好笑! “齐氏,你恐怕不知道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安月道。 齐氏一愣,她昨晚在赌坊里呆了一夜,回去之后就瞧着小喜一脸惨白,孩子也没有了,只问了一句谁干的便气哼哼的跑来找安月算账,确实不知道王府的事情。 安月瞧着齐氏的表情,便更是肯定,想必她出来的时候皇上派的士兵还没抄二王爷的府邸,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容易逃出来。 “贱蹄子!王府里能发生什么!二王爷可是要当太子的人了!等我向王爷禀告你的恶行,非让他扒了你的皮不可!”齐氏喋喋不休的骂道。 王爷? 现在根本没有二王爷这个人了! “住口!”安月刚想让青寒废了整个吵个不停的齐氏,门外又传来一声响。 倒是让安月有些诧异,竟然是二王妃? 齐氏脸色难看,转头刚要开骂,一见来人立即收敛起来,不过嘴中虽然不出声,但是那眼神却是鄙视的很,以二王妃在王府中的地位,连个丫鬟都不如! “二王妃来这做什么?”安月问道。 齐氏心中也觉得发虚,该不会是二王妃想将安钩月弄回去做王爷的小妾吧? 二王妃苦笑,如柔风拂柳的身姿走到安月面前,竟直直跪了下来,弄得齐氏直接傻眼起来。 “还请安夫人救我一命。”二王妃声音虽弱,但是表情却依旧端庄大方,如此女人若不是嫁给了二王爷那样的人,怎会如此凄惨? “二王妃这话如何说起?”安月对二王妃有很大的好感,连忙将人抚了起来。 二王爷虽被削了王位,但是却并非处死,二王妃又怎么会让她救命? “安夫人叫我脂姻便可……这世上哪来的二王妃。”这二王妃原名司脂姻,父亲是老丞相,在朝中也有不少门生,而司脂姻的父亲可谓是个大忠臣,追随者无数,所以二王爷虽然不喜欢这个王妃,但是却依旧不敢休妻,只见司脂姻的表情既有几分痛快又有几分不甘,再道:“晋王一倒,我这副身子跟在他的身边只会早一日随我的母亲而去……脂姻并非怕死,而是父亲就生了我这一个女儿,实在不想让他为脂姻伤神,所以恳请安夫人帮脂姻一把……” 安月现在才明白,怪不得这个司脂姻会是这个态度。 不过司脂姻所说不假,司老大人似乎是直到四十才生了这么一个闺女,虽说宠爱,但是却管的甚严,和安真儿可谓是完全相反,所以也造成了司脂姻这样端庄大方的个性。 而安月很少会有恻隐之心出现,而对司脂姻的确生出了一种知己之感。 她的心性并非乔仪萱那般单纯,但是绝对不是个狠毒之人,相比之下,她更为睿智,可以说有国母之风。 齐氏在旁边听的诧异,堂堂二王妃怎么会说晋王会倒的话?难不成晋王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安月沉静片刻,道:“和离可好?” 司脂姻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优雅的动作更让安月佩服。 司脂姻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青寒,又道:“不瞒安夫人,其实脂姻和二王爷成婚三年,却只有夫妻之名。” 安月惊讶不已,二王爷那个风流种子接收了各种女人,竟然没有搞定自己的结发妻子?不过司脂姻完全是不需要向她解释的,现在这么做恐怕是想让她放心相帮。 嘴角含笑,安月说道:“等会我会让青寒帮着脂姻姑娘寻个安全的住处,另外也会派人向司老大人禀告实情,不过还容我先处理一件小事。” 一句“脂姻姑娘”已经昭示了她的决定。 说完,安月看向了齐氏,容她在院子里站了这么久,也该让她付出点什么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原来是表亲 安月一步一步朝着齐氏走去,齐氏此时显然被二王妃的举动吓得有些呆傻,安月走到了她的身边竟然还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info超多好看小说] “啪――”安月手一抬,并没用多少力道,但是赫然五指印印在了齐氏肥胖的脸上。 “小蹄子!” “啪!”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少扇我,今天这两巴掌我自己先要了!”安月冷冷的说道,说完又道:“青寒,将她给我挂在菜市口,寻个由头,让全城百姓见她一次扇她一巴掌,先别扇死了,起码要让她撑几个月。” 青寒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听安月说齐氏曾经扇过她更是恨不得直接将齐氏的头当场拧下来。 “夫人,您放心吧。”青寒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齐氏再要开口就已经被青寒制住,在将军府周围的暗卫更是冲了过来,直接将人拖了下去,恐怕齐氏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么轻易的断绝了命运。 “脂姻姑娘受惊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青寒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安月回头客气的说道。 司脂姻有些惊讶,但是却也知道对付这样的无赖,只有最就应该用最折磨人的方法,否则早晚会被别人骑到头上。 安月告别司脂姻,便直接向驿馆走去,虽说是驿馆,但是更像是行宫,与接待普通人的地方不同,安真儿在京都实力并非特别强大,但是偏偏有一个太会用毒的玉馨跟在她身边,再加上姬氏一族存在,更让她的身份超然起来。 若想扳倒安真儿,首先就得先解决玉馨,但是此时她连玉馨的藏身之处都不知道。 安月一进驿馆便有人相迎,似乎知道她一定会前来一样。 偌大的驿馆之中,尽然直接建造了一个室内的温泉池,水雾袅袅,安月心中更是无语,安真儿竟然选择在这个地方接待她? 走进一看,里头欢声笑语,安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与其说是选择这个地方接待她,倒不如说她是想办法侮辱她,隔着纱幔与水雾,那头是近十个赤裸着呆在温泉中的男子,而被男子围绕的则是安真儿! 这整个驿馆可以说都是赤夜国的人,所以尽管安真儿极尽放荡,消息却依旧没有传出去。 不过安真儿的尺度未免有点太大了些,与以前的偷腥相比,她现在就好比一个女王,捕食着身边的男子,霸气看不出,只觉得恶心。 “我的好表妹,你来了?”安月止步不前,池中突然传来一声酥麻入骨的声音。 表妹?安月有些糊涂,安真儿是叫她不假,但是不应该是亲妹吗?怎么会是表妹? “交换安安的条件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又何必再让我来这一趟?”安月表情淡淡的说道。 “本公主叫你来的原因你该是知道的,还不进来?”安真儿高傲的语气说道,不过心中十分不悦,安钩月没有任何一点比得上她,可却处处牵制她的身份,之前她是安国公宠爱的大小姐,现在她虽然没有身份高贵的父母,但是却是一国公主,安钩月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在她的面前,安钩月就应该俯首帖耳! 安月挪动着步子,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只不过是一群没用的男人罢了,就当是看一场活春宫好了。 向内走了走,却依旧没有走到池边,此时和安真儿的距离只剩中间一道纱幔。 “哗啦啦”的水声想起,那边隐约可以见到安真儿透着水气的娇躯站了起来,踩着男人的手从水池中走了出来,动作优雅,更有男侍为她披上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美好丝毫不避讳,绕过纱幔走向安月。 “许久不见,安大小姐还是如此风流,如今还得了这么多的下人伺候,真是可喜可贺。”安月皮笑肉不笑,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在嘲讽,更让安真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比起以前,安真儿还是变了,以前的她高傲自尊,即使再难堪的处境都会保持一副完美的表情,极尽修养,而现在,安月也只是嘲讽了一句,那怒意立马浮现了出来。 以前安月虽然不喜欢安真儿,但是还是有些佩服她的,她的高傲与修养无人能比,但是如今,安真儿的美丽已经彻底被她自己败坏的好似青楼接客的妓子一样,眉角之间除了放荡的神色看不出其它一点让人眼前一亮的特质。 安真儿脸色更是不好看,此时此刻,该高傲的明明是她,可是安月的表情好像是在看一个低贱的下人,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表妹应该见过我娘了吧,她现在长得和姨娘是一个样呢。”安真儿转口笑道。 神色动作好似在聊着家常,完全看不出一点不对。 安月狐疑,仔细想了想,难不成…… “玉馨是你娘?”她娘不是安国公的夫人吗? 安真儿身上滴着水珠,长长的睫毛之上更是蒙上一层水雾,白皙的皮肤更是细嫩无比,整个人好似一个瓷娃娃一般,不过一听安月这么一问,顿时笑了笑,不大的樱唇轻轻一笑,粉红的颜色十分诱人,身上那股情欲的气息还未散尽,让安月不由皱眉。 “玉馨的确是我娘,而且还是亲娘呢!本公主还以为你和本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咱们俩不过是表姐妹而已,你那个低贱娘亲被我亲娘和安国公的夫人一起困在国公府,折磨的很惨呢!卑贱的女人生下来的胚子也是卑贱的,往后你也逃不出你娘的命运……”安真儿边说边笑,那笑意十分渗人,不由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真儿原本以为自己的父母被西陵归和安钩月合力害死,可是没想到她们杀死的只是安钩月自己的亲人而已! 安月看着安真儿肆无忌惮的微笑,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她的心性自私,想必此时已经将自己和安国公一家完全撇清了关系,在那里嘲笑她害人害己呢! 人哪,有时候就是看不清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突然觉得安真儿真可悲,将她捧在手心的家人死了竟然还幸灾乐祸,不知道那个已经死了的国公夫人若是见到她这副模样还会不会拼死拼活护着她,为她筹谋。 “公主这话说错了,我倒是觉得我这身份很值得骄傲,起码,我有个为我拼命过的娘亲,还有个当我为嫡系的医仙谷后盾,不仅如此,我有万贯家财,有天下最优秀的男人,而公主你……呵呵,只不过有个虚假的公主头衔罢了。”安月淡然笑道,仅仅是一个表情便将安真儿比了下去。 安真儿紧咬着牙,长长的指甲挖进手心,恨不得将安月直接掐死了过去。 “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安真儿盯着安月良久,才放松又道:“表妹毕竟是个乡下人,恐怕没见过男人,看到那温泉里的男人没?他们可都是赤夜国中长相上乘的男人,还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儿呢,那个西陵归虽说身材不错,可那脸可就不如意喽,还好意思和本公主称他是最优秀的男人?” 安真儿捂嘴轻笑,安月直接撇了撇嘴,安真儿没见过西陵归的真面目自然会这么说,不过她池中的那些男人总觉得身体虚弱的不行,要么是被安真儿压榨的过分了,要么被安真儿收过来之前就是个纵欲过度的,就算这些男人长得再漂亮,她都不会瞧上一眼。 看出安月鄙视的表情,安真儿眉头一挑,又道:“都出来见过安夫人。” 她的话一说完,那温泉池中的男人各个起身,只披了外袍,简单绑了腰带便走了出来。 虽说有个遮羞之物,但是那赤条条的腿还是露在了外头,一个个的胸膛更是展露无余。 “见过安夫人。” 几个男人被调教的十分可疑,虽然行的是抱拳之礼,但是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圈娘娘腔在装人妖。 “安钩月,你的宝贝儿子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你现在可要好好听话才行。”安真儿走了过去,细长的手指拂过男人们裸露大半的胸膛,笑着说道。 “我还是奉劝一句,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安安的好,否则你要承受的必定比我要多。”安月冷冷说道。 安安是安真儿的儿子这个事实她还不想说出来,否则以安真儿的性子虽然不会再对他下狠手,但是肯定不会对他太好,毕竟她自己的儿子不仅达不到她心中的高傲本质,而且还对她这个敌人更有母子亲情,自然会惹得安真儿嫉妒心更加,虐子的可能性大的很。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在没有交代的情况下将事实直接呈现在安安面前。 “动不动他现在是我做主!而且你别忘了,你还在我的地方,若是不想让那个没用的孩子早点死,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安真儿突然尖声叫道。 她受不了安钩月一次次的挑战她的耐性,更不能容忍她用着凌驾于她的态度和她说话,她是安真儿,天生就是掌管天下的命运,所有人的都该按照她的想法做! 安月眉头更紧,她既然会来,那就已经做好了被安真儿羞辱的准备,只不过总不能完全坐以待毙,还得为她的准备拖延点时间才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针锋相对 “你想让我做什么?”安月沉眸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安真儿嘴角上翘,缓缓的向池中再次走去,款款的身影美到了极致,但是怎么看都有种青楼妓子的风姿,那近十个男人随后而去,为其宽衣,说是宽衣,却也只不过是脱掉了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薄纱而已。 “过来为我捏肩。”安真儿朱唇轻启,对着身后的安月说道。 安月眸光一闪,捏肩?行啊…… 淡然的走了过去,白皙的双肩裸露在外,安月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后双手一身,放在了上头。 安真儿不由打了个寒颤,安钩月的手太冷了!感觉好像是寒冰一样,在这暖屋中呆了这么久,她怎么也该流汗才对,怎么会还这么冷到彻骨? 安月面无表情,轻轻的按摩起来,那力道确实刚刚好,只不过那冰冷的手冻动一次,安真儿的皮肤都不由颤栗一次,顿时让她烦躁起来:“停吧!真是没用,揉肩都揉不好。” 说完,忍不住将整个身子泡进了池中,暖了暖,但不知为何,双肩的冷意就是消除不去。 安月不动声色,安真儿有玉馨这个娘亲,可是她有玉澈和老祖宗,尤其是玉澈临走的时候已经给她准备了很多害人的东西,用上手绝对是不动声色,刚才给安真儿按摩的那两下,绝对可以让她在这一个月之内都不想再泡温泉。 越是呆在惹得地方越觉得冷,而且慢慢的可就不只是冷着双肩而已。 安月静静站在旁边,安真儿身下水声滑动,抬起右臂指着一名男子,对着安月又道:“我的好表妹,不会揉肩总会伺候别人沐浴的吧?瞧,那个可是本公主最看得上眼的人,将他伺候好了……” 那男人一怔,片刻听懂了安真儿的意思,顿时眼中一喜,安钩月长得比安真儿更加耐看,而且这性子也比安真儿舒服一些,想必尝起来的味道很不错吧! 安真儿眼神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见他眼中露着淫光,瞬间心中泛起一股浓浓的妒意,她让安钩月伺候他不假,但是可没让这个男人动心!此时此刻,他不应该一脸嫌弃的向她表示忠诚吗! 转眼,安真儿呼了一口气,也罢,如此给脸不要脸的男人,过了今天,不如就送给娘亲做药人好了。 这男人依旧欣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安真儿定了下来。 安月嘴中含笑,一进门的时候安月就想到过这个可能,不咸不淡的说道:“依公主的高贵性子,这男人要是被我碰了,恐怕他便再也不可能近身公主一步了吧……没准还要公主一生气,还会拉出去活埋了呢……” 如此一说,那原本还眼里泛着淫光的男人顿时打了个激灵,他怎么就忘了安真儿妒忌心太强! 这些男人虽说都是赤夜国里的一些公子哥儿,但是想必平日都是些不正经而且在家族中身份不重的人,否则谁会把有些希望的子嗣送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做禁脔? 此刻,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将安钩月当做是安真儿送来的赏赐了,那赤条条的身子连忙从池中站起来,急忙爬一般的从石台上爬到安真儿的身边,似乎想到安真儿讨厌什么,瞬间将慌张的表情收了起来,一副暧昧至极的面容像一个哈巴狗一样舔了舔安真儿的樱唇和脖颈,轻呼着热气在耳边说道:“奴才是公主的人,公主可不要将奴才和别的女人牵扯在一起。” 安月无语,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在安真儿面前竟然是个奴才,看着样子,也只不过是陪睡的暖床之人,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 若是这个男人这话早些说出口,没准真能满足安真儿的虚荣心放他一马,可是他偏偏选在了安月提醒之后,只会让安真儿的怒意更胜,顿时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你真该死!带他就见我娘!” 说完,旁边伺候的丫鬟像是提着鸟一般直接将人拎了出去,安月没想到她身边竟然还有个高手。 如此一来,安真儿的男人们各个胆战心惊谁都知道见夫人是什么意思,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安真儿心中暗恨,这群不中用的男人竟然让她在安钩月面前出丑,统统都该死! “都给我起来!扒了她的衣服!”安真儿怒吼道,她就不信西陵归会为了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找她算账! 静,池中依旧寂静无比。 扒了安钩月之后,他们肯定会被安真儿送给夫人当药人! “你们都楞着做什么!若是不听我的话你们非死不可!若是听话,我就让人将你们送回赤夜国!”安真儿起伏不停的胸口若隐若现,一句送回赤夜国顿时让所有人都亮了眼睛,谁也不想在这里被一个女人玩弄。 水声四起,周围男人全部动动起身来,兴奋的光芒不言而喻只要完成了安真儿的要求,他们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奶奶的!你们好丑!” 这些人如今可都是赤裸着身子,安月正想着对策屋顶上的砖瓦便破了个大洞,从里头冒出一个嚣张的身影,只见他的身形一动,将那大纱幔扯了下来,仅仅一瞬间竟然就用纱幔将这近十个男人全部裹在了一起,除了头和脚以外,看不到一点不雅的地方。 “你是谁……”安真儿大惊失色,这人来的如此及时,莫不是一直在屋顶呆着? 安月一愣,险些忘了,之前她让花行云去偷窥安真儿来着…… 这孩子可真敬业。 “你这个丑女人,竟然一下子玩了这么多男人,小爷要不是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早就让你死在男人堆里了!”花行云唧唧歪歪的说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在观察这个安真儿,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风骚的人,一个晚上不消停也就罢了,白天也不消停,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在这女人的身边看到的男人不低于二十个!让他恶心的吐血! “安钩月!你竟敢找帮手侮辱我!你就不怕你儿子没命!”安真儿大怒,抖着身子说道。 那两团白花花的地方在水中颤抖出一袭涟漪,花行云一脸嫌弃的别过头,对着安月说道:“别听她胡说,小爷刚才在屋顶看着了,你家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晃悠,恐怕现在已经动手了。” 安月无语,西陵归能是鬼鬼祟祟的?恐怕如果有一天让他去偷东西,他都会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不过安月还是明白了,西陵归现在恐怕是知道她因为安安被牵制,所以在不顾玉馨以后可能带来的危害直接将人救出来。 安真儿一听花行云的话中意思,脸色白了下来,难道西陵归就不怕她的娘亲迁怒于别人身上? “呀――公主,您这是――”安真儿心中更气,推门而入又是一声惊诧。 安月嘴角一扬,安真儿虽然放荡,但是偏偏极其在乎名声,典型就是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女人,司脂姻有事求她,那自然也会为她尽力! 若是别的人肯定不可能就这么闯进驿馆,只不过司脂姻怎么说都是老丞相的女儿,闺蜜不少,而且各个都是金枝玉叶,更有皇家公主! 与安真儿这个和亲公主相比,青鸾国名副其实的公主自然更有份量。 那几个男人虽然被纱幔缠住了身子,但是赤裸的模样还是能分辨的出来,只不过勉强不会污了这些女人的眼睛。 那公主也曾经在宴会上见过安月,只不过没有机会说话,如今虽然是受司脂姻之托前来,但是更多的是她自己心中好奇,想与安月相交。 “可巧,安夫人竟然也在这里,不过谁能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回事?真儿公主?难不成您竟然和这些男人一起沐浴?”婉昭公主惊讶的问道。 她以前自然和安真儿也有过不少交集,不过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她太过目中无人,总是以未来国母的身份看人,哪怕对她这个公主也从没给过好脸色,更别提如今她同样是公主,决定了一国太子,更会骄傲的好似一只花孔雀。 安真儿脸色发白,第一想法就是这些人故意前来看她的笑话! “见过婉昭公主――”安月一脸客气的伏了个身,婉昭公主身子一侧避过了她的礼,而跟着她前来的人对安月的看法更是改变了,这婉昭公主在皇上面前是极为得宠的,她都不接安月的礼,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居高自傲? 婉昭公主心里明白得很,安月虽然只是一阶农妇,但是实际上却是她的嫂子,就算撇开西陵归皇子的身份不谈,西陵归这个大将军就比她这个公主贵重的很,何况那次宴会之上,安月从头到尾都没有行过礼,父皇都没表示任何不满,如今安月对她伏身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安夫人客气了,我看安夫人面色不好,难不成是受了委屈?”婉昭公主既然前来,心中是明白一切的,而且瞧这样子,恐怕是差点吃亏了吧? “回公主,民妇来的不是时候,正巧真儿公主和那几位公子在沐浴,原本真儿公主非要邀请民妇一起,只不过民妇不愿,惹得这几位公子不甚高兴,竟然准备强来,还好花公子路过,下来将这几个无礼之徒绑了起来,否则还真要污了公主的眼呢!”安月依旧一脸淡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花行云嘴角微抽,安钩月竟然说他是路过? 那几个小姐更是脸色好看,瞧着花行云更是好奇的很,一般人路过能从房顶下来? 不过婉昭公主的确心有余悸,若是这些人依旧赤身裸体,在场的女子们声誉可都是要毁了的! 安真儿此时依旧呆在池中,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起身更衣,更重要的是此刻花行云眼睛连眨都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准备看清楚她出水芙蓉的模样,安月同样觉得好笑,花行云之前只是看她穿外衣都觉得害羞,为何现在盯着安真儿却脸不红气不喘,和采花贼的名头搭配了十分! “我想诸位是误会了,这几个人不知为何闯入了本公主的室内,还好被这位公子擒住了……”安真儿恨得咬牙切齿,总不好直说自己与众男共浴。 安月一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呀!” 说完走到那几个男人的身旁,又道:“你们这些毛贼竟然偷看和亲公主洗澡,不止如此,还脱的如此干净,想必是欲图谋不轨吧!西陵将军等会也要来了,倒不如让他顺手将你们这些毛贼抓回去,五马分尸然后送回赤夜国向你们的皇上谢罪,你们说,可好?” 安月虽笑,但是声音冷到极致,说起话来眼中更是锋芒毕露,让被人根本不敢忽视她话中的意思。 “公主救我们!我们可都是尽心尽力伺候公主的!您不能就这样将我们就这样一脚踢开呀!”顿时七嘴八舌叫嚣起来。 不过是一群怕死的胆小鬼而已。 安月笑的明媚,瞧着安真儿更是柔和的很,只是那眼中的讽刺不言而喻,更让安真儿的骄傲瞬间破碎。 若是安安还在西陵归的手中,她必然不会开口说话,不过现在西陵归既然已经出手,那么她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安真儿咬牙切齿,今日她的名声算是毁定了! “今日本公主身体不便,还请各位回吧!”安真儿故作镇定,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几人说道。 婉昭公主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今日大家见到的事情,就算她一个命令不下,也会有人将消息传出去,倒时候安真儿还能不能当上将来的太子妃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错不在青鸾,青鸾还是有必要选择一个身家清白的女人做媳妇儿。 “慢着――” 安月都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竟然又有人冒了出来,那声音十分熟悉,安月脑中顿时如同闪过一声霹雳,竟然是玉馨! 玉馨一露面,引来所有人的目光,那年轻美丽的长相无论在哪里都是翘楚,只不过安月瞧着这长相顿时皱了皱眉,她的样子竟然还是玉溪的模样? 就算之前她没有用人皮面具,但是恐怕也是用了一种独特的方法改头换面,但是应该不至于保留到现在才对,难不成她是彻底换了一张皮不成? 玉馨款款走来,手中拿着衣服,淡然的让安真儿更衣,而她更是转向安月,道:“我的乖外甥女,来到这里怎么不和姨娘打声招呼?好歹你也对我叫了几声娘呢!” 安月皱眉,忍不住嫌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无论是笑容还是动作都有种心里扭曲之相。 “就算我不去打招呼,您不也是自己来了?”安月道。 玉馨环绕过安月,走到那几个男人周边,毫不保留的将那纱幔一扯,顿时几个男人赤裸的现身在眼前。 花行云皱眉,刚准备动手,却听玉馨又道:“我知道你武功高,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难道你身边的女人没告诉你我会用毒?从我进门的时候开始,除了百毒不侵的安钩月以外,所有人都少不了……若是你动用内力,没准当场就死了呢!到时候可不能怪我。” 安月担忧的看了花行云一眼,见他神色不定,更是肯定玉馨说的是真的! “就算你和赤夜国扯上了关系,但你若是伤了这些姑娘,想必赤夜国也保不了你们吧?”安月想了想,稍稍沉静的说道。 玉馨一笑,“没错,只不过求个心安而已,这几个男人该看的不该看的你们自己也都看够了,若是真儿传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我可以保证下一刻你们的声誉尽毁哦――” 安月心头一抖,原来是想保住安真儿! 婉昭公主脸色不定,在几人之中已经算是十分镇定,而旁边的女子们都是一脸惊慌,女人一辈子,就希望嫁一个好男人,若是婚前没了名誉,可就等于毁了一生! 仅仅一瞬间,所有人都做好了选择。 玉馨看着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嘴角牵起意思笑容,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冲着那几个男人撒去。 “这东西矜贵的很呢,你们能用上可是百世修来的福分……” 玉馨说完,安月等人瞪眼一看,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或者说,那几个矜贵的大小姐已经吐了下来,唯有安月脸色难看,却依旧镇定的很。 玉澈的化尸粉厉害,但是需要利用血液的流通才能达到目的,可是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血迹,但是那药粉洒到皮肤上之后竟然让皮肤泛起了泡沫,他们手忙脚乱的乱拨一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泡沫越来越重,最后突然间全部碎掉,随之而来的是好似死了几天的尸体,开始发出阵阵臭味,又过了一会,人体之上好似拱起了尸虫,不停的啃食…… 伴随着清醒的痛楚,仅仅不到一刻的时间,八个人化成了八具白骨,一丝肉腥都不见,奇怪的是,连血液都没流下一滴。 “各位受惊了,只是清理一下脏东西而已,我啊……向来不喜欢有东西碍眼,否则定然会用尽各种办法将碍眼的东西除掉,各位可不要成了碍眼的……” ------题外话------ 今天五千,明天继续加油 第一百二十章 安排 玉馨笑眼盈盈,虽说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那张脸看不出一点皱纹,甚至比周围的小姐们还要显得精神,只不过她的眼眸中透露着一种锋利,让人看了便觉得冰冷。 安月双手暗握,此时安真儿也已经简单穿戴好了衣服,步履款款的走到玉馨面前,咬牙切齿,道:“娘,都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你一定要帮我杀了他!” “啪――”玉馨眼睛一瞪,直接扇了过去。 安真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娘亲,没想到她竟突然对她动手?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安月也饶有兴趣,只听玉馨说道:“如果你不是我生的,我定然不会留你!净给我找麻烦!竟然还敢唆使我?你真当我是你当国母的踏脚石?” 玉馨一句话让安真儿如坠冰窖,若不是因为玉馨有些能力,她才不稀罕当她的女儿,可是没想到她却先被玉馨嫌弃了! 安月也明白了,玉馨的性子太过极端,哪怕对方是她的女儿,只要做了任何阻挡她目的的事情,都会引起她的不满,安真儿也不例外,不过,这母女俩的性子还真是相像! 玉馨虽然惩罚了安真儿,但还是看了看花行云,突然眸光一闪,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二话不说从这温泉屋内的另一出口离开,安月这才想到西陵归也已经到了驿馆,玉馨不怕花行云,但是不得不忌惮西陵归,毕竟她虽然有毒护身,但是敌不过西陵归的武功,而且西陵归可不像是安钩月这样好控制。 玉馨一走,安真儿眼中的光芒顿现,怨毒的样子好像是想将她的亲身母亲杀死一样。 “各位,请恕本公主无礼,今天温泉泡的太久,本公主乏了,各位请回吧……另外,我娘说的话也希望各位放在心里,可别试图忤逆……”安真儿瞧着刚从门口进来的西陵归,脸色变了变,一脸不甘的说道。 安真儿说完,同样从另一个入口走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八副骸骨和一帮惊魂未定的人。 除了安月以外,几乎没人知道那个玉馨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长了一副天仙的模样,行起事来却十分狠辣,尤其是杀人的时候,更是不眨眼,竟然还用如此残忍恶心的方式。 安月转身看了看来人,西陵归怀中抱着安安,只不过安月一看便鼻头一酸,此时的安安十分消瘦,就好像是安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而且,原本白皙的肉肉的皮肤此刻青一块紫一块,脸上更是蹭破了不少皮,一双眼睛微微睁着,似乎已经感受到自己脱离了危险,小嘴抿着,快要哭了出来。 “归,多谢……”安月微微颤抖的双手从西陵归的怀里将安安接了过来,西陵归落在安月身上的眼神闪过一丝心疼,将她身子往身边靠了靠,并不多言。 “大将军……你看今天这事……”婉昭公主主动站了出来,指着那八具骸骨说道。 若是西陵归有意让她们将安真儿不贞洁的事情散播出去,那就算她们害怕玉馨,也是必须要做的。 “今日之事多谢公主相帮,本将军记住了,几位今日也是受惊一场,回去早些歇息吧。”西陵归难得好声好气的说道。 几人心头一松,连忙俯身相谢,相互催促着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安安好像发烧了,我们也回去吧。”安月说道,今日虽然将安安救出来了,但是玉馨和安真儿肯定会寻找别的机会威胁她和西陵归,二人还得好好商讨一下有没有主动的办法。 “喂,小爷身上这毒没问题吧?”花行云一瞧二人眉来眼去,完全将他忘在了脑后,便立即叫道。 “回去找御医看看不就知道了?”安月毫不客气的说道。 刚才有婉昭公主在,玉馨应该不会下死手,而且以玉馨的能力,若是想杀了他们,根本不会留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花行云一脸不乐意,不过眼神划过西陵归又变了变,才道:“要不是小爷及时出现,你恐怕直接被那几个男人欺负了,怎么这么和你的恩人说话?” 安月佯装没有听见,抱着安安便走了出去,反倒是西陵归神情一冷,眼神越加深邃,好似在筹谋着什么。 安安的伤势算不上很重,但是由于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吃饭,让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身子更加虚弱起来,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兜兜这些日子没见到安安心里自然也有些不安,此刻瞧见他的样子更是乖了许多,一改平日酷酷的样子在安安面前嘘寒问暖,比安月还要贴心。 “娘亲……安安和兜兜哥哥不一样对不对?”安安突然问道。 安月担心安安留下阴影,干脆连西陵归都拒之门外,看着安安休息,只是这孩子自从回来之后瞅到机会就偷偷瞧着安月,一直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问了出来。 安安到他身边的时候连一岁都不大,但是安安与其他孩子不同,似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 安月从没想过要欺瞒安安一辈子,毕竟她和安安的亲娘之间是有嫌隙的,总觉得将来不是安真儿死就是她亡,两个人无论是谁消失,对安安来说都是重创。 “安安在别人眼中是不一样的,不过在娘亲眼中,安安和兜兜哥哥都是娘亲的好孩子。”安月摸着安安的头说道。 安安眼中划过一丝开心,转眼又道:“安安早就听别人说了,安安不是娘亲的孩子,是么?” 安月一愣,想了想,还是说道:“安安除了娘亲之外还有一个生母。” 安安一听,反应了一会才明白生母的意思,有些失望的说道:“为什么安安的生母不要安安呢?” 小孩子都是极其敏感的,大人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他的将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安月虽然不愿意将事实说出来,但是考虑到安安如今受的苦,安月还是说道:“安安应该见过她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安安的存在,而且也不认识安安,所以安安不要怪她。” 大人之间的仇恨不应该加在孩子的身上,安月不想告诉安安她的母亲是个自私自傲、十分放荡的女人,而对她自己来说,若是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让安真儿受死,但是不会用自己的意愿让安安充满仇恨。 安安虽说年纪还小,但是和兜兜一样聪明的很,安月这么一说,他更是明白了安月所说的人是谁,眼中浮现一股雾气,道:“娘亲,那个漂亮的怪阿姨就是安安的生母吗?为什么她要欺负安安?” 安月鼻头一酸,以安真儿的性子,恐怕从二王爷手中接手安安的时候没少下狠手,而且,看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模样,也猜得出安真儿扭了多少次,就和当初在沅景楼的时候安真儿所做的事情一样。 在安安眼里,对安真儿的记忆算是深得很了。 两次,每次都让安安受了小孩子不该受的苦。 “娘亲说了,她不知道安安是她的孩子,而且就算她不疼安安,娘亲也会将安安当成心尖宝贝,不会再让安安受苦了……”安月记得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安安说这样的保证了,但是没想到一次次失约,和兜兜比,安安从生下来到现在过的太艰难。 安安蹭着鼻头,眼睛瞪着,眼中的雾气不散,但偏偏就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那样子看的安月更是揪心,一般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要是受了委屈,肯定是嚎啕大哭,发泄打滚,可是安安完全不同,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柔和的好像是山谷中的风,让人心疼,带着一股浓浓的阴郁。 “安安在娘亲面前不用害怕,想哭就哭,娘亲不会责怪你。”安月搂着安安说道。 安安一听,压抑了的情绪终于释放出了,小声的抽泣起来,胆小的样子好似一个受惊的小兔,哭累了还不忘指着安月怀里被印湿的一片,红肿的眼睛巴巴的说道:“那个怪阿姨好像特别不喜欢娘亲,一看到安安就说安安是娘亲的儿子所以该死……” 安月几乎可以想象出来安真儿当时的狠毒模样,只露出一片笑意道:“那是娘亲和她的事情,安安在一旁看着就好。” “安安不要看着!那个怪阿姨好讨厌!就算她是安安的生母,安安也不要她!不喜欢娘亲的人安安也不喜欢,她之前还是娘亲该死,安安不要娘亲死……要不、要不……她死好了。”安安细长的眼睛红红的,嘟鼓足了勇气,憋了半天之后嘟着小嘴说道。 要不……她死好了…… 安月心中激荡,安月不相信安安不懂生母的概念,更不相信他不明白什么是死,若眼前的是兜兜,说出这一番话来,安月会感动但是不会惊讶,毕竟兜兜的性子随了西陵归,虽然小,但是心里坚信,若是杀死敌人能保护她这个娘亲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安安不同,从他一点点大的时候开始,他的性子从来就带着一丝安静与柔弱,更是不会说出这么强势的话,若想赢得她的关注,也只会用伤害自己来引她侧目。 不过此时,明知道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竟然还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安月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定,从那身板中散发保护欲竟然不比兜兜要少。 安月心中有些安心,安真儿真是帮了她,但凡安真儿能对安安好一点,他便不会对她这冒牌的娘亲如此依赖,安安在知道她是他的生母之前事先明白了安真儿的态度和为人,心里便多了一杆称,倒是让她占足了便宜,白白拾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 三天之后。 安静了短暂时光的京都又乱了起来,因为京都百姓中不时的有人暴毙身亡,短短三天,死去的人数不下百人。 而更让安月恼火的是在百姓中兴起了谣言,说是西陵归大权独揽,得罪了什么人,只要他一刻不交出兵权,这京都的百姓便会多死一个。 西陵归云淡风轻,谣言传至第三天的时候才对着安月开口说道:“明日早朝,我会交出兵权,你再府中带着,不要出门。” 西陵归的态度十分清淡,似乎兵权于他只不过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过安月也明白,救出安安就代表着玉馨和安真儿会改变目标,而京都的百姓这么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归,玉馨若是一天不出现,我们便拿他无可奈何,总不好让她一直这样控制着……”安月说道。 若是想擒住玉馨,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和西陵归动手,不用担心玉馨用毒,而且还不能让她有机会利用周围的亲人威胁,实在有些困难。 “上次你也见了她一面,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安真儿。”西陵归眼色轻柔,说道。 安月一回想,的却如此! 安真儿在玉馨的心中并非十分重要,想必废了这么大的劲并不是为了只帮助安真儿登上国母之位,或者说,她帮助安真儿只是顺便罢了? 那么玉馨究竟想要什么? 之前还专门靠近她…… 安月心中闪过一丝霹雳,心中明了了一分,玉馨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因为当初老祖宗不让她当医仙谷的下一任谷主,以她的高傲肯定会将这件事当成毁了她一生的最大原因,而现在她不惜浪费心力联合赤夜国、姬氏一族,恐怕是想向老祖宗证明她的能力? 而她算是和医仙谷之间联系最深的,玉馨太确定以她和老祖宗的关系,一旦她安月身边出事,老祖宗一定会关注,到时候自然而然看见了玉馨所做的一切…… 安月这么一想,顿时郁闷了,就为了证明她自己的能力,所以折腾出这么多麻烦? 心里有病吧? 要是在前世,安月保准要好好和玉馨介绍一下那些精神病院! “以玉馨的心态,若是引不来老祖宗的注意,就算安真儿当上了国母,她也不会罢手吧?”安月向西陵归说道。 西陵归微微一笑,让安月顿觉安心。 就怕她没有目的! 只要有了目的,把柄就好抓的很! 只不过需要耗费一点心力罢了! 西陵归面具之下,自信的样子让安月有些奇怪,难不成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可是明天不是还要去交兵权吗?没了兵权办起事来岂不是更加寸步难行? 安月虽然担忧,但还是准备听西陵归的决定,当即拉着西陵归一起趁着兵权还在无人敢惹的时候出去溜达了一圈,整个京都之中的百姓人人自危,看见西陵归更好是又恨又怕,一个个避而远之,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瘟神。 人性本就如此,安月也不会计较,百姓们求的是和平安心,常年和赤夜国对立的时候他们仰望着西陵归,敬慕他,需要他,即使他黑面杀神,也不会让大家有一点厌恶,毕竟他带来的是利益,而现在当厄运降临到他们的身上,却毫不犹豫的将矛头指向了西陵归…… 安月依旧用她自己的方式表示对西陵归的支持,没有任何同情,而是好似和西陵归同为一体,明白他的骄傲,知道他心中从未在乎这些人的目光。 她和西陵归逛到了晚上才回到将军府,虽说因为他们整个大街上几乎没有任何摊位,但是二人竟然还认认真真的走了一遍,哪怕安月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觉得双脚有些酸痛。 第二天一早,西陵归一身黑甲上朝,只不过从将军府离开之时拿出了一样东西,安月好奇拿过来看了看,应该和前世古代中的虎符有些相像,只要拿着这个东西应该就可以号令三军。 西陵归一走,总觉得整个将军府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周围阴森森一片。 西陵归要交出的兵权虽然不包括他个人养的私兵,但是按照玉馨的要求,就连那些私家兵也是要解散的,不过安月瞧着将军府附近的风吹草动,想必那数万暗卫还是被西陵归留了下来,而此刻,尽数在保护将军府的安全。 “夫人,我们的人不少,我想能不能让他们到院子里来?”青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按照西陵归的意思,是不想让他们打扰到安月一丝一毫,所以大家都在府外呆着,但是将军府虽然很大,但是数万暗卫也不少,无论如何隐匿,肯定是会让人发现的。 “夫人放心,他们中有的人在将军府附近做生意,剩下的人三分之一在府外就足够了,其他人在院子里藏着比较合适。”青寒又补充了一句。 “你去安排吧!”安月说道。 这将军府的院子虽说有些荒凉,但是好在老管家不在,平日没人打理,各种杂草长了一堆,要是让人藏匿其中,肯定是看不出分毫。 青寒一喜,连忙对着手型出了一声,顿时安月眼前出现无数人影,让安月忍不住一惊,这些人的反应力也未免太快了! “小月月,这么多的男人,你养得起吗?”那些人隐匿了之后,花行云毫不客气的冒头说道。 安月无语,当她是安真儿? “花公子有兴趣打听我的事倒不如去关心一下安真儿的现况。”安月说道。 花行云嘴一撇,“还当小爷是探子?那个女人太脏了,小爷才不去……” 安月也不和他争辩,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花行云的吃喝都是他自己搞定,从来没让她浪费一点心力,就随他去吧! 不过,花行云一瞧安月懒得理她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缠在安月的屁股后头,一脸无赖的说道:“小爷听说西陵归要去交兵权,他交了兵权之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如你考虑考虑跟着小爷吧?” “你又偷听我们讲话?”安月眉头一挑,不悦的说道。 “着什么急?西陵归那样的手段能不知道我在?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花行云直接跳脚,好似小鸟一样直接炸毛不满的说道。 安月想想也是,西陵归起码算是个高手,对周围的动静都清楚的很,不可能不知道花行云的动作,而他不制止看来是有意让花行云知道了,安月真是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怎么好似有了默契一样? “你专门露面应该不是为了让我跟着你走吧?”安月转口说道。 花行云挫败一笑,“西陵归并非要交出兵权这么简单,他的兵权一交出,便会有安排好的人取他的性命,他让我告诉你他暂时不会出现,让你嫁给一个叫姬燕的男人……他的话小爷带到了,可是小爷就是不明白,那个姬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能嫁给姬燕不能嫁给小爷?” 安月心中翻着巨浪一般,西陵归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脑中也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只要他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那些隐匿在暗中的敌人才会现身,而姬燕看上去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但是却也是姬氏一族的正统血脉,就算不论血脉,姬燕在青鸾甚至是赤夜都有很强大的影响力,有他护着,她自然不会出事。 而西陵归最信任的人恐怕就是姬燕了,若不是想护她周全,西陵归那个醋坛子莫说让她嫁给别人,就是让她的名字和别人提在一起都是不愿意的! 也罢,既然西陵归让花行云传信,肯定就是不想让她多加担心或是阻挠,她倒不如随了西陵归的意愿。 只不过姬燕人还在雁城,来到京都还要不少时间吧? “西陵归可有说姬燕什么时候到?”安月问道。 花行云眉头一皱,“他让你不要担心,说是四天前就飞鹰传信过去了,想必他现在已经动身来京都了,再过十多天肯定是会到的,在这之前,有小爷贴身保着你!” 安月点了点头,不过怎么都觉得花行云那句“贴身”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不过想到姬燕,安月顿时觉得头大,眼前原本就有个不消停的采花贼花行云,再来一个风流浪子姬燕,两人肯定少不了要针锋相对,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可就热闹了! 而且姬燕那样子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风骚的机会,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同胞兄弟一样,都是会调戏人的主。 “对了,西陵归去哪?”安月突然问道,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西陵归为了她忙前忙后,结果她竟然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题外话------ 好友影氏公子文文首推,欢迎大家前去收藏~《巨星崛起:修真狂后》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取其辱 “有小爷在,你还想他作甚?”花行云往安月身旁一凑,脸色微红,轻轻嘟囔了一句,才又说道:“他有他的打算,让你不要担心。(..info)” 安月应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虽说西陵归这样的态度好似胸有成竹,但是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二人认识这么久,算起来还是聚少离多,而且就算西陵归在身边的时候,两人也都是各忙各的,要不是每晚身边熟悉的气息,安月真的会以为自己还是一个人过日子呢。 临至下午,将军府外终于出现了人影,不过倒是与之前预想的人不同,因为所来之人正是李清尘。 李清尘才貌双全,现在因为赤夜国和亲公主来访,自然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留在此处,而与之前在沅景楼时候那微微狼狈的样子相比,此刻的他风光满面,嘴角上扬,得意之色明显。 与其说安真儿是赤夜国皇室的代表,倒不如说是赤夜国姬氏一族的人,而李清尘更是同样,他们两个人可以说一丘之貉,如今他一露面,安月便感觉得到他此行的目的。 依旧是一身红衣,一进门,虽然没有姬燕那一身酒香扑鼻的风流之态,但是却有种腻人的花香,举手投足不显大气,只算的上是微微风雅。 李清尘一进门,看了一眼被风吹拂的野草,嘴角一扯,佯装无事的迎了上去,笑道:“好久不见,安夫人可好?” 安月也明了,李清尘并非废人一个,将军府虽大,但是那些暗卫的数目也不少,普通人虽然看不出来他们潜伏其中,但是以李清尘的能力,想必看一眼便会发觉哪里不妥,只是安月有些不明白,现在的西陵归在他眼里应该倒台了才对,怎么还一副如此客气的模样? “李公子客气了,不知所来是为了何事?”安月开门见山的说道,她可不相信李清尘来此毫无目的。 李清尘俨然已经习惯了安月向来对他的态度,丝毫不怒,双手拂了拂衣袖,才道:“本王来此是特地为安夫人传信。” 李清尘一顿,看着安月的反应。 安月冷冷笑了笑,这李清尘虽说表面还是恭敬的很,可直接将他的自称提了上去,她之所以一直叫他李公子,就是想告诉他,在她眼里,他李清尘再有能耐也只算是个普通的贵公子而已,只是没想到他现在终于想起来提醒她他是个王爷了! “李公子但说无妨。”安月丝毫不给面子,依旧按照自己的叫法说道。 李清尘隐隐有些不悦,绝美的面容上瞬间闪过一丝波动,又道:“今日早朝,西陵归已经交出了兵权,原本可以安然的回来,只不过……皇上今天同样宣布了太子人选……” 安月眉头一挑,静听李清尘说下去。 李清尘满意的看着安月的反应,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全朝文武和全城百姓都支持八王爷当上太子,而真儿公主为八王爷正妃,也就是太子妃,不过,没想到一向不关心朝政的西陵归竟然不满八王爷,当朝顶撞皇上,甚至动手殴打朝臣,场面顿时失控,皇上无奈,只好撤了西陵归的将军之位,另外关入天牢!” 关入天牢? 以西陵归的能力谁能将他关入天牢? 就算真的要关了他,恐怕要动用不少兵力吧? 见安月面色忽变,李清尘还以为西陵归的下场吓到了她,顿时心里开始有些底气起来,眼前的女人长得倾城国色,虽说脾气不好,不对他的口味,但是却在青鸾国有不少产业,而且之前二王爷的事情他可是听说了,如今那些产业已经光明正大划给安钩月,那可不好再从其他办法入手。[..info超多好看小说] 贪心的眼神落在安月的脸上,顿时有些不甚自在,安月眸光顿冷,李清尘才恍惚着恢复正常。 “他可有受伤?”安月不关心别的,不管西陵归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就行。 李清尘一愣,心里不是滋味,片刻之后,嘴角一扯,道:“皇宫里的侍卫几乎都已经出动,怎么可能不受伤?若是他不受伤,皇上又何谈将他打入天牢?” 李清尘说的理所当然,让安月一阵厌恶,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安月脸色难看的很,李清尘来这一趟无非就是想告诉她,西陵归一倒,她就没有靠山了! 而且谁都知道她安月在别人眼里是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而且还有不少的仇家,往后少不了要面对别人的挑衅。 不过李清尘未免太小看她了,想当初她身无分文,还面临着南口村的惩戒,都能活下去,现在更是不会被别人轻易的欺负了去。 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钱财永远都和权势挂边。 就好似那个八王爷,就算他当上了太子,恐怕也只是傀儡而已,皇上对西陵归的宠爱她心知肚明,所以此刻的八王爷不过是皇上抛出的一枚弃子! “李公子是赤夜国的王爷,如此关心我国的太子之位还有将军的安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难不成李公子对青鸾感兴趣?”安月随口一说,好似开玩笑一般。 安月神色突然之间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李清尘心里狐疑的很,安钩月再厉害,不过是一介妇人,靠的也只是西陵归而已,现在又有什么勇气能这么和他说话? “安夫人说笑了,本王只是觉得安夫人如今还是自由之身,不如……趁此时间寻个能庇护你的好去处……”李清尘似有深意的说道。 安月冷嘲,原来目的在这里,不过,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安月的笑容让李清尘顿觉有些尴尬,他李清尘在赤夜国名头虽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一朝王爷,更是一方霸主,若不是此时身在青鸾国需要收敛,按照他的个性,此时还用得着连哄带骗? “尘王爷――” 安月头一回叫李清尘王爷,让李清尘有些郁闷的心思又亮了起来,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月,等着她的答复,可等了许久,竟听安月说道:“尘王爷您就放心吧,您既不如西陵归有权,又不如我安钩月有财?或者说在我的眼里,我身边的男人,几乎各个都是人中龙,无论是长相更或是能力,无一不比尘王爷少,所以尘王爷一定要放宽心,我安钩月就是选个阿猫阿狗都不会缠上尘王爷你的。” 安月边说边笑,笑的无比真诚,看上去没心没肺,好像在说着事实一般,可就是因为如此,李清尘的脸色顿时成了牛肝色,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着安月,虽然想发火,但是又极力克制,纠结矛盾的样子让安月更加想笑。 李清尘要是真的好意前来通知安月西陵归的事情,安月一定不会说的歹毒不留情面,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要自取其辱,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说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义,但是安月却觉得必要的时候发泄一下,心情顿时舒畅多了。 李清尘贵为王爷,就算被赤夜国的皇上遣到了边境,但是依旧是身份尊贵,何时被这么说过?安月的话口口声声像是为他好,但是却在讽刺着他连个阿猫阿狗的不如,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尊严,若她不是个女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头拧下来! “小月月,你说的真好,小爷还以为什么人来了呢,没想到是个连阿猫阿狗都不如的东西,月月,何必这么较真解说?直接将人轰出去不就得了?”身后,花行云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更加歹毒的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花行云虽然说的十分简单,但是比安月之前说的话刺激性多了去了,再加上花行云在李清尘眼里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顿时让李清尘忍耐了许久的脾气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冲着花行云便拳脚相向了起来。 安月反应还算不错,及时一闪,立即避过了李清尘的掌风,而回头一看,李清尘伸出的手掌停在花行云的脸前,虽然相距甚进,但是却无法再伸进一毫。 李清尘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竟然能接下他的攻击? 要知道他李清尘虽然肯定比不过西陵归,但是武功也算是中等一流了,这个男人从未见过,看他的穿戴更是没有任何尊贵之言,怎么会有比他还要好的身手? 安月也不阻止,这么好看的武打片,求之不得。 “你是何人!竟然对着本王口出狂言!”李清尘面子上挂不住,阴冷的怒道。 花行云连连摇头,扫了一眼这风骚的花孔雀,道:“小爷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反正小爷是个人,而你是个连阿猫阿狗不如的畜生。” 安月无语,也不知道这个花行云倒是是什么构造,说起话来堵得很,比村里骂架的老妇女强悍多了。 尤其是他的中气十足,甚至慢条斯理,陈述着事实,更有一种将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李清尘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院子中也有不少人护着他心知肚明,但是此刻被人说到这种地步,若是再不还击岂不是什么颜面都没了? 顿时,只见那大红色的衣裳骤起,好似刮了一阵强风一般,这一块院子瞬间有种狂杀乱卷的感觉。 “受死吧!”李清尘被那大红衣服衬得眼睛都有些发红,怒吼了一句。 安月离着二人不远,顿时有些嘴角发涩,就算要打架也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只不过安月的想法刚刚结束,那边就觉得身子飘了起来,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处在了一处没人的角落,而花行云更是一脸悠哉,说道:“不要为小爷担心,小爷厉害的很!” 安月无语,她什么时候担心了? 眼前尘土翻飞,二人就好像是被吊了钢丝一样,上下飞舞,掌劲之中隐约看见一些怪异的扭曲画面,安月总觉得好像是在看着一场魔幻片,一脸呆滞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 曾经看电视上的衣裳煽动都明白那是有电风扇在另一处吹动,而现在却是真正的被来回之间的内力与摩擦让发丝或是衣物舞乱起来,更有种做梦的感觉。 西陵归的武功不错,但是安月也就见识过皮毛而已,但是眼前的李清尘应该算是不错了,可在花行云的面前却毫无招架之力,而且花行云明明没有用过任何兵器,却在李清尘的衣服上划开了一道道伤口,没过一刻,那风雅的大红衣裳便被花行云一双魔爪刮的粉碎。 安月不由想问,花行云是不是看上了李清尘的美色,怎么打个架还要将人家的衣服剥干净? 李清尘节节败退,“娇/喘连连”,花行云却是面色不改,一副痞子笑容挂在脸上,十分无耻。 “本王、本王认输!”过了一会,李清尘终于咬牙说道。 若是再打下去,他恐怕就要赤裸着见人了。 花行云似乎对那句“本王”十分不满意,那“爪子”又是一抓,在李清尘身上面前挂着的一块碎布又少了一角。 安月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但已经弯成了弯月一般的眼睛却暴露在二人眼前,看上去比大笑还要开心,花行云更像是得了鼓励,那嘴巴咧的弧度更加大了起来,说道:“你刚才说啥?跟小爷比身份?” 李清尘有苦说不出,早知道这样他怎么都不会来这将军府!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安钩月的面前都丢大了面子,之前在沅景楼消费没有银子付账倒也算了,但是后来自己让下人送来的银票和银两竟然也在半路被打劫了! 现在就更不用说,他在青鸾国一直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但是恐怕也要被这么一幕毁的干干净净! 李清尘不甘的眼神让花行云又来了兴趣,身形微动,好似下一个瞬间,这李清尘的全身就没了一块能遮羞的地方。 “别撕了!我、我认输了!”李清尘急忙叫道,身上并非只是乖溜溜的样子,而是已经被花行云的指甲划出了一道道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看上去尤其会让人胡乱遐想! 花行云玩的也够了,果真放下了双手,瞄了瞄李清尘的身上,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真是抱歉了,小爷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竟然将你送上来的衣服撕碎了。” 此时莫说是李清尘恨得牙痒,就连安月都在心里碎了花行云一口,还能不能更无耻? 花行云收了手,李清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安月叹道:果真是世事无常啊!几月之前那个一脸文雅的男人和眼前这个狼狈的家伙简直就对不上号,完全不像是同一副皮囊! “二位切磋真的让钩月见识到了,不过还好二位点到即止,没有闹出人命……李公子稍等,我进去给你拿件衣服。”安月憋着笑意说道。 李清尘的脸色更加难看,这能是切磋吗?如果他不是个王爷,他敢保证此时小命都没了!而且他这一身的狼狈,怎么也看不出是点到即止吧! 花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真是他看的顺眼的女人,说话真是符合他的口味,只不过要是不去多此一举给和这个家伙拿衣服就更好了。 片刻,安月走了出来。 顿时,花行云和李清尘都瞪大了双眼盯着安月手中拿着的“衣服”! 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块没有彻底碎掉的破布! 花行云之前的怨念彻底结束,李清尘若是穿上了这一身,肯定比现在的效果好多了! 安月嘴角含笑,道:“花公子,既然是你撕碎了人家的衣服,那还是你亲自将这衣服给李公子穿上好了。” 安月神色自然,心中笑意翻腾,李清尘这么恶心的身子她可不去碰,而且花行云出手,李清尘还能不乖乖的? 花行云了然,二话不说将“衣服”拿了过来,顺手再次制住了李清尘,麻利的那破烂衣服给李清尘套了上去,嘴里还不忘嘟囔着:“这衣服的剪裁真的和这位李公子太相配了!” 随着花行云这句话出口,安月再也忍受不住笑了出来,相配?的确有点!因为衣服的每个地方都是安月一点点撕出来的,用的也是老管家以前的旧衣,而且安月起码也有自己的布庄,记忆里惊人,几乎将李清尘身上每个暴露的伤口的走向和大小都描绘的差不多,李清尘此时穿上她特制的衣服之后,显然就是量身打造,没有一点不合适! 李清尘脸色难看的要死,心里将安月和花行云恨到了极致,他就不信,这个安钩月能高兴的太久,顶多到了晚上,那些她或是西陵归以前得罪过的人蜂拥而来的时候,看她如何还能支撑下去! 在二人热切的目光之下,李清尘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褴褛的破布只够遮得住一点点胸膛,而下盘两条腿赤裸裸的暴露在外,一种阴冷的感觉不言而喻。 安月笑着看着李清尘走了出去,只不过那眼神越发让人毛骨悚然,直到那扇大门关上,安月才冷声一喝:“来人!” 一瞬间,周围包括青寒在内多出了几十个人,这些人都是暗卫之中的翘楚,恭敬的半跪在地上,道:“夫人吩咐!” 安月眼神一松,又道:“听闻李清尘十分喜好男色,今天他送来这么好的礼物,咱们不回礼就真的太没有礼貌了,按我的意思……咱寻个地方让李清尘好好的洗个白嫩的澡,再帮他寻上些精壮的男人伺候,你们觉得呢?” 安月表情淡定的很,众人眼皮一跳,不由为李清尘的未来担心,夫人说的可是精壮的男人!他们这些属下怎么能听不出其中意思? “听夫人的!”青寒第一声应道。 而后,那几十人更是连忙应了下来,这个任务可比以前爷交给他们的简单有趣多了,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相互暗暗争执起来。 安月瞧得出他们的脸色变化,笑道:“要不比赛好了,青寒负责寻个地方让李清尘好好准备准备,你们呢就四人一组,谁找的礼物好,回来之后,我就送他们一样好东西打发时间。” 安月简单一说,毕竟现在他们数万人保护她一个,整日呆在同一个地方,总要寻个由头让他们娱乐一下。 至于特殊的东西……麻将还是扑克牌,好做的很。 这些人一听,斗志昂扬,花行云眉头一挑,来了兴趣,道:“小月月,刚才小爷表现的这么好,你怎么不送我一个?” 安月无语,花行云这性格,简直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过刚才他对待李清尘的样子,还是让她多了不少好感,看来以后还是可以稍微对他好一点的! “对了,你刚才用来对付李清尘的招式叫什么?”安月好奇的说道。 一般蛮横的招式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刚才那招可真是无懈可击,无论李清尘怎么闪躲、怎么攻击,花行云的手都能让他的身上破裂一块,而且速度十分惊人。 花行云一见安月来了兴趣,顿时一脸骄傲:“那是小爷自己想的,小爷还没起名字呢!而且小爷的招式没有一个是有名字的。” 安月有些惊讶,总觉得花行云好似一个武学天才,而且他不给自己的招式起名字该不会是因为每天都在自创,所以招式太多记不清? “我送你一个名字好了……九阴白骨爪,够恶心够霸气!” 安月也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没想到花行云一听,立马叫道:“好呀!小爷这招是之前有一次看人家撕衣服的时候想到的,当时小爷看的痛快……” 喋喋不休的声音响起,安月立即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花行云似乎觉得自己声音穿透力够强,依旧毫不在乎的继续说了起来。 安月这院中终于结束了一场恶斗,而外头李清尘畏畏缩缩的走着,原本就十分显眼的面容惹得别人频频回顾,不过好在将军府够大,而且要有很远的距离才有人居住,所以行人并非太多。 正当李清尘缩着头避着人走着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道将他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竟然浑身赤裸躺在一个小小的池塘之中,更重要的是,身前竟然站了十几个无比丑陋而且恶心的男人! 林中一阵站哀嚎声响起,鸟儿“扑愣愣”的飞去,隐匿在树上的暗卫们脸色极其好看,为李清尘的后ting花惋惜了许久…… ------题外话------ 今天和男朋友去售楼处抽奖,等了几个小时,小奖没抽到,还以为有大奖,结果发现大奖被内定了,主持人将握成球的东西暗中塞下去抽出来,大多数人都看出来了,可是……依旧是内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寿(一) 太子大位一定,京都顿时换了一片天,八王爷原本是四个王爷中最没有希望的人选,而如今竟成了一匹黑马,不过聪明的人都心知肚明,八王爷无财无势,若是想在太子大位上撑下去,少不了要受那些原本支持二王爷的大臣的窝囊气,更不能得罪安真儿! 西陵归被下天牢的头一天晚上,将军府彻夜无眠,并不是因为安月担忧睡不着,而是因为外头聚集了不少刑部的官兵要捜府,而看热闹的人更是不少,除了八王爷这个太子以外,自然还少不了安真儿和众位大臣,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是要把将军府翻个底朝天。[..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早就想过如今一幕,淡定的呆在屋里,吃喝随意,毕竟刑部的兵马再多,也躲不过西陵归的暗卫,就算比西陵归的暗卫多,可实力也肯定是不如的,更何况,皇上虽然收回了西陵归的兵权,但是绝对不会轻易交给别人,他们也只能看着眼馋罢了! 安真儿坐在轿子中,优雅的面容上有些不耐烦,八王爷口口声声说要带她看场好戏,还以为能直接进门将安钩月抓出来出气,没想到却被挡在了门外! “真是个废物!”安真儿嘴中不满的碎了一口。 这个八王爷相貌才能没一点配得起她,要不是看他最好操控,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选这个男人! 八王爷曾经便是以二王爷为依靠,凡事都听他的指挥,如今二王爷流放之后,他被众人排挤,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曙光,却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呦!真热闹,正好,小爷刚刚在外头拾到了一个男人,你们看看认不认识,要是认识的话就快点将他带回家啊!”楼顶,花行云站在高处,一嗓门吼道。他的脚下,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身上伤痕累累不说,那男人最紧之处一片脏污,十分恶心,再看那张脸蛋,偏偏好似被特地擦洗过一样,白净的很,让人一样便看的出来,他便是李清尘! “大胆!还不快放了尘王爷!”立马有人急忙叫道,安真儿也掀开轿帘,望了过去。 这一望,顿时瞳孔一缩,阴狠的看着花行云,毕竟她之前见过这个男人,而且还害她出了很大的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长相?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胆大包天到连王爷都敢下手的地步! 安月对花行云做的一切很满意,毕竟李清尘都这样了,玉馨还能不出手?而且那隐藏很深的姬氏一族也该露面了吧! “放了他?”花行云眼睛一扫众人,毋庸置疑的口气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只要他一松脚,李清尘就算不死,身上也少不了再加上几处重伤。 那开口的人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又道:“你是何人,抓了尘王爷作甚!” 花行云贼贼的笑了笑,一只手蹭了蹭鼻头,道:“小爷行不跟名坐不更姓,你花祖宗是也!不过小爷可没抓他,而是半夜溜达在某个水深火热之地拾到这位公子,哎!原本小爷看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是不想管他的,可瞧着他身边的那些男人都要瘫了,勉为其难就将他拉了过来,恰好这边灯火通明……” 花行云说的十分开心,表情变化的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好似看到了李清尘那肮脏的画面,谁都知道,这李清尘本身就是个喜好男色的,还以为他来了青鸾国以后收敛了许多,但是,没想到却是私底下…… 众人想入非非,也只有安真儿明白,李清尘就算真的喜好男色,也不会再荒山野地放纵,更不会被人抓了去!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了尘王爷!”那刑部侍郎慌忙问道,此刻可不是笑话李清尘的时候! 花行云一听,有些不满,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安月曾经见过的那枚手环,轻轻拨弄着,道:“皓月当空,柔风暗影,小爷突然想舞上一舞……” 说完,竟然真的轻轻晃动起来,不过那举手投足气概十足,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那人影更是每一刻便千变万化,随着舞姿,那手环的声响也传了开来! 安月在屋中对花行云的动作听的分明,当他手环一摇更是来了兴趣,这院中的人早已经被安月提前通知过了,可外头的那些人却是不知道花行云那手环的作用! 每一个旋律都是催眠的音符,而那迷香更是十分有趣,竟然好似和那音符一起传播,让所有人都开始昏昏欲睡,迄今为止,花行云用手环攻击过的普通人,只有安月一人没有受到影响。(..info无弹窗广告) 安真儿虽然在轿子中,但却听的一清二楚,脑中突然迷乱起来,昏昏沉沉的样子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行宫,行酒做歌,顿时,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脚!或者说她的手脚此时已经被幻想中的美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暗地里那放荡的样子。 原本就穿的不多的衣服被安真儿忍不住扯了扯,每露骨一分,她的骄傲和在外头的自尊便消失一分,最后不知怎的就闯入了混乱的人群,对着昏昏欲睡的众人一阵抚摸,仅仅一会,周围男人们的衣服就已经被安真儿扯得差不多,几乎赤裸相见。 花行云心中十分嫌恶,他这手环的作用并不大,只是那旋律让人迷失而已,大多数人一听这音调都只会睡觉,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反应的是像安真儿这样的荒诞一幕。 迷失之时的动作,往往代表着此时隐藏的心性,可见安真儿平日里放荡到了什么地步! “我劝公子还是住手比较好!”不远处的角落突然冒出了两个人影,冲着花行云说道。 其中一人很是熟悉,正是玉馨! 而玉馨旁边的人看上去也有四五十的年纪,眼神十分阴冷,花行云只是与他对视便立马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危机感。 原本以为李清尘加上一个安真儿能引来玉馨,只不过却没想到玉馨虽然引过来了,却还多了一个高手! 怪不得玉馨这段时间能安然的在京都徘徊,原来是有人在身边保护着!虽说以他和西陵归之力应该可以剩过那个男人,但是有玉馨在场又不好对付了! 花行云暗道可惜,嘴角笑意一扯,直接进了安月的院子,而暗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了?”安月见花行云一脸挫败的回来,不由有些疑惑,按理说如今外头的那些人还不是要随便他怎么折腾? “你问他好了。”花行云耸了耸肩膀,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而从他的身后又走进了一个人,安月眼前一亮,竟然是西陵归? “你骗我?”安月扭头瞪了一眼花行云,他之前不是说了西陵归会消失一阵子么? 花行云一脸贼笑,“是消失一阵子没错呀!不过消失的是他的身份,不是他这个人!” 安月无语,花行云说的话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此时西陵归一身简单黑袍,脸上也没有带着任何面具,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精神许多,见他眼睛含笑,安月才懂,西陵归也是故意逗她,不由有些嗔怪,同样剜了他一眼。 “原本想着今天将玉馨引出来,然后我出手了结她的,不过她身边还有一名高手,就算我能胜过那个人,想必也无法一时之间杀死他,更有可能让玉馨逃了,所以没有出手。”西陵归解释了一句。 安月这才会意,不过既然西陵归没有被关入天牢,那天牢里的该不会是青鹰吧? 不过除了他,恐怕没人能做到那样完美的易容了! “让我嫁给姬燕是怎么回事?”既然西陵归就在身边,那为什么还要和姬燕做戏? “假的。”西陵归面色一柔,也不顾花行云还在旁边,直接吻上了安月的额尖,随后又道:“你只能是我的!到时候由我掌控。” 西陵归说的虽然简单,但是安月看的出,他的眼神之中闪耀着占有的光芒,她可以肯定,就算姬燕只是作假,西陵归也不会放过他。 不过好在西陵归此时无事,虽说安月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也只能对不起在天牢里的青鹰了! 西陵归不在天牢也只是安月知道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处在天牢中的倒台将军。 当然,也有人发觉西陵归突然被削权的事情有些太过诡异了,毕竟西陵归无论是在青鸾或是在整个天下,一直都是众人仰望的存在,而且以前也曾经有人拿过百姓的安危威胁过他,但是下场却是百姓死伤,敌人彻底消亡,可这次,仅仅是百名京都百姓就让西陵归心软了? 难不成是因为有了红颜知己的西陵归一改之前的冷酷心性变成了一个慈悲之人? 只是想想,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若是西陵归那副可怕的气质里头是颗慈悲的心,那他们完全相信,那个将军会是冒牌的! 虽然所有人都怀疑西陵归的事情,但是怀疑的心思还是被那丝窃喜替代,更有人觉得也许是皇上为之前二王爷的下场生气,也开始对西陵归有了新的动作,而他们更是竭尽全力为自己筹谋,一时之间,京都内外,八王爷与安真儿成了所有人争相巴结的对象,而曾经风头正盛的四王爷也适时的收起了锋芒,几乎足不出户。 安月在将军府中安稳的带了近十天,直到婉昭公主大寿才特地装扮了一下,应邀出席。 原本这个婉昭公主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婉昭公主之前算是给了她一个面子帮了一把,再加上如今这个时候,婉昭公主还能有心相邀,已经是将她的身份抬到了最高处。 安月在家中憋了这么多天已经实属不易,所以一提要出席宴会,西陵归和花行云无一反对,而西陵归更是直接以侍卫的身份跟在身后,寸步不离,不过毕竟是女人呆的地方,安月死磨硬泡终于让西陵归放弃了跟着的念头。 安月总觉得西陵归这粘人的程度比女人还要可怕,而且他偏偏对任何人都不黏,连兜兜也都是严厉的态度更多一点,安月每每想起以前的陌生时候的西陵归,都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男人一样! “夫人,司姑娘来邀您一起前去。”青寒带着司脂姻走到安月的面前说道。 安月抬头忘了过去,此时的司脂姻已经和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发型也便回了姑娘家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多了,眉眼之间,庄重大方,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不过司脂姻年纪不算大,她十四岁就已经嫁给二王爷,如今也不过是十七岁多而已。 古代的女人结婚太早,皇家的人更是不用说,想当初二王爷看上去也算是个风度翩翩的才子,只不过随着年纪和权利的增加,人也会有所不同。 “脂姻姑娘,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了。”安月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 司脂姻大方一笑,“夫人客气了,要说谢的话也该是我谢谢您,若不是您的关系,我现在恐怕已经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二人明白,像司脂姻这样优秀的女子,就算死不了,恐怕也会清白不保,毕竟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不过虽说求救的人是司脂姻,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安月的能力那么通天,她也只是在她安排的地方等消息,没过一天就已经得到了一张和离书,父亲看见和离书激动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要知道,就算二王爷已经贬为庶人,但起码还是个男人,哪怕他的父亲是老丞相也没有把握做到让她成功和离这一点,可安月却做到了!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赞赏的眼神了解的透彻,二人也不再互相称谢,转而又聊起了别的,这时安月才发现,司脂姻不仅仅是长相和举止出众,就连知识也是十分渊博,琴棋书画的基础上,她竟然对兵法,政要,或是民情都有些理解,与男儿相比,毫不逊色! 和她从将军府聊到了皇宫,安月总觉得司脂姻天生就应该是上位者,或者说,那皇后之位,司脂姻比安真儿适合百倍! 不过就算再适合,安月也不可能会劝说司脂姻和八王爷走在一起,也只是在心中感慨了一下世事弄人而已。 安月来京都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到现在也没少到皇宫来,恢宏大气的楼墙从始至终带着一股压抑,虽说美到极致,但是那种美意之中却少不了苍凉,让人不由肃穆。 婉昭公主在众位公主之中算是最得宠的一位,正因为她的母亲曾经是西陵归母亲的侍女,后来侥幸活下来之中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不过可惜,难产而死,因此,皇上对她尤为怜惜,虽然没有让其他妃子带着,但却几乎是养在身边,听闻婉昭公主幼时,还曾被皇上带到大殿之上,一同上着早朝,可见那宠爱的程度。 不过好在虽说皇上给了婉昭公主极度的宠爱,但是这位公主却性子和善的很,在宫中更是有着不错的口碑。 如今安月和司脂姻才进了婉昭公主的宫门,就发现引入眼帘的是花色各异的姑娘们,一个个喜意连连,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似乎相互探讨着送给婉昭公主的礼物。 安月和司脂姻一出现,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揽了过来。 如今京都之中,最值得讨论的女子有三个,李真儿公主、安钩月、司脂姻! 没想到今天三人竟然全都聚集了! 安真儿身份尊贵,早就和婉昭公主见面自不必说,可安钩月身份如今可是卑微的很,而司脂姻又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 在她们眼里,没了西陵归的安钩月就是个普通商人,更何况她还得罪了那位新晋的太子妃、真儿公主!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狼狈不堪挫败的那天! 司脂姻一脸从容,既然选择和离,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现在被人鄙夷的目光,再说了,她为的不是名利,而是为了家中老父! 安月有些赞叹的看了司脂姻一眼,随后二人一起淡然的穿过人群,一道道清丽或是妖娆的身影投来各种目光,二人一概不理,虽然低调的很,但是却达到了最高调的效果! “钩月姐姐!”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安月心中微喜,有些狐疑,乔仪萱? 果然,不过一会,那英姿飒爽的女子便从旁边的角落跳到了安月的身旁,安月瞧了瞧她,发现她除了惊喜之外,那眉眼泛着红光一般,似嗔还笑,隐隐还有些纠结,变化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安月笑道,现在可好了,为数不多的闺蜜来了京都,不会闷了! 乔仪萱有些矛盾的说道:“我爹升官了,而且上升的幅度很大,现在应该是……三品等级吧?我们俩都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不明不白的就被调来了京都,原本五天前就到了,不过这些日子听说姐姐发生了大事,所以一直不敢去打扰你。” 乔仪萱心中虽然不明白父亲升官的原因,但是多半却知道和安月少不了关系,可想起她现在的处境,又有些奇怪。 安月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和乔仪萱差不多。 不过若是他们知道乔仪萱的父亲升官,只是因为西陵归觉得安月在京都没有合适的朋友相陪,肯定会直接五体投地,佩服西陵归疼安月的程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主寿(二)中毒 “这位是……”司脂姻适时问道。.info[] 司脂姻的话刚说完,只见旁边便有人说道:“乡下人果真和乡下人能走在一起!听说她的父亲曾经只是个七品官呢!” “谁说不是呢!七品官竟然能一时之间飞黄腾达,恐怕也是在之前拖了那铜臭女人的福在西陵归没倒之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了吧……” “一个满身铜臭,一个装清高,现在又来了一个乡下假小子,可真是物以类聚呀!” …… “你说谁呢!”乔仪萱直接跳脚气道。 “谁应声就说谁呢!乡巴佬!”那三个女人毫不示弱,竟然一齐开口说道。 安月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冷冽的眼神向那三人一看,慢步走了过去,道:“你们说的不错,的确是无语类聚,三位姑娘好措辞、好眼光、好人品,果真是凑在一起蛇鼠一窝正合适。” 安月冷冷的目光让三人发毛,但是一想到现在安钩月没有人撑腰,顿时来了底气,骂道:“不要脸的女人!你说谁蛇鼠一窝呢!” “姑娘,我要不要脸还轮不到你说,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的脸确实是不要的。”安月冷眼说道,不屑的样子让几个千金小姐顿时大怒。 能来给婉昭公主贺寿的人不可能身份太低,此时被安月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起来。 谁都不明白,安钩月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竟然可以这么嚣张。 那女人脸色难看,伸手便要打了过来,安月直接用手迎了上去,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凭着她的力气,顿时让那人挣脱不得,不过旁边二人相视一眼,伸手便要向安月打去。 乔仪萱的武功比安月还好上一点,此刻看到有人动粗,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安月受欺负,顿时那英姿飒爽的身影毫不客气的将三人柔弱的女人按到了地上,不顾形象的抽了三人两巴掌,那三人扯动之下,发丝乱的好似疯婆子一般,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毁了大半。 安月有些诧异,看到乔仪萱这个样子不由想起她大口喝酒的模样,不知道她以前在街上追犯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凶残”。 周围一片慌乱,千金们好似受惊的小兽一般,安月有些无奈,说道:“仪萱,教训一下就够了。” 乔仪萱一听,甩了甩手,利索的从她们的身上爬了起来,脸上虽然有些担忧,但是脸色严肃,很明显这一下并非是冲动而已。 “安夫人到底是与众不同,走到哪里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巧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安月嘴角也是一笑,淡然的迎了上去。 安真儿今日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纯洁无瑕,那走起路来高雅的气质更是将所有人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而安月穿的倒是普通,不过并非夺人眼球的设计穿在她的身上却另有一种感觉,两个人一见面,对比之下,各有不同。 “安大小姐今日也来了?”安月笑道。 安真儿脸色一凛,她如今可不是安真儿,而是李真儿! “安夫人真是没规矩,见到公主竟然不行礼?”安真儿轻声说道,看上去和颜悦色,但是眼神却带着一股杀气。 安月脚步浮动,走过安真儿的身边,目光直接跃了过去,冲着她的身后叫道:“公主万福。” 安真儿与婉昭公主明明是一起过来,但是她却将婉昭公主甩在了后头,可见她的不可一世,婉昭公主面色如常,连忙伸手抚了一把,柔声说道:“安夫人不比行礼。” 如此一句话便告诉了安真儿安月的地位,正牌公主都说不要行礼,那冒牌的又有什么资格? 那旁边三个人此时灰溜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向着安真儿说道:“公主,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安钩月和那个、那个乔小姐竟然出手打我们!” 安月冷笑,一群蠢猪,这里是青鸾国的皇宫,更是婉昭公主的地方,竟然跑去让一个和亲公主出头? 就算安真儿是太子妃,可也只是内定而已,这三人还真是着急! 婉昭公主脸色有些不甚好看,而安真儿不笨,自然了解其中奥妙,但是有让她出头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拒绝,何况太子妃之位她可是牢牢地握在手中了! “安钩月,这是怎么回事?”安真儿一脸倨傲的样子问道,好似是一个审判者,但看在安月眼中却更觉得她像是一个小丑,连自己的身份都弄不清楚,还妄想掌控别人? “是她们先对我钩月姐姐下的手!”乔仪萱鼓着腮帮子说道。 乔仪萱虽说有些小聪明,但是也只能在雁城有几分作用,在这京都,处处都是压制人的地方,倒显得她有些受制于人,尤其是面对安真儿这样高傲的人,顿时多了一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公主殿下,这三位姑娘羞辱您请的客人应该如何处置。”安月根本不看安真儿,直接将脸转向了婉昭公主,客气的问道。 没有解释,开口便是处置,弄得所有人一愣。 这些千金们并非都是婉昭公主宴请而来,而多数都是想和皇家搞好关系而主动前来贺喜的人,像安月一样是被亲自宴请的人并不多,基本上也就是婉昭公主的闺阁好友而已,当然,除了安真儿这个不得不请的人。 曾经和婉昭公主一起去帮忙的人都知道安月在婉昭公主心中的地位,但是有些人却是不明白,堂堂公主,怎么会请一个这么低贱的妇人! 虽说安月的话有些逼迫之意,但是婉昭公主却觉得此时的话正入她的心,顿时敛了敛心神,道:“来人,将三位小姐送回府中,顺便找三个知礼的嬷嬷回去好好教教她们一些规矩。” 婉昭公主一说完,周围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婉昭公主竟然真的处置了三人! 安真儿脸色有些不甚好看,凶恶的眼神看向安月和婉昭公主,好似是想将二人杀了一般,不过安月对于她这样的眼神已经习惯了,毫不介意的看了回去。 二人视线交汇,一个杀意腾腾,明显的厌恶,一个神色悠然,充满冷漠。 “既然本宫已经多管闲事,我看本公主不如听一下本宫的意思。”安真儿突然神色一变,笑着说道。 婉昭公主皱眉,但也只能给她一个面子,道:“真儿公主请说。” 安真儿笑眼盈盈,目光有些锐利,“只是让嬷嬷教教她们规矩恐怕会让她们不长记性,安夫人既然是八公主请的贵客,那代表的就是八公主的脸面,她们冒犯安夫人就和冒犯八公主是一样的,所以,依本宫的意思,每人掌嘴二十。” 一个女儿家若是被掌嘴二十恐怕那脸非肿了不可,而且宫中那些行刑的奴婢一般都是力气十分大的,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安月暗笑,安真儿还真是为她着想,她和乔仪萱已经将三人整治了一顿,竟然还要再打? 无非是想让人记恨到她的头上来罢了!而且在场这么多人,只要那二十巴掌打上去,以后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安钩月小肚鸡肠。 婉昭公主看了看安月,示意她的意思。 “我和公主刚才都已经处置过她们了,现在真儿公主既然看不顺眼她们我和公主就收回刚才的处置了,随便真儿公主惩罚吧。”安月简单的说道。 她从来不怕得罪人,不过也得看看什么时候,如今表明了自己宽宏大度的意思,又将三人的二十巴掌归功于安真儿,再好不过。 安月说完,冲着婉昭公主又道:“公主,刚才我这位妹妹脏了衣服,可否让民妇带她去换一身?” “自然。”婉昭公主巴不得现在结束这件事,一听安月这么说很快便随着安月一起转身而去,随行之人除了司脂姻和乔仪萱之外,还有一些不喜安真儿的千金们。 安真儿被如此冷落,那脸色一落千丈,阴冷的面容盯着几人背影,心中暗恨。 婉昭公主的大寿办的十分简单,除了赏花游玩以外,便是看着一帮戏班子弹唱,虽说戏班子演的故事很动人,但是安月还是有些发困,被那依依呀呀的声音磨得耳朵都要起了茧子。 “砰!”婉昭公主看的正入迷,突然两眼发昏,头晕目眩,毫无预兆的倒了过去。 安月心中一惊,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她之前跟着玉澈虽说没学到精华,但是眼力还是有一点,顿时发现,婉昭公主嘴唇的颜色慢慢变起色来,呼吸也越发困难。 “快叫御医!”安月急忙吼道。 众人乱做一团,安月快速的环视四周,连忙兑了大量的稀盐水按着婉昭公主的嘴巴灌了下去,不停的灌水之后,安月又试图帮着婉昭公主催吐了一下,虽说有些损害她的形象,但是此时此刻,安月觉得还是小命更加重要一点。 过了许久,御医终于到来,而婉昭公主也被安月让人抬回了屋中,那惨白中发青的脸色显得十分我见犹怜,御医对安月的印象深刻不已,此时一见到她,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公主这是服了砒霜……”御医也诧异的很,皇宫之中,谁敢对八公主动手? “来人!将安钩月和这两个人抓起来,八公主中毒之前,左右只有她们!”安真儿冷声一喝,对着那帮下人说道。 虽说现在是在青鸾国的皇宫之中,但是谁人不认识安真儿?以前的她是高傲的国公府小姐,现在更是一国和亲公主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她一出口,顿时有人将安月、乔仪萱和司脂姻三人围了起来。 “好在公主中毒之后被紧急处理了一下,否则现在肯定是没命了……”那御医嘟囔了一声,也暗道幸运,毕竟若是在他前来之前公主就已经去了,那没准会有人怪他姗姗来迟。 乔仪萱一脸防备,“你们听,御医都说了,要不是我钩月姐姐刚才忙前忙后,公主早没命了!” 安月总觉得乔仪萱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和谁拼命一般,甚至怀疑若是眼前和她说话的人是皇上,她会不会也一脸不服的冲上去。 御医也诧异的看了安月一眼,转而环顾四周,他虽然有官职在身,但是说白了就是个大夫,根本没资格多管闲事,不过在他心里,这个安钩月虽说古怪了一点,但是下毒的可能性不深。 “安钩月要是真的有心给八公主解毒,直接取一枚心头血不就得了?何必像刚才那样对着八公主的喉咙掐来掐去的?”安真儿笑着说道。 顿时,所有人都想了起来,安钩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些日子大家都将视线放在她和西陵归的身份上,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那这么一想,是她做的可能性可就大了。 安月目光微冷,她自己都险些忘了自己心头血的事情,安真儿倒是记得清楚!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微妙的氛围被外头的悸动大乱,很快,那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映入眼底的是皇后、德妃等人,而以前趾高气昂的良妃因为二王爷的事情被打入了冷宫,如今几个妃子中最惹人注目的显然是那位贵人,如今皇上封她为妃的口谕已经传了,只是等着过礼而已。 皇后气度非常,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怒,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神秘,而德妃依旧是那温婉的模样,此时看着这一大堆的人围在一起,顿时显露着担忧的面容。 “八公主这是怎么了?”皇后微微皱眉,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此时皇后的气度与这些妃子一比,顿时高出一筹。 “回皇后娘娘,八公主这是中了毒。”御医恭敬的说道。 几个妃子纷纷失色,八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以说仅次于西陵归,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皇上却极为看重,现在中了毒,想必皇上肯定会为之震怒。 皇后一眼扫过众人,发现了其中不寻常的气氛,尤其是安月三人被丫鬟太监们围在中间,那些小姐们更是脸上露着惧色。 此时几人之中,也唯有安真儿地位最高,皇后直接问道:“真儿公主莫非知道什么人下的毒手?” 安真儿面上没有一丝恭敬,但是微微收敛了一些,看着那皇后的行头有些贪恋之态,道:“真儿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安夫人明明有着心头血不用,却用最粗鲁的方法为八公主去毒,更重要的是,八公主中毒前后,身边的人只有安钩月和她身边的两人……” 安月嘴巴一撇,安真儿说这么多的废话不过就是想说她是幕后凶手罢了! 不过,安月心中自然也有怀疑的人,那就是安真儿,以安真儿的性子,婉昭公主的态度肯定让她心生不满,为了一点小事杀人正是她正常面目,只是如她所说,婉昭公主中毒前后,身边靠近的人并不多,她安真儿更是离得最远。 难不成除了安真儿以外,还有别的人不成? 安月脑中狐疑,此刻皇后一脸的试探的看向了她,问道:“安夫人可有要说的?” 安月与皇后目光对视,不知为何心中竟突然一慌,不过发觉皇后的脸色并无异样,心中又静了下来,略带着恭敬的说道:“民妇并未下毒,司姑娘与乔姑娘更是对毒物没有一点研究,民妇可以保证,她们也并非是凶手。” 皇后点了点头,此刻要是想查出谁是凶手困难的很,再说了皇宫之中出现这样的事情十分正常。 “此时最重要的是公主的身体,各位今日就暂且住在宫中,安夫人虽然口说并未下毒,但是三人嫌疑最大,为了保险起见……来人,暂且将她们关入大牢,待皇上定夺。”皇后想了想,说道。 安月眸光一冷,虽说皇后这话只是说她们有嫌疑,但是处置的方法无疑是定夺了三人的罪名,只不过皇后心里应该明白,三人就算进了大牢也会畅通无阻的出来,所以那目的就好像只是想告诉八公主她们三人的罪证而已。 她和皇后一向毫无瓜葛,应该无仇才对吧? 此时安月也有些无奈,虽说她和乔仪萱都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要是贸然反抗,没准会被人当场格杀! 安真儿得意一笑,看着安月三人被人带了出去。 “钩月姐姐,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公主中毒也要赖在我们身上!”乔仪萱不满的说道。 乔仪萱平日的精明在这皇宫之中黯然失色,显得力不从心,而且她的眼睛纯净的很,在她的感知里,安真儿只不过是一个心眼比较坏的人而已,对皇后、对那些千金们的想法更是单纯。 不过安月就是欣赏她的这一面,爽利善良傻气,还带着一丝嫉恶如仇。 相比之下,司脂姻神色比较淡定,和安月相视一眼便已经够看出对方的想法。 “我想皇上的决定不会像皇后一样。”司脂姻安慰着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的确,不过皇后恐怕没那么快告诉皇上她们三人被关起来的事情,那些千金或是娘娘们恐怕也要么胆小不会多说,要么也闻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更不多管闲事,看来这个牢狱之灾免不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 除了安月之外,乔仪萱和司脂姻都是金枝玉叶,何曾被关进过大牢?而且乔仪萱以往可都是将别人送进大牢,如今自己进来,可真是有另一种感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安月什么脏地方没去过?虽说大牢之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安月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三人的身份狱卒们也都知道,更是客气的很,毕竟公主的事情还没定下来,三人以后出去的可能性大的很,谁也不敢此时嚣张调戏三人,而且他们对安月的印象最是深刻,歹毒之名和西陵归可是相配的很! “钩月姐姐,那公主不会死了吧?”乔仪萱嘀咕着问道。 安月摇了摇头,御医既然都已经开口了,那肯定是说明她之前的一番处理是有作用的,想必过不了多久婉昭公主便会醒过来,而她现在唯一怀疑的是皇后,实在想不出一点她针对自己的由头。 潮湿的牢房之中,三人依偎在一片干草之上,明显传来的老鼠叫声让司脂姻眼神有些惊慌,她再端庄大气,但是并未受过这样的待遇,此刻的反应也属正常,而乔仪萱倒是还好,野小子一个,好像还挺喜欢牢房这个地方。 “脂姻,你可知道皇后的底细?”安月问道。 司脂姻是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对皇家的事情应该了解的十分清楚才对。 只见司脂姻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问道:“难不成你怀疑她想害你?” 安月不语,她总觉得自己的体质太吸引仇恨了,别人记恨她并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她相信什么样的态度都会有个原因,就好像安真儿,她恨自己是因为她曾经挤掉了她的将军夫人之位,后来又让她失去了国公府小姐的名头,而皇后,安月就有些说不清了。 司脂姻看着安月的脸色,便知道她的确有些怀疑,便开口说道:“若是不喜欢你倒是有些可能,毕竟每个人看人的眼光不同,不过要是说她会想着法子害你,我却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皇后在青鸾国可谓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算是赤夜国皇室的后裔,和李清尘与赤夜国的皇上有兄妹之宜,我国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前来和亲,登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只不过与赤夜国皇室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因为她的母妃是被赤夜国皇上害死的,而且她的同胞哥哥原本才是赤夜国的太子,但是被现在的那个皇上挤了下去,下场十分凄惨,可以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她嫁到青鸾之后,我国的皇上对她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但是因为她血脉和经历,先皇的遗训便是让皇上既要防着她,又不可以废了她……” 安月脑中一转,皇后如今并无子嗣,甚至就算有皇子皇女生下来之后母妃去世,也都没有过继在她的名下,恐怕就是因为先皇的遗训,不过想必,先皇是十分同情和喜爱这个儿媳妇的,否则也不会下令永保着她的皇后之位。 皇后如今的位置,可以说相当的稳定,但是却又充满着凄凉,按理说,的确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那皇后平时的作风怎么样?”安月接着问道。 司脂姻想了想,又道:“我听父亲说,皇后娘娘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十分雅静,不爱说话,但的确是个才女,由于她虽然是个公主,但是余留的亲人却是仇人,所以没有任何依靠,更是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当成唯一的依恋,对他百般的好,不过后来她知道自己一生不可能有子之后,便变得有些冷漠,更是不多言,对皇上也疏远了一点,仅仅做好自己皇后的本分,打理好六宫,而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算的上是一代贤后。” 贤后? 安月皱眉,贤后可不是好当的,能让司脂姻这么说,恐怕这皇后平时做事风格十分公正,果断中应该不失柔情,更该是一个内心十分安静的女人。 而之前安月发现,皇后的眼神的确和她现在所想的一样,为人应该不错。 轻呼了一口气,也许她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多了,导致她有些精神紧绷。 安月三人在大牢里关了一天,外头早已乱做一团,婉昭公主经过救治过了一个晚上才转醒过来,从宫女口中得知安月三人被关的事实,当即让人传信将军府和皇上,虽说西陵归“不在”,但是他身边的属下可也都不是吃素的,虽然她是当事人而且还是公主,但是无论她插手谁的决定都可以,但是唯独要好好审视皇后的决定,因为在这皇宫之中,几乎所有的妃子或是皇子皇女,对皇后都是带着一丝尊敬的。 西陵归的消息自然比婉昭公主要快,婉昭公主传信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御书房中,不过并非一人,还有个姬燕在身边。[..info超多好看小说] 姬燕显然是才到京都,整个人有些慵懒,细长的凤目桀骜不羁,与西陵归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站在一起,顿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因为谁也不明白,明明是两个极端的男人,怎么就能成为朋友? “安钩月被皇后下令关起来了?”皇上也有些惊讶,对皇后的为人他清楚的很,怎么也想不出皇后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草民可否去接回自己的未婚妻?”姬燕眼里露着笑意,说道。 皇上诧异的看了一眼西陵归,只见他面色不改,不由有些奇怪。 “接出来吧,皇后这次的确做错了决定。”皇上说道。 “再等等,有些事情还得查清楚。”西陵归突然冷声说道。 安月既然已经被下了大牢,那在别人眼中她肯定就已经是凶手了,就算被他们接出来那名头也坐定了,虽说以她的身份多这一层诬陷影响不了什么,但是凡事都有些度,若是有人将她之前的事情和现在这个凶手之名扯在一起,累积到一定程度,没准会带来一个大麻烦,再说了,他心里觉得,安月应该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这次的事情虽然不算大,但毕竟和以前的不一样。 姬燕笑容慢慢浮现,听说后宫中的姑娘们各个如花似玉,要是查案,没准又有几个美人入怀。 西陵归虽然说要查,但是却清楚的很,事情多半是安真儿所做,不过就算查出来了也会不了了之,只是既然要演戏,就得全套。 他的决定一落实,顿时后宫之中热闹起来,没人认识西陵归的真实面目,此刻也只有姬燕拿着皇上的命令带着刑部众人将后宫查的底朝天。 姬燕虽然不是官员,但是影响力绝对堪比一品大员! 若是姬燕不愿意,很可能一个决定之下,直接影响了青鸾国的经济,商业就好是一个食物链,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查,后宫之中无数冤案水落石出,杀人的、偷情的、或是女官受贿的,顿时全部浮出了水面,这些人都有些不明白,姬燕这是在查公主中毒的案子,还是在翻旧账? 原本以姬燕的长相,顿时迷倒了后宫一干众人,但是当他雷利风行的手段开始的时候,顿时让所有的桃花全部折断,让人爱不得、恨不得,不过,姬燕的动作也只是西陵归的决定而已,他也只是代为施行。 仅仅三天的时间,后宫的丑陋面目让天下人为之惊悚,自然,公主中毒的事情也水落石出。 这毒的确是安真儿威胁小宫女下的,不过由于她的身份,最后也只能说是那三个被安月和婉昭公主处置的女人记恨婉昭公主,才下了毒手。 安真儿的身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玉馨,一天抓不到玉馨,那安真儿就动不了,不可否认一个极度会用毒的人,就好像是一个瘟疫的源头,让人防不胜防。 安月三人虽说在大牢里呆了三天,但其实只过了一个晚上之后,这大牢中便开始陆续搬来各种让人舒适的摆设,三天的时间,这安月三人住的牢房瞬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私人旅馆,十分雅静。 “钩月姐,我都不想走了。”乔仪萱眼睁睁的看着这牢房比自己的闺阁还要漂亮,便一直纠结着,恨不得真的将家搬进这牢房之中。 安月眼里含笑,和司脂姻对视一眼,更是无奈,三天的时间,安月可是见识到乔仪萱强大的语言天赋了,几乎从早上开始便能直接说道晚上,看到她和司脂姻睡着了才会闭嘴,而且她本就是个自来熟,虽说之前不认识司脂姻,但由于是“牢友”的关系,第一天就开始姐妹相称起来,三人之中,安月竟然年纪最大,司脂姻虽然曾经成婚三年,但是还是比安月小了一岁多,而乔仪萱又稍微比司脂姻小了一点,直接自称是三妹。 “看来本公子给你们送来的东西,你们喜欢的紧嘛。”姬燕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脂姻与乔仪萱狐疑的转向入口,顿时失神片刻,安月瞧着,姬燕穿着一身有些淡红的衣服,薄薄的嘴唇看上去十分邪魅,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好不忌惮的打量着安月,那身姿,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上乘,好似谪仙降世。 不过对安月来说,就算姬燕是仙人,也是个色仙! 狱卒将门一开,姬燕步履一动,走了进来,那身形永远像是要喝醉了一样,风流万分,此时肆无忌惮的靠向安月,二人之间仅仅隔了不到一指的距离,那带着酒香的气息的散在安月的脸颊,顿时有些醉人的味道。 姬燕的动作让旁边的两个人有些傻眼,不过女人向来惊讶的同时会有些期待,原本二人还以为姬燕要做什么,结果发现安月的手指直接抵上了对方的喉咙,道:“他呢?”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失望,片刻即逝,转而笑道:“你的心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太让本公子伤心了!” 伤心?她可没看到多少伤心的地方。 “难不成你真想娶我不成?”安月玩笑一问,她知道姬燕有个底线,娶妻当娶贤,她离姬燕心中一个贤字还远的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是他想要的清白妻子。 安月这么一问,姬燕心中划过一丝悸动,每次和她分别一次,再次见面的时候悸动就会越深,以前坚持的想法,现在竟然已经在慢慢改变,只听他薄唇一启,有几分认真,“你要是敢嫁,本公子自然就敢娶。” 安月一愣,有些惊讶,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还以为他是在说西陵归安排的事情,直接一个白眼扫了过去,便拉着旁边二人走了出去。 一出门,西陵归果然站在门口,不过安月并不打算让司脂姻和乔仪萱知道,所以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转而一脸淡定的和他一起回了将军府,如此出众的男人让两个女子都有些诧异,更觉得这男人看着安月的眼神十分不一般! 乔仪萱和司脂姻也有三天没有回府,当即姬燕便让人送了她们回去。 丫鬟碧桃也随身伺候,安月将这三天发生的事情问了一清二楚,不过碧桃言语之中似乎有些不甚乐意,提起姬燕,好似有什么不满一般,姬燕为人本就放荡不羁,安月也只当她是不喜欢姬燕的为人,而且安月也明白,虽说碧桃对西陵归只字不提,但是西陵归肯定是没少忙活,他就像一个幕后的男人,为她处理好一切事物,但是丝毫不在意其它。 这三天他们做的事情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作用,但实际上却是给安真儿埋下了一个隐患,更顺手为安月又寻了一个不可忤逆的靠山,姬燕和西陵归如此大手笔的动作下去,安月不相信其它人还会觉得她依旧是倒了后台的女人! “夫人,姬燕公子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碧桃问道。 将军府的房间只有两个那花行云公子就已经没有地方住了,再来一个姬燕公子该如何是好? 碧桃一问,安月也有些为难了,姬燕那性子能安心住在别的地方?还有花行云,这两个人也该见面了,该不会打起来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要和小爷抢屋顶 姬燕此时和花行云虽说没有打起来,但是也已经剑拔弩张了,只见姬燕那双凤眸阴沉的盯着对方,好似要擦出火花一般,而花行云更是夸张,那眼睛瞪得好像是铜铃一般,一脸傲娇的表情十分欠揍,怒狠狠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笑。(..info) “不要和小爷抢屋顶!” 片刻,沉静了许久的客厅突然发出一声雷人的声音,在门口的青寒一听,顿时腿脚一软,有些无语。 花行云这智商,确定没有问题?姬燕公子那样有洁癖的男人就是拿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恐怕他也不会去屋顶睡觉吧? 姬燕眼神中也划过一丝笑意,片刻,道:“要是本公子就喜欢屋顶呢?” 青寒双脚更软,那脸色十分好看,西陵归直接无视二人,毫不犹豫的进了安月的房门,给二人留下了一个无情的背影。 花行云面色不甘,那痞子一样的脸褶皱着,张口便骂道:“你要是跟小爷抢,小爷让你这辈子睡不了觉,废了你丫的!” 看着花行云誓死守卫的模样,姬燕眉头一挑,问道:“屋顶这么好?” “那是当然!小爷晚上要听活春宫!”花行云头一拧,理直气壮的说道。 姬燕脸色一黑,这活春宫除了安月和西陵归的可就没有别人了!这家伙,可真是欠揍! 不过他早就听闻花行云武功奇高,他虽说不差,但是并没有战胜的把握,自然不会去自取其辱,直接转过头去,一脸潇洒的说道:“算了,本公子大方,屋顶你要的话就拿去,京都这么多温柔乡,本公子自然多的是美人相陪,活春宫听的再多,不如亲自实践……” 花行云撇了撇嘴,自从看了那安真儿以后,他对那些花楼接客的女人瞬间增减无数厌恶,才不会去染指那些女人呢! 碧桃伺候好安月梳洗,见西陵归进门之后,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安月心里有些想法,碧桃虽说只有十四岁,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可以情窦初开了,碧桃整日跟在她的身边,自然接触西陵归的机会非常的多,虽说安月完全信任西陵归,但是还是要将碧桃的念头早些断掉才好。 不过,如今的碧桃每一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以前的干瘪苍白,变得有些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更是十分可爱,再加上平时不用做些重活,她的脸色也越发好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谁家的丫鬟,反而像个小家碧玉的官家小姐,除了少一分绿儿的大气之外,碧桃已经完全出落的优秀起来。 安月本就心疼碧桃的身世,所以对她格外仁慈,再加上她伺候人的确是尽心尽力,安月自当为她找一个体贴的如意郎君。 “又在想什么?”西陵归有些心疼的挑了挑安月额前的碎发,虽说他让姬燕送了无数的好东西去大牢,但是这些日子让她受苦了。 “你觉得青寒对碧桃怎么样?”安月眼睛眨着问道。 她当青寒是兄弟,而且十分相信他的人品,碧桃以后更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二人还是相配的,不过安月又有些担心青寒会不喜欢碧桃的身世,毕竟比起来碧桃太过小家子气了。.info[] “你想撮合他们?我看,青寒对绿儿更好一些。”西陵归直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绿儿? 安月有些诧异,绿儿平时低调的很,只安心照顾两个孩子,更不会麻烦她任何事情,十分独立,有种管家婆的风范,不过也许是她有些太过独立了,安月多数的时候对她放心的能直接忽视掉她的存在,如今西陵归这么一说,脑中的确想起了一些场景。 平日吃饭的时候青寒似乎也是和绿儿挨着坐,不着痕迹的帮着绿儿夹菜,不过安月平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相处的久了,就好似一家人一样,互相加菜的确很正常,可现在一想,青寒对碧桃可就从未这样过。 看来她这个主子还是做的不够细心,竟然没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青寒对绿儿有意,那碧桃…… 要不青鹰? 西陵归看着安月眼神一亮,心里顿时知道了她的想法,直接开口拒绝道:“青鹰曾受过情伤,不会看中任何女人的。” 安月一听,有些惊讶,能让西陵归这么说可见那情伤应该不轻吧? 怪不得青鹰从不以真正面目示人,睡了安真儿那样的女人竟然还毫无表情、没有一点情感波动…… 西陵归身边能人不少,可就青寒和青鹰让她最是满意,那这二人要是都不行,就只能在另寻他处了。 “归,碧桃那丫头看上去对你应该有些意思,你要是能扛得住咱就再留她一段日子,等寻了一个好婆家再嫁。”安月笑着说道。 她自然相信西陵归扛得住,莫说是一个碧桃,就是全天下漂亮的女人他恐怕都不会看上一眼。 只见西陵归眼神一顿,俯身扣住安月,“你不信我?这辈子只要你。” 安月头一别,突然来了兴趣,用着三脚猫的功夫对着西陵归一顿捶打,不过紧紧几下便无趣的停了下来,因为西陵归丝毫不躲,害得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西陵归见她一停,欣长的身影向安月的身前一靠,宽阔的胸膛直接护住安月的瘦小的身板,那手更是丝毫不闲着,安月还未反应过来,那双手便已经深入了她的衣襟,微凉的温度让安月身体一缩,哼叫了一声,转一缩,哼叫了一声,转眼,那双手在滑动了两下靠近着那两处滚圆。 温柔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熟练,带着浓烈的火热侵袭着女人的全身,待她身子瘫软成一团,求饶的缩在他的怀中,才开始了正式的攻击,弥漫着情欲气息的床上乱作一团,安月迷糊的思维突然惊醒,对着房顶小声说道:“花行云在屋顶呢……” 西陵归面色一愣,随手拿起了一个枕头,准确无误的冲着房顶打了过去,瞬间,那房顶传来一声哀嚎和人体滚落的声音,不过虽然这效果不错,可是房顶露出一个大洞呀! 幽幽的月光透过那破坏了的洞口洒在二人身上,花行云瞧着那洞口欲哭无泪,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现在跑去偷窥了!而且可怜的是今天晚上,不能再在安月的屋顶睡了,少了那熟悉的味道,可真是得不偿失呀! 第二天一早,安月破天荒没有睡一次懒觉,而是去了城门口接老祖宗,老祖宗的车马和姬燕原本是同时前来,不过姬燕太不受约束,直接纵马连夜赶了过来,而老祖宗则是路上停留了一晚。 安月还是有些惊讶,要不是西陵归开口,安月根本不相信老祖宗两次为了她东奔西走,毕竟以老祖宗的性子,几十年不出谷都是常事。 医仙谷谷主的身份并没有刻意隐瞒,反而是按照西陵归的意思大肆宣扬,才一上午的时间,老祖宗的名头就已经让整个京都闻名。 与此同时安月又火了一把,虽说西陵归“倒了”,可却又有姬燕为其忙前忙后,如今又来了更为强大的靠山,谁还能鄙视的起来? 老祖宗既然来了京都,自然少不了要觐见皇上,而同时以老祖宗的身份,当然不能随便接待,原本太子册封就是三天之后,但是由于皇上要体现对医仙谷、对老祖宗的重视,当即将太子的册封之礼延后了几天,惹得安真儿一阵暗恨。 原本的太子册封礼改成了接待老祖宗的宴会,更是惊动了天下,无论是公子小姐,抑或是大臣富商,都希望有机会能参与这次国宴,不过既然是国宴,又岂会那么简单? 安月向来了解老祖宗的为人,她根本不是个喜欢铺张高调的性子,可是这次却表现的十分大气,更是把八王爷现在的当红名头抢了下去,为了一场国宴? 伴随着怀疑的念头,安月心事重重的过了三天,直到国宴正式开始才随着老祖宗和玉瑶一起进了宫门,那从头到尾的喜气让安月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老夫人不喜欢有人打扰,一到皇宫便先去了皇上安排的地方休息了一会,而安月则是独自出门。 既然是国宴,来的人自然都非比寻常,几乎所有地位不错的大臣更是无一缺席,可惜的是,医仙谷只招收孤儿做弟子,否则恐怕会有不少人为了和医仙谷处好关系而让家中的孩子学医。 安月这次有些不同,几乎每每经过一个地方,便会有人主动过来打招呼,更是十分客气,毕竟她的地位到如今都还没受任何影响,可见她的靠山有多稳。 人太多安月反而有些烦躁,西陵归和花行云不知道忙什么并不在身边,而姬燕那个风流种更是一进皇宫便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溜达了,她的身边也只有碧桃陪着,更是给了不少人搭讪的机会。 宴会还未开始,安月尽量顺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听说那位姬燕公子也来了,若是能得到他的垂青,那可就有福了。”暗影浮动,桥边一个女人说道。 “哪有这么容易,我可是得了不少消息,这个姬燕公子以前风流的很,对女人更是好的没话说,但是现在她的魂都被安钩月那个女人勾去了,以往他来京都都是去他自己的青楼产业中休息的,但是这次竟然回了他在京都的院子,更没有宠幸任何女人呢!”旁边之人补充着说道。 安月有些诧异,可真是不像姬燕的作风,不过这些人的耳朵未免太长了,竟然连姬燕的事情都打听的这么清楚!而且她们脑子真的没问题?既然都知道姬燕是个花丛里头过的男人,怎么还一心想扑上去? “哎,真不知道那个安钩月哪点好,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我瞧了,因为那位谷主的到来,所有人都对她点头哈腰呢!要不是别人的关系,就凭她那两个臭钱能来国宴上得瑟?而且那女人不是才跟了西陵归嘛!姬燕公子怎么还能对她感兴趣!真是气人!”那女人发着牢骚说道。 安月无语,真是轻贱的女人。 安月此时就算出头也堵不住别人的嘴,当即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从另一边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对着那二人冷声说道:“今日国宴,二位姑娘话未免有些多了,还是先回府吧!” 接着微弱的灯光一看,竟然是四王爷,这四王爷似乎早早就看到了她,温柔的对着她笑了笑。 两人面若死灰,根本不用求饶便已经被人拖了出去,而四王爷也走了过来,身边两个下人更是被他遣在了一边。 “安、安夫人,最近可好?”四王爷问道。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四王爷说话的模样是不是有些太过温柔了? “多谢四王爷关系,民妇过的很好。”安月客气的回了一声,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 安月的举动在四王爷眼里有些刺眼,眼神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片刻之后,呼了一口气呼了一口气,问道:“本王愿意娶你为侧妃,你可愿意?” 安月嘴里一噎,险些被口水呛着,貌似以前也听过四王爷的表达过类似的话,但是当时应该并没有这么露骨,表情更是没有现在这样充满占有的感觉,让她惊讶的同时心里浮上一股厌恶。 之前李清尘也是这样的态度,不过被她拒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相信这个四王爷也好不到哪去,不过皇上的儿子中,二王爷已经被她毁了,八王爷离得也不远了,她总不好再像对待李清尘那样对待四王爷。 “四王爷人中龙凤,民妇残花败柳自是不配。”安月婉拒道。 一句话说完,自己都有种想吐的感觉,若不是为了那个在乎西陵归的皇上,她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四王爷眼神有些失落,但是还不死心,一步步逼了过来,偌大的力气抓住安月的双臂,说道:“本王有什么不好?现在没有西陵归就让本王照顾你不行吗!本王不会介意你并非处子,根不会介意你和西陵归的过去。” 安月无语,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已经介意了好不好? 安月眉头紧皱,她给了四王爷足够的面子,他还如此不顾分寸,那就不能怪她无礼了!双手迅速反扣,整个身子从四王爷的身边划了过去。 四王爷眼中惊讶,但动作竟然还是不停,更是一瞬间绕过安月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碧桃早就被四王爷的人请在了不远处,看不清二人的对话,从那个角度,更是之只能瞧见安月依偎在四王爷的怀中,顿时脸色青白。 安月没想到这个一向不显山露水的四王爷竟然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想想也是,四王爷能年纪轻轻便封王,肯定不可能只是靠着那文弱的外表,就算的武功很低,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对付安月这个三脚猫功夫还是绰绰有余的。 “四王爷想要强人所难?”安月冷声说道。 闻着怀中的女儿香,四王爷有些慌神,那脸竟恬不知耻的向安月凑了过去。 “四皇兄!” 千钧一发之际,九王爷的声音及时的响起,听他的口气有些愤怒。 原本他看见二人这副模样还以为安月真的移情别恋,但是却听见了安月说的话,顿时一股愤怒袭上心头!先不是安钩月是西陵归的心上人,就算撇开西陵归不算,安月也是他中意的朋友!四皇兄平时明明文质彬彬,更是明达知礼,竟然敢欺辱于她? 被九王爷这么一叫,四王爷心虚的放下双手,安月摆脱了束缚,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四王爷压制着怒意看向安月。 就连九王爷此时也是忍不住的惊讶。 安月倒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西陵归让姬燕暂时娶她为妻,就算不娶,只要有姬燕未婚妻的名头,那在西陵归正式归来之前,像四王爷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再如此对她。 在女人之中她虽说属于强者,但是的确,力量或是权利还没有达到她心中的要求。 “四王爷如此不知检点,你觉得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你现在的地位和印象还能留着吗!我安钩月是一介妇人不假,但是并不代表是你们眼中可以随意操控的弱者!若不是九王爷及时到来,你今天一定会有和二王爷一样的下场!”安月冷冷的说道。 她能忍,但是不代表什么都可以忍! 一个吻并不代表什么,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要是逼着她做,那就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四王爷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又不得不否认安月说的没错,他一时情动,竟然没控制住心神,若是安月生气告诉父皇,那他努力很久的印象可就没了。 瞬间,四王爷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神情慢慢冷静下来,竟然冲着安月鞠了一躬,道:“安夫人恕罪,本王刚才先喝了几杯小酒,恐怕是……恐怕是有些醉了。” 醉了?安月冷笑,看他这神情,似乎清醒的很嘛! “我觉得四王爷要是真的醉了,倒不如去那河底洗一个冷水澡冷静冷静……九王爷,今日让你看笑话了,我们走吧,想必四王爷需要一个无人的环境还清洗一下脑袋。”安月冷声说道。 安月心中漠然,这四王爷可不要以为道个歉就没事了!既然敢惹她安钩月,那就得做好承受她报复的准备!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双喜”临门 九王爷在呆愣中醒过神来,有些诧异随着安月的步伐走了过去,四王爷眼里满是愤怒,不过相比之下,他更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怒意仅仅便可消失殆尽,化为一脸自嘲和歉意,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一时失了分寸一般,让人十分信服。 安月有些憋屈,一路上也不说话,九王爷跟在旁边脸色有些讪讪的,而碧桃更是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安月,好像是想弄明白自家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和四王爷扯上关系。 而且在她的感知里,夫人的确与平常女子不一样,她独立骄傲,让人自惭形秽,但同时她也缺少普通女人的特质,她不仅还未成婚便已经生了孩子,更是肆无忌惮的和将军住在一个屋檐之下,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夫人的身边从不缺少形形色色的男人,之前的玉澈公子、姬燕公子、花公子、甚至现在又来了一个尊贵的王爷,让她有些为将军惋惜。 “你准备怎么对待四皇兄?”九王爷关心的问道。 毕竟在这九王爷心里,四王爷和二王爷不同,平时四王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更是明达知礼,他虽说有些生气,但是并不希望安月将四皇兄和二皇兄扯在一起,安月的脾气他看在心里,记仇的性子让他担心将来四皇兄的下场和二皇兄一样悲惨。 安月脚步一停,“九王爷担心我害死他?以四王爷的本事我现在就算想做恐怕也有些困难了,所以九王爷还是放心吧,民妇不会做出太夸张的事情的……” 安月说完,扯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但是不知为何看在九王爷的眼中竟然有些冷飕飕的,顿时想说的话也被噎在了喉咙,表情更是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所谓的国宴正式开始,比以前所有的宴会都要盛大,满朝文武坐的位置就已经排成了很长的队伍,那坐在最后头的,想必也只能远远的瞧一眼天颜。 老祖宗的位置十分靠前,可以说就算是一些诰命夫人地位都是不及的,而像安月和姬燕更是老祖宗带来的重要客人,自然也位列众位大臣的前头。 不过,安月倒是发现,那李清尘面色虽然有些惨白,但是竟还是出席了宴会,看着安月的表情十分怪异,想必他心里清楚的很,能这么欺辱他的人除了安月以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碧桃作为安月的贴身丫鬟自是只能站在安月的身后伺候着,如此浩大的场面让她骨子里那胆小的性子又浮现了起来,一双眼睛根部不敢左右观察,只是抬头的时候发现了对面李清尘传来的目光,那有些凶狠的样子更是让她心中十分慌张。 在宫廷舞乐中,这宴会正式开始,如此正式的场合根本不容皇上的妃子或是各种小姐们争风吃醋,整个场面既庄重又十分喜庆,安月坐在老祖宗的身边,见老祖宗一直闭口不言,总觉得有些奇怪。 “谷主前辈多年来为我青鸾造就了不少的医者,朕十分敬佩,在此敬您一杯。”皇上主动说道。 皇上一言更是让人心神凛然,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医仙谷的谷主,现在就算是远远看上一眼,都足够激动人心的! 尤其是这医仙谷的谷主明明已经是六十的高龄,但是看上去竟然还像是三四十岁的夫人,风韵犹存,长得更是女人中的翘楚!不由怀疑,难不成医仙谷的嫡系血脉各个长得都好似仙人一样?之前那年轻的安钩月如此,现在这老一辈的谷主又是如此! 老祖宗对着皇上并没有倨傲之意,客气的拿起了酒杯饮了下去,道:“多谢皇上款待,我家丫头这些日子呆在京都,有劳皇上照顾了。[..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一愣,她家的丫头?老祖宗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此时皇上也是一愣,老祖宗这话可就明显的很了,无非就是让他好好照顾安钩月,更告诉了所有人安钩月并不只是医仙谷的嫡系而已,而是医仙谷谷主最疼爱的孩子! 安真儿离得不远,心中早已嫉妒不已,她娘亲的身份她现在清楚的很,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医仙谷传人的娘却被赶了出来?更重要的是,她也是医仙谷的血脉呀! 老祖宗的眼神早就注意过这个安真儿,心中自然是失望的很,要是安真儿性子好一点,她肯定是不想让辱没她的,可是瞧那样子,居高自傲,和玉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钩月这丫头性子实在,朕也很是欣赏,所以谷主前辈就放心吧!”皇上年纪和老祖宗相差并不大,但是为了为了体现她的身份,更是毫不介意的叫了一声前辈,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如此就好,毕竟这丫头是我们医仙谷的未来,可不能出任何事情。”老祖宗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顿时,举座皆惊,有些接受不了,老祖宗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是说安钩月是未来谷主一样? 就连安月此时也搞不懂老祖宗的意思了,只是看着老祖宗神色淡定,也不开口,继续观察起来,旁边的玉瑶更是满脸笑意,示意安月安心静等。 果然,没过一会,便有人沉不住气问道:“谷主这话难不成是有何暗指?” 安月眉头一皱,没想到最先问出的竟然是安真儿,不过想想也是,众人中,也就是她和医仙谷关系深一些,再加上有玉馨那层关系在,她对医仙谷的事情肯定是关心的很。 老祖宗眼神有些嘲讽,道:“这位姑娘是何人?” 有些微冷的语气直接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不满,安真儿毕竟现在是赤夜国的公主,顿时有人开始在心中责怪起她来,若是惹了这位谷主发怒,那赤夜国肯定是损失不如青鸾要多的! 安真儿脸色更是不好看,她的身份明明丝毫不比安钩月差,可却处处受制于她! “谷主前辈不要介意,那位那是赤夜国派来的和亲公主。”皇上微微有些歉意的说道。 老祖宗这才脸色正常,恢复一脸淡然的面容,对着皇上说道:“正好今日皇上肯给老身一个机会,老身就明说好了,安钩月这丫头是我医仙谷的血脉,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老身思虑许久才决定,让安钩月当医仙谷下一代的谷主,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回医仙谷行谷主之礼。(..info好看的小说)” 谷主? 老祖宗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此刻却将所有人都镇住了,医仙谷谷主!那代表的可是权利!财富!甚至荣誉! 就像这老祖宗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只会让那人尊敬!别人就算嫉妒也不会有任何胆量敢下毒手!毕竟谁都承受不起医仙谷的怒意! 可是现在这谷主竟然要让安钩月当下一任的谷主?而且随时可以上任? 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安钩月学过医术呀? 莫说别人惊讶,安月此时的震惊不亚于所有人,医仙谷的传人是谁她一向都知道,除了玉澈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有资格担任了,可是老祖宗竟然让她出任?难不成玉澈出了什么事?可是她前两天才收到玉澈的来信呀? 安月越来越迷糊,看向老祖宗的却发现老祖宗没有任何回应,只得求助瑶姨。 “你放心,老祖宗所做的决定不止是为了你,只要老祖宗亲自开口,医仙谷的谷主身份你先担着也没什么。”玉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安月无语,她记得历代医仙谷或是医仙谷的传人全都是医术和毒术十分高明吧?现在怎么直接只需要老祖宗一句话便能搞定了? “谷主前辈这话可当真?安钩月真的、要成为下一任谷主?”皇上也是惊讶的问道,他的儿子可真是找了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老祖宗大气的身姿审视周围关切的眼神,沉声说道:“医仙谷说话向来不会有悔,既然今日诸位问起,老身不如让大家做个见证……” 老祖宗说到一半,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黑玉令,不过这黑玉令有些不同,隐隐泛着紫色的光芒,上头绘制的花纹也更为大气一些,安月顿时明白了,这是谷主身份的证明之物。 心中不禁有些猜测,按照老祖宗的个性,如果要立她为谷主,完全可以私下说明,这谷主的标志物更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可是现在却利用这个场合告诉所有人她的地位不由有些奇怪了。 “这黑玉令是作为谷主的信物,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将它传给安钩月,以后她就是我们医仙谷的新谷主……”老祖宗清楚的说道。 场中人数众多,但是此时却是寂静无声,一个个眼神都有些呆滞起来,不过一会,安真儿之处又传来了一声声响,只听她说道:“谷主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你们医仙谷的谷主不是各个医术超群吗?据我所知,安钩月应该出了经商以外,没有其他会的东西吧?难不成医仙谷是要将行医变成经商?” 安真儿一语说完,顿时有不少人觉得她好似一个白痴,既然老谷主都说了,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又不是他们的家事! 不过安真儿的反应也在安月的预料之中,这话与其说是安真儿问的,倒不如说是安真儿代替玉馨所问,只不过这玉馨此时也不知道混在什么人之中,竟然让她瞧不出一点异常。 老祖宗脸色严肃,明显有些生气,皇上一看,立即说道:“公主逾越了,立下任谷主乃是医仙谷的家事,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不过这决定突如其来,朕也未特地备上礼物相贺……就现在聊表心意好了……来人,将南海王送来的红珊瑚和那南海珍珠送与新谷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南海王原来本是那几个小国中的一个皇帝,只不过俯首称臣之后便自降为王,因为他们国家地处南方海边,所以更有南海王之名,而他送来的那红珊瑚和南海珍珠原本是他们的镇国之宝,为的就是西陵归不要出兵攻打,可见那宝贝的分量!可是现在竟然被皇上这么简单的送给了安钩月? 不过既然皇上都开了头,那么等他们今日回府之后,肯定要也备好一份像样的礼物,明早送给安钩月的。 安真儿被皇上一说,难免有些尴尬,微微攥着的拳头,安月看的分明,只不过此时安月自己都沉浸在惊讶之中,压根没有心情管她。 “多谢皇上。”安月起身客气的行了礼,面上不动声色,颇有大将之风。 如此宠辱不惊的态度,让一干人等更加佩服,心里对这个新任的谷主的想法顿时改变起来。 “皇上,草民觉得既然已经有了一喜,倒不如双喜临门。”此刻,姬燕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安月和皇上同向姬燕望了过去,只见他那双凤眼之中,充满着坚定的韵味,划过安月的时候甚至有些调戏之态,皇上微微皱眉,道:“怎么说?” 姬燕神色不变,道:“草民爱慕安钩月许久,特此请求皇上赐婚。” 赐婚? 若说刚才那一幕是惊讶,现在众人都有些麻木了,安钩月果真是安钩月,才没了西陵归这个后台,转身又成了医仙谷的谷主,现在更厉害,竟然还有天下第一公子的青睐,这全天下的好处,该不会都要被安钩月一个人收拾过去吧? 安月早早被西陵归提前知会过,此时也不惊讶,不过安真儿可就不一样了,所有男子之中,她唯一真正看上的男人便是姬燕,但是偏偏姬燕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当初要不是因为姬燕无权无势,她是肯定要留在御景楼好好靠近一番的!可就算她和姬燕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但是凡是她安真儿看上的男人就应该只是她的!她可以容忍姬燕留恋花丛,但是不许她突然成婚,而且对象还是安钩月! 皇上心中也了解其中原委,表面上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看向安月,试探的问道:“安钩月,你的意思是……” 安月无奈,再次站了起来,说道:“民妇愿意。”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如果她这声愿意没有其他任何因素存在,也许他的确愿意为了一个安钩月承载西陵归的怒火,只不过,他虽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情愫,但是为时已晚。 他姬燕看女人不是只看那张脸,他太了解安钩月,所以绝不会做出逼迫她的小人行径,因为那样做无疑只会玉石俱焚,还让自己的自尊彻底消残。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发觉,今日的国宴与其说是为了那位谷主前辈准备,倒不如说是为了安钩月一人备下的,她此刻站在光芒的顶端,耀眼万丈,那身份更是前后差距甚大,场中之人脸色各异,安真儿暗恨、嫉妒,牙关紧咬着却死要面子绷着那根弦,李清尘表情更是苍白,眼神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俩人比起四王爷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四王爷有些悔恨,他选择的时刻未免太巧了一些,若是知道安钩月会光芒更胜,他绝不会做出惹她动怒的事情!他明明这二三十年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不明白为何到了安钩月这里竟然全部崩盘! 他之前既然可以忍了二皇兄这么多年,为何就不能再忍耐的更久一点? 那脸色千变万化,伺候的宫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更是十分胆战心惊,安月静静看着这一切也不着急,相信回去之后,老祖宗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既然如此,朕今日不如就做个媒人,为你二人赐婚,婚期择日让户部草拟早定,可好?”良久,皇上才开口说道。 “草民多谢皇上!”姬燕半边嘴角上扬,邪魅的笑道。 安月同样再次谢恩,心里顿时想到了西陵归,今天他和花行云的行动十分诡异,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若是看到这一幕的话会不会想把姬燕当场掐死! 安月并不知道,此刻西陵归就在暗处,那周身可怕的寒气早就好似形成了一个鬼一般的区域,身边的花行云一脸坏笑,更是张口便不停嘟囔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情况特殊,恐怕此时西陵归能直接一脚将花行云从身边踹下去。 一场宴会在轰烈的消息中度过了大半,老祖宗吃酒吃到一半,突然转身对着安月说道:“咱们祖孙俩也好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不如等会你便先送我回府。” 祖孙俩?安月有些别扭,不过老祖宗的辈分的确高的有些可怕,说是祖孙俩也并不过分,而且这甚至有了点自降身份的意思。 安月心中越发不明白,但是又不好拒绝她的邀请,当即点了点头。 “皇上,老身年纪大了,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老身就先和丫头告退了,让姬燕那小子陪着您说话好了。”老祖宗开口说道。 众人有些失望,还以为今天能和医仙谷攀上点关系,但是没想到最后连个话都没说上。 “既然如此,来人,护送谷主前辈回去……”皇上连忙客气说道。 “不用了,老身有些话要和丫头说,人多还有些不习惯,就乘坐来时的轿子就行了。”老祖宗道。 皇上一顿,“那既然如此,朕就不多送了。” 皇上一说完,众位大臣更是纷纷行礼与老祖宗和安月告辞,那骚乱的情景让安月有些皱眉,直接起身和瑶姨一左一右离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玉馨之死 “老祖宗是否有他意?”路上,安月忍不住问道。 玉瑶抿嘴笑了笑,人皮面具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一丝真假,“原本老祖宗的确想亲自出手,不过她是医仙谷的依靠,自然不能有任何差池,等一会你只管在轿子中坐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惊慌。” 安月皱眉,从皇宫一出来,老祖宗便直接没了身影,那时她便确定了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听玉瑶这么一说,难不成是和玉馨有关? 老祖宗到了京都之后,居住的地方就比较偏僻,如今也只不过是让十几个人护卫而已,而且由于是深夜,周边一片寂静,外头除了那些抬轿人的喘气之声几乎听不到其它声音。 若是轿子中坐的人除了她以外真的是老祖宗的话,此时无疑是最合适的机会! 果然,当轿子行至暗巷之时,安月明显听到了剑声出鞘的声音,当即玉瑶握住她的手,并不让她乱动,没过一会,周围喊打喊杀的声音竟然停了下来,安月自然意识到此时那些轿夫和护卫想必已经没命了。 “砰――”脚步声渐渐靠近,突然一声巨响让整个轿子都变成了碎片,安月一看,来人黑衣蒙面,不过眼角有些皱纹,看上去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只不过这老头眼睛里透露着凶光,滴着血液的长剑慢慢向安月和玉瑶靠近。 “你是玉馨的人?”安月冷声问道。 那人眼神镇定,毫不惊慌,那杀意更是十分骇人,想必武功不比西陵归低多少。 安月话一问完,只觉得手心一阵刺痛,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而玉瑶声音一低,道:“馨儿,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正大光明见我一次?” 那黑衣人显然有些始料未及,玉馨的命令是杀了安钩月,对这个老妖婆能抓起来是最好的,不过老妖婆会毒,自然是要玉馨在身旁才能以防万一。 玉瑶装着老祖宗的声音一说,暗处一道身影果真走了出来,那人步履轻松,嘴角带着笑意,“老祖宗,要不是你今天执意要立这个丫头为谷主,她肯定不会这么早死。” 玉瑶将安月护在身边,虽然透着月光可以看到人脸,但是脖子上易容的细节却是不好发现的,再加上玉馨也就之前一次正面靠近老祖宗一次,更是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玉瑶。 “钩月丫头最得我心,立她为谷主正合适不过了。”玉瑶继续说道。(..info) 此刻黑衣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防备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对话。 玉馨明白的很,老祖宗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谷主的身份交了出去,就不可能再收回来,毕竟医仙谷的弟子们不是好哄骗的,所以自然不会相信老祖宗以谷主之位引她上钩。 玉馨一辈子对医仙谷虽然恨意最大,但是同样,她对医仙谷也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此时听“老祖宗”这么一说,那张美丽的面目都有些狰狞起来,冷冷的身躯阴狠的说道:“凭什么!我才是医仙谷最优秀的传人!要是玉澈那个傻小子当谷主我可以忍,可是凭什么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她懂!她起码懂得善恶!你懂什么!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还顶着她的面目示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玉瑶恨恨的说道。 玉馨眼神一愣,怔了怔,突然阴冷的说道:“快杀了她们!这个人不是老祖宗!” 老祖宗可从来都不会这么骂她! 在老祖宗眼里,她向来都很优秀,或者说不知道为什么老祖宗经常会教训妹妹,但是从来不会教训她,一开始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所以老祖宗没话说,可后来她明白了,老祖宗是不在乎她,她从未将她当作传人来培养,所以无论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黑衣人一听玉馨的命令,立即准备动手,可那手中的剑刚刚抬起来却发现四肢竟然没有一点力气,连忙动用内力…… “砰!” 又是一声巨响,那黑衣人瞬间成了一抹血色,竟然爆体而亡。 从这黑衣人出现开始,每一个呼吸都有毒素进入体内,只是玉馨从出现开始,心思便一直放在老祖宗的身上,再加上周围的血腥之气十分浓郁,又怎么会注意到她的靠山已经中毒呢! 玉馨大惊,连忙准备离开,刚刚走了两步,突然感受到一抹冰凉粘在了脖颈。 “呵呵呵呵……没想到老祖宗竟然这么看得起我……明知道我对那谷主之位看中,所以让安钩月当上谷主引我出来?”玉馨回头,发现那拿着剑架在她脖子上的人是西陵归,顿时明白她已经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面对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她这身毒术毫无用处! “你错了,老祖宗将谷主之位传给安钩月并非只因为要引你出来,老祖宗的意思很明确,哪怕是不会医术和毒术的安钩月都比你适合当谷主,以往在医仙谷中你就心高气傲,醉心研究毒术,这一点就奠定了你根本不配领导医仙谷!”玉瑶接下面具,想起玉溪的死,更是心中恨恨的说道。 “原来是你……你一个医仙谷收养的下人知道什么?玉溪和哥哥不是一样也学了毒!老祖宗一开始的时候明明那么认真的教导我毒术,又怎么会因为用毒而不能当谷主!”玉馨红着眼怒道。 “这么多年你还没想明白?玉溪他们学毒术是因为医术!他们去了解毒术是想着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医术解了天下所有的毒!而你却恰恰相反,你学医是为了让自己毒术更加高明!医仙谷之所以不叫毒仙谷就是因为医仙谷是以救人为主!而且你应该还记得,老祖宗刚开始教你毒术的时候也曾多次告诫于你,曾无数告诉你毒术是害人之物,但是你好像从未听进去过!”玉瑶沉声说道。 曾几何时,玉馨和玉溪一样是她们心中的高贵的小姐,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她们的小姐,但是当玉馨对毒术开始趋近于沉迷之时,她的性子也好像是她手下的毒一样阴冷,让人触目惊心,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我不听你说!老祖宗呢!我要见她!要见她!” 玉馨挣扎着,身体刚刚扭动一下,便被西陵归一脚踹在了地上,高贵冰冷的她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骄傲,眼睛里依旧坚定的盯着玉瑶,冷若兵刃的眼神好似要在玉瑶的身上挖下一个个大洞。 “老祖宗让我传话,你玉馨早已经叛出医仙谷,之前见面的时候她给过你机会,若是你当时认错悔过定然不会追究你前尘往事,只可惜你竟然事到临头还不悔改,而且今日竟然真的有意要杀害新谷主,甚至欲连她都不放过,如此歹毒,她只怪自己当初没有费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还有机会作恶!” 玉瑶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如同打在玉馨的心上,比千万只蚂蚁啃咬还要难受。 她只是不服凭什么她优秀如斯,但是老祖宗却从未重视一眼! 他们兄妹三人早年没了父母,老祖宗算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但是相比之下哥哥和妹妹都是老祖宗手把手教习,唯独对她是毫不关心,论容貌,她与妹妹各有千秋,论资质,她玉馨略胜一筹,论心性,更是她耐心十足!但是却唯独输了老祖宗的疼爱! 所以她一直努力强大自己,希望将来更加耀眼,希望是老祖宗眼里最优秀的人才,但是结果一样是失败,谷主竞选,压根没有她的份,她的身上好像是压根流着不同的血似的,和那班收养而来的孩子们同一个地位! 而那个单纯的好像一张白纸的妹妹却有可能成为一谷之主,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的! 离开医仙谷之后,她以为自己能摆脱被人忽视的命运,却发现,连唯一爱上的男人都只是在乎她的容貌,对她更是没有一点真情!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优秀、她骄傲,但是为什么却被尘土掩埋! 甚至,一张脸不复当初,就连毒术都只能在暗处施展! “老祖宗只不过是找借口罢了!她就是害怕我,害怕我越来越厉害,然后取代她的地位对不对?哈哈哈……都这么多年了,玉溪死了,我哥哥也没当上谷主,连他的儿子、我那个傻侄子都被排除了,现在竟然选了这么个废物,可不就是傀儡嘛……老祖宗就是想让她当傀儡!想继续统治着医仙谷对不对?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天下最虚伪的女人,口口声声为了医仙谷好,但其实都是为了她自己……玉溪!她抢了我的荣誉死的好惨呀!安钩月……她也得……呃……” 西陵归厌恶的将长剑一挑,毫不犹豫的没入了玉馨的喉咙,临死都没说完自己想说的话。 玉瑶有些诧异,原本按照他们的约定,虽然不让玉瑶见老祖宗,但是会让人直接送回医仙谷的大牢,让她在悔恨中度过一生,可竟然被西陵归反悔杀死了? “我不想留着祸害!”西陵归冷声说道。 若是玉馨有些反悔倒也罢了,只可惜临死还不想放过安钩月! “也罢,反正带回去她也是生不如死。”玉瑶说道,心中有些惋惜,毕竟这玉馨再坏,当初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何况有些人并非是生下来便这么坏的。 西陵归将那长剑一扔,直接将玉瑶怀中的安月抱了过来,怜惜的护住她的身子,带着她回了将军府。 安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西陵归一脸笑意的坐在她的身旁,安月顿时有些狐疑,连忙问道:“瑶姨怎么样了?” 昨天她感觉手心被一根长针刺了一下,忍受不住便昏了过去,医仙谷的医术果真是很奇特,不用下毒都能让一个人这么简单的失去知觉。 “放心吧,都没事,而且玉馨也死了,安真儿的事情等着你随便处置。”西陵归说道。 安真儿的事情一过,他也要暂时消失在安月的眼前了。 玉馨死了? 安月有些不敢相信,谁能想到那么多了这么多年的玉馨竟然输在那么简单的计谋上? 想必若是玉馨稍微警惕一点便不会就这么死了的吧? 不过想了想安月也明白了,对于玉馨来说,医仙谷对于她意义不同,老祖宗对她来说更是亲人一般,时到今日,她还是像个等待着别人夸奖的孩子,可谓是既可恨又可悲。 “对了,花行云呢?”安月问道,要是平时这家伙肯定一听到动静就现身了吧? “看着安真儿呢。”西陵归说道。 安月一愣,想想也是,以前留着安真儿是因为玉馨的毒术,现在因为老祖宗的原因玉馨死了,那安真儿自然也没有必要留下了,不过安月还是有些迟疑,安安和安真儿是有母子关系的,她如果要整死安真儿,想必也得和安安知会一声。 而且安真儿毕竟是和亲公主,一旦她死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青鸾国和赤夜国的关系都会僵化,到时候还是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要来。 “我等会带着安安一起去见她。”安月想了想,说道。 西陵归点了点头,见安月好似在神游一般,顿时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替她准备好一切梳洗用品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虽说安真儿等着她去处理,但是安月并没有忘记昨天四王爷的所作所为,这件事情她并不准备告诉西陵归,毕竟若是他知道了,想必四王爷的小命都保不住,到时候西陵归与皇上之间肯定会有些裂变。 安月叫来青寒,直接让他将四王爷在京都的产业查了一遍,她现在有从二王爷手中抢来的雄厚家底,若是想让四王爷吃点亏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青寒有些不明白,以前和四王爷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是起码也能照面笑着打声招呼,可怎么转眼时间夫人就要将四王爷的产业一网打尽? 他绝对相信,夫人只要想做,绝对不会只给对方制造一点小小的障碍,而是会直接将其吞并在自己的麾下,而且看着夫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他更是确信四王爷这次将夫人惹得不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毁的女人 安月来京都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她手中的产业却在短短时间之内翻了数倍,不只是因为二王爷的产业雄厚,更是因为她每天晚上都会抽空想一些能让生意更好的点子,哪怕之前在大牢里的时候都不曾闲着。(..info) 所以以她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让四王爷的产业在京都没有立足之地! 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下去之后,安月才将安安叫了过来,安月这几天比较忙,回家的时候孩子多半已经睡了,所以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却的确有几天没见着孩子,就算是白天,绿儿也会看着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开始学习认字什么的。 “娘亲!”安安虽不及兜兜看见她那般亲热,但是渐渐的比以往好了许多,起码不会缩在一边。 安月将孩子揽在怀里,总觉得小家伙每一天成长的都十分快速,而安安更是长得越发好看起来,要不是姬燕不喜安真儿,安月真的会怀疑,安安是不是他的种,因为那眼睛鼻子都是特别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姬燕的美有些邪魅,而安安身上却是那种挥之不去的阴柔。 “安安,娘亲带你去见你生母好不好?”安月开口问道。 虽然安月舍不得看着安安委屈,但是同样,站在安安的角度,安月不希望安安一辈子都没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的母亲眼前,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安安眼睛眨了眨,有些矛盾的抓着安月的衣摆,半天才说道:“娘亲不要把安安送走……” 安月鼻头一酸,朝着安安的小鼻子一捏,笑着说道:“傻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把你送走?娘就是想带着你去见你生母最后一面……” 安月相信,安安也懂这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只见他眉头皱在一起,片刻才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十分坚定,说道:“娘亲放心,安安不给娘亲添乱,安安一定会保护娘亲的。” 稚嫩的童声响起,安月心中一柔,安安很少说过如此暖心的话,但是自从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生母之后便改变了许多,应该是他的心里担心自己的被她所弃,正因为患得患失,所以才极尽表现。 揉了揉安安的小手,安月笑着带着安安一起去了驿馆,路上,安安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想着该用什么态度来对那个生母,再加上安真儿之前对安安下了两次的黑手,所以导致安安想到这个生母就有些惧怕。 安月一进驿馆,立即有人通报,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安月与安真儿不和,更不会惹冒着大忌惹安真儿不悦。 安月踏进驿馆开始便瞧着每个屋顶,走到安真儿住所的时候更是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花行云一脸嫌弃的坐在上头,看见安月的那一刻立即喜上眉梢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小月月,你终于来接小爷我了,西陵归那个混蛋非要让小爷监视这个女人,小爷被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呀!”花行云夸张的说道,还不忘撸着袖子让安月看着他的双臂。 安月无语,“安安,这是花叔叔。” 安安之前被虏没见过花行云,再家中花行云一般都是在屋顶活动,安安更是没瞧过,此时瞧着他一双小眼睛好奇的偷偷打量着,立即和他说道。 安安将头往安月后头一缩,瑟瑟的叫道:“花叔叔……” 花行云眉头一挑,嘴巴咧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大脚一跨,便移身到安安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粗糙的手往安安的脸上扯了扯,还不忘说道:“行啊,这小子就是小爷我帮你找的人吧?长得还不赖,不如跟着小爷学武以后去做采花贼?” “胡说什么,自己不正经还想带坏我儿子?”安月直接瞪了回去,她还想让儿子跟着玉澈学医术呢! 不过,花行云的武功的确是不错的…… 见安月眼里冒着光,花行云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向后跳了跳:“算了算了,小爷哪能随便找个小采花贼!” 安月眼睛眯着,笑了笑,既然他自己刚才都开口了,想将话咽回去?做梦! 西陵归一向只关心兜兜,就算教安安武功恐怕也不会特别尽心,而花行云性子比较泼实,就算知道安安的身世应该也不会对他有太多意见。 安月思虑片刻的时间,已经有人出来带她与安真儿见面,而那人看到突如其来的花行云顿时一惊,刚才明明没有见到这个男人呀? 安真儿的住处一如既往,浓浓的花香之中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情欲味道,不过这次安真儿倒是没有再挡着她的面与重男沐浴,而是坐在正位之上,周边站着几个衣着有些不整的男人静静等着她。 想必,玉馨死了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吧!否则又怎么能这么高傲淡然的接见她? “安夫人当了姬燕的未婚妻就是不一样了,出门都带着自己的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为姬燕戴了绿帽子吗?”安真儿有些愤恨的说道。 她就是不明白,姬燕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想当初她在御景楼时刻没少使法子,就算不能嫁给姬燕,她也希望能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但是偏偏,号称风流公子的他竟然不为所动?甚至那眼神看着她都带着一丝嘲讽与轻蔑! “安真儿,今天我来,是让我儿子替你送行。”安月揽着安安的肩膀说道。 冷冷的声音在这屋中回荡,就连身旁的花行云都有些听不明白,而安真儿更是一脸嘲讽,说道:“给我送行?安钩月,你莫非是得了疯症不成?” 她可是和亲公主!更重要的是只要她在,京都的百姓才不会有被毒死的可能! 安月干笑了两声,她该说安真儿可怜呢,还是说她可悲呢? 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不认识倒也罢了,但是却连着几次侮辱,让她多了一个乖儿子不说,更让安安断了与生母之间的感情,正因为这样,她才又勇气带着安安见她最后一面呢! “安真儿,如果你一开始好好当你的大小姐,也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就算与别人苟合生了孩子,也不一定被人用计离开你。”安月直接敞开了说道。 安真儿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行云同样睁着眼睛瞪着安月解释,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性子可真让他着急! “什么意思?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安月眼睛看着安真儿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以为你真的胜了我吗?到现在为止,你所折磨的孩子除了是我的心头肉以外,更是你的亲生子,你折磨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母子连心的痛楚?” 安月直接将话挑明了说了出来,花行云立即放眼看了安安一眼,那眉眼虽说和那姬燕有些神似,但是现在和安真儿一比确实是真正的相像!只不过安真儿那张脸桃花满面,眼睛更是淫邪之态毕露,和安安这样的寸纯净的眼神没得比。 若是安安的生母真的只是单纯的漂亮的话,那也许她花行云真的会称赞一声,但是安真儿却是如此的放荡,只会让她很是可怜安安这个孩子。 瞧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和安真儿真的是天差地别,性子却是像极了安月。 “本公主的亲生子?哈哈哈哈……安钩月,难不成是姬燕不要这个孩子,所以你想尽办法推脱出去?行呀!本公主可不介意帮你养着,恰好本公主身边缺少一个有趣的玩意儿,这孩子细皮嫩肉的,若是割下两块烤着吃没准还不错呢!”安真儿嚣张的笑道,那眼睛扫过安安,好似真的要将他碎尸万段烤食一般。 安安害怕的将头缩进安月的怀里,小脸吓得煞白,压根不敢再转头看那个所谓的生母,只怯怯的看着安月,小声的说道:“娘亲,安安害怕……” “安钩月,你这儿子如此窝囊,也敢说是我的孩子?哼!”安真儿不屑的剜了安安一眼,坐在高位,好似一个女王一样的态度看上去高傲尊贵,但是在安月和花行云看来,只不过是无知而已。 若是她知道了玉馨的下场还能笑的出来吗? “小月月,昨天不是去伏击那个假皮女人吗?怎么样了?”花行云曾在安月口中得知过玉馨,更是知道她的那张脸是按照安钩月的娘亲所所做,所以他现在一问,无论是安月还是安真儿都是了解他说的是谁。 只是安真儿心中一慌,今天安月正大光明的前来找她麻烦就已经有些奇怪了,而昨天晚上娘亲竟然一夜未归,难不成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安月看着安真儿,道:“我想你还不知道,玉馨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娘身边有人保护!安钩月,你休要欺我!”安真儿有些尖声的说道。 若是其它事情,她会装的一脸淡然,但是她虽然不喜欢那个娘亲,但是不可否认她是她的唯一靠山,就连赤夜国也是因为有玉馨在才让她得了一个公主的名头!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懂的很! “你觉得不可能?但是很抱歉,的确是事实,否则我今日不会专门前来找你,之前你对婉昭公主下毒和驿馆招幸男子的事情想必如今已经传遍了天下,你若再不信,我倒不如让你死心等等看,瞧瞧一会你周边的这些从赤夜国带来的丫鬟们还在不在。”安月说道。 虽说现在完全可以让花行云一巴掌将这安真儿拍死过去,但是临死之前,又怎么能让她不尝尝灰心绝望的滋味? 安真儿瞳孔微缩,身边的男人们也都开始蠢蠢欲动,十分慌张,安真儿见状,连忙大声叫道:“来人!来人!人呢!都死哪去了!” 安真儿这次是真的有些慌了,哪里还有以往的平静高傲之态? 空荡的屋子回旋着她的声音,片刻却依旧不见有人出声,花行云十分贴心的将那躲在安真儿附近的一个丫鬟揪了出来,问道:“现在和你的主子说说出了什么事了!” 那丫鬟脸色慌张,眼泪都掉了下来,急忙对着安月叩头,说道:“安夫人饶命呀!奴婢没有做过害你的事情呀,你就放过奴婢吧!” 安月嫌恶的将手从身上踢了下去,冷声说道:“想活命可以,和你的公主好好解释解释。” 那丫鬟见到了一丝曙光,完全忘记了平日安真儿的狠毒,直接说道:“公、公主,安夫人进门没多久外头消息就传开了,现在驿馆里头的赤夜人全部、全部都逃了……” 要知道就算她是和亲公主,只要毁了清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青鸾国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人退回去,根本不需要再履行和亲之事! 之前看在玉馨的毒术,将事情瞒了下来,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安真儿该死的时候了! 当然,作为赤夜国的公主,青鸾没有权利处死她,只不过西陵归既然将安真儿全权交于她处理,那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和赤夜国撕破脸皮,那一仗将随着安真儿的死亡开启,足够抬举她了! “怎么可能……安钩月!又是你!”安真儿恨得咬牙切齿,身边的男人在那丫鬟说完话的瞬间要么两脚瘫软在地上,要么精明的直接向外头跑去。 安真儿看着这短短片刻众人的急不可耐的离开,顿时怒意更胜,眼神阴狠的好似要喷出怒火一般,一步步向墙的另一边走去,很快,手中拿着的作为装饰致用的长剑顿时没入了一个人的身躯。 那些人的力量完全不必安真儿差,但是在这个时刻,真正窝囊的他们哪里懂得放抗,被安真儿训练许久的奴性更胜,只知道跪着到处乱爬,让安真儿心里更是火大。 在安月看来,安真儿原本是真的高贵,那举手抬足让她都觉得有一丝仰望,但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安真儿的光环彻底被她自己糟蹋的一干二净,只与庸俗淫邪挂边,甚至可以说,哪怕是风流如姬燕,在安真儿的面前都好似一个正经的公子,姬燕风流,但是不肆意的,没有放纵到只知淫欲的地步,而安真儿确实极尽放荡,用生命在自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真儿之死 安月冷眼看着安真儿,她生在青鸾,长在青鸾,现在竟然希望赤夜国踏平她的故土?安月真的很想知道安真儿的心里除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在意的? “比不比得过还要比了才知道,安真儿,我原本真的可以不让你这么折腾直接杀了你的,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任由着你胡闹吗?是因为安安!我可不想让你痛快的死了之后,安安一辈子都对你忘怀不掉!虽然当初安安是被西陵归带走,但是他是你的孩子,就算你心里认为他真的死了,可以你有一刻的时间怀念过他吗?我想应该没有吧!以你的性子恐怕当初很是庆幸少了这个儿子,因为他可以不必再阻挡你的发展了,我说的对吗?”安月沉声说道。 母子之情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安真儿也许真的是自私到一定程度了,才会这么阴狠的连孩子都忘了。 “我的孩子?呵呵呵……”安真儿傻笑的一会,眼神往安安身上一放,“你敢过来吗?既然我是你亲娘,那你还呆在那个女人身边做什么!” 安月皱眉,安安小步子后退了两下,担忧的拉着安月的衣服。 瞧着安安的表现,安真儿笑意更深,即使是匍匐在地,那高傲的头颅依旧丝毫不低下一点,带着几丝阴狠的眼神看的别人毛骨悚然,樱唇轻启,又道:“安钩月你太天真了,就算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你养了我的儿子,我就能在你面前低头,乞求你的可怜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安真儿自小就是人上人,和你这个卑贱的命不一样!儿子?我为什么要这个儿子,对我来说他是多余的!当初要不是我娘让我留下孩子我怎么会生下他!原本就是该死的,要是养在你身边我还要谢谢你呢!” 歇斯底里的恨意让人头皮发麻,安月眼神幽暗,轻拍着安安的后背安抚过她才说道:“花行云,带安安出去吧。” 安安既然已经明白自己在安真儿的地位,那以后就没有必要因为生母的死而内疚或是怀念,至于他缺少的母爱,会由她弥补! 安安小脸拧着,不过目光却并不是看着安真儿,而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安月,好像是害怕安月吃亏一样。 “娘亲,这是兜兜哥哥给安安的小匕首,它能保护娘亲!”安安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利索的扯开花行云的手跑了回来,从怀里将那十分精致的小匕首拿出来递给了安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匕首算不上是杀人利器,毕竟是孩子玩的东西,所以并未开封,不过在安安心里却并不明白,只是一心想着要保护娘亲而已。 安真儿瞳孔紧缩,双手都有些颤抖,看着安安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虽说她不相信这事她的儿子,与她心中那坚强高傲的小模样毫不相符,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竟好似有万毒啃噬一般,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意。 不知为何,原本完全不相信的母子关系,竟然在看到那张稚嫩而坚持的小脸之后突然相信了。 安月揉了揉安安的头,让他乖乖跟着花行云走了出去,那精致的小匕首此时显得无比刺眼,安月拿着她转向安真儿,道:“安真儿,也该了结了。” 安真儿怔怔的看着那匕首,片刻,高傲的从地上爬了下来,“我永远都是高傲安真儿!安钩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顽强的身子一步步的向着安月走来,安月并不担心安真儿能伤到她,因为比起她的三脚猫功夫,安真儿相比之下只是一个柔弱女子。 安真儿的样子好似一个行尸走肉,安月冷冷的说道:“安安我会照顾的,不过对不起,不是为了你。” 安月说完,看着安真儿走过来的身子,直接将那匕首刺了进去,匕首虽然不够锋利,但是以她的力气,杀一个人足够了,安真儿不躲不闪,身子向安月斜了过去,浑身的血液粘在安月的身上,头更是靠在了安月的肩上。 她还不明白,安钩月到底哪里比她优秀了,她从小就有最好的生活,琴棋书画都是请的最好的老师,但是偏偏,抵不上一个会经商的安钩月,西陵归爱上安钩月,姬燕也爱上安钩月,她安钩月想要的或是不想要的通通都得到了,可是她呢,她只是想要一个后位而已,但是处心积虑,辗转徘徊就是与它失之交臂,是她不够好吗?她不信…… 安真儿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出现一丝凝聚,与安月错过的嘴角扬起半分,垂下的衣袖慢慢抬了起来…… 安月感受到一丝异动,下意识的将那匕首再次狠狠的插了起去,冒出的汩汩鲜血十分骇人。 安真儿瞳孔放大,那手竟依旧不放下,虚弱的声音说道:“安钩月,就算我死了,我还是会恨你……不过……它给、你……” 彻底挺住的呼吸伴随着那双手的落下让安月觉得眉头紧皱。 安真儿死了,但是她竟然感觉有些可惜? 刚才那一下,她原本以为安真儿靠在她的身上,还是不死心想让她一起死,可是现在往她的手里一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不可能。 他只能说,安真儿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副很小的银镯,上头甚至挂着两三颗精巧的小铃铛,十分可爱。 这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安真儿用的,不过想必是为了孩子准备的。 人都有两面,也许她还不够看清安真儿吧! 不过,安钩月看着那彻底倒在地上的尸体,笑了笑,更是将那银镯在自己的手中彻底弯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伴随着铃铛反抗的声音,彻底被她毁的面目全非。 也许安真儿最后这一句话的确可以证明她也爱过安安,但是很抱歉,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安安已经确定了生母的为人,那就没必要在他的心中留一份可惜,就让安真儿以她原本的面目彻底的消失在安安的生命中好了,即使夺了一个人子对母亲的想念,但是她觉得她没错,她的安安,没有这串银镯过的会更开心。 安月从安真儿的屋子出来之后,满身的鲜血吓了花行云一跳,而安安更是小脸煞白,瞬间眼中浓浓的水雾,嘟着小嘴跑了过来。 “安安,娘亲没事。”安月捏捏他的小脸,安慰着说道。 安安的小手俺在安月那被鲜血染红的地方,确定真的没事之后,才后怕的抓住安月,小手攥的紧紧的。 “以那女人的能力,就算死了也近不了你的身吧?”花行云有些无语的看着安月,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让别人的脏血碰到自己的身子。 安月淡笑,安真儿这个人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碍眼的女人,可能正因为这样,突然少了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明媚的阳光打在三人身上,没过一会,从安真儿的屋中弥漫出漫天大火,没过多久便将周边几个屋子染成一片红色,安月嘴上挂着笑意,空中漂浮的焰火灰尘好似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驿馆化为焦土,安真儿被火烧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驿馆之中本就有事先逃出来的人,顿时,安真儿被安月害死的消息更是漫天飞扬。 有人称好,也有人责骂,毕竟安真儿虽然让他们觉得厌恶,但是她死了,谁都知道青鸾和赤夜国的关系便会僵持到极致。 安月一回到将军府,便看到西陵归姬燕二人坐在大厅之中,一脸凝色,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西陵归的神色随着安月的身上的血污瞬间改变,见到她的第一个时刻,立即冲了过来,瞬间涨红的眼睛好似一个爆发的雄狮,眼神更是处在暴怒的边缘,微颤着说道:“安真儿伤的?” 安月无语,她进门的时候还是用踹的,难道西陵归没有看见? 如此生龙活虎的走路姿势和这么有焦距的眼神哪里像是受伤了? 花行云心里笑抽,将安安往身旁一拽,直接一脸痞子样远离了西陵归,而安月无奈的说道:“这是安真儿的血。” 西陵归眼神微松,半天蹦出了两个字,“真的?” 安月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这还能有假?” 西陵归扫视安月片刻,不顾外人直接将她扛了起来,二话不说走进安月的屋子,一进门,大手一扯,顿时将安月剥了个干净。 姬燕嘴角一抽,他记得他们还在谈事情吧?而且,安钩月现在更应该是他的未婚妻,这是要在他面前给他带绿帽子? 虽说心中有些不满,姬燕也只能叹息忍着,那难安的嫉妒蠢蠢欲动,只不过片刻之后化为乌有,只剩下淡然潇洒的风流之态,好似对安月的爱意从未发生过一样。 微凉的空气侵袭着毛孔,安月彻底认怂,在西陵归面前解释神马的都是无用功,因为他坚信,实战是真理! 脱光之后,西陵归才彻底的放心下来,不过瞧着她身上还有一些红印记,二话不说出门准备热水,替她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外头的两个大男人看着西陵归这忙紧忙出而且尤其认真的模样更是震惊不已,对安月更是佩服,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冰块训练成如此一块软心糖? 被西陵归上下其手玩,安月依旧脸红的只剩一个颜色,不过好在西陵归还记得此刻是白天,加上外头还有人在等着他,替她穿戴好一切之后便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全新的穿戴让花行云一脸的暧昧之色,那眼神好像是在说着:小爷知道呦,小爷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呦…… 安月不自在的避过花行云的注目礼,对着姬燕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姬燕细长的眯眼一眯,习惯性的斜式做法显得十分放浪形骸,那嘴巴一开,淡淡的酒香便传了过来,道:“西陵归死了。” 啥? 安月眉头一挑,一脸的不解。 “本公子的意思是说牢里那个西陵归已经死了。”姬燕再次说道。 安月眉头一皱,牢里的西陵归应该是青鹰才对,难不成青鹰死了?狐疑的眼神看向西陵归,只见他微微点头,安月顿时如遭雷劈,迄今为止,她好像连青鹰本身的模样还没记住,竟然死了? “不是有人看守吗?”安月不解的问道。 “是有人冒充狱卒放了冷箭,现在西陵归已死的消息已经被压制住了,就看对方想做什么。”姬燕说道。 青鹰为人冷静,而西陵归又说过他曾受过情伤,那以他的性子恐怕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或是知道什么时候对西陵归有好处的时候保不准就会玉石俱焚,为西陵归谋得一丝好处,而且也许他的死和西陵归的命令也拖不了关系,只不过安月明白的很,西陵归是将军,是在血泊之中求的一丝安稳的人,青鹰和青寒等人既然是暗卫,那恐怕早已做好了为西陵归的任务去牺牲的准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和命运,安月没那个心思为了自己的情绪责怪西陵归。 “为何要把消息压住?”安月张口便问道,但是一句话问完,脑中思维一理,顿时明白了什么,又道:“难不成是想让对方更加相信这个消息?” 姬燕和西陵归赞赏的点了点头。 以西陵归如今的地位,若是突然死了,那赤夜国肯定是要有其他想法的,只不过这个想法自然要先证实一下,只要他们装作害怕对方知道的样子,那赤夜国上钩的可能性都大多了。 “原本我们是想自己制造出西陵归死了的消息,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前下手,这青鸾之内恐怕有他们的探子,所以要更加小心,过些时间,等赤夜国确定这消息之后,定然会有所动作,到时候西陵归就要以其他身份去上战场了。”姬燕说道。 “其他身份?”难道让西陵归以皇子的身份? 看着安月脸色变换,他们也都看出了她的猜想,只是又解释一遍说道:“西陵归在皇子之中排行第七,只不过他的身份在青鸾国并不是秘密,所以就算当皇子也并非是七皇子,而是六皇子。” 第一百三十章 使者来访 姬燕又补充说道:“六皇子自小身子不好,而且极不受宠,几乎没有几个人见过他,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他正好过世,因为被冷落的原因,他的丧事一直没人注意过,而我们也正好可以利用他的身份突然出现在赤夜国的眼前。” 安月听的有些发愣,宫中的污秽事情很多,但是没想到作为皇上的儿子,竟然真的有被人遗忘到那种程度的,连死了都没人打理,可见这一辈子活着也是受罪。 不过既然西陵归有此意,那证明这一招的确安全,而皇子们亲自征战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怀疑的事情。 “对了姬燕,姬氏一族的财力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我们三个加起来能比的过吗?”安月好奇的问道。 一提钱财,就连花行云都来了兴趣,竖着耳朵看着姬燕,难得的好态度让姬燕都有些不适应。 “姬氏一族以往的财力几乎没人敌的过,不过如今,姬氏一族已经分裂,就算赤夜国要打仗,恐怕也只能动用一半的财力,那一半,我们三个虽然不敌,但是想必差的也不会太远。”姬燕说道。 安月心中惊讶,西陵归能养得起那么多的私兵就已经证明他的财力雄厚,三人之中恐怕看上去最穷的西陵归是最有钱的,而姬燕,号称是天下第一公子,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富商之一,她安月虽然不敌二人,但是发展的潜质却大过他们,再加上她如今不仅有被她翻了数倍的二王爷的产业,还有二十多万亩良田,更有沅景楼、锦衣轩和甘桂坊这三个吸金的地方,算起来离姬燕的产业应该寥寥无几了,可就算这样竟然还没比的过姬氏一族的一半? 安月彻底无语了,难不成在赤夜国内,姬氏一族一家独大? 虽然惊讶,不过安月心中更多的却是一股难言的兴奋,尝受过自己赚钱的滋味,自然会越发上瘾,之前从二王爷扣来的产业根本无法让她有种惊喜的感觉,哪怕是后来被她翻了数倍,依旧还是觉得不够欢喜,当然,她享受自给自足的生活并不代表四王爷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几人各有心思,不过眼下还是要为“西陵归的丧事”忙活一阵,既然六皇子一直以来很少出来见人,那就得寻个好的开端让西陵归正大光明的以他的身份出征。 “西陵归”之前虽然被关入大牢,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那只是对他的小小惩戒而已,而此时安真儿一死,需要西陵归的时候百姓们才真正的慌了,翘首期盼的释放没有等到,却发现人群中早已有人传出了西陵归已经被人害死的谣言! 在百姓的心里,西陵归虽然黑面无情,但是却继承了西陵家族的战神的荣耀,更是青鸾国的保护神,此刻他被人害死,那青鸾国哪里还能再找出一个战神来? 仅仅是十天的时间,“西陵归死了”的事情便已经瞒不下去,满城风雨欲来的模样乱了整个青鸾国的民心,而赤夜国使臣的到来更是让已经乱了的民心整个吊了起来。 从赤夜国国都到青鸾国,快马加鞭也最低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可青鸾国的使臣却在安真儿出事之后半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到达,其中意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此时的赤夜国的确有值得狂傲的资本,根本无视青鸾的不满。 而原本就呆在青鸾国的李清尘自从安真儿死后就已经老实起来,几乎所有的场合都看不到他的人影,直到青鸾招待赤夜使臣的时候才出现。 自古使臣来访,无非是进贡求和抑或是挑衅。 招待使臣的宴会原本并无安月抑或是姬燕出面的份,只不过姬燕这个风流公子竟然在一夕之间弄到了一个太子太傅的名头,一夜之间成为一品大员,更是八王爷的老师,八王爷的太子册封之礼一拖再拖之下几乎被别人忘记,反倒是这个太子太傅比太子还要抢风头,成了朝堂之上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宴会自然与朝堂不同,姬燕身为一品大员,带个家眷出席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安月瞧着姬燕那得瑟的风流样子,恨不得将他一头按进酒缸之中。 这次赤夜国所来的使者一共三人,只不过三人之中包括了李清尘在内,其它二人浓眉大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站在宴会中间,竟显得十分拥挤。 安月眸色渐深,李清尘既然是赤夜国的代表,那青鹰的事情多半与他有关,只是没想到,之前那么恶整于他,竟还能让他装作一副正常的模样,这种隐藏在背后的样子可不简单! “敢问皇上,我国真儿公主究竟是因何而死?”宴会进行一半,三人脸色严肃终于俯首说道。 李清尘余光划过安月,一丝阴狠让人触目心惊,不过安月也仅仅是和他的目光接触了短短一下的时间便移了过去,忽视的眼神让李清尘心中一股闷气突然散发,想起之前的狼狈,那眼神越发锐利起来。 李清尘在青鸾国呆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青鸾国的近况?那安真儿的下场和缘由更是明白的很,可是此时硬是装的好似刚刚赶到青鸾一样,完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皇上眉头轻皱,虽说还需要好生配合,只不过作为九五至尊,被一个他国臣子如此问话,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尘王爷言重了,真儿公主在青鸾境内所犯的律法都已经通通飞鸽传书给贵国皇上,相信再过不日那飞鸽便会到了,至于谁对谁错那时再议倒也不迟。”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这话中虽然有些退却之意,但是却也说明了李清尘身后那两个使臣来的蹊跷,那飞鸽都没飞到,人竟然已经到了青鸾了,岂不是证明那二人比鸟禽还快? 只不过听在让李清尘心中,让他笑意更浓,青鸾国的皇上越是拒绝谈论此事就越证明西陵归这个对手已经彻底被他扳倒,到时候他领军出战青鸾,姬氏一族相帮,谁是他的对手? “真儿公主代表我赤夜国前来和亲,就算犯下大错,青鸾也无权决定她的生死,想必这一点皇上应该是知道的吧?”?李清尘脸色阴沉,好似那安真儿真的是他亲侄女一样,看上去十分气愤,可真的是将戏演足了十分! 哪怕是前世的演员恐怕都不敌李清尘的演戏天分吧! “尘王爷好大的口气,那真儿公主虽然是你赤夜国的公主,但明明就是我们青鸾国的叛贼,这事你们怎么解释?”姬燕声音一响,让一干大臣或是家眷们躺了一身的冷汗。 安真儿当初身居高位,凡是见过世面的人哪有没见过安真儿的?只不过如今就算是安真儿已经死了,还是没有人敢将她的身世公之于世,原因就在于叛贼这两个字就是在打赤夜国的脸面,让赤夜国发怒的可能性就越大! 安月暗中赞叹,这句话由姬燕来说是再合适不过,毕竟以姬燕平日的目空一切放荡不羁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惧怕任何人! “真儿公主是我国皇主亲自册封的公主,竟被你们说成是叛贼!莫非在你们青鸾国的眼里,我们李氏皇朝都是叛贼不成!”李清尘脸色难看,义正言辞的说道。 若是不了解李清尘的为人,恐怕安月此时也会被他一脸忠义的模样骗到! “说是叛贼自然也是毫不为过的,毕竟你们若不是叛贼,那如今应该只是掖庭的奴隶罢了!甚至还能不能有后代都说不定呢!”姬燕洋洋洒洒,用着从未见过的咄咄逼人之色说道。 的确,李氏王朝的第一个皇帝并非官家贵族,而是掖庭一个奴婢偷情生下的孩子,自小受了无尽的屈辱,若不是因为运气太好和那聪明的脑袋,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过这事情虽然人尽皆知,但是却是赤夜国的不准谈论的“秘密”,如今被姬燕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说,李清尘的脸色这次才是真真正正的难看起来。 “小王自打来到青鸾,自认为礼数周全,奈何你们青鸾国欺人太甚,屡次侵犯那我国皇室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王定然会将今日之事彻底告知我皇,哪怕是千军万马全部出动,也要为赤夜寻得一丝尊严!”李清尘说的咬牙切齿,终于在这和宴会上真正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 场中一片寂静,那呼吸的声音更是全部都带着一丝压迫,好似看见了大军压惊的场面,一个个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就连咽吐沫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看的安月连连摇头,青鸾国的确到了该大换血的时候了! “尘王爷!您可要三思呀!两军将战必定两败俱伤,到时候又要休养生息,恐怕几十年都恢复不到如今繁盛的局面!”立即有臣子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向着李清尘说道。 “是啊尘王爷,我们青鸾国总有不对,但是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呀!实在不行,珍宝美人抑或是割下两个城池作为赔罪……” 安月一惊,抬头看了看,竟然还有白痴想要割地求和? 在他们心中就算西陵归已经死了,但是凭借着青鸾国这些年的繁盛情况,赤夜国就算真的攻打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搞定的,现在倒好,竟然有人还没打就想着将自己的国家送给敌人了? 皇位之上的老者脸色更加难看,若是自己人演戏倒也罢了,可偏偏那个臣子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外,平日虽然有些认怂胆小,可到了关键时刻,那胆子竟然不是小而是彻底没有了? 李清尘哪能看不出此刻皇上难看的表情,那心里越发痛快,见皇上不语,便开口说道:“小王这次前来,完全代表了我皇的意思,若是青鸾国肯答应小王的三个条件,小王必定会回去向我皇求情……” 安月眉头越紧,李清尘这用词可真是越发厉害了,竟然连求情都用上了,真当青鸾国犯了什么了不起的罪过吗? “尘王爷可否先说哪三个条件?”皇上压制住心中的震怒,若是此刻青鸾国的危机是真的,他就算是亲自领军作战也不会让这李清尘在他的境内如此嚣张! 李清尘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安月才开口说道:“第一,我国的和亲公主被你们害死,若是贵国肯让安钩月作为和亲公主出使我国和亲的话,我国皇上定然会将真儿公主的事情既往不咎!” 安月眉毛一挑,姬燕刚要开口便被她制止住,自己说道:“尘王爷莫不是得了痴症?安钩月如今已经是有了毁约的人,如何出使和亲?” “安夫人虽然有婚约,但是并未成婚,小王自然有竞争的权利。”李清尘一脸傲然的说道。 竞争?安月冷笑,就他也配? “听尘王爷这意思,莫非是要本夫人与你成婚?”安月挑眉问道。 席间,一个小女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忐忑的看着弥漫着诡异气氛的二人。 “安夫人的聪明才智小王这些日子看在眼里,更是仰慕已久,我国皇主自然会同意让夫人与小王和亲。”李清尘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月倒有些刮目相看,李清尘这个人该收敛的时候十分温顺,甚至可以说是文质彬彬,风雅至极,然而如今代表着赤夜国的皇室立即又成了一副傲然之态,完全具备一个使者该有的态度,和那四王爷倒是有些相像之处。 安月沉静片刻,嘴中抿下一口果酒,又道:“尘王爷不如将后面两个条件一起说来听听。” 清丽出尘的嗓音显得十分合宜,让那些求和的大臣心中松了一口气,好似是感应出安月一定会同意这个和亲要求一样,巴巴的看向李清尘,比那嗷嗷待哺的小鸟还要殷勤,不过安月心里可是将这些人鄙视到了极点,皇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想必此刻已经将所有的求和大臣都记在了心里,只要时机一到,肯定会一个不剩,全部处理! “第二个条件,小王早前与乔大人的女儿仪萱姑娘私定终身,希望皇上能成全这段良缘,许她为小王的平妻!”李清尘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乔仪萱的选择 他的话一说完,席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乔仪萱脸色涨红紧张的攥着自己的手帕。 若是震惊,恐怕无人比安月心情更加激荡!当初乔仪萱的确对李清尘有些好感,但是经过自己的一番调解之后明明当时已经尘埃落定,可此刻,李清尘又怎么会突然提到仪萱!?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乔仪萱虽然看上去紧张,但是更是一脸羞涩之态,那眉眼之间明明十九矛盾与爱意的结合体,绝对不可能是毫无感情! 安月双手紧攥,看向乔仪萱的眼神有些发冷,并非是因为她看上了李清尘,而是因为她有意相瞒,甚至飞蛾扑火! 一个平妻之位竟然让她如此开心!她当真是那个敢爱敢恨单纯的乔仪萱吗! “尘王爷,不但要让本夫人当和亲公主下嫁还要迎娶平妻?你可问过乔小姐了!”安月浑身散发着冷意说道。 李清尘嘴角含笑,只当安月是因为许她人为平妻心中不舒服,顿时说道:“仪萱虽为平妻,但是毕竟没有公主之位,而且我知道你和仪萱情同姐妹,想必也不会对她心有不满,你们两个姐妹相陪岂不是佳话一段?” 安月听完,想吐的感觉都有了,瞧着李清尘一副不要脸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以往真是不够了解他,竟然没看出他还有这么大的嗜好? “不知乔小姐知不知道王爷你喜好男色,有一日在郊外和十几个男人jiao合的事情呢?”片刻,安月不怒反笑,直接开口说道。 当时若不是玉馨和那黑衣人出现,花行云恐怕直接将将李清尘扔到哪个烟花之地,让他早早的声名尽毁,而不是将他留在那屋顶上,任凭那高手救走! 安月的话一出,莫说乔仪萱瞬间脸色白了下来,就连那几个求和的大臣脸色也变了起来,安月这话,自然是要将这李清尘得罪的彻底,那和亲的条件如何能成? 李清尘脸色更加难看,怒目一指,道:“莫非安夫人不想和亲?” 安月冷笑,“不急不急,先让本夫人将你的话说完,继续吧!不是还有第三个条件吗?” 李清尘压制住暴怒的心情,若不是安钩月还有几分用处,他怎么也不会娶这个女人,不过如今他大势在握,只要这安钩月嫁给他,到时候定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她给他的侮辱数十倍的还之! “第三个条件,边境,义州、滦州、秦州、锦州和环城作为分割点,这五个区域连成一线之后靠近我赤夜国的地方都化为我赤夜国所有!”李清尘大言不惭的说道。 义州等地并不是很大,但是中间连山不断,易守难攻,而且这五处地方相连之后划分出来的地界几乎有四个京都之大,虽说经济不甚发达,但是好在自然环境十分优越,相当于天然屏障,若是反之成为赤夜国的领土,那以后想打回来都难! 安月觉得可笑,李清尘可真是会打如意算盘,那些地方虽然是京都的四五倍,但是对于整个青鸾国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在一些白痴眼中可能是可有可无,但却是边境是少不了的关卡,若是直接送出去,可是为别人的攻打直接减少了三分之一的阻力! 若是西陵归“还在”,李清尘哪有现在的气魄,如今的模样可以说是安月认识他以来最有男子气概的一次,只不过这种男子气概看在安月眼里甚至连小丑都不如,只会让给她觉得恶心无比。 “尘王爷。”安月沉声叫了一句,才说道:“我想尘王爷的白日梦还没醒呢!就连我一个妇人都懂得的事情尘王爷竟然认为我们青鸾不懂,看尘王爷如此有信心的样子,不如好好听听皇上的意思,免得丢人丢的太久。” 安月算起来只不过是一个一品官员没过门的妻子而已,只不过此时她这么说话却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不妥。 朝中大臣不是傻子,若是之前二王爷之前的产业被抢是因为西陵归,那这段时间四王爷的产业全部落入安钩月的麾下就是实力了! 若是凭着二王爷以前的产业想要和四王爷的产业较劲,恐怕也要自毁一些,但是谁能想到短短时间之内二王爷的产业在安钩月手中竟然扩大了数倍,不仅将四王爷的产业吞并,自身更是一点损耗都没有! 谁都知道姬燕是个成功的商人,可现在和安钩月一比,竟好像好差了那么一点! 李清尘以往面对安月的优雅淡然消失殆尽,一脸严肃的转头看向高位之上的老者,直接开口问道:“皇上可否同意小王的三个条件?” 寂静的宴会鸦雀无声,所有人敛起了心神,听着皇上的决定。 有些傻子不懂,但是多数人还是了解皇上的性子的,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将自己的大好河山让给别人?若是给当初西陵归没准真的可行,可给这个李清尘?压根不可能! 果然,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微动,道:“公主和亲一事还是罢了吧!安钩月与姬燕的亲事是朕亲口同意的,就算要反悔也要遵循她自己的意愿,而那乔小姐……” 皇上眸光有些微冷,道:“朕之前已经决定替几个皇子选亲,乔小姐的父亲位列三品,理当在其中,既然前两者朕已经拒绝,那第三个条件自不必说,尘王爷大可回去告诉你的皇主,朕继承大统,理当将其江山为己任,怎可拱手让与他人?若是你们赤夜有心作战,青鸾自当奉陪!” 中气十足的生气带着微薄的怒气,轻皱的眉头更是让众多大臣心中一凛,李清尘心中有些不满,青鸾国没了西陵归还能有谁能与赤夜国的大军抗衡? 何况赤夜国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元大将,可西陵归一向独来独往,培养的也都是死士,更重要的是,那兵权才刚从西陵归的手上接过来,军心不稳,其他人接手定然少不了受挫,凭着这些弱点,敢和赤夜较真? “皇上可要想好了,三个条件换两国无战乱,青鸾国并不吃亏!”李清尘沉声说道。 皇上的怒意已经隐忍到边缘,见李清尘竟然还不松口,当即冷哼了一句,“朕乃是天子,岂容你一个小小的边境王爷指手画脚?若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朕定当取你首级祭旗!尔在青鸾已有数月,朕一直以礼相待,如今尔大言不惭,朕只当你是小儿信口雌黄,明天午时,朕自当派人送你出城!” 李清尘脸色难看,翩翩风姿转眼之间成为笑料,只见那镇定的面容一点点崩塌,最终嘴角一扯,说道:“既然皇上如此大话,那他日战场之上,休怪本王无情了!” 李清尘说完,甩袖而去,徒留下一帮重臣战战兢兢,忐忑的看着皇上。 皇上扫视周围片刻,竟一句话未说便走了出去,安月明白,这皇上虽然没说话,不过那眼神可不像是一般的生气,恐怕明天那求和的大臣之中便有人要先行一步了! 安月目光掠过乔仪萱,与她对视,那慌张的眼神带着矛盾、伤心与歉意,让安月心中五味杂陈,当时便着人约了乔仪萱单独见面。 从上次在公主寿宴上见到乔仪萱的时候安月便觉得这个乔仪萱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还时不时的满脸红晕,当初她只是觉得这小丫头长大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和李清尘扯上关系。 感受到身后瑟瑟的步子,安月直接开口说道:“你可看见了,那三个条件之中,他究竟在乎的是哪个,当他听说你要参加参选皇子妃的时候可有一丝关心?” 乔仪萱双目含泪,但是又带着一丝倔强,之前英姿飒爽的身影竟然片刻消失殆尽,说到底,乔仪萱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钩月姐姐……他说过要娶我为妻,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连你都要……”乔仪萱委屈的说道。 安月一听,顿时心中涌现一股怒意,她原本以为乔仪萱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但是连起码得是非还是懂的,怎么都到了如今了,她竟然还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娶你为妻?我竟不知道你们二人私下里还许下了这么个诺言!仪萱,你可是真傻?我曾经便和你说过,李清尘是赤夜国的王爷,光是这一点你们就不可能!何况他这个王爷活到如今靠的都是谎言和欺骗,我甚至都分不清他哪一刻在演戏,你知道什么?还有,这个李清尘在我手中可没少吃过亏,可是竟然还是忍到了现在,他不是一个常人!这点你究竟懂不懂?” 安月的话几近嘶吼,她当乔仪萱是亲妹妹,前世今生她的亲人少的可怜,她对敌人不会留情,但是对亲人却是足够的眷顾,她不想乔仪萱因为李清尘忙到最后却是一身的情伤! 乔仪萱从未见过安月如此失态,在她的面前,这个钩月姐姐永远是一脸的淡笑,哪怕是生气的时候都是用着那种冷到骨髓的笑容,可是现在却用这样的方式试图点醒她! 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今天李清尘当众翻脸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李清尘来青鸾的目的,甚至明白了他靠近自己的目的,李清尘对安钩月有种独特的感情,就在刚才之前她以为李清尘喜欢安钩月,可是现在,从钩月姐姐的话中她才知道,李清尘那要求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报复。 “姐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我已经有了李清尘的孩子……”乔仪萱有些紧张的说道。 安月如遭雷劈,乔仪萱来到京都才多久?一个多月? 见安月双目睁圆,不可置信的样子,乔仪萱又道:“我刚到京都那天出门逛街,结果看见李、李清尘沉闷的在酒楼喝酒……我当时很好奇,就走上去看看,只不过没想到他还认识我,所以我们便聊了起来……当时他跟我说他孤身一人在青鸾国很不容易,我看他言辞不像有假,就觉得姐姐可能是、可能是之前误会了他,于是就开解起他来,后来……后来我们俩都喝醉了,迷迷糊糊在酒楼要了客房……” 安月一听,算是明白了。 喝酒? 她可是和乔仪萱喝过酒的,以她的酒量,哪怕就是喝上几坛子想必也不会烂醉成泥!更重要的是若是真像是她说的那般,酒楼掌柜的的生意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说到底,肯定是李清尘见到乔仪萱便知道她和她安月关系不错,借机发泄罢了! 而乔仪萱刚到京都那会儿恐怕就是在她恶整李清尘之后一两天左右! 乔仪萱看人很准,但是看的却是街痞流氓,而李清尘的演戏能力只会让乔仪萱更加相信而已,不过现在仪萱弄成这样,少不了也有她的责任。 安月皱眉想了想,半晌才道:“仪萱,你要是愿意,我明天便可以帮你寻一个名义上的丈夫,成婚之后和离也好,凑合着过也罢,你完全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养,当然若是你不愿意,也可以流掉孩子,以后等着你的金玉良缘。” 乔仪萱眼神震惊,摸了摸小腹,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她的确想过不要孩子,可是经过那次之后,她和李清尘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他待她还是不错的,所以那个时候她便觉得他便是她的金玉良缘,可是现在让她流掉……她真的不舍! 不止是不舍得孩子,更是不舍得李清尘! “钩月姐姐,可容我想想……”乔仪萱难得小声小气的模样看的安月十分心疼,对李清尘恨意更深。 女人爱错了男人就等于是自掘坟墓,以乔仪萱这一根筋的性子,哪怕是不能和李清尘在一起,这辈子也都不会走出这个坎! 安月无奈,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她心中一软,只好点了点头,反正明天李清尘就要离开青鸾国,这辈子她和李清尘恐怕也没有再见的希望,想想孩子的去留倒也没什么。 安月万万没想到,李清尘兜了这么久,竟然用这种方式让她输了一局,恐怕他今日在宴席之上不止是在求娶乔仪萱,更应该是在让她和乔仪萱反目,让她堵心吧! 不得不说,伤敌身不如伤敌心,李清尘接触她这么久,比安真儿要了解她的性子!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突然便有人到将军府中送信,安月一看那字迹,立即心中大惊,连忙拆了开来! “钩月姐姐,仪萱有幸与姐姐相遇,今生足矣……姐姐昨日一言,仪萱羞愧,虽有姐姐相帮各条路可选,但是尘王乃是仪萱心仪之人,仪萱与孩儿自当义无反顾跟随……嫁鸡随鸡、嫁给随狗,他日若是为敌,望姐姐切莫留情……另有父亲一事恳请姐姐切莫牵责,不求父亲官位亨通,只求姐姐保父亲一命,令他莫要因仪萱而受牵连……仪萱,敬上。” 整封信寥寥数语,但安月却已经确定此刻乔仪萱已经随着李清尘所去,以李清尘的个性,既然要走,怎会留到午时等人相送? 她想到了李清尘的个性,但是没想到乔仪萱竟然在最后时刻如此魄力,只不过,他乡异地岂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李清尘贵为王爷,即使流放边境,但如今大战一起,姬氏一族如此支持于他,又怎么会过的普通? 安月双拳紧攥,乔仪萱虽然有些功夫护身,但是想到那单纯的身影,心中难以掩埋的难过,安月不由后悔,当初看到那一抹英姿飒爽的身影,她不该对她牵起一袭赞叹,不该让她与自己有任何纠葛…… 安月沉寂了两天,随着李清尘的离开,整个青鸾也变成了戒备的状态。 只要李清尘一到赤夜国,不,甚至可以说,赤夜国恐怕早早就已经准备起来,只等着最后那招大军压境,而青鸾国没有西陵归,各个将军几乎没经过多少大阵仗,领兵大战的经验几乎没有多少,顿时陷入一片惊慌之中,而皇上关键时刻决定让选派皇子领军…… 一为训练能人,二为了鼓阵军心! 原本的王爷中,如今除了九王爷之外,四王爷产业受创,如今已经忙得脚都停不下来,整天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偏偏无力回天,而八王爷这个太子之位不稳,更是乱作一团,加上一点主见都没有更是直接被排除在外,所以那被选上的皇子极有可能一步登天,直接取代之前二王爷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顿时皇子们整日精神奕奕没日没夜的弯弓射箭,就连嫔妃们也消停了许多,不敢有一点错误惹得皇上不满。 皇上身边的儿子少说也将近二十,除去那些身体有些急病或是身残体缺的,倒也能剩下十个左右,再排除那些没有成年的孩子,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五个不错的人选。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六皇子,那一脸少言寡语的模样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却不是儿时记忆里的病秧子,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是兵法战略抑或是武功骑射,竟然样样都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六皇子领先,就连那些每日观察着皇子的大臣们都不了解,曾经那个病秧子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让安月放心的是,西陵归既然能放心冒充,那原本认识这六皇子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在天涯之外,绝对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找不到。 从西陵归接替六皇子的身份开始,安月便极少见到他,几天之后,更是随着大军一起,直接向边境进发,安月忙着新入手的产业,连告别的时间都短的很。 西陵归身为“六皇子”,自然是不能以曾经的黑面示人,所以那一双绝世面容第一次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中,绝冷的气息,独特的态度,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只不过西陵归如今的身份毕竟与以前不同,一改从前钟爱的黑色衣服,穿上了淡青之色,就连从前略显刚毅的发型也被整成了皇子们整洁的小生发型。 如此一变,竟让那气质随之而改,带着几分阳光之气,任谁也不会将他和那个冷面黑神的西陵归扯在一起。 虽然和西陵归告别的时间很短,但是安月还是将他的笑容刻在了心里,兜兜的眼睛依旧带着那种幽幽的深蓝,让人一眼望去便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所以西陵归非去不可,这也是当初为了救下西陵归而答应老祖宗的要求! 和西陵归的道别,安月不能在明处,只是带着安安呆在一家酒楼的上楼看着自己的男人英姿挺拔的模样,不过让安月有些惊讶,西陵归的身边竟然还有九王爷,转念一想,九王爷如今也年纪不小了,的确到了该独立的时候,一场大战之后,恐怕他也会变得成熟一点,彻底摆脱如今的稚嫩! 兜兜如今越发懂事,每过一天和前一天都有着很大的差距,看着西陵归离开竟然也不哭不闹,直接开口说道:“娘亲,等兜兜变厉害将爹爹带回来!” 安月失笑,兜兜这霸气的小模样虽然没有西陵归那般冰冷,但实质上却是随了西陵归多半。 “爹爹出门的时候兜兜可有的忙了,爹爹不能教你武功了,但是你得和姬燕叔叔好好学习,当然了,要学的比姬燕叔叔更加厉害才行!”安月刮着他的小鼻子说道。 由于西陵归的原因,兜兜看着花行云一向不对盘,倒也算不上讨厌,而是在西陵归那里没学到点什么就不忘找花行云比试,当然,每次都被花行云好不客气的狂揍一顿,甚至倒挂在房梁上,让这两个冤家的仇结的越来越深。 “我也要跟花叔叔学!”兜兜眼睛一转,立即说道。 安月有些惊讶,“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嘘――我听爹爹说花叔叔比姬燕叔叔厉害,我将来学会了姬燕叔叔和花叔叔的武功,再去将花叔叔从娘亲的屋顶踢下去!”兜兜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差点喷笑而出,兜兜这孩子可不像是安安那样整日呆在屋中,他脑子聪明,认字什么的几乎跟他讲了之后他便明白了,所以一有时间便屁颠屁颠的跟着花行云或是西陵归,自然对花行云的举动刻在心里,早就有了不满了! 只是她没想到,兜兜竟然会这么说! “你个机灵鬼!”安月爆笑,也只有带着兜兜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同样,兜兜平日里也只有对着她才会一副孩子形状,就连说话都比对着别人的时候字多! “娘亲笑起来最漂亮!” 兜兜嘴角一扯,想到爹爹一走娘亲肯定会不高兴,为了哄好娘亲,眼咕噜一转,扭了扭小身子便冲着安月的脸颊“吧唧”了一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兜兜小脸通红,别着头转到了另一边瞧着窗外。 安月算是彻底服了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好面子,如今亲她一下就那么害羞,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虽是这么想,安月心里更多的却是一股浓浓的幸福,虽说西陵归不在身边,但是还有兜兜这个宝贝儿子,当然,还有安安呢! “夫人、将军、将军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安月身后,碧桃一脸张望的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问道。 安月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整理着兜兜身上的衣服,绿儿和安安呆在一边安静的很,而绿儿更是神色淡然,眼中之有安月和两个小少爷,比起来,碧桃的确逊色多了。 “碧桃,将军是有福之人怎么会出什么事情?倒是你,这个时候不该说这话让夫人担心。”见安月不语,绿儿才一脸正色的说道。 绿儿十四岁便跟着她,如今也有十六了,而碧桃命苦,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年纪,不过看样子和绿儿也相差不了不少,所以此时绿儿一句话训斥过去,碧桃心里还是有些不悦,不过她心中自是明白,绿儿无论是在安月心中抑或是在两个小少爷心中地位都举足轻重,比她强多了。 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软性子,当即碧桃便一脸惶恐的说道:“绿儿姐姐我错了,我就是一时担心……” 安月依旧不做声,她当绿儿和碧桃算是小妹妹一样,所以有时候会让她们不要自称奴婢,绿儿向来遵守规矩,从不逾越,哪怕被安月要求同桌吃饭的时候也会十分恭敬,而碧桃则不同,她学的规矩甚少,若不是被安月这些时间养的白胖了,恐怕看上去像个粗使丫头。 “夫人,奴婢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让碧桃先回去准备晚饭吧。”绿儿对安月的心思可谓是看的十分明确,当即便说道。 安月微微抬头,才道:“也好。” 碧桃一听,心里有些胆怯,那懦弱的样子和安月初次见她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只不过虽然她的性子懦弱,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没有野心。 碧桃一走,绿儿恭敬的为安月添了一碗新茶,道:“夫人,碧桃年纪甚小,还需要磨练。” 安月淡淡一笑,“绿儿,碧桃虽然叫你姐姐,但是也不过是因为你跟着我的时间早了些,你们二人的年纪相当,可不见她像你这般懂事。” 兜兜将安安往自己的旁边拉了拉,也不给安月和绿儿添麻烦,安静的听着她们聊天。 “奴婢伺候夫人之前已经学了不少的规矩,碧桃却是从小受苦,跟了夫人才有好日子的。”绿儿又道。 安月又何尝不知道碧桃的命运?就是因为这样才处处照顾于她,一开始她那懦弱的样子连看西陵归一眼都不敢,可是如今竟长进了太多,竟动起了其它心思,安月也不是怪她,毕竟她年纪甚小,但是明知道不可能还妄想就是冥顽不化了! “你回头和碧桃说说,她好歹跟我一场,我自然会给她寻个好人家,雁城那边的沅景楼不是由王二打点的吗?她若愿意可以去帮衬一把,若是能成就一段良缘我也省心了。”安月直接说道。 碧桃如今的心思越发明显,就连做事的时候都显现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就等于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何况趁着她还年轻,早些将她的心意转到其他人的身上才会对双方都有好处。 而她想来想去,身边虽然有不少可信的人,但王二却是最适合的,这个年代的女人并不一定要找一个年纪相当的,相反一般年近三十娶一个十六七岁姑娘的人更多一些,何况王二和她一样出身贫苦,曾经虽然当过偷儿,但是如今可以说是她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才,两个人门当户对正合适。 绿儿一听便知道安月已经有意将碧桃送出去,不过她并不觉得奇怪,碧桃年纪尚小,心机不深,平日有什么举动她们都看在眼里,自是明白的很。 “好,奴婢会和她说的,只不过碧桃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这些日子跟着夫人也成长了不少,恐怕心放不到王二大哥身上。”绿儿微微有些担忧的说道。 安月皱眉,“选不选择这由她,她若是真的看不上王二我也不会强求,只不过以后还是呆在雁城寻到如意郎君再说吧!” 若是她真的死了那份心安分起来,安月自会留她在身边,但是眼下恐怕不可能。 绿儿应了一声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她虽然有些心思,但是自小就知道作为奴婢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主子的利益为主,更不能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让主子不悦,所以那颗心微微悸动了一下,立即收敛了起来,看着安月的样子十分镇定,恍若一个无心的机器。 既然已经想到碧桃的婚事,安月自然不会将绿儿忘了,此刻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敬业模样,才是真正的心疼。 绿儿的性子其实很善良,表面的镇定与果断也都是多年训练的结果,实质上,她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应该有她自己的向往和情愫。 “绿儿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要考虑嫁人了?”安月一改刚才的不悦,脸上有几分调侃,笑着问道。 绿儿和青寒的事情还是亏西陵归提醒,不过看绿儿这样子恐怕要是她不主动问一问,青寒有的等了。 绿儿一怔,此时却没猜出安月的真正心思,还以为她真的要为她寻个人嫁了,顿时紧张起来,一副正色,连忙说道:“奴婢从被燕公子送给夫人开始就没准备嫁人,奴婢这辈子都要伺候夫人!” 安月挑眉一笑,“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绿儿浑身一僵,看夫人的模样不像是生气,但是却觉得有些奇怪,想了许久,终于吞吞吐吐的说道:“夫人……做主便是……” 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得让青寒好好谢她才成,要不然就拼着青寒那榆木脑袋这辈子追不到媳妇都不知道为什么!何况她完全相信绿儿的意志,若是真的觉得一辈子跟着她,那肯定是不会再有异心的了! 安月轻咳一声,过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觉得青寒如何?可有资格当你夫君?” 绿儿心中一惊,脸色爆红,那眼神更是十分闪烁,安月认识她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反应。 不由有些惊讶,绿儿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稚嫩的小姑娘,一夕之间好似多了一股独特的风情,那充满着羞涩的红晕让平日的果断镇定瞬间化为一指柔情,莫说是青寒看了心动,恐怕就是姬燕看到了也会诧异她的改变吧! 安月见她不语,继续说道:“青寒年纪也不小了,我早就寻思着给他寻个妻子,挑来挑去也不见中意的,前几天若不是别人提醒我,我倒是没注意,你们俩相处这么久平日里没少有些交流,想必若是相处起来应该更加顺心一点,何况你们俩都是我的身边人,就算你嫁人了还是会呆在我的身边,倒省的让别人占了便宜。” 安月说的真心实意,绿儿跟在她身边时间不短了,一直尽心尽力,好似一个影子一样存在着,很多时候正因为她太过贴心几乎让安月都将她忘在了脑后,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亏欠这个丫鬟的。 绿儿眸色沉沉,羞涩的模样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在厉害的女人一旦遇上了喜欢的男人都会有小鸟依人的一面,绿儿自然也不例外。 “娘的意思是不是要绿儿姐姐当青寒叔叔的妻子呀?”兜兜一脸无辜的问道。 兜兜的话一说完,绿儿的脸色更红,安月总觉得兜兜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只好宠溺的点了点头,只见那小眼睛十分殷勤,又道:“那绿儿姐姐不就成了婶婶了?” 婶婶?安月一皱眉,这才想到兜兜一直以来都叫两个丫鬟姐姐,如今两人一旦真的在一起,称呼的确是要改的,否则叫出去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只不过看着兜兜那贼贼的小样子,明显就是故意问的话,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腹黑,还这么喜欢装傻冒充无辜,光是靠着那双幽蓝的小眼神几乎都将将军府中那些暗卫的心全都融化了。 “兜兜说的没错,以后绿儿姐姐就是兜兜婶婶了,不过还要等到你青寒叔叔开窍的时候才可以,咱们可不能让你绿儿姐姐吃亏。”安月蹭了蹭他的小脸说道。 兜兜一脸若有所悟的模样,安安在旁边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一副画面十分温馨,而绿儿心中更是对安月十分感激,在她从前的认知里,下人命如草芥,只要主子愿意,随时可以打发给哪个小厮,连礼都不需要过的,可是现在她明显感受到了夫人对她的重视,心中的跟着安月的决心也越发浓重起来。 西陵归一走,京都之中也没有多少值得安月留恋的事情,立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产业全部处理得当,而四王爷的产业虽然被她掌握了全部,但是必须要让它彻底稳固下来,再加上之前二王爷的产业,倒是让安月废了不少的劲。 一年多以前安月就曾想着在连城将拍卖行建起来,如今自己那威远商会在连城的规模已经建立起来,更是汇集了不少人马在麾下,周围各个城池和国家之间穿梭,对周边的了解已经足够让她大展拳脚。 不过去连城之前,安月自然还是要先回家一趟,南口村及周边的村子彻底改成了暗月山庄,想必已经开始运行起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在京都疯狂的扩大自己的产业,不知不觉都到了八月底,素素姐的孩子恐怕也快要出生了,总不好错过这个关键的时刻! 安月既然已经决定回南口村,便让碧桃收拾好行装,等到雁城的时候便可以直接留在雁城不必再跟着她。 绿儿早早便和碧桃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当时安月整日忙着产业的事情,压根不给她机会求情,一拖再拖之下碧桃自然也有些侥幸的心里,还以为夫人将这事情彻底忘在了脑后,可没想到突然之间又提了起来,顿时让她惊慌不已。 安月坐车回京都,头一回选择自己和两个孩子坐在一个马车之上,青寒驾车,另外两个丫鬟则是坐在另一辆马车上,避免听到碧桃哭哭啼啼求饶的声音。 只不过虽然已经躲了几个月,但是碧桃那性子倒也是个坚持的,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偷偷的瞄着安月,就等着安月心情好的时候“下手”。 临至雁城,碧桃哪里还能再坚持下去,也不顾绿儿的警告突然半路停车,扑一样的跪在安月的马车前,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直接看的青寒两眼发愣,立即停下了马车,压根分不清是什么情况! 这一路上他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甚至说这几个月以来好似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现在一想才发现,如今照顾两个小少爷的是碧桃,而绿儿却是跟着夫人忙上忙下,甚至多数的时候夫人都和少爷们一起吃饭,根本不让其他人伺候! 难不成是夫人觉得碧桃不够尽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碧桃有异心 “夫人!碧桃错了,夫人您不要赶碧桃走!求求您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安月眉头一皱,本想着忽视下去,却发现碧桃看上去瘦弱,但是嗓门着实是继承了她那泼皮一样的父母,真正哭起来的时候可谓是惊天地动鬼神,让那些在周围保护的暗卫们都险些脚软。.info[] 实在无奈,安月只好示意停了下来,轿帘一掀,便道:“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碧桃,你跟我这么久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安月声音发冷,碧桃一听便愣在当场,她自从跟着夫人以来,夫人对着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像现在这样的冷声斥责是从来没有过的,顿时心里有些发怵,她原本以为夫人会体恤她的…… 安月毕竟是个现代人,等级观念的确不重,但是也得看看对什么样的人,若是碧桃一心为她好她自然会留有情面,但是如今的碧桃心里显然是将西陵归放在了第一位,更或者可以说是将她对西陵归的感情放在了第一位,平日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安月对她已经没有之前的信任。 “夫人,我、我到底做什么惹您生气了,非要赶走我……”碧桃小声小气的说道。 碧桃长得不丑,整个人有种独特的干净气质,平日里也安静得很,跟她呆在一起会有种很自然的感觉,只不过她天生带着一股柔弱的味道,好似曾经的安钩月,一旦委屈起来,忍不住便会让人心软。 “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瞧着你也大了,该给你找个婆家了,省的你以后怪我。”安月敛色说道。 碧桃面上一惊,之前绿儿和她说的时候,她只以为是去雁城做工,没想到是夫人想将她嫁出去,怪不得绿儿张口闭口在她眼前提到王二呢,原来是让王二娶了她。 “夫人!碧桃不嫁人,碧桃愿意这辈子都跟着夫人和将军,奴婢对王二没有别的意思……”这碧桃梨花带雨,雨点大雷声更大。 绿儿在后头连连摇头,夫人既然已经开口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何况,王二虽然也是个奴才,但是起码是个掌柜的,而且夫人对下人一向宽厚,想必王二如今也算的上是一个小富之人了,能配不起碧桃? 瞧着碧桃的样子,想必她心中认定是夫人要赶走她了,恐怕无论说什么都会宁死不从,作为一个丫鬟,这一点已经犯了大忌。 “碧桃,王二大哥人品上乘,必定不会亏待于你。”绿儿宽慰道。 碧桃一听,脸色更是难看,脑中一想顿时向安月哭道:“夫人,我不能嫁给王二!绿儿姐姐总是在我面前提起王二,心里肯定是有些心思的,我怎么能和绿儿姐姐抢夫君呢……” 安月看了碧桃两眼,她这么一说倒让她觉得自己看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准了! 绿儿也有些惊讶,不过并不担心,毕竟之前夫人已经和她提过这事,何况就算夫人真的让她嫁给王二,她自然也会遵从,只是和碧桃认识这么久,早就和亲姐妹无异,没想到她此刻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倒是青寒开始慌了,眼神闪烁的看着安月和绿儿,生怕碧桃说的是真话。 “碧桃,不用再说了,雁城你也不必去了……”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碧桃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即喜上心头,只不过还未高兴太久,就听安月继续说道:“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你去山庄上寻个活计,以后没有我的吩咐就不要离开那了。” 如今的山庄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汇聚的更是姬燕从各个地方挑选而来的百姓,如今几月已过,想必他们如今都已经安居乐业起来,安月自然不会让碧桃和李金一样管理村子,而是让她去当一个普通人,虽然留着她的死契,但是不让她伺候任何人,往后若是想嫁人了,看中谁也是一样可以嫁。 比起之前的雁城,现在的决定才是真正的驱赶,安月本可以将她卖掉或是恢复她的自由身,但是好歹相识了这么久,安月自然不能做的太绝,更重要的是碧桃知道的事情太多,包括西陵归的身份都清楚,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吃亏的可是她! 碧桃有些傻眼,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扑了上去,冲着安月的便磕了几个响头,连哭都不敢的说道:“夫人饶命呀!夫人饶命……” 安月有些无奈,道:“你也看见了,天色已晚,若是我们还不赶路便要露宿荒野,到时候休要怪我改了主意直接将你扔在这荒山野地!” 安月对自己人向来仁慈的很,碧桃是个女孩子,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可是她竟然为了自己将绿儿推出去?那是不是也说明若是有一天她离着西陵归越来越近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牺牲? 这世上最让人怨恨的并不是敌人,而是一个为了利益背叛自己的身边人! 冷冷的声音一落,安月直接将轿帘放了下来,命令青寒驾车,绿儿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失望,当即自己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而碧桃眼见着那车夫不耐烦的等着她,顿时如坠冰窖,脑中万念俱灰,可又别无他法,只好艰难的跟了上去…… 碧桃有今天的下场并不是她安月心狠,相反的是碧桃的心更狠,哪怕碧桃真的喜欢西陵归,只要没做出让她反感的事情,她还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只可惜,人的年龄会涨,那怯生生的性子也变了不少。 安月有些心烦,碧桃一走,她身边只有绿儿一个肯定是不够的,还是要抽空寻一个不错的丫鬟,只不过像绿儿这样让人放心的实在太少了,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哪天去御景楼让柳管事帮忙挑一个! 几天之后,安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村子,放眼望去,处处弥漫着一股稻香,如今正是稻子收割的时候,那田里扎成捆的稻草与忙碌的人群在这秋日里看的人十分舒心。 安月心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成就感,哪怕是自己的京都的产业再多,也不如此刻来的舒服。 以前的南口村,不,应该是斜口镇下的所有村子,几乎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百姓的脸上几乎没有这种满足的笑容,但是此刻那种与生俱来的劳动者的幸福感觉全部凝聚在一起,让这一整片土地都散发着阳光之意。 安月继续往原先的南口村走去,除了那稻子以外,更有其它形形色色的植物耀眼夺目,尤其是辣椒的涨势最为喜人,当然,这些植物并非都是安月指明要的,因为威远商会走南闯北的原因,会按照安月的要求在各处搜寻那些让人奇怪的东西,威远商会的人数也在不停的增加着,里头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专门挑选动物甚至植物的小型组织,而且为了保证那些东西的安全,他们几乎都会先好好的研究一番,最后再进献给她。 威远商会几乎没过半个月便会传信一次,向她讲解各种东西,而让安月点过头的几乎都被威远商会送到了暗月山庄,可见如今暗月山庄之中的景象又多丰富。 除了植物以外,那个原本不在安月计划之中的动物们几乎都要形成了一个动物园! 有些小型无伤害的动物养在南口村附近,而其它的则养在了山上,原本这南口村附近的大山之中虽有豺狼虎豹这些东西,但算起来并不是很多,而现在安月瞧着那座山似乎开始有些整顿起来,树上涂上了各种标志,还有铁丝网等器材在陆续有人搬运着。 新加的村子里头多数人都是不认识安月的,但是越靠近南口村,那些听信前来的人就越多,当安月到了村口之时,发现前后全都被围上了人群,安月刚从车上下来,便立即有人带动全都跪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安月一跳,她只不过是回一趟家而已,动静这么大? “安夫人您可来了,老汉一家四口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呐――” 安月糊涂的扫视四周,发现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而在她的附近,一个老汉眼泪纵横的对着她说道。 安月有些迷茫的将那老汉扶了起来,看这老汉双手粗糙的样子,想必没少受苦,她年纪轻轻,对敌人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却相信对普通的良善之人,若是有着一个欺人的心,必会有损折寿。 前世她的父亲便是这样,因为出手太过狠辣,不论是好人坏人只要看着不顺眼绝对会要了那些人的命,最后连累了一家人,也让她过了几年的凄惨日子。 “大爷,您这是……”安月狐疑的问道。 这些人想必多半都是那些姬燕帮她挑选的难民们,自己虽然提供了他们一个栖身之所,但是不得不说为的却是让自己的地界更加繁荣! 那老汉嘴唇都有些颤抖,说道:“夫人,要不是您宽厚仁慈收留我们这些人,现在肯定被饿死了……您可真是活菩萨呀!” 安月嘴角一抽,外头的人可都是说她心如蛇蝎,如今冷不丁被人说成活菩萨可真有点哆嗦。 安月哪里知道姬燕当初帮她挑选人的时候几乎是一个个过目,将所有人都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边,就连这些人的心性都派人在暗中观察过! 这些人虽然都是有工作能力的,但是几个月前却全部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是难民中的难民,安月的一个选择直接让他们从地狱进了天堂,再加上他们性子各个都是朴实的,怎么能不感恩戴德? “好了大爷,您安心住下便是,往后将孩子送到学堂里读书,没准以后还能考上个状元呢!”安月笑道,那老汉身边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看上去尤其机灵,尤其惹人喜爱。 几个村子原本加起来的人数并不多,但是要种的地却特别广,这些新晋的村民,可是说是帮了她的大忙,自然对他们有很多的好感。 安月本身就长得美,如此一笑更是让人心里所有的不安都融化开来,对这个庄主是真心的拥戴,安月并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为自己汇聚了多大的力量,而暗月山庄更是因为有这些忠心拥戴的村民才能鼎力在战乱之中。 让那些村民们安心做事,安月这才在别人瞩目的目光之下走向自己的家,徐老爷子和老管家等人更是早早就得了风声,穿着一身新衣等着安月到来。 安月和老爷子自从过年之后就没再见面,虽说中间也有传信,但老爷子心中肯定还是免不了要担心的,再加上西陵归的事情虽然如实通知老管家和老爷子,但是二人肯定也猜到有很严重的事情,否则根本不需要让安月嫁给那个姬公子。 还离着很远,安月便瞧见素素姐挺着大肚子由铁柱哥扶着站在院口,一脸的张望,心中更是一暖,不由加快了速度。 “妹子!你可回来了!” 徐素素也不顾着自己的大肚子,瞧着安月立即迎了上去,那大步流星的动作看的安月心中一跳,铁柱哥更是脸都拧在了一起,眼神都不敢从她的身上离开半步! “素素姐,铁柱哥!”安月先对着二人叫了一声,才越过二人看向他们的身后,一颗安平的心态又叫道:“爷爷!管家伯伯!” 两位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着安月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红润才放下心来,这才将视线放在兜兜和安安的身上。 寒暄了几句,安月在一家人的簇拥之下回了院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院中竟然多了一颗十分粗壮的树木,上头竟然还有别人许愿的香包挂在上头,顿时奇怪的望向铁柱哥。 张铁柱依旧是一脸的憨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说道:“是爷爷说隔壁镇子上有颗许愿树特别灵验,想去参拜,娘子也觉得你常在外头行走,需要经常让神仙保佑,就直接将树买了下来,特地栽在了院子里,也能让心里安心一点。” 安月有些诧异,老爷子和素素姐都是十分节俭的性子,花钱买棵树的事情在以前肯定是从来不会做的,现在恐怕是因为想要每天都拜上一次才这么决定,可见他们心中的牵挂与担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庄人命 安月看着院中这棵槐树,有些嘴馋,当即便让铁柱哥帮忙摘了些槐花下来,不仅可以做糕点,也可以用来煮茶,味道奇好不说,功效更是不错,只不过槐树可以说是木中之鬼,一般人家不会将它养在院中,但是同样,槐树也算是具有些神明气质的代表,祈福求缘也是不错的。[..info超多好看小说] 虽然槐树有鬼树之称,但却是安月很喜欢的树种之一,当然除此之外,自当以桑树为先,安月考虑这山庄不停的扩大之下,在寻一块重桑的好地方,一棵桑树可以很很多用处! 进了屋,老爷子便开口向她问了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而徐素素和铁柱哥不如老爷子定力足,自然瞒了下来。 而老管家一听西陵归成了六皇子,心中更是悲喜交加,毕竟他是西陵家的家仆,一方面希望西陵家后继有人,一方面也希望西陵归能恢复他的尊贵身份,心中矛盾不言而喻。 安月也不多说,这事情老是要老管家自己想通,何况反正西陵归不吃亏,说的再多也没用。 “月丫头,最近那玉大夫可有联系你?”老爷子关心的问道。 玉澈和老爷子相处时间不短,老爷子又是个热心肠,自然将玉澈当作是自家人了,如今许久不闻他的消息,心中自然关心。 玉澈前一次传信来的时候还是老祖宗在京都之时,而她在京都忙活产业的时候的确没有收到过玉澈的消息,算起来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顿时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 她如今是医仙谷的正式谷主,不过以玉澈的性子应该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不跟他联系,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安月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选择了报喜不报忧,当即便说道:“前些日子刚刚来了信,现在应该在边境的一个村子呢!” 安月说完,自己都有些心虚,当即将话题转到了徐素素的身上,还未等老爷子再说话便开口问道:“素素姐产房、接生婆都找好了没?” 老爷子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根据安月的推算,素素姐生孩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顿时准备多留一段时间,顺便将整个暗月山庄再整改一下,等孩子出生过后再走。 由于刚刚才过秋收,庄子上下十分忙碌,而陆续也有人开始向南口村这边的粮仓运送粮草,原本这运粮草并不是一趟好活,但是自从安月回到村子之后,每天运粮草的人争先恐后,为的就是一睹容颜! 毕竟以安月的脸蛋,整个村子的女人都会自惭形秽。 安月回南口村原本并不希望花行云与姬燕随行,只不过以花行云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凑热闹的机会,虽说安月并不搭理他,但依旧是暗地里跟了过来,对安月这暗月山庄顿时来了兴趣,一连几天安月都没瞧见他的人影,而姬燕倒是面子第一,让京都的那些达官贵人送了一路,收了各种美人或是珍宝,才洋洋洒洒的回了雁城。 南口村如今除了各项必要的设施以外,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暗月山庄的建造,整个暗月山庄可以说堪比将军府的大小,比原定的范围整整大了几倍,而这选地也是由老管家决定,他跟着西陵家族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东西不是安月可比的,那暗月山庄的初步规模如今一看,让她都有些瞠目结舌。 虽说老管家是让她住的舒服,但是总觉得老管家好像是要将将军府搬过来一样,对着那山庄的关切程度比她更甚。 不过不得不说,这山庄虽然很大,但是选的却是一块死角,地势为高,站在那里似乎可以看到附近的所有村子一样,而且,这地方多是怪石,风景很是不错,从山后刮过来的风弥漫着草香,让人神清气爽,让她根本挑不出一点错误。 只不过安月还未来得及高兴太久,没过几天便传来有人坠山的消息。 暗月山庄地势虽高,但是周围并不陡峭,就算有人掉下去,想必也死了不了,可是安月听到的消息却是一死三伤! 安月顿时便怀疑了起来,当即便和青寒一起向暗月山庄的建造地点走去,刚一靠近,一股血腥的味道瞬间传进了鼻尖,而那死了的人此刻胸前扎着一根尖尖的木桩,被整个挂在了山脚偏上头,十分骇人,周围更是聚集了无数人,看见安月顿时安静下来。 安月一瞧,便觉得有些蹊跷,她和老管家建工都会以安全为先,所以无论搭建什么,必须会先打造好围栏,可现在那围栏全然被人砸断,怪不得那人滚了下去。 扫了扫那些伤者,他们伤的不重,不过各个眼神闪烁,而他们安月也有些印象,应该全部都是这里的原住村民。 相反,那死者四周,有两个孩子哭哭啼啼,身上的穿的衣服也是安月之前安排人发下的,必定是那些难民。 心中浮现一股怒意,她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会有排挤的事件发生,但是并没想过竟然会闹出人命事件!何况那两个孩子周边竟然没有大人,恐怕这坠下山的男子是两个孩子唯一的亲人! “夫人!我们……我们刚才瞧见罗英从山上滚下来连忙上前拖住他,但是没想到不仅没有抓住他,自己也跟着滚了下来,而且他竟然……竟然已经死了!”见了安月,三人之中立即有人说道,而另外两人神色有些变化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安月有些嘲笑,真当她是傻子不成?那身上的伤明明就是打架所致,而且她可不相信,这三个眼神慌乱的人会有救人的心思! “你们呢?看见是这三人帮忙救人的?”安月直接向他们的身后问道。 这暗月山庄建造起来要花费不少力气,更是一笔天价,请的人自然也不少,不过多数都是原本村子里的村民,毕竟这份工工钱不低,而且油水也比种田好捞。 安月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这些人捞油水只要做的不甚过分,平日里拿个砖瓦回家填坑还是做什么的她并不特别计较,但是并不希望这原本的村民压迫这些难民们。 比起来,这些难民是姬燕亲自挑选,自己这两天观察周围干活的情况,发现普遍都是难民们干活更加卖力,而且相处也十分的和谐,而那些原本的村民则有些偷懒。 其他人左右看了看,顿时有人开始点头起来,一呼百应,几乎所有原本的村民全部站在了同一阵营,安月看着上百人如此反应心中笑意更浓,只不过表面那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青寒一看便知她这是在生气,而且是十分生气! “夫人!我瞧见了,是他们将罗英打下去的!”安月正要发作之时,一人突然站了出来,怒红着眼睛指着那三个罪魁祸首说道。 安月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人,又道环视四周说道:“看见的都站这边来。” 安月直接指着一片空地说道。 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让人心中有些发慌,不过一些原住村民心中却是相信安月会帮着他们,毕竟他们和她可算是邻里乡亲,而这些难民和外头那些给富人家做工的奴才有什么区别? 原住村民们多半趾高气昂的站在那三人的身后,而安月身边却站着少数人,这些人虽然各个心中没底,但是眼里却泛着红意,恐怕是平时做工的时候就没少被原住村民们歧视。 其实相比之下,难民们的数量并不比原住村民们少,只不过所谓人善被人欺,这些难民本就觉得自己欠这些村民们的,更不会多加反抗,若不是今天死了人,没准这样的压迫情况会越演越烈,而她的乐土会变成一片乱地。 所有的人工人全部站定了位置,安月这才看向那惹事的三人,问道:“罗英掉下山的时候你们抓到他了没有?” 最先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人,一脸诚恳的说道:“没有!只差一点,夫人,这都怪我……” “那就是说,罗英掉下山之后你们根本没有碰到他对不对?”安月接着问道。 三人虽然不懂安月的意思,但是都点了点头,说谎的时间久了,看上去竟然开始多了几分真话的感觉。 安月一直觉得若想骗过别人的眼睛,首先要骗过自己,当给自己足够的催眠之后,说出来的话自然而然就成了“真话”,就好似现在这三人。 “那既然如此,为何你们的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甚至还有手印?不止如此,那掉下来的防护栏上头怎么会有你的碎衣?你可别告诉我你比罗英先下来!”安月冷声问道。 若不是这三人动手将防护栏打碎,罗英就算想掉下来恐怕也难吧? “夫人、夫人您误会了!那个防护栏上的碎布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挂上去的,这些手印……” “好了,不要解释了,我这里不是官府,不需要你解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我想你身后的那些人心知肚明,到底是谁的错,罗英是怎么死的都是你们看在眼里的事,多说无益,我只想知道到现在你们是不是还不准备认罪?”安月直接开口说道。 那些人各个心中一惊,只不过他们这么多的人,又是这里的原住村民,安钩月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该向着他们才是…… “夫人!他们这帮难民凭什么和我们干一样的活,这个罗英竟然领着比我们还多的工钱!”三个罪魁祸首并未说话,但是身后已经有人不服的问道。 安月觉得好笑,说道:“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这原本的村子是你们的不假,但是各位别忘了如今这里是暗月山庄!除了你们自己的房子,其它的地方全部归我所有,我愿意请什么样的人过来帮工是我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我安钩月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们,因为了解你们是原住村民,所以早就让李金等人给你们安排更为有利的工作,但是好像在你们眼里还是不够啊?难不成想将整个暗月山庄据为己有?” 安月声色俱厉,不知为何,虽然他们之中有的人是看着她长大的,但是却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对她的表情十分的害怕。 安月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的仁慈,若是别人,买了这块土地定然会让这些人全部搬离,无家可归都是最轻的,有的甚至直接导致倾家荡产! 见这些人发傻不说话,安月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你们不说,前因后果我自己也查的出来,只不过若是我自己查出来后果肯定是不同的,你们自己选吧!” 安月并不相信一个只是为了工钱高了一点的小事情就能让这三个人合谋将罗英杀死。 这话一问,三人身后的村民有些不明白了,她们也只是想帮着自己的乡亲让这些外面人消停一点,哪里还有设呢么前因后果? 那三人神色慌张,毕竟都是一些村民,三个人聚在一起胆子或许大了一点,可是现在又不能当着安月的面相互商量,顿时开始脚软起来。 “夫人,我知道,罗英今早还跟我说过……原本他还有些高兴,说是从别人那里听到风声,说新来的一位姑娘好像对他有意,若是那姑娘不在乎他有两个孩子他就去提亲,省的坏了人家的名誉……”站在安月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安月皱眉,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当即问道:“什么姑娘?” 安月这么一问,顿时不少人变了脸色,纷纷向着那人使眼色,好似生怕他一时冲动说出来一样,不过那人也是个驴脾气,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如此死法,那爆红的眼睛怒气冲冲的模样,说道:“夫人,就是跟着您一起到村里的姑娘,我听别人说她是您的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 安月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她的贴身丫鬟只有两个,一个是绿儿,她自然不会传出任何绯闻,而另外一个则是碧桃,她一到南口村便被安排和普通的难民们住在相距不远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暴制暴 “你们三个也认识她?”安月向那三个身上乱糟糟的人又问道。 来到村里的时间也才几天而已,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丫鬟竟然闹出这么麻烦的事情,若真是碧桃有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若是处理重了她反而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心狠,毕竟碧桃之前伺候她还是不错的,但若是轻了,又不足以服众,更不足以让碧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三人被安月这么一问,顿时心神一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因、因为难民住的地方有些简陋,碧、碧桃姑娘缺东西都会找我们帮忙,一来二去也熟悉了,可是、可是我听碧桃说罗英想轻薄她,还想去夫人您这里告状说是要娶了碧桃姑娘,所以我们才……” “你胡说!因为碧桃姑娘是夫人的丫鬟,我们这些人对她有礼相待,根本不敢有任何刻薄之意,倒是从你们这些村民这边传来不少碧桃姑娘看上了我们罗英的消息,罗英这才有了意向!”安月身边的年轻人气哼哼的说道。 那些原住村民们一听,十分不乐意了,当时便接着和这年轻人呛了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碧桃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对罗英有意思?我看就是你们这些难民起了贼心,欲图对碧桃姑娘不轨!” “明明就是你们血口喷人!” …… 顿时,整个场面乱了起来,青寒生怕双方打起来伤了自家夫人,整个人都处于防备状态,又不敢自己动手,等着安月的命令。 安月冷眼旁观,直接示意下人不要管,自己更是退避一边冷冷的看着他们。 没过一会,还在语言相争的村民终于动起手来,安月让青寒派人找碧桃,而她则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这打架的趋势,难民们虽然不少,但是相对来说常年受苦受累,身子骨多半不如原住村民。 而且,安月看的出来,这难民们虽然动手,但都是留了一线,哪怕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抄出了铁锨、铁铲都还是用着自己的双拳抵挡,没过一会,安月便瞧着那些难民们几乎全部瘫倒在地上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火热的场面开始有了一丝冷静,安月直接开口命令道:“既然这架已经开打了,我看还是不要停的好,青寒,将这边还站着的人全部给我打到爬不起来、还不出声的时候我再说话!” 安月一句结束,青寒立即称是,一个手势一挥,瞬间从暗处冒出数十个人影,不顾一切的对着那帮站着的村民们拳打脚踢,安月也不制止,这些人知道轻重,顶多会让他们在床上睡上一段时间,也能更好的冷静冷静。 而这,自然就是以暴制暴,她要让这帮人清楚,若是在这下去,或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冲突,我绝对会毫不留情面的让大家一起休息! 暗卫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安月的面前几乎没有一个还能站直的村民,安月命人将那三名始作俑者从人群中揪了出来,问道:“罗英是你们杀的,对不对?” 那三人直接被打的有些发傻,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夫人身边竟然拿还有一群这么强大的力量,若是再一直嘴硬下去,没准会被人夫人直接命令杀了! “是……是我们做的……夫人饶命呀……”那三人叫道。 安月点了点头,“是就好!杀人时什么罪自己清楚,没必要让本夫人亲自处理,青寒,派人送他们去官府,我想应该会有个公正的判决。” 三人瞬间心中发冷,若是去官府,三个人就算不被斩首也会被关上一辈子! 安月冷笑,杀人不算什么,但是起码要肯定自己杀人是不是值得的!就算不值,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担的本事! 青寒一向服从安月的命令,更不会给三个人任何反抗的机会,几乎在第一时间直接让人撕下他们身上的碎布堵住了嘴,二话不说拉了出去。 那些所谓的亲人,此刻就算想追上去也没那个力气,更是按照安月所说,如今连哭喊的力气好似都用光了! “工地生事,不要怪本夫人不留情面,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为了个人私怨不惜说谎欺瞒,不仅动手,更是动了家伙,本夫人决定,从今日起,原本在暗月山庄动工的所有原住村民全部撤换,而今天动手打架的所有人工钱减半!一年之后若是行为良好,再恢复如常,当然,若是再生事,那只能对不起了,暗月山庄的范围内,不允许再有这人的踪迹!”安月直接说道。 这些难民们虽然是无辜的,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该罚的还是要罚,而且她给的工钱无论在哪里都是高价,就算剪掉一半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安月的手段南口村人虽然见过,但是时隔这么久,该忘的早忘了,而这些后来的村民更是第一次了解,顿时对安月除了尊敬以外,更多的是惧怕。 