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我,绿林盟主,白衣秀士》 第1章 风雪黯来旧梦远,江湖归尽故人残 政和三年冬,梁山泊。 王伦从噩梦中惊醒时,帐外正飘着鹅毛大雪。他低头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突然大喊起来,震得案头烛火摇曳不定。 \"我穿越了,我怎么穿越成白衣秀士王伦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前世的王伦,本是国家武英级武术运动员,也算是个《水浒传》爱好者了。 只因为酒后何人在帖子上口嗨了几句,说宋江等梁山好汉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若是不接受朝廷招安,而是在不久后的金国入侵时阻挡金国,那他们也会成为万古流芳道民族英雄,也是自己去,干的肯定比他强。 结果,刚刚说完,手机屏幕上就爆发了一股极强的能量,把他震晕了过去,等他醒了,自己经变成了王伦,脑海里也突然多出了王伦的记忆来。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大姐和我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啊!我就口嗨一下,真给我送来了?” 王伦只觉得太不真实了,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头,熟悉的灼烧感让他瞳孔微微收缩,被烈酒呛的咳嗽,这感觉可是真实得很…… “不是梦,怕是回不去了……” 勉强接受了现实的王伦又发现一个非常沉痛的现实,自己穿越到了王伦身上,可这王伦在原着里的下场堪称不得好死! 先是收留了一个“二五仔”林冲,关键时刻背刺了自己,然后又被晁盖七人组设计鸠占鹊巢,反客为主,最后死在了林冲刀下,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这么被人占了…… 窝囊啊! 既然穿越到了水浒世界,这些早晚会发生,王伦该如何是好? 现在,他手底下就三个头领,“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三个人绑在一起都不够林冲和晁盖一伙打的。 而且,水泊梁山这个最适合占山为王,四面环水,易守难攻,是占山为王的上佳宝地,正应了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定会有很多人看中这地方,前来争夺,原着里晁盖一伙就是看中了水泊梁山这个地方,才来鸠占鹊巢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王伦侥幸躲过了林冲和晁盖,日后也有可能被其他势力灭掉。 想在江湖立足,归根结底还是要强大起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只要王伦实力足够强大,别人也就不敢惦记自己。 而且,熟知历史走向的王伦也清楚,我没多少年金国一南下,北宋就要灭亡,到时候靖康之耻,中原地区的老百姓可就要惨受金人铁蹄凌虐! 他自幼习武,从小就崇拜岳飞,文天祥,虽然不是自愿来的,但是已经来了,难道不该想办法改变改变吗? 须知,中华儿女,习武强身,外敌来犯,奋不顾身,流干热血不悔,保家卫国兴邦! 逆天改命,就看今朝了! 华夏的逆天改命,也看今朝了! 想到此处,王伦似乎有了一种使命召唤感和历史责任感,他用冷水洗了洗脸,随即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佩剑。 “苍啷啷!” 王伦抽剑出鞘,挽了一个剑花,随手就是一个“青龙出水”的招式。 嗯,脑子里的各门派武艺还在,就是这个王伦的身体太差,估计平常不怎么运动,需要锻炼,得练,欠练! 手下不给力,王伦只能在短时间内增加自己的硬实力。 “哥哥,有要事求见!”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王伦顺手收剑入鞘,回了句,“进来!” 一个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的大汉猫着腰进了屋内。 此人便是“摸着天”杜迁,他还和宋万一样,长着大个子,可别看个子大,武艺却是稀松平常,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长这么大个子白吃大米干饭! “哥哥,今日有三支渔船闯入我水泊之中打渔,被我们水寨弟兄发现,将他们围了,只是这三人手段实在高强,我们伤了七八个弟兄,却奈何不了他们,请问哥哥该如何处置?” “三个渔民?还这么厉害?” 王伦心中一想,脸色一变,立刻问杜迁道,“可知道他们三人姓名,长什么模样?” “不知道叫什么姓名,只是他们想要脱衣服凫水逃走时,有人看见一人胸膛上刺着青郁郁一个豹子。” 听了杜迁的回答,王伦急忙喊道,“快,速速带我前去!”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了,他们就是旁边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原着里阮氏三雄的“短命二郎”阮小五胸口上就刺了一个青豹子! 而原着里他们三兄弟以前时常来梁山泊捕捉大鱼,自从王伦占据水泊后,便不让民船打渔,他们仗着本事,也不怕王伦,直到林冲上山,自知不是林冲的对手,方才不敢再来打渔,他们三兄弟的生活水平也急转直下,沦落到了内有常支外有欠的地步,清苦非常,要不也不会吴用一撺掇他们三个就肯去劫取生辰纲。 王伦此时心想,这哥仨生活困苦不如意,原着里早有落草的心思,只是原着里看不上王伦嫉贤妒能,所以后来跟了晁盖。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施以恩惠,将他们三个纳入水泊梁山?要知道这八百里水泊可是梁山的最强防线,此时梁山却没有一个厉害的水军头领坐镇,如何守得住这八百里水泊? 这三人,王伦势在必得! “他们三个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受伤的!” 王伦一边和杜迁往水寨赶,一边询问,杜迁说宋万已经带领喽啰拦住了他们的船,用弓箭围堵住了他们,按说以他们的水性完全可以凫水逃走,却并没有逃走,似乎是舍不得他们捕捞放在船上的七八尾金色大鲤鱼,呈现对峙状态。 “走!速速前往!” 王伦听到这情况,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现在这种情况,一触即发,万一对方之间出现了伤亡,阮氏三雄必然不能为王伦所用,反而会因此而结下不解之怨仇! 第2章 聚义厅中,畅叙英雄事 梁山水泊,芦苇荡。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朔风将芦花吹得漫天飞舞,即使天未降雪,也有了些飞雪的意味。 八百里水泊由于面积太大,并没有全部结冰,此刻在水上,阮氏三雄各自握紧手中的鱼叉,天气严寒,而他们身上却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衣,寒风瑟索,他们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逃走, 宋万已经叫弓箭手把他们围住,按说以他们三个的本事,直接跳水泅渡就可以顺利但是他们不能轻易放弃船舱里面捕获的大鱼,只能在对峙之中寻找机会突围。 “宋万兄弟,且慢下手!” 剑拔弩张之际,王伦和杜迁终于赶到,喽啰飞棹向前,二人乘坐的一叶小舟片刻间便冲入了宋万的包围圈。 “敢问三位好汉可是石碣村阮氏三雄?” 王伦在船头抱拳,向三人行礼。 “立地太岁”阮小二看着来人身穿白衣,猜想此人便是王伦,开口道,“想来阁下就是王伦寨主?” “正是在下!” 不等王伦继续说话,脾气暴躁的“活阎罗”阮小七便吼道,“天地山川,上天所创,天生地养,非私人所有,你王伦占了这水泊便不叫别家打渔,断了我们弟兄生路,是何道理!” 王伦知道这位“活阎罗”心直口快,也不发怒,而是依旧以礼相待,开口道,“这位兄弟所言有理,确实是王某的不是,在此赔罪了,今番误会,天气严寒,还请三位好汉前往小寨一叙,吃杯水酒如何?” “呸!” “短命二郎”阮小五闻言,直接一口啐了过去,“水面上迎不得我们,便要赚我们去你山寨上下手!哥哥,莫要上当!” 王伦听闻,倒也理解,毕竟这三人和自己现在还是敌对关系,换了自己也没有这么大胆子,直接到对方老巢去。 王伦将心一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三人他是志在必得,得想个办法。 于是,王伦双足发力,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三阮的船头。 三阮见王伦跳上船来,三条鱼叉齐刷刷顶在王伦胸膛,把杜迁、宋万吓得脸色惨白!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 而王伦不闪不避,丝毫不怕那三饼寒光闪闪的鱼叉,泰然自若地开口劝说,“王某请三位去山寨一聚,正是为了化解误会,别无他意,今日王某把性命送到三位好汉面前,若是我存心不良,要害你们三位,只需钢叉向前一送,我便魂归九幽,如何?” 王伦这般豪气,不避生死,着实是叫阮氏三雄心惊,以往江湖上王伦都是以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着名的,此刻却尽显豪杰本色。 这个时代的古人讲究个“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披肝沥胆以报,这阮氏三雄正是这等人,他们平生只想找个可以托付的人,施展一身本事,可却始终没一个愿意接纳他们的…… “王寨主好胆色!端地汉子!” 刚才骂王伦骂得最狠的阮小七,此刻也不禁出言赞叹起王伦的胆色来。 阮小二心中计较,王伦以诚相待,以性命作保,倘若不去,传出去必然叫江湖人耻笑,于是便开口道,“未曾想王寨主有如此诚意,好,便随你走一遭!” 阮氏三雄应承下来,王伦便带三人回到聚义厅,一路上王伦都没有远离三人,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暗示他们的生命安全必然得到保障。 “来人,大摆筵席,款待阮氏三雄!” 看着王伦的举动,杜迁和宋万一万个不解,刚刚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敌手,王伦此时却要款待,这是为什么? 山寨里平日便有常备酒肉,此时急忙整制出一桌来摆上,王伦居上位,主座上杜迁、宋万,只差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李家道口酒肆未归,客座上是三阮,这三人冻了半天,看着满桌的荤腥热酒,一个个喉头攒动,却为了保持好汉形象,没有动一口。 “来来来,王伦敬三位一碗,久闻阮氏三雄大名,不曾相见,这第一碗,权当赔罪!” 王伦端起酒碗来劝酒,一饮而尽,还把碗底倒扣,以示一滴不剩。 阮氏三雄面面相觑,阮小二道,“久闻寨主为秀才出身,未曾想如此豪爽,倒是对我们三兄弟胃口,这碗酒我们也喝了!” 三阮也干了碗中酒,杜迁,宋万陪了一碗,王伦见这三人对自己有所改观,便进一步谈起打渔之事,“适才七郎言道,我封禁水泊,不叫四周百姓打渔,断绝生路,实在是我所做不对,我本是读书人,弃文从武,占据水泊原也只是为了反抗官府暴政,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造福一方百姓,然则今日封禁水泊,断了四方百姓活路,又谈何替天行道?今番七郎一句话,真是骂得我如梦初醒,三位,还请你们帮忙告诉四周乡亲,从今以后,梁山水泊开禁,百姓可在水泊西面靠石碣湖水域打渔,我等再不禁止!” 王伦这番话,一来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为民请命,既然是这样,自然就不能有害民的举动,可以博取三阮的好感。 二来,王伦想在水泊梁山长久发展,也需要与附近的百姓搞好关系,让他们成为王伦“根据地”的拥护者,使他们明白,在王伦的庇护之下,远比在朝廷管辖之下过得好,使其成为王伦的支持力量,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用来博取民心。 三阮闻言大喜,都站起身来,抱拳相谢道,“王寨主能如此为四方百姓着想,真不愧替天行道四字,我三人也在此谢过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日我等有缘在此相会,理当以兄弟相称,阮二哥,阮五哥,阮七哥,今番设宴款待,你们一口不吃,莫非不合口味?传入江湖,岂不叫人说我王伦慢待朋友?” 王伦巧妙的一激,阮氏三雄正好就坡下驴,他们打不得鱼,生活困顿,肚子里没什么油水,此时忍耐已久,忙开口道,“不妨事,不妨事,王大哥一番好意,我等若不领情,算什么朋友!” 说罢,三人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大吃大喝了起来。 这正是王伦想要的结果,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总得先叫三阮受了自己的恩惠,王伦才好劝说他们入伙。 第3章 三星聚会,水泊回荡英雄气 不得不说,这三人真是饿了太久了,这一桌子宴席,王伦、杜迁、宋万三人除了酒之外,一口没动,全被这阮氏三雄风卷残云一般给吃得杯盘狼藉的。 而王伦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倒是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好,能吃能打才是好汉!” 阮氏三雄酒足饭饱,阮小二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王寨主说,自从打不得鱼,已经半年多未见如此酒肉,这就失礼了些……” 王伦连忙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只不过三位这般大好男儿,一身的本事,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 王伦这是明知故问,只是想引起阮氏三雄散发对生活的不满。 当这种情绪走到了极点之时,王伦再给他们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他们自然会选择后者…… “唉……一来是石碣湖水浅,竭泽而渔,早已经没什么鱼可以打了,二来就是官家的苛捐杂税太多,稻田务的税务太重,一来二去,哪里活得下去……” 说到此处,阮氏三雄全都低下头来,这“稻田务”乃是宋徽宗朝时奸臣杨戬开发的恶政,开始在汝州立法,向可以种稻的田土,收索民户田契,辗转追寻,直至无契可证,将超出原始田契的土地称为公田,种植户即作为佃户,须交纳公田钱,继而推广至黄河中下游及淮河流域。 这弥漫数百里的梁山泊,本是济州、郓州数县沿湖渔民赖以生存之所,虽然没有稻田等田地,但是这些贪官污吏自有向渔民收税的办法,他们按船只强行收取赋税,逃税者按盗匪处罪,而且赋税极高。 阮氏三雄家中有老娘要养,阮小二还有妻儿,这些年来,入不敷出,梁山泊又打不得鱼,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唉……这朝廷恶法,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我看这大宋江山迟早要完啊……对了,三位兄弟铤而走险来水泊捕鱼,是不是家中遇上了难事,如今我等既然以兄弟相称,你们的事自然是我的事情,但有帮得上忙的,王伦义不容辞啊!” 王伦早就猜到他们三个敢冒险来梁山泊捕鱼,应该是家里面到了非得用钱不可的地步了,应该是遇上难事了。 这也是王伦广施恩义的时候,只要能够帮他们这一回,三阮自然感恩戴德,收服他们便更容易了些。 阮小二闻言叹气起来,说道,“不瞒哥哥说,家中老母自入冬以来,受了风寒,旧疾复发,水米不进,日渐消瘦,我们兄弟不知用了多少药方,花尽了钱财,也不见效,如今家中已经无米下锅,老娘又病着,我们三人万般无奈,只得冒险前来捕捞些大鱼换钱……” 阮氏三雄此时都满面羞愧,三个人一身的本事,顶天立地的汉子,结果把日子过成了这样,老娘生病都没钱医治,丢人啊。 “伯母病重?此事岂能耽搁!传令朱贵兄弟,速速带上银子去济州府内请最好的名医前来救治,杜迁兄弟,取上个月柴大官人送来的那支人参来!” 王伦拿过人参,便往阮小二手里塞,“阮二哥,拿着这人参,这是柴大官人送我的百年人参,有固本培元之功效,速速收下,少顷朱贵兄弟请来大夫,我等一齐去你家看望伯母!” “使不得!使不得!太过贵重!” 阮小二连忙把人参推回,却被王伦用力抓住他手臂,把人参放在他手中,略带气愤地说,“你莫非看不起王伦,王伦岂是那重物而轻人的小气鬼?这药材再珍惜,若不能拿来救人,也只能放在架上生尘烂掉,拿去医治病人,此乃物尽其用,何况你我已经是兄弟,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王伦这一席话,把阮氏三雄感动得热泪盈眶,阮小二语无伦次,“王伦哥哥,我,我,我,五郎七郎,跪下!” 说罢,这阮氏三雄便齐刷刷跪倒在王伦面前,阮小二带着两个兄弟不住地叩头,口里念着,“以往在江湖上尽是听闻哥哥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今日相见,才知道哥哥是仁义君子,人间少见的豪杰,江湖上的传闻,尽是虚言也!今后哥哥旦有差遣,我们三兄弟无有不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眼见着阮氏三雄彻底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王伦连忙上去扶起他们,开口道,“兄弟们,如此岂不见外?愚兄也有肺腑之言想与你们说,三位兄弟乃是大好男儿,如今朝廷昏聩,正是我们有志者做出一番事业的时机,你们何苦再去过那受苛捐杂税盘剥,朝廷官吏欺辱的日子,不如同上梁山,坐一把交椅,一起替天行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为百姓做事,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一回!” 阮氏三雄闻言,大喜过望,全都纳头便拜,齐声道,“哥哥愿意容纳,我们兄弟便跟定了哥哥!一起替天行道!” “哈哈哈!请起请起!” 王伦收服了阮氏三雄后,便带着三人汇合了那朱贵请来的大夫,去石碣村看了三阮老娘,老人家是营养不良,再加上受了风寒,感染了伤寒,这是耗费元气的病症,最需要进补好药,最为花钱,但王伦出资,自然没什么问题,参汤进补,再辅汤药,短短一日便无大碍,阮氏三雄大喜过望,与王伦说好,三日后收拾家小,便去投奔梁山。 夜间,杜迁、宋万忍不住问王伦,为何如此厚待招揽阮氏三雄。 而且,王伦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小气人,一下子变成了今天这等招贤纳士的豪杰风范,他们两个还真有点不适应! “二位兄弟,这阮氏三雄善于水战,白天你们都已经见了,我梁山八百里水泊,是天然屏障,却没有一支强大水军,二位贤弟也不擅水战,有他们三兄弟来帮我等操练水军,日后这梁山泊便可固若金汤,不惧官府前来征剿!” 王伦说明白了心中所想,杜迁、宋万方才明白,连连夸赞,“不愧是哥哥,心中当真有计较!” 至于王伦性格突变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没有细想,因为比起王伦原先的样子,现在这个状态明显让他们更喜欢,也似乎让他们看到了梁山泊壮大的希望…… 第4章 所思长远,谋划金帛处 三日后,阮家老娘病情好转,三阮便举家来投梁山,王伦亲自率领杜迁、宋万在李家道口朱贵酒肆之中迎接。 “朱贵兄弟,今后你在酒肆之中只打探消息便是,这人肉买卖便不要再做了,我们梁山兄弟,也不许吃人肉。” 王伦清楚,在自己没穿越来之前,王伦是叫朱贵开酒肆打探消息,同时麻翻过往客商,做人肉买卖的。 这也体现出来了王伦原本的小气,似乎省了点儿原材料,但是这种举动其实省不了几个钱,而且还给梁山泊落下一个吃人的名声,这影响太大,在老百姓眼中极易将他们妖魔化。 “得令!” 朱贵闻言,也是欣喜,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人肉买卖,毕竟有伤天和,但是之前王伦下令,他又不得不干。 杜迁,宋万也颇为赞许,他们原本就不赞成之前王伦的做法,但毕竟是下属,王伦执意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现在,王伦自己下令整改,正合其心意。 正说着,外面喽啰报来说三阮与家人已经到来,王伦与众人便出门去迎,但见阮小二,阮小五牵着一板驴车,阮小二那驴车上坐着自己的妻儿和老母,阮小五的驴车上则是堆放着密密麻麻的家资,阮小七在后面帮着推车。 王伦打眼一看,都是些破烂家具一类,连狗盆都带上了,不用想,定是阮家老娘穷怕了,什么都不舍得扔,三阮都是孝子,便一并带来了。 “三位兄弟终于来了,叫王伦想得好苦!” 王伦率众上前相迎,三阮先搀扶了老娘过来,阮家老娘见了王伦,不顾年老,行起礼数来。 “老婆子多谢王寨主救命,我这三个儿子跟随王寨主,是他们的造化,唉,可叹我老婆子自嫁给他们阮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活到了六十多岁,都没想过什么福,你们那个挨千刀的爹,我跟了他一辈子,他连个铜戒指都没有买与我过……” 看得出来,阮家老娘年轻时应该嘴皮子够厉害的,就是老了,还这么能说…… “哎呦,娘,你说这些做什么!” 阮小二赶紧阻拦起老娘,家丑不可外扬,这多丢人啊! “二郎,不妨事,伯母,我与三位兄弟意气相投,他们的母亲便是我王伦的母亲,今后在山上一同孝敬你老人家,再不过苦日子了!” 这边王伦亲自哄好了三阮老娘,阮小二又叫浑家与儿子前来相见。 阮小二浑家是个本村女子,没什么出奇的,上前道个万福,其子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虎头虎脑,倒是可爱。 王伦蹲下身子摸了摸头,问道,“几岁了,叫什么?阮二哥可读过书吗?” “我叫阮良,今年十岁了,见过王伯伯!” 那小阮良乖巧行礼起来,阮小二则是说阮良不曾去学馆念书,这年头,念书的花费也不少,光是笔墨纸砚就不少钱,他们是承受不起的。 王伦知道,别看眼前这个小阮良虎头虎脑的,到了后来岳武穆抗金的时候,这位小阮良可是岳家军的水军大将,在黄河里差点生擒了四王子金兀术完颜宗弼,他的父亲叔叔名震天下,他也是不遑多让! 现在如果王伦好好培养阮良,他将来的成就只会比原本更大! “今后有机会,我亲自教他识字,玉不琢,不成器,人还是要知事明理才是!” 王伦对阮小二说起想要亲自培养阮良的心思,阮小二大喜过望,抱拳道,“寨主有此心思,是我儿子的造化,在此谢过寨主!” 王伦扶起阮小二,将众人带进朱贵酒肆,里面早已准备好了宴席,众人吃了一回,权且接风,王伦叫杜迁、宋万将三阮家人先送到山上安置,自己则是将三阮引到了金沙滩水寨去了。 王伦指着一望无际的梁山泊对三阮说道,“二郎、五郎、七郎,今后我梁山水军,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便是我的水军头领,这八百里水泊,天高海阔,便是全天下的英雄好汉来了,也容纳得下,这水泊便是防御我梁山泊的第一道屏障,便如同赤壁之战时周公瑾守卫的长江天堑,任他曹孟德八十三万大军如何厉害,也渡不过来,你们便是我的周公瑾!” “哥哥放心,便是曹孟德来了,我们弟兄也将他呛死在水泊里!” 士为知己者死,王伦的信任,也让三阮兄弟热血沸腾起来。 “寨主,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水军防务,有个意见想提一下,不知……” 阮小二犹豫道。 “但说无妨!” “眼下山寨只有金沙滩水寨,但八百里水泊,颇为广阔,只金沙滩水寨一处,定不能面面俱到,不如在东西南北四处各建立一处水寨,分兵把守,方可控制水泊!” 阮小二所言,正是原着里梁山水军的防御分布,东西南北各一处水寨,保证了无论水泊哪个方向出事,他们都能随时支援。 王伦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山上的水军数量太少,又疏于训练,只怕分为四个水寨,人数尚且不足,你们三个可以在山寨兄弟中优先挑选精干士卒加入水军,充实水军,以三月为期限,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劈波斩浪,灭鲸斩蛟的精锐水军,可走到否?” “必不负哥哥!” 三阮异口同声,直接立下了军令状。 王伦非常欣慰,“之前我与杜迁、宋万、朱贵三位弟兄商议,他们都知道你们三兄弟是英雄豪杰,原本朱贵兄弟是第四把交椅,他情愿相让,今后二郎第四,五郎第五,七郎第六,朱贵兄弟第七。” 虽说三阮比起杜迁、宋万,本事更高,但是毕竟杜迁、宋万是王伦心腹,三阮初来乍到,就把他们两个比下去,人心不服。 朱贵却是个大度的人,知道自己没什么过人的本事,情愿居于三阮之下。 “这怎么使得,我们三兄弟初来乍到!” 阮小二刚要辩驳,就被王伦按住了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贵兄弟一番好意,你们三兄弟怎好推辞,若是真心中感激,便好好训练水军,报效山寨!” “是!” 阮氏三雄现在对于王伦也算是绝对的忠心了,王伦虽然在前期直接截胡了他们三个,但是此刻的梁山距离他想象中的强大还是差得很远。 梁山泊现在还是处于草创阶段,士兵五六百人,粮草和金银也不多。 以往的梁山泊收入,主要是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抢劫从山上路过的客商,第二个就是靠柴进柴大官人的资助。 以前王伦虽然占山为王,也不敢闹的动静太大,引来官府征剿,所以只叫弟兄们在山寨附近劫掠商队,不敢去远处劫掠,其实收入并不多,而且很不稳定。 毕竟,人家都知道你这里是土匪山,会想方设法地避开。 至于柴进的资助,王伦在脑海里也有印象,是王伦和柴进达成了一个协议,柴进作为后周皇族后人,已经料定了自己早晚会被人惦记上,所以想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正好王伦要落草,他就当了“天使投资人”给梁山砸钱,条件是在他日后落难之时,在梁山上要坐一把交椅。 其实其潜台词就是他养着梁山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等到他有朝一日上梁山的时候,这个他一手养起来的梁山自然是要由他掌控了…… 王伦清楚自己必须早日独立,让梁山脱离柴进的掌控,这就要努力创收了,没有钱粮,一切都是虚的,就是招兵买马,也得有足够的资源。 其次,现在梁山泊的军备力量也不好,杜迁、宋万根本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和军事才能,士兵也少。 虽然三阮可以训练水军,但水军用于防守可以,用于陆地上的进攻可就不行了。 人才,王伦还紧缺军事人才。 按照原着的剧情来说,“豹子头”林冲即将来到梁山泊入伙这人当过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是正经的禁军军官。 禁军也算是北宋较强的军队了,林冲又有练兵的能力,虽说原着里林冲当了反骨仔背刺王伦,不过王伦还比较理解他。 毕竟在原着里的王伦根本不想留林冲,对他非常不好,连猜忌带着挤兑,换了自己是是林冲,不可能对王伦有好感。 这纯粹是王伦自寻死路,当时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的林冲到了水泊梁山,基本上是走投无路的状态,若是他可以施以恩义,给林冲个第二,第三把交椅,笼络住林冲的心,和他结拜金兰,身边也就有了个保护伞。 日后晁盖他们上山后,也就不至于非常被动,没有一个人帮得上忙了。 这次如果林冲上山,王伦说什么也要笼络住这个高级战力,自己不但能够通过林冲来粉碎日后晁盖夺取梁山泊的阴谋,而且还可以通过林冲来联络他的兄弟鲁智深,徒弟“操刀鬼”曹正这些人,让他们一起加入梁山。 至于兵源的问题,王伦倒是不担心,现在大宋朝起根上烂了,大江南北,民不聊生,南方被花石纲闹得鸡犬不宁,北边被稻田务搅得民不聊生,到处都能见到流民百姓,这些活不下去的人,给口吃的也就愿意上山来落草。 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心中怨恨朝廷的老百姓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缺,只是王伦现在缺粮食,就是把他们弄上山来,也养活不起! 得想办法创收,王伦前世倒是看了不少穿越小说,里面有很多主角制造后世物品发家致富的,比如蒸馏酒,玻璃,肥皂什么的。 但是这些东西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王伦琢磨着,自己得想办法找一个大户抢了,解一解燃眉之急,好招兵买马。 这种大户,必须得是土豪劣绅级别的,家产绝对要足够多,不然抢了也没意义,名声还得足够恶劣,不然王伦去打他们就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坑害老百姓了,体现不出他的正义性。 噱头很重要,在这个时代,王伦准备打出“替天行道”的口号来给梁山造势,在这个朝廷给老百姓带不来公理的时代,老百姓岂不是渴望着有人能“替天行道”吗? 只要王伦一伙能够打出“替天行道”的招牌,表明自己山寨的仁义之举,到时候就算是王伦不主动招募,也会有老百姓主动来投奔的。 于是,王伦叫来了山寨内的情报头领朱贵,询问他附近村镇里面有没有符合上述条件的土豪劣绅。 朱贵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在郓城县西溪村有一安老员外,他家财万贯,光是家中田庄就有几千亩地,乃是西溪村首富,但他与他三个儿子却是为富不仁,暗地里干着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采生折枝的人口买卖,每年交租他家都得逼死几个农户,可谓民怨沸腾。” 朱贵这么一提,王伦也有些印象,这身体的原记忆里面有一段关于这安老员外的,好像是这东溪村、西溪村村中间的溪水闹水鬼,这老头就出钱造了一座石塔,把水鬼赶到了东溪村。 后来东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大怒,直接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得了个“托塔天王”的美名。 后来安老员外不干,又派人去抢结果引起了晁盖带着东溪村村民和西溪村村民械斗,最后还是官府派人来制止,花钱给两村都修了塔,才平息了纷争。 这“托塔天王”晁盖是东溪村保正,而且家产不少,是东溪村一霸,这西溪村的安老员外能和他分庭抗礼,想来其实力在这郓城县也不算小了! “好,就是他了,买卖人口,还采生折枝,此乃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水泊梁山替天行道,就是要整治这样的混账才对,传令杜迁、宋万,明日带领一百精干士卒,随我趁夜去抢了那安老员外家财!” “啊?寨主,你不是说过不能去远处犯案,引得官军注意吗……” 朱贵大吃一惊,要是洗劫了安老员外的家,那一定会引起郓城县官府的注意,这和他王伦之前的大政方针正好违背。 “此一时彼一时,在官府眼里,我们都是匪,与其等他们来打我们,不如先发展壮大,等他们来时便已经发现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第5章 月黑风高,平地惊雷起 不光是朱贵,当杜迁和宋万听到了王伦的想法时,他们也很震惊。 “哥哥,这安老员外毕竟是郓城县的大户啊……倘若我们去抢了他家,郓城县官府必然派兵前来攻山……” 宋万这个“云里金刚”虽然个头不小,但此刻表现出的胆子却算不上大。 “官军来了更好!” 王伦非常清楚,这济州府的捕盗官兵,都没有什么大本事,上到团练使黄安,下到缉捕盗观察处置使何涛,都是废物点心,而这些官军也都是冒名顶替,欺上瞒下,吃空额,敲诈勒索老百姓的主儿,一年到头都不会像样的操练几回。 这也是北宋末年除边境地区外的大部分地区军队之真实写照。 他们要是来攻山,就得想办法渡过水泊,现在王伦有了阮氏三雄,根本就不怕他们。 要说打陆地战,现在王伦手下人马不多,官军如果人多,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但是一旦水战,官军就等于给他们送菜来了。 原着里,单单凭借阮氏三雄三个人可就在石碣湖水里杀了何涛带来的几百官军,更何况有兵有将,他们水战如何能是对手? 到时候,他们的马匹,兵器,盔甲,军粮,正好拿来给自己人用。 而且,熟读水浒的王伦也发现了,原着里只要你一般不横跨州府作案,是不会受到严重围剿的。 原着里水泊梁山就是把济州府的武装体系彻底摧毁,甚至是连团练使黄安都活捉上山了,济州府也再没有能力剿匪,而他们在三打祝家庄后,有没有受到朝廷的大军征讨,是在大破高唐州,杀了高俅的兄弟高廉之后,才被朝廷讨伐。 也就是说,其实朝廷根本看不上这些地方小毛贼,非特殊情况不会派兵来打你,你所要面对的还是地方州府的官军。 而你只要把他们打服了,那你在你所处地域的行动就没什么障碍,其他州府的兵马又没有跨辖区剿匪的权力,不会来管的,除非朝廷征调。 所以,王伦才会不怕与济州官军交手,一来是他们太废物,二来是早晚都得打,晚打不如早打。 杜迁、宋万虽心中不赞成,但王伦拍板,他们也没有办法,但杜迁仍是劝说王伦,“哥哥,要是下山,我与宋万贤弟前往即可,哥哥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 潜台词即是,王伦你也不会武,一起下山不起作用不说,没准还添乱。 但此时的王伦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伦了,这几天王伦偷偷练习武艺,已经把脑海中的武艺融会贯通在了这具身体上,不敢说有多厉害,起码也不输给他杜迁、宋万的其中之一。 但王伦也不想直接表现出来,因为解释不通啊,你之前还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突然武艺高强,这变化太大,根本解释不了。 “两位兄弟,这也算是我们梁山泊弟兄第一次外出替天行道,我不在场,怎能放心,好了,这件事便这样定了,明日夜里便率领众兄弟前往!” 王伦的语气斩钉截铁,杜迁和宋万听了,也是无可奈何,杜迁还安慰宋万道,“料定那安老员外家中也只是农户,哪里能有什么会武艺的人,有我们两个人跟随,料定无事!” 按照王伦谋划,阮氏三雄和朱贵守卫山寨,他与杜迁、宋万率领一百喽啰趁着夜色渡过了水泊,前往西溪村安老员外家。 这安老员外乃是西溪村首富,财产在整个郓城县也排的上号,家里的庄园占地面积极大,坐落于西溪村最东侧,那里正好占据着西水东上流,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自家取水会受他人影响。 王伦特地挑选了后半夜的时间前去,这个时候,整个庄园上下的人基本上都睡得昏昏沉沉的了,就连他们家宅子前面值夜的仆人都已经蜷缩在门房里面昏昏沉沉了。 按照朱贵的消息,这安老员外家里确实养了十几个护院武师,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已经睡熟了。 “哥哥,我二人这就带人冲进去!” 杜迁和宋万说道,王伦却并没有让他们直接冲进去,而是指点道,“他的庄园如此之大,必有后门,你们两人各带人马,一前一后进去,方能把他们全部堵在里面,记住,入内之后能不伤人命便尽量不要伤人。” “还是哥哥技高一筹,我二人去也!” 杜迁和宋万按照王伦的意思,一个走前门,一个走后门,直接就带着人马摸了进去,这安老员外一家人还在睡梦中呢,就被杜迁和宋万包了饺子。 安家的人突然惊醒,发现有盗贼闯入家中,一个个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杜迁在那边指挥喽啰挨个进入到房间里面搜刮财物。 而宋万则是直接揪住了一个安家人,用刀尖顶住他胸膛威胁道,“说,你们家老爷在哪儿,不说实话一刀做了你!” “好汉爷……我家老爷就在前面大院里面,你饶命啊……” 被揪住那人已经是面如土色,抖似筛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宋万把他扔下,带着五七个喽啰闯进院子,王伦只听得一阵女人的尖叫声,片刻过后,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的安老员外就和数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子从房间中被宋万拽了出来。 “哥哥,他就是安员外,安仁,这老东西六十多岁了,晚上还搂着三四个十几岁的闺女睡觉真是人老入花丘,你是真的不知羞啊!” 宋万一边说,一边往那安老员外身上喷了一口唾沫。 那安老员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便开口恳求,连连作揖道,“这位好汉,你们是哪里山寨的,切莫动手啊,小老儿愿意破财免灾,我这庄园里面有的,你们看着什么好,尽皆拿取便是!” 王伦不紧不慢,看着光着的那安老员外,出言讽刺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这么大岁数还夜御四女,你那家伙还顶用吗?” 而此时在各个屋子里面搜罗宝物的杜迁一边赶着安家人到庭院里去,一边怒骂道,“哥哥,这老贼家中尽是些不值钱的玩儿意,才搜出来一百多两银子!” “才一百多两?” 王伦心说这老小子就治家再严,再抠门也不至于全府上下就只有一百多两银子啊,肯定是有夹壁墙,密道,地窖一类的地方可以藏钱财,大宗的钱财被其隐秘藏起来了。 “宋万!” 王伦给了宋万一个眼神,宋万立刻就明白过来,一脚踢中那安老员外脸颊,安老员外顿时倒地,喷出一口带着牙的污血来! “老东西,你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再不说实话,先把你细细地割了!” 宋万瞪起眼睛,把白亮亮刀锋亮在了老东西眼前。 这时,有个安家养的护院不识相,趁机要动手,趁着众人不注意,便要向杜迁扑去。 杜迁冷哼一声,手中齐眉棍扫出,半空中就砸在那护院太阳穴上,顿时打得他脑浆四溅,死在当场! “啊!” 惊呼声响起一片来,杜迁甩了甩棍上的脑浆,回头对着王伦说道,“哥哥,这可不是我非要杀人,这小子找死!” “还不说?” 王伦则是踢了安老员外一脚,看见死在地上的护院,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安老员外对于财富的执念,他“唉”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在堂屋的牌位下,有个地窨子……” “宋万!” 王伦一声令下,宋万立刻就去了那里,果然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藏着整坛子的金银珠宝,还有古董字画,估计够拉上个几大车的! “全都搬走!” 杜迁把安家人全都集中起来,一个个绑上,宋万则是带着众喽啰搬东西,不光是财宝,还有安家场院里面的三个粮囤,也都被喽啰打开,把一包包粮食往车上放,就连拉车的大牲口和车都是安家牵来的。 待到王伦等人把安家的钱粮洗劫一空后,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点着灯球火把回山去了,而西溪村的老百姓就是听见了动静,知道这安家遭了匪徒,也没人敢出来,再加上安家多行不义,更是没有人去帮他们报官,都巴不得安家被抢得什么也不剩呢! 王伦等人扬长而去,安家众人都被绑在了院中,别人还都没什么事情,唯独那安老员外,因为本来就是被宋万给光着从房里给揪出来的,所以根本就没穿衣服,刚刚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这数九寒天的温度,冷风一吹,再加上这几十年的积蓄荡然无存,安老员外急火攻心,当时血往上涌,直接昏死过去了! “爹!” “老爷!” 安家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但是他们都比被绳子给捆住了,根本过不去。 这个老东西死不死,王伦根本不在乎,说老实话,以他做的那些勾当,王伦没临走时给他补上一刀,已经算是仁慈得很了! 这边王伦等人走在半路上,却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手持兵器,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 宋万和杜迁手持兵器拦在了王伦身前,他们带领一百多个喽啰前来,但是他们以对方的火把数量来判断,对方也有近百人。 真打起来,他们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 “你们这些强贼!前来劫掠人家!我晁盖定不饶你们!” 为首的是一条八尺壮汉,手持朴刀,闷雷一般地喊了一声,颇有威慑力。 “怎么晁盖来了?” 王伦没想到晁盖居然会来,不是说他和这安家因为争夺石塔,曾经结怨了吗?怎么他会带人前来?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原来,王伦等人闯入安家之时,那安家有一个马厩里面的小厮并不在院落内,没被人发现,偷偷的走了。 那小厮不敢去西溪村里面喊人,于是淌水过了溪水,去东溪村寻晁盖去了。 只因那晁盖乃是东溪村保正,古代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保正大体上相当于后世乡长的职位,晁盖有着保护乡民的责任。 再加上他为人还是颇为仗义的,虽然说和那安家有些旧怨,但是听闻有贼寇来犯,他还是心念百姓,于是带着自己的庄丁在东溪村振臂一呼,一下子招来了近百人的队伍前往救援。 这也是能够看出人心向背了,安家出事,西溪村自己村子里的乡邻都不来救援,反而是晁盖来救人,而且人家晁盖的影响力还能一呼百应。 晁盖大吼一声,举朴刀杀来,杜迁、宋万见其来势汹汹,立刻迎了上去,一个齐眉棍,一个长枪,截住了晁盖厮杀,后面的庄客和村民也跟了上来,与梁山喽啰打在一起。 这杜迁和宋万在梁山上就是普通的地煞星水平,打得了一二十个常人,却赢不得真好汉,此时与那晁盖交手,晁盖武艺不俗,尤其是力气颇大,他能徒手把一大个青石塔从西溪村给托到东溪村,得了个“托塔天王”的绰号,力气绝对是极强的。 此时他朴刀招招携带巨力,杜迁和宋万与他交手,就算是招数上还抵得住,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而那晁盖则是步步紧逼,把朴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把杜迁和宋万往旁边引。 随即,他施展出一招“劳燕分飞”来,朴刀左右开弓,猛然两刀从不同方向砍向杜迁和宋万。 这两刀的力道非同小可,这两人也是堪堪抵挡得住,宋万叫震得后退三步,手中长枪被震得枪尖抖动。 而杜迁也是同样被震退三步,手中齐眉棍上被朴刀砍出来了一个深痕,差点就把棍子给砍断了! 而晁盖在震退了杜迁、宋万两人之后,身形一闪,直接向着王伦的方向飞速冲了过来。 “不好!” 杜迁和宋万齐声大喊起来,他们才明白,原来晁盖一开始就是奔着王伦去的,他想擒贼先擒王! 第6章 剑出惊人,挽狂澜 晁盖刚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上前的时候,杜迁和宋万两个人就有意识的护住了王伦,这明显是在保护重要人物的样子。 再加上晁盖清楚,这附近的山头也只有水泊梁山一个,王伦又是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看上去和江湖上传说的梁山寨主“白衣秀士”王伦的打扮别无二致,所以晁盖就知道,那个白衣书生就是王伦,这些人是梁山人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个不变的铁律,王伦的绰号叫做“白衣秀士”,相传他是个落第秀才出身,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晁盖的目的就是引开杜迁、宋万,直接击毙王伦,叫梁山众人群龙无首,这样便可以更好地歼灭他们了。 此时,晁盖已经冲到了王伦面前不足两米之处,手中的朴刀带着劲风席卷向王伦,把王伦额前的发丝吹动。 “哥哥!” 杜迁和宋万虽然及时回援,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赶不上了! 但晁盖没有注意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王伦嘴角露出来一丝冷笑。 原本以为要在智取生辰纲之后,王伦才有可能和晁盖产生交集,没想到这么早就当面锣对面鼓地打起来了,好啊,既然你晁盖来得快,王伦也没有必要客气了! 就在朴刀即将把王伦劈个身首异处之时,王伦从旁边喽啰手里接过一柄双手剑来。 但见那晁盖刀锋离着王伦咽喉尚有三寸之时,王伦忽然一个闪身,一席白衣从其身上滑落。 内里王伦居然穿着一副精铁细甲,映着火光,熠熠生辉。 此时王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那锋利的朴刀,右手借着翻身的力量已从把五尺长的双手剑抽出,四尺青锋贴着朴刀背脊逆流而上,火星在鎏金的刀镡上溅起一串火花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晁盖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天王好刀法,但却不如我的剑法。\" 王伦哑着嗓子,方才刚刚闪过晁盖一朴刀,也不停留,长剑绞住朴刀猛的旋身,就是一招借力打力的上乘武学手段,饶是晁盖那样雄壮身躯被带得往前一倾,浓须几乎撞上了王伦剑尖。 晁盖根本没想到王伦居然会武!急忙后退时,王伦持剑自腋下反穿而出,正是一招\"白蛇吐信\",剑锋擦着他的肋下要害掠过,在他的衣服上直接留下了一道嫣红血痕。 “好!” 在杜迁和宋万的惊呼声中,王伦忽使个“飞星起落”,身子旋转,剑势交叠如剪,趁着那晁盖被打得个措手不及,直取他持刀的手臂。 晁盖急撤刀时,王伦左腕轻抖,剑穗金铃突然震响,引得了晁盖侧目去看,他生怕是什么暗器。 就在晁盖眼神微晃的刹那,长剑已化作一道白虹,自下而上斜挑他右臂曲池穴——这招叫做\"怪蟒翻身一点红\",乃是王伦前世最为得意的剑法之一。 剑尖入肉三分的瞬间,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黄土地上绽开九点红梅。 晁盖手中的朴刀当啷坠地,王伦这一剑直接重创了他的右臂,从小臂到大臂,直接被王伦这一剑划了一条深可见骨的极长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其半边身子! 再深一点,整个臂上的筋腱恐怕就保不住了! 晁盖踉跄后退,握不住兵器,王伦也没有再追击,他清楚,自己是扮猪吃虎,打了晁盖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如此效果的,倘若把他们逼得做困兽之斗,恐怕依旧不容易对付。 “庄主!” “保正!” 眼见着晁盖受了重伤,东溪村的儿郎们全都围拢到了晁盖身边,瞬间斗志全无。 所谓“三军不可夺帅”,主心骨晁盖一下子被打伤,他们也是群龙无首。 “快撤回村去,叫各家守住村口啊!” 晁盖的整条右臂现在不听使唤,他深知自己受伤,其余人拦不住杜迁、宋万,再打下去非得吃亏不可,只能撤回东溪村再做计较了! “哥哥,追上去杀了他们!” 杜迁、宋万见村民撤退,便要王伦追击,王伦把剑一收,说道,“穷寇莫追,再往前去便是东溪村地盘,他们占据地利,于我等不利,速速回山!” 杜迁闻言,点了点头,招呼喽啰上路,而宋万则是非常奇怪的看着王伦,开口询问道,“哥哥,小弟不解,你,你这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武艺啊……” 作为梁山泊的开山元老,宋万对于王伦的本事再清楚不过,王伦以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连拿刀杀鸡都费劲,现在居然手持宝剑能把那武艺高强的晁保正击退! 这不对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山寨再说!” 王伦没有直接回答宋万的问题,这次是他第一次用自身功夫来与水浒人物交手。 他原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武英级武术运动员,所练习的武功可能在这个猛人遍地的水浒世界没什么大用,毕竟像是“玉麒麟”卢俊义这种猛人,在原着里可以一个人追着一千人打的狠人! 但是,今天和晁盖动手,王伦惊喜地发现,其实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很有可能是因为王伦前世作为一个后世的顶级武术运动员,习练过各门各派的武学,而宋朝的武学发展是有其极限的,王伦就能看破他们武学之中的破绽! 说白了,和武侠小说里面的王语嫣差不多,毕竟武学是不断发展和进步的,后世的武学研究和体系要比现在更为全面和科学,也就是说,王伦的实力很有可能比他所预估的还要强! 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现在梁山上没有高级战力,想要在陆地上驰骋疆场,杜迁和宋万的本领都不够,而王伦现在则可以亲力亲为。 打退了晁盖一伙,王伦回山的路上就再没了阻拦,众人加速回山,说实话,这安老员外的家底儿实在是够厚实的,一百多个喽啰拼死拼活的搬运,到了水泊边上都差点累趴下了,亏得朱贵和三阮率领水军早就准备接应了。 路上与晁盖一战,战死了六个喽啰,不过总算是没白跑这一趟,王伦清点了一下,这一趟的收获估计直接够他们在山上躺平一年了。 光是金银细软,这安老员外家里就至少搜刮来了三万两,还有很多名人字画和瓷器没有办法进行准确估价,所以这个数字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准确。 粮食则更多,五谷杂粮加在一块儿足有四千石,换算成斤那可是三十多万斤,这么多粮食也亏得是在安老员外家把各种牛马等大牲口都给拉出来套车了,要不然根本拉不回来。 除此之外,各类大牲口也收获了不少,马十五匹,牛五头,驴子和骡子各十头。 杜迁、宋万大喜过望,都和王伦说道,“哥哥,今番在西溪村取得这么多钱财,给弟兄们分了吧!” 梁山以前所实施的制度就是“大秤分金银”,无论是有多少斩获都给大伙平分了,分成比例从头领往下依次递减。 王伦听闻,则是摇了摇头,苦口婆心道,“弟兄们,以往所取得的金银都分给弟兄们,但是今后这所获得的钱财可不能分了。” 王伦语出惊人,但也耐心地和他们解释了起来,“我们水泊梁山想要发展壮大,就要积草屯粮,整顿军备,招兵买马,这都需要钱财,诸位兄弟,若是把这钱粮积攒在一处,图谋大事,我们梁山泊才有长远发展啊,否则继续这样下去,有朝一日官军前来,我们必然是坐以待毙。” 王伦的话,简明扼要,阮氏三雄是最先表态的,阮小七站出来说道,“俺们弟兄上得山来,寸功未立,自然不能要这些财物,哥哥说得对!” 杜迁和宋万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王伦的做法,朱贵也同意。 “既然诸位兄弟都无异议,那便如此去办,宋万兄弟,拿着这些财物去购买马匹、兵器,充实军备,杜迁兄弟,你则是拿着粮食,带人去附近招募流民。” “招募流民?哥哥,这些流民可都是拖家带口的,那些人都是要吃饭的!” 杜迁明白,王伦此举可能是想要吸纳流民之中的青壮,但是但凡来逃难的流民,就没有一个人走的,都是带着妻子儿女,老爹病娘的,要是要招募他们,总不能让他们撇下家小吧? 可是要把他们的家小也接收了,这些人可也长着嘴,要吃东西的,这粮食消耗可就长上算了! “哈哈,兄弟,这个不妨事,你尽管告诉他们,可以带着家人来投奔我们梁山泊,但是先和他们说好,梁山泊可以庇护他们,提供吃住,但是他们也得给山寨做出相应的贡献来!” 王伦的话引起众人不解,要说年轻力壮的还能当喽啰,那些女人、老人和小孩儿能干什么? 王伦便和他们解释起来,这些流民都是失去了土地的老百姓,居无定所,没有产出,所以才是流民,走到哪里都很难安身,因为不论走到哪里,当地都是有人的,当地人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是不会容纳他们在自己的地头上和他们抢饭吃,抢土地的,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流亡,最后死在流亡的路上。 可以说,流民在这个时代的地位简直都算不上是人,所以王伦如果给他们粮食和落脚地,在生活上已经没有任何下降空间的他们肯定会愿意,哪怕是王伦要求他们为山寨干活。 其中,这些人里面的青壮自然就编入山寨军队,其中的女人,老人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这些人也有力气,能干活。 王伦早就想要在梁山上进行新产业开发了,这八百里水泊梁山,除了水域广阔之外,在水泊中间的陆地也非常广阔,除了山寨战地外,还有很多土地是荒芜的,而且都是肥沃的好地。 这些地就这么荒着岂不可惜?完全可以叫还有劳作能力的女人和老人去开荒种地,如果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梁山泊日后也不怕敌人从外部进行围困了。 另外,王伦也准备开发目前时代没有的科技,比如说蒸馏酒,这一次他们从安家弄来了上万斤的红高粱,这东西最适合酿酒,王伦完全可以把制造流程和制作工具准备出来,形成一个酿酒车间,让那些女人去酿酒。 实际上说罢了,就是把女人变成女工,把有劳动能力老人变成老工,让他们也生产价值,这样就可以弥补抵消他们所消耗的口粮了。 王伦非常清楚,如果他们能够把蒸馏酒,肥皂等物件批量制造出来,王伦反手一卖,那就一本万利,他们制造的商品可就能换回来无数粮食,相比起来他们吃的那点儿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了。 而且,用家人把这些青壮年流民给绑在山寨里也是个好的手段,毕竟妻子儿女父母都在山上,他们的命运也就必然是和山寨休戚与共,再不能分离了…… 听了王伦的解释,众人方才明白了王伦的意图,宋万伸出大拇指来连连夸赞,“哥哥就哥哥,饱读诗书,比我们这些榆木脑袋强得多,对了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身好功夫是怎么来的啊!” 宋万又想起来了这件事情,之前在路上他问,王伦没有告诉他,现在回了山上,没了危险,他又问了起来。 王伦心中暗想片刻,随即开口道,“其实说来也十分玄妙,我前几日夜里做梦之时,梦见有一白发仙人,说什么我乃天命之人,要承担大任,特此来传授我十八般武艺,我在梦里学了这些武艺,醒来后只觉得是南柯一梦,但仔细一想,那些武艺居然都在脑海之中,还能施展出来!” 王伦深知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有漏洞,不如利用古人迷信的心理,直接把这件事情往怪力乱神上靠,他们也证实不了,只能当作是真的! 第7章 星星之火,可燎原 “这种事我听说过,隋唐那时,混世魔王程咬金也是梦到了仙人传艺,说他是土福星官下界,教了他三十六路斧法,但是这家伙笨,最后就记住了三板斧!” “短命二郎”阮小五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听过的评书,此时不由得叫出声来。 “还真有这事?难不成王伦哥哥也是个什么星星月亮下界?” “旱地忽律”朱贵疑惑地说道。 “还太阳呢,不管如何,有了武艺总归是件好事,日后也可以助兄弟们一臂之力!” 王伦主动结束了大伙儿的交谈,在得到了王伦的许可之后,杜迁和宋万也开始拿着钱粮各司其职去了。 事实证明,王伦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民,遍地都是,杜迁刚刚下山一天,就带回来了一千多的流民回来,其中青壮年流民大概有五百多个,剩下五百老弱女性。 把人带回梁山之后,杜迁有些担忧地找到了王伦,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招人,也尽量得带回来年轻力壮的,现在一下子来了上千人,但是青壮却只有一半。 王伦则是安慰他说道,“兄弟,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吗?就是女人老人也有他们的作用,你尽管去招人就是了,越多越好!” 这边交代完了杜迁,王伦则是把“旱地忽律”朱贵先从李家道口酒店叫了回来。 “哥哥,有何吩咐?” “叫你回来有两件事,第一,杜迁带回来的流民到了,我这里人手不够,三阮都在训练水军,你速速去熬些厚粥来,粥要插筷子不倒,毛巾包着不渗,先管他们一顿饱饭,他们吃饱了之后,听我训话!” 朱贵点了点头,又问道,“哥哥,那第二件事呢?” “听说你还有个兄弟叫做‘笑面虎’朱富的,在沂水县老家开酒肆,不如写封信叫他也来上山吧,如今我们梁山泊要发展,缺乏人手,你在梁山上当头领,他在老家也不安全,让他上山来坐一把交椅,也免得你记挂!” 王伦要发展梁山,第一重要的就是人才,首要的就是头领,充实管理层,他当然想要去找那些武艺高强,智谋超群的好汉,奈何现在梁山泊的名声太小,自己之前那嫉贤妒能小心眼的名声在江湖上不说是人尽皆知,也是影响深远,在自己没有完全把其他人心中的坏印象洗刷干净前,贸然去求贤估计只能吃闭门羹。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熟人身上下手了,虽说这“笑面虎”朱富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胜在知根知底,又是朱贵的兄弟,叫他上山来管理一下后勤还是可以的。 “难得哥哥还替我们兄弟着想,好,我便叫他前来!” 这边朱贵一边安排人熬粥,一边写好了信叫人送去沂水县老家。 而当一缸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的米粥被抬到了那些流民面前时,王伦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已经能够吃人了! 要不是之前他调过来一百多披甲的小喽啰在这里维持秩序,只怕他们早冲上来抢粥吃了! 人性之恶,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而王伦现在则是要给这些已经临近绝望的人一点希望。 看着那一缸缸冒着热气的厚粥,这些流民百姓虽然更饿了,却不敢上前。 毕竟,这是在土匪窝里面,旁边还有那么多披甲,手里拿着刀枪的喽啰。 残阳如血,将梁山校场染成一片赤金,上千流民或坐或立,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场中那几十口冒着热气的粥缸。 衣衫褴褛的老汉喉结滚动,怀抱婴儿的妇人不住吞咽唾沫,青壮汉子们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已有月余未尝过真正的粮食,此刻连米香都像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都站直了!\" 杜迁手持长棍在校场边来回巡视,百余披甲喽啰将人群围作铁桶。 忽然人群骚动,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头踉跄着往前扑去,却被钢刀架住脖颈,寒光映出他凹陷的面颊。 \"求……求好汉爷赏口粥……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放肆!\" 齐眉棍戳在地面上的声起,杜迁怒目圆睁:\"我们大当家还未发话,谁敢——\" \"且慢!\" 清朗嗓音自高台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但见白衣书生负手而立,衣袂在暮色中翻飞如鹤。 王伦缓步走下石阶,皂靴踏过青砖发出清脆声响,他径直走到老头面前,伸手接过“旱地忽律”朱贵递来的粗瓷碗,舀起满满一勺浓粥。 白气蒸腾间,书生竟当着众人面也拿起一碗粥啜饮一口,\"咕咚\"吞咽声清晰可闻,米粒沾在唇边也不擦拭:\"老丈请看,这粥里没掺观音土,更无树皮草根,这可是精米熬的两个时辰,米油都熬出来了,香得很啊。\" 他将瓷碗塞进老头颤抖的手中,转身面对人群:\"诸位可知,在下便是梁山泊首领,江湖人称的白衣秀士王伦,诸位看我现在人五人六的占山为王,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却怎知王某也是吃过糠咽过菜的?\" 王伦的举动和话语校场鸦雀无声,这些流民自然不信,因为现在在他们看来,王伦过的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怎么可能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惊呼:\"看,王头领的袖子上,有补丁!\" 千百道目光汇聚处,白衣袖口露出肘部补丁,针脚歪斜如蜈蚣爬行。 王伦顺势举起手臂,解释起来:\"三年前我赴京赶考,寒冬腊月只有单衣蔽体。诸位看这补丁——\"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腰间青紫疤痕,说道:\"我王伦也受过那些官吏的折辱,这是路过沧州时,被强行要征我过路税的税吏使鞭子抽的!\" 人群响起抽气声,几个妇人抹起眼泪,青壮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也许是他们也都想起来了他们被官府欺压的过去,要不是有着天大的冤情,他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绝不会背井离乡,走上逃亡之路。 王伦的声音陡然提高:\"诸位要问为何打我?就因我包袱里藏着半块给老母抓药的碎银,叫他们看见了,非要我给他们交什么过路税!诸位,大路朝天,你们可曾听说过大宋朝有过路税这一项赋税吗?还不是他们见财起意,临时加出来的!那些穿着绸缎的官老爷,他们库房里堆着金山银山,却连病人救命的钱都要抢!\" 暮色中响起第一声呜咽,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泣,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却大抵有着类似的不幸,此情此景,无数的流民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哭出声来。 王伦踏上高台,晚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听说乡亲们中,不少人都是黄河两岸的百姓,去年黄河决堤,朝廷说要修堤的银子哪去了?今年大旱,官仓说要赈灾的粮食哪去了?\" 王伦忽然指向人群前方,一个背着幼童的汉子踉跄跪倒,露出背上溃烂的鞭伤,明显是被官吏抽打的。 \"就像这位兄弟!我听说你为了给小儿子讨一口吃的,在官老爷面前头都磕碎了,他们却什么都没给,还把你痛打了一顿!\" 王伦眼眶泛红,\"你们逃荒路上,可曾见过半个发放赈济的官员?见到的只有催缴钱粮的差役,只有杀良冒功的官兵!\"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划过暮色:\"这样的朝廷,这样的世道,我们还要忍到几时?\" \"反了他娘的!\" “摸着天”杜迁突然振臂高呼,这是他早就和王伦商量好的,此刻便像是火星溅入油锅,人群轰然炸响。 瘸腿老汉扔掉拐杖,枯瘦的手臂举向天空;满面尘灰的妇人将婴儿高高托起;青壮们用木棍敲击地面,声浪震得屋檐积雪簌簌坠落。 王伦剑指苍穹,声如金石:\"今日在这梁山之上,王某立誓——凡我兄弟姊妹,有饭同食,有衣同穿!青壮可入行伍,每日三顿干饭,每月三钱饷银!妇孺老弱开荒种地,收成与山寨三七分账!更将开设匠作营,纺纱织布、打造农具,开设工坊,凭劳作换口粮!只要我王伦在一天,只要我梁山还伫立在大地之上,我就要为大家谋一条生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扑通\"一声,最先喝粥的老头重重叩首,额头砸在青砖上迸出血花:\"小老儿替三个快要饿死的孙儿……谢过王寨主的活命大恩!小老儿也有力气,王寨主但有驱使,便拿了我这把老骨头去吧!\" 这一跪下,仿佛推倒骨牌般,黑压压的人群接连跪倒。有个独臂汉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军号刺青,说道:\"俺是河北逃营的厢军!只因上司侵吞军饷,不发粮饷,未曾想王寨主如此仁义,愿为王寨主驱使,去杀这些丧良心的贪官污吏!\" 说罢,便向王伦身边走去。 朱贵正要上前阻拦,却被王伦眼神制止,朱贵担心得很有道理,因为这个人是厢军出身,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万一是官府探子,前来刺杀王伦怎么办呢? 毕竟他们可是刚刚在西溪村犯下大案啊。 只见王伦快步下台,亲手搀起那汉子:\"好兄弟!在梁山只有一种人——被逼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 他转身喝道:\"取酒来!\" 他不怕这个汉子有什么动作,毕竟他也有自保的能力,现在无论怎么样,把这些民众笼络在自己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须臾间,十几个喽啰抬着酒坛穿行人群,粗陶碗中浊酒荡漾,映着万千点跳动的火把。 王伦举碗过顶:\"这第一碗,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酒水泼洒入土,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王伦仰望苍穹,仰天长啸。 \"第二碗,敬在这昏沉世道之下,无辜枉死的冤魂!\" 酒坛倾倒如泪,夜风中似有呜咽回响,不知道是不是冤魂有灵,在回应着王伦的话语。 \"这第三碗——\" 王伦的声音陡然激昂,\"敬你我敢在这吃人世道,挣一条活路!\" “乡亲们,不是我救了你们,是你们自己在救自己,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王伦要是只管你们饭吃,早晚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下场,没办法,我得让你们知道怎么反抗这个世道,先给你们一方不受欺辱的天地,让你们在此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不受欺凌地生活,我们过得好了,他官府必然不会舒服,想方设法就要灭了我们?我们怎么保护这好日子?” “没错,反抗!之前你们不敢反抗,但是现在,我带着你们反抗,咱们就一起,让大家的好日子从梁山开始,扩大到整个天下,这天下不是他赵家的,是我的,也是你们的,让我们一起,把这天下变得更好,把污秽的全都除掉,我,拜托大家了!” 酒水被王伦仰颈饮尽时,有几滴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火光中宛如血珠。 \"愿为头领效死!\" 杜迁、朱贵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像是平地惊雷,上千人齐声怒吼震得松涛阵阵。 校场四周的火把\"呼\"地蹿高,将王伦新近挂在旗杆上的\"替天行道\"大旗照得通明。 有白发老妪颤抖着撕下衣摆,咬破手指画了个歪扭的\"王\"字,高举过头顶迎合着,孩童们学着大人模样作揖,稚嫩嗓音喊着\"为寨主效死\"。 夜色渐浓,山寨却亮如白昼,流民之中的妇人们围着粥棚忙碌,老丈们指点着搬运农具,青壮们在朱贵的带领下唱起家乡的歌谣。 王伦独立高台,望着蜿蜒如龙的火把队伍,嘴角勾起笑意,不管之前他们这些人是哪里的人氏,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共同的身份,梁山人!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这些麻木的灵魂重新有了温度,而这温度终将焚尽腐朽的赵宋江山。 第8章 天彻地寒,只心暖 自从王伦招募了一千余人的流民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三天之内,杜迁又招来了两千多流民,导致水泊梁山人口剧增,适龄预备兵员人数突破两千多人,由于山寨上的房子根本都不够住,杜迁只好率领众流民在山下搭窝棚暂居。 好在这些流民背井离乡,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也不会挑条件王伦就从中将青壮、女人,有劳动能力的老人进行了分门别类,让青壮一部分充入梁山泊军队,一部分帮着去尽快搭建房屋。 至于开垦荒地,只能来年春天春暖花开之后才能进行了,因为冬季把泥土冻的比石头还要硬,就是三个年轻人抛上一整天也不一定能开垦出来几平米的土地。 女人和老人则被王伦安排去做两件事情,一个是去搭建酒坊,制造酿酒器具,另外一部分则是去搭建作坊,准备大规模造肥皂。 酿酒是因为上次打劫安家获得了大量的高粱,正好适合于酿酒,而且王伦准备酿造的是蒸馏酒,这个时代都是低度发酵酒,没有蒸馏酒,如果能够造出蒸馏酒来,必然会风靡一时,有价无市。 毕竟在饮料缺乏的年代,酒香越浓郁,越凛冽,就越为符合此时代人的口味。 而且,用这种酒来打通关节,最合适不过…… 至于肥皂这种东西,所需制造的原材料比较简单,工艺也不复杂,而且算是低端奢侈品,王伦准备在其中加入中草药成分和牛奶、花朵等物品制造成为香皂,开辟专门商路贩售到东京城、大名府这些大城镇去。 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穿越者,王伦非常清楚,虽然说抢劫来钱快,但也同样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抢到富人或者有权有势的有可能惹祸上身,平民百姓又不能去抢,要不然还算什么替天行道,总得开源节流吧? 这样,做出一些特殊商品来经商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起码风险要小得多,只要培养几个白手套,便可以进行。 正好王伦和河北沧州的柴进柴大官人有关系,作为大周柴世宗的嫡系子孙,虽然宋朝一直在防着他,但是他要是自己做点买卖赚钱,朝廷是不会管的,正好和他合作。 等到第一批产品研发成功之后,王伦还得去一趟柴大官人庄上和他详谈。 今天王伦亲自去流民里面挑选会酿酒的人,意外发现,这流民里面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居然有一家子六口,是山西杏花村逃难来的人,原本一家子都是酿酒的,其中老太爷金三酿了一辈子的酒,要不是赶上辽军南下劫掠,家乡惨遭烧杀,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王伦当时就人认命金三为酒坊的“技术顾问”,并和他谈了蒸馏酒的酿造方法,金三虽然之前没有酿造过蒸馏酒的经验,但是能够举一反三,通过王伦所说的技术判断这个方法有可行性,并开始带着大伙开始打造器具了。 王伦的意思是先尝试从低度酒蒸馏获取高度酒,如果办法可行,那就可以进行粮食酿造高度酒了。 王伦跟着忙活了一整天,在酒坊里面亲自干活,百姓们见身为寨主的王伦都亲自下来干活了,他们也是干劲十足,进度很快。 王伦这才刚刚回到屋里,准备看一会儿书,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即就是杜迁的声音传来。 \"哥哥,朱贵酒店传来消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受柴大官人举荐,前来投奔山寨!\" “杜迁兄弟,进来吧!” 杜迁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刺骨寒气。 王伦心说,林冲总算是来了! 他手指轻轻叩击案几,林冲此人若能示以恩义,现在完全可以收服,梁山泊上现在没有高级战力和能够训练骑兵的人,林冲若能收服,对于梁山的长远发展大有益处! 王伦忽然起身取下墙上佩剑,对杜迁说道,\"带二十个弟兄,齐备鼓号,随我去金沙滩。\" \"哥哥这是?\" 杜迁有点儿不解,就是去见那林冲,要鼓号是做什么? \"雪夜迎豪杰,怎能没有排场?古之明主求贤,都要礼遇备至,这林冲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此人乃是当世豪杰,名扬海内,我势在必得,他自得罪高俅和高衙内来,受尽白眼人生,世间冷暖,若是能让他感觉到我等对他的欢迎,他的心便收服了一半!\" 王伦这边解释一遍,杜迁的嘴角便勾起微妙弧度,一副听明白了的状态。 王伦又吩咐杜迁道,\"让伙房备三桌酒席,天上飞的,地上跑地,水里游的都要齐备,猪牛羊三大牲,鸡鸭鹅三小牲都要有,酒要山上年份最老的,宋万兄弟下山买马不在,便叫阮氏三雄前来相陪。\" “嚯!恁大阵仗,胜似过年关拜神!” 杜迁感叹道。 “不要废话,速去办!” 月正当空,时至午夜,二更天,金沙滩水寨。 林冲搓着冻僵的双手,怀抱花枪,望着窗外白茫茫的芦苇荡。 这位昔日的禁军教头如今须发结霜,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朱贵一起在大雪中等待着山上的消息。 自从得罪了高俅父子,家破人亡,几经生死,林冲现在活着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生存,另一个就是复仇,向那把他逼上梁山的高俅父子复仇! 其实,这两个目的也可以说是一个,要是没有活着,也没法复仇。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踏雪声。 三十支火把撕开夜幕,白衣书生策马踏雪而来,身后二十人排开阵势,亮出鼓号来,敲锣打鼓,奏响了接风的曲子! 林冲瞳孔微缩——想来这个白衣书生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他不仅亲自前来迎接自己,更是拉来了鼓号手奏乐欢迎! 林冲自从落难以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人这样重视! \"教头受苦了王伦来晚了,连累教头久候。\" 王伦滚鞍下马,直接解下自己身上的貂裘披在林冲肩头。 “不可,不可,王头领太过礼重!” 林冲伸手去推辞,两人的手正好相碰,王伦手指触到林冲手背冻疮时微微一顿:\"这般天气渡水,教头受苦了,山上有上好的冻疮膏!\" “江湖上只听闻王寨主心胸狭窄,未曾想却如此暖心待人,想来是传言有误!” 林冲眼见王伦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得心中暗想道。 这边王伦与朱贵带着林冲到了聚义厅,阮氏三雄与杜迁早就在此迎候,酒宴也已经齐备,王伦一一将众人与林冲介绍见礼。 