此时他们才明白原来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怪不得能达到如今的程度! 这些人好似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道理一样,眼中的怒火各个全消,安月想着还是要想些办法,如果能让村民与难民们通婚或是混合着住在一起,没准关系便会好的快一点。 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她这个庄主总要帮上一把才行。 过了许久,青寒派出的暗卫才将碧桃找了过来,安月瞧她一脸惊慌的样子,更是心中了然,想必此事和她少不了关系,只是没想到那个怯弱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在她身边看过别人勾心斗角耍心机之后竟然知道了用在自己人的身上。 此刻,她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难过。 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只不过碧桃的这做法却是伤天害理。 安月如今打心眼里相信,碧桃本身还是善良的,或者说此刻她的心里恐怕十分纠结矛盾,只不过安月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给她,毕竟犯下那么大的错误,若是还不处理,那么她的暗月山庄以后只会是一片污秽之地。 有些伤害是无心的,但是碧桃的带来的却是蓄谋! “碧桃,你觉得你的父母可悲吗?”安月开口说道。 碧桃一愣,想象中的斥责没有听到,听到的却是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父母,碧桃由内到外发出一股惧怕,从小到大她并不是在宠爱中长大,而是在虐待和无止无休的折磨中长大,若不是遇见夫人…… “我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叫五丫,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端茶倒水的小活一开始更是做的乱七八糟,只不过如今你每一天都在成长,现在骨子里虽然还是很懦弱,但是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发抖的小姑娘了……” 安月看着碧桃,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我说和你没有关系,我的能力想必你心里清楚,所以,碧桃,我不罚你都不行……从今天开始,我会在难民还有村民之中为你寻一个夫君,趁早嫁了吧!如今若是有人肯要你,也算你的造化,不要觉得他们配不起你,要知道,你自己原本也是个流浪的难民,是我给你优质的生活,但是用样可以剥夺这一切……” 安月说完,有些疲乏,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毕竟活了两世,因为亲人甚少,所以更为在乎,而碧桃原本像个妹妹一样,如今确实让她最为失望,走错路不要紧,要紧的是明知道自己错了来执意走下去,不仅在害自己,更是害了别人。 “夫人……碧桃真的不敢了,求您不要让碧桃嫁人,碧桃不要嫁人……” 碧桃的脑中如同五雷轰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夫人没错,但是脑中那绝代无双的身影已经霸占了她的全部,根本容不得她再选择别人! 是不是公子哥不要紧,是不是难民也无所谓,她在乎的向来就是夫人眼中的那个人,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却想用一辈子的时间看着他…… 绿儿和青寒都有些失望,碧桃这样子明明是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安月烦躁的挥了挥手,让青寒将人带了下去,暗月山庄如今可不小,碧桃就算想逃出去都难。 对碧桃的处置她自然会告诉村民,更会将她被逐的事情明确说出,省的以后还有人觉得碧桃可以做什么,被人利用。 碧桃一次次犯错更然安月觉得下次挑选丫鬟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而如今也只能耽搁一下,暂时让绿儿忙活一阵,反正两个孩子都聪明,平日里更是很少麻烦别人,也让她省了不少的事。 安月处置村民的事情很快便在整个庄子传了开来,一时之间,有人喜有人忧,村民与难民之间的关系微妙起来,甚至真的有冲突的时候也都是笑着解决,李金将这一现象向安月一说,安月都觉得也许大家相互笑久了,没准还养成了习惯! 果然有些决定是必要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素素姐的肚子已经鼓着,原本预想的孩子还是没有到来,安月起码是个现代人,发现和预想的日期差了太多,顿时开始慌了起来,连忙让人到处搜寻医术好的大夫准备着,毕竟医仙谷离的太远,想要让老祖宗出场根本不可能! 而玉澈更是没了消息,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丧命 一家人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每一天都不停的有大夫前来看诊,只不过却没有诊出任何问题,只是说还未到时间而已,之前有玉澈把脉,对徐素素怀孕的时间把握的十分准确,此时别的大夫这么一说,让安月十分恼火。 徐素素本人倒也不急,瞧着安月快要抓狂的模样反而逗笑不已,还不停的安慰着安月说道:“妹子,我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急这几天的事情,而且孩子每天乖得很,从来不给我惹麻烦,你就别瞎操心了。” 安月一听虽然对素素姐的心态很放心,但是想到无数个可能,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突然想到素素姐说的话,更是震惊的问道:“素素姐,你可得认真跟我说,平时能不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 徐素素失笑,道:“当然能感觉到,只不过我想她应该是个女孩子,踢我的时候也不疼。” 安月有些怀疑,只不过既然能感觉的到胎动就好,证明孩子是存在的,再一想,她自己的确有些草木皆兵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没事了,也许的确是凑巧推迟而已呢! 为了让徐素素安全生产,安月连安安和兜兜两个孩子都专门嘱咐了一下,虽然两个孩子都乖得很,但是还是担心不小心冲撞了素素姐,毕竟那肚子里的可是一家人盼了很久的宝贝! 九月中旬,天气越发凉爽起来,就连槐花也慢慢的凋谢,整个院子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槐花香味,满地的白色花穗十分唯美,更成了安月和素素姐静养的好地方。 两人坐在树下,微风袭过,颇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突然,徐素素眉头一皱,痛叫了一声。 安月大惊,连忙叫人,张铁柱和老爷子更人更是瞬间赶了过来,一看徐素素面上的汗珠,顿时惊得心凉,平日准备的那些步骤更是瞬间乱了起来,闹哄哄的场面十分嘈杂,徐素素好不容易被抬进了产房,张铁柱更是紧张的步子都有些颤抖,忙了半天,却还是在徐素素的跟前乱晃。 安月这段时间以来的不详预感再次油然而生,看着素素姐凸起的小腹,心中压抑着的话也不敢多说,只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状况,不敢放松一点。(..info无弹窗广告) 都说生孩子是人生的一大关卡,虽然是带来新的生命,但是却用样是一个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若是不去一趟地府,如何有新的灵魂? 一声声的嚎叫传遍整个徐家上下,安月双手紧攥,想起她生孩子时那般凶险的情况,心中更是担心! 而此时张铁柱更是好不到哪去,一张朴实的脸青筋暴起,爆红的双目简直好似要挤出血来,那接生婆每一句用力,张铁柱便跟着自家的娘子一起用力一次,好像是二人同时生孩子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月发现素素姐生孩子的时间竟比自己当初的时间还要长久,只见那两个接生婆脸色难看,面上同样满是汗水,眼神飘忽着看的安月心慌。 “稳婆,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安月在旁边看的心惊,直接将一个接生婆拉到身边问道。 那接生婆心里叫苦,她也不是头一回接生孩子了,当初这安钩月生孩子时便是她出的手,只是没想到这姐妹俩生孩子的情况竟然一样的凶险,尤其是这徐素素,身体里的羊水已经不多了,恐怕超出的时间太多,她就不明白,听说这安夫人每天都找大夫看诊,怎么就没有查出来呢! “夫人,您还是再等等吧,我们尽力……”那稳婆支支吾吾的说道。 尽力?安月瞳孔一缩,这是何意? “说清楚!”安月着急的问道。 稳婆有些纠结,说了又怕这安夫人当场翻脸,可是不说…… 想了想,这稳婆终于结巴的说道:“夫人,再过一刻若、若是还生不出来……那大人孩子您、您还是只保、保一个吧……” 这接生婆的声音不大,此刻也只有安月听得清楚,再加上铁柱哥一心放在素素姐身上,更是没有注意,安月双手微颤,有些不明白,玉澈当初把脉的时候明明好好的,而且还留下了这么多保胎药,哪怕真的是保不住的孩子恐怕也能被他的药治好了,可如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若是说玉澈有心害人她自然是不信的,何况玉澈和素素姐无怨无仇,又何必要害她? 而且,从素素姐怀孕开始几乎没有离开过南口村,无论是大夫还是身边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根本不可能又被害的可能,难不成真的是天意? 让那稳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安月心都跟着素素姐颤了起来。 若是她现在能生出孩子,那危险肯定就解除了! 一刻的时间,总好像是一个世纪一般,安月咬牙切齿,脸色越发苍白。 终于,当那稳婆发现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之时,才再次说道:“柱子,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你和老爷子商量商量吧,若是再晚,两个人恐怕都要没命了!” 铁柱一愣,不明白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只能保一个了,当即便傻愣愣的看着几乎快要昏厥的徐素素。 虽然已经坚持了很久,但是这毕竟是徐素素第一个孩子,更是她所有的希望,心中更是不停的提示着自己,哪怕是筋疲力竭也得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才可以昏过去,不过此刻,清醒的她同样听到了稳婆的话,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心头,险些支撑不住。 “柱子,别愣了!还不快去商量商量!”这稳婆再次催道。 稳婆也是村子附近的人,自然知道张铁柱的情况,虽说张铁柱去了徐素素,但是谁都知道张铁柱和上门女婿一样,将来孩子有可能都得姓徐! 张铁柱不傻,此刻紧张的气氛顿时让他的呆滞转化成冷静,连忙叫道:“保大人!保俺娘子!” 安月一听,眼泪险些溢了出来,她本就可以先说保大人,但是孩子也是一条生命,更是素素姐和铁柱哥的结晶,她根本没有理由做主。 只不过此时听见铁柱哥这么说,顿时觉得素素姐哪怕是这辈子没有孩子,有一个张铁柱相伴左右也足够了! “不行……柱子……我要孩子……”徐素素强撑着一丝力气说道。 “等你好了,俺什么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不行!”张铁柱嘴唇都有些发抖,他不是不想要孩子,看着这村里跑前跑后的孩子们,他羡慕的紧,只不过子孙满堂也抵不过娘子一个人! “别争了,现在只能能保一个是一个了!素素,你可得撑着!我们俩用药将孩子弄出来,否则你们俩都得死……”另外一个接生婆一直看着情况,发现如今根本由不得她们选择! 安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谓用药她也是明白的,当接生婆的总会有些秘药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这秘药什么的只要一用,必然会有伤孩子和大人,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听这接生婆的了! 外头的老爷子、老管家等人早已坐立难安,就连平时都不见人影的花行云此刻都一脸正色的坐在外头等候,这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弱,竟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两个接生婆又忙活了很久,张铁柱不停的在一旁叫着徐素素,而安月也发现,徐素素的气息越发弱了起来。 “哇——” 一声婴儿啼哭让屋里屋外都松了一口气,安月和张铁柱连忙叫着徐素素,说道:“生了生了!素素姐你再坚持一下!” 徐素素此刻连眼睛几乎都已经睁不开了,整个屋里的血腥味道十分浓重,安月心中的那股不安更是验证了事实。 “不……行了……照顾、照顾……” 一句话未说完,所有的力气全部松懈,原本有些起伏的胸口也停滞起来,安月只觉得一阵窒息的感觉袭进胸腔,眼泪瞬时掉了下来。 “娘子!娘子!”张铁柱对着徐素素的身子摇了摇,心中虽然已经想到了那个事实,但是却依旧麻痹着自己一般,周而复始的叫着。 随着张铁柱渐渐哀嚎的声音,外头的人也发觉了不对,让绿儿瞧了瞧情况,立即冲了进来。 老爷子一看自家孙女浑身的血污,惨白的脸好似死人一般,眼睛瞬间有些模糊,在青寒的搀扶之下,叫道:“月丫头,素素怎么了?” 安月喉咙有些哽咽,她心中有万般疑团,但是疑团背后却是一层层的白雾,让她分不清看不明,总觉得素素姐的死有些蹊跷,但是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见安月不语,老爷子心里也懂了,污浊的眼睛流下两行浊泪,颤抖的手将已经洗干净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安月曾经听说过,老爷子当初连丧两子,心中虽然悲痛却拉着徐素素走进了家门,给徐素素留下的是坚强厚实的依靠,没想到这一幕竟然再次重现,她第一感受到老爷子身上散发出这么浓厚的伤感,他有些佝偻的背看上去却尤其挺拔。 老爷子今年六十多岁,经历了人生无数悲痛,其中最重的当属今天! 如今好日子没过多久,徐素素却先他而去,安月不知他背后会流下多少浊泪。 “爷爷,还有我。”安月走了过去,从老爷子颤抖的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果真如素素姐所说是个女娃,长得眉清目秀,虽然没有徐素素的肤色黑,但是却结合了两个人的有点,将来会是一个美人儿。 老爷子心中悲苦,拍着安月的肩膀示意所有人都走了出去,独留张铁柱一人,想必此时无论别人说什么,让无法让张铁柱从丧妻之痛摆脱出来。 “素素这丫头……命怎么就这么苦,从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竟然还丧了命……”老爷子一走出产房,便是止不住的呜咽。 “爷爷……”安月干叫了一声,并不敢将心中的怀疑说出去,毕竟徐素素平日好得很,若说被人所害谁又能信? 过了一会,老爷子用长袖遮住的面容才露了出来,脸上的沟壑之间还纵横着泪痕,对着安月说道:“月丫头,爷爷求你一件事……” 安月心中同样悲痛,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 ------题外话------ 我是亲妈呀o(╯□╰)o 第一百三十六章 葵莲香 “铁柱什么样你也瞧见了……他虽然喜欢孩子,但是也是个一根筋的人,这小丫头若是让他带着,没准要吃亏,爷爷我……我天生的煞命呀……可不能害了儿子、害了孙女、又害下一代……”老爷子苦着一张脸说道。 安月一听便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希望她代为抚养。 她自然没意见,但是现在她并不是每天都呆在南口村里,孩子这么小总不好随时实地带着,何况,铁柱哥是个负责的好男人,想必会更加认真的照顾孩子才对。 “爷爷,铁柱哥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并不代表他会亏待孩子,您何苦……”安月矛盾的说道。 “月丫头,你铁柱哥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我自然是不相信他会故意亏待孩子,而是……哎!我起码也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用了那接生婆的药孩子会是什么样?丫头,你偷偷的寻个大夫给她看看吧,若是没问题咱让铁柱养着,若是……我就是怕他没了素素孩子又撑不了多久,心里难受……”老爷子终于说道。 安月心中震惊,“爷爷,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我听说过不少用药生下孩子的,只不过那孩子就算生下来了,几乎不是夭折,就是身体不好,更有的脑筋不好,若是身体不好或是脑子不好我都接受的了,可若是早早的……随着素素去了,你铁柱哥这辈子可不就彻底毁了么!月丫头你本事大,呆在你身边铁柱也放心,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你就在外头寻个孩子回来顶替也成……” 安月越听心中越凉,这接生婆的手段恐怕算是一些偏方,但当时那种情况,谁又能找个大夫来快速的抓药治病? 看着怀中的孩子,微颤的睫毛搭在肉肉的脸上,十分疼人。 “爷爷,您先别急,我找大夫诊断诊断。”安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连忙让青寒叫大夫,自己更是用玉澈交给她的方式飞鹰传书回医仙谷求助,希望还来得及。 这大夫本就早早在村子里待命,安月一找没过一刻人就到了,安月屏蔽左右,只剩自己和老爷子在场,这大夫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应该是当初那姚元英的儿子,如今继承了斜口镇的平安药号,掌管整个斜口镇的药材,人品十分可信。 年轻的姚大夫自然知道他今日的一切都和安月有关,他身为医者,更是知道如今安月是医仙谷的谷主,当即十分客气,不过倒也不是谄媚的样子。 小孩子的状况十分不易诊断,只见姚大夫检查了很久,才道:“安夫人,小姐胎中受损,又用秘药才产下,所以状况很是糟糕。” “怎么说?”安月一听胎中受损,便有些怀疑,连忙问道。 “之前小生也给张夫人把了脉,并未发觉任何异常,但是不知为何,这孩子的症状并不像是产后才有的,想必……会影响心智,而且平日也要用上好的药材调理身子,没准还能度过一劫。”姚大夫认真的说道。 “并非产后才有,那意思是素素姐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或者吸入了什么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安月紧张的问道。 “请恕小生才疏学浅,并不敢肯定……”姚大夫说道。 安月呼了一口气,这大夫在斜口镇虽然有些名气,但是治的也只是病而已,若是毒药什么的恐怕就没有那么清楚了! 老爷子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和安月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选择了保密,等事情弄清楚那天再说也不迟,而安月原本是准备素素姐生了孩子便走,但是现在却再次耽搁下来,只能等着老祖宗能派一个可靠的人前来。 月末,马蹄声如期而至,而玉瑶阿姨更是一脸严肃之色的赶了过来,让安月一颗心也放下了多半。(..info好看的小说) 这段时间,果真如徐老爷子所说一样,从素素姐下葬以后,铁柱哥几乎每天都面无表情,对着孩子也只是偶尔会微微愣一下,并不多加留意,而这孩子几乎每一天都在与死神搏斗,没有前世先进的仪器,靠的也只是各种珍贵的东西吊着,偏偏孩子的身子本身就弱,所以用量或是用法都让安月和老爷子费劲了心机! 玉瑶一到,看见安月第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看周围只有安月和老爷子,当即便说道:“你这一身的葵莲香是在哪里惹来的?” 安月心头一震,葵莲香? “瑶姨,您说清楚,是不是我身上带了什么不该有的脏东西?”安月不敢相像,若真的是因为她才害了素素姐丧命该如何是好。 玉瑶冲着安月的身上再次闻了闻,才道:“没错了,的确实葵莲香,这东西别的地方根本没有,只在医仙谷存在,而如今,就算是医仙谷中也很少有这个东西了。也难怪别人闻不出来。” “这葵莲香有什么用处?”安月急忙问道。 玉瑶叹了一口气,道:“葵莲香毒素不强,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弱,只不过这东西有个特点,哪怕用水洗都不掉,只要沾到了人的身上便会藏在肌肤之中,而且香味十分持久,若是不用专门的法子,它可以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度过数十年!而这香味对人的害处也并不明显,只不过对孩子的害处还是很大的,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吸入这东西超过三年,没准便会开始越发迟钝,时间越久,症状就越严重。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东西在你身上根本伤害不了你,但是对兜兜和安安伤害却是很大的。” 安月只觉头顶好似有盆冰冷的冰水泼了下来,让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按照瑶姨的说法,多半没错了,兜兜和安安的抵抗力肯定是要比素素姐肚子孩子要好的,而且从她回南口村以来,多半是和素素姐呆在一起,因为担心所以更是不离其左右,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关心反倒成了催命符! “月丫头,你也别乱想,这都是命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瞬间又老了不少,之前的精神奕奕如今却变成了无精打采,佝偻的背再也不复之前那样挺拔。 “老爷子说的不错,先让我给这孩子瞧瞧吧。”玉瑶关心的说道。 安月眸光沉沉,双拳紧攥,若不是抱着孩子此刻定然会让自己的坚强全然崩塌。 玉瑶沉静一会,才道:“身子骨不好可以调,不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这心智我会尽量出手,保证她以后正常生活无碍。” 安月眼睛紧闭一下,心中剧痛,要知道瑶姨的医术不比玉澈要低,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了孩子如今状况已经堪忧到了极点。 能靠近她下毒,恐怕那毒手是在京都的时候便伸过来了,只是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沾到的! 医仙谷的毒自然只有医仙谷的人才能得到,难不成是玉馨未死的时候?可如果是那样的话,瑶姨应该早就发现了,而且老祖宗她们是在安真儿死过之后不久才走的,当初她还去送行,那就证明并不是玉馨或是安真儿做的了! 见安月神色变化,瑶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难过,但是凡事福祸相依,这小丫头好歹是活过来了,而这葵莲香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对葵莲香的特质来说发现的还算早,否则时间长了你两个孩子便会完全变样了,不止是孩子,你范围内经常接近的老人也会有影响。” 安月沉眸,用素素姐一条命解除一个未知的危险,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爷爷,你放心,我安钩月对天发誓,这辈子都是您的孙女,代素素姐孝顺您一辈子!那个下毒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到时候必定千刀万剐!偿还素素姐的命!”安月直接跪了下来,对着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能活多久?无非希望的就是你们都平平安安的,现在素素不在了,爷爷就你一个孙女,报仇什么的咱不想,只要不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无求了……” 安月抿嘴,拳头紧攥发出“咔咔”的声音,有些债这辈子不还,她怎会心安? “爷爷,明日我和瑶姨置办一些药材,后天便带着孩子启程,您和铁柱哥说说。”安月决定道。 等她将宝儿的身子治好了,一定会还给铁柱哥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我之前就和他说过了,宝儿跟着安安和兜兜也不孤单,再说了,你的家还是在这里的,又不会跑了,他放心的很。”老爷子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将孩子先给老爷子带着,自己则跟着瑶姨一起将身上的毒彻底解掉,而她更是让瑶姨给兜兜和安安看了看,好在这段时间他们都在跟着花行云习武,沾染到的毒素不多,而整个徐家上下也被安月用解毒水洒了一遍才彻底放心。 而宝儿的身体大家除了老爷子和安月知道真相以外,其他人都以为是秘药的缘故,再加上老爷子的态度们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孩子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那身子虚也是可以调理的,毕竟当初安安和兜兜的身子都不好。 第三天,将所有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之后,安月、玉瑶、绿儿、青寒和花行云以及三个孩子向连城而去。 路上,安月突然想到玉澈的事情,有些奇怪的问道:“瑶姨,医仙谷最近有没有收到玉澈的来信?”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足鼎立 玉瑶也是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安月,问道:“澈儿给谷中传信也只是几个月一次,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让医仙谷出面才会使用飞鹰,而这段时间以来,医仙谷的确没有受到澈儿的来信,莫非你也没有收到?” 安月心中更是忐忑,玉澈的性子她了解的很,万不可能因为谷主的事情而怪罪于她,更不会怪罪于医仙谷,那没有传信的原因恐怕是他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更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info无弹窗广告) 见安月眼神闪烁,玉瑶也担心起来,细细问了问,准备让人加紧寻找。 安月和玉瑶都明了的很,虽说安月如今是谷主,但是等玉澈真正足够当一谷之主时,安月自然是要将位置还给他的,毕竟医仙谷以治病救人为主,安月空有些小聪明,但是却和医术压根不搭边。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行人不知不觉到了连城,由于安月提早和陈元冲交代了一下,所以一到连城便发现陈元冲等在连城城门口,一脸关切的看着一个个来人。 曾经的威远镖局被安月改良之后完全成了威远商会,而这商会也在日益壮大,充足的资金更让威远镖局的前进看不到一点障碍,如今的连城,并非当初两大局面,而是形成了三足鼎立! 原本威远镖局的位置在连城旁边的小城中,但是由于威远商会越做越大,而交易地点大多是在连城,陈元冲索性就将整个威远镖局卖掉,换来了现在诺大的威远商会! 这陈元冲原本就只是个镖师,十足的大老爷们,不过恐怕是为了迎合安月的喜好,如今穿衣服都显得有些文邹邹的,就连以前脸上的络腮胡子也刮的干净,而那威远商会的牌匾更是做的十分文雅,和以前烫金的镖局牌匾丝毫不同。 安月和陈元冲当初也只是巧合相遇,只不过陈元冲为人十分义气,安月救了他的命,他几乎是用全部的忠心相抵,平日的所有入账从没有一点欺瞒,虽然见安月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是尤其的恭敬。(..info好看的小说) 这次自然也是一样,若不是安月提前打好招呼不让铺张浪费,陈元冲必定会叫齐了所有的兄弟前来拜见当家的! “夫人,您一直看中的那家客栈现在好似也被白虎堂盯上了。”见安月身边只有青寒一人守着,陈元冲才说道。 安月微微皱眉,白虎堂的作风比较霸道,说到底就是个黑社会,若是和他们争地方没准要做到抄家伙的地步。 如今西陵归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虽然安月现在是姬燕的未婚妻子,但是相比之下,姬燕不过是一介商人,就算摇身一变成了一品大员,比起西陵归当初的兵权,还是差了许多,对白虎堂这样的地方,威慑力自然也低了一点。 “什么时候的事情?”安月问道。 陈元冲小心翼翼的看了安月一眼,才道:“从……西陵将军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威远商会因为人数众多,对吉祥客栈的偏爱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一开始我们虽然占了白虎堂与暗影阁不少生意,但是白虎堂倒也不敢声张,只是没想到西陵将军一倒,他立即便开始有了动作。” 安月点了点头,这白虎堂的虎鲨本就是个在到尖子上生活的人,与其说是做生意,倒不如说他的产业都是靠打打杀杀抢来的,何况,当初西陵归带着人马包围整个连城,那时候就已经得罪了白虎堂和暗影阁。 只不过这白虎堂既然已经动手,那暗影阁呢? “暗影阁最近可有异动?”安月问道。 “这倒没有,属下也奇怪的很,按理说无殃公子就算不跟您抢,也该和白虎堂对抢的。”陈元冲说道。 安月眸光一亮,无殃公子可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不怕竞争,这个时候不动手多数是想给她个面子,毕竟也认识一场,想当初还被他们暗影阁的人折磨过呢! “既然如此,你们陪我去一趟暗影阁吧,无殃公子给了我这么大的面子,总不好不去谢谢他。”安月对着青寒和陈元冲说道。 “只有我们?夫人,还是让属下去准备一下吧!”陈元冲立即说道。 这暗影阁说白了就是个杀手组织,虽然也经营其他生意,但是里头的人和白虎堂的那些混混不同,尤其是无殃公子,最擅长的便是暗杀! “无碍,走吧。”安月淡笑,步履轻松。 先不论这无殃公子会不会对她动手,就算真的动手,也未必伤得了她,虽然表面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但是她可不相信花行云真的能耐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跟在暗处! 恐怕表面上他嘴里以采花为名,但是实际上却在某个地方暗中看着她到底在做什么。 而暗影阁这个的地方,花行云定然会有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见安月如此自信,陈元冲心里的紧张莫名的消失了大半,只不过还是不明白,难不成这青寒兄弟还是个顶级高手不成? 连城并不比雁城小,而且相比之下,连城的资金流动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庞大,这里头每日进出的各国商人,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哪怕是京都,恐怕都不如连城的爆发性可观。 由于威远商会是根据吉祥客栈的位置建造的,所以离着暗影阁并不远,安月也相信,自己已经到连城的消息定然瞒不过那位无殃公子,所以直接进了暗影阁,更没有按照江湖规矩递上拜帖。 不过,让安月惊讶的是,刚刚进门,那门童就好似认识一样,直接说道:“安夫人,大当家让属下带您去内堂,请。” 陈元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手边的长剑,虽然跟着安月,但是眼睛却一直瞄着四方,生怕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夺了安月的人头。 安月虽然来过暗影阁,但是当初身受重伤,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观赏暗影阁的景色,如今一看,这无殃公子想必并非一个粗陋之人,整个布局显得十分文雅,颇有些书生之气。 一进内堂,一股清香扑鼻,袅袅水雾浮起,将这无殃公子衬得好似画中之人。 无殃公子和西陵归当初一样,脸上一张面具,只是这银色的面具看上去很是淡雅,比起西陵归的大气和肃杀,逊色了一点。 “公子好兴致,竟还精通煮茶之道。”安月直接笑着说道。 清亮的嗓音让人心中好似冷静,那无殃公子手臂一挥,身后丫鬟小厮全部退下,安月自然也不好不给薄面,让陈元冲和青寒二人在外头等候,自己则是坐在了无殃公子的对面,面对着扑鼻而来的茶香。 “精通到是算不上,在下也只是料到佳人归来,略备惊喜而已。”无殃公子说道。 客气的口吻之中带着一丝尊敬,更有一丝淡淡的暧昧,无殃公子眼神发怔,虽有一年多未见,但是安钩月一如往日那般自信,整个人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那眼神、那笑意,更是看上去礼貌有加,但却带着精明的算计。 在心中苦叹了一声,原以为西陵归不在,这佳人就算找了新的去处也该会有几分落寞,现在看来,落寞的倒有些是他。 “这茶虽然讲究的是煮茶人的手艺,但是同样还有讲究品茶人的心境,钩月自认为并非是一个纯净淡然之人,这茶喝了也是暴遣天物而已。”安月笑着说道,反而拿起旁边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无殃公子有些发怔,的确,他曾经确实看过安钩月整人的画面,莫说纯净,这个女人应该说是心如蛇蝎,杀人不眨眼,心机更是深沉莫测,他就是知道这点,才猜出她一到连城必会前来相访。 而且,虽说安钩月长得出尘,但是这茶的静气看上去和容貌相配,但是实际上却配不上她的个性。 “安夫人这次准备呆上多久,可有需要无殃帮忙的地方?”无殃公子见她将茶冷置一边,倒也不气,反而一脸关心的问道。 “威远商会对我意义很大,这次也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在连城的时间应该不短,只不过虽然有需要无殃公子帮忙的地方,但是恐怕无殃公子未必肯帮。”安月说道。 她这威远商会虽然看上去和暗影阁并不相关,但是一旦按照她的计划,威远商会扩展的范围将不止是如今一点利益,而是整个连城,甚至是整个青鸾国。 “但说无妨。”无殃公子说道。 安月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惊讶,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将暗影阁与白虎堂全部吞并也不会停止扩张,但是没想到无殃公子竟然说出如此大方的话。 要知道作为一阁之主,所说的话也都是关系到声誉,自然不可以随意许诺,无殃公子现在的态度无疑是在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安月轻呼一口气,才道:“连城是块好地方,无殃公子既然看的出来,我更不会没有注意到,钩月有意在连城发展,若是所做的事情和无殃公子有什么冲突,还请见谅才是。” 无殃公子苦笑,安钩月的威远商会明明早已经十分强势的在连城站稳了脚跟,现在才来和他打招呼未免也太晚了一些,除非,这安钩月还想做一份大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合作暗影阁 这么一想,无殃公子眼中闪过一道诧异,若是对方是安钩月,一份大手笔又有什么不可能?! 虽然当初他曾认为安钩月靠的是西陵归,但是后来他让人调查了安钩月所有的资料,发现她根本就是独立的一个人,所有的生意几乎都没有让西陵归插手过,就算是利用西陵归的力量抢了别人的产业,但是却用自己的精明将那产业在短短时间之内扩大到最惊人的地步!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调查出来的那个安钩月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着天差地别,以前的她只是个卑微懦弱的弱女子,可好似在一夕之间突然转变了一样,锋芒毕露! “莫非安夫人所指是那吉祥客栈?若是这样安夫人大可放心,最近我们暗影阁并不准备和白虎堂争抢,也知道吉祥客栈是你们威远商会早就看上的地方,绝不会想分一杯羹。(..info好看的小说)”无殃公子说道。 安月淡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此次来前来,正是想和暗影阁谈生意,那吉祥客栈我愿意分出一点给暗影阁,不过……希望无殃公子能和我们威远商会合作。” 合作?无殃公子刚拿起杯子,便落在了半空中,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莫非安钩月的目标不只是吉祥客栈而已? 吉祥客栈对安月来说虽然重要,但是她的拍卖行只不过是计划之一而已,毕竟连城这块地方实在诱惑力太大,白虎帮和暗影阁虽然一直以来占着大头,但是这么繁盛的人流量,根本不是这连个大帮派可以吸取的了的! 更何况,白虎堂有意与她争抢,可见这个障碍非除不可。 无殃公子也不是笨人,安月稍稍提点,没过一会他便理解了其中意思,这些年来白虎堂与暗影阁一向水火不容,并非只是因为生意相争,而是因为两个帮派做事方式不同,那白虎堂虽说是个正经的帮派,但是和贼匪没什么区别,而白虎堂则不喜暗影阁假仁假义的模样,这冲突才越来越大。(..info) 反观威远商会和暗影阁之间,并没有真正的仇怨,而两方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更加谈得来。 “不知安夫人想如何合作?”无殃公子好似来了兴趣,放下茶杯说道。 安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相信这无殃公子也是听得懂的,见他依旧笑谈,并没有其他异色心中也放心了一点,把握更是大了不少,而且这无殃公子的为人在之前她就已经见识过了,可以说明辨是非,算的上一个不错的朋友。 “很简单,相信公子知道白虎堂和我们威远商会的过节,我希望这事情上暗影阁不会插手,白虎堂我们自己会处理,只要公子不在暗处偏帮即可,另外……我有信心过不了多久整个连城便会变天,白虎堂的产业我自当拿下,到时候我们可以对分,之后大家的产业靠着实力说话,相信无殃公子心中有数。”安月若有所指的说道。 虽然产业对半分,相比之下安月还是吃亏了很多,但是安月毕竟是才到连城,自然不如暗影阁熟悉,若是暗影阁不同意合作倒不是大事,只要担心暗影阁中有人暗地里和白虎堂相交,到时候她就是腹背受敌。 与其在两方中挣扎,倒不如让利给别人,合作结束,各种竞争便都是合情合理,到时候再抢回来未必是难事。 只见这无殃公子眼神微微闪烁,看着安月的目光让人猜测不出其中韵味,不过安月并不担心,以她如今的财力就算同时和两大帮派竞争也只会耗费时间,会输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良久,无殃公子轻呼了一口气,道:“当初见你以为你不过是个小丫头,有幸得到西陵归的宠爱,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让我这么吃惊,竟然还有和我面对面座谈生意的一天,白虎堂这块肥肉我们暗影阁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将他吞到肚中,你一个威远商会真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个合作,暗影阁丝毫不亏,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进观天便可以有一半的资产落在手中,他自然是乐意的,不过安月的说法未免也有些太过骄傲自大了! 而且,现在他的眼前,女人的目光灼灼生辉,嘴角一丝淡笑,那笑容宠辱不惊,虽然看上去像是仙子一般,但若是仔细揣摩却感觉到那笑容中是淡淡的冷意和自信,好似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影响她的选择一般! “我能不能做到不需暗影阁操心,对你们来说,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只要安心等消息即可,又何乐而不为?”安月静静的说道。 无殃公子失笑,果断的站了起来,两手一拍,道:“安夫人果真不同,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们暗影阁自当奉陪,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让手下自律,绝不会和白虎堂有任何牵扯,只能着夫人的好讯了!” 他倒想看看,这个安钩月究竟有什么能耐,他和白虎堂交手这么多年,两方势力相当,若是安钩月能将白虎堂收纳在手中,那他们暗影阁就算再得了白虎堂一般的资产,也要重新审视和安钩月的关系! 这样的女人,好似一只野狼,根本不容别人将她划为敌人! 怪不得西陵归会看上她! 安月嘴角扯出一道笑意,无殃公子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再次寒暄了几句,安月便从暗影阁中离开,她相信自己去暗影阁的消息如今肯定已经传遍白虎堂,这白虎堂的堂主虎鲨还能不能坐的住恐怕很难说。 “夫人,我们要在连城呆上多久?”安月一从暗影阁出来,青寒便止不住的问道。 夫人既然会和无殃公子谈生意,那想必要呆的时间不会太短,如今他呆在夫人的身边虽然安全,但是却没有跟着爷的时候痛快,尤其是如今很多兄弟们都去陪着爷在战场上厮杀,他跟着夫人的确有些不安心。 安月怎能不懂他的想法?在吉祥客栈的旁边的酒楼之上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才道:“你无非是觉得如今边境战事吃紧,想去帮忙?” 青寒有些矛盾的点了点头。 安月一笑,西陵归的本事她了解的很,如今战事吃紧并非是因为西陵归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现在是以六皇子的身份出征,虽然有九王爷陪着,但是有些将士对他们心中不服,收服这些将士还是需要时间的,再说了,一开始向敌军示弱,赤夜国的大将放下心来之时,突然猛击效果更加! “你家爷的能力你还不知道?你去了也改变不了现状,何况,商场与战场虽然一字之差,但是相比之下,并不比战场简单,因为这些年你跟着我觉得我挣钱太过容易,才没发觉其中的凶险。”安月说道。 青寒若是真的跟着西陵归才会给他们添麻烦,毕竟青寒是西陵归的得力属下,若是青寒不在,西陵归确定不了安月的状况,怎么会有心战事? 西陵归如今以六皇子的身份出征自是有很多好处,别人了解西陵归的弱点,但是却并不了解六皇子的弱点,那么她和孩子们受到暗算的几率可就小了不少,没有后顾之忧的西陵归才会安心作战。 而且赤夜国不比周边小国,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拿下来的,青鸾与赤夜对峙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便可以看的出来。 青寒有些失望,不过听到安月说商场如战场有几分不信,心里觉着,若是看中了什么,他和花行云一出手,还会有意外? 他又怎么会知道,产业和一个国家是一样的,什么样的方法决定了这产业的发展方式,连城太重要,所以安月希望在这百姓眼里,她正大光明、名副其实! “夫人,如今两国大战,属下听说那赤夜国的国主其实早就病的只剩半条命了,我们青鸾的机会恐怕更大一点!”陈元冲在旁边说道。 安月一听,眉头皱了起来,道:“赤夜国的国主只剩半条命了?” 这些日子一直关注李清尘,对赤夜国这个国主压根没有上心过,这个消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属下之前去过赤夜国一趟,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不过赤夜国国主在百姓的心中分量不知为何竟然很轻,几乎没人在意这件事情,而且,我们青鸾国中应该也了解这事才对。”陈元冲有些好奇,夫人明明是一副恨关心战事的模样,为何不知道赤夜国国主的事情? 安月仔细一想,赤夜国国主的事情传来的时候她恐怕不是在回南口村的路上便是已经在南口村,对这些消息自然不是很灵通。 只不过既然赤夜国的国主只剩半条命,那想必整个赤夜国都在姬氏一族的控制之中,而李清尘如今也该成了名正言顺的王爷。 赤夜国的皇嗣并不如青鸾这般昌盛,少有的皇子们几乎不是病秧子便是色胚,没有一个是能让大臣们死心拥护的,而李清尘这个小皇叔可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香嬷嬷,讨好了他,没准就讨好了未来的皇帝。 怪不得李清尘越发张扬,恐怕早有准备,那赤夜国皇帝大病的事情应该也在他计算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哥,你要不? 李清尘为人太会演戏,一副文雅的外表之下,包藏祸心,安月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且凭着姬氏一族如此支持的模样,恐怕这李清尘并非在青鸾那样好欺负,毕竟有些人若是锋芒毕露,青鸾恐怕也会冒着被百姓唾弃的风险用尽各种方法解决掉他! “夫人,爷可有仔细提到过战事?”青寒再次问道。 青寒和安月相处甚久,虽说表面上是主仆,但是二人更甚兄妹,平日相处更是不拘小节,有说有笑,所以青寒虽然多问,安月却也不气,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说从西陵归发兵的时间已经有几个月,但是百万大军如今也只是才到边境不久而已,据安月所知,赤夜国那边的领将并不是李清尘,而是姬氏一族的公子哥儿,而李清尘好似销声匿迹了一样彻底隐藏起来,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不过如今一想,想必李清尘如今身在赤夜国的国都,时时刻刻准备着顶替老皇帝呢! “如今粮草充足,两军对峙,并未正式开战,似乎平时也只是小规模的刺探而已,听闻那将领刚愎自用,哪怕是九王爷一个人出场恐怕也有完胜的把握,这倒不用担心。”安月说道。 九王爷年纪虽轻,但是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想法思虑也都周全的很,只需要时间去进行磨练而已! 陈元冲听着青寒一口一个“爷”,心中也有些好奇那位爷究竟是何人,若是以前,他自然认为会是西陵归,可是现在却总觉得除了那位六皇子之外没有他人,难不成夫人和六皇子也有交情?而且听这话音,交情还不浅? 青寒收起心中的担心,环顾一下四周,才想到安月的行为有些不同,再次问道:“夫人若是想用餐大可以回威远商会,那里的环境和厨子都比这里强多了,怎么坐在这里歇起来了?” 安月笑了笑,顺手给二人倒了茶水,让二人也坐了下来,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吉祥客栈中的动静,二人见她如此笑意,也都将目光转向了吉祥客栈之中。(..info) 这吉祥客栈可以说依旧是整个连城都找不到的好地方,里头货物齐全,更有来自各地的人,而其中不足的就是地方有些杂乱,算不上什么上档次的地方。 而这客栈周围,很明显有人东张西望的闲散打发着时间,那些人有些脸上还有刀痕,一看便知是一些混迹街头的地痞流氓,不过一般的地痞流氓可不会一直守在这一个地方,恐怕是白虎堂的人才对! 安月发现,白虎堂的人十分嚣张,似乎是想毁掉吉祥客栈。 除了一部分人看守门口以外,那屋里头竟然也有人坐在各个桌子上,原本那些桌子都是用来给来往那些人摆东西用的,现在却被占用了起来,导致那些摊主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有东西都不敢拿出来。 至于那客栈的掌柜,更是连连叹气,眼神里虽然有气愤,但是根本不敢上前! 安月也不急,向陈元冲问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陈元冲一愣,反应过来便连忙说道:“有一个多月了,以前是砸东西,那些摊主还没到客栈便被人又抢又砸的,瞧,那门都被人砸的彻底无法再用了,又换了一个新的!” 安月一听,心中有了计较,若是被人压迫了这么久,倒也足够了,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吉祥客栈的好处会全部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看了那客栈几眼,刚要起身,花行云突然窜到了安月的眼前,一副惊讶的问道:“小月月,小爷刚才听你和那男人聊天,好像意思是你又要扩大自己的产业了?” “有钱自然是要赚的,怎么花公子你也想搀和一份?”安月笑着说道。(..info无弹窗广告) 虽说现在依旧口口声声叫着花公子,但是对着他的语气也比以前好上了太多,若不是花行云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安月又怎么会还不是十足信任他? 花行云撇了撇嘴,似乎对钱财之事毫无兴趣,反倒是一脸憧憬的样子说道:“小爷瞧着你一直看着这家客栈,是不是瞧着那几个贼头鼠眼的人不爽?要是这样的话不如让小爷去帮你教训教训他们好不好?” 花行云算是一个武痴,平时也只有教孩子们武功的机会,一般都死皮赖脸的跟着安月,按照他的说法,跟着安月遇到的危险的比较多,可以让他有表现的机会! 只不过安月现在才想起来,花行云这个家伙似乎从来没有缺过钱,所有的花销全部是他自己解决,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花钱给孩子们买些什么! 难不成又是个富家公子哥儿? 安月想了想,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吉祥客栈,嘴巴一扯,笑道:“好呀,看到那个摇摇晃晃、脸上泛着酒红的男人没有?我就要他!” 花行云嘴里一噎,瞪大了眼睛,“这么丑的男人也要?” 他的声音不小,再加上一副惊恐的模样,让周围的人忍不住瞧了过来,安月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满的瞪了花行云一眼,道:“不想去算了,我让青寒去也是一样的!” “想――当然想!”花行云立即回了一声,连思考的时间都省了,便直接下楼,飞快的速度好似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让几人脸色古怪,有些想笑。 花行云耽搁了一刻才进了吉祥客栈的门,二话不说便向里头大喊道:“有求必‘硬’神仙不倒水,喝一滴顶一夜……大哥,你要不?” 安月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青寒和陈元冲更是脸色爆红,对于男人来说这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在夫人却在身边,那花行云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此轻浮? 安月几乎都怀疑,花行云这家伙是穿越的,要不然脸皮怎么会这么厚,而且奇怪的是,一个雏儿做出如此行为显得无比熟悉流畅,而且现在的他低俗到了一定的境界! 花行云眯着小眼睛,上乘的模样却弯着腰捧着一堆的小药瓶对着安月的目标虎力,傻了周围所有人。 这吉祥客栈现在的难处人人皆知,除非是吉祥客栈的常客或是路途遥远的摊主还在,可是就算在也不敢当着虎鲨的儿子虎力的面摆摊,可这个人竟然如此正大光明? 而且还对着虎力介绍神仙不倒水?不想活了吗? 果然,那虎力虽然摇摇晃晃,一脸的酒气,但是意识还没有到完全迷茫的地步,一看便有些用精过度的身子板往花行云面前一凑,手提着他的衣领,道:“知、知道本公子是、是谁么?” “不管您是谁,肯定用得着!我这神仙不倒水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重振雄风,更能让雄风大振的男人更加勇猛!我看公子你外表非凡,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想必功夫一定不错!不过若是用了我的神仙不倒水,我保准公子你功夫再上一层!一夜几十个女人不成问题!”花行云恬不知耻的说道。 安月双肩微微抖动了一下,一夜几十个女人?这是想死的节奏吧? 以花行云的身手,想要抓到这个虎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他竟然拐着弯寻思着玩,也着实让她无语了,不过反正这虎力也不是好东西,若是这样能更加激起白虎堂堂主虎鲨的怒意,也未尝不可! 男人嘛,总有一两个不行的,这虎力是白虎堂唯一的公子,身份尊贵,在连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玩过的女人恐怕和见过的差不了多少,若说是有着傲人的雄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过度的饮酒,这副身子骨还能支撑着就不错了! 虎力咂了咂嘴,道:“你、你有药?还、还这么厉害?” 花行云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道:“当然厉害,您瞧,我只有这五瓶,可是花费了我五年的时间才炼成的!每一滴都珍贵的很嘞!” 花行云的表情做的十分到位,就连安月见了都不禁佩服,人究竟要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厚脸皮? “青寒兄弟,那花兄弟真能有那么厉害的东西?”陈元冲拉过青寒,小声的问道。 声音虽小,安月却听的清楚,嘴角抽了抽,花行云又不是真正的采花贼,有多少斤两她还不知道?那神仙不倒水希望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样! 青寒同样脸色瞬间改变,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努了努嘴,道:“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将视线关切的转到了花行云的身上,只见花行云那猥琐的笑容将兜着五个小瓶子的布往虎力的眼前塞了塞,看下别人眼里,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但是安月却明显觉得这家伙自己都嫌弃手里的东西! 也亏得他能想起来用这样的方法整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弄出五个小瓷瓶,果真是轻功更为厉害一点! 周围的男人们有不少都来了兴趣,眼睛一眨不眨的瞄着花行云的怀里,虎力感觉到有人窥视他的猎物,顿时不满的回头瞪了几人一眼,才转头问道:“兄弟!这东西本公子要了!拿来吧!” 第一百四十章 抓人换钱 安月等人嘴角一抽,有些无语的看着那看上去有些柔弱的虎力,想当初这家伙还被她和青寒狠狠修理了一顿,没想到现在依旧是这个样子。(..info好看的小说) 花行云装作一脸傻愣的样子,麻利的递上了一瓶,道:“公子,一百两一瓶。” 周围倒吸一口冷气,这虎力的霸道在连城是出了名的,一般人躲都躲不及,这兄弟竟然还敢问他要钱?何况要是只有虎力一人在旁边也就算了,偏偏现在虎力身边数十个手下,他想跑恐怕都跑不及! “这么点破玩意儿一百两?”虎力旁边一个手下尖声叫道。 一百两看上去只有一个数,可在寻常人家几乎一辈子也攒不到,类似于这神仙不倒水的东西多的是,可也明听说过这么贵的! “您这就不懂了,我这神仙水用的可是珍贵的药材!其中更有虎鞭、鹿鞭、牛鞭、羊蛋汇聚一身,喝了它那可不是一时的效果,保准您二三十年不用再补!”花行云天花乱坠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摆着手势,一双真诚的眼睛由不得人不信。 安月十分无语,真不知道这个花行云是跟谁学的这么一身无耻本领,忽悠人的能力比那一身武功还要彪悍。 花行云一说完,周边的男人哪还有不东西的,只不过虎力在旁边自然是不敢和他对抢,一时之间各个看着虎力的动作。 这虎力本就有些酒劲,再加上花行云说的天花乱坠,十分可信,顿时手势一摆,周边数十个人蜂拥而上,听着虎力指挥。 “兄弟,公子我没银子,所以只要你乖乖将东西交出来,咱就不为难你。”虎力得瑟的说道。 花行云看上去一脸的惊慌,不过安月却看出他眼底的笑意,这出戏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求个爽快,而这虎力这么得罪他,恐怕少不了也受罪。 “公子,您这话可怎么说,怎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不能这么欺负咱呀!”花行云嗓门一喊,好似个市井泼妇,十分好笑。 虎力脸色黑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欺负你怎么了!你可知道我是谁!这整个连城哪有人敢不听我虎力的!大家伙上,记得不要将东西砸了!” 虎力话一落音,周围人的立即冲了过来,花行云看上去好似被迫躲闪,但是动作却十分连贯,总像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让别人无论多少拳头都落了空,大家忙活了半天,磕磕碰碰伤到的人倒有不少,反观花行云,看上去还是那副惊慌模样,装的十分可怜,但却一点事没有,连衣服都没有褶一点。 “大家抄家伙!这小子唬人!”虎力虽然有点晕,但是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当即便命令道。 花行云心里高兴的很,嘴角一扯,对着迎面而来的大刀阔斧直劈而去,矫健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整个场面不似对打,反而有种是在耍闹的感觉。 仅仅一刻钟,吉祥客栈的门口躺了一地的人群,虎力两腿有些哆嗦,他虽然有些功夫,但是和眼前这人相比一看就知道谁强谁弱,脑中飞快的转着,立即拔腿开溜。 花行云玩的够了,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任务,当即脚步一闪,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之中挡在了虎力的路前,一张痞子一样的脸孔充满笑意,抓住虎力的衣领便提起说道:“知道小爷最讨厌什么嘛?小爷告诉你,是没能耐还逞能的人!瞧你下身的小东西,恐怕平时没有什么大作用吧!既然你要小爷这神仙不倒水,那小爷就成全你,跟爷走吧!” “爷、爷、爷,我、我错了,那神仙不、不倒水我不要了……不,我给您钱,要多少钱都给……”虎力结巴的说道。 花行云点了点头,道:“好啊!你们回去告诉这家伙他爹!要是想让这家伙平安无事的回去,成,只要他派人给小爷送上十万两!” 十万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可不是小数目! 不过这虎力倒是相反,十万两的数目虽大,不过以白虎堂的财力还是出的起的。 “十万两黄金一个子儿不能少!”花行云又说道。 黄金?! 众人腿脚一软,本来就有些瘫着的身子更加无力,一脸惊恐的看着花行云,似乎明白了这么一个狮子大张口的人似乎并不真的是一个卖神仙不倒水的摊贩! 不过就算他武功卓绝又怎样,现在抓了公子威胁当家的,那以后当家恐怕天涯海角也会将他抓回来泄愤! “对了,考虑到数目不小,小爷我通情达理为你们着想,这十万两黄金咱可以七天的时间一点点的付,明天咱就先付一半,剩下的慢慢凑,若是七天之后累积起来的数目不够,那他的小命绝对可就没有了!当然了,只要你们每天付的钱多,小爷我就对他稍微好一点,不过若是想拖到最后再付,那么……可不要怪小爷我心狠了!” 说完,花行云特地瞄了一眼虎力的下身。 安月和青寒都为这虎力叹息了一句,想当初得罪她们的时候可也是同样被踢了下身,可是这次,有可能毁掉男人的本能呢! 不过,安月不得不赞叹一句花行云的做法甚好,那虎鲨只有虎力一个儿子,一天寻不到儿子的下落,那就会乖乖的付钱,而且十万两的黄金哪怕是七天时间也是难以凑齐的,只要资金流动一遍,她便有机会下手。 花行云拎着虎力眨眼之间飞到了屋顶,在众人仰视的目光之下离开了吉祥客栈,安月并不担心他的安全,一般的人进不了他的身,何况花行云这家伙精明的很,根本不可能吃亏! 虎力一被抓走,在吉祥客栈留守的下人们哪里还有勇气继续看守下去,当即便弃着吉祥客栈不顾,纷纷向白虎帮跑去。 安月款款下了楼,在众人大眼望小眼、一脸彷徨之下进了客栈,走到那一脸愁容的老板的面前,道:“掌柜的,我是威远商会的负责人,想买下您这客栈,您看可否商量?” 之前这吉祥客栈不少人想要,但是掌柜的怎么会放掉这么一个摇钱树?可现在,这摇钱树已经变成了灾祸,当即便犹豫了起来。 “这位夫人想买客栈?可看到刚才那个凶巴巴的虎力公子了?这次是有人出面抓了他,若是平时,那肯定是那位小兄弟吃亏的……”掌柜的犹豫的说道。 安月倒是有些惊讶,还以为这个掌柜的是个爱钱的,可是没想到却为她着想,更重要的是,威远商会看中吉祥客栈的事情人人都知道,而白虎堂是想让威远商会不痛快也是谁都明了的事,既然如此,吉祥客栈真正该恨的人应该是安月才对! 不过看这掌柜的一把年纪,安月倒也明白了。 这掌柜的经营吉祥客栈几十年,虽有老伴但是去世的早,而膝下更是无儿无女,可谓是孤寡老人一个,虽然才五十多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精神,再加上近日的吵闹,更是愁白了不少的头发。 “掌柜的放心,我们威远商会做的虽然是正当生意,不过并不害怕那些凶恶势力,既然敢买下您的客栈,自然是有了足够的准备。”安月笑着说道。 安月的态度向来都是有所不同,有些人内心虚伪,她也懒得奉承,索性便是冷冷淡淡毫不理会,而对于真正的善良的人,她心中带着一丝敬佩,人能在这么污秽的环境中保持着善心实在不易,再加上与利益相关! 当然,她安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因为自己知道当善人的难,才会对善人有种由衷的尊敬。 这掌柜的并不是愚善,毕竟经营客栈这么多年,作为一个生意人为自己考虑的事情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否则也不会推到如今,客栈经营不下去的时候才会选择买卖。 那掌柜的看了看安月,只觉得眼前的女娃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种与众不同的大气,眼神之中散发着一种灵气,让人看之便觉得喜爱,他如今年迈,若不是最近乱糟一团,也不会想到要好好休息,若是这个丫头接受了自己的地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位小夫人难不成就是威远商会的当家主母?”掌柜的想了想,问道。 “正是,晚辈有些偏才,支撑个威远商会养活家中老小。”安月说道。 文邹邹的话语安月已经说的习惯,到了这古代这么久,竟觉得和前世相比这个地方更加适合自己,虽然争斗不断,但是却有种独特的宁静。 那掌柜的有些惊讶,之前就听说威远商会的当家主母年纪轻轻,现在一看,果真如此!而且她的气度非凡,说话有条不絮,恐怕不输给那暗影阁的阁主! “哎……老也老了,若是再撑下去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小夫人若是真的有意买下客栈,那就进后堂和老夫聊聊好了……”这掌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安月心中一喜,吉祥客栈就算没有摊主摆摊,在连城上下的心中也有着独特的地位,是不容人忘记的存在,只要她拿下吉祥客栈的地契,拍卖行等于搞定了一多半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虎鲨来访 安月和这掌柜的谈了许久,发现这掌柜的不卖吉祥客栈的原因不费仅仅是为了盈利,而是因为这地方是他的老伴留给他的,他也是担心这地方在自己的手上毁的面目全非,才想留下回忆,将实物卖掉。[..info超多好看小说] 最后,安月以两万两的白银成交,吉祥客栈无论是装修抑或是位置都不是最佳选择,如今这个价钱也是在客栈被白虎堂盯上之前,不过毕竟此事是因为安月而起,安月自然会负责到底。 吉祥客栈的并不是很大,不过左右四五个店面早被威远商会收入旗下,如今吉祥客栈一到手,安月几乎都看到了拍卖行的未来。 搞定了客栈的事情,安月这才回到了商会之中,花行云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堂之上,看见安月一副得瑟的跑了过来,痞子一样的笑道:“怎么样?小爷将你要的男人抓来了,怎么谢谢小爷我?” 安月一挑眉,眼睛盯了过去。 花行云被安月这眼神一看,有些心虚的咂了咂嘴,不自在的侧一点身子,又道:“算了,小爷看你辛苦这么久,算是帮个忙吧!” 安月无语,不过花行云的性格虽然自大了一点,但是却十分好相处,所做之事虽然有的时候很出格,但是都是在他能搞定的范围之内。 “虎力呢?”安月问道。 花行云眼神一亮,立即拉着安月,青寒脸色一黑,恨不得碎掉他那不安分的手脚,不过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花行云这家伙也只有爷的本事降的住。 安月被花行云拽着,走进了后堂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屋子之中。 屋门一开,迎面扑来一股怪怪的味道,安月狐疑的望了花行云一眼,只见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回来的晚,小爷无聊的很,就让他尝尝小爷那神仙不倒水。” 神仙不倒水? 安月嘴角一抽,闻着味道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兄弟,你这神仙不倒水真的有用?”陈元冲脑子一懵,问道。 安月和青寒都是满头黑线,花行云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呀!小爷就是找了个孩子要了点童子尿,然后掺了点糖和盐什么的,我瞧这家伙喝的连眉头都不皱,可能……味道还行?” 安月和青寒一听,直接扭头走了出去,陈元冲还有些不习惯花行云的作风,傻愣的呆在原地,还往里头瞅了两眼,似乎想看看这虎力喝过童子尿之后的反应。 虽然抓了虎力,不过安月也不急,而那白虎堂此刻却已经乱了起来。 从吉祥客栈门口回去的所有手下全被教训了一顿,而花行云顿时成了虎鲨最为记恨的男人! 充满着肃杀之气的白虎堂中,人人都低着头颅,而座上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人,与暗影阁的无殃公子完全不同,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气吞如虎的男人,而那满嘴的络腮胡子和脸上的伤疤更是让整个人的杀气更上一层。 若是安月见了,肯定会联想到前世那些黑帮中的男人,五大三粗,说话更是底气十足,而那虎力完全和这虎鲨不同,看上去弱了许多。 “当家的,我看那男人武功了得,没准是暗影阁的人!”其中一人说道。 “那人让送钱的时候就没有告诉你们送去哪里吗?”那虎鲨咬牙切齿的说道,儿子虽然不争气,可那也是他的种! 数十个属下相互望了望,被那人一吓,竟然忘记问了! 而且那人可说了,若是每天不送钱过去,公子可是要遭罪的呀!顿时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虎鲨,无奈的摇了摇头。 “启禀大当家!小的注意了一下,我们一走,便有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一起进了客栈,其中一个男人是威远商会的陈元冲!”有人突然冒头说道。 当时那乱糟糟的场面,就算他们白虎堂的人已经撤退了,但一般人还是会离得远远的,可那三人却丝毫不惧,再加上陈元冲,恐怕这事儿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那虎鲨能混迹连城这么多年不倒,自然是个狠角色,如今一听,那眉头都要站了起来,双拳紧握,青筋尽露。 “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模样?”虎鲨沉声问道。 “小的仔细瞧了一眼,十分白净,绝对的美人一个,恐怕我们整个连城都找不出这么俏丽的女人,不过那陈元冲对那个女人很恭敬……” 虎鲨一听,心里恨恨,安钩月到了连城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将手伸到了他的头上,可真是急不可耐! “来人!准备五万两黄金,我会亲自送到威远商会!”虎鲨咬着牙说道。 五万两黄金可是天价,这钱一出,他这白虎堂上下可要好好拮据一番了,不过现在将钱交出去,过不了多久,他必会连本带利要回来,就连那个安钩月都得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初要不是有西陵归在,就凭她打了他宝贝儿子这一条,怎么可能让她安然离开连城?要不是他也有些能耐,找了有名的大夫医治,他那儿子当初就要断子绝孙了! “大当家的,现在哪里能弄出五万两黄金呀,账上能用的钱恐怕也只有三万多两黄金而已……”一人说道。 虎鲨一听,脸色更是难看,眼神一冷,扫视着属下一眼,道:“那些不甚重要的交易通通暂缓下来,先得保住阿力的命!” 虽然只有七天的时间,但是他不信他堂堂白虎堂的堂主,活了几十年连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斗不过! 虎鲨命令一下,哪里还有人敢反对,第二天一早,五个大箱子准备齐全,由虎鲨亲自护送,数千名属下跟在左右,直至威远商会门口。 这一带的百姓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早在虎鲨经过之前纷纷退避,生怕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这大人物,丢了小命。 安月起的甚早,兜兜恐怕也是在花行云哪里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便跟着安月,生怕有人欺负了他的娘亲。 二人一听外头的动静,相视一眼,眼中全是算计。 兜兜自小就比别人聪明,如今每长大一天,性子便稳重一分,安安与他相比确实逊色了许多,当然,与同龄的孩子相比,安安自然也是更胜一筹的。 五万两黄金由数千人护送,着实是很大的阵仗,安月不紧不慢拉着兜兜在院中做了几招太极拳,而陈元冲则负责去接收钱财,如今虎力在她的手上,虎鲨就算心有不满恐怕也不敢下手。 虎鲨的脾气可比无殃公子厉害多了,如今一见安月闭门不见,怒火立即冲了上来,看上去竟有几分想让属下干架的趋势。 不过陈元冲也不急,威远商会之中不算安月带来的人,本身的人数可就不比白虎堂少,更是各个一脸正色的围绕整个前厅,看上去像是接待,但是有些心思的都明白这是在威胁。 虎鲨虽然不喜威远商会,但也是头回前来拜访,如今一看,顿时心中大惊。 这威远商会崛起的时间太短了,虽然他只看了里头的布置,可却看得出这商会的底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个新晋的商会,怪不得如今别人都说威远商会能和他们白虎堂与暗影阁等同! “陈镖师,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本堂主将钱送来了,我儿子呢?”虎鲨一脸凶恶的问道。 陈元冲一听,学着花行云的模样,连忙瞪了瞪眼,惊讶的说道:“原来那小子是虎堂主您的儿子呀?我还以为是谁家的杂种、公、公子这么不懂规矩,买我们商会的东西竟然不付钱,好在我家夫人的朋友武功好,将他制住了,否则商会可就亏大了……” 陈元冲说完,佯装才意识到这虎鲨黑了的脸色,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虎堂主,我们家夫人的朋友脾气不太好,没想到竟然能和您的公子遇上了!” 屋中一阵沉寂,那虎鲨片刻说道:“既然是误会,不知现在本堂主是否可以将犬子带回去了?” “那怎么可以?”陈元冲急忙接道。 虎鲨的眼神都好似要喷出火来,问道:“这话怎么说?陈镖师你难不成因为这一点小事要了我白虎堂十万两黄金?” 陈元冲一笑,连忙摇头:“堂主想错了,是您家公子说好了要送我们夫人十万两黄金做为买神仙不倒水的钱,如今那神仙不倒水已经给公子喝了,既然是做生意,那钱我们自然是要收的,而且如今也是记了账的……” 虎鲨此刻恨不得直接叫了所有的弟兄将这威远商会踏平,陈元冲的话他怎么能听不明白? 那神仙不倒水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若是真的让儿子喝了,现在什么模样还不知道呢!这个陈元冲真是可恨,不过最可恨的还是安钩月! “本堂主记得陈镖师并不是威远商会的当家人,可否将那位夫人请出来一叙?”虎鲨忍住怒意问道。 安月在后头也不禁佩服,这位虎鲨的脾气虽爆,但到底是当家人,忍耐力的确很强,被这么压制竟然不吭一声,让这些属下安分的等着。 不过他今天注定看不到她这个正主! “娘亲,让兜兜去找他玩玩行不行?”突然,身边的孩子拽着安月的裙角说道。 安月一愣,狐疑的看了看兜兜,只见他眼神坚定的很,甚至有些狡黠,顿时也好奇起来,虽说让敌人见了兜兜的模样有可能带来危险,但是她并非一个只知道护着孩子的母亲,当时便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两黄金换大黄 兜兜眼中划过一丝高兴,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走了出去,那昂首阔步的样子着实好笑,看的安月都有些发愣,更不用说陈元冲了。.info[] 原本按照安月的意思,将这虎鲨打发出去便行了的,可没想到这大公子竟然出来了。 “这位是――”兜兜平日跟着安月,也学会了安月说话的方式,当时便拖着音问道。 那微挑的眉头,幽蓝的眼睛,让众人有些惊讶,不过比起惊讶,更多的是错愕,因为眼前的孩子年龄很小,可长得却是一副贵态,虽说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但不知为何,他们却笑不出来。 “大公子,这位是白虎堂的堂主。”陈元冲恭敬的说道。 虽说大公子是小孩子一个,但是自从他见了这位公子之后,完全被他的能力俘虏了去,还没到三岁的年纪,竟然每天天没亮就爬了起来,跟在花兄弟的身边习武,而且,虽说字写的还不甚太好,但是他如今四书五经都倒背如流,还从夫人那里听来很多十分奇异的故事。 他觉得,若是公子称不上是天才,那么整个天下真没有能称之为天才的孩子了! 那虎鲨有些不悦,他堂堂堂主,何时被一个黄毛小儿用这样的目光打量过?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陈镖师,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本堂主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见一个黄口小儿,还请陈镖师快将夫人请出来才好。” 屋里一阵寂静,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陈叔,我听说你从东亓关运了一头狮子回来?” 陈元冲一愣,不明白大公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头狮子费了大家不少的劲才运回来,途中还咬死了两个人呢! 虎鲨一听,眉头一跳,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兜兜面上一笑,那笑起来的样子和安月有九成的相似,不过那眼神中的冷意却和西陵归完全一样,根本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花叔叔也给我找了个好玩的,我听花叔叔说那家伙贵的很,值十万两呢!我记得那头大狮子也很贵,我可不可以将大狮子和那个东西放在一起,看看哪个更厉害?”兜兜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 虎鲨带来的属下一听,腿脚顿时软了下来,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小家伙的意思是想让两者较量,而他口中的家伙值十万两,恐怕就是自家公子无疑了! 虎鲨更是气的脸色发青,青筋暴起震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陈元冲!你这是何意?竟敢让那个一个黄口小儿欺负我的儿子!” 兜兜一脸发傻,道:“陈叔,这个人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要抢走我的宠物吧?” 宠物?那些属下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堂主唯一的儿子竟然是这小孩子的宠物?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虎鲨,安月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相信虎鲨不傻,如今虎力在她的手上,决定权便取决于她,除非虎鲨不想要这个儿子,否则便不会敢对她的儿子不客气! 陈元冲也不知道自家的大公子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见夫人不出面阻止,心里便也明白这是夫人会意的,顿时也不敢胡乱说话,只是一脸歉然的看着兜兜。 片刻,兜兜脸色一苦,再次说道:“不行!那是我的宠物,花叔叔说了,他可贵着呢!我才不要送给这个人!” 兜兜平时都是小大人一个,哪怕是一两岁的时候都没有耍过无赖,可是现在,却孩子气十足,安月都有些诧异,这小家伙可真会折腾。 苦着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双幽蓝的眼睛好似随时会掉下泪来,演技十足的小模样显得无比真诚,无论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心中一软。 “陈镖师,你可否给本堂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虎鲨愤恨的问道,竟然将他的儿子当成宠物?那他成什么了! “陈叔,我可是娘亲的儿子,花叔叔都说了,什么都要听我的,我命令你现在不准说话!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宠物,除非、除非他拿钱来换!”兜兜剁着脚叫道。 兜兜现在的态度完全是个不通事事的少爷,看那样子好似下一刻便会生气耍赖一样,安月一看竟然来了兴趣,自己生的儿子,可是这些年还真的没有见他这么有意思过,眼里泛起一丝爱意,柔柔的看着他。 如今被兜兜那么一吼,陈元冲果真识相的不再说话,有些感慨,不知是不是大公子跟着花兄弟学坏了,演起戏来越发认真,根本让人分辨不清。 那虎鲨早就有些恼怒,可也无可奈何,不过原本今日就是前来送钱的,只好耐着性子说道:“这位是大公子是么?今日本堂主已经将钱带来了,可否将犬子带回去?” 兜兜一听,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明显是对金钱的“好奇”大于那个所谓的宠物,瞅着那一个个大箱子,指手画脚的让人打开瞧瞧,一锭锭金灿灿的黄金摆在眼前,让他的小眼睛亮了不少。 “不对,这里恐怕只有一半吧?”那小手指指着金子正经的说道。 虎鲨心中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将这小子直接掐死在手中,不过无奈,只好深呼一口气,说道:“那位公子说了,今日只要送五万两前来即可,剩下的,本堂主会在七日内补齐。” 兜兜眼睛一转,“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你就不能将他带回去了,正好让他在这里再陪陪我,对了陈叔,等会我要找那头大狮子!”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说的话怎么会让人怀疑?虎鲨此时完全相信若是此刻见不到儿子,那便会被这小家伙玩的连渣都不剩! “慢着――”虎鲨一吼,又道:“大公子稍等片刻,本、本堂主这就让人将剩下的五万两黄金送过来!” 安月眉头一挑,没想到这白虎堂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一共十万两黄金,可不是笔小数目,竟然能在一天凑齐? 不过也只有虎鲨自己明白,若是一下子十万两黄金出去,白虎堂会面临什么样的打击! 那些属下各个面露难色,如今白虎堂正在进行一项大买卖,那另外五万两只能从那里头抽出来了! “好呀,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可要快点,我还想玩狮子呢!”兜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补了一句。 虎鲨眉头一跳,心里有些不放心,手一挥让几个可信的属下带人准备,自己则依旧呆在威远商会的大堂之中,眼神凶恶的看着兜兜,他心中自然也有些奇怪,以他的模样,若是平常孩子见到他不是跑了就是吓哭了,也只有眼前这个什么大公子一脸无辜的盯着他,有些诡异的眼睛好似妖怪一般,看的人十分不舒服。 安月在后头也不嫌烦,瞪了几个时辰之后才瞧见堂中又热闹了下来,如今的钱财可不全是正数,其中又很多事碎银,一看便知道是想尽办法凑出来的! 兜兜的热情好似过去了一样,直接说道:“陈叔,你将钱拉下去,记得要放在我的屋子中哦,还有,找人将我的宠物带上来吧,哎,真是舍不得……” 虎鲨有些不乐意,还未见到儿子他自然不想先让对方收钱,但是一看这孩子面露疲色,便有些担心他会突然后悔,只好硬着头皮等了下去。 威远商会的人并不少,很快便将所有的金子都处理干净,唯有兜兜手里还握着一块把玩,随着钱财点算完毕,大堂上立即多了一个活物。 没错,仅仅是个活物而已。 只见兜兜一脸悲戚的看着那条关在笼子里头的野狗,有些呜咽的说道:“大黄……你的家人终于来找你了,你就跟着他们走吧……” 安月在后头嘴角一抽,心里憋着笑意,这样算来,兜兜可真是一点谎话都没有说,这大黄是在来连城的路上再野外抓来的,一直被兜兜养着,平时凶得很,也只有安月几个亲近的人敢靠近,其他人一般见到它都绕着走! 原本安月还以为兜兜真的要将虎力直接送回去,没想到绕了半天是在说这条大黄狗! 虎鲨的脸色由青变白,最终终于爆发起来,怒吼道:“你敢诳我!” 十万两黄金换一条狗,而他还以为谁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自己在骂自己是畜生! “是你主动要买我家大黄的呀?大黄可好了,平时既能逗我玩还可以看家,花叔叔说了,他的价值可比珍宝贵多了,最起码值十万两黄金,现在你都将金子拿来了,我当然要将大黄给你……”兜兜说完,笑嘻嘻的挪到大黄的身边,将那笼子里头的锁一落,认真的再次说道:“好了大黄,你去吧。” 野味十足的大黄慵懒的抖了抖身上的毛,朝着兜兜撒娇一样叫了一声之后,顺着兜兜的手指的方向冲着虎鲨一步步走了过去。 那虎鲨是个高手不假,可这个地方既不宽阔,敌人又多,根本不好下手,而那野狗站起来恐怕要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可怕的獠牙和口水晾在眼前,显得十分骇人! 陈元冲心里十分敬佩,为了配合好大公子的戏码,又道:“对了,今天虎堂主是为了虎力公子而来的,现在将钱花在了这野狗身上可如何是好?算了吧,看在同在连城的份上,不如推迟一天,我会向夫人说明,那十万两黄金会从明天开始运来,让下人们好好伺候虎力公子。” 虎鲨一口血气险些喷了出来,立即说道:“来人!将这个野小子给本堂主抓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整顿 虎鲨一声令下,堂中立即发出无数道兵器拔出的声音,有些晃眼的兵器摆在眼前,兜兜倒也不惧,他虽年纪尚小,但是明白的很,自己的身边从不缺少保护的人! 何况安月平日那好不低调的性格,更让他心里底气十足。 果然,这兵器一出,威远商会外头顿时发出了好似地震一般的声响,安月在但笑不语,如今她不出面是为了让儿子更好的表现,可不是惧怕。 虽说西陵归带走了一半的暗卫,但是剩下的人可是眼下敌人的近十倍,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经过西陵归专门的训练,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绝对可以以一当十,又怎么会对虎鲨有所顾忌? 而此刻,威远商会原本的属下们并没有全部露面,出头的都是那些暗卫们,这也是安月故意为之,也该让这虎鲨明白谁才是这场游戏的掌控者了! 那虎鲨整个人身子一僵,这周围的杀气和他们这些年的砍杀之气完全不同,好似每一个眼神都在杀人一般,带着些嗜血的味道,而且根本不用相比,他此时也分辨的出自己的弱势。 “陈叔,我可不可以直接将这个大胡子抓起来?”兜兜幽蓝的眼睛望过去问道。 此刻若是真的要动手,虎鲨肯定会被擒,但是这样的话便和安月心中的计划有了出入,毕竟就算少了一个堂主,白虎堂也可以在短期之内再举荐出一个,到时候新堂主的处事风格还是要重新整理一遍的! “大公子,夫人还等着他送钱来呢。”陈元冲恭敬的说道。 那虎鲨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威远商会里头还有这么强悍的一股力量,而且按照陈元冲的意思,今日他真的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用十万两黄金换了一条畜生,甚至连畜生都没有换到! 兜兜一听却是乐了,似乎发觉了数金子的乐趣,当时便说道:“好吧,看在娘亲的份上你就先回去吧,记得明白要送钱来,否则我就将花叔叔抓来的人送给大黄和大狮子玩。(..info无弹窗广告)” 奶声奶气的嗓音搭配着无比稚嫩的脸蛋,说出的话没有一丝可信度,但是虎鲨此刻却生生打了个寒颤,看着这双幽蓝色的眼睛,有种颤栗的感觉。 听这陈元冲叫这孩子大公子,莫非是安钩月孩子?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孩子,他今日恐怕也不会大意,让他们白白的了十万两黄金! 虎鲨脸色不停的变化着,瞧着陈元冲面色不改,顿时甩了甩衣袖,气哼哼的带人走了出去! 不仅儿子被人抓了去,就连能力都不如别人,根本让他没有任何能谈条件的资格! 虎鲨一走,兜兜让人将大黄带了下去,自己则是有些高兴的跑到安月眼前,好似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她,看的安月很是好笑,还以为儿子做事风格承袭了西陵归,不过现在看看他到底是个孩子,自然想要她的夸奖。 “兜兜真厉害!走,娘亲给你好吃的。”安月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满意的说道。 兜兜小脸一昂,无比的骄傲,不过看着别人却是冷淡中带着疏离,好似一个小老头一般。 今日虎鲨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月可以保证他半夜会派人偷袭,毕竟只要虎力在她的手上一天,虎鲨便会一天受她的限制。 当然,这种利用人质的方法可不是人人都行的通的,毕竟她手下有数万名暗卫,还有很多威远商会的下人,不论虎鲨用强抑或是用智,她都有足够的把握。 果然,第二天一早,威远商会中用木车拉出了一具具尸体,草席盖着,让人专门送去了白虎堂,而这一具具尸体换来的则是虎鲨无奈的妥协,当天,又有五万两黄金被送去了威远商会。 不过按照安月的预测,这来回十五万两的黄金已经是白虎堂的极限了,恐怕如今已经有不少生意要开始出现停滞,像白虎堂这样的地方,一旦有一处产业出现问题,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便会使得整个产业链瘫痪,安月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有足够的把握。 毕竟白虎堂和安月的产业不一样,安月的暗月山庄、沅景楼、甘桂坊、锦衣轩甚至是京都的产业全部都是独立的,相互不受牵扯,哪怕其中一样倒了,其它的依旧照常运营。 这虎鲨突然抽出这么多的钱财,自然会引来整个白虎堂的不满,安月在钱财到手的那一刻立即下手,从中间截断了白虎堂的产业,顿时让整个连城翻了个天。 由于连城常年被白虎堂和暗影阁控制,白虎堂如今根本没有办法寻找其他的货源甚至是处理货物的地方,暗影阁更是突如其来变得十分安静,哪怕是白虎堂堂主虎鲨亲自示好都没能让暗影阁出手相帮,七天之期的最后一天,白虎堂的位置在连城瞬间跌到了低谷! 偏偏生意受挫的同时,虎鲨还要想办法交出剩下的五万两黄金,顿时如同雪上加霜,受到白虎堂内部高层的阻止,根本没办法再拿出一块碎银。 期限一到,虎力便没有任何作用,安月当即便让花行云将人处理了出去。 竖日,连城花满楼中出现了一个情景,传言被威远商会扣住的虎力手中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站在三楼传呼边缘饮酒作乐,在白虎堂下人到来的那一刻突然从窗户外头跳了下去,而外头遇上的正好是一车的粪水,就这样,一个贵公子淹没在粪水之中,根本没人想去救治,活活被溺死了过去。 得知这一消息的安月也是哭笑不得,她原本想着让花行云随便简单处理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会闹出这么一幕。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动作让威远商会牵制虎力的消息变成谣传,对威远商会的名声也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花行云是怎么做到的,不用说安月也猜得到,肯定是用的那奇怪的手环,让那虎力变得神智不清醒,毕竟虎力和当初的安真儿一样都是色胚一个,心性根本不够坚韧。 虎力一死,白虎堂彻底狂暴了起来,动用一切力量与威远商会作对,不过经过之前的七天折磨,白虎堂所剩的实力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根本不足为患,而安月却倚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虎堂下一个个产业收购,速度快的让人咂舌。 安月虽然武功连青寒都不如,但是在经商方面却有着十分充足的自信,很多决定都是百密之中连一疏都不存在,收拾虎鲨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安月倒是有些惊讶,白虎堂的产业几乎没有几个是正当的,其中赌场最多,而且规模还不小,最重要的是手段尤其狠辣,惹得天怒人怨。 安月收到产业的第一时间便连夜做了各种调整,有些地方整整一条街的产业全部焕然一新,看上去好似不是连城的地界一般。 顿时,安月在连城不仅获得了产业,更得了连城百姓的民心! 之前虎鲨管理的时候,几乎都是欺压良善,而安月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准欺压百姓,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连城的百姓举手欢唱了!莫说还有其他各种规矩十足的条令。 半个月的时间,白虎堂从曾经的龙头变成了一个空壳,而安月又利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将之前乌烟瘴气的产业全部焕然一新,而她安钩月的名字,在连城之中妇孺皆知,那沉寂了好久的暗影阁几乎都被人忘在了脑后。 直到威远拍卖行开张,无殃公子露面人前才让人想起暗影阁的存在。 由于安月吞下了白虎堂一半的产业,包括吉祥客栈的附近三条街都被安月买了下来,其中六分之一作为拍卖行所用,一部分用来招待各方商人,剩下一部分则是用来出租给其它不上台面的摊主。 三条街整理的十分利索,小摊、商铺、酒楼、客栈无一不缺,环境更是优雅的很,更有威远商会的人和衙门的人同时管理,也算是安月卖给官府的面子。 要知道连城这边虽然商业发达,但是更像是贼匪窝点,一直以来所有官员几乎只要管的太多那小命便不会留的太久,而现在安月的出现却让官府有了一席之地。 虽说有的时候官府是昏庸的,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还是需要一个解决民事的地方。 拍卖行算在威远商会旗下,所有的装饰布置全部都有安月亲自设计,如今正式建成,带着几分现代化的优雅和古朴的材料让人耳目一新。 琉璃盏、夜明珠、白玉雕……处处奢华,但是奢华之中又不失淡雅,惊住了无数人的心。 威远商会前身只是一个落败的镖局而已,可是现在主人一换,竟成了如今这副贵态,哪怕是同样的了白虎坛一般资产的暗影阁都只能望洋兴叹! 前后三条街张灯结彩,处处舞狮跃龙,空前的热闹汇聚了几乎连城所有的百姓,人流拥挤的同时,三条街中的所有商业在拍卖行宣传的期间利润倍增! 安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与其说她要建的是拍卖行,倒不如说是想有个标志性的建筑,让别人一想到连城便会想到这里,带动了可是所有的商业! 如今虽然只是前后三条街,但是安月又把握,很快便会扩大范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拍卖行开张 鞭炮声中,安月威远拍卖行在所有人瞩目之中第一次开放,连城之中安月熟知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各方商铺的老板抑或是连城官府众人都争相赶来祝贺,热闹的情景莫说是安月有些激动,就连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兜兜都一改之前的习惯,和安月一起迎接客人。 无殃公子依旧是一副文雅公子的模样,白衣银面,神秘之余带着几丝淡然,不过安月和他一照面便看出他那淡然的眼神之中还透着一丝惊讶与无奈,如今这连城也只剩安月和无殃公子可以一拼,如今他一靠近威远拍卖行立即引来了别人的关注。 安月身边带着兜兜,中规中矩的走了上去,说道:“无殃公子可真是给面子,里面请。” 这些年和生意人打招呼,安月都觉得自己越发显得老态起来,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张扬,尾音拖得长长的,十分怪异。 这周围的人全部静止下来,以前暗影阁与白虎堂不对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白虎堂被委威远商会吞了,恐怕这暗影阁的阁主不可能真心实意上前道贺。 无殃公子嘴角扯出一阵无奈的笑意,诧异的看了看安月身边的孩子,才抱拳说道:“夫人客气了,夫人之前送给我们暗影阁如此大礼,无殃岂有不来之理?” 一句客气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完全闹不懂这二人为什么会如此客气,尤其无殃公子的眼神和态度,根本看不出一点做作,真好似是朋友一般。 安月笑了笑,她如今的产业可以说更占上风,若是想将暗影阁拿下来,最多不出一年,当然这也是因为无殃公子没有什么弱点,若是和白虎堂的虎鲨那般,可就好解决了! 不过,这无殃公子算的上是能“称兄道弟”的生意伙伴,若不是如今她急需扩大自己的力量,倒是不需要和这无殃公子相争。 见安月神色变化莫测,这无殃公子也感觉到了许多,安月对她虽然没有多少敌意,但是同样没有当做是朋友看待,恐怕按照这样的形势,他早晚会成为这女人的猎物!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兜兜一见这无殃公子死盯着自己的娘亲,小嘴顿时抿了起来,幽蓝的眼睛之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悦,当即便拉着安月的裙摆说道:“娘亲,让我来招待这位叔叔吧!” 那“娘亲”二字咬的极重,好似在强调他的存在一般。 这儿子可是自己生的,哪能不明白他心里的小算盘,顿时无语的揉了揉兜兜的头发,暗中示意他不要做得太过,说道:“无殃公子,这位是我的儿子……” “叔叔,我叫西陵慕!”安月还未说完,兜兜便抢着说道。 他才不会让这不认识的叔叔像娘亲一样叫他呢! 安月本就不喜欢古人总是将自己的儿子称作“犬子”,如今见兜兜有些小性子心里反而还很是高兴,毕竟他是个孩子,当母亲的总不想他太过成熟。 无殃公子的眼神闪了闪,仔细盯着眼前的孩子,看这容貌气质皆是上乘,虽说年纪还小,但是模样确实万里无一,那双眼睛更是奇怪,竟然是幽蓝之色,散发出来的冷漠态度和当初的西陵归完全一样,再一听他的姓氏竟然是西陵,便更是明了了。 “那就有劳小公子了。”无殃公子客气的说了一声。 兜兜小脸本就高昂,现在听他这么一叫也不见高傲,反而是面色沉了沉,更是认真起来,小手学着安月的样子,微微弯腰,一句奶声奶气的“请”字说了出来。 安月看着好笑,不过更是欣慰,兜兜自小便看着她忙来忙去,更懂得她这个当母亲的辛苦,因此也十分懂事,看现在这个小样子,越发精明起来。.info[] 无殃公子和兜兜一进门,安月接着在外头招待了一会也走了进去,这拍卖行并非酒楼,不过同样分为大厅和包间,只不过从包间之中可以一览无余的看见下面拍卖的情况,更有服务人员按照客人的意思举手出价,可以说是十分贴心。 既然是拍卖行开张,自然少不了要开始第一次拍卖,威远商会成立以来,贵重的东西从来没有少过,而西陵归送她的东西无论拿出哪样都能让人心中澎湃。 吉时一到,拍卖行顶楼之上一个精致的钟声敲响,回旋的声音结束,拍卖正式开始! 前来拍卖行的商人本就惧于安月的实力,如今拍卖一开始所有人都争相恐惧后的出价,只为了在安月心中留下一个印象,往后生意来往也能手下留情,就连无殃公子也参与其中,更让不少人更是重视起来。 “夫人――外头虎鲨带人来了!”耳边,一个下人急忙说道。 安月眉头一抬,这白虎堂如今也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就连那“窝点”恐怕过不了多久都要被她收购,而留他到现在正是等着今天! 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需要的就是一个震慑,若是今后有人敢对她不利,下场绝对和虎鲨一样! 巧笑着起身,众人眼光一抬,立即有人问道:“夫人这是?” “大家继续,小妇人有些小事要处理。”安月笑道。 小事?众人有些狐疑。 他们也都不是普通人,门口的情况他们谁心里都有些底的,要不是因为安月和无殃公子还在场,他们早就跑路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白虎堂如今再落魄,若是奋起而攻,他们这些人根本无法反抗,何况,今日是为了庆祝威远拍卖行开张而来,谁敢带人马? 安月一起身,其他人哪里坐得住,纷纷转头张望,心思更是从拍卖之中转移开来。 门外,数千人马将拍卖行的门口围了起来,而虎鲨处在正中,凶恶的眼神见到安月顿时好似喷出火焰一般,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安月却恰恰相反,表情淡淡,带着一丝笑意,好似见到老友一般,说道:“虎堂主今天可真是兴师动众,竟然动用这么大的力量为我威远拍卖行贺喜,多谢!” 安月话一落音,不少人唏嘘了一声,这虎鲨的来意没有人看不明白,他们自然也知道这安钩月不会傻到不知好歹的地步,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安月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还能如此趾高气昂的和虎鲨对话! 而这所有人之中,自然是虎鲨更为气愤,他原本可是这连城的龙头,那在威远拍卖行中做客的人见了他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奇迹,可是现在,那些人竟然全部躲在里头,站在了安钩月那边! “废话少说!安钩月,你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在家中带孩子,偏偏要趟连城这块浑水,今日我便要你瞧瞧什么是不知死活!”虎鲨大吼一声,说道。 安月笑的更加明媚,淡淡的说道:“是么,不管怎么说,今天还真多亏了虎堂主了。” 说完,左手一抬,顿时周边上万暗卫现身,无论是对面的酒楼之上,还是周边的商铺,全都是处处杀气,这些人也只是安月手下暗卫的一部分而已,从昨晚开始便守在拍卖行附近,对虎鲨如今剩下的这些人马,根本毫不放在心上。 虎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过那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惧意,他唯一的儿子已死,就算是鱼死网破,今日也不会害怕逃开! 安月倒是不担心,血腥肯定是免不了,不过虎鲨周围虽然数千人,但是有很多一部分人至今跟着他是为了他身上残余的好处,如今发现威胁性命,再一稍稍震慑,定然不会再留在此地! 果然,安月手再一抬,楼上的弓箭手直接放箭,一场箭雨下来,数百人丧命。 最简单的攻击已停止,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谁能想到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女人竟然如此爽利,丝毫不给对方机会,只是一个动作而已,却决定了数百人的性命。 顿时,反应过来的人群乱了起来,仅仅不到一刻的时间兵器掉落一地,虎鲨的身边转眼只剩数十人,散乱的场景显得十分狼狈,虎鲨纵横连城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经历如此场面,高大的身躯坐在马上,看不出一丝震慑,更多的是滑稽。 屋中的人更是彻底凌乱了,此时也顾不得身份,这才纷纷走了出来,站在安月身后,看着虎鲨的脸色也理直气壮起来。 这些年,以虎鲨无论是属下还是有生意往来的人,几乎全部被他威慑过,如今虎落平阳,众人不出一口恶气倒也怪了。 不过安月倒是有些惊讶,这虎鲨到头来竟然还能有数十人跟在身边,起码没有孑然一身,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娘亲,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 兜兜也从楼上跑了过来,身边跟着一脸无奈的无殃公子,在他看来,眼前这一幕怎么也不像是有人在欺负安钩月吧!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眼神! 安月刚要开口,只见虎鲨突然马屁一动,顿时将兜兜掳在了怀里,笑道:“安钩月,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你的儿子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合并 安月心脏漏了半拍,只不过眨眼的时间恢复如常,反而嘴角带着笑意,虽然虎鲨此时抓着她的儿子,不过这花行云现在肯定已经准备好将兜兜救回来的准备了! 虽说花行云这个人十分神秘,甚至他的来处都让安月很是怀疑,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花行云已经有了八九成的信任,在看人这方面,安月还是有些把握的,何况花行云和兜兜的感情可不浅,平日的尽心尽力不可能只是做戏而已。(..info) 见安月不慌不忙,周围所有人都大感奇怪,毕竟虎鲨的儿子虎力的死和安月有理不清的关系,如今她的儿子被虎鲨抓了去,多半会没了小命才对! “虎堂主抓一个孩子也不怕别人笑话,风光了数十年,一朝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可真是好笑!”安月讥讽一声说道。 安月一语落下,立即有人附和,不过多数人心中却是想着,这安月毕竟是个年轻的妇人,都这么紧要的关头了,竟然还只知道用嘴说叨,还真是不中用。 那虎鲨心中更是浮起了一丝希望,就连周边所剩无几的属下脸上都泛起了一丝喜色。 “安钩月!我现在就让你瞧瞧嚣张的代价!”虎鲨高声一呼,一双大手瞬间抬了起来,对着兜兜的百会穴拍了下去。 安月心中也是一抖,不过在虎鲨抬手之前安月就已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铃铛声,想必是花行云故意震响让她放心的。 果然,虎鲨的手还未落下,两道身影同时出现,一个身穿简单至极的布衣,而另一个则是银丝闪现的萧然贵服。 不过显然,花行云的能力并不是无殃公子可以抵挡的,而从虎鲨手中抢到人的自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花行云,瞧着他一脸痞笑,对兜兜镇定自若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看那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兜兜是他的儿子呢! 兜兜既已安全,安月眼中那丝阴狠浮现出来,青寒立即明白过来,当即让人动手。 “且慢。”无殃公子站在安月与虎鲨之间,突然说道。 安月有些狐疑,看他这有些为难的眼神,似乎是要救人一样,只不过虎鲨和暗影阁的关系一向不好,恐怕无殃公子现在阻隔是多此一举吧? “无殃公子这是何意?”安月开口问道。 众人同样是一脸茫然,就连呆在花行云身边的兜兜都有些不明所以,刚才他可是偷偷试了一下,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虽然不如他的爹爹,但是无论是耐性还是人品都还是不错的。 而且虽然刚才他先被花叔叔救下了,但是这个男人也同样动了手,光凭这一点,对他的印象就已经提升了不少。 无殃公子有些无奈,不过潇洒自若的身姿在这有些血腥的场面之中倒是另有一番味道,不过片刻,无殃公子对着安月微微点头,而后环视众人说道:“今日我无殃有事宣布――” 安月一愣,周围更是开始窃窃私语,无殃公子在连城的口碑一直都是不错的,虽说手下几乎都是一些杀手,但是偏偏他本人却是温文尔雅的身姿和气质,如今这副模样,难道是要当场和这威远拍卖行挑明? “相信各位都知道,这虎鲨和我暗影阁争斗了不少年,当初我年少气盛之时便没少在他的手上吃亏,而跟着我的弟兄更是被害了不少,所以今日,我无殃愿意将暗影阁奉上,换虎鲨的生杀大权,还请安夫人同意。”无殃公子云淡风轻却又带着坚定地模样的说道。 一语落下,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要知道此时的暗影阁比以前还要壮大,产业的雄厚未必比不过新晋升的威远商会,可这无殃公子竟然会直接将暗影阁送出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安月虽然惊讶,但是也明白无殃公子的用意。(..info无弹窗广告) 与其说是用虎鲨的人头交换,倒不如说无殃公子在给她找一个光明正大接受暗影阁的理由! 暗影阁的确强大,但是她既然拿得下白虎堂,那这暗影阁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若真是斗争起来,暗影阁的损失可就大了,这无殃公子想必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出此下策。 虽说暗影阁直接送给了安月,但是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这管理还是有无殃公子来,平日若是不出什么大事,两方并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而安月也只可能用慢慢软化的方式拉拢暗影阁的人,可谓是名声虽变,但是实质却并无区别。 当然,安月也只需要这暗影阁在关键时刻听从指挥,并非要彻底掌控! 安月抿嘴一笑,顿时万千风华让这血腥的情景好似多了一丝唯美一般,死人的样子似乎都不那么可怕了,让所有人震荡的心忍不住一丝轻颤,看着安月的眼神都有些发抖。 在他们眼里,安月乍一看也许并非太美,但是若是仔细一看,却有种被她吸食的感觉,如今这有些邪味儿的笑容和这血红的天色一衬,颇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魄力,对她的惧意竟情不自禁的浮现起来。 “无殃公子既然和虎堂主有这么大的仇恨,我安钩月若是不给面子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这样也好,暗影阁归入我威远商会的旗下,以后所有的生意往来都不会有太多的冲突,我也相信以无殃公子的为人,以后自然不会有心反悔。”安月开口淡淡的说道。 清冷的口气和那闲情逸致的表情,让无殃公子嘴角都是暗暗一抽,安月这话说的好似是得了暗影阁吃亏了一样,显然就是分不清主次。 无殃公子都无语的模样,周围的别人就更不用说了,看着安月的样子好像是看着一个妖怪一般,一个个的表情十分滑稽。 安月仍旧是理所当然的态度,无殃公子就算不将暗影阁交给她,将来她也是要抢过来的,根本不需要太过客气,何况,她对无殃公子虽然有几分了解,但是这么一大份家业轻松交给她,还是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以免掉以轻心。 无殃公子轻咳了一声,又道:“今日正好各位都在,不妨做个见证,我无殃全心全意追随安夫人,暗影阁绝无二心,以后还请各位当家的多加照顾了!” 追随? 此刻就连安月都忍不住轻皱了眉头,这个男人虽然一副书生气质,但是多年来混迹连城的杀伐之气还是有的,却能拉下颜面说出“追随”一词,可见是用了十二分的真心,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殃公子言重了,今日本就是好日子,我想大家还是继续我们的拍卖吧,至于眼前的场面,自会有人打理。”感受到无殃公子有些炽热的眼光,安月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也好,既然虎鲨由无殃处置,那这些小事同样交给暗影阁处理好了,大家请――”无殃公子说道。 众人纷纷应和,以无殃公子为先,继续之前的拍卖,而那虎鲨一脸怨愤的被人拉了下去,花行云带着兜兜更是悠悠在在的腻在安月的身边,对着无殃公子的殷勤颇为忌惮。 安月之前的名声就已经十分响亮了,如今暗影阁的突然投靠更让安月的名声更加,恐怕整个青鸾国如今对她的实力都十分惊讶! 要知道连城和其他地方不同,不仅没有城主,而且官府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如今安月的地位就好似城主一般,掌握着生死大全,就连周边生意来往的几个城镇都受到了影响! 暗影阁和威远商会需要不少磨合,安月几乎每天都忙的不见人影,整个人好似是人偶一般,和亲人没有多少互动,一开始玉瑶和青寒等人倒是还可以接受,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一过,发现安月还是如此,便觉得有些担忧了,纷纷想起办法来。 安月不可否认,也许是之前受到西陵归的照顾太多,他如今处在战事之中,虽说相信他的实力,但还是难免要担心一番,而能减少心中担忧的办法便是忙碌,何况,她真的需要一直扩张! 不过可笑的是,最近府中的新鲜玩意越来越多,兜兜和安安也一改往日风格相近办法粘着自己。 唯一安静的也只有张宝儿,由于身体和年龄的关系,连“依依呀呀”的声音都很少发出,让安月总是忍不住想起才见到安安时的模样。 宝儿和素素姐长得十分相像,就是皮肤白嫩了一些。 人都说一白遮百丑,宝儿本身长得就有灵气,如今每天吃着补药,白白的皮肤再一衬,更是显得十分可爱,最得安月的心。 安月总觉得对宝儿好是必须的,素素姐的死和她有直接的关系,如今宝儿的又有些傻乎乎的,她也只能在母爱和物质上补偿她。 兜兜和安安更是懂事,也知道心疼妹妹,看见安月如此偏爱倒也不吃醋,反而按照安月的心思对着这个妹妹百般的好,原本兜兜看那无殃公子如此殷勤心中十分不悦,如今为了要让娘亲高兴,根本不在乎这个哄人的是爹爹还是叔叔,巴不得无殃公子能获得娘亲一笑。 “娘亲,无殃叔叔请你去游湖,听说好热闹,带着兜兜一起去好不好?”一见安月有空,兜兜一张小脸又凑了上来,眨巴着眼睛说道。 安月有些无语,暗影阁一到她的手中之后,无殃公子每天都来汇报工作,她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无殃公子的意思?可没想到儿子现在竟然也将他的亲娘往外推,难道不清楚亲爹没死?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坦然相见 “儿子,你要是喜欢就让你绿儿姐姐带你去。”安月直接开口拒绝道。 安月话一落音,安静的周边突然传来几声抽泣,让安月心中一抖,诧异的看着兜兜。 兜兜的性子多半是随了西陵归,莫说如今越发懂事,就是以前还不会说话的时候都很少见他掉豆豆,可瞧着眼前,撇着的小嘴十分可爱,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只不过兜兜一看就是挤不出眼泪的样子,两只眼睛瞪了半天,也只见一点点雾蒙蒙的样子,虽然发出了抽泣的声音,可眼泪还是没有掉下一滴。 “娘亲是不是不爱兜兜了,每天都不理兜兜,见到兜兜都不亲亲了……”奶声奶气的话从兜兜的口中传了出来。 安月突然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以前她巴不得儿子跟她说些腻歪的话,可是如今这么撒娇的样子有些超过她的认知了,有种诡异的错觉。 “儿子,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安月手头的账本一放,盯着兜兜问道。 幽蓝的眼睛一暗,转眼眼中的水雾消失殆尽,只见那小脸也从委屈变成了一脸大人样,微微撅着嘴说道:“花叔叔教的,他说兜兜要是这么说话娘亲保证会和兜兜出去玩。” 安月有些失笑,儿子这模样显然也是在怀疑花行云的办法。 不过她发现自从儿子跟着花行云开始,行为举止开始改变了一丝,虽说表情和气质依旧和以前一样,但是却腹黑了一些,将西陵归的冷漠和花行云的无耻结合在了一起,像个披着羊皮的小狼! 虽说是花行云的意思,不过安月还是自我批评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确忽略了两个孩子,当即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叫上安安,我们一起去。” 兜兜面上一喜,要是那无殃叔叔能换成自己的爹爹恐怕会更开心。 古人的娱乐方式着实单一,不是游湖就是放纸鸢,一群文人墨客挤在一起,摇头晃脑吟诗作对,让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而这无殃公子的邀请是在晚上,灯火通明,原本她还以为是个小船,可到了才知道那船堪比一座宅院! 而那船不止一艘,以最大的那座为中心,周边还有其他几艘小的,而无殃公子处在正中,命人游船将安月和两个孩子接了上去。 无殃公子也懊恼了许久,他每日都和安月见面,可每回的时间连一炷香的不超过,甚至安月从头到尾都不会看他一眼,类似于游湖的邀请几乎每天都有,但没想到今天竟然成功了! 莫非,被他的诚心所感动? 安月一上船,烟火攒动,河岸边人流拥挤,好似过年一般,这湖中也只有安月和无殃公子所呆的大船环境最为优雅,周边的小船,完全是为了给安月取乐所用。 烟火虽美,但是转瞬即逝,虽源源不绝,但是比起身边的美人,还是逊色了许多。 “月儿,你看可美?”无殃公子站在安月身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安月顿时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句酸掉牙的“月儿”更让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恨不得将无殃公子一脚踹进河中。 按理说安月对这样的称呼也该习惯才对,毕竟花行云每次叫她都是比无殃公子还要腻歪,可不知为何,偏偏对无殃公子这句十分敏感。 “无殃公子如今精心准备,哪有不美之理。”安月不着痕迹的将兜兜拉到了手边,刻意阻挡了和无殃公子之间的距离。 无殃公子有些黯然,不过心中又觉得今日又如此大的进展已经不错了,顿时又笑逐颜开起来,不停的指着周边美丽的烟火。 “娘亲你看,那边还有人跳舞呢!”兜兜小嘴惊呼一句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这灯火之下,美轮美奂,彩衣的倒影映在水面,更是多了一份不可多得的韵味,只是这美景刚刚开始,便觉得身边散发出怪异的气氛。[..info超多好看小说] 果然,安月回头一看,只见无殃公子怔怔的看着她,说道:“今日之景,远远不敌月儿的美色,在无殃眼中,那些彩衣女人都只是庸脂俗粉,唯独月儿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无殃自从和月儿相识以来,竟一直没以真面目示人,今日……无殃愿意坦然相见。” 听到那句坦然相见,安月嘴角一抽,险些吐了起来,男人夸女人的姿色也许可以拉拢住女人的心,可她不是这古代单纯的女人,反而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无殃公子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一番言辞之中,随着不远处舞姿摆动,一轮圆月之下,静静的将面上的银色面具拿了下来…… 这古代美男子真是不少,在安月遇见姬燕和西陵归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而这无殃公子,的确算得上是绝美之人,当然,自是不能和姬燕与西陵归这两个异数相比。 显露的容颜之上,双目斜飞,面目十分俊雅,英气逼人的模样恐怕这连城的女人看了,定要疯了不可,只可惜,安月盯着这副容颜片刻,转而笑道:“无殃公子好相貌,不过想必戴上面具更好一些,免得让对面那些女人全扑到这水中了。” 无殃一听,顿时有些发愣。 世人都说西陵归长得奇丑,他自然觉得自己的容貌更胜一筹,而那没见过面的姬燕虽然名声很响,但是他心中却是觉得也许能和那人拼上一拼,竟没想到这面具拿下来之后,没见到安月有正常女人一分的表情。 安月觉得这无殃公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也只能和李清尘相提并论,若是玉澈面上的妆容退去,连他都是不及的,而且男子容貌本就是其次,但不可能因为无殃公子的容貌而移情于他。 “娘亲,你瞧瞧,那边是什么东西?”无殃公子刚欲开口,兜兜小手指着一边先说道。 安月顺着兜兜的视线一看,河另一岸的林子里隐约有些吵闹之声,而且趁着月光,将能恍惚感觉到一些寒光,安月眼光一沉,连忙让人将兜兜和安安送回船舱。 吵闹的人群根本没有在意到幽暗的林子,也只有安月和无殃公子二人相视怀疑。 越来越近的黑影越发靠近,安月眼睛仔细盯着那一伙人,发现竟然是数十个人追杀着两个单薄的身影,而奇怪的是,那二人手上不见兵器,身后的人却时不时的倒了下去。 毒? 唯一的解释恐怕也只有用毒了。 想到用毒,安月心中竟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熟悉,无殃公子派出的人也已经接近了林子,当两方接触之时,那二人终于将视线对准了热闹的对岸,安月眼神掠过二人的面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竟是玉澈! 不论是医仙谷还是她都已经很久没有玉澈的消息,可现在她竟然在这里遇上他? 而且竟然有人在追杀玉澈! 就算现在她成了医仙谷的谷主,以玉澈医仙谷血脉的身份怎么也不会有人敢对他下手才对! 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安月忍不住的怒火迸发出来,脸色阴沉的难看,而旁边的无殃公子更是甚感奇怪,当即让人停船靠岸。 那一帮追杀的黑衣人在无殃公子那些属下的盘旋之中很快不甘心的退了下去,安月更是第一时间和玉澈四目相对。 “表妹,我听说你在连城,没想到才到两天便遇见你了!”玉澈有些激动的说道。 自从安月的身份证实以后,玉澈也开始改口起来,如今这句表妹叫的十分顺口,配上那已经成了习惯的兰花指,别提有多么妖异! “你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安月眼睛有些湿润的问道。 好在,玉澈性命无恙,若是她和无殃公子今日没有游湖,没准玉澈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 玉澈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一开始在边境的一个小村子治病,巧合之下和赤夜国初心公主结识,应邀去了一趟赤夜国的皇宫,不过前段时间李清尘叛变,暗中处理皇嗣,初心公主也在其中,我只好带着她一起逃了出来……” 安月皱眉,嘴角扯了扯,“只是这样?” 她记得赤夜国的皇嗣少的可怜,想要处理简单的很,那个初心公主想必就是玉澈身边的女子了,就算她是皇女,恐怕也犯不着让李清尘派人一路追到连城来吧? 在安月有些灼热的目光之下,玉澈脸色顿时有些发红,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将安月拉到一边,循着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将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塞到了安月的怀里。 那“石头”通体发红,摸上去便能感受到上头细致的花纹,而石头的其中一个部位,倒像是印章,安月瞄了一眼,当即便有些石化了。 她虽然没有见过国玺,但是那书中还是有些形容的,手中这玩意,显然一国的象征,玉澈将这玩意偷出来了,怪不得被人追杀到这种地步呢! “现在知道了?李清尘现在离登基只剩一步之遥,少了它名不正言不顺,以后要是你想做什么也容易一些,而且,初心公主也不希望它落在李清尘的手中。”玉澈说道最后,竟有些扭捏,闪烁的眼神立即让安月明白了他的心思。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齐聚 “你为何不将它送到军营?”安月张口便问道。(..info无弹窗广告) “为何要送去军营?”玉澈有些狐疑的回了一句。 安月这才想到,知道六皇子是西陵归的人可不多,玉澈这浑身上下,如今散发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脸色更是十分难看,而跟他一起的公主都变成了野人一个,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女装,安月几乎看不出她是女儿身了! 这二人落到现在狼狈的样子,想必这段时间以来连落脚的机会都没有,根本不可能知道西陵归的现况,更不可能传信给她求救。 “是我糊涂了,瞧你二人这样子,还是先回家洗洗再说吧。”安月瞧着那初心公主,有些敬佩的说道。 这公主脸上全是脏污,黑的像个野小子,但是一双眼神十分明亮,同样打量着安月,见安月冷落她竟也不气,宠辱不惊,年纪更是不大,嘴角一对梨涡,十分惹人喜爱, 而这眼神单纯的好似当初的乔仪萱,只不过比乔仪萱还多了一份大气和尊贵。 早听闻赤夜国的皇帝十分昏庸,教出的儿子各个没用,却没想到有如此干净的女儿,只看那眼神便觉得十分暖心。 玉澈一露面,浇灭了无殃公子一腔赤诚,如此大好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去,而且这玉澈如今脸上没有抹上一点胭脂水粉,只是脏了一些,不难看出是一个顶级的美男子,他那心中的骄傲也免去了不少。 “月儿,这船上有备好的衣物,皆是不缺的,不如让他二人先到船上歇息一会吧,如今想要回去,必定要经过拥挤的人流,没准那些人隐藏在其中……”无殃公子语气柔和,颇有绅士风范的说道。 安月也觉得有理,毕竟这船和一个大院子差不了多少,就算几人在里头住上一夜恐怕都没有一点不方便,反而若是冒然将她们带回去还要好好拾掇一番。 安月一点头,无殃公子喜上眉梢,那面具挂在腰间也舍不得戴上,巴不得安月多看他两眼。(..info) 无殃公子与常人相比,的确是人中龙凤,不过安月心有所属,自是不会有一丝波澜悸动,而兜兜和安安自从见了玉澈便安静的看着他,看来以前那糖豆豆的作用还是不小的。 他二人洗漱完毕,安月一瞧心中很是惊讶。 这初心公主长得十分可爱,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蛋十分白净,唇红齿白,一双宝珠宛若天星初现,似有净化人心的作用。 “今日要委屈公主在这里住上一晚了。”安月觉得有些奇怪,从她们见面开始,还不见这初心公主说出一句话。 玉澈淡淡的笑了笑,道:“初心幼时曾遭人迫害,口不能言,这船上的景色和布置远远比她的宫殿还要辉煌。” 口不能言?安月有些惊讶,怪不得,此女看上去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不过也难怪了,赤夜国的皇子皇女本就少的可怜,而皇子们残疾的甚多,这皇女……恐怕也不例外了。 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国家,后宫之中的肮脏事从来没少过。 安月刚要表达歉意,却见初心公主莞尔一笑,十分善解人意,机敏聪慧。 安月也不多说,连忙让无殃公子张罗饭菜款待,一时之间,这船上更加热闹起来,安月和玉澈许久未见,更是有很多的话要讲,倒把这东家无殃公子冷落在了一旁。 不过无殃公子向来不是小气之人,大方的和玉澈自我介绍了一番,两个男人没过一会便把酒言欢起来,那初心公主依旧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几人,一张小嘴从未停过,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舱中暖意正浓,安月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十分浓郁,却并不腻人,熟悉之间更有一种醉意绕在其中,当即放下了碗筷,一脸诧异的注视着四周。(..info好看的小说) 这味道,如此独特,除了姬燕,不会再有别人与之相同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香味越来越近,直到,姬燕本人现身在她的眼前。 “你们……怎么来了?”安月诧异的问道。 本以为会是姬燕一人,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西陵归! 他不是在边境吗?二人明明是一南一北,怎么会聚在这里? 不过虽说她心中怀疑,但是在场之中还有其他人,她自然不会傻到叫出西陵归的名字。 “爹爹!”兜兜哪里懂得那么多,当即叫了出来。 按理说在场之人都是十分可信的,但是这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安月立即有些为难起来。 “乖儿子,过来给你爹爹我瞧瞧。” 兜兜的脚步正向着姬燕的身边飞去,却半路被姬燕一个移步将整个人提在了手中,嘴里泛着笑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才又大声的说道:“虽是半路捡的儿子,可冲着这份孝心,本公子这亏吃也就吃了。” 几人之中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玉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并不多言。 安月撇了撇嘴,姬燕本性就很张狂,更是无比自恋,她就知道他这一张口的时候不会说什么好话。 旁边的无殃公子脸色更是尴尬,刚刚来了一个玉澈公子,这才眨眼的功夫,怎么又来了两个? 而且,还是不请自来? 今天这日子未免有些太过邪门了吧? “这二位是?”无殃公子还算是镇定,客气的问道。 姬燕眼睛只从无殃公子的身上划过一瞬间,立即转到了一边,见那桌上的好酒好菜,毫不客气的斜跨在了无殃公子刚刚离开的座位之上,肆无忌惮的吃了起来。 西陵归一如既往的沉默,眼神根本没有从安月的身上离开过,如今不带面具,又是一副贵公子的装扮,那无殃公子自是认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人虽然有几分熟悉,但是那气度和相貌他远远不及,顿时自惭起来,二人相比,完全好似星月之分,根本不可一同而语。 安月高兴之余,也觉得有些无奈,这两个突如其来的男人虽然性子不同,但是处事风格可以说十分相近,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只能让她这个中间人介绍一番。 “这位是姬燕姬公子……”安月接着又道:“而这位,是当朝六皇子。” 这皇子身份根本不需要隐瞒,毕竟长相和气质在这里,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一个普通人。 “我说月丫头,本公子可是你的未来夫君,怎么这般见外?还不快来陪本公子喝杯小酒儿?”姬燕挑眉,身姿放浪,那领口好似永远都合不上一般,微微敞着叫道。 轻佻的语气,酒香醉人的味道顿时让那初心公主脸色一红,躲在了青寒身后,看着姬燕的样子好似看着一直大灰狼一般。 无殃公子隐隐有些怒意,他心中最珍贵的女子在这姬燕眼中竟如同一个陪酒的下作女子? 虽是发怒,无殃公子却也分得清自己的斤两,他今晚还引以为傲的面容在此刻只是自惭形愧,而这二人一个是天下富商之一兼一品大员,另一个竟还是当朝皇子和三军将领! 安月示意西陵归入座,这边才一脸不悦的瞧着姬燕说道:“青楼妓子这般多,姬公子只需往那青楼门口一站,莫说要出银子了,就是一个子儿不带,全楼的姑娘恐怕都得倒贴的扑上去,何故要我这一个色衰妇人伺候?” 几人嘴角一抽,安月这话可不是在嘲讽姬燕这副身子骨矜贵嘛! 一个大男人若是嫖妓不付钱,那和被妓子宠幸有何不一样? 当无殃公子以为姬燕会勃然大怒之时,却见姬燕却是满足一笑,好像就等着这伶牙俐齿反抗一般,自己端起了小酒壶一饮而尽,喝完,丝毫没有醉意,只一副朦胧暧昧之态伸出了一只手,轻挑着安月的下巴。 有西陵归在场,姬燕也只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那手虽然靠近安月的下巴,却离着相触还差上一点,分寸控制的十分完美。 “你说的也对,听说这连城的产业几乎都控制在你的手中,正巧着也给本公子介绍些好去处,那些姑娘们一定要最美的,若是能找到些雏儿就更好了,当然,若是真能像你所说,本公子不付钱她们就主动扑上了,倒还省上了一笔。” 姬燕嘴角邪笑,魅惑的笑意之下,眼神之中更显随性,灼灼生辉的眼神望向安月,虽是倾尽了一身情感,却好似望不见一丝,空好像一轮水月。 安月淡笑,姬燕和她难得见面,若是不这么说上一番,没准还显得见怪了,如今这态度,虽是无奈,但是却无比熟悉,更是舒心。 这世上,能和自己的未来夫君高谈阔论讲着青楼妓子的女人恐怕也只有眼前的安月,无殃公子原本还有些生气,可见安月那暖心的笑意,顿时也懂了二人的相处方式,将情绪控制了下来。 天下四公子,以姬燕为首,如今他这一见,终是觉得心服口服了。 而那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六皇子,在他眼中,那气质比这姬燕似乎还要更上一层。 只见他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双目精光四射、冷若冰窖,一身简装,却好比是戎装在身,时刻防备的姿态,凌然的气质之中,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坐在他的身边心中竟有些慌张,可见那武功本领应是举世罕见…… 更为奇怪的是,六皇子好似腾空而出,以往从未听别人提过,可现在,一双眼睛竟死死不离安月,唯一的一道柔光也只是对着安月散发而出,莫非他二人之间还有什么牵连不成?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知难而退 “月儿,你今夜不是要留宿在船上吗?都这么晚了,这两位公子千里迢迢的赶来,想必也累了,反正船舱之中房间甚多,不如让他们今夜也留宿此地好了。”无殃公子一副主人姿态说道。 无殃公子话音一落,整个船舱之中好似被冰冻了一样,寒冷无比,莫说是西陵归此时的气质冰冷,就连姬燕嘴角那丝邪笑都泛着可怕的意味,哪怕是玉澈,都有些诧异。 安月心里大叫不好,西陵归和姬燕早不到玩不到偏偏在她答应游湖的今天到了,以他那个醋坛子的个性,心里还不知怎么气着呢,而且,无殃公子还如此亲切的称她,更是要将西陵归的怒意翻腾了出来,恐怕,就算是当场杀了无殃公子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月丫头,你身为本公子的未过门的妻子,该不会趁着本公子不在,毁了……这位公子的清誉吧?”姬燕挑着眉,一双凤眼瞄着安月,凑近安月用着极其危险的态度说道。 这话虽然口出姬燕之口,但是明显是帮着西陵归责问的,安月也有些无奈,当即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玉澈身边,那初心公主一双眼睛十分好奇,还从未听说过女人毁了男人清誉的,眼前这气氛,十分奇怪。 安月早已经习惯了姬燕的态度,只是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西陵归,见他冰冷的嘴角同样浮现了一丝笑容,眼神之中似乎另有深意,顿时打了个激灵,撇了撇嘴说道:“这些日子我可忙得很,哪有那个闲心谈情说爱?今日正巧是兜兜想要游湖,要不然我还在书房算账呢。” 无殃公子一听,脸色顿时垮了起来,他是个男人,哪能感觉不到安月这是在向姬燕解释?而且,今日他原本还以为安月这是给他机会了,没想到却是兜兜的意思。 安月这性子向来也不喜欢解释什么,难得的一次自然效果非常,姬燕抿嘴含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西陵归更是眼中散发着暖意和心疼,柔柔的目光与之前的冰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info好看的小说) “月、月儿,无殃刚刚想起今日还遗漏了事情未做,可否先行一步?”过了一会,无殃公子的尴尬和安月周边的暖意依旧难以相容,顿时忍不住对着安月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也有些歉意,只不过这样也好,不留余地,让他早些死了心。 无殃公子一走,玉澈左右看了看,当即也带着初心公主以及两个孩子下去休息,屋中,独留安月、姬燕与西陵归三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四下无人,安月才放心问道。 边境的战事,安月打听的也很清楚,青鸾国兵力强盛,和赤夜国不分上下,自然是不会吃亏的,而且又有西陵归暗处出手,赤夜国那位刚愎自用的将领根本不及,早已节节败退。 只不过李清尘自始至终都在赤夜国国都没有现身,他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有线人得知玉澈的行踪,知道他往连城赶来,我便跟在后头前来看看,你可知李清尘为何追杀玉澈?”西陵归张口说道。 安月一愣,突然有些同情玉澈起来,以西陵归的性子,想必对别人性命根本没有多少兴趣,没有到紧要时刻是不会出手的,能一路跟着他们也算不错了,可真是苦了他们一路不停的逃亡。 安月想了想,将国玺拿了出来,道:“跟在玉澈身边的是赤夜国的公主,也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将国玺偷出来了,那赤夜国的皇主一直托病到现在,恐怕也是因为没有国玺,李清尘根本没有办法登基吧!” 无论是皇诏还是祭天的时候都要国玺现身,若是没有它,赤夜国非乱了不可。 而且,若不是要等着找到国玺,想必李清尘早已经将那皇帝处理掉了。 西陵归接过国玺,明显的惊讶神色浮现在脸上,不过还有些担忧的说道:“估计过不了多久李清尘便会知道国玺在你的手中,定然会有动作,边关那边暂时有老九看着,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事,等过些时日我在回去好了。” 安月心中一喜,西陵归能多留一段时间她自然高兴。 二人眼神交汇,安月脸色有些发红,眼神更是有些闪烁起来,姬燕一见,顿时干咳了两声,道:“也好,本公子此次前来本就有重要的事情,你看在身边,也省的担心本公子真将她娶进了门。” 安月无语,西陵归如今看起来话算是多的了,姬燕这一语落定,恐怕又会让西陵归懒得开口辩解,而且这气氛又僵冷了起来,他还真会自找难看,真不清楚这二人是怎么成为兄弟的。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安月还是注意到他眼神中的重视,有些好奇的问道。 姬燕嘴角笑意不减,举手投足之中的潇洒放浪无人能比,开口说道:“姬氏一族不倒,这赤夜国哪会容易到手?” “莫非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安月诧异的问道。 像他之前所说,姬氏一族财力强盛,有他在,赤夜国的国库便有着源源不断的支撑,再久的仗也会打下去。 姬燕瞧了她一眼,又道:“办法到没有,只不过是硬来而已,而且需要你的帮忙,虽说你如今只掌握了连陈附近的人脉与生意,但是发展程度可大的很,相信以你的能力,不出三年,实力绝不会比姬氏一族要低,当然,本公子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财力怎么会比你少呢?只要我们三个联手,这姬氏一族必然会被牵制,想要多出手脚来参与国事,想必会力不从心吧!” 安月的生意可以说是天下间发展速度最快的,从她接受这方面以来,才不到三年的时间,而管理也不过用了一年左右,可如今的阵仗哪怕是别人十年都换不来的,何况,安月的商会的确与众不同,利用商会将势力向赤夜国蔓延过去也是十分可行。 虽说连城在她的管理之下也不过几月,但却是十分稳定,与之前的环境更是相差甚多,以姬燕的人脉,不难打听出来,如今这么相信她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三人的产业动向要完全相同才行,这样一来对青鸾的影响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安月有些怀疑,若是将所有的产业都向赤夜国蔓延,那颇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度,搞不会让青鸾发生动乱。 他们虽说只有三个人,但是不可否认关系的却是成千上万的百姓,若是不小心,足以无数人家破人亡,不像说的那般简单。 “这你放心,本公子要的不是在赤夜国发展,而是用青鸾作为依靠,将赤夜国的资金吸过来,到时候青鸾只会越发强盛,具体要怎么做就不用你操心了,对姬氏一族的产业,没人比本公子更加了解。”姬燕信誓旦旦的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强势与自信。 姬燕本就是姬氏一族的公子,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这么多年来他呆在青鸾,似乎更有韬光养晦的目的,如今时机一到,潜伏着的凶兽正式亮出了他的利爪。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可有个条件。”安月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说道。 姬燕眉一挑,“说。” “我是个生意人,自然不能做亏本的生意,虽然我相信你不会将我的产业亏出去,但是总要你给些利息才对,我知道你在雁城的庄园很多,更有很多荒废的土地,那些土地在你眼里恐怕一文不值,可对我这个庄稼人,可就矜贵的很,不如……你在雁城的土地作为利息,如何?” 当初扩张暗月山庄的时候安月便打听到周围不少荒废的土地早已被人买了下来,与其说是买,倒不如说是当地官员或是商贵拿着地契讨好贵人,而安月的资产哪怕是将现在的山庄扩大十倍都绰绰有余,可偏偏土地的事情让她有些为难,如今得了这个机会,正好可以一并解决了。 姬燕怔怔的看了她良久,才说道:“你该不会早已经打本公子的主意了吧?” 安月嘴角一抽,什么叫打他的注意?明明只是打地契的主意好不好? 而且,西陵归还在旁边呢!要不是他们谈的是正事,西陵归恐怕早就将姬燕一掌掴到外头去了! “反正条件就是这个,愿不愿意随便你。”安月一别头,丝毫不给颜面的说道。 姬燕也是有些恍惚,不由想起了两年多以前初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大腹便便却自信非常,明明身份低下,却带着一股倔强,好似昨天一般。 而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女子,竟然能有一日傲气凌然的与他谈生意?而且,他竟然还屈居下风、受她牵制? 良久,姬燕含笑一挥,豪放不羁的样子颇有大侠风范,一张俊俏到极致的脸散发着尊贵的气息,手指轻点桌面,说道:“不过是一些土地而已,哪里有商铺钱生钱来的厉害,你若想要,本公子送你便是,莫说是雁城,就算是其他城池中本公子用不着的土地,你想要,一并拿去。” 安月眼光一亮,姬燕哪里懂得她对于那种安宁气氛的情感,如今这么说,正合她意,只是瞧着姬燕此时的样子,可真是富贵人不懂穷人命,狂妄的很呢! 好在,她正欣赏姬燕的这份狂妄,这样的性格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着实不配!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闺房之乐 姬燕向来说一不二,如今肯把地契交给她便不会再有反悔的时候,所以安月也不着急,得了他这一句话便闭口淡笑起来。[..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可是让她占足了便宜,毕竟虽说姬燕需要她的帮助,但是同理,搞垮姬氏一族也是她的目的,何况,她的产业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如今的稳固堪比别人经营数十年的成果! 三人相谈一会,姬燕看上去便开始有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船舱出去透风,安月心知肚明,以姬燕的酒量,就算是不眠不休喝上一个晚上恐怕都不会有些醉意,现在这般恐怕也是故意而为给她和西陵归单独相处的机会。 几月不见,西陵归的脸上多了一股沧桑的味道,以往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面容更是多了一些麦色,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刚毅,若此时不是对着安月,恐怕一张冷的结冰的面容能让见到的人活活吓晕过去。 “六皇子,妾身给您斟酒?”安月故意逗笑着说道。 说完,竟还不忘拿起酒壶一本正经的将手递了过去,只是那手才刚刚伸到西陵归的面前便被他一把拽了过去,整个人斜靠在西陵归的身上,那酒更是洒了他一身。 “本事大了?”西陵归一张面容靠近这安月的耳边,散发着热气的唇边与那最敏感的部位相触,顿时让安月心中一痒,下意识将人推了过去。 这么一推,安月顿时有些后悔,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西陵归一脸难看的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好了,归,我知道错了,不叫你六皇子了还不成吗?”安月无奈,撇着嘴说道。 安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平日里在西陵归面前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此次西陵归在边境十分辛苦,回来之时又恰好见到她和无殃公子相处,虽说她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但心中竟有种莫名的负罪感,说起话来都没有以往的底气。(..info无弹窗广告) 西陵归冷冷的瞧着她,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安月被这目光瞧得也有些发起火来,顿时说道:“西陵归,一个男人怎会如此小肚鸡肠?我和那无殃公子又未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故如此看我?” 周围空气顿时凝结起来,清楚的听到二人呼吸的声音。 片刻,西陵归冷漠的面容再次向安月靠近,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大手往那鼻头上轻轻一刮,清冷的嗓音多了几分柔和,道:“辛苦你了,若不是刚刚这野猫似的态度,我还以为我的妻子被人掉包了呢。” 掉包? 安月眼睛一瞪,这么说的话刚才西陵归那态度岂不是故意的? 要知道能让她俯首帖耳温柔相对还是头一回呢,可竟然被西陵归说是被掉包的产物?这男人难不成这么喜欢被她虐着走? “这么说,刚才是故意的?”安月嗓音一提,道。 西陵归将安月身子向身前一揽,一副悠哉的样子靠在椅背之上,若不是这副模样与气质带着尊贵,恐怕动作会更像是富得流油的肥头大耳的色财主! 安月眉头挑了挑,不过一会也浮上了笑意,十分客气的说道:“六皇子今日大驾光临,妾身真是受宠若惊了,下人已经安排好房间,就恕妾身不陪了。” 说完,直接用着蛮力从西陵归的怀里扭了出来,西陵归虽有办法圈住她的身子,奈何又担心力气太大弄疼了她,这在乎之下,安月好似狡兔一般,躲到了几米之处,一脸狡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来你这几个月倒也不是没有进步,说话的规矩真是进步了不少。”西陵归凌厉的眼睛狼一般的盯着安月,颇有一种巡视着猎物的意味。 安月以往说话可是从不客气,哪怕是见了皇帝或是妃子也不喜欢将自己的身份太过贬低,若不是现在的眼神和以往一样,别人还真的以为她变了性子呢! “多谢六皇子夸奖,如此妾身就先退下了。” 安月下巴一昂,转身便欲离开此处,只是腿脚还未来得及走上一步,身后便被一双大手彻底环住,暧昧的气息凑在耳边说道:“你如此知礼,正合我的心意,皇子之命你可不准不从,今夜就由你侍奉,可好?” 安月嘴角一抽,西陵归竟还学会与她耍起花腔来了? “我看你这几个月进步的更多,油腔滑调都学会了不少,早听闻军营之中偶有充实军妓的习惯,那最好的美人儿都是为三军将领准备的,想必尝了不少?”安月挑眉说道。 西陵归环着安月的身子一僵,浑身上下的气氛都变了起来,明显感觉的怀里的小人儿透露着狡黠,可最终竟不好再说出一点儿不中听的话来,等了半天,竟开口说道:“都赏给下属了,我没要。” 学乖了? 安月松了一口气,故意又道:“这我可不信,瞧你刚才那句话,都学会调戏良家妇女了,可不像是你以往的作风。” 西陵归嘴里一苦,脸色竟有些发胀,怀里这女人简直比猫还精,一点儿的变化都能捕捉的到。 “我瞧着军营里有的将军就是如此对待女人的,那些女人倒还很是欢喜。”西陵归老老实实的说道。 若是没遇到安月之前,他的眼里哪会容得下男女情爱的之事?就连军营之中的军妓们都是不允的,不过如今他并非西陵归,自然不好断绝军妓的出现,半夜练剑之时倒也听到不少污秽之事,刚才竟不知怎的,突然一试。 不过他倒是忽略了一点,安月和那些庸脂俗粉哪里相同? 安月心中甚是无语,西陵归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严肃,不过对于男女之事可谓是一白痴一个,以往并不懂如何哄她开心,做的事情无非便是为她准备好一切,包括洗漱这等小事,那些闺房之乐倒是不多,这偶尔如此放荡真是十分不习惯,有些向姬燕和花行云的风格。 “天色不早了,快去歇息吧,不过……今夜我自己睡!”安月瞪了西陵归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西陵归这次倒是乖了不少,走出船舱之时只见姬燕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当即脸色一沉,阴森的难看,话也不多说便跟着安月向准备的房间走去。 二人房间之中还隔了一个,正是无殃公子所住之地,安月熟睡之余,只觉得脸上一痒,睁眼一看竟然西陵归一脸温柔的盯着她,再看身上,竟不知何时衣物全褪。 “有些热,明早给你穿上。”西陵归僵僵的脸色看的安月不知是怒是笑,那嘴里更是挤一样的蹦出了几个字。 “你可知错?”安月被子一拉,显然有种要将西陵归踹下去的趋势。 趁着微弱的烛光,西陵归的脸上隐隐有些泛红,眼神更是闪烁了两下,道:“嗯。” 安月憋笑,西陵归能憋出这一个字已经算是不错了,当即小手朝着那胸膛一按,道:“我饿了,想吃你煮的粥。” 那小手一碰,西陵归身子一紧,顿时好似星火燎原,只是这火才烧了一下便被安月的一句话浇灭了去,愣了一会,无奈的将安月的身子用被子裹好,才道一声“等我”,便走了出去。 待西陵归回来已是夜深,安月睡得朦胧,迷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灰头土脸的西陵归手中端着稀粥,只不过西陵归瞧她实在困得厉害,也不强迫她将稀粥喝下去,直接躺在床上搂着安月睡起觉来。 一早,这大船之上便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昨日半夜,竟有下人看见这船上有鬼影来回晃悠,后来躲在了厨房之中,不过那下人与那鬼影正面相对之时直接被吓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假扮的。 安月琢磨了半天,瞧着西陵归一听鬼影一事脸色便十分阴沉,心里顿时明白起来。 她昨夜迷迷糊糊觉得西陵归脸上沾了不少炭灰,如今一想,想必那鬼影正是他吧! 她险些忘了,这船舱可不小,这屋子少说也有二十间,光是找到厨房都要废上一些力气,而且以他的身份总不好明目张胆打着灯去找厨房自己动手,漆黑的情况下搞定一锅粥,难怪会弄得灰头土脸…… 西陵归面色阴沉,可却装作一副丝毫与他无关的样子更是让安月觉得好笑,这男人向来爱面子,若是明白的说出有人被他吓晕过去,恐怕非要杀人不可。 安月心中好笑,频频将眼神向西陵归投了过去,无殃公子心里怀疑,他是习武之人,昨天夜里这隔壁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这心里想了一夜,还以为是姬燕公子,可尽早才知道那姬燕昨夜是睡在船头,手中还拿着昨天的酒壶呢!如今一看安月和六皇子之间的交流,不得不将疑心向六皇子投了过去。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无殃公子试探的问道。 安月一愣,笑道:“多谢无殃公子款待了,昨夜睡得甚香。” 无殃公子点了点头,又朝着西陵归说道:“六皇子乃是皇家玉体,草民这里着实简陋了一些,不知道昨夜六皇子在何处休息?为何下人今早收拾房间的时候不见六皇子的房间有一丝杂乱?” 第一百五十章 姬氏现身 屋中气氛一冷,姬燕眯着一双凤眼盯着二人,而玉澈更是心知肚明微抿着嘴唇并不多话,安月瞧了瞧西陵归,刚欲开口,却听西陵归说道:“本皇子去哪莫非还要向你知会不成?” 安月暗中叫苦,西陵归本就不喜欢这个无殃公子,如今不对他动手已经是给了她最大的面子了,可若是无殃公子继续问下去,没准真要惹了西陵归翻脸不可。 那无殃公子一愣,心中虽有些不满,但礼数之上还是客气的说道:“不敢,草民只是担心六皇子的安危。” 安月嘴角一抽,以前她觉得女人之间少不了要装模作样,可现在瞧瞧这些男人,说起谎来更是十分顺口,一脸正色的样子更是认真。 西陵归冷漠的眼神从始至终不曾落在无殃公子的身上,如今更是不愿再多加搭理,一顿简单的饭菜,却弥漫着十分诡异的气氛,让安月都不想多呆。 当天除了无殃公子以外的几人都回了安月的住处,那初心公主虽说是赤夜国的皇室,但是并没有一丝倨傲的态度,反而贤惠非常,每每见到安月等人忙活的时候便有意相帮,一来二去,安月和这位公主相处的倒是十分愉快。 “初心,你若是愿意,改天我让玉澈带着你一起回医仙谷可好?”只有二人之时,安月忍不住问道。 这初心公主太过干净,好似是一汪清泉一般,而且她对玉澈的感情根本不用怀疑,虽然一直以来玉澈都没有明说过,但是安月却看得出,这二人早已经相互倾心。 安月这话一问,本以为初心公主会是一副羞态,可如今一瞧,那干净的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失落,安月仔细一想,虽说初心公主身份高贵,但是实际上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公主而已,甚至可以说她的能力连一个普通人的不如。 更重要的是,医仙谷的未来谷主所娶之人是无法自己决定的! 当然,她安月若不是有着医仙谷的血脉,想要让老祖宗这般疼爱根本没有可能,再说了,她如今的谷主身份虽真,但她心知肚明,只是暂代而已。(..info无弹窗广告) 初心公主容貌上乘,气质更是澄澈空灵,好似雪裹琼苞一般,但毕竟口不能言,对医术更是没有任何研究,恐怕想要获得老祖宗的认可会是很难。 见她这副失落模样,安月柔声说道:“你放心,瑶姨你也见了,她对你可是万分的满意,我们二人和老祖宗多说几句,虽不敢保证老祖宗彻底接受,但想必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初心公主眸色一敛,微微点头,样子十分腼腆,虽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却可以说是秀雅无双。 因为初心公主和玉澈的到来,在加上姬燕和西陵归,安月之前带着几分安逸的态度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则是忌惮,毕竟如今几个重要的人物汇聚一堂,赤夜国的眼线怎么会视而不见? 果然,没过两月,连城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两月之间,追杀玉澈的人从没有停止过探究威远商会的后院私宅,不过这宅子中不仅有西陵归、花行云甚至姬燕,更有西陵归身边的暗卫,一个普通的院子,却好似是铜墙铁壁一般,不顾性命触及之人几乎全部毙命。 安月更是偶尔可以看到被遗落的几道血痕,触目惊心,恐怕那些人的死状绝对的凄惨! 李清尘如今离着皇位只剩一步之遥,自然不可能将那快死的皇帝放在一边跑到这连城,而所来之人却是姬氏一族族长。 安月一人,或是玉澈和宫主自然不足以让那族长放下姿态前往这连城,只是那国玺可就贵重多了,莫说是一个族长,就是为了它倾尽整个姬氏一族都是值得的。 按照安月所得知的消息,这族长的年纪也有六十多岁,和姬燕也是有着近亲的关系,只不过在姬燕的父母死后,所谓亲戚也只不过是一帮虎狼。 连城虽不算是大城,但也算是青鸾国之中最为鼎盛的城池之一,再加上如今有安月坐镇,那地位更是不同以往,如今连城的百姓几乎人人都感受到安月所带来的好处,再一听闻连城又有贵人来往,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向安月的身上投了过去。 百姓要的是安定,商人要的是有余,经商之人几乎没人不清楚姬氏一族的能力,若是他们将目标放在连城,安月多半是要毁了的。 安月早就观察姬燕,见他没有任何急躁之态,本身的心境也缓了下来,毕竟姬燕与姬氏一族仇恨不浅,根本无需她提前担心。 一干人等到达连城三天的时间,无数贵商拜访,光是礼金那姬氏一族的人员恐怕都收了不少。 而安月镇定自若,好似无事发生的样子让整个连城为之所震。 姬氏的到来,让很多老一辈的归隐之人都不敢居高,主动的冒出头来,可安月一个初出茅庐的妇人却如此冷淡,莫非是无知无畏? 安月心里明白的很,此次那族长心里早已打了主意,早晚要上门拜访,而且两方关系根本不可能相安无事,她又何必自降身价去自取其辱? 而姬氏一族之人果真在这第三天便谢绝了来往所有客人,甚至高调向安月的威远商会进发,要知道姬氏一族无数人相见都是见不到的,如今有机会坐在一起自然犹如蜂涌一般相伴姬氏一起前来,安月这门槛,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被踏破的趋势。 众人一到,安月不到一刻便现身在自家的院中,偌大的前院竟显得十分拥挤,多数面孔安月都未见过,其中甚至不乏一些都要作古的老人。 虽说掌握连城的财政已有几月的时间,可还是头一次真正见识了如此强大的阵容! 此刻前来的可都不再是一般的掌柜,而全是真正的东家们甚至是一个家族的老祖宗! 安月瞧着那为首的姬氏一族望去,眼前这些人可真是占足了面子,地位高的是人所不及。 安月款步走上前去,一袭乌丝低垂,面容端正严肃,神色姿态更是多了几分重视与相触不及的冷漠,那摄人心魄的气质让这在场老者们都觉得心神一凛,多了几分探究。 “恕安月浅薄,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安月直接开口问道。 这些人进门可都是大摇大摆,丝毫面子不给,更是没有递上拜帖,她又何必低头垂首客气相待? 安月?那姬氏一族与众位东家都是一愣,据他们所知,此女应该是叫安钩月才对?莫非……此女并非传言中的安夫人? 而且,姬氏一族到来早已经传遍全城,这女人这般态度,可不是在故意装傻? “你可是那位安夫人?威远商会的家主?”为首老者并未说话,反倒是旁边女子开口问道。 安月向那女子看去,顿时心中一震激荡,那女子她虽然不熟识,但是与女子并肩一起的女人却是当初私自逃走的乔仪萱! 乔仪萱此刻眼神之中同样是十分闪烁,紧咬着嘴唇,双肩有些颤抖,不过似乎对姬氏一族之人十分惧怕,根本不敢出声。 安月微微有些不悦,眉头轻皱,神态好似清风拂柳一般让所有人都随之一动,只见她轻轻开口,却带着几分严厉的态度说道:“问她人姓名之时,是否应该自报家门?” “好生嚣张!你可知你再跟谁说话!”那女子冷声喝道。 安月倒觉好笑,一双眼睛微眯,道:“我倒觉得是姑娘更为嚣张吧?而且,你一没有递上拜帖,二没有自报家门,我怎知道你是何人?” 这女子年纪不大,却是一副十分骄纵的模样,不用细猜也知道她定然是姬氏一族的小姐。 姬氏一族可以说是赤夜国商界的王者,而且那赤夜国的皇室本就十分衰败,所以更是以姬氏一族为首,这姑娘恐怕也自诩公主身份,说去话来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 公主有很多种,而在安月的眼里,这种白痴一样的公主却是最低等的。 “灵霄退下,不可多嘴!”终于,那旁边的老者沉声说道。 灵霄?安月皱眉,可真是可惜了这么有灵气的名字! 那女子轻哼一声,翻了翻白眼,这才扭过头去,而那老者一双眼睛好似看着猎物一般,看了安月片刻,才又开口说道:“安夫人,老朽这孙女娇生惯养有些唐突了,还请见谅。” 安月嘴角微微上翘,道:“老先生既然知道有些唐突,那如今是不是应该报上身份,也好让安月分辨一下众位此次前来是敌是友?” 安月一句话顿时惹得人群之中炸开起来,更是有不少人对安月的印象减了几分,如此不尊重长辈、得理不饶人的妇人怎么有资格掌握威远商会? 那老者同样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女人对他的身份总会有些忌惮,就算是心中有些不满也会压制在心里,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伶牙俐齿,一出手便占据了掌握权,让人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过此时毕竟身处这威远商会之中,若是不客气一点反倒落人把柄,那老者思量一会儿,转眼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着安月说道:“老朽乃是赤夜国姬氏一族族长,姬汪远,这位是老朽的孙女姬灵霄、老朽的独孙姬策,以及姬氏一族的几位长老个下人,至于后面乃是连城与周围几城家族之中家主们,今日凑巧,一同前来‘拜访’安夫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贵妾! 安月冷笑,可真真是凑巧! 当初她与白虎堂对立之时,连城上下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的能力,后来倒也曾去几个有名望的家族拜访过,只可惜出来迎接的只是当任的家主或是子女而已,像眼前这些个老头子,见过的不超过三个! 如今却是一个个的站出来了,显然就是认为她安月早晚会败在姬氏一族的手上! 安月心里倒不是很气,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着,在众人眼里安月无疑是个猎物,可不知为何,此刻却好似是掌控者一般,一身大气,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的说道:“原来是姬族长,真是不好意思,安月从未去过赤夜国,对赤夜国的情况不甚了解,而且如今两国正在交战呢,安月可不好出门打听。” 安月一句话让众人心中一凛,他们是商人,第一个念头总是利益,虽说边境打仗,可一直动静甚小,让人想记得都难,如今说白了,这姬氏一族就是仇敌,他们若是走得太近,无疑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当然,若姬氏一族是普通商人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是天下人皆知,姬氏一族的厉害! 那姬氏一族的族长心中思量片刻,对安月的看法顿时改了许多,原以为真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可如今一看,虽没有和她交谈甚多,但是她的话中每一句都带着主导权,甚至一句话让他在连城的威望出现了裂痕! “安夫人言重了,老朽只是一介商人,此次前来只为生意,与国事无关,早在赤夜国的时候便听闻连城之中安夫人聪慧睿智,年纪轻轻便挣得了一份雄厚的家业,此次前来,是想和安夫人合作一把。”那姬汪远心里早已经将安月骂了千遍,不过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更是十分客气的说道。 安月一笑,这老头可真是个老狐狸,这样都能忍得住! 一般谈到合作,安月理应将人请进门让人端茶奉水才能和气生财,可众人傻站半天,却依旧没有动静,而安月更是一脸“惶恐”的模样,连忙说道:“族长大人千万莫要这么说,这合作之事安月是万万不敢的,连城离着赤夜国十万八千里,安月又无分身之术,哪里能将手伸到那里去?若说族长是想在连城附近开商铺,那就更没有办法了,安月向来认为做生意虽然要依靠朋友,可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为安全一些,安月不才,对连城附近有着十足的把握,根本不需与他人合作……” 说白了,安月没那个本事搀和赤夜国,而这姬氏一族自然也没那个本事在连城分上一杯羹,至于这些商人们此刻也该明白这里是青鸾国,在青鸾国她安月的手段比那姬氏一族厉害的多! 怎能容他们吃里扒外? “你这女人好不识趣,我爷爷如此拉下颜面同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竟敢这么不留情面,真是找打!” 那姬灵霄气的咬牙切齿,当即便一副要动手动脚的姿势,只是她人还没跨出一步,安月身边在电光火石之间出现一个人影,光是那出现的速度就已经让所有人为之一震,聪明的人根本不敢再有一点造次。(..info) 安月怎么会傻到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口水?自然要找一个既能防身又可以震慑的人出来,西陵归身为皇子,此刻露面有些不好,而论武功自然是花行云最高,而他向来喜欢逞能,早早的便潜伏在一边,就等着有人冒头,好表现一下他这高潮的武功。 安月嘴角含笑,一身淡蓝纱裙衣袂飘飘,出尘的面容看上去虽然十分柔和,但那凌厉的眼神却带着杀伐之意,好似时时刻刻准备着动手杀人一般。[..info超多好看小说] “灵霄姑娘记性不是很好,你等毫不客气的闯入我的宅院,在此对我指手画脚,何来有情?既然无情,又何来情面!谈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莫非姬氏一族如今的家业都是靠着打打杀杀抢来的?我安月年纪是轻,不过却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若是客气相待,我自然会还之以礼,但若是欺我一介夫妇人,那我威远商会的上下人等自然不是吃素的!” 安月声色俱厉,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底下那些人早就已经权衡利弊起来,姬氏一族不好惹,但是同样安月也是不好惹的,光是安月一人的能力已经可怕,若是再加上她的未婚夫君姬燕…… “安夫人、姬族长,老夫想起家中晚辈还有要事相谈,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登门致歉……” “安夫人,老夫也是,年纪大了,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也先退下了……” “还有老夫……” …… 不一会的时间,这在场中的老头和长辈们走的一干二净,这些人本就都是一些“退了休”的家伙,眼中多少有些看不起年轻人,就算别人将她安月夸得天花乱坠,心里也不相信她真有那等本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只要稍加提醒和震慑,那脑子灵光着呢! 那姬氏一族的族长脸色有些难看,安月这才发现原来这姬氏一族竟带着十几个人来,分站两边,全部闭口不言。 安月曾经听姬燕说过,上任族长死后,姬氏一族便两派分割,这位姬汪远恐怕最后能成为一族之长,想必便是那野心的一派,毕竟忠心的人怎么都会不将姬燕这个正经儿的继承人放在心里?而且如今姬氏一族干涉朝政,虽有一丝隐退的感觉,但是实际上却嚣张的很。 至于这站成两边的人,恐怕就是姬氏一族的长老。 姬汪远不愧是姬氏一族的族长,虽说身后那帮簇拥的人走的一干二净,那脸色也只是难看了一瞬间而已,不过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亲和的样子依旧,将身后的乔仪萱推了出来。 “既然安夫人不想合作那老朽就先走了,改日设宴表达今日的歉意,不过临走之前,还有一番要事……这位乔姑娘乃是尘王爷的贵妾,老朽前来连城之时乔姑娘便求着老朽带着她一起前来,听说乔姑娘与安夫人有一番姐妹之情,老朽如今将乔姑娘安然送到,也是心安了。” 安月眼色沉了下来,不是她不相信乔仪萱,而是不相信乔仪萱背后的李清尘! 以李清尘的为人怎么会让乔仪萱这么容易回来?若说是他派来打探消息,利用她对付自己才会是真的! 乔仪萱虽说生性带着几分男儿味道,为人爽快,但是太过单纯,她眼中的世界没有多少争斗,若不是因为太傻也不会被李清尘的外表迷惑。 “钩、钩月姐姐……” 乔仪萱如今面色有些苍白,以往的她虽不算是胖,但是起码还是有些肉色的,可是如今却是如清风拂柳,十分柔弱,看她如今瘦成这幅模样,安月都有些怀疑,她现在的能力还能拿得起以前做捕快时用的大刀吗? 安月之前也从没有怨过她,但是在她狠心丢弃亲生父亲和她这个姐妹、不顾劝阻之时便对她死心了,而如今,瞧着她这副好似病入膏肓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心生怜意。 “如此多谢姬族长了,只是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仪萱既然嫁给了尘王爷,如今私自回来有违妇道,安月虽与她有姐妹之情,但如今两国交战,仪萱作为尘王爷的贵妾逗留我安月的府邸,恐怕有些不妥,我看还是随着族长大人一同回去比较合适……”安月思量片刻,转而一笑,那笑容之中十分疏离,好似与乔仪萱不复之前情分一般。 安月自然在意乔仪萱的处境,只不过她心中明白得很,在不了解乔仪萱如今的情况之下,留下她只会带来麻烦,不得不狠下心来。 乔仪萱身子一怔,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双肩颤抖的更加明显,只是她也有她的骄傲,当初做错决定的是她,如今就算是真的回头,安月不接受她也该别无怨言,自不会心生恨意。 况且,安月这般态度,反倒了却了她心中的矛盾与纠结,既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些威胁与交易甚至她的血脉一起玉石俱焚又有何妨! 乔仪萱震动的心慢慢平复,一副柔弱的身板也多了几分坚强,看着安月,那眼神之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不舍与感谢,整个人好似解脱一般,轻松了许多。 姬氏一族之人却是心中不满,安月的话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算是合情合理,可尘王身份高贵,怎可比作鸡狗? 而且,之前听尘王的描述,这安月虽然狡诈甚至心思歹毒,但却是一个重情之人,就因为这样才会将这个乔仪萱带了过来,可此时怎么如此冷面无情? “这……其实乔姑娘的身份并非是尘王的贵妾,虽然跟着王爷时间不短,但一直没有为她立名,而且王爷见她思念家乡,也是同意她回到青鸾国的,若是再被遣送回去,恐怕没有乔姑娘的立足之地呀……”姬汪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安月心中冷笑,见乔仪萱依旧闭口不言便知道她心中有些难处,甚至整个人都被这姬氏一族牵制了去,更是愤恨!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孩子的威胁 安月眸色一沉,脸色丝毫没有刻意的隐藏,变得阴沉起来。 乔仪萱为了李清尘放弃家国、放弃亲人,可到了赤夜国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而且当初,乔仪萱还是怀孕了的,那现在……孩子呢? 李清尘身边自然是不缺女人,只是乔仪萱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让她心里怀疑的很,若是她牺牲所有之后过的幸福,对那李清尘倒也没那么愤恨了,只是可惜,竟是这般下场。 冷冷笑了一声,安月这才说道:“既然尘王爷与仪萱只见毫无瓜葛那倒也算了,如此一来仪萱往后嫁人也不受阻碍,巧在如今连城杰出的男人多的是,我自当为她寻一门好亲,不过……我相信以尘王爷的大度,在族长大人将仪萱送来的时候肯定是有所交代,总有个公证的文书,万一以后仪萱嫁人,突然多了一个婚书或是纳妾文书在眼前,岂不是成了笑话?” 安月字字珠玑,显然是不给那族长任何颜面,人她可以要,但是却必须要让这个姬汪远甚至是李清尘做出明确的态度! 这古代的女人一生着实卑微了一些,命运往往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乔仪萱跟往赤夜,也许是过着为奴为俾的日子,没准早早的便被人签下了卖身契,让她怎能不防? 姬汪远再好的性子此刻也有些忍受不住起来,当即便铁青着脸问道:“安夫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小肚鸡肠了?老朽好心将人给你送来,你不感恩倒也罢了,可竟是如此态度?” “族长想必忘了,安月是个商人,商人自当以利益为首位……”安月一笑,缓缓的侧过身,接着说道:“这就好比我这院里的丫鬟小厮,买卖的时候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核的,总不好让那些家底不明白的人闯了进来,乱了我这商会的规矩,族长掌握姬氏一族这么多年,莫非连这点小道理都不懂?” 安月的余光瞄过乔仪萱,见她面色并无太多波动也稍微放心下来。 只有在姬汪远的面前表现的决裂一点,以后对乔仪萱才有更多的好处,而且相信乔仪萱的心里也明白她的性子,自是不可能真的忽视了她。 姬汪远铁青的脸过了一会终于缓过劲来,连连笑了几声:“不愧是安夫人,既然你这么说,那老朽若是不拿出些文书来证明乔姑娘的自由身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若是让尘王爷写出个公证的文书想必还要一段时间,老朽当尽量早些给你送来!” 安月眼神一撇,“也好,那这段时间就有劳族长大人照顾仪萱了。” 姬汪远心中一震,气的有些发抖,没想到说到这个份上,竟然还不能让乔仪萱进入这威远商会,如此以来,就必须要等到尘王亲笔到了才可,之前尘王还说这女人重情,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安夫人放心,必当将文书送来,既是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 姬汪远知道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进入这威远这么久,竟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到,愣是在人家的院子里头站了半天,真是将他的一把脸面丢的干净! “慢走不送。” 安月朝着乔仪萱看了一眼,眼神中的关心只闪现了一个瞬间,不过二人也算是相互了解的很,乔仪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意思,心中更不是滋味。 姬汪远一出门,原本还有些大度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身边那女子更是一脸的气愤,不解的问道:“爷爷,我们这么多的人还怕了她一个女人不成!干脆直接派人将那商会烧了一了百了,何苦在这里受她的气?” “你懂什么!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当初那西陵归身边暗卫无数,各个都是顶尖的精英,而之前我得到消息,这女人歼灭白虎堂堂主之时动用的人十分相似,若真的要派人暗中动手脚,恐怕两方都得不到好处!”姬汪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info) 姬氏一族虽然名声极大,但是不可否认只是空有财力而已,而且西陵归的暗卫都是西陵家族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可以说是极为忠心,恐怕就是全部战死也会让人动安钩月一丝汗毛。 若是单单与一些暗卫相拼倒是没什么,主要就是这份嗜血的心让人胆寒,不得不另想办法。 “爷爷,这安钩月倒是个特别的,若是我们将她拉拢过来,姬氏一族绝对是如虎添翼。”那一直不曾说话的姬策突然开口说道。 这姬策长相不算是上乘,不过一身华衣相衬,倒也算得上是翩翩公子哥儿,而他此刻面着姬汪远虽然有些收敛,但眼神中却隐藏不住的自傲,和姬灵霄果真是亲生兄妹,连性情都凑到了一起! “这恐怕很难,你别忘了,那个姬燕可是她的未来夫君!还能不知道我们姬氏一族的情况?”姬汪远说道。 姬燕的父亲与这姬汪远算是这姬汪远的弟弟,只不过倒不是血亲,而算起辈分,姬燕虽然与这几个姬策年纪相差不多,但是却高了一辈,让这姬策叫一声叔叔都是应当的,不过姬燕早已经离开姬氏一族,自然是没人愿意承认他的存在的,若不是姬汪远提起,这姬策又怎会想到? 姬策眼神一冷,他看中的东西,向来不会有例外! “你这个女人真是没用!还以为你真的有些份量呢!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真不知道留你还有什么用!”姬灵霄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见自己的爷爷和哥哥都拿着安月没有办法,顿时爆发了起来,当即便将那手伸了过去,冲着乔仪萱狠狠的扭了几下。 而乔仪萱却只是闷哼了几声,竟没有任何反抗! 这一幕早被暗处的人影看在眼里,很快传到了安月的耳中。 以乔仪萱以往的性子,别人若是欺负到她的头上肯定不会如此窝囊的,安月此时完全可以想到,乔仪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便是姬汪远与李清尘拿着她的孩子威胁她,要么就是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乔仪萱无时无刻不被欺凌,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早已丧失了反抗的斗志! 更或者,二者皆有! 空前的愤怒不停的冲击着内心,此刻花行云、青寒甚至姬燕等人早已站在安月身边,却被她这好似要杀人的模样惊的心中一凛。 “乔仪萱在赤夜国产下一子,不过那个孩子并没有落入李清尘的名下,如今连我都查不出被藏在哪里,我想若不是死了,此刻便在姬氏一族手中。”西陵归静坐在上位,抿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安月眉头一松,“你何时查的?” “乔仪萱离开青鸾国之后,赤夜国自然又探子禀明消息,不过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在边境,那时你们相隔两地又帮不上忙,又怕你瞎操心便没有说明。”西陵归接着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想到西陵归的话,心中的疑惑再次升了起来,不解的问道:“你那句‘若不是死了’是何意?莫非那孩子有什么不寻常的?” 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夸赞,道:“当初在乔仪萱身边的丫鬟以及接生婆,凡是有牵连的人全部被处理了,而乔仪萱在生过孩子之后便在李清尘的府邸之中做些杂活,我派人去接应过,不过她自己不愿走,说是孩子不见了,李清尘虽有不少妾室,但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若是真生下一个男婴,必不会因为乔仪萱的身份藏起来……” 西陵归这么一说,安月也怀疑起来,心中更是为乔仪萱叹息了一会儿,当初如明珠一般的女子命运却是这般,那孩子若是还活着,无疑将是乔仪萱的拖累,但若是死了,仪萱恐怕却会生不如死吧! “归,你再下令让那些探子好生查探一下,无论生死最好有个明确的证据,乔仪萱于我虽无血脉之亲,但却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素素姐已经因为孩子离开了,万万不能让仪萱也因为孩子受如此多的折磨。”安月低声乞求道。 时隔这么久,当初没有查到的消息恐怕如今更是困难,只是但凡有一点希望,安月总不想真相石沉大海,而此刻,能帮她的人也只有西陵归而已。 西陵归神色一暖,道:“知道她对你重要,一直在调查,只要有消息,便会立即告诉你。” 乔仪萱走的时候连安月都没想起让西陵归派人暗中保护,却没想到他自己竟然能主动派人调查,要知道以西陵归的个性,就算是天下人死光了,也不会做出任何没有好处或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单单是这份情意,就已经让她毫无抵抗之力。 两人视线相对,一副暗送秋波、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周围几人顿时有些吃不消,玉澈更是一脸尴尬,自己琢磨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那一身青衣之下,似乎多了几分成熟,就连以往最喜的胭脂水粉都没有了一丝,整个人好似雪意融融,纯情清冷之余,却有着另一种味道的柔意,安月狐疑的看了过去,更是让那刚要开口的面容忍不住一红,顿时明白了他想说的事情必然是与初心有关。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诡异的心思 初心公主的为人的确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由始自终都保持着那颗纯净的心,安月自认为算是自己这副性情也算是少有的了,但和初心一比,的确差了一点。(..info无弹窗广告) 威远商会之中住着的人不少,除了西陵归本就是个石头心以外,不论是已经心有所属的青寒,抑或是一身痞子气的花行云,更或者风流如斯的姬燕,面对着初心都会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因为太干净,所以总是让别人忍不住的发现自己的缺点,她好似镜子一般,将那些残缺之处显露无疑的照了出来。 好笑的是,如今越发了解之后,每当姬燕与花行云等人见到初心之时,便会一改往日的作风,仪容整洁,风姿款款,改头换面之后的光芒让安月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刺眼。 而玉澈,无疑是这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不会亵渎了初心的男人。 “老祖宗已经下了命令,让我即刻前往医仙谷……带着初心一起。”玉澈一个大男人,如今说起话来倒是有些结巴起来,尤其是面对着周围这么多的视线,更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月等人松了一口气,老祖宗既然肯让初心去医仙谷,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段时间她和瑶姨没少下功夫,所回的信件全是铺天盖地的夸赞,相信老祖宗都有些好奇了。 “不行,现在李清尘以为国玺是你们身上,离开连城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西陵归丝毫不给颜面,一声冷冷的嗓音与屋中带着暖意的气氛毫不相符。 不过虽说有些扫兴,但是却提醒了众人。 花行云眼睛一瞪,开口便道:“什么国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小爷!” 安月嘴角一抽,倒是忘了,这段时间总是让花行云做些差事,但是国玺的事情还真没有和他说清楚,就连青寒现在都知道的事对花行云来说却是第一次听。 而且奇怪的是,西陵归这个人防备心极其的强,若是不想让花行云知道此事大可以不说,绝不可能是不小心出口,难不成他心里已经将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当成了自己人不成? 安月心中正不解之时,却听西陵归再次说道:“玉澈与初心公主从赤夜皇室带回了国玺,李清尘正追杀他们。” 什么情况?安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她真是第一回听见西陵归对着不是她的人解释什么! 以西陵归平日的风格,别人想知道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来,而且在京都的时候西陵归与花行云还是看不对眼的人,如今这关系怎么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让安月惊讶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花行云一听西陵归这么说,竟饶有风范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连城有你在,不如我先护送他们回去?” 安月此时已经彻底凌乱了,这二人如此客气和信任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也好,路上注意一些,切莫轻敌。” 西陵归一如既往的态度之中却多了几分柔和,先不说安月,就连青寒与玉澈二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狐疑的眼神不敢望向西陵归,只好向姬燕看了过去。 姬燕一脸悠哉的模样好似没有听见这二人的对话与众人的反应一般,从一开始便在闭目养神,十分诡异。 安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这青寒二人迫切的眼光之下,主动问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花行云一听,好似炸了毛的鹦鹉,装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谁和他关系好!小爷我跟他没关系!” 安月无语,又将视线向西陵归的身上投了过去,却见他似乎有些晃神,还是头一回没有重视安月的问话,那双冷漠的眼神之中,好似闪过一丝眷恋与痛苦,让安月心头一缩,当即不再问了下去。 西陵归既然没有主动和她挑明,那恐怕还未做好准备,抑或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她自会忍住心中的疑问,等着他开口为止。 一时间,这屋中沉寂无比,青寒还以为自家爷这不“诚实”的态度惹怒了夫人,当即开始对着西陵归挤眉弄眼起来,若是以前他肯定是不敢的,可现在爷和夫人相比,那是各有各的可怕,而且爷这死心眼的一个人,恐怕还降不住夫人的冷暴力。 不过,饶是青寒努力了半天,一双眼睛都要瞪了出去,西陵归依旧没有看向他一眼,那一张脸以为不停的抽搐都有些扭曲起来。 “娘亲――” 关键时刻,后帘之中走入三个小小的人影,兜兜一脸的铁青,一双幽蓝的眼睛充满了嫌弃,那小脸都有些抽搐起来,小步子丝毫不停的冲向了安月的身边。 安月一看跟在兜兜身后的两个小人儿,嘴角顿时扬了起来。 兜兜是她的亲生儿子,在那些下人眼里一直都是焦点,但是自从来了连城,宝儿一天天长大以后,兜兜的存在感就越发低了起来,就连安安现在都知道用一双无辜的眼睛与他示威。 宝儿虽然已经有八个多月大,但是没有普通孩子的机敏,从不知道跟着大人学些什么,不过她倒是有个爱好,那便是无时无刻的粘着兜兜,哪怕是兜兜在跟着花行云学武的时候,都会一反常态依依呀呀的等着绿儿,非要让她带着去观看不可。 而现在,安安小小的身子推着安月特制的婴儿车,那个头太小,一双手必须要用力的向上延伸才够得到,小脸都胀的发红。 不过安月脸色却是难看下来,威远商会里头的丫鬟可不少,照顾三个孩子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是现在为何是安安这么辛苦的推着小车出来了,瞧那脸上的细汗,恐怕已经推了一路了,也亏得他坚持的住! 有些凌厉的目光扫向安安身后的丫鬟,那丫鬟头一缩,腿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立即说道:“夫人,这、这是小少爷自己的意思,奴婢要帮忙他却不让……” 丫鬟们心里叫苦连天,这两个小少爷在夫人面前那是一顶一的听话,可夫人不在的时候干的竟是为难人的事儿,大少爷心思坚毅,性子冷的很,根本不让人靠近,早在之前大冷的天却穿着一身薄衣偷偷的出门挨冻,饶有道理的称之为学武?还说是花公子的主意。 她们都知道花公子教大少爷的时候便有过条件,不论做什么事都不准告诉夫人,她们担惊受怕了一个冬天才缓过劲来。 而这小少爷以往十分的乖巧,可最近几个月那脾气可是越发的拗了起来,只要夫人不在,绝对是要跑到小姐的身边瞎操心的,看上去是在关心照顾小姐,可他这么小的年纪,做事往往适得其反,看上去像是在欺负小姐一般! 就好比刚才,小少爷这小身板能推得动推车就不错了,却非要坚持推一路,光是将小姐摔在地上的次数都不少于五次,好在这路上的尖石子儿都被她们早早的磨平了,否则小姐的脸非花了不可,不止如此,这颠簸了一路,恐怕小姐的脑子里早就七荤八素了! 好在小姐是天生的傻,否则若是好好的孩子被小少爷欺负傻了岂不是冤枉? 安月瞧着安安一看,发现他这一张小脸认真的很,那双手很是被磨得通红,奇怪的是安安刚才站在小车的后头时宝儿还好好的,可是如今往前头一凑,宝儿那张脸立即憋了下来,嘟着小嘴儿别提有多委屈了。 安月看着心疼,宝儿天生有些痴傻无人不知,因为那双眼睛没有多少神采,往往会盯着一个地方看上半天,即便安月想将让她过的如同普通人一般都有些困难,不过现在这副委屈时的眼神,却奇怪的浮上了一层闪动。 “安安,你欺负妹妹了?”有些好奇,若是兜兜欺负宝儿她还能理解,不过安安这性子?可能吗? 安安一听,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宝儿,突然揉了揉宝儿的小脸,对着安月说道:“安安喜欢妹妹,想带着她玩,不会欺负她的。” 在场之人嘴角都是一抽,安安如今都三岁多了,可现在的表情好似是一两岁时的模样,倒是有些往回走的趋势,再看宝儿,被安安这么一揉,两颊都红了起来,恐怕安安为了表达他的喜欢之情没少用力气。 不过安安从不会说谎话,他说的既然是喜欢那必然不会骗人,只是安月心里头觉得好笑,宝儿这粉嫩嫩的模样的确招人喜爱,但没想到连安安都被俘虏了去,不过有他这个哥哥疼爱,以后恐怕有享不尽的福气。 安月高兴之余,突然又想起兜兜的反应,一脸狐疑的瞧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帮着安安推妹妹?还跑的这么快?” 兜兜小脸一冷,微微有些踌躇,憋了半天,蹦出了几个字:“臭,宝儿拉了臭臭……” 安月瞬间凌乱,众人下意识蹭了蹭鼻子闻了闻,孩子的奶味儿之下果真是有些隐藏的“毒气”,这些人可都是天生的骄子,那模样顿时变得和兜兜如出一辙,褶的有些下塌的脸好似是想将嗅觉封闭一般,态度夸张至极!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捷足先登! 之前略显尴尬的场面顿时多了几分喜感,安月更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在这一大帮男人的视线里带着宝儿去了后堂。 这些男人之中,西陵归与姬燕可以说是反应最大,尤其是西陵归平日的冷漠表情更是让此刻的样子多了几分怪异,让安月不由想到当初西陵归制作化肥时的情景。 安月带着宝儿,身后多了安安这个跟屁虫,无时无刻不在一连关切的瞅着宝儿的情况,安月也觉得好笑,宝儿这么喜欢粘着兜兜恐怕就是因为被安安这样子吓的,再加上兜兜一双幽蓝的眼睛无疑会让小孩子产生好奇。 第二天一早,玉澈与初心便在花行云的护送之下返回医仙谷,连城与医仙谷相距倒是不算很远,相信花行云很快便可以归来,只不过因为玉澈与初心二人如今是姬氏一族的眼中钉,便只是简单收拾了行装,天还未亮便踏上了归途,省得被姬氏一族发现,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玉澈与初心一走,商会之中的男人显然便回了以前的德行,尤其是姬燕,每天酒不离身,身上的酒香更是浓郁,不过奇怪的是,姬燕身上的酒香并不像是普通酒鬼身上的味道,而是香气迷人,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安月心中好奇的很,姬燕之前虽然和她打好招呼,但是却并未动手对付姬氏一族,反而并不露面,好似想让姬氏一族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不过这姬氏一族着实让安月心里多了些压力,每天都花着大把的时间关心商铺,比商会刚刚兴起之时还要疲惫。 连城风平浪静了几天之后,表面的涟漪终于被翻成了巨浪。 姬氏一族早就说过要设宴款待安月,果真兑现,只不过姬氏一族的财力果真不小,一场简单的宴会竟办的好似婚宴一般,硬是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宴请了连城所有达官显贵,更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安月正是这场宴会最主要的客人! 安月可不相信姬氏一族有这么善良的心思想为她筹谋名声! 这场宴会表面上是告诉所有人姬氏一族的尊重,但实际上无疑是让连城周边上下都觉得她安月面子太大、排场不小,甚至将之前姬氏一族私闯威远商会的过错都揭了过去,让所有人认为姬氏一族人心良善,相处容易。(..info无弹窗广告) 一场宴会轰动全城,无殃公子同样收到了请柬,只不过无殃公子算的上是心思缜密,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威远商会。 自从那日揭下面具却落得一个落荒而逃的下场之后,无殃公子那张面具就再也没敢在安月的面前揭开过,不过这样也正合了安月的心意,若是看到无殃公子那张带着尴尬的脸,她还真有些拘束。 无殃公子依旧一身白色长袍,银色的束身腰带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潇洒不羁,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举止早刻在了连城每个女人的心里,只可惜,唯独安月充耳不闻,心无旁骛。 安月谈生意的时候西陵归向来不会多管,顶多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如今无殃公子一见院中别无他人便多了几分轻松之意,对着安月抱拳微微鞠躬,道:“安夫人,无殃打扰了。” 这无殃公子也想了很久,深知自己与安月无缘无份,再加上安月身边能人无数,便彻底死了心,虽仍有几分悸动,但言谈举止没有一丝逾越,那声“月儿”也成了昨日往事,不再相提。 安月倒是佩服这个无殃公子,作为古代的男人,他的胸怀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了,拿得起放的下,值得相交! “无殃大哥,请坐。”安月既然放心,自然少了之前的疏离,伸手示意他坐向旁边的石凳,反倒将他真正当成了自己人。(..info好看的小说) 无殃公子同样舒了一口气,一听安月如今的语气他便知道,直至此时他才成了安月的朋友,心里更是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反其道而行了,作为朋友比得不到的恋人位置可要强上许多。 “无殃前来是想问夫人关于今日的流水宴……”无殃公子从怀中拿出一封请柬。 安月翻开一看,光是这请柬便十分华丽大气,表面竟是由赤夜国有名的画师设计,而里头那的每个字更是带着金色,用着金泥所印。 将那请柬一合,安月道:“不知道无殃大哥是怎么想的?去或是不去?” 无殃面色怔了怔,当即便道:“暗影阁如今已经并入威远商会,我无殃往日再风光,但是如今也只是夫人手下一个小小的当家人,这事情自然是要由夫人做主,要去便一起,若是夫人不去,暗影阁岂能上门?” 安月心中满意,不得不说无殃公子很是聪明,最能揣测人心,不过好在他为人正直,没有歪门邪道的心思,要不然她还真不敢将人留在威远商会的下头。 “按我说……”安月眸色一敛,语气微沉,道:“自然不能去。” 无殃公子点了点头,只听安月又道:“若是普通宴会倒也罢了,这流水宴所请之人实在太多,虽然我现在在连城已经站稳了脚跟,但若是在宴会上被姬氏一族摆上一道,没准失了之前的威信和人心。” “只是若是不去,定会有人指责夫人架子甚大,不给连城那些达官显贵的面子,让姬氏一族有机会得逞。”无殃公子接道。 何止是连城的达官显贵? 三天时间的流水宴,就算是周边几个小城的人想到也能到了,而且早在姬氏一族到达连城的时候就已经招了不少商人前来,现在那规模恐怕都要抵得上天下群商会谈了! 安月想了想,片刻才道:“不如这样,无殃大哥你代我出席,就说……安月一介女流之辈与诸位同席有伤风雅,特派你代劳……另外,这三天的流水宴所有花费都算在威远商会的头上,姬氏一族刚刚才到连城,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讨好各大商主的机会落在他们的头上,对了,我们拍卖行附近的几条街腾出一条来,专门用做招待他们之用。” 那几条街还在慢慢扩张之中,因为拍卖行的关系,这几条街的客栈最多,而且往往是供不应求,别人挤着脑袋都想住的地方被安月特地拿出来招待那些商人,面子给的无疑是最大的了! 这青鸾国不是姬氏一族的地盘,想要像她这样随心所欲根本不可能! 安月话一出口,连无殃公子都有些震惊,流水宴的钱财不是小数目,而且那客栈更是十分宝贵的地界,用来招待那些商人,要付出的不比流水宴要小! 安月倒是并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不是一个爱财之人一般,只不过她安月对钱财的热衷并非像现在这般大度,相反,她做的都是为了以后的发展! 商人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而那客栈和流水宴的钱财更不是白白出的,试想如此大的面子撒下去,以后还不是大笔的回捞?只会让更多的商人记住她安月的好处! 至于那流水宴只要安月想要付钱,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抢不走! 这连城境内稍微上些档次的酒楼不是安月的便是暗影阁的,就算不是二人的产业,但只要安月和无殃公子一出手,根本没有例外。 毕竟这是连城,众人再惧怕姬氏一族,也得先在安月的地盘上填饱肚子。 决定一下,无殃公子更是没有其他意见,这流水宴在午时开始,如今时辰还早,无殃公子想到还有其他准备要做,当即便告别了安月。 连城热闹了数百年,期间从不缺少来往的商人,但一般给别人的印象从不缺少混乱,如今那城门口源源不断的马车轿撵涌入,从轿中看到的却是整齐的商铺与热闹的街市,暖意融融的景象与印象中的十分不同。 与此同时,无殃公子混迹连城这么多年,既然领会得了安月的意思,自然会把这种态度“发扬光大”,直接让属下衣着整齐的将城门口到酒楼的路段都严谨的控制下来,更早早的在酒楼门口开始登记准备参加流水宴的商人的名单。 那些商人每一步都被商会与暗影阁下人伺候着,态度恭谨之余更是面面俱到! 所有人都知道这流水宴是姬氏族长所发,可是从进入城门开始,心里便发生了转变,威远商会赶在姬氏一族之前取得了所有人的人心,根本无可替代! 那姬氏一族的人本就住在那酒楼之中,准备出门迎接客人之时却发现这酒楼上上下下都被控制了下来,就连连城官府的人都有参与其中,向那酒楼老板一打听才知道酒宴的所有花费有已经付清,并且只多不少! 而那些客人更是由无殃公子在门口招待,不论是外来的商人或是连城的商人都成了威远商会的客人! 姬汪远身为族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皇帝一般的存在,何曾被人这么摆过一道?可惜他在连城脚跟不稳,和安月根本没得抢! “真是气煞老夫!老夫辛辛苦苦请了这么多人,靠着自己的颜面让这些商人汇聚连城,竟能在酒楼门口就被那贱人捷足先登!一张老脸往何处放!”姬汪远险些气晕过去,大喘了几口气也未缓过劲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通款曲 姬汪远自然不会只带了一些长老前来,虽然也有一些属下,但是毕竟是青鸾国的境内,人数若是出现的太多,势力太大的话肯定会惹来瞩目的,万一落了口舌,没准还会被官府镇压,所以在人数方面自然没有安月那样的实力。 “爷爷,现在怎么办?那些商人都以为这宴会是那小蹄子办的了!” 姬灵霄的语气和这爷爷也有七八分相似,甚至比她的爷爷还要嚣张,尖利的声音一出口,想必在门口都能听到。 在座的长老面色各异,有人同是一脸愤愤之色,不过也有的人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听到姬灵霄口出脏话,忍不住皱眉泛出两丝厌恶。 姬汪远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瞬间的暴怒之后,心思便开始活络起来,仅仅片刻便说道:“老夫怎么说都是姬氏一族的族长,那些人若是想以后好好的和姬氏一族合作,只有陪笑的份,就算是安钩月抢了讨好的机会又怎么样?到最后那些人还都得听老夫的!等会你们也别太在意,安心于大家喝酒聊天即可,等酒饭喝足了,派人带着他们好好游玩一番。” 姬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自信,凭着他们姬氏一族的实力,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人能在他们的手上抢走什么,这次也是同样! 楼下,无殃公子依旧是谦谨的态度面对着众人,口口声声不离安月,仅仅是登基宾客的时间便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这客气的态度是安月的意思。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安月如此通情达理,这些人心中自然多的是敬佩与好感,反倒对姬氏一族多了几分防备。 这宴会毕竟是姬氏一族的注意,可迄今为止,众人根本没有见到一个姬氏一族的人,这忙上忙下的所有人都是威远商会的下人,若说是姬氏一族的好意谁也不会再相信了。 很快宴会便正式开始,无殃公子也学会了一身厚脸皮的模样,干脆直接的提前抢了主座,一上来便对着各位敬酒说道:“诸位不辞辛苦前来,我家夫人十分感谢,夫人身为女人家陪着大家喝酒恐怕会扰了大家的兴致,所以专程让无殃招待大家,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这一杯,无殃先干为敬!” 无殃公子在这连城附近都有着很大的名气,当初一夕之间归入威远商会的旗下让不少人心存怀疑,不过如今瞧他竟是如此恭敬的为那安钩月说话,心中对安月的好奇更是多了一层。 那姬氏一族失了主座,面子丢了不少,只好在酒楼的安排之下将就的坐了起来,而那位置却位于最拐角之处,十几个长老与族长等人挤在一桌,看上去十分显眼。 安月与姬氏一族前几日的交锋早就传遍了附近几个城池,大家纷纷猜测此次宴会是姬氏一族为难安月所用,可是竟没有想到事实恰好相反,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姬氏一族竟然沦落到了拐角之处! 众人虽然也想起身做做样子感谢姬汪远邀请,可如今主座明显是威远商会,一时间谁也没那个勇气站了起来,尴尬之下,干脆充耳不闻,恍若没有看到姬氏一族一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所有的客套都成了笑话,反正这么多的人,若是姬氏一族怪罪起来也好有个照应! 无殃公子心中满意的很,也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也只能感谢这姬氏一族的人太过嚣张,太过轻狂,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情,想必以后定然会想尽办法对付安月了! 姬汪远在角落中坐了甚久,过了一会终究有些拿不下面子,趁着别人视线未及的时候退了出去,而姬策则是在等待时机再将这些商人拉拢回来。 饭菜吃到一半,只见姬策一身潇洒的形象走到最显眼的位置,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笑着说道:“各位当家的平日辛苦的很,今日不如就由姬某做东,等会派人带着大家四处游玩游玩……” “姬公子话说的不错,我们夫人也正有此意,连城风景甚美,无殃早已备好了车马,更有下人伺候,就连游玩的地点都已经规划了出来,等这顿饭结束便让无殃领头,和大家一起四处逛逛……” 姬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无殃公子及时的抢了过去,那双面具之下的眼睛笑意更浓,不过比起姬策的居高自傲,无殃公子的放下身段效果显然更好一点。 不到一会,便立即有人开口谢道:“如此以来真是谢谢安夫人的美意了,没想到我等并未为安夫人做些什么,她竟如此好客,改日我等必定要去登门谢谢安夫人!” 上次登门的人多数都是家族的老者,因为最长,所以最尊贵,但实际上真正掌权的人也许并不是他们,反倒是这些常年在外头打拼的人。 无殃公子随性一笑,道:“各位客气了,夫人在连城没少靠着大家照顾,今天开始的三天晚上,夫人特地将我们商会旗下的一条街都留了出来,各位若是累了便可以前去休息,而且那条街周围店铺周全,大家若是缺些什么尽管和下人们吩咐,自然有人为大家送过去。” 无殃公子一语落定,周边所有人都惊讶起来,那姬策的脸色更是沉到了谷底,说不出的难看。 威远商会下头的产业是什么样大家清楚的很,无殃公子所说的那条街众人一听便知道所在何处,那地段被安月整治的十分繁华,可以说哪怕是半夜生意依旧是十分红火,三天的流水宴以外,竟然还有三天的居住! 三天听上去并无惊讶之处,但他们作为商人,自然是知道那地方的价值,可以说,这么多的人住下去之后,财力物力的耗费,安月少说也要亏上万两黄金! 众人有些踌躇起来,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普通交际! 若是住了,以后他们和威远商会之间肯定要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比是要被人吐上口水的,而且若是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自然不好拒绝! 可是若是不住…… 那这顿饭都已经吃到了一半了,难不成……吐出来? 无殃公子笑了笑,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思考,不过他虽然是让他们站好自己的阵营,但又不好真的去逼迫他们。 良久,无殃公子才张口说道:“各位莫要多想,我们夫人说了,大家伙有的都是在连城有家有室的,而有的很少前来连城,没准早就让人在别的地方订了房间,所以大家不要觉得有些压力,按照大家自己喜好决定,夫人定然也不会因为此次的事情以后为难大家,这个无殃可以用人品保证,出门在外靠朋友,夫人如今是有能力宴请大家,大家尽管安心吃住便可!” 众人大眼望小眼,心里都是十分的震惊。 若是这个机会落入姬氏一族的手中,态度恐怕就不一样了! 无殃公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谁也不好在推辞什么,毕竟入口的都已经进肚子里头去了,住上三晚的效果也都是一样的,而且看这安钩月如此会做人,他们悬着的心也镇定了不少。 就连这个在连城称霸近十年的无殃公子都能用自己的人品替她担保,他们这些人根本无需再多加担心! 顿时,那人群之中站出一个有些五大三粗的女人,拍了拍那硕大的胸脯说道:“无殃公子,您回头和安夫人说说,我袁霞最喜欢和大方的人大交道,她这个朋友我袁霞交定了,以后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一人带头,其他人也不再扭捏起来,同时开始表达起自己的诚意起来,无殃公子面色不变,心中却对着安月多了几分敬佩,虽说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忙活,但是起了决策作用的确实是她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姬策身为姬氏一族的公子,何曾这样丢过颜面? 气的有些发颤的身子沉静片刻,冲着诸位说道:“各位如此支持月儿真是让姬某十分高兴,姬某与月儿虽相识时间甚短,却早在赤夜国之时便仰慕了她的风姿,期间亦有书信往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姬某便能迎娶钩月姑娘为妻,到时候还请各位赏脸喝杯喜酒。” 一语落定,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只是谁将手中的酒杯都惊掉在了地上,姬灵霄在角落里嚣张一笑:如此以来,安钩月的名声可就毁了,还不是只能嫁给她的大哥? 作为一个女子能力再强,可一旦和男人暗通款曲那罪可就大了! 无殃公子有些恼怒,当即冷哼一声,说道:“我家夫人以前从未见过姬公子,如何能和公子书信往来?而且依我所知,夫人如今已有未婚夫君,迟迟不肯成婚只是因为国家未定,大事未了,怎会有闲心与姬公子牵扯,何况姬燕公子风采风流,乃是上上之人,姬公子虽然与姬燕公子同姓,但却是相差甚远,我家夫人眼光一项甚高,绝不会做出有辱自己的事情!” 无殃公子一句话说的十分急切,根本不给姬策一点反击的机会,一段话结束,虽然说的并不甚多,却已经将姬策贬到了谷底,让所有人都明白了此时不过是姬策一时之计而已。 毕竟正如无殃公子所说,安月有如此好男人不选,怎么会和这个差人一等的姬策掺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怒杀姬策!(万更) 以姬策的公子身份,在赤夜国必然是如同太子一般的存在,如今竟然被人当初嘲讽,顿时火冒三丈。(..info无弹窗广告) 在这青鸾国,姬燕自然是比姬策强上万倍,光是这长相就已经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然,倒不是这个姬策长得太丑,而是凡是听过别人口中如何形容姬燕的人,都会觉得姬燕就好比一个带着神秘气息的仙人,哪怕他风流成性,哪怕他嗜酒如命,但依旧更改不了他给世人飘然不羁的绝世印象! 反观这个姬策,长相平平,不过是一个纨绔公子而已。 众人皆知姬燕聪明绝顶,小小年纪便闯荡商界,独自一人混了富商之名,而这个姬策也不过是得了祖先的余荫,才能活的如此高人一等罢了! 更重要的是,安月的长相在这连城是出了名的,而且她为人虽然多有亲切,但是却更有一种距离之感,平常的男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而这姬策竟然口口声声说和她早有联系? 可真是笑煞众人! 无殃公子一道声明之后,姬策显然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料,就连拐角之处的姬灵霄都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嘲笑眼神究竟是为什么,毕竟他们姬家是高门大户,众人理当羡慕安钩月运气太好才对! 一时之间,场面越发尴尬起来,众人想笑而不能,可想忽略掉眼前的姬策,着实有些困难了一点。 姬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终于,那培养多年的公子傲气让他冷哼一声,气道:“我姬策乃是人中之龙,看上安钩月是她几时修来的福气!无殃公子你且看好了,三月之内,我必然会娶得美娇娘,到时候让你这阁主没得做!哼!” 说完,姬策衣袖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而姬灵霄等人自然也不好多留,当即跟着出了门,独留下众人有些发愣的看着无殃公子,对姬氏一族的所有好感消失殆尽。 人都说富不过三代,这姬氏一族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看来真要在这一代砸在那姬策的手中了! 无殃公子反倒不气,这姬策若想娶得夫人恐怕只能手出奇招,夫人身边除了他以外还有姬燕公子甚至是六皇子,想欺负到她的头上真的没那么容易! “诸位不要介意,姬公子出身高贵脾气大了一点,莫要因此扰了大家兴致……” 无殃公子依旧笑意春风,举止礼仪越发得当,更是将姬策的不足表现的淋漓尽致。 三天的时间一过,连城如同得了魔怔一般,不仅商人们没有离开,反倒是越聚越多,之前三天的流水宴与这一条街的代价转眼之间又回了本,钱财更是落入安月的手中。 而安月之前热情待客的事迹更是传入每个商人的心中,更不知是谁将安月养有暗月山庄的事情散了出去,使得无数人对她又是一番吹捧。 暗月山庄如今的范围越做越大,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也开始慢慢有了安月的农庄,农庄虽说赚钱干净,但是对商人来说却是一个好看不好吃、油水少的可怜的地方,但没想到安月这威远商会做的大也便罢了,那农庄更是红火。 听闻农庄里头一年四季庄稼不断,红红绿绿的颜色十分喜人,还听闻农庄里头都是一些原本无家可归的难民,得了安月的照顾之后不仅安家落户,更是手有余粮,更听闻农庄里头学堂盛兴,还有许多见都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一传十、十传百,越发夸张起来,安月听到别人一番描述之后,和自己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好似他们说的是神话之中的人物一般。 不过农庄再好,生意再大,也不及养活难民一事来的感人,吹捧之下,她竟是成了众人口中的九天玄女下凡,更让她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连城之中同样风头正盛的便是姬策了,只可惜安月是好名,而姬策则成了强人所难、损人名誉的登徒子,众人虽不敢当着面的骂他,但在如今这个谣言满天飞的时刻,姬策想不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都不行。 安月虽然高兴威远商会的名声被传的大了,可也有些无奈,毕竟如今连城的商人这么多,威远商会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每天前来拜访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原本有些精神头的脸色现在也越发萎靡起来。 如今傍晚才过,安月这才刚刚缓过劲来,虽说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可这浑身上下却感觉酸痛的很,看来从明日开始便要想个既不得罪人又能缓解疲惫的法子了。 安月才歇了一会,陈元冲便走了上来,西陵归一个冷冷的眼神便看了过去。 这小女人如今越发能耐了,连他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有这么强劲的爆发力,如今的风头和他以往相比真是差不了多少,只是,着实辛苦了一些。 不过他比别人更加了解她,虽说忙了一些,但是瞧着她数钱时的劲头,这些忙碌都只是小问题而已。 安月才眯了一会的眼睛睁了开来,给了西陵归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转头问道:“陈大哥你直说便是。” 陈元冲算是威远商会的掌舵人,一般情况下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很少会在她累了的时候现身,再加上如今一脸的疑惑之色,定然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 安月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是陈元冲如今对她却是越发的尊敬起来。 若不是当初侥幸遇到了她,陈元冲恐怕早就被白虎堂和暗影阁双方斩落下马,就算能侥幸活下去,必然也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因此对安月是真真正正的别无二心。 而他这样的态度,也成了安月越发重用他的原因。 “夫人,东街新开的那家米粮铺不知为何突然招了无数的黑虫,如今那掌柜的正慌着呢。”陈元冲恭恭敬敬的说道。 黑虫? 安月眉头一皱,米粮店招虫子倒不是什么怪事,但是既然陈元冲过来禀明,那想必虫子的数量奇大,而那东边的米粮铺开的时间不长,由于正好赶上了她风头正盛的时候,这两天生意十分红火。 这招虫子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不过如今连城之中汇聚了这么多的商人,若是有人心存不轨将此事宣扬出去,那她这段时间的辛苦可就白白费了。 “我这就去看看。”安月当即便起身说道。 西陵归眉头一皱,同时站起身来,一副要跟着一起去的架势。 不过西陵归现在毕竟是当今六皇子,这段时间本就有人传言她安月招蜂引蝶,若是再带着西陵归一起出去,指不定要闹出多少事情,安月没有多想便接着说道:“东街而已,算不上远,我一会儿便回来,你就别跟着我去了。” 见安月执意如此,西陵归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向来喜欢掌握一切,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是他掌握的了的,反而若是凡事都管着她,必会将她逼急了不可。 西陵归一同意,安月便走了出去,安月的产业多半都在西街,东边的产业有很多都是之前白虎堂留下的,因为比较难以打理,所以发展很慢。 如今天色渐晚,为了加紧时间,安月直接坐了门口的马车便向那米粮店赶了过去。 一上车,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身心舒畅,马车上的布置倒有几分优雅,让安月有些狐疑起来,威远商会门口的马车一般都是自家人准备的,不过身下这辆显然有些区别,难不成换了? “夫人!我、我这头……有点……” 正当安月心中怀疑之际,陈元冲便扶着头有些迷蒙的开了口。 安月心中大惊,此刻也明白过来,必然是有人在这车中洒了迷香!或者说,这车看来是被别人掉了包了! 外头驾车之人似乎听到了车中的动静,只听长鞭一甩,速度立即提升起来,如今夜色将至,路上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车中还有昏倒的陈元冲在,安月就算想呼救也要掂量掂量。 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安月头一回有些后悔头上没多带着一些贵重的首饰,如今身上的东西若是从那小窗户扔下去肯定立即就被别人捡走了,如此大众化的饰品根本不会惹人怀疑。 考虑了半天,安月还是决定吃亏一点,将那手帕拿了出来,学着曾经电视剧里头那些丢儿丢女的夫人,用簪子朝着手指便是一扎,写了几个大字: “将此手帕交于威远商会者得银千两。” 将那手帕扔了出去,安月这才无奈的将簪子插回了头上,想到电视剧里头那些古人牙齿一咬便是鲜血汩汩的场面,甚是无语,真不知道那些人的牙齿是不是比这簪子还硬,她刚才那一下还真是废了不少力气呢! 过了许久,这马车才停了下来,安月百毒不侵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所以那轿门打开之中,十几个黑衣人见了她倒也不觉得惊讶,而是粗手粗脚的将二人扔一般的摔了下去。 自从来到这古代,安月就没过过安心的日子,尤其是在这连城的时候,早就被人关过一次,没想到才过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又重演了一遍! 只不过这次显然不同的很,这些黑衣人压根没有想瞒着她的意思,其中两个人直接将陈元冲扛进了大门,而其余人则是站在安月的四周,一副要看着安月自己走进去的架势。 眼前这大房子硬是一座别院,不用细猜便知道必然是姬氏一族的所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不顾着她手里的国玺,用如此态度对她! 这别院之中有些荒凉,从外头看去并不显然,而里头更像是一个没落的家族所住的地方。 在黑衣人的带领之下走了一路,也没有见到其它的人影,想必只是姬氏一族隐秘在连城的落脚之地了! 终于,一帮人等将她带到了一座阁楼之中便退了下去,里里外外的所有门窗都被锁死了过去,屋中更是连个照明的蜡烛都没有,不过这床上的被褥却是全新的,屋中更是一尘不染,连那纱帐颜色都不带着一丝陈旧。 她一个俘虏自然得不得这么好的待遇,安月细细一想,便猜出今夜恐怕是有人想欲行非礼之事! 安月了解过,那个姬策算是草包一个,文武皆是不通,甚至连他的妹妹都不如,若不是因为比女人多长了一根把手,肯定是没有资格如此嚣张! 不过,过了今夜,但愿她那把手还在! 她就不信,这个姬策行男女之事的时候还会让一干属下看着!只要给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而且,以西陵归的性子,就算没有收到那副手帕,过不了多久也会去那米粮铺瞧瞧,一旦得知她消失的消息,恐怕今夜,又要有人睡得不安稳了,尤其是姬氏一族! 果然,到了半夜这门前终于有了一点声音。 “人在里头了?”一男子沉声说道。 “是的,公子。” 得到满意的回答,姬策这才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吧,离得远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这小娘子泼的很,估计要费本公子不少的力气……” 安月嘴角抽了抽,平日这姬策起码装的倒有些文雅,可是一到这半夜,还真是原形毕露,风骚的程度和那些流氓无赖没有什么区别! 众人一退,姬策整了整衣衫,“吱呀”一道响声之下走入门中。 若不是担心此事被爷爷发觉,他早早便会到了,他就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向来,对付这种自作聪明的女人,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再矫情也会从了,何必像爷爷想的那般复杂,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讨好于她? 安月听着这动静,依稀见到一身亮白的身影走了过来,当即也不再闭口不言,开口说道:“姬公子这招玩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姬策身形一怔,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黑夜中守到现在,这耐力还真是不小! “玩?你说的没错,你安钩月也只配得上这个字,不过本公子倒是不觉得哪里过了,依你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本公子看中你算是你的福气了,等会若是乖一点,也省的受苦。”姬策说道。 想到那个身姿翩翩的女人即将要躺倒在自己的身下,姬策还未凑近就已经起了反应,浑身燥热不已,不过这黑暗的环境让他有些恼怒,早知道连走路都如此费劲,他干脆就让人点上灯火了! 安月与姬策如今的视力可不相同,毕竟在这黑暗中呆了这么久,多少也有些习惯了,起码还是可以看清这个男人的动向的,瞧他步履艰难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笑! “姬公子,你们姬氏一族到这连城来想必并不是专门为了和我安月作对吧?如今你们赤夜国的国玺还在我的手中,你就敢对我下手?”反正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安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显然,这姬策慌了一下,安月见他是半夜前来便知道他这次的动作并没有得到姬汪远的同意,否则姬汪远这些日子何必那么迁就于威远商会? 虽说之前和姬汪远有些冲突,但终究不大,甚至落入下风都未太过反抗,还不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和她心平气和好好的谈判? 不过这个姬策却是个不中用的,脑子里竟然没有多少分辨轻重的能力,不过既然他都敢下手了,安月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那姬策也只是慌了片刻而已,如今一想这个女人都在自己手中,何愁那国玺的下落? 当即,便阴狠的说道:“你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多的废话,明日若是不让将国玺的下落告诉于我,我便将你扒光了束在城楼之上,让全城的男人都瞧瞧你这个贱女人!” 安月冷冷一笑,“我想你那爷爷没告诉你,动手之前应该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完,安月身影一动,瞄准这男人的位置,当即便冲了上去,诺小的身子却散发着强大的力量,第一时间将这个男人的一张嘴堵了起来,那小脚狠狠一踢,直接将那某个茁壮成长的部位踢成了另一副可怜的模样。 这姬策色欲熏心,虽说不算瘦弱,但是防备之心太小,安月起码也算是有些防身的本领,怎么会被他占了便宜? 姬策闷哼几声之后直接晕了过去,安月担心还有意外,将那纱幔一扯将这男人绑了起来,白衣之下,隐隐看得出有着一股红流蔓延开来,想必某个地方算是废了。 如今安月虽然可以走出这屋子,但是外头的人想必不少,也只能等着西陵归能在天亮之前寻到这个地方…… 不过,安月心中刚刚担心了瞬间,外头便又不少火把的光芒闪了起来,随即,一阵阵的打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心中顿时一喜,开门一看,整个院子如今灯火通明,那帮黑衣人如今更是身首异处,而西陵归与青寒此时正在远处,正指挥着属下分队寻找。 这阁楼在众多院子之中十分显眼,安月站在立在栏杆边缘更是很好发觉,再加上西陵归本就观察力过人,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看到了高楼之上的人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了过来。 安月有些忐忑,西陵归生气的模样着实吓人,这次若不是因为拒绝西陵归同行,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西陵归往日都是一身黑甲,自从以六皇子的身份生活之后便改变了不少,起码多了几分温润之相,但现在连那仅有的一丝温润都消失殆尽,取之而来的是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眸,一见到安月直接将她的左左右右打量了几遍,发现没有一丝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西陵归面色冰冷,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真的是又爱又气,也不顾着她有些求饶的眼神,冷声问道:“人呢?” 安月指了指里屋,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出门偷情的女人一般,时刻等待着判刑。 西陵归带着几分僵硬的步伐走了进去,火把一亮,安月才正式看到了姬策此时的模样。 之前那一脚可以说是用了全力,沾满了血污的下身更是惨不忍睹,连青寒见了都是眉头一跳,心中忍不住缩了缩,不过在西陵归看来,这样显然有些不够。 冷静片刻,只见西陵归将青寒手中的剑刃直接拔了出来,背对着安月说道:“出去。” 姬策如今落入西陵归的手上再想活命已经是不可能得了,不过安月奇怪的是杀人而已,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西陵归为何一定要让她出去才行? 莫非? 果然,随着房中凄厉的几声叫喊之后,不过一会便彻底没了声息,片刻时间,西陵归便走了出来,跟在后头的青寒手里更是拿着屋中装着杂物的盒子,另外还有用纱幔裹起的人头,至于那盒子里头装着的……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安月嘴角微抽,西陵归的狠毒她很久都没有见识了,如今这模样让她都觉得有些害怕,那种深不见底的冷漠与幽森好似是不带着任何感情。 微微发愣了一会儿,西陵归将手中的剑刃一丢,直接将她扛上了马背,一句话也不多说便率先离开,只留下青寒苦着一张脸,嫌弃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青寒整颗心都在颤抖,爷这次的确是动怒了,里头那个男人如今根本就是一个空壳而已,不仅命根子被挖了,就连五个手指头都一根不剩,还有那肚子里头的一些物件,好似是杀猪一般,该挑出来的全出来了…… 好在他以往跟在爷身边早见识过他的狠厉,否则今天非吐了不可! “爷的命令,你们将尸体还有人头连着这个箱子一起送给姬汪远,对了,这些下人的尸体也一并送去吧……”青寒铁着一张脸说道。 那些下人的尸体也好不到哪去,七零八落的,多数都是西陵归所杀,可见他的气愤。 安月被横放在马背之上,足足颠了一路才到了威远商会,头一回觉得这商会有些太偏僻了,害得她受了这么久的苦,不过虽然难受了一些,但是自家男人一路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她稍微不安分挪动一点,便会被一个巴掌抽在了身上。 如今深夜,威远商会却是没有一个人安心睡觉,姬燕与瑶姨等人更是在前厅一脸焦急的等着,见她横趴在马背之上都是心中一跳,还以为西陵归前去只是收了个尸! “月丫头……死了?” 姬燕身影一动,眨眼之间便到了二人身前,一双凤眸微挑,话虽直接,但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眼睛更是充满杀机与不可置信,一身风流气质转眼间充满了杀气,盯着西陵归的样子更是没了往日的退让。 “哎呦――” 安月感觉自己昨日吃的东西都要被颠了出来,挣扎着从西陵归的身前扭了下来,捂着肚子叫了一声,又道:“死了,快死了,不过是要被他谋杀死的!” 安月等着西陵归,如今姬燕与瑶姨都在,多少长了一点气势,骂骂咧咧的样子和平日里的镇定恍若两人,也只有往日在南口村的时候才见过她这副模样。 西陵归眉角一动,也不说话,依旧用着那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顿时让她难得的气势又虚弱了下去。 姬燕暗中松了一口气,随即潇洒转身,带着酒香的飘逸身姿独留下一声:“死了也该!” 此时瑶姨也赶上前来,连忙为她牵手把脉,发现确无异常之后,才道:“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还要出去,是生意重要还是小命重要?这次幸亏是有人拾了你的帕子,循着蛛丝马迹找去了,要不然明日我们医仙谷谷主就得换人了……” 安月连连点头,瑶姨难得如此唠叨的说上两句,如同母亲的存在,总不好顶嘴,只不过她这次也着实冤了一点,瞧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样子,简直是要将她当成罪人批判呢! “对了,陈大哥呢?”安月脑中一闪,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还一直没见到呢! 瑶姨白了她一眼,道:“就你是个傻的,你以为是怎么救得你?陈当家被关在不显眼的地儿,醒来之后偷偷跑了回来,指了路才能救得你,要不然就算知道你丢了,可连城这么多的院子,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你?” 安月点了点头,算起来她的运气还真是不小。 当即不好意思的瞧了瞧众人,安月小声的说道:“好了瑶姨,姬燕、燕大哥?你们就别说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都累了。” 难得的一声娇嗔让众人心中一软,瑶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她两眼之后笑着回了房,姬燕被她那一声大哥一叫,竟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的不自在。 心中又开始发堵起来,剧烈的跳动让那带着几分酒意的脸好似真的醉了一般,不自在的说道:“本公子浪费了如此春宵良夜,这两天的价都算在你头上了,明个记得和那掌柜的说一声……” 说完,竟是逃一般的轻功一点飞了出去,有些漂浮的身形隐隐有些不稳,安月瞧上一眼都甚是怀疑他是不是良夜过的太多,身子开始发虚了? 不一会儿,就连丫鬟小厮都在西陵归的示意之下撤了下去,安月见西陵归还是一脸的冷漠,直接寻了个空,突然拔腿便向自己的房间冲去。 “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安月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若是今夜让那家伙进门,她明日午时恐怕都无法起床,要知道那家伙每次生气的时候力道大的很,那杀器也比往常凶猛…… “宽衣――” 安月刚送了一口气,身后便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顿时无语凝噎。 她刚才那般费力的逃跑,面子丢了倒也罢了,可竟是忘了西陵归的本事,他那轻功一用,根本不用在那长廊上头绕来绕去,直接便可以直线到达目的地嘛! 可怜她刚刚心里还那么雀跃自己的胜利! 无奈,如今之计…… 也只有,绝对服从! 蹑手蹑脚的替西陵归脱了外袍,安月才道:“这次的事情也是意外而已……” “意外还少吗?”西陵归冷漠的口气有了一丝温柔与无奈,又道:“好了,早些睡觉,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店铺。” 啥? “睡觉?就这样就睡了?”安月有些不敢相信,走的不是正规的途径呀,不、科学呀? 西陵归冷冽的眼神闪过一道亮光,转眼便将安月扣在怀中,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伸进了里衣之中,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这才浮上一丁点笑意:“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晚点再睡。” 安月满头黑线,她就知道是这样! 西陵归在她面前发泄情绪的方法太单一了!毕竟论口才西陵归必然不如她,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唠叨的性子,而若是论武力,西陵归顶多舍得抽两下屁股,最后还得放过她,那唯一的持久战也只有“阴阳采补”了,而且就算再过几十年,她也不可能反败为胜! 两人最近相聚虽多,但是比较平淡,平日里的西陵归更是极为温柔,好似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根本舍不得下狠手,不过今日显然相反。 一想起这女人再一次险些消失在眼前,西陵归便是心中一缩,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便再也失不得她! 窗外,配合着屋内的旖旎的情景,竟落下点滴小雨起来,雨打芭蕉,一声声的娇吟与滴答声持续整夜才停,一早,这天气又晴了起来。 由于那米粮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还未到午时安月便顶着一双熊猫眼准备出门,自然,西陵归如今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监视”她的机会,比保镖还要专业的脸色足以吓退所有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陈元冲昨夜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睡了一宿之后迷药算是彻底解决了,不过一早瞧见安月脖子上隐约有些青紫之色,当即便酸着鼻子跪到了安月面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子,一个大男人却滴答着一脸的苦泪,恨恨的说道: “夫人受苦了,都怪属下无能,让夫人竟、竟然受此奇耻大辱……陈元冲万死难辞其咎,我这就去将那什么姬氏一族的人杀个干净,为夫人报仇……” 安月一听,顿时嘴角一抽,这陈元冲嗓门不小,好在如今周边除了绿儿和青寒以外没有其他人,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昨个六皇子去的及时,我没吃亏……”安月急忙说道。 陈元冲显然不信,他虽没媳妇,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当即便说道:“夫人您就别宽慰我了,您那……那脖子、脖子上的……” 安月心头一缩,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身边的绿儿与青寒更是憋了一脸的笑意,硬是不敢笑出声来,不过最后瞧着安月那红到耳根的神色,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笑出了几声。 “陈大哥你这是多想了,这并不是那姬策所为,乃是、乃是因为昨天受了惊吓,半夜做梦与人搏斗,伤了自己……”安月硬是挤出了一个理由,话一说完,连自己都有些抽搐,更别提身后的他们了。 陈元冲一脸的狐疑,不过最终还是信了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是别人做梦做出这样的举动那自然不可能,可夫人就不一样了,小小年纪干出这么大的事业,半夜与自己搏斗有什么不可能的…… 安月见他不再多问,尴尬才少了几分,当即转身瞪了西陵归一眼,才对着绿儿说道:“绿儿去将我的斗篷与披风拿来……” 她可不想在别人的谈论中出门。 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安月等人才向着米粮铺走去,这次又西陵归的护送,一路顺畅的很,而那米粮铺按照安月的意思今日并未开门,不过门前依旧聚集了不少想买米的百姓。 这新店开张不久,价格十分实惠,有些人能等的都是愿意等着的,何况安月这里的米都是从暗月山庄运送过来的,颗粒饱满而且吃起来嚼劲十足,他们自然舍不得再去别家选购。 这仓库的米粮不算多,若不是因为最近生意太火,倒还用不到仓库里头的货,如今安月一看,的确如同昨日所言,一麻包的米里头全是黑压压的虫子,在里头拱来拱去的场景十分骇人。 “仓库没有人看管吗?”安月问道。 “我问过了,这仓库平日有人管着,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查看米量,这次原本还没到时间,不过那看守的人瞧见麻袋上头都染了黑虫,才特地禀告了掌柜的。”陈元冲解释道。 安月也只应了一声,瞧见门口有些战战兢兢的掌柜,心里也了然了,当即便道:“好了,这次的事情和掌柜的关系不大,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已,不过以后你们仔细一点,每天都要查看仓库的水分,不要让大米受了潮,先下去吧,告诉外头的百姓,今日先不开业了,今晚连夜让西街等几家米粮铺送些过来将就一下,我会让山庄快些送货。” 以姬策身边那些黑衣人的能力,想弄些黑虫来混进这大米之中,再将仓库的环境弄得潮湿十分容易,这掌柜的根本阻止不了。 只不过可惜了这么多上好的大米。 这米虽说染了虫,不过只要将虫晾晒出去或是用水滤出去还是可以用的,只不过若是将这样的米卖出去信誉不保…… “夫人,这些米怎么办?”陈元冲一脸心疼的问道。 安月同样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寻个地方稍大一点的地方将这大米晾干净,不要暴晒,若是实在去除不了虫子便用水滤,多洗几遍,这米我们自己人留一部分用,其它的在城外搭个粥棚,舍给那些穷人。” 陈元冲有些惊讶,按照夫人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这些大米弄干净再卖出去,就算不卖,也不需要留一些给自己人。 尤其瞧着六皇子一听“留给自己人”时有些抽搐的脸,他都有些怀疑,若是让商会里头的其它几个主子知道了,会不会一辈子不敢吃一口米饭? 安月不是贵人身价,若是陈元冲知道她曾经莫说是大米了,就连能吃的虫子都混不上,定然不会再觉得她身娇肉贵。 安月处理了米粮店的同时,姬氏一族的人此刻却彻底疯狂了起来。 自从上次安月在酒楼让姬汪远等人颜面俱失,这姬氏一族也不再隐瞒在连城的府邸,直接搬了进去。 安月一想,这姬氏一族在连城的住宅恐怕不止如今知道的两个! 青寒着人送去的东西本该昨夜便到了的,不过临门一脚他又改了主意,专门等到姬氏一行人正吃早饭的时候送了过去,那血色隔了一个晚上颜色更深,凝聚成了一个个血块。 那装着五脏六腑的盒子一送上,姬汪远等人虽有些反胃,但却并未联想到姬策的身上,只当是什么动物体内的杂烩,本想让人扔出去,不过却发现那送东西的人才将东西放下便急忙的离开了姬府,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姬汪远虽然觉得恶心,但细细考虑之下还是将这惨不忍睹的所有内脏都仔细看了一遍,最终视线定格在其中一样血淋淋的东西上。 姬汪远微微有些发抖,因为他在这盒子里头发现了一个酷似命根子的东西,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连忙让人将另外两个用麻包装起来的东西拆了开来。 球状的东西一打开,便滚动了两下,姬灵霄一眼看去,顿时“啊啊”大叫了起来,指着那个人头喊道:“哥、哥――爷爷,那是哥哥!啊――” “策儿……” 姬汪远都一把年纪了,但一副身子骨也算是健硕,不过此刻两行老泪立即流了下来,颤抖的身子抱着那个人头再次向那身躯看了过去…… 当即,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此刻,傻子也看的出来,那盒子里头装着的内脏正是姬策的! 而这掏空了的身子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尸体,就连再也不敢睁开双眼看上一遍的姬灵霄此时都忍不住的“嗷嗷”吐了起来,更何况是那些正吃着早饭的长老们? ------题外话------ 早上五点多呀!龟速……一万字,写了七八个小时不止,速度越来越慢了,:>_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国玺是用来卖的 恭喜您获得一张评价票 足足昏迷了几个时辰之后,姬汪远才醒了过来,怀中竟还死死抱着姬策的头颅,一干人等看着那双眼睛都被挖了出去的血窟窿各个不敢上前。 惊醒的姬汪远颤抖的手触碰着怀中的头颅,怨恨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安月一般,恨不得挖其心、挫其骨! “灵霄,你带人将乔仪萱送去青楼,让她挂牌接客!我就不信,安钩月真能毫不在乎!另外,告诉安钩月,从今日起我每日从乔仪萱的身上剔出一片人肉给她送过去,直到她答应交出国玺!” 若不是乔仪萱还有一点作用,姬汪远恨不得现在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那乔仪萱掏心挖肺送还回去,不过安钩月既然敢杀了他的孙子,他必要将乔仪萱折磨致死,死后挫骨扬灰! 若不是被安月逼得急了,姬汪远必然不会出此下策,虽说如今是为了国玺,但事实上姬汪远此时的心态已经彻底改变,以报仇为先,国玺反到成了次要的了! 他更是不知,他一时冲动的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代价! 毕竟姬汪远的手中不过只有乔仪萱这一道威胁而已,自然不敌国玺的分量。 从昨日姬策身亡开始,安月便已经猜测出姬氏一族的动向,姬汪远的命令一出便已经又是夜晚,安月特地摆脱了西陵归,带着她一起潜入了乔仪萱如今的所住之地。 这姬氏一族的府邸不算小,不过对乔仪萱却是十分吝啬,如今她所住之地,比之柴房还差了许多,想当初乔仪萱怎么说也都是一府小姐,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可如今反倒连个下人都不如。 原本的乔仪萱年纪比安月还要小上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如今安月一瞧,她才十几岁的脸上却显出了三十多岁的容颜,眼神飘渺虚晃,一双手更是粗糙无比…… 这姬氏一族对乔仪萱可以说控制到了极致,如今一见,如此露天的破屋子,很容易便可以逃出去,可乔仪萱却乖乖的呆在角落,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 想到那个精灵的她,安月心中一酸,走上前去,道:“仪萱,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乔仪萱迷茫的抬起头,瞧见安月带着暖意的眼神顿时流出了眼泪,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想点头,不过却做不到。 虽然那个男人对她弃如敝履,但是儿子是她的血脉,她一定要救他出来! 挣扎的态度让安月有些失望,乔仪萱本性就带着几分执拗,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听她的劝阻,只不过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就算她的儿子还活着,但是毕竟也是李清尘的种,虎毒不食子,李清尘哪怕再混账恐怕也不会亲手送自己的儿子去死,她怎么就不明白? “你若是不走,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将你带去青楼,我在连城虽然有些势力,但若是想时时刻刻保你周全几乎不可能,我知道你受人威胁,若是留你在商会之中只会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我已经准备了连夜离开的马车,你的父亲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安月继续开口说道。 只要将她送到威胁不到自己的地方,姬氏一族就算想用她的孩子威胁她也是有些困难的,反之,若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没准还会害了这母子。 乔仪萱怔了怔,良久,才傻笑着说道:“钩月姐姐,仪萱这辈子已经毁了,不过我不能毁了我的儿子!李清尘……他不是人!他既然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便一定会做的,再说了,不过是青楼而已,我的清白本身就不在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安月攥紧双拳,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扇醒过来,“你可知道姬汪远对我说什么吗?每日一片人肉,你当真能受得了那等苦楚?” 安月恨得咬牙切齿,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见自己的亲人受苦,却帮不得,救不得! 明知道她的坚持的道理是错的,却又劝不回,骂不回! 安月不知道她去赤夜国的日子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若是知道也许会觉得那人肉的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明明是个英姿飒爽的花季女子,如今却心如死水。 乔仪萱依旧不为所动,心里有些恍然,也许她这辈子就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所以如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都说因果、因果,若是她的钩月姐姐知道了当初因,不知道还会不会同情她今日的果…… “钩月姐姐,你且回去吧,这都是我的命,我不争不抗,我当初欠你的,所以现在不想再给你任何负担,我不想依靠了你、最后却被迫背叛你,那样我欠的永远都还不清。” 乔仪萱眼中划过一丝痛苦,说出的话却是有种如释重负、玉石俱焚的味道,让安月心中有些奇怪。 她不懂乔仪萱口中的“欠”指的是什么,若是她的父亲,那大可没这个必要,因为从始至终帮着她照顾的都是西陵归,她也只是偶尔传送一下关于乔仪萱的消息而已。 不过,乔仪萱的失魂落魄让她怒气顿生,直接骂道:“乔仪萱!你当真学的窝囊了吗?你不是欠我的,你欠的是你的父亲!他本就你一个女儿、一个亲人,莫非你想让他将来孤独老死吗?你父亲因为你怀孕私逃,虽然如今已经位处高官,但却处处受人嘲笑,可他却甘之如饴,为的便是等你回去,你却如此回敬他?” 安月几近嘶吼,她大可以让西陵归直接将人带回去,但是不一样,哪怕将她带到了天边,只要她这副样子,就算不死在姬氏一族的手上,也不可能活的下去。 乔仪萱声泪俱下,哽咽着说道:“你且……告诉父亲,萱儿不孝……如今父亲、正直壮年,大可、大可再寻一门良妻,生上几个孩子,莫要为……” “啪!” 乔仪萱话未说完,安月气急一巴掌打了过去,她失望,太失望! “好!好!”安月咬牙切齿,又道:“我真是为乔大人寒心!我当初欣赏你敢爱敢恨的泼辣性格才与你姐妹相交,既然如今你这般窝囊,我还如此多说又有什么意思?” 安月说完,冷冷的转过身去,二话不说便与门口的西陵归漠然归去,乔仪萱满面泪痕,有些傻愣的眼神无比哀伤,只要一想到自己做过的,她根本没有任何颜面苟活下去…… 二人离开姬府,丝毫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而安月那双气愤的眼神随着风声的流动,也慢慢恢复了平和,有些无奈的对着西陵归说道:“派人看着她吧,不过不要阻止姬氏一族的动作,否则他们若是换了更狠的做法就难以控制了,至于那些恩客你让下人冒充,不要让她真的吃了亏。” 西陵归哪能不懂这小女人的心思? 虽说她刚才的态度有些绝情,不过也是被气急所致,以后还不知要寻些什么心思对付那些得罪她的人呢! 不过如此才与他相配,虽受限制,但依旧还能占领主导的一方,日后必能将敌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放心便是。”西陵归淡淡的说道。 西陵归真正应了下来,安月才真的放心了,平日的疲惫都只是身体上的,可今日却是真真正正的心累,眼下西陵归带着她犹如飞人一般飞上飞下的,倒也算刺激,干脆整个人调整了姿势,如同一个八爪鱼一般挂在他的身上,态度极其暧昧燎火。 西陵归本想说些什么,可一瞧她小脸都要皱成一团,干脆便随了她去。 近看二人这姿势也许会让别人脸红,可若是远看……那就不只是脸红了…… 第二天一早,乔仪萱果真被姬老贼送去了青楼,更是选了一个不是安月的产业,如今想护住乔仪萱的身子,竟还需要大把的钱财往外掏! 安月还是头一回当嫖客,可嫖的还是个女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出资,去的是别人! 姬汪远的话说到做到,当天晚上,一片鲜肉送了过来。 安月本以为乔仪萱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会撑得住那苦楚,但是如今却发现承受不住的是她! 屋中的人各个面色不同,青寒跟着安月的时间不短,最是了解她的心思,自然明白她对亲人的看重,眼下担心不已,绿儿更是不用细说,唯一一个毫不在乎的便是姬燕了,若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姬氏一族,他还真不会为了一块肉现身,即使是人肉! 毕竟那挖人肉掏人骨的事情他自己也做过,沾满血腥的手看这小小的一片肉甚至觉得还不够狠毒! 安月看着姬燕潇洒不羁的神色,自然是理解他的性情,只顿了一会,便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本身的计划是什么,不过现在恐怕得改了,因为我决定,明日一早散出消息,三月之后,拍卖国玺!” 拍卖国玺? 姬燕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青寒更是险些腿软,顿时觉得自家夫人根本算不上是女人,竟然敢拍卖国玺? 虽然说那国玺是敌国的,可赤夜国与青鸾差不多大小,实力更是相差不多,那能人更是自不必说! 只要拍卖国玺的消息一传出,连城可就更加热闹了! 到时候无论是小偷强盗抑或是公子贵人,想必都会用尽方法渗入这威远商会,利用一切办法取得国玺! 安月这么做,无疑是在和赤夜国整个国家对抗,凶险可想而知! 众人脸色各异,但无疑都不赞同如此做法,唯独西陵归面色不变,看不清喜怒。 她这个决定他也是头一回听到,虽然凶险了一点,但是以安月的性子,哪怕明知道是与虎谋皮,也同样是会不惜一切代价! “夫人,如今有一个姬氏一族已经够呛,为何还要招惹其它敌人?”青寒不解的问道。 安月眼神一暗,道:“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冲动,不过这国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虽然想让两国统一,但是那并不是我的责任,若不是曾经答应过老祖宗,我根本不会掺和着国家大事,不过现在,我只想保证我在乎的亲人安稳,如今我们虽然占些上风,但不可否认对待姬氏一族只有最迂回的办法,在此期间,仪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倒不如现在拼上一拼,利用如今国玺的优势占尽先机,就算因此被人暗算我也无话可说。” 昨日见到乔仪萱那副模样,安月从没有过的无力感,并非是因为乔仪萱一人,更是想到了当初的徐素素。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 明明怀疑姬氏一族和李清尘,但是又没有确定,那种恨而又恨不得的感觉着实难受的很! 那姬氏一族不是想要国玺吗?她自然会送回去,不过那代价自然不会低,再说了国玺就算到了他们的手上,同样可以用别的办法夺回来! 就算没有国玺,该胜的仗也一样会胜! 安月自从到了连城以来,每日都忙于生意,很少和这一帮众人有过交流,甚至有时候连青寒都忽略了夫人以往的个性,不过如今她这一番话说出口,几人心中都重视起来。 的确,按照安月的意思,虽然是危险了一点,但是若能得她安心又有何不可? 思考之下,就连姬燕的表情也变了变,有些其他的想法,他之前的想法与生意相关,不过想到姬氏一族的财力太过雄胜,若是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宰上一把倒是未尝不可。 “月丫头,没想到你胆子倒是不小,本公子若是不给面子反倒是本公子不近人情了……不过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这三个月的时间就不要乱跑了,就算出门,身边也不能少了本公子,否则要是丢了胳膊腿的,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片刻,姬燕说道。 安月略微有些惊喜,没想到姬燕竟然这么好说话,这件事本就是想征求他的意见而已,如今他既然已经同意,那她就可以放心动手了。 不过这个姬燕也是,明明是同意的态度,却非要如此暧昧,安月都瞧得见当姬燕说出那句“心疼”之时,西陵归嘴角微抽的表情了! 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安月眉头微挑,道:“燕大公子,之前你不是让我替你结算楼里的费用吗?我怎么听楼里的姑娘说……你虽夜夜前去,不过都是寻了一缸的好酒自个儿享受,都不让姑娘们进房伺候?” 安月一说,几人都是一愣。 就连西陵归似乎也来了兴趣,挑着眉看了过去。 姬燕身子一僵,平日这女人可从未关心过他,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将他的话当真了? 不过他倒是后悔起来,颇为尴尬的侧了侧身,不解风情的说道:“怪只怪那楼里的姑娘们都是一些庸脂俗粉,本公子眼光甚高,看见那些女人就没了胃口。” 说来,他虽然多数的晚上都在青楼过夜,但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若是以往,莫说一年,就是一个月不碰女人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而这次却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 不仅是青楼中的姑娘,就连他的那些私宅之中的女人也早早的遣了出去,不知为何,除了眼前的女人,对她人竟再无情动的感觉。 只可惜,眼前的女人也同样不属于他。 安月瞧他一脸不自在的模样甚是稀奇,姬燕为人骄傲自大,却又有着足够的资本,不过这次难得被她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自然不会放过调笑的机会,当即便笑道:“好在是姑娘们的原因,若不是你如此解释,我倒以为……姬燕你……有心无力了……” 话一落音,众人憋笑,西陵归眼中同是闪过一道异彩,明显露出了笑意。 姬燕嘴角一抽,他一向纵横花丛,如今竟然被这女人如此怀疑能力,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安钩月,他定然直接将人拉下去办了,也好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如今却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道:“你若是想看看本公子是不是真的有心无力,不如以身相试,本公子虽然一向喜欢雏儿,但偶尔试试口味也未尝不可,你说呢?我没过门的妻子?” 浓浓的酒香散发在这前厅之中,细长的凤眼多了几分邪魅之意,好似安月只要同意,便会真的与她云雨一番一般。 安月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给颜面瞪了过去,不过她还未说话,西陵归长袖一拂,手旁的茶杯便向姬燕甩了过去,冷冷说道:“滚。” 姬燕稳稳的接过茶杯,滴水不漏的手段让安月叹为观止,却见他一脸的笑意浮了上来,潇洒将那杯茶水喝的一滴不剩,随性的说道:“哎,本公子恐怕是这天底下最悲哀的男人了,空有如此美貌的女人在身边,但偏偏连个暖床的活都没为本公子做过,长夜寂寞呀――” 说完,整个人摇摇摆摆的晃了出去,那妖娆的身姿集聚诱惑,安月都怀疑,若是半夜走在长街之上,会不会被人误以为是那勾魂儿的鬼仙…… 安月做事向来快速,既然决定拍卖国玺,自然丝毫不留余地的将国玺的消息散了出去。 担心有些人心中不信,安月专门为了那国玺画了一副画像,连城楼边都贴上了不少,这些百姓一辈子也没见过国玺的模样呀,顿时这每一张画像都成了收藏,安月前脚派人贴上,后脚便有人立即藏了起来。 不过安月也不生气,反倒气定神闲,不停的着人印刷,在这连城上下,每日前去搜罗画像似乎都成了百姓们的兴趣,风靡一时。 画像如此受欢迎安月早已经想到,当那普通画像已经落得人手一份的地步时,安月又突然画出更为精致的图画。 若说之前画的是大概的轮廓,那么现在就好似真正的国玺摆在眼前一般,让人更加疯狂。 根据这副更为精致的国玺图,相信那些知道其中门道的人都能看出安月手中的国玺是真是假! 当然,如今这国玺图不再是随意张贴,而是定出了一千张的数量,每一张都价值万两白银! 这价格虽高,可这国玺更为珍贵,赤夜国上下也就那么一个而已!何况凡是想前来连城抢夺国玺之人定然要事先打探一番虚实,这图变成了重中之重,万两白银都是友情价! 国玺还未拍卖,安月便从中赚了一笔,有人羡慕有人恨,那最恨的自然是姬氏一族。 姬汪远怎么都没有想到千算万算到最后,安月竟然会先发制人,这国玺到了一个商人的手中自然是奇耻大辱。 如此重大的消息更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传到了李清尘的耳中,震怒自不必说,但更为重要的是,边境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也都得到了消息,一时之间军心不稳,未战先败。 李清尘虽然有着欲与青鸾对抗到底的心思,但是奈何如今国玺一丢让他同样成了众矢之的,虽有兵符,但是已经有些将领不受控制,只好连夜派人传递消息,紧急撤兵! 这拍卖之期连一半的时间都还未过去,赤夜国就已经乱作了一团,效果远远比想象中还要好上许多。 不过毕竟时间还早,有些人还未赶到连城,越是靠近拍卖日期,便越要小心翼翼。 她安月毕竟不是孤身一人,只要有人稍加调查便会知道她在南口村的亲人,如今赤夜国撤兵,安月索性传信九王爷,托他之力让后撤的士兵驻扎在暗月山庄附近,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九王爷与她虽然相熟,不过算起来倒也不是深交,但九王为人十分可信,性格虽有些幼稚,但如今年纪渐长,也比以往多了一些成熟,一听闻她拍卖国玺的消息自是连声叫好,为她守护山庄也觉得甚是应该! 安月这三月之期是仔细思考之下才决定下来的,这段时间足以让她用尽各种办法安顿好家人。 而送玉澈二人前去医仙谷的花行云更是会赶在最需要的时候回到威远商会之中。 果然,与安月猜测的一样,花行云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得知安月如此壮大的手笔之后直接日夜兼程赶了回来,所用时间连前去之时的一半都不到,比安月的预算还早了几天。 