林冲看到了桌上的酒宴,应有尽有,还有猪头、牛头、羊头,这是三大牲,鸡、鸭、鹅这是三小牲,林冲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这是古代祭天时的牢礼之法,也是周朝用来分别地位等级差别的仪式。 这种最高规格,只有周天子才能享用,王伦对自己的欢迎礼节,颇为隆重! “王寨主以太牢之礼相迎,林冲怎能承受得住?” 林冲见状,不由得谦卑道。 王伦则是拉着林冲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语重心长道,“不重,一点也不重,教头可知,萧何月下追韩信,造就了汉家四百年天下,我王伦弃文从武,啸聚山林,不只是为了和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而是为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林冲疑惑道。 “没错,替天行道,当今天下,内忧外患,内有奸臣作乱,盗贼四起,外有异族林立,时常侵扰,当今天子,昏庸无道,重用奸臣,不能行王道,持正气,行天道,故此王伦便要替天行道,推翻这腐朽的世道,把他赵家天子拉下来,澄清寰宇,再造乾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伦一番话,回肠荡气,说得林冲也是连连点头称赞,“王寨主好气魄!” 王伦话锋一转,又说道,“而这等大业,不易完成,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王伦虽读过些诗书,但也才疏学浅,如今想要成事,少不得闲人相助,林教头今日来投,正如汉地韩信一般,日后梁山泊士卒驰骋疆场,纵横披靡,全赖林教头调教!” 林冲大喜过望,叫出声来,“这么说,王寨主愿意留下林冲?!” “哪有刘邦不留韩信的道理?林教头,我王伦不才,但也识得人才,只要教头不嫌弃梁山,今后你便是梁山泊第二把交椅!” 王伦当场同意了林冲的加入请求,还直接把第二把交椅的位置给了他,林冲则显得惶恐,“不可,林冲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好窃居高位!” 此时,未等王伦再说话,杜迁站了出来,“林教头,你何必客气,你的本领,我们弟兄早就听说了,你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见识过千军万马的人,我杜迁服你,宋万兄弟虽然不在寨,但是你坐这第二把交椅,他也是服气的,我想山上也没有兄弟不服气!” 这边阮小二闻言也站了起来,大喇喇道,“林教头,你不必谦让,论文韬武略,我们三兄弟谁人也比不得你,这第二把交椅,你不来,谁来!” “就是,林教头推三阻四,难不成是看不起我们梁山兄弟?” 阮小七反问林冲起来。 “好!林冲……林冲承情……” 林冲此时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这还是他获罪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认可! “来,弟兄们,干了这碗酒,自此以后,林教头便是我们山寨上的兄弟,一起替天行道,热酒赤心,天地为证!” 王伦主动举起酒碗,众人齐声道,“热酒赤心,天地为证”,一饮而尽。 “对了,林教头,看柴大官人书信上说,教头的家眷还在东京城内居住?” 王伦深知,要想要彻底收服林冲,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光是收留他,对他好可是不够的。 现在,他的妻子在东京城内,距离其被高衙内逼得自杀,还有一些日子。 林冲和他妻子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如果王伦能够想办法救了他的妻子和丈人,对他来说无疑是天高地厚之恩,到时候林冲必然粉身碎骨以报! “是……可怜我的妻子……” 林冲听王伦说起了家人的事情,不由得想起来了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在东京城,想来那高衙内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他现在又没有能力把自己的妻子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冲不由得“格拉”一声,把拳头攥紧。 “教头既然山上,便是我王伦的兄弟,教头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若是再将他们放在东京,只恐高俅和高衙内早晚坏了他们性命,我王伦不是东京人,当地人不认得我,我看不如过几日我带上几个心腹弟兄,前去东京城内走一遭,悄悄地接了教头的家人,将他们带上梁山,林教头便可一家团圆了!” “王寨主……你……你对林冲当真是推心置腹啊……” 王伦的这一番话,把林冲感动得直接哭了出来,林冲也不管杜迁、阮氏三雄和朱贵在场,当场就推金山倒玉柱给王伦跪下了。 “王寨主,倘若真的能把我家人救出高俅父子魔掌,我林冲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林教头!” 王伦用力扶起了林冲,指着聚义厅墙壁上画的关云长壁画道,“我们绿林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你是我的兄弟,我怎能不为你着想,王伦与你一见如故,愿与你八拜之交,结为兄弟如何?” 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林冲对于王伦也是满满的感激之情,此时王伦提出来了结拜一事,林冲当即就跪拜在地,磕头开口道,“林冲平生从未见过哥哥这等仁义君子,今愿意与哥哥结为兄弟,哥哥在上,受小弟林冲一拜!” 这边王伦与林冲便八拜之交,结为兄弟,王伦明白,林冲的归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通过林冲可以争取到他的徒弟“操刀鬼”曹正和他的另一个结义兄弟“花和尚”鲁智深。 第9章 刀剑交 要是通过林冲能让“花和尚”鲁智深也上山,那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首先这“花和尚”鲁智深朋友很多,和好几个山头都有交情,比如说和“九纹龙”史进的少华山,“打虎将”李忠的桃花山,他的交情可都不错。 如果通过“花和尚”鲁智深能把这两山的人马给弄来,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少华山四个头领,史进、朱武、陈达、杨春,再加上桃花山上的李忠、周通,王伦的基业那就瞬间拔地而起了。 虽然王伦答应了林冲要去救他的家人,但这短时间内还实现不了,王伦只一个人去,肯定救不出来人,需要些精干的帮手才行。 所以,地需要一些精锐的士兵,王伦把这个需求和林冲一说,林冲二话不说,上山第二天就开始了三军总教头的训练任务,开始主持训练马军和步军。 毕竟,动力就在这里呢,他想要早点儿救家人,所以巴不得尽快把梁山泊上的喽啰训练成高手高手高高手。 就在林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训练工作之时,山下放哨的小喽啰却带上山来一个消息:他们发现了两个人从山西面往东面路过,一个是个手持朴刀的青脸大汉,另一个则是挑夫,但是其身上的担子看起来不清,里面应该真的有点儿好东西,所以他们询问王伦要不要劫了他们。 一听到来人是个青脸儿大汉,王伦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人应该是“青面兽”杨志,九代杨家将将门之后,金刀杨令公的嫡传子孙。 原着里他就是在林冲上梁山后纳投名状时在山脚下与林冲相遇,被林冲当成了投名状,两人大打出手,最后被王伦所制止。 要说论本事,这位杨家将将门之后可谓是非常全面,步下打平过林冲和鲁智深,在马上打平过“双鞭”呼延灼,实力不逊色于梁山五虎将,更难得的是此人年少时中过武举,又有杨家将将门的家学渊源,熟悉战阵兵法,若是能够加入梁山,那就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熟读《水浒传》的王伦自然清楚,想要让杨志上梁山,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来是原着里王伦嫉贤妒能的名声非常让杨志鄙视,对梁山并没有什么好感,第二则是现在的杨志满脑子想的就是带着财物回东京打点,好官复原职,最后重振他们杨家将的声誉。 他这个执念有多强呢?直到他流落东京街头,都开始卖他那把祖传宝刀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这个念头,甚至被发配大名府了之后,明知道生辰纲是不义之财,押运了之后会被天下人取笑,他还是抱着翻身的想法去押运了生辰纲。 直到生辰纲被晁盖一伙取得,他又被老都管等人栽赃嫁祸,他才彻底走投无路,上了二龙山落草。 现在对于杨志来说,还是有选择的余地,按理说他就更不会随意上山。 但是王伦还想去试一试,如果能够把杨志劝上梁山最好,倘若不能,也可以结交一番,再赠予他些财物,反正他都要往东京去,不如就请他帮忙救出林冲的家人。 这点要求,他杨志应该会答应的。 “我亲自前往,会他一会!” 王伦一边说,一边叫喽啰拿他的剑来,而杜迁闻言站起身来,阻止王伦道,“哥哥,不过是两个人而已,何必你亲自前往,派一些喽啰去不就是了?” 王伦笑道,“兄弟,你不知道啊,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非我亲自前去才行,你点起五十个精壮喽啰随我前去,以壮声势!” 杜迁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用得上这么大的架势? 残阳如血,将梁山脚下的石子路染成赤金颜色。 “青面兽”杨志抹了把额前热汗,望着挑夫扁担两头挑着的檀木箱笼,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是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变卖后得到的财物,足够他在老家置办份像样家业,然而此时他却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准备回东京城上下打点,以图官复原职。 他之前因为押运花石纲在黄河里面翻了船而获罪,他之前是殿司制使官,直属殿帅府的高俅高太尉。 虽说这官儿不大,但也是个平台,没有这个官身,他就是想要在边疆上一刀一枪杀出来个功名都很难! 想到此时,忽然林间惊起寒鸦,数十步外转出个白衣书生,后面还跟着五十多个人马手中双手剑横在胸前,正挡住去路。 \"这位好汉,留下行礼自去,可免血光之灾。\" 王伦轻抖袍袖,五尺长的青锋在暮色里泛起冷光。 他打量杨志脸上青记,确认无误,就是他“青面兽”杨志。 杨志按刀怒喝:\"你们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敢做剪径勾当?\" 杨志之所以敢从梁山泊下经过,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里有王伦这一伙土匪,而是清楚这里有一伙土匪,但是还敢从这里走。 因为什么呢?就因为五个字“艺高人胆大”,杨志认为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是有土匪来抢他的财物,他也对付得了。 话音未落,王伦大喝一声,“既然如此,那便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王伦手中双手剑已如白蛇吐信,直取杨志咽喉。 王伦也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虽说他还带着自己前世做武术运动员的功夫记忆,但是后世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手里究竟够不够看,这是王伦所一直不太清楚的事情。 虽说上次用“怪蟒翻身一点红”伤了那“托塔天王”晁盖,但那是取巧的打法,没有可比性。 现在在梁山上,唯一的高手就是“豹子头”林冲,但是王伦和他进行切磋,他肯定不会全力以赴,现在这个“青面兽”杨志反而是测试王伦实力的最合适的人选,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要是王伦在“青面兽”杨志的手下都不落下风,就能证明王伦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了! 杨志朴刀横架,金铁交鸣震得林鸟乱飞。 王伦双手剑却似银蛇绕树,贴着刀背削向手指,杨志急撤半步,刀柄倒转磕开剑锋,刀光泼雪般反卷而上。 双手剑旋作银轮,叮叮当当连挡七记劈砍,王伦身形飘忽,白衣在刀风中翻飞如鹤,忽地旋身错步,左剑点眉心,右剑刺腰眼。 杨志大喝一声,朴刀自下而上划出半圆,火星四溅中震开双手剑。 两人各退三步,足下青石板裂出蛛网纹路。 \"好个杨家刀法!\" 王伦喘息未定,双手剑在身前织出光网。 杨志虎口发麻,暗道这白衣匪徒剑法诡谲,竟似江南水蛇缠人。 关键是,他杨志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按说对于天下武功无所不窥,他自己也是精通十八般兵器的人物,剑法也识得不少。 但是,眼前此人的双手剑剑法他却从未见过,不同于当世的任何剑术套路! 这也不奇怪,其实唐代时我国也盛行双手剑,长可及胸,非常盛行,甚至双手剑连双手剑法都曾一起传入日本,并对日本剑道影响深远。 但到了宋代,双手剑术就失传了,所以杨志自然没有见过这种剑术了。 而双手剑的失传也导致了后世双手剑术的稀少,王伦所习练的这一门双手剑术,乃是后世一位被称为“剑圣”的前辈,他深入研究古籍,成功整理出一套几近失传的双手剑法。 作为螳螂门的传人,他还从观察螳螂中得到启发,独创了一套独特的螳螂剑法。 而王伦前世就是这位老前辈门派之中的后人,所用的这套“螳螂穿林剑”与其他剑术大不相同,比如其剑术招数中,很多都是压低重心,不轻易跑跳,招数出手时不发力,每次出手都有后招,许多看着花哨的招数具有明显破绽,而破绽后会接一个奇招,是为诱敌之技。 这虚实结合,灵动之中而又充满了力量的“螳螂穿林剑”打得杨志无从防备,毕竟没见过这种打法,就不能提前预判招式,只能够根据自身的反应速度来做出应激反应。 在这种情况之下,“青面兽”杨志刀势陡变,使出杨家秘传的\"破阵八式\",刀影如山压向敌手。 王伦脸色骤白,双手剑连劈出三个十字剑招,硬接重劈,脚下青砖竟陷下半寸。 二十回合过去,王伦衣襟透湿,剑招却愈发阴毒。 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和杨志这个“青面兽”硬拼硬实力,自己很难占便宜,还是要飘忽不定地使出那些后世所独创的,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的招数,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王伦双手剑时而分刺双目,时而绞缠刀柄,有次险些挑断杨志束发绳。 杨志觑得真切,突然将朴刀刀交左手,右手往背后革囊一探。 但听得一阵龙吟声起,寒芒照得王伦须发皆碧——正是那口斩铜剁铁的祖传宝刀! 这杨家宝刀有三好,一者斩铜剁铁,刀口不卷,可谓是切金断玉,二者吹毛得过,水斩蛟龙,陆剸犀象,三者杀人不见血,可谓刀气凛冽,污秽不沾。 王伦见这宝刀出鞘之时的刀光非常凌厉,忽然想起那杨志好像有一口家传宝刀,十分厉害,八成便是这一把! 自己的双手剑是山上铁匠给打造的寻常兵刃,绝对挡不住这杨家宝刀的攻击,于是王伦决定抢占先机,双手剑齐齐刺出,欲趁对手换刀时强攻。 却见青光闪过,双手剑前方二尺剑锋应声而断! 王伦见自己兵刃损毁,急忙回护面门,好在他的双手剑剑锋远比寻常宝剑要长,足有四尺有余,现在还有二尺多长的剑刃在。 但是,不出意料的是,剩下的半截断剑,又被刀锋削去半截剑刃。 杨志得势不饶人,宝刀化作匹练卷向敌颈。 王伦急中生智,将断剑掷地激起碎石,趁着杨志眯眼瞬间,凌空伸手在半空中一抄,随即袖中便飞出一道银光。 杨志只觉左臂微凉,原来是王伦在空中拿住了一截断剑,把断剑当成了暗器飞刀,顺发而出。 而“青面兽”杨志对此则是毫无防备,直接被这截断剑擦着脖颈飞了过去,杨志只觉得脖子与衣领处黏糊糊,热热的,伸手一摸,便是见了红,原来那半截断剑在他脖颈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现在正在流血! 王伦趁机飘退丈余,白衣染着几点猩红,却犹自笑道:\"青面兽杨制使果然名不虚传,这口宝刀的锐利,王某真是叹为观止。\" 话音未落,“摸着天”杜迁便率领喽啰从林中蹿出,护着王伦。 “青面兽”杨志则是一阵后怕刚刚王伦以断剑化作了暗器出手,他自己可是全无防备的状态,王伦这是手下留情了,倘若王伦直取他咽喉,此刻只怕自己早就已经被断剑穿了喉咙! 毕竟,现在王伦的手里已经没有兵器了,“摸着天”杜迁也是心中暗自惊叹,自己这王伦哥哥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这青脸大汉这么厉害,还有宝刀作为倚仗,王伦居然还能占便宜! 杨志看了看地上插着的那半截断剑,望着刃上幽蓝寒光,心知若非王伦留手,今日怕是难逃暗算。 他撕下衣襟裹住伤口,宝刀归鞘时发出不甘的铮鸣。 “敢问这位英雄高姓大名!” 刚刚王伦本来能杀杨志,却并没有这么干,这也让杨志觉得王伦似乎没有恶意,不然刚刚直接就把他给杀了,岂不是更为省力气? 王伦行礼道,“在下就是这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久闻杨制使大名,如雷贯耳,有心与杨制使比试武功,故此唐突斗上了一阵,还请杨制使不要怪罪于我!” “什么?你就是梁山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青面兽”杨志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白衣秀士”王伦这个名号他是听说过的,只听说他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是个落第秀才,手无缚鸡之力。 这,这叫手无缚鸡之力! 第10章 聚义厅前,畅叙英雄事 杨志心说,眼前这个“白衣秀士”王伦刚刚差点直接把自己给打死,这战斗力放在整个绿林里面都是非常罕见的,这叫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他依旧保持了礼貌,还了一礼道,“原来是梁山泊的寨主到了,失敬失敬,以前听说阁下乃是书生出身,没想到恁的好武艺!” “杨制使谬赞,怎敢在杨家将面前论武,实在是想要一窥杨门绝学,故此造次,请杨制使不要见怪,我们山上的弟兄都听说过杨制使的大名,小可有意请杨制使上山饮一杯水酒,畅叙英雄之事如何?” 王伦直接上前,拽住杨志便走,颇有种不上山就不放杨志走的感觉,可谓盛情难却。 杨志虽说现在恨不得马上就飞回那东京城去打点求官,但一来看着王伦确实盛情难却,二来他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刚刚打了一通,肚子里饥饿得紧,估摸着梁山泊周围应该也不会有饭店酒肆,三来就是挑夫刚刚吃了惊吓,已经跑了,他自己也不能挑着担子走,再加上王伦这一伙足有几十人,光是王伦已经不好对付了,要是一齐上,也能把他强行绑上梁山泊。 与其如此,还不如杨志就上山一聚呢! 于是,杨志便答应了王伦的请求,一起上得山去。 “杨制使,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想来你们应该听说过彼此吧!” 杨志上山之后,便对杨志介绍众人,见了宋万、杜迁,阮氏三雄,那“青面兽”杨志都没什么反应,唯独这见了“豹子头”林冲,他却颇为吃惊。 “原来是林教头,久闻大名,你怎么上了梁山?” 杨志听说过林冲的名声,也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故此林冲能上梁山,叫他十分吃惊。 虽说刚刚王伦展示出来的一手剑法打得杨志对王伦的固有印象有些松动,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吗,偏见是很难消除的,杨志在江湖上听了太久他人说王伦小肚鸡肠,嫉贤妒能的话了,故此他现在依旧是这么认为。 而像是林冲这样的人物屈居于王伦手下,杨志只觉得这叫“明珠暗投”! 林冲闻言,连连叹息道,“杨制使不知林冲命途多舛,本来我在东京也是自在逍遥,哪成想得罪了那高太尉、高衙内父子,把我带刀骗入白虎节堂,发配沧州,又要害我性命……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杨志一听,不由得来了兴趣,叫林冲细细说说,林冲便把那高衙内怎么看上了自己老婆,陆谦怎么在一旁设下毒计帮忙,自己被发配沧州,野猪林险些丧命,后来又火烧草料场,风雪山神庙,雪夜上梁山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气得在场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大骂高俅老贼父子是披了人皮的禽兽! 杨志听了,也是嗟叹不已,开口道,“这高太尉父子原本就是贪婪阴险之徒,小弟我送花石纲在黄河里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逃在江湖上,一直不敢去复命,今番听说圣上赦免了罪过,故此便筹集了一担金银珠宝,想着进城打点一番,那高太尉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以金银贿赂打点,不怕他不叫我官复原职,林冲哥哥你还是太过坦荡的人,倘若当时肯示弱于高俅,送他些贿赂,想来此事也可了了!” 杨志现在还笃信着自己似乎摸到了高俅的脉,认为只要自己递上去贿赂,高俅就肯定会不为难自己,甚至认为林冲当时要是能给高俅送点儿贿赂,也就不至于如此了。 听了杨志的话,林冲不由得苦笑起来,端起酒来饮了一杯苦酒,贿赂这个东西,他在殿帅府不是没见过有人给高俅送。 高俅收受贿赂不假,但是给他高俅送贿赂的人,无不是送稀世珍宝,就是金银,也是数以万计,千两的银子都是拿不出手的,你送少了反而麻烦,因为高俅会认为你看不起他,你就要倒大霉了! 林冲就亲眼见过一个同僚在高俅生辰之时送给高俅两包银丝寿面,结果高俅勃然大怒,直接找了个由头把他罢官夺职了。 两包连五两银子都不到的寿面,他高俅要是收了,而且还不追究,岂不是要在官场上被人笑话死吗? 林冲一个月俸禄有多少,他送得起高俅看得入眼的礼物吗?难不成真把老婆拱手相让? “杨制使,你就那么笃定高太尉会收你的贿赂,你准备了多少礼物?” 林冲想到这里,不由地问起杨志来,杨志也是有话直说,“我筹集了千两银子的宝物去打点上下,应该够了。” 王伦听到了杨志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杨志有些不解,因为王伦的声音好似嘲笑,使得他不由得有些生气。 “王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笑杨制使太过天真啊,我当年进京会考,有学生提前打听到了考官的住处,前去贿赂,以求一个名次,光是头一道礼金就是三千两起步,这还只是一个考官啊,想那高太尉乃是皇帝宠臣,可谓是权倾朝野啊,你想想给他送礼,没有万八千两银子,他哪里看得入眼,何况你这上千两银子还得一路上下打点,到最后剩个千百两递上去,你不怕高俅恼怒吗?” 王伦的话,其实说得正中要害,但杨志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反驳起来,“这话怎么说,这送礼看的是一个心意的事情,那些富家子弟一掷千金自不为奇,我之前做殿司制使官,一个月俸禄才有多少?太尉知道我清苦,我能拿出这些银两来孝敬,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事贵在尽心,太尉能不看在眼里?” 在杨志看来,自己做事只要尽心尽力,那别人就应该看到你的不容易,体会你的辛苦,就不应该为难你了。 这也是在原着里他费心费力却始终不讨好的原因,因为别人没有义务去理解你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角度来看世界,而不可能以他人的角度来看待世界,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高俅了? 高俅只会看到你杨志就拿这点儿银子来糊弄他,大胆!哪里会想到杨志弄来这点儿东西就已经是极限了。 王伦见杨志这么想,不由得教他起来,你既然是送礼,你就要以你要讨好的人高兴为目标,你送礼得让他高兴,而不是感动你自己,你这样送礼高俅是不可能高兴得了的。 林冲也在一旁帮着王伦说话,还举了个例子,当初东京城里的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给高俅孝敬东西,一出手就是二十四颗交趾出产的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就这高俅还嫌弃个小呢! 奈何这杨志好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听不进去,看来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他这辈子都到不了及格线了。 王伦也只好作罢,开始尝试看看能不能让其留在梁山泊。 “杨制使,其实我倒是不建议你去东京城,且不说你能不能官复原职,单说天下大势,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今朝廷昏聩,四方豪杰并起,但大多只是占山为王,做一做皇帝梦,与兴邦立业毫无关系,但这也证明了大宋气数将尽,天命已经不在赵宋了。” “想当初杨制使祖上火山王杨衮、五侯杨令公昔日还是北汉大将,因知北汉不能成气候,铜锤换玉带,改换门庭,保了宋朝天子,赵宋至今相传八帝,你杨家也是历经九代英雄,最终落得个远走天波府,返回故乡的下场,你们难道不寒心吗?金沙滩,双龙会,七郎八虎死沙场,令公撞死李陵碑,十二寡妇去西征,哪一阵不伤你们杨家将,哪一次不死你杨门郎,可结果呢?皇帝给了你们什么,前几代皇帝还知道给了个天波府,但潘仁美,庞籍,王钦若等人连番陷害,皇帝也没有站在你们杨家那边,最后连路过天波府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荣耀都剥夺了,现在你们杨家更是连天波府都没有了,我想请问,你又为何要保这无情无义的宋朝?” 王伦的话,就像是说得杨志心绞痛发作一样,句句都让杨志心中如同刀割。 假话是不会对一个人造成什么威力的,只有真话才最具有杀伤力,因为王伦说的就恰恰是真话! 杨志也心里面埋怨赵宋王朝对杨家的不公,可是现在他埋怨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得是他去努力,重振他们杨家的声名吗! 见杨志一言不发,王伦可以肯定自己说出来的话应该是被杨志给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昔日横渠先生张载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丈夫生于天地,当如此言,而昔日范文正公又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如今天子昏庸无道,奸臣祸国殃民,为朝廷效力,那便是为帮凶走狗,不能为国为民做出一番大事来,杨制使不如与我们一齐留在梁山上,替天行道如何!” 杨志不由得白了王伦一眼,讥笑道,“怎么?王寨主糊涂了,为朝廷出力是祸国殃民,为你卖命却是替天行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此言差矣,上行而下效,当今天子昏庸无道,花石纲,稻田务,难道不是恶政,你自己都运送过花石纲,难不成你认为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上面皇帝昏庸,底下官员逢迎,做出来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利国利民,而我等虽然啸聚山林,却是替天行道,打家劫舍,我们做得,但是绝不对老百姓下手,只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祸国殃民的奸贼。” 王伦一边说,一边指着聚义厅外后山的方向道,“杨制使不信,亲眼去看,我王伦虽然暂时不能为生民立命,但也实实在在地护住了一方百姓,后山之上,这几日我收了几千流民百姓,让他们在梁山居住,衣食无忧,难道这不是为国为民的善举吗?难道他们成了流民,朝廷有管过吗?要是有管过,他们也不会变成流民了!” “侠之大者,是为国为民四个字,可如今的朝廷,皇帝为了一己私欲,官员也是为了一己私欲,哪里有什么为国为民,你说你跟随奸臣,难道不是孤魂随鬼,助纣为虐?” 王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谓是正气凛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浩然之气,直接把杨志给听傻了,也把在场的其他人也给看呆了。 尤其是杜迁、宋万这俩王伦的老伙计,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大哥身上看到了如此威武霸气的一面…… 而杨志则是一言不发的紧盯着王伦看,眼神颇为复杂,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王伦打破了僵局,其实也是被杨志这小眼神给看毛了,询问道,“杨制使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你当真是江湖中传说的王伦吗?我听人说,这‘白衣秀士’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斤斤计较,还手无缚鸡之力,因此我原以为王寨主是庸碌之辈,未曾高看你一眼。” “但是刚才一席话,王寨主说得颇有见地,杨志心服口服,可见王寨主文韬武略,绝非寻常,敢问王寨主,为何江湖上对你的传言都是那么不堪啊?” 杨志非常疑惑,刚刚王伦的那一番话,虽然没有让他改变效忠朝廷的终极理想,但也让他有一些动摇,他听进去了。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王伦明明有着过人的文韬武略,可这江湖之上怎么把他传颂得如此不堪? 王伦尴尬一笑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杨制使,我是一个文人而入绿林,咱们绿林中的同道,大多数都是武人草莽出身,我王某思考事情的方式谨慎些,与他们不同,做事风格也和他们大为迥异,是为一个异类,所以他们对我不理解,不熟悉,讨厌,甚至恶语相加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真金不怕火炼,王伦是什么样的人,你杨制使看得最清楚!” 第11章 把盏对酒,至酣处击掌为誓 听了杨志的话,王伦也是明白,恐怕是他铁了心了要去东京城走一遭,要是他不在高俅那里碰一次壁,恐怕是他这个心思是不肯死的。 于是王伦转念一想,心生一计,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 于是,王伦便反问杨志,“好,杨制使回东京去打点,王某不拦着,但是,但是,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要是杨制使你打点不了,没法官复原职,你怎么办?这天下之大你又能去何处容身?到时候你钱财花了个河干海涝,你怎么办?” 王伦抛出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王伦的这一番解释,其实杨志相信了,因为他也清楚,这些绿林里面的操草莽之辈大多没什么文化,还心高气傲,容不得和他们不同的人,王伦是一个读书人出身,自然和他们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些人不能理解,便恶语相向,最后导致王伦在江湖里面成了这样的名声,也是非常可能的。 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不合群就是最大的罪过,哪怕你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也会被其他疯子所排挤,瑶瑶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啊! “今番与王头领交谈一场,方知江湖上传言,皆是虚言也,王头领话中自然透露出宏图大展,让杨志也颇为心驰神往,只是杨志身负我杨家将重振声誉之责任,甚至不能相从啊……” 对于杨志来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跟随王伦的,因为他们杨家将原本在最早是北汉的将领,因为北汉开国皇帝刘知远死后继任者昏庸无道,又有奸臣陷害,杨家将才投奔大宋朝。 虽然这也算是改换门庭了,但终归在天下人面前,这是北汉有负了杨家将在先,没人说他们什么,但是再一不能再二,杨家将有九代人都效忠了宋朝,抛头颅洒热血,今天要是杨志再背叛了宋朝,那他们杨家将可就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杨志这个人,本无风流事,却担风流名,到了他这第九代杨家将传人这一辈儿,杨家已经破败到极点了,同辈的男子只有他一个还活着的,然后就是小辈了,空担着个杨家将的名头,一生都为了重振杨家将而拼命,到头来实际上他为之奋斗的杨家将这块儿金字招牌其实宋朝根本都不在乎了。 杨志给问懵了,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之前在他看来,他回去打点上下那是必然成功的! “不可能,必然成功!” 杨志一时之间也给不出王伦什么好的答复,便随口说道。 “必然?杨制使,这天地间万事万物,它就难保必然,总有一二分变数,你就敢保证你必然成功,要我说,我不信你必然成功!” 王伦这句话里面,略带挑拨之嫌疑,其实他也是,想来个激将法,激一下杨志,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杨志对于去行贿高太尉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做法,成不成他都是最后一棒子了,根本就没想如果最后过不成功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对这件事就非常敏感,别人如果说他这件事情大概率会不成功,他就是更加敏感,敏感得很! 他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去逃避思考这件事情不成功该怎么办,甚至本能地拒绝接受相关信息,所以只要他听见了,他就会非常地焦躁。 果不其然,听了王伦这么说,杨志眼睛都红了,直接喊了起来,“必然成功!” 王伦见杨志被自己刺激得有些上头了,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开口道,“那你可敢与我打赌!” “赌就赌!” 杨志几乎是没有过脑子就说出来了这句话! “好,我梁山兄弟都在此作证,杨制使你可不能反悔啊,我赌那高俅老贼见了难你的贿赂,肯定不会让你官复原职,甚至还会颇为不悦,你则是赌你这千百两的银子,就能讨得他高太尉欢喜,让你官复原职,若是你赢了,那我王伦输给你万两银子,既然你使钱买官好用,那这万两银子就助你连升三级如何?” 王伦这边一说,杨志一寻思,也是,要是有个万两银子,打通环节,连升三级也不是个问题,要是苦哈哈的熬资格,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升迁。 杨志于是便道,“赌了!” “且慢,还没说完呢,要是我赢了,大家作证,你杨制使要是不能官复原职,你就得入伙我水泊梁山为我的头领,做我的弟兄,现在还敢赌吗?” 王伦说完了这个条件,杨志有些犹豫了,因为要是赌输了他就要入伙梁山,这就是说,这样的话,他振兴杨家将声名的人生理想就要彻底化为泡影了! 但是,此刻王伦给他杨志添了把火,王伦说了句,“杨家将的后人,怎么如此不爽利,叫弟兄们看笑话!” 这一句话,就像是把一颗火星瞬间丢进了火药库,直接就炸了,本来就已经上头了的杨志哪里还管什么其他的,直接一拍桌子就是一声,“赌了!倘若我不能官复原职,就上梁山!” 王伦闻言,直接拍起了巴掌,“漂亮,拿纸笔来,立下赌约,签字画押!要是哪个不守约定,就把这赌约公示江湖,叫江湖中人都知道,此人乃是不守约定的小人!” 这边赌约很快就摆了上来,王伦直接签字按了手印,事到如今,杨志他也不能认怂啊,也如法炮制,算是上了贼船了!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杨制使,便看结果了!” 王伦这边和杨志打赌完毕,就想要提起去东京城救林冲一家的事情。 “对了,杨制使,我还有件事情,有些难办,不知道你能否帮忙……” 王伦开口说道。 “王寨主有什么事情?” “我曾经在林教头上山之时答应过他,要有朝一日去救他的家人,将他的家人带回梁山泊,梁山泊上,只有我一人没有被画影图形缉拿过,所以也只能我一人去东京做这件事,但是料想救人必然不容易,杨制使正好去东京,就想恳请杨制使先相助我救出林教头家人如何?” 王伦话音刚落,杜迁和宋万就齐声道,“不可!” 宋万急得都站起来了,“哥哥乃是山寨之主,此去东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弟兄们如何是好?” “就是啊哥哥,我们弟兄谁去一遭不是去,不比你亲自去啊!” 阮小七也附和起来。 “哥哥!” 此时,林冲也站起身来,十分郑重地说道,“哥哥深情厚谊,林冲感激涕零,可是要因此而使哥哥身陷险地,林冲将何以自处啊!” 王伦则是安抚起众人来,开口道,“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在山上的兄弟们里面,只有我没有被画影图形缉拿过,去东京也没有人认得出我来,更何况如今我的武功已经足矣自保,万事又能周全,想当初前往东京应试,也算是熟悉路径,非我前往不可。” 王伦和杜迁、宋万不同,这两个人都杀过人被官府通缉,有过画影图形,容易被人认出来,而王伦则是上梁山之后才被通缉的,之前没有犯案,又不是本地人,所以官府并没有他的画影图形。 至于其他人,林冲脸上刺着金印呢,阮氏三雄虽然没有被通缉过,但是没进过东京城,不知道怎么走,估计刚进了翁城就得被东京城的繁华给震撼得昏头转向了。 而且,这些人办事也确实没有王伦周全。 “更何况,我此次去东京城这一路上也可以想方设法招募一些路上遇见的英雄好汉,将他们劝说来我梁山入伙,倒不是我夸口,只怕是众位兄弟没有那么好的口才啊!” 王伦这话说得也是很对的,如今朝廷主昏臣庸,奸臣当道,卖官鬻爵,奢靡成风,真正有本事的忠良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散落在各地,王伦要是能够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几个回来,对于梁山也是利大于弊。 要说劝人,梁山泊上还没有人比王伦会耍嘴皮子,阮氏三雄和杜迁、宋万连字都认识不全,更别说有什么口才了,林冲虽然有些文化,但是嘴笨得很,还得看王伦。 “这……王寨主敢为林教头两肋插刀,按说我与林教头也是一见如故,不该推辞,这高衙内所为,我也是深恶痛绝……也罢了,便帮林教头这一次,只不过能否在我见过了高太尉之后再行动手?” 杨志这里其实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的,生怕自己没能官复原职之前就得罪了高太尉,不敢先触高衙内这个霉头。 王伦明白他的小心思,便说道,“此人之常情是也,可以。” “好,那我便助王寨主一臂之力,将林教头的家眷救出来!” 杨志这边也定了下来,林冲则是放心了,王伦虽然说是只身前去,但是王伦的武功智谋,其实挺让人放心,还有杨志相助,断无什么差池了! 因为对于林冲的家人,其实高俅并没有下手,全是高衙内带着手下人去搅和,对付高衙内,只要做得手段严谨,也不会被发现毕竟高衙内也是个废物点心罢了。 而高俅主要针对的是林冲,野猪林董超、薛霸行凶,陆虞候火烧草料场,林冲风雪山神庙,这都是高俅的手笔,他只要是怕林冲,但是却没有对付林冲的家人。 毕竟,以他太尉之尊,也只有林冲配让他担心,他没有必要和林冲的家人过不去,林冲又没儿子,他老婆和老丈人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寨主,杨制使,倘若真能救了我的家小,林冲……” 林冲说到这里,就要跪下了,却被王伦急忙扶住。 “你我是结义兄弟,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莫要见外!” 杨志也说道,“林教头不可多礼!” “对了,我走以后,山寨事务,都听林教头安排,勤于练兵,务必要低调,我这一走也就个把月时间,就是有官府来剿,只要闭门不出,想必也奈何不了我们!” 王伦说罢,看向了阮氏三雄吩咐道,“山寨安危,你们三人责任重大,只许在水泊内防御,击退来犯之敌,不可贸然出击!” “寨主放心,在水中,他们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此外还可以继续招收流民,但是数量不宜太多,找上来的人便按照章程,各司其职,但是不可私自下山劫掠,朱富兄弟要是上得上来,边教他他带领着流民去造酒坊酿酒,并做肥皂。” 朱贵听了王伦的话,也点了点头。 “林教头,听闻你与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东京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那位鲁智深有些交情,听闻因为野猪林事发,他也流落在江湖之上,近日来有人在青州地面上见过他,你可以派遣喽啰去找找,把他带来梁山泊入伙吧,他这样的好汉,我们梁山自然是欢迎!” 王伦还不忘记打一打“花和尚”鲁智深的主意,毕竟现在梁山的高级战力越多越好,你得先有实力保卫梁山,然后才能再去谈发展壮大,只有一个“豹子头”林冲是远远不够的。 “鲁达兄弟因为而被高俅记恨……唉,也是我害苦了他,想来他流落在江湖上,也是拜我所赐,我必然要找到他。” 对于“花和尚”鲁智深,林冲也是颇有亏欠,鲁智深对他那是没的说,在野猪林救了他林冲的性命,此后还一路护送到了沧州。 后世很多人认为是林冲一不小心一句话在董超和薛霸面前卖了鲁智深,导致高俅去捉拿鲁智深,实际上在原着里面还没等林冲说出那句“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起来”之前,董超、薛霸就已经开始试探鲁智深的身份,并且猜出来了鲁智深就是大相国寺倒拔垂杨柳的和尚,准备回去和高俅告状了。 可以说后世那些说林冲出卖鲁智深的人,没怎么细致看过原着。 “杨制使先在山上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你我便上路!” 第12章 铮鸣音,且试锋芒 翌日,王伦与杨志按照约定,在梁山众人摆酒想送后渡过水泊,下山便开始了前往东京之路。 这回杨志和王伦骑马上路,王伦赠给了杨志一匹坐骑,还外加一头帮他拉财宝的骡子,二人便自济州府境内南下,往那广济军、兴仁府方向而去,从京东西路进入京畿路,进入京畿地区。 其实水泊梁山距离东京城距离还真不算太远,保守估计如果快马加鞭,也就半个月,没准就能到东京了。 在路上行进了一天,这回杨志总算是有了和王伦单独接触的时间,杨志也对王伦越发好奇。 终于,他忍不住发问了。 “王寨主,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你那日与我交手所用的剑法可是自唐末就失传的双手剑术?” 杨志作为杨家将将门之后,精通十八般武艺,无所不博,他猜到王伦的剑术有可能和已经失传了的双手剑法有关,但是他也没有见过,不敢打包票。 “杨制使倒是一针见血啊,确实唐末我华夏双手剑术失传,我也没有将其复原,只是在一本古籍之中见到了一些关于双手剑术的描写,但已经是残缺不全,后来我自己领悟,又在雨中看到了螳螂捕猎,观其进退张弛,悟出来一点感悟,将螳螂的身法动作揉进那残缺不全的双手剑术之中,便成了这套剑术。” 王伦说的自然是前世自己门派祖师爷创出这剑法的经过。 “了不起,了不起,王寨主能文能武,堪称一代宗师,那这剑术可有名字?” “叫做螳螂穿林剑!” “好名字!颇为符合意境!” 杨志询问这剑术,其实还是有点儿不服气,因为他认为王伦这个原本作为文士的人,上一次却差点儿打输了他,要不是他凭借祖传宝刀,恐怕早就输了。 他不太服气,他杨志至少也是自幼习武的杨家将后人,精通十八般兵器,输给一个半路出家的文人,他不服气啊。 他想找个机会再和王伦比上一次,但是,王伦那完全不同于当世任何剑术的剑法又让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想要侧面进行一些了解。 正在二人谈话之际,前方已经到了一处村镇,还没等靠近村镇,两人就听到了一阵的叮当声响,就连整个村镇上空的空气都是颇为热烈的,好像整个村子的温度都要比周遭高些。 “原来到了此处,王寨主可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杨志问道。 “未曾到过此地,这村子里叮当声响不停,此起彼伏,似乎都是金铁交鸣之音……莫非是在打铁?” 王伦听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又感觉到了这里极其之热烈的温度,打铁出响声自然是无可厚非,可这热度……莫非全村子都在打铁烧炉子吗? “此地属西平,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冶铁铸剑的圣地,春秋时归楚,战国时属韩。《战国策》曰:韩之剑戟,出于棠溪,《史记》载:九大名剑皆出西平,天下之剑韩为众,此地便是棠溪宝剑传人所在之村,名叫败剑庄。” 杨志点明了此地的来历,王伦却有些疑惑的发问。 因为他脑海中关于王伦本身记忆之中,有一段史书记载,在唐元和十二年冬,唐宪宗发兵平定中原叛乱时,将棠溪冶铁城夷为平地、尽杀工匠,传说中的“十里棠溪十里城”转眼沦为废墟。 自从,“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酒幡掩翠柳,铁歌秦更天”的历史风情画卷,从此不再有,包括棠溪宝剑在内的冶炼铸剑绝技,据说也从此也从此失传了。 王伦把疑惑给杨志说了,杨志则是告诉他,棠溪宝剑铸剑师一脉并没有断绝,当年有一支支卖在浙江龙泉与欧冶子的传人在切磋技艺,互相学习,幸免于难,后来隐姓埋名,回到了此处,再兴棠溪宝剑技术,如今与浙江龙泉都是天下闻名的兵器之圣地! “天可怜见,能留棠溪宝剑一脉啊!” 王伦听了,不由得感叹起来。 “王寨主要是想找一口好剑,我看此地正是合适,这里工匠的技艺高超,所打造宝剑,并不逊色于古之名剑!” 听了杨志这么说,王伦倒是有点儿心动了,因为自己的剑确实质量不好,是普通兵器,上次和杨志的家传宝刀对阵,那简直就是被切豆腐一般砍断。 一把好兵刃直接就能影响到王伦的战斗力,这个“败剑庄”还真的可以去逛逛,要是能弄到一柄好剑,那便是不虚此行了。 王伦与杨志牵着坐骑踏入败剑庄,虽说这地方叫“败剑庄”,但实际上本质就是个不太大的村镇,据杨志说,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棠溪宝剑的后人为了再度出世,去龙泉寻了欧冶子的传人比铸剑,没想到欧冶子的后人们居然败了! 为了纪念棠溪宝剑再度入世,那一代棠溪宝剑传人的族长就把这里取名为“败剑庄”。 刚刚进了这败剑庄,扑面而来的灼热空气里裹挟着金属腥气。 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铸剑坊中,尽管是冬日,温度在火炉的炙烤下却非常炽烈,赤膊工匠们正抡锤击打烧红的铁坯,火星如萤火虫般在白昼之中闪闪发亮,不断明灭。 “这败剑庄的铸剑师都是棠溪铁剑一脉的传人,各有一家店铺,都以铸剑为生,其铸剑型号和擅长则各不相同,且看这''千锤百炼阁''里面东西怎么样。\" 杨志停在一间门口挂着一把古朴青铜剑作为招牌的店铺前。 “看着这青铜剑似乎是春秋战国的古物!” 王伦明白,他们拿这个青铜剑做招牌,应该就是表现出自己的传承,根正苗红。 “二位是来买刀剑的吗?进来看看!” 这家店的掌柜见二人气度不凡,连忙指着自家的刀剑要介绍了起来。 杨志则是伸手制止了他,“我们都是内行人,不要花架子上阵不重用的玩意儿,去拿最好的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说罢,杨志还把腰间的杨家宝刀拔出一截来,那闪亮的刀光瞬间闪了那掌柜的眼。 这就是告诉那掌柜,自己是见识过神兵利器的人,别拿一般货色以次充好来糊弄他们,这些天天和刀剑打交道的人一看刀光就知道这是把宝刀,便不敢忽悠杨志和王伦了。 那掌柜的见状,赶紧让人过去取茶水招待,忙捧出镇店之宝——柄三尺长剑。 “王兄看看如何?” 王伦抽出这柄宝剑,看了看,随即屈指轻弹剑脊,皱眉道:\"剑身用夹钢法锻造,可惜软铁芯未完全融合,此处已有裂纹。\" 指尖划过剑刃三寸处,果然有道发丝细的裂痕准确来说,是夹钢的内芯和外部的铁衣没有完全嵌合契合的产物。 “打造时,铁匠偷了工,省了力气,夹钢的钢片没有融合进去,这样夹钢,反而画蛇添足,多砍些硬物,就要片片崩碎的!” 王伦说罢,就放下了那剑,杨志拿起来也仔细看了看,果然王伦所说不错。 “想不到你对刀剑也那么在行!” 杨志不由得称赞道。 王伦自然不会告诉杨志,他前世作为一个国家武英级武术运动员,经常接触各种兵器,对于刀剑也是有些爱好,并且有点研究的。 只不过前世主要是收藏和练习,并不会用刀剑真的战斗。 “客人好眼力,我这里的剑不成,你们大可去看看其他的…… 掌柜被当中挑出来了藏品的毛病,昏汗颜无地,也没脸再留两人了。 二人又转过街角,一家\"寒锋楼\"的店主正站在街口,向两个客商吹嘘家传冷锻技艺。 “苍!” 那店主手中拿着口环首刀,一刀过去,三卷浸泡透了水的芦席便被轻松一刀截断,断面极其平整。 “杨制使,不妨看看!” 王伦走上前去,讨要那刀来试试。 王伦接过乌黑的环首刀,突然挥刀斩向门边铁砧。 只听\"铿\"的一声,刀刃竟崩出米粒大缺口。 \"冷锻虽坚,过刚易折。\" 他摇头叹息,\"淬火时回火不足,韧性全无。\" “这……” 那老板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虽然痛心,但也没什么话说,好刀斩铜剁铁,刀口不卷,他这刀碰铁一下便缺口,远远达不到宝刀的序列。 见得此状,那两个客商也是转身就走,去看别家了。 待行至第七家\"棠溪遗风\"店面时,王伦已经连试了六家刀剑,挑了六次毛病,没有一把刀剑符合他的心意。 此时围观人群已挤满半条街,要说是王伦信口胡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围观,而是王伦所说的每一处刀剑的缺点都是正中要害的,所以他们也都知道,王伦是个高人,想要跟着看看。 那家的主事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掌柜,一看手上的茧子,就知道这人是个铸剑多少年的老铁匠了。 他颤巍巍捧出鎏金剑匣,匣中青锋映着炉火流转七彩光晕。 \"此剑叠打六千四百层花纹钢铁,若是此剑你还能挑出毛病,白送你了!\" 此时,对于这个老者来说,买卖不买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是要给败剑庄争一口气。 与欧冶子龙泉铸剑齐名的败剑庄棠溪宝剑要是在一个客人手下,连一把合格的宝剑都挑不出来,他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老人话音未落,王伦已拔剑出鞘,剑尖忽如灵蛇般刺向空中飘落的引火稻草。 王伦用剑刃去抵住草叶,干枯的草叶未被斩断,反而顺着剑脊滑落。 \"花纹钢美则美矣,剑脊弧度偏差半毫,破风时便有滞涩,剑筋不正,不信拿尺来量。\" “不可能!” 老者根本不信,从徒弟手里接来量尺一量,下一刻却面如死灰。 这把剑可是他亲手打造的得意之作,居然出现了这种低级问题。 难道他真的是老了吗……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 那老者哀嚎一声,便往铁砧上撞去,他认为自己失了棠溪宝剑传人的面子,没勇气再活下去,王伦和杨志急忙拉住了他。 忽然,人群如潮水分开,有位拄着铁杖的老者向前而来。 他左脸布满烫伤的疤痕,右眼却亮如鹰隼。 \"老夫杨琪,执掌败剑庄三十载,乃是棠溪宝剑传人这代的族长,今日得见高人,居然能精通铸剑之道,还请你不吝赐教。\" 说罢,那老人手中铁杖重重顿地,说道,\"取三剑来!\" 四名壮汉抬着檀木剑架出现。 这上面的首柄剑通体霜白,甫出鞘便激得众人汗毛倒竖。 \"此剑采五金之精所铸……\" 杨琪介绍的话音未落,王伦突然将剑拔出,将这剑身贴近耳畔,用手一敲,听得隐隐嗡鸣,又看了看剑身的震动,随后笑道:\"淬火水温不对,水温高了,需用雪水,冰冷对火热,阁下却用了山泉水,太过温吞,剑鸣暗哑,已有内伤。\" 杨琪老人点了点头道,“果然慧眼,请看第二口剑!” 第二柄剑身布满龙鳞状纹路,王伦刚一抽出来,杨志便忍不住赞道:\"好一柄百炼钢剑!\" 王伦却将剑平置掌心,只见剑尖微微下垂:\"龙鳞淬火时受热不均,重心偏移三寸,沙场厮杀,重心不稳,发力则会受制,若与高手对阵,恐反伤己身。\" 那杨琪老人脸色一变,但依旧是点了点头,认可了王伦的说法。 第三柄剑刚现半寸青锋,满街火光骤然黯淡。 王伦以二指拂过剑脊,指尖顿时渗出血珠。 \"好个吹毛得过利剑一口!\" 他目光灼灼,二指夹住剑尖,便将其弯折过去,但见剑尖只折了二三十度,便咯吱作响,明显坚硬不足。 \"可惜为求锋利,将剑脊削薄过半,遇重甲必折。\" 杨琪的独眼中迸出精光,点了点头,“四十年来,我还未曾见识过你这等识得刀剑之密的年轻后生,好啊,好啊,我这里还有一口古剑,你可能认出来这柄剑是何来历,工艺如何,倘若对了,便将此剑送与你如何,能得懂剑之人,便算这把剑物归其主了!” 第13章 前事后事,皆在一剑中 “能亲眼得见古之名剑,自然是在下的幸事。” 王伦倒也不拒绝,毕竟,这个机会很难得,要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的认出来了,这把剑还正好能当做兵器。 另外就是王伦也想要和这个杨琪老爷子多套套近乎,虽说刚刚的刀剑他或多或少都挑出点儿毛病来,但这是古代,纯手工打造,但是王伦是按照后世标准来进行评判的。 后世的机器能够做到标准化,现在的人却不行,尽管如此,他们这些人打造的刀剑水平也要远超普通铁匠。 梁山泊日后兴旺发展,各类工匠也是需要的,如果能够提前打好关系,日后就有建立联系的可能…… 那杨琪则是亲自到了村子正中央祠堂处,上了三炷香,随即净手净口,随即转身从祠堂里面的供桌上捧出个青铜剑匣。 匣盖开启时,陈腐的铜锈气息扑面而来。 这柄剑要比王伦想象的要长得多,剑身起码有四尺,是标准的五尺长剑,放在今日的剑中,型号似乎和双手剑非常符合。 而其剑身的材质却不像是王伦所见过的钢铁材质,黑沉沉的,有点像黑玻璃,又有点像是黑曜石武器,通体给人的感觉棱角分明,剑身通体光滑,但是剑刃又并不锋利,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厚重和钝的样子。 上面的青铜吞口布满青绿铜斑,隐约可见鸟篆铭文。 \"此剑在祠堂尘封五十年,若阁下能道破来历……\" 老铸剑师的声音微微发颤,将剑递给了王伦。 从这青铜吞口的年代来看,这吞口绝对是古物,没准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但是这剑刃,似乎不太像是古物…… 这倒是不用测年代,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冶炼技术有限,剑大多数是铜的,极少部分是铁的,但是这个剑的剑身虽然黑沉沉的,也绝对是一种金属,不像是钢,更像是合金。 王伦取出手帕蘸取酒液,轻轻擦拭剑格处铜锈。 单看剑身,王伦还是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剑,还得去在吞口上下文章。 宝剑都有铭文,剑身上没有,吞口上是有的。 王伦这具身体以前的寒窗苦读没有白费,认得这吞口上的铭文是小篆字体,乃是\"钜阙\"二字。 \"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剑五柄,巨阙乃其中最利者。\" 王伦的指尖抚过剑身上的菱形暗纹,\"《越绝书》载其''穿铜釜,绝铁粝,胥中决如粢米''。看这铜色青黑,相传当年的巨阙钝而厚重,这阙,通缺,意为残缺,但其坚硬无比,故号天下至尊,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 “莫非此剑就是欧冶子所铸造之巨阙剑?但那时应该是铜剑铁剑,我看这剑的材质……不像是铜铁,类似于钢……” 王伦看着杨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杨琪老人闻言,面露微笑,缓缓开口道, “巨阙与承影、纯钧、鱼肠、泰阿、湛泸、龙渊、工布,合称为八荒名剑,与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并称越五剑,但是极少有人知道,这柄巨阙剑其实是用天外陨铁所打造的,并不是普通铜铁之剑。” “传说巨阙剑初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越王勾践拔出欧冶子刚铸成之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手中之剑的剑气却将马车砍为两节。当抛上了半空的车厢,坠落在地上时,越王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气已砍断了马车。” “于是越王勾践又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不折不扣的大剑,但因为是天外陨铁打造的缘故,这柄巨阙剑的剑刃不能做得极其锋锐,但其却无比坚硬,尽管你看到的这剑刃似乎很钝,但却能够吹毛立断,所谓大巧反拙,概莫如是乎!” 杨琪老人一边说,一边将这柄巨阙剑从王伦手中拿过来,随即一剑便劈在了旁边的铁砧之上。 纯铁打造的铁砧自然是坚固异常的,这一下劈下去,直接切掉了实心铁砧的一角,而这巨阙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我看这巨阙剑是否经过重铸?这剑身如果是原装的剑身,千年来不可能如此光洁如新啊!” 王伦也提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因为当年我们一族再度出世,为了打响名堂,便去了龙泉寻欧冶子后人比斗铸剑,当时他们便定了个规矩,便是各自将一把古剑进行重铸,最后拿重铸的剑前来比斗!” 按照杨琪的说法,当时龙泉那边的欧冶子传人手里有两把古剑,一把就是这巨阙剑,一把则是传说中的纯钧剑,他们便来重铸纯钧剑,由棠溪宝剑传人来重铸巨阙剑。 而这两把剑既不是铜剑,也不是铁剑,而是当年欧冶子以天外陨石所打造的剑,都是一炉出来的宝剑,所以重铸之下材料也不会有所差别。 “后来我们双方重铸了这两口剑,进行比斗,这两口剑原本源出一脉,都是欧冶子大师的作品,但我们两家的铸造技艺却并不一样,最后龙泉那边的纯钧剑硬度不及我们重铸的纯钧剑,所以便落败了,我们棠溪宝剑才又誉满天下!” 原本的巨阙剑比较厚重宽厚,他们则是在重铸了巨阙剑之后,将巨阙剑的厚度减半,转而将材料加在了剑刃长度之上,所以现在的巨阙剑也就呈现出来了类似双手剑的状态。 而龙泉欧冶子传人那边所重铸的纯钧剑按照他们的说法,则是重铸了一把单手剑,这单手剑和双手剑在一起对劈,肯定是双手剑的力量会更大,破坏了更强…… 杨琪老人说完了这段故事,又抚摸起了巨阙剑道,“这口巨阙剑虽然由我们重铸,却是欧冶子大师留下的,按说也不该为我们所有,原本在比斗过后,我们想将其还给欧冶子后人,他们却说,多少年了,他们欧冶子派铸剑方法越发故步自封,才有今日之败,故此将巨阙剑送给我们,告诉我们,宝剑若尘封架上,便是废物,他们欧冶子派几百年来稳坐天下第一太久了,远没有了锐意进取的心思,故而故步自封……” 说道此处,杨琪老人把巨阙剑递给了王伦道,“当时他们说,我们在沉寂多年后,为了重振棠溪宝剑的声名,故而锐意进取,精益求精,才能赢了他们,这口巨阙剑便送给我们留念,日后若是能够找到一个识得此剑之人,便将此剑赠予此人,如今,这剑便是你的了!” “愧不敢当!” 王伦虽然知道这口巨阙剑是不可多得的宝剑,但此刻却不敢随便接过。 “这口巨阙剑价值连城,在下无功受禄,实在是惭愧……” 王伦推辞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当年答应了欧冶子派的传人,难不成你叫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违背誓言吗?” 杨琪老人的话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一副叫王伦非拿走这巨阙剑不可的样子。 “好,晚辈那就愧领了!” 说罢,王伦接过巨阙剑在手,向杨琪老人躬身施礼道,“承蒙前辈赠剑,感激不尽,前辈有什么要晚辈做的事情吗?要是晚辈能够做到,也算是报答了!” 杨琪看着王伦,半晌方才发话道,“我老了,当年虽然带着棠溪宝剑重新现世,却没有带领众人再度过上好日子,我看你气宇不凡,又能识得此剑,老头子我也有些相面的本事,想来你日后恐怕也是也大有所为的人物,倘若日后我求到了你处,你肯记得今日赠剑之情便是了,对了,你是什么人?” 王伦矮下身子,贴近了那杨琪老人的耳朵,低声耳语道,“在下是水泊梁山寨主王伦,前辈的嘱托,在下记下了。” 杨琪闻言,眼中虽然透露出来了一丝吃惊的神色,却转瞬就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开口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二位客人就请自便吧!” 说罢,杨琪便回身,直接驱散了围在旁边一直观看的族人们。 看着老头子离开的身影,王伦明白,老头子并不是在嫌弃自己的土匪身份,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说那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了。 他是怕自己的身份传出去,给败剑庄带来一些麻烦。 在明白了杨琪老人意思之后,王伦也是直接和杨志离开了败剑庄。 “王寨主,你这趟可是不虚此行啊,名剑巨阙!我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识过!” 杨志心说这趟可值了,直接就收获了一口巨阙剑! “我也没想到,还能得到一柄上古名剑啊……” 王伦看着手中的巨阙剑,也是有些感慨,自己颇为幸运啊! 就在此时此刻,前方的道路上,突然有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阁下是什么人?” 王伦开口询问,但杨志似乎已经是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已经伸手握紧了腰间宝刀的刀柄。 眼前拦在路上的这个人,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站在那里,身长至少有九尺,腰大八围,双臂如猿猴,身后还背着两口利剑。 光是杨志一看他这块头儿,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儿!没准还是一个高手呢! 那人倒也没直接做出来什么吓人的举动,而是看着王伦和杨志,先是拱手道,“二位,刚刚我也在败剑庄中,见到了这位兄弟论剑,好生佩服,又看到了这位兄弟取得了传说中的名剑巨阙,在下一生爱剑如痴,能否借巨阙剑一看?” 此人话音刚落,“青面兽”杨志则是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们是初出茅庐的小儿,不识得这江湖上的弯弯绕?你哪里是要看剑,我看分明是要抢剑吧!” 那人听了杨志的话,也是一笑道,“这等宝剑,谁人不想据为己有,但我确实只是想用巨阙剑与我这两口剑比试一下,看看究竟谁的剑更厉害些!” 说罢,那大汉直接就把背后的两口剑抽在手中。 他左手中这口剑,长三尺有余,看宝剑形制,应该是汉剑,在剑脊之上,王伦看着似乎隐隐约约有一线紫色痕迹,蜿蜿蜒蜒,宛若雷电一般的细纹,一直延伸到了剑尖上。 另外右手那柄剑,也是三尺有余的长度,此剑之剑光清凛若霜雪,像是唐剑,光是用眼去看,便能感受到其剑光简直扎人眼睛,足见其必然是锋利无比。 “这也是两口宝剑,阁下已经坐拥了两口宝剑,为何还要与巨阙剑一试呢?” 王伦看到他这两口剑,都属于宝剑序列,绝非是一般的凡品可比,能一下子拿出两口宝剑的人,恐怕身份也不会简单。 “我左手这口剑,名曰紫电,右手这口剑,叫做青霜,一口是家传,一口则是我我意外而得来的宝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看这宝剑也是一样,故而想与这巨阙剑比比,看看三者究竟高下如何!” 说罢,那人便把手中两口宝剑相交,摩擦出来了方非常响亮的铮鸣之声。 王伦听了,则是哈哈大笑道,“兄台错了,剑哪有什么高低,主要是看谁人使用,巨阙剑虽好,三岁小童持之,七岁孩童还是照打不误,真正的高手手持木剑也可以战无不胜,故而比剑无用剑术才是剑客该比的东西,真正的大剑客,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甚至是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啊!” “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兄台这番言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颇为新奇,请兄台受累解释一番如何?” 那大汉听了王伦这番话,似乎感觉似是而非,自己似乎又能从中悟出一丝道理来。 第14章 抚长剑,论纵横 王伦也是不在乎多说一些,直接和这个大汉聊了起来。 “武器的优劣不能真正的左右战斗的胜负,这位兄台剑术自然不错,就是你手中只有木剑,也可以打败手持绝世好剑的几岁孩童,到了阁下这个境地,比的就不是剑,而是剑术了。” 王伦话音未落,那大汉眼神之中便流露出一股惊喜之色,说道,“既然是剑术,那可敢与我与我比一比剑术,若你输了,便不配持有巨阙剑!” 杨志闻言,直接拔出了宝刀,怒斥道,“说了半天,还不是奔着巨阙剑来的,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论剑,狗屁,我来与你过两招!” 那大汉看着杨志,同为高手,身上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说实话,他能够感觉到杨志不好对付。 “此事与你无关,拥有巨阙剑的是这个书生,而不是你,说实话,要是巨阙剑在你手里,那也算是物归其主,我也未必会升起抢夺的心思,但是此人一介白衣书生,恐怕只会逞口舌之利,巨阙剑在他手里,便是埋没了,他说剑术,我便与他赌斗剑术!” 那大汉看着杨志,开口说道。 而王伦的反应则是完全出乎“青面兽”杨志意料,王伦一下子跳下马背,站在地上,直接答应了那个大汉的请求。 “好,便可切磋一次,但是不能伤及性命啊!” 杨志见王伦主动要求切磋,他直接都懵了,而对于王伦来说,他上次和杨志动手,因为自己的兵器不如杨志,一身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现在,他则是想看看自己如果拿着巨阙剑和这大汉打上一场,自己究竟能够发挥成什么样子。 眼前这个大汉,能够使用两口宝剑,看样子武艺也算是不俗,应该实力不差。 其实,王伦不知道的是,这人的武艺何止是不差,甚至算得上是《水浒传》里面名列前茅的战斗力了。 在原着里,此人河北田虎麾下头领,绰号为“屠龙手”,名叫孙安。 宋江率军征讨田虎时,孙安归顺梁山军,协助卢俊义击杀杜壆。 要说孙安,看过水浒的都知道他,他是泾原人,“幻魔君”乔道清的同乡,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 只不过他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两个杀父仇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只能弃家逃走。 他素与乔道清交厚,后来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奔乔道清,乔道清荐与田虎,拒敌有功,受伪殿帅之职。 论武艺,他曾和梁山泊五虎将之中的“霹雳火”秦明打上五十回合,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后来又和“玉麒麟”卢俊义也打上过五十回合。 要知道,这“玉麒麟”卢俊义可谓是水浒之中的武力值第一了,那可是一个能一个人追着一千个人打得狠人啊! 孙安的实力究竟如何,那是毋庸置疑的,只可惜王伦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不然未必会那么痛快的就和他切磋。 “好,一柱香的时间,看看你我谁胜谁负吧!” 孙安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根香插在地上,用火折子引燃了香头。 王伦这一看,心说好家伙啊,这小子怕不是蓄谋已久啊!连香都准备好了,这怕是从败剑庄出来他就盯上了自己! “好,小心了!” 孙安双剑在身前交错成十字,剑刃映出他凝重的面容。 三丈外的王伦平举巨阙剑,四尺三寸的剑身稳如磐石,双手握剑的姿势正是剑法招数\"朝天阙\"的起手式。 \"铛!\" 紫电剑率先撞上巨阙剑中段,孙安手腕急转欲削对方手指。 王伦突然进步侧身,剑柄末端的云头铜饰精准磕开青霜剑。 这一记\"钟离振袖\"用得妙到巅毫,四尺三寸尺长剑竟比孙安两口短剑相比更为灵巧。 孙安后撤半步,双剑忽然使出\"燕返\"技法。 这是他在塞外观察雨燕回巢所创,紫电剑佯攻下盘,青霜剑却从腋下反刺敌肩。 王伦巨阙剑倒竖如门闩,宽厚的剑脊同时挡住双剑突刺,顺势向前推压。 孙安只觉双臂发麻,这才惊觉对方借着长剑优势,竟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剑柄上。 \"开!\" 王伦吐气扬声,巨阙剑猛然横推。 孙安踉跄后退间,左肩已被剑镡划出血痕。四周顿时响起惊呼——这是开战以来首次见红。 而王伦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他记得住脑海里面的武学,也能过施展出来。 但是,这具身体的体质不行,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毕竟,在他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就是个书生,说其手无缚鸡之力,那真不是个玩笑话。 尽管说王伦穿越过来之后已经在有意识地进行着锻炼,但问题还是依旧存在,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他知道继续坚持不懈地练习下去,是可以改变体质的,但是现在根本做不到。 毕竟,现在的他是没办法一蹴而就改变体质的。 孙安的力量可就要比王伦这具身体要大的多了,说实话,王伦刚刚能打得和孙安旗鼓相当,甚至把孙安打得还吃了点儿小亏,那是运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几乎透支才做到的。 但是,想要长时间保持这样的状态来打,王伦没有这个体力啊! 必须得换打法了! 似乎孙安也感知到了这一点,像是他们这样的高手,观察力往往都是非常敏锐的。 虽然在招式上,自己似乎输了一点儿但是他却从王伦的呼吸中感受到了王伦的吃力。 正常情况下,若是越打,呼吸反而不紊乱,而是呼吸绵长,那就是能久战。 但是王伦此刻的情况恰恰相反,急促呼吸,已经接近紊乱了! 这就是机会! 孙安眼中厉色闪现,双剑忽然改换了另一套非常凌厉刚猛的技法。 紫电剑贴着巨阙剑脊螺旋突进,剑刃与鱼鳞纹摩擦出连串火星。 青霜剑则如毒蝎摆尾,自下而上撩向王伦手腕。 这招\"大漠孤烟\"凶险异常,观战者“青面兽”杨志只见三道寒光绞作一团。 杨志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他不禁在一旁想着,要是自己在和孙安交手,究竟能打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同时,他也在时刻握紧腰间的杨家宝刀,因为在他看来,要是王伦挺不住了,自己可是得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救人。 这回他和王伦是一起出来的,要是王伦死在半路上了,只怕是他没办法和梁山泊的人交代啊! 在孙安越发猛烈的进攻之下,王伦明白,和他硬碰硬,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半分好处的。 于是,王伦忽然松手弃剑,在巨阙剑坠落瞬间抬脚踢中剑柄。 四尺长剑顿时化作旋转的银轮,将双剑攻势尽数荡开。 孙安正要抢攻,却见王伦已接住弹起的剑柄,借着旋身之力使出一记\"横扫千军\"。 这招诱敌深入,王伦玩得漂亮,直接将那孙安给诱骗了过来,但听得\"嗤啦\"一声,孙安前襟被剑锋划开尺长裂口。 冷汗浸透中衣的刹那,他瞥见巨阙剑尖正在三寸处微微颤动——方才若是生死相搏,这一剑早该开膛破肚。 \"阁下手下留情了?\" 孙安怒极反笑,双剑突然使出不传秘技\"阴阳扣\"。 紫电剑走刚猛路子直劈天灵,青霜剑却如绣女引线专挑关节,两般截然相反的剑意竟同时迸发,场边的“青面兽”杨志看得满头冷汗直冒,而不自知。 他可是非常清楚,力量是双剑训练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双剑的挥舞需要手臂、肩部、腰部等多部位的肌肉协同发力。 传统的武术器械练习,如石锁、哑铃等,有助于增强上肢和腰部的力量,这些练习能够培养武者的肌肉爆发力和耐力,使在双剑挥舞时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剑招的变化。 但是孙安的臂力很明显不是这么简单的就能够练出来的! 同时,双剑的灵活性要求极高,这就需要对腕关节、肘关节和肩关节进行专门的训练。 通过手腕的旋转、伸展等练习,提高手腕的灵活性,使剑能够在手中快速而准确地变换方向,例如,进行手腕绕圈运动,从缓到快,逐渐增加速度和幅度。 此外,还可以结合简单的剑招练习,如双剑交叉、缠绕等,进一步提升关节的灵活性和协调性。 这招剑法,孙安使出来可谓是凶险万分!又极其的巧妙,杨志只觉得自己要是在仓促之下,只怕是没有能力破掉这招剑法的。 