花行云一回到威远商会,那心急火燎的性子展露无疑,连夜赶路之下,一张脸都泛着青黄之色,连洗漱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寻了安月,开口便叫道: “小爷路上还在想你会不会被别人宰了,现在一瞧,这漂亮脑袋一点接缝儿都没有,这我就安心了,只不过,小月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拍卖国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等着小爷我回来的时候再商量呢?小爷我比那几个男人好用多了!” 安月顿时有些头大,这几日一直闷在屋中指挥着,她都觉得自己好似成了百年老翁一般。 原本以为见到花行云这心情能敞亮一点,可这一试才知道,有些人只适合用来幻想,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说出什么话。 “玉澈他们怎么样?”安月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花行云脸色一跨,突然一副气哼哼的样子,道:“哼,亏得小爷这么辛苦的将人送了去,没想到连门都不让小爷进!那个什么狗屁老祖宗,竟然还说小爷没灾没病无需入谷!好在小爷轻功够好,后来偷偷进去绕了一圈他们都不知道……” 绕了一圈? 安月有些无语,这个花行云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活的时间有些长了? 要知道医仙谷里头虽然没有几个会武功的人,但是他们可都是会毒术的!根本不用近身,随便甩出点药粉什么的便可以将人控制的死死的,他竟然还敢偷偷进去? 不过花行云的思维着实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安月也只有对他表现出无比的“崇拜”与无奈! 不过这花行云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自己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都不知道,老祖宗管理医仙谷这么多年,脾气自然不小,只不过一般对着她的时候耐力都多一些罢了,而这个花行云行为怪异,不通人情世故,老祖宗若是对他太好,没准还会让他在医仙谷威风一番…… 说到底,还是老祖宗看人的眼力劲更为精准一些。 “砰!” 西陵归坐在旁边,突然身影一动将花行云腰间别着的玉扇抢了过来,随手一扔便打向了屋顶,顿时便听到那屋顶之上滚滚滑落的声音。 花行云眉毛一动,那可是他最近研究的新玩意儿!是上等的暗器呀! 竟然被西陵归这么用了,要知道这扇子拿在手里的攻击力比直接甩出去强上万倍呢! 花行云气的咬牙切齿,一脸肉疼的与安月一同跟着西陵归的身后冲了出去,只见那房顶之上滑落几片砖瓦,而院中更有一个身影落了下来,眼角带着一道伤痕,显然是西陵归刚刚那一击所致。 自从拍卖国玺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安月还是头一次遭到暗杀,恐怕从现在开始,这连城便不会再平静了! 西陵归心知肚明眼前之人所来的目的,也不废话,直接动起手来,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霸气十足,仅仅是那股杀气便让敌人气焰全失。 不过那人既然敢只身前来,自然武功不弱,若是和其他人相比没准还能有逃走的可能性,可是悲哀的是他面对的人却是西陵归,天地之下,除了花行云与不知强弱的姬燕,恐怕再也没有几个能与他相争! 那人心中也郁闷的很,今日也只是前来探探路而已,谁想到这人根本没有给自己任何说话的机会,招招狠辣,每个弱点好似都被这人看在眼中一般。 更为骇人的是他的眼神,恶狼一般,只是感觉之下便清楚此人定然是个嗜血之人。 花行云瘪着一张嘴,气鼓鼓的拿着那个被西陵归甩碎了的玉扇,恨不得将西陵归拉过来踹上几脚,可一瞧他现在这股凶狠的劲头,当即便憋了气,将怒意转嫁在那刺客身上。 若不是这人突然出现,西陵归那家伙怎么会顺手抢了他的玉扇? 如此一想,花行云那怒火滔天的样子越发不可收拾起来,将那碎了玉扇往地上一扔,轻功一动,整个人好似被吊了起来一般,竟腾身冲了过去。 如此不科学的一幕看的安月兴致淋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人,显然没有一个被暗杀者当成目标的自觉性! 花行云一参与,西陵归的进攻也慢了下来,似乎有意让着花行云,而且瞧花行云那“温柔”的动作,显然是想不动杀意慢慢将那刺客磨死。 仅仅过了片刻,西陵归直接抽身到了安月的身边,而那刺客身上不仅被西陵归打成了内伤,那一张脸更是被花行云揍成了猪头,看的安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安月也懒得再观看下去,直接让下人收拾好屋顶,自己则去看看三个孩子。 虽然如今暗杀已经开始,但安月却还是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起码从宣布拍卖国玺开始,乔仪萱的安全便暂时稳定了下来,姬氏一族如今面对的是整个赤夜国和李清尘的谴责,根本无暇对付乔仪萱。 何况,哪怕姬汪远有再大的仇恨,如今想必也被李清尘好好提醒了一番。 若是乔仪萱再接着出事,拍卖国玺之日,安月大可以禁止姬氏一族的出场,更或者利用国玺好好威胁赤夜国一顿,无论那种做法都会让姬氏一族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钱财与尊贵的荣誉相比,自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所以眼下,姬氏一族绝不会明面上再对付她,更不会让别人捏到姬氏一族一丁点的把柄,至于暗处,要做的话必须要不留一丝痕迹。 安月也不得不佩服姬汪远的心境,在现在这样的局面之下,竟然还可以稳住阵脚。 国玺一旦真的被她拍卖,几乎相当于拍卖了赤夜国的国誉一般,但若是不拍卖,想拿回去又太难,这姬老贼没被逼疯真是他的运气! “夫人,京都来信!”安月没走几步,陈元冲便现身说道。 京都? 一般若是老爷子等人的信件陈元冲都会明说,而京都那边也有专门渠道传递信息,这突然信件倒有些奇怪了。 “什么人送来的?”安月问道。 连城这边的也信使都是认识的,只要知道送信的人信不用看便猜得出了。 安月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陈元冲却真的重视了起来,说道:“那人指明要送给商会的负责人,见到之后竟还叮嘱了许多遍,而且看那人的装束,应该是……公公?” 安月手里头的动作一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公公? 皇帝若是要送信根本不会给她呀?凡事都有西陵归在中间管着,若是皇子王爷们,大可用侍卫吧? 莫不成,是哪个娘娘? 急忙拆开信封,安月直接先看了最后头的署名,顿时心中一震! 皇后! 莫说安月,就连西陵归此时一张脸也沉了下来,再细细看着内容,二人的眼中的意味儿越发不明了了。 早在之前还在京都的时候,安月便觉得这皇后有些怪异,后来司脂姻的那一番话让她打消了疑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冒头的人竟然是她。 皇后这封信很是简单,无非是让她在停止拍卖赤夜国国玺,将国玺送往京都,若是不遵,她的亲人…… 安月还以为威胁自己亲人将会事赤夜国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青鸾的皇后! 不过,这皇后说到底本就是赤夜国的公主,不算是真正的青鸾人,就算她无依无靠也无法避开她血脉的事实,如今与她有深仇大恨的赤夜国皇帝已经奄奄一息,她若掌握了国玺,以那血脉来看,对赤夜国无疑最有帮助! 只可惜,这皇后的动作慢了一步,她信件送出的同时,九王爷的人马差不多赶到暗月山庄,再加上之前安月还留了一部分暗卫在山庄里头,皇后纵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威胁到她一点。 何况,皇后空有名头,却无实权。 “归,你和这皇后之间可有何芥蒂?”安月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西陵归自生下来开始便没了皇子的位置,而皇后也是同样,虽坐稳皇后宝座,但膝下却没有一个孩子,甚至连名义上的嫡子都没有,这二人原本就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才对。 可当初看在皇后身上感觉到的却恰恰相反,安月总觉得这个皇后也许淡雅不问世事是真,但是更应该是她的不问世事只是针对一部分事物。 西陵归沉吟片刻,将那信件仔细的看了几遍,最终说道:“我只知道先皇很喜爱皇后这个儿媳妇,对她十分容忍,而皇上虽与她相敬如宾,但是夫妻情分并不深厚,她的皇后之位能在这么多年的后宫变幻之中保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先皇的庇佑,另一方便则是因为她的心性。” 西陵归顿了顿,又道:“你或许不是很了解,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向来不少,嫔妃或是皇子身死的事件比比皆是,更有不少牵扯到了皇后的头上,但是每一次皇后都是连解释都不要,不管是不是她所为最后都会不了了之,这皇后表面虽然有足够的仪态,但是不够亲厚,甚至可以说,她就好比是一个行尸走肉之人,无情无爱。” 安月心中一纠,无情无爱…… 能被西陵归称之为无情无爱的人想必这些年做事一直便是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 只是为何,在这个时候掺和国玺之事?难不成真是为了赤夜国的力量?可她身下没有一儿半女,要了又有何用? 司脂姻以往说过,皇后的同胞兄弟原本是赤夜国的太子,不过被现在的皇帝挤了下去,而她的母妃也是被现在那快要死了的皇帝害死的,她若拿了国玺,虽能得到赤夜国的拥戴,但是与她身上背负的血仇着实有些不符合了…… 不过,安月原本对这皇后并没有多少恶意,如今她既然真正用她亲人的安威威胁了她,那便就是她的敌人! 而现在,皇后也只是射了一枚空弹而已,反倒将她自己暴露了。 安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即又转头问道:“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皇上?” 毕竟皇后也是他的结发妻子。 西陵归沉寂片刻,只道:“不必。” 安月了然,西陵归现在这副神情,就好似之前与花行云产生猫腻之时的样子,带着一丝阴狠,但同时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不舍与痛苦。 安月相信,这个世界上能让男人如此痛苦的人只有两个,第一是自己的娘亲,第二则是自己的女人,因为这两种人都属于弱势,是男人最想保护的,想必西陵归也不例外。 既然不是自己,那便是他的娘亲了,莫非当初灵贵妃的死有什么关系?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安月并不想触及他的伤痛,还是识趣的选择了理解与安静,只是让人拿了纸笔,当即休书一封送去与九王爷,让他更加重视一点。 距离拍卖的日期越来越近,安月的身边层出不穷的各种方式都涌动起来。 只不过威远商会上下,就好比一个铜墙铁壁,用毒有瑶姨,用武有花行云,用计则有姬燕,用权则有西陵归。 明明是安月出的主意,到最后她也只是呆在屋中看看书写写字,日子悠闲的很,一天到晚打打杀杀或是吵吵闹闹的声音都被这几个男人搞定了去,根本不用她出手! 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这威远商会就好似是一把烧的正旺的火,那些刺客无疑都是一些臭虫,长得再壮实,扑上来也一样谁找死,比飞蛾强不到哪去。 三月之期一到,被几个男人折磨死的人不计其数,连城之中涌动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百姓们也是早有了准备,虽然有些担心,但是那拍卖国玺的诱惑不是一般的大,竟让他们几乎要将生死置之度外。 更有些流氓痞子似乎找到了专门的差事一样,每天蹲在商会的门口,颇有一种谁想动威远商会便与谁干架的架势。 不得不说,百姓们骨子里头的那股对国家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对这种主导权的骄傲更是比朝堂上那些大臣还要浓重。 当拍卖行楼顶那座精致的大钟敲响,连城的一场风雨,彻底袭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拍卖一开始,几乎所有百姓都挤到拍卖行的附近。 好在安月早有准备,担心众人再拥挤之中受伤,干脆利用机会在这几条街摆起了各种杂耍等娱乐项目,毕竟国玺只有一个,拍卖行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保证不了,这些百姓见到国玺真容的可能性更是少之又少,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干等了一天。 安月的生意经在姬燕看来的确是无孔不入,就连这拍卖国玺似乎都成了她为自己的商铺造势的机会。 数条长街,人山人海,比年关之时还要热闹,每家商铺与摊位所赚的钱更是不少,有些摊主原本还觉得这地方的租金着实太贵了,可现在一看,如今一天赚下的钱都要有从前一年之多! 安月到这连城也不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却将连城彻底改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在连城百姓的心里,可以不知道皇帝,但是不能不知道安钩月! 拍卖的钟声一停,拍卖行上下静悄悄一片,连城毕竟是青鸾国的地界,虽然有些赤夜国的权势之人前来,但是却不好带着太多的手下,而安月与西陵归的力量更是足以应付。 这次拍卖本就是以国玺为主,众人的心思既然都放在国玺身上,若是再拍卖其它东西反而不落好,所以安月安排娱兴的歌舞表演一番,让众人心平气和之后才悠悠入场。 一袭青丝落在肩头,散发着淡淡幽香,一双漆黑的明目之下,眼神带着几分疏离与自信,白皙的面孔宛若仙子一般,出尘、寂静,灯光铺洒而下,周边琉璃之色映衬在她的裙摆之上,淡紫的轻纱与那琉璃之彩一衬,宛若天衣,如此美景,竟让众人不忍出声,生怕打破了这副美人图。 安月神色浅淡,拍卖行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拍卖,能入场之人,都是带来无数资产的。 安月如今一看,身穿青鸾服饰的人并没有多少,他们一般出了高价买了楼上的雅座看热闹,毕竟这国玺若是到了他们的手中也只会带了灾祸。 至于眼下的人,倒也不少,除了姬汪远所带的人之外,竟还有十几帮人坐在下头,不仅有高官权贵,就连江湖势力都不缺,倒是让安月见识了一把。 很快,机关之下,安月眼前如同桌子一般的石台竟发生了“轰隆隆”的声音,雕刻隽雅的石桌之上,慢慢升起一副精致的木盒,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涌动起来。 安月打开木盒,将国玺取了出来,高贵的紫玉却抵不过安月一身的大气,俨然成了陪衬。 眼见众人的眼神仔细盯着国玺一动不动,安月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感谢各位今日特地前来,这国玺距离大家并不是很远,而安月之前也已经散出国玺精图,相信是真是假你们心中明白……” “安夫人,你就不要多说了,直接开价吧!”下头立即有人不耐烦的说道,众人更是跟着附和起来。 安月手轻轻一抬,众人声落,才道:“各位别急,今日国玺总会拍卖出去,大家尽管放心,只不过既然是国玺,那它代表的可就大了,不论是我国皇上抑或是赤夜国的尘王,对这国玺可都是情有独钟,而我安月最近为了这国玺,不止一次落入险境……” 安月话说到这,不少人都不自在的理了理衣物,不过他们心中虽然心虚,可更多的却是郁闷,这安钩月口口声声说落入险境,但实际上可不是如此! 他们派去的人没有百个也有八十了,可只见有人进却不见有人出,倒是在那乱葬岗找到了不少人,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为了安抚这些下人,可是废了不少银子! “安月这命不值钱……可我这威远商会可就值钱了,这么一算的话,这国玺自然就更贵了一些,不过咱们这毕竟是拍卖,总不好让大家连个叫价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底价嘛,就只要两千万两黄金好了……” 两千万两?竟然还是黄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怀疑这安钩月该不会不知道两千万两黄金究竟代表什么吧! 以往战乱时期,无论是青鸾还是赤夜国,国库一年能有个两千万两的黄金收入就算是不错了!就算是如今盛世,一年也不过是三四千万两左右,可这国玺的底价竟然直接便是将近一年国库的收入? 安月笑的十分灿烂,她既然敢要价便是早早的计算好了。 这个世界的底层百姓收入比前世的古代稍微好了那么一点,除非是极为贫困的,而前世的古代国库的收入应该也只有一点几亿的白银罢了,相当于如今战乱或是天灾连绵的时候,这两千万两对于前世古代来说要的有些重了,可对于这个世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姬氏一族,累积了数百年的家业怎么可能连几千万两黄金都没有? 还有那赤夜国的国库,虽然因为征战用了不少,但是应该也能出得起吧? 不止如此,一个国家之中还能没几个向和珅那样的富人?只不过都是深藏不漏罢了,再说了,场下所有人带来的钱财在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到底够不够她心里清楚的很。 交头接耳的嘈杂声还未结束,安月便听到一声大喝:“本小姐不管你是安月还是安钩月!现在就命令你将国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毁了你一张漂亮脸蛋!” 众人一愣,当即怀疑是哪个白痴在这个时候发飙,纷纷看了过去。 安月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姬灵霄! 估计她爷爷没告诉她,既然已经到了拍卖国玺的时候,那就得按照她安月的规矩来! 他们这些人没有在拍卖国玺之前暗中整死她,那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更不可能伤到她一分! 安月淡笑,身边绿儿更是之分贴心的拿过她手中的国玺,代替她站在那里,而安月裙摆一动,款步走下高台,冲着姬灵霄的方向走去。 “姬氏一族那是名门望族,百年以来皆是高高在上,据说门风十分严谨,今日我安月好奇,这位姑娘与虽然与姬氏一族之人坐在一起,但是按照眼下的态度,恐怕不是姬氏一族的小姐才对吧?否则的话,还真是有辱门风,跌了姬氏一族的门面呢……”安月轻笑着说道。 姬灵霄脸色爆红,眼见着周边之人各个都望向了她,顿时大怒,手势一起,便道:“找打!” “你给我住手!” 姬灵霄刚准备动手,姬汪远便是一声怒喝,安钩月这是故意如此,简直就是为了折他的颜面! 明明知道他们受李清尘的命令,必须拿到那国玺不可!竟还如此故意刁难,真是可恶! 姬灵霄撅着小嘴,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开口便道:“爷爷,就是这个女人勾引哥哥还害死了他,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为哥哥报仇!” 众人连连摇头,这白痴的女人,就算安钩月害人是真,也不该说出来才对呀…… “我的乖侄女,你说谁害死了你哥?”突然,带着几分阴冷的话突然传入众人耳中。 那姬汪远心中一跳,一听那“侄女”二字便知道所来之人定是姬燕,今日这等关键时刻,这姬燕来此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要知道姬燕和那安钩月本就是狼狈为奸,若是他不同意,那这国玺怎么能拿到手? 姬汪远横行赤夜国这么多年,朋友反倒没有多少,而敌人比比皆是,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敢出面与姬汪远抢东西! 若是他们姬氏一族真的被赶了出去,定然不会有任何人会肯帮忙,无论是谁拿到国玺都不会与他们姬氏一族合作。 虽然最后这国玺应该依旧会落入李清尘的手里,可其中意味可就不一样了,拿回国玺,如此大的功劳落入他人手中,定然会让李清尘对姬氏一族失去信心,就连赤夜国的百姓恐怕也会心生厌恶,到时候定然会忧患连连! 姬燕在众人的瞩目中慢慢走了出来,风流倜傥、面若冠玉,有天人之姿,仙人之态,就连姬灵霄见了都怔了片刻。 姬燕在连城这么久,一直没有现身,如今难得出现,自然是经过一番仔细的梳妆,一个大男人,那容貌却比女人还美上几分,以往总是微微敞开的领口也整理的十分规整,丝毫没有以往的那既似颓废又似萎靡的样子。 只是,身上那浓浓的酒香依旧,那气质、那味道,就连男人都一刹间恍然。 姬汪远抖着一双老手,姬燕离开姬氏一族之时还是幼年,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听到不少关于姬燕的消息,但是心里总是觉得,不过是个黄毛小儿,不足挂齿! 可是如今见了,心中那危机感顿生,他的气度与他的父亲相比,还稳胜一筹! 那些长老们脸色也都变了不少,不过有些人似乎早知道姬燕会出现一般,十分镇定。 “姬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姬汪远问道。 安月觉得可笑,姬汪远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国玺之上,哪里会有空关心一个遗忘了的血脉,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犯傻! 姬燕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扇子,“哗”的一下打了开来,自在的扇着小风,卖弄着一身的风骚,慢悠悠的说道:“你是本公子的大伯吧?可真是失敬了……本公子身为我家月丫头名义上的夫君,怎么说也得前来支持一下,要不然我家月丫头还不是要被你们欺负了去?” 姬灵霄有些发傻,她从那些长老们的口中听说过找个叔叔,虽然不是真正的血脉至亲,但是那老祖宗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一看,这姬燕与死去的父亲或是哥哥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如此大好男儿,为何就是她的叔叔?为何还是这该死的安钩月的未婚夫? “我说姬燕,我看你还是呆在楼上看着更为妥当一些,这位小姐看的都要发痴了,那口水……啧啧啧……”安月笑道。 众人下意识向姬灵霄看去,姬灵霄本就有些心虚,更是顺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边,惹得众人失笑。 这个女子虽然长得也算水灵,可竟然不分尊卑,对自己的叔叔有些想法,可真是令人作呕! 姬灵霄知道自己受骗,那怒火再次涌了上来,当即便抬了手对着安月便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响起,众人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睛,再一看,没错,竟真的是那姬灵霄躺在了地上! 捂着半张脸委屈的跌在了地上,嘴角竟流下了血迹,可见姬燕那一巴掌力气之大! 姬汪远气的浑身发抖,刚欲开口说话却听安月说道:“来人!这位姑娘扰乱拍卖,给我撵出去!拍卖会周边五条街的距离,不要让我看到有她的落脚之地!从现在开始,若是有谁再生是非,通通赶出去!” 说完,看守拍卖会的下人直接走了过来,一脸残暴的将人拖了出去。 可怜的姬汪远就算想阻止也得考虑考虑代价,只得忍受了下来。 不过众人也有些无语,这拍卖会本来就进行的好好的,明明是这安钩月主动从台上走下来找事才对,看来这闹了半天不过是安钩月事先给所有人敲敲警钟,以免到最后有些人气急败坏。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的确有用,如今在座的,就连姬氏一族自己都隐忍不发,其他人更不用说,居高自傲的心思全部隐藏了起来,对安月定下的价格更是不再多说一声。 安月这才满意下来,姬燕直接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而安月则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再次走上了高台,继续开口说道:“底价两千万两黄金,每叫价一次最低增加五百万两黄金!价高者得!”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耳朵似乎都不好用了起来,充分怀疑安钩月是不是故意如此! “好!拍卖正式开始!”安月沉声说道。 随即,这屋中气氛一暗,唯独那高台之上金光闪烁,整个大厅之中带着一股浓重的肃静,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专心的叫起价来。 这气氛,虽然有些浓重,但是却更加可以让人多一些紧张之感,只会让这拍卖进行的更加顺利,或是让他们这些人对出价多出一丝急迫。 国玺的拍卖根本不用安月担心,安月的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人开口叫价:“两千万金。[..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两千五百万金!” …… “四千万金!”姬氏一族直接叫道。 安月心中冷笑,这个姬汪远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拍卖,叫的不是死价,还有腾升的空间,而且将自己的面子看的太高,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四千五百万!” 果然,虽然姬汪远这一叫足足加了一千五百万金,但还是有人接了下来。 安月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资产已经够多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比她还富有的人! 只不过,想必五千万金是极限,若是再高下去,虽然得了黄金,但估计产业也要空了。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人只能看着别人出价了。 在场的无论是谁,今日若是真的得了国玺,以后应该也只能避开锋芒一阵,而那李清尘应该赤夜国颁布了命令,凡是能取得国玺的人,以后家族必然世世代代手繁荣昌盛。 这是再多金钱都买不回来的。 安月眉头一挑,手指轻轻动了两下,拐角之处便有一络腮大胡子高声叫道:“六千万金!” 六千万? 众人一脸的吃惊,再看那人一脸的胡子,长相十分凶猛,不过穿着并不是赤夜国与青鸾国的样式…… “嘿嘿嘿……老子到处云游,就喜欢收集好东西,哈,今天竟然还能遇到这国玺?奶奶的,太让老子开心了!”那人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顿时大手一摆,镇定自若的对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安月满头黑线,她让花行云假扮商人按她的指示叫价,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副模样,好在她定力算好的,要不然直接当场就笑了出来! 姬汪远眼中泛着焦急,六千万,算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再叫下去,姬氏一族必然不堪重负! 不过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若是得了国玺,没准扭头就消失不见了,到时候姬氏一族没了尊严与信誉,就算还可以撑下去几年,但以后一旦冒出一个可以与他抗衡的人,必然会将姬氏一族消灭的连渣都不剩! 更为重要的是就算如今姬氏一族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换皇帝,但是没有国玺,什么都是徒劳! 姬汪远咬了咬牙,攥着拳头说道:“六千五百万金!” 安月手又是一动,花行云突然变得一副肉疼的模样,而安月那边则开始叫道:“六千五百万金一次……” “算了,老子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用我所有的家当赌定了!八千万金!”那“大胡子”气呼呼的叫道。 安月都有些佩服,花行云这易容之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那脸看不出一点异样,而他更是聪明的很,将自己皮肤涂成了有些发红的颜色,如今这句话一说,整个人被那颜色一衬,好似做出了天大的决定一样,十分纠结。 姬汪远身子都有些颤抖,不过颤抖之余也松了一口气,那人都说了,他的家当只有八千万金!只要他出了八千五百万金便可以将这国玺归入手下! 就算他们姬氏一族因为这国玺而空虚了下去,但有皇室与百姓在,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崛起,而往后的日子更会越来越繁华,他的独孙虽然死了,可还是有两个庶子的,他们以后再生出儿子,那子嗣还是会延绵下去…… 美好的想象不断的冲击着姬汪远的内心,身后的一部分长老早就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开着议论着,关键时刻,安月淡然的说道:“八千万金一次……八千万金两次……八千……” “八千、八千五百万金!” 最后时刻,姬汪远终是叫了出来。 随着姬汪远一语落定,场中所有人都是冷汗涔涔。 的确,这姬氏一族的财力根本没有人比得上! 只可惜,安月觉得,这姬汪远证明了姬氏一族的能力,虽然从今往后他们有赤夜国的皇室保护,赤夜国境内的商人不敢动手,但是…… 还有姬燕呢! 角落里头的姬燕早已不知所踪,淡淡的余香让人觉得之前那如梦如幻的人只是梦境。 花行云将自己的戏份演的更足,姬汪远叫价之后,他真个人都是一脸的失望、懊恼,让姬汪远发虚的精神有了一丝安慰。 “八千五百万金一次……” “八千五百万金两次……” “八千五百万金三次……” “成交!砰!” 一锤落定,姬汪远如今已经面如死灰,但是面对周围人的贺喜,还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难看至极。 安月又一次见证了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若不是姬汪远太过在乎颜面,也不至于非要将自己赶到如此境地! 其实到现在,也只是姬汪远自己觉得自己得了尊严而已,在别人眼中,他最大的承受范围已经暴露无遗,姬氏一族相比以前,还少了这么一大笔财产! 毕竟以前姬氏一族本就是天之宠儿,与皇室相连,如今如此费心的得了国玺,结果不还是一样? 当然,若是得不到,自然就不同了,怪只怪姬氏一族从一开始便输给她安月! 价钱一定,安月直接将姬氏一族事先放在拍卖行的两千万黄金扣了下来,等待姬汪远交足全款才能交易国玺。 不过显然,姬汪远比安月着急,毕竟这拍卖的结果已经传遍了所有人,姬汪远就算是已经后悔也只能硬着头皮送上了钱。 将近一个月之后,姬氏一族才将所有的钱财运了过来,一箱箱金灿灿的大块头放在安月的眼前,颇有一种立即趴上去啃食的冲动! 清点完毕,安月这才将国玺交到了那姬汪远的手中,笑道:“族长大人果真是财大气粗,八千五百万两的黄金,想必国库也没有这个能耐吧?原本安月为族长大人着想,怕您一激动败了所有的家财,才特地命人叫价,结果没想到您竟然……哎……” 姬汪远神色一怔,有种不详之感,立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安月眯着一双眼睛,轻轻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道:“大胡子,过来给族长问个好。” 安月一说完,花行云一脸诡异的走了过来,开口便道:“哎,老子本来真的是想帮你的,哎……没想到最后竟然帮着我家小月月赚钱了……” 安月那声大胡子已经让姬汪远惊醒过来,再瞧这白净的男人说话态度,顿时想到了那个将他逼到死角的男人! “安钩月!你竟然……”姬汪远只觉得两眼有些发黑,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必然倒了下去。 八千五百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若是真的叫价到那个地步倒也罢了,可没想到事实却是安钩月的计谋! “族长大人您可冤枉我了,谁让您心心念念这国玺呢?不过呀,这国玺您收好,且别丢了,若是丢了,往后就算是再用八千多万两也买不到了。”安月笑着说道。 有生以来,安月还是头一回如此畅快,这姬氏一族早在之前就屡屡与她作对,不仅收留玉馨和安真儿,更是控制了乔仪萱,此仇若是不报,真对不起穿越而来的这份机缘! 姬汪远如今也只留的一丝清醒,怀中拿着那国玺,脸色灰白的难看,看上去又老了几分。 不过此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根本容不得他反悔,也只能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只不过才走至门口,却发现竟然有一半的人逗留下来,转头一看,这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影,正是那姬燕,而那几个长老此刻却跪在姬燕的面前! “少主子,属下等人有愧主子嘱托呀……”为首的长老老泪纵横的说道。 姬燕收起自身的放荡不羁,反而十分客气的将几人抚了起来,道:“诸位叔伯莫要如此,当年的事情你们也是无奈,而离开姬氏一族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过现在姬氏一族在姬汪远的手中败落至此,我若再不出面对不起列祖列宗,大家放心,我姬燕必然会将姬氏一族带上正途!” 姬汪远不过是姬氏一族的旁系,唯一的一个正统血脉只有姬燕而已,当初若不是姬燕离开,那姬汪远若是想得到族长之位恐怕还要费劲不少心思! 不过,姬燕当初的决定虽然让姬氏一族改头换面,但是那时候他年纪尚轻,处于弱势,若是留下没准连小命都保不住。 “你们这帮家伙,竟敢吃里扒外!” 姬汪远只觉得嘴中有些腥甜,下意识的咽了下去,死死的撑着自己的门面。 “姬老贼!吃里扒外的明明就是你!我们姬氏一族百年以来从不插手国事,虽然经商,但是以行善为先,可是你连着一帮贪心鬼不仅控制皇室,更是为恶不做!少主本就是我姬氏一族的正统血脉,让你当了族长这么多年,如今你也应该将那位置交出来了!”其中一名长老气哼哼的说道。 姬氏一族向来分为两派,两派相互牵制,虽然近些年野心派昌盛,但是那忠心的一派在姬氏一族根深蒂固,根本铲除不了。 “好!好!我竟然没想到,你这个祸害离开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有遇见的一天!与我姬氏一族作对便是与赤夜国作对,老夫必会让你们悔不当初!”姬汪远发狠的说道。 说完,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威远商会,安月见他嘴角泛出一抹鲜红,便知道此次他气的不轻! 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毕竟乔仪萱还在他的手上。 姬汪远一走,花行云对着那些金子又亲又摸,献宝一般对着安月说道:“怎么样?老子一出手,挣了不少吧?” 安月有些无语,道:“怎么又自称老子了?” 以前张口闭口不都是“小爷”吗? “因为老子发现,当老子比当小爷来的气派!你是说不是?”花行云一脸痞笑的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满头黑线,花行云年纪比她要大,可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对新鲜事物有着无比的好奇,而且行为举止相当的怪异,比她这个异时空的人还要与众不同! 不过,也罢,这次花行云的功劳的确不小,今日倒也不妨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打听清楚一件事。 安月将视线一转,问道:“各位长老,安月有一事恳请大家帮忙,不知可否?” 几人受宠若惊,连忙弯腰俯身,道:“少夫人客气了,您直说便是。” 安月嘴角一抽,瞪了姬燕一眼,竟又白白让他占了便宜,不过西陵归的事情也不好直说,便讪讪笑了笑应承下来,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各位长老可否知道乔仪萱、乔姑娘的儿子身处何处?” 几人愣了愣,大眼看着小眼,唯有一人神色有些不同,安月与姬燕眼神对视,示意他开口相问。 姬燕给足了安月的面子,当即便问道:“阴伯伯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被姬燕称作是阴伯伯的人面色一慌,有些紧张,姬燕皱了皱眉头又道:“若是阴伯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那人呼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这事儿原本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天半夜,我胸口闷的难受便去透透气,结果竟不小心看见姬汪远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去了内堂,我当时心中好奇便暗中跟了过去,却看见那孩子满面的青紫,哭声极小,似乎是快要死了,族中的大夫专门前去诊断,折腾了一宿还是死了……我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得知,这孩子先天不足,说是李清尘的子嗣……不过至于是不是那位乔姑娘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月心中一沉,多半没错了。 之前西陵归也派人查了,李清尘没有一个孩子,而为他怀过孕的孩子也只有乔仪萱一个。 李清尘之前毕竟只是一个边境野王,若是有了子嗣定然会迎来残害,所以虽然女人不断,但都服有汤药,一时半会儿想怀上也很困难。 安月不由有些发堵,孩子死了乔仪萱便也自由了,不过毕竟是乔仪萱的孩子,不知道她能否承受的住。 呼了一口气,安月才向那长老道了谢,转而派人将这事情通知乔仪萱,顺便将她接过来。 这拍卖的事情闹了将近四个月,如今总算是落下帷幕,巧的是再过三天便是宝儿丫头的周岁,素素姐因她而死,她必然不能忽略了素素姐的孩子。 一般周岁的孩子都能牙牙学语了,不过宝儿却不同,到如今还是和前几个月一般,只不过按照瑶姨的意思,孩子再大一点肯定是会说话的,即使没有一般孩子那般流利。 安月对宝儿真的可以说视若珍宝,平日里虽说很忙,但总会抽空和孩子交流,再加上宝儿是个女娃,与对兜兜与安安相比,自然要更为温柔一些。 而且,虽说宝儿有些傻呼呼的,但谁对她好她还是分辨的清楚的,每每见到安月都会格外开心,“咯咯”的笑声也十分暖心。 将这些黄金收了起来,等了许久,派去的人才将乔仪萱接了回来。 乔仪萱的脸色惨白,神色有些恍惚,安月心中一软,开口便道:“孩子的事情你别在挂心了,将来姐姐为你寻得一门良婿,再生上几个孩子,必然不会让你再受苦。” 乔仪萱眼中精光一闪,不过片刻又点了点头,那张嘴唇在她的轻咬之下已经有些面目全非,都是伤痕。 着人为她准备了几身干净的衣服,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天晚上直接与乔仪萱住在了一起,生怕她会生出什么寻短见的念头。 “姐姐,你说做了坏事的人将来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半夜,乔仪萱突然开口问道。 安月一愣,乔仪萱一直都未开口,这突然说话竟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起码是肯与人交流了。 想了想,安月才笑道:“若是这样的话,我死后必然无法投胎转世了,因为虽然我无心害人,但是这么久以来,凡是得罪过我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当然了,除了一些命大的。” 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想必里头肯定是装满了人。 谁这一辈子不会害到别人一分? 就拿安月来说,她心中最为重要的徐素素虽然不是被她所杀,但是也是因为她身上被人所下的葵莲香,就连宝儿的傻气也是因为如此。 屋中静了许久,终于,乔仪萱又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就觉得这么美的人一定是仙子,仙子能出现在我的身边该是我多么大的运气呀,那时我就想,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不过时隔这么久,我没有一次能真帮得上姐姐的,反而还惹了不少的麻烦……” 平淡的语气之中,隐隐带着沙哑的哭音,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爹和姐姐,最想保护的也是你们,不过、没有一个做得到……” 安月微微皱眉,道:“谁都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还如此年轻,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记得你自己是乔仪萱、记得你一开始的样子。如此卑微乞怜的模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卑微。 好了,别再说那些自暴自弃的话了,过两天就是宝儿的周岁,你虽然没见过她,但是也算是半个姨娘,我记得你以往十分喜欢兵器,不如这两天寻个趁手的鞭子什么的,给宝儿抓周所用,看她以后会不会也想做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安月说完,刻意打了个哈欠,便不再吭声,看来对乔仪萱还要慢慢开导才行。 一转眼,宝儿的生辰便至,让安月惊喜的是,乔仪萱虽然还是闷闷不乐,但却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比起之前可谓是进不了许多。 而且,按照安月所说,乔仪萱倒是真的在那天送上了一副长鞭,虽说钱财都是安月所花,但是单凭她现在略微积极的性子,哪怕是万两黄金安月都舍得。 宝儿的生日过的并不隆重,安月早在之前便有意将铁柱哥请过来一起过,却没想他竟然拒绝了,想必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道砍儿。 说是生日,倒不如说是一场家宴,连着西陵归等人在内,另外再加上陈元冲以及无殃公子,每人送上几句祝福另外送一些好看好玩的东西,也算过了。 这酒宴皆是安月强拉这乔仪萱所做,虽然乔仪萱以往是个大小姐,可那泼实的性子自然对做饭十分精通,如此一来,安月管的都是一些较为精致和少有的酒菜,而乔仪萱管的则是一些家常小菜,二人配合之下,倒也算十分完美。 众人围坐一个一桌,十分热闹。 原本还想让宝儿抓周,可那一样样的东西摆在眼前,她竟然无动于衷,瞧见兜兜那双幽蓝的眼睛之后竟也不顾自己是在桌子之上便直接爬了过去,吓得一干众人连忙冲了过去。 人多手杂,结果好好的一场抓周硬是成了闹剧,而安安更是不知道何时从桌子底下冒了出来,小身子直接成了宝儿的肉垫。 索性,安月也不再为难宝儿,直接带着大家吃起饭来。 饭桌之上,众人祝完小寿星之后便同饮一杯,安月更是示意众人吃起菜来…… “啪——” 一声清脆的硬物掉落之声响起,安月狐疑的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下来。 “姬燕!” “姬公子!” …… 众人连忙扶住那快要倒下的身子,瑶姨更是在第一时间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也不数着那护心丸的数量直接塞进了姬燕的嘴里,将他搬进内堂平整放好之后,才为他搭起脉来。 安月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绿儿与青寒早已经三个孩子纷纷带了下去。 目光滑到一直没有动过的那副身影之上,安月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的饭菜,皆是她与乔仪萱所做,再看她现在这副灰败的模样,安月便知道这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安月冷冷的声音响起,让人心中一凉,片刻,又道:“来人!将她给我拉下去,牢牢看住,没我的命令,不准她死!” 说完,决然的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乔仪萱更是双眼呆滞,丝毫不开口解释,有些发傻的被陈元冲等人拖了下去。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头血 安月一进内堂,便见姬燕面色紫青的躺在那里,好似秋风之落叶,没有一丝生命力,顿时身子一软,险些跌在地上。.info[] 西陵归及时扶住安月,见她脸色难看到极致便知道她心中又在乱想,当即便开口说道:“放心,还没死。” 若不是玉瑶那护心丸,姬燕此刻的确会小命难保! 安月一霎间松了一口气,若是姬燕也因她而死,那她安月心中愧疚便会更深了! 走至床前,以往那副骄傲自大的面孔依旧一丝不动,安月心中一沉,问道:“瑶姨,是什么毒,可有解?” 安月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这毒虽然是乔仪萱所下,但是想必是又因为什么事情遭受姬氏一族的威胁,那姬氏一族的目标既然是姬燕,那么想必这毒必是难解之物。 果然,正如安月所想,瑶姨眼帘一低便道:“倒不是无解的毒,只是我这身上的护心丸根本不足以撑到熬成解药的时候……” 安月脸色一灰,顿时想起了什么,立即说道:“瑶姨,用我的心头血吧?不是有解百毒的作用吗?” “不行!” “不可!咳咳……” 两声同出,西陵归眼神凌厉,散发着一身的冷寒之气,仿佛若是安月执意如此,他便将姬燕一掌拍死一般,而那另一声竟然来自那原本昏迷的姬燕! 只见姬燕唇色发黑,就连那敞开的胸口之处都隐隐泛着黑色,似乎还在向四周蔓延。 “本公子、不、不要你救!本公子出生之时便、便有人说过,本公子可是天生的孤狼星!会一个人活到老死那一天!怎会、死在那该死的老贼手上?” 姬燕为人本就十分爱面子,如今虽然命悬一线,那该死的尊严更是丝毫不减,明明应该是连说话都艰难的身子,却自己死死压制着,逼得自己将那一番话讲的十分流利,不缺往日气概。[..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古代本就都命理十分相信,安月以前虽然并不迷信,可这穿越了一回之后,对有些东西不得不多了一层敬畏,只不过这天生的孤狼星,听着虽然傲气凌然,但是不知为何,当姬燕口说他会一个人老死的时候,心中竟是一抽,有些心痛。 姬燕只觉自己双目有些恍然,暗黑之下隐隐还是能见到安月身穿一身淡紫的轻纱,一脸忧心的看着他,那脸上的心痛与怜悯让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握紧了双拳。 所谓孤狼星一事其实早被他忘在了脑后,但是不知为何今天竟想起这样的说辞。 一屋子的气氛都是十分低沉,兜兜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揪着安月的衣摆便问道:“燕叔叔是哪里生病了?” 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众人心中稍微好受了一点,姬燕手一招,兜兜听话的走了过去,只听他开口说道:“本公子早就想认一个干儿子,西陵慕,叫爹!” “只能是干爹。”西陵归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开口说道。 安月无语,都这个时候了,西陵归竟然还不忘这一茬,看来在他心里姬燕的命虽贵,但是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这也太冷淡了一些吧? 兜兜懂事的点了点头,纠结了一会儿便开口叫道:“干爹爹。” 姬燕眉头紧皱,似乎刻意让自己提起精神,过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下毒的女人,顿时又气哼哼的说道:“等本公子好了,非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不可!” 安月嘴角一抽,不过现在并未多说,毕竟此刻快死的是姬燕,总不好让他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派去抓药的下人也终于赶了回来,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姬燕竟然还是撑着身子,那股顽强的劲儿果真不能小觑! “夫人,这方子里头有一味药材抓不到……”那下人有些惶恐的说道。 安月眉脚一抬,“缺了什么?” “属下跑了所有的药行,都找不到虎髓,听那掌柜的说,虎髓本就稀少,但是这两天却是有人将所有的虎髓都买了,进的货还没到。” 安月挥了挥手,那下人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下去。 安月不用猜也知道虎髓已经提前被姬氏一族抢购一空了,想必他们也算好了时间,若是姬燕当场不死,也撑不过明天,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就算找来了药材,想必也晚了。 “月儿,其实老祖宗早就猜到你这心头血早晚会有想用的一天,就算不是西陵将军但其它亲人也会有意外,所以在将军解过毒之后不久,老祖宗便研究出一颗能让你拿了心头血之后依然无恙的药丸,只不过这药性比较强,有些伤身,你毕竟是女阴之体,吃过之后也许会有些影响。”瑶姨考虑了半天,终还是说了出来。 “不行!” “那也不行。”二人再次同时出声说道。 西陵归冷冷的瞪了瑶姨一眼,直接将安月拉到了身后,似乎下一刻怒气便会爆发出来。 安月有些无奈,虽然西陵归是为她着想,但是若是姬燕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过的心安理得。 和西陵归对视几秒之后,那男人的眼神更加幽暗起来,不过他清楚知道安月的性子,她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替她决定的了,沉默片刻,冷漠的面孔转到了一边,俨然一副认输却又赌气的样子。 安月心中一松,姬燕同不同意着实无所谓,毕竟他现在连呼吸的劲儿都快没了,哪里会有力气反抗? “瑶姨,您说的影响指的是什么?”安月事先问道。 瑶姨掏出另一个玉瓶,上头花纹十分美妙,而瑶姨更是一副不舍的眼光,想必平日里都是将它呆带在身边,很是保护。 空气凝结片刻,瑶姨才开口说道:“女子一旦伤了元气,无疑对子嗣影响最大,不过老祖宗已经将这种影响降低到了最小,以后怀孕的可能还是有的,只不过困难了一点。” 安月心中一喜,若是这样倒也不用担心,毕竟她和西陵归已经有了兜兜这个亲儿子,还有安安这个养子,虽说她是宝儿的姨娘,但是宝儿毕竟没有亲娘,同样是要靠她照顾,已经和母女没有区别。 安月瞥了一眼西陵归,只见他这才转过脸来,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是脸色已经好了许多,道:“不生孩子了。” 安月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西陵归是亲眼看着的,甚至他那虎口的位置还留下她当时咬下的牙印,深知生孩子的危险,不让她再生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一来,安月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心头血乃是人体的精血,在前世安月倒是没听过心头血这词,现在才明白,心头血必须是用内力逼迫出来,然后配以年份许久的人参或是其他吊命的补品一起入口。 安月与西陵归独处房中,她自身更是赤身半坐在浴桶之中,热气腾腾的水雾之下,西陵归于内力相逼,胸口之处竟真的好似能看到血液流动,最终慢慢凝聚,从皮肤之中渗出了一滴。 那血液看上去与平常鲜血没什么不同,不过颜色却深了一点,而且十分浓稠,血液一出,安月的心口顿时剧痛了一会才恢复如常,想必若不是提前吃了那药丸,现在定然会心痛而死。 拿了心头血好比是丢了半条小命,整个人都虚脱了起来,在西陵归的照顾之下,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安月一睡便是三天,第三天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的床边围满了身影,三个孩子还有绿儿以外,更有西陵归、花行云与姬燕等人,十分热闹。 “瑶奶奶说的真没错,娘亲果然醒了!”安安柔柔的说了一句,而兜兜更是眼神一亮,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十分有神。 安月视线划过姬燕,见他生龙活虎心中也就放下心来,不过脑筋一转,开口便问道:“乔仪萱呢?” 莫不是已经被姬燕一掌碎了吧? 安月气乔仪萱是不假,但是乔仪萱与姬燕算不上是朋友,所以她下得了手,但若是姬氏一族让她杀的是她身边的所有人,乔仪萱必然不会同意,所以安月还想问清楚,她究竟是为何? “你都下了命令不让她死,本公子还能敢动手?”姬燕态度依旧与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对救命恩人尊敬的好态度。 不过,想必是听的久了,这口气竟然安月觉得十分好笑,一丝反感也无。 空荡的屋中,没有任何味道,下人们担心乔仪萱自尽,索性将一个屋子彻底腾成了空房,屋中莫说是一块利器,就是一块碎木都瞧不见。 走向乔仪萱的身边,安月也不再与她多说,直接开口问道:“我让人带话与你,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 “知,可是我不信,他是李清尘的儿子,怎么会死?李清尘怎么可能让他死?”乔仪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整个人好似是从地狱里出现一般,哭着、笑着、迷茫着,分不清自己的路。 安月冷笑:“因为你不信,所以甘愿被人所用?你现在这副如同死人一般的模样是不是以为姬燕已经死了?很抱歉,是我救活了她,用我的心头血!你害的是我,你懂吗?” 第一百六十章 下场 若说乔仪萱心中最在乎的人,除了她的父亲与儿子以外,便是安月了,如今听安月这么一声怒吼,身子顿时颤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要害她的钩月姐姐,曾经甚至想过哪怕是陪着儿子一起赴死,也不会伤她,这是她的底线,可当她这么拼命想要和儿子一起活下去的时候,明明目标不是她,却还是害了她! 她和那个姬燕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不过却知道姬燕防备心甚高,但是唯一完全相信的便是姐姐,从利用姐姐开始,她心里便有些后悔了。 只能说,当儿子的消息充斥着整个脑海时,她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安月呼了一口气,她很厌恶这种被背叛的感觉,不过若不是因为她将乔仪萱看做是亲人,此时此刻,早已没有乔仪萱的立足之地了! 经历过上辈子孤独一人的生活,安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和朋友,因为知道乔仪萱是因为经历的太多才做错了事,所以还是想着能再帮她一回。 从前,安月看着乔仪萱总会有些恍惚,甚至有时会想若是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辛苦,会不会也像她一样风风火火,骄纵可爱。 “钩月姐姐,我的儿子真的死了吗?”乔仪萱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终究又问了一句。 乔仪萱虽说与其它闺阁女子不同,多了几分爽利,但是毕竟也只是温室中的花朵而已,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却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落,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错的了。 安月于心不忍,但不想她心中再有不必要的幻想,沉寂了片刻,开口说道:“没错,乃是阴长老亲眼所见,而且我想你的心里应该也清楚的很,那毕竟是李清尘的儿子,若是还活着,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乔仪萱身子一跨,眼神空洞,绝望的态度好似面临了死神一般,张了张嘴,颤抖的说道:“死了?死了也好……起码还能让李清尘伤心一回……” 过了一会,似是梦语一般又道:“姐,你不该救我,我这是罪有应得……其实你应该恨我才对……” 安月心头一抖,有些不明白,愣愣的看了她片刻,屋中的气氛更是紧张。 空荡的屋中,空气好似都凝结了起来,昏暗的四周,唯有天窗之处露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亮,那光芒很淡,却不知为何刺得乔仪萱眼睛发涩,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与心完全不受控制,惨淡一笑,或许,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藏在心中的事实,即使不是她的本意,但却是借着她的手。 “姐姐,你身上……是不是有过葵莲香的毒……”乔仪萱淡淡的说道。 安月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如遭雷击。 “你莫要告诉我,与你、相关!”一双眼睛,好似深渊一般,幽然冷厉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矛盾,诧异,震怒,痛心! 乔仪萱恍然一笑,笑容恬淡,晃似又回到以前,不过这阳光明媚的神色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片刻之间消失无踪,好似沉寂了上千年的香木重现人间,在接触生命的那一刹那,化为乌有。 “私奔一事本就难以启齿,我原本只想着与李清尘一起到了赤夜国以后再修书一封于你,不过李清尘却一副好心为我准备好了一切,让我以为他如此客气是我了我好,怕我惹你生气,可没想到到了赤夜国之后,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也发现李清尘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对我不过是利用而已,那时候我就想逃回来,但是他却告诉我,青鸾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原来,他煞费苦心准备的信里头早就准备了一种叫葵莲香的慢性毒药,而那个时候他还说你身边的最亲的人因这毒药而死,是我害死的……” 乔仪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她毕竟是个闺阁小姐,虽然舞刀弄枪,但却从真的杀过人,何况还是一个与安月有亲近关系的人! 安月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试图告诉自己乔仪萱也是被逼无奈,一切都不知情,但是事实却是她不顾自己劝阻一意孤行才害了素素姐与宝儿! 一封书信,却是暗藏杀机,万万没想到,李清尘能在离开青鸾过的最后一刻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毁灭! 若不是当时那毒发现的尚早,除了素素姐与宝儿,她的身边岂能还有健全之人? 不可原谅! 安月冷漠的眼神盯紧了乔仪萱那张惨白的脸,“当初让你遇上李清尘的人是我,可是我却因为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让我原谅你,不可能!我也不会杀你,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姐妹恩断义绝,他日你若再落入敌人之手,我亦不会出手相救,是死是活,全由天定!” 安月漠然转身,绝色面容之下同样落下一滴清泪。[..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今日,她终于知道了真相,时隔这么久她一直不明白她身上究竟是为何沾上了葵莲香,可是今日虽明白了,却更令她心痛! 李清尘! 安月心里无数次痛恨着这个名字,若是当初知道这个男人将会害的她姐妹情断,她哪怕是犯着天下大不为也会将这个男人五马分尸! 悔不当初! 那时候的她到底还是善了一点,总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如今却是明白了,在强的将防不过无孔不入的兵,再多的土面对源源不断的水也会有被浸湿的一天! 她安月立誓,从今往后,决不姑息! 随着那身娇弱而又坚强的身影踏出了门房,屋门彻底敞开,可乔仪萱却一动不动,没人发现原本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突然发生了变化,整个人似傻似呆。 带着泪痕的面容竟也突然浮现了笑容,那嘴角娇俏的笑着,望着身边的一切,似有着初生儿的好奇,眨巴眼睛不停打量着…… 安月离开之后不久,陈元冲便有事拜见,她大病初愈再加上乔仪萱的事情弄得整个人十分疲倦,本想好好安稳的休息一会儿,但西陵归却破天荒的让陈元冲走了进来。 陈元冲面色有些为难,不过看了看西陵归见他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才开口说道:“夫人,乔姑娘似乎疯了,在那边儿的院子里扑蝶呢。” 安月心中一颤,疯了? 她有些纠结着,嘴巴几次张合却未说出一句话,最后还是西陵归开口说道:“去看看吧。” 安月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还未到那园子,安月便听到不断传来的“咯咯”笑声,在不远处一看,乔仪萱笑颜如花,不过身上的衣服显然被自己弄得有些脏乱,一双小脚之上鞋子早不知被扔去了哪里,赤着脚踩着地上的花石,似是将那树上落下的花瓣当成了蝴蝶,一直转着圈的追着、扑着。 即可爱,又可怜。 安月叹了一口气,傻了也好,起码心里头不疼了。 站了许久,安月心中不断的浮现曾经的笑靥,有些迷茫。 “算不得她的错,到底是个可怜之人,别为难自己去责怪她了。”西陵归不是一个慈善之人,但是却懂得她的心思。 安月叹了一口气,的确,素素姐的死她怪自己,也怪乔仪萱,但是最该怪的应该是李清尘才对,说到底,李清尘利用的不只是乔仪萱一个人而已,更是她。 迟了片刻,安月心中那个结松了一点。 怔怔的捡起被扔在花树下的鞋子,安月竟还是走了过去,乔仪萱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歪了歪头不停的盯着她,花瓣四落,落在她的发梢,十分俏丽。 看了看那双被石子儿硌的出血的小脚,安月停了片刻便弯下了身子将那鞋子套了上去,平静的说道:“傻丫头,不疼吗?” 乔仪萱有些不知所措,无辜的眼神里头不知为什么竟不停的掉了一颗颗眼泪,竟还一边傻笑的问道:“姐姐,你好像仙子,好美好美的,比蝴蝶还美,萱儿好喜欢!” 安月手中的动作一顿,一股酸意泛上心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穿好鞋子,安月瞧着她恍若当初的样子心中竟安心了许多,想必以后,乔仪萱的心里再也没有李清尘这个人,甚至没有当初的安钩月。 在乔仪萱一脸期盼的目光之下,安月镇定的离开,走至陈元冲的身边,道:“以后就让她搬进商会最偏僻的院子,弄得漂亮一点,不要短了她的吃穿用度,还有就是你常去给她带些街上的好玩的好吃的,要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也带去……” 想必她会喜欢的。 陈元冲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夫人这副模样,明明是恨极了一个人,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去关心,表面冷漠好似是永远都不想见到她,但眼里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更多的牵挂。 还有这位乔姑娘,虽说打的交道不多,但是如今看去应该不会是会做出让夫人如此的事的,就算是因为姬公子的事也有些不甚应该,看她年纪轻轻,面容却很是憔悴,唯独这笑容好似天边的红霞,印在心里,暖意洋洋却又带着几分淡淡心酸,让人挥之不去。 安月与姬燕如今身子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心里对李清尘与姬氏一族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安月心里更是打好了盘算,决定主动出击。 毕竟姬燕如今正式露面,更是将姬氏一族几个忠心的长老拉拢了过来,如今等的就是破釜沉舟的一击! 姬汪远得了国玺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虽然心中对安月有百分的恨意,却不得不考虑与李清尘之间的合作,快马加鞭,更是隐瞒了连城上下的所有商人。 不过安月早就派人暗中观察,姬汪远动身的那一刻开始,西陵归的人马也暗中调集了起来。 当姬汪远等人踏入赤夜国边界的第一步开始,西陵归便带着几队暗卫直接冲杀而去,荒野之中,顿时叫声连天。 姬汪远怀里死死的揣着国玺,面上虽然忐忑,但是却自信十足! 当初他的人马不好进入青鸾境内,驻扎在此处,若不是有这一层保障,他怎么会以身犯险冒死送回国玺呢! 西陵归一身浅白书生装扮,却丝毫阻挡不了一身的冷漠之气,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周围的气氛却好比地狱深渊一般,异常可怕! “杀!” 冷声一喝,暗卫立即汹涌而出,姬汪远嘴角却露出一股怪异的微笑,他早知道一定会有人夹击,如今自己的人马有眼前这些人的十倍! 只不过,姬汪远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疑惑,那为首的男人他并未见过,看那一身气度,卓尔不凡,不知是何许人也! 暗卫们冲出的一刹那,从周边林中同时涌出了姬汪远的人马,顿时刀剑相接,姬汪远在这帮人的阻隔之下果断下令前进,嘈杂的声音让他多日以来的气闷顿时消失了不少,想到自己如愿拿回国玺,之前所有的憋屈都成了过去,以后的姬氏一族只会更加强大! 正当那马车摇晃飞速前进的时刻,姬汪远竟听到一声尖叫,顿时吓得汗毛直立! 因为那尖叫之声竟然来自自己的孙女! 连忙掀开轿帘一看,姬灵霄与那为首的男子竟然站在车马的前方! 有那些士兵阻隔,他是怎么过来的! 再次转头一看,后头的厮杀依然没有结束,但是诡异的是,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全部身穿赤夜服饰,是他姬汪远的人马! 短短的时间,自己人竟然死伤过半,在对手的眼里好似是杂草一般被人随意砍杀,不堪一击!相反,对方人数竟然丝毫不减,一个个面目之上竟然血色甚少,身姿诡异,根本不像是普通下属,好似是被训练了数年的杀人傀儡一般! 还有那男人,究竟是谁! “爷爷救我――” 姬灵霄此刻直接被扔在了地上,虽然在西陵归的控制之下,但与西陵归之间却相差一步距离,好似是西陵归十分嫌恶一般,连威胁都怕不想动手,怕是脏了自己的长剑。 “国玺!”西陵归冷冷说道。 姬汪远咬牙切齿,犹豫了半天,竟然连忙弃车独自一人抱着国玺向另一边的林子跑去,那狼狈之态,可不像是一个族长所为。 姬灵霄彻底傻了眼,她哪能想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宠爱至极的爷爷此刻竟然能为了国玺丢下她独自逃跑?难道说一个国玺竟然比亲孙女还要重要? 何况爷爷得到国玺为的不是青鸾,为的明明是他自己的尊严与名誉,可是竟然为了那些丢了她?! 西陵归一脸的嫌恶,将这女人随便一踢,滚入了数十米的乱世堆,当即便没了性命,致死那都瞪着一双眼睛,头破血流的样子甚是骇人! 姬汪远毕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哪怕体力再好那能力也是不行的,不过跑了几十步便气喘吁吁起来,刚刚停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听树上有人说道:“跑够了?国玺交出来!” 若是以往面对敌人,西陵归必然连跑的机会都不留给对方,直接结束了性命,可是想到这个老头子之前处处与安月作对,便难得多了惩戒的心,明明一招之下不会有活口,但还是耐着性子看着这老头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让这老不死受些苦楚。 姬汪远颤抖着身子,气喘嘘嘘的说道:“你、你究竟是何人?若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我可以付双倍的价!只要你、只要你放过我!” 西陵归斜卧在树杈之上,丝毫不输于姬燕的容貌与气度更是浑然天成,此刻听到姬汪远如此,当即冷笑了一下,若是不笑倒有几分肃穆,如今笑起来,让姬汪远觉得自己好似堕入了地狱一般,比那鬼面獠牙还要让人心惊。 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杀手呢? “若你自断一臂,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西陵归扔下一把长剑,冷了冷的说道。 姬汪远望着那把还残留着血迹的长剑,顿时两眼发懵,快要昏厥过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多的人马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竟然丝毫没有力量,如此简单的便被击破了去,如今这荒山野岭,根本不可能再出现转折,而此刻唯一存活下来的希望竟然是自断一臂! 看那男人的眼睛,恐怕他若是不做,小命真的不保! 如今国玺算什么?没了命,国玺一样也没了! 当即,那国玺“咕咚”一声掉落在地上,而姬汪远更是在西陵归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之中颤巍巍的拿起了那把长剑,上头浓重的血腥之气传来,让那一张老脸直接灰白到了极致! “啊――” 姬汪远大吼一声,那长剑一挥对着自己的左臂砍了下去,顿时连着半条衣袖一起掉落在了地上,汩汩鲜血流出,姬汪远痛苦之下保留着一丝神智,期待着西陵归说到做到。 不停的“哼唧”声让西陵归有些心烦,身形一动落至姬汪远的面前,高高在上好似一个天神一般,转眼便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动我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西陵归面色冷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你答、答应……”姬汪远此刻竟然连说出一句整话的能力都没有,绝望的说道。 西陵归冷冷一笑,道:“的确,不过他们都没答应你。” 说完,消失在姬汪远的眼前,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数暗卫,众人神色与西陵归别无二致,一把把长剑穿胸而过,姬汪远致死都忘不了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一个曾经叱咤天下的恶魔! 数日之后,西陵归及一帮暗卫带着姬汪远的人头回了连城,直接将姬汪远的人头挂在了菜市口。 姬汪远毕竟是远近驰名的商人,若是无端被杀定然会让人联想到是安月杀人夺宝,而西陵归此次却是以六皇子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了连城,无数官员迎接,就连安月这有名的商人都得给个薄面设下酒宴款待。 西陵归自然不会让人兀自以为他乱下杀手,带着人头回来的同时也另行发了布告,说是路途与姬汪远相遇,却耳闻姬汪远侮辱青鸾国君,嫌他青鸾无人,因此震怒,除了这个自傲的老头! 百姓们多是爱国之人,这段时间本就对这姬汪远的印象奇差,如今一看六皇子用如此借口除掉了赤夜国的贼人,心里也都是十分欢喜。 至于那些聪明人就算猜到了什么也都心照不宣,反而各个配合着西陵归演戏。 以讹传讹之下,消息传至赤夜国百姓的时候,这姬汪远俨然成了堪比汪洋大盗一般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除了姬汪远侮辱青鸾的消息以外,似乎好像还有人亲眼看到这姬汪远强迫良家妇女卖淫为娼一般! 无论在哪里,百姓的心多半带着良善,那赤夜国的百姓闻言也都对这姬汪远带着几分厌恶。 甚至还甚是感谢西陵归为民除害,不少人还扯出了姬汪远当上族长之后做过的龌龊事,就算后来西陵归“好心”将这姬汪远的尸身送回去,赤夜国的百姓都不愿接受,最后在边境被人烧成了一团土灰,连国都没得回。 趁此之下,姬燕高调的回了赤夜国,由于他本身就是姬氏一族的正统血脉,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追捧! 要知道以往的姬氏一族在百姓的眼里就是神,他们心善,虽然为商,但毫不奸诈,还经常帮助弱势之人,而姬燕这个唯一一个血脉让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美好的年代,姬氏一族的野心一派就算有心阻挡,也都无力回天。 当然,这也都是姬燕回了赤夜国之后的情况。 如今连城的风雨暂息,所有的生意都按照原定的轨道平稳的发展着,而这国玺绕了一圈又到了安月的手上,最后还赚了一个金满钵,当即便决定几日之后动身回雁城。 既然要回去,安月自然的提前和无殃公子等人打好招呼,决定当天索性专门去了一趟暗影阁。 连城的百姓,哪怕是三岁小孩对安月都是认识的,安月未免引来太多的目光,也只好乘轿而行, 坐在轿子中,还未走到暗影阁的门口,便听有孩子唱到:“今有贵家女,眼若流丹珠,庭内无数汉,三子不知父,皇子慕而来,佳郎一气是陌路……” 安月眉头一挑,如今连城境内也不过是西陵归这一个假的六皇子,这孩子唱的莫不是他? 只是皇子若是他,那么这些孩子口中的贵家女…… 当即,面色冷了下来。 “停轿……绿儿,拿些银子,问问这些孩子唱的是什么?”安月吩咐道。 “是。”绿儿稳声应道。 片刻,绿儿终于走了回来,只是一张脸色十分难看,安月一瞧,便知道此事定然又与她相关。 抿了抿唇,道:“如实说吧。” 绿儿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我问那孩子们唱的是谁,他们都说唱的是您……还说,您屋里头……藏了无数个男人,三个孩子不知道父亲是哪个……夫人!这些都只是百姓们不知情胡诌而已!您切莫往心里去!” 绿儿直接跪了下来,她了解夫人,多是这民谣只是唱唱夫人倒也罢了,可竟然连两位公子和小姐都扯了进来,不仅如此,那后头的皇子还有那佳郎…… 安月的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致,直接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百姓们,照这么说也听到其他人如此议论了?” 孩子懂什么,那些谣言多半都是听大人们每日编排的才唱的。 “是……” 绿儿脸色同样是无比的难看,心中为夫人有些不平,夫人小小年纪一个人支撑到现在,心里也放了将军一人而已,三个孩子的确是不同的父亲,可同样母亲也不同呀!这帮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的的消息,竟这般乱说,坏夫人名誉! 在这古代,安月未婚生子已经是大罪,如今三个孩子更不用说,尤其是在那些老夫子的眼中,哪怕安月再有能力,到头来也只会得一个荡妇之名而已! “不用去暗影阁了,无殃公子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歌谣,怪不得最近都不敢前来见我,回府吧!”安月明白的很,百姓的口水杀伤力大的很,无殃公子若是再每日前来,对她更加不利。 这歌谣,真是让她不得不重视! 庭内无数汉么?也太高看她了! 她与姬燕的婚事人尽皆知,想必他便是那个所谓的佳郎吧! 只是西陵归如今是六皇子,虽然晚上与西陵归同住一屋,但是在外人面前二人还是注意分寸的,怎么会与他有所牵扯? 若是她猜的没错,这场谣言,恐怕是有心人故意散出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来她哪天真的要去哪个灵验的寺庙好好祷告一番,免得无缘无故总是飞来横祸! 安月一回府,望见门前一顶顶鲜艳的轿子,顿时有些不解。 她才刚刚出门一会而已,就有人趁着这个空隙前来,莫不是算准了的? 一进门,安月便在这庭院之中闻到了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想必来的是女人,还不止一个? 走入前厅,安月笑了。 无比明媚! 的确是女人,数了数,不多不少,十个! 旁边还有一位半男不女的公公! ------题外话------ 某商:我喜欢的乔仪萱呀,被虐成了这样,李清尘,我跟你拼了! 某月:指使李清尘的人不是你么…… 某商:肿么会呢,善良的作者是从来不虐人的! 某月:……(鄙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侧妃 花行云一见安月,脸色立马难看了下来,似乎想到了触碰到安月的怒火之后的代价,当即有些讪讪的站了过来,一脸陪笑的说道:“小月月,你不是去暗影阁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月硬是挤出一丝冷笑,“就是走到半路,闻到了生人味儿,想着许久没吃腥了,便回来瞧瞧。” 花行云嘴角一抽,安月这话说的好似是个啃女人的老怪物一样。 安月也是故意,这些女人一个个虽然带着面纱,但是那眼神之中显然是居高自傲的神色。 这是她的地盘,她一没偷二没抢,何故要受这些女人的气?索性放大了自己主人的姿态,免得都将她当成了摆设! 安月说完,这些女人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了意思害怕,毕竟安月长得一副出尘之姿,眉目之间,似有仙子的淡然,又有娇花的妖娆,甚至有几分春风拂柳的气度,让人都不能不怀疑她是不是那山上的妖怪,专靠着吃食女儿家的血液来养着自身的容颜。 花行云也给足了面子,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历,却懒得说出口,免得气坏了他的小月月,只好配合着安月一副挑肉的眼神对着这十个女人看了过去。 “小月月,你喜欢嫩的还是喜欢老一点的?清淡的还是油腻的?要是不行,全部下锅煮了,一个吃一口也成。” 极度猥琐的态度让安月嘴角一抽,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可花行云比她的还要可怕。 他本就是会演戏的好料子,如今这狗腿子一般的态度配合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神,那些个女人个个开始背后发凉起来。 “大、大胆!”那旁边的公子看不下去了,有些哆嗦的叫道。 安月眉头一挑,眼神望了过去,冷漠至极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意,抿着嘴,笑道:“哪来的臭虫,怎叫的这般难听?” 那公公心里头也有些发虚,安月的本事他还是知道几分的,不过虽然害怕,那命令还是得执行才是。 “本公公可是奉着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的!你胆敢无礼?”那公公尖声叫道。 安月眉头一皱,皇后娘娘? 终于出手了? 因为之前国玺的事情,她与皇后之间算是记着仇了,就算皇后不来找她,等到回京之后她也会主动上门的,只是没想到这皇后的性子与之前相比竟燥了不少。 安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笑道:“原来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只不过,这位公公,我安月可是姬燕为过门的妻子,他身为一品大员,太子太傅,莫不成本夫人还得受你呵斥不成?” 那公公猛然间心中一抖,他心中倒是只记得皇后娘娘的嘱托了,倒是忘了那姬燕公子如今也是有着官职的人! 虽说那官现在只不过是空有好听的名声而已,但是再怎么说也比他这一个公公强! 左右三思片刻,那公公脸上顿时挤得好似一朵灿烂的菊花,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弯着腰对着安月一阵鞠躬,陪笑的说道:“安夫人,奴才这也是一时情急……” 安月翻了个白眼,虽说当公公的也有好人,但是多数都是心里头有些不健全的。(..info无弹窗广告) 不仅没了命根子,而且还要常年在那吃人的地方看人脸色,若是还能正常那倒是能让她另眼相待了,现在她也懒得和这公公再多费口舌,直接开口说道:“说正事吧,千里迢迢来到我威远商会为的是什么。” 那公公一怔,有些为难。 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皇后娘娘交代的是见了六皇子的面再让这些女人露面,而且最好能先避开安钩月,所以他才寻了安钩月出门的机会进来,没想到正主没遇上,竟还和她碰面了。 安月也瞧得出这公公为难的样子,当即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这位公公,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识趣,你现在脚下站的乃是我安月的地方,耽误的更是我安月宝贵的时间,你不会不知道我一刻的时间代表多少雪花银吧?若是再这么站下去,我可不管你是皇后派的还是皇上派的,直接将你们真的炖了,虽说这一堆的胭脂水粉味儿我不喜欢,但是想必我后院的那些狼狗,见到肉香会饥不择食的……扑上去的!” 安月言语轻笑,嘴角勾起的弧度美的惊心,正因为太美才显得更是吓人。 那公公与几位美人儿硬是打了个冷战,没过一会儿,那公公终于张口说道:“安夫人息怒,奴才是来传话的,皇后娘娘说了,安夫人与姬燕公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过了这么久也该成了,便下了懿旨,让姬燕公子暂停身边的一切事物,先以家事为准……还有就是……六皇子如今年纪也大了,身边竟没有一个知心儿伺候着,实在不符合皇家风范,特令奴才带来了这十位精挑细选的美人儿伺候六皇子殿下。” 安月的身子僵了一下,片刻缓了过来。 没想到站了半天为的却是这事儿。 皇后这些年将后宫管理的着实不错,相信不会不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六皇子有些可疑,她做这决定想必是已经经过皇上的许可的,毕竟在众人眼里六皇子的确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皇上心中再有不愿,也不好只顾自己的意思。 再加上,皇上心里怕是并未真的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西陵归是他的儿子,多少会了解一点,女人送的太多,也不过是白白浪费而已。 一直泰然若素的表情让那公公有些惊奇,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妃让他避开安钩月。 安月扬起一丝夸张的笑意,目光向那些女人的身上投了过去。 这些女人,几乎各个都是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姿态,细柳蛮腰,芊芊玉手,想必模样更是不错。 送给西陵归的女人,她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 “将脸上的东西都放下来我瞧瞧。”安月直接吩咐道。 不容拒绝的命令让那公公努了努嘴半天不敢吭声,最后只好无奈的挥了挥袖子,那些女人们纷纷会意,才一个个露出了原本的容颜。 有的如同粉面桃花,有的是端丽冠绝,不缺小家碧玉更是少不了妖娆尤物…… 看样子,这皇后还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 安月将目光投向最后那一个女人身上,她如今竟不听那太监的命令,面纱依旧,莫不成还是什么“祸国殃民”的“重头戏”不成?! 仔细端详之后,安月的眸子越发深沉起来。 眼前的女人长着一双很是漂亮的桃花眼,不过看那脸型的大概轮廓应该不是什么绝色的美人儿才对,而更为奇怪的是,她看着这女人竟是十分的熟悉,好似是曾经见过一般。 “为何不摘?”安月冷声问道。 那女人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闪烁,但是仅仅一瞬间又恢复如常,无比坚定的看着安月,倨傲自傲的样子看的安月想动手抽人。 “我乃是皇后娘娘亲口赐给六皇子的侧妃,怎可对你一个民妇言听计从?”那女人横声说道。 安月一笑,侧妃? 侧妃所到底也是个正经儿的妾了,哪能是说赐就赐的?想必也不过是皇后的一句许诺而已,现在就当真了未免太早了吧! 还有那声音,倒是让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一般。 “花行云,你知不知道私逃的婢女该判什么罪?”安月转头问道。 花行云一愣,瞧了瞧安月的脸色,便随便扯了几句:“具体什么罪老子哪里记得?只不过小月月你身边的婢女若是敢私逃,被老子抓住了,必然得失一阵毒打,直到打死为止!就算死了也不能便宜她,起码弄去喂喂狼狗什么的,不能浪费了那么的对不对?” 那女子眉头一皱,不过又缓了下来,有皇后娘娘在,那卖身契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安月点了点头,道:“偏偏有的人,给了她几次的生路还是不知悔改,非要让我将她斩草除根才行!” 原本平淡的声音慢慢变得冷冽,余光瞥过那女人飘然的轻纱,有些皱眉。 她不知道碧桃是怎么攀上皇后这棵大树的,竟然还能以已经嫁人的身子许给西陵归这个六皇子。 碧桃这丫头说到底都是她一手调教,原本也只是纯白懦弱的女子而已,不过之前在她身边看了不少龌龊的事儿,竟是全部学了去。 看着安月的脸色瞬息万变,花行云毕竟不傻,也猜出这女人恐怕本是安月的婢女,这才想起当初的确是有那么一人,后来做了什么错事被安月嫁给了村里人,难不成眼前的女人就是她? 花行云最讨厌别人在他的面前装神秘,直接大手一挥,直接从那女子的脸上抽一般的拂了过去,顿时轻纱落下,女人的脸上多了五指红印。 果然,竟真的是碧桃! 安月觉得好笑,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不过从乔仪萱那件事情开始她就发誓,对那些想害她的人绝不姑息!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她安月又何必处处留情,珍惜她的一条性命! 碧桃慌乱的捂着半张殷红的脸,怒目的瞪着花行云与安月,好似有多大的仇恨一般! “不过才一年不见而已,你这胆子真是一日日渐涨,以前连看人的胆量都没有,现在竟都学会瞪了?”安月冷冷说道。 “安夫人莫要胡说,我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碧玉,可不是你口中卑贱的婢女。”碧桃反抗道。 骨子里头对安月的怕意依旧没有消失,只不过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将军,顿时将所有的恐惧都压在了心里。 碧玉? 安月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毕竟为了这么一个渣坏了她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不过这么说来,皇后那边想必已经确定了凭空冒出的六皇子正是西陵归,怪不得会让她与姬燕快些成亲,想必是想离间他们,只不过这皇后在青鸾国没权没势,既然知道那是西陵归,又哪里来的勇气与他作对? 正当安月心中疑惑之时,侧边的珠帘声响了起来,安月等人转头一看,竟是西陵归来了。 安月出门之前是和他打好招呼的,下人去禀报他安月回来的时候让他有些不解,没想到到这大厅一看竟然是十分热闹。 此刻,碧桃的脸上府上一股惊喜之色。 安月瞧着那花痴的样子顿时嘴角一抽,一脸鄙视的笑道:“六皇子殿下,过来瞧瞧这些美人儿。” 西陵归眉头一跳,那句妖娆无比的“殿下”二字真的是百转千回,心里都顿时浮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看着这些女人也越发不善起来。 冷漠的气质一靠近,除了碧桃以外的其它女人显然有些害怕,她们只听说那六皇子长得风度翩翩,一副儒雅模样,但毕竟见过的人甚少,打听到的并不多,可现在一瞧,虽说带了一丝淡雅之气,但也仅仅是装扮上而已,那整个人的气质,好比是一座寒冷的冰雕,根本容不得人靠近。 皇后都是训练过的,她们对男人都是一等一的了解,可如今见了眼前这位,竟各个都怂了起来,连媚眼儿都不敢抛上一个。 安月有些无语,西陵归本人就是一个恐吓人最好的材料,根本不需多说,这些女人刚才趾高气昂的态度竟全部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 西陵归冰冷之中带着一丝柔情,似乎发觉了安月的不寻常,隐隐有些讨好韵味,这话一听在碧桃耳中,更是嫉妒万分。 她不明白,虽说夫人长得很美,但是却是十足的放荡,身边男人从不间断,而且十分暧昧,将军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对她有如此多的宽容? 安月之前的脾气收起了半分,带着笑意说道:“六皇子,这几位是皇后娘娘专门送来给你暖床的女人,瞧吧。” 依旧不改口的一声“六皇子”让西陵归眉头皱的更紧,冷冷的扫视这些女人一番,最终开口冷冷道:“滚!” 仅仅是一个字,却让让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是心中一颤,腿脚都有些发软。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灵贵妃下落 西陵归多年养下的杀伐之气就连久经战场的将军感觉到也会心里发抖,何况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将、六皇子殿下!”碧桃心中一急,险些叫错了身份,连忙又道:“皇后娘娘说了,您身份尊贵,只可惜您的母妃却未能享有您给她带来的尊贵,因此,待您成婚回京之后,必然会向皇上表明,追封您的母妃。” 安月眉头一皱,碧桃明明知道西陵归并非是真正的六皇子,为何还口口声声提到提到他的母妃? 西陵归也同样是带着几分疑惑,若说这碧桃指的是他的母亲灵贵妃那倒是没有必要,毕竟母亲临死前便身份尊贵,虽然受人诬陷而死,但是却并没有因此名分尽失,没必要追封。 碧桃自信的看着西陵归,眼神闪烁,似是掌握了西陵归的命脉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绿儿,麻烦你带着这些人先下去,安排住处,我与六皇子还有些话要和这位碧玉姑娘说。”片刻,安月开口说道。 一声“碧玉”说的极重,让碧桃心中忍不住一缩。 绿儿当即应了下来,那公公显然还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扭捏了半天却无力反抗,只好随着绿儿走了下去,此刻,在场之人也只有花行云、西陵归以及安月和碧桃。 原本安月想着让这花行云也一起暂避一下,但是不知为何,刚刚瞧他的脸色竟和西陵归十分相似,心中有些怀疑,便将他一并留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人话了?到底什么意思?”安月不满的说道。 碧桃有些恼怒,当即便道:“安夫人和将军现在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与将军说话你应该没有资格听吧?” 安月挑眉,“既然你都说他是将军了,我为何不能听?别忘了他可是我儿子的爹。” 若不是还想从这碧桃口中问出点什么,安月早就懒得与她废话! 碧桃心里是极度的不悦,不过在安月面前,即使身份已经焕然一新,但还是缺少一份气度与胆色,被安月这么冷声一说,下意识不敢再多话,过了一会,只好可以将视线从安月的身上移了过去,转而一脸柔色的对着西陵归。 碧桃本身长得就不丑,以往跟着安月的时候都是好吃好喝的一起,脸上带了几分肉色,不过安月之前将她许给了村里的男人,恐怕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苦,一双小手不如以往那般白嫩了。 这碧桃也是个不知足的人,虽然安月之前气她心思过重将她许了人,但是那男人还是不错的。 虽然那年龄和容貌都不是上乘,但是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而且那人虽然知道碧桃惹了安月的不快,但是心里敬重她曾经伺候过安月,简直将她奉为珍宝,也就是让她打理一下普通的家务,那地里的活计从来没让她沾手过! 连安月都不知道的是,那男人虽然与碧桃成了婚,但是碧桃心中毕竟是不愿意的,所以也只是恐有夫妻之名,要不然碧桃也不会还有心思。 面对西陵归的冷漠态度,碧桃有些委屈,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只要将军您纳我为侧妃,那么灵贵妃的下落便会告知于您。(..info好看的小说)” 灵贵妃的下落?! 三人皆是一惊,安月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碧桃,而西陵归此刻眸色发红,其中激动更不必细说! 当年灵贵妃以狼女身份被皇上带进了宫中,极尽宠爱,由于她气质灵敏气质获封灵贵妃,在如狼似虎的宫中直接占据了仅次于皇后的首要位置,只不过帝王的身边从不缺女人,更是不缺嫉妒的女人。 从灵贵妃入宫,也不过短短三年左右便香消玉殒,更是死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手上。 虽说皇帝并非有意,但是安月却觉得,皇上当年毕竟太年轻了一些,缺少让众臣俯首的气度,若是如今的西陵归,必然不会如此。 西陵归此刻好似一只暴怒的雄狮,刹那间冲向碧桃的周侧,掐紧了女人的脖子,眼神冷冽的可怕。 “再说一次!她是不是还活着!”西陵归阴冷的说道。 碧桃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像仅仅一瞬间便会被眼前高大伟岸的男子扭断脖子一般,脸色有些顿时发白起来,只不过那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庆幸,正因为西陵归这个情绪,才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此刻的地位。 “咳、咳!” 发白的脸色慢慢憋红,西陵归似乎才转醒过来,直接将碧桃好似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俯视着说道:“若是还想要命,就实话实说!” 碧桃缓了缓,倒是不惧起来,直接开口说道:“当年贵妃娘娘让后宫之中无数宫女与妃子染上了狼毒,这个罪过自然不清,而皇上虽然想保护贵妃娘娘也无法做到,而且娘娘也并没有被葬入皇陵,以大罪之身,皇陵怎能有娘娘一足之地?” 安月三人心中震荡万分,的确,就算是无数人觉得灵贵妃是冤枉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还过她的清白,毕竟没得查!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古孝字为先,灵贵妃当年之所以没有翻身余地,就是因为后宫受害的人中包括了太后娘娘,虽然太后当时未死,但大失元气,撑了两年之后便也去了,太后当时一心以为凶手就是灵贵妃,对灵贵妃十分怨恨,根本不给任何人替她辩解的机会,而后虽然死了,但是死人的意愿更要遵从了。 如此一来,在西陵归心中那一直安稳呆在皇陵的灵贵妃就只是假象了。 安月不由担心起来,当然,她担心的并不是西陵归真的将碧桃纳为妾室,而是担心西陵归心里的支柱。 这些年来,西陵归独自一人扛着西陵氏的责任在战场上拼杀,无论是在困局之中抑或是在生死线上无疑都是靠着他母亲的意志活下来的,可是如今竟告诉他皇陵里头躺着的并非是灵贵妃,让他如何接受? 果然,此刻那冷漠至极的男人微微有一些颤抖,双拳紧握,浓浓的杀意之中泛着不可抹灭的哀伤! 安月看的懂,西陵归现在想必是很想杀人吧! 从安月出现开始,西陵归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皇才有了一丝丝改善,但是现在,恐怕那骨子里头迸发出的恨意足以让他做到弑父的地步! 看见西陵归这副模样,碧桃虽然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得意,不要一丝颜面从地上爬了起来,竟拽住西陵归的衣袖,软软的说道:“将军,只要您纳我为侧妃,并昭告天下生生世世永不废妃,那碧桃愿意将娘娘的下落告诉您。[..info超多好看小说]” 西陵归有些发怔,不过似乎连考虑都没有变将碧桃整个人挥了几步之远,冷声喝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话音一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立即现身,毫不客气的将人拖了下去。 碧桃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一想毕竟自己有灵贵妃的下落,西陵归就算一时想不开,过不了多久也一样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虽然嫁过人,但是身子还是清白的,可安钩月早就不干不净,不过是罪臣之女,比她高贵不了多少! 碧桃一走,安月也有些为难起来。 虽然碧桃有可能只知道灵贵妃并非在皇陵,但是皇后既然敢拿这件事来威胁他们,那就肯定有了绝对的准备,只不过安月不明白的是,皇上如此宠爱灵贵妃,应该知道她尸身所在才对吧? 不过,皇上虽然贵为九五至尊,但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难不成有人在皇上不忍之际暗中掉了包? 可一个死人为何值得让人大费周章?难不成……没死? 安月能想到的西陵归自然也想得到,仅仅过了一会,西陵归从绝望之中又带着一丝希望,说道:“当年母亲是是被赐下毒酒的,他只是下令,整夜呆在御书房,所有的过程都是由刑部之人处理。” 安月了然,有些犹豫道:“眼下,若想套些什么出来想必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便是娶! 西陵归身子有些僵硬,一脸的嫌恶,道:“就算娶了她也未必能知道想要的,皇后所知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全部交给那女人,杀了吧。” 安月想想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碧桃既然有勇气来挑战她,那不如让她就如一回愿,也好知道愿望和现实的差距! 安月嘴角一笑,万分迷人,可当视线落在花行云身上时,却又说不出的诡异,让花行云忍不住有些发毛。 这样的神色,花行云了解的很,现在的安月指不定又在打他什么主意呢! 七天的时间,六皇子纳了九个侍妾与一个侧妃的消息传遍天下! 一纸布告告诉天下人,他六皇子今生今世永不废妃! 至于皇后让安月与姬燕成婚的懿旨直接被安月当成了放屁,压根没有理睬,而去了赤夜国的姬燕得到这“六皇子纳妾”的消息时那千年不变的风流态度有了一丝崩裂,快马加鞭赶回连城,却发现人去楼空,连城除了陈元冲与无殃公子依旧在管理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所踪。 自然,此刻他也拿到了安月的私信,看完之后,顿时气得牙痒。 早知道有人催着他与安月成婚,他就是累死十匹马也得过来凑凑热闹,就算是做场戏心理也平衡呀! 不过好在,这女人在信中的语气处处张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在为心上人纳妾的女人。 而安月此刻正在大规模的迁徙,往京都去的路上。 她原本还想去一趟南口村,不过为了能早些查出灵贵妃的事情,她也就暂时忍了下来,倒是委屈了宝儿,都一岁多了,还没见到自己的亲爹。 不过好在她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南口村,而村子周边更有九王爷与士兵驻守,老爷子等人不仅十分健康,而且很是安全。 一行人悠悠的向着京都进发,速度更是慢的可以,毕竟安月身边有三个孩子要照顾,不过如今的碧桃可就看着不甚舒服了,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之上,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若不是那公公也一道回京,她的日子怕是过的更惨。 “停车!”终于,那马车上的女人承受不住主动叫道。 虽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六皇子的侧妃,但是侧妃一词说的虽然好听,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再加上身边没有强大的护盾,所以连个喜宴都没摆,甚至那喜服都没有穿过。 安月嘴角上扬,此刻与她同轿的正是“六皇子”,风度翩翩,笑容满面,闻着安月身上散发出的额淡淡清香,无比的享受,嘴角更是露出十分得意的痞笑。 虽说易容成西陵归的样子让他有些不乐意,不过想着让安月消气倒也觉得好玩起来。 安月微微点头,绿儿才吩咐停车。 由于多了那些美人儿,他们的队伍显得十分壮大,而之前拍卖国玺留下的黄金自然不能留在连城,所以后头守着黄金的人更是十分肃然。 安月的那真正的暗月山庄早已经盖的差不多,以她的图纸设计,那山庄既不缺大气,又不缺风雅,地理位置更是易守难攻,离着老爷子一直住的房子更是不远,以后她若出门也不担心有人会对山庄不利。 还有就是,那山庄算是她的大本营,里头还专门让人设了无数的机关,更有专门的暗室用来存放奇珍异宝。 这些黄金,有一部分当然是要留在京都做发展之用,其它的等回山庄的时候再一并运回去。 队伍一停,碧桃便从那轿中气哼哼的走了下来,直直冲着安月的马车而去。 一干人等见到这一幕,都是气的牙痒,不明白为什么夫人竟然会同意带着这个女人一起! 那碧桃刚刚走到安月的马车身边,顿时腿脚一软,跪了下去。 转头一看,一双幽蓝的眼睛极为冷漠的盯着她,年纪虽小,但是散发出的气质,竟和她心心念念的将军一模一样! 宝儿尚小,看到这一幕竟缩在安月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侧妃娘娘可真是的,何必行如此大礼?起来吧。”安月抿嘴淡笑,逗了逗怀里的小淘气,语气清淡的说道。 碧桃心中更是气愤,她最厌恶的便是安月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无论她面对着什么,永远都这么毫不在乎的模样,完全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而且现在明明该是她占据上风,可却还是受这个女人的压制!凭什么! 兜兜虽说年纪很小,但是起码跟了花行云与西陵归这两个绝世高手学了武功,那力气自然不小,那一击并不算轻。 碧桃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膝盖内侧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冷气,恨不得将这母子二人千刀万剐! 安月自然看的动作和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心中也只是冷笑了一笑。 有的时候有的人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就算是她们家养的那条大黄也比这女人通人性,起码知道忠诚,知恩图报! 碧桃眼神顺着那掀起的车窗向着“西陵归”的身上一转,顿时那痛苦的表情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突然变成了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道:“夫君~妾身好痛呀,您能不能到后面的车上陪陪妾身……” 安月瞬间打了个激灵,顿时觉得这好好的天好似飘起了大雪一般,让她这牙齿都要被冻着了。 此刻这假西陵归的脸色也是一抽,好在这人皮面具本就缺少几分真人的气色,所以花行云刚才那有些夸张的表情显得并不是很明显,让人无法起疑。 安月瞧了瞧外头,也不顾着碧桃,向马夫问道:“这到哪了?” “夫人,再往前不远就是阎王山。”马夫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不错,快到了。 阎王山,顾名思义,一般人都是绕着阎王走的,没有几个敢从阎王山下露面,因为这阎王山里头贼匪甚多,虽然处在官道附近,但是周边没有什么村落,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去收服。 安月这次这是故意绕了这条路,还顺道派人通知了阎王山的当家,将这八千五百万两的消息透了出去,想必只要他是贼,必然不会放过这条大鱼! 而隐藏在暗处的西陵归和一帮暗卫们,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本就许久没见血腥心里难受的很,现在正合了他们的意! 那碧桃一听阎王山这名字也有些害怕,但是一想这么多人在,顿时来了勇气,竟直接跳上了安月的车,硬是挤在了假西陵归的身旁,还不忘开口提醒道:“夫君,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安月嘴角一抽,浓浓的胭脂味让她有些皱眉,向假西陵归忘了过去。 那张假皮里头的人厌恶之意更甚,想了一会直接拿出身上的手环,对着碧桃一摇,没过一会儿她整个人便晕死了过去。 “呼……真是个臭气轰天的女人,小月月你该不会是故意整老子吧?”这一路上,这女人可没少跑过来! “我也就是看看,你这采花之名究竟怎么样,没想到这么个大美人儿在身边你竟然还能守得住。”安月“哼哧”一笑,这路途上也太过烦闷,留着碧桃的确是为了找些乐子。 花行云脸色发苦,气哼哼的说道:“早知道这样老子早就将这女人踹晕了,何苦等到了现在!” 花行云话一说完,对着碧桃便是一脚,当即她整个人被轻飘飘的踹了出去,下人们立即将她拖回了后头的马车,才赶起路来。 ------题外话------ 故事该到尾章了,后头的大纲也都有了细纲,哎~争取月底能完结,更新要加油喽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设计 没走多久,便到了阎王山。(..info好看的小说) 这阎王山算不得陡峭,不过山中多是杂草荆棘,涨势堪比一个人的身高,可以说是藏匿人的好地方。 一进阎王山,一行人的脚步都放轻了下来,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让人听得揪心,碧桃此刻依旧还是晕倒了的状态,倒是清净了不少。 安月闭目养神,也不紧张,好似是看透了事情的发展一般,娴静淡定。 深入山林没过一会,周边便想起了杀伐之声。 后头那些护送着黄金的暗卫们顿时心中一凛,按照早前安排的计划整个队伍靠拢起来,安月等人被众暗卫围拢在中间,瞬间做出了最绝佳的防御队形。 不过,此刻好笑的是,那公公以及包括碧桃在内的十位美人儿却是孤零零的的处在另一边,一眼看去,十分突兀。 那些美人儿们何曾遇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不少人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一脸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着,安月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叫了一句:“白痴!” 这么多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她若是那当家的肯定会让人将这些美人儿拖下去,然后再对付这些黄金!可若是他们躲在车中不喊不叫,没准还让那当家的觉得有诈不敢动手呢! 果然,按照安月所想,那领头的当家的带着一帮手下冲了过来,直接将那些孤零零的马车搜了一遍,连着碧桃在内的所有女人都被那当家的下令带了回去,这才一脸凶恶的转向安月这边。 “识相的交了黄金,否则别怪老子出手无情!”那刀疤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花行云一脸的不痛快,“老子”这么霸气的词怎么处在别人口中的时候这般恶心? “往回退。”安月淡淡的说道。 这入山林的时间不长,就算敌人夹击,以她们的实力也是进退自如,只不过有些时候也得给这山贼们一些充裕的时间准备准备,省的白费了她一番苦心。 暗卫们得了令,直接护着安月等人往回撤了起来,那些山贼一见立即又从后头涌出了数百人,不过当那些暗卫们刀剑一出,没过多久便从中脱身,安稳的停到了阎王山的边缘。 那当家的靠的就是阎王山优越的地理环境,他们自然不傻,既然安月早晚要过阎王山,那他们又何必急于一时? 再说了刚才那十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是难得一见,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短短的时间,却是变化万分,安月瞧了瞧天色,当即便决定在这地方露宿一宿,过了今晚之后,那十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想必没那胆量再敢嚣张了吧! 一夜之后,安月也并不着急,望着周边暗处隐隐传出的窸窣声,心里有些安心,这一路以来,西陵归都比她们快了一步,想必昨夜将那阎王山里头的情况探得十分清楚,而且按照西陵归的性子,恐怕这下半夜一直在附近看着她。 这一次,安月一进山中便看见了那些贼匪的身影,安月顺着轿帘往外一看,那当家的春风满面,笑意融融,想必昨夜过的十分**! 此刻安月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直接现身对着那当家的说道:“尔等好大的胆子!连六皇子的妃子和侍妾都敢抢!还不快快将她们交出来!” 那当家的睁大眼睛一看,不远处,一名女子衣袂飘飘,淡衣之下却是一副玲珑身子,虽然面上有些微怒,可那神色却是十分的迷人,好似一轮皎月映水,让人心中激荡而又不舍。(..info) 比起昨夜那些女人们,眼前这个才真的算的上是人间尤物!不!或者说,这女人不似**凡胎,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既然是做戏,安月自当会将这戏做的全了,省了别人到头来将一盆的脏水泼到了她的头上,如今她一弱女子胆敢与贼匪对峙,只为了救出六皇子的女人,若是传出去,自然会落得个好名声! 虽说名声这东西要来无用,可毕竟是个商人,只要能对钱有好处,安月绝不会吝啬多付出一点。 那当家的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一脸满足的说道:“小娘子,你要是跟着老子走,莫说是那十个女人,就是老子再倒贴十个给你也成呀!” 说完,数百人哈哈大笑起来,殊不知,这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咧嘴大笑了! 安月神色淡然,也不和这贼匪多说,芊芊细手一挥,周边暗卫便全都蜂拥而上,杀伐果断的气氛顿时让那些贼匪都觉得汗颜,心中缺了几分底气。 虽说那当家的带的人不算少,可毕竟都是一些烂货色,实力更是不堪一击,对这些暗卫来说,就好似砍着杂草一般轻松! 过了一会儿,那当家的一看不敌,心中大叫不好,趁机往山头跑去,才刚刚跑到一半却发现自家那贼窝如今竟冒着屡屡白烟!竟是被烧了! 正当那贼匪头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身后装扮成西陵归的花行云带着一丝杀气果断的了结了他的性命,瞧了瞧那张刀疤脸,拿着那人的兵器便对着那脸一阵乱画,转眼之间,血肉模糊,原本的长相看不出一丝。 顺道将这贼匪换上他身上的衣服,扔了这张人皮面具,才将人扛了下去。 “不好了!六皇子被杀了!”花行云扛着那人跑到了安月的马车之下,丝毫不客气的将那尸体摔在了地上,看的安月嘴角一抽。 不得不说,这花行云是演戏的绝佳好料子,这态度与神色,十分到位! 暗卫们一个个脸色不变,毕竟他们受过无数训练,生死本就置之度外,更何况夫人与将军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去哀悼这个“六皇子”。 不过有些随行照顾的普通仆人脸色可就不同了,满面的惊恐与担心,毕竟皇子的命矜贵着呢,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也都难逃一劫! 安月一看那“六皇子”乱糟糟的衣衫便知道这花行云懒得动手,只是随便绑了一下,就连这男人胸前的几缕毛柔柔的黑色都露了出来,这尸体虽然看不出长相,但是如此粗犷的身子只要细看便能瞧得出端倪,不过在场之人都是安月的心腹,谁敢上前? “六皇子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侧妃,不惜潜入贼匪窝点,满腔爱意让人敬佩,不过此去京都,前路甚远,若是将六皇子的遗体带回去必然有损皇脉,依我看便在这依山傍水之处葬了吧,林中鸟语花香,想必六皇子此去也不会觉得寂寞。”安月压抑着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一说之下,碧桃那祸水的名头自然转移不了了,而且这辈子都会得到天下人的注目,若是皇后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掉包,恐怕就难了点! 何况,回京之后,碧桃自然也要为了“六皇子”这一腔爱意付出代价的! 那些不明所以的下人虽然有些吃惊,但这毕竟是自家夫人的意思,再加上如今虽然已经过了盛夏,但天气还是有些湿热的,这尸体若是带到京都恐怕都烂了。 当即,便有人拖着“六皇子”的尸体走向了一旁,直接寻了一处好动手的地方将人彻底埋了起来,动作之粗鲁让安月都有些忍不住抽搐。 这帮暗卫们的心眼儿也忒实在了,因为知道不是自家主子,下起手来简直是毫不留情。 说是寻个风水宝地葬了,可实质上和抛尸荒野没啥区别,不过这人也当了这么多年的贼匪了,临死之时能混上一个“六皇子”的名头,真算他走运! 安月这边挖坑埋尸结束许久,从山上才陆陆续续有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自然是西陵归身边的暗卫,不过西陵归本人并非出现。 那些暗卫们也都不是怜香惜玉的,完全不管后头的女人们,安月向那后头一看,十个女人如今只剩下八个,还有两个不用说便知道,是不配合那当家的被宰了,至于这八个人里头,碧桃自然还在。 再瞧瞧她们的着装,几乎各个胸前露出了青紫之色,那脸上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去,衣服被扯得不剩下几块完整的布料,再加上此刻歪歪扭扭的在林间跋涉,更是显得心酸不已。 不过从别人的角度看,只不过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由头。 那男人恩爱之后的痕迹还十分明显,一个个不是嘴唇臃肿,便是用着怪异的姿势走着路,更有甚者胸前的大片白花花的风光毕露,一边走一边用碎布遮挡着,如此旖旎的景象哪怕是傻子也看的出来。 安月满意的瞧了瞧碧桃,那惊慌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希望,毕竟就算她失了清白,但是只要还掌握着西陵归的短处,便不用担心被休弃的那一天! 至于那公公,男人用不着,自然不会留着。 “大胆!你们这些女子,亏得六皇子舍身相救,最终连性命都没了,可你们竟然不以死抵抗,还有脸这幅模样下山!”安月大怒道。 那些女人们才刚刚走到了众人的落脚之处,周围鲜血遍野的样子让她们的惊吓更甚,还未反应过来,无数长剑落在了中人的脖颈,顿时傻了眼。 她们自然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回来,可是那些侍卫们根本不允许,还将整个寨子少了,莫说是一件衣服了,就是一片叶子也没留下一点。 碧桃虽然有皇后做后盾,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丫鬟,如今经历了如此大的波折,心中的害怕自然不少于别人。 尤其此刻,听到那声六皇子性命都没了,整个人惊慌的站在原地,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侧妃之位如此容易便到了手! 竟忘了,将军本就不是六皇子,如今她成了六皇子的妃子,而西陵归将来还会是他的将军,二人依旧没有交集,甚至她将自己逼向了死路! 试想,皇子因她而死,天下悠悠之口则会冲着她,就算不终身守孝,恐怕这辈子也出不了六皇子府! 现在的碧桃想的远远不足安月设计的万分之一! 一个无时无刻不准备害她的人,她怎么会留着她的性命? 安月瞧着碧桃这副眼神,满意的收回了目光,这碧桃,好在没有笨到家,起码知道的路是怎么断的。 “除了侧妃以外,其他人全部砍了,六皇子因你们而死,而你们竟污了身子,路上自己和皇子交代吧。”安月手一抬,冷冷说道。 随着那手再次落下,碧桃周边,七个娇花一般的人头落地,喷了她一身的鲜血,整个人好似是被鲜血染红的血人儿,诡异的可怕。 侧妃,她虽然想杀也能杀了,但是还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就让碧桃好生看看,她心中想的念的成为事实之后又是如何被一一夺取的! 她说过,她能给碧桃锦衣玉食,但也同样可以收回来这一切,就算她如今成了碧玉也依旧如此!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夫人,您饶命呀!”碧桃身子一抖,整个人从痴呆之中缓了过来,还在滴答着的血液不断的提醒着她,让她这心里瞬间没了情爱之事,满心想的便是若是死了怎么办…… 安月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可是结果她却以为她在不满。 这一次,即使她是真的悔过了,也不会有任何例外。 绿儿此刻将众人向后一撤,独留了安月与这碧桃说话的机会,安月心里十分满意,这世上如此了解她的人非绿儿莫数,哪怕是西陵归有的时候也得退居二线。 “说吧,皇后那边你还知道什么?”安月随口问道。 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碧桃身份地位,又是受皇后限制,皇后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的王牌告知她人。 果然,碧桃瘫软的说道:“奴婢、奴婢只知道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一起,让奴婢拿着灵贵妃娘娘的消息靠近将军,然后……然后循着机会杀了他……不过奴婢并没想真的按照皇后的吩咐做!奴婢只是想嫁给将军而已!” 安月了然,碧桃如此心心念念嫁给西陵归,自然不会想着杀了她,毕竟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只不过皇后之所以选了碧桃恐怕就是因为碧桃背叛了她,似乎主要目的除了西陵归之外,还想离间她与西陵归的感情,给她造成打击。 可惜的是皇后没有后盾,有些事情做出来不过是在给自己添堵而已。 “你可知道灵贵妃是死是活?”安月突然想到这一点,连忙问道。 碧桃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片刻才道:“奴婢听德妃娘娘的意思好像是灵贵妃娘娘没死,不过奴婢并不确定。” 安月这才稍稍满意,若说这碧桃直接说没死,也许她还不信,毕竟德妃与皇后都不是善茬,话里话外根本不可能透露出确切的信息。 可安月不明白的是,皇后怎么会和德妃牵扯在了一起,毕竟德妃膝下还有个四王爷,将来就算四王爷抢得了皇位,这两宫太后可就是对敌。 安月叹了口气,也罢,能知道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 望了望满身血腥与血色的碧桃,安月眸色深了下去,她会记得碧桃这份功德,不过…… 该死的人,永远不该再留在世上。 “来人,将玉侧妃绑起来,堵住她的嘴扔到车上去。”安月转身喝道。 碧桃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月,连忙叫道:“夫人!碧桃已经回答您要的了!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六皇子、六皇子是假的……唔……” 碧桃不停的挣扎着,不过自然抵不过那些暗卫的武力,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 “两天喂一顿饭,不死就成!”安月最后吩咐了一声,便下令启程,那些侍妾们的尸体也只不过是被堆在了那抔黄土之上,连掩埋都省了。 两天才吃一顿饭,想必碧桃就算想趁着那时候说些不该说的也做不到! 自从这碧桃说出灵贵妃有可能没死之后,安月发现花行云的变化同样很大,他原本就是大咧咧的性子,可如今也学的有些小忧伤起来,安月都怀疑,若是借他一缕细光,他会不会四十五度角抬头悲伤逆流。 一路上不停的失神之后,安月也有些忍不住起来,一看他又是一副要死的了模样,索性直说道:“你和灵贵妃或是西陵归之间莫不是有些恩怨?” 花行云身子一怔,道:“小月月,其实西陵归那小子也不过是比老子长得俊了点、老了点,你若是舍得抛弃他跟着老子,老子保准让你过的比现在舒服。” 安月白眼一翻,果然是问也白问! 这家伙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怪胎,要想从他口中打听出事儿就得等着他自己开口,要不然纯粹是自己找虐! 花行云一旦开口耍贫嘴,那便是没完没了,安月不由有些后悔,以她的武力想敢这丫的下去根本不可能,可这堪比唐僧的口才真是让她哑口无言,耳朵都要起了茧子。 不过好在,离着京都越来越近。 ------题外话------ 在外头买了个菜吃完之后重度感冒,要不是没发烧,我真怀疑自己得了禽流感~o(╯□╰)o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逼问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四章逼问 在花行云无时无刻的骚扰之下,安月终于支撑到了京都,住进自己那府邸的一瞬间,只觉得听觉好似进不了不少,远远的虫叫声似乎都听的一清二楚,甚至颇有种明白其中含义的感觉。 既然到了京都,这六皇子的事情自然是要禀报的,皇上心中心知肚明,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连对碧桃的处理都征求了安月的意见。 安月仍旧一副云淡风轻,虽然没有直接面见皇上,但是对着那传信的公公所说的意思却很明白:皇子因她而死,为表达二人情意之深,最好的办法就是殉葬,而且是活人殉葬! 天下人本就对这种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兴趣,不论碧桃临死之时会是如何凄惨,但是留在百姓心里却是她坚决赴死,随从夫君而去的形象,不仅落不到叛主的名声,还会留得世人夸赞,算起来,对于她来说称得上是仁慈了! 不过,这六皇子毕竟乃是三军之帅,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反而为女人而死,难免丢了皇家的颜面,何况,虽然赤夜国如今面临内忧外患,但却随时有着起兵犯境的趋势,所以这朝堂之上,几乎日日都是争论不休。 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心中却是万分无奈。 原本以为西陵归成为六皇子也能了却他的一桩心愿,但是未曾想这皇子之位对于他来说竟是一文不值,如今简单又卸去了枷锁,而且至始至终,连一句父皇都没有叫过。 心中更为担忧的是,西陵归既然已经摒弃了六皇子的身份,那也应该暗中见他一面才对,可是安钩月那丫头都到了京都几天了,还不见西陵归出现,真让他心中着急。 “皇上!四王爷文通武略,如今大军无主,理当让他接手管制!”众人争吵不下,又对着皇帝开口说道。 “老臣倒是觉得九王爷如今心思成熟,而且已经与六皇子掌管一段时间,对军中要务更为熟悉,理当让他接替六皇子。” …… 众臣一阵争吵,那四王爷淡然处之,心中早已激动万分。 之前处处有西陵归管制,后来又凭空冒出一个六弟,现在好了,这二人皆已经不在,这兵权自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父皇,儿臣、儿臣也想试试……”八王爷突然鼓着勇气站了出来,弱弱的说了一句。 他一开口,顿时这大殿便静了下来。 这八王爷代表的可是一个笑话!之前因为和亲之顾让他离太子之位仅剩一步之遥,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他还没正式被册封为太子,转眼间便被人踢了下去。 现在倒好,竟然还有胆量与四王爷和九王爷相争? 这八王爷不仅谋略不足,就连习武都是输人一等的,莫说是皇家的子嗣了,就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比不过,之所以能混上一个王爷的位置都是依靠当初的二王爷,而他身后那些二王爷的靠山对这八王爷的希望堪比微尘,早就倒戈到了四王爷或是九王爷那边。 那四王爷平日不显山漏水,总是一副和气亲厚的模样,现在听闻八王爷这么一说也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info[] 皇帝坐在高位,心里有些不悦,无论是老四或是老九,甚至是老八,那都是他的儿子,如今见到他们在群臣的怂恿之下如此相争,心里有些微寒。 而且,以往他到没有看出这老四身后还有这么多的臣子相随,自从二王一死,也就数他独树一帜。 “西陵将军觐见” 正当八王忐忑、四王有些得意之时,殿外的公公突然高呼了一声。 那公公心里颤抖不已,突然看到一身黑甲戎装的将军让他有些不可置信,不过那气质凛凛的样子和以往的时候完全一样,根本不可能作假,没经过禀报便颤巍巍的按照将军的意思高呼起来。 殿中人都有些迷茫,这青鸾国也只有一个西陵将军而已,何时又来了一个? 皇帝平日看不出喜怒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动,隐隐露出了喜色。 转眼,西陵归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那身黑甲乃是皇帝所赐,天下独一无二,刚刚出现在众臣面前便让所有人腿脚一软,情不自禁的向一边退了几步,生怕得罪了这瘟神。 “臣、西陵归参见皇上!” 西陵归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怒意与疏离,举手投足十分客气,仅仅只是抱拳鞠躬而已,正符合众人心中的那个西陵归的形象。 “西、西陵将军?你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四王爷不可置信的问道。 众人也都是满腹疑惑。 皇帝干咳了两声,才道:“各位爱卿,其实西陵将军之前一直在边关处理琐事,为了担心有人暗中跟随坏了将军计划,便佯称已死,今日既然将军回来了,那这兵权自然是由将军掌管比较合适……” 当初西陵归隐藏身份的原因只是为了将玉馨等人引出来,如今赤夜国国玺下落不明,姬氏一族更是翻天覆地,内忧外患不停,根本不需要再隐瞒,反而他恢复身份才会让赤夜国更加雪上加霜! 那八王爷脸色苍白,嘴巴张了张,便不再说什么。 今时今日,他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就算自己说什么也没有任何作用,他本身就是个笑话。 人人都说他无勇无谋是个废物,不过这一刻他却比谁都明了。 他的生母并不是高官权贵家的小姐,因为生了他,才勉强成了一个贵人,可父皇一年到头也从不会去母亲的宫里一次,母亲的吃穿用度皆是下等,就连他也从小不受重视,其它皇子们跟的是最好的老师,而他却只能远远看着,机会被别人少了太多,若不是他后来巴结了二皇兄,现在的他恐怕是所有皇子中最卑微的了。 当太子一位落在他的头上之时,他的确欣喜若狂,但是现在,大起大落,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分量,他这辈子恐怕就在别人眼中,恐怕依旧只是当初的二皇兄身边圈养的一条狗。 不着痕迹的退到了一边,不过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在那一袭黑衣身上。 八王爷此刻的决定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唯一做对了的一次,即使他以前没少跟着二王子为非作歹,但是此刻却因为这一步海阔天空,即使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安稳一生。[..info超多好看小说] “父皇……如何、如何证明他便是西陵归?若是无凭无据冒然将兵权交给他,恐怕天下人不服。”四王爷忍不住说道。 话一落音,心中便有些后悔,他何时这般紧张冲动过? 不过倒也难怪,再内敛的人当离着权势仅差一步之时,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扭转的高墙都会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本意。 西陵归眉头微挑,依旧的冷冽,目光一直盯着高位上的男人。 皇帝的年纪算不得太大,不过五十多岁,常年的算计使得整个人有种喜怒无常的感觉,神色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此刻,这父子二人目光相对,西陵归看出了他眼中的欣喜与对四王爷的不悦,而皇帝却看出西陵归眼中的恨意与愤怒。 皇帝心中惋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毕竟西陵归是他儿子,他的性格他心中清楚的很。 果然,在众人压抑着呼吸的时刻,西陵归便直接抬起了手,将四王爷直接提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向那柱子甩了过去。 一瞬间,整个大殿乱了起来,四王爷身后有的人立即冲了过去,整个人在强大的冲击之下竟直接晕死过去,看那嘴角流出的血色,恐怕一条小命危矣。 而四王爷此刻也不好受,虽然有人挡着,但还是受了不小的伤,一双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了几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丝。 “现在、可能确定我的身份?”西陵归盯着众人冷冷说道。 现在可能确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西陵归消失许久,但是留给所有人的阴影却是一辈子都抹灭不掉的! 以前的他同样是如此狠辣,不管在场之人的身份,只要惹他心中不快,下场正如那垫背的大臣! 要知道若不是那大臣替四王爷挡了一下,那四王爷必死无疑! “将、将军喜怒……”顿时,所有大臣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齐声说道。 皇帝只觉得太阳穴隐隐有些疼痛,西陵归以往虽然我行我素,但是因为他的缘故并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但是今天却是满腹杀意! 有些无奈的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太监才赶紧让人将那重伤的大臣抬了下去。 至于四王爷,挪动了半天终于站了起来,面色发青的看着这群没了骨气的大臣。 任凭这些大臣平日嘴里说的再好听,但真正面对威胁小命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还乖。 “西陵将军,本王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不过、咳咳……只不过你往日或是如今都是带着面具,本王和各位大臣并没见过你的长相,若是今后有人冒充将军,岂不是、危害我青鸾?” 四王爷心中虽然同样紧张,但是毕竟已经被西陵归重伤了一次,心中不仅愤怒而且很是屈辱,也不多想便与西陵归对峙起来。 当众人以为四王爷在劫难逃之际,却发现那名黑衣男子竟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无比可怕的微笑,好似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也好。” 西陵归心中也是有气,他虽然可以掌控权势,但是在亲情上却总是由不得自己,这一次并非只是为了青鸾国,而是看看,当他这副模样出现在皇帝的面前之时他会是什么态度。 他是西陵归,名副其实的七皇子,之前却上演着六皇子。 即使天下人怀疑他乃是皇帝的亲生子,但是终究只是怀疑。 可是现在,和六皇子一模一样的容貌,这怀疑便只会成为事实,是天下人口中诋毁帝皇的最好的证据。 西陵归缓缓拿下面具,一双剑眉之下,好似深渊一般的眼神让人心中一冷,此等容貌,无人可及,不过却与六皇子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六皇子之前是书生打扮,并没有眼前这个男人这般可怕,不可靠近。 皇帝心中那股不祥越发浓烈,就好似安钩月未曾出现的时候,西陵归便是这么看他的,因为恨他杀了他的母亲,所以终生没有叫过他一声父皇,甚至视作仇人。 西陵归对这男人,牵扯着世间最复杂的情感。 他的留着他的血液,他身上的所有权利全都是他的赏赐,不过同样他也夺走了他的一切! 若是母亲安详躺在皇陵之中他心中也有些许安稳,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祭拜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不过是他人,他这些年的依靠瞬间崩塌! 而她母亲竟然连生死都不清楚! 若是死了,那尸身还不知道在何处凄凉着,让他怎能淡然! 在场之人,虽然有人怀疑西陵归与六皇子乃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并不敢直接定下结论,毕竟那六皇子的死已经确定,没有证据的事情多说了只会自寻死路。 只不过不管二人是不是同一个,从今往后,西陵归与皇室的身份便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西陵归这张脸虽然长得十分俊美,但是轮廓之中还是有些皇上的影子。 有些见过灵贵妃的老臣更是发现,无论是六皇子还是西陵归,那双眼睛与灵贵妃竟是完全相似。 当初他们这些臣子见到六皇子之时便有些惊奇,不明白皇宫之中,如此优秀而且长相熟悉的皇子为何一直没有发现?现在想想,终于是有些眉目了。 恐怕六皇子便是西陵归,西陵归更是皇上与灵贵妃的儿子。 “好了,既然如今西陵将军都已经让大家见了容貌,那你们也该放下心来了,无事就退朝吧。”皇帝摆了摆手,疲惫的说道。 众人大眼望小眼,有些无奈,这件事情竟然就这么就结束了? 不过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众人也只好继续跪着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出大殿,便道:“宣西陵归来御书房见朕。” 太监连忙应道:“喳” 待那早朝一散,所有的大臣都已经浸湿了后背,整个人好似刚刚从死境之中爬出来一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朝堂。 而四王爷一脸的不甘、愤怒,忽而紧咬牙关、忽而平展眉头,似乎是想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不失了他平日的气度。 若是安月见了他这副模样,必然会无比佩服。 想当初四王爷人前人后都是十分谦谨,哪怕是面对普通人那表情也未曾有过一丝崩裂,不过如今,竟然被逼到浑身颤抖的地步,可见西陵归对他的打击都多大。 没过多久西陵归便到了御书房,房中淡淡的龙涎香闻得人身心舒畅,似乎之前的阴郁都被减免了一分。 二人独独相处之时,西陵归几乎不会对着皇帝垂头施礼,不过这一次竟再次如同在朝堂一般恭敬的参拜了一声。 “归儿,你因何如此?老四毕竟是你的兄长,以往,你可都不会太让我为难的。”皇帝难得拉下了颜面,连自称都改了,可见他对西陵归的宠溺。 只不过此刻对西陵归来说,这样的态度无疑更让人嘲讽,让他觉得虚幻。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理应注意身份。”西陵归冷冷的说道。 皇帝一张老脸瞬间僵住,有些讪讪,但依旧说道:“莫不是……安钩月那丫头出了什么事情?” 也只有那丫头能让这孩子如此态度了。 “你想知道?”西陵归嘴角维扬,说不出的诡异。 “你但说无妨,我必然会为你做主。”皇帝松了一口气,笑道。 西陵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道:“那我问你,我母亲究竟在哪?” 皇帝的身子再次一僵,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自在,装作不解的问道:“归儿,你此话怎讲?灵儿她自然是在皇陵……” “皇陵?”西陵归话音一挑,苦笑道:“你确定是在皇陵?我现在便领兵前去,将那皇陵里头的尸骨全部翻出来,若是没有我母亲,你作何解释!” 灵贵妃由于养在狼族,就算死了,也不会有狼近身的,并不难确认。 可是此刻,那帝皇的脸色却是白了。 西陵归向来说道做到,莫说是皇陵,就算让他翻了整个天下又有什么不可能?可那皇陵里头住的虽然都是死人,可那是列祖列宗!是他青鸾的根基! 一旦这皇陵真的被西陵归翻了,莫说是他遗臭万年,就连西陵归都会永生永世受人唾弃! 更何况……正如他口中意思,灵儿她并不在皇陵之中。 他何尝不想让灵儿入了皇陵,将来与他葬在一处?只不过当初泼在灵儿身上的是洗不掉的血水!他若是执意将她葬入皇陵,必然会人心不稳,这皇位,恐怕早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夺了,哪来今天的稳固? 按照国法,那罪过,是要挫骨扬灰的,尸身根本没得找…… 皇帝平日虽然伪装很是完美,可是此刻想到心爱之人那张脸色也不停的变幻着,西陵归见他如此,更是确定了皇后手中的把柄。 “若是没事,臣就退下了。”片刻,西陵归冷冷说道。 他来这不是一定要逼着他说出母亲的下落,只是陈述一个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 本书由首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运功疗伤”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五章“运功疗伤” 西陵归光明正大回到将军府之时,朝堂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天下百姓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以往的西陵归虽说十分可怕,但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却让无数人心中激动了一下。 西陵归自年幼起便被人称为战神,从来都是无往不胜,如今他既然掌管了大军,那何愁赤夜国再犯边境? 甚至可以说,在赤夜国内忧外患之际,直接杀进他们的国都都是可能得! 之前那一路上,虽说安月一直都知道西陵归在自己的附近护着,但毕竟没见到他本人,难免有些想念,而今日他恢复了往日的装扮出现在眼前,竟忍不住心中一颤。 西陵归本就长着一副无比俊美的容颜,尤其是那双眼神幽邃深远,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若是细看,必然会让人沉沦低陷。 安月对着之前那副有些怪异的书生装扮有些太久,如今乍一瞧现在的完美到极致的搭配,竟难得冒出了几分花痴的心思,当即便目不转睛看了起来。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还从没有如此专注过看一个男人,哪怕是平日与西陵归相处,都是平平淡淡,并没有此刻这般女儿之态。 不得不说,二人之间,西陵归对她的爱意更甚,对付女人,俘虏了她的身子才接近她的心更为有效,西陵归便是如此一类,之前常年累月的同床共枕,让安月那股依赖很是自然的流露出来,以致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但是这一刻,她竟是紧张起来,仅仅是望着眼前的男人便有些脸色发红,忍不住有些心虚。 而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的心里竟是希望能永远的这样看下去,脑中甚至闪现出前世看的那些狗血至极的言情剧,竟开始充分理解那些女人为何那般没有理智来了。 忍不住张了张有些干燥的嘴唇,安月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像极了春闺寂寞的少妇,竟然西陵归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女人平静似水的时候他见过,阴狠毒辣之时他也见过,就算是暴跳如雷的时候也目睹过几次,不过现在这般……春风荡漾的感觉竟然让他从脚底冒出一股凉气,怔怔的站在那里,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将军府内原本只有两间能住人的房子,但由于之前被花行云听了不少次墙角,安月离开京都之时便命人建造了一番。 如今虽然不是气派万分,但也算的是豪门大院,那些长满杂草的空地如今更是多了无数围墙,小桥流水,幽静雅致,有安月和西陵归的地方,更是没有其他人出现。 安月瞧着西陵归那傻样,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这不笑倒还好,可这媚眼如丝的笑意怎么看都好似在勾魂儿的狐狸精,恐怕连那树上的鸟都吓晕了不少。 慢悠悠的向着西陵归走了过去,微微带着几分妖娆的步履看的西陵归嘴角微抽,一脸淡定的瞧着她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走至跟前,安月一双细手朝着西陵归腰带一别,直接将人拉进了屋里,屋门一关便开口说道:“归,人家腰酸……” 这话音一落,安月脸色更红,顿时一股酸意让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过女人嘛,还是要有温柔贴人的一面才能俘获男人的心,吃多了清淡的,偶尔来个油腻的也别有一番味道。 西陵归眉头一挑,竟直接将安月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不过眨眼之间便温柔的放在了床上。 安月心中一乐,上钩了。 只不过她心中还未得瑟一会,便觉得腰间有些酥麻,低头一看,西陵归竟一脸认真的帮着她“运功疗伤”! 当即脸色一黑,这丫的平日好似饿虎吞狼一般,今天倒是正经了。 讪讪的干咳了一声,安月心中一憋,眉角一抬,又道:“不行,大腿也疼……” 安月瞧着他,若是这会儿还不懂她的意思,可就真的是木鱼一个了。 果然,西陵归眉头紧缩,瞄了瞄那腿根之处,犹豫了一会,竟又将一双大手放了过去,认认真真的输送着内力。 “肩膀也疼。”安月彻底无语,也懒得再特意发嗲,直接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面无表情的说道。 西陵归顿了顿,再次移动那双大手…… “小腿……” …… “肚子……” …… “胸口疼!” …… 浑身上下被这内力温润了遍,安月再也有些忍不住了,憋了半天,竟说道:“算了,我头疼,出去溜溜……” “嘶” 话刚落音,身上顿时一片清凉,瞪着眼睛一看,这身上的衣服竟然被西陵归两手直接撕成了碎布!更让她无奈的是,此刻她浑身赤裸的躺在他的面前,而西陵归竟然一本正经的将她这一副身子瞧了个遍! “翻过身去我瞧瞧,是不是受了什么暗伤……”西陵归一脸认真的说道。 安月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暗伤……她现在是内伤! “不疼了,哪都不疼了,你这内力挺管用的,不错,干得不错!”安月紧紧的盯着西陵归,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真不晓得西陵归这脑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往日自己哪怕是在他面前不小心做出一个惹火的动作都会引来他一顿恶扑,现在倒好,自己这么明显的送上门,竟然成了暗伤了…… 蠢,蠢得像猪! 西陵归瞧着女人这脸色瞬息万变倒觉得好笑,若不是他故意忍着,早就将她吃干抹净了,只不过瞧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实在可爱,难得享受一次罢了。 不过看样子,还得好好满足一下这野猫的欲望,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刚才不是说头疼么,让我瞧瞧……” 嘴角微微上扬,幽深的目光打量着这张面色古怪的小脸,身子竟直接顺着安月的方向压了过去,清凉的嘴唇刻在了那张樱唇之上。 “可还疼?”西陵归笑道。 安月眼睛一瞪,这丫的竟然是故意装傻! 害得她好生丢人! “疼!老娘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安月直接发飙骂道。 西陵归一听她这么说话,便知道她看似生气,但其实心情还是不错的。 毕竟这女人的性子他了解的很,若是真的被气着不愿搭理他了,那她的眼神便好似刀子一般挖着人心口生疼,更或是直接好似一只死鱼一般,直接安静的呆着,琢磨着如何再趁机反攻,置之死地而后生。 西陵归都不由有些庆幸,安月是个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 她若是男子,那机智想必会让他和姬燕都有些防备,没准就能成为他的劲敌。 安月瞪着眼睛,一双葱白一般的白玉小手直接抓着西陵归的脖子,恨不得要将他当场掐死一般。 西陵归倒也不顾着这个,那双手直接在女人的身上游走起来。 或轻抚,或细点,清凉的之间与那温热的手心不停的刺激着安月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中恍似如同羽毛轻浮,更似冰水触及,轻轻微颤。 带着一丝干燥的红唇与西陵归冰凉的唇边触碰,从赌气似的吸允化为缠绵一般的交织,火热的气氛混着淡淡的熏香,春宵红帐,两副绝美的身姿,抵死碰撞…… 一早,淡淡的阳光透过纸窗铺洒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安月一睁眼,难得瞧见西陵归还在身边。 两眼对视,西陵归眼神有些落寞,瞧见她睁开眼才转作一脸柔和。 “可是为了灵贵妃的事情担心?”安月开口问道。 西陵归静了片刻,才道:“总听人说母亲是个玉质灵秀的女子,为狼女所养,就连名字也是他后来所起,我以往查过不少人,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故事,不过与母亲关系慎密的人并没有查到一个,早就被人处理的一干二净,如今突然有牵扯到母亲的下落,即使我想冷静也未必做得到。” 安月也听说他在大殿之上所做的事情,自然明白他当时的心情。 他对皇帝,有敬意、爱意,但更多的是恨意,当时的他只不过将心中的怨恨头一次发泄了出来。 “之前碧桃口中提到皇后与德妃走到了一起,不如今日我去宫中瞧瞧,毕竟德妃与皇后不同,她在乎的是儿子的太子之位,没准可以用此为筹码让她松口也说不定,而且你现在光明正大的回来,德妃心中自然知道四王爷赢面不大,肯定是要谦让几分。”安月想了想便道。 她见过德妃,是一个和四王爷一样,十分懂得隐忍的女人。 不过西陵归在青鸾国属于一枝独秀,她哪怕再懂得进退也得识时务,知道怎么做才能有最好的利益。 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柔意,“我将青净留给你,你和她一道入宫,我也好放心。” 青净? 安月眼神一亮,这个女子她早就听闻了,虽说是女儿之身,但是和青寒是一样的地位,算是西陵归身边的得力帮手。 只不过貌似为人十分罗嗦,西陵归最不喜的就是见到她,而且一听这名字便知道西陵归对那属下的态度。 青净……安月有些兴奋,她早就想多寻个丫头在身边照顾,现在倒好,西陵归自己送来一个,省得她再费心了,而且,能被西陵归看中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偏颇。 绿儿虽是姬燕所送,但是跟着她的时间最久,有些保身的功夫,不过要是想护主还是困难了一些,而青寒是男儿身,安月自然不好做什么都带着他,何况青寒在西陵归的默认之下成了兜兜的贴身护卫,平日也忙得很。 两个时辰之后,那叫青净女人才现身出来。 只不过,这第一面,便让安月嘴角一抽,险些扭头就走。 本书由首发,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青净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六章青净 眼前这……女人,安月嘴角一抽,姑且就称她为女人好了…… 这女人一脸的络腮胡子,就连眉毛都被她易容成了一字眉,不过这易容技术一看就是不好的,那双眼睛周围看不出一点粗犷之色。[..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安月惊讶的不是她面上的装扮,而是她的穿着! 既然扮成了一个络腮大胡子,那干脆穿上一身皮毛大衣不是很好?可她偏偏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好似戏服一般!尤其是那头顶的帽子上头还插了一只偌大的大红花,知道的人清楚她是正常的,可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疯子呢! “你是青净?”安月再次确认道。 那女人低头抱拳,恭敬的说道:“是。” 安月有些狐疑,青寒不是说这个女人十分嗦吗?怎么现在感觉她说起话来很是利落? “去换身衣服随我一起进宫吧。”安月也不多问,想必这青净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叫了回来,只不过这青净的易容之术未免太过粗糙了,比起以前的青鹰,真是相差甚远。 青净一听,想张口说上两句,可嘴巴一动便想到了爷那张要吃人的脸,立即收了回去。 “小月月,你从哪里买回来的丫头,长得好吓人!” 突然,花行云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瞄着青净便说道。 青净原本正要动身去换衣服,却发现一人拦住了去路,不仅对她上下打量,更是将那一双手放在了她那假胡子之上,顿时憋屈的瞪着来人,若不是自家爷早有交代,现在肯定直接动手教训人了。 “她不是我的丫头,原本是跟在西陵身边的,我正好要进宫,带着她方便一点儿。”安月笑道。 花行云撇了撇嘴,一副邪笑的打量着眼前夸张的女人,瞧着那双眼睛都要瞪了出来,越发觉得有趣,直接开口说道:“你难道忘了老子是会易容之术的?你若是想去宫中,叫上我即可,老子的身形不仅比她娇媚,就连装出来的嗓音也比她女人一些,这武功自然不必说,她有何用?” 安月觉得稀奇,花行云的嘴巴虽然不饶人,但是并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一个人,可是眼下却是将青净当初成了仇敌一般,到让她有些吃惊了。 青净鼓着两腮,那一字眉都要褶皱开来,闭了半天,才道:“公子说的对,不如一起。” 花行云眼睛一亮,痞笑的瞄着青净胸前那两个被盖住花苞,笑道:“有了本公子,还要你作甚?” 安月嘴角一抽,花行云行事不拘小节,不过虽然有采花贼的称呼,但实际上明明纯情的很,往日就算言语风流,但不并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这么挑衅瞅着女人胸口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你!”青净咬牙切齿,指着花行云,憋得面色通红,终是忍不住说道:“你这个臭男人,本姑娘哪里不如你了?你要是喜欢扮女人干脆就找个男人嫁了,本姑娘又没有得罪你!你瞧你面色发白嘴唇泛紫,一看就是肾虚之相,眼神如此轻浮该不会有了什么毛病了?本姑娘胸前有没有两坨肥肉本姑娘清楚的很,要你这么明摆的提醒?你要是看不惯本姑娘干脆跟本姑娘打一架,本姑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姑奶奶!” 在花行云一番挑衅之下,青净果断发起飙来,几句话说完竟然连气都不喘,若不是躲在暗处的青寒突然冒出来制止,那后头还不知要再说多少! 安月一时之间竟也愣住了,这气氛似乎变化的也有些太快了! 前一刻还是花行云一个人手舞足蹈,这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青寒死死拽住青净让她冷静下来! “小月月,你也看见了,这女人这么彪悍,万一带进宫里给你丢了门面怎么好?还是让老子陪你去,好呗?”花行云一脸坏笑,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脾气不像是表面那么好的,果真,被他两句话一说便现出原形了! “说谁呢!老娘哪点给夫人丢门面了!老娘就算长得不像天仙儿似的,但起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老娘胸有胸屁股有屁股,哪像你贼眉鼠眼猪鼻子……” “闭嘴!”青寒一见拦不住,直接吼了一句,连忙拽着青净跪了下来,对着安月说道:“夫人,青净她脾气直,您别和她一般见识。(..info无弹窗广告)” 那青净被青寒吼了拽了一下,也是反映了过来,顿时脸色也白了起来。 她没有青寒青鹰等人伺候爷的时间长,不过算算时间也是不短了,自然明白爷的脾气,就因为自己聒噪,爷从来都不会召见她,这次难得混了一个好活,爷更是下了命令,一句话之内不可以超过五个字,一口气不能说超过两句话,否则…… 打了个冷战,青净也顾不得花行云,直接对着安月便埋下了头,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下死定了、老娘要是死了做鬼也不要放过那个臭男人…… 安月瞧着她虽然低着头,但是那络腮胡子还是看得见一些律动,十分喜感。 花行云一脸得瑟的站在一旁,自然相信安月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将人处理了,不过不知为何瞧着这大胡子女人就是十分不爽,总觉得她就是欠收拾,而且那瞪着眼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身心舒畅! “花行云,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也可以,不过得消停点,否则若有下次,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冒险也不会让你跟着的。”片刻,安月开口说道。 说完,只见下头那的女人身子一垮,露出一副“果然完了”的表情,憋得安月一阵内伤。 女人向来都是希望自己越发美丽光彩照人,可眼前这位显然不是,丑陋的服饰、夸张的易容术,相信一般的男人看了一眼之后便会觉得嫌恶。 “青净,你跟在将军身边都做些什么任务?”安月突然好奇问道。 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又不是七八十岁的恶俗老太婆,面对这样的女人只有好奇喜爱的份儿,怎会嫌她惹是生非? 青净一愣,突然之间好似被点燃了一般,当即便“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指手画脚便开始说道:“夫人,属下会的可多了!喝酒、掷骰子还有掉包、抢劫,只要您想让属下做的,属下都会!我跟您说哈,属下喝酒选的可都是最烈的,一般人尝一口恐怕就不行了,可是对属下来说就是一坛子也没问题!还有呢!能和属下打赌赌赢了的人还从来没有过呢!之前在雁城的时候……” “咳咳!” 安月只觉得耳边嗡嗡声响起,眼前的女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戏服一样的衣服摇来摇去,晃得眼晕。 偏偏,那胡子上挂满了唾沫星子的人还是恍若不知,越说越兴奋,直到青寒干咳了两声才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又跪了回去。 花行云此刻笑意更深,他可是无聊了许久了,看来以后不缺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安月满头黑线,青寒一脸的无奈,明显就是习惯了她这副样子,这青净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但是一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即乖的像个猫一样,一脸无辜的眼神之中闪耀着光芒,倒很是可爱。 不过青净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具体说出她都做什么,按照西陵归的性子应该不会养闲人在身边才对…… 安月眼中闪烁着,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其中原委。 无论是之前的青鹰抑或是青寒,都是性子沉闷的人,西陵归虽然很是冷漠,但是并不代表他讨厌热闹,像青净这般天性纯真之人虽然让人烦躁了一些,但是着实能让生活多一些乐趣。 抿嘴笑了笑,安月才道:“你们俩都快去换衣服吧,等会换好衣服之后都闭嘴,否则你们谁都不要跟着我。” 青寒松了一口气,自从青净这丫头跟了爷,他们就没少操心过! 不过一般爷都不喜欢看见她,因此她犯的错也就少了一些,但是现在跟了夫人,恐怕以后更是有的愁了! 两人一进内堂,青寒才开口说道:“夫人,青净身世也很是可怜,是被人扔了的丫头,不过她天性就喜欢看到好的一面,就是生死关头也不会说出一句底气不足的话,改了几年也没改过来,您若是不喜就让她离远点伺候,莫要责怪她。” 安月嘴角一抽,她有这么严厉么? 貌似和青寒也有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吧?怪不得现在都觉得有几分疏远了! “我瞧着她这朝气蓬勃的挺好,不过反倒是你死气沉沉,我想着要不要过些天冲冲喜,给你配一门媳妇儿,管管你这个闷性子。” 西陵归虽然将青寒当做属下,但是在之前的相处中,安月却是将他当成了兄长,时刻想着她护着她,无疑是很重要的亲人,见他这么恪守礼节动不动下跪,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偏偏这是他这些年做惯了的事,她说了也没用。 青寒一听冲喜,立即瞒不住的笑意,直接说道:“那我立即和爷禀告一声,就说夫人同意将绿儿嫁给我了!” 安月嘴角一抽,她何时说自己同意了? 不过瞧着他这般激动,倒不如顺着他的意,道:“成,等我回来便商议日子。” 本书由首发,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面见德妃 待那二人换好了衣服出来,安月一看,倒是十分惊讶。[..info超多好看小说] 青净此时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年纪倒是和她差不多,但和她却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之前被那大胡子遮着,就连安月都没看出这青净还有几分妖娆之美,一身清纯的衣服在她身上却显得很是柔情,那双眼睛竟好似会勾人一般,十分热火。 微厚的嘴唇更是将那丝火辣的感觉增衬的无比完美。 青净一出来,故意朝着花行云抖了抖胸脯,凸凹有致的身材轻晃了一下,安月瞧着花行云的脸色,竟是难得的有些发红。 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刚才花行云欺负青净,现在看着这一身女人味十足的美人儿,恐怕下不去手了! 再瞧花行云,此刻完全没了刚才的样子,十足的一个强壮小丫鬟,除了身子骨以外,那眉眼和那装扮,竟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男儿气概。 安月对他已然是彻底服气了,迄今为止,他似乎无所不通,让她有些好奇,这丫的究竟是何人! “小月月,咱们走吧。”花行云嘴角一咧,笑道。 安月顿时浑身僵直,好似见了鬼一般! 这花行云竟然还可以改变说话的嗓音! 虽说听上去并不像黄鹂那般动听,可确实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女声! “走、走吧。”安月嘴角微抽,不自在的说道,脑中不停地浮现出一个词…… 人妖! 德妃如今的地位在宫中几乎无人能比,不过她所住的宫殿却不是最繁华的那一个,整个布局都带着一丝规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安月的身份在别人眼里很是别扭,毕竟她明目张胆的住在将军府,可却是姬燕的未婚妻子,虽然有人敬佩她小小年纪产业无数,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她的辱骂。 如今连城的谣言早就传遍了天下,她这大名,比皇帝还响亮,所以自从她一踏进宫门,引来的都是丫鬟太监们一脸嫌弃的眼神。 进了德妃的宫殿便有丫鬟通传,安月三人则在前厅等候,不过一到厅内,却没想到这四王爷也在。 四王爷昨日也受了些伤,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看见安月,眼中浮现了一丝喜色,片刻又掩了下去。 安月脸色微沉,之前在皇宫的时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不过看这四王爷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她从他手中抢下的那一部分产业。(..info无弹窗广告) “安夫人有何事要亲自觐见母妃?”四王爷见安月不搭理他,主动说道。 这四王爷言语之中永远带着一丝客气,温柔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更是让整个人带着一丝儒雅之气,只可惜,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二王爷还在之时,这四王爷的私心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那温柔的确算是他的本性之一。 不过人每离着权势更进一步,那野心也就更大,随之的便是他的神色,都会有所改变,即使做得和以前是一样的表情,但是给别人的感觉却是有细微的差别。 “不过是一些女儿家的私事要请教娘娘而已,四王爷该不会连这个也想要知道吧?”安月对这四王爷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这四王爷和李清尘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两个人都是极为能忍,只不过李清尘相比之下运气更好一点,无论是胆子或是阴狠程度都略胜一筹。 四王爷一听安月的话干笑了两声,瞧着安月身边只带了两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丫头,便放开了胆子说道:“安夫人说的是,若是女儿家的事情本王自然是不会管的,不过本王有些不明白,以西陵将军在意夫人的程度,为何能容忍夫人和姬燕公子定下婚约呢?” 安月一听他这话,心中倒是有些惊讶。 毕竟德妃与皇后两人合作,皇后既然从碧桃那里早就得知西陵归未死,为何不向德妃挑明?反而让德妃母子自以为是的以为太子之位尽在掌握? 还有就是,这两人之间必然是以灵贵妃的下落相互牵制的,莫不是灵贵妃的存在会威胁到皇后? 安月脑中思虑片刻,整理一下,转而想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有灵贵妃下落的德妃用此要挟皇后,皇后虽然知道西陵归没死,但是却瞒着德妃,而且用西陵归的存在击垮这个威胁她的德妃! 若是这样,那皇后还真是聪明,相互利用呀! 她只是做了一个中间人,不仅利用西陵归,更是利用德妃手里的消息控制西陵归和她,这么一算,倒是她占尽了便宜。 只是可惜了,若皇后在青鸾国积攒了很多的势力没准还有些作用,但是偏偏皇后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虽然在后宫之中有些能力,但是翻转不到朝堂之上! 见安月许久不会话,这四王爷脸上的干笑也有些挂不住了,硬是扯着嗓子又道:“安夫人,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地位比姬燕公子高上太多,本王觉得西陵将军既然不介意你与姬燕公子的婚事,那必然也不会介意你嫁给本王,若是你同意,本王就算是得罪姬燕公子也必定会向父皇表明心意,求他赐婚,你觉得……” 四王爷话还未说完,不见安月反应,反倒是看到安月身后那两个丫鬟一脸怒色的盯着他,不仅如此,竟还有一人手指尖发出“咔咔”的响声,着实吓人。(..info好看的小说) 安月冷笑了一下,看来德妃连灵贵妃的事情都没告诉四王爷。 不过也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风险,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四王爷还是收回您那份儿心吧,民妇自认为挑男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安月瞥了他一眼之后直接低了头,兀自的喝起茶来。 四王爷一怔,顿时那干笑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愠怒。 安月这话明显就是嘲讽他不如那姬燕! 在西陵归不在的这段时间,京都之中可以说是四王爷称霸,这段时间的为所欲为早将他控制多年的自尊心与高傲又吊了出来,如今被安月这么一说,自然生气。 “安钩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驳本王的面子,就不怕本王真的怪罪于你!”四王爷冷声说道。 安月眉头一抬,倒觉得好笑了,随即便道:“四王爷要是有那个本事怪罪,安月自然无话可说,不过待德妃娘娘来了,让她瞧瞧你这句话说得好不好笑。” 经过刚才一想,安月心里通透的很,更是自信的很。 自从她们来了京都之后,皇后便一直没有动作,唯一的原因便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掰回局面的可能了。 皇后的目的她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皇后没有能动她的能力,因为从始至终,她手中掌握的不过是西陵归的身份,但是现在西陵归露面,她没得好说。 她既控制不了有灵贵妃下落的德妃,更是控制不了掌握权力的西陵归,成了一个彻底的空壳子。 而德妃,经过昨天西陵归的动作,她若是还敢拿着灵贵妃的事情大做文章,那就是纯粹不想要四王爷的命了…… 四王爷气得干瞪眼,又不好对一个女人动手,僵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没过一会儿,这德妃便露了面。 德妃年纪并不算太大,风韵犹存,一双内敛的双眸看上去很是亲切,表面功夫做得极为到位。 安月也不行礼,瞧着德妃的样子,也难怪她很得皇帝器重了。 “本宫真是过意不去,夫人突然造访本宫都还没整理好妆容,让夫人久等了。”德妃客气的说道。 此刻她心中也有些发虚,特别是瞧着儿子那张憔悴的脸,更是心疼不已。 不过她知道安钩月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当即便使着眼色让下人们全部退了下去。 安月不得不佩服德妃这玲珑剔透的心思,她还什么话都没说,人家就自己主动避讳,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要么就是极为善解人意,要么呢就是极为危险。 四王爷对此却是有些不解,问道:“莫非母妃和安夫人有什么重要的话说?要不儿子就先退下了……” “也好。”德妃笑道。 “慢着,刚刚四王爷不是很想知道安月此次来时为什么吗?不如就一起听听,为德妃娘娘做个决定也是好的。”安月突然开口说道。 德妃一愣,万万没想到安月这么说,顿时怀疑儿子是不是和她发生了什么,不解的看了过去,却瞧见自己那儿子脸色无比的难看,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安月瞧了瞧这一子一母的反应,竟是完全一致。 “安夫人,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何?”四王爷道。 安月嘴角一扬,随手整理一下身前的衣褶,笑道:“德妃娘娘,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灵贵妃娘娘……究竟是死是活!” 一语问出,屋中气氛顿时变了起来。 安月明显感觉的到就连身后花行云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一直盯着上位的德妃。 “安夫人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灵贵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为何现在来问我母妃!”四王爷有些生气的说道。 安月并不搭理他,依旧瞧着德妃,带着几分阴冷的眼神看的德妃心中有些微颤,不过此时此刻,根本由不得她不说实话,再说了,将这说出来才有交易的可能! “既然安夫人问了,那本宫就实话实说好了……” 德妃想了一会之后才又道:“当年灵贵妃入宫之后便是专房之宠,而本宫还年轻,在宫廷之中并不懂为人处世,虽然生下了皇子,但是过的并不如意,处处受到一起进宫的良妃与其他妃子打压,有一次本宫受人陷害,皇上险些将本宫打入冷宫,不过巧在灵贵妃说了一句好话,让皇上彻查,本宫才能洗刷冤屈,甚至让皇上心生愧疚,对本宫越发好了起来…… 所以,灵贵妃因为狼毒之事被害之时本宫买通了刑部的官员,在夜晚偷偷让娘家之人帮忙将她运出了宫,反正当时灵贵妃必死之人,所以别人对她并不上心,本宫找了一个死了的丫鬟冒充也没被发现……” 德妃说到这里,安月心中雀跃起来。 按照这么说,灵贵妃还未死! 德妃心中有些感叹,的确,当年是为了那份恩情将灵贵妃运了出去,不过在这后宫一年一年之后,心境自然也变了,而且她还发现当年狼毒的真相! 留着灵贵妃便不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有一日能为她所用,将她置于一家别院,不愁吃喝,但实际上却是囚禁。 她将灵贵妃囚了二十多年,可以完全确定,哪怕是西陵归都找不到那里,因为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那里根本看不出一丝可疑! 四王爷却是听的有些傻了,完全没想到那个被人传乎其神的灵贵妃竟然被自己的母妃救了出去! 安月克制住心中的激动,有些微颤的问道:“那么现在,她还活着吗?” 德妃看了看她,呼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自然是活着的。” 灵贵妃入宫之时也才十几岁,就算过了二十多年,年纪也还是比她要小,自然不会去的太早。 安月心中一喜,既然是活着,那么一切交易才都是值得的。 “明人不说暗话,德妃娘娘,西陵将军的身份虽然并未明说,但是天下人却是无人不知,德妃娘娘只要肯将灵贵妃毫发无伤的交出来,那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安月理清思路,开口说道。 德妃要的,无非就是四王爷的太子之位,天下本就与她无关,西陵归心里也同是如此,他们求得不过是家人安稳。 虽说安月还不知道那位灵贵妃的为人,但是从别人口中听出的她应该是个善良至极的女人才对,倒是不担心将来成为她与西陵归之间的阻力。 德妃心中一喜,不过隐隐又有些担忧,想了想,才道:“太子之位最重,但是对于西陵将军来说不过是举手之间便可决定的位置,本宫虽然想让瑜儿当上太子,但是前提得是没有人威胁得了他所以……本宫只想要将军两样东西……” 安月挑眉,这个德妃果真聪明,看这话中意思,貌似这女人想说的两样东西分量不轻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中有病 德妃心中虽然也有些隐忧,但是从她囚禁灵贵妃那一天开始,便已经想到了现在的局面。 灵贵妃在皇后眼里是个极为重大的威胁,而在西陵归眼里更是重要。 西陵归还是幼年之时,权利便一日日的增长着,那时候她就想到,若是有一日成长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时,这灵贵妃变成了抑制住他的唯一因素。 高位之上,那一身红色的绸缎绣满着娇艳的牡丹,头顶贵冠摇曳,德妃身上那股端庄内敛的气质竟与皇后不相上下。 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殿中一阵寂静,连几人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德妃抿嘴低眉,转着手上的碧色玉镯子,片刻才悠悠的开口又道:“安夫人身份特殊,与西陵将军关系友好,所以还请夫人转告将军,本宫守了灵贵妃二十多年,若是不想为人知自然可以做到……不过若是将军肯让我儿直接登上皇位,并且交出兵权,到时候本宫自然会将灵贵妃完完整整的交代于他,而且本宫可以保证瑜儿登上皇位之后不会为难安夫人和将军,更不会为难灵贵妃,毕竟灵贵妃好歹也是本宫的恩人……” 德妃心中自然是怕的,不过她心中明白的很,既然都已经囚禁了了灵贵妃,这么多年守着这个秘密,若不是拼死一试,那她与瑜儿就更没有活命的机会! 安月眉头轻皱,道:“德妃娘娘的野心未免还太大了一点吧?皇上还未驾崩,莫非是想让将军逼宫?”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原本以为德妃顶多是为了太子之位,没想到却是想着皇上呆的位置,不知那皇帝若是知道睡在身边的女人如此想法,会作何反应? “逼宫不敢当,皇上向来都听将军的话,本宫觉得若是将军开口,皇上也是有可能心甘情愿退位的,到时候安心当个太上皇,岂不轻松?”德妃开口说道。 太上皇? 安月笑了笑,就算皇帝成了太上皇,以四王爷这心性,没准到时候掌握大权,连亲生父亲都不会放过! 四王爷呆在一边听的越发明白,心中的希望更是越发敞亮起来,望着安月的一双眼睛都变了味道。 既然能用那灵贵妃换得皇帝之位,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连这女人…… “德妃娘娘,您也是聪明人,既想要皇帝之位,又想要兵权,可若是两者都落在娘娘的手中,到时候若是娘娘还不交出灵贵妃,那我与将军岂不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德妃眉头轻皱,她见过安月的次数不多,不过以往只觉得她不过是靠着西陵归与皇上的宠爱才能如此理直气壮,不过如今交谈下来,那一身的气度甚至稳稳的压了她一头,虽说她如今也掌握了有利的条件,但是心中却觉得十分不安。(..info) “那依安夫人的意思是……”德妃试探的问道。 安月眉眼一抬,道:“皇帝之位……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未见到灵贵妃之前我看还是皇上坐着最好,至于那兵权嘛……可以!将军这两日便会将它交于四王爷手上,而灵贵妃现身之时,将军必然还会交出诏书,这样可否?” 虽说西陵归的能力完全可以控制皇帝之位,但是皇帝与太子毕竟不一样,若是成了皇帝以后被西陵归拉了下来,那西陵归谋反的名头可就做定了,虽说西陵归必然不会介意,但是青鸾国与赤夜还有大仇未定,若是百信对他无心,那他拿下赤夜便太难了! 相反,那兵权虽然也重要,但是西陵归掌握兵权并不是一两年了,有的时候兵符都没有他的话好用! 德妃也有些诧异安月的选择,毕竟有了兵权,离皇帝之位也就仅剩一步而已。 “母妃,瑜儿还有一个要求!” 安月的话才说完,四王爷便突然站起来说道。 安月面色一冷,就连德妃面上都带着一丝不解和淡淡的责备。 毕竟这两个条件可都是事先说了,突然增加一个若是惹了安钩月与西陵归不快,没准他们会玉石俱焚! 安月身后的青净与花行云本就听德妃的话心里头气的发堵,如今一听四王爷这个时候插了一句,那青净顿时插了个腰,妖娆的脸色顿变,直接开口骂道:“夫人,青净还以为当王爷的做人都有些最起码的道德呢,没想到原来还有例外!我记得刚才有人一副厚脸皮的样子求娶夫人,可转眼又突然增加条件,若不是出身皇家,奴婢还真以为是没脸没皮没教养的野孩子呢,不过也奇怪了,奴婢瞧着人家九王爷就是个正人君子,难不成流的不是一样的血吗?” 花行云也不例外,壮实的身子一转,一边顺着青净的背一边说道:“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宫里头的事儿……不足以于外人道呀……” 后头两句声音虽轻,可按照花行云的力度却是恰好可以传到那德妃与四王爷的耳中的! 虽说花行云并非说什么侮辱人的话,可那神色与态度,明显就是在说德妃与外人私通,这四王爷的血脉不正! 安月嘴角一抽,这两人骂人的时候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成心的气人。.info[] 若是在其他场合安月听了青净那话必然是要说上两句的,不过现在,她骂的还真没错! 德妃能威胁到她不假,但是她们手中的实力也同样让德妃忌惮,她虽然退让两步,但并不代表是怕了德妃,想必德妃心中也清楚的很,只不过这四王爷发傻了一些罢了。 若论心计,男人多半都不如女子心思细腻,尤其是像四王爷这样突然得了这么重大好处的男人,更是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是无人可挡,可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瞎得瑟! 德妃虽然不想让自己儿子说下去,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想着要尊重一下儿子的态度,当即呼了一口气,勉强笑道:“瑜儿有话尽管说吧。” 此刻,安月也不拦着,反倒是微微向后倚了倚身子,一副好似要看戏的态度。 四王爷被安月如此态度对待,心中多少有些不甚舒服,但是还是厚着脸皮说道:“请夫人转告将军,若是他想要灵贵妃安然回去,那便将你送上花轿,送于本王为妾……安钩月,本王将来若是当了皇帝,你即使为妾,就算落不得一个妃位,但是也会当个主子,居住在后宫之中,享受荣华富贵,比跟着那个一身铜臭味儿的姬燕或是一无所有的西陵归要划得来……” 四王爷本就不是真正的儒雅之人,如今这话一出,转眼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看上去竟比以前那位二王爷还要恶心! “呃……” 只不过,他这话刚刚说完,身后的花行云与青净竟同时出手,青净虽说速度慢了一点,但是花行云却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便掐住了四王爷的脖子。 “敢打小月月的注意,你是不想活了?” 花行云此刻依旧是一副女声,一声小月月叫的安月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跟他废什么话,不行直接阉了他!竟敢侮辱爷和燕公子,简直是找死!” 青净一张妖娆的面孔竟露出杀机,那样子比母夜叉好不到哪去。 安月这才慢慢起身,唇角轻启,笑道:“德妃娘娘,你也看到了,四王爷似乎想要的太多了,本夫人突然觉得若是拿着他的小命儿跟您换灵贵妃,没准也是可以的?” 德妃心中一颤,连忙说道:“安夫人息怒,瑜儿也是一时冲动,他说的话自然是不作数的……” “四王爷,现在听明白了?麻烦你下次说话之前,先动动你的脑子,莫要让我一介民妇都觉得你是个白痴!”安月冷冷说道,说完才转向花行云与青净,轻声吩咐了一声:“好了,放下他吧。” 虽然的确可以利用四王爷威胁德妃,但是太过危险,谁都保不准德妃气急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如同她刚才对四王爷那样对待灵贵妃,甚至让灵贵妃吃些苦头! 她们现在能做的便只能是双赢,胁迫与利益的诱惑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利益的诱惑之下,安月可以保证德妃不敢对付灵贵妃,甚至会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花行云与青净做事虽然有些冲动,但是心思都是通透的很,自然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尤其是花行云,似乎对那灵贵妃的事情十分在乎,从始至终展露出的关心都让安月心里头的疑惑更加。 花行云的力道并不小,四王爷从他手中脱离之时已经是满脸的通红,直接瘫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瑜儿,切莫多想了,既然安夫人无意,你又何苦为难人家?” 德妃一句话,虽说是责怪,但是却是将两方刚才的僵局转化了过来,好似刚才的事只不过是孩子过家家一般,若是安月再介意,反倒是小题大做了。 四王爷也不傻,他母妃一再提醒,自然也明白过来。 顿时,难看至极的脸色瞬间收了回去,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衣服之后,竟是恭敬的对着安月鞠了一躬,一脸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本王一时鬼迷心窍,希望安夫人莫要怪罪!” 靠! 好久没骂脏话的安月都有种想直接骂出口的冲动!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却没见过这么没脸的! 许久之前那次,他动手动脚之后也是如此态度,这一次竟然再次回现! 瞧着那脸色,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竟然转眼之间变得一腔柔情,礼仪礼数十分完美,若是外人见了,必然不会相信这四王爷刚才如此张狂与无耻! 一个人能人格分裂到这种地步,可真的是天大的能耐! 那心里恐怕是真的有毛病吧? 在安月三人怪异的眼光之下,这四王爷竟是微微一笑抿恩仇,一脸淡然的坐了回去,眼神不见飘忽与愠怒,而是平静的看着德妃,让安月不佩服都不行。 德妃满意的笑了笑,道:“安夫人之前所说的本宫都同意,待西陵将军交出兵权之日,本宫立即让人将灵贵妃接过来,与诏书交换。” 安月点了点头,“多谢德妃娘娘了,那若无事,民妇就先退下了。” 也不待德妃同意,安月便携着二人直接走了出去,若是安月回头必然会瞧见那二人依旧是笑意相和,不仅十分配合,更是将戏份演到了极致! 安月彻底消失在这宫殿之中,那德妃的一张脸才冷了下来,不满的说道:“瑜儿你怎么这般着急?只要得到了皇位与兵权,这天下还有什么不是你的!” 四王爷见到德妃生气,竟是面上微抖,连忙说道:“母妃说的是……儿臣知错了。” 德妃冷哼一声,“知道错就好,回王府去吧,既然犯下了错,那就该惩罚,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再让母妃失望了。” 四王爷身子一抖,却并不多说什么,只道:“是,那儿臣先回去领罚了。” 德妃闭目点了点头,兀自修养起来。 那四王爷微颤的手走出宫殿,竟十分听话的回了王府之内,那府中的一处暗室之中,竟是圈养着各式各样的虫子,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只是此刻,那四王爷直接走了上去,那看着虫子的丫鬟直接挑了几只端到了四王爷的眼前,竟是用膳之意…… 四王爷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怕,母亲疼他爱他,但是生气的时候却是从来不留情面,儿时总是暗中对他打骂,但是她一旦消气便又觉得有些后悔,最后想出了这个法子。 既不伤身体,又能让他得到教训…… 而他不得不执行,因为那看着虫子的丫鬟乃是母妃的人,若是让母妃得知他反抗的命令,必然会更加动怒,那到时候他面对的便不是这些虫子了。 安月三人一回到将军府便与西陵归说明了情况,说道兵权与皇位,这男人显然毫不在乎,直接默许下来,而听到灵贵妃还活着的消息时,那忍不住颤抖的双肩暴露了他的心境。 当即,西陵归便与花行云商议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剪不断理还乱 花行云轻功了得,最适合追踪,西陵归身边能人较多,则是负责调查,而他自己更是放心不下,也决定于花行云一起动手。 这两人合作,安月直接放下心来,相信这青鸾国还没人能与他们二人相比。 决定好所有分工,瑶姨见着安月闲着才上前将她拉到了一边,开口说道:“老祖宗来信儿了。” “哦?说的什么?” 安月心中惊喜,这玉澈与初心到了医仙谷之后竟一次信儿都没有递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老祖宗亲自传信来了。 瑶姨叹了一口气,道:“早就知道澈儿那孩子心思直,回谷的时候和老祖宗拗了起来,被老祖宗连着初心一起关起来了,这才刚出来,说是同意二人的婚事,只不过有个要求。” 安月竖耳倾听,只听瑶姨又道:“初心丫头不是口不能言么?老祖宗说了,让澈儿治了她的哑病,若是一年之内澈儿治不好,那便将初心赶出谷,而澈儿永生永世不得离开医仙谷。” 安月有些惊讶,老祖宗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并不是一个十分顽固的人,做这个主意必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瑶姨,之前你不是也瞧了初心的病吗?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瑶姨有些纠结道:“反正依照我的医术,若是想治好她一年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的嗓子不是才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完全治好很难呐……而且老祖宗的意思竟然是让初心如同正常人一样。” 安月想了想,突然一笑:“瑶姨,我看你未必要担心,老祖宗既然让玉澈治疗初心,那肯定是默许了二人的,不过是想着趁机考验玉澈一下,而且老祖宗肯定自己有那个把握,若是玉澈能在一年之内治好初心,那他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老祖宗要求的水准,这谷主之位,到时候我可就要送还给他了。” 瑶姨眼前一亮,竟是这样? 不过仔细一想,老祖宗这心里头说的确实太过明白了一些,显然不是她平日作风。 没想到她跟在老祖宗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懂得老祖宗的心思,怪不得这丫头能管好这么多产业,这小聪明可真是没得比。 转眼便是三天之后,花行云与西陵归虽然日日夜夜亲自监视着德妃的一切动作,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这的确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德妃小心翼翼囚禁了灵贵妃二十多年,岂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找到的? 这第三天一早,西陵归如约递上兵符,并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兵权之事,立即引得所有人侧目。 在众人眼中,这四王爷的权势与西陵归彻底没有相比的可能,之前他还险些将人打死,怎么如今却突然改变了兵权的归属? 当然,虽说众臣心中怀疑,但支持四王爷的那些人却是十分得意,谁都知道这兵权意味着什么! 兵权既然已经交出,按理来说,德妃也该通知安月与西陵归灵贵妃的下落,但是却没想到一拖又是三日。 西陵归最高的忍耐程度,也只有这么久了。 而且他发现德妃那些娘家人原本并没有动作,可突然之间竟好似蚁巢一般全部涌动起来,似乎也在找着什么人。 将军府内,抓到了数十个人此刻已经不剩几个,死相奇惨。 这些人都是西陵归那些暗卫在德妃娘家抓到的有异动之人,不过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全是死士,虽然西陵归绝了他们自杀的路,但无论如何竟依然不肯开口。 安月瞧着西陵归那暴怒的样子,心中也很是心疼,琢磨了半天终于走了上去,道:“我来吧,你若是再出手,人可都要死光了。” 这段时间,西陵归也只有面对安月的时候才会露出细微的温柔,平日里整个人好似冰块一般,完全不通人性,就连青寒与青净见到他都是避着走,根本不敢招惹。 西陵归眸光之中隐约带着一丝痛苦,苍白的脸色看着安月,终于恢复一丝柔和,道:“难为你了,若是实在问不出就全杀了,直接进宫抓了老四。” 安月顺着西陵归的意思点了点头,才将视线放在这所剩无几的死士身上。 “将我前几日寻人做的那些小镊子拿来。”片刻,安月吩咐道。 没过一会青净便递了上来,那镊子可是安月专门定制的,现在倒是有些用处。 “夫人,您想做什么?青净也想帮忙!”青净一脸好奇的问道。 安月嘴角微抽,道:“真要帮?” 青净依旧点了点头。 “好啊,将这些人扒干净,留一个遮羞的就行,拿着这小镊子给本夫人夹掉那些腿毛,头发什么的,一根不剩!”安月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笑道。 旁边的青寒等人腿脚一软,拔毛? “夫人,拔毛做什么,又不疼。”青净不解的道。 不疼?拔一根的话当然不疼,可若是拔光了滋味可就不一样了。 “杀过鸡没?”安月问道。 “杀过!”乖丫头拍了拍硕大的胸脯,一脸得瑟的回道。 “那不就得了,杀鸡之前都是要拔毛的,你们瞧着了,将他们的毛扒光了之后顺道将牙齿也拔了,要是还不说实话,就手脚指甲,往后呢就是命根子,要是连命根子都不要……呵呵,那本夫人就佩服的很,赏他们一些盐水辣椒水还是蜂蜜水抹抹身子,瞧瞧是哪种味道作用更好一点。还有呢,本夫人可是知道的,这人哪……肠子扒出来之后还是可以活一会的,要是上了佐料还不乖,那就扒了肠子下锅煮!八个人,分四批,两个两个来,后死的先看着,开始吧!”安月大手一挥,笑眯眯的说道。 出尘的身姿好似仙子一般,微微扬起的淡笑更是让人心中发痴,可听了安月这一袭话之后,那沉溺在她的容貌之中的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折磨人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是这种将人当成鸡一般对待的他们见的可真不多! 像将军折磨人的手段那是最干脆不过了的,挖眼睛,砍手臂,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这……拔毛…… 想想就觉得渗得慌。 青净一听,顿时对安月的敬佩之意“噌噌”的涨到了顶层,直接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拉过了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扯了人家的衣襟,独独留下一块碎布盖着那块小地方。 看着青净的动作,安月都忍不住有些抽搐,这丫头长得比谁都妖娆,可动作比谁都霸气,尤其是那拔毛的时候,盯紧了下手,被人固定住的死士们根本反抗不得,只能从嘴里不停的哼哼着,那叫声一开始倒还不算大,可时间越久,那每一根毛发都被拔出的时候都好似被针扎了一般! 青净的眼力还是不错的,短短的时间,拔掉了许多,下手快很准,似乎也研究出了门道,知道那样的角度会让人更加疼痛,转眼毛绒的腿上都变得十分光滑,只不过泛着鲜红的印子,甚至有些毛孔都冒着小血球。 那旁边看着的死士们心都揪在了一起,脸色更是好看。 他们不怕死,可是怕生不如死! 尤其是这样的方法,不仅折磨人,而且侮辱人! 安月说的话说到做到,拔毛的过程让别人心生恐惧,但只不过是开始,随后将那牙齿硬掰下来的场面才让人更加揪心。 一个个颤抖的身子让安月十分满意,当青净的目标转至那命根子之时,竟还是不带一丝犹豫,不过还未下手,人就已经被花行云拽到了一边,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去那啥,不觉得羞?” “滚蛋!花行云你别又坏老娘的玩意儿,好玩着呢!你自个儿胆小不敢上,还不准我来呀?” 青净在将军府中对谁都是一脸客气,唯独对着花行云臭着脾气,花行云这些天也忙的很,两人虽然很少见面,但是见面便是一番狂轰滥炸,好不热闹。 花行云被青净这么一说,直接扬起那标准的痞子样的笑容,“老子不敢?老子就让你瞧瞧,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直接将青净扭到了一边,自己拿着那长长的大剪刀,一脸贼笑的走到了那已经没了人样的死士身旁,看的别人发毛的笑容十分显眼,那还在考虑分寸的剪刀更是让人为这些死士们抹了一把汗。 “哇……哇!” 漏风的嘴咬着字儿都有些跑了调,安月嫌恶心直接侧过目根本不瞧着,不过青净却是一脸兴趣看着。 那些死士们此刻全部浑身发软,快要晕了过去。 花行云那恶俗的人,怎么可能给个痛快? 故意一般扭着那把长长的剪刀,完全是一副剪不断理还乱的样子,不停的拉拽扭动,可那命根子就是只掉了一半,挣扎的另一半还连着,那人叫了两声便晕了过去。 花行云扔了剪刀,口中还说道:“真是没意思,就这么就晕了?这玩意儿真小,老子都掌握不好分寸!那边的几个,你们谁的大一点,让老子重新试试……” 安月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花行云看上去也算是个正常的,不过……赤裸裸的一个变态。 不过在别人眼里,花行云狠、青净辣,但是更可怕的却是安月。 毕竟这法子可是安月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尤其是她之前说话时的表情,太过平淡了,平淡的真像是杀只鸡那么简单! “我招我招……”立即,有人哭着叫道。 安月折磨人,那刺激的都是心里,原本还以为八个人分四次来,会撑到最后的,没想到这才第一个人就已经这样了。 西陵归挥了挥手,直接便有人将那昏过去的人扔进了那滚烫的大锅之中,顿时让那说话的人眼咕噜都转了一圈,临晕之际被花行云一脚又踹醒了过来。 “我、我们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去、去找一个女人!”那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说道。 安月等人心中一揪,直接问道:“什么女人?”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她被德妃娘娘藏在一个山洞之中很久了,这次原本是要将她带出去的,可是、可是我们这些人中竟然有一个人和她串通,帮着她跑了……我们追着她的时候……她、她滚下山崖了……德妃娘娘便急着让我们将她找出来……” 这死士没说一句,西陵归的冷意便多加一分,待他说完,西陵归直接下了死手,竟干脆的将那人的脖子都拧断了去。 “处理了!连着锅里的人一起,随我进宫!”西陵归冷冷说道。 “是!” 一语落定,顿时数万暗卫响应! 安月也不多说,既然德妃没找到灵贵妃,那之前的一切交易没有任何作用,至于那兵权…… 将军府中,留下青寒青净以及一部分暗卫护守以外,安月西陵归以及花行云三人一同出动,身后跟着的浩荡的人马。 从将军府一出来,浩大的声势便吓坏了不少百姓,不过一瞧那马上的黑甲男人,顿时全部闭上了嘴巴,安分的扭到了一边,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人人都以为西陵归将兵权交出去之后便没有倚仗,可瞧瞧后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他们隔着老远便感受到了那身上令人胆寒的杀气! 如此阵仗进了宫门,竟是无人敢惹,不过消息自然也早就传进了四王爷以及德妃的口中。 对于西陵归的手段,他们二人清楚的很,不过此刻好歹还有兵权在手,这皇宫之中何人不听他的命令? “母妃!西陵归这么胆大妄为,为何我们不就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有父皇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不如这次……”四王爷对着德妃恭敬的说道。 那神色有些恍然,明显是担心德妃再次生气。 德妃思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也好,西陵归如此进宫京都百姓何人不知,若是你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大可以推到他的头上!你快些去安排,让手下们围了皇上的寝宫!” 她在这吃人的皇宫之中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多少人想陷害于她,最终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西陵归就算本事再大,她就不信,没了兵权还能翻了天? ------题外话------ 偶白天睡的觉,晚上七点起来一看,审核没通过,命根子那里写的血腥了o(╯□╰)o 第一百七十章 逼宫 四王爷得了德妃的命令,顿时放下了心,直接率兵而去,虽说西陵归同样带着人前来,但他却是丝毫不惧,毕竟自己手中的兵力非往日可比! 在这京都本就有重兵把守,之前去边境的士兵也只留了一部分在九王手中,如今大部分都掌握在四王爷的手里,只要他振臂一挥,完全可以将整个京城都围起来。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西陵归前脚踏入宫门,后头便有无数士兵同样冲了进去,街道之上,百姓们早已吓得落荒而逃,纷纷关门闭户。 安月三人直达德妃的宫殿,这例外数层,竟全被保护了起来,西陵归眼神好似深渊一般,幽邃冷漠,扫过众人。 这些人中也只有一部分乃是西陵归的曾经的属下,其他人不少都是常年守护德妃的侍卫。 “杀――” 西陵归一声冷喝,顿时周边暗卫瞬间冲了上去,更重要的是,此刻那些原本是西陵归的士兵竟突然倒戈,听从西陵归的指令对着那一帮侍卫砍了过去。 此刻,就连安月也惊讶起来。 怪不得西陵归从不在乎兵符,他的话果真是比兵符更为管用! 哪怕是新兵,他们心里对西陵归都有着不可抹灭的敬畏,并不是一个兵符可以控制的了的! 那些侍卫原本还有些自信,可一看身边的人突然倒戈顿时都乱了起来,一时间血肉横飞,根本不堪一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宫殿门口便是血流成河的模样! 德妃悠哉的坐在宫中,等待着儿子的好消息,那凌乱响声一起,便有人将门口的战况说了明白。 当即整个人身子一软,脑中浮现的却是自己的儿子! 要知道西陵归现在有这个能力让这边的士兵倒戈相向,那四王身边的士兵也将会是一样! 怪不得! 怪不得安钩月当初说起那条件的时候是多么的自信,好似丝毫不在乎,明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算之中,哪怕是她真的交出了灵贵妃,甚至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这些士兵们也是一样还依旧听从西陵归的指令! 那这皇帝当着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傀儡而已! 没过片刻,这西陵归等人便走了进来。 德妃望着那为首的男人,英气逼人,好似是催人性命的魔头,冷漠可怕,不过这眉眼真的和灵贵妃一模一样。 “一朝棋错,满盘皆输,西陵将军……不,应该说是七皇子,这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这场交易可真是好笑。(..info好看的小说)”德妃苦笑道。 她在后宫之中挣扎几十年,地位稳固,做事小心,但是在西陵归面前也不过是过路的蚂蚁,根本不会正眼相待,更好似那唱戏的丑角儿,逗笑罢了。 权势来的太快,她与瑜儿还未来的及兴奋,这转眼又成了别人的,反而还要陪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她的儿子绝不可以就这么死了! “你没如约将她带来,该死!”西陵归腰间别着的长剑被抽了出来,指着那有些狼狈的女人,仿佛下一刻便会将她千刀万剐。 “慢着――”安月眼中光芒一闪,突然制止住西陵归的动作,道:“先让我问问她。” 安月示意西陵归放下长剑,对着德妃说道:“德妃娘娘,四王爷的命你若还想要便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安钩月,你果然是聪明的……” 德妃凄凉一笑,这女人看似柔弱,但是心中算计万分,不会放过一点儿可以利用的蛛丝马迹,更切好似看得懂人心,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是一个母亲,虽然她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但是还是要想尽办法保住儿子的命! “这么说德妃娘娘应该也是同意的了……”安月笑了笑,又道:“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当年狼毒的真相,用此来威胁皇后的吧?” “你说的没错,本宫既然看中了那个位置,自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本宫最大的阻碍,皇后不用说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皇后拿着我威胁她的事情去反攻你们,不过也罢,都是一样的。” 安月倒是很惊讶,这德妃一开始竟然也不知道西陵归的身份,她原本还以为,只是德妃没有告诉他儿子呢。 不过这样想来,德妃心里对皇后恐怕是恨极了。 若是她早在一开始知道西陵归没死,恐怕会好好利用手中的灵贵妃,不会像如今这样仓促决定,毕竟比起皇后,西陵归的存在有着更大的危机感。 “德妃娘娘可知道皇后针对我与西陵归的原因?”安月问道。 德妃一笑,“怎会不知?皇后与皇上是结发夫妻,她被赤夜国所弃,唯一的依靠便是皇上,可皇上的心却从来属于过她,甚至连儿子都不能让她生一个,既然没有儿子,她自然要保住皇后的位置,面对皇上心爱的灵贵妃如何能不动怒?而将军又是灵贵妃的儿子,若是终生得不到正名也就罢了,可偏偏权势滔天,甚至之前还成了六皇子……” 西陵归眉头紧皱,从他的眼神中清楚看得见杀意。(..info好看的小说) “之前那交易便也罢了,将你这几年收集到的证据交于将军,我等必然会放四王爷丢了小命,可好?”安月开口说道。 “本宫还有选择吗?”德妃凄苦的样子无比狼狈,虽然无人动她一分一毫,但那样子与平日里的端庄完全不同。 西陵归虽然有着权势,但是后宫之中自然是不及德妃清楚,再加上德妃是从灵贵妃那年熬过来的,搜集证据也都知道该对谁下手。 不过说到底,德妃的确做了一件好事,不管她囚禁灵贵妃是不是为了利益,总归保住了她一命。 否则西陵归如今面对的就是一个死无全尸的母亲。 如今安月这么一番盘问,西陵归心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虽说有些不愿,但还是留了一手,只是让人将她绑了起来,一起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当今皇帝可以说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贪图美色酒肉,兢兢业业,对后宫更是雨露均沾,平日里头歇在御书房的日子最多。 看着眼前突然变了一番脸色的儿子,这皇帝心中也不傻,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六亲不认,不论是兄弟、父子皆不如那一袭龙袍来的重要,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瑜儿手中拿到兵权不过短短三天,竟然变有了篡位的心思。 终究是太嫩了一点。 如此做法就算得了皇位,又怎么会走的长远? 这太子的位置他早有定论,归儿心中对皇位无意,他自然不会强求,更不会逼着他坐上那个位置,而瑜儿却是他心中最满意的人选。 知书达理,无论是对朝臣或是对百姓都游刃有余,每每提出的见解也都正合他意,只不过太子一位看似光芒无限,但是暗藏杀机,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不立下太子就是因为想要保护他中意的儿子! “父皇,只要您写下传位诏书,并且喝下这汤药,儿臣绝不会为难您,并赡养您终老。”四王眼角上扬,他等着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皇帝看了看眼前的黑乎乎的药汁不由皱了皱眉头。 四王一见,嘴角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慢吞吞的再次开口说道:“您放心,这不是毒药,只会让您每日都觉得十分困乏,只要您没了心思管理朝政,儿臣自然安心。” 皇帝听着这有些发尖的声音,都觉得不可相信,他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神色的瑜儿,这真的是他吗?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帝微微颤抖着,忍不住开口说道。 四王爷眼神一暗,显然处在了暴怒边缘。 “怎么会?这都是要怪你的……谁让你不让母妃当皇后,不让本王当太子呢?本王从小到大为了这皇位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多少?你有那么多的儿子,本王为了赢得你的注意耗费了无数的精力,更是被母妃惩罚了无数次!”四王突然一声大吼之后,又再次放缓了声音:“本王说了,只要你喝了它,写好了诏书,我就放了你,否则,本王就将西陵归碎尸万段!对了,还有那个姬燕的夫人,那个安钩月,本王喜欢的很,可是你都没有注意到,不过没关系,本王自己动手……” 安月一进门,便听见四王爷入癫狂一般的话语,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四王爷给人印象太过深刻了,温润的好似一块雕琢好的玉,没有一丝棱角,但是现在,痴狂的语气,变态的动作,举手投足间的毁灭,好似是疯子一般胡言乱语,与之前相比完全像是两个人! 这一刻,莫说是安月觉得怪异,就连德妃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她的儿子,听话懂事,做事圆滑,但是这副模样她却从未见过,即使这围宫的决定是她下的,可也没想过瑜儿会以这样的态度…… “四王爷还想自己动手?”花行云有些恶心的说道,这男人比那宫里的太监还不如,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也着实是极品一个了。 四王一听,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转过头来,随即又想,这里如今都被他控制了下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这群饭桶!竟敢让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不快给本王拿下!”四王爷怒气冲冲的说道。 “白痴!”安月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身后的那些暗卫直接将德妃扔到了四王的眼前,凌乱的发丝之下,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一身的华服都褶皱了起来,狼狈之极。 “母妃!”四王爷连忙冲了上去,将的德妃扶了起来。 “四王爷,乖乖的随着侍卫们去大牢里带着,也省得我们脏了手。”安月随口说道。 轻描淡写的话好似玩笑一般,感觉不到一点重视之意,可正因为这种不重视,让四王爷越发气愤起来,面对着安月出尘的面容,毫无表情的态度,狰狞着说道:“安钩月,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本王说话!来人!将她给本王绑起来送去紫宸宫,今晚本王必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紫宸宫,那是皇帝招幸妃子的宫殿,这四王爷还真敢说。 “打断他的腿。”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睛扫过四王爷嚣张的面孔,西陵归冷声说道。 “是!” 顿时,身后便有几人站了出来,光明正大的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便一脚将四王爷踢跪在地上,整齐的脚步好似训练过一般,向他的腿上砸了下去,瞬间引来了一阵哀嚎…… 四王心中还有些发愣,他的人都在这里看着,怎么会没人制止! 还有母妃,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西陵归冷冷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一个眼色看了过去,那些暗卫索性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利索的冲着那腿部砍了下去。 “啊――” “儿啊……” 一声凄厉之后,德妃狼狈的扑了上去,连忙哭道:“西陵将军,你说过饶他一命的,你饶了他,本宫什么都告诉你……” “本将后悔了,他非死不可!”西陵归沉声一句,眼神掠过完好无缺坐在桌旁的皇帝,没有一丝感情。 若是他识相一点,他会留着他一命,只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想动他最在乎的女人! 西陵归话音一落,安月眼中闪现一丝欣慰,转眼吩咐道:“将皇后带过来。” 既然四王爷必死无疑,那皇后自然是一块处理了比较妥当,虽说皇后没有什么实力,但是过了今天之后,想光明正大的下手必然会落人口实。 德妃心如死灰,手中沾满了鲜血,过了片刻,那瘫软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皇帝。 盛满汤药的瓷碗被德妃直接拿了起来狠狠的向桌角砸了过去,一时之间,碗碎血流,她却恍若感觉不到一般,直接对准了皇帝的脖子,怒目瞪着西陵归等人。 安月心中也是一惊,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应! 养在深宫之中,心虽然狠,但身子骨多半都是柔弱的,经过这么强大的冲击竟然还能站起来反抗,不能不让安月心中微微佩服了一下。 “放过瑜儿!你们放过瑜儿!要命要本宫的!否则我杀了他!杀了他!” 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心中的逆来顺受早已习惯,如今做出这一举动,德妃心中的害怕与惊慌比不任何人要少,可是一看到那个血流成河的儿子,她顾不了,什么都顾不了! ------题外话------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在2月14日被男银们告白或是送礼物的美人儿们,你们该回礼表达心意了哦~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人不见血 西陵归微微皱眉,而皇上却一如既往的镇定,好似也想瞧瞧西陵归的选择一般。 安月瞧着那老皇帝的反应也有些无语。 恐怕是对西陵归溺爱到一定的程度了,才会在此刻依旧想着他的态度与反应! 这皇帝身边也有十几个儿子,可西陵归在他眼里恐怕是所有的儿子都比不上的。 四王爷此刻身下已经是血流成河,看在德妃眼里更是心惊,拿着那瓷片的手都在颤抖着,不过安月倒是也有些佩服四王爷的忍耐力,如此大的痛感之下,这家伙竟然还能保留着清醒的斗志,看着德妃的眼里竟露出一丝意外,与此刻的惨状竟有些不符,好似是惊讶德妃如今的动作一般。 西陵归望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心中更是泛起了一丝紧张。 即使他对着那男人有这很深的怨意,但是毕竟是血脉相连,他如何可能没有一丝关心?何况,他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就这么死了,他要的是他终身处在忏悔之中,反省他曾经的决定! 皇帝的视线从未从西陵归的身上转移过,见他眉头微皱嘴角顿时扬起了一丝笑意。 他身为九五至尊,但是却从未得到过自己最中意的儿子一丝丝的关心,若是在这一个能让西陵归为他紧张一点,哪怕是死也值了! 虽然他的周身环绕着权利与地位,但是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父亲而已。 “德妃,只要你的手轻轻一动,你便会看到你的儿子更加生不如死。”西陵归冷冷说道,说完,一把长剑瞬间落入四王的五指缝隙之中,不偏不倚,若是稍稍侧了一分,这手指头便要断了。 德妃心中“咯噔”了一下,额尖早已溢出了一层细汗。 她不懂西陵归,完全看不懂他! “他、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德妃气急叫道。 难不成皇上这一条命都不能换来西陵归的一点手下留情吗? “本将的父亲,乃是青鸾的战神西陵独!曾经是,以后也是!”西陵归冷冷一喝,跨至四王面前,将那长剑轻轻一转,顿时,四王的那指缝之中便布满了鲜血。 西陵归看似绝情,但是只有安月明白,此刻的他在赌。 他对皇帝向来不重视,这天下人皆知。 所以德妃根本没有能威胁到西陵归的把握,而相反的是德妃自己,她的缺点已经展露无疑,她在乎的是她儿子的命! 而此刻,却掌握在西陵归的手中。 西陵归那一声冷喝,好似身在虚空之中,决裂、空寂,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望而生畏,好似站入冰穴之间。 就连皇帝此刻的眼神都暗了下来。 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将西陵归送于西陵家的门下,连做西陵归名义上的父亲都不能。 这一刻,他竟羡慕起西陵独来,虽然他一生没有一个亲生血脉,但是西陵归却并没有给他丢人,不仅传承了他的衣钵,更是对他视如亲父…… 僵持的场面依旧在继续,西陵归手上的动作更是依旧在持续。 一柄长剑,剥皮挖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一样的优雅动作看上去却是极度的残忍,慢条斯理,深邃的眼神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分寸,可偏偏只是短暂的时间,那原本只是有些血渍的一只手竟成了一副白骨。 肉色不见,好似一块艺术品,完美无缺,没有一点粘连。 剧痛之下的折磨虽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可偏偏那四王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西、西陵归!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只要你放、放过我母妃……”此时此刻,四王竟依旧咬着牙说道。 嘴中咬出的血迹让人心中发颤,可怕之极。 若是别人,安月定然会佩服这母子二人情深意重,但是眼前的却是四王爷。 他对他的母亲对确孝顺,但是那高位之上的男人同样是他的父亲,一样的血脉相连,此刻的孝顺根本不足以弥补他的过错。 德妃听言,手中的瓷片瞬间滑落,声泪俱下的跪在了地上。 这些年她在人前虽说是个慈母,但是实际上却从未善待过瑜儿,对他严加苛责,稍有不满便是惩罚,可是现在他竟然还将他放在心中首位,如此还不忘护着她的性命! 可这些年,她带给瑜儿的都是什么? 德妃一步步从皇帝的身边爬了过来,安月看的眉头一挑,不是她绝情,而是这样的场面实在会忍不住的想起某个岛国片里头的贞子,看的人头皮发麻。 爬到四王身边,将那已经虚弱道极致的身子抱在怀中,哭着道:“瑜儿,母妃错了,母妃真的错了……这些年都是母妃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瑜儿……” “母妃……” “皇上,我不求你留我母子二人一命,可我们毕竟也是多年情谊,只求你待我们死后将瑜儿葬在我的身边……”德妃抱着四王的身子,突然转身对着皇帝哭道。 皇帝微微扭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浊光。 安月明白,这老头子即使地位再高,可也是个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即使德妃不是他深爱的女人,但是好歹陪他数十年,心中不可能只有失望与愤怒。 皇上沉默,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西陵归握着长剑的手掌一动,顿时鲜血四溅,二人双双毙命。 不过让安月奇怪的是,西陵归身穿着黑衣难以分辨血迹,但是她明显见到那些血迹都溅到了其它地方,而西陵归所站的位置竟是没有一点红色喷去。 诡异呀…… 安月砸了咂嘴,西陵归很少显示他的能耐,但是往往一个小动作都会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 二人一死,只见皇帝身子向后微倚,一脸的疲惫。 这御书房原本泛着的是淡淡的龙涎香,但是此刻却是被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覆盖,地上一片狼藉,这皇帝虽然只有五十左右,但此刻竟好似涮间老了十岁一般,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沧桑。 望着自己的女人与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恐怕只要是正常人,心里头都会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安月总觉得,西陵归是故意如此,好似在发泄皇帝哭骗他二十多年的怨恨。 德妃与死亡一死,仅仅过了一会,皇后也被“请”了过来。 今日这皇宫之中如此大的动荡皇后自然是知道的,更是清楚当西陵归与死亡逼宫开始,无论谁输谁赢,她这皇后都是不可能再做下去了。 正因如此,当安月见到她的时刻,皇后一脸的坦然,堪称是风华绝的的身姿不减往日,头顶耀眼的凤冠昭示着她尊贵无比的地位,好似无人可以撼动一般,那一身的正规朝服,庄严可又带着几分可笑。 如此正装,只有重大宫宴或是祭祀等场合才会用到,想必皇后心里,对自己的下场心知肚明。 走入屋内,见这面目血色竟也不惊不怕,反而恭恭敬敬的跪对着皇上,坦然大度的说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的模样万中挑一的好,雍容华贵,内敛大气,与这国母身份十分相衬,再加上她自小养成的高雅仪态,更是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也难怪,先皇那般喜爱她。 皇上心中并不明白此刻安月叫皇后前来的目的,在他的眼里,皇后与西陵归或是安月的过节也只是在当初赐下侧妃的时候,但是那个侧妃或是其它美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皇后的错几乎可以不计了吧…… “皇后平身吧。”皇上带着几分客气的说道。 安月的笑容慢慢扩大,耀眼而夺目。 她说过,试图伤害她的人她决不放过! 皇后伤她不深,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因为她没有能力,若皇后手中有着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想必她与西陵归更或是灵贵妃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西陵归见到皇后,面色终于有了一些改变,强烈的杀意丝毫没有刻意隐瞒。 归根究底,西陵归或是灵贵妃这些年来的辛苦都拜皇后一人所赐! 虽然德妃最后没有将皇后散播狼毒的证据交出来,但是以西陵归的能力,既然找到了方向,那那些证据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浮出水面。 “归儿,皇后所犯何事?你竟让人将她带了过来?”皇帝不解的问道。 西陵归很少露出笑容,但是除了面对安月以外,西陵归的笑容都是不带着一丝温度的,比起不笑更加可怕,而此刻,却意外的扬起了嘴角。 “你口口声声将我娘称作是你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那这个害了我娘一生的女人,你想如何处置?”西陵归冷笑之下,指着皇后问道。 安月心里也是一抖,看这样子,西陵归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也是,这皇后既然将皇上当做唯一的依靠,那若是死在了皇上的手中,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吧? 只不过,这个皇帝老头还能撑得住么? 今日发生的事情本就太多,若是灵贵妃的事情曝光,甚至让皇上再将皇后亲自处理了,那皇上这精神恐怕也会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翻案 果然,西陵归此话一问,那帝皇便是身子一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又有些不愿明白,总之,是糊涂的很。 “皇上。”突然,皇后开口叫道。 众人眼光望了过去,以为皇后会为自己开脱的时刻,却听皇后说道:“当年是臣妾陷害了灵贵妃,那狼毒乃是臣妾所下,后宫之中死的那些妃子皆是臣妾所杀,太后也是因为臣妾而死。” 语气淡淡,恍若与自己无关一般,安月再一次露出了一丝敬畏之心。 皇后,相貌、才情皆是不缺的,可是她生不逢时。 若她不是赤夜国宫变之后遗留的长公主,或者她压根不是赤夜国的公主,那她的命运绝对会完全不同。 先皇的宠爱,必会让她皇后之位稳固,没有后顾之忧,那她不管生了多少儿子都不会惹来皇家忌惮,甚至她的儿子,真正的嫡子,将来会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天子。 皇后亲口所说,必然不会再有任何虚假。 没有人逼迫,供认不讳,倒是省了安月与西陵归之后再去寻找证据。 “皇后!皇后你再说一遍!?”皇帝一瞬间有些失控,他与皇后乃是结发妻子,她宽容大度,母仪天下,他尊敬她、同情她,可她现在在说什么? 皇帝如此失态,皇后的态度还是有了一丝的崩裂,微微僵持了一会儿,再次说道:“臣妾说,是臣妾害死了灵贵妃,狼毒乃是臣妾收买灵贵妃的丫鬟所下。” “砰!” 顿时,皇上身前,上百本奏折被掀翻再地,皇上此刻颤抖的身子难以平复,若是平日早有太监上前抚平,但是此刻的太监们不是死了便是晕了,更让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越发剧烈下来。 若是问着后宫之中他最信赖谁,无疑便是皇后! 因为无子,所以从来不争,不会做出任何让他心中不快的事,她就好似是一杯温水,虽然没有任何味道,但是缺不得少不得,是他煎熬的这些年难得的慰藉。(..info) 若不是她亲口所说,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你给朕说说这是问什么!”皇上几近嘶吼的说道。 抖动的胡须之下,平日看不住多少老态的脸,现在竟才发觉已经见了岁月,莫说安月心中为他可怜,就连西陵归此刻都是忍不住的皱眉,嘴巴微动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皇上当年曾说过,欲立她为后,您将她当作是您唯一心爱的女人,臣妾羡慕、嫉妒,怨恨,所以不允,即使为后不善,也坚决不允!”皇后态度十分的刚强,眼中虽然闪烁,却依旧是挺直了腰板,不见一丝清泪,看不出一丝后悔。 的确,若是重来一次,她也一样会这么做。 她虽然是赤夜国的公主,但是却是逃难一般的嫁给了皇上,地位权势她不在乎,但是在乎的是唯一能让他依靠的人,她甚至可以忽略他的心究竟在不在自己身上,要的只是他身边无可替代的位置。 所以她的皇后之位,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替代! 皇上怔怔盯了皇后许久,看着这副陪着他一起走过几十年的脸,陌生但却还有一丝熟悉,这些年的她内敛大气,但是记得她初来青鸾之时,韧气十足,天之骄女,便是这副态度。 安月此刻似乎也明白了皇后的意图,既然过去的事情一定会被揭开,那她矢口否认又有什么意思?待到证据确切的时刻,反而让她无话可说,会让她一点好印象都不会留在皇上心中。 而现在,她从容淡定,不惧失势的事实,一句一词都是她亲口所说,皇上即使恨她,但更会记住她今日的态度。 沉寂之下,一道清冷的声音终于缓缓而出,道:“归儿,皇后随意处置,朕不会多加阻拦,明日一早朕便会为灵儿翻案,皇后不仁,自当废除……” 说完,皇上颓废的瘫在椅背之上,额间流下了一滴滴汗珠,只要皇后落入西陵归的手中,必然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自然清楚。 这皇后虽然犯了大错,但是也只是在这一个方面倔强的很,终究也怪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今天一过,德妃、四王还有皇后一同陨落,在他心中还有些地位的人也不过如此…… 西陵归本想让皇上亲自处死皇后,但是如今他肯亲口将人交给他,已经是极限了,便也不再多说,当即下令请刑部之人处理此案。 安月明白,若是往常,西陵归必然会亲手为他的母亲报仇,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让皇上心里头好受一些,不用私刑,起码皇后不会死的太过折磨。 说到底,西陵归看似无情,但是心里还是将皇上看的很重。 短短一天的时间,整个皇宫被血洗了一番,四王爷逼宫之时就已经是人人自危,而西陵归这个魔头更是让整个皇宫处处死寂,根本无人敢发出任何响动。 就连大街之上,也是家家闭户。 四王爷的死无疑让所有皇子心里头都敲响了警钟,对皇位不敢有一丝妄想,毕竟这四王爷还是手握兵权的,如此程度都斗不过西陵归,那他们又有什么能耐? 第二日一早,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告知众人,皇后被天下人唾弃,灵贵妃正式翻案。 皇帝更是一日之间病了一场,连走路都需要太监搀扶,朝臣们心中也都有数,皇上这次受的打击太大,若是过不了这关,那皇位自然易主,只是都不清楚掌握大权的西陵归会自己登上皇位还是将这大位放在九王手中。 自然,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便有人赶去了雁城,通知九王。 而将军府中也没有人闲着,多半的暗卫都被遣了出去,只为能找到灵贵妃。唯一悠然的也只有安月一人,如今这青鸾之中早已无人敢与她作对,更是不用担心别人的明枪暗箭,她倒是自在了不少。 无论是京都、雁城或是连城的生意都已经十分稳定,安月难得的轻松,找人的事情她根本帮不上忙,索性趁机好好玩乐一番。 彩楼之中,处处笙歌,安月一身白衣男装,学着姬燕平日的作风一副风流之态,手中骨扇轻摇,嘴中磕着自个儿雁城甘桂芳送来的瓜子儿,一脸悠哉的瞄着台上老鸨天花乱坠的描述。 “各位爷,今个儿我们楼子里可是刚进了一批新货,保准儿各个新鲜,更是有一个长得比咱楼里的花魁还要漂亮,保准各位爷看了心潮涌动……”那老鸨说了一半,又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再次说道:“不过这次的货与之前的可不一样,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出的,所以嘛,这价钱……” “哎?我说妈妈,咱们可回回捧您的场,您这话我听着就不乐意了哈,上次那个女人您也说好,结果呢,哎呦…竟然连个处子都不是,白白让本公子花了几百两的银子,这次你得先说说,若不是让我们事先验验货,怎么着也是不成的!”台下,一个公子哥儿指着老鸨便叫道。 他一说完,不少人跟着起了哄子,安月也来了兴趣,继续看了下去。 这座楼乃是四王爷手中所剩无几的资产,如今也落入了她的手中,这次来一是为了巡查楼里的情况,二则是为了解闷,不过巧的是这才来了一会儿便赶上了楼里卖“货” 有些青楼为了增加一些乐趣,会专门从各种渠道寻来各式各样的女人,隔着帘子让客人们看到隐约的身形之后便会开始叫价,价高者得,与拍卖行有些相似。 “公子呀,咱们这都是有规矩的,姑娘们蒙着面隔着帘子让大家伙瞧,愿意了才会开价,虽说一样是姑娘,可与楼子里的都不是一样的,若是让大家验了货再卖,那岂不是人人都挑那个最漂亮的?”老鸨开口说道。 安月也了然,这就好比是前世的赌石,就因为不知道里头的料子才会让人心里头更加蠢蠢欲动,若是知道了,自然就少了一层味道。 那公子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倒也不算是十分不讲理,想了想便道:“那这样,你将那些姑娘们的情况都讲一下,有几个雏儿有几个漂亮的都说好了,我们自己看着猜。” 这人一说,更是数十人同意。 老鸨也不傻,这样她可不吃亏的,就算说的错了,将来买到的人不乐意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有好的都挑不到。 扭了扭屁股,老鸨火红的衣服拽了拽,拿着娟子说道:“这回儿依旧是十个姑娘,有一半都是雏儿,雏儿之中一个是天人之姿,两个中上之姿,还有一个一般化的,最后那个当然就是丑女了……” 老鸨妖娆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呀,这有经验的姑娘们味道可都是不一样的,咱这回那不是雏的姑娘里头有一个长得可比我这楼里的花魁还要俊呢,保准你们见了都收不住心了~” “我还头一回听妈妈夸不是雏儿的姑娘,看来这次可得好好瞧瞧了!大家伙都擦亮眼睛了,等会买到手中之后都比一比,看妈妈说的那个比花魁还要俊的究竟怎么样!” “好!” “好……” 这种场面越是哄闹,这些客人们想要攀比的心思就越强,安月倒是挺喜欢这个老鸨,处事玲珑,将那些原本是埋怨的客人都变得激动起来,恐怕这等一会儿的“货”会卖的十分火热。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卖“货” 安月抿了抿嘴,转头一瞧,青净巴巴的瞅着下头,比那些公子还要望眼欲穿。 二人都是女扮男装而来,不过青净这长相太过火热妖娆了一点,所以那脸上硬是又加了大片毛茸茸的胡子,看上去好像猩猩一般,若不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跟过来,安月都不拉不下脸和她同行,毕竟哪有男人这么“凶残”的面貌之下,会有凸凹有致的身材? 不过青净虽然缺少下人的礼仪,但却正合安月的心意,即使有时候青净做事的样子着实可怕了一些,却也给她添了不少乐趣,如今瞧着她这般感兴趣,心里也有些雀跃起来,当即拉着她一起也混入了那群公子哥当中。 安月的长相本就是倾国倾城,如今穿上男装,更是有着另一番飘逸潇洒,瘦小的身子虽然有些柔弱,但是更让人有种保护的欲望。 二人一现身在众人眼中,这楼里的女人个个疯狂了起来,如此“男子”说是天上神仙都不为过,比之那名震天下的西陵归与姬燕都丝毫不弱,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那老鸨也没见过如此比女人还要细致的男人,心中也是砰然一动,不过早在这男子刚进楼子里的时候她就已经领教了她的财气,自然是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公子也感兴趣?妈妈我这就开始~” 随着老鸨那红娟一挥,那帘子降下,更是从后头走出了一位女子,楼中鲜花四散,轻邈薄纱漂浮,好似烟尘一般,从帘外看去,这女人的身段颇有几分天人之姿,不过却看不出长相。 由于这些女人们都是人贩子拐来的,多数都是良家女子,所以此刻虽然站在台上,但是看那木呆呆的样子便知道她的无奈与茫然。 “我出五十两。”很快便有人出起价来。 “我出九十。” “一百五十两” …… “我出四百两!” 安月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那位与老鸨讨价还价的公子,身上穿着的是她锦衣轩的绸缎,想必出身定然不低。 能来这花楼喝酒的自然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几百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今争夺美人儿更是在乎面子,自然是不会相让。 一轮下来,已经被人选中的女子站在一旁,遮着面容,等待整轮叫卖结束。 青净虽然看着兴奋,但毕竟是个真女人,自然不会对着这些楼里的女人多出什么心思,干脆寻了个太师椅让安月坐了下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众多男人争抢。 不一会儿,十轮结束。 若是往常这些男人都是带着看中的女人直接上了楼上房间的,不过现在却说好攀比一下。 而安月旁边的那位男子,一个人买下了两位,对这样的竞拍可谓是十分熟悉。 “好了,咱们可都是说好的,瞧瞧今个儿谁运气好,买到了妈妈口中那位天仙儿似的人物,现在咱们就一起将她们的面上摘下来……”那公子说道。 “四公子,今个儿的运主肯定是您呀,这么多人抢着,您都能买到两位,想必那美人儿一定在您手里头呢!”旁边一个胖子谄媚的说道。 那四公子的身份倒是让安月来了兴趣,心中正想着就听身边的青净说道:“夫人,这位是司老大人堂弟的孙子,他的父亲在朝中官居要职。” 安月眉头一皱,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青净咧着嘴一笑,一脸骄傲的说道:“属下以前替将军搜集过消息,这朝中上下谁的儿子孙子还是龟孙子的都清清楚楚。” 安月无语,看来青净在这方面还真是个人才,这朝中的大臣可不少,更重要的是谁家里头没有几门妻妾?那儿子女儿可都不少,这要是真的都记下长相和特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一提到司老大人,安月心里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那便是司脂姻的父亲,司脂姻的父亲本是朝中的老丞相,虽然现在已经辞了职务,但是关系网还是很大,更是有无数门生。 “你口中的司老大人是指老丞相?”安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青净一愣,道:“正是,难不成夫人认识?要说那老丞相,可是难得的忠臣,先皇都十分的敬重于他,膝下就一个女儿,偏偏还被二王爷毁了……” 安月停了青净一声确定的意思之后,直接忽略了后头源源不断的解释,若是和她再说一些,恐怕扯上两三个时辰都说不完。 既然这人是司老大人的亲戚,那按理还说还要管司脂姻叫一声姑姑呢,只不过瞧这一掷千金的派头,让人提不出一丝好感。 在众人哄闹之下,所谓的司家四公子一脸得意的将那两个女子拽到了身旁,左右瞅了瞅,直接选了一个掀起了她的面纱……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场面瞬间凝结。 这女人……太……丑了! 那老鸨也是心里头一惊,这样的叫卖肯定是要准备一个丑女的,为的就是衬出那美人儿,加了一层赌意在里头,只不过没想到这唯一一个丑女都让着四公子选上了,可真是不巧。 “四公子,看来您身边这另一位肯定是个美人儿啦!”那老鸨不傻,也不在这丑女身上多做文章,只是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边。 所有人脑中一转,连忙说道:“是呀,妈妈说的没错,这边的恐怕一定是个绝品美人儿了!” 就算不是极美的,可和这丑女一比,也算是难得的了! “一群马屁精!”青净翻着白眼忍不住碎了一句。 安月虽然也觉得好笑,但是视线却也放在了这四公子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女人虽然蒙着面,但是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副身段可以说让她都有些自惭形秽,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是虚弱,身子轻轻打着晃,而旁边那老鸨的眼神更是没有从她的身上转移过,身后看着她的丫鬟与其说是在扶着她,却不如说是在控制着她,似乎是怕她跑了似的。 “多谢公子垂爱,没想到妾身都已经四十岁的年纪还能被公子看中……妾身真是……咳咳咳!”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女人身上之时,一道沙哑病态的声音突然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那弱柳扶风的身姿更是微微往四公子的身边凑了凑,轻轻一动,身上浓浓的胭脂味道便传了开来,倒和那老鸨的味道有些相似。 安月嘴角一抽,四十岁的女人? 那四公子一听,哪能愿意?冲着这般沙哑的声音便知道她定然不是个健康的女人,竟然还有四十岁,如此苍老甚至浓妆艳抹的女人岂不是比那丑女还要可怕? “我说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还有四十岁的女人?还有,你瞧瞧这声音,离着死还远么?若是本公子被她传染了什么怪病,你担得起!?”四公子一脸怒意的叫道。 那女人听完,连忙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身子又朝着四公子的方向挪了挪,因为激动而干咳的声音愈发凄凉起来,听的人揪心,但更让人避之不及。 安月瞧着这女人的动作,更是越发感兴趣起来,如此身段,如此气质,与她身上这些胭脂味可是一点都不相衬,恐怕这胭脂与态度都是故意而为吧! 老鸨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妇人之前闹腾了以后被制止下来,要不是专门下了药,还真不敢让她这暴脾气登上台,不过这登台之前这女人明明是服了软了,甚至专门要求抹的漂亮一点,可她没想到效果竟然恰恰相反! “四公子,她虽然有四十岁,可她是……” “这位妈妈!”老鸨话说了一半,安月立即站了起来,急忙叫道。 青净有些傻眼,夫人之前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怎么这突然之间会这么冲动? 老鸨一愣,瞧着仙人一般的男子向她走了过来,傻乎乎的竟忘了说话,知道安月走至身旁,瞄了她两眼才反应过来。 “这位公子,你这是……”老鸨不解的问道。 安月目光转向这妇人与那四公子,打量了一会,才道:“若是四公子不介意,可否将这人转让于在下?” 四公子捂着口鼻,早已跳到了远处,一听这话很是惊讶,虽然心中乐意,可又十分怀疑,直接开口说道:“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安。”安月坦然说道。 “安公子,你也瞧着了,这可是个四十岁的老女人,还有着疾病,你怎么还会看上她?” 安月面上划过一丝尴尬,略略脸红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在下……在下本就喜欢脂粉味大的老女人……用的习惯了,看着那些扭捏的处子十分不喜,若是四公子愿意,在下愿意出一千两买下她,若是个丑的,在下以后就让她每日都带着面纱,看着也是一样的……” 真诚的话看不住一丝假意,那四公子一愣,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 这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他就喜欢漂亮的年轻女人,现在这位公子自个儿都长的比女人还美,喜欢老的丑的也是情理之中,仔细一想,连忙装作一脸的正经,说道:“既然本公子就卖给你这个面子,一千两,钱货两清!”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美妇人 “那就多谢四公子了。.info[]请使用访问本站。”安月客气的弯了弯腰,直接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递了出去。 一千两对于安月虽然只是一点小数目,但是在彩楼里头也算得上是一笔大数了,尤其是当安月拿出一沓银票幽幽的抽出一张时,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更让这屋里头的女人疯狂! 安月给了钱,当即便准备带着这女子走人,不过还未踏出两步,便被那四公子拦了下来。 “四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月依旧面带笑意,不过谁都看的出来,这笑容之中隐隐有些怒意。 “安公子不要多想,本公子只是想让大伙瞧瞧这女人的长相,按照刚才定的规矩,你现在该将她的面纱取下来才是。”四公子笑道。 他这次买了一个丑女,而这个妇人想必已经年老色衰,必然会比那丑女更让人厌恶,也会为他挽回一点颜面。 安月盯着这四公子片刻,扬起了嘴角,轻道:“也好。” 既然他要自己找不痛快,她又何必让他顺心? 眼前这妇人眼波流转,虽然说是年至四十,但眼角却看不住一点皱纹,只见她好奇的盯着安月,似乎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手中骨扇一合,安月笑着将她的面纱摘了下来。 果然! 安月心中一乐,这女人若是比不过一个丑女,那这天下恐怕各个都不如丑女了! 这妇人,皓如凝脂,气若幽兰,不媚不娇,不柔不刚,面上虽然涂了不少胭脂水粉,但是如今一看,那些胭脂水粉不涂恐怕会更好一些,有些不解的神色带着几分女子的傻气,足以俘虏在场所有男人的心。 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看了,都泛不起一丝嫉妒。 青净算是服气了,夫人随便买一个女人都能碰到这么个绝色尤物,以前觉得夫人的美有些太过遗世独立了,可现在瞧了瞧这个妇人,终于找到一个能与夫人相比的人了。 安月心中百转千回,做了无数的猜想。 这女人的神态气质根本不像是出自普通人家,更重要的是这女人的眉眼实在熟悉的很,让她这心里惊喜不定。 “四公子,妈妈我刚才可是说了,有一位绝色天香比花魁还俊俏的,正是眼前这位了。”老鸨有些尴尬的笑道。 她可是了解这四公子的性子的,到手的绝色美人竟然飞了,肯定是要发脾气的,没准还要和这为仙人公子发生什么冲突,这公子财气凌然,恐怕这身份也很是尊贵,两尊大佛撞在一块,还不知道她这彩楼会发生多大的变故呢! 尤其是现在四王爷死了,她的主子已经换成了那位安钩月,若是她因此责怪于她,几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众人愣了许久,眼神才恋恋不舍的从这妇人的身上移了开来,脸色各异的看着这位四公子。 如此美人儿,莫说是一千两白银,就是一万两黄金也是值得的! 这四公子的心里悔之不及,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一想到这个女人原本该是自己的,那怒意噌噌的涨了起来,怔了片刻之后,佯装着一脸镇定的说道:“安公子,本公子还是觉得人还是不卖了。” 安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是何意?” 肯付钱将人带走已经给了他面子了,拿了钱之后竟然还反悔? 其他人同样是如此神色,他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虽说这里是青楼,但是作为男子,说话自然要算话,这四公子说到底也是出身在官宦之家,若是这反悔的名声传出去,那影响肯定是不好的。(..info好看的小说) 四公子的脸色也着实难看,他自然也知道反悔之后会给他的名声带来很大的影响,但是眼前的女人诱惑性实在太大了一些! “安公子,这女人本就我投到的,我现在不想卖了,你将她留下就走吧,我不会为难你,而且若是你还想吃酒,那这花费皆由本公子出,楼里头的女人看中哪个随便挑。”四公子厚着脸皮说道。 “我呸!你当你散财童子呀?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个屁!还随便挑呢!我家公子就挑中这个大美人儿了,你该滚哪滚哪去,免得老子一脚踹了你的命根子!”青净一怒,直接双手叉腰,瞪着眼珠子冲着四公子吼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叫骂让那四公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两腿一缩,加紧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一脸防备之下,身边两个小厮护了上来。 青净此刻的装扮显得不伦不类,声音虽然有几分粗犷,但别有一番味道,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难辨雌雄,看的众人再次傻眼。 这四公子在这京都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公子了,何曾被人这么辱骂过,一见小厮护了上来,底气顿时也上涨了不少,也不在乎面子,直接开口便道:“今天这个女人你们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识相的现在就滚出去,本公子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本公子若是生气,让人将你押入大牢!” “别别别……四公子您消消气,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下次来妈妈我给你找个更美的~”老鸨急忙上前说道。 四公子一怒,瞪眼便道:“你这彩楼有什么本事本公子还能不知道,就这一个美人儿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拐来的,等你寻个更美的?十年也没那个可能!我说妈妈,你这彩楼还想不想开了!你信不信我这就让衙门的人将你这楼子查封了!” 老鸨眉头一挑,腿脚都有些发软,无奈的又将视线转到了安月这边。 可一瞧安月那神色,比那冰块还冷,顿时打了个哆嗦,缩在了一旁。 安月微微挑眉,这倒是有趣了! 这几天她还正觉得有些无聊呢,这么快便有人挑战了她的极限,还真是给面子! “四公子是不是?不是要查封彩楼么?去吧,本公子今个儿就在楼上开间上房等着你,最好多带一些人过来,本公子身边的属下可不是吃素的。”安月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 说完,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之中,直接拉着那美妇人一起上了楼,也不管这老鸨允不允许,自个儿挑了一间干净的上房走了进去,临门一脚还不忘让人送些点心。 老鸨有些发愣,心中怀疑这男子不是本地人,可一想他既然知道他得罪的是司家四公子,那就应该对四公子有所耳闻才对。 这四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但是却是十足的纨绔子弟,靠着司大人的家产与老丞相的名声,经常聚集在赌坊或是青楼之中,在这京城可是人尽皆知的! 若是往常,这老鸨还敢搬出四王爷的名头镇压一下,可是现在换了新东家,根本不晓得东家的脾气,她自然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更是不敢为了这一点小事派人去将军府,一时之间也为难了起来。 四公子心中大怒,脸色跌倒了低谷,他这话都放了出去,自然不能让那小白脸得了便宜去,当即便气哼哼的走出了彩楼,看样子真是要带上不少人来。 安月上了楼,仔细瞧着眼前的美妇人,心中有些怀疑她的身份,但也不好乱下结论,只是更加仔细的观察起她的举动,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公子准备怎么处理?”安月许久没有动静,这美妇人也放下心来,安心问道。 安月走至窗边,瞧着楼下乱作一团的人,随口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挑了脚筋,抠了舌头扔出京都。” 青净眼神一亮,“好呀,不过那人太脏,属下替公子动手!” 安月满头黑线,青净这脾气也太血腥了,她这么说并不是因为那四公子反悔,而是因为,若是眼前的美妇人正是她心中所想的人,那这下场的确算是低的了! 若是让西陵归知道了…… 安月忍不住砸了咂嘴,忍不住替那什么四公子默哀了一下。 不过怎么说这四公子都算是司脂姻的侄子,该给的面子她自然不会吝啬。 “断手断脚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我觉着……那个四公子年纪也不大,皮肤白嫩,倒不如扔到山上喂狼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美妇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安月身子一僵,诧异的瞧了瞧她,却发现她一脸的真诚,好似将他扔去喂狼真的是功德一件一般。 不过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安月心里更加确信起来,不由有些激动,而青净并不了解其中意味,听了美妇人这话顿时好似遇到了知己一般,也不顾着一脸胡茬,就蹭了过去,暧昧的说道:“你这大美人儿比咱家公子还要狠呢!不过你说的对,公子就是把人命看的太重了,一般不杀人,可我觉得有些人死了一了百了,省事儿!” 安月嘴角一抽,她把人命看的太重? 说反了吧? 她杀的人也不少了!凡是得罪她的,下场有几个好的?而且死前必然会受到一番折磨! 在这青净眼里,似乎对血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杀人不见血的话感觉不到刺激,不愧是西陵归训练出来的人,压根不是什么善类! 美妇人皱了皱眉,瞧着她胸口起伏的弧度,有些诧异的说道:“你是个丫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相认 青净一愣,讪讪的看了安月一眼,不好意思的抖了抖胸部,这才说道:“对呀,老子就是丫头,比那些臭男人干净多了,所以大美人儿你就放心吧,我家公子和我是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行为的,你跟着我家公子,以后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滋润着呢!” 这美妇人也不傻,安月的身材本就不像个男人,如今身边跟着的是个丫头,自然也就猜出她也是个女人,顿时感了兴趣,再次细细向她打量起来。 无论是青鸾亦或是赤夜国的女子,门风甚严,很少有女儿家会抛头露面到这青楼里头,而且她虽然也不太懂,但是却听别人说过女子最重要的是德行,不过眼前这位,可不像是那些大家闺秀。 安月心中明白这妇人身份,如今被她这么怀疑的眼光一看,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不悦。 虽然她钟情西陵归,但是对她来说,她可以与西陵归同生共死,但是做不到为他一辈子委曲求全。她天性如此,若是让她为了西陵归去改变自己的心性,去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闷在家里,那她宁愿选择孤身一人,而且她之所以爱上西陵归并不是因为他的容貌抑或是他的地位,而是他对她的宠,他的态度,若是连最基础的包容都做不到,那她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遗忘,也不会做他笼中的金丝雀。 “可真是个妙人儿!”良久,这美妇人突然开口说道。 安月一怔,不解的看了过去。 美妇人一笑,道:“公子也是个丫头吧?瞧这模样,真是天底下少见的,若不是我听闻我那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肯定是要将你介绍于他的……不过虽然将你介绍给我的儿子已经不可能,但是将来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让你那位名叫安钩月的女子相处相处。” 青净心中惊讶,瞪着眼望向了安月。 安月心里的诧异并不比青净要少,从她的眼神中,她明明感觉到的是惊讶与不解,更是很自然的会理解为不喜,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夫人认识安钩月?”安月想了想,问道。 “哪能认识?只不过是听说过而已。”美妇人眼神暗了暗,说完又道:“往年别人给我送来的都是我儿子的消息,也就近年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女子,我听闻她十六岁开始经商,如今的名声在青鸾甚至是赤夜国都无人可比,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心里觉得这女子实真是可贵,不依附于男人,若是当初我也有这份觉悟,必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安月有些诧异,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位四公子应该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出门一看,竟是西陵归与花行云带着人赶了过来。 此刻,西陵归与花行云都是一脸的阴森,一个眼神往那老鸨扫了过去,顿时将她吓跪在地。 京都里头,所有人一瞧这黑甲便猜得出这是何人,那老鸨自然也是有些眼力劲儿的,直接跪着爬了过去,一脸惊慌的说道:“将、将军……小的没做什么坏事呀……” 西陵归扫了她一眼,眼神落在了从楼上走下的安月身上,立即迎了上去,瞧着她一身男子装扮,眼前一亮,随后说道:“月儿,你先在楼上等着,我先搜了楼再随你细谈。” 安月心中了然,想必西陵归如今已经查到了灵贵妃的动向了。 不过瞧着他现在着急的样子,恐怕是担心灵贵妃现在已经落入别人手中了吧? “等会儿,这么多的士兵岂不是要将我的猎物吓跑了?让他们呆一边去,你要找什么我知道,不需要他们动手。”安月白了他一眼,道。 “小月月,你该不会已经找到人了吧?”花行云面上一喜,立即蹭了过来,若不是西陵归挡着,现在恐怕都已经贴到了安月的身上。 安月一笑,“命令这些人退下,你们跟我上楼。” 之前瞧着这美妇人的气质便觉得与众不同,再和她浅谈两句之后,安月更是可以肯定,这女人便是那位失踪了的灵贵妃! 不过原本以为灵贵妃为人乖巧,可瞧着刚才说话的劲头,虽然纯真,但是也有些小暴力,和她有的一拼。 西陵归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照着安月的意思让人退了下去,二人随着她一起上了楼,一进房间,便看到一个妇人一脸茫然的盯着来人,十分亲切。 安月笑了笑,道:“贵妃娘娘,这位是西陵归,你可认识?” 美妇人身子一抖,诧异的望了过去,眼中隐约泛着泪水,过了片刻,竟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有些怀疑的说道:“长得不像呀?俊了一点儿。” 安月嘴角一抽,瞧着她手里头的画像一看,上头画着的人衣着和西陵归相似,但是那张脸却相差甚远,心中有些怀疑,这么奇葩的画像,灵贵妃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母亲?”西陵归一瞬间的疑惑之后,忍不住叫了一声。 细看之下,西陵归的这双眼睛与灵贵妃有九成相似,就连这高兴时的神态都有些雷同,是冒充不得的。 听着西陵归一声叫唤,灵贵妃的眼泪还是打在了那张画像之上,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这小狼崽子,快付钱,可是人家安公子花了万两黄金将娘赎出来的……” 煽情的时刻,灵贵妃一声小狼崽子直接安月腿脚一软,青净更是憋着一脸贼笑扭头不敢望着西陵归,这天底下,谁对着西陵归不是客客气气的叫,也只有这当娘的能叫出“狼崽子”这一词。 不过想起自己刚才还对着老夫人叫“大美人儿”,青净心里也有些发虚。 安月是彻底凌乱了,西陵归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物,一瞬间被叫成了土疙瘩里头愣小子,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更重要的是,这真的是亲娘吗? 她不过才花了一千两的白银,怎么到了灵贵妃的口中变成了万两黄金了? 这灵贵妃说完,不着痕迹的想着安月挤了挤眼,好似故意想帮着她赚些金子一般。 西陵归嘴角微抽,不过那欣喜更是掩盖不住,连忙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母亲,儿子来迟了!” 灵贵妃面上闪过一丝满意,这一跪可就证明她们母子正式相认了,她自然不会阻止,只是瞧着西陵归后头只有花行云一人有些失望,道:“这是安公子,你该向她施个礼。” 灵贵妃直接将安月往她身前一拉,坐了下来,面对着正跪着的西陵归,等着他磕上两个响头以表谢意。 安月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如此待遇她到现在还是头一回遇上,西陵归的大礼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起的,此刻青净早就闪到了一边,瞧着自家爷认怂的模样。 西陵归神色僵硬,瞧着这小女人嘴角上扬的得瑟样子,爱恨不得。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他与花行云好不容易追踪到的线索,竟然能被这小女人碰巧遇上了,甚至插手救了下来,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僵直的身子一动不动,灵贵妃神色茫然,瞧着这两人视线相对,有些不太乐意,生怕二人生出什么不该有情愫,连忙说道:“安公子你别介意,这小狼崽子可能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 又是一声“小狼崽子”让西陵归眉头一跳,咬牙切齿的叫道:“安钩月,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灵贵妃有些不解,“安钩月?