王伦瞳孔收缩,巨阙剑突然插地借力,整个人腾空倒翻。 打不过,就躲,用最小的代价去寻找最大的战机,这就是现在王伦所要做的事情! 四尺三寸长剑在头顶划出半圆,剑锋精准挑开紫电剑护手。 落地时顺势拖剑回拉,剑格处的青铜吞口正卡住青霜剑吞口。 这招\"倒挂金钟\"全凭对距离的精妙把控,巨阙剑的长度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要想破掉孙安的剑术,先让他的双剑变成单剑,无论是紫电剑还是青霜剑,它们单剑的长度都没有王伦手中的巨阙剑长。 也正是因此,如果孙安的手里只剩下了一口见剑,那么王伦对付孙安就能占到不小的便宜。 毕竟,“一寸长,一寸强”!按兵器谱上说,大刀为百兵之帅;大枪为百兵之祖,兵刃里属他为祖,一寸长,一寸强;虎头钩为百兵之眼,那对兵刃讲的是钩、挂、摘、解;单刀为百兵之胆,讲的是一寸小,一寸巧,此时王伦就是要把长剑当大枪用,发挥其长度优势,让自己打的着他孙安,孙安却碰不到自己! 孙安正要变招,忽觉双剑如陷泥潭。 王伦的剑招突然变得绵密悠长,四尺三寸的手中长剑似慢实快,每次画圆都带着粘稠劲力。 紫电剑刺出时总被剑脊带偏,青霜剑劈砍时又遭剑镡格挡。 三十招过后,孙安惊觉自己竟在跟着对方剑势起舞。 \"这是……这是妖术吗,这是什么剑术……我怎么,我怎么……\" 此时的“屠龙手”孙安他的呼吸已乱,他从未想过,王伦手中的那口长剑,居然能够能使出来这般细腻的功夫! 巨阙剑此刻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巨蟒缠身限制走位,时而如灵鹤啄击逼其硬拼。 王伦此刻改换了套路,用了此时世上还没有到太极剑! 太极拳的套路,重在一个“以慢胜快”,太极拳的秘诀在于“后发、先至、示虚、开利”,也就是“起手慢、发手快”,通过最短的路径,打击最有效的部位,从而以最短的有效时间胜过无效的长时间的浪费,迫使对方超出防御和化解的极限,结果就是更快、更强、更有效! 王伦忽然踏步进中宫,巨阙剑尖抖出三点寒星。 孙安双剑急封却尽数落空,原来这竟是虚招。待要回防,巨阙剑的剑锋已压住紫电剑三寸处——正是双手剑特有的\"崩\"字诀。 \"咔嚓!\" 原本紧紧握在“屠龙手”孙安手中的紫电剑应声而被打落,而另一把青霜剑,则是被巨阙剑顺势压入了地上青砖之中。 王伦的剑尖停在孙安喉前三寸,剑柄末端的红穗犹在微微颤动。 孙安被王伦突然改变了打法的太极剑法直接给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也就乱了方寸,王伦随即连连借力打力,孙安的分寸就彻底乱了! 倘若他孙安还没有彻底乱掉分寸,要是打了起来,可能王伦还不能取胜。 场边计时的线香恰好燃尽,最后一截香灰飘落在了落地的紫电剑剑锋之上,无声地碎成两半。 “妖术?这是妖术还是剑法?” “屠龙手”孙安先是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口青霜剑,又看了看王伦手里握着的那口巨阙剑,心里面简直是有着说不出的疑问。 为什么他的剑招那么慢,可是却能够克制自己,这,完全不符合当世任何的武学理论和体系啊! 第15章 终成同道,三人行 “这当然不是妖术了,是剑法。” 王伦笑着帮助孙安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紫电剑。 其实此刻王伦也几乎耗尽了自己身上的力量,要是再打,必输无疑了,到现在王伦身上都是汗流浃背的! 虽说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并不正确,但是王伦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的真差啊,回去以后必须加强练习。 孙安呆愣愣的接过了王伦手中递过来的紫电剑,下一刻,直接跪下来了。 “我孙安从未见过有如此玄妙剑术,先生,请收我为徒,传授我这,玄妙剑术吧!” 王伦立刻将孙安扶起来说道,“哎呦,这位兄弟快快请起,怎么?兄弟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屠龙手’孙安吗?” 王伦此刻心中也颇为震撼,闹了半天这个使双剑的汉子原来是“屠龙手”孙安,怪不得这么厉害,这可是原着里能和“玉麒麟”卢俊义打成平手的猛人啊! 不过,这也真的能够侧面证明,王伦前世所记得的武学,在这个时代确实能够形成一定的碾压效果,就像是刚刚使用的太极剑,因为宋朝时期三丰真人还没有创造出太极这门绝技,所以使出来这一招对他们简直是降维打击! 武学的发展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进步、科学和完善的,可能后世人的身体素质普遍不如古人,但是论对武学的继承和发扬,他们绝对可以站在新高度上。 “在下正是‘屠龙手’孙安,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那一位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青面兽杨志杨制使。” 通名报号已毕,孙安大为震惊,“原来是梁山泊的寨主王大哥和杨制使,怪不得如此不凡!” 孙安是山西泾源人,在那边虽然听说过梁山泊寨主是王伦这号人物,但是并没有听说过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的那恶劣名号,倒是一件好事。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泾源县为父报仇,把一县官差给杀了个干净的那孙安?” 杨志想起了关于孙安的江湖传闻。 孙安点了点头,说出了当初的情况,原来他孙安一家原本是后汉三国之时吴大帝孙权孙仲谋的后人,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了,家住泾源县。 孙安自幼在太行山随一位老道习武,习得一身好武艺,会用的乃是那三国时期刘备刘先主的双剑之“顾应法”。 而他家传两口宝剑,一口便是这紫电剑,乃是孙权所铸造的“吴六剑”之一,一口便是这青霜,乃是机缘巧合下孙安先人所得。 这两口宝剑也是价值连城的兵器,泾源县官对这两口宝剑垂涎已久,多次提出购买而孙安父亲不应允,后来这县官就想法害死了孙安父亲,谋求霸占这两口宝剑。 结果孙安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带着两口宝剑杀进了府衙,将满堂官吏杀了个干干净净,自己也负罪逃到了江湖上多年。 依大宋律法,故意杀人,当判死刑,但宋朝政府也将血亲复仇跟一般杀伤罪区别开来,《宋刑统》规定:“如有复祖父母、父母之仇者,请令今后具案,奏取敕裁。” 其意思是,这种复仇案件要朝廷来裁决,但是由于孙安杀了一县官吏,情节恶劣,最后还是判了刑,只能在江湖上四处奔走。 这天他作为一个爱剑之人来到败剑庄看看有没有好剑,正好遇上了王伦和杨志,才闹出来了这么一阵事情。 这样一个目前流亡在江湖上,居无定所的高级战斗力,王伦自然是有心招揽一番。 既然他想学这剑术,干脆教给他,拿这剑术吸引他和自己上梁山,岂不美哉? 于是,王伦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夸奖起孙安来,“做得好啊!真是好男儿,这些贪官污吏,何该去死,孙安兄弟为父报仇,真是孝子一个,王伦万分敬佩!” 说到此处,王伦话锋一转说道,“孙安兄弟,不瞒你说,你的剑术天分要比我强得多了,若是习得了这套剑法,必然是独步武林啊!” “是啊,我看得出来,这套剑法变幻无穷,不同于当今世上的任何一种剑术,不知道此剑术叫什么名字?” “这套剑法叫做太极剑法,太极者,无极而生,其要领在于要虚领顶劲,沉肩附肘,含胸拔背,松腰没胯,收臀开膝,以慢打快,后发制人,借力打力!” 王伦这边说完,孙安可谓是满脸的痴迷之色,拉住王伦的手道,“孙安一生,最爱剑道,求王寨主教我这剑法,愿意拜王寨主为师!” 王伦连连摆手道,“孙安兄弟说笑了,你我年纪相仿,岂能以师徒相称啊?若是兄弟不嫌弃,倒是愿意和孙安兄弟交个朋友,至于这剑法吗……也不是我的家传,是在一本古籍之中我所看到,而后练下来的,自然可以传给兄弟你,只不过……” 孙安见王伦欲言又止,便问道,“不过什么?” 王伦叹了口气道,“这剑法乃是暗合道家阴阳之法的剑术,可谓是变化无穷,玄妙无边,当初我领悟此剑法,就用了半年的时间,孙安兄弟纵然是天纵奇才,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能学会不可,只是我现在和杨制使有要事在身,还不知道这一趟能否生还,兄弟,这样,若是一个月后我们还能活着,你便前往水泊梁山,我亲自教你如何?” “屠龙手”孙安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万一王伦真的是一去不回,自己上哪儿去学这等绝世剑法去? 于是,孙安连忙追问道,“哥哥,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险恶,要是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哥哥尽管张口啊!” 王伦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故意叹了口气道,“兄弟,你是尚且不知啊,我有个结义兄弟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他如今上了梁山,可他的家人还在东京城内,高俅高太尉儿子高衙内觊觎他妻子美色,早晚必将其所害,我与杨制使此番前去,正是要去救他的家人。” “但是,东京城内,那高俅高太尉又是何许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身前去,难保万全,恐怕凶多吉少啊……” 王伦一副失落的姿态,孙安则是直接拍着胸脯说道,“哥哥,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啊,既然哥哥为了林教头一家老小如此仗义,小弟也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不如前去助哥哥一臂之力,我这双剑总还杀得三五十人吧!” “屠龙手”孙安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面其实主要还是怕他王伦万一在东京城失手死了,那自己就再也没地方去找这等玄妙的剑法了,与其忐忑不安的等待,那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呢! 一来,他完全可以帮助王伦救人,以他的功夫,保护王伦的安全是不成问题的,毕竟他也是个有罪的人,不在乎身上再多出个几条人命了。 二来,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和王伦多套套近乎,增进一下感情! 王伦心里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对孙安说道,“哎呀,孙安兄弟的义气,王伦感激不尽,只是你若是随我们得罪了高太尉,只怕是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孙安则是哈哈大笑道,“哥哥就是不得罪他高太尉,我孙安也是个戴罪之身,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啊!还是得流窜在江湖上,不差这一个罪名了!” “既然孙安兄弟看得开,那我有一句话要说,不知道兄弟听不听?” “但说无妨!” 王伦便开口道,“孙安兄弟,你这样子在江湖上流窜,也不是什么好事,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岂不蹉跎日月,我王伦虽不才,但在这济州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有处山寨可以栖身,虽然还没有发展壮大,但我们满山上的兄弟都以替天行道,为国为民做出番事业为己任,不如此番事了后,孙安兄弟与我一起同回梁山泊,携手做一番事业!” 王伦知道,在《水浒传》原着里面的很多猛人,比如四大寇里面的猛将,现在还都流落四方,是无主的状态。 而自己的目光也不需要仅仅局限于原着里面的一百单八将上,像是孙安这些四大寇的猛将,必须截胡,还得狠狠地截胡,见一个就收下一个! 王伦这边说完,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孙安的肩膀说了句,“大丈夫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因为每一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纵横驰骋天下的梦,别管是多大岁数的人! 再加上这孙安确实是对王伦观感不错,如果说他之前听说过王伦在江湖上那广为流传的嫉贤妒能之传闻,可能他还不可能这样认为。 关键是他没听说过,而且王伦和他交手,一手太极剑法直接把他打成了小学生,再加上连原本的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这等人物都愿意跟随王伦,朝廷的殿司制使官“青面兽”杨志都和王伦关系不错,他有理由相信,王伦是个能有大作为的人! 当然了,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最大的一部分,还是他想学王伦的太极剑法…… 于是乎,孙安便开口道,“孙安在世间若是碌碌无为,端的枉费了一身本事,便追随哥哥,替天行道了吧!” “好兄弟!好兄弟!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王伦知道,孙安这种人,言出必行,于是笑得合不拢嘴,为自己三言两语就为水泊梁山又招募到了一位高级战力而喜笑颜开。 整个过程,“青面兽”杨志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只觉得这王伦身上有一股他说不太好的气质,似乎能够在无形之中,把人都聚拢在他的身旁一般…… 至于孙安,杨志虽然目前还准备回朝廷干活,但也没有想要告发孙安的想法,毕竟他杨志还没有那么没底线。 而且,杨志对于孙安的本领,也算是佩服得很,这样的人才,朝廷不能任用,这才是朝廷的损失,至于孙安加入梁山,在他看来还是好事,毕竟他知道王伦虽然占山为王,但是却能替天行道,到时候孙安跟着王伦,也能多做些善事了。 于是,原本两人上路,变成了三人同行一路上,这“屠龙手”孙安都在询问王伦太极剑法的剑招问题,刚开始王伦还是有心思回答道,但是奈何孙安真是不厌其烦,孜孜不倦且没完没了地去询问,实在是让王伦烦不胜烦。 最后,王伦直接给出了孙安许诺,在回了梁山泊之后,自己会把剑法画成图谱给孙安自进行习练,孙安要是再没完没了的问,干脆就不教给他了,孙安这才彻底老实了。 而王伦又把他和杨志赌斗一事,告知了孙安,这孙安在听到了这件事之后,也是认为自己站在王伦那一边。 他也是见惯了官场黑暗的人,不说别的,单说他们家的事情,那不就是贪官污吏杀人害命吗?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当地的小县官罢了,就敢巧取豪夺,视王法于无物。 更何况是当朝的高太尉了,他难道不是更加的作威作福? 杨志这一趟,估计是够呛喽! 三人行进到了下一处村镇,先是给孙安买了匹马当做脚力,不然王伦和杨志骑马,叫孙安在后面走,多有不好之处。 这边买完了马,王伦三人又到酒肆叫店家摆上了些酒肉来,三人大快朵颐,吃了一通,可谓是好不快活。 就在此时,但见远处抬来了一顶暖轿子,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出行,前后四个轿夫,再加上旁边有两个跟随的从人,旁边还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看来是保镖。 “主子,天色已晚,这里却只有这一处荒村野店,莫不如就在此地吃些饭食吧!” 那两个侍从里面,有一个声音尖尖地贴近了那轿帘子,高声问了起来。 第16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叫店家整制些干净的来。” 那轿子里面响起银铃般声音,轿夫压轿,随即便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姐来。 王伦三人都看了过去,那小姐年芳二八模样,生得亭亭玉立,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小姐出游。 王伦等三人也没当回事,继续的喝酒吃肉。 他们没人留意到的是,在他们喝酒吃肉之时,这店铺里面的一个伙计偷偷溜了出去,撒脚如飞,却又悄悄的往几十里外的一座小山而去…… 王伦三人这边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那边的小姐对店家整制出来的酒菜却是难以下咽,每样“呡”上那么一口,就不在碰了。 “小主,您还是要多吃一些,这荒村野店的,能弄出这些东西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意了!” 那声音尖尖的侍从在一旁劝道。 那小姐把筷子一放,叹了口气道,“平日里吃腻了家中的饭菜,可家中的饭菜到底是百十道菜来回挑,哪里似这般单调……” 那边王伦三人听了那女子的话,孙安低声说道,“一餐百十来样菜,非富即贵啊!” “青面兽”杨志又说,“孙安兄弟,你不是东京人士,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儿,她披的那一件白狐裘,内衬上用金丝纹的乃是孔雀,那是东京城内马驹桥外兰闺坊的绣活,天下无出其右,她脚上的麂子皮紧帮靴,是东华门外纤支布店里面最有名的,再看她那贴里衣服上挂着的那块翠玉之下,不是古语,形状却乃是凤凰,这天下间能用龙凤的……” “青面兽”杨志在这里一点,三人就明白了,孙安忙问道,“难不成是皇室宗亲?” “不敢认定……这凤凰玉佩平民百姓是使不得的,但是若是御赐的赏赐之物,也并无不可能,我看此女家中父辈在朝中也许是个大官,有一两件御赐之物也不足为奇。” 杨志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管他皇亲国戚,还是富豪贵胄,与我等没什么关系,先吃他娘的!” 孙安一边说一边撕着鸡腿塞进嘴里。 就在此时,王伦却听得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响起,看样子起码得有二三十匹马。 “不对,这么急的马蹄声……” 王伦站起身来,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哪里来了跑生意的马帮吧!” 孙安开口道。 “不可能,马帮都要带着货物,哪里有跑得那么快的……” “青面兽”杨志也察觉到了不对,放下了筷子。 三人直接走出了酒肆,但见远处烟尘起处,二三十匹快马向此地而来,马背上端坐的都是那清一色的大汉,手里拿着枪,腰里别着刀,还都黑巾蒙面。 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强人! 这些人距离此处还有几十步的距离,突然从马背上拿起弓箭来,一瞬间二三十支箭就向酒肆射来。 “哎呦!” 王伦三人立刻躲闪,但那边那女子一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女子嫌弃酒肆的墙壁是牛粪和泥盖成的,非常讨厌这股气味,所以叫人搬了张桌子,坐在了门外。 门外可是没遮没拦的,二三十支箭直接把她但随从射倒下一多半,两个护卫模样的人也在箭矢的射击之下倒下了。 “小主!” 亏得那个声音尖尖的的侍从把那女子扑倒在地,要不然,都是休的。 “就是她,一定是非富即贵!” 这群人杀到了近前,其中有一个人高声指着那女子说道,声音好生厮熟,王伦仔细一想,虽然这人也是黑巾蒙面,但是这人的身材和声音他还有印象,这不是店里刚刚给他们筛酒的小伙计吗? 王伦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小子应该是某处土匪的眼线,安排在这酒肆里面打探情报的,这是看到了这女子家中应该是非富即贵,所以想把他绑回去当做肉票的! 王伦往店里一看,掌柜的和一众伙计早就没影了! 看来这里的掌柜八成也和土匪有勾连,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在这荒村野店开酒肆,就算不是土匪的眼线,怕也是有勾结啊! “嗯,不错不错,油光水滑,好行货!看着还是个雏儿啊!” 那群人的首领跳下马背,看着瘫软在地上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的那女子,眼中闪烁着带着色彩的光芒。 “老大,拿她换钱之前,这头汤你自然喝的,不也得给弟兄们也乐呵乐呵吗?” 后面众匪徒一齐起哄,那声音尖尖地侍从挡在了那女子前面,虽然也吓得面如土色,但仍壮着胆喊道,“大胆!你们这群强盗,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话音未落,为首的匪徒就抡圆了一巴掌把那侍从打翻在地,打得口吐鲜血。 “他奶奶的,声音尖得像个老公!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人了,要是你们家不拿钱来赎你们,便挖了你的心肝下酒吃!” 那汉子一边说,一边跨过那侍从,把一双禄山之爪伸向了那女子,淫笑道,“至于你吗,我自然是舍不得吃你了,但是也不能冷落了你啊……” 说罢,那双手便向女子高耸的胸脯上抓去。 “不可!” 那侍从爬起来,扑着抱住了那汉的大腿,大汉叫他一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回身一脚正踢在了那人心窝是上,把那侍从踢翻在地,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受伤不轻。 “直娘贼,敢来扑老子,你活腻了!” 那侍从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兀自说着,“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不叫你得逞……小主……快跑啊……” 王伦三人在店内暗处看来,不由得赞叹此人真是好个忠仆,王伦心生怜悯,开口问道,“二位,救他们一命?” “好!” 孙安和杨志齐声答应,三人便齐齐跳出窗户,大喊起来,“呔!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众匪徒突然见了他们三人也是吃了一惊,但看见他们只有三个人,又瞬间恢复了轻蔑的姿态。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快滚!” 那匪首大汉怒骂起来。 “别和他们废话了,上!” 王伦知道,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匪徒,讲道理根本没有用,还得靠家伙! 他巨阙剑出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瞬间向匪徒杀去,一招“横江飞渡”,巨阙剑平扫,借巨阙剑之利,转眼间就将一个敌人拦腰截断,连喊一声都没喊出来。 “嗯?!” 随着伙伴的鲜血伴随着内脏碎片四散飞溅,匪首也是发觉这三个人不是等闲之辈了! “杀!” “屠龙手”孙安左右开弓,双手双剑上下翻飞,如腾蛟起凤,三个匪徒在他面前被他迅疾的剑锋瞬间砍得千疮百孔,纷纷死于当场。 “刷!” 杨志手握杨家宝刀,胳膊来挡剁胳膊,腿来绊剁大腿,凭借他杨家宝刀的锐利,直接就把敌人的四肢砍了个满地乱滚,全成了残肢了! “怎么惹上了这四个凶神!” 那匪首眼见着自己手下七八个兄弟瞬间就折在了这三人手下,心里面颇为心疼,这边拿起兵器铁鞭,直取王伦而去。 他虽然是土匪,也懂得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眼下这三人中,似乎以王伦为首,而王伦现在则仍然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比“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更弱的。 换句话说,他想捡个软柿子捏上一捏! 王伦眼看着匪首冲向自己,手中巨阙剑向前“提撩剑白鹤亮翅”,又快又狠,一剑出去,那匪首轻视王伦,猝不及防,胸口处衣物直接被利剑划开,要不是他闪得快,早没命了。 “奶奶的!这书生也这么厉害!” 那匪首心中暗骂,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烫手的山芋! “当啷!” 王伦可不会停手,一连三剑,刺、击、洗,抢攻匪首,匪首也算是有点本事,手中的钢鞭上挡下接硬是挡下了几招。 但他再度看向自己的铁鞭之时,却是大为震惊,自己竹竿粗细的铁鞭上已经被王伦这几剑下去砍得是伤痕遍布! 按说这铁鞭是浑铁打造,属于钝器,是重兵器行列,最能够克制锐利兵刃,寻常刀剑与之相碰,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崩的卷刃。 这书生手中的剑怎么可能比铁鞭还要坚硬呢? 正在他迟疑的这一刻,王伦手中巨阙剑一个“真武荡魔”,手中的巨阙剑直接剑气笼罩住了那匪首,剑锋自上而下,压盖其顶门。 那匪首连忙握紧钢鞭,在天灵盖上架住了巨阙剑,两人就这般角上力了。 王伦明显是占据优势的,已经把对手的铁鞭给紧紧压在了对方的头皮之上了。 而此时此刻,王伦的巨阙剑剑刃正在一寸寸的向下压,阻挡住巨阙剑剑刃的铁鞭也是被巨阙剑一点一点的切割。 “苍!” 突然,那铁鞭在巨阙剑的不断斩切之下,被砍成了两节,而在失去了铁鞭的格挡之后,那匪首的脑袋也彻底的暴露在了巨阙剑的剑刃之下! 这一下,“嘎吱”一声,那匪首的脑袋就被砍成了一个两半的西瓜! 王伦砍死了这匪首,其余的匪徒也都被“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给杀了。 而在王伦持剑大战的时候,那女子却没有因为血腥而闭目不看,反而是注视着王伦,嘴里还念念有词。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边匪徒杀完了,那侍从勉强爬了起来,拱手施礼,有气无力道,“几位侠士,多谢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萍水相逢,不必问姓名了,你怎么样?” 王伦收剑入鞘,前去查看此人伤势。 “不妨事,骨头没断,三位侠士,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我代我家主人谢过了,只是天色将晚,在这荒郊野外,我主仆二人只怕危险,可否请三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护送我们二人一程……” 侍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钱袋之中掏出一锭金子来,“把我们护送到前方有人烟之处便是了……” “把钱财收好吧,我们救你们,不是为了钱财,而是见你能忠心护主,实属难得,你们去挑两匹马,送到下一处村镇,便分手吧!” “好,好,不敢多搅扰!” 那侍从见王伦肯带上他们一程,连忙上去扶起了自家的小姐,那小姐到了三人面前,行了一礼,对着王伦,羞怯地说道,“多谢相救,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快快上马,万一这些匪徒尚有后援,便要追上了!” 王伦催促上路,那主仆二人也都一人一匹马,跟着王伦他们三人上路。 这一路上,因为有外人在,王伦,杨志还有孙安三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说什么。 而眼见着这三个人都不说什么了,那主仆二人也不能没话找话,这一路上也是异常的安静,只有那女子还是频频地把眼神看向了王伦。 夜色降临,一行人又走了个三五十里路,前方见到了一处村镇,总算再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王伦在马上回身看向了身后的主仆二人,开口道,“二位,前方便是一处村镇,有人烟的地方了,我看我们便在此处分手吧!” “多谢三位侠士的大恩大德他日若有再见,必然后报!” 那侍从此时说的话当属真心实意,而那女子在马背上虽然没有说出话来,但是却是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只是看着王伦罢了。 “走!” 王伦一催马,带着孙安和杨志便迅速穿过了村镇,向东京城方向而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此时此刻,那女子却突然开口,说出的是唐朝大诗人李太白《侠客行》里面的句子……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受了惊吓,此番出了这等事情,奴才真是万死啊……” “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第17章 约法三章话同年 两日后,东京城外。 王伦一行三人来到了东京城外陈桥驿,想当初宋朝的太祖皇帝赵匡胤就是在这里黄袍加身,登极大宝的。 而在此处也可以看到东京城的盛况。 “久闻东京城乃是天下第一城,果然不凡,哥哥乃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不吟诗一首,赞叹这东京城之壮美啊!” “屠龙手”孙安见到东京城繁华景象,千言万语想要夸赞,却是没有什么词汇说得出来,正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王伦也是有感而发,当即便吟诗一首。 “朱檐接碧汉,翠瓦压金鳌。 九衢车马滚雷潮,十里珠帘卷虹桥。 樊楼笙歌彻夜嚣,豪杰斗酒射双雕。 御街香尘迷龙纛,汴河灯影乱星涛。 瓦舍勾栏说铁骑,茶坊酒肆沸笙箫。 金明池畔侠影动,相国寺前宝刀啸。 市列珠玑千舸竞,户盈罗绮万旗飘。 醉眼不识承平调,错把盛世当蓬蒿。” 一首诗吟诵完毕,不想一旁却有一个同样书生模样的人说了句,“这末句之中,颇有几分反诗的味道!” 王伦吃了一惊,因为他那一句末句以\"错把盛世当蓬蒿\"的冷眼视角,暗合历史上对繁华表象下社会危机的审视,这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此人不简单啊! 王伦连忙上前施礼,询问道,“这位学兄敢问高姓大名?” 那书生模样的人也行了一礼道,“在下闻焕章,听得先生之诗文不错,末句还颇有深意,故此出言,望误见怪!” 王伦则是眼中惊讶之色顿生。 这闻焕章不是寻常人物啊! 在《水浒传》原着里面,这个闻焕章是个怀才不遇的隐世高人,他学识渊博,精通谋略兵法,在京城中很有名气。 但由于闻焕章不善阿谀逢迎之道,只得委身于东京城外的安仁村当起了教书先生。 高俅征讨梁山期间,闻焕章受上党节度使徐京的推荐,成了高俅的随军参谋。 这无疑是最讽刺的一点,堂堂朝廷中,没有一个智谋过人的谋士,还需要到村里去请,可见当时宋朝的腐败,与官吏的无能。 但是,高俅对闻焕章提出的建议置若罔闻,闻焕章的才能无法得到施展,从此一言不发。 他当时出了个主意,他知道梁山泊不能自给自足,所以四处劫掠,如果在水泊外包围住梁山,让他们出不去,慢慢便可以把他们给饿死在水泊里面,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以说如果他高俅当真听从了闻焕章的计策,这招也是可以用极少代价消灭梁山的,可惜他不听啊! “原来是闻焕章学兄,久闻大名,小可王伦,仰慕先生高才已久,今番到了东京城来办事,与先生相遇,真是机缘凑巧,有意请年兄一起入城吃酒,谈论些学问,不知可否拨冗?” 王伦心说这闻焕章可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看样子他现在过得也是不如意,要是自己能把他给柺回梁山泊去,这不就又多了一个军师吗? “如此,便搅扰了!” 闻焕章没有拒绝王伦,一来是他听王伦刚刚作诗,也颇有些水平,他倒是挺想和王伦聊一聊的。 二来就是他自己现在过得也不如意,他虽然以教书为生,但是随着这年景越发不好,官府赋税越发沉重,村子里面的百姓也都没有闲钱叫孩子去学馆读书了,他的收入越发捉襟见肘。 这些烦心事加在一起,他倒是想喝些酒排解排解。 四人便进了东京城,寻得一处酒肆坐下,要酒要菜,而杨志那边到了东京城就想尽早去打点上下,官复原职,在酒店号了个床铺之后就出去寻同僚去了,并没有来吃酒。 王伦则是和闻焕章谈了一下,发现两人当年居然是同科考生,按说也算是同年了,但是两人却双双落榜。 宋代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称进士及等;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由于扩大了录取范围,名额也成倍增加。唐代录取进士,每次不过二、三十人,少则几人、十几人。宋代每次录取多达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 到了宋朝时,凡经过各地府试者,无论及第与否,都可以称为秀才,故此当时有“不第秀才”之称,像是王伦,就是个落第秀才。 不过,这闻焕章和王伦情况不太一样,王伦之所以之前是落第秀才,那是因为他的学问是真不行,中不了进士。 而闻焕章则是才学出众,但是在考试的时候因为忘了规避皇讳,没有将当时宋哲宗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笔,而被赶出了考场。 后来他再想去考,结果赶上了这些考官一个个都是花钱买的官身,没什么真才实学,闻焕章的文章高深奥妙,这帮玩意压根儿是看不懂所以根本都不入选,到了最后闻焕章屡试不第,一气之下就回安仁村教书了。 换句话说,他对于现在的官场和大宋的黑暗,也是非常怨恨的。 王伦与孙安连劝了闻焕章几杯酒,闻焕章是个标准的文人,一来酒量不好,二来其心情不佳,酒意很快上涌,醉眼朦胧地对着王伦说,“年兄,不瞒你说,我闻焕章自幼熟读经史子集,百家文书,熟读兵法,深知韬略,本想着货与帝王家,没成想这朝廷不识人才,你知道,你知道我曾经想过什么吗?” 说到这里,闻焕章不由得打了个酒嗝出来,直接散发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王伦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问道,“那你想过什么?” “我,我想着,既然这大宋朝廷,他们,他们,他们有眼无珠,不能用我这个人才,那我就,就寻一个犯上作乱之人,辅佐于他,到底让他们看看我的本领,如,如何!” 闻焕章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差点儿喊了起来,王伦二人连忙把他拉得坐回去,这得亏是三个人在房里面吃酒,要是在大堂,这么说话还得了! 这可是东京城,这话让官差听见了,必要捉拿的。 不过,王伦听了闻焕章这话,也心中有些高兴,毕竟这闻焕章也对朝廷不满,甚至早有了和朝廷对着干的心思。 既然如此,他就能争取一下这闻焕章啊! 王伦当即便试探道,“年兄,要是当真有人要犯上作乱,与大宋作对,你便真敢辅佐他们?” 闻焕章口齿不清地说道,“谁!谁敢用我闻焕章,这,这叫什么来着……这叫知遇之恩!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闻焕章这辈子绝不换主子!” 听了闻焕章的这句话,王伦心中大喜,都说酒后吐真言,在酒醉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是不加防备之心的,闻焕章说的必然是真话无疑。 王伦见状直接坐了过去,开口道,“实不相瞒,闻兄,小弟就是那山东济州府水泊梁山占山为王的白衣秀士王伦,没想到今日在此遇见了闻兄,小弟就是要反宋啊,兄弟可愿意为我的张子房,诸葛亮?” “嗨!别闹……嗯?!” 闻焕章刚开始还以为王伦在说笑,却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直接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济州府占据了水泊梁山的王伦?” 闻焕章手指着王伦质问道。 “当真是我,如假包换,此次来东京城,我就是为了救我一位兄弟的家属而来的。” 闻焕章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酒瞬间就醒了。 “水泊梁山,好去处去,据说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占据此地,可以成就大事!” 闻焕章是精通兵法的人,自然看得出来梁山泊的战略位置极好。 “在下也是诚信相邀,成大事,不能没有你这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 王伦一边说,一边站在了闻焕章身边。 “老实说,如今也就是在下肯用闻兄了,就是其他山大王,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个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罢了,哪个胸怀大志呢。” “可我们梁山泊不一样,我们要的是澄清寰宇,再造乾坤,在我看来,我们中原炎黄子孙的敌人,是那些北方和西北的异族,像是现在朝廷输送岁币的法子,是养虎为患,早晚他们要南侵。” “而以现在朝廷的本事,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王伦这一番劝解,也说到了闻焕章的心里,他深通韬略,自然看得清楚天下大势,这些王伦说得都是没错的。 而他更要认可王伦说的一个观点,那就是很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能够大胆任用他的人,这辈子很有可能除了王伦,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他已经沉寂多年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再沉寂了…… “要我辅佐你,可以,但要,要约法三章!” 闻焕章思考片刻,提出来了个“约法三章”。 “好,请闻兄说吧!” “这第一,我为你出谋划策,你若是言不听计不从,我便走!” 闻焕章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有一点儿恃才傲物,所以他不想要一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主公。 “闻兄,这一条再加个限制条件如何?” “怎么说?” “一个人没有完全对的时候,万一你错了,我对你言听计从,岂不是坏了事情,我看,不必言听计从,若是有争执,各抒己见,最后要是我说的对,说服了你,便要听我的,你的对,就听你的!” “倒也是这个道理!” 闻焕章借着便说出第二条来,“你既然说要替天行道,要除暴安良,要澄清寰宇,那就不能和其他的那些山大王一样,目光短浅,自此之后,不可擅自劫掠良民,须知民心大如天,不可欺,也不可弃。” 王伦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们水泊梁山已经不会对穷苦百姓下手,只打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这也算是为民除害,我们还广收四方流民,在山上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力气来挣口饭吃!” 听了王伦这番话,闻焕章对王伦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他也大致能够明白王伦这么做的意图。 打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不仅能够解决钱粮用度的问题,还可以积累民望,为百姓出气。 而收留流民为己用,则是可以增加兵源和人口。 闻焕章心说这个王伦果然不简单。 “至于这第三条,则是在你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之后,请你对于四方异族,不可赶尽杀绝,而是应该潜移默化,使其移风易俗,让他们融入我等!” 这第三条,闻焕章提出来的无疑是一个民族政策。 这一点则是所考虑的非常的长远了,毕竟在宋朝周围,异族林立,北边有契丹人建立的大辽国,还有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还有蒙古,西北有党项人建立的西夏,青藏高原上的羌人和吐蕃人,西南还有大理国,几乎是被异族所包围的。 如果按照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方法把他们全都杀光,那他们一起站起来反抗王伦,那么王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事了。 上善之策就是摧毁他们的军事力量,然后把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带给他们,进行移民,通婚,让他们明白跟着王伦有更好的日子过,促进民族融合,才是上善之策。 否则,杀戮和压迫只会换来更强烈的反抗,作为一个后世人,这一点王伦还是清楚的。 很难想象,在这个充斥着“华夷之辨”的封建年代,闻焕章在民族方面居然看得这么透彻。 “好,这第三点与我心中所想,其实也是不谋而合啊!” “喝了这杯酒,你我今后便携手并肩,创出一个新世道如何!” 王伦拿起酒杯来,递给了闻焕章,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饮而尽。 这一下,就算是闻焕章正式入伙梁山了,闻焕章随即问道,“这次你们来东京城到底是为了救什么人,可否告知我听听,我也可以帮你们谋划一番!” “我们此次前来,为的是救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家人!” 第18章 人以群分,呼朋引伴 “林冲?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事情,听说他恶了当朝高太尉父子,被发配沧州了!” 闻焕章在东京城也曾听闻了林冲的事情,毕竟此事乃是近年来一等一的冤案,坊间早有流传。 “他现在已经投奔我梁山泊落草,军师,我来此救他的家人,正是为了收其心,为己用啊!” 王伦向闻焕章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林冲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高强,还懂得练兵,确实是个要拉拢的对象,只是那高衙内必然紧盯着林教头一家不放,如何救出人来,还要仔细谋划!” 闻焕章话音未落,孙安就开口了,此时孙安已经下肚两三斤酒,脸上酒意上涌,大喇喇说,“这有何难,我保着他们杀出去便是,那高衙内能挡得住我一剑?” 闻焕章闻言,捧腹大笑道,“孙安兄弟,你说醉话了,这可不是其他地方,这东京城内,天子脚下,你想要凭借自己杀出去那是痴心妄想,便是楚霸王也不可能,这殿前司,皇城司,三衙,禁军光是人数,也足够淹死你的。” “那军师有何良策?” 王伦问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得先去那林教头家打探虚实,再叫人每天盯住那高衙内,高太尉何等身份,自然不会和林冲家人过不去,高衙内却是个浪荡子弟,有的是功夫软磨硬泡,但这等人也是最没耐性,恐怕在张教头家纠缠几日后便又要去寻欢作乐,我看就在他去寻欢作乐,不在张教头家附近时动手,最好不过。” 王伦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好,杨制使去打点上下去了,估计至少要一二日,我与孙安兄弟便兵分两路——” 王伦还没说完,就给闻焕章打断了,“不可不可,你们二人都是那生面孔,在东京城内太显眼,当地人一认就知道你们不是此地人,到时候东窗事发,容易被查到,所以你们两个都不能去,这事情要找几个东京城内的熟脸来办,方才不能被怀疑。” “熟脸……” 闻焕章虽然说得颇有道理,但是王伦在这东京城里面,自己也没有什么熟人啊,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找熟脸呢? 这时,“屠龙手”孙安的一句话倒是给了他一点思路。 “要不找两个叫花子,给点银子叫他们跟着?” “对了!” 这一个叫花子倒是让王伦有感而发,找叫花子肯定是不行,高衙内那边大概率三瓦两舍,秦楼楚馆得跑,叫花子可是跟不进去的。 但是,这东京城内还有一种人,人称“泼皮破落户”,这样的人不是乞丐,但是整天都在街上闲逛,还不是什么好人,属于小混混一类,这样的人可以用一用。 王伦想起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东京城里面还真有这么一帮泼皮无赖,正是“花和尚”鲁智深在大相国寺看菜园子时收服的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这一群人。 原着里他们和鲁智深、林冲都相识,应该能够帮忙,而且这些人也都挺讲义气,当初“花和尚”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一路护送到沧州,回来之后被护送公人董超和薛霸告发给了高衙内,就是他们提前探听到了消息,告诉了鲁智深,才让鲁智深得以逃跑了。 只可惜这些讲义气的小子在鲁智深逃走之后也没有个结果,虽然这些人小偷小摸,手脚不太干净,但是讲义气,这是个很大的优点。 王伦要是找到了他们,收服了带回山寨去,他们或多或少也都能培养成一个小头目什么的。 梁山现在缺人,缺领导也缺中层骨干,太多梁山原本提拔起来的小头领没什么能力,而这些泼皮起码还能保证他们聪明机灵反应快,自己一点就明白。 “我之前听闻林教头说,他的结义兄弟鲁智深在东京城有些泼皮朋友,就在大相国寺周遭,为首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手下一众泼皮,倒是颇为有义气,他们是此地人,又是熟脸,你不如去寻他们,叫他们来盯梢吧。” 王伦这边说了心中所想,闻焕章也是点了点头,这群人倒是个绝佳的人选。 “此外,王寨主,在下还有一个计策,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闻焕章犹豫片刻,询问起王伦来。 “什么计策?” “光是救了林冲的家人,他自然是对你感恩戴德,但不至于为你效死,但你若是能活捉了高衙内,把他带去给林冲发落,他便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闻焕章话音未落,“屠龙手”孙安便惊叹道,“闻先生,方才你不是还说我胆大妄为,你这要绑票当朝高太尉的干儿子出东京城,这不是更大胆,更做不成吗?” 闻焕章冷笑一声道,“孙安兄弟,那是你自己去自持勇力,不用良谋,自然是不能成事,但若我来施展妙计,便能成功,今番我初入伙梁山泊,寸功未立,也得施展一下我的计谋,好叫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啊!” 闻焕章这话,不仅仅是给“屠龙手”孙安说的,也是给王伦说的,说白了就是要展现一下他的本领,省得被人看不起。 “闻先生要是真有如此良谋,我自然不会反对了!” 要是真的能把高衙内绑给了林冲去报仇,林冲怕是这辈子都是王伦最忠心的心腹了,自然是好事一桩。 “只是这件事情急不得,我等要先了解那高衙内的动向才能下手,良将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厥疾弗能瘳也,我们要先掌握其行踪,以不变应万变,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闻焕章边说,边怡然自得的呷了一口酒。 “好,就如此般行事!” 于是,次日一早,王伦便和那“屠龙手”孙安两人前往大相国寺周遭,去寻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去了。 对于能否获得他们的帮助,王伦有着足够的信心,一来这些泼皮当初跟着鲁智深的时候就知道这林冲家遭遇的这件事情,还曾跟着鲁智深去帮林冲揍高衙内,当然了,虽然说当时林冲怂了,没打成,但也侧面说明了他们好歹是讲义气,急公好义的人,起码在情感上会帮忙。 再者就是别看这些泼皮破落户都叫做“泼皮”,好像黑社会一样,但实际上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属于社会底层,要不怎么能有那么个“过街老鼠”和“青草蛇”的绰号,因为人人喊打啊! 他们在原着里面基本上就靠着赌钱,小偷小摸的过日子,欺负欺负软的,又。奈何不了硬的,鲁智深管的那片菜园子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专门靠着偷菜活着的。 “花和尚”鲁智深在的时候,他们也就拿鲁智深当做了靠山,鲁智深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偷点菜换钱使用,他们也会自发的来帮着鲁智深看管菜园子,浇水,挑粪什么的。 但是,现在“花和尚”鲁智深因为高太尉的捉捕,现在又走了,没了靠山,菜园子又易主了,他们的饭碗又丢了,估计生活情况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手头又紧了。 到时候王伦给他们点银子,不怕他们不听话的。 王伦与孙安这边到了大相国寺附近,开始打问这几个泼皮破落户的下落,周围的民众一提起这几个人,那就是满脸厌恶之色,肉眼可见。 不过好歹也打听到了这伙人的老窝,原来他们这些人自己的产业都叫他们以前给吃干抹净了,现在都在那东京城西城老城区一处已经荒废的破关帝庙里面居住。 那关帝庙没有香火,早就破败了,他们占据那里当家住,也没什么人去管。 王伦心说都沦落到住破庙的地步了,估计比起乞丐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自己这个“雪中送炭”的举动,八成正合适。 王伦与孙安又到了那破庙处,这关帝庙已经破得连门楣都塌了,外围的院墙都已经全倒塌了,直接可以看到里面的大殿,大殿的窗户纸也都烂了,窗棂子也都被人给掰下去了,连关帝爷的神像那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王伦和孙安径直走进破庙,在大殿之中看见几个衣着单薄的泼皮正在殿里面烧窗棂子取暖。 感情这窗棂子给当柴火烧了! 见得王伦和孙安进来,其中一个五短身材,一对儿大板牙的泼皮站起身来,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拜神,去寻其他庙宇,此处荒了!” 王伦微微一笑道,“不拜神,不拜神,你们里面也没有一个叫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的?” 那大板牙点了点头道,“小人便是。” 旁边又站起来一个瘦高挑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那个“青草蛇”李四了。 “哈哈哈,你们可识得林冲林教头和鲁智深鲁提辖啊?” 王伦一说出来这两个人的姓名,张三和那李四等一众泼皮便纷纷围拢了过来,一个个问道,“敢问先生可是林教头和鲁提辖的朋友?鲁提辖走时曾说,他若是有了好去处,便叫人来通知我们,叫我们一发去寻他去!” 这几个泼皮大冬天穿得都是单衣,混得怎么样一看就知道了,迫切的想要再抱一条大腿。 “哈哈,莫急莫急,我不是鲁提辖的朋友,却是林教头的朋友!” “林教头逃出来了?” “现在水泊梁山落草,我便是梁山泊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此番特地来此救林教头家眷的,临走时林教头说起你们几个,说是鲁提辖曾经带着你们几个来帮他打架,要是有事,便去寻你们帮忙!” 王伦说的是套近乎的话,张三李四几个却落了泪,开口道,“难得林教头还记得我们几个泼皮,大王前来,是叫我们帮忙救人吗?” “正是,你们是林教头和鲁提辖的熟人,如今却过成了这个样子,我也看着不忍心,不如这样,你们帮我救人,走的时候一起和我回梁山,有本事的做个头目,没本事的我一人给你们几亩地。” 王伦直接抛出了橄榄枝,众泼皮见状,纳头便拜,张三和李四带头说道,“我们众人在东京城,处处被人欺,没个好日子过,若能上山,愿意效劳!” “好好好,先起来,要你们做的事情也不难,你们从今日开始,给我分做了两队,张三带一队,李四带一队,分别给我盯住了张教头家和那高衙内,张教头家那边,你们要留心附近也没有高衙内的眼线监视,高衙内处,你们则是要给我去看那花花太岁这几日都要去什么地方玩乐,打探清楚他的行踪才是。” “得令!” 张三和李四答应的无比痛快,正在此时,王伦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开口补充道,“对了,你们还得去给我找一个人!” “哥哥但说无妨!” “此人乃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绰号轰天雷凌振的,人说他是宋朝天下第一个炮手,你们只要寻得他住的地方便是!” 王伦突然想起来,这个水浒里面的唯一火器奇才“轰天雷”凌振可是在东京的,必须去招揽一波啊! 在冷兵器时代,大炮的威力几乎是跨越时代的,王伦日后想要发展壮大,那就必须要重视火器的作用。 而这个“轰天雷”凌振正是能够担当此任的人才,天下间只有这么一个。 原着里他的火炮威力无穷,但是在南征北战之中很少有战绩,只有在征讨王庆之时火炮打死了王庆手下的猛将袁朗。 此外就是在征方腊的过程中用火炮打死了方腊那边的“灵应天师”包道乙,给武松报了断臂之仇。 而他在梁山泊的主要工作是放号炮,可见火器在这个时代并不被重视。 好啊,既然别人不重视,但王伦重视啊,不但王伦重视,他还要直接用火器在宋朝的土地上直接开展一场科技革命! 第19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 残冬的东京城飘着细雪,杨志踩着泥泞的青石板路,望着朱雀门上斑驳的铜钉。 想当年前他离京时,这城门新漆的朱红还未褪色,如今墙根处霉绿的苔痕已爬了三尺高,像极了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两天他可是没少花银子,托关系,找门路,以前的那些老熟人和老同僚都被他找得躲着他了。 没办法,谁让他杨志想办事还舍不得花银子,就想着使人情。 你杨志想使人情,不掏银子也成,但是他们办事不可能不掏银子啊,这样谁不躲着他?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杨志虽然当初和王伦争辩的时候,觉得自己没错,煮熟的鸭子嘴硬,但真到了东京城里,他又有点儿含糊。 为了再筹集点儿银子,他把他们杨家在东京城外的几亩田地给卖了,卖了二百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们杨家仅有的祖产了。 想当年杨家将在天波府,何等威风,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但是自从杨家将人丁凋零,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屡屡遭受奸臣打压后,杨家将已经名存实亡,连天波府都被朝廷给收回去了。 在卖地之前,杨志还去了趟老天波府杨家,现在这老天波府已经被改成了酒楼,杨志看着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心里面剩下的也只有满心的凄凉。 不过,好在众多熟人里面有个人愿意帮他一把的,是他的昔日同僚王制使,他当初受过“青面兽”杨志的恩惠,也就算是报恩了,给杨志引荐,找了条路子,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至于这条路上要使多少银子,那就是杨志的事情了,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杨制使,这边请。\" 枢密院主簿王仁掀开暖帘,炭盆烘得厢房燥热,将“青面兽”杨志请了进来。 杨志今天是打通了层层关节,最终才走到了这里。 那王仁拈起茶盏却不饮,指尖在案几上敲出雨打芭蕉的调子。 杨志自然是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解下腰间褡裢,铜钱相撞的声响让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杨志的老底子可是不多了…… 门外北风卷着碎雪扑进屋内,王仁的皂靴往炭盆边挪了半寸:\"今年雪大,枢密院各房都要添置火盆。光是文书房就要三十斤银丝炭……\" 话音未落,杨志也没有犹豫,手中的褡裢已轻飘飘落在他膝上。 这已是今日第三个要\"添置炭火\"的官吏,说白了,就是索贿,这年头,不见钱不办事啊…… 杨志摸着空荡荡的袖袋,想起一天前自己在曹门大街典当行把祖传田地转手的情景。 当铺朝奉将田产契约对着日光细看,生怕漏了一点儿不利于他的细节,那认真程度,简直是比在鱼骨头上挑肉吃的老花猫还要认真。 \"这世道,真乃是无奇不有,让人眼花缭乱,这杨家将的祖传产业也要卖了,这要是在太祖朝和太宗朝,哪个敢想?\" 老头儿啧啧称奇,他也是个老头了,见识过杨家将辉煌时候的样子,现在又见证了杨家将落魄时候的样子,哪能不感叹啊。 \"可惜啊,可惜,这位杨家将传人,这的,只能给你两百两银子,还得是死当!\" 听这老头儿的意思,他是想要用二百两纹银就换走了杨家八代相传的田地,“青面兽”杨志一听这就不干了。 “才二百两纹银?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天地第一号的水地,就值二百两纹银?” 什么是天字第一号的水地呢? 这天字第一号,是古代科考天字地字是排序的意思,是古代社会一种分类方法,古代科考时排序用的。 古代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天字就表示是最顶级的,第一的意思。地字排在天字后面。 天字是《千字文》首句“天地玄黄”的第一个字.指第一或第一类中的第一号.比喻最高的、最大的或最强的,在地里面就是最好的地。 至于水地,那就是地下有水脉,不怕天旱,这在古代生产力落后年代,几乎是旱涝保收的好地了,非常值钱。 “就只是这个价,您不要,别家看看!” 老人把地契递回去给了“青面兽”杨志拿着,但是却悄悄的在地契上用指甲划出来一长一短两道暗纹。 这就是他们典当行里面的秘密手段,这两道印子就是表示已经有人看过了,并且给了价钱,等到杨志去了别家去卖,人家一扫就知道了。 这典当行里面讲究的规矩是什么?叫货卖一家,谁家先看了谁就有主动权,东西上做了记号,别家就不能先要,还得想办法把人赶回第一家成交,要是第一家不要,他们再是各凭本事取得。 于是乎,“青面兽”杨志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又是跑了七八家的典当铺,结果他们都看到了印记,那价码开得是一个都比一个低,那价钱低得简直是让杨志接受不了。 “青面兽”杨志没有办法,只能转头回到了那第一家当铺里面去,就二百两银子卖了。 说实话,他知道王伦有钱,想去借点儿,但是拉不下脸来…… 现在,他所剩下的银子也只有这二百两了,只能拿这点儿银子来来孝敬高太尉了…… \"杨兄且宽心。\" 这边王仁给杨志开具了文书,同行的王制使便与杨志去殿帅府,进去之前则在枢密院角门拉住他,\"高太尉最喜文房雅玩,你祖上不是留着一方澄泥砚?\" 杨志想起昨夜客栈灯下,自己摩挲着砚台背面\"天波杨府\"的篆刻。 那方砚是太宗皇帝赐给他高祖父金刀杨令公的,在其研墨时能闻见淡淡的檀香。 没办法,杨志只能再把这一方砚台乖乖奉上以讨高太尉一个欢心了…… 太尉府的飞檐压着铅云,滴水兽口中垂着冰棱。 杨志跪在白虎堂前,青砖的寒意顺着膝盖往骨头缝里钻。 高俅猩红的官袍扫过砚台,金线绣的仙鹤翅膀堪堪停在\"天波\"二字上。 \"好个将门之后!\" 高俅突然抬手将砚台打翻,把杨志的二百两银子一起扔了下来,澄泥碎屑混着雪水糊了杨志满脸,\"陈宗善献个妓子都能得御赐珊瑚树,你当本官是收破烂的?\" 他抓起案上奏折劈头砸下,纸页间掉出张洒金笺——正是昨夜官家赐给陈太尉的《听琴图》题诗。 “青面兽”杨志算是倒霉透顶了,因为他赶上的时候不好,这高俅高太尉心里面正是懊恼生气呢。 要说这高俅为什么生气,还是因为一件事,前两天这殿前太尉陈宗善为了讨宋徽宗欢心,特地寻来了一个江南名妓献给了宋徽宗,那小可人的吴侬软语立刻就把那常逛窑子的“青楼天子”给俘获了,当即便与其胡天涂地,龙天凤地一家春的荒唐了好几天。 而陈宗善作为献女者自然也是少不了好处的,宋徽宗龙颜大悦,直接将其卓升三级,这陈宗善可就受宠了。 高俅就是眼气,嫉妒这件事情,毕竟在媚上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他们四大奸臣占据榜首,各种手段把他宋徽宗道君皇帝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样宋徽宗才能不理朝政,把事情全都交给高俅、蔡京、杨戬、童贯、朱勔、梁师成这些奸臣处理,他们才好把持朝政。 但是这突然异军突起的这个陈宗善,不正是要分他们的权力,抢他们的利益吗?你说高俅他能不闹心? 要是光这样,也就还算了,杨志送礼又给他添了堵。 虽说高俅是喜欢古砚的,王制使这一点说的没错,但是他的本意是怕杨志准备的礼物里面没有高俅高太尉喜欢的,拿着他们家传的这一方砚台来锦上添花,瘙高太尉的痒处。 这是建立在有其他孝敬的基础上的。 他哪里想得到,这杨志除了二百两银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孝敬了! 这可完了! 高俅本来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想看看杨志有多少诚意,要是有真东西,干脆就放他一马,让他官复原职得了。 结果他空欢喜一场,杨志就拿来了一方砚台和二百两银子对付他,简直是让他感觉受了奇耻大辱。 这满朝官吏给高俅送礼行贿,哪个不是万两起步,就这样高俅还未必收,不送合他口味的珍宝,他是压根儿都不看。 这杨志拿二百两银子就敢来求他,胆儿太大了! 再加上这陈宗善的事情,高俅那心眼本来就小,在那里不由得脑补道,哦,眼看着陈宗善受宠了,好像他马上就要失宠了,所以这些家伙给自己的孝敬就低了? 这么一想他就更生气了,非得办了杨志不可! 此时,堂外传来锁链声响,两个衙役拖着浑身是血的犯人经过。 杨志认得那人是去年殿试的探花郎,因不肯给童贯献《千里江山图》,此刻像破麻袋般被扔进雪地里。 高俅的皂靴碾过碎砚,突然俯身揪住杨志发髻:\"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本待放了你去,但你敢行贿本太尉,实在是大胆,左右,给我叉出去,关起来,叫他家人来保!\" 杨志听了高俅的话,急得是满头大汗,跪地捣蒜一般的磕头道,“太尉,太尉大人,杨志知道孝敬得少了,可我杨志已经是走投无路,万般无奈,请太尉看在我祖上为国有功的面子,饶恕杨志,只要杨志官复原职,日后俸禄全来孝敬太尉大人……” 这情急之下,杨志又说错话,惹得他高俅不快了,高俅冷笑一声道,“哈哈,你祖上的面子?不过是一群腌臜的军汉,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可言!知道自己没银子还敢来索官!你真是大胆!我缺你那几两俸禄,给我叉出去!” “太尉,太尉,你不能如此折辱我祖上啊……我是杨家将的后人,我祖上是武侯杨令公,我家给大宋流过血……白沟河负过伤……” 杨志还没等说完,已经被两厢军汉拖了下去。 高俅看着杨志的身影,“呸”了一声道,“当狗养着的一群武夫,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而杨志这边被捉拿下狱,那王制使在外面听了殿帅府的人出来禀报,吓了一跳,只想着救人,可这保人也得要钱,还不是小钱,他哪里拿的出来。 他想起杨志的行礼在连升客栈,杨志说过他有几个朋友同行,王制使便去连升客栈,寻到了王伦,告诉他这件事,让王伦去赎出杨志来。 对于杨志的这个结果,王伦可谓是早就预料到了,当即拿了三千两银子,和孙安去赎人去了。 这回他杨志该是彻底断了念想了,也该履行他和王伦的赌约,加入梁山泊了! 大牢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王伦举着火折子摸到最里间囚室,铁栅后蜷着的人影让他心头一颤——此时的杨志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仅仅半天,就消瘦了不少,正是思虑过重,忧心如焚所致,再加上他脸上本来就有老大一块儿青胎记,显得脸色青紫青紫的,非常不好看。 \"杨制使,杨制使啊,醒醒!\" 王伦摸出牢头给的钥匙,却见杨志腕上拴着拇指粗的铁链。 杨志这才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眼前的王伦,呢喃道,“王伦兄弟,你来救我了吗?” 王伦点了点头道,“你这趟来打点,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光是为了保你出来,我可就花了三千多两银子,你说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就揣着二百两银子,你是怎么有胆子去行贿高太尉的!” 那王制使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给王和孙安讲了,王伦听完了,简直头皮发麻,这贿赂人能把自己给贿赂进牢房里面的,恐怕满天下就只有他“青面兽”杨志一人了吧? “我……我……” 杨志想要开口,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20章 运筹帷幄,定计谋 王伦看着杨志,微微一笑道,“杨制使,这一番可得履行赌约了吧,走!” 王伦说罢,伸出一只手,把蜷缩在墙角的杨志给拉了起来。 出了监牢,杨志如同丧荡游魂一般跟着王伦和孙安回客店,不发一言。 看着杨志这状态,孙安不由得开口说道,“我说杨制使,你这可不像是丢官了,怎么像是丢魂了!” 杨志可不是丢了魂了吗? 要说没有官复原职,还不至于让杨志受这么大的打击。 主要是高俅辱骂他们杨家将,把杨家将看得如同鞋底污泥一般的态度,让杨志实在是受不了。 在《水浒传》原着里面,杨志对于他杨家将后人的这个身份,那是十分的看中,基本上遇上一个人,同名报号的时候他“青面兽”杨志都得加上一句自己是杨家将后人。 他这么做,也是因为认为是杨家将的后人,是光荣的,是骄傲的。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杨家将是国家功臣,朝廷栋梁,民族英雄。 但是,今天在高俅面前,杨家将这块儿牌子一点儿用都没有,高俅说骂就骂,说侮辱就侮辱,还把杨家将说成了是皇家样的狗…… 杨志所有的自尊,信念,等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可谓是全部都崩塌了。 王伦看着杨志的状态,似乎能理解一二,他在后世也见识过不少信念和世界观崩塌的人,他们的大脑也是持续宕机的那么一个状态,得需要一段时间来重建世界观。 一般这种情况之下,走出来的人都能够脱胎换骨,当然,走不出来而最后疯了的也不是没有。 但王伦认为起码“青面兽”杨志不太可能疯了,毕竟原着里他也是求官不成,但是他并不气馁,转身就把祖传的宝刀给插上草标给卖了,起码现在他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杨志跟着两人回到了客店,就躺在自己的那铺位上,两眼望天,也不睡觉,也不说话,也不吃不喝。 孙安看着杨志这情况,小声询问王伦道,“哥哥,杨制使不会寻短见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想多了。” “但他这样,像是憋了一肚子气,我和他睡一间房,他夜里起来不能拿刀砍我撒气吧?” 孙安有些担心的说道。 “有理有理,杨制使虽然不会拿刀砍你,但现在让他自己静静确实是件好事,这样,我再去给你号一间房,你今晚去那边睡。” 原本王伦以为杨志起码得缓上个几天才能缓过来,结果到了晚上他与孙安、闻焕章在客店里面吃饭的时候,杨志突然就从房里出来,冲到了桌前,直接抓起酒壶,“咕咚咕咚”把酒喝了个干净。 “杨制使,没事儿吧你!” 王伦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杨志打了个酒嗝道,“没事!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王寨主,我今后跟你了!” 闻焕章看着杨志,笑出声来,“杨制使此番应该知道你们杨家将在大宋是什么地位了吧?” “什么地位?” 闻焕章叹了口气说道,“在老百姓里面,你们是英雄,在皇帝权臣眼里面,你们就是猎犬,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会给骨头吃,用不着了,自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饶是你知道你祖上为国捐躯,又如何?没人在乎!” 闻焕章这边说着,又自饮了一杯道,“别看在下这话不好听,但是这话比珍珠还要真啊!” 杨志呆愣了半晌,突然无比悲凉的唱起了那瓦舍里面唱他们杨家将的唱词来! “金沙滩,双龙会,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八王赵德芳;三郎马踏如泥浆;四郎八郎流落在番邦;五郎一怒出家五台山;七郎被潘贼乱箭射死高杆上,射了一百单三箭,七十二箭透心穿;老令公杨继业碰死在李陵碑前:只剩六郎稳坐中军帐。满门忠烈杨家将,辞母别妻上战场,八子出征一人还,前赴后继何悲壮,哪一阵不伤我杨家将,哪一阵不死我杨儿郎,七郎八虎死沙场,十二寡妇去西征,到今日你做哪样……” 闻焕章看着杨志的状态,明白他心里面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便趁热打铁道,“你们杨家将自然是可歌可泣,可敬可佩,可是这大宋朝的皇帝着实没什么值得人保的,古之君臣知遇,莫不是如那齐桓公与管夷吾,刘玄德与诸葛亮,这都是千古君臣知遇的楷模,双方互敬互爱,哪里像是这宋朝皇帝一般?” 说到了这里,闻焕章话锋一转,询问起王伦道,“王寨主,你说今番杨制使愿意跟随你,你该如何对待他们杨家将?” 闻焕章这句话,王伦听得出来,这是想让自己给杨志一个承诺,将这“青面兽”杨志给完全收心。 王伦立即说道,“此时大事未成,我想说什么都是虚的,但我有一件事可以保证,就是若有朝一日当真成事,你们杨家还是世代相传的国之忠良,我会叫人谱写戏曲戏文,传唱你们杨家将的事迹,让你们名扬千古,也叫天下人知道,不是你们杨家要改换门庭,实在是宋朝有负于你们杨家。” 王伦的这句话,其实算是掐住了杨志的脉了,他们杨家一旦反宋了肯定又要被背上一个背主的帽子,而王伦的所说,正是帮他把这个帽子摘了。 毕竟,舆论的力量是杨志一个人所左右不了的,但是如果到时候王伦成事了,国家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左右舆论的。 换句话说,想当年他们杨家将最早也是北汉的将门,后来投奔了宋朝,为什么就没人会骂他们背主叛变呢? 就是因为宋朝掌握了舆论,宣扬着杨家将的事迹和忠心,并且让老百姓知道,不是杨家将反叛,而是北汉皇帝不是人,对不起杨家将,杨家将属于受害者地位,那么老百姓自发的会同情弱者,他们也就不会说杨家将的什么不是之处了。 “好,王寨主,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杨志抓起杯子,恭恭敬敬的和王伦对饮了一杯,而从现在开始,“青面兽”杨志也就正式的加入了水泊梁山,成为了王伦手下的头领。 正在此时,那被王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两个人来到了客店,看来是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 “寨主,张教头家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那高衙内自从林教头走后,天天来张教头家骚扰,说是林冲死了,要林娘子改嫁,张教头未曾答应,但那高衙内却叫人堵住了张教头家,看住了他们父女。” “有多少人?” “都是那高衙内身边相熟的闲汉罢了,有三四个,天天就在那张教头家门口盯着。” 听了“过街老鼠”张三的话,闻焕章分析道,“这边要救出他们父女不难,这三四人而已,孙安兄弟和杨制使只要悄无声息把人给打晕,绑起来,便没什么障碍,只是出城要迅速,万一有人报与那高衙内,高衙内带人去城门围堵,可不好出去了。” 王伦点了点头,又问起了那“青草蛇”李四高衙内的情况。 “那高衙内进来都是在窑子里面闲逛,不过今日小人探得这东京城内御香楼里面最新出来了两个清倌人,将要举办一场花魁大会,让这两个女子夺魁……” “青草蛇”李四话音未落,就被“屠龙手”孙安打断,询问起来,“什么是清倌人?” “就是尚未叫人梳拢的青楼女子!” 闻焕章回答道。 “梳拢是什么意思?” 闻焕章回答的是文明语言,奈何“屠龙手”孙安的文化程度差了点,愣是听不懂…… “就是处子,明白了!” 王伦这边解释着,闻焕章则是说道,“那这高衙内人称花花太岁,是个色中饿鬼,看来这场花魁大会,他是必然要去了?” “青草蛇”李四这边继续说道,“小的已经探听清楚了,这御香楼的两个清倌人都是近十年来东京城的绝色美女,一个叫做李师师,她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老儿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王师师。” “后来在这王师师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父母双亡的她因此流露街头,一位李姓歌妓,见她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她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后来入了这御香楼,据说其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烹饪刺绣,色艺双绝。” “另一个则不是咱们大宋朝的女子,据说是从辽地前来的北方大金国女子,是异国女子,虽然不会咱们中原地方的这些琴棋书画,但是据说会跳北方胡旋舞,方寸之地便可起舞,舞姿婀娜,身材窈窕,更是酒量过人,千杯不倒,据说三五个大男人也灌不醉她。” 王伦对这俩人颇为熟悉,这李师师和赵元奴那都是《水浒传》原着里面那宋徽宗的老相好,在第七十二回中,宋江带领柴进、燕青等人,于元宵节期间去东京看灯。离开李师师家,宋江心有不甘,提议:“今上两个表子,一个李师师,一个赵元奴,虽然见了李师师,何不再去赵元奴家走一遭?”进了赵家,不巧,赵元奴“不快在家”,只好作罢。 只不过这俩个女人在书中出场的时候那是后期了,现在则是在前期,她们两个甚至还都是黄花闺女的时候。 “这花魁大会,不仅仅是要从她们两个里面选出一个花魁娘子出来,还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接客,说是当时她们两人会从这在场客人里面挑出人来,叫他们给自己梳拢,自此就是混倌人了!” “青草蛇”李四言下之意就是这俩女人在这花魁大会上也会初次接客,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场的色狼们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 “这高衙内要是不去,可是枉费了他花花公子的名字啊,闻先生,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把这高衙内也给绑走?” 王伦问道。 闻焕章拿了两个酒盅摆在了桌上,指着酒盅道,“那就要两边齐头并进了,这边,在那花魁大会当日,兵分两路,我与杨志兄弟、张三兄弟去解救那张教头一家,一旦得手,立刻就把他们用马车带出城去。” “而你王寨主则是和孙安兄弟和李四兄弟去那御香楼,孙安兄弟和李四兄弟在外面等待,若是有人要去给高衙内通风报信,你们两个就给他拦住,王寨主自己在这御香楼里面假装着来参与这花魁大会,仔细留心着这高衙内的动向,以他的身份,我看这两女里面他怎么也能勾搭上一个,到时候王寨主趁着他正逍遥快活之时,便潜入他的房中,打昏了他,绑在麻袋里面从窗户扔出去,叫孙安兄弟在下面接着,随后立即出城便是了。” 王伦听了闻焕章的安排,这也是现在最容易实现的办法了,虽说这在御香楼里面人多,但是如果不在这里面对高衙内下手,只怕是换了其他地方下手,都是不太容易的。 而“青草蛇”李四接着又说道,“对了,寨主,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大宋第一炮手,叫什么轰天雷凌振的我也给你找到了,他家住在矮子桥下的一处院子,我打问了一下,此人已经不是甲仗库炮手了,说是因为什么当职期间看管疏忽,导致了火药库走水失火,所以被直接革了职位,在家闲居呢!” 真可谓是打瞌睡了就有人立马来送枕头了,王伦心说要是凌振还没有失业只怕是自己还不太好把他带走,现在他已经失业了,带走他应该就会容易一些。 毕竟,在这古代,失业者想要再就业也不容易,还得能够养家糊口,养活自己,他凌振作为炮手,不在军中任职,在民间获得职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第21章 投其所好,诱天雷 王伦要是想在这个时代异军突起,那就必须要有能够碾压这个时代的力量。 其他的各种高科技他搞不出来,但是先想办法和“轰天雷”凌振把火器搞出来,大规模应用还是可以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情况下,最早应用于战争之中的火器似乎是南宋出现的突火枪,非常的落后,杀伤力也不强。 现在倒不是说没有火药武器,大炮也是有的,朝廷也有大炮,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大规模投入战场的打算,大炮基本上都是被当做了礼器,放炮听响用的。 所以,王伦如果在这个时代广泛应用火器,他的部队战斗力是可以做得到跨时代的,而且不光是对付宋朝,日后对付金国也可以用大炮轰他们。 毕竟,在冷兵器时代,论战斗力,金国人简直堪称人形高达,铁浮屠重甲骑兵几乎横扫同时代的一切军队。 但是这些东西在枪炮面前是通通不起作用的。 所以,“轰天雷”凌振,王伦对此人的态度是志在必得。 王伦想到这里,便询问“青草蛇”李四道,“那什么花魁大会哪天开始?” “后天一早。”李四回答道。 “好,今夜我先去会会那个轰天雷!” 王伦早就在心里面合计过,该怎么来把“轰天雷”凌振招揽到山上去。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俗人,或者说是这种人比较现实且看中物质,你能够拿利益来换取他的支持,他的态度,甚至是换取他的命都行。 当然,还有一种人,这种人是最不好对付的,这种人他们不在乎什么物质条件,他们只在乎的是自己在乎的东西,这东西可能是某种理想,某种爱好,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王伦觉得“轰天雷”凌振这人应该就是属于后者,他肯定是对于火器正门科学,不,现在在古代的宋朝还没有科学这一种概念,应该说是“手艺”,他对于这种手艺自然是非常热爱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之中一直在研究火药和火器。 那么他对于火器和火药的这种追求,王伦也可以理解为他的追求和爱好,这人一旦有了爱好,那么就有了软肋和弱点。 王伦正好从这一点上投其所好,来勾引他,不管怎么说,王伦也是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对于火药配比化学元素,火器发展,都要比凌振厉害。 既然凌振这个“轰天雷”在朝廷手里面炸不响,那自己干嘛不去把这些东西展现在他的眼前,告诉他火器的重要性,让他看到他上了梁山之后能够得到的地位和重视。 其实,只要做到这些,凌振估计都得求着王伦带自己上梁山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事说,没有什么活法儿能有比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尽情发光发热更有吸引力的了。 “哥哥,今夜前去不妥吧,哪里有半夜访客的?” 孙安阻拦道。 王伦微微一笑,“别人可能夜里睡得早,他可未必他喜欢的玩意儿,可是有些东西专要在夜里才看得明白的,兄弟,你随我去……” 这边王伦吃完饭,就带着孙安,让那“青草蛇”李四带路,前去那“轰天雷”凌振家里。 夜色中的矮子桥下,王伦借着月光找到那间挂着\"火德真君\"桃符的院落。 隔着斑驳的土墙,他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夹杂着压抑的咳嗽。 \"敢问甲仗库凌副使在家吗?\" “屠龙手”孙安叩响门环,震得檐角几片碎瓦簌簌落下。 按说这瓦片不至于这么脆弱啊,除非是久经摧残的…… 看着墙头那似乎是被烧黑了的痕迹,王伦就很快的判断了出来,估计这个“轰天雷”凌振没事儿就在家里面做实验,墙头这不都是炸黑了吗? 门缝里忽然窜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孙安和李四连退三步。 “哎呦,这里面走水了是吗?这么呛鼻子!” 孙安连打喷嚏带咳嗽,一时间涕泗横流。 吱呀声中,门后露出半张沾着炭灰的脸——乱蓬蓬的须发间,两点精光在深陷的眼窝里闪烁。 此人看模样,就像是刚刚被炸了一样,应该就是那“轰天雷”凌振了。 凌振左手还握着铁杵,臼钵里未碾碎的硝石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看来他在实验硝化物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又是来讨债的?\" 凌振一开口,就是一副火烧火燎的那种极度沙哑的声音,而且非常的不耐烦,声音里带着火药般的焦躁,\"跟掌柜的说,都是老朋友了,欠他的那些硫磺也不急着要吧,下月,下月一准还清……\" 这“轰天雷”凌振的火药研究自然是少不了大量的硫磺,硝石和木炭来支撑他进行反复实验。 所以,这硫磺也是经常大量购买,但是他现在被开除了,没了俸禄银子,买完了还不上钱,这就很尴尬了,这几天要债的那简直像是苍蝇一样对他“围追堵截”,导致他见到了王伦一伙人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凌副使误会了。\" 王伦拱手向前,袖中滑出半截竹筒,\"在下特来讨教火药火器的改进之法。\" 凌振瞳孔骤缩,活了这么大,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到上门来和他讨论火药和火器的,因为这个爱好实在是太小众了,基本上没有人会喜欢。 王伦一边说,一边打开竹筒,那里面居然装的是上等的火药。 三日前他,其实他刚刚把改良了一下甲仗库的火药配方,准备交给军器监,但是突发事故导致军器监火药烧了个干净,他也被开除了。 而此时王伦手里拿着的火药他一看成色就发现,这是上等火药,不逊色于甲仗库的火药。 \"你手里的这些火药是哪里来的,怎么……\" “轰天雷”凌振,嗅了嗅火药的味道,询问起来。 “自己造的。” 王伦笑道。 凌振却对王伦的说法嗤之以鼻,嘲讽道,“不可能,你会做这么好的火药?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自己都——” 话说了一半儿,凌振的舌头却在半空停住,因为王伦拿出来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自己手中这火药的配比。 “要用好东西,才能出好药,配比固然重要,但也要看原材料。” 王伦一边说,一边又取出一个竹筒,倒了里面一些东西出来,是硝石。 但“轰天雷”凌振定睛一看,王伦指尖捏着的硝石结晶纯净得骇人,棱角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凌般的光泽——东京城内绝无这般品相的硝石。 \"此物产自蜀中鹤鸣山溶洞,经七道水炼法提纯。\" 王伦将晶体投入凌振臼钵,铁杵落下时竟溅起幽蓝火花,\"比凌副使用的这种土硝纯上三成,威力也更大。\" 凌振此时正阅读着王伦给他的火药配比,此时他的喉结剧烈滚动。 因为在那张纸的上面不仅有火药配比,还有着一副设计图纸。 明朝虎蹲炮的设计图纸! 他忽然拽住王伦衣袖往院里拖,力道大得扯裂半幅绸料。孙安刚要拔剑,却见这疯癫匠人扑到西墙根,颤抖着扒开稻草——三尊熟铁打造的炮管就卧在那里泛着冷光,炮身上密布蛛网般的裂纹。 \"看这个!\" “轰天雷”凌振抓起把暗红粉末,开口道,\"我是按照孙思邈的古方配的火药,你这种炮,我早就想尝试了,可是火药不想行,这钢铁也不行,实验起来,十次有八次炸膛!之前甲仗库走水,分明是这东西炸了……\" 凌振也没有隐瞒那次失火的原因,就是跑炸膛了,他最近一直都在想,到底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现在希望到了眼前了,王伦似乎是能够帮他解决这些问题,你说他还能不激动? 他突然噤声,看着王伦已蹲在炮管前,生怕打扰王伦。 王伦以指尖捻起未燃尽的残渣:\"硝七成、硫两成、炭一成?难怪要炸。\" 夜风掠过庭院,带着王伦的低语如惊雷炸响:\"该是硝七五、硫十、炭一五才对。\" 凌振踉跄着撞翻晒药的竹匾。 十五年!他翻烂了历代兵书,试过九百六十一种配方,此刻却被陌生人随口道破关窍。 月光在王伦周身镀上银边,他忽然想起幼时在真君观见过的火德星君像,自己老是拜火德星君,难不成今时今日,火德星君显灵了。 \"此等配比,凌某闻所未闻。\" 凌振这个妙手匠人声音发颤,炭灰簌簌从须发间抖落,但也异常激动。 王伦解下腰间皮囊,倒出颗龙眼大的铁丸:\"请凌副使备三斤精炭、五两硫黄。\"又转头吩咐孙安:\"把马车上的硝石全搬进来。\" 想要对症下药,王伦就要有本钱,所以他提前带来了一车上好的硝石,让他凌振实操感觉一下。 当子时的梆子声飘过矮子桥时,凌家院里腾起一团青焰。 改良后的火药在陶罐中嘶鸣,将裹着铁丸的泥壳炸成齑粉。 “轰天雷”凌振趴在焦黑的土坑边,看着嵌进枣树的铁片放声大笑,笑出满脸泪花。 \"这才是真正的火药!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王伦抹去脸上灰烬,\"若以精钢为壳,内置铁砂,铁片……\" \"那能破重甲!要是填上引信,即便是不用炮管,那也是能打的出去,炸死敌人的!\" 凌振不愧是大宋第一炮手,能够举一反三,当时就脑补出来了炸弹和手雷的原理。 凌振猛地转身,眼中燃着火,向着夜空咆哮起来,\"这样好的镇国利器,无坚不摧的好东西,可朝廷那帮蠢货只知用火药做烟花!\" 说罢,他走到了王伦身边,像是看见了一个知己一般,他忽然扯开衣襟,胸膛上狰狞的灼痕在月光下起伏,\"去年我在甲仗库实验火炮,我用火球惊了他们的马,反被罚俸半年!\" “他们哪里知道,要是这些东西能够广泛装备军队,莫说什么西夏,吐蕃,就是大辽国的精兵强将,又有何惧!” 凌振的牢骚和不满基本上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之前他还在体质内,可能对此还是稍微收敛一点的,现在他脱离了体质,那就等于说是彻底的解放了。 王伦按住“轰天雷”凌振颤抖的肩膀:\"凌兄可知,北地女真已造日益强大,辽国都不是对手,不出十年,他们的铁骑将踏破汴京,只有火器,可破他们的铁骑啊。\" 夜风吹散硝烟,露出他眼底寒芒:\"王某,就是要建天下第一的火器坊——不是为劫掠,是为造出能守国门的利器。\" “轰天雷”凌振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的那枚契丹箭镞,他就是东京人的祖父当年曾经抵御过辽国入侵,直到其膝盖中了一箭。 他又想起兵书上\"以火制骑\"的记载,墙角那两根炮管上的裂痕在月光下宛如龟甲纹路,恍惚间竟与真君观里的八卦炉重叠…… “只不过,凌振兄弟,我并不是什么朝廷中人,你跟我走吧,你我一起打造一个火器部队,叫天下人不敢小觑火器,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你的研究,我全力支持!” 王伦一边说,一边张开了双臂。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梁山泊之主,王伦。” 凌振稍微迟疑了一会儿,随即问道,\"凌某只有一问。\" 他边说边攥紧门框,指节发白,\"寨主如何知晓火药秘方?如何这么重视?\" 星夜之下,王伦的背影顿了顿:\"有个叫万户的人曾把四十七枚火箭绑在椅上……罢了,凌兄日后自会明白。\" “好,不管你的炮是向哪里打,但是你能够让我施展才华,我就愿意跟你走!” 凌振这边答应起来,随即又探身抓住王伦衣袖:\"方才说的火药配比,能不能……\" \"凌振兄弟,到山寨便试,不要急于一时。\" 王伦笑着指向车尾木箱,\"硝石提纯的办法,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解决掉,总之,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第22章 诱浪子,将计就计 “轰天雷”凌振看着王伦,不由得抱拳行礼道,“人生得一知己难,得一明主更难啊,我有这个幸运,当真是不枉了来世上一遭,今后我跟你走!” 如此,王伦这便算是收服了一个特殊人才,鉴于凌振的特殊性,实在是不能让他有半点问题,王伦没有安排他参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是闻焕章和“青面兽”杨志那边,出发去救那张教头一家。 张教头一家共有三人,分别是张教头父女和女使锦儿,只要能够干掉那些高衙内盯在他们家门口的眼线,还是很容易救走他们的。 闻焕章先去雇了一辆马车,在街口等着,毕竟张教头父女不宜直接抛头露面,倘若如此,有认识的去报给高衙内便不好了。 剩下的活儿就是杨志的了,那个“过街老鼠”张三给他指引了路径,高衙内总共安插了三个闲汉在张教头家门口蹲守,一个在对面巷子里探头探脑,一个在茶摊上喝茶,一个就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青面兽”杨志采取了“先外围,后中心”分而治之的战略,先是进了巷子,路过那闲汉身边立刻颈后一掌,打的他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直接拖走堵了嘴绑在僻静处,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是那茶摊子上的人,“青面兽”杨志径直走到那茶摊上,佯装碰撒了茶博士的大茶壶,滚烫的沸水直接泼了那小子一身! “哎呀呀呀呀!” 那人直接被烫的皮肤起泡,惨叫连连,质问起杨志来,“我说你这人,你长眼没有!” 杨志就装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连连打拱作揖,口中说着,“哎呀呀,万二分抱歉,实属无心,实属无心,我来领你去医馆治伤!” 不由分说,那“青面兽”杨志大手便如钳子一般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直接把那人拉进巷子里去了。 于是乎,那第二个闲汉就和那有一个一样,连他妹妹都不认识了,如法炮制,和之前那家伙绑一块儿了! 现在就剩下在大门口蹲守的那一个了,这小子百无聊赖,因为张教头一家知道他们在自己家门外头有狗盯着,不出门。 所以这小子就无所事事了,刚刚“青面兽”杨志把那茶摊里的闲汉拽走时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根本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反而还当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呢。 此时,正在他打瞌睡时,一辆马车“吱嘎”一声停在了他面前,挡住了街上人的视线。 “嗯?” 他感觉到阳光似乎被挡住了,便睁开了眼睛,结果映入眼帘的正是刚刚的那个青脸大汉,一拳头就把他打晕,扔到马车上拉走了。 这边的三个高衙内眼线被除掉了,闻焕章和“过街老鼠”张三连忙敲开了张教头家的门。 开门的是女使锦儿,原本她还以为是高衙内又来了搅扰,后来一听声音不像,要不可万不敢开门啊! 打开门来,见了闻焕章,锦儿并不认识,但是看见对方一副文人模样,还是问道,“您是……” “过街老鼠”张三从一旁抢过,直接插嘴道,“这位姐姐,你还认得我吗?当时我家鲁大师带着我们帮林教头打过高衙内的!” 锦儿仔细端详了一下,认出“过街老鼠”张三来,惊叹道,“啊,原来是你,你们这厮是……” “闲话少叙,快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林教头派来救你们的!” 锦儿听闻,不敢怠慢,忙把人请了进来,又叫张教头和林娘子来相见。 “老丈,嫂夫人请了,在下闻焕章,是受林教头之托,来救你们一家脱离苦海的,林教头书信在此,万勿见疑啊!” 闻焕章说罢,取出王伦带来的林冲亲笔书信递给了张教头,张教头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显然是高衙内这些日子里没少来折腾他们,都给他们整怕了。 林娘子展开信件一看,惊呼出声来,“呀,果然是夫君的字迹!夫君还活着!” 说罢,便是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张教头为人老练,直接问闻焕章道,“我那女婿现在何处,是叫你们把我们接往哪里?” “林教头已经在山东济州府水泊梁山落脚,现今也是要把几位接过去与林教头团聚。” 听了闻焕章的话,张教头有些吃惊,“我女婿落草为寇了?” 闻焕章不由得冷笑一声,“老人家,林教头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一路追杀他,他除了落草为寇,还有哪里可去呢?” “唉……” 张教头也认可闻焕章这一说法,但是他想着占山为王乃是和官府作对,到时候天天担惊受怕,他已经老了,不想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留在这里更要命,于是他赶紧叫锦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细软,三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上了马车,闻焕章和杨志、张三便立刻赶车出城。 这是之前和王伦约定好的,因为王伦的动作肯定是要比他们慢的,所以之前王伦就约定他们事成之后,先去闻焕章在那安仁村的住处等待王伦,然后一起上路回水泊梁山。 这边王伦与“屠龙手”孙安和“青草蛇”李四到了御香楼,王伦叫孙安在外面等候接应,自己换了身华丽的衣服,扮做客商,“青草蛇”李四也换了身衣服,扮做小厮跟着后面,便要进那御香楼。 而这进入御香楼参与这“花魁大会”的第一道门槛就是银子,入场费三百两银子,这个钱数在东京城那些豪掷千金的富商公子眼睛里面,那都不算是个钱,但是也完全可以把那些穷光蛋隔绝在外进不去。 王伦倒是非常痛快的交了入场费,便和“青草蛇”李四进去了,这御香楼当着是东京城秦楼楚馆,香艳去处里面的第一顶级所在。 怎么说?但见: 朱楼百尺接云霄,翠幌千重迷燕雀。 金兽口中吐瑞烟,玉栏杆外悬红绡。 水晶帘动春风暖,玳瑁筵开夜月高。 师师弦上相思调,元奴剑底摄魂光。 银筝乍破星斗乱,胡旋急转烛影摇。 醉客不知身是客,错把金樽作宝刀。 门前车马如流水,阁内笙歌似沸潮。 一盏琉璃盛琥珀,半幅鲛绡裹麝香。 莫道风月销魂窟,多少英雄此处藏! “真是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地方啊!” 看到了如斯景象,王伦也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会玩。 “哥哥看,高衙内!” “青草蛇”李四拿手一指,王伦便发现了那人群之中的“花花太岁”,他身边簇拥着一群浪荡子弟,此时此刻可是欢喜得紧啊! 王伦心说就让他再高兴高兴吧,自己今天早晚要让他好看! 而那御香楼的鸨母在看到宾客满堂时,也正式开始了今天的花魁大会。 “诸位贵客,今番我们御香楼花魁大会,诸位可各出两千两银子参与,我们两位美人各设下四道考题,只要你们能破她们二人的任意四道考题,再交了这两千两银子,便可独拥佳人一夜!” 鸨母这边说完,但见那楼上一左一右的暖香阁之中,便各走出一个绝色美女来。 左边那个便是李师师,这女子立在珠帘后头,烛影儿一摇,倒似观音踩着莲花座下凡来了。 但见她:身段儿比三月的柳条还软和,走起路来裙角儿都不带颤的,倒像水面上飘着的红绫子。 腰身儿细得两只手能掐过来,偏生该鼓胀处又生得丰润,活脱脱是画圣吴道子描了八百遍才敢落笔的仙娥体态,一张脸儿白里透粉,倒像雪地里滚着胭脂珠子,眉毛弯弯似初七八的月牙儿,拿螺子黛细细勾了边,末梢儿轻轻一挑,勾得满屋子王孙公子的魂儿都跟着颤三颤。 最绝是那双眼,黑是黑,白的是白,黑黑得透亮,白是白得水灵,眼波一转,倒把二十四盏琉璃灯的光都敛进去了,眼角儿稍往上吊着,不笑时也带着三分春意,真真是狐狸修了千年也修不出的风流眸子。 “师师有礼了!” 佳人的嘴唇儿比御贡的樱桃还鲜亮些,说话时露着糯米银牙,声气儿又娇又脆,倒像拿玉箸儿敲青瓷碗,听着叫人骨头缝里发酥,发髻松松挽着,斜插支累丝金凤钗,稍一低头,钗头缀的东珠正垂在雪白的颈子上晃悠,晃得人心里猫抓似的痒。 说罢,李师师便要弹琴一曲,以谢来宾,她伸手拨琴弦子时,十根手指头嫩得能掐出水来,指甲盖上染着凤仙花汁,烛光里看着倒像十片小珊瑚。 衣裳是苏绣的轻纱料子,烛火一照,隐隐约约透出里头鸳鸯戏水的红肚兜,偏生外头还罩着件金线勾的牡丹比甲,这般半遮半掩的做派,倒比光着身子还勾人十倍。 最要命是那通身的气度,分明是勾栏里的姐儿,偏生端着贵妃娘娘的架子,待要亲近时,她眼风一扫,倒叫人不敢造次;待要退开时,那裹着蜜的声气儿又勾得人挪不动腿。这般贵气里透着媚态,端庄里藏着风流,莫说高衙内这等纨绔,便是大相国寺里修了三十年禅的老和尚见了,怕也要暗念三声罪过。 “尤物!” 饶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种妖艳明星美女的王伦,也得承认,她们和眼前的李师师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右边的则是那个金女赵元奴了,这北地来的魔星立在猩红毯上,烛火照着她一身金蛇缠臂、鲛绡蔽体的打扮,倒似把大漠的日头都熔在皮肉里: 但见其头顶七宝璎珞冠垂着九曲回环的蛇形金链,正巧荡在袒露的蜜蜡色肩头,两弯锁骨下裹着半掌宽的赤金胸甲,镂空处现出浑圆丘壑,随着呼吸起伏似要崩断那细细的珊瑚链子。 盈盈一握的腰肢缠着十二串银铃,脐眼嵌着颗鸽卵大的绿松石,手中弯刀贴着肚皮划过时,刀锋冷光正映着流苏短裙下麦浪般起伏的腿线——那裙裾开叉直逼腿根,却用金线绣着狼头纹饰,野性里透着森森杀机。 值得称赞的是,这赵元奴通身皮肉不似中原女儿玉雪,倒像胡杨林里淬炼出的琥珀色,烛光里泛着羊脂混朱砂的暖晕。 转身时脊背现出振翅海东青刺青,金粉勾的羽尖正扫着后腰月牙疤——这疤看着像是箭伤,虽然说美中不足,却别有一番狂野的意味。 最要命是旋起来那疯魔劲儿,但见其出场亮相,手中弯刀往波斯毯上一插,踩着刀背便转开了势。 腰上的银铃响作催魂鼓,麦色长腿搅起腥风,裙摆翻飞间现出绑在大腿的皮鞘,里头寒光若隐若现。 待到其转足一十八圈时,突然反手拔出榻旁长剑,刀剑相击迸出火星子,正巧燎断胸前金链——那赤金胸甲\"当啷\"坠地。 众色狼还以为能看光了她,她却笑得比剑刃还利,足尖一挑将弯刀踢向看客席,刀柄上坠的蓝宝石正砸在高衙内胯间。 原来他她下头还有衣物,并未赤身露体,摇曳生姿,一动便浑身叮叮当当的响着,只因其浑身上下都是各种首饰,耳垂悬着狼牙坠子,随舞动抽打颈侧红痕,脚踝系着精致银锁,转圈时叮当如摄魂咒,真真是菩萨面修罗骨,把个胡旋舞跳成了沙场点兵。 满堂看客早酥了半边身子! 说实话,王伦原本想着,自己来把高衙内弄走就行了,但是现在看着这两个绝色尤物,不禁也有点儿“食指大动”之感。 这……正事儿还是要办的,要是能够同时获得点儿不一样的感受……那也不错啊…… 于是,王伦思考了一下,既然刚才那老鸨子说她们两个有四道考题,那就是说光花钱没有用。 那这“花花太岁”高衙内可就大概率要没戏了! 自己倒是可以去争一争,到时候万一要是得手,便假装自己不要这天大的艳福,请高衙内去,然后趁机把他给活捉了。 没办法,这个食肉动物,你得拿肉去勾引他才好下手,奈何现在王伦手里还没有肉。 那就去找块肉来! 第23章 会佳人,见招拆招 王伦想的是,自己先想办法去把这两人某一人的四次试炼给破掉一下,然后假装把机会让给高衙内,然后引诱他过去,将其生擒之。 以高衙内那废物点心的能力,估计这两边的哪一关他都过不了,不是拿钱砸就是以势压人,根本不可能有真才实学。 本来以为这个“花花太岁”不会守规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御香楼是当朝太尉陈宗善开的,和高太尉平级,这老东西就靠着送女人给宋徽宗开心。 即便是如这“花花太岁”高衙内般的纨绔子弟,也不会在这里面放肆。 这边王伦交了银子入场,却发觉一大堆人都去李师师那里去排队,后面的队伍简直都要排出去二里地了! 而赵元奴那边却无人问津,倒不是大宋朝的男人都只是喜欢李师师这款,赵元奴不吃香,而是相比之下李师师那里更好过一些。 李师师那里,莫过于琴棋书画一类,赵元奴的第四道考题居然是比剑术,来此地的人,多半是文人骚客,富家子弟,哪里会什么剑术,现在的读书人又不是春秋时期的儒学子弟,会君子六艺,一想自己根本过不了这一关,那干脆就别闯了! 王伦心说正好,便上前一步道,“赵姑娘,请赐教吧,在下闯关!” 赵元奴笑而不语,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关卡,她这第一关就颇为困难,投壶。 但这个投壶可太难了,在五十步开外,把一只银壶钉在了一面铜锣上,要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投掷飞镖,穿透银壶,打响铜锣才算赢了。 难怪这些人都去闯李师师的关去了,王伦心说,那银壶壶嘴就那么鸡蛋大小,一般人根本就没有那准头扔进去,就算是扔进去了,不是高手,其腕力有人不足以支撑其打碎银壶,打响铜锣啊! 就是一般的习武者,也没把握。 但,王伦他不一般啊! 王伦走上前去,抓起盘中的金镖,扫了一眼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家伙,一个“招宝七郎”式,金镖脱手,五十步外洞穿银壶,打响铜锣,登时响彻全场。 “哎呦!” 众旁观者一阵呼喊,王伦却不以为然,暗器,他上辈子又不是没练过,对他来说,并不难。 赵元奴见王伦随手就破了这第一关,也是满脸惊愕之色,看了看那插在铜锣上的飞镖,变回了神色道,“公子果然好手段,请破第二关!” 赵元奴又引着王伦和一众看课到了第二关,他们本以为王伦像个白面书生,没那个本事,谁想到这一出手居然绝伦! 他们就算是吃不着肉,也总得看看别人上怎么吃上这口肉的,所以都凑了过去,连高衙内都在其中。 “这第二个,比的是腰力,公子需从此竹竿上走过去,若是中途不落下来,便算是赢了。” 赵元奴说罢,便一个跟头,来了个空翻,活塞一只矫健的母豹,站上了竹竿。 这竹竿离地几乎一丈左右,长度足有三丈,粗细不过常人手臂一般,那赵元奴赤脚踩在上头,犹如狸猫过檐,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王伦一看,乐了,这就是走平衡木吗,就是竹子窄了那么一点点。 这要是别人,肯定是走不过去,但王伦上辈子习武前练过体操,平衡木还算是小儿科,但是因为骨架太大,个头太高,被赶去习武去了。 王伦也脱了鞋袜,踩上了竹竿。 但只一下,他就觉得触感不对劲。 这竹竿上涂了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像是油,还不是油,总之是一种不反光的滑腻之物。 这要是没有防备,还不踩在上面,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王伦不禁皱起眉头来,心说这赵元奴设置的关卡,真的是让人来闯关的吗?怎么危险系数这么高。 要是把在场的宾客摔死一两个,这些人身份也不简单,闹将起来,岂不是玩火自焚了吗? 不能直接就这么上去,王伦扫了一眼,对台下的李四说道,“把那边梳妆台上分的滑石粉拿来!” 李四飞快将滑石粉递给了王伦,这个时代女人拿来化妆的东西,正好充当镁粉增加摩擦力,王伦直接把滑石粉在脚上涂抹均匀,尤其是在脚底涂抹了厚厚一层,随即踩上了竹竿。 果然如王伦所料,大量的滑石粉不但增强了摩擦力,还盖住了那层滑腻的东西,直接让其失效,故而自己巧妙的走过了竹竿,直接过了第二关。 赵元奴看着王伦,看明白了他过关的技巧那滑石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但她还没办法说什么,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她在竹竿子上做了手脚,也不好收场了…… “这小子属猴儿的吧!” 人群里的高衙内不瞒的嘟囔了一嘴,他想吃肉又没本事咬上一口,只好记恨着王伦这个正在努力吃肉的人。 “第三关,比酒,我陪公子饮酒,每饮一碗,便说出一个英雄吃酒的典故,若是哪一方醉了,或是说不出来典故,便算是输,怎么样?” 赵元奴叫人摆上桌案,上头放上了三大坛子酒,铺下了二十来个海碗,酒水倾倒,哗啦啦瞬间二十几碗酒便备好了。 “好,请!” 王伦拿起一碗酒来,鼻子下闻了闻,古代酒度数不高,这也就二十来度,对于他这种后世经常喝白酒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儿。 “要说英雄吃酒,我说这鸿门宴舞阳侯樊哙,救主闯帐,与楚霸王对饮,可是英雄吃酒?” 王伦一饮而尽,赵元奴道,“好,自然是英雄吃酒,奴家陪一杯,既然说到了鸿门宴,那我也说这楚霸王鸿门宴吃酒,这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不也是英雄吗?” 王伦听了,不禁笑了,“你说项羽我说樊哙,倒是不糟践东西,那我也继续说,这还是鸿门宴,汉高祖刘邦也在场上,不也是英雄吃酒?” 赵元奴闻言,连连摇头,把头上的发饰摇晃得亮眼,“刘邦逃席而去,算什么英雄?你们汉人难不成把这样的人也算得上英雄?” 王伦闻言,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刘邦出身布衣,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平秦灭楚,创建汉家四百年天下,固一世之雄也,如何算不得英雄,我汉家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故而项羽也是英雄,但击败了他的汉高祖不更是英雄吗?” 王伦一番宏论,引得一旁的看客纷纷竖起大拇指来,赵元奴看着点王伦的眼神也多了些欣赏的意味,“原来是这样,倒是奴家浅薄了!” 接下来,两人喝了二十多碗酒,接着对了二十多个典故,王伦也不禁赞叹,着赵元奴虽为女子,酒量当真是非同小可,要是个男人,这些酒也该醉倒了。 这一回,两人是不分胜负,但赵元奴显然有些焦急的样子,突然把碗一停,便道,“这局是小妹输了,想不出典故来了……” 虽然她是这么说,旁边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王伦却察觉到这赵元奴似乎是故意认输,而且有一些不耐烦的情绪在里面…… 不过,王伦也并未明言,在他看来这个赵元奴身上好像有些不寻常且非常秘密的地方,但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去问了。 “第四关,比剑术,公子与小妹比试剑术,切磋切磋,点到即止,公子要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小妹哦!” 赵元奴站起身来,把刚刚那柄弯刀拿在手里,向着王伦极其有诱惑性的抛了个媚眼,王伦这边也有龟奴送上来了一柄铁剑。 王伦握紧铁剑,他倒要看看,赵元奴有怎么样的剑术,能赢得了他! 两边围观人群后撤,烛火摇曳间,赵元奴反握弯刀旋身劈来,刀光化作新月:\"王公子仔细了!\" 话音未落,那美人金铃脆响中竟使了个倒踢紫金冠,纱裙翻卷似红莲绽火,刀锋却毒蛇般噬向王伦咽喉。 王伦白衣微摆,剑鞘斜挑:\"姑娘这招胡旋斩月,倒叫王某非常惊讶啊。\" 王伦其实早就看出来她有武功在身了,要是说她之前跳的弯刀胡旋舞还属于是舞蹈的范畴,但是后来能够一个空心跟头翻上一丈多高的竹竿,这就要极强的身法和核心力量了! 王伦铁剑贴着麦色腰肢滑过,却只是轻轻挑断她腰间银铃索,并不想要伤及其肌肤。 十八枚银铃叮当坠地,倒似撒了把星星在波斯毯上。 “公子果然怜香惜玉!” 赵元奴媚笑转厉,忽将弯刀咬在檀口,双手扯开石榴裙侧金线。 嗤啦裂帛声里,两条蜜色长腿绞住柱子,飞旋而起,竟用足尖勾起案上酒壶:\"喂你吃杯断头酒!\" 这女人,端的是笑里藏刀,那琥珀酒液裹着刀光泼面而来,是为了阻挡王伦的视线。 到了这会儿,王伦已经看出来了这赵元奴应该是火力全开了,使出来的已经全都是杀招了。 这……她就那么讨厌自己吗?为了让自己输,都开始要人命了? 不过,这个程度,还不足以让王伦认真对待起来。 \"好个蝎子摆尾!\" 王伦用剑挽起桌上的九朵青花,自己也得来点华丽的招数,不能被这个赵元奴比下去,这便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啊! 王伦将九朵青花甩向赵元奴,就像是暗器一般,赵元奴立刻躲闪,而酒珠尽数钉在剑尖颤巍巍流转,王伦调转剑尖,便把酒液送入口中。 “好酒,好酒啊!” 王伦不由得赞叹起来。 最终王伦忽使招\"燕子衔泥\",铁剑点地借力腾空,正见赵元奴旋圈舞刀时稍有凝滞,于是剑鞘往她脐间绿松石轻轻一磕,便让她身形失去了控制,弯刀脱手飞插梁上宫灯。 赵元奴收势不及跌下柱子,却正好跌进王伦怀中,却觉有温厚手掌护住她后腰,不叫他摔在地上。 \"姑娘这招天女散花,美得很。\" 王伦嗅着她颈间混着汗味的驼奶香,剑尖挑起落在案上的耳坠,\"若在温柔乡中,姑娘还是如此狠辣,王某可就接不住了。\" 赵元奴喘息问道:\"你早能破我杀招,为何……\" \"良辰美景,岂可唐突佳人?\" 王伦笑着她放在地上,随即问那鸨母道,“今番我算是胜了吗?可得赵姑娘垂青否?” “公子少歇,公子文武双全,果然厉害,今夜独拥佳人必然是你,请先叫赵姑娘回房洗浴,稍后便请公子过去!” 赵元奴转身上楼,看着赵元奴上楼的身影,底下无数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男子们现在一眼都不想多看王伦,谁让他能吃着葡萄呢! 赵元奴跑回了楼上,脸色酡红,她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白面书生手下,连剑术都败了! 此时赵元奴的腕子还留着王伦掌心的余温,赵元奴倚在妆台前,铜镜里映着肚脐上那枚被他抚摸过的脐环。 赵元奴看了半晌忽地抄起描眉笔狠狠掷向镜面,\"啪\"地碎出蛛网裂痕——倒像她此刻的心。 \"不过是个南蛮子……\" 她咬着绢帕冷笑,却恍惚间又见那人铁剑点地时的笑。 她是金国人,虎狼之地的姑娘,金国的武士们比武,赢了总要踩住对手的脖子灌马尿,哪像他——挑飞弯刀时竟用剑穗缠住刀柄,仿佛她是什么碰不得的薄胎瓷。 最可恨是接住自己时,手掌偏偏避开胸甲镂空处,虚虚托在后腰腰眼上,这一处却是赵元奴身子的敏感部位,倒比直接摸上来还烫人,让她受不住。 赵元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绿松石脐钉,忽觉这往日勾人的冰凉宝石竟有些刺痒。 那会子旋身十八转,裙摆扫过他靴面,分明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可剑招依旧守着分寸。 哪像其他男子,酒过三巡就要撕衣裳,活脱脱一群发情的公狼。 赵元奴猛地起身,赤足踩在波斯毯上转起胡旋,往常转七圈便能定神,今夜转到第十圈,满眼却尽是王伦的身影。 最后一圈踉跄跪地,望见镜中自己唇色嫣红,才惊觉竟咬破了舌尖。 \"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还想来真的吗……\" 赵元奴扯开束胸的金链喘气,铜甲片上凝着的汗水滴在锁骨,凉得她打了个颤…… 第24章 见招拆招,诱太岁 王伦在老鸨子的带领下,走进了赵元奴的房间。 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味,丁香花的味道极其浓烈。 “王公子。” 赵元奴现在换了一身西域舞女的服饰,露出曼妙的曲线和大片的肌肤,充满了野性之美。 见王伦被自己的身子吸引住了,赵元奴便知道自己的身子起了作用,于是便撒起娇来,直接往王伦怀中扑去,说道,“公子,小妹与公子有缘,倾心于公子,只求公子能把小妹赎出去,今后只侍候公子一人……” 王伦则是不以为意,反而说道,“姑娘,以你的身手,想跑出去,还用得着别人给你赎身吗?听说你大金国人,你到这里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王伦之前就仔细想了一下,一个金国女子,与宋朝也不接壤,怎么就能到御香楼做头牌,而且其自身武功还那么高? 二字以蔽之,蹊跷! 但他转念一想,这御香楼据说是殿前太尉陈宗善给宋徽宗物色女人的地方,那他把一个金国女人安插进去,又大造声势……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是存在极大的特殊性,是金国探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赵元奴不由得身子一僵,随即便从王伦怀中挣脱,有些惊讶的看着王伦,质问道,“你……你还知道什么?” “本来我就不知道什么,但是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有很多东西是我应该知道的……” 王伦以极其玩味的姿态看着赵元奴。 “告知你也无妨,我确实是大金国人,是大金国军师哈迷蚩手下的间谍,派到你们宋朝来,专一来窃取机密的。” 赵元奴确实是在金国长大,但其实是辽国的汉人,自幼被金国人掳掠到了金国。 金国目前在反抗辽国,但是他们野心不小,深知比起辽国,宋朝的中原花花世界更叫人心驰神往,所以早就往宋朝境内派遣了无数的探子。 “这么说,陈宗善和你们有关联!” 王伦声音一沉,这里是殿前太尉陈宗善的买卖,那这不就是说明,陈宗善当汉奸了吗! “是,此人被大金国买通了,而我在此处也是受他监视的,大金国的目的就是叫我接近你们的皇帝,日后有机会……” 赵元奴欲言又止,但王伦已经猜出来了,无疑是让赵元奴成为宋徽宗的女人,在他身边套情报,等到两国开战,必要的时候,直接刺王杀驾。 这就是一个兵法里面的“死间”,需要付出生命的间谍。 至于宋徽宗,他在外面找女人的口味只要是看中风情万种上,这老东西历史上在宫廷内平均每七天宠幸一个处子,到外面来换的就是口味,所以与妓女有染较多。 “你不怕我杀了你?” 王伦沉声询问赵金奴。 “你对我肯定有兴趣,而且你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成功张扬出去,我找上你,是想让你我相互成全一番,我想让你帮我逃出这里,而我……只要能逃出去,我可以委身于你……” 赵元奴的态度让王伦有些惊讶,“你不是间谍吗!干嘛要逃?” “如果有选择,我肯定不会做这个间谍,我十四岁就被送到这里来,天天学着各种以色侍人的招数,只等着送给人家当玩物……换了你,你希望这辈子这么活吗?” 赵元奴眼角忽然垂泪下来看来,金国人逼迫得了她的行为,但是思想工作并不到位啊…… “那你怎么就选上我了?” “起码……你不叫我讨厌……也不错……” 说这句话时,赵元奴脸颊微红。 “你我也许可以各取所需……” 王伦想了想,其实赵元奴这个金国间谍对他目前没什么阻碍,反而能够帮忙。 “怎么说?” 赵元奴问道。 “我来这里,也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外面有个人,是当朝太尉高俅的义子高衙内,我要把他绑走,只要你能帮我把他绑了,送出去,那我也可以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赵元奴闻言大惊失色,“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总之和这高衙内有仇,就是来寻仇的,我有一事不解,按说你是给皇帝老儿准备的女人,我肯定没法给你赎身,我又怎么救你出去?” 王伦疑惑道。 “自然是赎不出去的,我那也是与你说笑,做场戏罢了,要是你肯,你我假装良宵一夜,拂晓之时我便从后窗跳出去,后面是马棚,他们定然以为我初夜之后……行走不变,更别提逃走了……那才是逃跑的时候……” 王伦明白了,她是要造成一种错觉,让看守她的人认为云销雨霁之后,她根本没办法正常行走,所以不会严格看守,而她就在这时候逃走。 原本赵元奴的打算是没准备献身,先把王伦迷个神魂颠倒,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给打晕了,自己逃跑。 但是没想到王伦居然看出她的不对劲,这原计划不成了! “后院是马棚,那还正合适……不过你也得帮我个忙,你一会儿叫人传话下去给那高衙内,就说你被你灌醉了,你知道高衙内是情场浪子,想要与他欢好一回,请他上来,然后我藏在房里,把他捉了,到时候一起跑,把他也弄走。” 听了王伦的话,赵元奴看着他便露出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各取所需吗,你干不干?” “干!” 于是乎,赵元奴派了个信得过的丫鬟,到了楼下悄悄去找了高衙内,而王伦就是在屋里头趴着,装喝醉了。 结果,丫鬟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赵元奴气愤不已,他高衙内说自己没看上赵元奴,不来,在看李师师那边的闯关。 赵元奴气得双手叉腰,胸口颤颤巍巍的起伏,“什么?那姓李的女人身段哪里比我强了,怎么就看上了她,没看上我?” “说是姑娘肤色黑,只喜欢雪白肌肤……” 那丫鬟见赵元奴气得要死,识趣跑开了,至于赵元奴的举动,丫鬟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赵元奴想要攀个高枝,毕竟高衙内是高太尉的义子。 “起来,别装了,人家不来,说是没看上我,气死我了!” 王伦爬起来道,“怎么回事?高衙内不上钩?” “他嫌我肤色黑,看那李师师去了!” “这可难办了……我得想想怎么办……” 王伦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现在看来,自己得拿李师师去勾引那高衙内,那自己也得把李师师那边的考题破了,然后把机会让给高衙内…… “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李师师的那考题也破了,然后把机会让给高衙内,把他引诱到李师师那里打昏,至于那李师师,也打昏了就是。” 王伦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赵元奴“噗嗤”一笑道“怎么,你这人还想要大被同眠吗?” “说正事呢,不要开玩笑,你在此等着,我先去办事,若是我破得那考题,便叫那老鸨子带着李师师到你这里来,说要大被同眠,你先把李师师打晕了,我再去诓骗高衙内。” “你这人,还挺有办法的,不过李师师那里的考题,与我不同,你端的破得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按照计划,王伦出了房间,走到下面去,正遇上了那老鸨子。 老鸨子见王伦这么快就出来了,吃了一惊道,“公子,良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 王伦还没开口说话,那老鸨子突然就一副懂了的眼神,看向王伦,小声道,“公子,若是力不从心,我们这里还有西域秘药,包公子一夜销魂……” 王伦尴尬的很,连忙解释道,“妈妈,在下还没有和赵姑娘成就好事……” “啊?公子有这等艳福,为何……” “妈妈,是这样,在下也想尝尝这李师师姑娘的风情,若是能够大被同眠,不枉此生,我再出两千两银子,去闯师师姑娘那四关可否?” 王伦一边说,一边掏出两张银票,为了方便携带,进城之后他就找了家钱庄把银子换成了银票。 老鸨子问题,笑得花枝乱颤,“公子果然是风流阵里面的急先锋啊,适才我见公子破赵姑娘四关之时,却也才学出众,想来师师那里,也是十拿九稳,若是我这御香楼的两个花魁都成了今夜公子的床上娇客,倒也是一件佳话……” 说到这里,老鸨子话锋一转,“只不过,我这两个宝贝都叫公子抱去了,这底下的那么多客人必然怪我偏袒,不能雨露均沾,届时要是打了起来,我这御香楼里面的古董字画太多,万一要是损毁了公子你看,这这这,这都是要钱的……” 王伦瞬间就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两个姑娘都是妈妈的挚爱亲朋,手足心肝一类的,不比旁人,我再加两千两如何?” 王伦说罢,就把银票又掏出来两张。 “就这么着了!” 老鸨子大喜过望,身手就去抓那银票,但王伦眼疾手快,没有让她得逞。 “等等,还有一件事,妈妈要答应下来,我其实是想过了两位姑娘的考题之后,叫那高衙内上楼共享这一刻春宵,他父亲是谁,妈妈也知道,攀附攀附吗,妈妈可明白?” 王伦说完,老鸨子又是一副懂了的表情,“公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是公子要是攀上了当朝高衙内这颗大树,可得记得我的好啊……” “明白,得加钱吗不就是,这是海外的奇珍异宝,龙涎香,妈妈留着玩儿吧!” 王伦非常清楚这种套路,老鸨子只在乎多挣钱。 毕竟这两个女子的身子今晚是必要给人“梳拢”的,给谁都一样,既然王伦有此要求,成全了就是。 这龙涎香,就是抹香鲸科动物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 古代这种东西较少,现代一般是捕获杀死后,即收集其肠中分泌,经干燥后即成蜡状的硬块。 古代很少有捕鲸而获得的,因为抹香鲸其肠内分泌物,也能排出体外,漂浮于海面,故有时也可从海面上捞取。 而古代人并不清楚这东西是抹香鲸的排泄物,而以为是龙吐出的涎水,故而说其是“龙涎香”。 这东西在燃烧时发蓝焰,香气四溢,酷似麝香而幽雅,被熏过之物,能保持持久的香气,以黑褐色、体松质韧、焚之有幽香者为佳,在古代是少见的稀罕物。 而王伦也是在那之前打劫的大户家弄到的这些东西,花的也不是他的东西,倒是也不心疼。 “倒是一件稀罕玩意,公子太有心了,这件事不要叫旁人知道,老身在这里把着,你若是破了那师师的关,悄悄的领着高衙内上来便是,不可声张啊!” “知了!知了!” 打通了老鸨子这边的关节,接下来王伦就要去见见高衙内了,高衙内现在正在下面看着别人闯那李师师的四关呢,李师师发模样让他真的是食指大动。 但是,奈何他不学无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都不会,只会房中术和什么走狗斗鸡玩鸟养虫的这些,根本没办法上去。 王伦锁定了那高衙内的位置,快步走上去,拍了拍高衙内的肩膀。 “衙内好兴致啊!” “唉……你不是那个……刚刚那赵元奴的侍女来找我,不是说你醉了吗?” 高衙内看见了王伦,不由得疑问起来。 “哎呀,衙内,其实是我派人来如此说的,小人想要结交衙内,只是想让衙内去与那赵元奴梳拢,奈何衙内不喜,小可琴棋书画,略有些本事,这不是来破李师师这关了吗,衙内放心,我已经和老鸨说好,我若破关,费用归我,衙内却去入内给李师师梳拢,不瞒衙内说,那赵元奴我也没有染指,到时候衙内一龙二凤,岂不快活?” “这,这,这太好了,你这小子真会做人啊,想巴结我是不是,别说,你这安排的本衙内还十分受用,到时候我叫我爹照顾照顾你,你是干什么的?” 高衙内大喜过望,高兴得脸上褶子都乐开了。 “小人是山东人,乃是赴京赶考的,家中有钱,奈何没有功名,还请衙内在太尉面前美言几句……” 王伦用上了毕生演技,让他高衙内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好说好说!这算什么,就是叫我爹点了你为头名状元,当个驸马也是容易,谁叫你这人会来事啊!” 高衙内欢喜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王伦的陷阱之中。 第25章 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这边和高衙内沟通完毕,王伦便开始闯这李师师的四道考题。 要说赵元奴那边的考题偏向于武,那李师师这边就偏向于文,考的是琴、棋、作对子和作词,在场不好少风流骚客,全都去尝试,但至今还没有直接能过得了对对子一关的。 这边有一个挑战者直接在琴关便落败了,王伦径直走上前去,到了古琴旁边,询问道,“在下姑且一试,敢问姑娘,如何才算取胜?” “公子需即兴作曲一首,若为佳曲,符合音律,变算是胜了,若是前人古曲,便不作数。” 王伦思索片刻,自己前世的运动员不假,也算是个文艺青年,会点简单的乐器。 这源于王伦前世的祖父是个文艺工作者,琴棋书画,抒发乐器都会一点,王伦前世跟着他祖父长大,耳濡目染,正是“看遍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弹别的他不会,于是便谈了一曲《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该曲通过将中国传统音乐“宫、商、角、徵、羽”五音重新排序,演化成旋律起伏、朗朗上口的小调,再配上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词,营造出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将曲洋和刘正风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在古人面前弹出来,也不落俗套,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王伦这边边演奏,边开口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初听时,朗朗上口,婉转时,叫人不由自主便跟着唱了出来,李师师也不仅为之绝倒! “公子好琴艺,好曲子!” 李师师一曲听罢,直接夸赞出声来,旁边的看客们被这一曲《沧海一声笑》直接听得回肠荡气,胸中也荡漾起来了万丈豪情,直接齐声喊好,真是难得团结,山呼海啸一般。 “公子这琴艺一关便算是过了,下一关乃是棋道,公子若破得此残局,便算过了棋道这一关。” 李师师玉手一指,指向那边一处棋盘,王伦仔细观察了棋路,要是自己在后世见过的这些棋局,那他还能记得破解方法,若是非常难以破解的棋局,可能他这点儿水平也很难破解。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王伦大喜过望,这个棋局他是见过的! 这琴艺记载于南宋李逸民的《忘忧清乐集》,《忘忧清乐集》是我国古代着名围棋谱,书名出自宋徽宗诗“忘忧清乐在枰棋”,在北宋的时候,现在还没有这个棋谱。 这个书中收有《棋经十三篇》及历代着名对局,图文并茂,眼前这个就是其中记载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 这个棋谱当年王伦比较幸运,这本棋谱他看过,因为当时看《三国演义》,这局棋还是三国人物的棋局,就让他爷爷讲了一下。 如何破解他还记得,也许在现在,这局棋还是非常难以破解的,但是对于王伦来说,这只要抄答案就好了。 众人看见王伦迅速便开始落子破局,都觉得其过于草率,毕竟刚刚好几个棋道不错的人都在长考却也没能破解。 主要是他们根本不信这王伦一个人能掌握这么多本事,之前赵元奴那边已经被他破了四关,这边刚刚又展示了高超琴艺,要是他棋艺也这么超群,那这个人还是人吗? 但是,李师师随着王伦的落子越来越多,绣眉便微微皱起。 因为她发现,王伦似乎真的能够破解此棋局…… 而在旁边观看着的众人也是鸦雀无声,都想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破得了。 “成了!” 王伦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方才破解了棋局,他也得想这棋局究竟是怎么破解的,虽说体力不算耗费的很大,但是脑力是没少耗费,现在也是满头大汗。 “公子大才!” 李师师站起身来,看向王伦的眼神已经与刚刚不同了,多了一份欣赏和敬佩。 “姑娘客气了,请继续吧!” 王伦可没有什么多的想法,而是想要赶紧破了这李师师四关,把高衙内给活捉了。 “好,公子莫急,下一关是对对子,师师出对,公子来对,对的上,便可。” 之前唯有一个人到了对对子这一关的,但是却没有对得上,而且李师师也事先说明,每一次都对子还会不一样。 随即,李师师出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其实李师师也是在说自己的处境,虽然按说今夜之后她便是夜夜不空了,但是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她像这样吗?也不想,但是她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王伦挥毫:\"逍遥远道迷途返\"。 这对子,内含玄机,李师师的对子,字字的偏旁都是统一的,所以王伦的对子也需要是一样,而现在王伦对的对子不仅字字偏旁统一,更暗讽李师师处境。 王伦是在点她,如果想要改变命运,自己肯定是要想办法自救的。 李师师含羞再出\"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王伦对\"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公子又过了一关……” “妙绝,妙绝,这对子,厉害!” 在场众人不乏饱学之士,但是也未必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连高衙内在那边也是非常惊讶的,王伦还真是让他意外。 而李师师更芳心暗震,她感觉王伦似乎是非常懂她,明白她的心思,而且现在王伦已经过了三关了,看来今天自己大概率也要委身于他了。 想到这里,李师师玉指轻叩檀香案,四盏琉璃灯映着案上洒金笺:\"公子高才,最后一关,请王公子以''知音''为题,格律填词。\" 说着将鎏金沙漏倒转,细沙簌簌如催命符落下,这一下可是为了计时,时间到了,做不出来也是不行的。 但是,说实话,李师师还真的希望王伦能行…… 王伦忽将狼毫掷地,扯过半幅鲛绡帐,蘸着胭脂汁挥毫——正是辛稼轩公百年后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伦笔走龙蛇,说道最后面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还看向了李师师。 这一句配合王伦的动作,对于李师师的杀伤力简直是非常之大的,直接让李师师承受不住,羞红了脸颊。 “真是,真是百年罕见,这御香楼的两个花魁都要被他抱去了!” 在场众人都已经纷纷叫喊了起来。 “公子……师师是你的人了……” 李师师这边红着脸,就被老鸨子带走了,因为现在这一首词可是完全的碾压局。 这首词一出,李师师根本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啊! 别人也超不过这个啊! “哎呦,这小子还真行啊!” 这边王伦把四关给破了,高衙内可是比王伦更高兴! 王伦这边唤来了老鸨子,老鸨子说已经把那李师师和赵元奴都给送到了一间房里面,就等着去呢。 于是,王伦叫她悄悄的把高衙内从后面引上楼去,自己从正面上楼,叫外面的人不起疑,至于那“青草蛇”李四,则是按照王伦之前的指示,跑到了后面找孙安去了。 这边高衙内和王伦上了楼,正要进门之前,王伦告诉老鸨子,“衙内要进去,自然是要尽兴,动静可能是大一些,但也是尽兴吗,妈妈可是……” 王伦说到这里,老鸨子呵呵一笑道,“老身自然是明白,不会搅扰,这就走……” 说罢,那老鸨子就下楼走了。 “衙内,请吧!” 王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衙内顶着笑脸,疯狂的吞咽着口水,直接推门而进。 结果,当他推开门之后,迎面就被藏在房间里的赵元奴一板凳砸晕了。 高衙内昏迷之后,往后便倒,王伦立刻扶住,没让他倒地发出声音,立刻把人给拖了进去,赶紧给门关上了。 进了房间之后,王伦就发现,李师师被那赵元奴用床单撕成了布条,绑了起来,直接给嘴都堵上了。 “下手够利索,她你怎么绑上了?” 王伦问道。 “不绑上,她又喊又叫,还能成事吗?快把这高衙内给扔下去吧!” 赵元奴这边急着想要跑,而就在此时,李师师把嘴里的布条给吐出来了,质问道,“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要绑了当朝高太尉义子?” 李师师现在脑子很懵,但是也清楚他们现在干的这是杀头的买卖。 “好妹妹,我们要做什么,你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出声,我便杀了你吧!” 赵元奴呵呵的走到了床边,把一柄匕首贴在了李师师的俏脸上。 “可……你们截走了他,我怎么办,岂不是会连累我……公子,你要是非把高衙内带走,也把我带走吧……” 李师师的话,确实让王伦有些意外,但是李师师的话他也能理解,毕竟,对于李师师来说,他们把这高衙内绑走了,她也是根本没办法脱离关系的。 活着最重要,起码李师师如果离开这里,这件事被发现了她也能活着。 “这……” 王伦思考了一下,确实,李师师不像是赵元奴,完全是弱不禁风的女人,要是把她带上,可是个累赘。 但是,王伦又转念一想,确实,带着她有点麻烦,但是起码还是能够杜绝一点隐患的,毕竟整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其了,不把她带走,万一被她告诉了旁人事情经过,也就不好办了。 “好,带上你可以,但你要是喊人我可不留情了!” 王伦这边说着,就把窗户推开了,往下看了一眼,“屠龙手””孙安和“青草蛇”李四也已经到了下面等待。 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把高衙内四肢绑上,嘴巴堵上了,随即给扔了下去。 “屠龙手”孙安纵身一跃,便已经将高衙内接住了,这对于他倒是不算什么。 “青草蛇”李四则是从旁边抽出来了一条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麻袋,兜头直接就把高衙内给装进去了。 赵元奴也从上面一跃而下,孙安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见王伦没有说什么,就没有询问。 “抱住我!” 王伦把李师师给抱了起来,直接抱起李师师跳下楼去,下面是御香楼后面的牲口棚子,他落在草料堆上,得到了缓冲,也没什么事情。 “孙安,李四,扛起那高衙内,翻墙出去!” 王伦一指挥,他们就开始了行动,这御香楼后院墙壁并不算高,以他们的身手,运送两个人过去倒并不算是难事。 而今天花魁大会,御香楼里面的大大小小的人都在前面忙活,后院儿安静的很,根本没有其他人。 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已经出了御香楼,进入了后巷之中,只有王伦把李师师弄出去稍微费了点劲而已。 “你现在想去哪里?” 王伦询问起赵元奴来,赵元奴思索片刻道,“找一处没人知道我的地方,不然大金国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也不能去朝廷势力能够达到的地方,不然他们也会来找我啊……” “那你跟我走吧,我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山上是王法管辖不到之地,至于金人也上不来的!” 王伦打趣道。 “强盗?你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别说笑了,以你的文武双全,当强盗岂不是屈才了?” 赵元奴听了,只以为这王伦在说笑话,之际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并不是,不信你问问他们两个,我们是不是强盗?” 第26章 阴差阳错,引风波 “当然,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侠盗也!” “屠龙手”孙安半打趣的说起来。 李师师咬紧嘴唇道,“强盗也认了,我只有这样柔弱的一个身子,自己一人怎么能活的下去,我跟你走!” 毕竟,李师师这么多年在这御香楼学的是以色侍人的活计,要么就是没完没了的换男人,要么就是认准了一个男人,跟着他走到底,选择不多。 现在她也算是背上了天大的官司,跟着王伦走,起码还有个庇护。 她可太知道那些朝廷官员的嘴脸了,落进了他们手里,自己还有个活吗? “好,李四,你去弄点泥灰来抹了她们两个的脸蛋,再弄两身男装来给她们穿上,否则太过惹眼,孙安兄弟,扛起那家伙来,走!” 现在,张教头一家已经被“青面兽”杨志和“过街老鼠”张三救出去了,王伦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待着了,于是乎几人趁着夜色,蹲守在了城门边上。 东京城夜里不开城门,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城。 次日一早,城门刚一开,王伦一伙就立即出城,至于那高衙内,被王伦给藏在了马车里,塞了几个银子给守城门的参将过关,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这样顺顺利利的。 要不说宋朝到了这会儿非亡不可了那呢,首都东京城的城门防务,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使银子就能随便过关,可见这大宋朝已经腐败成了什么样子。 上行而下效,概莫如是乎,已经是烂透了。 几人驾车直接到了安仁村,林冲一家和闻焕章、杨志、张三等人早就在此等候着。 “王寨主,咦,这二位是……” 杨志见王伦回来,主动迎了上去,结果从马车里面又下来了两个绝色女子。 “此次去活捉那高衙内,全赖这二位姑娘相助,她们也因此犯了官司,只能和我们一起回梁山一避了。” 王伦的这番解释,“青面兽”杨志也就听了个大概,他的侧重点是在于王伦已经成功的活捉了高衙内,他在高俅那里受的气,他可是想全数奉还在这高衙内身上。 而闻焕章在旁边眯着眼看着李师师和赵元奴这两个绝色美人,点了点头。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非常明白,这两女既然能够跟随王伦一起出城,还要去水泊梁山避难,想来日后必然会和王伦有上一段情缘,这得当做压寨夫人看待。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作为军师,还是要干点正事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说道,“寨主,这两日在此等待寨主,我还劝说了我一位朋友一同上山。” 闻焕章说罢,把身子往旁边一让,展现出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来。 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书生模样,见了王伦,行了一礼。 “这位是李若水,原名若冰,字清卿,在太学读书,今年新及第的进士,因多次上书皇帝,深中时病,条陈兴国治邦良策而被奸党排斥,近日因为弹劾朱勔在江南花石纲害民,被奸党诬陷,革了功名,投奔我处暂住,我便招他一起上山。” 这个李若水王伦前世就知道,那是个大忠臣,在靖康之耻中,其刚烈不屈,获得了“南朝一人”之美誉。 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走,李若水也在其列,他眼见着金人欺凌二帝,变怒骂金人,金人先是破开李若水的嘴唇割下舌头,后又挖出他的怒目,断去他的手指,眼见李若水依然不肯屈服,仍然口齿不清的怒骂敌人,甚至扑上去撕咬爹,金人最终将他凌迟处死,李若水死时年仅三十五岁,堪称壮烈。 要是这样的忠臣多一些,也许大宋朝也不会亡。 王伦也很高兴,但也不解的问道,“以清卿先生高才,为何肯屈尊我们梁山泊啊?” 李若水淡然一笑道,“儒者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我若是在庙堂之上,若得势,虽一念可救万人,或一念而害万人,但终究我走不得那条污浊路,与其如此,不如真真实实在江湖上以自己之力,救些百姓,即便寥寥数人,也不枉了。” 李若水还补充了一句,“况且,闻焕章先生认定的人,我信得过!” 王伦听了李若水但话,不由得感叹道,“先生以天下为己任,王伦甚为感佩啊,先生若在梁山上见到王伦所行不值得追随,王伦恭送先生另去他处!” 李若水听闻,笑道,“王寨主不怕我真走了吗?” “只怕先生走不掉,因为我王伦绝对可折服先生!” 王伦颇有自信的讲道。 “好气概!” 李若水对王伦的这番话也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来。 “嫂嫂,你可识得此人吗?” 这边,王伦让“屠龙手”孙安把那高衙内直接从袋子里面给倒了出去。 “啊?” 看着突然就滚出了麻袋的高衙内,林娘子当时就被吓得闪在一边。 “呜呜呜!” 而高衙内虽然嘴被堵上了,但是眼睛还好使,在看到了林娘子的那一刻,就开始用力的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他想让林娘子救他。 “这……这……” 张教头则是惊得面如土色,本来他们父女跑了,还不算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毕竟林冲被诬陷犯罪归诬陷犯罪,还是祸不及家人的,他们跑了高俅也追捕不了他们。 但是,现在王伦直接就把高衙内给绑了过来,这事儿可就大了。 “老人家,你们家破人亡,不就是他和那高俅老贼的好手笔吗?怎么?我把他捉来给林教头报仇,不应该?” 王伦反问道。 张教头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只要高俅和高衙内父子还活着,他们父女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张教头一脚恶狠狠的朝着躺在地上的高衙内踢去,踢得那高衙内闷哼一声。 张教头也是个武人出身,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你这畜生!” “好了,老人家,我等现在要快些回水泊梁山了,高衙内在东京城内失踪,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若是高俅得知此事,必然天罗地网一般的在城内搜寻,不光如此,也会往城外搜索。” “所言有理,那还是速速回去吧!” 于是,王伦等人迅速上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水泊梁山赶去,只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京畿路。 而在那东京城御香楼内,陪伴“花花太岁”高衙内前往御香楼参与花魁大会的跟班此时已经在这里熬了一宿了。 昨天高衙内被王伦带去吃肉,他做跟班的只能在这里等着,结果现在等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有见到高衙内出来。 这跟班的感觉有一丝不对,就算是他高衙内夜御两女,这会儿也该起来了! 于是乎,这跟班直接找到了老鸨子去叫高衙内,结果到地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高衙内?人早都不知所踪了! 跟班的慌了,老鸨子也慌了,跟班的立刻就去殿帅府报告高衙内去了,而那老鸨子则是不知所措,两颗摇钱树都没了,更何况赵元奴的身份还不一般,她根本没办法和陈宗善交代。 这下好了,这当朝的太尉,一夜之间这老鸨子得罪了两个。 那高俅老贼得知此事之后,也不管那御香楼是陈宗善的产业了,当即带着人就来到了御香楼。 “我问你,是不是你伙同那两个婊子和那男人把我义子弄走了?” 高俅非常气氛,老鸨子大喊无辜,“高太尉啊,您哪里听说过老鸨子帮窑姐逃跑的,这不是我干的啊,我哪里知道哪里敢对衙内起心思啊……” “太尉,现在重在找人,不如问一下这几个最后接触衙内之人的外貌,画影图形,在东京城内外搜查?” 旁边的一个虞侯建议起来。 “好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动我高俅的义子!” 高俅心里也在盘算这位,寻常的小毛贼应该不敢这么干,虽说这高衙内在东京城里面为非作歹已久,但是因为高俅是他背后的保护伞这一原因,都没人敢动他。 而敢动高衙内的人,在高俅想来,应该是奔着他自己来的,动高衙内,是给他示威。 而且,敢这么做的人,一定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高俅自己,还得是他的死对头。 这样看来,这个范围就不是非常大了,整个宋朝的朝廷里面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 在朝廷里面,和高俅势力差不多的本来就不多,四大奸臣首先就被排除了,他们都是一党,完全没必要怎么做。 剩下的,还得是高俅对头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人了,老太师韩忠彦。 韩忠彦,此人可是三朝元老,朝廷里面的忠良魁首,家世显赫,乃是魏郡王韩琦的长子,举进士出身,历官开封府判官、知瀛州、给事中、礼部尚书等职,宋徽宗即位,以吏部尚书,召拜门下侍郎。逾月,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 这位老爷子可谓是威名赫赫,威震朝野,就是四大奸臣也不敢小觑,他还有个侄子,乃是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此人使一枝方天画戟,武功盖世,原着里征讨梁山时与梁山大将“双鞭”呼延灼大战近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韩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都有出他门下,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与他们奸臣一党势不两立。 所以,高俅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了他身上,实际上,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复杂,不涉及到什么党派之争。 纯粹就是王伦来帮助林冲把仇人抓回去报仇了,但是高俅根本没办法想象到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居然敢千里迢迢跑到大宋首都东京城,把他一个权倾朝野到当朝太尉干儿子绑走了。 所以,他只想到了韩忠彦,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高俅这个地位,他想到能够对他出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百姓,这就一个“惯性思维”。 高俅思量到了此处,心说这事儿要是韩忠彦干的,那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是要警告高俅他们收敛点,第二个很可能就是要向奸臣一党下死手了。 想到这里,高俅也有点儿后怕,因为按照这样来看,万一韩忠彦真准备把他们这些家伙的势力从朝堂上一扫而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他们四大奸臣近年来的势力因为皇帝的缘故增长的很快,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手下的人也都大多数是奸臣一党,能办事有能力,能办正事的人着实不多。 老太师韩忠彦那边就不一样了,韩忠彦的一党里面,分几个部分,一个是他老人家的门生故吏,数量庞大,都能为韩忠彦冲锋陷阵,文臣和武将都有。 其次就是清流们,韩忠彦掌握着朝廷上的那些清流,何为清流?就是那些言官御史,各类自恃清高的士大夫的统称总和,他们评议时政,上疏言事,弹劾大臣,指斥宦官,对外反对列强蚕食,对内主张整饬纪纲,自持清高,喜好空谈。 在宋朝这个士大夫与皇权共治天下的时代,这样的力量实在是不可小觑,他们经常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说实话,高俅都怕他们。 第三种则是忠臣,奸臣们的后台是皇帝,忠臣们天天和他们这些奸臣对着干,自然是也要有个强力的后台了。 而韩忠彦就是他们忠臣的后台,这些忠臣们对于高俅等奸臣那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他们也都是在朝廷里面的中流砥柱,真正做实事的人。 这三波人真的给奸臣们集体发难,那问题还真挺严重的。 所以,高俅权衡利弊,似乎真的闻到了一丝比较危险的气味,直接就放弃了寻找高衙内的行动,先回去准备找蔡京、童贯、杨戬和其他的奸臣去商议去了。 他既然看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要提前下手了,要不然非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想得到,王伦的行为阴差阳错的就这么在朝廷上引发了一次连锁反应,导致了这一结果。 而李寒笑等人自过了黄河,正在向着山东地面上而去。 走了两日,王伦见前方出现一村镇,见镇上有挂酒幌子的,便决定在此先吃点东西再赶路。 刚一进村,几人就见村口处围拢了不少人,齐声喝彩。 “杨制使,看看去?” 王伦和杨志打马向前,凑到近前去,但见那众人围着一个用石灰粉画成的“摔跤场”,中间有两条大汉,正在圈子里面“相扑”。 说白了,就是摔跤。 只不过,这其中一个魁梧大汉被铁链锁住了手脚,被四条锁链锁在了旁边一个木桩上,因为四肢被锁住,所以他的移动距离和攻击距离都受铁链长度限制,每次只能出半拳半脚,也无法追击敌人。 和他相扑的那人明显是发现了他这个致命的弱点,站在那大汉的攻击距离范围之外,迅速打那大汉一拳,随即后撤,他打的着大汉,大汉却碰不到他! “绑着打!太不公平了!” “青面兽”杨志不由得为那大汉鸣起不平来。 “此人绝对善于相扑,绝不会没有反制之法,看!” 王伦观察仔细,指着那大汉的双耳,赫然是一对儿“饺子耳”。 后世的摔跤手们大多都是这种耳朵,是因为耳廓皮肤和软骨间出血,形成血块残留,纤维化变形的产物,不是摔跤场上的老手,时不会有的。 果然如王伦所说,那大汉挨了三五拳后,对手还想故技重施,却被那大汉一招擒拿手抓住了他双手手腕。 随即,大汉往后一倒,用身体的重力把敌人瞬间拉近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双腿屈膝在胸前一踢,一个“兔子蹬鹰”,直接把对手踢出圈去,不省人事! “彩!” 王伦、杨志,以及旁观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而那条大汉则是抱拳拱手,大声道,“诸位请了,在下焦挺,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人称没面目,今番在贵宝地请教各路高手,只要有人能在这圈内将在下打败,再下便输十两银子,若是有人胜了在下,便把十五两银子奉上,大伙做个见证!” 王伦知道此人,梁山好汉之一,“没面目”焦挺,梁山泊上和“浪子”燕青一样的相扑高手,摔李逵这样的狗熊选手只需三拳两脚,这真的拳脚高手! 这也是人才啊,得招揽,于是王伦就对杨志说道,“杨制使,有没有兴趣上去与他斗上一斗?” 杨志早就看得跃跃欲试,但也看得出来,自己可能不是对手,此时直接答道,“看他身手,确实是个相扑高手,说他独步天下都不为过,若是相扑,未必是对手!” 杨志知道,要是生死相搏,自己能轻松杀他,但是相扑是有规则的,术业有专攻,在相扑规则的约束之下,自己怕打不赢。 “我们日后占山为王,身边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杨制使不上,我倒是想试试,咱把银子都拿出来,和他赌上一回,赢了银子全给他,输了,让他跟咱们走,如何?” 第27章 一磋较技,不亦乐乎 “王寨主不可,这人的相扑恐怕当世少有对手,你的武艺自然是好的,然则隔行如隔山,你去于他对战,万一……” “青面兽”杨志连忙阻拦起来,他虽然不擅长相扑,但是看得出好坏,看得出这个人的水平。 这“没面目”焦挺的相扑技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毫不过分,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也是随便三两下就把“黑旋风”李逵摔得满地滚的人物,确实在空手格斗上不好对付他。 “杨制使,我若是没有把握,哪里敢去?” 王伦向着杨志会心一笑,杨志方才知道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阻拦王伦。 于是乎,王伦拿起两块大银子,就这样走上场去,那“没面目”焦挺见王伦拿着银子前来,还以为是看他打得好,直接过来给赏银的,于是开口道,“承情承情,但在下不是卖艺的,这钱万不能收啊!” 王伦不由得一笑,“是了,在下也知道你不是卖艺的人,是真高手,故此拿这些银两,想来与尊驾较量一番,赢了,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王伦一边说,一边把银子扔到了场边。 “没面目”焦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伦的身板,见他个子虽说不矮,可是这身材实在算不得壮硕,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恐怕都禁不起自己一摔。 于是乎,“没面目”焦挺抱拳拒绝,倒也客气,“这位先生,在下开的是相扑场子,需会相扑的人来切磋切磋,看着阁下不像是会相扑的人,还是请回吧!” 王伦笑而不语,而是信步走到了那根绑住“没面目”焦挺手臂的铁链后面,摆弄?起铁链来,弄得其“哗啦”作响。 “兄弟如此本事,绑着这东西如何施展,我也是习武之人,只想与阁下切磋一场,还请成全!” 说罢,王伦忽然抽出腰间的巨阙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把那铁链给齐齐砍断了。 “没面目”焦挺只是感觉绑住自己的铁链一震,随即整个身体也就挣脱了束缚。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王伦,这可是劈铁链,此人出手如电,而且宝剑能够砍铜剁铁,如斩豆腐,其实力不俗。 小看他了! “没面目”焦挺此时心中惊道。 “怎样,这一手可够与阁下过招的?” 王伦一边收了巨阙剑,一边把巨阙剑扔给了场外观战的“青面兽”杨志,扎住了衣服下摆,准备迎战了。 “没面目”焦挺点了点头,颇为赞许的说着,“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阁下好武艺,好,就比一场!” “且慢!” 王伦却在此时此刻叫停,旁人还以为是他怕了,纷纷发出了一阵嘘声。 “怎么?又不打了?” “没面目”焦挺眉头微皱,询问起来。 “不是不打,说明白了再打!” 王伦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场外的银子道,“我要是输给了你,这些银子也都是你的了,可你要是输给了我,该如何?输给我些什么?” “这……”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还真没想过,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输啊。 “好,那我提个要求,你要是输给我,我不要你的金,也不要你的银,我只要你这个人跟我走,以后你这人归我!” 王伦指了指焦挺。 “怎么?你是做什么的,让我去当看家护院的武师,还是跟班的保镖?” “没面目”焦挺有些不屑一顾,心说自己也不是签卖身契,还卖给你怎么样? “不,这些配不上你的一身本事,我是叫你去替天行道,和我一起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伦此话一出,轮到“没面目”焦挺懵逼了。 焦挺他倒不是听不懂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没办法通过这话来判断王伦的准确身份。 你丫究竟是干什么的?话说这么大? 而王伦这番话也引起了围观人群的讨论。 有个孩子在旁边问自己老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爹倒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便在一旁解释起来,“他后面这四句话乃是着名的横渠四句,出自横渠先生张载《横渠语录》,原文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爹,啥意思啊?” “意思便是天地以生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当然,虽然他爹在这里说了这么大一堆,以一个孩子的领悟能力,那还是不太可能明白的,于是那孩子半知不解的问道,“爹,你说的我听不懂,那那个……替天行道是啥意思?” “应该是说……代替上天在人世间主持公道之意吧……” 这对父子之间是谈话,那“没面目”焦挺也都听进了耳朵里面,也引起了他自己内心的极大震撼。 原本他还听不太懂,但是这位父亲一解释,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这人是什么身份,口气那么大? “没面目”焦挺又打量了一下王伦的样子,白面书生,身穿的是绫罗绸缎,刚刚身带宝剑,场子外面还有一个青脸的大汉等待,像是个护卫。 难不成这人是个朝廷官员? 也对啊,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乱七八糟的,关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什么事儿,明显才是官员才该干的事儿。 这人肯定是个官儿,看上自己这身本事了,所以想要收下自己。 那可是有前途的好事儿啊! 说实话,现在的“没面目”焦挺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江湖之中乱撞乱窜,没有一个栖身之所。 他这人,人称“没面目”,不会做人,做人做事都不讲情面,所以即便是他想要落草为寇,都没有山头肯容纳他。 如果王伦真是个官儿的话,自己跟随他,也算是目前焦挺能够为自己所找到的最好的一个出路了。 想到这里,焦挺便说道,“好,赌便赌了,输了我跟你走!” “没面目”焦挺把身上的铁链拆卸了,看着王伦走进场子里面,心说这人要去除他身上的铁链,估计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实本领究竟如何,所以让他放开了打。 不过,“没面目”焦挺心说这人要是个官员的话,万一把他打重了,估计是让他面上不好看的,都是习武之人,他略微显示一点手段,让他不敢小觑自己,随即认输,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面目”焦挺认为王伦是官员的情况之下,想要跟着王伦讨个前程,要是他知道王伦是土匪,估计他可就得多想想思量思量了。 “请!” 焦挺扎紧马步,做了个“童子拜佛”式,以逸待劳,并不准备先进攻,而是准备探一探王伦的虚实。 之前见王伦动剑,剑法当真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请!” 王伦随即也摆了个陈式太极拳“白鹤亮翅”的路子,亮了个相。 他深知“没面目”焦挺虽然在整本《水浒传》里面,持械战斗力不行,但是空手战斗力非同小可,也不敢托大。 “没面目”焦挺的眸子在秋阳下泛着冷光,别看他之前还满脸是笑但是当他迈入相扑场之后,周身的气势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 王伦垂手而立,长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焦挺铁塔般的身躯在地面投下阴影,右腕残留的半截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擂台四周的蝉鸣突然沉寂。 焦挺右脚突然前踏半步,震得四周地上砂砾簌簌震颤,王伦瞳孔微缩——这看似寻常的踏步,竟暗含\"地趟门\"的震地桩功。 只怕焦挺这下盘功夫已经练得不动如山! 未及细想,焦挺左臂已如巨蟒出洞,五指箕张扣向王伦右肩。 王伦本能地沉肩卸力,却见那蒲扇般的手掌中途变招,食指中指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要穴。 \"竟是锁喉擒拿手!\" 王伦心头剧震,心说这“没面目”焦挺可不光是会相扑,拳法擒拿,桩功等只怕也是俱佳,不好对付! 王伦脖颈后仰的瞬间,焦挺粗壮的左腿已如攻城槌横扫下盘。 三重杀招环环相扣,围观人群爆出惊呼。 焦挺这是要显示自己的本领,故此上来就是猛招,展现实力。 观战“青面兽”杨志手中巨阙剑剑鞘不觉被他捏出裂响,他可是替王伦捏了把汗啊! 他此刻才惊觉,方才焦挺与众人相扑时,竟连三成实力都未使出,把铁链的束缚从他身上除去,只怕是把老虎放出了笼子一般! 王伦举起双臂硬抗了一下,结果这个人直接倒下,差点飞出去,双臂直接酸麻,怕是直接要青紫肿胀! 这具身体还是欠练啊…… 王伦后背着地的刹那,突然以掌拍地,腰身如陀螺急旋。 焦挺志在必得的第二腿擦着发梢掠过,劲风刮得王伦脸颊生疼。 王伦明白,和焦挺硬碰硬只怕是自取灭亡,得换游斗或者以柔克刚法路子,才有胜算。 说实话,两辈子了,王伦在徒手格斗上还没有见过如此高手,他那颗好胜之心也被挑起来了。 刚才他躲避的这招,是巴西战舞里面的\"旋风地堂\"险之又险,王伦后背衣衫已被碎石划破,却借着旋转之势腾空而起,双腿如蝎尾倒钩,直取焦挺太阳穴。 焦挺独目精光暴涨,他征战相扑场二十年,无往不利,何曾见过这般诡谲腿法? 焦挺以双臂交叉,硬接王伦这一招重击,脚下黄土地都\"咔\"地踩得裂开蛛网纹。 剧痛自小臂传来,焦挺却咧嘴狞笑——这书生到底力弱,若是旁人挨上这腿,此刻怕已颅骨碎裂。 “果然不俗,看来要在他面前显示本事,得动真格的!” 焦挺心中暗想着。 王伦也发现出来,似乎这些后世的打法,焦挺不太了解。 那就拿这种招数专门来揍他! \"着!\" “没面目”焦挺暴喝如雷,右掌抓住王伦尚未收回的脚踝,左臂铁链如毒龙甩尾横扫腰际。 王伦只觉脚踝似被铁箍锁住,危急间腰肢竟如无骨般对折,拳头擦着鼻尖掠过,他差点把自己的腰拧断了。 这招柔术的\"蟒蛇折身\"看得焦挺心头狂跳,手上劲力不由稍懈。 说实话,要是王伦前世的身体,还能勉强做得到,毕竟练过,现在这具身体,做出这个动作,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王伦趁机抽腿,后翻落地时踉跄半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方才若是慢得半分,此刻已成残废。 现在腰还嘎吱作响,万一稍有不慎,高位截瘫可不是闹着玩的。 焦挺独目微眯,忽然察觉这书生呼吸已乱——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身子,怎经得起这般消磨? 焦挺双掌直接握在一起,心说他已经撑不下去了,再展现下本事,自己也就该投降了。 于是乎,他声若洪钟大喊:\"且吃我的这招''泰山崩''!\" 话音未落,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凌空跃起接近??丈,双膝并拢如重锤砸落。 王伦眼前一黑,这记杀招笼罩自己全身,简直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团身侧滚,直接侧方位一招八极拳铁山靠顶心肘,直取其胸口膻中穴,膻中穴,就是36个“死穴”之一,也是气门所在。 \"砰!\" 焦挺双膝将黄土地砸出深坑,胸口却传来钻心刺痛。 这招虽然说是八极拳的铁山靠,但是攻击穴道源自后世李小龙的截拳道理念,王伦肘部已是一片淤紫,焦挺更是单膝跪地,独目充血。 围观众人只见书生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随即就是踉跄的后退,而焦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刚还颇有气势的飞身攻击,结果此时此刻就变了个样,直接开始跪地喘息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竟不知方才电光石火间已换了生死,只有“青面兽”杨志暗自称奇。 第28章 愿赌服输,同行 \"好……好个肘击!\" “没面目”焦挺单膝跪地,吐出口中血沫,两只眼睛都被打红了。 说实话,刚刚王伦那一招直接就把他打得有些红了眼睛,他的理智有些丧失了。 因为这招真的能打败他。 若是为了换取一个前程,“没面目”焦挺他可以装输,因为毕竟不是真输,他心里头还过得去。 可是,王伦很有可能让他真输,所以他也不会再留手了,他们焦家祖传三代相扑为生,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能在他这里出了个意外啊! 于是乎,焦挺猛然起身,施展一通快拳,奔雷快手,直击王伦。 王伦一打眼一看,就知道“没面目”焦挺使的是少林寺绝学龙爪手,擒拿功夫里面的佼佼者,要是被他抓中了,以这焦挺的摔跤实力,自己必死无疑。 故而王伦不退反进,矮身突入其攻击盲区,焦挺冷笑变招,鲁智深中途回卷,却见书生如灵猫踏雪,身子一个“乌龙绞柱”,半空中盘旋而上。 焦挺只觉手腕剧震,王伦双足已绞住他持链的右臂,腰身扭转间,巴西柔术的十字固骤然成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响起,焦挺独目暴突,左手死死扣住地面石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忽然想起幼年学艺时,师父说过相扑至理:\"宁可断骨,不可坠地。\" 但此刻右臂传来的剧痛,竟比当年学艺时打断肋骨还要钻心。 \"认输吧。\" 王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气息喷在焦挺后颈,他不知道这一招在宋朝有没有类似的招数可以做得到,但是他清楚,这一招只要是用全了,基本没有办法破解。 \"这招若再加三分力……你必败无疑……\" 王伦话音未落,焦挺突然以头抢地,青石板上绽开血花,他在使劲的挣脱。 王伦惊愕松劲的瞬间,焦挺左肘如毒蝎摆尾,直击肋下章门穴! \"砰!\" 两人同时滚出丈余,这一招王伦始料未及直接中招受伤,王伦嘴角溢血,虽然他及时闪身提气,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相比之下,焦挺的状况就更惨,两人分开之际,王伦折断了他的右臂,焦挺右臂软垂,却挣扎着用左手撑地起身。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杨志手中的剑已出鞘一丝,在秋阳下泛着寒光。 要是焦挺还要打,杨志已经准备上去救人了。 \"好个''壮士断腕''。\" 王伦拭去嘴角血迹,忽然轻笑,\"可惜……败了就是败了……\" 话音未落,他鬼魅般闪至焦挺左侧,受伤的右臂竟如无骨柳枝,绕过焦挺格挡的左臂,二指精准扣住腋下极泉穴。 焦挺顿觉半身酸麻,还未及反应,王伦左膝已顶住他后腰,形意拳\"老猿挂印\"配合柔术地面技,将焦挺死死压在地面。 \"这是……什么招数?\" “没面目”焦挺独目圆睁,他分明感觉到王伦的劲力忽刚忽柔,竟能透过肌肉直击经脉。 书生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后心,只要暗劲一吐……怕是…… 但是,王伦却没有那么做,直接一招把他被卸掉关节的右臂给接了回去。 \"兄弟,承让了。\" 王伦忽然收劲后跃,从怀中掏出跌打损伤药,直接抛给焦挺。 \"方才锁你极泉穴时,是用了以柔克刚的路子……\" 王伦说着,五指虚握成爪,空中竟响起细微气爆。 焦挺目光骤缩,这等打法,平生未见,输的不冤啊…… 王伦也明白,自己这是用后世的招数打了他“没面目”焦挺一个措手不及,要是下回再用同样的招数和他打,你别看他只是见过一次,一定就有办法破解了…… “没面目”焦挺盯着自己扭曲的右腕,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震得旁边槐树落叶纷飞,惊起一群寒鸦。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单膝跪地抱拳:\"焦挺行走江湖三十载,自以为相扑之术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方知武学之道浩如烟海!\" 王伦伸手相扶时,说道,\"怎样,赌约可还作数?你若想学,日后我可以教你啊……” 而焦挺却并没有起来,而是小声询问道,“尊驾到底是谁,我自然愿赌服输,也请尊驾告诉真实身份。” “没面目”焦挺之前认为王伦是个官员,但是现在交了一回手,他有感觉不对劲。 王伦身上,好像还有一股江湖气,这个可是普通官员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王伦听了一笑,悄悄贴近了“没面目”焦挺的耳朵,以只能叫他听见的细微声音开口道,“现在水泊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可愿意随我上山?” 话音刚落,那“没面目”焦挺身子就为之一颤。 他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是王伦。 作为占山为王的一方首领,王伦自然在江湖里是有名的,“没面目”焦挺奔走江湖,自然是听说过的。 当然,听说过的名声,还是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抠门小气的名声…… 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说他焦挺之前在江湖上,基本上没听过王伦一句好话,但是现在他也挺佩服王伦的。 毕竟,王伦这身手实实在在的把他打败了,这足以证明,王伦是有大本事的,根本就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么不堪啊。 焦挺惨然一笑,心说自己命运也算是真不济了,本以为能跟随个官,混个前程,闹了半天,居然要去山上当土匪。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又不是没有想去当土匪的念头,只是没人愿意收留自己罢了,自己这样的人,官场上谁会收留自己啊,不是痴人说梦吗。 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能上梁山泊,凭着自己的本事,大小座把交椅是没问题的,也强过在江湖里面东游西逛…… 想到此处,焦挺直接跪拜在地,拱手向王伦行礼,口中说道,“愿意随哥哥而去。” “好好好,请起请起,既然如此,便都是兄弟了,跟我去吃酒。” 说罢,王伦便拉着焦挺,会和了杨志,走到了镇上一间酒肆,孙安、林娘子一家早就在此处点好了酒菜,在包间雅座里面,正等着王伦他们回来一块儿吃饭。 “哥哥,这位是……” 孙安见王伦灰头土脸的领回来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焦挺,还不认识,于是发问起来。 “好,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也无妨,这位是我新收的兄弟,‘没面目’焦挺,三代相扑为生,相扑天下无双无对!” 王伦直接把焦挺介绍给了众人,焦挺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刚刚便败给了王大哥。” “焦挺兄弟,我来介绍,这位青脸汉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青面兽’杨志,杨家将将门之后,也是我们梁山兄弟!” 焦挺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早就听闻杨制使的大名,没想到杨制使也在梁山泊入伙!” 杨志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王伦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屠龙手’孙安兄弟,也是我们梁山兄弟,这位是‘轰天雷’凌振兄弟,大宋第一炮手,那些一众,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等人。” 焦挺逐一抱拳见过,现在轮到了张教头和林娘子,王伦介绍道,“这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丈人张教头,这位则是林教头的妻子。” “见过老丈,见过嫂嫂,久闻林教头乃是御拳馆天下教师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的高足,既然他在梁山之上,日后小可便可多多于林教头讨教了!” 焦挺知道,要论当下武学的大宗师人物,当属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为罪,可惜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能见见他的徒弟,学上那么一两招,也是受益无穷了。 “焦挺兄弟,今日你上了梁山,我们便要和你说说这梁山上的规矩,我们虽占山为王,但不是一般土匪,所行的乃是替天行道的大事,不坑害百姓,而是专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所得之财物,一半归于山寨用度,一半救济穷苦百姓。” 王伦说着,焦挺也很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听到了梁山泊的规矩,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豹子头”林冲和“青面兽”杨志这样的人物也愿意跟随王伦干了。 他行走江湖,年头已经是不短了,自然是清楚,这年头拉杆子上山东人数量不少,大多数都打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幌子,但是实际上手下干的却还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 但王伦所说,自然与这些人不同,占住了道义。 因此,王伦必然发展的要比这些人好得多。 “你的拳脚功夫厉害,我有意让你在山上担任拳脚总教头,教练三军拳脚功夫,但毕竟上阵杀敌,拳脚只是辅助,更多的靠的是兵刃武艺,你的兵器武艺不成,日后我叫林教头多指点你一下。” 王伦清楚,“没面目”焦挺拳脚厉害归厉害,上了战场却没什么用,大伙都穿着盔甲,拳脚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焦挺又没有鲁智深、武松那样的巨大力量,还得练兵器。 “惭愧,惭愧,小弟的兵刃武功实在是太差……”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没面目”焦挺也是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每个人各有所长,这也难免,焦挺兄弟,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你要是想学,孙安的剑法教给你!” “屠龙手”孙安这边话音未落,但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鸡飞狗跳之声,一瞬间,那是大人??,小孩闹,瞬间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 王伦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向外面探看,但见那店小二慌里慌张的大叫道,“诸位客官,快跑吧,那黑风山上的土匪来洗荡村坊了!” 王伦一把抓住此人,询问道,“什么黑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已经吓得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王伦才把这些个零零碎碎的话整合在一起,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在这镇子附近有个黑风山,山上有一群土匪,时常下山来劫掠村镇,今天他们正好下山,杀到了这处村镇里面。 而这些匪徒,和其他匪徒不同,其他的匪徒劫掠杀人,也就是为了钱财。 而这一伙匪徒可不是,他们为首的三个头领,喜爱吃人,经常洗荡村坊,专挑细皮嫩肉的处女和孩子掳掠回去吃了,就是普通人也不放过,专掏人心回去油煎了吃! 王伦问明白了情况,便放开了那店小二,小儿是撒腿就跑啊,生怕跑晚了自己成为刀下鬼。 王伦回头看向杨志几人,开口问道,“几位兄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食人恶魔!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可杀不可留!我的意思,我们弟兄除了这些祸害,杀上山去,剿灭了他们如何!” “嘭!” “屠龙手”孙安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不错,这些畜生已经不是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山上有多少人马,他们下山的这支队伍,以我等的本事,解决不难,只是那山上若是易守难攻……” “青面兽”杨志也想干掉这群王八蛋,但是他毕竟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深通兵法,懂得这些事情,考虑的是战术层面的问题。 “几位哥哥,这个倒是不成问题,要是你们能在镇子里面给我弄到大量的火药,要灭了那座黑风山上的混账们,也是不费劲的……” “轰天雷”凌振此时开口,王伦明白凌振是什么意思,虽然人数上的差距他们不能弥补,但是凌振可以用火药去炸,这可是跨时代的威力! “不错,凌振兄弟说的靠谱,这样,我们先出去料理了那些杀进村镇的混蛋,焦挺兄弟,凌振兄弟,还有你们一众泼皮都留在这里保护林教头一家和两个姑娘,看住了那高衙内!” 王伦边说,边拔出巨阙剑,“杨制使,孙安兄弟,我们去把进镇的畜生全部干掉!” 第29章 该出手时,不迟留 “小娘子,细皮嫩肉,想来真是好吃,桀桀桀……” 此时此刻,在镇上,那黑风山的三当家正纵马疾驰,一把将正在逃跑的一个妙龄女子抓上了马背,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在女子光滑的皮肤上乱摸起来。 “嗯,是处子香气,那就更好吃了!” 那三当家把鼻子揍近女子脖颈,仔细的嗅了嗅,全然不顾女子的挣扎,随即似乎还不太过瘾一样,伸出舌头,狗一样的舔了起来。 “住手!”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那三当家的性质,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持长剑,直取他的秃头。 “嗯?” 那三当家只感觉那人的剑尖上迸发出一股剑芒来,威猛无比,刺得他眼睛生疼,连忙拿起马鞍桥上的铁锤抵挡,把那女子一把扔在地上。 这位三当家号称“笑弥勒”田光,原本是普陀寺里面的一个武僧,有些好武艺,但是为人奸诈,不守清规戒律,最后因为犯了色戒,被本院长老责罚,他怀恨在心,杀死长老,便逃在了江湖上。 后来他机缘巧合碰到了同样在江湖中游荡的一个道人和一个头陀,颇为投缘,于是便一块儿占住了这黑风山占山为王。 后来,那个道士说自己有个什么“益寿延年”之法,说是人乃是万物灵长,乃是先天一炁所组成的,常吃人肉人心,可以修行成功。 虽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三人却因此没少吃人,就拿这“笑弥勒”田光来说吧,他居然还吃人肉上瘾了,真是个畜生! “苍!” 巨阙剑直刺在那铁锤之上,那“笑弥勒”田光一看,吃了一惊,这一剑居然给他的铁锤之上留下了一个深痕。 持剑的人自然是王伦,他这一剑被挡住之后,立刻借力旋转身体,巨阙剑直接挥了出去,劈在了铁锤之上。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这一剑竟然在铁锤上留下了半寸深痕! “宝剑!” 那“笑弥勒”田光看到这把剑的锋锐程度,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口宝剑,于是大喊一声,“小的们,给我过来围攻他,我要他那口宝剑!” 散落在村中的三四十个喽啰立刻朝着王伦围拢过来,王伦不慌不忙,双手卧剑,根本不做理会。 就在这些喽啰围拢过来之时,但见“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从旁边跳进战圈,立即挡住了他们。 “屠龙手”孙安双剑平扫,来了个“横江飞渡”,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直接把一个人拦腰截断。 “青面兽”杨志手中拿的是他们杨家将的家传宝刀,手腕一翻,就是有个漂亮的刀花,一颗人头直接腾空飞起,随即化作西瓜般在地上乱滚。 “还有高手?!” 那“笑弥勒”田光直接被“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展现出来的高超手段给吓傻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在场! “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伦趁机一剑直取“笑弥勒”田光面门,那“笑弥勒”连忙举起手中铁锤抵挡,却不想王伦剑尖飘忽不定,在刺向了铁锤之际,剑尖居然在铁锤上滑过。 随即,这一剑便向下而去,剑刃贴在了铁锤之下的锤柄上。 “苍!” 王伦手一发力,便将那铁锤的锤柄截断! 王伦早就看出来了,这铁锤的锤头是个铁西瓜,自己的巨阙剑就是再锋利,也不可能直接给砍成两半,相反,下面的锤柄可并不坚固。 于是,他声东击西,截断了锤柄,那“笑弥勒”田光也就没有倚仗了! “嘭!” 随着铁锤锤头坠地,那“笑弥勒”田光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死定了。 “杀!” 王伦对这个食人恶魔没有任何的留手,手中的巨阙剑挥出无数的寒光,王伦施展螳螂穿林剑法,剑势起落,步态抑扬,每一剑都尽显大家风范,而且每一剑,都能让这混账身上的一片儿肉飞出去! 一瞬间,那肥胖的“笑弥勒”田光身上血花四溅肉片片飞,便好像是那刑罚里面的凌迟处死之刑法,让犯人在死之前,先饱尝痛苦! “啊!!!!” “笑弥勒”田光此时已经随着一片片的肌肉离体而无力反抗,唯一的力量只能用在了惨叫上,当然这也并没有维持多久,而是很快就随着王伦的一剑封喉,将其的惨叫之声直接抹杀掉了。 至于其余的喽啰,则是交给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前来处理,这俩人对付几十个喽啰,根本不是问题,砍瓜切菜一般,直接一扫而光。 而在他们料理完了这些强盗之后,原本躲藏起来的镇上百姓也都试探着走了出来,那镇长老人哭着就跑到了王伦脚下,一下子就跪下了。 “老人家,为何如此,不必啊!” 王伦见状,伸手去扶,但那老人根本不肯起来,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侠士啊,你们救了我们镇上的人,我们本该感谢你们,可是,可是……这黑风山上还有两个大王,十分的厉害,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三大王死了,必然带人来报仇,到时候我们全镇子的人,必然性命休矣啊……” 王伦点了点头,把老人搀扶起来,安抚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点在下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弟兄们也想除了这些害人的混账,只是这黑风山上的虚实啊!” “山上的虚实,老朽知道啊,只要能够帮我们除了这些强盗,我们镇上的人家家户户愿意出资酬谢壮士!” “不必,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本不是索取财物的手段,老丈还是和我们说说那山上的虚实吧!” 王伦问道。 “好,好!” 那老镇长说罢,便开始说起了那山上的情况。 原来,这山上的大寨主叫做“铁脚头陀”李二僧,法号广惠,乃是曾经少林寺的火工头陀出身,因为其武学天赋很高,所以被少林寺高手传授了他武艺,学了一身横练功夫,能使两口雪花镔铁戒刀,武功高强,特别是腿上的功夫,学得少林寺“八步赶蝉”腿法,轻功和脚下功夫是一绝,故而江湖上称其为“铁脚头陀”。 这人虽然有着一身好武艺,但是却少了些出家人的修行之心,喜好争强好胜,在寺内与少林寺监寺争执,一时兴起,把监寺给杀了,被少林寺追捕,于是便逃到了江湖上游荡。 自此之后,此人彻底是放浪形骸,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凭借着两口戒刀和一双铁脚,他在江湖之中也打出来了不小的名声,不少英雄好汉都死在了他的刀脚之下。 而二寨主则是个道士,人称“飞天蜈蚣”王道人,原本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一个道士,因为受箓时低了同门一等,心怀怨恨,而且山上的师父还不喜欢他,他便觉得自己修道不能有所成,偷了这龙虎山上相传是天师张道陵所传下来的镇山宝剑——雌雄龙虎剑和剑谱逃到了江湖之上,背叛师门了。 到了江湖上,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据说是认为龙虎山他们道貌岸然,便在江湖上修炼各种邪法,什么采阴补阳,烧丹炼汞,包括那吃人的邪修,在江湖上可谓是恶贯满盈。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不好惹的角色,其偷去了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这本就是一口宝剑,而且他还盗走了剑术剑谱。 这剑术可是龙虎山的绝技,他王道人练成了之后,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了,也是横行无忌的角色。 约莫是三四个月之前,这俩人和那“笑弥勒”田光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凑到了一起,然后就在这黑风山上占山为王,然后招收了大概二三百个不法之徒,打家劫舍。 然后,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就提出来了要吃人以图长生的想法,自此之后,这些混账就开始在这黑风山四周见天的抓人,各地的村坊都深受其害。 王伦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王伦也知道,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就是在十字坡“母夜叉”孙二娘那里被麻翻后杀掉的那个头陀,后来他的戒刀和装束也都归了“行者”武松使用,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至于那王道人,原着里他居住于蜈蚣岭坟庵,绰号“飞天蜈蚣”,因善习阴阳,能识风水,留在张太公家中看风水,见了张太公女儿,起了歹心,在张太公家住了三两个月后,把一家子都害了性命,却把张太公女儿强骗在蜈蚣岭坟庵里住,又在别处掳掠道童。 因被经过的武松看见他搂着张太公女儿在窗前看月嬉笑,而连道童一块儿被杀,能和武松交手,实力可谓不俗。 没想到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伤天害理,王伦势必要除掉他们。 “老人家,我们今夜便可上山去除掉了这些强盗,但是需要你们帮忙。” 王伦话音刚落,那镇长立刻表示道,“壮士,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们镇上的人是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绝不含糊!” 这个镇子上的老百姓已经被他们这帮混账给欺负的太狠了,不光是杀人放火,抢劫财物,而且还吃人! “好,老人家,这边有两种东西要准备,其一,乃是火药,给我准备得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再来多少我们也不嫌多。” “火药?” 镇长虽然不知道王伦要火药是要干什么,毕竟火药真正的应用在军事那还是在南宋时期呢,现在的老百姓是根本想象不到火药能有应用在战场上的作用和无与伦比的威力。 但是,王伦既然有了吩咐,他就去准备,黑火药在古代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玩意,正好这镇上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店铺,做这些东西,那必得是常备火药,在他家里随意就有几百斤火药。 就算是不够,那铺子里面也常备硫磺、硝石和木炭,再做一些就是了。 “第二则是我们人数不够,只有我们几个人上去,也难以对付得了这二三百人,你们有些让这些混账自此再无可能坑害你们,也得出些人来,我们一齐”杀了这些混账!” 即便是有火药的帮助,想要无伤干掉黑风山上的二三百人,就靠着王伦他们几个人,有些吃力,闹不好还得有几个带伤的。 毕竟,他们在黑风山上有山寨,有防御工事,守卫必然比攻打要容易一些,占据了地利。 眼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发动群众,直接把镇上年轻力壮的民众发动起来,让他们组成一支自卫队,跟着一起上去打。 他们都被黑风山的山贼欺负的太惨了,甚至很多人还和这些土匪有着深仇大恨,只要王伦振臂一呼,自然是一呼百应的状态。 至于说这战斗力的问题吗……临时组建的镇民战斗力自然是高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们都年轻力壮,对山贼有着咬牙切齿的怨恨,这边便够了,又不是什么专业军队,敢拿起兵器来杀人就行了。 因为黑风山上的土匪也大概率没有什么优秀的战斗力,因为这年头的土匪也都是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上山落草,或者是各种犯了事儿的违法乱纪者投奔上山。 这两者的战斗力也都不高,唯一能够区别于老百姓的则是这些人因为是土匪的缘故,本身都不是守法分子,所以不受法律约束,敢杀人,下手没有顾忌。 相反的,普通老百姓则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们的良民,要守法但是当他们动手的对象变成了不受法律保护的盗贼之时,那些强盗对他们的唯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王伦他们几个几个高手,主要负责围杀掉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其他的交个老百姓。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他们的首领给干掉,王伦估计他们大概率也就跪地求饶了。 第30章 黑风山巧救贵胄 王伦这边与镇上民众准备停当,一应需要之物都已经准备,已经是到了夜里。 这可真是慢不得的,因为这下山劫掠的部队很久都没有回去,自然会引起人怀疑,不能拖得时间太长。 准备好后,王伦叫“没面目”焦挺与众泼皮在镇上留守,看着老人女眷还有那高衙内,他自己 带着杨志、孙安、凌振,率兵直扑黑风山山寨。 当地镇民出精壮男子一百,也都各自手持刀枪兵器跟随。 乘着夜色朦胧之际,王伦等人找来熟悉当地路径的人,走小路摸上山去。 一天之内,此时已经是午夜了,一天之内,只此刻人最无防备,睡下的还未醒,值夜的守了一夜,现在也瞌睡虫发作,最好偷袭。 众人自后山处一杂草丛生的所在上山,一路上荒草及腰,险僻难行,但也能上得山来。 到了山上,王伦看去,但见那黑风山上的山寨规模不大,都被寨栅围住,显然占据时间不长,才盖了二三十间房子。 这样的防御,其实没什么防御能力,月正中天,时正午夜,众匪徒皆在正中大寨之中,估计早就进入了梦乡。 只有大寨之门虚掩着,并没有关死了,只有两个喽啰,半倚着门,睡眼惺忪的在那里和周公聊天呢。 原来这“笑弥勒”田光还有一个好色的毛病,下山劫掠的时候经常去横推力压,眠花宿柳的,所以经常是晚回来,或者是第二天回来。 这边的土匪兵卒都习惯了,所以直接给他留门了,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早都在奈何桥上喝汤呢,倒是便宜了王伦一伙人。 “带弓箭的,否结果了那两人!” 王伦一声令下,杨志连忙答应道,“洒家来结果他们!” 说罢,杨志拿起弓箭来,左手拉满月,右手抱婴孩,“飕飕”两箭,就把那两个瞌睡中的倒霉蛋直接送上了西天。 寨门拿下,难度,0。 王伦带人直接进了内部,里面一个放哨的都没有,估计全在房子里面睡觉呢。 也许是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方圆几十里之内居然会有人敢攻击他们,因而有恃无恐,连哨兵都不多安排几个。 “凌振兄弟,看你的了!” 王伦一挥手,“轰天雷”凌振就带着一群精壮男子,抱着一个个瓦罐凑上前去。 这些瓦罐就是“轰天雷”凌振利用黑火药和火油,在其中掺杂铁片,钉子,铁砂等制造的“土地雷”。 先用火药趁他们睡觉,炸死一批,剩下的就好对付了。 随着一个个瓦罐上的引信被点燃,凌振等人冲到了那些房屋之前,在引信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纷纷发力,把一个个土地雷顺着窗子扔了进去。 瞬间,一个个瓦罐在房子里面炸开,一道道橘红色的火光炸开,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响,把那归林的宿鸟一下子惊得冲天而起,一黑压压的一片聚在山头上。 那些土匪在睡梦之中,半数都是直接被炸死了,还有的幸运一点,没炸死的,那更是生不如死,各种铁砂,陶片给他们身上打得是千疮百孔。 这种伤死是不至于死,难受却是真的难受啊! “杀!” 王伦大喝一声,众人瞬间暴起,趁着硝烟还未散尽,捂住口鼻,冲进屋里,对着那些还没死的敌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砍杀。 却说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与“铁脚头陀”李二僧两人,“铁脚头陀”李二僧作为寨主,此时在山上,但是此时“飞天蜈蚣”王道人并不在这黑风山上。 这王道人生性淫邪,又不知从何处修习来的“采阴补阳”之邪术,日前便下山寻乐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黑风山上突发变故,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声连串响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如此巨响,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还能不醒来吗,原本他喝酒太多,正在宿醉,但被惊醒之后,后闻听得周遭山寨里喊杀声大作,便明白是有敌人来袭。 “不好!” 那李二僧瞬间踢翻桌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抽出两把雪花镔铁戒刀便跳出房门。 到了外面,那李二僧但见外面乱作一团,这也不知是哪里来了一群人,疯狂的杀死他寨中喽啰! “呔!你们是哪里撮鸟!胆敢来我的山上撒野!”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不说话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说话,却被人发现。 “屠龙手”孙安听见动静,回身看去,但见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铁箍,披头散发的头陀,手持两口雪花镔铁戒刀,脖子上挂着一百单八颗人顶骨佛珠,好像就是那“铁脚头陀”李二僧。 “你就是那恶头陀吗?来受死吧!” 李二僧只觉得此这条大汉,身高八尺,腰阔十围,说句话就像是半空中滚落下来一声响雷,手举使双剑,左右夹击,攻向了李二僧。 李二僧听得那两口宝剑的破空之声好不一般,想来寻常刀剑,都是“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剑术都是轻巧灵便的。 可是此人这两口剑恁的不凡,双剑剑风扑面而来,就像是两口大闸刀劈向了他李二僧。 “来得好啊!” 李二僧手中两口雪花镔铁戒刀硬顶了上去,他这两口雪花镔铁戒刀也是宝刀,削铁如泥,但那是“屠龙手”孙安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也不是普通兵刃,一时间也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李二僧手中双刀映着残火,人未动,脚下青砖已碾出两道深痕。 他也是成名的高手,少林寺的武僧,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大汉实力不亚于自己,但拼刀剑,他不好取胜,还得加上他这一双铁脚才行。 “屠龙手”孙安双剑交错胸前,紫电剑锋泛着幽蓝,青霜剑刃凝着冷白。 他忽地暴喝,声若惊雷,双剑如蛟龙出水直取中路。 李二僧却不接招,铁箍束着的乱发一甩,整个人突然矮了半截——竟是使出地躺功夫,陀螺般贴着地面疾旋,两柄戒刀化作银轮直削孙安脚踝。 也许,就是因为他喜好偷袭人双足,原着里才被“母夜叉”孙二娘给卸掉了四肢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好毒招!\" “屠龙手”孙安腾身跃起,青霜剑倒插而下,正钉在戒刀转轮中心。 金铁相击火星四溅,“铁脚头陀”李二僧借势翻身,铁脚如蝎尾倒钩,直踹孙安面门。 这一脚来得诡异,他的僧鞋鞋尖上竟弹出三寸铁刺,寒芒闪动间已到眼前。 他这一双铁脚,本来就是学过少林寺八步赶蝉功夫的,非常厉害,要是和后来得到他装备的“行者”武松绝技“玉环步,鸳鸯脚”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更何况,他还在鞋底藏了这刀子暗器,每一脚出去,这可都是能要人性命的! “屠龙手”孙安没有防范,险些被鞋子上的刀一招封喉,在看准了他李二僧的鞋子上有刀之后,孙安立刻紫电剑横削,剑锋削断铁刺。 此时,却见李二僧脖颈间人骨佛珠突然甩动,一百零八颗骷髅头带着劲风扑面而来,愣是把这佛珠给当成了像是鞭子一般的暗器,偷袭孙安。 孙安急旋双剑格挡,叮当声中,李二僧已滚到身后,戒刀毒蛇吐信般刺向腰眼。 “卑鄙无耻!” 孙安立刻向后一跳,躲过李二僧戒刀,此时 三十回合过去,孙安渐觉这头陀招式虽阴狠,脚下却虚浮不定,仔细看那李二僧的面容,醉醺醺的发红——原是宿醉未消。 既然如此,便可利用! 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佯装握剑不紧,在李二僧戒刀砍来之际,青霜剑脱手飞出,似乎是一时不慎,掉落了兵器。 李二僧大喜,双刀绞向空门,他若不是宿醉,就应该察觉得到,这人与他武功相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可能是连剑的握不紧,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可惜啊,宿醉之后,他头脑不清醒,自己的判断力减弱,不然也不可能上这个非常明显的当! 他双刀劈入,却却不防“屠龙手”孙安左手紫电剑突然离手,剑柄系着的乌金链哗啦一响,长剑如流星经天,自不可思议的角度贯入后背。 \"啊呀!\" 李二僧痛嚎声中,人骨佛珠散落一地,这一剑直接在他后背上开了一个二尺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而直接让他清醒了些,此刻负伤的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于是施展“八步赶蝉”绝技,当下脚踏八门,以极快的身法逃遁。 “哪里走!” “屠龙手”孙安自然不能放过他,捡起双剑就追,而前面“青面兽”杨志也赶来,手握宝刀拦住去路。 “留下脑袋!” 杨志刀光一闪,快速移动中的李二僧退路瞬间被截断,差点直接一下子撞在杨志的刀上。 因为他逃跑的速度太快,一瞬间停下,惯性原因,没有站稳身子,直接一个踉跄,撞翻燃烧的灯架,火星沾着僧袍燃起。 “啊!” “铁脚头陀”李二僧自出道至今,还没有如此狼狈过,一时间慌不择路,竟似个火陀螺般滚下山崖了! 孙安和杨志赶上前去,但见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想来滚下山崖去,此人八成是已经活不了了,也就没有下去追赶。 而在另一边,王伦则是和凌振领着大伙收割残兵。 别看“轰天雷”凌振主业是个炮手,但也有武功在身,能打几下。 火光照耀的断壁残垣间,王伦倒提巨阙剑缓步而行。 剑身拖过青石地面,火星在巨阙剑的血槽里流动,竟似游龙盘踞剑脊。 七个持道悍匪见王伦一副书生的模样,好像软弱可欺,便一起围来,当先一个匪徒手中的斧刃还滴着血。 而王伦则是步踏罡斗,使出武当山纯阳剑法,第一步踏在巽位,巨阙剑自下而上反撩。 剑锋破空声如裂帛,那开山斧连人带斧断作两截,血雾在月光下绽成红梅。 第二步转震宫,剑身横拍,千斤力道将第二人胸骨尽碎,倒飞的身影撞塌半堵砖墙。 第三、第四步踩着离、兑双卦,王伦身形突然模糊但见巨阙剑化作九道虚影,两名匪徒刚要举斧格挡,咽喉同时现出碗口大的血窟窿——一剑封喉。 第五步最是奇诡,王伦突然弃剑跃起,巨阙剑却如有灵性般悬空倒旋,将第五人拦腰斩断。 王伦凌空接剑的刹那,第六步已踏乾位,剑锋点地借力,整个人鹞子翻身掠过第六匪头顶,剑穗金铃轻响间,大好头颅滚落火堆。 第七步落地时,最后那个匪徒已吓破肝胆,连反抗都忘了,巨阙剑穿心而过却不沾血,王伦振腕甩剑,尸体轰然跪倒,恰成叩首姿势。 七具尸身倒地,此刻倒像在朝拜帝王。 \"当啷\"一声,某处响起了兵器坠地的声音。 这声响瘟疫般蔓延,转眼间百十件兵器在血洼里叮当碰撞。 有匪徒裤脚淅淅沥沥滴下水渍,更多人伏地叩头如捣蒜。 他们都被王伦方才这无比厉害的剑法给吓到了,此时他们也没有反抗能力了,大局已定,还不如赶紧投降,还能保一条命。 王伦叫过镇民里面的领头者,告诉他把这些个匪徒一个个的全都给绑了,带到山下请赏,他们则是往里面继续他寻探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王伦倒是看见李二僧坠落了山崖,但是却实没有看见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山上。 所以,他叫上来了孙安和杨志向后山寻谈探。 他们在后山发现,此处居然有一处土地牢,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杨志一刀劈开门锁,孙安拿过火把,王伦举火进入,结果发现,这土牢里面居然锁着那之前他们去东京路上所救过的主仆二人。 正是那日匪徒袭击店铺之时他救的那个坐暖轿子的小姐和她的仆人。 “是你!” 那小姐认出王伦来,满脸的欢喜之色。 “壮士,请搭救我们出去啊!” 那仆人尖尖的嗓子此刻勒得更尖了,王伦说道,“不怕了,这山上土匪已经被我们杀了!” “没想到,你前后救了我两次,是我的大恩人,回去之后我定叫我父皇赏你一个大大的官做!” 那小姐笑道。 “父皇?!” 王伦三人听闻,不禁齐声惊呼。 “不错,我就是当今天子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 第31章 飞天蜈蚣,窃玉偷香 王伦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救了一个宋朝公主。 这位赵福金是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的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母亲是明达皇后刘氏。 王伦依稀记得前世看书时见过这个女子,好像是他她在靖康之变时二十五岁,靖康之变后,与徽、钦二帝一起被俘北上,五起北行,押往金国。 她初嫁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靖康之变后,改嫁金朝二皇子宋国王完颜宗望。 同年六月完颜宗望病死后,又改嫁金朝宰相完颜希尹,于天会六年八月,在完颜希尹的营寨中去世,时年二十六岁,没有具体记载她是因何而死。 不过,以北宋皇氏女子被俘到金国之后的悲惨遭遇来估计,大概率是不得好死。 难怪她这个仆人嗓子尖尖的,说话还总是愿意捏这个兰花指,娘们唧唧的,原来根本上就是个太监啊…… 而这赵福金贵为宋朝公主,为什么在民间游荡呢?只因为这位小公主天生就不是什么安分点性子,历史上那宋徽宗给她指婚,让她嫁给了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 但是,现在这位小公主因为知道蔡京是奸臣,而且他这个儿子那是名声极其不好,是个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干的人,不愿意嫁。 在得知了父亲给自己指婚的情况下,这位小公主一气之下,就直接带着几个仆从偷偷溜出了东京城,到外面去玩耍了。 要说她到了外面,也不完全都是来玩儿狄青,她自幼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所以就想着要遇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爱情,就像是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 所以,她这次出来,也有着这样一个心思。 结果,她久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现在这个江湖上是什么样子的,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盗匪,也正是那一次,她和王伦初遇,被王伦救了。 她当时就觉得,王伦仗义出手的样子,颇有点李太白青莲居士《侠客行》里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风范,比东京城里面那些纨绔子弟和王公贵族帅得不是一星半点。 本来经历了这一遭,身边的仆从力劝她回去,她自己也知道了,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有强盗打劫,但是奈何她还没玩够,所以叫仆从绕个大圈子回东京城,这一路上好走走看看。 结果,转悠到了这黑风山附近,就被山上的匪徒给劫了,自己同行的其余仆从都被杀了,只有贴身的这个太监他机灵点儿,说他们是富贵人家的人,只要留他们一条性命,便可换取大比赎金。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因此而动心,没有杀他们,直接就关了起来,准备当肉票换钱。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虽然淫邪,但也没有坏了赵福金身子,只因为他的采阴补阳之法已经快到了突破的时候,需要在特定时间寻得一处子突破,所以他有意识的留着赵福金,到时候了才想用。 结果,他还没等到时候,黑风山就被王伦给剿灭了。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公主该怎么处置? 对赵宋江山和宋徽宗这个千古昏君,王伦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的,但是这个公主,他爹干的事情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就在此时,那贴身太监倒是说话了,他直接恳求道,“这位壮士,你两次相救我们,可谓是天缘凑巧,感激不尽,我这位小主乃是天潢贵胄,请你把我们护送到附近的官府,我们定有重谢!” 这个太监的话倒是给了王伦一个解决办法,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官府了事。 “好,请你们稍等一下!” 王伦这边思考了一下,准备在走时直接顺路把他们带走。 对这个公主,你是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还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最好的办法不是扔下她不管,因为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宋朝早晚查到你头上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让她进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样自己也能快速脱身,她一旦安全了,也没有人会来寻找王伦了。 “多谢壮士,只不过……还请壮士暂时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那太监请求起来,王伦一看,这赵福金公主天真烂漫,但是这太监倒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在土匪窝里待上了一天,已经知道了人心险恶的道理,不敢随意表露身份了。 这边,“轰天雷”凌振已经带着镇民绑好了那些强盗,顺便还把黑风山上的钱财搜刮了一下,这帮家伙来的时间不长,所以家底倒也不是很丰厚,有着近万斤的粮食,再加上近万两银子。 王伦去和镇民们商量,将这些粮食全部给他们带走,自己只把银子拿走,毕竟自己出力也得来点儿报酬。 镇民们都是欣然应允,他们都说如果没有王伦挑头带他们杀上山来,他们还得继续受着这些土匪的欺压,别说拿银子了,就是把山上的东西全都拿走他们也愿意,回镇上还得牵牛担酒的感谢他们。 其中还有镇民表示,要给王伦立一座生祠,给他铸庙烧香,王伦一听,汗颜无地,立刻表示这样大可不必。 但是,镇民们依旧是要王伦留下姓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千家万户传颂。 王伦心说,虽然他们都是一腔热情,满身的热忱,但是毕竟自己也不能留真名啊…… 于是乎,他取自己绰号“白衣秀士”之中的两个字,临时编了个名字说道,“在下白秀,沧州人士,为善除恶,本是大丈夫的本分,昔日横渠先生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所为者,乃为人之本,诸位不必过于感念啊。” “好好好,我们回去,必然常念着恩公!” 众镇民都叫好道。 而旁边正在观看这一幕的赵福金也在不声不响之中记下了这个王伦的假名字。 “白秀,这名字倒也符合他的长相,秀气……” 赵福金呢喃起来。 “小主,您这是……” 那贴身太监是自小把赵福金看到大的,也最为了解赵福金的心思,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小主似乎是对王伦有些别样的情愫…… 赵福金自顾自的说,“你听他说话,当是个读书人,还有如此武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要是能帮他考个功名,进入朝廷,立点功勋,岂不是……” 眼见着赵福金的遐想越来越出格了,贴身太监连忙打断道,“小主,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不假,但也只是个普通百姓,小主要嫁的是蔡太师之子,这是官家钦点的赐婚,任谁……也更改不了的……” “哼!那个纨绔子弟,他爹每天都在蛊惑父皇,把朝局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曾把整条汴河上的画舫妓女全都聚在一起,七天七夜通宵达旦……简直下流……都是他们父子,不知道如何给父皇灌了迷魂汤……” 赵福金提起这蔡京父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直痒痒。 别看她是个女子,但正因为是个女子,远离朝局,才看得清楚明白,奸臣们媚上获得宋徽宗宠爱的手段对她没有用,所以她才看得清楚蔡京就是个大奸臣,最大号儿的王八蛋。 让她嫁给蔡京的儿子,她怕不是想即刻上吊服毒。 “唉……小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贴身太监也知道会委屈了公主,可是,皇帝的命令,谁能抗旨不遵呢? 这边王伦他们把黑风山山寨一扫而光之后,随即便把山寨给一把火点了,准备下山。 正在此刻,山下回来了一个人,看到了山上的熊熊大火,却吃了一惊。 这人正是“飞天蜈蚣”王道人,他原本不在山上,下山去“采阴补阳”了,此时志得意满的回山,却发现山上火光冲天。 他顿时就意识到出事了,立刻就向山下镇子里跑去,想要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潜入到了镇子里面,就看到街口处有一群人正在观赏着那冲天大火,连忙躲了起来。 而那里观赏大火的人,正是“没面目”焦挺还有“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三人。 “看来哥哥他们得手了,这些害人的匪徒,一个个都杀了才好!” “我等也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他们剿匪回来,我们估计要趁着第二天天明上路!” 这边“没面目”焦挺与张三、李四说完这话,便回了屋子,而这些话也都让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给听见了。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心说难不成是这伙人带着兵马上山去剿匪去了,便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在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见几人进了一间屋子,便到了窗口处用指头戳烂了那窗户纸,往里面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素来好色,采阴补阳,而这屋子里面就有好几个大美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屋内,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外加上一个女使锦儿,一共四个女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林娘子,身为人妇,体态丰盈,李师师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赵元奴身材婀娜,有一股野性美。 至于那女使锦儿,虽然容貌一般般,但是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经验老道,阅女无数,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处子,也值得一亲芳泽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当即便想着,现在山上大火冲天,估计“铁脚头陀”李二僧和“笑弥勒”田光他们都难以幸免于难了…… 既然是这样,自己还回山干什么,这里放着好几个绝色尤物,自己干脆直接趁着他们大部队尚未回来,先干掉了这里的男子,掳走这几个女人,成其好事…… 王道人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那就是自己山寨里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杀光了,那自己掳走他们的女人,也算是给弟兄们报仇了! 说干就干,于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抽出背上的雌雄龙虎剑,一脚便踢开了房门,引得屋内众人大惊。 “没面目”焦挺眼见着一个道士手持双剑,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立刻抓起一把朴刀和他对峙起来,询问道,“你是哪里的道士,做什么?”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却没有理会,而是把他那油腻腻目光像是有刷子一般的在几个女人身上“滑动”。 “干什么?当然是来干女人的!” “飞天蜈蚣”王道人淫笑起来,而闻焕章则是看见他手持双剑,道袍上还刺着一个红色的蜈蚣,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他是飞天蜈蚣!” “啊?!” 众人吃了一惊,这“飞天蜈蚣”王道人不应该在山上吗?怎么到了镇子里? “好好好!你们还认得本道爷,道爷今天就造化了你们!” 那王道人声音一寒,这个人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 “快走!” 闻焕章之前听说镇民这“飞天蜈蚣”王道人武功高强,也不知道“没面目”焦挺挡不挡得住,所以立刻叫众女眷撤退,焦挺与几个泼皮都拦在前面,阻挡王道人,他和李若水则是立刻带着女眷和张教头逃跑。 李若水一脚把旁边的窗子踢开,要带着众女眷老人跳窗逃离。 “想跑!到嘴的肉,道爷我会放吗?” “飞天蜈蚣”王道人大喝一声,直接动手,他的这两口宝剑,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相传是天师张道陵的宝剑,一长一短,一雄一雌,长的是龙剑,主攻,短的是虎剑,主防。 当下他龙剑直取“没面目”焦挺,右手虎剑挡住“过街老鼠”张三扔来的椅子,随即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张三踢飞,重重的摔在墙壁上,昏死过去。 “啊?” “青草蛇”李四眼见着张三一招都没有接住,有些害怕,停顿了两秒,结果也被一脚踹飞出去。 第32章 莲步轻摇,杀机暗藏 “没面目”焦挺握住朴刀的手有些开始出汗了,要是比相扑,估计自己能摔死眼前这个道士八回。 但是,论兵器战力,自己恐怕就不是这道士的对手了,自己虽然拳脚功夫厉害,兵器战力却是稀松平常啊…… 但尽管焦挺有点担心,但也不能被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吓死,还是抡起朴刀砍了上去。 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蜈蚣厉害,是行家里手,一打眼就看出来“没面目”焦挺不好用刀。 别看是个人拿刀就能砍,但是不会用刀的人和会用的人施展起来,那威力就是天壤之别! 王道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所谓“单刀看走,双刀看走,大刀看定手”,就是说你用大刀前手要紧紧的贴在前面的刀盘定手之上,这样可长可短,便于发力,攻守兼备。 而这朴刀就是属于大刀的种类,而“没面目”焦挺是怎么拿的?是双手握住刀柄尾部,往前挥砍。 按说这样势大力沉,但这却不是用朴刀的方法,更像是用大锤的用法,你拿的距离靠后,那你一刀劈不中,你的力臂杠杆太长,就会尾大不掉,你收刀再打得功夫,他王道人戳“没面目”焦挺三四剑可都够了! 果然,焦挺这一刀用了挥出去,势大力沉,直接就把窗棂子都给砍断了,可他的动作太大,“飞天蜈蚣”王道人早就已经预判了,一矮身子,当时就轻松躲了过去。 更何况,这屋里的狭窄空间,本来就不适合用这么长的兵器,非得处处碰壁不可! “噗嗤!” 在躲开焦挺朴刀的同时,“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出手一剑,左手龙剑刺中了“没面目”焦挺的左腿。 “哎呀!” 焦挺痛呼出声,随即后退一步,使剑刃离体。 刚刚那一剑,原本就能直接给“没面目”焦挺戳个透心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 猫捉耗子,从来都不是直接弄死吃掉的,非得要玩弄一番,玩够了才会杀掉吃了! 他在享受着玩弄猎物的快感! 焦挺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把手中的朴刀挥舞出一片白光,同时自己又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冲向了那王道人。 王道人站在门口,这个狭窄的空间他不便于闪转腾挪,所以当时向后一跳,闪出门外,躲开了这一刀。 这也正合了“没面目”焦挺的心意,把他打出房间,把战场放到了室外,这样自己也更好挥刀,也可以争取时间,让屋里的人逃跑。 “快走!” 眼看着“没面目”焦挺把“飞天蜈蚣”王道人逼出屋子,闻焕章立刻叫众人跳窗逃跑,而那张教头,年轻时也是个武人出身,自然看得出来焦挺不会用刀。 “那后生不是道士的对手,老夫要求帮他!” 张教头虽然老了,但也知道焦挺是为了他们拼死断后,要是他直接走了,说不过去。 “爹,你都多大岁数了!” 林娘子闻言,慌乱的抓住了自己老爹,刚刚她又不是没有看见,三个正当年的男子都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自己老爹快七十了,那不是去找死吗? “你别去!我去!” 就在这时,赵元奴突然抽出了自己护身的短弯刀来,走到了门前,去观察前方战况。 “姑娘,你……” 张教头眼看着一个大姑娘居然上去舞刀弄枪了,连忙要制止,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一旁的李师师阻拦住了。 “老人家,我这个姐妹,有武艺在身,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李师师是知道赵元奴的本事,立刻安抚张教头起来。 赵元奴是受过金人严格训练的,是个直接可以进行暗杀的刺客,看准时机出手,还真能杀了这王道人。 此时,外面的焦挺和王道人又是交手了一个回合,焦挺又是挂彩,被王道人一剑在肩膀上开了个口子。 此时月光泼在焦挺染血的麻衣上,雌雄双剑的寒芒织成死亡罗网。 王道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玩耍的兴趣,也许是他想要更快的去品尝几个美人的滋味吧…… 龙纹长剑挽着银亮剑花直取“没面目”焦挺咽喉,短虎剑却似毒蛇吐信藏于肘后。 剑锋过,焦挺那口朴刀的刀刃上都留下蛛网状的细密剑痕,这雌雄龙虎剑乃是一对宝剑,锋利无比。 这样看来,再打下去,焦挺的武器能不能支撑得住,这都是个问题啊…… 那“没面目”焦挺笨拙地挥动朴刀格挡,刀刃撞上龙剑的刹那,虎剑突然自下而上斜撩,在他大腿撕开三寸血口,飞溅的血珠尚未落地,龙剑又点向他眉心——这淫道竟用长剑在焦挺额前一剑划破一刀口子,短剑顺势挑断他腰间束带,发出戏谑的嗤笑。 这不是打仗,这是赤裸裸的戏弄,他在戏弄“没面目”焦挺。 连遭剑伤,血花四溅之中,“没面目”焦挺踉跄后退撞翻屋旁的水缸,夜里被冻得清冷的水混着血液浸透草鞋。 焦挺身上大大小小已经给“飞天蜈蚣”王道人伤了七八处了,虽然伤口因为王道人的戏谑,并不是特别深,但也都在流血…… 王道人旋身抖落剑上血珠,龙剑突然插进地上一块木柴一挑,那块儿木柴立刻就如同暗器一般直扑对方面门。 焦挺挥刀劈开木块的瞬间,虎剑毒蛇般钻出,寒光闪过,这一剑直接重创了焦挺胸膛,差点直接砍进了肋骨骨缝之中。 朴刀当啷坠地,焦挺胸口鲜血狂喷,王道人嗅着血腥欺身再进,龙剑故意偏开心脏半寸贯入左肩。 “啊!” 焦挺发出了一声惨叫,那王道人的剑锋在焦挺骨缝间残忍搅动。 他似乎对焦挺身受重伤却还坚持不懈而感到了气氛,恶狠狠的咬着牙开口:“且看你这莽汉能捱几剑!” “住手!” 就在此时,把弯刀藏在背后的赵元奴莲步向前,踏着颇为婀娜的步态,尽显大好身材,还抛着媚眼,走向了那“飞天蜈蚣”王道人。 “飞天蜈蚣”王道人本来他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虽然这会儿按理说正是打仗呢,但是他一看就赵元奴这绝色尤物,当时眼睛都直了。 毕竟这小子是个“色中饿鬼”,本色就是如此啊…… “道长,放了这位大哥,我来陪你一晚如何?” 那赵元奴到底是在青楼里面待过的女人,和李师师都是在东京城里面能够称得上花魁的人物,这撩拨男人的手段可谓是点手及来啊。 那媚眼,那腰肢,那媚态,看得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简直要流鼻血了! 对于他来说,这可就是天下第一等的诱惑,虽说手中的宝剑还没有从“没面目”焦挺的身上抽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是把身子转向了赵元奴这边。 “小美人,快过来,让道爷我怜惜怜惜你!” 王道人简直是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赵元奴走到了他的身边,那王道人立刻把右手虎剑收进了剑鞘,伸手去搂赵元奴。 而赵元奴则是用她那灵巧的身法直接闪避过去。 王道人吃了一惊,但是兴致一时间就变得更好了,又伸手去抓,又是没有抓住。 男人就是这样,你上赶着给的,他们不放在眼里,怎么吃都吃不到的,让他们反而是抓心挠肝的…… 赵元奴眼看着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眼睛里面简直是要喷出火来了,你知道自己已经撩拨得这臭道士心花怒放,把持不住了。 于是,也就不再躲闪,主动的往那王道人身上“靠”了过去。 那王道人便顺势一搂,结果刚伸出手去,就发现赵元奴从背后掏出来一柄弯刀,直直的往他胸腹间戳去! 他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女人是在做戏,连忙想要跑掉,但是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没面目”焦挺虽然被剧痛激得焦挺双目赤红,但也看出来了赵元奴的意思,竟用肩骨生生夹住龙剑,染血的右手闪电般扣住王道人发髻。 “噗!” 这“飞天蜈蚣”躲无可躲,又避无所避,最后被赵元奴结结实实的捅了这一刀。 “啊!” 那王道人大吼一声,双脚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那赵元奴踢飞出去,但他腹部已经中了一刀! “老东西!杀了你!” 此时,“没面目”焦挺大吼一声,淫道惊觉不妙时,这铁塔般的汉子已合身扑上,断指狠掐喉结,左臂蟒蛇般缠住脖颈。 两人翻滚着撞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头扎进焦挺后背,他却恍若未觉,双腿盘住王道人腰眼猛然收紧——相扑手的“鬼绞”既成,任他双剑通神也再难挣脱。 龙剑在焦挺肩头搅出一蓬蓬鲜血,被他一把拔了出去,焦挺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非得整死他这个淫道不可!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只得拔出虎剑,倒转刺向“没面目”焦挺背后,但是他是反手持剑,只能用剑柄云纹去撞两根肋骨。 “没面目”焦挺伤势可是当真不轻,被打得口吐鲜血,即便如此焦挺青筋暴起的臂弯又紧三分,王道人的道冠在窒息中崩碎,焦挺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混着冷汗糊满王道人扭曲的面孔。 而那赵元奴被王道人全力两脚踢飞出一米多远,本来作为女人就单薄的身子被如此重击,已经是撑不住了,躺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当雌剑当啷脱手的瞬间,焦挺残存的三指扣死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手肘,额前的伤口被热血浸得发亮,臂弯里传来颈骨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月光下两道身影如血铸的罗汉雕像,直到王道人双腿抽搐着失禁,焦挺才松开麻绳般僵直的双臂,染血的断指间还缠着几缕带血的道冠丝绦。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也没什么力气了…… 然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居然是装死的,眼见“没面目”焦挺挣脱了束缚,一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起来,要去捡他的双剑。 但此刻他“飞天蜈蚣”王道人也是伤得不轻,被赵元奴捅了一刀,又差点被“没面目”焦挺勒死,他也属于是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张教头不顾自己的老迈之躯,快步冲了上来,捡起王道人那柄龙剑就朝我王道人杀来。 连女人都上场了,他岂能再为了保住一条老命,而贪生怕死呢? 在张教头后面,闻焕章和李若水紧跟其后,虽然这俩人是俩文人,但到底还是年轻力壮的,抄起两根木棒冲上去就要拼命。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眼见三个生力军冲向了自己,立刻落荒而逃,要是平常,这三个人他三剑下去,也就了结了,而现在他实在是打不了了,为了逃命,连双剑都不要了,掉头就跑。 三人追上前去,见那王道人跑了,也就不再去追赶了,毕竟害怕王道人万一还有什么后手,那可就又搭上了三条命啊…… “焦挺兄弟,你怎么样啊?” 闻焕章等人转而去救“没面目”焦挺,焦挺浑身血染,伤势严重,张教头立刻叫闻焕章和李若水来把他抬到镇上的医馆。 而此时镇民们也都纷纷出来帮忙,刚刚不见他们的身影,倒不是他们见死不救,实在是他们早就都被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凶残给吓怕了,实在是不敢出来送死。 再者,王伦去黑风山上剿匪,把整个镇子上的青壮年全都给带走了,整个镇子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上去了几个那就又多了几条人命。 闻焕章等人七手八脚把“没面目”焦挺抬起来时,却发现他身下压着一本已经被他鲜血给染红了的书籍。 闻焕章好奇的捡起来,擦了擦血迹去看看,但见得那书籍是羊皮纸所做的,上面的字迹居然是汉代的隶书。 自从秦始皇一统天下后,统一文字为秦小篆,后来汉高祖刘邦改成了汉隶书。 难不成智这东西是汉代传下来的? 闻焕章辨认了一下,直接读出了声音来,“雌雄龙虎剑……剑法……” 此时此刻,那被王道人遗留在地上的雌雄龙虎剑,正闪烁着惨淡的光泽…… 第33章 龙天凤地,胡天涂地 待到王伦等人返回了镇子,就听说了“飞天蜈蚣”王道人前来一事,焦挺和赵元奴都受了伤,连忙赶过去查看。 “兄弟,你怎么样?” 王伦看着躺在医馆床上的“没面目”焦挺已经叫绷带给缠了一身,焦急询问起来。 “哥哥没,没事……” 焦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但依旧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赵元奴说道,“哥哥,赵姑娘……也受了伤,你快看看吧……” 王伦随即向赵元奴看去,赵元奴被“飞天蜈蚣”王道人两脚踢在了腹部,受了些内伤,情况倒是比焦挺看上去要好得多了。 “怎么样?” 赵元奴看见王伦关心自己,本来还挺感动,但是旋即便看见了王伦身后一起跟来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下去了。 “你这去土匪上上剿匪,还能带回来女人啊!” 赵元奴半阴不阳又充斥着酸溜溜气味儿的话直接让王伦浑身不自在,忙解释道,“他们是被土匪绑在山上的人,我们把他们救下来了而已。” 赵元奴却不再理会王伦,因为同为女人,而且还是风月场所出身的女人,她赵元奴太了解女人都是什么样子了。 眼前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现在看王伦的眼光就像是一团火,要活吞了王伦一样。 赵元奴不禁心里想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本以为他是个例外,没想到也是如此,怎么,有了自己,再加上一个李师师,还嫌不够吗……” 当然了,她虽然这么想,但是王伦是不清楚的,被她弄了个灰头土脸,只好离开。 第二天众人上路,王伦又雇佣了两辆马车,一辆给赵福金,一辆给焦挺。 王伦特意让赵福金的马车离自己远了些,在后面跟随,生怕高衙内的事情被发现。 而此时此刻,赵福金自己也在郁闷。 只因为王伦身边出现的这些个女人。 林娘子她倒是不怕,人家发髻都已经盘起来了,那是人妇,而且看起来也不是王伦的妻子,没多大关系。 但是这赵元奴和李师师两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和王伦暧昧不清的,而且这两个女人也都容貌出众。 尤其是赵元奴,还有着很大的“本钱”。 这让她有了很大的“危机感”。 自小她作为宋徽宗最为宠爱的公主,基本上是要什么给什么的,除了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剩下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结果,在王伦这里,她却感觉到了那种极致的“求而不得”的感觉。 而像他这样的小公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也就越想得到…… 她暗自下定了决心,这回,自己非得得到不可! 哪怕就只有一回,接着就要回去和那蔡京的狗儿子结婚,自己也算是值了! 不多时,众人走到了县城境内,王伦指挥众人歇马,打尖吃饭,也让牲口歇歇。 闻焕章此时则是找到了王伦,把那雌雄龙虎剑和剑谱拿给了王伦。 “主公,这是昨天那个王道人留下来的双剑和剑谱,这双剑似乎是两把宝剑,至于这剑谱,上面写的是汉隶书文字,叫做雌雄龙虎剑法。” 王伦接回来看了看,汉隶书他根本就不认识,难怪原着里王伦是个落第秀才呢,知识面太窄,看样子也不是个合格的文化人。 “这双剑暂且收下,咱们自己用……剑谱吗……闻先生你这几日受点累,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王伦虽然看不懂这上面的字,但是剑谱中的图谱他看得明白,这些个图谱上的招式可是颇为精妙的剑法。 前世作为一个武者,他怎么能不动心啊! 就在他们谈论之际,赵福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了过来,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对王伦说道,“你,跟我来!” “什么事情?” 王伦搞不明白赵福金这是做哪样,但是赵福金也懒得解释,直接又以威胁的口吻说道,“我不想说第二遍,不来,你自己承担后果。”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本以为到了县城终于能送走这尊神了,没想到临分手她又来了这一手。 别管她要干嘛,万一闹将起来,王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王伦只得对旁边一脸懵逼的闻焕章说,“你先去用饭,告诉他们我有些事情要办,用完了饭就等我一阵。” 王伦跟着赵福金走了,来到了一家客栈的一所上房之中,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的。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县城,你大可以去找县官便可,我等用完了饭,便要上路,就此别过吧!” 王伦一边说,一边闻着这房间中香炉里面略显暧昧的香气,鼻子居然不适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样的人物,早告别早省心啊。 但是赵福金却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给王伦倒上了一杯茶水,还不忘记数落一句,“小地方的茶就是比不上宫里的龙团贡品,白秀先生,请先喝喝茶,清清口吧。” 面对着赵福金的不搭话,王伦心有疑惑,难不成这小姑奶奶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这一心理作用之下,这杯茶王伦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白先生,你可知道,贵为公主,其实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吗?” 赵福金看向王伦,王伦点了点头,“当然,公主作为皇室成员,自然要为皇氏出力,虽说政局上女人插不进去,但是如汉代和亲,历代联姻,则是皇氏女子所能为王朝出力之处,像是唐朝的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就曾走草原入雪域,历代公主,与大臣联姻的,更是数不胜数。” “是啊,我们的婚嫁之事不由自己做主,按说这也是女人的本分,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偏偏不想这样……” 赵福金的脸上生出一丝倔强的神色来,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王伦,“而你,白秀先生,却叫我觉得强过天下男人!” 王伦一听这话,当时就站了起来,感觉心不知道怎么,砰砰的跳,这汗水也不争气,全都流了出来。 “公主殿下,这话可乱说不得。” 王伦说道。 “哈哈,何止是说,我还要做呢……” 赵福金此刻也是俏脸酡红,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伦,问道,“难道我堂堂帝姬,样貌不能入你的眼吗?” 此时赵福金的穿着也是换过的,把她衬托得更为美丽。 王伦确实是感觉自下身往上涌起来了一股燥热,似乎根本压制不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就在于那香炉里的香气,这香可不是一般的香,而是赵福金贴身太监买来的强效合欢香。 王伦和赵福金在这不透风的屋子里面熏了这么长时间,不意乱情迷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王伦刚刚喝的那杯茶里面,也被赵福金下了药,现在他不浑身燥热才怪呢,除非他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原来是赵福金她自己做主,想要追求一下她自己心目中的“爱情”。 当然了,她心目中对于爱情的概念也很不成熟,打底就是自己从书里看到的那种郎才女貌啊,什么两情相悦安全,甚至还看了很多私奔的故事。 但也正是这些,影响了她,让她想着和王伦来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场面。 她的贴身太监自然是全力制止的,奈何自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阻止不了,只能照办。 毕竟赵福金已经答应了,这次之后,就乖乖回京去,想到就算是公主不是完璧之身嫁到了蔡京那里,蔡京作为宋徽宗的宠臣,也不敢多放一个屁的。 毕竟,这种政治联姻的政治作用永远是要大于实际作用的,蔡京所要的不过是粘上那皇亲国戚的光,成为皇家的姻亲,这样可以常保富贵罢了。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这件事情。 且说那茂德帝姬赵福金,端的是天家贵胄、金枝玉叶,虽年方二八,却似那瑶台玉树临风立,王伦在药力作用下,仔细去看,但见: 乌云叠翠髻,斜插九凤朝阳钗;皓腕凝霜雪,轻笼金丝团凤袖。眉似远山含黛色,眼如秋水浸寒星。步步生莲时,裙裾暗浮牡丹香;回眸顾盼处,鬓边珠玉映烛光。 这帝姬通身如冰雕玉琢,那肌肤白得透亮,直教人疑是广寒宫仙子降凡尘。 便是三伏天里立在日头下,也似披着层薄霜,浑不沾半分烟火气。 这般玉人儿,莫说东京汴梁城,便是把大宋疆土翻个底朝天,也寻不出几个来! 正是:琼楼珠帘锁真容,帝王家养牡丹红。若非前生修得广寒殿,怎得冰魄雪魂入深宫? 这样的天下第一等诱惑,是个男人,谁能把持得住? 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更何况王伦还有药力在身?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走你吧!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有停止,只有愈演愈烈…… 王伦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已经给当朝蔡太师之子的脑袋上带上了一顶“原谅色”的帽子…… 而此时此刻,在酒肆里面吃完饭的众人已经等了王伦一个时辰多了,见王伦迟迟不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先生,刚刚你最后见到哥哥,他去哪里了?” “屠龙手”孙安实在是等不及了,这一个时辰等得他喝了三壶茶水,上了四趟茅厕。 “这……不能说,不能说……” 闻焕章是看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进了客栈的,现在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已经猜到了一点点的可能性…… 但是,赵元奴和李师师还都在场,他不敢说出来。 “唉,对了,那一主一仆也没见到过来。” 张教头突然的话,让赵元奴反应了过来。 是啊,那一主一仆也没有来打尖吃饭,同时王伦还不见了…… “闻先生,我问你,王先生是不是和那个小姐在一起?” 赵元奴猜测起来。 “哪有……你多心了,怎么可能啊……没有的事儿,这是不可能的……想多了,想多了……” 闻焕章虽然比较聪明,但是为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撒谎。 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就他这欲盖弥彰的话,几乎坐实了王伦和赵福金在一起。 听了闻焕章这么说,简直就算是实锤了,而知道赵福金身份的“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脸色不禁为之大变。 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能干什么? 孙安脸色一下子变得霎白,而“青面兽”杨志的脸色因为有青胎记,本来就没好看到哪里去,所以相对来说看着还算是不那么明显。 这俩人面面相觑,对王伦,既佩服,又埋怨。 佩服的是他居然敢把当今天子的公主给…… 埋怨的是,他们一群罪犯,惹上了公主这个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那不就是灭顶之灾吗…… “原以为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的……” 赵元奴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嘟囔着细不可闻的话语,直接走出店去。 闻焕章就是觉得王伦身边的赵元奴和李师师好像和王伦都有那个意思,所以一直没敢说实话。 现在一看闻焕章更确定了,起码这个赵元奴是对王伦有意思的,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在…… 赵元奴走出酒肆,却发现那个赵福金的贴身太监在街头一家客栈门口正在雇佣马车。 “好啊!原来在这里!” 赵元奴明白,这家伙在这里,那他的主子也多半在这儿,于是气势汹汹的就“杀”了过去。 “你家主人是不是在上面,好啊,她做的好事啊!” 赵元奴的突然出现,直接把太监吓了一跳,他一直都认为赵元奴和李师师应该是王伦的女人。 看见这个场面,太监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可怎么办,人家的正宫来捉……不是,不能对公主用这个词汇……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情都太难办了! 第34章 春宵虽苦短,情谊却绵绵 “你,你做什么?” 那太监自然是想拦一拦的,毕竟很有可能自己主子那里到现在还没完事儿呢。 奈何其为无根之人,六根不全,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拦得住赵元奴,直接被怒气冲冲的赵元奴推了个倒栽葱。 赵元奴其实对于王伦的感情较为复杂,最开始,两人各取所需,一个是为了逃出金人的掌控,一个需要人当做帮手去捉拿高衙内。 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赵元奴越发发现,王伦这个男人,不仅不让她讨厌,她还甚至是有点喜欢。 她完全可以离开东京城之后自己走,没必要和王伦在一起。 但是,对于她来说,为什么要跟着王伦走,她自己心知肚明…… 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如果说真要她找个男子相伴,度过余生的话,他希望是王伦…… 而且,这两天关于这个想法可是越来越强烈了,要不然,当时“飞天蜈蚣”王道人把“没面目”焦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去刺杀王道人。 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没面目”焦挺是王伦的兄弟,不想让他死了吗。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伦…… 结果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说她不气愤吗? 到了楼上,都不用找,没人的客房,那都是敞开着门的,唯有一间是关着的,所以赵元奴也迅速确定了地方,一大长腿就把房门给踢开。 进去之后,正看见了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的王伦和已经无精打采的赵福金。 “好啊,你们……” 赵元奴刚要开口说几句难听的,却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不寻常的异香。 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的闻了闻,随即脸色大变。 “合欢香?怎么用了这么大的计量,你们两个找死吗!” 赵元奴不禁发怒起来,她在御香楼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各种类似产品的,一闻就知道。 “哎呦……我……我是给他用的……” 赵福金的声音十分特别以及极其的微弱,嗓子的声音就像是脱水了一样…… “原来是你这个小浪蹄子干的好事!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抓起房间里的茶壶,把一壶茶水浇在了香炉之上,“滋啦”一声,便浇灭了那还在“熊熊燃烧”的合欢香,随即再把窗子打开通风。 其实,说实话,听到了这个信息的赵元奴还挺高兴,因为她知道了王伦其实不是自愿的,是眼前这个小妮子给王伦下了药,属于不可抗力…… 性质大不一样。 “你这小浪蹄子,不知道这些药物有多厉害,哪有一直点着的,那不是一直让他吸吗?这种虎狼之药,用多了会出人命的!” 赵元奴一边解释,一边到了床边,发现王伦已经失去了理智,显然摄入过多了…… “难怪……” 赵福金听到赵元奴一口一个“小浪蹄子”叫她,心里头生气,她从小到大那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连还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眼底充血,眼皮发红,坏了,他中了药力过多,再不发泄出来,会有性命之危……” 赵元奴焦急的声音都变了。 “哎呦……怎么,怎么发泄?” 赵福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呢?” 赵元奴没好气的回了句。 “可我……不行啊……” 赵元奴白了赵福金一眼,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口气,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还能怎么办,我来吧……我不后悔,你这个家伙,遇上你,就是我的孽缘……” 有诗云,“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在酒肆的孙安彻底是忍不住了,拍着桌子道,“怎么回事,寨主不回来,赵姑娘也没了影子,闻先生,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虽说“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已经大致猜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干了什么…… 但是,赵元奴一去不回,又让他们起了疑心。 倒地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唉,噤声!” 李若水连忙阻止,示意“屠龙手”孙安收声,这可是在县城里面,还把“寨主”两个字说出来了,生怕是官差听不见是怎么? “唉……那我就说了吧,那家小姐和主公……估计已经成了好事,你说赵姑娘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会不会多半也是……” 闻焕章的话,点到即止,给众人留下了不少的遐想空间…… “这话,还是别当着李姑娘的面说了……” 林娘子在旁边提醒起来,因为她也看得出来,赵元奴,李师师这两个女子早晚也得是王伦的人,但是这两个女子不还得是争个大小吗。 毕竟,李师师和赵元奴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都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李师师离了他们估计生存都成问题,毕竟她只有一个走路都没有力气的身子,也只会讨男人喜欢的手段。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指一发妻,二平妻和四个小妾,别看都是妻子,但这发妻和平妻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的。 林娘子心说要是王伦逢场作戏和那赵福金春风一度不是不行,毕竟她们还得离开。 可是赵元奴捷足先登,就有可能直接抢占了大位子。 而相比于和赵元奴的关系,林娘子和李师师的关系就更好一点,因为林娘子是小家碧玉,李师师也是琴棋书画,烹饪女红样样精通的女子,和她聊的来。 按照林娘子的看法,虽说李师师是风月场上出身的女子,但是也是干净的姑娘,以传统贤妻良母的角度来看,李师师性格温婉,最为符合。 起码要比赵元奴强多了,赵元奴的性格在林娘子的眼睛里来看,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于疯野了…… “嫂子,没事的。” 李师师温婉一笑,根本不以为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日在御香楼撞破了王伦抓走高衙内的计划,所以被连累着不得不也跟随离开东京城。 其实王伦想要让她直接闭嘴的方式很简单,给上一刀那也就够了,但是王伦并没有这么做,还让她跟着回梁山,也是仁至义尽了。 李师师自然明白,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点代价的,哪怕王伦没有明言,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这已经是到了这个局面之后,她能给自己找的一条最好的路了,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走路都弱的身子骨,会的也都是侍候男人的东西。 更何况,王伦文武全才,倒是让她觉得很好,对待她也算是不错了。 还求什么? 所以,她是时刻等着王伦来向她“索取”的,而且她给自己的定位,也没想过什么占大的,只要抓得住王伦的心就行了。 至于之前有多少个竞争对手,她根本就不怕,更何况赵元奴这个对手,她熟悉得很,当初在御香楼,她们就是对头,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 李师师要承认,赵元奴确实有着自己身上所缺少的所谓“长处”,但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只能作为一盘子换口味儿的新鲜菜。 但是,她自己是有信心把男人栓住的。 酒虽好,饮少辄醉,饮多了甚至会伤身,饭再淡,却不可或缺啊,一顿也少不了。 此时此刻,精疲力尽的王伦醒来,入手处软玉温香,两个美人在怀,他才想起自己之前干的荒唐事情,不禁让自己颇为羞愧。 “怎么?做了不敢认?” 赵元奴看着王伦的表情,不由得略带讽刺的说道。 “没有……我会负责任的……” 王伦前世也不是什么情场浪子,还是个很纯情的男人,没想到穿越了之后居然饱尝艳福,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可适从。 “我不用你负责人,我的责任,你也负不了……” 赵福金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王伦又看向了赵福金,说道,“我知道你我身份差距很大,但……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传统的男人责任感此时涌上了王伦的心头,赵福金却说,“我的婚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父皇要我嫁给蔡京的儿子……这是违反不得的,我确实倾心于你,你也两次救我,我才愿意与你来上这一回,但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嫁给蔡京的儿子……那奸臣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王伦居然表现得有点吃醋,毕竟在他看来,赵福金现在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赵福金就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到时候还得回去嫁别人,这换了谁谁能受得了吗…… 宋朝公主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且宋朝也不像唐朝,公主可以养七八个面首…… 据《宋史》记载,宋代共有100位公主,其中,绝大多数公主都是作为宗室的女性出嫁。 宋代公主的婚姻则是为了维系宗族利益和家族荣誉,她们多嫁给自己的亲戚或宗族成员,以便在家族中保持地位和影响力。 虽然宋代驸马家族的地位相对较低,但由于政治制度的变化,他们可以通过与公主联姻来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而她要嫁给蔡京的儿子肯定是蔡京运作之下的结果,让蔡京也成为皇亲国戚,让其在政治上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完全的政治性婚姻。 “确实不是好人,可他们父子蛊惑我父皇,会讨我父皇欢心啊……” 赵福金说到这,突然转向了王伦,“你要是真的有心欲我,就去应试,我全力助你,你考取个功名,以你的本事,立些功劳,我去求长辈说情,看看能不能嫁给你!” 王伦听了赵福金这话,明白她是真心的。 可是这个做法他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毕竟,这个大宋王朝已经烂到家了,王伦就是进入了朝廷,以一己之力也斗不过那些该死的奸臣,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历史。 只能是自下而上的去推翻它了…… 想到这里,王伦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赵福金说了,所谓“无福消受美人恩”啊,人家姑娘这样一片真心对你,结果反过来你跟人家说,我要造你们家的反,还早晚有一天杀到东京城去,夺了你皇帝老子的鸟位?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此时此刻,还是赵元奴解了围,她十分差异的开口道,“父皇?她是……” “他是茂德帝姬,当今道君皇帝第五女……” 王伦见瞒不住了,只能说出实话来。 赵元奴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王伦居然还“攀龙附凤”了…… 赵福金也看向了赵元奴,开口道,“虽然你之前骂我,但……但总算是帮我解了围,我也不计较你什么了……” 毕竟,刚刚在阵地上,猛烈的炮火让赵福金溃不成军,是赵元奴主动帮她承担了大部分都炮火,才保全了她赵福金的“建制”…… “彼此彼此,不过他是不会去给你们赵家做驸马的……” 赵元奴知道王伦的真实身份,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哪怕是做不成夫妻,我也始终念着你……” 赵福金突然拿出一个凤凰玉佩,递给了王伦,口中说道,“这个是我生下来时就佩戴的玉佩,送给你留个信物,不管日后怎么样,只要你拿着这个玉佩到东京城找我,我必然来见你……” “就是做不成夫妻,好歹也可以做一个一世的情人……” 赵福金这边说完,门口却传来了那贴身太监的声音。 “小主子,咱们该上路回去了,不要再耽搁了……” 实际上是这个贴身太监在外头听见了他们里面的谈话,发现公主越说越动情了,万一这男的也情到深处,把公主给拐跑了私奔。 那样自己可是拦不住啊,王伦的战斗力他见识过。 而且回去宋徽宗也得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不可…… “春宵苦短啊……” 王伦不由得感叹起来。 第35章 桃花山,惹纷扰 赵福金在收拾好了一切后,便步履蹒跚的上路了,王伦倒是答应了她,不管今后怎么样,都会去东京城看她。 赵福金说了,她也不可能回去之后就迅速的嫁给那蔡京的倒霉儿子,皇室公主的婚嫁肯定是要准备好长时间,讲究良辰吉日的,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王伦完全可以想办法到东京去,要么干掉那蔡京的儿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把赵福金弄走。 总之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王伦也考虑了一下,虽然自己要反宋,但是并不意味着要把宋朝皇氏全部都斩尽杀绝,就像是十月革命杀罗曼诺夫王室一样。 相反,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要是真的能娶了赵福金,那没准还能收取宋朝故地的人心和宋朝遗臣的效忠,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 而当他和赵元奴回到了众人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怪异。 当然,王伦非常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重新上路之后,众人已经是过了黄河,来到了山东地面上,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是走郓州,直达梁山泊,一条路是走青州,绕路。 本来想着走郓州,但是到了地方却发现,郓州当地各个关卡都在戒严。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当地在搜查逃犯,林冲的海捕文书已经到了郓州了,所以郓州各地已经戒严,搜捕林冲。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郓州过境,这个怕是不太容易,所以王伦他们只好走了青州,绕路归绕路,但是胜在安全。 只不过走青州可以要多生出一点波折了,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山东各个地面儿上的土匪,就属他青州地区最多。 现在青州有三山最大的匪徒,分别是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二龙山的“金眼虎”邓龙,“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他们虽然本事都不大,但是在青州也是盘踞了很久的地头蛇。 王伦倒是不怕他们,以他们这个队伍的实力?,完全不怕这几个山头,甚至王伦还想主动去桃花山这个山头上去拜见一下“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个人是和“花和尚”鲁智深有交情的,现在林冲也在水泊梁山上,林冲是和鲁智深交情匪浅的,所以这样也能攀上关系。 王伦想着能不能劝说他们两个带着人马一起上梁山,毕竟他们两个的山头在青州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势力,自身实力也不强,属于那种半吊子山头,没啥发展,不如同去水泊梁山。 而且,有杨志和孙安这样的高手在自己身边,也能够彰显自身实力,让他们看看,这样的高手都愿意加入梁山泊,梁山泊自然是大有前程的! 说实话,这两个人在原着里的形象,小气虽然说小气了些,但也挺不错的。 “打虎将”李忠的小气形象主要来自于他在给金翠莲父女时只给了二两银子,被鲁智深说他不爽利。 这就是鲁智深有点做的不对了,他当时是提辖,官身,有钱,可“打虎将”李忠当时是个江湖卖艺的,挣得都是辛苦钱啊,自己也没什么钱,一下子拿出二两银子来,已经算是不少了。 至于“小霸王”周通,他的缺点主要是好色,曾经强娶桃花山下刘太公的女儿,不过也还算是讲理的,还知道去下聘礼给嫁妆,后来被鲁智深强行说了一回“姻缘”,也把好色这个毛病改了,后来在整本书里再也没有好色的相关事迹出现。 王伦明白,他们也都是小人物,哪可能十全十美,但王伦宁愿去争取他们,也不愿意去收另外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和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 因为他们这四个人有个共同的的爱好,吃人。 那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在原着里抓了宋江就要摘宋江的心肝做醒酒汤,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至于那“金眼虎”邓龙,本来是个和尚还俗,杀人放火当强盗全无慈悲心肠也就算了,结果也是个吃人的,在“操刀鬼”曹正设计和鲁智深、杨志智取二龙山时,他就表示要活捉鲁智深仔细的割了,心肝下酒吃。 这样吃人的,不是活生生的魔王吗?王伦不仅不要,而且对他们还得做到坚决剿灭! 闲言少叙,到了青州地界,因为知道这里土匪厉害,所以王伦专门带着众人走大路官道一路向那济州府而去,避开各个山头。 走了一日之后,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处险峻的大山就在官道旁边,绕是绕不开了,只能从这里走过去。 王伦便叫众人小心行事,快速通过,但是无巧不成书,必然得发生点什么,要不然也就不能称为故事了。 路过这座山下,居然相安无事,王伦都感到惊讶,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山头,但是一看这座山,就是十分险峻的大山,非常适合土匪盘踞,居然没有动静! 但是,动静不是没来,而是迟到了,当天夜里,在王伦他们下榻于距离此山十五六里地的客栈之中,意外就发生了。 王伦本来躺在房间里面根本睡不着,他还在想着赵元奴和赵福金的事情。 此时月正当空,时正午夜,外头叫月光把地上照得一片银白。 突然,王伦感觉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面闪过,一闪即逝。 王伦立刻坐了起来,但是也还在想,会不会是个什么小动物的影子。 可是,旋即院内的马棚子里面就传来了自己马匹的嘶鸣之声。 王伦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因为这匹马的声音正是他的坐骑。 别看自己穿越来之前,王伦这个梁山泊寨主当得十分拉胯,但是他给自己摆排场可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在坐骑上。 现在这匹坐骑,据说是王伦以前用大价钱从辽国境内买来的,是一匹宝马良驹,名叫盗骊,是古代名驹,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云︰“马成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 相传其为周穆王八骏之一,颈细,色浅黑,难得一见的好马。 而王伦也对此马非常的喜爱,于是赶紧跳到了窗户旁边,去看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三个黑衣人正在偷马,但是自己这匹盗骊性格刚烈,难以制服,所以叫了起来。 “呔!胆敢偷我的宝马!” 王伦拽出巨阙剑便冲了出去,三个做贼心虚的黑衣人见到王伦冲了出来,吓得不轻,当时就惊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其中两个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跳上院墙,跳墙跑了出去。 而唯一反应慢的那个就十分倒霉了,被王伦靠了上去,先是一拳将其打翻在地,直接吐了两颗门牙出来,随即便被王伦用宝剑横在了脖子上。 “哎呦,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人被打得牙齿都掉了,现在是口齿不清,只能跪地求饶。 “好贼子,敢来偷我的宝马,说,是何方蟊贼!” 王伦正在质问之时,“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也听到了动静,拿起刀剑就冲了出来。 “好汉,我说,我说,我是附近桃花山寨上的喽啰,只因为你们今日路过我们桃花山下,喽啰看见了好汉的宝马,就回去报告了我们二寨主……” “我们那二寨主,平生最喜欢宝马,所以就叫我们夜里来偷,没想到好汉如此了得,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饶命,饶命啊……” 王伦一听,明白了,闹了半天今天路过的那座山就是桃花山啊! “桃花山,是李忠和周通叫你来的?” 王伦继续质问。 “是,是,咦?好汉认得我家寨主?” 王伦没有继续回答,闹了半天他们两个惦记上自己的宝马了! 这倒是也难怪,原着里这“小霸王”周通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喜爱宝马,在他告别了好色爱好之后,似乎这个爱好也就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原着里“双鞭”呼延灼的连环马兵败于梁山泊钩镰枪之下,流落青州时,他的那匹御赐的踢雪乌骓马就曾在桃花山下被“小霸王”周通派人给偷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要去找他们两个,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说,你那两个跑掉的同伙,是不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是,是,偷马不成,我家两个寨主,不多时肯定会带兵前来……” 那喽啰小心翼翼的说道。 “哥哥,快走了,要是他们来了七窝八代的一群人,再走就来不及了!” “屠龙手”孙安闻言,立刻上前劝说道。 王伦不屑一笑道,“凭他李忠和周通,还不是怎么想兄弟的对手,你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和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有些交情,而鲁提辖与林教头又是好朋友,我想看看能否借着这层关系,劝说他们一起梁山入伙。” “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对视一眼,又对王伦说,“哥哥,怕是困难吧,常言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他们在自己的山头上,自己说了算啊,何必去梁山泊受我等的管制呢?” “你们不知道,这青州地面上山头林立,常有纷争,这两个人武艺寻常,没办法开疆扩土,而青州当地的官府也颇为厉害,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他们两个还是对手,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和青州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哪里是对手,早晚有被剿灭的危险。” “小李广”花荣和“霹雳火”秦明的名声在江湖上都是有一号的,杨志和孙安听了王伦的说法,也是表示认可。 “所以,他们在此地的生存环境也是朝不保夕,他们既然前来,我们又想要收他们为己用,自然是要表现出我们远超于其的实力,让他相信我们能够庇护他们,然后再表明身份和立场,便可事半功倍。” 王伦说完,“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都知道了王伦的计划,于是异口同声道,“好,不就是显露一下我们的本领吗,哥哥放心!” 于是,王伦把老弱全部留在了客栈内,自己带着“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两人主动走到了桃花山到此的路是上进行等待。 不多时,果然就如那个喽啰所说,自桃花山那边,来了一堆举着火把的人,能有大约五六十个人。 “就是你们抓了我的兄弟,快把人放了,献出那匹宝马!” 上前喊话的人手持一杆绿沉枪,鬓边还插着一朵海棠花,看见了王伦骑着的那匹宝马,眼睛都直了。 估计这个人就是那“小霸王”周通,而那在旁边身材比周通略微壮硕点儿的,一个就是那个“打虎将”李忠了。 “废话少说,想要马,手下见真招,想要我的宝马,没点本事可不行!”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被惹毛了,大喝一声,“你这书生,怕不是找死!” 果然,他们这些人看到了王伦的形象,就感觉是个白面书生,文弱可欺,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哼!” 王伦刚要拔出巨阙剑来,“青面兽”杨志就拔出杨家宝刀,说道,“寨主,洒家去陪他玩儿玩儿!” 说罢,杨志挥刀而出,直接迎上了周通。 “认得洒家吗?” “青面兽”杨志问道。 “小霸王”周通则是极其嚣张的回了一句,“哪个认识你,看你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脸上一大块青胎记难看的像是个鬼,爷爷上哪儿去认识你这样的东西!” 别说,不管他“小霸王”周通的武艺究竟如何,他这嘴可是够损的,说话难听,可是直接把“青面兽”杨志给惹怒了。 “小子!你太过无礼了!” “青面兽”杨志手中的宝刀寒光闪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周通。 第36章 论天时地利人和 “你爷爷我名号叫做小霸王,就是无礼怎地?” “小霸王”周通颇为嚣张,“青面兽”杨志则是微微点头,冷笑一声道,“好个小霸王,有胆的来,十招之内,我叫你变成个小王八!” 因为怒气,杨志脸上青记在火光中更显狰狞。 “呦呵!你还敢骂我,找死你!” “小霸王”周通绿沉枪挟着风声刺来,枪尖寒星在夜色之中反射星光,不是什么高明枪法,正是\"青龙献爪\"的招数。 \"叮!\" “青面兽”杨志虽然是步战,但根本不怕,按说骑兵打步兵,这是会占据优势的,但在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的情况下,这点儿完全几乎可以忽略。 就像是鲁智深和武松,都是经常步战,不骑马,但是对手在他们面前就是骑牛都没有用,就一个字——死。 但见杨志身形不动,刀背轻磕枪杆,火星四溅,那周通的长枪差点被打得倒飞而归,险些拿不住了。 “啊?” “小霸王”周通被打得没头没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青面兽”杨志身形微侧,宝刀顺着枪杆斜削而上,刀锋过处,枪缨纷纷断落。 “小霸王”周通慌忙抓住缰绳,控制战马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枪杆上已多了两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恰似一个“二”字。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第二招,你就已经不行了,还小霸王呢,霸王像你一样,非得跳河。\" 杨志冷笑声起,搅动得“小霸王”周通这心里头没有了底气。 杨志的刀势又忽变,转守为攻,刀光如瀑倾泻,脚下步伐突进,直接贴近了周通。 “小霸王”周通只见眼前银芒乱闪,想要举枪去防,可是自己根本都看不清楚对方的刀法,刀往哪里落,他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更别提防御了。 周通耳中只是听得\"嗤嗤\"声不绝,胸前衣襟竟被削成蝴蝶纷飞,露出贴肉缠着的牛皮软甲。 这得亏是杨志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不然只怕早已死了,变成了片皮鸭子! “打虎将”李忠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见势不妙,出手相助,梨花枪抖出碗大枪花:\"贤弟退后!\" 要论本事,这“打虎将”李忠自然是要比“小霸王”周通强上不少,当即冲上前去,枪出如龙直取杨志肋下命门。 却见那口宝刀倏然回旋,刀背拍在枪尖三寸处,正是杨家\"回风拂柳\"的绝技。 李忠顿觉虎口发麻,枪杆嗡嗡震颤如同活蛇。 “打虎将”李忠为之一惊,平生所见的高手之中,少有此等实力者,唯有那“花和尚”鲁智深有这么大的本事! “哥哥,一齐战他!” “小霸王”周通大喝一声,随即与李忠便双枪合璧,左右夹攻。 “青面兽”杨志长啸一声,刀法陡变刚猛,月光在刀身上流转如活物,竟似有千百个银环在刀光中明灭。 这是杨家刀法秘传的\"破阵八式\",当年杨老令公雁门关外连破辽军八员大将的绝技。 \"瞧好了!\" 杨志忽然卖个破绽,收刀入怀,“小霸王”周通大喜以为得隙,绿沉枪毒蛇般噬向杨志咽喉。 却见刀光自下而上撩起,夜空里响起清脆断裂之声,周通手里那条绿沉枪的枪头居然冲天飞起,深深钉入旁边的一颗槐树树干之中。 “好刀!” 周通看着自己齐茬被砍断的枪杆,不由自主的竟然给敌人喝彩了起来。 “打虎将”李忠的梨花枪此时正趁机刺到杨志背心之前,却见这青面汉子一个“夜叉探海”,回身反手一刀,便劈在枪杆七寸。 用坚硬木料所打造的枪杆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如镜。 刀势未尽,刀背顺势拍在李忠肩头,将他震得拉住了缰绳,尽力想要不跌下马背,结果反而拉着他的战马连退七步,随后连人带马丢一跤坐倒在泥地里,狼狈至极。 月光照在杨志的宝刀上,刃口灿若霜雪,四周火把被刀气激得明灭不定,五十喽啰鸦雀无声。 王伦在旁看得真切,那二十七个回合里,杨志的刀锋始终距二人要害不过三寸,竟似猫戏鼠般游刃有余。 这个就叫专业! 王伦轻抚盗骊马的鬃毛,宝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这嘶鸣声里,桃花山众人手中火把齐齐一颤,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内心的动摇,就像是这火把一样。 “好小子,弟兄们,都给我上!” “小霸王”周通新换了一杆枪,想要开展群殴。 “慢!且慢!” 而此时此刻,“打虎将”李忠爬了起来。 他阻止了桃花山的喽啰,看了看眼前的杨志。 因为李忠想起来了,这江湖上有个叫“青面兽”杨志的好汉,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杨令公的直系子孙,就是脸上老大一块儿青色胎记,所以被人称为“青面兽”。 眼前的这家伙刀法这么厉害,不会就是杨志吧? 于是,“打虎将”李忠抱拳询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面兽杨制使?” 杨志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有见识,认得洒家!” 李忠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杨制使,难怪刀法如此了得,小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受我们一拜!” 李忠说罢,便拉着周通一起要下拜。 杨志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说道,“且慢,要拜也不是拜洒家,洒家现在是梁山泊的人,我们大头领在此,你等要拜,去拜我们大头领!” “大头领?” 李忠和周通没有反应过来,杨志便用手一指,解释道,“这位便是我们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王头领。” “哦,原来是王头领到了!” 要说他“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同样在山东地面上占山为王的“白衣秀士”王伦呢? “二位兄弟,不打不相识啊,你们的兄弟要偷的就是我的宝马。” 王伦驱马上前,李忠立刻说道,“误会,实在是误会,王头领,误会啊,这样,都是江湖中的同道,我们请王头领上山吃酒赔罪如何?” 说实话,之前他们两个是看不上王伦的,就是因为江湖上王伦那老生常谈的臭名声…… 但是,眼看着王伦的梁山泊上居然还有“青面兽”杨志这样的高手,他们两个也不敢不恭敬。 “好,那就叨扰了,孙安兄弟留下,我和杨制使随他们走一遭。” 王伦这回留了个心眼,让“屠龙手”孙安留下,以防不测,上次“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偷袭差点把老弱妇孺给团灭了。 自己和杨志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压制桃花山上的这两个头领,没有必要再多去了。 “王头领,杨制使,请!” “打虎将”李忠此刻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搞好关系赔罪,他知道自己的桃花山实力不大,也惹不起有杨志在梁山泊,既然惹不起,还不如双方都交个朋友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就是“打虎将”李忠的生存之道。 却说那王伦与杨志随着李忠、周通上了桃花山,李忠和周通平日里虽然小气,但是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够大方的,直接把山寨里面所有的好酒好肉都给端上来了。 王伦也看得出来,确实这俩人是有意思交好梁山的。 “王寨主,我们都是在山东地面上聚义,往日里不曾相会,只是彼此闻名,今日我李忠敬你一个,愿与王寨主交好!” 李忠主动拿起杯中酒,敬了王伦一杯。 随即,李忠再度满上,又给杨志敬酒,询问道,“久闻杨制使在东京做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水泊梁山啊?” “一言难尽,干!” 对于伤心的往事,杨志不愿意再提,只是干了一碗酒。 王伦适时开口道,“二位兄弟肯定是以为我们水泊梁山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算上我只四个头领,这就大吃特吃了,我梁山可是近期兴旺发展,今非昔比了!” “愿闻其详!” 李忠和周通两个人被提起了兴趣,当时就想要了解一下。 “前些日子,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遭高俅所害,在柴大官人推荐之下,已经加入我梁山泊,我又收服了石碣村阮氏三雄入伙,如今杨制使也上了梁山泊,还有屠龙手孙安兄弟,轰天雷凌振兄弟,没面目焦挺兄弟,还有东京城名士闻焕章,李若水。” 王伦这一说出来,引得周通连连咋舌,“这可都是名震一方的英雄好汉啊,都肯上梁山?” 从周通的话语里面,可以听出来几分不信任的味道,毕竟在他看来,你王伦也没什么本事,怎么可能笼络得住这么多的英雄好汉呢? 就凭你占据的水泊梁山地盘大一点吗? “当然,洒家作证,难道还是虚的吗?” 杨志把杨家宝刀往桌子上一放,刀鞘和桌面碰撞出声音来,周通立刻就闭嘴了。 “没想到王寨主的水泊梁山兴旺发达,反观小弟的山头,不过是混碗饭吃,苟延残喘罢了!” “打虎将”李忠叹了口气,他和周通的实力一般,所以现在他们桃花山的影响力也不大,打的动作不敢有,害怕引来官府的征讨,小的动作他们又看不上,玩了也没什么意思。 夹缝生存,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李忠兄弟,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事吗?” 王伦主动吊起了李忠的胃口,随即就开始解释起来。 “要成大事,要占据这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其中,天时,拿你桃花山和我水泊梁山相比,天时就是当地的环境。” “我水泊梁山在济州府是唯一的一处山头,没有与其他山头的纷争,独占一处州府取用,同时济州府官军实力又不强,便于发展,我便是占据了天时。” “而你们,桃花山在青州地面上,可谓是内忧外患,内,则是在青州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多山头,有名的清风山,二龙山与你们明争暗斗,小山头也不少,少不了勾心斗角。” “外,则是青州官府军力太强,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你们两人还可以对付,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还有青州兵马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是闻名江湖的高手,若是他们来剿灭桃花山,你们可以抵挡吗?” 王伦说的在理,李忠和周通面面相觑,想当初他们也见识过“霹雳火”秦明的那条狼牙棒前来剿匪,真是厉害,他们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桃花山地势险要,就完蛋了。 “再说地利,我水泊梁山幅员辽阔,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一望无际,是上佳的宝地,只要在内屯田,满足军需,任你十万大军来围,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桃花山虽然也是山势陡峭险峻,只有一条路上下山,可是有个致命的弱点,水源。” 王伦加重了语气,“刚刚上山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们山上没有泉水井水,用水取的是山下的河水,试问,若是把你们包围在山上,断了水源,或者是在河水里下毒呢?所以你们这地利,最有缺陷……” 李忠和周通听得直接变了脸色,是啊,想当年马谡失街亭的故事他们都听说过,不就是因为驻扎山上,被断了水源吗? 他们两个已经服了,已经认为,桃花山不是一个好的居住之地了…… “至于人和,我水泊梁山上,林教头,杨制使,孙兄弟陆上可以一敌百,水战可阮氏三雄劈波斩浪,出谋划策,还有东京城名士,至于二位的桃花山,二位兄弟文无孔孟之才,武无孙吴之妙,只怕再在青州待下去,难以生存……” 王伦这一说,李忠听得脑袋都大了,直接开口道,“王寨主,你要是不说,我们还真看不清楚我们桃花山有这么多弊病……要是有朝一日官府再来围剿,真的是会兵败如山倒啊……请王寨主给我们弟兄指条生路如何?” “唉,两位兄弟,你们这里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是,不是有地方能够占据这三者吗?树挪死,人挪活啊……” 王伦时至如今,终于把目的给说了出来。 第37章 显威力,谋二龙 “嗯……” “打虎将”李忠也不是笨到家的人,也能听明白王伦话里的弦外之音,其目的无疑是让他跟着自己也上梁山罢了。 这个提议到并不是让他李忠所不能接受,虽然现在桃花山上他和周通说了算,但是他们在青州官府的力量下自保能力欠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当俘虏。 正因如此,当初“花和尚”鲁智深醉打“小霸王”周通与李忠相逢之时,李忠才会把鲁智深给请上桃花山,想让他当山寨之主,也好得到一个高级战力,抱一只大腿。 只可惜当初“花和尚”鲁智深就没有同意,他也只好作罢,但这也确实侧面印证了他李忠也不是贪恋这桃花山寨主之位人,多少有点长远的眼光。 此刻,李忠权衡利弊起来,要说这上梁山,虽然自此之后要低伏做小,归王伦管辖,但是王伦手下高手如云,莫说当地官府奈何不了,就是东京城派朝廷大军来打,配合水泊梁山易守难攻的地形,也能分庭抗礼啊…… 虽然李忠能这么想,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游移不定…… 王伦也看出来了他的犹豫,于是开口问道,“李忠兄弟,你觉得我们水泊梁山日后要做什么事情?” 李忠被问得一愣,随即尴尬一笑道,“这,小弟怎么知道,请哥哥明示!” 王伦站起身来,开始了滔滔不绝。 “如今天下,主昏臣庸,异族林立,觊觎中原,朝廷腐败,民不聊生,而兵不能战,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地步。” “而大宋北有大辽,大金,南有安南,大理,西南夷,东有高丽,扶桑,西有西夏,吐蕃,若是宋朝积贫积弱,这些异族群起攻之,岂不又是一次五胡乱华,二位,五胡乱华的惨剧可曾听说过?” 王伦的话引起李忠和周通一阵恶寒,他们两个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这五胡乱华之事还是听说过的,那五胡乱华期间的惨烈程度,他们都有所耳闻…… “如今朝廷,已经不行了,那我们只有替天行道,那何为替天行道,便是承天意,顺民心,行王道,持正气,既然他们赵家不行,我便推翻了他,替天行道,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而日后能够成事,二位兄弟也自然也能封妻荫子,名留青史了!” 王伦抛出的许诺,确实让人浮想联翩,李忠和周通听到了王伦的远大志向,一时间也是非常的心向往之。 这就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一个惯例,别管是贩夫走卒,还是什么市井小民,只要是男子,心里头总是埋藏着一个所谓的“英雄梦”,这是不分年龄和地域的。 也许,汉朝的男人期望成为卫青,霍去病,班超,唐朝的男人希望成为李靖,薛仁贵,徐世绩,宋朝的男子们也希望成为当年的杨令公,狄青啊! 李忠思索片刻,终于开口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们有心加入水泊梁山,只是尚有一个疑虑……” 李忠的眼睛始终都是在王伦身上扫动,他的这一动作,也让王伦明白,他这是担心王伦没有能力领导梁山。 这也难怪,毕竟是说归说,做归做,王伦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到底能够做成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是。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偏见其实是很难消除掉的,王伦的名声在江湖上那也算是臭了大街的,一时半会儿这个负面影响都消除不掉。 李忠和周通有疑虑,怀疑自己的能力,这也十分正常。 “那二位兄弟也就是怀疑我王某的本事究竟如何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使唤得动这些高手,又有几分文韬武略了……” 王伦也不傻,自己直接说出了这些话,倒是比让他们两个说出来强得多。 “打虎将”李忠听了王伦这么说,立刻赔了个笑脸说道,“哥哥,也不是我二人多心,只是我们桃花山寨上的这几百个兄弟,也都是附近的农户,被逼无奈,年景不好,上山讨口饭吃,没有做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人,小弟总得对他们负责不是……” “明白,兄弟所言,合情合理,那我究竟如何去做,才能获得二位兄弟的信任呢?” 王伦的这句话,直接又把李忠和周通两人给问懵了,这个问题他俩还真没想过。 “我看,不如这般,这青州三山之中,除了你们桃花山,还有清风山,二龙山,这二龙山距离你们最近,你们给我些喽啰听用,我去打下那二龙山,收服了那二龙山上的人马,展示一下我王伦的本事,你们在决定随不随我上梁山,如何?” 王伦话音刚落,李忠和周通不由得都笑了出来,齐声说道,“哥哥,你说笑了,那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虽说武艺肯定不及杨制使厉害,但是二龙山山势险要,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若是闭了关口,便上一两千兵马也上不去啊!” “去年州府派兵来剿灭,围了小半个月,也没能奈何得了这二龙山上的人,只能撤退,他们可是数千兵马,岂不远比我们桃花山几百人马多得多了。” 李忠说的,都是实情,王伦自己也是熟读《水浒传》,非常清楚这些相关的事情。 不过,力娶不成,不代表不可以智取…… 原着里面就是那“操刀鬼”曹正,用计谋直接智取了二龙山。 答案已经都摆好了在那里,好好抄就行了。 “不怕,二位兄弟,要打,就打他难打的,不然怎么能显露出我的手段来呢?二位兄弟,给我五十个喽啰相助,我七日内便可拿下二龙山,你我三人,击掌为誓,若是我输了,再不来打扰,若是我赢了,二位兄弟入伙梁山,怎么样?” 王伦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掌,李忠思索着,要是王伦输了,于他们两个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但是王伦要是赢了,也证明了王伦的实力非凡啊! 要是他真的能做到仅仅拿五十个人就把二龙山给拿下了,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那样,他们两个带着桃花山的弟兄去跟着王伦,那也不算亏了,跟着这样一个有能力的首领,也能预料到他们今后也会大有前程。 “好,赌了!” 李忠和周通立刻和王伦击掌立誓,当即就让人去客栈把老弱妇孺接到了桃花山上,在桃花山上还是更安全一些的。 至于“小霸王”周通吗,虽然他有些好色,但是这人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这些角色女子,他也是不会去碰的。 道义和义气这东西,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只是相对来说有点小气,这也是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王伦将杨志和孙安叫来,带着那五十个小喽啰,在第二天天光放亮之时,便离开了桃花山,往二龙山山下前去。 首先,王伦要做的事情就是——再找一个帮手。 这二龙山下的镇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可以争取到人,这个人就是“豹子头”林冲的徒弟,“操刀鬼”曹正。 他在原着里面本来是开封府人士,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青州二龙山附近的农家做赘婿,开了一家酒店。 后来杨志在黄泥冈丢失生辰纲,欲投奔梁山,途中在曹正的酒店吃酒,却无钱付账,便想赖账离去。曹正追上,打斗二十余合,不敌落败。 能够和“青面兽”杨志打上二十多回合,这个战绩在地煞星里面也算是很不错的战绩了,作为林冲的徒弟,也不算丢了林冲的脸面。 而且此人头脑灵活,别看他是个杀猪的屠户出身,但是脑子很灵光,能够出谋划策,是个挺伶俐的人,上梁山之后一直居然在负责屠宰牲口,简直是屈才。 王伦准备先去把他给收服了,然后一起去打二龙山,毕竟他师父“豹子头”林冲还在水泊梁山上,他还能不来吗? 王伦先是派出去了小喽啰搜寻,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打听到了曹正家酒店所在的位置,众人便赶到了曹正家的酒店。 刚到地方,就看见一条大汉在院子里面手持剔骨尖刀,正在案板上挑筋剐骨。 不过,看他手中屠刀的路数,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庖丁解牛”的气势。 不用想,这位肯定就是“操刀鬼”曹正了。 王伦径直走过去,那“操刀鬼”曹正一抬头,见了王伦,立刻放下屠刀,招呼起来。 “呦,客官请里面坐,不知道客官要用什么酒饭!” 王伦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吃饭,就来找你操刀鬼曹正兄弟。” “咦?客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曾与客官相识啊!” 曹正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手上的血,一边询问起来。 “哈哈,你我不曾见面,但是你师父林冲却在我的山头上。” 王伦话音刚落曹正一听,这脸色就为之一变,忙问道,“阁下是……” “在下是水泊梁山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你师父林冲就在我那里落草。” “原来是王寨主,有失远迎,快,屋内请!” 曹正是个精细人,当即把王伦一伙请进了屋里,叫自己浑家和家人端茶倒水,整顿酒菜招待。 而王伦则是先把他师父“豹子头”林冲的遭遇和那“操刀鬼”曹正说了,“操刀鬼”曹正听完,唏嘘不已,大骂高俅和高衙内无耻之徒。 “王寨主,这么说,我师娘是您救出来的,还活捉了那高衙内!” “正是,现在人都在桃花山寨上,你倒是不用担心。” “王寨主,你把那高衙内交给我,我把他活活剥皮抽筋,给我师父报仇!” “操刀鬼”曹正这个徒弟倒是够孝顺的。 “曹正兄弟,杀高衙内容易,杀高太尉难,得等到我水泊梁山有实力打到那东京城才行啊,现在我来找你,一是想让你也入伙梁山,二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操刀鬼”曹正一听,直接拍着胸脯道,“没说的,你王寨主如此仁义,我师父也在山上,我曹正早晚都要去投奔梁山,王寨主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但说无妨!” “好,兄弟爽快,是这样……” 王伦再把自己和桃花山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的事情和“操刀鬼”曹正说了,曹正听完了,也是紧皱眉头。 “王寨主,这二龙山易守难攻,可是不好对付啊,只有五十个,断然是打不下来,不知道王寨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曹正看着王伦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显然是已经有主意了。 “我的主意是混进二龙山,再坚固的堡垒,也都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的意思是叫孙兄弟或者杨制使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扮做要去抢占二龙山山头的样子,引诱那邓龙出来交战。” “然后,故意打伤了邓龙,让他们救那邓龙回去,关了上山的路,再隔上个两天,我们便把人绑了,你和我与精干喽啰扮做你的伙计,带着人去二龙山下。” “到时候就说,此人来你店里吃酒,不给钱不说,吃醉了之后还说他之前打伤了二龙山寨主,早晚夺取了二龙山,把附近的村坊都给洗荡了,你们是二龙山治下的民众,便把他给灌醉了送到二龙山,请邓龙寨主发落……” 这就是原着里面“操刀鬼”曹正给鲁智深和杨志所出的计策,“操刀鬼”曹正听得明白,茅塞顿开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其实王寨主是想借着此由头上山,然后直接干掉那邓龙,夺了二龙山!” “不错不错,曹正兄弟真是一点就通啊,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邓龙一死,我们再杀掉了邓龙的副手与那些负隅顽抗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二龙山的喽啰,怕也是不敢再反抗,便可顺利拿下二龙山了。” 王伦这边说完,又看向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询问起来,“二位兄弟,哪个愿意去二龙山下挑战,走上一遭啊!” 