那个已经给你生了儿子的小丫头?” 安月嘴角一抽,这灵贵妃不是被关了二十多年么?怎么才出了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知道? 不过话说道这个份上,安月也只好站了起来,走至西陵归的旁边,只是伏了伏身子,道:“晚辈安钩月见过灵贵妃。” 西陵归面色一黑,安月就算给他生了儿子,也与他没有多大关系,看来得早些将这女人娶到手才是。 灵贵妃更是惊讶,愣了许久,才道:“你就是安钩月?” “晚辈正是,刚才多有冒犯。”安月难得恭敬的说道,此刻的态度已经是少有的了,除了对着徐老爷子和医仙谷那位老祖宗,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再一次将这女扮男装的俊俏公子打量个遍,灵贵妃面色一转,问道:“这可就好了,我刚才还担心这狼崽子对你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呢,不过,我听说你被皇上许给姬氏一族的公子了?” 安月彻底凌乱,连这事儿都清楚? 而且一个被关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之间重见天日不因该十分敏感吗?可看她这态度,好似一个没事儿人一样,不仅正常,而且这性子比那些高门贵妇里头的还要活泼的很,可真不像是妇人,反倒像是同龄的姑娘。 不过安月虽然好奇,但是此刻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个年代的女人最要命的就是要从一而终,她既然已经许配给姬燕,虽然是西陵归的意思,但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有夫之妇,尤其在这长辈眼里,更是要不得的。 “母亲,月儿许配给姬燕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如今大局已定,不日儿子便会迎娶她过门。”西陵归认真的说道。 这么一说也就确定了他的态度,而且他口中所说的只是他已经决定的事实,而不是请求灵贵妃同意,这一点倒让安月欣慰了不少。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姑侄 在男人心里一个女人无论多么重要,到了他的母亲面前,便会退后一步,但是安月发现,西陵归却并非如此,他有自己独立的思维,无论任何人都牵动不了。(..info) 而且这个态度,并不是代表他不孝顺,而是证明他更能但当一个男人的责任。 灵贵妃沉吟片刻,手向安月一招,拽着她的手便道:“你那会许配给那位姬燕公子是他的意思?” 安月点了点头。 灵贵妃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不甚满意的瞅了瞅西陵归,好似这不是她的儿子一般,不乐意的说道:“你说娶就娶得了?人家姑娘还不乐意呢,安丫头,别听他的,这么好的媳妇儿竟然送给别人了,现在想娶回去怎么说也得过了咱娘俩这一关,他要是敢逼你,我直接将他扔山上去,就当没生过他。” 一语落定,屋里头的人各个都一脸的凌乱,这哪是亲娘? 安月更是无语,不过对这个灵贵妃的好感瞬间增加了不少,她看的出来,她此刻说的话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而是实实在在对西陵归的决定不满,想惩戒惩戒他,不过她就是有些不明白,这一次虽然是她救了灵贵妃,但是就算没有经过她的手,想必西陵归也能来得及将她从那个四公子的手中抢回来,何故这么热情对她一个“外人”? 安月哪知灵贵妃心里头的想法,刚才还在可惜西陵归有了心上人,如今已发现他的心上人正是这个长得十分可人的丫头,自然是欢喜的很。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她每日从那些看守她的门卫或是丫鬟口中打听到的都是西陵归的动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无趣,她想象中的儿子可不是这么冷冰冰的石头,相反,这个安钩月却是她心里头完美的自己。 她自幼处在山林,并未见过多少人类,行为举止虽然也属正常,但是终究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更重要的是当年一出山林便是皇宫,面对的都是虚伪客套,她虽真心待人,但是直到“临死”那一刻才知道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那一刻,心里头对外界有无数的向往,而安钩月的出现更像是一个故事,让她心动,让她敬佩。 灵贵妃虽然已经年到四十,但是她与旁人不同,前面十几年在没有勾心斗角的森林,后二十多年则是被困在一方之地,心境并没有变化都少,一如年轻的时候。 西陵归跪了许久,安月都看的有几分心疼,灵贵妃这才让他站了起来。 儿子长得是好看,可话有些少了,不够贴心,更不如安月来的亲人,而且她这第一时间便将更多的喜欢投身在了安月与青净的身上,西陵归倒是只能捡了剩下的一点儿。 这正常的母子相认几乎都是哭哭啼啼,可眼下二人虽然激动,但却都放在了心里,灵贵妃表面上对西陵归很是疏离,但是这屋里头的人都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爱意从来没少过,那副贴在胸前的画像便是证明。 这屋中带着一丝温暖,西陵归一起身,花行云才走到灵贵妃的面前,也跪了下去。 安月眉头一挑,她一直怀疑花行云与西陵归的关系,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亲戚关系? 灵贵妃有些狐疑,不解的看向花行云,眼前这孩子也有几分亲切,可她记得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呀? “侄儿拜见姑姑。”花行云恭敬的说道。 说完,屋中众人惊诧的看着花行云,完全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世人都知道,灵贵妃自幼被养在狼群之中,称之为狼女,怎会突然冒出一个侄子? 安月看向西陵归,只见他面色依旧,似乎早有准备。 花行云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西陵归自然不会任由他呆在身边,早就着手调查了他的身世,自然也查出这花行云乃是北方煜壬公的独子,只是之前灵贵妃不在,二人也保持着足够的默契,没有挑明罢了。 灵贵妃自幼没有亲人,如今一听花行云一句“拜见姑姑”,顿时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 “侄儿……” “把楼上的人都给本公子抓起来!” 花行云刚刚开口,楼下便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安月嘴角一抽,这四公子可真是找死,让他带人过来竟然还真的带来了,更要命的是在花行云认亲的时候! 此刻,花行云与西陵归脸色黑了下来,如此时刻突然来了个搅局的,任谁也高兴不得! 不过瞧着安月一脸抽笑的样子,西陵归心中自然也有数,怪不得刚才让他的人退下去。 “哪个不要命的来妨碍老子的好事?” 花行云脸色阴沉,气哼哼的爬了起来,扭头便冲向了外头,青净向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也跟了出去,瞧着这两个暴脾气的人出了门,安月都有些怜悯那四公子。 楼下,司家四公子一脸气派的坐着,身边带来了十几名捕快信心十足。 “让你带人来你就带人来,你是真傻吧!”青净叉着腰笑道,脸上的胡子不知怎的掉了一半,看上去十分喜感,而那妖娆的面孔也露出了不少。 四公子一瞧,顿时眼都直了起来,利索的站了起来,眯着眼走到青净身边,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很快便说道:“原来是个姑娘家的,既然来了这青楼想必也是出来卖的吧,本公子出价五百两,你和那位美人儿一起跟着本公子走吧!” 青净眼睛一瞪,瞬间往那装的一本正经的脸上碎了一口唾沫,那四公子刚要发飙,便被青净一个飞腿踹了过去,“你才出来卖的呢!老娘刚才饶你一命你还来劲儿了!找死是不是?” 花行云眯着眼,扬起一丝痞笑,问道:“你说的美人儿是谁呢?” 花行云话刚说完,安月与灵贵妃等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四公子傻乎乎的明不清局面,捂着被踹的胸口,骂道:“你们这群饭桶,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不要伤了那位大美人儿!” “妈的!老娘踹的轻了!” 青净一听,又冲了上去,花行云一脸坏笑,“一边儿呆着去。(..info无弹窗广告)” 花行云的实力除了西陵归以外根本无人可比,轻轻一扣便将青净甩到了一边,自己则慢悠悠的走到了被一群捕快围在中间的四公子附近,眼神瞧着自家姑姑看了一眼,考虑到她的承受能力,还是考虑着不要太血腥,将他的最新的得意之作拿了出来。 安月一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花行云手中不过是缠成火柴盒大小的奇特丝线,而丝线里头则挂着无数倒勾,额,说白了,就是钓鱼钩! 彩楼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谁都看得见站在安月旁边的正是西陵归,虽然那四公子之前吼了两声,可哪个捕快敢当着西陵归的面抓人?而且现在就算花行云已经走到了眼前他们也不敢多有动作,瞧着西陵归一双危险的眼神盯着,直接颤抖的跪在了地上,给花行云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无论是安月还是西陵归,都不是善男信女,所以一瞧着花行云手里头那有些渗人的倒勾,像是看戏一般并不吭声。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卖了人还反悔,而安月既然都让他走了自己却又死心不改的跑回来,更不该的是在花行云一脸悲戚准备认亲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原本安月心里头想着这人算是司脂姻的侄子教训一下算了的,可现在看花行云这副模样,便知是不可能的了! 花行云若是真动起手来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仅仅一瞬间,原本还在花行云手中的倒勾转眼连着丝线一起缠在了四公子的身上。 “啊――”顿时一声凄厉的声音叫了起来。 花行云坏笑的将那桌子上的布扯了一块塞进了他的嘴里,立马清净起来。 这倒勾被这种奇怪的丝线缠着,似乎这四公子每挣扎一分,丝线便会融化一般缩小一分,连同着倒勾一起镶进了肉里,看上去无害的小东西,谁都没想到有这么残忍的作用,一分分的深入,血淋淋的场面十分骇人。 安月瞧着也有些无奈,其实这人倒也没有坏到一定要这么折磨的死的地步,只可惜他除了得罪她以外,还得罪了两个杀神。 “带下去吧。”西陵归似乎也不想让灵贵妃被这场面吓着,便对着那群捕快吩咐道。 顿时,无数人松了一口气,连忙扛着四公子飞快的离开了彩楼,移动之下,那倒勾直接彻底埋入了肉色之中,越发疼痛。 “这里也不是说话地方,儿子请母亲回府细谈。”西陵归恭敬说道。 一句户让那彩楼的老鸨顿时打了个激灵! 西陵将军的母亲?那、那不是传说中的……灵贵妃? 最近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她没死,竟然是真的!? “也好。”灵贵妃看向花行云,又道:“路上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灵贵妃一应,众人才起身回府,安月走至最后,瞧着那老鸨看了两眼,并未发怒,这买人卖货并不是这老鸨故意而为,而且就算她不买,这京城这么多青楼,少不了要抢人,主要也都是那些人贩子影响太大了,若是想杜绝此事还得从人贩子出手才对。 相反,这老鸨的态度正适合做生意,到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唯独那下药有些过分了,所以安月也只是对她小小的惩戒了一番,并没有下狠手。 回将军府的路上,安月这才清楚了花行云的真正身份! 按照花行云的意思,先皇在时,煜壬公被人陷害,抄家流放,只是这流放路上,被人劫杀,只有两人逃过一劫,一个是当时在外求学的小公子,另外一个则是重重困阻之下,被下人带着逃出的花倾城,煜壬公一家被人灭族之后,先皇才发现悔悟过来,彻查之后才知是冤案,心中悔恨,便将在外求学的小公子请了回来,本想重用,却被小公子拒绝,最后也只是让他当了下一任的煜壬公。 这新任煜壬公与先皇有杀父之仇,不过这花氏一族世代忠良,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有辱家门的事,最后在先皇的允许之下去了北方,几乎如同销声匿迹一般。 至于那位幼(和谐)女花倾城,被下人带上山的时候应该出了什么意外,让她一个人被狼群收养,巧合之下又入了宫门。 灵贵妃落入狼群之时并不是一个婴儿,但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对自己的身世一点记忆的都没有,就连名字都不记得,这新一任的煜壬公后来无意中得到了她的画像,见她与母亲有些相似才起了怀疑,查探了许久,更是找到了当年那个带着灵贵妃逃跑的下人。 只可惜,当灵贵妃的身世被查出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煜壬公在北方也算小有势力,但是在这京城却没有丝毫办法,而且北方弈城条件艰苦,在他的带领之下日子才好过起来,实在不忍心放弃百姓回到京都,直到这花行云长大成人学的一身本领才放任他出来寻亲。 安月听完左右的经过,泛出一股心酸之意。 灵贵妃的命途多舛,能活下来算是一个奇迹,只是不知道她以后会是什么打算。 当花行云讲完这一切,灵贵妃一直都未张口,虽说她有儿子有丈夫,但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没有家的,甚至觉得狼群才是她的亲人,西陵归是她的儿子,起码这件事她一直都是清楚的,可花氏一族不同,突然知道他们的存在,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老煜壬公,也就是灵贵妃的父亲,是因先皇昏庸而死,而她更是因为先皇才坎坷一生,如此一来,灵贵妃曾经当作依靠的皇上,则成了她的仇人,这让她更加心灰意冷。 安月这三个小辈也都明白灵贵妃此刻的心思,各个闷不吭声,到了将军府之后,灵贵妃才主动开口说道:“灵贵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皇上处死了,我,该是花倾城,既然兄、兄长在北方,归儿,我看明天你便派人送我过去吧,不能侍奉父母终老已经是我的罪过,绝不能让兄长心有遗憾。” 安月有些诧异,虽然早就猜到灵贵妃不会回宫,可选择去北方却有些在意料之外了。 要知道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条件也不如这边要好,路途又是十分遥远,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行程。 “姑姑这样大可不必,前些日子侄儿已经将您应该还生还的消息传了过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回信,而且父亲虽然不能离开弈城太久,但若是想过来看看姑姑也是能的。” 花行云平日都是一副痞子模样,如今难得变得正经起来,说起话来更是十分规矩,没了一丝吊儿郎当的神色。 不过他这样的态度让安月与青净都是忍不住嘴角一抽,毕竟这浪子突然回头变化有些太大了,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呀! 灵贵妃微微皱眉,这北方的确有些太远,她倒是不怕苦,就是觉得和儿子才刚刚相认,这么快便去弈城的确有些不妥。 不过,想起皇宫里头的那位…… “贵妃娘娘若是不想回宫,安月倒是有个好地方推荐。”安月笑道。 安月一开口,西陵归与花行云也都想了起来,顿时也都松了一口气,的确比起别的地方,新盖的暗月山庄才是最好的去处! 暗月山庄附近风景宜人,而且山庄里头的所有布置都是由安月自己设计,西陵归自然是看过的,虽然不如皇宫那般气派,但却别有一番风味,颇有一股遗世独立、仙人府邸的样子。 灵贵妃见西陵归与花行云都是十分赞同,也不多问,只要不是宫里头,无论去哪都是合适的。 只不过如今灵贵妃才露面,这亲人之间自然少不了话说,而安月本就想着过些日子返回南口村,所以便劝着灵贵妃再留几天。 彩楼一闹,灵贵妃活着的消息便确定下来,宫里头的那位虽说大病一场,但如此好消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用,短短几天之后身子骨便好了大半,不顾着太医们的建议,直接出了宫门,向着将军府进发。 作为皇帝,他这骨子里头的骄傲自然是有的,原本还以为他的灵儿既然出现了,必然会第一时间到宫中与他相见,却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前来,磨了几天的性子也想的透彻起来,一把老骨头散发着第二春,收敛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不顾一切的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只可惜这将军府对皇帝向来没有多少惧意,这皇上大张旗鼓的赶了过来,却连大门都没入的了,便直接被西陵归派人回绝了过去。 这世上敢拒绝皇帝探访的臣子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这皇帝竟也不气,反而厚着一张老脸应了下来,灰溜溜的回宫之后,没过一天又跑了一趟。 皇帝膝下有用的皇子本就没有几个,二王爷与四王爷一死,也独有九王爷和西陵归称霸,皇上这每日驾临将军府在百姓心里,也只当是他担心无人继承皇位,想求着西陵归回去当皇子。 安月也是无语,四王爷等人的死的确给了皇帝不少的打击,不过灵贵妃的出现显然让所有的打击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让皇上瞬间变得精神十足,若是不之前和皇上打了不少的交道,她现在恐怕都怀疑自己所见的老头还是不是那个沉稳的帝皇! “夫人,司姑娘来了。” 皇帝再次被拒之门外不到一刻的时间,绿儿便通知了一声。 安月一喜,抬头一看,这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前,连忙迎了上去。 司脂姻虽然嫁过一次人,但是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点,不过比起之前,整个人又多了几分端庄稳重,大气十足。 “安夫人,这将军府可真是越发热闹了。”司脂姻巧笑之下,明珠一般的光芒温润亲和,看的人移不开目光。 之前那司家四公子的事情安月还未来得及给司脂姻一个解释,如今瞧她笑着前来,心里头不由有些发虚,连忙让她坐下,才说道:“你那侄子还好?” 司脂姻一愣,脑中一想才知道安月要说什么,回道:“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与父亲对叔叔并没有多少感情,他们家的人借着我父亲的势力干了不少坏事儿,不过父亲早已辞官,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便管的不甚严谨,这次能留着他一条小命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安月松了一口气,“那倒好,你心里也做好准备,他这次欺负的可不是我,而是灵贵妃,你也瞧见皇上这和几天的势头儿了,没准为了讨好贵妃降罪于司家。” “这我自然知晓,不过皇上对父亲一向仁慈,倒是不会责怪于他,叔叔一家就算遭罪也是罪有应得,父亲更不会心有怨言。” 司脂姻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却知书达理,有些男儿都是不及的,坦然大气的态度让安月都很是佩服。 “那你今日来可有要事?” 安月一问,司脂姻有些扭捏起来,为难的说道:“其实的确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我身边姐妹不多,能帮的自然会帮你。” 安月此话真心实意,乔仪萱远在连城,面对乔父,她心里头总觉得是有负所托,虽然尽自己最大能力相帮,但是终究不如乔仪萱本人伺候要好,只可惜乔仪萱那疯疯傻傻的状态,让她无法坦言相告。 司脂姻瞧她面露悲戚,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看不开了,仪萱的性子你还不懂?说到底她是觉得欠你的太多了,你内疚什么?何况如今你已经找了专人照顾她,而她更是过的很舒适,根本不需要你再心生担忧。” “你说的对,你也知道最近李清尘在赤夜国算是登基了,我这心里头多少有些慌乱。” 若是别人,安月自然不会这般忐忑,可李清尘不同,素素姐的死虽然是借着乔仪萱的手,可她不过是被利用了,真正的凶手是李清尘,不仅如此,李清尘这个人看似没有大能,但能在赤夜国与姬燕纠缠这么久还强行登基,那势力恐怕也不容小觑。 赤夜国国玺消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那老皇帝的命也不可能一直吊着,一口肥肉放在眼前,李清尘就算是个正人君子恐怕都忍受不住,何况他还是个无耻小人?如今登基虽然是顺着老皇帝的尸体往上爬,可在赤夜国的大臣眼里,依旧是名正言顺。 国玺虽然重要,但是谁都知道,若是赤夜国再没有国君管理朝政,不用别人攻打,自己就乱了。 司脂姻眸光闪了闪,道:“你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何必管那么多?再说,这凡事有西陵将军照料,怎用得你去操心?何况就算操心,你也该操心自己的婚事,你瞧瞧这青鸾上下,谁不知道你住在将军府?盯着姬燕未婚夫人的名头与将军在一起,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在骂着你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了,安月只当是个笑话听了,不过既然司脂姻都开口了,可见外头的谣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 安月自然也想要解除婚约,不过这姬燕在赤夜国一直不肯冒头,她这冒失的解了婚约也有些太不地道,最可气的西陵归,木头人一个。 叹了一口气,安月才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倒是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司脂姻不自在的说道:“还不是父亲,最近张罗着为了寻门亲事,我是嫁过人的,这谁都知道,地位高的,自然是看不上我,嫁过去顶多也是个妾室,地位低的,要么是没有能耐的,要么是父亲看不中的,再者就是想依靠父亲寻个门路的,如何能嫁的?父亲身子本就不好,如今为我操心这么多,更是每况日下,宫里头的太医每天诊治也没有进展,所以我想求着你身边的那位出自医仙谷的大夫出手。” “这不是难事,不过若是你找了良人嫁了,司老大人的身体恐怕不用吃药都好得了。”安月笑道。 不过话虽这么说,安月心里却清楚的很,司脂姻嫁给二王爷两年,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她依旧是个处子之身。 “良人我就不求了,我这情况你还不了解?”司脂姻苦笑道。 安月有些心疼,这么好的女子若是勉强一生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以她的条件,哪怕是当一国之母都是可能的。 一国之母? 安月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嘴角扬起了笑意。 西陵归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八王爷更是没有希望,其他皇子也都不过是陪衬而已,唯一能得大任的相信非九王爷莫属,若是这二人能成就一番姻缘,那岂不是人间美事? 而且按照她对九王的了解,以前的他虽然有些不甚懂事,但是如今越发沉稳起来,看人也不会只看身份,虽然司脂姻嫁过一回,但若是二人好好相处,没准这九王真的就动心了…… 细想之下,安月越发觉得二人相配,她记得九王近两日便会到达京城,看样子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脂姻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论名声,何人能比我的情况还要糟糕?这京都也有好些时候没有好好热闹热闹了,不如五天之后,在将军府摆下宴席,这京城有些名声的公子小姐都邀请过来,让我也做一回红娘,你看可好?”安月狡黠的说道。 司脂姻再大气,却也还是个闺阁女子,提到婚事多少有些随父母做主的意思,如今安月一说要当红娘,更是有些羞意。 “可这宴席也该有些名头才对,要不然明说是相亲宴,谁还好意思前来?”司脂姻虽然害羞,但还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理由自然好找的很,你回家等着名帖便是,明天一早我派人给你送去,顺便和瑶姨一起去瞧瞧司老大人。”安月笑道。 见安月说的如此万无一失,司脂姻也不再胡思乱想,毕竟迄今为止,倒真没这安钩月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以她如今在京都的分量,随便一句话都足以震上一震。 这宴会的理由安月自然已经想好了一个,那便是宴请煜壬公的公子。 这京都里头年轻一辈的想必对这煜壬公没有多少印象,但是相信司老大人这样的老臣们心里头都是清楚的,先皇时期,这煜壬公的名声极大,而如今虽然没落了,但是皇家欠了花家上百条人命! 按理说煜壬公的名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不过安月既然都已经挑明了是宴请煜壬公的公子,那么花行云在京都可就不可能再是无名之辈了,就算他不想在朝为官,那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力,再加上在这将军府举办,可见他与西陵归的交情匪浅,必会让所有人心里头都警惕一下,就算将来传到了北方,也会帮着煜壬公吓退不少麻烦。 更重要的是,灵贵妃这么鬼灵的人,自然也瞧得出花行云与青净虽然吵闹,但是默契十足,这两天还向她提了这事儿,倒不如利用这宴会顺手推舟。 五天之后,宴会如期举行。 有安月主办,凡是请到的人,无一缺席,更所到之人都是青年才俊或是才貌双全的姑娘,当然,那些有妻室或是嫁了人的就不在此列了。 九王爷也才到这京都两天而已,一听安月邀请更是眼巴巴的跑了来,赶的甚早。 许久不见,比起曾经那个幼稚的模样,现在的九王显得倒是有几分风度翩翩,眉目之间也多了一些男子气概,安月一瞧,不由想起当初这九王罗里吧嗦让她去王府里当厨子的情景,颇有一种看着孩子长大的感觉。 这次宴会与以往不同,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安月毕竟是个现代人,还是喜欢用现代人的方式用招待宾客,所以采用了自主的方式,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红酒或是米酒,摆放的十分得当,精致的餐盘都是由京都这边沅景楼的分店提供的,也算是给自己的酒楼打了个广告。 “小月月,老子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一群男男女女吃酒聊天,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找姑姑聊天解闷呢。”花行云撇着嘴,眉头都要皱成了一团,不满的说道。 安月撇了她一眼,道:“今儿这排场可是为了你准备的,你去找贵妃娘娘?你看她不将你轰出来的。” 说道软处,花行云无奈的瘫在了角落里头准备的椅子上,满心不情愿的看着安月,怨妇一般的样子看的青净频频嫌弃的翻着白眼,若不是这场合不允许,想必二人现在又开始吵了起来。 安月也不为难他,只是拉着青净走了过去,瞅准了一个个长得不错的男子,笑容满面的便往那里头扎去,忽视的态度让花行云心里总觉得有些被算计的感觉。 青净本身就长得很是妖媚,整个人好似一朵红莲一般,今日在安月故意的装扮之下,显得更加耀眼,每走一步,都好似缠绕出炽热的星火,将不少男人的心都燎了起来。 司脂姻与青净处在安月一左一右,行至九王身边,安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九王爷,你先帮我照看司姑娘,可不许亏待了人家,我家青净也不小了,我去瞅瞅有没有能看得上眼的。” 九王爷一愣,他今天来的最早,巴巴的往七嫂子身边凑,可人家就是一句话没搭理他,这难得和自己主动说了话竟然是让他照顾她身边的女人? 再一瞧这女人,长得比七嫂子差了许多,不过也算是难得的美人儿了,不过看着有些眼熟呀…… “这不是二嫂吗?”九王脑中精光一闪,随口便道。 九王爷的声音不算太小,一时之间这周围不少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有人捂着嘴笑了起来,想必明天九王爷这一声会传遍整个京都!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安月也是无语,对这个九王爷真的是彻底拜服了! 难得给他送上最这么好的女人,他这么一嗓子吼下去这成功的几率恐怕得降低一半! 一听周边细小的小声,九王爷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司脂姻,连忙道歉道:“二嫂,不、不,司姑娘,本王不是故意的……” 安月满头黑线,这话说的,还不如不道歉呢! 司脂姻不愧是大家出身,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之下,脸色也仅仅是难看了一瞬间,转眼恢复一脸端庄微笑,对着九王爷更是极为客气的说道:“九王爷客气了,您是王爷,民女父亲如今并无官职,在您面前更是微不足道,根本无需王爷道歉。” 安月嘴角一抽,这二人是对上了。 九王爷脸色尴尬,无奈的看了安月一眼,不明白这七嫂子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让他照顾二嫂! “九王爷,脂姻早就与二王和离,你这一声‘二嫂’她可承担不起,这边儿人多口杂的,你们寻个地儿休息一会,我带着青净去去就来。”安月说完,也不顾二人反抗,直接扶额而去。 青净一脸不解的跟着安月,今日穿的这般累赘,她这心里头早已苦不堪言,脸色更是黑的难看,真不明白自个儿怎么就投胎成了女人! 安月瞧着青净一脸不乐意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这是自虐,她好好的去掺和着两女人的事情干嘛,现在好了,一个出师不利,一个不战而降,比做生意还要累人。 “青净,今儿可是有任务的。”安月想了想,说道。 青净眼睛一亮,连忙道:“什么任务,属下保证誓死也会完成的!” 安月嘴角微抽,暗中指了指花行云视线之内最显眼的位置上那个公子,直接说道:“瞧着那个公子了没,夫人我觉得他人不错,原想着是介绍给司姑娘的,可是我又担心他人品不行,所以……你去试试,瞧他上不上钩。” 今个安月才发现,她真不是当红娘的料,谈生意的时候说些假话觉得情理之中,可今个却别扭的很,而且这周围的气氛更是让她闷的很,若不是为了这两个笨女人,她恐怕呆一刻便会离开。 “夫人,您这是让属下去勾引人呀?”青净瞅了瞅自己这身火红的衣服,忍不住摸了摸脸,不易容的情况下勾引男人,她还真没试过。 “嗯,去吧,不要将这男人带别的地方去了,我还想瞧瞧他的反应呢。”安月忍着微抽的笑容,说道。 “哎。” 青净也不多想,直接提了提臀,扭了扭腰,顺便挤了挤胸前那两坨白肉,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这瞬间入戏的敬业感让安月忍不住觉得有些罪恶。 不过她对花行云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两人平日虽然吵的很凶,但是对抗外敌的时候默契着呢,花行云更不是能看着青净吃亏的人! 安排好两人,安月生怕自己在会有什么变故,索性从暂时离开了宴会,众人看不到她这个可怕的女人,场面顿时轻松了不少。 若是安月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眼里堪比吃人的魔鬼,恐怕打死她也不会办这一场吃力不讨好的宴会! “九王爷请自便吧,民女照顾的好自己。”安月一走,司脂姻便主动开口说道。 她与安月相交甚久,既然之前说好了是为她准备宴会相亲,那刚才安月的交代她心里头也明白的很,虽然不忍拒绝安月的好意,但若是和九王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她会落荒而逃。 她的教养再好,也降不住安月撮合她和曾经的小叔子。 再说了,这九王爷现在虽然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但是心智还是比较单纯,没有心机虽然是好事,但是给她的感觉还是有些欠缺了。 她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甚至兵法战略,她看中的男人必要比自己优秀才是,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倒不如随便找个窝囊没有地位的嫁了,了此残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湖中遇险 九王爷脸色讪讪,从前与二皇兄的关系本就不好,对这个二嫂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几次而已,如今凑近一瞧,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不凡,真是可惜了。(..info好看的小说)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陪了。”九王爷微微鞠首说道,这态度显然还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二嫂,恭敬疏离。 不过他这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将军府如今也不缺下人,更是有许多姑娘小姐在,怎么这七嫂子偏偏让他照顾人,而且瞧着二嫂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处一般。 九王一走,司脂姻也松了一口气,才准备走至花桌吃些水果便听有人开口说道:“我可就不明白了,这宴会上来的不都是没出阁的姑娘们吗?怎么二王妃您也来了?” 司脂姻有些微怒,转眼瞧了瞧这来者,倒是有些好笑,这女子她倒是不熟,不过女子旁边正是她那叔叔家的孙女,虽然和她同龄,但是却低了一辈儿。 九王爷并未走的太远,循着声回身瞧了瞧。 “孙姐姐,您不知道,我这姑姑和安夫人是至交好友,恐怕是通过安夫人的关系拿了名帖吧。”旁边,司家大小姐开口说道。 这位孙小姐嘲讽的打量了司脂姻一番,这女人看上去还是个不错的,不过可悲的是她已经嫁过人了,无论是在青鸾还是别的国家,这嫁过人的女子可就一文不值了,根本没有一点威胁性。 “司棋,司承德的伤可好了?这里可是安夫人的宴会,你若是觉得你弟弟的下场不够惨,大可以说的再大声一点,最好让安夫人都听得见,省得你瞧着你弟弟的伤势心里羡慕。” 司脂姻撇了她一眼,兀自拿起盘中的荔枝,心里也惊奇的很,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安月竟能练荔枝这稀奇的东西都摆上了桌子。 至于司棋这个侄女儿,她心里头可是清楚的很。 她从小就是个贪图权势的,以往父亲还未辞官时这司棋便每天往她家的大院子跑,后来父亲辞了官,可她却是个二王妃,司棋更是将王府当成了她家的后花园,有事儿没事儿便在二王爷眼前晃悠。 不过二王爷虽然荒淫甚至暴戾无能,但是心里对她这个王妃是厌恶的很,连带着司棋也不是很喜欢,何况王府里头的女人多了去了,每一个都是花容月貌,司棋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上不了台面。 二王爷失势之后,叔叔与那些堂兄的官职倒是升了不少,司棋得了炫耀的资本,没少在她面前埋汰她。 如今有机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羞辱她,以司棋这自私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果然,一听司脂姻的话,这司棋脸色难看起来,冲着司脂姻便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二王妃了,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对了,在你面前可是南伯候的千金,皇上特封的冰玉县主,按理说你也该行个礼吧?” 这冰玉县主乃是南伯候的嫡女,小字清洁,这封号乃是取冰清玉洁之意,不过她这名字虽然高雅,但是读起来并不顺口,甚至若是让安月停了必会觉得拗口难听。 司脂姻不动声色的瞧了孙清洁一眼,这冰玉县主与冰清玉洁差的未免有些太远了一些,光是这皮肤看上去便有不少瑕疵。 倒不是这孙清洁长得难看,而是她的肤色有些偏黑,好在长了个瓜子脸双眼皮,高挺的鼻梁更是显得俊了几分,只可惜除了肤色黑以外,她这嘴巴长得偏歪,那牙齿也稍稍有些畸形,让整个人多了一分遗憾。 “原来是冰玉县主,脂姻失礼了。” 司脂姻自小接受宫廷教育,自然知道进退,当即便敛了双眸伏了伏身子。 司棋一瞧顿时露出一股居高自傲的神态,好似司脂姻对着她行礼一般,尾巴都要翘了起来。 不过在司脂姻的眼里司棋这态度也不过是狐假虎威,好笑的很,压根不跟她计较。 像她这样的女子,表面凶悍,没嫁人的时候本事大着呢,但若是真让她嫁去了哪个高门大户,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被人整死了去。 孙清洁低瞄了司脂姻一眼,对这样没有威胁的女子她是连看都不会看的,若不是瞧着她刚才和九王爷走的近,她也不会过来讽刺一句。 九王爷如今可是京都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虽然不如西陵归那般手握重兵,但也有不少的权利,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和西陵归的关系还算不错,没准西陵归根本不会和他争夺皇位,一旦嫁给了他,那可就是众星瞩目,一跃龙门。 “免礼吧,按照你的身份,这样的场合本不该来的,不过既然人家安夫人给了你名帖,那你好好呆着便是,莫要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有些人不是你该想的,作为女子,三从四德想必你已经做不到了,不过还是要从一而终,当初二王爷犯事儿你没跟着是你命大,不过莫要再连累了九王爷或是其他人。你这克夫的命在京都都是人尽皆知,你自个心里也要有数。”孙清洁瞧着司脂姻淡淡的说道。 看这态度,好似真将自己当成了玉洁冰清的女人,穿着一身雪白,明明是衬得肌肤更加暗黑,本人却丝毫不知。 司脂姻脾气向来就是好的,也不喜与人争论,如今听了这么讽刺的言语也只是眸光暗了暗,没有作声。 并非她懦弱怕事,毕竟这是安月的地方,自然是不会让她吃了亏的。 不过虽然与安月关系不错,但却不想麻烦她人,如今被人羞辱也只是言辞上吃了一点亏而已,再说了,这么想的并非这个冰玉县主一人,与她计较不过是降低了自己的门面。 “县主说的是,脂姻记住了。”司脂姻恍若听不懂一般,竟笑着说道。 司脂姻的笑容不像安月那般,吃了亏便扬起冷笑,而是一如平日的娴静温柔,大方大度,让这孙清洁都觉得自己这一番话好像是没有说过一般,想再讽刺两声,又觉得理亏。 “你记住便好!” 被这表情一盯,她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微怒,转脸走向了别处。(..info无弹窗广告) 司脂姻曾经的身份是天底下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存在,如今跌落谷底,卑贱如斯,少不了有人看着笑话,这周边的人一瞧孙清洁与司棋走了,也都跟着碎了几句,也只有司脂姻这性子能忍受的住别人众多辱骂。 “你是没有心的吗?”过了片刻,才消停了一会儿,九王爷才忍不住现身说道。 他在不远处看了许久,一度想上前为她解围,可瞧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竟移不开身子,一直僵站在那里。 这个二嫂他可以说丝毫不了解,不过曾经觉得二哥那般残忍昏庸的人,想必妻子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对她也没有几分好感,只不过今日见了,却发现与想象中的恰恰相反。 不过,他欣赏的,是要像七嫂那般独立的女人。 如同七嫂那般,吃了亏知道反抗,甚至不惧怕权贵之人。 他犹记得当初与七嫂初见之时,她没有任何依靠,却敢与他争锋相对,不过他当初年幼,想法甚为幼稚,倒让七嫂看了不少笑话。 正因为敬佩七嫂,所以即使七嫂与姬燕订婚,在他眼里她仍旧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然而眼前这个女子,完全与七嫂不同,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七嫂与她能成为好友至交。 她的笑看不出一丝虚假,没有暗暗藏着的怨恨、嫉妒甚至报复,显然就是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让他有种看得见却接触不得的感觉。 “九王爷既然都看到了,想必心里头也有自己的看法,又何必质问民女?”司脂姻身子微侧,显然被这恼怒质问的目光看的有些不甚自在。 九王爷顿时有些无语凝噎,憋了半天说道:“真没见过你这么没脾气的,本王也只是看在你曾经是我二嫂的份上才忍不住问问你而已。” 司脂姻瞄了这男人一眼,这军营的磨练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男人的风采,不过这面上还是有些孩子气,说起话来犟得很。 “那民女多谢九王爷了。” 司脂姻说完,嘴角微抿便伏身走到另一处,九王爷干晾着站在那里显得甚是尴尬。 另一边,青净更是聊的火热。 这公子她曾经也打听过,莫说是年纪身份了,就连喜好都清楚的很,她这武功在众多暗卫中算是最低的,易容的本事也不高,接的任务往往都是最简单的,所以为了让自己有些长处,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她将所有官员以及其家眷的资料都背的滚瓜烂熟,这记忆力被练习的更是无人可比。 “公子,奴家请您喝一杯~”青净将本身的从嗓门压制下来,捏着小腔小调说道。 如此热火的女人可是少的了,这公子虽然没有妻室,但是家里头总会是有些侍妾或是通房,如今被这么标志火辣的女人一撩拨,顿时来了感觉,贼眉鼠眼的瞧了瞧四周,发现这边不惹人注目的时候才盯着青净,浮上了一股笑意,一双大手从青净手中接过酒杯,顺道摸了摸那双纤细的小手。 青净眉头一挑,肚子里又骂了起来! 原本以为夫人看中的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可没想到她才站在身边不久而已,这人就“死皮赖脸”缠了上来,竟敢还敢摸她的手! “老娘的手你也敢摸——”青净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 “姑娘说什么?”这公子一愣,狐疑的望了过去。 青净立即挤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上扬的嘴角、微眯的眼睛无比迷人,装作一脸暧昧的说道:“没什么,奴家就是……就是心里头慌了一下。”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甚至因为易容太过失败的原因没有成功勾搭过一个雄性动物,但是在那青楼里头没少见过姑娘们撩弄男人,这上手自然也快。 这公子一听青净这话,脸顿时挤得好似一朵菊花一般,胆子也大了起来,将那红酒一饮而尽,转身又拿了一杯塞进了青净的怀里,那手自然也不闲着,暗中从她的腰间顺了过去。 只不过,这手还未碰到这纤细的蛮腰,便被什么东西扣了下来,迷茫转脸一看,竟是一个男人。 不,应该说,竟然是安夫人宴请的那位煜壬公的公子? “花公、公子这是……”这公子胆战心惊的问道。 这场宴会说白了就是相亲的,这大家心知肚明,他与这女人看对了眼,该不会这花公子连这个都要管的吧? “没什么,老子看你不爽,滚一边去,要不然老子阉了你,让你进宫服侍皇上。”花行云一脸的痞笑,将这男人往旁边一甩,正脸都没给一个。 那公子哪敢与花行云计较,也不敢再造次,连忙淹没在人群中,反应过来的青净急忙追了上去,口中还叫着:“公子别走呀,奴家还没说完呢?” 花行云一听,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即将人拦了下来。 从认识这女人开始,她哪次不是张口闭口的“老娘”要么就是“姑奶奶”,比他的小月月还要像个主子,不过平日小月月不介意倒也罢了,反正他也习惯了,不过今个儿这是抽的什么疯? “我说你该不会犯了痴症了?这不还没到春天的吗?”花行云贼笑着说道。 青净瞪了他一眼,开口便道:“你懂个屁!老娘勾引个人干你什么事!” 花行云嘴角一抽,将她往暗处一扯,瞄了她这一身热火的衣服,红纱之下隐约露出的白嫩肌肤让人移不开眼睛,不过瞧着她这鼓着腮帮子大骂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她的下巴便道:“勾引人?就你这野鸡一样的燥脾气,就算勾引了去,第二天别人发现你的本性恐怕就会扔了你吧!” 青净憋着火,按照这些年执行任务的规矩,那是不能说出实话的,也只好瞪着眼骂道:“那又怎么样,老娘我先将他拿下再说,我不管,你将人放跑了,现在就给老娘找回来!” 她还不知道夫人看没看到那男人的色眯眯的态度呢! 若是夫人不当一回事,真当了司姑娘与那臭男人的红娘,她罪过可就大了! 花行云瞧着她一脸的认真,骨子里头也火气也蹿了上来,往她身边一凑,便道:“找个屁,老子凭什么找他!大不了老子赔你一个!小月月没和你讲?老子以前可是采花贼!比那男人强万倍!” 青净一听,愣了片刻之后狂笑了起来:“噗——你是采花贼?你真当老娘是白痴呀?每次夫人在你面前穿个披风你都会脸红,还能是采花贼?再说了青寒哥哥还有绿儿都和老娘说了,你就是在夫人面前装个风流小少爷,其实一根儿花都没采过!知道蜜是什么味儿么你?” 赤裸裸的挑衅之下,花行云脸色瞬间爆红了起来,的确,他是不知道蜜是什么味! “老子没采过那是因为老子眼光好,哪像你那样的砢碜的都能看中,穿成这样小心老子先采了你!” “有种你来呀!老娘怕你!?”青净怒气骂道。 事实证明,人在暴怒的情况下都是不理智的,青净一句话说完,瞧着花行云吃人一般的样子,不由想起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顿时有些认怂,只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便绝没有退缩的道理,即使是在气势上也得压倒对方! 花行云此刻已经怒火中烧,平日安月的冷暴力让他无可奈何,甚至甘之若饴,不过这向来火急火燎的女人让他头一回燃烧出怒气,瞧着这副欠揍的模样,花行云习惯性的扬起了一脸的痞笑,将人直接扛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冲着自己的小院一路飞去。 这二人本就在不显眼的位置,并没有人在意这暗处花行云好似鬼影一般的身手,反倒因为这宴会到了高潮部分各个心潮澎湃起来。 按照安月原定的意思,准备了花签配对游湖的。 这将军府的宅子本就是这京都所有官员甚至公侯中最大的一座,如今建造之下除了主用的几座院子之外,其它地方都被修成了漂亮的风景,其中更有一条人工湖贯穿其中,周边各色花林缠绕,即使是到了冬天都是花香依旧,恐怕也只有皇宫的御花园能比得。 所谓的花签看的不过是缘分,若是在丢花签之前便已经有一同的公子,自然是不用再选人了,而其它女子则是将花签挂在准备好的花树之上,正面写上自己平日爱看的书,喜欢做的事和花卉,背面则签上自己名字,由公子们挑选一个自己中意的,花签一旦拿下之后看了背面的名字就算不愿也是不能反悔的。 女子们挂完花签之后便先去了后院的凉亭中等候。 虽说是晚上,但在安月的安排之下,处处华灯,游鱼锦鲤,水色奇彩,甚为美丽。 既然要选签,自然是有个先后顺序,这所有的公子之中,九王爷乃是皇家贵胄,其他人自然比不得,理当其冲是要第一个选择的。 正因为这样,安月才把握十足,九王没有常人那恶俗的想法,对女子的要求恐怕是奇高,而司脂姻平日最喜爱的莫过于兵书,在女子之中,恐怕无人雷同,光是这点便足以惹得九王爷的注意。 果然,九王爷绕了这花树一圈,发现女子们各个写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女戒、女红、梅花、莲花、或是牡丹之类,几乎没有例外。 他自然明白,青鸾的女子们讲究的都是三从四德,若是写了其它一些不该写的东西恐怕是要被人说是不安分的,只是瞧着这一个个完全相似的回答,他竟下不去手。 犹豫了片刻,正当他准备随便拿起一个字体不错的花签之时,花树最底下的一块花签吸引了他的注意。 女人嘛,都是希望自己将来嫁的郎君高高在上,所以这花签也都是尽量的绑在上头,最显眼的位置,而这一块花签却独独不同,这角落的位置,很容易会被忽视掉,再看她上头写的,竟是《乾坤大略》、下棋、白头翁。 这白头翁有两种寓意,一个则是一种白头草,有药性,但是长相并不是十分喜人,而另一种则是一种鸟类,这种鸟两只则代表的是吉祥,白头偕老,但是一只则会是孤独终老,一般人是不会自诩白头翁的。 就算这代表的是两只,吉祥寓意,但女子这天下的女子心中虽然向往如此,可表面上还都是要装作一脸大度,顶多会希望与夫君相敬如宾,甚至在男子面前都主动表达为其纳妾,开枝散叶之意,想要与夫君白头到老在男人眼里终会觉得太过贪心一点。 鬼使神差之下,这花签竟然已经拿到了手里,反应过来也只有苦笑了一下,不过反正他也好奇这喜看兵书的女人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当即将那花签转了过来。 顿时,九王爷整个表情都僵在了那里。 司脂姻? 又是他那个二嫂? 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若是让人瞧见他与二嫂走的甚近,恐怕是要招来闲言碎语的吧? 将这花签往袖中一塞,回身便准备离开这将军府之时,却发现安月拦住了去路。 “七嫂子,你、你怎么来了?”九王爷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问道。 安月瞄着他手上的动作,不急不慢的说道:“若是不来,我家脂姻指不定要吃多少的亏呢,九王爷,我刚刚可是听下人说了,我托你照顾她,可你却害得她被人羞辱了一番,是这样吗?” 安月不过是一介平民,但是在这九王爷眼里的地位和西陵归是相差无几,如今她这挑眉一问,顿时让他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以往的时候他不是这般惧怕七嫂子呀? “七嫂,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照顾她,肯定是要招惹是非的。”九王爷转眼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嘟着嘴说道。 安月瞧他这样子忍不住嘴角一抽,怪不得司脂姻没瞧上他,就他这一身还未去的孩子气,哪个女人看得上? “我让你照顾她是因为有你在没人敢为难她,你倒好,竟然好意思抛下她一个人,不过刚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拿下了别人的花签,又准备去哪?” 安月这次摆明了是要当一个“长辈”,既然九王爷都叫她七嫂了,那也得拿出一个七嫂的架势不是? 九王爷身子一松,无奈的拿出司脂姻的花签,指着上头的名字便道:“七嫂你瞧,我哪知道又是她?要是再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安月满意的瞄了一眼,丝毫不给面子,道:“你若是不去,司脂姻今晚过后便会是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现身这宴会之上,不仅被人羞辱一番,而后又被拿了花签的你弃之不顾,说不准……她受不住压力,寻了短见呢,到时候司老大人这把年纪了也没人照顾,肯定要是要随之而去的……” 九王一听,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太过单纯,听着安月说到了一般就有些呆不住了,也不再考虑,直接便道:“七嫂子,我想逃跑的事儿你就别说出去了,我这就去见二嫂。” 安月白眼一翻,“什么二嫂?你要是再叫她一声二嫂,那改日我一定要让西陵归找你聊聊去。” 九王爷腿脚一软,连忙闭上了嘴。 这天底下若说他怕谁,那自然是西陵归莫属。 安月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去了就好,只要两人呆在一起,那这机会可就好创造的很,司脂姻现在对未来已经有种毫无期盼的感觉,她自然要动用自己的能力插手一下。 没过一会儿,这前院便安静下来,安月左右瞧了瞧,问道:“青寒,你见到花行云了没?对了,还有青净?” “夫人,属下一直跟着您呢,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青寒有些无语,真不知道是不是夫人最近太闲了,竟琢磨起当红娘了,若是真要当红娘,最起码也要先将他的婚事解决了呀,他和绿儿的事儿可是很久之前都定下了,现在每天瞧得见摸不着,着急的很呢! 安月也不多想,反正二人的武功都是别人惹不得的,跑了就罢了,以后多的是机会撮合。 这将军府的后院,是连着一座后山的,不过那山算起来不过是个土丘而已,算不得凶险,只是暗淡了一点,没有多少光线,在晚上显得有些吓人。 而这凉亭之中,众女齐聚,只有司脂姻一人单独处在一处,根本无人上前搭理。 倒不是这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好的,而是若是不好好相处,谁都不清楚司脂姻的性子,甚至会以为她当初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心里头多少都觉得有些鄙夷。 九王一到,顿时惹得所有的女子都连忙整理妆容,媚眼如丝的瞧着前来的男子,若不是担心名声,恐怕这些女人直接就扑了上去。 司脂姻也未在意,她心中还是有数的,以她的身份,真若是那花签被人拿去了,恐怕那拿了的公子也不会前来,这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的身份、她的过去,若是无人识,也只会如同那白头翁一样吧! 九王爷越走越近,临至凉亭顿了顿,将视线转到了司脂姻的身上,见她眉目之间竟露出一股自嘲之色,心中竟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将那花签握在手中,毫不犹豫的跨至司脂姻的面前,递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手让司脂姻一愣,抬头一看,竟是九王! 竟是他拿了自己的花签? 而且竟没有撂下她一人? 众女一瞧,羡慕嫉妒或是怨恨之色顿时浮在了脸上,那孙家小姐与司家的大小姐最为气愤,一双眼睛好似喷了火一般盯着二人。 “本王、本王抽到了司姑娘的花签,姑娘可愿与本王一游?”九王爷僵着身子,微微有些结巴的说道。 不过这话说完,不知为何,心里头竟是没有一丝调戏嫂子的罪恶感,望着眼前这眉目如画、端庄气度的女子竟是觉得当初的二皇兄真不是东西! 原本这九王爷大可以一句话不说便请这司脂姻出游的,可这鬼使神差的竟说出一番让人误解的话,不过如此一来,想必明日京都所传的谣言恐怕更加壮烈了,无非便是司脂姻勾引小叔子等话。 司脂姻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有如此胆魄,连她这个烫手的山芋都敢接近。 不过九王爷既然已经开口,她若是不给薄面定然会让九王难堪,便客气的点了点头,在下人的带领之下坐上了小船。 这小船到何处而下都是看各位主子自己的心意,不同的地方花树或是竟也也都不同,多了一分神秘与期待。 一见二人上了船,这司棋与孙清洁哪里坐的住,瞧着外头开始陆续前来的公子们心中涌起一丝不甘,尤其是孙清洁,她这次可是直接奔着九王爷来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抢了先?尤其还是那个最为低贱的女人! 当即,也不顾着众人诧异的眼光,孙清洁直接拉着司棋上了另一条小船,那看守的小厮虽然诧异,但是也只当是她看不中拿到花签的公子。 司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九王爷高高在上她自然也欢喜,但是又孙清洁在,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而且说不定那拿到自己花签的还是哪家的嫡子呢,如今被这孙清洁一闹,她的机会可不就白费了? “孙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司棋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说道。 孙清洁早就吩咐船夫跟着前头九王爷的路线行驶,如今听司棋这么一说,心里头哪里愿意?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便让你在这边的桃林上岸。” 现在可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这桃林算是最荒凉的了,虽然有些枯叶之美,但是若是她一人独处,未免有些太过可怕了一些。 不过眼下桃林离着凉亭还不算远,她若是上岸,还是有机会与那公子相遇的,仔细一想,还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孙清洁瞪了她一眼,“真是没用!船夫,让她上岸!” 司棋一走,这船上也就船夫与孙清洁二人,望着隔着甚远的九王爷,孙清洁心中一横,直接下令船夫加快速度。 既然是游玩,自然是要慢悠悠的来,像孙清洁这般迫不及待根本没有,只是虽然这周围灯光无数,但这小船入湖,也不过好似一片孤叶而已,惹不得别人的注意。 自从上了船,司脂姻便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九王爷更是做的十分尴尬,左右挪动了几次,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虽然自幼封王,但却从来没有过通房侍妾或是侧妃,这孤男寡女还是头一回,而且这暧昧的灯光湖水,更是让他心里头有些紧张,脸色泛红起来。 两人如此安静,自然也忘了安排船夫停船靠岸,这条人工湖可以说直接从后山缠绕过来,若是再绕回起点,恐怕还需要两三个时辰。 “噗——” 沉默之下,突然一道落水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人回头一看,那船夫正慌忙的跳入水中搭救那落水的女子,而这船离二人不过几步之遥,由于两人气氛尴尬,竟一直没有注意到。 “愣什么,快下去救人!”九王爷立即对着那船夫说道。 两个船夫一起动手,很快这人便被拖上了船舱,那跟着孙清洁的船夫有些欲哭无泪,别看这小姐已经落了水,当他想将人拖到他那船上的时候,这位孙小姐竟然一直挣扎着,根本不愿配合,无奈,他也只好同着另一位船夫一起,将孙小姐救到了九王爷的船。 “咳……咳!” 这孙小姐一身的水渍,好不容易上了船,却发现九王爷与那司脂姻竟然都变了脸色,憔悴的面容缓了缓,虚弱的开口说道:“清儿谢过九王爷,咳咳!” 这九王爷之前可是亲眼见到这女人欺负司脂姻,对她自然没有好感,皱着眉说道:“闭上嘴!你们两个快将船滑到岸边!” 这船竟然漏水了! 尤其是船上多了这个女人,那漏水的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虽说可以换到另一条船上,但他竟突然发现,另一条船也开始慢慢的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九王爷哪里知道,为他准备的本就有两条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免得有意外他挑错了。 而这船按照安月事先的安排,行到一定的位置便会开始漏水,而这两条船的船夫也都是知道的,只不过那另一位船夫万万没有想到这孙家小姐竟然非要跟着九王爷走,原本的计算之下,只要这小姐不选择后山下船,其它花林都能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九王爷的船夫此刻也嘴中发苦,夫人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司姑娘与王爷一落水,肯定是要上岸寻个地方取暖的等待救援的,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孙小姐是怎么回事? 这船本就在湖中央,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划到岸边,很快这船便彻底沉了下去,那孙姑娘才刚刚被救了上来便再次落水,不过九王爷与司脂姻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司脂姻,毕竟是一个闺阁女子,自然不懂水性,虽然被九王爷极力拖着,但还是喝到了不少湖水。 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九王爷恨不得直接那孙家小姐踹进湖底! 要不是她落水之后一直扯着他的衣服,甚至不停的推开司脂姻,又怎么会害的司脂姻这么狼狈? 与其说是救人,倒不如说是五个人厮打一般的折腾着,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司脂姻与孙清洁都已经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安月是算准了二人是不会选择去花林散步,才闹出了这么一出,如今船只都走了两个多时辰,正是到了后山,不仅没有多少亮光,环境更是幽森的可怕。 此刻,九王爷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连忙帮着司脂姻排处积在胸腔的水,而那两个船夫自然也不好放任孙清洁不管,同样替她忙活了起来。 这九王爷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接触女人,那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十分脆弱,让他不敢多用力一分,司脂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顿时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双手更是急忙从她的身上撤离,尴尬的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 司脂姻虽然恢复了,不过孙清洁却还依旧昏迷着,毕竟她是连连两次落水,落水的时候还一直不消停,受的罪自然也多了一点。 尴尬之下,九王爷扶着司脂姻眼神却不敢落在她身上一分,几人身上衣着尽湿,放眼看去,周边都是野草高树,甚至隐隐还有些虫子的叫声。 “你、你可好些了?”九王爷结巴着问道。 话才说完,那红意都泛到了耳根。 见她衣着不整,连忙将身上湿答答的外衣脱了下来,拧干了水渍盖在了她的身上。 司脂姻虽然嫁过人,但还一直于那些姑娘们无异,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男子,甚至没有被人如此紧张的担心过,这九王爷虽然带着几分孩子气,但是眼神却十分真诚,让人心里头忍不住一暖。 “王爷放心,民女……无碍。” 司脂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后山比前院的确冷了不少。 九王爷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两个船夫,不悦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条船,怎么全部坏了?” 若是一条船坏了那也情有可原,不过这两条船在同一时间沉了,谁会相信不是人为? 那船夫抖了抖,连忙跪着颤巍巍的说道:“王爷恕罪,这、这是夫人的意思……这两条船都是给您准备的,不过这孙小姐不顾劝阻选了这条,还跟了您这么远……” 若是她不跟到这边,也不会落水的! 九王爷一听,皱起了眉头,他可不相信他这七嫂子想害他,但是什么原因非要让他坐上这漏水的船?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孙家小姐还昏迷着,总不好就这样扔在这里,否则到了明天非冻死了不可。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安魂 这湖边冷风最重,而几人身上衣服全湿,一番思虑之下,只好往这后山里头走了走,寻了一块看上去比较安全的地段生起了火堆。(..info无弹窗广告) 原本这袅袅炊烟肯定会有人发现的,只可惜,安月早就下了命令,让这二人在外头过上一晚不可。 司脂姻的名声已经跌倒了极致,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不过当那个孙小姐同样落水的消息传来之时,安月还是惊讶了一下,好在那两个船夫都是她亲自认命,必然不会让那孙小姐有太多的机会,只可惜,那孙小姐既然有胆量同行,想必明日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非嫁给九王不可。 虽说这九王爷贵为皇子,甚至将来有可能是皇帝,三妻四妾实属常事,但安月毕竟是现代人,既然想让司脂姻嫁给九王爷,必然要做好一切准备,即使做不到让他后宫无妃,最起码得也不会让孙清洁这般心机深沉的女子入宫。 当然,现在的她可以帮着司脂姻决定,但如果司脂姻真的嫁给了九王爷,以后的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不过相信以她的气度与能力,后宫这点小事儿根本难不过她。 已经是入夜,安月站在湖边一处可以看得见后山的地方,瞧那林子里冒出的浓烟,轻道:“青寒,天亮之前为那孙家小姐牵出一段姻缘来,要好的,最好的公侯家的嫡子,一女不嫁二夫,她既然已经订婚的话,九王爷可就不是她能够宵想的了。” 青寒有些不解,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竟然主动给那个女人找夫君?而且还是公侯家的嫡子? “夫人,刚才在前院那个孙家的姑娘可没少埋汰司姑娘。”青寒提醒道。 安月瞄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迷茫的神色,似乎是想让她废了那孙家姑娘一般,顿时有些无语,道:“给她寻公侯家的嫡子是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这么好的去处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若是那女人还不愿意非要跟着人家九王爷,那这天底下的人都会觉得是她死缠烂打,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且我相信那公侯家的嫡子早晚会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到时候对这孙清洁还能有好的印象?娶回去也不过是当个样子罢了,甚至就算是正妻之位,也早晚会被人退下来。” 一个女人被夫家嫌弃,这娘家就算再有本事,也无可奈何。 何况,这错本就在孙清洁的身上? 青寒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次夫人手上不沾鲜血了呢! 安月笑了笑,瞧着这湖边水色粼粼,闪光之下,好似招命的游魂,竟让她心头一抖,只觉得眼前好似闪过一记刀光一般,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怔了片刻,一头向那水底栽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情景让青寒顿时有些慌了,连忙跳进水中将人拖了上来,周边保护的暗卫更是不明所以,也都现身帮忙,心中各个诧异的很,夫人明明站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了湖里? 此刻安月只觉自己走在一处白茫茫的天地之中,眼前不停的出现一簇簇火焰,好像是在对付她一般。 安月掉水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这将军府众人的耳中,西陵归更是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赶了过去。 今日是她安排的宴会,但是他这个将军在众人眼中似乎太过可怕了一些,所以安月并不准他左右相陪,生怕他的出现将这些人吓得没了主张,战战兢兢。 不过就算他不在身边,在自己的家里,也不该出现落水的事情才对! 赶到之时,安月已经青寒送入了房中,这屋中弥漫的淡淡香味乃是安月亲自调制,有着安神的作用,自从安月被放进了屋子,那惨白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西陵归大步流星跨至床前,瞧着安月好似死人一般的面孔心更是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脸色阴森的吓人。 “夫人落水的时候跟谁在一起?”西陵归冷冷的说道。 此刻已经派人去请了玉瑶,若不是安月胸口还有些起伏,他真的以为要失去她! 青寒立即跪了下来,连忙说道:“回将军,是属下。” 由于青寒和安月的关系很好,西陵归已经很久没有对这青寒生出这么大的气了,但是如今如此信任的青寒竟然没能保护好安月,这怒火哪里还能抑制的住,用着唯一一丝理智,咬牙切齿的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青寒看在身边还能看着她失足,那留着他又有何用? 青寒只觉得浑身一冷,认真的说道:“属下也不知,夫人原本是站在那里瞧着后山的,掉下去之前一动不动,很是奇怪,有点像是、像是夫人自己扑进去一般……” 想起刚才那一幕,青寒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以夫人的性子,什么时候有过看不开的时候? 可若不是看不开,刚才那种情况根本无法解释呀? 那些暗卫也都一直远远保护着夫人,当即也道:“爷,青寒说的没错,刚才属下几人一直看着呢,夫人突然不知道怎么的,直接栽了下去,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西陵归眸色深深,月儿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 自己栽进去?除非水底下有金子! “没有保护好主子,自己领罚去。” 安月还昏迷着,他哪里还有心思动手,当即吩咐了一声,将视线转到了安月的身上。 此刻,安月除了那微弱的呼吸以外,其它地方竟然与死人无异,那双手冰冷到极致,正常情况下就算掉进水中,也不该如此,何况安月掉下去的一瞬间便别人救了起来。 很快,玉瑶也赶了过来,怀中还牵着张宝儿。 宝儿身子不好,平日都是和玉瑶一起睡,也方便照顾,不过她都一岁半了,还是不会说话,偶尔只会吐出几个比较相近的字节,不过还在这路还是会走的。 “姨姨……” 张宝儿一见安月便歪歪扭扭的跑了过去,扑在床前,晃了晃被子,却发现床上的人竟然不像以前那样做起来抱抱她,当即有些迷茫的怔了怔,一双眼睛好似没有焦距一般,傻愣在那里。 她这病毕竟是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如今在玉瑶的治理之下,有些时候倒是还能表现出正常孩子的样子,但是那除非是见到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物。 平时也就对玉瑶、安月和宝儿的两个哥哥能偶尔表现出一丝正常,对别人往往都是傻愣着眼神没有一丝起伏。 仔细的为安月查了查脉相,连瑶姨都皱起眉来。 “瑶姨,怎么样了?” 这玉瑶毕竟是安月的长辈,西陵归表面也算客气,算是给足了面子。 玉瑶一脸不解的神色,将她的手放进被子中,才开口说道:“奇怪,她这脉相正常的很,按理来说不该昏迷才对,不过瞧她这样子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恐怕唯有一种解释。” “虽说医仙谷世代治病救人,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不过却也有难以解释的存在,老祖宗曾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倒不是说这鬼魂会作怪,而是说这三魂七魄属于医药治不了的情况,一般这三魂七魄有损伤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或是经受了什么绝望之事,比如连城的乔仪萱,像她那样的疯症几乎是治不好的,就算表面上医治了,但是由于受的打击太大,这心智多少还是有些损伤,要想彻底痊愈还是靠自己,非药力能左右。”玉瑶又道。 “瑶姨,您这话是说她……疯了?” 西陵归忍不住攥紧了双拳,额尖更是青筋暴起,十分吓人。 瑶姨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说她疯了,而是说她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受到了打击,魂魄受到了冲击一般,我刚才瞧了,好在她平日心智算是坚定的,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西陵将军,这事儿有些太过突然了,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保不准她将会如何,有可能从此沉睡下去。” 这天底下解释不了的事情多得很,安月这情况有可能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噩梦,白天突然想起的时候出现了幻觉。 就好似那些梦游的人,行为不受控制,虽然不知道如何根治,但是最好还要预防一下。 西陵归一听玉瑶说安月有可能就此沉睡下去,顿时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慌张,忙道:“可有什么办法能护住她的魂魄?” 西陵归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魂魄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更让他心里多了一层不安。 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丝危险,他都要将那危险彻底摒除! “这天底下最宁静的地方,必然是寺庙,寻个得道高僧为她做个开光的物件护着,应该能有作用。” 玉瑶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想她是一名大夫,向来就不喜欢病人相信佛祖或是哪个道人,但现在遇到安月这种情况,却只能以此方法让众人安心。 “绿儿,去告诉青寒,让他早上随我一起去护国寺请白玉佛,戴罪立功,不用自罚了。”西陵归道。 绿儿连忙应声走了出去,不由为青寒抹了一把汗,虽然说是自己领罚,但是一般比将军本人亲罚还要严重,现在省了这自罚要受的罪,几乎等于白白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这去护国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尤其是那白玉佛,想想都觉得有些汗颜。 那白玉佛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坠子,乃是曾经先皇的一个高僧朋友所赠,先皇驾崩之前让人将白玉佛供养在护国寺中,不仅是开了光的,还是经受过龙气与百姓朝拜的,那地位绝对是比王爷皇子们还要矜贵。 护国寺建造出来除了每年祈求青鸾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以外,还有就是为了置放国君的贴身之物。 主要原因便是开国太祖的音乾大刀经历过太多血腥,为了净化洗涤罪恶,避免这些罪恶落入皇室或是百姓的头上便专门建了护国寺终日为其诵经。 由于太祖这大刀的先例,这历代的国君都会将一个能代表自己东西放入护国寺,替自己生前所做的错失赎罪,所以这白玉佛代表的可以说是青鸾国一部分的根基,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它被拿了出来,恐怕会引起无数人唾骂! 所以当西陵归一提白玉佛,就连玉瑶都变了脸色。 这白玉佛的确是开了光的宝物,又经受这么久的佛光洗礼,戴上身上多少会有作用,只是瞧着西陵归志在必得的样子,她这心里头忍不住有些担心。 足足过了一夜,安月还未清醒,有玉瑶等人照顾,西陵归这才动身前去护国寺。 这护国寺守卫森严,那些僧人们不仅身负武术,更有重兵把守,虽然西陵归地位高超,但是护国寺这边的侍卫却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这护国寺的方丈名声也算不错,不过却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这得道并非是此人成了神仙,而是指做过无数善事,受天下人敬重。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像真正的得道高僧所到之处必定会人心向善,虽不能改善人的物质,却能让人心思豁达。 若是用安月的话说,就好比前世那些搞传销的头目,有足够的能力洗脑,只不过这洗脑是劝人向善,不为名利,与前世为了钱财不同。 这天底下无论是谁,哪怕就是皇帝亲自到了护国寺,那也不能乘坐轿撵或是骑马而行,只要踏进护国寺的地界,按规矩都是要徒步而行的,毕竟这护国寺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间寺庙或是佛祖,而是代表着列祖列宗。 西陵归自然也不例外,虽说他平日杀伐果断,但是此刻也是敛住了杀意,与青寒一同走了上去。 西陵归身份尊贵,一进寺门便被百姓们看在眼里,各个避之不及,甚至不明白这位杀神今日怎么想起来到这护国寺之中了! 这佛祖最不待见的可就是像西陵归这样的血腥之人了,而且以这位大将军的性子,连皇上都不供奉的人怎么会去供奉神佛? “施主,方丈有请……”很快,便有小僧人走到西陵归的面前说道。 这方丈自然不傻,虽说护国寺地位超然,但是若是惹得西陵归不快活,那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info好看的小说) 双方对垒,西陵归在武力上肯定是必胜的,不过护国寺一旦出了什么事,青鸾国的民心算是彻底散了。 西陵归心里有些急色,他担心的是安月若是醒了过来,昨晚那样的情况再来一次该怎么办! 随着这小僧见了方丈,西陵归这身份就连不少僧人都躲避到了一边,虽说出家人身无旁骛不惧生死,但是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几个? 这方丈算不得仙风道骨,勉强可以说是慈眉善目罢了,见了西陵归便道:“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前来是为上香祈福还是为了听解禅音?” 佛香浓郁,梵音不绝,让人心中微震,那急躁之心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方丈,本将今日前来是为了一件东西救人,还希望方丈肯松口相赠。”西陵归客气说道。 那方丈隐隐有些不安,这西陵归虽然表面上十分客气,但是那气度已经告诉他:这东西说好听点让他赠与,说不好听的就是让他快些将东西交出来。 “不知施主所指何物?”方丈小心的问道。 西陵归直接开口道:“先皇的白玉佛。”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不语,这白玉佛本身的价值并不算特别高,自然不敌西陵归的一句话,可既然代表先皇放入了护国寺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方丈脸色也不好看,可他此刻面对的却是西陵归,自然不敢多加怨言,只是慢条斯理的讲道:“这白玉佛是为先皇祈福,化净先皇的过失,按理说既然代表先皇,便是不可以离开护国寺的……” “先皇一生德政,并无过失,这白玉佛自然无需再放此处。”西陵归面色不改的说道。 这话若是先皇听了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先皇既然将这白玉佛交给护国寺了,那就证明他弥留之际反省一生的确发现了自己的过失,如今西陵归这么讲不过是显得强词夺理罢了。 方丈怔了怔,叹了一口气,便道:“施主还是请回吧。想必施主也该知道,若想拿出白玉佛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抢,另一个……” 西陵归眸光一暗,的确,动手抢夺乃是下下之策,青鸾若是大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唯有…… 旁边,青寒更是冷到彻骨,他总觉得爷这是又要不走寻常路了! “这白玉佛本将是要定了,还请方丈保管好了,今日之内,本将便会光明正大的从中拿出!”西陵归语气一沉,转身而去。 那方丈瞬间流了一身的冷汗。 白玉佛虽小,可想要它,代价却很大! 既然这护国寺是为了净化帝皇错失所存在,那也只有让这一位帝皇主动利用他的错失将这白玉佛拿出去,但是这明知故犯,哪怕是天子也是要受到谴责的。 这方丈连连摇头,对着那小僧们说道:“罢了,将白玉佛移到大殿,供奉最后一柱香吧,阿弥陀佛……” 既然西陵归想要,那便没有例外。 西陵归离开这护国寺之后并没有回到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自从西陵归知道了皇帝欺骗他的事实,便再也没有单独觐见过这位帝皇,所以突如其来之下,这皇帝还以为他的儿子甚至是他的灵妃已经原谅他了…… “归儿,可是你母妃要见我?” 在西陵归面前,他这个皇帝当的从来没有一丝尊贵可言,有的只是无尽的忏悔与乞求。 由于灵贵妃的突然复活,这皇上经历了大起大落之下,那副疲态的面容之上露着喜意,性格也有些阴晴不定,不过安月与西陵归对他也只是有一丝怜悯而已,因为他还是不懂,能获得灵贵妃原谅的唯一方式。 这宫中无数妃子,他有无数的儿子,更是高高在上的权利,舍弃不了这些,注定会失去他深爱的女子。 西陵归冷冷的瞧着他,一个眼神之下,青寒便将手中抱着的盒子递了上去,道:“有了它当作你的功绩,相信先皇不会介意一个白玉佛的。” 皇帝身子一怔,不解的将那盒子打开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白玉佛他知道,那是先皇的贴身之物。 不过眼前这个,竟是赤夜国丢失了的国玺! 虽然他知道国玺就在安钩月或是西陵归手中,但是从没要求二人将国玺交上来,哪怕安钩月与西陵归藏一辈子他都不会介意,只是他说让这国玺当功绩是何意? “你、你想要白玉佛?”皇帝试探的问道。 西陵归微微点头,道:“想拿白玉佛就得用你这个皇帝的过失去换,等你死了,便将这赤夜国的国玺送上去赎罪,若是你不愿意,现在就退位吧,我不介意当一天的皇帝。” 等你死了…… 现在就退位吧…… 一天的皇帝…… 青寒拿着国玺的双手都有些发抖,自家爷这简直就是要逆天的节奏呀! 这古往今来,有几个臣子敢这么对皇帝讲话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皇上和爷还是父子关系,而那皇位在爷眼中竟然成了一个为了得到白玉佛的台阶! 这皇帝此刻也有有些颤抖,并非是生气或是失望,毕竟这么多年了,在西陵归面前的挫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此刻只是有些难过,这儿子前来竟然不是为了与他相认,更不是为了原谅他! 当然,他这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地位竟然连一个白玉佛都不如! “你要这白玉佛,有何用?”皇帝胡子微颤的说道。 西陵归语气稍稍放软了一点,道:“安月魂魄不稳,用它安魂。” 安魂? 皇帝诧异的看了西陵归一眼,自然不相信他会说谎,只是没想过这白玉佛还有安魂的作用,不过他自然知道这白玉佛的来历,乃是真正的得道高僧所赠。 这民间也有人会拿着贴身之物去佛寺开光,为保家人平安或是为了姻缘顺利,只不过那些东西自然不如这真正的高僧开光价值要大,这作用应该也是有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能让西陵归这么不顾一切的,的确只有那个安家的小丫头了。 望着这赤夜国的国玺,皇帝无奈的接了过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得不到儿子与灵儿的原谅了。 “你且回去吧,我这就派人传旨将白玉佛拿出来。”皇上疲惫着的脸色说道。 这旨意一下,这天下人估计都会骂他这个皇帝昏庸,而且不孝的名声算是落下了,就算不退位让贤给西陵归,皇帝之位也算名存实亡,毕竟连代表先皇的东西都敢赐给西陵归,那这天下和是西陵归的一样,几乎没什么区别。 西陵归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怔了怔,道:“多谢,臣、臣先告退了。” 如此态度,让皇帝心中微喜,西陵归对他向来不会客气,尤其是知道自己骗了他之后更是倔的很,现在竟放软了态度,那证明若是想让他们母子俩原谅自己还是有些可能的! 顿时觉得这一个白玉佛换来如此好处倒也很值! 天下人若是骂随便便是,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等归土之时将这国玺献出去,再大的罪过也会免了,列祖列宗也不会太计较他这过失的。 一出皇宫,西陵归赶去将军府。 而安月此时才醒来不到一刻,一脸迷茫的对着众人。 “你们说我自己一头栽进湖里头去了?”安月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一世的英名呀,竟然就这么毁了,自杀?她可从来没有自杀的心思! 想起昨天,她只模糊有一点的记忆而已,只记得自己站在湖边,湖水反射出的光十分刺眼,然后就没了知觉了…… 不过,似乎有些不对呀? 当时可是半夜,那湖边也只是有些灯光罢了,不可能让湖水十分刺眼,毕竟不像白天那般阳光浓烈! “夫人,青净护主不利,您罚我吧……”青净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不由懊悔起来,跪在安月的床前说道。 安月迷茫的看了青净一眼,突然张口问道:“你昨天与花行云一起去哪了?” 这么一问,以灵贵妃为主一脸期盼的看着二人,破天荒竟从这二人脸上都看出了一点红晕,难不成昨夜…… “小月月,老子昨夜将她采了,虽然不怎么好吃,不过还能凑合着用,不如你将她卖给我吧,老子以后一天三个馒头喂着,不会饿死的……” 纸包不住火,花行云还是选择了勇于承担,不过这态度着实有些小恶劣。 昨个儿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被这疯婆子一路挑衅之后,那怒火直线增长,两人衣服脱完了办了正事儿之后才都冷静下来,不过貌似已经晚了…… 这要是要怪的话,肯定都怪青净,一个女人穿的那个风骚,一点良家女子的风范都没有,不仅嫌他是个雏儿,还侮辱他下身不行,只要是个男人,谁会忍得住这种刺激? “放屁,昨晚明明是老娘在上!要说采,那也是老娘采的你!你觉得老娘凑合着用,可是老娘觉得你一点都不凑合,老娘在夫人手底下就是一顿饭不吃饿死也愿意!” 青净一直以士可杀不可辱的态度进行着激烈的反抗,不过这话说完,房中所有人都脸色都变了。 就连安月这个标准的现代人都有些吃不消。 青净之前是清白的大姑娘,这不可否认,不过这大姑娘家家的,连昨晚的姿势都说出来了,想不雷人都不行呀! “青净,昨晚没护主,该罚……”安月眼中精光一闪,说道。 青净一听,立即闭上了嘴保持沉默,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月,昨个她才破了身,疼的她走路都费劲,恨不得将花行云那小贼当场劈了,不过一想起夫人昨夜遇险,立马蔫了起来。 “夫人您说,青净认罚。” 这青净虽然平日里没有正行,但却个忠心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西陵归手下活了这么久。 安月与灵贵妃对视一眼,别有意味的说道:“你也知道花行云是花姨的亲侄子吧?你将他采了,岂不是得负责?所以这两罪并罚,限你半年之内给花行云生个孩子,作为女人,若是连孩子都生不了,那就证明你一无所长,本夫人可就不留你了。” 青净和绿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冷静异常,一个呢火爆的脾气,而青净说白了,就是有些缺心眼儿,若是安月不下这个命令,两个人就是真的睡了一觉,想好好相处也难。 “生、生孩子?” 青净下巴都要了掉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月,这算是什么惩罚? “怎么,你不能生?”安月威胁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青净头一缩,别看夫人平时脾气好的很,但若是惹她不高兴了,那日子可不好过,尤其还有爷那一关呢。 “能生,能生!”青净连忙起身,八爪鱼一般往花行云身上一凑,“你给老娘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晚上只准跟老娘住!嗯……要是两个月还不怀那就是你不行,咱可就得再加把劲!” 安月满头黑线,忍不住为花行云默哀了一下,瞧着势头,青净显然是要向欲女发展呀! 花行云一脸嫌弃的将她扯到了一边,痞笑着说道:“让老子陪睡老子就陪?就你这样子,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老子要是半夜被吓醒了更生不出来!” 青净瞧了瞧自己今个的装扮,的确没有昨天的好看,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果断下了决心,从今儿开始,这脸上也得涂些胭脂水粉了,还有这衣服,露的也太少了! 殊不知花行云以后会有多后悔现在嫌弃青净的话,因为这女人根本不走寻常路,打扮是打扮了,可那下手却有些太狠了一些,抹的腮红好似猴屁股一样,竟然还常常大半夜的坐在镜子前穿的好似女鬼一样突然将他摇醒,那才是真的噩梦呀…… 瞧着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安月算是彻底放心了。 青净是个不完成任务坚决不死心的,除非安月解除任务,否则任谁也甭想让她从花行云的身边挪开。 “对了,脂姻他们呢?”安月突然响了起来。 该不会她昏迷了这么久,这人还被晾在了后山上没回来吧? “夫人,奴婢该死,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后山着实都被忘在脑后了……”绿儿这才想了起来,一脸惶恐的说道。 绿儿算是最省心的,能将这么大的事都忘了可见安月昏迷的情况有多么惊心。 “快去将人接回来。”安月急忙吩咐了一声。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几个人在后山没吃没喝的,挨冻了一夜,还不知怎么样呢! 此刻那后山之上,五个人对着正烤着的蛇肉,这后山野味儿本就很少,活物除了老鼠便是这蛇或是虫子了,连个兔子都见不到,这蛇还是袭击几人的时候被九王捉住的,算是唯一能填肚子的东西了。 一条蛇肯定是不够五个人分的,那两个船夫很自觉的退出了竞争,主子在,哪有他们享受的份儿? 不过他们心里头也欲哭无泪,夫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派人前来,而那位孙家姑娘,从清醒开始便对着他们大呼小叫,要不是男女有别,恐怕就直接上前连踢带打了,哪里像是大家闺秀? 若不是九王爷看着夫人的面子让她闭了嘴,恐怕现在还不消停,这一点,比起人家司姑娘,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九王爷地位虽高,不过在两个女子面前自然不会显得吝啬,尤其这女子身子虚弱,昨天落了水,今日还饿了一天,直接便将这烤好的蛇肉分成了两份递给了二人。 这九王爷也是个不清楚女子心思的,亲眼看着他们清理完蛇肉,谁还下得去口? 尤其是那位孙家小姐,那是南伯候的掌上明珠,是吃着山珍海味长大的,这被烤的黑乎乎的东西刚递到眼前便皱着眉头转身吐了起来。 “呕——这么下贱的东西怎么吃嘛!”那孙小姐不满的说道。 要是知道是这下场,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嫁……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经过了昨晚,他们若是出去,自己和九王爷之前必然会有个结果,所以那话一说完,便试探的瞧了九王爷一眼,说道:“王爷,您是金枝玉体,这东西就怎能碰得,也只有那种下贱的人才吃这个!” 说完,直接将手里头的蛇肉扔给了那两个船夫,自己则是微微往王爷身边侧了侧,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司脂姻脸色微动,她不是呆子,孙清洁这话明显就是说她是个下贱的,只能吃这蛇肉。 原本这蛇肉看着是有些恶心,不过此时此刻也不敌那矫情的女人来的让人厌恶,当即撕了块蛇肉塞进了嘴里。 “这天底下低贱的人多了去了,自然不是人人都能像孙小姐那样山珍海味,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连草根都吃得,这肉类,他们还没见过呢!” 司脂姻本就不喜争论,不过再好的性子被这孙清洁一个晚上不停的啰嗦之下也变了味了,难得的反抗了一句。 她司脂姻向来不愧天地,自幼在父亲跟前,耳濡目染,了解天下大川,知晓百姓苦难,虽然她一个女子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平日里也都是克制自己,从不浪费也不奢靡,只是修身养性,甚至经常拿出自己的私蓄救济灾民或是乞丐。 见司脂姻吃了这蛇肉,孙清洁受到惊吓一般连忙抓住了九王爷的手臂,道:“王爷,司姑娘好吓人呢!” 司脂姻嘴角一抽,道:“王爷要不要来点儿?” 经过这一晚,司脂姻发觉这个九王爷和她想象中的竟是完全不一样,虽说他有时候的想法是简单了一点,但是做事却很果断,甚至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与这些船夫一起亲力亲为,认真之时竟是显得十分稳重成熟,比当初的二王爷不知强了多少。 从昨晚她就已经认定,九王爷成大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九王不悦的将手从孙家小姐的怀里抽了出来,若不是看她是一个女子,他恐怕直接将人扔回那湖中了! 这毕竟是他七嫂子的地盘,万一出了人命也不好,要不然他怎么舍得将蛇肉分给这个娇气的大小姐?光是看着她一眼就觉得头大。 而此刻望着眼前递过来的蛇肉,他心中竟泛起一丝喜意,连忙应了下来。 那孙家小姐气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可让她吃那蛇肉?绝对不可能! 顿时,那气氛无比的诡异。 派了人去后山,安月才放心下来,屋中大人孩子一个不缺,热闹的很,也让她有些无奈。 她的身子向来就是强壮的,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少有。 “瑶姨,西陵归没来?”安月对自己昏迷的时候没有一点意识,根本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守了她一夜直到天亮。 瑶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都怪我,我告诉他你这情况好像是魂魄不稳,结果这西陵将军便去了护国寺,说是要将那白玉佛拿来于你保身。” 魂魄不稳! 安月只觉得耳中一阵翁鸣,脑中空白一片! 她并不是真正的安钩月,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为何会突然魂魄不稳? 即使别人不信,她却是相信的,这世上也许没有鬼怪神仙,但是有灵魂,灵体!而她就是那样的存在! 她在这个地方过了四年多,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难不成,这是预示着她将要再次灵魂出窍回到现代? 见安月面色慌张,玉瑶还以为她是担心那白玉佛会带来大的变动,连忙说道:“你这情况的确需要一个能稳定魂魄的东西护着,那白玉佛是高僧开了光的,虽说贵重,但是西陵将军能力也非比寻常,想必那护国寺有可能直接将白玉佛奉上,你无需担心。” 安月神色有些发愣,怔怔的问道:“若是没了魂魄会怎么样?” 瑶姨笑道:“傻孩子,只有死人才没有魂魄,我的意思只是、你心智或是魂魄受到了冲击,而且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这次的事没准也只是因为你平日太累了,慌神儿而已。” 瑶姨刚说完,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西陵归面色焦急,一进门发现她安稳的坐在床边,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她眉头轻皱,还以为她还有哪里不适,铁青着脸跨了进来,鬼影一般的走到了安月的床前,对着她的额头轻试了一下,连忙说道:“是不是发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瑶姨你再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安月与瑶姨相视一眼,两人皆是愣了一下。 而后,瑶姨更是一脸的笑意,这天底下也找不到比西陵归还要冷的性子了,可竟然能为月丫头做到这般,真是难得! 从她留在安月身边开始,她便发现,这西陵归明明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可呆在安月身边的时候却平凡的很,所有的光芒都是安月一人的,而他只是负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遮风避雨,甚至有时候连端茶递水的活都乐此不疲。 西陵归与花行云或是姬燕都差别太大,看上去虽然阴冷难以靠近,但一旦动了真情,却最简单不过,不计较得失,好在他本身能力十足,否则这性子与飞蛾扑火差不了多少。 毕竟安月本身就是个稳重的,她的冲动只会在经商上头,对待感情可以说是十分无知,而西陵归却迁就了她的无知,迁就了她在感情上所有的淡然,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安月心中更是一暖,将那丝不安抑制了下来,对着西陵归一笑,道:“瞧你急的,我没事儿了。” 望着眼前的男子,安月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担忧,从穿越到现在,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白白捡了几年的光阴,也认为自己将会一直在这时空生活下去。 由于曾经经受的事情太多,所以她的性子比其他人相对冷淡一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爱她身边的一切,而且,相反的是,她心中比谁都在乎这里的每一个人! 安月此刻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西陵归这才放心下来,道:“下次不准去湖边了。” 听到她落水的时候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整条湖都填平! 安月难得配合的点了点头,瞧着他这略带这苍白的脸色便知道他昨夜到现在恐怕一直都没有休息,眼中也泛起了一丝心疼。 几个时辰之后,派去接九王爷与司脂姻的人也赶了回来,原本这二人都准备起身回府,但一听说安月落水都急忙赶了过来。 九王爷年纪比安月大不了多少,不过一见安月却立马好似一个孩子似的,带着几分恭敬与讨好的说道:“七嫂子,我听说你落水了?昨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难不成是水鬼招人不成?” 司脂姻都没走,这孙家小姐自然也不想放任着二人处在一起,死皮赖脸的跟在了旁边。 安月本就觉得自己没病,更是不想再屋中多呆,所以特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兜兜与安安二人习武,晒着太阳,十分惬意,如今一听九王爷的轻快的声音,便知道他们三人身体无恙。 “脂姻来了?快来瞧瞧皇上刚送来的白玉佛,这可真是好东西。” 安月丝毫不给九王面子,直接站起来向司脂姻招了招手,九王也不气,反而十分受用一般,也巴巴的跑到了安月的旁边。 那孙清洁心中却是不快,她这饿了一天了,九王爷竟也想不到先带着她去用餐,反而来看着那个安夫人! 这安夫人地位是尊贵,可不过也是沾了西陵将军那些男人们的光,若不是不好反抗,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对她笑眼盈盈? “安夫人,九王爷和您说话呢,你怎么能只顾着司姑娘?”孙清洁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院子里头可不是只有安月与两个孩子,由于安月昨晚落水的事情,莫说是西陵归了,就连灵贵妃、玉瑶、宝儿、花行云和青净、青寒与绿儿,凡是关系安月的都凑到了这院子之中,如今一听这孙清洁的话,那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尤其是西陵归,原本一门柔情都放在了安月的身上,现在这不和谐的声音一响,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其他人难得享受了西陵归平和的态度,突然直接的改变,恨不得让人将那孙清洁的嘴都撕的碎烂! 安月倒也不气,而是笑容一扬,瞄了这位孙小姐一眼,问道:“这位姑娘好面生,归,莫不是你请来的客人?”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那位孙清洁,这里是西陵归的将军府,就是皇帝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她一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 安月轻飘飘的一句让那孙清洁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看向了西陵归! 刚才一直将视线和心思放在了九王爷的身上,她竟然忘记了,这院子里头还有一位杀神! 那胆寒的目光对上西陵归不含一丝感情的厌恶与威胁,瞬间觉得腿脚都软了下来,连忙将头埋了下去,嘴中更是忍不住说道:“对不起安夫人,我、我一时逾越了。” “一时逾越而已,这没什么,归,别吓着人家了。”安月笑了笑,瞧着西陵归示意了一下,这场面才好了一些。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这孙清洁却流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西陵归的视线收了回去,恐怕现在已经晕在了地上,而她更是觉得刚才那眼前有些恍然,好似要被黑雾笼罩一般,害怕自己再惹得那杀神不快,连忙暗中掐了自己一下,才恢复了正常。 呼了一口气,这孙清洁才想起,原来曾经被称为天下第一丑男的西陵归竟长得无比俊美! 她没见过那位天下第一公子姬燕,但是却觉得恐怕就算是第一公子都比不得西陵归的模样! 只是她不明白,西陵归有权有势,头脑相貌皆是无人可比,为何看中了一个农女起家的低贱商人?而且这商女竟然还和姬燕有着婚约? 再瞧着他手中不停的剥着瓜子儿的样子,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七嫂子,这、这该不会是皇爷爷的那个白玉佛吧……”九王爷看着那个温润、洁白无瑕的白玉佛,长大了嘴巴问道。 这白玉佛上头散发着一股佛香,根本不可能是短时间内染上去的,而且这白玉佛虽小,但是那佛手拿着的珠子上头都是刻有经文的,可以说是鬼斧神工之作,除了先皇那位高僧朋友,根本没有人能做出第二个! 安月有些不解,这白玉佛还有来头? 狐疑的望向了西陵归,以西陵归的地位无论是拿到什么东西她都不会觉得稀奇,可为什么这九王爷的反应会这么大? “归,这是先皇的白玉佛?难不成你挖了先皇的坟?”安月愣了一会,问道。 西陵归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儿子,若是为了一个白玉佛去挖了自己爷爷的坟头,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九王爷满头黑线,道:“七嫂子你竟然不知道白玉佛的来历?” “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安月耸了耸肩,她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皇家的事情哪里会知道的太多? 九王爷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无知的七嫂子,真想知道她这脑子里都知道什么! “虽然不是挖了皇爷爷的坟,但是也差不多了,这东西代表的是皇爷爷,一直放在护国寺呢,除非是父皇,其他人要是想拿出来只有抢……”九王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张得更大了,破天荒来了胆子指着西陵归道:“难不成是父皇?父皇将它……” 这也太不正常了! 作为一个皇帝最怕的是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怕被后人称之为昏君! 可若是他那父皇将这东西拿了出来,这天底下谁不会说他昏庸不孝?就算以后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到了护国寺赎罪,也免不掉这段“光辉”的历史呀! 除非,除非他的父皇在位期间能获得耀眼的功绩! 不过说句不好的,父皇虽然算不上是昏庸,但是也算不得一个明君,在位这么多年,也并非盛世,甚至可以说他大权旁落,哪有什么功绩? 安月也算是听出来,西陵归为了让她这魂魄安然,专门让皇帝将这白玉佛拿了过来…… “归,这似乎不妥吧?” 虽说这白玉佛她的确需要,也想要,但是相信这么做西陵归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吧? 西陵归柔柔一笑,“无碍,这白玉佛是我用那块紫玉换的。” 紫玉? 安月一愣,而后才明白,他说的紫玉正是赤夜国的国玺,按照分量,的确够了。 这国玺放在手中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送去护国寺的确也算是一个好决定,只是可怜了那位皇帝,被这么折腾,却还是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爷,皇上又来了。” 安月正为皇帝叹息,便有个暗卫冒了出来,试探的看了看西陵归与灵贵妃。 在场众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就连兜兜与安安都不例外,他们如今都到了四岁了,懂得比大人还多,一听这话更是瞬间将视线放在了灵贵妃的身上。 “奶奶,你要是不喜欢看见爷爷,我帮你赶他出去好不好?”兜兜更是鬼精的,直接凑到了灵贵妃的面前说道。 兜兜这小嘴对着自家人的时候那是甜的很,他这心里通透明白,知道什么人才是他值得依赖与信任,虽然灵贵妃出现的时间不长,但是兜兜这每日都去请安,更是在灵贵妃的面前说尽了安月的好话,好像是生怕灵贵妃不喜欢他的娘亲似的。 不过这点,也是这小子多虑了,灵贵妃对安月根本没有一丝不满,甚至还每天撺掇着西陵归为她买些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养着。 这次这白玉佛虽然闹的大了一点,但是灵贵妃却是十分支持,似乎还想让西陵归再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它开了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安月戴着。 如今兜兜一问,灵贵妃显然还有些诧异。 虽说这乖孙子十分喜人,但也太像个小大人了,别看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这眼神却是跟西陵归一模一样,生气的时候一样的吓人,要是真让他去撵人,那老家伙估计会伤心的几天下不来床。 瞧着自家奶奶不说话,兜兜故意向安月挤了挤眼,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之前都和弟弟合计好了,虽然他是皇帝,但是他欺负奶奶就是不对,所以我们准备向爹爹借些暗卫叔叔,一起去门口将他抓起来,不给他吃的,只让他喝水,奶奶什么时候消气了,我们什么时候放了他!” 兜兜说完,安安还特地配合的认真点了点头。 安安这性子,温和阴柔,更是从来不会说谎,这么一点头,所有人都汗颜起来,根本没有怀疑兜兜那话的真实性! 孙子虐爷爷,这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呀! 而那爷爷还是九五至尊! 众人都觉得凌乱了,嘴角抽搐着,再看西陵归一副坦然,似乎还觉得两个小公子的话十分可取,众人顿时有种天下要大乱了的感觉,纷纷可怜巴巴的看向了灵贵妃。 瞧着这两个小活宝认真的样子,灵贵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她被囚禁的这些年,真的怨恨过,但是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皇宫的生活真的不适合她,如今她能保持着最初的心,还是侥幸,倒是多亏了那个女人囚禁了她这么多年…… “你们俩个小东西……” 灵贵妃笑了笑,目光划过安安,更是心疼,这小家伙的身世她也听说了,真是恨不得将他当成亲血脉来疼惜。 “花姨,他们俩年纪虽小,不过还是明辨是非的,当初的事情皇上的确有错,您若是还不想见他,便再次将他回绝了也是一样的。”安月宽慰的说道。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年、二十年? 灵贵妃错过了她儿子的成长,更是因为当初的一个陷害导致与儿子二十多年的分别,甚至让西陵归养成了今日这个冷血的性格,这不是一朝一夕几声道歉便能原谅了的。 不过身在高位,皇上的确有他的身不由己,若是真论对错,其实根本说不清楚。 “算了,他既然想见便让他见一面便是。”灵贵妃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这笑容,微苦。 那位孙清洁如今更加惊讶了,早就听闻灵贵妃并没有死,如今一见,终于明白为何她当年能得到皇上的专宠,甚至为了她险些废了当初的皇后! 灵贵妃的容貌虽然带着贵家千金的婉约温润,但是眉目之间的气质却恰恰相反,有种说不出的灵气,一个灵字,的确与她相配到了极致! “清洁不知是灵贵妃在此,还请贵妃见谅。”这女人鬼使神差伏了伏身子说道。 安月等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似乎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显然是觉得自己将来非九王不嫁了? 灵贵妃虽然与外界相隔了大半辈子,却并不是看不懂别人的心机,当即一笑,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对着司脂姻说道:“你是司家的姑娘吧?想当年我受到别人陷害之时,也只有司大人说了无尽的好话呢,光是这份恩德,我就还不起,快过来让我瞧瞧。” 安月嘴角一抽,别看灵贵妃表面无害,这心思比其他人活泛的多。 那孙清洁说白了,五官不正,看着便有一分贪婪之相,再加上这举手投足之间虽然气派十足,但是那棱角更是明显,昨日她死皮赖脸的去追人家九王爷,这灵贵妃还能不知道? “花姨。” 司脂姻往灵贵妃面前一站,只是行了一个晚辈对着长辈的礼,从安月平日的称呼她便知道这灵贵妃并不喜欢贵妃的称呼。 果然,司脂姻一叫,灵贵妃笑容更深,看着眼前的女子端庄大度,温婉贤淑却并无傻气,怪不得安月非要将她与九王爷撮合。 虽说女子平日不掺合外事,但是若是帮着男人处理好家中琐事,那功劳可是无人可比的,而这司脂姻,显然就是个贤内助的模样,而且看着她眉角隐隐显现出的精明,恐怕才情比不九王爷要少,只要她心思是正的,那这天底下便找不到比她还能适合当一国之母的女人! 在这一点,就连安月都是不及的。 安月爱恨分明,更是不喜被人圈禁,若是西陵归做了皇帝,那恐怕后宫无妃,而她这个皇后还会三天两头不在宫中。 “我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步摇,还是月丫头给我的,不如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 灵贵妃将头上的步摇取了下来,笑着插在了司脂姻的头上。 司脂姻也不矫情,灵贵妃的性子她有所耳闻,她这样的态度显然是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这心中自然也欢喜的很,她自幼无母,对灵贵妃的温柔不由有些眷恋,当即好似未出嫁的女儿一般,对着灵贵妃甜甜一笑,道:“多谢花姨。” 几人说话间,这孙清洁的脸色已经跌在了谷底,而且根本无人理会。 而她昨天身边带着的丫鬟早就被她故意甩在了一边,现在恐怕都回了府中,现在受了这般屈辱,却连一个能安慰、支撑自己的人都没有,这心里着实凄凉。 不过现在她就算想离开也是走不了的了,毕竟这皇上马上就到了,若是这么离开,被人传了出去,没准会有藐视皇上的罪过。 这皇上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前来,似乎也明白想要灵贵妃回心转意,便不能大张旗鼓以权势相逼,所以这次来,身边也只是带了一个心腹而已,虽然也有人保护,但那些人都在暗处,无伤大雅。 一进院子,除了孙清洁、司脂姻、瑶姨、绿儿等人行了礼以外,安月、西陵归、灵贵妃或是花行云皆是一动不动,倒不是不给皇上的面子,而是想让他知道既然只要他们不愿意,任何人都别想逼迫灵贵妃回宫。 这皇上被突如其来的惊喜乐翻了天,哪会在乎许多,一进院子便飞快的走到了灵贵妃的面前,双手有些颤抖的扶着灵贵妃的双肩,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抖着声音说道:“灵儿,幸好你活着……你、你不生我气了?真好、真好。” 灵贵妃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态度充满了疏离。 这毕竟也是她曾经依靠的男人,若说不在乎了那根本不可能,甚至现在,看着他泛白了的头发,开始心软起来,不过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她的前半辈子已经是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中度过的,这下半辈子她该好好的享受她的人生。 “皇上,您怕是认错了,民妇是花倾城,不是您口中的灵儿,就算曾经是,以后也不会再是。”灵贵妃开口说道。 每每听到花倾城这个名字,安月都有些恶俗的感觉,这花行云的名字倒是不错,可怎么灵贵妃的名字听上去这般拗口? 皇帝眸光一暗,转而说道:“灵儿,我不管你是花倾城还是谁,你只是我的灵儿,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宫,我已经想好了,你想去哪儿?我陪你!我陪你去!” 安月等人一听,互相环视了一眼,难不成皇上这是上道了? 灵贵妃对于他并不是得不到的,只要他肯舍得失去一些东西,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皇上这心里恐怕是想明白了吧? 在踏进这将军府的前一刻,皇上还没做出这个决定,但是当他看到他的灵儿眼中的疏离,他终于怕了起来。 他是皇上,天下间的东西只要他想要,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唯有这灵儿他得不到。 哪怕真的让她跟着自己回宫了,她恐怕过不了多久同样会再次离她而去。 他已经老了,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般对皇位有种无限的憧憬,希望自己做一代明君,他现在才知道,时过境迁之后,他要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人心都是肉做的,皇帝此话一说,灵贵妃眼中终于泛出一丝闪烁,问道:“你陪我?你的皇位不要了?你后宫中的女人、儿子们不要了?” “不要、都不要了……”皇上声音虽小,但却无比的坚定。 金口玉言,怎会有假?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想到一个皇帝竟然会有这么一面? 光是这勇气,在众人眼里,就已经值得原谅了! 灵贵妃也有几分动容,之前皇宫里头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皇上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人都栽在安月与西陵归的手中,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了,如今年纪越发大了起来,身边却没有个贴心的人陪着,灵贵妃这心里自然也觉得心疼。 只是虽然皇上这话是金口玉言,可皇位之重,不是说不要便能做到的。 “皇上,这决定还是要好好想想才是,民妇可不想做个祸国的女人。”灵贵妃敛住眼中的喜意,说道。 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早就没了主意,这天底下的人谁不想做皇帝,可还头一回有只要美人儿不要江山的! 这灵贵妃是很美,但是年纪也不小了,这江山在手,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他就不明白,这皇上怎么就舍得为了这一个灵贵妃弃了那三宫六院! 皇帝自然也知道口说无凭,当即环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了九王爷的身上,“老九,跟朕回宫,灵儿,等着我。”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九王爷生下来便被封为水镜王,除了西陵归以外,在皇上的几个儿子中算是最受宠爱的,若不是因为他年纪相对小了一点,恐怕身上扛着的担子不会太少! 这九王爷有些迷茫的瞧了瞧西陵归,皇上如今已经准备回宫,他自然明白父皇叫他跟着是为了什么事情。 西陵归脸色也变了一点,从皇上说要放弃所有开始,似乎他的那股怨念便消失无踪。 “去吧,你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能力也是够的。”西陵归简单的说了一句。 无论是安月抑或是那位孙清洁还是司脂姻此刻都明白了,西陵归现在是默许了九王爷登上皇位,而且有了他的同意,九王爷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那孙清洁更是面色一喜,果然如她所料,九王爷将来会成为最尊贵的男人! 而她,论出身、论相貌,在众位姑娘之中都算是最优秀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皇后! 顿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昨天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王爷,清儿昨天晚上没有回府,想必爹爹现在已经知道了,清儿以后就只能依靠王爷了,清儿会在府中等您的……”那孙清洁一脸柔情的对着正欲离开的九王爷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九王爷眉头微皱,反将目光落至了司脂姻的身上,片刻,若有所思的跟着皇上的脚步而去。 看皇上刚才那样子,想必会在最短的时间落定一切,安月倒也为灵贵妃放下心来。 她一辈子就钟情皇上这一个男人,即使他曾经亲口赐死她,甚至多年以来身边从不缺女人,但是有些依靠是改变不了的,若是让他用失去一切的代价来换灵贵妃的一次机会,值不值得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 不过,安月瞧着孙清洁那泛着春意的样子,不由有些厌烦。 将手中的白玉佛挂好,安月笑道:“绿儿,等会送孙家小姐回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一份厚礼,在我们将军府成就的姻缘,我这当媒人的可不能抠了去。” “是。” 绿儿一应,那孙清洁顿时来了底气。 心中想着,就算这安夫人能力再大,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将来她登上了后位,这安夫人还是要巴结她的,而那西陵归手里头的兵权,以后依旧可以慢慢的收回来,将来她定然不会让这司家的贱女人和这安夫人有好果子吃! “那可就多谢安夫人了,我想九王爷也一定备一份很大的媒人红包给您的。”孙清洁洋洋自得说道。 安月一脸的惊讶:“九王爷?这和九王爷有什么关系?” 那孙清洁一愣,还以为安月在装傻,不由有些不悦,干咳了一声便道:“难道安夫人刚才不是为了我和九王爷的婚事吗?” 安月眼睛一睁,震惊又好笑的捂着嘴巴,笑道:“孙小姐,你莫非是被水冲进了脑子?怎么说话也不正常起来了?今个儿这京都上下可都传遍了,你孙清洁、冰玉县主,已经与郑国公的嫡子定了亲事,不久之后可就要成婚了。” 孙清洁顿时如遭雷劈,当即怔在了那里! 这郑国公嫡子昨天自然也来了,安月都特地吩咐了,青寒等人自然选的十分认真,那位郑国公,为人也算正直,不过却十分的护犊子,除了不敢惹西陵归以外,只要是别人敢动了他的儿子或是女儿,那肯定是要告御状的,直到将对手告倒为止! 这两家的婚事今天一早就已经敲定下来,根本没有万一。 若是孙清洁的父亲南伯候敢悔婚,那南伯候的未来只会一片昏暗。 孙清洁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这安夫人都开口了,哪里还会有假! 而且这安夫人权势如此之大,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想必这次也是她掺和的,想让司家的贱女人嫁给九王爷…… 这孙清洁饿了一天了,再加上昨天还落水两次,惊吓与打击之下,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院子里头哪有一个善男信女,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下去,也没有一个人肯动手去扶。 “找人送回去,就说……孙家小姐一时高兴,昏了。”安月简单的说道。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孙小姐……是挺“高兴”的…… 九王爷去了皇宫之后便在宫中过了一夜,这第二天一早,早朝之上便直接风云际变。 安月还以为这皇上起码也要好好交代好一切再宣布,却没想到他如此着急,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迫不及待,直接一道诏书便颁布了下去,九王即位! 这些大臣们当场都懵了下来,临到散朝之时还都是云里雾里,甚至以为这早朝还没开始,大家做了一个荒唐梦! 不过显然皇帝的决定已经不容反悔,九王爷这登基仪式直接选在了三天之后,完全是老皇帝自己挤出来的一个吉时,待这时间一确定,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炸开过来! 谁都想不到,这一夕之间竟变了天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西陵归完全没有现身,更让所有人都不是滋味,好似飘在半空中,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皇上退位,这天底下哪有如此大事? 只可惜这些朝臣虽然觉得九王爷不错,可这突然之间,他们还来不及与九王爷打好关系,虽然有人想着劝谏老皇帝,不过却又生怕因此得罪了新皇帝,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都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这老皇帝一早宣布了退位诏书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将军府,一副献宝一样的态度让众人哭笑不得。 这老皇帝算是痛快了,可怜那九王爷本就是初生牛犊,还未正式登基便已经被逼着处理国事,而且他甚至只有三天“实习”的时间,整个人忙的不露踪影。 而那后宫之中更是乱了套,老皇上虽然不是好色之人,但是每隔三年的选秀还是积累不少女人,有些没有动过的直接遣回本家倒也算了,不过那些清白不保又没有子嗣的日子却是不一样了。 这毕竟是皇上睡过的女人,而且老皇帝没死,若是赏赐给功臣,多少有些不太好看,可老皇帝本人又不收着,九王考虑一番之后,通通送去庵中做了姑子,说的好听一些还算是为国祈福。 短短三天,皇宫之中,从没有过的冷清。 当三天之后排行老九的水镜王正式登基,谁都不敢再以为发生的这一切是个梦境! 九王爷原本算是当初四个王爷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最初,谁都没想过这个稚气未脱的男人会成为九五至尊,不过当九王爷穿上那身龙袍踏上皇位之时,整个人的气度却变了一番,将朝臣们所有的蔑视都化为了粉末,只剩下尊敬! 新皇的第一次早朝,西陵归身为大将军自然是要给足面子的。 “皇上,这赤夜国的新皇登基一月有余,我们青鸾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现在是不是也该站明立场了?” 原本这第一次早朝,不过是宣读皇上一些旨意,谁都不会去在第一天便让皇上为难,只不过这两个国家相隔这么短换了新皇,这百姓心里肯定是有些微词的,此刻,也只有忠臣才敢这么直截了当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老皇帝已经成了太上皇,虽然李清尘登基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但是老皇帝一直无心朝政,再加上西陵归一直没有上朝,这李清尘的事情便被压了下来。 此刻,那说话的老臣也有些颤抖,毕竟水镜王之前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这么短的时间突然登基,就怕他好高骛远,做下的决定让众人不服。 “大将军怎么看?”新皇帝想了一会儿,转头向西陵归问道。 按照他的意思,肯定是要趁着赤夜国人心浮动的时候攻打的,不过青鸾现在同样换了皇帝,民心多少也有些不稳,因此必须要谨慎处理。 提到李清尘,西陵归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冷,沉声说道:“回皇上,李清尘身无国玺,残害老皇,我们青鸾与赤夜一直都亲如兄弟,此刻赤夜受难,青鸾理应派兵围剿贼人。” 亲如兄弟? 众臣闻言,顿时汗颜了一把。 那新皇帝眼中也闪过一丝窃喜,自己的想法与七哥相同,自然好似是被夸奖了一般,十分开心。 这三天虽然短,但是他的父皇已经教了他很多东西,每日回到寝殿更是要阅读《帝王策》来激进自己,如今得到西陵归的回答,他自然也知道下面该做什么。 “既是如此,便有大将军前往便是。传朕旨意,西陵归功绩卓越,进奉命带兵赤夜,封西陵归为凌王兼辅国将军,世袭王位,赐金牌,可上谏帝皇,下训众臣,见君不跪,自由进出宫廷!” 新皇帝似乎早有打算,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又道:“朕还是王爷之时,便得安夫人教诲,甚感荣幸,另封安钩月为帝师,同样见君不跪!无需上朝,与凌王同享尊荣,对了,父皇有意深居暗月山庄颐养天年,封暗月山庄为一品农庄,任何人不准随意前去叨扰。” 一连串的敕封说完,众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封西陵归乃是情理中事,毕竟这西陵归就算不封,那身份权利也是高人一等,可敕封安钩月可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这安夫人再有能耐,那也只是一介女流,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为帝师的? 这不用上朝,虽说是证明了安夫人没有实权,可他们这些男人若是见到了安钩月,岂不是一样要卑躬屈膝? 还有那暗月山庄,稍稍打听便知道是安钩月的产业,连她的宅子都封了品阶,这让别人情何以堪? “皇上三思呀!封安夫人为帝师着实不妥……”当即,便有人跪了下来,连忙说道。 西陵归微微冷然,这帝师之位本就无所谓,相信安月也不在乎,不过安月不要与别人不给可不是一个意思。 “不用再议了,安夫人虽为女子,但是才情朕所不及,就是封了帝师之位,朕还觉得亏待了她。”新皇帝沉声说道。 那大臣嘴中一噎,刚想再说什么便有人急忙说道:“皇上所言极是。” 那大臣见众人附和这才想了起来,这毕竟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天,这第一天下封的敕令要是被他们否定了,那皇帝的威严何在? 当即也俯首应了下来。 对着这新皇帝也有些侧目起来,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安夫人以女子只身为官将会有多大的阻碍,所以专门选了这第一天下令,让大家不得不承认安夫人的地位,而只要今天低头同意了,那以后可不能再有任何不满。 光是这份精明,这帝王之位,他的确撑得起来。 不过连着安月自己都没想到,九王爷登上皇位竟然会以她为帝师,还是西陵归亲自带回的圣旨,顿时觉得有可能是西陵归的意思,有些怀疑的看了过去。 西陵归面带着笑意,那如沐春风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却是不敢直视,只见他步履从容,将那圣旨往安月怀中一塞,便道:“若是我的意思,恐怕不会封你为帝师,反会封你为凌王妃兼将军夫人。[..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月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成了帝师,那些官员以后见了我岂不是要行礼?那可真够麻烦的。” 一想到那一群群顽固不化的臣子,安月就觉得头痛,这别人向她行礼虽然不吃亏,不过却落不到什么好处,若是真要赏赐,那九王爷还不如赏她一些金子实用一些。 西陵归宠溺的揽过她,捋着那一袭青丝,缓缓说道:“你不用上朝,只拿俸禄,若是不喜欢别人凑着你也只要命令一声,简单的很。” 有俸禄?安月眼睛一亮,要是这么说她现在的确是白白捡了好处了,而且这帝师说到底也是重要的官职,算得上是高薪职业了! “对了,如今你封为凌王,是不是不久之后便要攻打赤夜国了?”安月突然想起,问道。 那赤夜国的国玺虽然在老皇帝的手中,但暂时还是不能交于护国寺的手中,毕竟安月与西陵归有心挑起争端,攻打赤夜国。 若是摆明了将国玺拿出来,那可就明显的挑衅赤夜国,必然会引起赤夜国的不满,到时候反而为李清尘聚集了民心。 而若是待着西陵归将赤夜打下来之后,赤夜国归属青鸾,到时候交出去便在情理之中。 西陵归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丝不舍说道:“是要去了,不过这点兵筹粮最低还要两个月。” 安月点了点头,好在不是说走就走,她也不是矫情的女人,当初答应老祖宗要在十年之内天下归一,自然要做到,而兜兜那双眼睛如今虽然看的习惯了,可终究与常人不同,虽然周边的人不说,但每每带着他出门,便有人低头私语,好似看着怪物一般。 这双眼睛若是到了现代,那可是宝石一般的存在,必然会引来无人数的惊叹,不过这古代却是恰恰相反,未免他心里留下阴影,自然还是要早早的解决才是。 “额……爷,赤夜国来了使者了!”见二人你侬我侬,青寒突然现身不好意思的说道。 安月惊讶的推开西陵归,“赤夜国的使者?” 今天才是九王爷登基的第一天而已,而且这继位从古到今算是最匆忙的一位,赤夜国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突然又有使者造访? 而且西陵归才刚刚下朝回来而已,这赶的也太巧了! “可知道所谓何事?”安月问道。 青寒没有轻皱,恭敬道:“具体还不知,不过那使者现在才到使馆,似乎对皇上登基的事情颇为惊讶,应该不是为了庆贺而来。” 除非这使者是天人,否则自然是不可能为了庆贺! 两人相视一眼,这使者应该是刚刚才到达,这明天恐怕便要正式觐见,看这赶来的时间,想必是李清尘刚刚登基之时便派了他前来,这到达的速度明显证明李清尘有所担心。 莫非是害怕这使者来的太晚,到时候西陵归已经派兵攻打? “青寒,派人监视着,有任何异象都要禀报。”安月连忙说道。 李清尘此人十分知进退,如今既然敢派使者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宣战,若是为了求和而来,难保这百姓们会心中认同,毕竟一旦打仗便意味要开始征兵征税,牵扯民生。 青寒应了一声,随即眼神变了变,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爷……属下刚才接到消息出去确认的时候,这路上好像看到燕公子了,属下想着,他会不会是跟着那赤夜国的使者一起来的……” 姬燕经商奇招甚多,姬氏一族落在他的手中短短的时间便有向鼎盛时期恢复的迹象,而那族人之中更是清除了多半叛逆之人,留下的都是多年以来忠诚之士。 只不过既然虽然身在赤夜国,但若是说他与李清尘成了一伙,他们可都是不信的。 姬燕眼中可是容不得沙子的,他的自诩容貌风流皆是天下第一,而李清尘虽然不及,但与他有几分相似,若是见了李清尘,姬燕只会觉得恶心不屑,若是与他合谋,除非他那名字倒着写! “他人呢?”西陵归显然也不知此事,开口问道。 青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属下虽然派人去跟着询问,不过燕公子的实力您也知道,我们这帮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跟丢了……” 安月满腹疑问,姬燕与西陵归多年的兄弟之情,惺惺相惜,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人就好似是穿一条裤子的,“狼狈为奸”,恐怕这姬燕不露面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吧? “不用管他了,他要是想现身,不用请就会出现,若是不想,就算翻了整个京都也找不到。”西陵归顿了一会儿说道,虽不清楚姬燕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这天底下能让他信任的可不多,而姬燕就是其中之一。 这二天,那赤夜国的使者便迫不及待的见了这位新皇帝。 安月这次借着新封的帝师身份,算是名正言顺的走进了大殿之中,这气派的宫殿清冷无比,不过那高位龙椅却是人人都向往的去处。 安月一出现,这些大臣们全都聚集在一处,好似她是瘟神一般,能离得多远便走的多远。 这青鸾几代,已经很久没有正式封过帝师一位,而安月算是一个例外,这朝服更是没有准备,不过这正合安月的心思,她是不喜欢那些繁琐厚重的东西的。 “参见安夫人……” “安夫人……” …… 众臣都是识趣之人,再加上西陵归处在安月身边,自然不敢放肆,纷纷向前行礼。 安月挥了挥手,这些人立即乖乖的呆在一边,毕竟他们自己也都不想靠的太近,安月这副态度反而让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 “宣赤夜国使者觐见――” 皇帝上朝,众臣行礼之后,便有太监尖声叫道,一声声的指令传达下去,没过一会儿这使者便走了进来。 不过这使者一进大殿,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这使者有三人,而其中一人竟然是姬燕? 姬燕身上本就有着官职,虽说这太子的身份一直没有立成,但是太子太傅的名分还是存在的,而此刻姬燕却以着赤夜国使者的身份前来,不得不让人心中有些气愤。 “姬大人!这、姬大人怎么会与赤夜国的使臣一起前来?”当即便有大臣指着姬燕问道。 这姬燕乃是姬氏一族的族长,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不过姬燕多年以来都是生长在青鸾国,所有人的心里都觉得姬燕得了那族长之名对青鸾国有无数的好处,可是此刻却成了赤夜的使者,这将青鸾置于何地? 许久不见,姬燕依旧那副风流姿态,嘴角一眼,一双丹凤眼挑了过去,笑道:“我想各位误会了,本公子之所以与赤夜国的使臣一起前来是因为本公子与他恰好同路。” 安月嘴角一抽,同路…… 若是上朝,大可以早些过来,现在前来显然就是晚了一步,上朝还能同路?姬燕真是语出惊人。 “赤夜国使臣叩见青鸾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那旁边的使臣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恭敬的行礼说道。 姬燕的名声天下皆知,如今他既然都说了只是“同路”,起码让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只要这姬燕不是向着赤夜国,就算他是路过也可以忽视。 “免礼平身吧,不知使者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青鸾与赤夜向来表面和平,但是暗涌不断,尤其这不久之前还两兵交战,若不是赤夜国丢了国玺民心不稳,这战事恐怕会持续到现在。 九王爷虽然才当了这皇帝,不过此刻却是气度非凡,言辞之中带着一些厉色,让人轻视不得。 那使者心中惊讶不已,才到了这青鸾国便听到新皇继位的消息,听说那继位的原本是九王爷,曾经四个王爷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做事轻浮,不够沉稳,可是今日一看,与传言之中竟是丝毫不同,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皇上,臣此次是代表我赤夜皇帝与贵国商谈求和一事。”那使臣小心翼翼的说道。 安月表情一怔,果然如此! 李清尘现在面对着内忧外患,若是强来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可若是主动求和,反倒有一线生机,就算青鸾不同意,但在百姓心里,青鸾显然就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了。 不过这求和说的可没有那么简单,李清尘才刚刚登基,如今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有些曾经是皇子公主的侄子侄女,也都已经是废人,既无儿女又无亲人,想送遣质子或是和亲都是不成的,现在想不付出任何代价便想求和?着实可笑! 在场中人皆是窃窃私语,却听那使臣从怀中拿出一副偌大的底图铺在了地上,指着边境十城说道:“我皇说了,只要青鸾肯同意休战,那皇上愿意将这十个城池划为青鸾所有。” 安月眉头一跳,十城? 低头看了过去,那使臣所指的十个城池离得甚是偏远,不过面积确实不小,不费一兵一卒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的确是诱人的条件。 只不过,以李清尘的性子,真能这么好心送上是个城池? “十个城池?赤夜皇主倒是大方,诸位有何看法?”皇上皱了皱眉头环视众人问道。 若是再赤夜国让步的情况下,青鸾还不肯退缩,无疑会让百姓们觉得青鸾贪得无厌,有意征战,而且李清尘既然肯将这个十个城池送来,想必其中必然会有些蹊跷。 “臣觉得赤夜皇主诚意十足,不如同意这求和的要求……” “臣亦觉得如此……” “臣也觉得……” …… 这朝堂之上多半都是文臣,文臣们自然是觉得安稳平静最好,何况这个决定带给青鸾的好处太大,自然会十分赞同,那使臣听到众臣附和,面上浮现一丝喜意。 安月总觉得不对,而且瞧着姬燕那神色显然就好似是在看戏一般。 姬燕一向不喜欢上朝这等琐事,今日主动前来,甚至与这使臣一起,想必是有他的原因,安月想了想便开口问道:“姬大人这段时间一直身在赤夜国,而你的产业又遍布天下,恐怕对这是个城池有些了解,不如向我等说一下那十城的情况?” 安月一开口,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即使安月身为帝师,但若真的搀和这朝政之事多少会让别人心中有些别扭。 不过此刻,安月面色十分认真,灼灼目光显得十分耀眼,让人直视不得,更无人质疑她的问话! 姬燕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一般人看到这十个城池都会觉得是李清尘别无他选,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如同这些大臣,他们只会觉得这十个城池会是白白得到的好处,一开始都乐见其成。 他在赤夜国时间不长,不过与李清尘也算是针锋相对,而商人有着天底下最强悍的消息,自然知道这十个城池的底细。 姬燕嘴角一扬,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长袖,片刻才开口说道:“这十个城池……不错。” 那使臣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刚刚放松的心还未平稳下来便听着姬燕又道:“只是可惜……那是以前。” “这话是何意?”皇上也不傻,连忙问道。 “姬大人可莫要胡说,这十个城池在我赤夜国就算不是数一数二的城池,但也十分富庶,加之又是边境,我皇肯将这十个城池割让是为了百姓着想,不想百姓们处于战乱之中,还望皇上明鉴。”那使臣有些慌张,连忙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月嘴角同样勾起一丝笑意,这使臣虽然话说的好听,不过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想必,这十个城池的确有些问题。 与姬燕目光相对,安月更是十分自信,这家伙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做些无谓的事情,今日肯上殿,不可能只是为了看九王爷穿着龙袍的样子。 姬燕瞧着安月,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涩。 不过做惯了风流浪子,如今倒也算坦然,毕竟这女人本就不属于他,甚至从未属于过他,今生能在名义上当过她的未婚夫已经算是他的福气了。 而过了这么久,不仅忘不了这个女人,反而思念越深,甚至还欠了她一条命。 浅叹了一口气,姬燕晃过神来才道:“这十个城池曾经的确是比较富庶的地方,只是可惜,前年一场虫灾席卷其中三城,虽然后来得以缓解,但是去年却又得了旱灾,而且这虫灾虽然不及前年严重,但并未根除。而本公子在这三城之中的产业几乎都被那些百姓搜刮殆尽,毕竟……这些百姓只准进不准出,大家被逼到了极致,也不得不行这贼寇之事。” “姬、姬大人有所不知,今年的灾情已经被治理好了,现在那三个城池并无什么虫灾!”那使臣大声叫道。 姬燕好笑的看了这两个使臣一眼,“自然是没什么虫灾的……因为去年与前年赤夜朝廷放任灾民不顾,只知道镇压灾民,而不救治,导致这三个城池的百姓不留活口,城中连枝叶都没有,哪来的虫灾?” 此话一出,莫说是安月就连西陵归都皱了皱眉头。 这十个城池比较偏远,其中只有一个城池是与青鸾相邻的,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这等惨事。 一般除非是出现极为难控制的瘟疫,朝廷都是不会施行这等灭城之事,只有人进没有人出,赤夜国的上一任皇帝做的可真够绝的。 “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十个城池应该是西陵归当初管辖的地界中的一部分。”西陵归凑在安月的耳边说道。 安月眸光一暗。 那就怪不得如此了! 以李清尘以往的能力,若是传出如此严重的虫灾,必然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阻力,所以,当时应该是用了极为残忍和霸道的方式镇压了下来,竟将天下人蒙在了鼓里。 好在今天姬燕来了一趟,要不让想要知道前两年的事情,恐怕不易,到时候真会以为这十个城池是什么好东西。 三个城池,不留活口,如此狠绝之事,恐怕就连西陵归都做不出来。 以前安月还以为李清尘虽然阴狠,但是也不过是在背后做一些小动作害人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留余地,若是让他这个皇帝继续做下去,赤夜国就算不用攻打,想必也会天怒人怨,民怨沸腾,早晚有人取而代之。 这李清尘,曾经也算是天下四公子之一,表面看去,也算是儒生一个,而现在,证明他不过是个斯文败类! 这大殿中人虽然不知道那其中三个城池是李清尘做的手脚,但是此刻对李清尘的印象也都是一样的跌至低谷! 百姓,是弃不得的。 李清尘此举无疑是想将赤夜国的累赘转到青鸾国的手中。 甚至将罪名转嫁与青鸾。 那三座死城既然都已经送至青鸾,若是青鸾不要,无疑会让别人觉得青鸾国歧视百姓,不愿担起百姓的生计,赤夜国的名誉已经是没了的,可他却想拉着青鸾一起陪葬! 求强不求弱,赤夜国如今现况百姓们都知道,没准还会有人觉得赤夜国衰败负担不起那十座城,而青鸾一向都是强国,若是这样都不出手,那青鸾国自私无情的名声可就落定了,往后也会给青鸾皇室埋下隐患。 安月眸色暗沉,李清尘,到了这副境地竟然还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十座城池,他是逼着青鸾接下来,一旦接下来,便不可出兵!更是等于同意了他的皇帝之位! “皇上,各位大人,虽说那三座城池里头确如姬大人所说,但是其他七座城池可都是十分富庶的城池,不会有假的。”那两位使臣说道。 安月冷哼了一声,李清尘自然不会傻到只给死城。 那七座好的城池就算是无假,但是有三座死城拖累,基本没有什么价值! 要或是不要,战或是不战,这个问题顿时让所有人都矛盾了起来。 安月与西陵归相视一眼,最终呼了一口气,冲着那两位使臣说道:“请两位大人回去禀告尘王爷,王爷虽然有心求和,只不过尘王爷篡权本就是逆天而行,我们青鸾国自然不会助纣为虐,这十个城池自然还是归属赤夜比较好。” 一句尘王爷,已经足以表达安月对李清尘身份的否认。 众人安静的时刻,谁都没想到安月竟然做出了决定,纷纷看向了上位的年轻皇帝。 如此大事自然是要皇帝做主的,安月虽然是帝师,但是毕竟是一介妇人而且更是臣子,这话可是逾越了! 这九王爷对安月本就是以长嫂敬重,自然不会怀疑她的决定,何况,七哥还在旁边,她的决定自然与七哥相同,只不过一旦拒绝,实在难以堵上天下悠悠之口。 那两个使臣原本也算是信心十足,可一听安月这话,顿时脸色白了起来。 赤夜国现在的青鸾根本经不住青鸾国大军进犯,若真要打起来,赤夜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使臣心中明白,若是新皇帝心在同意了这女人的话,那赤夜国恐怕早晚会被青鸾吞入囊中,顿时咬了咬牙,忙道:“皇上,各位大人,若是青鸾不接收这十座城,那这天下的百姓都会以为青鸾胃口太大,要的是天下,不顾天下太平苦求战乱,还请三思!” 皇上有些为难的扫视一眼众人,却见安月与西陵归完全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当即这心里头也有了决定,道:“使臣千里迢迢赶来,旅途劳顿,不如趁此机会在京都好好游览一番,至于这割地求和一事,就按照安夫人的意思办吧!” “皇上难道真不怕悠悠之口淹了青鸾吗!朝堂之上竟听从一个妇人之言!”那使臣一惊,直接开口叫骂道。 话一说完,众人只觉得背后发凉,忍不住缩了缩头,下意识的向着西陵归看去。 只不过当视线看向西陵归,众人才知道这股寒意竟不是由他而发,反而是由着安夫人散发出来的,那股冷冽,与西陵归往日竟是一模一样,让人如坠冰窟,有些难以喘息。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可这态度竟比皇上还要吓人! 安月笑了笑,整齐的小白牙一露,更让人毛骨悚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个规矩本夫人还懂,不过若是你这使臣太过嚣张,本夫人不介意先让你们知道在我青鸾的规矩。” 安月说话,向来不带凌厉,轻飘飘的无关痛痒,但却有着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 那使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女人的一双眼神,好似刀子一般,忍不住瘫软下来。 “退朝吧,姬燕、安夫人与凌王留下,其他人暂且退下。”皇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嫂子的厉害他早就见识过了,想必她的威名这天底下也该无人不知才对,不过这傻子一般的使臣竟然还冒失的去得罪她,以七哥宠爱七嫂的性子,这两个使臣虽然死不了,不过恐怕是要受一番苦楚了。 这大殿一空,皇上也不似刚才那般坐的端正,反而不顾仪态的走到殿中央,瞄着安月,不解的问道:“七嫂子,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你也太着急了,月丫头还是本公子没过门的媳妇儿呢。”姬燕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憋屈的说道。 此话一出,皇上也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不过这两个男人也太奇怪了一些,一个占着表面夫君的名义,一个则是有着夫妻之实,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对安月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这七哥平日里的宠爱自不必说,而这姬燕…… 表面虽然放荡不羁,风流成性,但是他看着七嫂子的眼神却与看着她人完全不同,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关心与宠爱丝毫不比七哥要少,只是被他刻意用那潇洒态度掩盖了而已。 “今天就退婚。”西陵归瞧着他这眼神,下意识的将安月向自己的胸前揽了揽,毫不客气的说道。 皇上眉头一挑,向姬燕一看,只见他微微怔了一下,转眼恢复如常,只是那带着几分落寞的笑意,好似是想抢人一般,让他都忍不住有些防备起来。 这两人,该不会是要为了七嫂子打起来吧? 空落落的大殿之中,只听得见四人的呼吸之声,过了片刻,安月瞧着这三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有些站不住了,朝着西陵归与姬燕分别瞪了瞪,这才说道:“你们不想听听我对这割地求和的看法了?” 安月也有些无语,这男人和所有的雄性动物都是一样的,好斗! 西陵归眸色一敛,一瞧安月那气鼓鼓的样子立马消停起来,却又极好面子,并不开口,天知道他心里犯了多少酸意,自己的媳妇儿偏偏是别人的未婚妻,这退婚还得让这臭小子同意! 姬燕一双凤眼微眯,露出他那副招牌笑容,凑着安月的身边说道:“月丫头,说吧,本公子洗耳恭听。” 安月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二人偶尔泛起的孩子气着实有些滑稽了,那态度比兜兜与安安还要到位,好似在她这里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干咳了一声,别扭的将身子从二人身边撤了出来,安月才道:“这十个城池的确是要不得的,否则攻打赤夜国就成了我们的不对,不过就算这十个城池我们不抓在手中,也大可以用其他方法,将百姓的民心拉拢过来。” “七嫂子,若是我们连这城池都不肯接受,百姓们只会失望,如何拉拢?”他这皇上才刚刚登位便遇到这样的事情,让他不头疼都不行。 安月微微低眉,道:“依我看,那三个城池虽然被灭城了,但相信总会有漏网之鱼,只不过不敢声张罢了,一方面寻找这些人告发李清尘,另一方面,我们不如主动送粮送银,将那三座城池的虫灾与旱灾解了,让那三个城池恢复本来面貌,到时候民心自然可得。” 安月这决定本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不同意割地求和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铲除李清尘,主动出钱恢复不是自己领土的城池则是心系百姓,不忍百姓受苦,而这对比之下,与那三座城池毫无关系的青鸾国都肯出大量的银钱,可赤夜国本身却想着将那三座城池推出去,可见这两方谁更能让人信服了! 这三座城池虽小,可也是赤夜国的领地,青鸾国去主动帮助赤夜国的百姓,到时候一旦攻打,必定会一帆风顺。 “这办法虽好,不过那三座城池已然成了死城,想治理旱灾与虫灾并非易事,这旱灾还可以通渠,可这虫灾就算当年治理好了,却有可能来年复发,不易治理,更重要的是,如今那三座城池一点人烟都无,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想要恢复如初,最低也要三年,这三年不仅要聚拢百姓前去,还要为他们解决平日生计,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西陵归提醒道。 要是真这么好治理,李清尘也不会舍得将它们送给青鸾吧! 安月却不以为然,她既然说了自然想好了其中对策。 一般蝗虫过境,一瞬间天昏地暗一般,眨眼之间便可吃掉所有能吃的农作物,场面甚是凄凉,所有成果皆会在一刻之间消失殆尽。 “虫灾若想根治倒也简单,不过是多种植一些树木便是,通渠之后多种上一些树木同样可以预防以后再发生旱灾,另外虫子再多,也是有天敌的,只要那些树木引来足够的鸟儿栖息,蝗虫自然不足为患,至于那钱财……我出。”安月笑了笑,说道。 三人都是一愣。 安月的钱财自然不少,可按照他们对她的了解,她可不像是那么好说话,往外出财的人呐? “月丫头,本公子知道你钱多,不过就算你的钱再多,也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送给别人过,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姬燕邪笑着说道。 若不是西陵归在场,恐怕姬燕如今又要凑到了安月的脸前。 不过姬燕这话显然让另外两个男人都是十分的赞同,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安月撇了撇嘴,当然了,她自然还没傻到做赔本的买卖。 “是有一点点想法啦。”安月难得俏皮的眨了眨眼,又道:“我就是希望等着三个城池治理好、而西陵归已经拿下赤夜国之后,这三座城池算我的,作为完全独立的一个存在。” 刚才那使臣将地图拿出来的时候安月可是仔细瞧了,那三个城池位置虽然偏了一点不易发觉,但是一旦这两个国家合二为一,那这地方可就是四通八达,若是处理好了,回本率可是节节高。 望着安月有些放光的眼,这三人也明白了一点,她的心里此刻想到的一定与金子有关! 其实安月这心里与其说爱的是金子,倒不如说爱的是那能生产金子的地方,将一块普通的城池打造成心目中的模样,那种成就与安宁比作任何事情都要满足,而金子只是恰好能衡量它们的一个媒介而已。 “既然你愿意出钱,三个城池而已,你要变要了,不过七嫂子,你该不会想去那地方当女皇吧?”皇上巴巴的问道。 安月白了他一眼,那地方去称王称霸?想得美! 这么小的面积,而且周围没有多少屏障,就算再富有也会被别人包围了,当女皇早晚会被啃的连渣子都不剩! “女皇有什么好的?我只是想着我的产业完全属于我支配,你这山高皇帝远的皇帝最好不要管,这样我赚钱也方便,免得到时候动不动哪个巡查还是什么的三天两头跑去捣乱,光是解决那些官员都够麻烦的,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琐事,所以……”安月有些贼笑的说道。 若说这贼笑,安月还是从花行云的身上学到的。 不可不说,有时候还真能表达自己当时心情! 这三个男人被安月突如其来古怪的样子吓得微微抽了抽,这副出尘的面容却如此猥琐,让人不忍直视,西陵归的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那花行云还是得早些离将军府远一点比较好,要不然他这妻儿都要变成另一副鬼脸了。 当天,安月的决定便由西陵归派人执行起来。 原本这朝上的消息传至百姓耳边都觉得有些不妥,甚至质疑,只不过当这又一层消息散开之时,所有人都以青鸾为荣! 相信就算这李清尘得知安月与西陵归的决定,也无可奈何! 毕竟李清尘与安月不一样,国库有钱,可不能那般消耗,而姬氏一族现如今不受他的控制,根本腾不出手再去插手那三座城池之事! 再说了若是青鸾已经决定帮助百姓之时,赤夜才后悔之前的决定,再将这担子揽到自己的怀里,反而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以为赤夜国装模作样。 说到底,李清尘压根不会想到安月会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恢复那三个城池! 而安月这次,同样是风光了一把,一个仁慈的名声顿时打响起来,这天底下瞧不起她是农女、是商人的比比皆是,然而在此刻,却没人再敢说她的不是! 三座死城,耗费的人力物力绝不是一个村庄可以比拟的! 好在安月那山庄与其他地方的庄子攒下了一个个粮仓,一亩地的粮产是普通百姓所种植的几倍,不论是质量或是重量都是天下独一,靠着这些去维持那三座城的发展,足以。 从皇宫一回来,西陵归便开始为安月解决恢复那三座城的基本条件,安月乐得清闲,一回府便清点起她的资产起来。 “夫人,燕公子送来的礼物,说是许久不见,专门为您从赤夜国带回来的。” 安月算钱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才放下手中的账本,绿儿便凑身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放在了她的眼前。 镶玉环金的沉香木散发着淡淡幽香,箱子上头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看上去那里头好似是藏了什么宝贝一般,安月第一时间便十分喜欢的接了过来。 慢慢的打开一看,二人都愣了下来。 因为这箱子里头装着不是别的,而是凤冠霞披! 她自己就是“能工巧匠”,自然在第一眼便看的出来这凤冠霞披的价值,光是那凤冠之上的每一刻珍珠都是珍品,每一颗的位置都镶嵌的极为完美,而霞帔之上,祥云缠绕,金丝银线缝制,却不带一丝俗套,完美的绣工让人爱不释手,这嫁衣的珍重,恐怕天下难求! 嫁衣虽美,可安月自己脸色却黑了下来,她自然不相信姬燕真的会与西陵归相对抗与她成婚,只是看见这件嫁衣,相信所有的女人都会泛出一丝梦幻的想法。 她安月虽然活了两世,可这两世也只是爱上了西陵归这一个男人,自然没有例外。 翻开那嫁衣,一张留书让安月转移了注意,拿起来仔细一看,脸色转变,阴晴不定,绿儿瞧着自家夫人那样子更是怀疑,莫不是姬燕公子要来硬的? “绿儿,这嫁衣的事情不要与将军说,知道吗?”安月想了片刻,终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嘴角落出一股淡笑,意有所指的对着绿儿说道。 绿儿此刻更是不解了,从她跟着夫人以来,还是头回看到夫人有意瞒着将军。 而她瞒着的还是这么重要的大事! 不过虽然心中有些迷茫,但是她向来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当即点头称是,看着夫人一脸惬意的将那嫁衣藏了起来。 安月从南口村出来之后便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过徐老爷子等人,早已经是归心似箭,不过京都不比雁城,相较之下离着南口村甚远,不过眼下京都之事都有西陵归看着,安月打定了主意便动身启程。 灵贵妃与太上皇本就有意去安月的暗月山庄生活,自然是一路同行。 这暗月山庄被新皇帝封为一品农庄,早就传遍了天下,所以这护送队伍更是不凡,好在太上皇心中有数,明知灵贵妃不喜太过热闹,这才让多数的人都暗处保护,半月时间,一行人安稳的到了这暗月山庄附近。 “宝儿,等会见到爹爹和爷爷,一定要开口,知道吗?” 安月怀中抱着张宝儿,有些呆呆的目光听着安月的话才有些转变,带着几分茫然的点了点头。 张宝儿生下来没过多久便被安月带离南口村,在她的浅浅的认知里,一直只有安月这姨娘,根本不知道爹爹的存在,她虽然有些痴傻,但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如今被安月这么一提醒,那茫然的眼神之中竟闪着淡淡的一丝光亮。 跟在安月身边的这三个孩子,虽然只有兜兜一人是她亲生,但是却各个视她为亲母,而且每一个都是长得粉面玉雕,尤其是张宝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婴儿肥的脸上白里透红,十分可爱。 车队一进暗月山庄的范围,便被安月下令停止下来。 “太上皇,再往前走便是山庄村民聚集之地了,还希望太上皇和花姨换上普通车马,简单前去。”安月下车在太上皇的车前说道。 这山庄里头的人可不少,普通的车马进去也许不会引人注意,可若是皇家车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还不知得让村民们惶恐成什么样子! 毕竟这些村民,不是以前的灾民便是世代住在此处的百姓,何时见过这些矜贵的玩意儿? 就连那些普通马车也都是在安月的训练下才熟悉起来的,虽然皇上住进暗月山庄已经通告了天下,但几乎所有人心中都觉得曾经高贵的皇帝不会选择那么一个小山村,甚至会以为这消息只是分散别人的注意。 安月自然不希望太上皇的身份被挑明,否则她这庄子里头的百姓们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太上皇掀开轿帘一看,一眼看去,正前方皆是一望无际的庄稼,甚至还有其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怪不得总觉得这四周清新的气味越发浓郁,让人心安。 “按你的意思来吧。” 太上皇点了点头,这才将灵贵妃也扶下了车,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出行开始,这后头便跟着一辆简单的空马车,原来这丫头是早就准备好的! “太上皇、花姨,山庄里头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所以安月希望太上皇能够告诉您身边的那些暗卫和侍卫们,让他们平日注意一点,若是百姓们知道您住进了山庄之中,恐怕也会战战兢兢……”安月考虑了一下,也不客套,直接开口说道。 安月这意思明显的很,虽然是想让太上皇告诫那些下人,但实际上却是想提醒太上皇自己。 若是他以太上皇的身份在这山庄里头住下,往后面对的必然会是如同皇宫一般的规矩日子,可若是摒弃掉所有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老者,那可就不一样了! 太上皇登基数十年,这点心思还能看不明白,当即笑了笑。 “这你就放心吧,我也想设身处地感受一下百姓们的生活。”当了半辈子皇帝,这正常人的日子没准比当皇帝还要精彩。 安月眉头一松,笑道:“那好,夙老爷、夫人,请吧。” 虽然灵贵妃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这太上皇显得就有些年老了,这两人站在一起,显然就是一副老夫少妻的身份。 不过现在这称呼早晚还是要改的,只是在西陵归没有表示之前,安月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贴上去。 得了这太上皇的同意,这随着的士兵直接减了多半,而剩下的更是要收起刀剑,看上去平和一点。 他们这副样子进了村子,恐怕只会让人觉得是哪来的商会。 过不了多久,便进了村口,正如安月所想,直到安月到了家门口下车的时候这村里头的人才反应过来,清楚是安月回来了。 这斜口镇附近几个镇子,甚至可以说雁城之下多数的地方都落入了安月的手中,尤其是之前姬燕送的那些,更是不可小觑,现在雁城之下,一片春光,处处稻香,安月的名字比这太上皇要响亮多了。 “安夫人回来啦!安夫人回来啦……” 远处的孩童见到安月的身影,直接挥着袖子便向人群之处跑了过去,献宝一般的大声叫嚷着,语气之中露出的浓烈喜意,让所有人都翘首看了看,顿时每个人都窃窃私语怀疑了一会儿,随后便赶了过来。 安月这次回家本就是突然之间的事情,如今到了门口,却是十分的清净。 走进院子,偌大的院子多了一分苍凉,没了素素姐在,果真是变了一番模样。 想起曾经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安月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红。 “月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和爷爷提前说一声,爷爷这也没有准备什么……”徐老爷子从听着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安月,眼中便也有些浑浊,微微抖着声音说道。 老爷子这背越发的弯了起来,不过精神头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比素素姐在的时候瘦了一点,但面色带着红润,健康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爷爷,我回来了,您这段日子可还好?”安月连忙抚了过去,微微哽咽的问道。 虽然这一年多以来每月都有与老爷子通信,不过真正的家人,不是靠着那几封信便能聊表思念的。 她在老爷子的身边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可她心里,老爷子的位置胜过了血亲! 她前世的父亲原本有着高超的地位,说一不二,但是对她却并不关心,两世之中,也只有老爷子对她如同亲孙女一样,从没有一丝偏颇或是自私。 一老一少相见,另这周围的人都有些感叹,绿儿更是立即将三个孩子带到了跟前。 老爷子的目光划过兜兜与安安,带着一丝欣慰,最后视线定格在宝儿的身上,眼眶中的浑浊顿时流了下来,颤抖的蹲了下去,一双粗糙苍老的手摸着眼前瓷娃娃的一般的孩子…… “宝儿、这是宝儿没错……” 老爷子都已经是多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是现在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哭的凄凉。 安月虽然一直在告诉他宝儿的身子渐好,可是他却担心安月是在安慰他。 更以为,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见到的孩子,将会是安月在别处找来的代替宝儿的人,可是没想到,竟真的是他的曾孙女。 这副小模样,不可能有假,与小时候的素素一模一样…… “砰――” 从另一个院口传来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煽情的时刻显得十分突兀。 安月等人转头一看,此刻,张铁柱脚下刚洗好的衣服掉了一地,顿时又成了满是脏污的旧衣。 安月有些不敢相信,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铁柱哥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 以前的他虽然看上去有几分笨重与憨厚,可却十分喜爱干净,毕竟有素素姐这个娘子在,平日穿戴的倒有几分利落,不过如今,那衣服虽然已经干净,但多少有些凌乱甚至不拘小节,更是胡渣满面,眼神带着几分恍惚,若不是他的脸色不见酒意,别人看了甚至会以为是一个醉鬼! 安月有生以来,最对不起的人,恐怕便是这夫妻二人了! 若是她从未靠近过徐家,素素姐必然无恙,这二人恩爱如斯,定会白头偕老,羡煞众人! 头一回她有种想要时光倒流的冲动,甚至幻想着素素姐重新站在铁柱哥的眼前。 悔意,这两辈子,她一向觉得自己淡然,从容,自信,可是现在,就连心都在颤抖,就是她的自信,才会将那毒药带了回来,毁了这一个完整的家! “呃――” 安月顿时觉得胸口一痛,脑中好似出现了重影一般,前世一幕幕凄惨躲避的日子重现起来,她的记忆、安钩月的记忆,两段人生,不停的交换着,冗杂着,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分不清她来此究竟是为何…… “月丫头!月丫头你怎么了!?” 站立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老爷子惊慌的扶住她的身子,见她面容苍白,额尖一滴滴汗珠掉落下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紧张的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动情的场面顿时乱了起来,瑶姨更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安月的面前,连忙寻了一个安神类的药丸给她塞进了嘴里。 上一次是晕倒,这一次的情况虽然没有上一次那般毫无预兆,可看上去情况也不乐观,难不成这先皇的白玉佛都没有作用? 灵贵妃等人同样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顿时后怕起来,而安月服了瑶姨的药丸之后虽然安定了下来,可竟是再次晕了过去,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容,所有人都想起了上次。 那时候瑶姨就说了,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她就再也苏醒不来了! 那这一次,会不会…… “爷爷,是不是俺惹妹子难过了,从妹子看到俺开始脸色就难看了……” 张铁柱见到安月自然是高兴的,娘子已经去了这么久,再不能接受的事实也都接受的得了了,只是现在看来,和他一样难过的人不只爷爷而已。 “别说了,快将丫头扶进屋里头吧……”老爷子环视一眼,望着周边没见过的两个人,歉意的说道:“这位先生、夫人,真是对不住了,我家丫头现在这样我也不好招待你们……绿儿丫头,你快去待客吧,这里有玉大夫在,肯定没事的……” 关键时刻,老爷子也只有将希望放在了玉瑶的身上。 他家丫头,身体向来不错的,这才出去一年多而已,怎么一回来就晕倒了? 要说她是触景伤情,但也不可能会严重到这般地步呀?刚才那模样,好似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尤其那脸色和这手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真像是…… 老爷子想着顿时打了个寒颤,腿脚都有些沉重起来,他已经失去一个孙女了,这一个,千万不可以有事…… “老爷子您客气了,我们和这丫头关系匪浅,现在她这副样子,我们俩心中也是不安,您忙着便是,我们俩也在一旁守着。”有灵贵妃在,太上皇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说起话来更是老幼有序,十分客气。 而那眼中更是十分担心。 徐老爷子也不再多说,毕竟安月认识的人本就不少,这次能和她一起到村子来,定然是关系匪浅。 这一次安月的症状显然比之前那次好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白玉佛的作用,仅仅是昏迷了半个多时辰便醒了过来,看着周边这么多双关心的眼睛更是十分愧疚。 “妹子,你醒啦?你想吃什么,俺去给你弄来。”张铁柱心里内疚的很,一见安月苏醒便连忙说道。 安月摇了摇头,脸色好了许多。 “你这丫头在外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身子这么弱,动不动就晕倒了?可把爷爷吓死了。”这半个时辰里,玉瑶已经将安月的情况向他说了说,让他这心里很是没底。 安月心中一暖,看着老爷子日益苍老的白发,有些心疼。 “爷爷,您还不知道我?当初被水淹的都没气儿了还是活了过来,反而过的比以前还好,现在自然也是一样的,我这身体强健着呢,您就不用担心了。”安月笑着说道。 也是奇怪,这醒来之后,刚才那虚弱与茫然的感觉竟然消失殆尽,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身体更是恢复如初。 她有种直觉,自己这次能这么快的苏醒,的确是归功于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佛,总觉得迷蒙之中有一股佛香淡然,让她的心思静了下来。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一到家就让他惊心了一下,这丫头,可真不省心呀! “你呀,就是说的好听,有什么事瞒着家里,现在南口村不比以往了,外头的消息转眼就能传到村里来,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头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担心,可爷爷我都替你抹把汗,这一样一样的,各个都是惊心动魄的,爷爷这一把老骨头都要经不住你这惊吓了。” 安月敛眉笑了笑,也只有在老爷子面前才会真正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撒着娇,嘟着嘴,与往日完全不同。 “爷爷,我这不是给您长面子么?我想你这段日子没少和老管家一起聊着我这些光辉事迹吧?”安月逗笑着说道。 好在这院子里头还有将军府那老管家陪着,要不然,爷爷这日子过的肯定是无聊极了。 老爷子宠溺的瞪了她一眼,瞧着样子,正像是虚惊一场,转眼又生龙活虎了! “你还不给爷爷介绍一下你带来的贵客?这一来就让人干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老爷子是个十足的文明人,虽然在这村子里头生活了几十年,但是礼仪方面都是不缺的,不是一般的明事理。 安月这才想起来,太上皇和灵贵妃竟然被她忘在脑后了。 这亲人重聚远比想象中要让她欣喜,让她都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 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夙老爷”,安月才对着老爷子与铁柱哥说道:“这位是夙老爷,旁边是花姨,夙老爷的夫人,两位是西陵归的父母,以后就住在新盖的山庄里头,对了,爷爷,那边的环境好,你和铁柱哥都搬过去比较好一点,离着这里也不远,平时铁柱哥去监工也方便。” 那座山庄盖起来的原因就是想要让她在乎的人都住在一起,住的舒坦,老爷子自然是要去的。 若是老爷子不去,她还是宁愿带着这两个大院里头。 老爷子此刻直接忽略了安月后头的几句话,一门心思都放在这“夙老爷”和他的夫人这身份上,心里不解的很。 这西陵归的养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亲生父母正是太上皇与灵贵妃,如今可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尤其是那灵贵妃还活着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天下,莫非眼前这两位真的是他们? 虽说那敕封山庄的圣旨里头提到了太上皇,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铁柱、快、快跪下……”老爷子回过神来,连忙叫道。 安月一急,瞬间托出了二人,笑道:“爷爷,他们就只是‘夙老爷和夫人’,您平常心对待便是。” 她可不希望她的爷爷以后见到这位夙老爷一次便跪一次,否则宁愿冒着被人群殴的危险她也得将太上皇扔出去。 “按理说,您还是长辈呢,以后在下和拙荆就叨扰了,还请老爷子您莫怪呀。”太上皇的心思也是宽的,没有一丝倨傲的说道。 安月这才放下心来,老爷子自己也不是那种战战兢兢的人,听二人这么一说脸色也缓了下来,有些客气的两忙笑着点了点头。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入土之前能见到这么矜贵的人。 太上皇,谁能有他这么大的福气? 还有月丫头,看着样子,显然就是不把人家太上皇当回事,可见她这身份尊贵到了什么地步! “对了,宝儿过来,快来见见你的爹爹和曾祖父。”安月突然响了起来,向安安和兜兜身边的宝儿招了招手。 宝儿对安月的话一向都能听得明白,如今看她招手,虽然顿了顿,但还是走到了安月的床前,被她抱了起来,面对着这两个眼中泛着泪的男人。 “妹、妹子,俺,俺对不起娘子……” 张铁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的娘子为了生孩子连命都搭进去了,可是他却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甚至还不想认这个孩子! 真当孩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娘子的所有一切再次浮现了起来。 他不该逃避才对,正因为这孩子是娘子拼命所生,才应该将他呆在身边守着、护着、记着…… 安月眼睛也有些泛红,考虑了片刻,终是说道:“铁柱哥,你没有对不起素素姐,其实对不起素素姐的是我。” 安月还是做不到就这么让铁柱哥将所有的过错扛在他自己的身上,虽然老爷子一直让她什么都不要说,就当是素素姐真的是难产而死,可面对着和铁柱哥这张一直困在过去的面容,她真心不忍。 “铁柱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其实当初素素姐之所以难产都是因为有人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而素素姐那段时间与我接触最多,又是孕妇,才受到了牵连,导致大人孩子都处在危险之中……还有,这孩子现在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与正常孩子还是有些不同,这、也都是我的错……”安月一口气说完了前因后果,生怕自己错过了这次便没有了机会。 也许,铁柱哥会因此埋怨她一辈子,但是总比他一个人将自己困在一个死角要好。 与其闷在心里,不如让铁柱哥将怨恨发泄在她的身上。 屋中沉静了许久,谁都没想到,原本该是温馨的重聚竟成了一场充满心惊的气氛。 铁柱哥红着眼,不敢相信,可看着安月确定无疑的眼神,却怀疑不了,对安月的话他向来不会怀疑,因为这个妹子一直都像是仙人一样,无所不能,她说的话,一直没有谎过。 “妹子、妹子……俺……”张铁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哽咽了起来。 这一年多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他一直想着为什么他和娘子一心要生个孩子,害的她最后连命都没了。 “爹、爹爹……不哭……” 正当所有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安月抱在床上的张宝儿竟然自己从床上挪了下去,小小的身子站在张铁柱的眼前,小手扶着他的膝盖,轻轻的拍着那抱成一团哭着的男人,稚嫩的声音好似天籁。 这一刻,张铁柱停止了哭泣,抬着带着几分苍凉的脸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眉眼,与娘子一模一样,他的记得娘子临去之前还想着孩子…… 是他错了…… “宝儿……” 将孩子拥在身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再次软了下来,从前是为了他的娘子,今后则是为了他的女儿。 “铁柱,素素的事儿既不怪你也不怪月丫头,她也是被人所害,往后,你带着宝儿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素素刚死那会儿,他们的确不敢想现在这般说的明白,毕竟那时候张铁柱好似是疯了一样。 这冷静了一年多的时间,总归有些作用的。 “俺知道了……这不关妹子的事……”张铁柱抱着宝儿哭着说道。 他的娘子一心想要个孩子,到最后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他能怪谁?不过是怪命罢了。 安月松了一口气,只要铁柱哥不恨她,她的心里的枷锁也算解了,宝儿这丫头虽然还需要调养,不过总体是没什么问题了,这心智更是比以前好上了太多,就好像刚才,与正常孩子无异。 不过为了能让宝儿万无一失,安月和瑶姨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做出了决定。 无论将来安月还要去哪里,瑶姨还是都看在宝儿的身边比较好。 而瑶姨自己也将宝儿当成了自己孙女儿一样,张铁柱再疼她,可也是个大男人,肯定没有瑶姨照顾的好,老祖宗那边,她将来一定会去说清楚。 安月这身体众人心里都忐忑的很,安月考虑一番,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我晕倒的事情就不用和西陵归说了,若是他知道了,必然少不了担心。” 毕竟西陵归就算知道她晕倒也无能为力,倒不如顺其自然,而这白玉佛多少是有些作用的,往后自己再想办法做一些安神的东西调养一番,应该会无碍。 众人也懂她的心思,当即都点了点头。 西陵归这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什么大事都不会再管了,尤其这再过一个多月便要出兵,这么好的机会万不能错过才行。 暗月山庄附近的所有灾民都已经安定下来,与原住村民相处的更是十分融洽,安月一回来,每日都有人拖李金或是铁柱哥送些东西过来,可见她在众人心中地位。 如今安月回村,老爷子等人也都按照了安月的想法全部搬进了山庄之中。 这山庄盖的十分秀美,大气之余更多的舒心优雅,一砖一瓦都是村民们尽心挑选,与周边的树木山草相映,好似整体一般,而这山庄的范围更是十分宽广,莫说是老爷子和太上皇等人住下,就是再添上数万人都是可行的! 只不过这能容纳数万人的地方与主院相隔较远,本就是安月为了那帮暗卫准备的,建设的方式与前世的员工宿舍有些相似,讲究的是实用。 若是真想绕着这暗月山庄转上一圈,恐怕还要乘上马车才行。 老爷子是亲眼看着这山庄建成的,如今自己住在了其中,感慨更甚,就连见惯了气势磅礴的宫殿的太上皇,都诧异的很。 而灵贵妃更是满意的很,这暗月山庄境内民风淳朴,若是整个天下若能这般,那恐怕就是盛世了! 住进山庄两天,安月的身子好似从没出现过任何问题一样,也让众人再次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口气才松了一半,从雁城送来的一箱箱聘礼却让所有人都呆了下来。 关键这送礼之人竟然还是姬燕! 姬燕与安月几乎是同时出的京都,只不过却并没有知会西陵归,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想瞒着西陵归偷娶安月! 凉亭之中,安月早已屏退了众人,身边独剩着送来无数聘礼的姬燕,翩翩之姿宛若天人,站在安月身旁,更是好似一对金童玉女,让远处偷偷观看的人都看的痴了。 “姬燕,这等大亏你都愿意受?就不怕到时候你这头上的绿帽子天下皆知?”安月嘴角含着笑意,心里头却感念他有意撮合。 西陵归虽然对她极致宠爱,但是二人毕竟有实无名,而且这平日里头琐事也着实多了一些,让二人都想不到成婚一事。 不过如今,姬燕从赤夜国巴巴的赶过来,却想着送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她心里怎能不感动? 姬燕嘴角扬起一道邪笑,身上淡淡的酒香醉人,挑着安月的下巴,凑在脸前说道:“说不准他赶不到呢,到时候咱俩倒也成就一番姻缘,你说呢?” 安月冲他翻了个白眼,都认识他这么久了,他的为人她还能不清楚? 不过就是死要面子的一个人罢了,哪怕有的时候要做的是好事儿,在他那尊严之下,也会弄得好似是他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按照姬燕的意思,若是西陵归不来,他们的确会成婚,只不过成婚之后是什么样子的谁又知道呢? 这一个仪式,不过是姬燕为了逼迫西陵归而已。 西陵归的性子,怎么可能准许他的女人嫁给别人?哪怕是有名无实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光是一个未婚夫妻的身份就已经让他吃了许久的干醋了。 在安月从京都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恐怕现在西陵归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 “要我说,这次我还着实惊讶了一番,这聘礼是你准备的,嫁妆你也替我备下了,全部都被你一手包办了呀,光是那嫁妆里头的地契房契或是首饰,随便卖一点都够一个城池吃上几年的了,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方?” 安月这次确实惊讶的很,原本她是要自己准备嫁妆的,可姬燕却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只需要吉时上轿便可,当她看到他准备的十里红妆,真是有些腿软。 姬燕神色一怔,转而夸大的笑了笑,“本公子娶夫人,自然要下足了本钱才行,再说了,托你的福,姬氏一族彻底回到本公子的手中,怎么说也得犒劳犒劳你才对吧?” 眼前的女子,灼灼其华,灵动自然,这几年来竟不止一次牵动他的心。 从前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更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但时间越久,竟是对她越发思念,因为深知她与他无缘,所以倒不如让在她的一生留下最重的一笔。 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婚礼,而这婚礼上有他,即使他只会陪着她走完一半的路。 而他这次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让这女人为了他穿一次嫁衣,哪怕片刻。 他姬燕潇洒一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不知早有一束最独特的花刻在了他的心里,甚至只能远远的看着,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知道他的心里从没有他的位置,那他何必又要讲明自讨苦吃?倒不如看着她,守着她,甚至将她送进别人的怀中,望着她耀眼的面容。 安月心中一酸,姬燕的心意她怎能不知? 只不过姬燕为人放荡不羁,这天底下能约束住他的女人恐怕还未出生吧! 他在那嫁衣的信件上头写明了他的意思,原本她是不愿的,不过这段时间,那种恍惚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在梦中,每次都有那佛香让她心安下来,她不清楚是不是有一天突然这佛香便没了作用,她的灵魂甚至真的消失在安钩月的身上。 所以在这之前,她会选择做一件让西陵归心急而又欣喜的事情。 三天之后,安月与姬燕大婚。 原本无人知道的消息,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却传遍了整个天下,谁都不明白,怎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为何能在一日之间所有人都清楚这婚事。 铜镜之前,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双目流光,凤冠琉璃,摇曳生姿,满是红意的屋中,弥漫着淡淡芳香,身后围着的数人,各个闭言不语,若有所思。 “安丫头,你可要考虑好了?这婚姻之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灵贵妃满面担忧,只以为安月与西陵归闹了矛盾,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是再进行下去,什么矛盾都恢复不了了! 安月浅笑,淡淡的妆容有了几分妖娆,“花姨做好准备便是。” 若是西陵归赶得及,明日这早茶她可是要敬了的。 灵贵妃一听,微微愣了一下,丝毫不懂安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见她面色不变便知道她的心意已决,顿时有些失望,她家那狼崽子到底是欠了些火候,这么好的女人都看不住,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得罪安丫头了。 而那位姬燕公子她之前也瞧着了,风流倜傥,年少有为,最重要的是那面色好看,不像她那儿子整天冷冰冰的吓人,光是这一点,人家就稳占了优势。 “哎,丫头也大了,爷爷就是没想到这么突然……”老爷子一脸的不舍,好似是她嫁了人便不再回来一样。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外头的媒婆一声高呼让老爷子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爷爷,您就在家等我回来吧。”安月朝着老爷子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 西陵归若是赶回来,肯定是不会再雁城成婚的,倒时候还是得回到这山庄里头。 为了老爷子这心脏,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比较好一点。 老爷子愣了愣,“可别胡说!” 这嫁了人的丫头哪有回来的道理,而且还是在这嫁人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老爷子觉得不吉利了! 安月也不再多说,整装待发,盖上红盖头,在绿儿的牵引之下走出了院门,而姬燕更是亲自迎亲,一身红衣更显的整个人多了几分风流。 望着被丫鬟引出的安月,姬燕的眸光柔了下来。 为了这一刻,往后就算是被人笑上一辈子倒也值了。 鼓乐声起,炮仗之声响彻了这附近的每一个村子,更让每一个村民都喜气洋洋,遍地红花,十里红妆,村子里头的女人哪有不羡慕的,只是更多的是敬佩与祝福。 安月给了他们最好的生活,最安定的日子,最有希望的未来,他们能给的便是最尽心的祝福。 望着安月的花轿渐行渐远,老爷子等人这心里各个都缺了一点什么,慌得很,不过既然是安月做下的决定,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期盼着她这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暗月山庄离着雁城算不上很远,但是这队伍速度奇慢,必然是赶不上吉时拜堂的,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雁城都说不定! 这姬燕公子父母皆是不在了,若是真要成婚,在山庄才是最好的选择,这队伍里头的人各个都好奇的很,似乎总觉这位新姑爷根本不想婚事成功、故意舍近求远一般。 这婚事派头是大了,可不知为何,看上去像是送嫁的,不像是接亲的。 出了这暗月山庄的地界没多久,队伍便被迫停了下来。 盖头之下的安月扬起嘴角,按照对西陵归的暗中观察,的确该到了。 姬燕既然想成就她与西陵归的姻缘,那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西陵归伫立在队伍前头,与姬燕那一身红装相比,西陵归的凌然与冷漠让这喜气洋洋的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好似是遇上那送丧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望着姬燕那笑颜如花的样子,西陵归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安月说她想回家,好,他同意了,因为自己走不开便没跟着,可他哪能想到安月才走没几天便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件,里头竟然写到安月与姬燕即将在暗月山庄成婚! 他这辈子都没有像这几天这般狼狈过,不曾梳洗、甚至连吃的东西都少的可怜,跑死了好几批马才赶了过来,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笑话,却没想到真的能让他遇上了! 虽然不是在暗月山庄拜堂,可看着样子是要将安月带去雁城? “赶的倒是及时,只不过本公子瞧着你两手空空,怎么没有带上礼物呀?”姬燕嬉皮笑脸,一脸大方的说道。 西陵归面色铁黑,听姬燕这话竟是一瞬间怒气冲上了心头,直接从那马上一跃而起,冲着安月的轿子而去。 姬燕哪能让西陵归这么容易得手,更是在转眼之间,鬼影身姿瞬间转变,同样向花轿而去,以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西陵归的面前。 这二人交情了近三十年,从来都是和平的很,姬燕更是处处以西陵归为先,还是头一回这么正大光明的与西陵归对战。 安月曾经就怀疑过,这两个变态究竟谁更厉害? 四目相对,好似崩裂出一道火花,让这周围的媒婆或是抬轿子的小厮全部躲得干净,生怕这二男争妻的场面会牵连到自己。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天底下最不能惹的! “她在里面?”西陵归咬牙切齿的问道。 姬燕不可置否,在此刻依旧依旧是一副浪子模样,说不出的淡然,瞄着西陵归暴怒的眼神,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说道:“你不娶她,本公子自然不能让她白白守着你,而且……她本就是本公子的未婚妻子。” 西陵归周边一冷,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的姬燕,二话不说动起手来。 姬燕也不示弱,话说他们也有十几年没有动过手切磋一下了,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瞧瞧二人如今是谁的本事大一些。 两人对招,行事作风完全相反。 西陵归招招狠辣,哪怕是对着姬燕也是不留一丝余地,每一个招式都是杀招,看上去如同收割着草芥的利刃,让人不敢直视,而姬燕却是恰恰相反,正如他第一公子之名,儒雅风流,不过相较之下,自然是少了些控制力。 转眼之间,飞沙走石,安月自然少不了偷看,只是发现这二人果真是有些惺惺相惜过了头,一直相持不下,怪不得姬燕从不与西陵归对打! 光是姬燕那份潇洒自如的动作,西陵归想伤了他,太难,而同样,姬燕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多少杀气,更是碰不到西陵归半分。 照这么打下去,到了天黑也甭想嫁人了! 前世今生的岁数加起来,也算是大龄剩女一枚了,再加上搞不好哪天便灵魂不稳没了小命,现在不恨嫁都不行! “好了,你们别打了!” 安月从轿中一出,那红盖头一样,惊傻了所有人,更是包括姬燕与西陵归在内。 与平时那出尘的容貌相比,如今这俏模样,带着几分妖娆与诱惑,十足的尤物,天底下恐怕都找不到比她还或人心魄的女人! 安月樱唇轻启,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了这四周一眼,缓缓说道:“你们俩一定要比的话……不如就按照我说的来好了,这山如今都是我的,里头有什么我至今还不清楚,若是你们俩能告诉我这山里头有多少兔子,我今个就嫁给谁,若是不能,本夫人还是自个儿单溜一辈子好了,就算是未婚夫或是孩子他爹,都没用!” 安月挑了挑眉,她这个水放的够大了吧? 若是西陵归这都搞不定,真心是要考虑一下兜兜的智商了。 姬燕眸光一暗,随即也是扬起了一阵笑意,也罢,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西陵归如今好似一个赌气的孩子,现在似乎也发觉了姬燕与安月之间的猫腻了,可一想到这女人竟然想着嫁给别人,便浑身不舒服,当即便点了点头。 莫说她要数兔子,就是要数星星,那也得想办法! “我就在这等着好了,听说这一带野兽还是挺多的,我们这么多的人,散发出来的人味儿可不是一般的重,呆的越久越危险,你们俩就看着办吧……对了,我让你们数兔子,可不要烧了山让这些兔子一只不剩……”安月慢条斯理的说道。 女人总会有不可理喻的时候,在安月看来,既然有着天生的优势,不拿出来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她这态度在古人眼里是有些蛮横不讲理了,不过若是太讲理,往后定然会被吃的死死的,而且这平淡的生活过得久了,偶尔一个调味品掺和一下倒也是不错的。 安月平时做事一向公正冷静,更是很少让西陵归专门去做什么,这一次事关安月的终身大事,西陵归此刻更是皱紧了眉头,早就开始盘算起来。 这女人虽说让他头疼了一些,不过宁愿让她折腾一辈子,也比跟了别人好。 而且,两人相识这么久,孩子都懂事了,早该到了成婚的时候,而他这些年的确让她吃了不少的亏,如今让她发泄一下也实属应当。 安月说完,也不多加解释,直接自己窝回了那花轿之中,这周边送轿或是赢轿的人都是一瞬间凌乱起来。 这都就差拜堂了,临门一脚竟然还能换夫君? 更重要的是,这山可不小,想要知道里头有多少只兔子?除非是神仙! 这捉兔子都不是易事,何况是数兔子? 同情的眼神望向这两个男人,谁知这二人竟然依旧面色不改,相视一眼之后直接隐入周边的山林之中。 不过没过一会儿,姬燕便原路返回到了安月的轿子旁,一脸醋意的说道:“你可真是够偏心的,就算是竞争也该放公平一点不是吗?真是伤了本公子这情意。” 安月嘴角一抽:“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现在这情况比当场被人将新娘抢走好看多了。” 姬燕无语的望着这个女人,好看?他还真不觉得,过了今天,天底下谁不会知道他被人抢了女人? 不过安月这一举动,无疑是想帮着他分担一点,到时候别人就是要说,也会说她安钩月大喜之日刁难新郎甚至勾引其它男人令新郎难堪。 这女人,就是太聪明,殊不知当初那心头血就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这辈子都会欠着她的! “现在真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姬燕抿了抿嘴,问道。 安月怔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回到山庄更为妥帖一点,当即说道:“回去吧。” 到时候西陵归从山上下来没发现人,到时候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了,不过安月并不担心西陵归的态度,而是为了这些护送的人着想,被西陵归与姬燕刚才那么一闹,这花轿看上去都脏了许多,所有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若是再呆在这里担惊受怕,这场喜事没准都要变丧事了。 这原本吹吹打打的场面也都转变的安静下来,在安月与姬燕的示意之下,回了村子。 出嫁的女儿向来是不会走回头路的,可安月却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才出了这村口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竟然会原路遣回! 难不成是那新姑爷反悔了? 可瞧着那队伍里头,新姑爷也在呀!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之下,安月与姬燕一脸淡然的回了暗月山庄,这山庄里头处处红绸,虽然没有宴请多少宾客,可看着的人却也不少。 “月丫头,你这是……是不是遇到贼匪了?”老爷子颤抖的问道。 瞧那花轿和新姑爷的样子,灰头土脸的,一看就好似是被打劫了一般,老爷子不担心都不行。 安月无奈的笑了笑,示意老爷子安心,“这暗月山庄附近哪里有贼匪敢安营寨扎?是西陵归……” “什么!那狼崽子来抢亲了?”安月还未说完,灵贵妃便惊讶的接了话,瞪得滚圆的眼睛片刻弯成了月牙,又道:“好!亏得还不晚,他现在人呢?” 众人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这被装扮的暖洋洋的院子里头好似突然降下来冰刀子一样,割的人心口生疼。 按理说被抢亲了该是坏事才对,可还被灵贵妃夸赞了一番! 原本以为灵贵妃对西陵归不甚上心,可现在一看,那哪是不甚上心?明明就是百分百的护犊子! 老爷子也是吓了一跳,他这心里头自然还是喜欢那西陵归的,这心里本就觉得“西陵”这个姓氏比皇家还要气派,而西陵归又是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西陵独来将军的养子,怎么说都是他更为优秀一点! 何况西陵归与他家丫头早就相识,更是兜兜的亲父,跟了他才应该是正道吧…… 再一想起安月之前让说等她回家的话,顿时明白了几分,惊讶的看着安月与那姬燕公子,“难不成……这是你们俩合计好吧?” 安月吐了吐舌头,“让爷爷担心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突然之间安月会一夕转变看上了姬燕公子呢!原来是两人商眸着吓唬西陵归呀! “安丫头,我就说咱俩应该是娘俩的,怎么这看在身边还能被人抢走了,现在好了,还是我家的闺女~”灵贵妃欣喜的说道。 此刻,太上皇的脸色都愉快了起来,他这心里一直担心,若是西陵归知道安月嫁人了会是怎样的愤怒,会不会一气之下领兵祸国大开杀戒? “咳咳!”姬燕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他这还在场呢,可这所有人竟然都庆祝着西陵归抢亲的事儿,多少有些不甚自在。 安月嗔怪了他一眼,这局面还不都是他自己的意思? 老爷子等人反应的也快,尴尬的同时更是各个浮上了笑脸,对着姬燕感恩戴德的说道:“好在月丫头有公子这个朋友,我们这当长辈的都没想起为她准备婚事来,竟然被公子想到了,我看,月丫头你不如认了燕公子当义兄好了,以后多多扶持。” 老爷子也是过来人,姬燕的心思他多少有些体会,生怕他突然反悔,这才想让安月认他为义兄,省的以后再出了什么事情。 安月一怔,倒是没想到这点。 姬燕看了安月一眼,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兜兜那小子早就已经认了他当义父,现在自己再当安月的义兄,在情理之中。 “义兄!” 自从安月到了这个时空,就没少得到姬燕的照顾,若是没有姬燕,她自然是做不到如此短时间之内成就这么多产业的,而且,每次她开口求他帮忙,他都是一脸大方的搞定所有,这声“义兄”绝对不亏。 “看来这次本公子出的嫁妆值得了。”姬燕凤眼一眯,自然是高兴的。 众人皆是一笑,松了一口气,不过安月这数兔子的事情告诉他们之后更是惹来了所有人的再次担心。 安月山庄这前厅之中,所有人正襟危坐,等待着西陵归的到来。 眼见着吉时快要过去,老爷子等人面色越发焦急起来,却听着外头终于有了响动。 “夫人――外头、外头好多狼!”突然有下人冲了出来,对着安月说道。 狼?安月眸光一闪,果然。 灵贵妃有御狼之术,原本以为是狼群下山扰乱村民,便急忙与安月一起走了出去,可这出门一看,顿时愣在那里。 西陵归一身黑甲站在一侧,那些狼群乖乖的匍匐在地,更重要的是每只狼的眼前都看着几只兔子,那些兔子似乎也不敢逃跑,各个窝在地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等壮观的场面村民们各个称奇,看这些兔子,可都是那山上的野兔,这些狼更是凶狠至极,但如今却能这么和平的呆在山庄门口,可真是怪了! “你确定要我数兔子?” 这兔子都已经抓来了,以西陵归的性子,没准数到了一半就没了耐性,直接让这些野狼将兔子吃了。 安月嘴角一抽,转眼走回了院子。 西陵归一愣,还以为安月生气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灵贵妃瞪了自家这笨蛋儿子一眼,拥着他便道:“还不快去换上喜服,你真当今天是姬燕公子成亲呢?” 被安月这成婚的消息气的发昏,被灵贵妃这么一点,西陵归脸上立即扬起了喜意与惊诧,看着安月的背影连忙追了过去。 西陵归做事向来果断,如今这副愣小子一般的模样可是极少出现的,让所有人都心中憋着笑意,却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灵贵妃望着这些狼群与兔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似与群狼说些什么一样张了张嘴,随后这数不清的野狼与兔子竟然乖乖的原路返回,甚至没有一丝反抗与争斗。 “月,我们拜堂。” 紧拥着的身子让众人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西陵归凑在安月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他实在太慌了,根本没有细想,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你说拜堂就拜了?”安月瞪了他一眼说道。 西陵归眼神一暗,刚要开口附和,却听安月继续说道:“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还穿着黑衣服,好丑,还不快去清理一番!” 安月嘴中抿着笑意,这场婚事也将西陵归折腾的不轻,若是再不服软,莫说西陵归,老爷子他们恐怕都要疯了。 吉时一到,这婚事才真的开始了。 老爷子与太上皇、灵贵妃坐在上位,看着西陵归与安月牵着红绸走到了眼前,周边那媒婆一脸一脸喜意,不停的张罗着。 这古代成婚三书六礼,安月这算不得正规的,只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心意拜了堂便也成了。 “一拜天地――” 这天底下能让安月与西陵归听话的人可不多,不过就是再暴躁的脾气此刻也得按照媒婆的意思来,安月更是感慨万分,曾经看过别人拜堂,如今终是轮到自己了。 “二拜高堂――”又是一声高呼。 这一拜,顿时让老爷子和太上皇眼中都闪了闪泪光。 这太上皇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受到西陵归的礼!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贺喜哄闹之中,安月看不清这前头人,头一回连走路都有些慌乱起来,好不容易到了那新房之中。 按理说这西陵归还是要出去陪客的,可是今个儿时他的大喜日子,谁敢让他陪客? 虽说他今个难得的笑容满面,可看在别人眼里,那比哭还要吓人,若不是安月这新娘子在,估计这满座的宾客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王爷,你这衣襟是要压在新娘子的衣襟上头的。”那媒婆一见二人随意坐了下去,立马上前说道。 “这有何意?”西陵归难得发挥了一个人的好奇心,耐着心思问道。 媒婆有些紧张的笑了笑,道:“这自古男尊女卑,代表您以后压着新娘子一头,妻子不能逆了丈夫做事。” 西陵归一听,眉头一皱,将安月的衣襟一提,压在了自己的衣襟上头,顿时让这来观礼的人都是一愣。 西陵归如今已经是凌王,却肯听一个妇人的?而且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若说这个杀神一般的凌王惧内,岂不是笑话? 不过西陵归既然都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媒婆也不好多说,当即让这亲朋好友将那枣子花生等吉祥寓意的干果撒进了帐子和安月的怀里,更是端来了一碗饺子递到了安月的眼前。 安月嘴角微抽,这吃饺子的过程在曾经在电视上可看了不少次了,如今竟然轮到自己头上来了。 刚欲接过筷子尝上一口,西陵归却皱了皱眉头,用筷子往那饺子上头扎了个口子,微怒的说道:“怎么不去煮熟了端来?” 一语落定,周围人各个满头黑线。 这将军,是真不知还是装的? 安月如今都已经憋笑到了内伤的地步了,以前没发觉西陵归可爱,不过今个儿可算见识了! 一般人成婚,做什么都按照媒婆说的来,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西陵归却是恰恰相反。 媒婆都要哭了,想让这杀神说出一个“生”字怎么就这么难? “端下去吧,这一步免了。”安月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兜兜和安安,西陵归见识过她生孩子时的危险,更是不愿他再生。 那媒婆连忙“哎”了一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剩下的步骤反正也不多了,让这二人掀了盖头喝了合婚酒,也就成了。 好在这剩下的两步进行的很是顺利,盖头一掀,烛光摇曳之下,美的不可方物,那媒婆成就了几百桩婚事,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俊俏的新娘,瞧着新郎眼神都痴了,便连忙挥了挥娟子,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西陵归身子便有些歪了,脸色更是十分苍白。 安月心中一惊,连忙扶了过去,碰到那手臂便是一股粘稠的感觉袭了上来。 “你受伤了?”安月惊讶的问道。 左右瞧了瞧,应该只有手臂上的伤,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之前那一身的黑衣和眼前的红绸都让人注意不得,她竟不知道西陵归任由手臂流血到现在。 “那林子里头可不止是有狼而已。”西陵归淡淡的说了一句,故意装作一脸受委屈的样子靠在她的肩头,贪恋着淡淡的女儿香。 脖颈酥麻的感觉让安月身子微软,有些嗔怪的将他推到了一边,寻了之前玉澈留下的金疮药帮他上起药来。 怪不得之前西陵归回来的时候那手臂上缠了一条黑色的带子,因为与他之前的衣服同色,所以并没有多想,现在才发现,那时候他臂上的衣服应该被撕裂了吧! “死要面子。”安月嘟囔了一句。 西陵归目光一柔,之前他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伤口? “小伤而已。不过……你瞧瞧我背上是不是也伤了?有些痛。”西陵归一脸真切的问道。 安月心中一惊,将他半搭着的衣服脱了下来,刚想看去便听西陵归又道:“你瞧,这可是你主动的……” 安月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脸上渐渐浮上一层红意,朝着伤口轻戳了一下,道:“受伤了还不安分。” 西陵归目光越发柔了起来,这点小伤他本就不放在眼里,只不过这些天连夜赶路,日益心慌,这突然之间的惊喜自然显得更加珍贵,如此大好时光,洞房花烛,怎能浪费? 温热的呼吸打在安月的面容之上,西陵归动作轻缓,将那凤冠华服慢慢褪了下来,顿时让安月感觉身子轻了起来。 既然做好了成婚的准备,这今夜本就一样在安月的预谋之中,没有平日里的焦躁与冲动,今日的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妙曼的身躯白皙柔滑,西陵归放慢了速度,从来不曾舍得用力。 双手轻揉着这那一袭青丝,抚着眼前精致的小人儿,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乞求,“不要离开我,这些天,我很心慌。” 虽然不信安月会嫁给他人,但是仅仅是听说都让他乱了阵脚。 安月突然想到之前再次灵魂不稳的情况,心中一痛,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的人生,若是就这么抽离,她怎么舍得? 寂静的帘幔之间,四目相对,似是感觉到安月的不安,西陵归的神色越发忧心了起来。 安月也不像他想的太多,当即笑了笑,将身子将他的唇边凑了过去,双手缠腰,微微颤抖的睫毛好似煽动的蝶翅,玲珑的身子带着几分笨拙,轻轻的诱惑着眼前的男人。 “你这个妖精。”西陵归轻碎了一句,莫说经受她这般挑逗,只是看着她便已经会让他yu火焚身了,当即将身子压了下去,清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温热的掌心占据了她胸前的那团轻柔,惹来女人一阵阵闷哼。 红烛帐暖,良宵夜长,两副身体缠绵缱绻,好似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髓之中,地上滑落的凤冠霞帔沾染着那丝喜意,从那红帐之中透露出的律动身影,显得更是暧昧。 跳动的烛花不时的发出“刺啦”的声音,好似附和一般。 一场婚事,让这暗月山庄的所有人都高兴了许久,比新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只不过这新婚没过多久,两人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如今大量的人资物资都已经向赤夜国那三座死城运了过去,青鸾这等大度的做法已经传遍了整个赤夜,人心浮动,赤夜国皇室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刻若不出兵对付李清尘这个伪皇帝,那以后便再也找不到比这要好的机会了! 阳春三月初,西陵归于雁城出兵,出兵当天,无数百姓聚集在城楼之下,中间让出一条毫无阻碍的宽路。 这士兵兵分两路,一则从雁城出发跟随西陵归,其它多数人马则是从京都出发,两者在边境会合。 安月与西陵归同时走下城楼,从容淡步,如今她代表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农女或是商女,而是一个传奇,青鸾的传奇。 她小小年纪,手中却攥着无数资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仁慈的心,不惜付出一笔巨款去救助百姓! 安月神色淡然,心里头却实真觉得有些好笑,她若仁慈,那这天底下的人恐怕都成了活菩萨了! 只是在现在,她自然不会质疑所有人的看法,因为这个名声对西陵归有利。 她要的是不战而降,虽然不能让赤夜国所有的城池都放开城门,但相信,西陵归所到之处,不会有太多的血腥与反抗,与曾经那个杀神冷漠的他完全不同。 “等我回来。”怔了片刻,西陵归却只说了这几个字。 然而他们心中都懂,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这个主帅不会轻易放弃前线的事物回来看她一眼,这次,只有一鼓作气一个选择而已。 安月点了点头,眸光之中散发着浓浓的希翼。 只要西陵归成功收了赤夜国,那么以后他们便可以闲云野鹤,便可以翘首望南山,不再为朝政或是天下烦扰。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为了生存、为了身份到现在为了天下,这一路,之所以不曾后悔,便是为了以后为了他们自己。 两人相望,真心的爱意更让百姓们对这个曾经的杀神多了一分认识,这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他也有柔情的一面,甚至也许他的柔情也可以对着百姓。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起了这些年的平稳时光,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年安稳的生活是谁换来的! 松开安月的小手,西陵归立于军前,手中长剑高举,高喝一声:“出发――” “慢着――” 与此同时,从人群中突然挤出了两道身影,似是赶路而来,风尘仆仆,只不过其中一人安月却很是熟悉。 百姓们立即骚乱起来,这大军再前,如此重要时刻,怎么可以如此儿戏,阻拦大军出发,如同扰乱军心,这罪过可不小! 西陵归目色阴沉,这两人之一的那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不过却并没有多少印象。 反观安月,此刻十分惊讶的看着来人。 两人一身道袍,满面胡渣,她熟悉的那人更是一身狼狈,如同乞丐一般,浑浊的眼神堪比老者,明明是个年轻人,可却如同老翁一般白了头发与眉毛,微微弯着身子。 齐怀容! 安月对他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甚至对他很是厌恶。 这个男人太过自私自信,当初他抛弃了安钩月,却以为自己是个痴情的男人,更对重生而来的她苦苦纠缠,当初他那父亲更是在她沅景楼开张之际毁她名誉,试图夺她孩儿!只不过后来离奇死亡,而齐怀容却口口声声说是她所杀…… 那么现在是前来为他父亲报仇了不成? 安月不得不说,曾经的她虽然心狠,但是做事却不够果断,给敌人太多的余地,就好似这齐怀容,一次次的得罪她,但因为他与真正的安钩月有些情分的份上,安月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却不曾想,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初他消失之前,曾在她儿子面前说了几句不讨喜的话,让儿子那段时间总是心中不快,这她可是记得的! “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拦大军动身!?”西陵归身边,青寒厉声问道。 安月与西陵归成婚没过两天,安月便将绿儿许给了青寒,如今也刚过新婚,却要与绿儿分离,那心里本就失落的很,如今冒出两个刺头,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 齐怀容并不吭声,而旁边那道人却死死的盯着安月,口中说道:“此乃孽障!并非真正的安钩月!” 一声厉吼,顿时让安月打了个激灵。 西陵归眼见安月面色难看,顿时有些怒气,剑拔弩张对准了那道士,眼神一动,便准备动起手来。 “凌王莫不是心虚不成!这妖孽祸国,若不让贫道收了她,那往后我们青鸾国的百姓定然遭殃!大家伙说说,最近这家家是不是都出了什么些怪事?”那道士连忙再次说道。 道士的话一落音,这些百姓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是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家家户户的狗都没了,就算找到的也都没了命……”顿时有一个人小声说道。 “是呀,我们家的狗也没了……” 这狗本就是看门的家伙,若是这家家户户都没了狗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安,只是拿这等小事来怀疑安月,真是好笑。 “诸位有所不知,这狗乃是除了人以外最有灵气的东西,看得见鬼怪妖孽,感受的到妖邪之气,它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这妖孽担心那狗儿坏事,所以专门暗中捕杀了去,以免将来被狗所擒!”那道士振振有词的说道。 西陵归哪里容得他再说下去,利剑顿时出手,刺向了那道士。 那道士脸色灰白,千军一发之际,安月张口道:“不要杀他!” 就算要杀也不能就这么杀了! 这人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百姓们心里头恐怕都有些信了,就算现在不信,这将来万一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必然也会牵扯到她的身上,何况,西陵归如今出征,这民心必须要一致才行,若是天下人怀疑她真的是个妖孽,那必然会认为西陵归是她的同伙,誓死抵抗。 不得不说,这齐怀容和这道士聪明的很,若是在其他场合,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然而此刻就不一样了! 有百姓们在,安月说什么也要考虑一下影响。 西陵归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有些暗恨。 他怎能不知安月心中想些什么?今日若是不将事情查清楚,那攻打赤夜国最好的时机便会就此错失! 那道士自信的冷哼一声,转身说道:“大家不要被这妖孽表面的仁慈所蛊惑!” “你这道士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妃是妖孽?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百姓之中有人开口说道。 安月心中浮上一层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西陵归走到安月跟前,将她往身前揽了揽,轻声问道:“就算人心不古,我也能打下赤夜国。” 安月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西陵归有心护着她,就算不任由着这道士胡说,西陵归自然能攻下赤夜国,只是到时候恐怕国不是国、家不是家,要耗费多少时光更是不清楚,在这时间之内若是冒出什么能人异士,那风险便更加大了起来。 “无碍,听他讲下去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能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那道士原地看着百姓们转了一圈,肥宽的道袍微微扬起,气派十足。 “乖徒儿,你快说说,这安钩月因何是妖孽。”那道士开口说道。 齐怀容得令,一双浑浊的眸中露出阴狠的目光,盯着安月,说道:“各位!我齐怀容!原本是安钩月的青梅竹马!我二人私定终身,不过因为家父为难,我不得不另娶她人,但是我那妻子身体不好,才刚刚去世我便去了南口村求娶安钩月!可安钩月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曾经自杀投河过!在她投河之前,安钩月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被她后母所欺,连比她年纪小的妹妹都不敢招惹!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可那都是在她的父亲还在时学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更是不可能会那些稀奇古怪的种植方式!自从她投河活下来之后,性格大变,而这个女人虽然和安钩月长得一样,但是我可以确信,她绝不是真正的安钩月!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女人除了性格大变以外,更是心狠手辣,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身怀武功!安钩月在南口村十几年,怎么可能会那些?唯一的解释便是,真正的安钩月已经死了,而她附上了安钩月的身子,前来祸害人间!” 齐怀容双目爆红,透露出来的怨恨好似能化出两行血泪来! 安月轻抿着嘴,虽然齐怀容不怀好意,不过竟是巧了,让她猜的准确无误! 齐怀容说完,百姓们心里头对安月的怀疑更甚,无论古今,那妖孽就算是再好,在人们的心里也都是坏东西,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铲除的! 前一刻他们还在心里头称赞着安月的伟大,而后一刻,却听从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受了蛊惑。 她该说是人心难测,还是该说百姓们的爱戴太过廉价? 原本看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安月在某一刻心里头的确扬起了一丝保护他们的信念,但是现在,她只能说太过可笑! 而安月此刻却不知道,齐怀容之所以会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打击她,一方面是为了说出他知道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的心思有所浮动,那样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齐怀容的表情、态度,让所有人都看不住一丝虚假,而安月突然之间如同黑马一般冲入别人的视线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此刻,百姓们竟多了几分忌惮,纷纷向两侧又靠了靠,好像是生怕被安月这个妖孽吃了一般。 看到百姓们这个反应,那道士十分满意,才开口大声说道:“各位不用担心,贫道今日既然来了,那便是为了解除大家的疾苦,让这妖孽无所遁形,只要贫道略施法术,这个冒充安钩月的妖孽必然会原形毕露!” 安月见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妖孽,心中便有了思量。 这世上,虽然有鬼魂,但那相当于一个人的意识而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众人眼前,更不用说是原形毕露了! 信誓旦旦的承诺让百姓们开始蠢蠢欲动,看着安月的眼神也都越发不善起来。 “王爷,不如让这道士试试,万一王妃娘娘真的被什么妖孽附体也能除之后快不是?”百姓之中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安月冷冷的笑了笑,除之后快? 她若死了,那这安钩月可就算是真的死了! 她这段时间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是可以确定,这幅身体之中也只有她自己的意识而已,那个死去的安钩月根本不可能存在。 “道士之言不可信,无需商议,若是再不退下,必当以扰乱民心之罪论处!”西陵归冷声说道。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能杀了这所谓的道士,就算想为安月正名也得找个合适的缘由。 “王爷三思,我们这家家户户的确出了些诡异的事情,大可让这道士一试呀……” “是呀将军,万一真的有妖孽害了我们青鸾的士兵们怎么办?” “就让道士试试吧……” …… 一言一语不停的响了起来,让安月面色有些发白。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而齐怀容更是得意的看着这个面色难看的女子。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安钩月必然有假! 仅仅过了片刻之后,安月突然眸光一定,冷声喝道:“我能否问问这位道士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施展法术?莫非是上了油锅炖炸一番不成?若是那样,就算我不是你口中的妖孽,到时候依旧成了亡魂一个!岂不冤枉?” 冷漠的声音好似冰刃一样,让众人有些心虚起来。 他们一方面想着安月的好,一反面又觉得安月的作为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妖孽的传闻,根本不需要多加论证,这心里便信了多半。 说到底,不过是骗人骗己,为隐藏在心里的自私与嫉妒找个借口罢了! 那道士自信一笑,说道:“贫道学艺多年,精通相术更是对各种驱邪法术十分在行,一看你的面相,贫道便知道你不该是这等长命之人,能活至现在必然有因,贫道开坛做法只需你的生辰八字、几根头发与一滴血液,绝不会伤了王妃娘娘的身子,这您放心。” 安月眉头一挑,忍住心慌的感觉,开口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就算本妃不是妖孽,但这名声却是被你毁了,更让这么多的百姓白白冤枉了本妃一场!你真当本妃是傻瓜?若是往后还有疯魔之人前来做法,本妃都一一应了不成!?” 百姓们一听,便知道安月这话里话外有些讽刺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希望能求个心安,若是真的出现了妖孽,到时候害了天下的人可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要是害到了自己的头上…… “按照王妃的意思是……”那道士微微顿了顿,问道。 安月眸光微冷,这阳光之下,冷冽的模样让人脊背发冷,那双绝色面容更是带着几分决绝,刻在所有人的心里。 “若是让本妃乖乖配合你做法也成,只不过你们二人拿命相抵!若是本妃不是妖孽,那你二人万箭穿心,城楼示众,抚我民心!”安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月说完,西陵归眉头一皱,道:“不必逞强。” 一个女人被说成祸国的妖孽,哪怕真的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的吧,尤其还是在这青鸾! “我知道你可以用其他办法,更或者直接将他们拉下去,事后再洗我清白,但是这连两者效果不同,反而还会让百信们疑心更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了我们攻打赤夜的计划!”安月小声说道。 西陵归身子僵了僵,这才对着那二人说道:“你们若是现在退缩也来得及,本王与王妃必然不会计较,只是若是真的要动手,那便要立下军令状了!” 只要二人肯退缩,那么在百姓心里,这事还只是一个闹剧而已。 那道士一听,顿时有些慌张,眼神闪烁了两下,反观旁边的齐怀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要与安月不死不休。 “师傅,咱不是不怕她的吗,这段时间您已经不少次做法了,她的心智早就乱了,只要这次用了她的头发与鲜血血祭,必然可以成功的!”齐怀容一见那道士有些底气不足连忙小声说道。 齐怀容说完,那道士果真来了一些自信,向安月二人点了点头,道:“贫道二人愿意立下这军令状!” 不知为何,从齐怀容与那道士的视线之中,安月竟有些不安,突然想起前两次的昏厥事件,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巫蛊之术或是道家的法术虽然有些邪乎,但是不代表并不存在,否在在前世也不会流传了上千年,如今自己当作目标成为别人做法的对象,不由觉得有些身心发毛。 这二人一同意,这做法便势在必行起来,安月取下几根发丝,递了过去,更滴下一滴血色放入那道士的工具之中,地上摆着的无非是一些朱砂符纸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捉鬼降妖”东西。 那道士将安月的发丝放于火盘之中,嘴中念念有词,而她的血液,更是与另一种同样是血液的东西冗杂在一起,最后混以发灰,用毛笔沾着这血红的液体写着她的生辰八字贴在了工具之中的一个小稻草人上头。 顿时安月心中一缩。 伴随着符纸不停的燃烧和那道人怪异的动作,安月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思维更好似被人圈禁一般! 难不成,这道士真有这能邪才?竟然真能让她的灵魂出体不成? “月儿,是不是不舒服?”西陵归看着安月发白的脸色,连忙问道。 安月心中一凛,指甲扣入掌心,一阵疼痛让自己的神智变得清醒了一点,强撑着说道:“无碍……” 不论如何,此时此刻,不可以让任何人发觉她的不适,哪怕是西陵归都不行! 若是她真的倒在这里,妖孽之名坐实,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还有西陵归,若是知道她真的不舒服,肯定会放弃出兵,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拂尘挥舞,符火攒动,一点点的侵蚀那个稻草人,而安月只觉得自己的神智也好似处在火焰之中一般,疼痛、痛苦。 安月这才真的确定下来,前些日子的两次昏倒与这道士脱不了关系! 当时的她昏迷之时,一样有这样的感觉,更是只觉得灵魂已经抽离一般,若不是那佛香…… 对了!佛香! 安月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放在了那白玉佛散发的香味之上,冥冥之中似有梵音入耳,让之前怪异的感觉减淡了许多! 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已经颇感神奇了,然而此刻再次感受到了一次!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类解释不了的事情,也许这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安月虽然有白玉佛护身,但是神智却还是受着很大的冲击,好似灵魂会在片刻之间与自己的身体剥离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月的手心早已被自己剜除了深深的伤痕,长袖之下,缓缓有血液滴出,好在她与众人相距甚远,再加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道士身上,才没有被人发觉。 而她的发丝之间,更是浮上了层层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慢慢的,当那稻草人彻底被符火吞噬的一丝不剩之时,那道士诧异的看着安月,嘴巴微微的张着。 “师傅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妖孽已经被除了,是不是?”齐怀容紧张的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无事,明明不是长命之相……灵魂一出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道士口中呢喃着,虽然声音其小,但所有人都听的极为清楚! 这一刻,谁都知道了,这道士,失败了! 安月极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从表面看去,她的这幅模样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空晃着的身子有多么虚弱! 面对着众人,安月的嘴唇微带着几分苍白,淡淡的说道:“各位也都看到了,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本妃若真是他口中的妖孽,现在哪里还会有命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妃身为女子,却肯取血摘发给他一试,还不能证明本分的诚心?莫不是真让本妃被迫承认自己是妖孽大家才肯罢休?” 安月说话并非声色俱厉,却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那道士脸色难看的很,这才想起刚才立下了军令状,连忙说道:“再试一次、让贫道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安月冷冷的看着他目光滑到那地上放着血液的盘子之中,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我且问你,你那盘子之中除了我的那滴血以外,那血红的东西是何物?” “狗血。”道士一愣,随口说道。 “呵呵,狗血?”安月冷笑了一声,“我想今日之事你准备不少次吧?城中家中丢狗的难道不是你为了取血所杀?所谓怪事,不过都是你的强加之罪,本妃虽然已经给了百姓的面子配合你一次,但你真当百姓们是傻子吗?再试一次?这一次次何时是个头?若是耽误了行军吉时,你担待的起?” 这一次已经让她好似丢了多半条命一样,自然不会让这人再试一次,甚至眼前的这场闹剧,必须快些结束才行,因为她的眼前,已经看不到清楚的身影了,连着阳光都觉得刺眼,这百姓甚至身边的西陵归,好似都已经成了模糊的影像。 那道士被安月道明了欲加之罪,身子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心中深知,这女人绝不可能让她有第二次尝试的机会! “王爷王妃,饶命呐,这都是我这徒儿的意思,贫道没想前来叨扰王妃呀……”道士立即扑跪下来,对着二人边磕着响头便叫道。 安月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有力量再去多说什么,也不给他人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开口道:“扰乱军心,放箭!” 安月的话在这士兵耳中和西陵归的命令无异,此刻她一声令下,顿时便是万箭齐发,出手之人皆是西陵归训练的精兵,那箭矢飞去,落差最多不过一步之遥,而齐怀容与那道士转眼之间成了刺猬一般。 齐怀容到死还是瞪着眼,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安月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痛下狠手! 更是不明白当初深情款款的女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绝情! 他齐怀容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那被妖孽附身便是他安慰自己的方法,说到底,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安钩月与之前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二人一死,当即便又下人主动将他们挂上了城楼之上。 安月有些恍惚的神色转向西陵归,满面笑容,柔情似水。 “凌王妃恕罪――” 两具尸体被挂上城楼,百姓们才知道惶恐起来,纷纷跪在了地上,乞求安月的谅解。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安月冲着西陵归柔声说道。 西陵归扫视众人一眼,既然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安月,他自然也可以放心离开,轻柔的目色最终落在安月的身上,薄唇不舍的朝着她的额间轻轻一点,万分不舍。 “出发!” 西陵归放开安月,一跃上马,黑甲之下,傲然军姿让人仰视,在百姓叩拜之中渐行渐远。 不知站了多久,眼前没有了西陵归的身影,安月这才转身木然的走着,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绿儿一向心细,见她神色恍惚,身子有些微晃,立即察觉其中不对,在安月身子快下倒下的一刻将她搀扶了起来,立即将带上了马车送回了沅景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姬燕与花行云本就在其他地方看着这大军送行,直到安月被绿儿塞进了马车之时才知道大事不妙,第一时间的赶了过来。 “奴婢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夫人被那道士做了一番法事之后,送完将军便倒了下去,好在奴婢及时扶住,要不然在场百姓肯定心生疑心。”绿儿担忧的说道。 绿儿原本是姬燕的丫鬟,是他精挑细选送给安月的,不仅稳重更是聪明。 从安月倒下开始她便隐隐猜出安月的晕倒与那道士有关,只不过为了大局一直支撑到送走将军! “该死,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姬燕黑着脸碎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安月此刻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那摊开的手心更是触目惊心,染红的手掌之上深浅不一的痕迹看得出她的忍耐。 安月之前昏倒两次,但是好在两次都醒了过来,但是这一次,过了三天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就连赶来的瑶姨都束手无策! 这种情况,本就与医术无关,哪怕是医仙谷所有的大夫一起出手,也未必能有成功的机会。 第一次昏倒的时候瑶姨便说过,若是有下一次,也许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此刻,在场之上似乎明白了永不苏醒代表的是什么。 “你们若是信我,就让我带着她走吧。”三天之后,面对依旧毫无声息的安月,花行云深思熟虑之下,终是开口说道。 若是再这样损耗下去,没准有一天这女人便一点气息都没了。 如今这样子,明显就是只剩一口气吊着,让他不犯险都不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青净连忙问道。 花行云难得没与她斗嘴,更是正经的说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听瑶姨的意思,她这情况应该是灵魂不稳的缘故,而那道士既然有办法让她灵魂不稳,那同样的方式应该可以有一线生机,我父亲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是先皇的老友,安月的那个白玉佛便是师祖之物,你们虽然知道先皇那位僧人朋友是得道高僧,却并不知道他成为高僧之时也不过才二十不到,如今更是尚在人间,只不过不愿出面而已。” 若不是当年师祖劝阻与教诲,对有灭族之仇的先皇,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都说机缘机缘,当初先皇害了煜壬公一家,可先皇的好友却救了煜壬公的血脉…… 瑶姨一听,心中的确涌起了一丝希望,安月佩戴那白玉佛之后的确是好了许多,没准那位能刻出白玉佛的高僧真能救安月一命呢! “花公子,那位高僧现在何处?”瑶姨连忙开口问道。 花行云眸光一暗,道:“北方弈城附近,云山寺。” 弈城…… 想要赶去哪里少说也要三四个月呀! 若是安月坚持不住,没准到了半路人便已经没了。 “我并没有很大的把握,不仅保证不了安月在路上无碍,更保证不了到了云山寺玄世师祖能救她,所以这事……”花行云矛盾的说道。 周围几人越听心中越冷,可若是不赌一把,那恐怕只能看着安月沉睡,甚至慢慢的消失生机。 安月昏倒之事,也只有除了瑶姨之外的几个年轻人知道,更是瞒了老爷子,就连太上皇与灵贵妃都不清楚,至于西陵归,所有人都当机立断的决定保密。 既然安月拼死也要让西陵归顺利出兵,那他们怎么还能忍心让她的决定功亏一篑? “义父,我要陪着娘亲去弈城,找那高僧救娘亲!”兜兜拽着姬燕的衣摆说道。 兜兜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却也有些功夫,一张小脸长得更是越发像起西陵归来,只不过多了几分稚嫩。 “安安……也去。” 安安巴巴的看着姬燕,他并不敢向兜兜哥哥那样拉着燕叔叔的衣服,但是却很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同意自己跟去。 兜兜与安安是除了西陵归与老爷子之外,和安月最亲的人,而他们更是比其他孩子懂事的多,让人忽略不了他们的想法。 “依我看,就让花公子带着月丫头去吧,我们医仙谷哪怕是老祖宗来了都是不可能让她恢复的。”瑶姨考虑半天,终于做下了决定,建议道。 老祖宗的医术虽高,可这灵魂方面看不见摸不着的,更是不会任何邪术,只会手足无措。 姬燕与花行云相视一眼,最终也点了点头,心疼的目光划过安月,心中的慌乱不比任何人要少。 那天穿着火红嫁衣的她还历历在目,可转眼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心中都对安月的身份同时保持了沉默,那道士从始至终没有碰到安月分毫,而安月更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不可能中毒,唯一的解释便是如同那道士所言,安月乃是妖孽附体。 不过即便她是妖孽,他们也认了,怎会与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第二天,安月身边两个丫头和两个儿子和花行云一起,往北方弈城进发。 * 三年之后。 曾经与青鸾并肩的赤夜彻底沦陷,西陵归率着大军所到之处,鲜有血腥,虽然有些将领顽固抵抗,但百姓们却打开城门,让原本预计七八年之久的战事竟然在短短三年画入了尾卷。 赤夜国皇宫之内,太监宫女死的死、逃的逃,而那大殿之上,一男子身着龙袍,金冠玉坠,看似俯视天下、众生仰望,但实际上已经是垂死挣扎。 曾经绝色的容颜如今已经没了那份干净,而那龙袍之中的身子更是瘦了几圈,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三年,整整三年,他每一天都在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被人踢下了龙椅,废除了皇位,甚至砍下了头颅。 而这三年,一道道战败的消息更让他暴怒着、煎熬着。 今日,终于是要结束了。 望着这空落落的大殿,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他的身边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跟随的人…… 摸着这龙椅上的龙头,好在这一生他当成皇帝了! 想当初皇兄对他百般刁难,年幼之时便将他遣至边境荒城,每一年的试探,每一年的暗杀,从未消停过,若不是他在死人堆里头爬出来、若不是他装着一副窝囊的模样,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多少人欺我、害我,可朕还是当了皇帝!”李清尘仰头一笑,顿时来了精神一般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喊了一声。 那回音之下,带着一丝冷彻。 “皇帝?你错了,在天下人眼里,你是伪帝!”下一刻,殿中聚集起无数身影,其中一声幽森的话音响了起来。 “谁敢说朕是伪帝!西陵归!你吗?你有何资格!?”一句“伪帝”让李清尘顿时怒吼起来,他好不容易登上了帝位,凭什么说他是“伪帝”! “资格?这便是我的资格!” 西陵归长剑一甩,整个剑身立在李清尘耳边,刺入龙椅之内,若是他偏了一分,李清尘小命休矣。 李清尘面色苍白,耳边剑身传来的翁鸣更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西陵归!你自己不想当皇帝而已!为何要阻止朕的去路!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伙同那个玉澈还有安钩月那个贱人骗走了朕的国玺!朕苦心经营,只差一招而已!”李清尘懊恼、暴怒,更是滔天的恨意。 有了国玺他便不是伪帝,西陵归又怎么能如此义正言辞的推翻他?而那些见异思迁的百信又怎么会弃了他的国家送与外人! 西陵归冷冷看了他一眼,李清尘,可怜、可悲、可恨! 无论与他多说什么,这厮的想法都不会变,就算变了也不会改变他将死的事实。 只要李清尘死了,大军控制住这赤夜国都,那么他便可以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 “脱下他的龙袍,将他送至赤夜国都的菜市口斩首,首级给皇上送去!”西陵归冷声吩咐道。 李清尘既然心心念念想要当皇帝,那么他就替安月出一口恶气,让他临死都享受不到皇帝的待遇,死在菜市口,恐怕这史书之中,必然会有厚重的一笔,遗臭万年! 果然,听到西陵归如此决定,李清尘的怒意与绝望更甚,眼见着那些士兵越发靠近,最后眼睛一闭,整个人向龙椅之上的龙头撞了过去。 就算要死,他也会让自己死在这承载了千秋帝皇的龙椅之上! 青寒连忙走了上去,试了试李清尘的鼻息,道:“爷,死了。” 西陵归面容依旧冷峻,毫不思索的说道:“就算死了该收的罪也一样要受,将他挂在菜市口示众三天,三天之后取其首级送回青鸾复命。” “是!”青寒一脸激动的说道。 李清尘一死,天下平定,周边小国更是各个俯首帖耳,无一反抗。 三个月之后,西陵归率着大军回到青鸾京都,京都之内,处处张灯结彩,舞狮奏乐,一片繁荣景象。 这连续征战之下,并没有让青鸾陷入国库空虚的境地,相反,有安月那山庄和姬燕的产业支持,青鸾越发强盛起来,而这天下归一,更让无数人心头雀跃,对安月山庄的崇敬如今已经堪比医仙谷。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九王爷如今更已经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样子,整个人越发稳重,成了一个真正的皇者,而他的皇后,便是司脂姻。 司脂姻能走到皇后这一步虽然是靠着安月的力量,但实际上却也是九王爷自己的大力支持,而她为后之后,后宫难得的和睦,让朝中众臣无话可说。 既然天下太平,那西陵归的兵权便已经留着无用,他自然不会让自己像以往那般权倾朝野,回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交了兵权,将多数的私兵都并入了青鸾的军队之中,不过虽然如此,他手中留下的兵力也还是无人可以撼动! 回到暗月山庄的那一刻,从没有过的安宁,这只在看到家书之时扬起过的笑脸再次浮现,然而走入山庄开始,面对的面孔竟然全是慌张不定? “她呢?” 寻遍了所有的院子与厢房,竟没有熟悉的身影,甚至连两个孩子都消失无踪,顿时让西陵归焦急起来。 难不成去了雁城? 可她若是去了雁城,这姬燕不该在这儿呀? 姬燕这经商的能力几乎无人可比,虽然行踪不定,但是那些产业却从未有过一丝影响,反而越发强盛起来,与安月更是形成东西两个极端,成了这天下商界的两大龙头。 这暗月山庄里头能与西陵归对战的如今也只剩下姬燕,此刻自然是被人推到了前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本公子只知道她与花行云去了北方弈城了,现在怎么样,你就自己去看吧……” “北方弈城?去那里做什么?”连他的娘亲都没去,安月怎么会想到去哪里? 这北方弈城与连城或是雁城都不一样,可以说十分贫苦,若不是他的那位……舅舅……在,现在恐怕算是天底下谁都不愿去的地方了。 姬燕干咳了两声,神色古怪的说道:“三年前你出征的时候,那道士的做法并没有失败,只不过是被她自己克制住了,你走了之后便倒地不醒,就连瑶姨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花行云想了个法子,送去了北方弈城附近的云山寺寻求玄世高僧搭救……” 姬燕将三年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西陵归这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间内,安月受了多少的苦! “那她现在怎样了!?”西陵归整个人好似都要疯了一般,冲着姬燕吼道。 三年的时间,他每个月都有收到安月的来信,却从未听她提过病痛之事,若是按照姬燕所说,那些信件难不成是…… “你可别怪我,这都是花行云那小子的意思,他这人模仿力极强,不过又不能让你知道安月的事,就只能教本公子学着安月的手笔给你写信……本公子还觉得酸着呢……”姬燕一副酸掉牙的样子不满的唠叨了起来。 西陵归脸色青红难辨,亏得他每日将所来的信件仔细收藏,甚至放在胸口以免有损,可竟然是姬燕这家伙的手笔!? “混蛋!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西陵归一拳砸了过去,虽然难为情,可眼下更让他担心的是安月的情况,这姬燕竟然还答非所问! 姬燕抹了抹唇角,就是因为他也不知安月现在的状况,所以才尽量说些别的让他这心情静下来。 三年的时间,除了安月以外,就连绿儿和青净都知道写来几封信,可安月却是一封都没有。 而其他人字里行间更是丝毫不提安月的事,只是说她还活着!每一次都是身体渐愈。 他也曾派人去打探过,不过云山寺那老头丝毫不给面子,从来都是被拒之门外,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安月的产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自打理,这个义兄当的亏的不是一点点! 见姬燕脸色晦涩难辨,凭着对他的了解,西陵归便清除了他的答案。 “青寒!安排一下,连夜动身前去北方弈城!”西陵归幽暗的眸光闪了闪,无论问出多少,都不如自己亲自去见她一面! 北方弈城,处于青鸾最边角的角落之处,城池不小,但是周边黄沙居多,能种植的土地甚少,而听闻弈城的百姓十分淳朴,热情好客,似乎受新一任的煜壬公与云山寺玄世高僧的影响,百姓们十分良善。 西陵归手下还余私兵数万,在西陵归、青寒甚至其他几位忠实的暗卫带领之下,连续赶了三个多月的路程,才到达了那所谓的云山寺。 云山寺脚下,乃是一处村庄,只是这村庄与其它地方不同,那些植物不仅没有因为土质缺点而颗粒干瘪,还各个长势喜人,更是有许多都是从未见过的东西,而村民们所用的农具都十分古怪。 西陵归面色一面,闪过一丝惊喜,当即便道:“就地安营!” 这村子之外的黄沙地倒是能容乃这数万士兵。 这些士兵甚至暗卫之中,除了青寒清楚西陵归的意思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清楚爷为何会大老远的跑到这北方来,而且,这一路上比平日的训练还要艰苦,好似是要追命一般,如今见西陵归这般决定,更是心中不解,当即便有几个胆子大的凑了上来。 “爷?这小村子难道有了逆贼?”侍卫满眼崇拜,爷带着他们灭了整个赤夜,现在无仗可打,灭一灭小贼也能将就着过些瘾。 西陵归沉默不语,一双眼只是打量着那村民里头形形色色的身影,试图找出熟悉的一个。 “爷,要不要属下先去当探情况?” 见西陵归沉默,众人还以为的确是有了逆贼,顿时两眼泛光,更有侍卫首当其冲的说道。 青寒嘴角抽了抽,爷没让他说明,所以这一路他也就没有开口,可是见这一个个乐呵呵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忍直视,刚准备告诉大家事情,却听着又一人开口说道:“要我说,爷您直接下令,我们铲平了这村子!” 青寒腿脚一软,铲平了村子? 瞧着爷那黑的发冷的脸色就知道了,再说下去铁定是小命不保了! 过了片刻,寂静的众人似乎发觉了西陵归神情不对,这才安分起来,乖乖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等着任务,而是等着挨罚。 西陵归张了张嘴,最终从嘴中硬是挤出了几个字,道:“卸甲归田!” 卸甲归田? 顿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青寒这次提前了一步,连忙示意众人闭嘴,乖乖的望着西陵归一个人独上了那村子后头的云山寺。 此刻,西陵归已经可以确定安月便在这云山寺中,这山脚家的村子,除了安月以外,没人能打理成这副样子。 更重要的是,刚才在那村子之中,他看见了青净与绿儿,只是没见到两个孩子而已。 这云山寺看上去十分并不气派,尤其是相比京都的护国寺,更是不可一同而语,只是这云山寺的佛香尤其不同,闻上去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寺中僧侣甚少,带着几分安宁与祥和,没有尘世的喧闹,就连西陵归都有几分不适应。 走入这佛堂之中,一名老者坐在那蒲团之上,敲打着木鱼,听上去竟与其它僧人敲打的声音有所不同,好似是可以穿透人心一般。 “敢问大师,可有一个名叫安钩月的女子在此处修养?” 西陵归心中有几分忐忑,他这辈子也没对过别人这般毕恭毕敬过,只是想起安月受的苦,所有的气节与尊严都消失殆尽。 木鱼声停了下来,只听那高僧说道:“尘孽已还,该是盘涅之时,带她走吧。” 说完,又兀自敲了起来。 西陵归有些狐疑,试探的走至那佛堂后的院中,那身子顿时僵在了哪里。 那棵佛树之下,安月席地而坐,指尖轻动,抄写着经文,一字一句,面目虔诚,若不是容颜依旧,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么恬淡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若是他人看了恐怕甚至会以为安月已经做了那佛门弟子…… 这些日子听惯了这一处小院的风声,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安月手中的笔顿了顿,抬头一看,更是眼眶尽湿…… 当初她昏死过去,花行云赌了一把将她送到了云山寺,足足闻了这佛香、听着这梵音一年才苏醒过来。 玄世高僧并不知道她的真正来历,只是告诉她,看着面相,确实应是短命之相,其它并未多说。 至于她这灵魂之所以不稳,一方面是那道士作怪,另一方面则是她经受的事情太多,对自己心有怀疑,就好似传说中的“心魔作怪”一般,让人钻了空子。 玄世高僧还说过,当有他人进得了这后院之时,便是她可以离开的日子。 却没有想到,带着她离开的将会是西陵归,看样子,这战事已经结束了…… 她与玄世大师约定,没到时候便不会与外人联络,专心修习佛法,巩固佛心,就连兜兜与安安都被送到了花行云的住处跟着他学武,这院子算是整整困了她三年! “瘦了。”走至身前,西陵归轻抚着她的脸颊,心疼的说道。 “每日吃斋念佛,佛祖庇护,虽然有所清瘦,但更为健康了。”安月语气淡淡,十足一个庵中尼姑的模样。 西陵归嘴角微微抽了抽,怔了片刻,“字也进步了。” 以前的她虽然才气十足,但是不知为何,毛笔字写的算不得优秀。 安月轻轻点了点头,“多谢施主夸奖,每日勤加苦练……唔……” 化为说完,一张樱桃小嘴便被堵了起来,缠绵了良久,才缓缓松开,面对那双炽热的眸子,安月舔了舔嘴唇,憋了半天:“早上吃的可是烤兔肉?好香,人肉也好香……”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这肚子里的馋虫响了多少次,装着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更是有种随时随地要发疯的冲动。 西陵归面容一松,耀眼的笑容之下,与她微带憋屈的目光相对,连着周边的清风化为了绕至柔…… ――全文完―― ------题外话------ 新文~将在~一周内~诞生~到时候希望大家支持,最近追文的亲们,辛苦啦~撒花~ 另外,宫商会根据大家的意愿酌情整理番外~ 还有~推荐好友的异能新文《天运鬼瞳,悍妻养成》~ ps:宫商是玻璃心呀,所以请大家轻点虐~中肯的意见都还是会听的,不过请记住~温柔点,偶可是蠢蠢的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