第38章 抛砖引玉 “杨制使这相貌太过出众,怕人认出他来,还是我去吧!” “屠龙手”孙安抢先答道。 “好,那就让孙安兄弟来走一遭,你去那二龙山下打伤他两个喽啰,再骂一骂阵,就说是来夺二龙山的,叫邓龙前来答话,再把那邓龙打伤,切记,不要杀他,倒是要放他回去,成全我等的计策。” 王伦这边吩咐着,“青面兽”杨志却提出了异议,“寨主,万一那邓龙不上钩怎么办?” “此人生性残暴,只有孙安兄弟一个人来,他肯定不肯放过,必然会下山来迎战,届时将计就计……” 王伦很清楚,在原着里面,这个“金眼虎”邓龙虽说是个和尚还俗,但也没有半点慈悲心肠,把二龙山宝珠寺的和尚全杀了,还吃人,这样的人不上钩才怪呢! 于是乎,在“操刀鬼”曹正家吃了酒饭,“屠龙手”孙安酒足饭饱,便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那二龙山下。 “屠龙手”孙安往上一看,确实,这座二龙山确实山势险峻,比那桃花山还有强上不少,更高,更险峻。 山顶上面有座建筑,一看就应该是那宝珠寺,至于水水源,应该是山上有水源,因为下面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河水和溪水。 有水源,还易守难攻,这条件就比桃花山要好很多了。 而二龙山下,则是一个木制的寨栅,几十个小喽啰在那里守护寨门。 不过,也没有人来攻山,他们也都百无聊赖的,在那里聚在一起喝酒。 而“屠龙手”孙安的突然到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正常人知道这二龙山上有土匪,那都是避之不及,今天居然还有一个主动上门的。 “呔!哪里来的鸟人,快滚!” 不过,他们也没把孙安以为成什么厉害人物,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外地来的,不知道二龙山虚实的傻大胆,想把他骂走。 “鸟人?哈哈——” “屠龙手”孙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块小银角子,看准了那骂人的喽啰,把这银子当做了暗器一般向那小子打了过去。 “哎呦!” 孙安的手劲那可是够大的,直接打在了那小子门牙上,两颗门牙立刻报销了! “啊!啊!我的牙!我的牙!弟兄们,砍死他!” 那丢了两颗门牙的小子口齿不清的嚎叫起来,满嘴流血,是既生气,又生疼啊! “哪里来的畜生,敢来此找野火吃!” 其余的几十个喽啰一时间都拿起了刀枪剑戟,一窝蜂似的冲向了“屠龙手”孙安。 “屠龙手”孙安稳坐雕鞍,丝毫都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这几十个人围拢上来,手里的家伙事也都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简直都能凑够一整套十八般兵器了。 这一下子,砍的砍,劈的劈,刺的刺,扎的扎,剁的剁,砸的砸,敲的敲,一股脑儿的都往“屠龙手”孙安身上招呼下来了。 没有一点点迟疑,面对这种情况,“屠龙手”孙安做出了完全符合本能的行动。 但见那“屠龙手”孙安仰天长笑,双足轻点马镫,整个人如白鹤掠水般飘然落地,直接就跳出了这些人的包围圈。 这个就叫专业! 孙安手中吗紫电、青霜二剑自腰间弹出时带起两道寒芒,恰似惊雷撕开阴云。 他手腕微抖,剑锋在日光下织就一张银网,冲在最前的喽啰只觉虎口剧震,手中朴刀已断作两截跌落尘埃。 \"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七八杆长矛应声而断。 有个机灵的喽啰抄起铁链想缠他右腕,却被青霜剑顺着链身反削而上,剑脊拍在腮帮上,半边脸登时肿成猪肝色。 “屠龙手”孙安身形如陀螺急旋,两柄宝剑化作绕身游龙,所过处木枪杆裂、铁刀卷刃,三十余人的兵刃竟在二十个呼吸间尽数报废。 真是堪比“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尘土飞扬中,忽闻裂帛之声,却是紫电剑挑破三件皮甲却不伤肌肤。 “屠龙手”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任两个莽汉扑来,剑柄倒转往他们膝弯轻轻一磕,那二人便如滚地葫芦般跌作一堆。 有个头目模样的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孙安脚尖挑起半截断矛,精准地钉在他裆前三寸,吓得那人两股战战瘫坐在地。 就这么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屠龙手”孙安就把这些人全都给打趴下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以一敌百,打这样的喽啰真是不在话下。 \"回去告诉邓龙!\" 孙安甩去剑上的血迹,青霜剑尖挑起地上的刀掷还伤牙喽啰,\"叫邓龙滚下来受死,二龙山的新主今日便要上山收账!让他乖乖的滚下山来!\" “屠龙手”孙安的威慑力简直让那个喽啰腿肚子直转筋,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剩余同伴了,简直是手脚齐用的连滚带爬,跑去山上通知邓龙。 而此时此刻,那位“金眼虎”邓龙正在山上喝酒,前两天他们下山抢劫了一家酒坊,弄来了不少陈年的好酒,两天了,整个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喽啰都醉生梦死的呢。 “金眼虎”邓龙抱着那酒坛子在宝珠寺的大雄宝殿,佛陀像之下就是狂饮,时不时的还抓起刀子,从桌子上的整只烤羊上剔下一块儿肉来吃,极尽讽刺之意味。 “报!大哥,大哥,祸事了!” 此时,那个刚刚跑去报信的头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扑倒在地。 “你怎么吓成这样?官军来围山了?” 邓龙醉醺醺的问道。 “不是,是有一个人打上山门了,咱们几十个兄弟,都叫他打倒了,他叫大哥去迎战,说是来抢山门的!” “什么?多少人?” “金眼虎”邓龙闻言,立刻从旁边的刀枪架子上抓起一把鬼头刀来,摇摇晃晃的问起来。 “嗯……大哥,就一个人……” “什么?就一个人?” “金眼虎”邓龙问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勃然大怒,抬起一脚就把眼前的小头目给踢飞了出去。 “就一个人,你们几十人都奈何不了,你们这些废物,白吃小米干饭的吗?” 那头目之前就被孙安给打了,现在又被邓龙给踢了,这可真是两头受气,受夹板气啊! 可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压住委屈,说道,“大哥,此人是个高手,弟兄们实在是打不过他啊……” “高手?废话,能打你们几十个的肯定是高手,不过他就一个人,能打多少人,点二百兄弟,和我去会会他!” “金眼虎”邓龙也不傻,他觉得此人能一个人打几十人,武艺肯定不弱,自己,想要取胜,少不了需要用人海战术来对付他。 一个人再厉害,那也是有其极限的,像是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多厉害,拔山举鼎之力,不还是被逼死乌江了吗? 于是乎,“金眼虎”邓龙拿起鬼头刀来,带着二龙山上的二百多个喽啰下山,开了关口,出去迎战。 “金眼虎”邓龙看见了山门前躺了一地的喽啰,眉头不禁一皱,又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孙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条大汉。 “就是你来闯山门?报个号吧!” 邓龙扯着脖子吼了起来,他的个头和身板可都没有孙安那样魁梧,孙安是身长九尺,腰围十阔,站在那里和庙里的金刚一样。 而邓龙顶多身长七尺,矮了二尺多长呢,而且身材也不够魁梧,俩人站在一起,他就颇有些“相形见绌”的感觉,所以他就想要拿声音来压过对方。 可他这个算盘也是打错了,人家体格比你雄壮那么多,那肺活量自然也比你大了。 所以,孙安的声音又把邓龙给盖过去了,而且孙安为了惹怒他邓龙,更是非常嚣张的回了句,“是你老子我!” “胆敢口出狂言,是你把我这些弟兄打成这样的?” “不错,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屠龙手”孙安此刻一脸坏笑的看着那邓龙说道。 “什么话,从实讲来!” “阎王爷说了,只要你放下武器,你老子我保你不死!” “屠龙手”孙安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把“金眼虎”邓龙的威风给踩在了脚底下。 “混账!岂有此理!给我砍死他!” “金眼虎”邓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刻更是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慢,你这些弟兄,太废物,杀他们比杀鸡还要容易,这样吧,你来与我交手,打不过我,山寨也就归我了!” 孙安的连番挑衅,早就让醉酒的“金眼虎”邓龙失去了理智,邓龙用手中的鬼头刀指向了“屠龙手”孙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找,死!” 随着那个“死”字脱口而出,邓龙手中的鬼头刀也化作一片白光,砍向了孙安。 孙安心说这“金眼虎”邓龙能当这二龙山的寨主,果然是有点本事的,于是乎也举起双剑来迎战。 两柄兵刃甫一相撞,邓龙便觉虎口发麻。 鬼头刀势大力沉劈下,却被紫电剑斜挑三分,刀锋擦着孙安左肩掠过,只削断半缕飘起的发带。孙安脚下错步如踏八卦,剑脊贴着刀背滑出刺耳锐响,突然翻腕用剑锷磕向邓龙手背——这招若是换成剑刃,五根手指早该齐根而断。 邓龙踉跄后退,刀势却愈发癫狂,他脾气不好,打着打着,就算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要前去拼命,上头了。 第九招时鬼头刀抡圆了斩向孙安腰腹,孙安故意用紫电剑格挡的角度偏了半寸,刀刃堪堪划破衣襟,在铁甲上擦出串火星。 观战的喽啰们顿时喝彩如雷,殊不知他们寨主每招都走在刀尖上。 第十五招上,邓龙使了招\"力劈华山\",刀刃距天灵盖尚有尺余,青霜剑忽如毒蛇吐信。 剑尖点中膻中穴的瞬间改刺为拍,邓龙只觉得胸腹间似被烙铁烫过,鬼头刀\"当啷\"坠地。 原来,之前“屠龙手”孙安为了放水,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手里的双剑没有齐施,而只是用了紫电剑在招呼那“金眼虎”邓龙,右手的青霜剑根本就没有动。 而此时此刻,他也懒得在这里逗他邓龙玩儿了,所以右手一动,直接用青霜剑一剑就刺中了那“金眼虎”邓龙的腹部。 正要后撤,紫电剑已架在脖颈,剑锋传来的寒意激得他酒醒了大半。 \"邓寨主这刀法……\" 孙安故意拉长语调,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渗血的伤口,\"倒是与山下屠户宰羊的路数相似,只能杀猪宰羊,不能上阵杀敌啊……\" 二龙山的二百喽罗见首领受制,竟无一人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孙安踹在邓龙屁股上,把这二龙山之主踢得滚了三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金眼虎”邓龙这回的屈辱可算是受够了,当即大喝一声,眼见着自己寨主脱困,这些喽啰才敢往上去,众人当即就一拥而上,分做的两拨。 一拨人赶紧救起那“金眼虎”邓龙就往二龙山上跑,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立刻冲上前去,拦住了那“屠龙手”孙安。 不过,“屠龙手”孙安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进行挑衅和打伤“金眼虎”邓龙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见这些小喽啰一窝蜂的涌上来,也就没了恋战的心思,直接走了。 临走的时候,为了演的更逼真一些,孙安还跳着脚骂道,“他奶奶的,你个什么金眼虎邓龙,废物点心,就会仗着人多,有本事单挑再来过,爷爷活剐了你!” 而那些个二龙山上的小喽啰眼见着“屠龙手”孙安撤退了,也没敢往前去追击,毕竟实力差距就在那里摆着呢,连寨主邓龙都败了难不成他们都嫌命长? “咱们大哥这本事也不行啊,你看那大汉的本事……” “就是,要真跟着这样的能人,我看也比在二龙山上强啊……上回连二就因为倒酒倒洒了,被寨主活活的挖了心肝……” “就是就是,要不是没有办法,谁跟他……” 邓龙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内部,已经自此产生了动摇…… 第39章 擒贼先擒王,两山俯首 “啊!” 回到了宝珠寺后的“金眼虎”邓龙正在让喽啰给他上药,孙安在他腹部给他开的这个口子非常有分寸,能影响行动,但是绝不伤到他的内脏。 “你是个蠢猪吗,不会轻点!” 邓龙抬手一巴掌抡在了给他用烈酒擦拭伤口消毒的喽啰脸上,险些给那喽啰打翻在地。 要不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导致他的伤口十分疼痛,他甚至还想要再补上一脚。 原本,二龙山上的喽啰就很讨厌他邓龙,因为邓龙实在是脾气暴躁而且苛刻待人,要不是因为怕邓龙,他们才不会服服帖帖的。 现在邓龙受了伤,外面还有个厉害的大汉来犯,两相比较,他们甚至生出了换个老板的心思…… 而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两天后,当他们再在山门前守卫了时候,却发现有二三十人赶着一辆车子,向山下而来。 由于上一回“屠龙手”孙安的举动已经让他们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回他们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放箭过去,直接阻止了这队人马的前行。 “什么人!” 那边领头的人喊道,“我们是附近村镇的乡邻,在这边抓到了一个大寨主的仇人,特来献上,以表达我等村民的孝心!” 这个喊话的人就是王伦,此时的王伦除去了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上了粗布亚麻的衣服,巨阙剑没有带着,手中却拎着“屠龙手”孙安的两口宝剑。 后面跟的众人,也是“青面兽”杨志,“操刀鬼”曹正和桃花山借来的喽啰,至于那“屠龙手”孙安,此时此刻正被绑在那板车上,闭着眼睛装作晕倒呢。 “什么仇人?” 那边喽啰又问起来。 “一两句恐难说清,请就近言说!” 听了王伦的话,那些喽啰才肯放了一行人过来,走进了饿,他们才发现,绑在那板车上的居然是之前打伤了他们寨主的“屠龙手”孙安。 “咦!是他,这家伙你们是从哪里抓来的!” 今日在下面守关口的头目正好也是两天之前和孙安交过手的那个头目,现在看见孙安,他的脑袋简直都大了,仍然是心有余悸之感。 王伦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应对,此刻正是照本宣科的说了出来,“小人等是附近曹家店的村民,昨日这个家伙跑到了我们村中酒肆饮酒,酒至酣处就大喊大叫,吹嘘他前两日在二龙山下打伤了邓龙寨主,还说什么自己早晚就会夺了二龙山宝珠寺,到时候引兵马来,把这附近的村寨全都洗荡了。” “我们想着这人看着不像个好人模样,想着既然是邓龙大王治下的人,不如把他捉去,孝敬邓龙大王,故而拿出陈年好酒给他灌的酩酊大醉,趁着他醉,就给绑上车送来了。” 听了王伦的话,那头目连连点头道,“嗯嗯,你们这些人还算得上是有孝心的,少顷派人通报,你等把人抬上山去,大王看了,自然会重赏你们!” “开关!” 那头目一面派人上山去报信,一面派人打开关口,叫王伦等人上山,王伦抱拳谢过,随后便指挥人马在喽啰指引之下,往二龙山山上而去。 而看着王伦他们上山的队伍,那个喽啰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略带惋惜的感慨,“唉,想着那人见到此人,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怎么好一条好汉,却阴沟里翻船,今日性命怕是休了……” 不多时,王伦等人上到了宝珠寺,早有喽啰上去禀报了那“金眼虎”邓龙,那“金眼虎”邓龙听了,大喜过望。 “这真是报应啊,他刚刚伤了我,便被人捉来了,这正是老天爷都保佑我啊,来人,把他们带进来,今天我就要报仇雪恨,细细的剥了这厮,取心肝下酒吃!” 邓龙恨孙安恨得是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吞了孙安。 当天看见“屠龙手”孙安在王伦等人的绑缚之中被推进来时,便发出了极其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当初伤我之时,何等放肆,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今天我便要亲手仔细的割了你,取我刀来!” 邓龙这边正说着,王伦则是看着四周的情况,此时在场的人不多,小喽啰不过十来个,要是现在选择干掉邓龙,那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刷!” 就在“金眼虎”邓龙还在那里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凌迟“屠龙手”孙安之时,王伦已经拿起紫电剑砍断了绑着孙安的绳子,随即把青霜剑丢给了“屠龙手”孙安。 这两人,人手一剑,瞬间就来了个“双剑合璧”,直取那“金眼虎”邓龙。 “金眼虎”邓龙是猝不及防啊,本来他武功就不如这两个人,此刻还是没有防备的状态,再加上之前受了伤,根本行动不便,刚站起身来,就被紫电、青霜二剑直接给戳死在了圈椅上! “你……” “金眼虎”邓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着眼神涣散的双眼看向了眼前的两人,似乎想要质问,但生命的转瞬即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给寨主报仇啊!” 邓龙遇刺,瞬间身亡,在场的小喽啰们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拥而上,去杀王伦几人。 “苍!” “青面兽”杨志的家传宝刀出鞘,挥出一片寒光,刺来的两三杆长枪枪杆瞬间被刀光截断,落在地上,杨志又是一个连环腿,把三个喽啰踢翻在地。 这是王伦提前交代过的,能不杀人也就不杀了,尽量减少伤亡。 旁边的“操刀鬼”曹正也举起刀来,与小喽啰战作一团,他的武艺没有杨志他们那么好,但是对付一二十个小喽啰还是不成问题,快斩几刀,逼退两个小喽啰,然后用刀柄猛烈的撞击其胸口,便让其倒地丧失了行动能力。 在场的这十几个小喽啰,几乎是瞬间就被王伦一伙给放倒了,逃出去的一个喽啰出了门那就是大吼大叫起来,喊来了附近的五十多个喽啰,一齐往宝珠寺这边杀来。 王伦扯住了邓龙的尸首,拖到了宝珠寺门口,顺着山道便贯了下去,正好滚在了那些个喽啰的脚前。 那些喽啰一见是邓龙的尸首,心里头的战意瞬间就没了一半,站在了原地,也不敢再往上冲了。 “你们哪个不怕死的,便上来,以我们的本事,杀光了你们山寨也不在话下!” 王伦的话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血腥味,手中还在滴血的紫电剑带给了这些喽啰深深的震慑。 “尔等听着,这位是水泊梁山的大寨主王伦,今番前来,就是专门杀了邓龙,带你等上梁山的,若是不识抬举的管杀不管埋!” “操刀鬼”曹正这人?,你别看他长得粗了点,但人是真不笨,在一旁就帮着王伦装腔作势起来。 “要是想负隅顽抗,你们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位青脸的大汉,江湖人称青面兽杨志,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曾在东京城做过殿司制使官,一二千军马里面也杀得来去自如,何况是你们几个烂蒜?” “这位大汉是江湖里面赫赫有名的屠龙手孙安,当年为父报仇,屠尽县衙门公差,江湖中以双剑闻名,你们的大寨主金眼虎邓龙那日在他手下走不过十几招,莫非你们想上来试试他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曹正的这番话,把二龙山上众人原本就不高的战斗意志彻底降低到了海平面以下,再也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你们之前的寨主邓龙,听说对你等不好,但我们王伦寨主对弟兄好,可是远近闻名的,水泊梁山现有两三千人马,按说来剿灭了你们的山头也是绰绰有余,王寨主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曹正说到了这里,王伦果断的接过了话茬,“因为我知道邓龙不是好人,他们带着弟兄们打家劫舍,还吃人,这是天理不容的!” “弟兄们愿意走的,我不留,发路费下山,但是你们想好,如今的世道,下山去还有没有活路,若是愿意随我去水泊梁山的,我有一口吃的,就有弟兄们一口。” 王伦说罢,二龙山的喽啰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下山,他们肯定没好日子过,毕竟他们当初要是有更好的谋生手段,谁会上山来当土匪呢? 而且,自己当过了二龙山上的土匪,下山之后万一让人个认出来了,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之后,发现自己也只就剩下了跟着王伦走这一条路了。 “我等愿意跟随王寨主!” 不知道人群里面是谁最先说了这句话,这可就直接因引领了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中国人自古就是这个样子,做事要是没有一个领头的人,那就只会闷着。 “我们也愿意跟随……” 声音此起彼伏,王伦示意他们停下,吩咐起来,“各位,既然要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把二龙山上的金银细软粮食等物都给我打包带走,准备停当后,直奔桃花山!” “桃花山?我们去桃花山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攻打桃花山?” 二龙山的喽啰们发出了集体疑问,王伦便又解释道,“不是去打桃花山,而是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两位寨主也决定要加入我们水泊梁山了,去桃花山汇合了他们,一齐回梁山。” 王伦的这番话又在二龙山人马里面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桃花山比起二龙山规模也不小,他们也都清楚桃花山的实力。 连桃花山也愿意归顺王伦了,这不正是证明王伦这个人确实值得跟随吗? 他们也在此刻觉得改换门庭这件事情也算是做对了,于是众人非常快速的去把邓龙在二龙山上置下的家当都给一股脑打包,运送下山。 邓龙这个人挥霍无度,但是却没什么不敢干的,劫道,绑票,拐卖妇女孩子,打闷棍,开暗娼,总之什么不法事件挣钱他就干什么,因此二龙山积攒下来家当也不少,王伦粗略一看,得有个两万多银子,粮食一二千石。 王伦带着队伍离开了二龙山,浩浩荡荡直奔桃花山而去。 还没等到了桃花山,桃花山的喽啰早就发现了这边王伦的队伍,通报了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人即刻下山,相迎王伦。 在他们看到了王伦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时他们丝毫不怀疑王伦已经收降了二龙山的人马。 “哥哥,没想到他还真有能耐,真的做到了!” “小霸王”周通怎么也想不明白,王伦是怎么用五十个人就拿下二龙山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咱们做寨主,真比这个白衣秀士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去……” “打虎将”李忠在那里嗟叹不已,而“小霸王”周通又问道,“那……哥哥,你我真的要和王伦去梁山泊吗……” “去,当然得去,这王伦能用五十个人拿下二龙山,这是何等的厉害,足见他是个值得跟随的能人,兄弟,你我在桃花山,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气候,但我看你我兄弟要是跟随这王伦,能有些前途。” 这两人说到了这里,王伦等人已经到了山下,王伦笑着上去拱手说道,“二位兄弟,且看看王伦的赌约达成了没有?” “打虎将”李忠连连挥手,示意王伦不要再说,“王寨主,真英雄也,我们弟兄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我李忠敢说,这江湖中的绿林豪杰,还没有能像你王寨主这般厉害的人物啊!” “正是,正是,我二人服气了,愿意跟着哥哥上梁山!” 旁边的“小霸王”周通也表示了自己愿意跟随的心思。 王伦点了点头,“好好好,那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亲如兄弟的一家人,既然已经决定去梁山,那就不要耽搁了,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二位兄弟速速收拾细软,带好兵马,这就准备上路吧。” “是!” 到这时候,李忠和周通回答王伦,已经变得干脆利落,而命令的下达,也由王伦来办。 青州三山,被王伦就这样收服两山,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清风山了…… 第40章 盗马夜惊风 对于清风山,说实话,王伦不想去收,一是与回梁山的路径相反,二是上面那三个山大王人品不行还吃人,不可他的心。 于是乎,在他这边带走了桃花山的人马之后,他就下令直接返回水泊梁山,不往清风山去了。 因为相比于桃花山和二龙山,清风山的生存环境更为之恶劣,距离青州府城比较近不说,旁边还有青州官府的军寨清风寨在那里戳着,其知寨“小李广”花荣非常不好惹。 现在王伦带领的部队已经浩浩荡荡有上千人了,是很难隐秘行踪的,只能是尽量绕开这些官军驻扎的地方,避免和他们发生直接性的冲突。 又走了三日,已经出了青州地界,这边就该往济州府去了,由于这一路上相安无事,王伦就让闻焕章把那本“飞天蜈蚣”王道人所遗留下来的“雌雄龙虎剑”剑谱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版本,进行翻看。 王伦发现,这套雌雄龙虎剑剑法真是精妙绝伦,剑谱里面说相传是江西龙虎山传自于天师张道陵蜀中荡魔所传下来的剑法。 王伦在后世也习练过一些双剑剑术,但大多数这些双剑都是强身健体的套路,没有实战性,和这套剑法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这套剑法,精妙得不像是凡人所创造的剑术,本质上是属于“参差剑法”。 什么叫做“参差剑”呢?就是双剑一长一短,长度有参差,并不齐整,长剑轻薄,主攻,短剑厚重,主防。 参差剑这种长配短,长剑作为主攻兵器,短剑可做匕首、暗器,但是前提是,你双手得玩得转。 想想传说中老顽童周伯通的双手互博术,短剑时刻给长剑做补,既要使用者熟练使用,时机判断恰当,又要攻守得当,最重要的是两柄剑长短不一样,所要使用的剑法也就是各不相同的,等于是两只手各用一套剑法,还得互相配合,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像是孙安的双剑,就都是两把剑长度差不多,不存在一长一短的情况,所以实际上还是双剑用的是一套剑法,而参差剑就不一样了。 难怪他“飞天蜈蚣”王道人能够凭借此剑术横行江湖。 作为一个武痴,王伦怎能忍住不练这剑法呢? 所以,王伦开始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再把这雌雄龙虎剑也给带在了身上,现在他就是“三剑流”剑客了。 这天夜里,王伦等人驻扎在济州府边界过夜时,突然就发生了件事情。 王伦原本还在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就在此时,“小霸王”周通火急火燎的奔跑过来,说是刚刚有十几个人偷着摸进了营地外的马棚,偷走了十几匹马,骑着就走了。 十几匹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众所周知,北宋是缺战马的,所以骑兵质量一直到北宋灭亡都追不上北方和西北的少数民族。 这十几匹马不仅值不少钱,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可不能不管。 “小霸王”周通因为心疼,此刻显得面目狰狞,因为那十几匹马都是他从桃花山上带来的,是他一手喂养的,他本来就爱马,一下子马全丢了,还不抓心挠肝的。 “这些人往什么地方跑去了,速速去追。” 王伦询问道。 “哥哥,我不熟悉济州地理,但是他们骑着马往西北方跑去了。” “小霸王”周通这么一说,王伦就知道了,这群人应该是往牛头山方向跑去了。 济州府就这么大,除了水泊梁山之外,都是平原地带,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唯一有个例外就是这个牛头山,这个山头不大,也是在济州府范围内,正是这群人逃跑的方向。 这牛头山山形颇似牛头之状,原着里也出现过,是王江和董海两个强盗聚集喽啰,占据牛头山,假冒梁山好汉宋江、柴进等人,强抢民女。 李逵因此误会宋江,澄清真相后,李逵和燕青赶往牛头山,将王江、董海杀死。 这些人既然往牛头山跑去,那就证明了他们应该是在牛头山里藏身,王伦当即叫上周通,领着十几个人,都骑上马去追。 马匹现在也是水泊梁山的稀缺物资,现在整个山寨都凑不齐一百匹马,骑兵的组件还是遥遥无期的,所以绝不可以放弃任何一匹战马。 王伦一行人一路追着晓星残月,直往牛头山追去,路上果然发现,地上留下的那十几匹马的马蹄印正是通往牛头山的,看来他们真的没有追错。 到了那牛头山山下,一看,这牛头山上果然有人,能看见山上与火光,还有几道烟尘冲天。 “这牛头山上什么时候有了人占据了……” 王伦记得之前这牛头山属于无人占据区域,难不成就自己走了这点儿时间,牛头山就让人给占了? 王伦叫周通等人保持警惕上山,万一对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免不了要见血的。 但非常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登上了山顶,也没有发现有人阻拦。 而山顶上的情况则让他们震惊。 小小的牛头山山顶此时居然聚集了不下百余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点了三堆篝火,正在烤肉。 而不远处还有一些妇人,正在用磨薄的犁头给一匹死马开膛破肚,正扯出马肠子来。 从那地上一片浓烈的血腥来看,看来这些战马都遭了毒手了…… “啊!我的马啊!” “小霸王”周通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即愤怒的抓起绿沉枪,就要冲上去把这些宰了他马的人都给干掉。 而那些流民看到了这种情况,其中的不少青壮也瞬间站了起来,抓起锄头木棍,准备反抗。 “等等。” 王伦抓住了周通的枪杆,周通不解的问道,“寨主,十几匹马啊!等什么……” “让你等等!” 王伦手一发力,便把周通手中的绿沉枪夺在了手中,随即看着那些以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流民,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人是真正的流民,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手里连刀都没有,给马匹剥皮开膛用的都是犁头。 被抓住了,其中大部分年纪大是人甚至都没有力气跑,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少数几个孩子看见气势汹汹而来的王伦等几人,居然冲到火堆上那仍旧不熟的马肉旁边狠狠咬上两口,撕下两块肉来。 就好像是临死之前想要多吃两口肉似的。 “十几匹马,这么快就吃光了?” 王伦没有问责,而是询问了这一句。 “没有,只杀了三匹,剩下的都在林子里拴着。” 流民队伍之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是个颇为高大的虬髯汉子,身姿挺拔,面对王伦,语气不卑不亢。 王伦观察了一下他,却发现他双手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老茧子,前臂肌肉也极其发达,非常粗壮。 这是常年习练枪棍一类长兵刃所留下的痕迹,不是农民挥动锄头能练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王伦继续问道。 “流民,五湖四海的流民,凑到一起了,一块儿找碗饭吃。” 虬髯汉子继续回答道。 “我看你不像个流民。” 王伦又问道。 “我以前是西军军官,现在是个流民。” “西军军官?怎么沦落至此?” 王伦心说,此人若是西军军官,那还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战场上支援不力,被革职还乡,又赶上家乡大旱三年,不得已,在江湖上成了流民。” 那虬髯汉子正说时,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从人群里面跑到了他的身后,一男一女,看得出来,就是他的孩子。 “这一双儿女都是你的?” “是,跟着我,倒霉了。” 那虬髯汉子低头摸了摸这双儿女的头,随即正色对王伦说道,“是我们偷了你的马,还是我领的头,没办法,大伙饿得不行,老人孩子已经快死了,我是西军出身,知道战马的宝贵,你们追上来,我也没什么话说,要杀就把我杀了吧,我是首恶,别为难乡亲们。” 王伦向前两步,看了看这些人,把绿沉枪顶在了那人胸口上,又问道,“为什么不偷亮色,而偷马?” 那虬髯汉子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搬不动粮食,就是偷出来,一袋粮食几十斤,我们拿着也跑步回来,马本身就能骑,跑的还快,是我想的主意,带着十几个会骑马的弟兄偷马骑回来,再杀了吃肉,可以节省体力。” 王伦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实情。 “我不杀你们,但是还没吃的马,得还给我。” 王伦这句话说完,旁边的周通就急了,忙说道,“寨主,这马有多金贵,您不知道?就这样不追究了?”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兄弟,他们也是饿得没办法了,才会铤而走险,你也是老百姓出身,虽不能帮他们一把,但也多留一份仁心吧,杀了他们,马也死了,回不来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王伦拍了拍周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日后找到两匹好马,我再赔给你如何?” “这……好吧……” 周通虽然不情愿,但是一想,王伦说的也对,马杀都杀了,还能活过来吗? 给他们吃了,好歹救几条人命,算是提前积阴德了。 “多谢不杀之恩……” 此时,那个虬髯汉子叫人把藏在林中剩下的那些马匹牵了出来,单膝跪地,向王伦致谢。 在他看来,他们这样的流民是最不值钱的,猪狗都不如,更比不上一匹马的价值。 而王伦却没有因为杀马这件事情杀掉他们泄愤,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我见你是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好汉,才另眼相待,实不相瞒,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们今天饱餐了马肉,明天照样要饿肚子,不如跟我走吧,我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从来不害百姓,你们在我的山上,可以做工,种地,生存无忧。” 王伦倒不是特别看中其他人,而是看中了这个西军出身的虬髯汉子。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现在梁山泊缺少中层军官,他也算是一条好汉,收而用之,结个善缘吗。 “阁下是……” 那虬髯汉子询问起来。 “梁山泊主,王伦,听说过吧。” “原来是王寨主,久闻大名了,听闻您扶危济困,收四方流民,早就想去投奔了!” 那虬髯汉子显然是听说过之前王伦在梁山泊时招揽流民的事情。 “是我,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在下梁文韬,这是我儿梁洪英,我女梁红玉。” 梁文韬把儿女招过来,也给王伦见礼。 “梁红玉!” 王伦心中一惊,这个梁红玉会不会就是他想的那个梁红玉! 恐怕是了,因为历史上梁红玉的父兄就是军人出身…… 后来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起事,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父兄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后来才嫁给了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 看来,这回是因为他爹提前获罪被免职,改变了原历史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在征方腊期间被杀,导致梁家家破人亡,梁红玉沦为京口营妓了……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自己淘到金子了,这梁文韬是西军出身,起码拿来练兵不成问题,他儿子梁洪涛和他女儿梁红玉这都可以培养成将领。 尤其是梁红玉,擂鼓战金山,这可是千古闻名的女将啊! “那怎么样,愿意随我去梁山上生活吗,算作你们吃我马匹的代价,事先说好了,上了梁山,壮年男子要去参军,其余的不论男子女子,也要种田,做工,山寨可不会白养着你们,总之不劳动者不得食,只要你们为山寨干活,山寨保你们平安!” 王伦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气息微弱的说道,“这位大王,我们都是猪狗不如的人了,能活命就不错了,我们没有背井离乡时,哪个不是辛勤劳作的人啊,就是下午要死了,上午也在地里忙碌,一分耕耘,一分粮,这道理俺们懂得,您能给我们一个活计干,换碗饭吃,让我们活的下去,也是天大的恩典了,您说您是土匪,老汉说您是活菩萨啊……俺们都愿意跟您去……” 王伦闻听,点了点头道,“好,带上马肉,你们这就跟我下山,先吃顿饱饭去。” 第41章 西军跌倒,王伦吃饱 就这样,王伦把这些流民直接带回了营地,和弟兄们交代了一下,立刻叫火头军熬一大锅粥,再把马肉放进去,给这些流民充饥。 王伦还特意弄了两块烤肉拿给了梁文韬的一双儿女,只十三四岁的梁洪英和梁红玉虽然年纪不大,家教上倒是挺好,都谢过了王伦,随即大口吃了起来。 王伦又给梁文韬递过去了一壶酒,打问起来,“梁兄弟在西军曾任何职位?” “曾任职参将。” 梁洪涛饮酒一口,随即答道。 “看你这人,也是个颇为靠谱的人物,怎能因为贻误战机,救援不力而被革职呢?” 王伦虽说别的不一定行,看人还是很准的,眼前的这个梁洪涛就是个非常靠谱的人,那能让这个非常靠谱的人在某种不可抗力情况下而无法完成的目标,王伦很好奇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文韬惨然一笑道,“王寨主,那就是一个借口罢了,实际上我未曾救援不力,贻误战机,这是硬被扣上的一顶帽子。” “哦?细致说说!” 王伦知道,这西军在宋朝西北边境主要是应付西夏的,他们的战事也代表着天下大事,会影响天下格局的,了解一下也无妨。 于是,他就从梁文韬这里了解到了,今年正月刚过,朝廷就下令让枢密使童贯率领下坐镇兰州,熙河经略使刘法率步骑兵15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率兵5万出会州,展开了第五次宋夏战争。 而这一战,童贯和西军之间的矛盾就爆发了。 按照梁文韬的说法,西军这支部队的宋军之中唯一一支特殊的部队,不必兵将轮换,属于世袭制,所以形成了种家,折家,姚家,刘家等几大西军将门,在西北也就全是西军的势力范围。 朝廷的四大奸臣原本是对于西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西军因为其抱团取暖和自身的特殊性,也都不尿他四大奸臣。 但这次童贯率领西军出征之后,他手上有了直接对付西军的权力后,就开始滥发淫威,陷害忠良,专门在西军里面找茬,把那些西军里面的好苗子纷纷找茬给贬了,甚至还有惨遭发配者不少…… 西军方面,也非常气愤,奈何县官不如现管,一起童贯在朝廷里面,位高权重但是鞭长莫及,天高皇帝远,没法直接管到他们头上。 现在可不一样了,对于西军他有生杀大权在手,一道奏折上去,说你投敌买国你就是投敌买国,按住你的粮草,你就得军队哗变,没办法。 他获罪,就是因为随刘仲武所部前出至清水河一带修筑堡寨,朝廷要求的是修筑十座,他负责修筑两座,且如期完工,并分兵屯守后顺利搬师。 但是事后童贯就以他修筑的堡寨平均高度比其他堡寨矮了一丈为理由,说他梁洪涛贻误军机,修筑堡寨偷工减料,以此为罪名把他给革职了。 在童贯的嘴里,似乎他修筑的这几个堡垒是豆腐渣工程,敌人一推就倒一样,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修筑的堡寨矮是矮了些,但也根本不存在质量问题。 后来刘法所部与西夏右厢军相遇并展开激战,依托这些堡寨为后方,最终宋军在古骨龙城大败西夏军,斩首3000余级,打了个打胜仗。 要是这些堡寨真有问题,刘法也不可能靠得住它们。 说白了,还是童贯在故意的打压西军,在西军之中排除异己,削弱西军的实力。 毕竟,不把这些西军之中的骨干力量都打掉,四大奸臣也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人都给安插进来。 “我这也算是只革了职,全身而退的,毕竟我也只是个参将,能力也不突出,还有很多的西军兄弟,也都被这该死的阉人给害了,一大批人,现在正在要发配沙门岛,都在路上呢……” 梁洪涛说到此事,面目简直狰狞,牙都快咬碎了。 “童贯都陷害了哪些忠良?” 王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沙门岛,那不是在山东地面上吗? 此岛是宋朝经常囚禁犯人的地方,位于蓬莱区南部的庙岛北端,环境恶劣,此地是是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海上交通的必经之处,扼据渤海海峡,是渤海门户,形势险要。 宋朝选择将沙门岛作为犯人的流放地,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为了革除西北边防的积弊。 宋朝初年,沿袭五代以来的旧制,把犯人都发配到西北边陲,结果这些犯人一有机会就开溜,逃亡到塞外成了流寇,被回鹘等部收编,削弱了宋朝边防力量。 后来宋太宗下令将犯人发配到南方,以沙门岛、通州岛、海南岛三地为主。二是为了加强对重罪囚犯的管制。 这三个海岛离大陆比较远,只要管死岛上的船只,海岛就无法自由出入,成为与世隔绝的禁区,犯人们插翅难飞,到了那里,基本上一辈子也就别想回来了。 这些人被童贯坑了,也算是被朝廷给负了,那么这些人对朝廷和童贯自然要有怨恨,而且还是从山东地面上过境…… 如果王伦半路上把他们给救了,那是不是说,直接也就是能够收掉其中一部分人呢! 比起其余的北宋军官,王伦可是更希望收更多的北宋西军,因为这西军在北宋末年是有且仅有的一支能打仗的部队了,一直在和西夏作战,其战斗力水平高出宋朝其他军队不止一筹。 他们的军官,素质也要普遍高于其他军队,而且多出人才,像是后面南宋的“中兴四将”里面,韩世忠,刘光世,刘琦,张俊都是出身西军的。 “唉,一言难尽,那些敢于公开反对童贯的,基本上都被拿下了……姚古将军部下李孝忠因为见到西夏军队溃败,未曾请示就率军追击,被他童贯判了个不遵军令,已经发配沙门岛了,还有泾原军中,两次随种师道讨西夏,立有战功的王彦王子才,因为劝谏童贯不要孤军深入,被判了个里通外国,勾结西夏,也被判了个发配沙门岛……” “还有那近两年来崭露头角的小将韩世忠,他立了功劳,结果好惨遭童贯发配沙门岛……” “谁!谁!谁?都是谁?” 王伦此刻简直满眼冒金星啊! 因为刚刚梁文韬所提到的这几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在历史上屡见大名啊! 这个李孝忠,提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但是他在靖康之变后改过一个名字,叫做李彦仙。 此人在金军进攻陕西之时收复陕州、河中府、中条山一带,独守孤城一年后,终因粮尽援绝于建炎四年战死在陕州城外,年三十六,是比岳飞还要早的抗金名将。 第二个,王彦,王子才,这是岳飞的老上司,所创八字军,号称天下精兵,在太行山地区抗金,威震河朔啊! 至于那韩世忠,更别提了,后世提起来谁不知道,中兴四将之一,黄天荡一战险些把金兀术打死在淤泥河里面,真正的将才。 宋朝居然把这样的能人将才全都给发配沙门岛了,怪不得他宋朝亡得那么快,这真的是该亡啊! “这几人都是西军中的后起之秀,都是将才啊,可惜啊,不说别人,就说这个韩世忠韩良臣,当时西夏重兵屯驻蒿平岭,是他韩世忠领锐卒鏖战,将其击退,不久,西夏再自别道来袭,韩世忠布置敢死军殊死搏斗,他看见夏军中有一位骑士作战勇猛,便询问俘虏的夏卒,得知这是西夏的监军驸马,于是跃马冲阵,将其斩首。” “西夏兵因此大乱,争相奔逃,他这可是斩将的大功啊,战后,经略司将其功上报朝廷,请求童贯破格提拔韩世忠,可是,童贯却故意打压,说韩世忠一个小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只同意给韩世忠升一级,众将士都深感不平。” “于是,众人都给韩世忠说情,那童贯便看出来韩世忠颇有人望,而且实力不错,是西军的后起之秀,倘若提拔,就是早晚给他自己弄了个对立面,于是便说韩世忠伪造战绩,蒙骗上官,把求情的一干人等,也都驳斥了……” “这童贯真是丧尽天良,嘿嘿,丧尽天良……” 王伦虽然嘴上骂着这王八蛋童贯,但是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微笑。 这倒是把梁文韬给看得懵了,这算是什么操作? 王伦内心自然是喜悦的,因为他知道,童贯是代表着朝廷的,朝廷把这些人欺负的越惨,他们也就越有可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自己只要能够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王伦看见梁文韬看他那怪异的眼神,立刻解释起来,“我倒不是幸灾乐祸,是在笑这大宋朝廷,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样的朝代,如何能不灭亡啊!” 梁文韬也发出感慨,叹息一声,“是啊,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看透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样,现在我宁愿跟您王寨主走,也不愿意再从军了!” “这几个被发配沙门岛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你可知晓?” 王伦心说这三个人才,现在还都年轻,凭他们在后面抗金期间的战绩,这都是势在必得的良将,不可辜负。 王伦必须半路去劫啊! 而且,水泊梁山所在地为济州,按照路程来算,无论是他们从哪里前往沙门岛,也都要经过济州府前往,王伦这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我当时离开西军归家,他们刚刚获罪,等我到家,发生旱灾,再加上我与众流民到达济州,历时近两个月,想来他们应该也走到了山东境内了……” 古代的地理条件可非常复杂,没有高速公路,没有交通工具,更何况是发配了,只能带着枷锁镣铐在路上靠着两条腿走路,你说这速度能快到哪儿去? 两个月能出甘肃走到山东,他们这速度都算得上是挺快的了。 “梁兄弟,你与这几个人交情如何,倘若我救了他们,你能不能想办法劝说他们加入我水泊梁山?他们来我这山上,也能衣食无忧,为百姓着实做点事情,岂不好过在那沙门岛上一辈子荒废了!” 王伦询问起来,自己和这些人不熟啊,在这个人情社会之中,有个认识的人牵线搭桥,事情才能事半功倍啊。 梁文韬点了点头道,“在下与他们倒是有同袍之谊,彼此相识,只是王寨主虽然有意招揽他们,他们却未必会去啊……” “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们嫌弃我这里庙小?” 梁文韬连连摇头,解释起来,“不不不,是因为他们虽然被童贯所陷害,但心里未必会憎恨朝廷,只会憎恨奸臣,而内心还是忠于朝廷的……” “届时他们心里还想着忠君爱国,哪里还会愿意落草为寇呢……” 梁文韬他自己非常清楚,要不是自己回了老家之后看到了官府对于受灾百姓的态度还有这一路逃荒路上经历的各种官府对于老百姓的害民举动,他也会和他们一样,还是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思想。 “嗯……原来如此,但不算是难事……” 王伦思考了一下,想要打消他们这种忠君爱国的思想,只要让他们看看这个时代老百姓在朝廷的管理下究竟已经活成了什么情况就行了。 然后,给他们抽丝剥茧的一点点去解读,到最后,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乱自上起。 罪魁祸首就是宋徽宗这个最高统治者,如果不把他从龙椅上给拉下来,把整个朝廷上的污秽全部扫光,你当个裱糊匠在那里缝缝补补,涂涂抹抹是没有用的。 王伦相信,他们作为人杰,在自己的引导之下,不可能看不透这些事情。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梁山,我倒是愿意王寨主去救他们,哪怕是落草为寇,那也总比在海岛上废了一生强得多啊……” 梁文韬对这些老兄弟的遭遇,真是深深的同情,也还真希望他们能入伙梁山。 如果真的逃跑,不去沙门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在不受王法约束的土匪山头上待着,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第42章 各司其职,再向前 王伦定下了心思,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就叫山寨的情报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自己刚刚收的这几个泼皮:“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等几人在济州府各个关隘要地打探这些获罪西军将领的情况。 只要他们到了,立刻通报,随即便在济州府给劫了,带回山上去。 翌日,王伦终于返回了山寨,“豹子头”林冲和阮氏三雄渡过水泊,前来朱贵酒肆迎接自己。 结果当他们看到了王伦身后还带着小一千喽啰以及好多个生脸的头领之时,被惊讶的合不拢嘴吧,下巴差点脱臼。 “寨主,你这是变了什么戏法,两个人出去的,弄了这么多人回来?” “活阎罗”阮小七那是最为心直口快的人,第一个发问。 “怎么,七郎,我带回人马来,山寨兴旺发达,不好吗?” 王伦打趣的反问阮小七道。 “好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除了杨制使,还有这么多英雄好汉来咱们梁山泊,俺阮小七高兴得紧!” 王伦刚和阮小七寒暄了没两句,林冲就焦急的冲了上来,虽然还没有开口,但是他那焦急的眼神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是急于见林娘子的。 王伦直接一挥手,喊了句,“有请张教头一家!” 说罢,后面众人便让开了一条大路,林冲往里面看时,但见得那张教头父女并那女使锦儿一齐向前走来。 “岳丈,娘子!” 林冲的泪水夺眶而出,扑过去就和林娘子抱在一起,令人动容。 “贤婿啊,多亏人家王寨主舍生忘死,否则你也见不到我们了……” 张教头的话,倒也是提醒了林冲,林冲这边从妻子的怀抱之中离开,转过头来,面对着王伦,“嘭”的一声,直接就跪倒在了王伦脚前。 “寨主,你的大恩大德,林冲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不了,受我八拜!” 随即,林冲便一个个响头磕了起来,声音堪比撞钟,王伦都怕把林冲给磕坏了。 “王寨主,我们一家团圆,也亏得您仁义,奴家也拜您!” 真是个“夫唱妇随”,眼见着林冲跪地磕头,林娘子也跟随着磕了起来。 “好了好了,林教头,嫂夫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给你林教头准备了一份厚礼,给我抬上来!” 林冲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过来。 而那麻袋里头似乎是个什么活物,还在剧烈的动弹着。 “咦,你们不是鲁达师兄手下的……” 林冲认出来了那张三李四,张三笑道,“林教头,我们正是当初鲁提辖手下的泼皮,救您的家眷,也有我们一份功劳,您且看看这个!” 张三和历李四一边说,一边把这个口袋扔在地上,随即便打开了袋子。 从那个袋子里面赫然钻出来的,便是那高衙内。 “呀!” 林冲在看到了那人是谁的时候,立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那高衙内,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不住的往上便打去。 “高衙内!!!!!!!!!” 林冲的声音歇斯底里,几乎像是猛兽的吼叫,狰狞的表情好像真的让他的脑袋变成了“豹子头”,一口就要把高衙内给吞下去了一般。 高衙内这一路上被王伦他们没少折腾,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又哪里挨得住林冲的大拳头,当时第一拳就被林冲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 林冲的不幸,全拜了那高俅和高衙内父子所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冲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那高衙内的眉骨“咔嚓”一声也就断了,眼珠子直接飞出眼眶去,那高衙内眼中的世界就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又只一拳,打在那高衙内耳朵后头,却似做了一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嗡了嗡,嗡了嗡,那高衙内也听不见什么别的东西了。 旁边阮氏三雄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一回事,还在问杨志,“杨制使,这人是谁啊?” “高俅老贼的义子高衙内,就是他陷害林教头!” “原来是他,啊呸!” 阮小七立刻一口唾沫喷到了高衙内脸上。 高衙内已经被林冲几拳头打得气若游丝,在场女眷已经进了朱贵酒肆,自动回避这种血型场面。 林冲依然不解气,叫人喊道,“刀来,拿刀来,我要凌迟这个混蛋~” 林冲连嗓子都已经是喊破音了。 旁边闪出“操刀鬼”曹正来,直接到了师父面前,说道,“恩师,不劳烦您老动手,徒弟替你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林冲看见曹正吃了一惊,他也是有年头没有见到自己这个徒弟了,但他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挑筋剐骨,非常厉害,教给他可以放心。 于是,“操刀鬼”曹正便按照凌迟处死的放方法,磨刀霍霍准备动手了。 一般来说,凌迟处死的刀数从几百刀到上千刀不等,但是根据历史记载,凌迟的刀数通常在3000刀左右,但也有记载称某些极端案例可能达到5000刀甚至更多。 曹正当然要尽可能多的去割那该死的高衙内,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了! “寨主,大恩大德,我林冲,如何报答,今后林冲就是你的人,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这回,王伦算是彻底把林冲给收服了,对于林冲这个人王伦还算是非常了解的。 “林教头请起,何必如此,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新上山的诸位头领。” 王伦便将众人一一介绍一番,介绍到了赵元奴和李师师的时候,王伦便说,“这二位是我的红颜知己,今后也就住在山上了。” 林冲等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众人来到山上,“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宴席,王伦则是在宴席之上,根据面前的情况进行了一下人事调动。 毕竟,刚刚上山了这么多的头领,你总得各司其职的安排一下吧。 自己的老班底,杜迁、宋万和朱贵,杜迁和宋万被王伦安排去带着流民屯田垦荒。 这两个人实在是本领不行,也没啥战斗力天赋,就屯田,一门心思搞生产好了。 都是王伦的心腹,他们干这个活也不会有怨言,这也是下山之前王伦和他们两个说好的。 因为下山之后再弄回来厉害角色,比他们两个强的,肯定要地位在他们两个之上,不然人家也不干。 所以他们两个的地位势必会下降,但是他们表示这个无所谓,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只要王伦把他们当做是心腹,地位和干什么不重要。 他们两个没那金刚钻,也就不揽瓷器活了。 至于“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这些人去打探被刺配沙门岛的西军将领下落,今后这些泼皮就完全的负责情报工作。 林冲还是负责军事,负责操练兵马,王伦把梁文韬也引荐给了林冲,希望林冲和梁文韬可以结合西军的教练方式进行训练新兵,这样战斗力也许可以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青面兽”杨志、“屠龙手”孙安都作为主战头领,参与日常训练和外出作战,“没面目”焦挺王伦准备让他作为三军拳脚格斗教官,只是他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好了之后再上任了。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暂且就只能当做副将,“轰天雷”凌振不用干别的,王伦专门给他开辟出一块儿地方,给他进行火器创造。 王伦这一路上也和“轰天雷”凌振探讨了很多后世的火器类型,“轰天雷”凌振可是脑洞大开,早就想实验了。 王伦是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只要凌振能够批量生产火器,将梁山泊的战斗力提升到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地步,那对于梁山泊的增益也算得上是无与伦比了。 闻焕章就任军师,总领山寨事务,开始出谋划策,李若冰也是文人谋士的范畴,但是目前有闻焕章总领事务,让他给闻焕章打下手还是有点儿屈才了。 所以,王伦安排他去从事山寨商业业务,负责开辟商路进行生意往来。 王伦离开梁山之前,就已经开辟了酿酒工厂和肥皂制造车间,玻璃实验基地这三处工坊,只是当初走的时候还没有完工。 而如今酿酒工厂和肥皂制作车间已经完工,并且酒厂已经开始进行了第一次蒸馏酿酒,想来很快就能出第一批高度白酒了。 有了酒,那就得往外面去卖,同时也需要找销路都要专门的人来负责,起码李若冰脑子灵光,也有能力,负责来干这个没什么问题。 蒸馏酒技术从元代开始传入中国,元朝以前酒的度数一般不会超过20度,很少有酒能够超过这个度数。 所以高度白酒一经问世,能够迅速的打开前所未有的市场,一本万利,这是可以预料到的。 目前酒厂已经酿造出来了第一批蒸馏白酒,王伦前去视察,品尝了一下,感觉这个酒的度数应该是在四五十度左右,入口的口感不好,非常粗糙,工艺上也许还需要改造。 但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王伦特地把李若冰也带去视察了一下,让他尝了一口,毕竟王伦喝惯了后世的高度酒,他尝这酒,总觉得味道不好,不客观。 李若冰喝了一碗之后,脸直接红了,半天没缓过劲来,随即才开口说道,“好酒啊,可这酒劲也太大了,只怕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好酒之人眼之中,此酒能让他们趋之若鹜,豪掷千金啊!” “不错,这也是我酿造此酒的原因,怎么梁山也得有自己来钱的道路,等到这酒的酿造工艺稍微纯熟之后,我修书一封,你就去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庄上,给他送点这酒尝尝。” “然后你再和他谈谈一起合作,往北地贩卖此酒的生意,我们有原料,他柴大官人则是有路子,到时候四六分账,双剑合璧,都能得利。” 李若冰也是非常认可王伦的想法北地苦寒,这种烈酒也算得上是极好的御寒之物。 如果有路子能够将此酒贩卖到天气更加寒冷大辽国,大金国去,能够获得的利润只怕会更高…… 忙忘了所有事情,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的王伦也颇为疲乏,安排完了山寨上的所有事务,晚上回到了房间之后,王伦也是一头栽倒在床上,以现代某光头明星的着名姿势,瘫着。 “呦?怎么?看这样子,累了?” 就在此时,赵元奴却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咦?你,你怎么进来了?” 王伦一看是赵元奴走了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么,你和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提起裤子不认账吗。” 赵元奴嘻嘻一笑道。 “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没有正式成亲吗……” 王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他也得考虑一下影响。 “我是金国女子,才不在乎你们中原的礼节,既然跟了你,那就索性不在乎别人。”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坐在了王伦身边,小手捏了捏王伦的肩膀,说了句,“酸了?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捏捏?松松筋骨?” 王伦看着赵元奴,总感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怎么感觉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又怎么样?老娘我自己的男人,不行吗?” 赵元奴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把王伦的长衫脱了。 “你说你长的像个文弱书生一样,谁能想得到,你这身子可不是个书生的身子,是个真真正正的真男人……”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德行~” 随着王伦房间里的灯火再度熄灭,该发生的事情,也就又一次重演…… 第43章 智多星设剿匪计 郓城县,东溪村。 自从上次去援助西溪村安老员外家被王伦一剑差点砍成了个残废,“托塔天王”晁盖这些日子一直是在家中绷带吊着膀子养伤呢。 要说他“托塔天王”晁盖那也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结果被他“白衣秀士”王伦给打成了这样,传出去在江湖上可是太丢面子了。 所以晁盖对于王伦的怨恨那是与日俱增,天天想着要向王伦复仇。 但是,奈何他实力也不够,暂时也没法达成这件事。 这天,晁盖正在家中郁闷着呢,就听得家人来报,村中教书的先生“智多星”吴用来了庄上,晁盖大喜过望,连忙叫家人把“智多星”吴用请进来。 “教授,这些日子少见了,我正心中烦闷,快陪我吃两杯酒,一解我心中的郁闷啊!” 晁盖一边说,一边招呼家人拿好酒出来,那“智多星”吴用羽扇轻挥,对答道,“前些日子,受人之托,与我两个相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去郓州做了一道碑文,小生写文,他二人拓印篆刻,故而许久未归,保正这手臂是如何伤的……” “唉……阴沟里翻船,教授请入座,边喝边聊……” 晁盖这边已经叫家人摆上了酒席,就着酒便说这之前梁山泊洗劫西溪村安老员外,他被王伦所伤一事。 “唉,我也是不小心,怎么就在一个不会武功的白衣秀才手上翻船了呢?” 说到这里,晁盖猛地一拍桌子,模样简直是痛心疾首。 “保正,我看他未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你的武艺高强,他能伤了你,这是他也有武功在身,打了你个措手不及,非你技不如人。” 吴用从旁安慰起来。 “教授之言,虽令我心宽许多,可我这口恶气还是出不来,憋闷的慌……” 晁盖与吴用诉说其心里话,“以往这王伦一伙在水泊梁山上占山为王,也只是敢劫掠他们山下的过往客人罢了,没想到如今竟敢洗荡村坊,我是东溪村的保正,眼见着隔壁西溪村遭难,想来东溪村哪一日也是朝不保夕,真烦心啊……” 而“智多星”吴用却若有所思,突然来了句,“哥哥,我二人能否成就一番大事,登堂入室,就全看这水泊梁山的了!” “嗯?什么意思,教授我没明白……” 晁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吴用思路跳跃的太快了,所以晁盖基本上跟不上吴用这个“智多星”的脑回路了。 毕竟刚刚明明是还在说梁山泊的事情,这又绕到了哪里去了,什么登堂入室,成就一番大事,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梁山泊贼寇日益猖獗,危害四方百姓,但这也是个机会,若我二人能相助官府,在剿灭梁山泊贼寇上立些功劳,岂不是就能立功,登堂入室了?” 吴用这么说完,晁盖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我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倒还真不想什么升官发财的事情,教授说到哪里去了。” “此言差矣,哥哥,你身居高位了,才能护住一方的百姓不是,如今济州府的官府能干什么?石头打的文官,木雕成的武将,能保境安民吗?” “我们要是能登堂入室,才能更好的保护这一方百姓不是……” 吴用的脸色逐渐转为阴险,但“托塔天王”晁盖却并未察觉,还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忽悠了。 这里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 “托塔天王”晁盖,还不失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义气为先,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平安,至于什么官位啊,个人得失之类的东西,他反而没有考虑得那么多,不失为一条好汉。 正常情况下,晁盖是讨厌做官的,毕竟现在宋朝的官场风气已经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关于吴用提出的这么一个什么当官护一方百姓的话,他想着的是,如果可能,自己就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护一方百姓,这样即使是当了官,也不算是违背侠义之道,属于侠义之举,好官。 而吴用这个“智多星”未必这么想。 什么梁山啊,护一方百姓啊,不过是他想要为自己崭露头角所找到的一个借口罢了。 对于他一个教书先生来说,确实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此,别管原着里面他的主意阴不阴险,但总归是好用的,就算是阴险,这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有能力的人自然会有野心,他不可能甘愿就在小村落里面去一辈子教书,碌碌无为的。 相比于“托塔天王”晁盖,他“智多星”吴用的功利心是极强的,所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吴用基本上就是宋江投降招安计划的中坚支持者。 招安了,他才有更大的机会去施展自己不招安的话,他打死也就是个小小水泊梁山上的一个军师,能够有多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 当官,对于吴用来说,这也是目前他最好的路子了,有人可能问他为什么有本事不去考科举,其实也是无奈。 这位“智多星”吴用当年也考过,但是因为忘了规避皇讳,没有把当时宋哲宗赵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笔,结果就被赶出了考场,自此不能复考。 在古代社会,避皇讳的情况很常见,所谓避皇讳,就是在当朝,不能在文章中出现当代皇帝名字中的字,如果官员们名字中有跟皇帝名字字一样的也得改,比如清朝的雍正继位后他的兄弟们都改胤为允,在比如赵匡胤的弟弟改赵匡义为赵光义等等。 像是当年《庄子》是道家除《老子》以外最重要的典籍。 然而东汉第二任皇帝汉明帝刘庄,为避“庄”字,东汉把《庄子》改为《严子》,严即庄也。 同样还是为避李世民的讳,佛教的观世音菩萨中有一个“世”字,索性省去该字,是为“观音”菩萨。 连神仙都逃不过去,那就更别提你一个小小的“智多星”吴用了。 你私下怎么着都行,但是你敢在科举考试字忘了这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吴用没有办法用正常途径向上攀登,也只能这样另辟蹊径了…… 所以,对于吴用来说,他帮助晁盖,一报仇为名,以保护一方百姓为由头,他们两个联合,想办法把王伦一伙占据的水泊梁山给灭掉,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靠着剿灭梁山的功劳让他做官,这就是就是第二步,还会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反正他就是要求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让别人都看看他的才能,即使是不做赵高,也要让他的能力展示给天下人。 说到底,“智多星”吴用想做的就是证明他自己的能力。 对于他来说他不想当皇帝,官也可以不当,但是他想让这世上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叫“智多星”吴加亮的人,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这天下大势。 这种理想似乎和战国时期的那些纵横家差不多!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眼里面只想着证明自己,所以他做事情也就是不择手段的,难怪在《水浒传》原着里头他经常出绝户计…… “那按照教授的图谋,我们该如何行事,那水泊梁山易守难攻,我们两个怎么拿得下。” 晁盖是憋上半年脑子里头都不能憋出来一个好主意的人只能在这方面依赖他“智多星”吴用了。 吴用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们二人之力自然不够,这事儿还是得求助济州官军去剿匪,我记得安家大公子与济州通判是同科进士及第,有同年之谊,他家老人死了,家产尽数归匪,必然心生怨恨,我们先去招他,让他使点银子,去找通判通融。” “这事我可以去办,起码当天我率人去救过他们安家,他应当还能给我几分薄面。” 晁盖此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牵着思路走了,吴用清楚,晁盖那也是个倔驴的脾气,很多事情倔劲上来了十头牛你也拉不回来。 索性就不劝他了,直接自己引领事态发展,裹挟着他,让他不想跟着吴用的计划走都不行。 “另外,水泊梁山属郓城县管辖,当地官府也得疏通一下,叫当地县官向上去报,只说这梁山贼寇闹得极其凶残,四方不宁,已经到了非剿匪不可的地步了,推波助澜。” 吴用刚说完这件事,晁盖就直接说,“此事也不难,郓城县县衙之中,我也有熟人兄弟在,那郓城县押司宋江宋三郎是我的兄弟,此事可以拜托他!” “可是江湖上那个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吴用问道。 “正是,我这位兄弟,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拜托他自然可以放心。” 吴用觉得可以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我今日便在此地叨扰保正一晚,明天早上,你我各自去办事,这水泊梁山八百里水泊,要是没有个善于水战的好手可是不成。” “正巧我往日在石碣村时认识三个善于水战的高手,我去请他们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谁?” 这“托塔天王”晁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结交各种英雄豪杰,此时此刻和他一说,他这兴趣一下子也就上来了。 “这三个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庄,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作活阎罗阮小七。” 晁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们三个,我也曾听闻他们的姓名啊!” “这三个是亲弟兄。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不曾相见,这三个人,善于水战,劈波斩浪,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好,这三个人都是好儿郎,值得结交,还得请教授去劝说他们前来,兄弟相待!” 晁盖已经梦想着见到阮氏三雄,能够一起做兄弟的场景了…… 晁盖就只适合做一个江湖大哥,满脑子里都是义气义气,兄弟兄弟的,还真是没有想过什么别的东西。 次日一早,那“智多星”吴用五更天就起床上路,在晁盖庄上借了一匹驴子,骑着就直奔那石碣村去了,寻阮氏三雄,颇有些阿凡提之感。 到了石碣村,“智多星”吴用牵着驴子进村,留下一地的驴粪蛋。 “咦,这不是严二郎吗一向少见了!” “智多星”吴用几年没到这石碣村来,也不知道阮氏三雄搬没搬家,就想着找个熟人来打问一下,正巧老邻居严二郎抱着渔网从旁经过,被他逮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教授吗?多年不见,教授今天怎么回来了?” “特来寻阮氏三雄吃一杯酒,说些旧事,既然严二郎遇上,一起去吃一杯吧!” “智多星”吴用这边可谓是够热情了,但那严二郎却连连摇头道,“教授,不是我说丧气话,今日这酒你可是吃不成了,要请啊,最多请我。” 吴用颇为不解,询问道,“那这是为何?莫非他们阮家的三个兄弟已经搬走了不成吗?” 那严二郎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真个如做贼一般,悄悄的靠近了那“智多星”吴用耳朵边,小声解释道,“不瞒教授说,他们三个做贼去了,拖家带口上山落草了!” “啊?!” “智多星”吴用只感觉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 这是谁半路截胡啊? “那他们去哪里落草了?” 吴用并不死心,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说是上了那附近的水泊梁山……” “水泊梁山……” “智多星”吴用愣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哈”笑了起来,状若疯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说寻不见他们,但这内应,不就有了吗……” 第44章 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严二郎看着自顾自在那里“咯咯”直乐,笑得像老母鸡打鸣一般的“智多星”吴用,还以为他犯了什么毛病,白了吴用一眼就走了,嘴里还说着,“原本挺聪明的人,怎么几年不见,抽风了……” 而“智多星”吴用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条里应外合灭掉水泊梁山飞大好计策。 毕竟,原着里他就是一代里应外合大师…… 关于这一次里应外合战略,他想的也很简单,无非是策反阮氏三雄为内应,然后等他们去攻打水泊梁山的时候再直接反水,来个里应外合。 他能够这么有信心能够策反阮氏三雄的理由有二,其一就是吴用对他们阮氏三雄有恩。 想当初吴用也在石碣村时,有一次阮氏三雄的老母亲病重了,是吴用帮着请来了大夫,救治好了阮氏三雄的老母,故而对阮氏三雄有些恩义在,自诩为其“恩人”。 所谓“知恩图报”,吴用也知道阮氏三雄的本色那都是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好男儿,所以吴用觉得自己要是对他们进行以恩义为名的胁迫,是手拿把掐的。 再一个,就是吴用自己认为,虽然阮氏三雄上了梁山,但是以他们的脾气,在水泊梁山上过得肯定是不如意。 他大概都能猜的到,这阮氏三雄他们肯定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上山当了土匪。 按说做了土匪虽然说是衣食无忧了,但是他们三个都是暴躁的脾气,而那水泊梁山的头领“白衣秀士”王伦那是什么人?江湖上出了名的嫉贤妒能,小肚鸡肠。 所以,在他看来,以阮氏三雄的脾气在这“白衣秀士”王伦手下,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没少受王伦的气! 所以,自己要去劝说他们应该不难,他们是极其具有统战价值的。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如果王伦没有经历穿越,情况可能还真和他所想象的差不多…… 奈何,现在的王伦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王伦了,现在的王伦已经是由内而外的改变了。 所以他的计策能管用吗?肯定是不会管用了…… 但吴用还沉浸在自己的天才计划里面,于是又骑上了驴背,往水泊梁山而去。 水泊梁山原本就和石碣村是挨着的,距离不远,而吴用的目的地就是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开的梁山酒肆。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梁山泊的情报站,要是想见山上之人的,就必须得在这里获得“旱地忽律”朱贵的引荐。 吴用到了李家道口时,“旱地忽律”朱贵正好在店里,见吴用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了他们这里,有些奇怪。 毕竟,江湖中人那是肯定听说过他们李家道口酒肆的,不会随随便便来,而这一个文弱书生敢来水泊梁山山脚下,胆子不小啊! 难不成也是道儿上的人? “这位先生要用点什么?” 朱贵询问那吴用,吴用还了一礼道,“小生吴用,来此见朱掌柜,求见山上三位旧相识。” “哦?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智多星吴用?” 朱贵也听说过吴用的名号,当即询问。 “正是在下。” “原来是先生到访,快请屋内坐,不知道先生的朋友是山上哪一位头领,我也好去请来与先生相会啊!” “旱地忽律”朱贵早就听说过“智多星”吴用的大名,这个人是个传说中智谋超群的人物,朱贵在这李家道口酒肆也负有招揽好汉的责任,所以对待这吴用也十分客气。 毕竟,万一以后这人能成兄弟呢? “以往在石碣村时,与山上的阮氏三雄交好,近日去石碣村寻他们,却听说他们上了梁山泊,故此前来寻找。” “原来是他们兄弟三个啊,请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通报山上。” 于是乎,“旱地忽律”施放号箭,叫人去山上通报。 而这时王伦正好在和阮氏三雄讨论水军的训练问题,所以朱贵报过来的时候,王伦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嗯?这吴用来干什么……” 王伦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智多星”吴用可算不得什么好人,让他惦记上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换句话说,吴用上门,非奸即盗啊! 王伦思考了片刻后,便嘱咐“立地太岁”阮小二道,“阮二哥,你去见一见那吴用,别管是他说什么,你都顺着他说,他要你做什么,你也都应承下来,打发了这家伙,回来再告诉我便是了。” 王伦也猜不透这位“智多星”吴用来梁山所为何事,只能让“立地太岁”阮小二去探探他的底细。 相比于“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阎罗”阮小七,身为大哥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相对心思缜密,派他去也不至于叫吴用看出来破绽。 虽然说“立地太岁”阮小二并不明白王伦这是为什么要让他如此做事,但自从他们上山之后,王伦所建立的人望和威严就已经将他们给折服了。 尽管不理解,阮氏三雄也已经有了办事的原则:只要是寨主吩咐的事情,别管明白不明白,先照着做,然后再说。 “教授,教授,一向少见!” 当然,再见到了吴用的那一刻,阮小二还是把吴用当做老朋友来对待的。 “二郎,这几年确实少见得很,别来无恙乎?” “教授还是那么客气,不知今日教授前来,所为何事?” 阮小二也是开门见山,吴用和他们多少年没有来往了,今天前来,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郎还是爽快,怎么不见五郎和七郎?” 吴用见到只有阮小二来了,也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他们两个在山上,有事,教授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做他们两个的主。” 听了阮小二如此说,那吴用环视了一下酒肆,眼下酒肆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伙计全都到各个交通要道上去堵被发配到西军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酒肆里。 而此时的朱贵也跑到了后厨里面,给吴用和阮小二留下了足够的谈话空间,这也是王伦一早就嘱咐过的。 于是,吴用便小声对阮小二说道,“阮二哥,官府要来剿灭梁山泊了,我这次来,可是要劝你们作为内应,与官军配合的!” “教授,你……” 虽然之前王伦早就提醒了阮小二要处处顺着他吴用说,但是当他听到了吴用的说法之后,也是惊讶的站了起来。 “二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见过哪里有土匪不会被朝廷剿灭的,前些日子西溪村安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闹得这么大,官府怎么能不来剿匪?” 吴用开始施展其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劝说阮小二了。 “那,来多少官军……” 阮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也要来一二千人,想来你梁山之上都没有这么多人马,到时候剿灭梁山泊,一个不留,你们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吴用开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方式,意图劝说阮小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水泊梁山的兵员数量近期在暴涨,现在至少有五千能战之兵,远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只有七八百人的山寨了…… 他的情报消息实在是太滞后了! “你们三兄弟若是愿意配合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我保你们一家有一条生路,还能日后为朝廷效力,那便是官了,而不是民,岂不好过在这山上做土匪?” 吴用说完,见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已经听呆了,于是便趁热打铁道,“况且,跟着王伦这样的头领,能有什么前程,你想想看,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无非是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有一个好词吗?” “以你们这三兄弟的性格,在这样一个寨主手底下,怕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吧!” 吴用一副自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惹得那阮小二刚想要反驳,结果他就想起来了王伦说过,要顺着吴用说,于是就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口里说道,“不错不错,教授果然是了解我们兄弟的……” 吴用哪里知道有假,他甚至还当真呢,满心欢喜的说,“那这样便说定了,到时候官军前来围剿水泊梁山,你们兄弟三人可要为内应接应朝廷大军,我提前叫人联系你,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阮小二继续应承道,“好好好,那就这样,教授快走,迟则生变,休得叫人听了去,我这就回山上去告知五郎和七郎!” “好,二郎保重,后会有期!” 吴用这边志得意满的骑上了毛驴,返回东溪村晁盖庄上,他自己感觉自己好似古代的蔺相如,在龙潭虎穴之中走了一遭,随即完成了使命。 这叫什么?这是人才,大大的人才啊! 而阮小二不敢耽搁,赶紧就上了山,把吴用所说的一切事情经过都告知了王伦。 “闹了半天他想来个里应外合……官府还要征缴我们梁山……” 得知了吴用动向的王伦,倒是没有特别害怕,就算是提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的梁山泊对付济州府的官军,也不成问题。 原着里济州府的最高军事长官是团练使黄安,在晁盖一伙人上山之后,前来攻打,直接被打得屁滚尿流,自己都被梁山泊给活捉了。 这样的废物,你说让他去打,他也得能行啊。 “弟兄们,既然济州府来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们以为阮氏三雄要里应外合,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没等王伦发话,新任军师闻焕章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他们。 而此时阮小二面露难色,开口说道,“寨主那吴学究毕竟对我们兄弟三个有恩,如此对他,我们三兄弟有些……” 王伦笑着走到了阮小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恩图报,这自然是男儿本色,但是如今他们是敌人,哪里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想要报恩,也容易,这样,若是当时交战,捉了那吴用,我放他一条生路,便算是替你们三兄弟还了人情如何?” “如此最好,听寨主吩咐。” 这边吴用回到了东溪村的晁盖庄上,晁盖还没有回来,他一早也去西溪村联合了安家的大公子,进了济州城去寻济州府通判李铭顺去了。 那安家大公子与李铭顺是同科进士,也算是有同年之情谊,互称年兄。 见了那李铭顺之后,安家大公子就开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家遭到水泊梁山洗劫的遭遇,那真是让人看着都想掉眼泪。 “家父突遭惊吓,一命驾鹤,家财万贯,尽数归匪,这样下去,何谈清平,若是蔡太师得知济州如此不安定,怕也是寝不安席啊……” 安家大公子提起这蔡太师,只因为这济州府的通判李铭顺是蔡太师家的门馆先生出身,是蔡京的人。 要是蔡京知道在他的辖区之下出了这样的一伙强盗,肯定对李铭顺的仕途有影响。 当然了,这也不算啥威胁,顶多是提醒,善意的提醒一下…… “这些匪徒,也太猖獗了!” 济州府通判李铭顺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破口大骂,“如此下去,百姓岂有安宁之日?为了济州府百姓和乐,为了蔡太师他老人家放心,我明日就去上报知府大人,请派兵马剿灭水泊梁山匪徒!” 安家大公子闻言,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声泪俱下道,“年兄,你也知道,我来此不为了报仇,家父之死,固然可悲,家产损失,固然可惜,可桑梓涂炭,民怨沸腾,我们做读书人的,岂能熟视无睹?” “不错!” 那济州府通判李铭顺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们济州府一向缺兵少将,攻打水泊梁山,得有兵马战将,可用何人啊?” “可张榜招贤,充实军队,济州府能人众多,如何还抵不过一群草寇!” 第45章 纷纷扰扰,你来我往 “张榜招贤?怎么说?” 李铭顺瞬间被安家大公子的话给吸引了。 “济州四周,有不少民间人才,若能收入官府,也是对大人的一份助力啊!” 安家大公子的话,让李铭顺听了,心里面非常的有意向。 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官职是什么?是通判。 通判的职责是什么,就在于“监察”二字。 知府处理政务,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并有监察官吏之权,号称“监州”。 这样看来,通判一职,既是州郡官的副职,而又起了汉代的监御史和督邮的双重监察作用。 所以他李铭顺身为通判,和济州府知府的关系就不会特别好,他李铭顺是当上这济州府通判不算太久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有着监察的权力,但是济州府的知府已经在此地当了三年的知府,根深蒂固了,他一个人没有人帮衬着,也是挺寸步难行的。 毕竟,他身为一个通判,在任上如果不能查出点儿真东西来,他也不可能做到“升官发财”四个字,就算没有东西,济州府的知府没有把柄,那他还得创造点儿把柄出来呢。 光靠他一个人不行,得有“团队”,而济州府官府里面全是知府的人,争取他们完全没有用。 但是这个张榜招贤的方式确实可以,要是能从民间弄来一批自己提拔上去的人才,这对于李铭顺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好,就这么办,我一会儿就去见知府大人,说这件事!” 李铭顺刚要动身,那安家大公子就拦住了李铭顺,“年兄,眼前正好有两个人才推荐给你!” “嗯?是谁!” “是他!” 安家大公子立刻把“托塔天王”晁盖给拽了过来,虽说他安家和晁盖原本有点儿过节,但是在共同的敌人水泊梁山面前,已经做到了摒弃前嫌。 毕竟,西溪村那一夜,安家有难,本村人没有一个去救人帮忙的,只有晁盖去了。 “这位是东溪村保正晁盖,人称托塔天王,双臂有千斤之力,武艺高强,那日贼寇洗劫我家,只有他率领村民支援,杀了好多贼寇,结果因敌方人多,才遮拦不住,叫人跑了。” 李铭顺一边听着这安家大公子的介绍,一边绕着圈子看“托塔天王”晁盖,确实是一条壮汉,似乎有点本事。 “露一手给我瞧瞧!” 晁盖闻言,四下里一看,这旁边有一个整块儿石头雕成的石头狻猊装饰品,看着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来斤。 “嘿!” 晁盖一只手抓住那石头狻猊,膀子发力,“轰隆”一下就把这玩意给立起来了,举过了头顶。 “哎呦!真神力啊!” 李铭顺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如何?” 安家大公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好好好,留下听用,留下听用,年兄,你刚刚还说有另一个人才,现在何处,带过来见见?” 李铭顺可谓是惊喜万分,见过了晁盖的本事,他对安家大公子推荐的人是深信不疑,急于再见其他人。 “另外一个现不在此地,这位是文人,人称智多星吴用,乃是东溪村私塾先生,但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但也非手无缚鸡之力,文武双全,可用两条铜链。” “好好好,一并带来,可留在身边出个主意,年兄啊,你久在这济州府,熟悉当地的地理和人才,你说说,还有什么人才可用,我派人去请来也好。” 李铭顺的这句话,也是正中下怀,因为之前晁盖就按照“智多星”吴用的吩咐,给晁盖说了如果通判李铭顺同意了,就要招揽什么样的人才一事。 现在,正好说出来。 “年兄,这济州府各处,属我们郓城县人杰地灵,郓城县有个押司,换作宋江宋公明的,人称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 “咦,此人名号,我听说过!” 宋江毕竟在江湖里头名声大,李铭顺听说过这倒是也属正常。 “此人才学出众,又因平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而声名远扬,江湖中人,不少将其奉若神明,愿意为其效死,若能将他找来,通过他来寻找些江湖中的能人,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安家大公子不愧是考过科举的,现在口才也表现得不错,比晁盖这个嘴笨的强多了。 他为啥这么卖力的帮忙,一是他为了早日报仇,把水泊梁山剿灭,给他们安家复仇。 第二则是晁盖承诺,只要他帮了忙,那就给他们安家一定的经济援助。 毕竟,之前梁山泊洗劫了安家,把安家洗了个分毫不剩,只剩下一些田地,房屋等不动产,还是很窘迫的。 “嗯?此人我势在必得,必须给我请来!” 李铭顺也不是笨人,宋江有没有才华,这个他不管,但是宋江有人脉啊。 在这个从古到今都是人情社会的土地上,人脉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李铭顺看得清楚,笼络住了宋江,这也就说明他们笼络住了一支军队啊! 李铭顺心中暗想,这济州府知府能够弄来的,莫过于是官府里面的那些官儿,都是有数的,而且能力一个个都不行。 就说那武官,州里的团练使黄安,那算是最高的武官了可本事依旧是一塌糊涂,和晁盖比,那一百多斤的石头别说单手,让他双手加双脚他都举不起来啊! 而现在笼络住了那宋江,他可是能通过宋江,弄到一些便于控制且本事不俗的江湖人士,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另外,这郓城县还有两个都头,十分不凡,一个是郓城县马军都头,换作美髯公朱仝,出身富户,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身手不凡。” “另一个是步兵都头,换作插翅虎雷横,此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善用朴刀,这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可征讨贼寇啊!” 安家大公子还不忘补充上一句,“这二人与那及时雨宋江素来交好,若是三人齐至,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李铭顺当即拍了桌子,“这就办,着人挨个去请来!虽然按照我朝的先例,胥吏不准以正常途径为官,但凡事也有例外,只要能灭贼有功,各有升迁!” “托塔天王”晁盖此刻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和“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兄弟,眼见着他们要被重用了,这个一心只有义气的晁盖怎么能不高兴。 晁盖就是这样单纯的性格,真是被人给买了,还帮着人家在那儿数钱呢…… 与此同时,水泊梁山。 王伦已经叫山上进行积极备战,整顿军备,训练兵马,因为在不久后,朝廷一定会来送死,不是,是来征讨贼寇…… 而“旱地忽律”朱贵这边来报,在任城县境内,“过街老鼠”张三发现了第一批被押送到了济州府境内的西军军官。 这一批军官只有一个人,非常凄惨,押送他的公人对其非常不好,简直是非打即骂,动辄就上棍子,这位军官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地方,甚至已经有伤口腐烂流脓,显然是一路上都饱受欺凌。 为了辨认此人是谁,“过街老鼠”张三这个小机灵鬼儿偷着雇佣了一位画师,在这一行人在路边吃饭之时偷偷画了幅人像,叫“青草蛇”李四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王伦看过了画像之后,立刻叫人把梁文韬给叫来辨认,看看这究竟是谁被押送来了。 “是李彦仙将军。” 梁文韬看了一眼画像,就认了出来。 “好,李忠、周通听令!” “小弟在!” “你二人由青草蛇李四带领,速速下山,把李彦仙将军救回来!”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寨主,我们救人之后,那些防送的公人,怎么处置……” 王伦哈哈一笑,“这种事儿还他妈用问我吗?当然是做的干净了!那两个家伙一路虐待李彦仙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有压力,下手狠点儿!” “得令啊!” “小霸王”周通闻言,喜笑颜开,当即便和“打虎将”李忠取了兵器,一起下山救人去了。 水泊梁山西侧是任城县境内,这“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那边找水军渡过了水平,随即快马加鞭,让“青草蛇”李四带路,直往那任城县飞奔。 按照“青草蛇”李四的描述,他们三人走到了任城县境内之后,因为天色已晚,就没有再走,而是点了堆篝火,在荒野之中休息了,所以短时间内不会移动。 等到了地方,李忠和周通定睛一看,他们三人正在树林里面休息,两个防送的公人在火堆旁边躺着睡觉。 而那个李彦仙则是很惨,上头带着七斤半的大枷锁,手脚都被锁住,可谓是披枷带锁,还被两个防送公人给绑在了大树上。 由于那枷锁戴在脖子上,让李彦仙的脖子根本没办法放平,所以他必须身子往前倾,整个人被弄得像是个虾米一样,偏偏这枷锁还很沉重,他根本没办法睡觉。 李忠和周通甚至都能看见晶莹的汗珠子一点一滴的从李彦仙脸上向下滑落。 “惨啊!” 李忠和周通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要我说,当官还不如当土匪呢,这个人听说也是保家卫国的西军,这下场,啧啧……” “小霸王”周通不禁感慨了起来,“打虎将”李忠眼见着就只有两个防送公人,也不想费劲了,直接从灌木丛之中站起身来,抓起长枪,对那“小霸王周通说道,“快点儿吧,早完事早回去!” 这俩人直接毫不掩饰的挺枪直奔那两个防送公人,想着一枪一个,直接戳死,就省事了。 被绑在了大树上根本就睡不着的李彦仙也看到了这两人,刚开始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看见他们两个手持兵器冲向两个防送公人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问题是,已经晚了! “受死吧!” 李忠、周通双枪并举,直接就往下面两个防送公人刺去。 可是他们提前喊了这一声,直接就把这俩人给喊醒了。 两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防送公人,可伸手当真不普通,一个前滚翻躲过了李忠和周通的枪,直接抽刀出鞘,两人一齐又是一个“乌龙绞柱”,迅速起身。 “嗯?” “打虎将”李忠有些差异,因为正常情况下,官府派去押送犯人的防送公人,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的。 就比如说像是《水浒传》原着里面先后押送过“豹子头”林冲和“玉麒麟”卢俊义两个人的董超和薛霸。 他们就没有什么本事,只会耍点阴谋诡计罢了。 可眼前这两个人本事明显不小啊! 而“小霸王”周通他就明显没看出来这一点,挺枪上去就刺。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随手一刀格挡住了枪头,随即一个旋身,来了个“蝎子摆尾”后摆腿,直接给“小霸王”周通给踢翻在地。 “这……” “打虎将”李忠知道,自己兄弟“小霸王”周通虽然在江湖里不算是一流高手,但起码打二三十人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招就被人放倒了! 那……这俩人,得是多恐怖的实力啊! “打虎将李忠头上渗出了些细汗,因为他自己的武艺也和“小霸王”周通差不多,比他略微强上一些。 如果周通都被这两个人轻易放倒了,那就证明自己顶多两招就完了! 本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两块儿这样的硬骨头要啃啊…… “小心,他们是皇城司,不是普通公人!” 此时,绑在树上的李彦仙大声喊了起来,提醒李忠和周通。 第46章 堪堪惨胜,刮骨疗毒 “皇城司?是什么玩意?”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文化程度偏低,对于这个称呼压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其实皇城司是宋代禁军官司名,即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童贯要发配西军将领,其实也都是准备把这帮人半路折磨死的,童贯办事一向狠辣,不常留活口。 所以这路上押送的防送公人你别看他穿的衣服确实是普通公人的,实际上是皇城司的高手。 这帮家伙对标明代的锦衣卫,个体实力自然不弱。 “奶奶的!管他什么黄城司,红城司,都得死!” “小霸王”周通吃了亏,站起身来就挺枪直刺。 “嘭!” 其中一人一刀架住了“小霸王”周通的枪杆,随即下盘又来了个扫腿踢在了周通腿宋万,周通身子一摇晃,差点倒在地上。 这人刚刚就踢了周通一脚,他感觉出来这周通下盘不稳固,所以专一玩起来了腿法下三路,就是要用这招,来个“一招鲜吃遍天”。 李忠枪杆与另一个敌人的鬼头刀相撞,虎口霎时崩得发麻。 他平生所见过的高手里面,属“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最大,眼前这个人的力气虽然没有鲁智深那么变态,但也比他李忠的力量要大上不少。 李忠为了抵消冲击力,踉跄后退时,却瞥见“小霸王”周通那边更惨——又挨了一脚。 皇城司那坚硬的靴底踢中了周通的小腹,鞋底的印子正印在周通腹部,周通身上的那身锦绣战袍\"刺啦\"裂开,露出里头已经青紫的皮肉。 \"咳……呸……\" 敌人这一脚踢得可是着实不轻,周通蜷缩着向后远离战场,给自己一个缓解的机会,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酸水。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周通眼角瞥见刀光闪至。 “妈的,逼这么紧!” 他狼狈地翻滚躲避,后背铠甲擦着地面火星四溅。 那敌人竟戏谑地用刀尖挑开他束发的发带,一缕断发随风飘落,周通也瞬间就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状态,可谓是狼狈至极。 \"欺人太甚了!\" “打虎将”李忠怒吼着使出一招\"毒龙钻\",枪尖螺旋突刺。 而眼前的敌人却像早料到此招,鬼头刀贴着枪杆逆削而上,刀刃与铁枪摩擦爆出刺目火星。 李忠被迫撒手弃枪,右手五指已被震得鲜血淋漓,差点儿就成了三等残废。 那人突然阴笑起来:\"不过如此,还以为是西军哪个不怕死的来救人,原来是绿林中的手段,原来他李彦仙还有你们这些朋友。\" 李彦仙在旁边急得不行,但是也没搞清楚这李忠和周通到底是谁,他们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来救他呢? 完全不认识啊! 说话间,敌人的刀背重重拍在周通肩头,金铁交鸣声中,周通锁子甲竟凹陷三寸。 他闷哼着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攥住插入泥土的长枪,要不是“打虎将”李忠飞奔过来挡住了敌人,他周通就要小命不保了。 而“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在旁边根本不敢上前,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太低,约等于没有,要是他们上去,帮不了忙还添乱。 李彦仙突然暴喝:\"左三右四,地趟枪!\" 李彦仙的武艺是要比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厉害不少的,他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自己来指点这两个人,如何破解对方的刀法。 “小霸王”周通闻言,不顾双目赤红,已经被打出来血,就着跪姿猛地横扫。 枪杆贴着草皮划出半月寒光,正扫中了敌人的脚踝。 之前此人是一个劲的攻击着周通的下盘,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他也尝到了这个滋味儿。 趁对方身形摇晃,李忠抄起一块地上的鹅卵石掷出,那块儿光滑的鹅卵石“咚\"地砸中那人的眉心,直接打得那人满脸鲜血淋漓。 两个皇城司高手没料到这般市井打法,攻势稍滞。 李忠趁机扯着周通后领暴退三丈,兄弟二人背靠古槐剧烈喘息。 月光下可见周通胸腹前五道交错血痕,李忠束甲绦尽断,但俱是皮肉伤。 \"他娘的……这童贯阉狗的爪牙……真厉害……\" 周通抹去嘴边血沫,说着说着突然咧嘴笑了,\"不过比起鲁提辖的拳头,他们还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他“小霸王”周通当初可是被“花和尚”鲁智深一通暴打之后仍然能够得以幸存的人物,抗击打能力几乎点满了。 隔壁的“镇关西”郑屠夫可就只是挨了三拳就一命呜呼了…… 皇城司敌人抹去额角血迹,鬼头刀缓缓举起:\"咱哥俩别玩儿了,了解了他们两个。\" 寒光暴涨的瞬间,两个皇城司挥刀猛攻起来。 而李彦仙此刻用沙哑的喉咙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声音直穿透夜幕:\"看他们下盘!留意他们突袭下盘!\" 李忠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却见那敌人手里的鬼头刀贴着枪杆削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他慌忙使个\"白蛇吐信\"急刺对方咽喉,想要凭借长枪的长度优势而后发先至,不料那敌人身形如鬼魅般一矮,刀锋已转向他下盘。 \"退步撩阴,回马三点头!\" 李彦仙沙哑的吼声刺破夜空。 李忠听到了李彦仙的声音,也立刻明白了该是怎么样的打法,通过枪尾猛磕地面借力后跃,半空中枪尖抖出三朵枪花。 就这么一招,敌人追击的刀势顿时被阻,金铁交鸣声里爆出三簇火花。 另一侧周通正吃痛——方才贪功冒进,左肩又挨了刀背重击。 那敌人狞笑着使出\"夜战八方藏刀势\",刀光如瀑罩住他周身要害,缠头裹脑的往前推进。 李彦仙突然暴喝:\"震脚崩枪,直取中宫!\" 周通咬牙跺地,长枪似蛟龙出海直刺刀网中心,竟以同归于尽的架势突进。 \"找死!\" 敌人冷笑着变招,却见周通枪尖诡异上挑,正应了李彦仙紧接说的一招\"鹞子翻身\"。 原本必中的刀锋擦着枪杆划过,周通趁机旋身,枪杆如铁鞭横扫对方腰眼。 “咔嚓”的清脆骨裂声里,和周通对战的那个皇城司便一下子喷血,撞在树上。 旁边的那个皇城司眼见同伴受创,眼中凶光大盛,刀法陡然变得飘忽难测。 李忠渐感不支,枪尖被鬼头刀黏住难以抽离此战圈。 李彦仙突然高喊:\"云龙三现破缠丝!\" 李忠恍然,枪势忽分三重虚影,正是少林寺梅花枪里面的绝招。 而那个皇城司果然上当,举刀格挡时露出腋下空门,被李忠一枪搠穿肺叶。 \"别!\" 李彦仙急呼却已迟了,他心说,杀了皇城司,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他们毕竟是萍水相逢,互相之间都不认识,没有必要如此的给自己惹麻烦啊。 但是,“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他们会在乎这些吗?当然不可能会在乎这些了! “小霸王”周通杀得性起,追着踉跄后退,已经受伤了的那个敌人,照着他的后心要害之处,眨眼间就是连捅七枪,枪枪透骨。 两个皇城司精锐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倒下,血水渗入黄土地,他们肯定是想不到,自己明明实力远高于对手,结果却被反杀了。 李忠喘着粗气,感叹起来,“真,不好对付……” “小霸王”周通则是快步上前,割断了绑住李彦仙的绳子,李彦仙失去了束缚,差点头重脚轻的倒下,毕竟他脖子上还带着枷锁呢。 周通见转,拿起长枪当刀用,两下便劈开了李彦仙脖子上是枷锁。 李彦仙瘫坐在地却放声大笑:\"好个同归于尽的鹞子翻身!这位兄弟够胆!\" 月光照亮他溃烂的伤口,那笑容里却带着西军特有的悍勇。 周通摸着肿起的肩头龇牙咧嘴,忽然觉得这遍体鳞伤的将军,竟比他们这些梁山好汉更像个亡命徒。 火光摇曳间,李彦仙脖颈上的枷痕深可见骨,溃烂的皮肉里蠕动着白色蛆虫。 他稍稍侧身时,后腰处巴掌大的烙铁印便显露出来——焦黑的皮肤蜷曲如枯叶,底下渗出的脓血将囚衣黏结成硬壳。 最骇人的是那双手,上头的每道血痂都像蜈蚣盘踞在青紫的肿胀上。 其后背密密麻麻嵌着牛毛细针——原是皇城司的阴毒手段,既不见大创口,又叫人仰卧不得,怪不得他一直都在向前弓着身体,原来是后面有这玩意。 破碎的中衣下,肋骨轮廓清晰可数,皮肤因连日曝晒布满龟裂的血纹,随着呼吸张合渗出黄水。 \"二位,救命之恩,改日再报答,水……有水吗……\" 李彦仙干裂的嘴唇翕动,喉结在刀削般的颈项间滑动。 周通递过水囊时瞥见他耳后有处结痂的三角伤口——那是被生刮去皮肉留下的印记。 李忠和周通只觉得心惊胆战,这人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殴打,才上班成了这个样子! 喝完水的李彦仙,似乎也耗尽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来了“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帮着把李彦仙弄上马背,随即快马加鞭,赶回水泊梁山。 火把将聚义厅照得通明,李彦仙仰卧在铺了白布的长桌上。 被王伦提前“重金礼聘”上山的大夫,举着灯贴近那李彦仙溃烂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查看其伤口。 大夫的手指划过李彦仙肋下三寸,突然发力一按,昏死中的李彦仙猛然弓身,喉间喷出带着血沫的浊气。 \"气脉断绝三成,肺叶有旧伤,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胳膊,要是不除去腐肉,只能废了。\" 王伦闻言问道,“有什么办法治疗?” “只能,割掉腐肉,但是这种疼痛,非常人可忍受,我也没有带麻沸散……” 大夫显然是有些犹豫,因为正常人会忍不住疼痛的。 “蒙汗药给我他灌下去些行不行?” 王伦突然的发问,让大夫有些猝不及防,随即说道,“按理说……蒙汗药成分也是曼陀罗,应该可以……” “好,给他灌两碗蒙汗药下去先!” 王伦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灌了蒙汗药的李彦仙看上去更加安静了…… \"按住其右臂,不可乱动。\" 此时大夫从炭盆里抽出烧红的柳叶刀,刀刃悬在腐肉上方三寸,已经准备动手了。 \"这处创口深及筋脉,需剜至见骨。\" 话音未落,薄刃已切入青紫皮肉,焦臭味腾起的瞬间,李彦仙喉间溢出闷哼,左手指甲生生抠进枣木桌面。 即便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这身体还是会凭借肌肉记忆而做出些行动来…… 旁边喽啰举着铜盆的手都在抖,看着刀刃像犁地般翻起发黑的腐肉,蛆虫混着脓血簌簌落入盆中。 而李彦仙也在疼痛之下,越发的清醒,动得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忍住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示意王伦他按住李彦仙,王伦,李忠,周通立刻上去按住了李彦仙的四肢。 火光在李彦仙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他下颚咬肌绷出青黑色的棱线,仿佛皮肉下藏着两柄弯刀。 额间暴起的血管突突跳动,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却在触碰到溃烂的耳后伤口时骤然蒸腾成白雾。 当柳叶刀每一次剜进肉里时,他上唇不自觉地向上掀起,露出染血的犬齿,像极了落入陷阱仍要噬人的困兽,王伦都生怕这样下去,他会和张巡一样,把满嘴的牙咬得没有一颗是好的。 当最后一块腐肉落入炭盆,那大夫往伤口洒上金疮药时,李彦仙已经疼得浑身上下汗出如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呼,呼……” 看着李彦仙喘着粗气,王伦走上前去,说道,“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为天下英雄楷模,今日李彦仙将军也是一声不吭,刮骨疗伤,算得上是英雄,在下梁山泊王伦,见过将军!” 第47章 宋公明江湖求助,大官人暗地算计 虽然李彦仙清醒了一瞬间但是下一刻,他又晕了过去。 王伦倒是也不着急,等李彦仙养好了伤势再说,不急于一时,他这身伤不养上个三个月四个月根本好不了。 既然他已经到了,那就证明其他几个人也快到济州府境内了,王伦时刻要做好“接收”准备。 但这次派人去救人,教训还是要吸取了。 看着鼻青脸肿前来报告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王伦也意识到自己派去的人手武力值不够强的问题…… 下回再去,就让“屠龙手”孙安跟着,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派去的人再给搭进去,那就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这个时间,济州府通判李铭顺正在自己家里会客。 他这些“客人”,都是他通过上报知府招贤纳士而弄来的人。 都有谁呢?有东溪村的“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郓城县是“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 上次安家大公子提出让他建议知府征讨梁山泊飞提议,知府也已经同意了,随即李铭顺便提出了组件“民团”来协助攻打水泊梁山的提议。 这个意思,其实就是等于成立民兵组织,类似于晚清各个地方办团练。 清廷诏令各地办团练,并在南方诸省任命团练大臣。团练编制因地而异,南方城镇以坊为基层单位,乡村以都、图为主;一般在户籍保甲制基础上进行编成,即10户为牌,10牌为甲,10甲为保,保有保正,甲、牌各有长,合二三保或数保为一团。各户皆出壮丁,平时训练,有事出战。 所以,李铭顺也就借着办团练这件事情把这些人全都聚拢在了一起。 “诸位,水泊梁山已经严重危害我济州府的百姓,真是不得不除去了,召集诸位参与此次行动,若能建功立业,之后必然可以论功行赏,还望大家精诚团结,也给自己博一个好出身啊!” 李铭顺的演讲,别人都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有他“及时雨”宋江,听了之后非常高兴,直接举杯站起身来,手捧杯子,大声道,“是啊,通判大人说得对,我辈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正是报效朝廷的大好机会,宋江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宋江想要当官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原着里面他还是个胥吏,入了吏籍,按理说就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当官,所以这么多年他都还是一个小吏。 换句话说,他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他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说实话,李铭顺都没想到这个“及时雨”宋江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甚至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来几分“狂热”的色彩…… 但这也无疑是好事,因为他原本想找这个“及时雨”宋江来了,就是想用他的人脉广,从而给自己招揽到更多的人才。 现在这个宋江表现得这么积极,岂不是说他会全身心给自己办事…… 好得很,好得很啊…… 于是,李铭顺故意说道,“宋押司的大名,我经常听人说起,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仁义君子,按说不该只在如此之位,今番若能立功,我必然表奏朝廷嘉奖!” “如此,宋江甘为前部先锋!” 宋江已经激动的直接就要给他李铭顺跪下了,而李铭顺此时则伸手阻止了宋江,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只是此次进攻水泊梁山,以武为尊,宋押司的武艺……” 这也是实话,以宋江那点儿本事,估计一个冲锋下去人就没了…… “吴学究虽说也是武艺一般,但他已经出谋划策,策反了水泊梁山上的人,里应外合,照我看,宋押司的功劳,不该建立在武功之上……” 李铭顺这番话让宋江颇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得一拱手说道,“请通判大人明示!” “宋押司在江湖上绰号‘及时雨’,四方好汉都听你号令,如今也正是用人之际,为何宋押司不叫来三五好友,为国效命,他们立了功劳,你宋押司也有引荐之功劳啊……” 宋江这回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是让他这个“及时雨”来给他提供些人才,通过自己的名声,再来招揽一点儿江湖人士为其所用。 这个对于他宋江来说,倒也不算难事…… “既然大人开口,宋江义不容辞!” “我等也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两人此刻也都站了起来,给宋江敬酒。 看着宋江这状态,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智多星”吴用也是心里有数了。 比起其他人,这位“及时雨”宋江的野心明显是更加大的…… 也许,他才是更好利用的人,毕竟他人面广啊,人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算是第一资源…… 但是,酒宴散了之后,宋江走在街上,就开始考虑自己到底该去找谁呢? 别看宋江上了梁山之后,一呼百应,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实际上梁山上大部分见到他纳头就拜的人,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只是如人家都听说过他的大名,认他的金字招牌罢了,他所认识的人很少。 这其中能帮他卖命的人就更少了,也许他的交际圈很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能够起作用的人,真的不多…… 宋江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明确了目标,这件事情还是得求两个人。 一个,是沧州横海郡的后周皇族后裔,“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另一个则是那青州清风寨的知寨,“小李广”花荣。 这沧州横海郡的柴进柴大官人,宋江与他曾有书信往来,但是都彼此没有见过面。 但是这位柴大官人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他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 他也是以扶危济困,仗义疏财而闻名于江湖的,只是他做的更大一些,在庄园里面招纳天下之客,多有些犯了弥天大罪的江湖人士去投奔他。 颇有些战国时期养“门客”的感觉。 而他柴进的门客里面,也不乏有本事的人,他宋江想着的就是能不能向柴进求几个有本事的门客来用用。 毕竟,他也是江湖上能和柴进齐名的人,他也非常希望能够让柴进卖他宋江个面子。 至于青州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则是宋江的生死兄弟,早有交情,那“小李广”花荣本来就是武艺高强之辈,但是他身有职责,不可能擅离职守从青州跑到济州府来帮着宋江打梁山泊。 但是,如果他“小李广”花荣能派来一两个心腹将官来帮忙,那也是挺好的事情…… 说来也怪了,原着里面只是提到了“及时雨”宋江和“小李广”花荣有着极好的交情,而且没有提及二人是因为什么结交,但是交情好得不得了。 除此之外,最后宋江死了,“小李广”花荣自己居然舍弃老婆孩子不要,直接吊死在了宋江坟头,自挂东南枝了…… 这就很难让人理解,宋江和他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交情啊…… 于是,宋江回了家中,奋笔疾书,便写了两封信函,叫来了自己的弟弟“铁扇子”宋清,让他找人快马加鞭,一个送到沧州柴大官人的庄上,一个送给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花知寨。 现在他的前程,也只有寄希望于这两个人身上了…… 这边的信使快马加鞭,四天就到达了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 柴进在看了宋江的信件之后,有些疑惑…… 这宋江与他在江湖上一向齐名,虽然没有见面,但二人也有书信往来,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按理说以他“小旋风”柴进在江湖之上所塑造的这种“孟尝君”的形象,应该是给宋江这个面子,成全自己一下自己的人设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及时雨”宋江在他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下宋江求援“小旋风”柴进的原因:济州府要剿匪,缺人手。 而“小旋风”柴进可是清楚,这济州府内部可没有其他的山头,只有王伦的水泊梁山。 那宋江说这济州府的官府要剿匪,那剿灭的不就是王伦的水泊梁山吗…… 宋江并不清楚柴进和水泊梁山之间的关系,但这水泊梁山可是柴进一手建立起来的。 柴进建立水泊梁山的目的就是培植一个江湖上自己的势力,毕竟这水泊梁山就是他自己为自己所扶植的一条后路。 何为“后路”?他柴进身为大周皇族后裔,非常清楚,这大宋朝的朝廷虽然表面上对他们后周皇族恩宠有加,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提防。 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儿,他得有一条退路,这也是他为什么养了那么多的庄客的问题,他倒不是想要养死士为了复国,而是完全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被朝廷下手后,能有一帮人死心塌地的帮着自己。 所以,柴进按理说是决不能帮助宋江,给他人去打梁山泊的,因为这对于柴进来说无疑是正反两面都给了自己一刀。 就在这柴进还在那里琢磨着怎么办好,怎么给他“及时雨”宋江回信之时,柴进的心腹柴六子看出柴进心情不好,于是乎便主动询问。 “大官人满面愁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宋江不知道我与水泊梁山的关系,写信求我出兵打水泊梁山呢……我正在想着怎么回了他……” 柴进正在绞尽脑汁,那柴六子脑子却非常的灵光,脑瓜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大官人,要我说,有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让您帮得了宋江的忙,还能不伤他梁山泊根基……” “嗯?说说看,怎么个一石二鸟之计?” 柴进来了兴趣,那柴六子说道,“其一,立即派人通知那白衣秀士王伦,济州府要攻打他水泊梁山的事情,让他早有防备。” “这王伦他们占据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易守难攻,前些日子,大官人不是还举荐了东京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去梁山泊落草吗?那可是个能人,只要他们提前准备,必然可以打退官军进攻啊!” 柴六子的话,柴进深为认同,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这第二又是什么?” “第二就是这宋江在江湖之上号称及时雨,与大官人交情颇为深厚,折了他的面子也不好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派两个大官人心中不喜欢的庄客过去,相助宋公明,也算是圆了他的面子,也除了两个大官人看着碍眼的人……” “就派几个人去,一来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对水泊梁山也没什么损害,而来如此也可叫宋公明面子上好受,结个善缘不是?” 柴六子这计策,说得“小旋风”柴进非常欢喜。 要说这投奔在柴进庄上的这么多庄客,虽然柴进都容纳,但是在“小旋风”柴进的心里面这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首先就是受柴进喜欢的人,这是第一等人然后还有柴进讨厌的,不受待见的,这些人柴进把他们留在庄子里面,是为了表面维系着柴进他“孟尝君”的江湖人设形象。 实际上,这些人柴进可是巴不得早点儿把他们给赶走了。 柴进也反感这些人,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不能把这些投奔来的人都给赶走了,但是奈何这些人在他的庄子里面全都是不干活还白吃白喝惹他生气。 他还没有好办法发落这些人…… 现在,柴六子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不正合适吗? 让这些人帮着宋公明去打梁山泊,反正王伦他们经过自己的通风报信之后,应该也就有办法反击济州府的攻击了。 最好,这些人全都死在王伦手下,一了百了,也不用他宋江还给柴进了,正好借着宋江和梁山泊的手,把这些眼中钉一个个都给拔了。 第48章 两面三刀,翦除异己 “那叫谁去比较好呢……” “小旋风”柴进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派去的人,不能太多,实力厉不厉害倒在其次,主要的条件,得是柴进对这个人讨厌至极,巴不得赶紧让他滚蛋的那种。 说实话,对于自己庄上的这些庄客们,不少人都是在他柴进门下混吃混喝,混吃等死的人,这一点柴进知道,也并不想管,因为他真不差那点儿钱。 但是,这里面总有些人吃着柴进的饭,还受着柴进的庇护,还不念他柴进的好。 这就让他柴进所不能接受了。 因为对于柴进来说,你吃我的喝我的都没有关系,要是你能够说一个好字就行了,起码买来一个好名声和一份人心吧。 这也是他柴进为什么留了这么多混吃等死的人在这里的原因。 可是对那种吃你的还骂娘的人,柴进是真的难以容忍了! 正在柴进正在脑海中思考谁应该被他赶走时,旁边的那柴六子又开始给“小旋风”柴进“献计献策”了。 “大官人这前些日子闹事闹得凶的那个人,干脆让他去……” 柴六子一提醒,“小旋风”柴进立刻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开口道,“不错,那汉子,初来时我殷勤待他,把他当做一条好汉,可他却颇为不识趣,三天两头吃醉酒打人,还藐视于我,这等人,不能留!” 说到了这里,那“小旋风”柴进还有些气恼,气得心胸发疼的感觉。 “就是,此人不识好歹,留着就会喝酒打人,还辱骂大官人,叫他滚蛋便是!” 那柴六子在旁边随声附和了起来。 而他们两个人说的这个人是谁呢? 有名吗? 有名,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后世别管是看没看过《水浒传》的,也都对他的事迹所知道一二。 而这人是谁呢?此人家住清河县,自幼丧母,只有一个哥哥,自小跟着哥哥颠沛流离,四处讨生活,人称清河县武二郎,武松。 武松为什么在柴进庄上呢?是因为武松因先前在家乡清河县醉酒后与人打斗,误以为自己将另一人打死了,怕吃官司,远离家乡,投奔沧州,躲在柴进府中避祸,一住就是一年有余时间。 原着里他连累得嫡亲哥哥武大郎给他披枷带锁,代他受过,而他在柴进庄上也害了病,得了疟疾,一直等到了“及时雨”宋江到了柴进庄上避难才算是好了。 有关武松在柴进府遭受冷遇,被柴进不好好对待一事,原着里柴进只说了这么聊聊几句“次後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而现在事实也是这样,从这里看,武松的酒性不好,飙酒多了爱打人,所以武松这个人为人处世是很差劲的。 武松刚刚来到“小旋风”柴进庄上的时候,柴进原本还是挺喜欢他的,因为武松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柴进还想器重一下他,有望把武松培养成自己心腹。 结果呢,这武松脾气暴躁,酒品差劲,做人更是不行,三天两头在柴进的庄上喝多了酒就打人,不知道为什么,鲁智深也有这个毛病,似乎英雄好汉的酒品都不怎么样。 刚开始柴进还是非常容忍武松的,毕竟还算是有本事的人吗,结果有一天武松喝醉了酒,在庄上把柴进的堂弟给打了个半死。 柴进听说了之后,连忙赶去劝架,结果武松六亲不认,不但骂了柴进一顿,还差一点儿就把他也给打了! 自此之后,“小旋风”柴进对于武松的好感度就几乎为零了,开始冷落武松,而那武松是个倔驴的脾气,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肯认错,和柴进拧着来。 柴进发现武松这样,也就更为生气了,下人们也都知道柴进对武松的态度,明里暗里的就帮着柴进冷落,区别对待武松,想把他给赶走了。 但是武松很清楚,自己要是走了,还是容易被人给捉拿归案的,毕竟,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打死人,所以还是赖在了柴进庄上不肯走。 在柴进庄上自己人的眼里,这武松都快要变成柴进庄上的“四害”了,是个人都想把他赶走了。 所以,此刻柴六子就想让“小旋风”柴进趁着这个功夫,直接把这个人给赶走 当然了,这里面自然也存在着一些私人恩怨在,这柴六子作为柴进的心腹之人,也在当初被武松喝醉酒后打了一顿,他也是对武松心怀怨恨,巴不得让武松去梁山泊阵前送死。 “只是他武艺颇为高强,让他去打梁山,会不会让王伦难以抵挡……” 柴进这个“小旋风”虽然也觉得柴六子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武松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打起架来就算是他赤手空拳一二十个庄客都奈何不了他。 柴六子则是说道,“他武二郎再厉害,厉害得过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吗?更何况他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也是,他算是一个,你给我想想,还有什么人?” 柴进这边刚说完,那柴六子就又有了一个人选,一面坏笑的说道,“大官人,不是还有那个一心想要投奔宋江的吗,留着他干什么……” “对啊,他不是想去投奔宋江吗,那就让他去,我这里庙小,留不住这尊佛!” 柴进这话里面带着三分气愤,还带着三分的自嘲。 这说的是谁呢?是这柴进庄上最近新来的一个庄客,江湖人称“石将军”石勇的是也。 这个石勇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日常只靠放赌为生,干的不是什么好买卖,估计为人也是不怎么好的,所以他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 这家伙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在赌场上一拳打死了个老千赌徒,为了躲避官司,所以逃到柴进柴大官人庄上暂住。 原着里这家伙躲在柴进庄上,却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起宋江大名,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宋江,却又听得说宋江为事出外。 那石勇在宋江家中住了一夜,宋太公托他给宋江送信,石勇一路寻找,直至在对影山附近一家酒店与宋江、燕顺相遇,请求宋江携带入伙梁山,宋江应允。 而现在,正是他在柴进庄上想要投奔宋江的时候。 按说他一个杀人犯,人家“小旋风”柴进让你在自家的庄园里面躲避官司,那是不是你得感谢一下人家? 而情况则是,他不仅没有感谢人家,还埋怨起柴进来,说柴进待人虚伪,分三六九等。 原因就是柴进的各个庄客,实际上被柴进人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为甲、乙、丙三个等级。 这最高级的那些甲级的,柴进把他们奉若上宾礼遇有加,几乎对人家是完全殷勤的对待。 这乙级的呢,自然是差一点,但基本上也算是满足基本要求,每天有酒有肉,用度什么的也都是柴进给的。 最下面这个就是丙级的,只是管饭而已,没酒肉,没钱花,但是免费吃住。 这位“石将军”石勇就毫无疑问属于最差的丙级人物了。 毕竟,这人没什么本事,甲乙两级,你要么得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要么你也得有一身真才实学才行。 而对于这“石将军”石勇来说,他是没有什么名气,还没有什么本事。 而他却想要得到好的待遇,德不配位啊,结果得不到就说柴进不好…… 很是难评价…… 原着里这小子上梁山后,石勇做了梁山泊步军将校第十七名,排梁山好汉第九十九位。 你想想,一百单八将里面他上梁山也不算晚的,结果排了一个九十九,这也算是够没用的了。 一拳打死一个人,全书上就石勇一个人做到过,但是看之后他所有的表现,这人连个酒店二当家都当得不是很好,可见其人确实很急躁,喜欢动手,不讨人喜欢。 而之后的屡次排座次,石勇的位置始终就没靠前过。 我们从武松在柴进处的章节中,我们可以得到:在柴进的庄子,宾客是分三六九等。 像武松这样有本领,但是性子粗躁的汉子是不一定受到厚待的,但是像石勇一样的没有大本领的汉子是一定不会受到厚待的,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和主人柴进叫嚣,自然是不会被人待见的。 这家伙就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典范人物,石勇上梁山后,也的确没有什么大表现,他不是在上山初期看酒店,就是在打仗时期做跟班,没有任何功绩和建树。 唯一该露脸的时候,是在征方腊时,在进攻歙州的战斗中,他和“青眼虎”李云遇见江南方腊国尚书王寅,“青眼虎”李云步行作战被王寅骑马踩死,石勇去救并和王寅交手,但因武艺悬殊,只几个回合就被王寅杀死。 这样的一个废物,与其是留在柴进的庄上天天浪费粮食,还说自己的坏话,还不如直接给他弄走算了。 而且这家伙还喜欢踩一捧一,说柴进的不好,就会说宋江的好,关键问题是宋江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结果就这样凭空踩一捧一。 柴进能够容忍他,也算是够气量大的了…… “他就是第二个,来来来,再想想,还有谁,也一并送去得了,省的他们在这里给我添堵!” 柴六子就等这句话了,立刻就把那些和自己有过节,而且在柴进面前也没什么好感的人名报了出来。 “大官人,你还记得那个叫卞祥的庄户吗,把他也送去吧,他得的那肺痨病,可是要人命的,传染,留着就是个祸害……” 这柴六子说的,乃是原本在柴进手下的一个庄户人,名叫卞祥,本是庄家出身,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的气力。 原本他爹就是柴进手下的庄户,他爹死了之后,他就在柴进手底下顶了班,因为力气大,非常勤快,所以也被柴进所看中。 但自打前年,不知道为什么,这卞祥就感染了一种类似于肺痨的病症,会没有来的窒息咳嗽,活儿也干不了。 其实就是哮喘。 刚开始柴进怜惜于他,还给点儿银子看病,后来老治不好,柴进也就不管了,让人把他关在庄园僻静处,一天送两顿饭,饿不死就行了。 而卞祥好一条汉子,因为病症,被搞得骨瘦如柴,身体每况愈下,庄子上的人还都认为这是传染病,也没人给他说个情什么的。 其实,哮喘这病,以卞祥的身体素质,请个好一点的大夫也就那能治了,但是柴进根本没有想把卞祥救治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卞祥的病也就一直都好不了了。 而柴进这个“小旋风”不知道的是,这位卞祥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只不过在他这里干庄户,没有显露武功罢了。 原着里这位卞祥曾经是田虎手下的大将,两军阵前,与“九纹龙”史进交手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小李广”花荣上前夹攻,卞祥又力敌二人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端的猛将。 后来此人驻扎绵山,与花荣相持,被“玉麒麟卢俊义”率军从太原杀来,卞祥当不得二军夹攻,大败亏输,乱军中被卢俊义所擒。解入宋江大营,见宋江意气,感激归降。 后随梁山军征讨淮西楚王王庆时,屡立战功,斩杀淮西将领顾岑、钱傧等,而卞祥最出彩一战莫过于斩杀淮西猛将酆泰一战,为伙伴山士奇报了仇。 柴进一天天的,就想着要在庄客里面找几个心腹之人和本事好的人出来,结果一无所获。 这也怪不得这些庄客们,你说他们没有本事,但卞祥明明有一身好本领,为人也是忠厚老实,他柴进愣是没有发现。 也许原着里的卞祥正是看清楚了那“小旋风”柴进的真实嘴脸,才决定不再跟随卞祥,病愈之后,便头田虎去了。 明珠暗投啊! 第49章 所为不同,同途异路 其实这“小旋风”柴进倒也不是对待卞祥过于苛刻,这个时候可是古代啊,卞祥是什么人?是庄户,也就是所谓的佃户,这种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权,在社会阶层里面是最底层。 在封建社会,毫不夸张的说,有钱人,有地位的人,是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人是死是活的。 这话虽然说得痛切,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情况,后世人看来,确实又是没人权,又是草菅人命之类的想法,可惜,你根本没有办法拿后世的道德要求古人怎么样怎么样。 起码,现在柴进还留着一个大伙都认为有传染病的这么一个卞祥在庄上,管他两顿饭,不让他饿死。 这在外人看来,也就是仁至义尽了,你身为佃户既然已经不能给主家产生价值了按理说主家也没有义务养你。 关于卞祥这个,柴进也应允了,那柴六子还想要劝说柴进把庄子里面所有的那些白吃闲饭不干活的人全都给赶走。 但是柴进没有那么干他也清楚,这三个人,是有民愤在身上的,武松醉酒打人,石勇吃着自己的饭,骂着自己的人,卞祥有传染病,都是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赶走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群众基础本来就不怎么样。 但是其余的人要是赶走了,那可算不得是情有可原,到时候大概率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说自己不配“孟尝君”的名号。 要说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活这么一辈子究竟是图什么,这名声绝对是他所图的一个重要方面,自损名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而驱赶人的这个问题,就落在了柴六子身上,有了柴进的撑腰,他也就有胆子明晃晃的打击报复了。 他第一个去找的人,就是武松。 此时的武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着人来送饭,虽说这满庄园上上下下,上至柴进,下至庄客,没有一个人是待见他的,但是柴进此前还管他饭吃。 而就在武松等待的时候,柴六子嚣张的推门而入。 武松也没有什么好气的来了句,“怎么?今天大管家亲自来给武二送饭吗?” 柴六子阴险一笑道,“不会再有饭了,而且从今天开始,你的饭食断了!” 武松闻言,直接站起身来,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柴六子质问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没听过荀彧的故事,那魏王曹操给荀彧送了一个空的食盒,荀彧看了以后就自尽了,至于为什么荀彧看到盒饭就自尽呢?因为曹操想要用空盒告诉荀彧,汉室已经没有饭给你吃了,你自己也随着汉室而去吧……” 柴六子还没说完,就被武松给打断了,“别和老爷我说什么古,是你要克扣我的饭食?” 柴六子冷哼一声,“我哪里会克扣你的饭食,这是大官人的意思,武松,你戴罪之身投奔而来,大官人把你当条好汉对待,而你呢,不但不心怀感激,还醉酒伤人,辱骂大官人,你恩将仇报,满庄上上下下没人说你一个好字!” “要是我说,你若还有点廉耻,就该自己离开,现在也用不着你离开了,大官人发话了,不留你,走!” 柴六子此刻气焰颇为嚣张,武松的气焰反而矮了半截。 因为武松身上还有官司,如果不在柴进的庄上得到柴进的庇护,只怕是自己会被官府捉拿…… 武松有心说两句软话,求求柴进吧,偏偏他又是个犟牛的脾气,一看见那柴六子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有失男儿本色,左便走!” 武松这边想着,便要收拾行李。 柴六子见武松有走的迹象,便拦住武松,说了句,“慢着!” “怎么?你待怎样?” 武松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这股骇人的气势也是把柴六子惊到了,柴六子一边后退,一边说着“武松,休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官人嘱咐了,看着以前的情面宋万,给你找了一个去处!” “什么去处?” 武松好奇道。 “山东济州府现今要剿匪,缺人手,所以张榜招贤,那郓城县宋押司写信给大官人求几个人去帮忙,便是有罪的人,立功之后,也可免罪,大官人便许你前去,怎么样?” “郓城县宋押司?哪个宋押司?” 武松追问起来。 “自然是郓城县呼保义,宋公明。” 武松一听是宋江的事情,当时就盘算了起来。 他早听说“呼保义”宋江的名声,这人在江湖之中的声望可确实是不弱于“小旋风”柴进。 此人应该是不会和柴进一样,对人如此吧…… 说实话,在江湖名声上,宋江的名声甚至还要比柴进更好一些,武松刚刚逃走的时候,还真萌生过去找那宋江投奔的心思。 但是宋江不能庇护罪人,只有“小旋风”柴进他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能够庇护犯罪的人,所以他才来投奔了柴进。 现在柴进这里待不下去了,去宋江那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济州府那边承诺了,哪怕是罪人,只要犯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去帮着剿匪,立了功劳之后可以一笔勾销罪名…… 这个对于武松的诱惑其实是很大的,因为武松自打从老家清河县逃出来之后,就在时时刻刻都想念着自己一奶同胞的兄长武大郎。 武松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清楚这自己跑了,自己大哥肯定是代自己受过,这日子大概率是过不好。 所以,他很想想办法免去身上的罪责,然后回家看哥哥去。 以前他在“小旋风”柴进庄上,等的是皇帝大赦天下,他才好免罪离开。 所谓“大赦天下”,即为中国古代帝王以施恩为名,常赦免犯人。 如在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太子等,或者遭遇大天灾情况下,常颁布赦令。一般在新皇帝登基或者皇宫有重大喜庆时,通常会赦免一批罪犯,这种行为叫大赦天下。 虽然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究竟是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十年八年皇帝才有可能大赦天下?这个事情属于破茶壶——没嘴(准)啊! 与其在这里赖着,别人都不待见自己,还不如去投奔宋江呢…… 所以,武松同意了这件事情。 柴六子心里面暗喜,心说终于把武松这个凶神给弄走了。 接下来的第二个目标,“石将军”石勇。 对于这个石勇,他就没有武松那么难对付,虽然两个人的脾气都是比较暴躁的,但是石勇没有多大的本事,好对付。 “石勇,大官人庄上不留你了,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去投奔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吗,大官人便举荐你去宋公明那里如何?” “石将军”石勇此刻正躺在床上,听了柴六子的这句话,那“石将军”石勇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柴大官人举荐我去投奔宋押司?真的假的!” 眼见着石勇他如此激动,柴六子不禁暗骂此人吃里扒外,但是嘴上依旧是说,“比珍珠还真,宋押司那里剿匪需要人才,立功可免罪,求道到了大官人这里,你去不去?” “去,自然是要去,这破地方,我才不愿再留,那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才是真好汉……” 这“石将军”石勇又开始踩一捧一的说宋江千好万好哪里都好,然后说“小旋风”柴进待他不公了。 柴六子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根本都不理他,转身就走了。 至于卞祥那里,他可没有亲自去,派其他人给他传讯,毕竟卞祥在他们眼中有传染病,他可不想要以身犯险去冒着感染的风险去通知。 次日,武松和“石将军”石勇按照昨天柴六子的吩咐,在庄园门口等着第三个人,一起上路。 而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那声音,简直像是在拉风箱。 但见一个汉子背着包袱,走了过来,虽然身板宽阔,但是体力明显不行,走到了他们两个身边,靠着柴门就开始喘息。 “你是……” 武松刚想问,但见那人又咳嗽了起来。 来人正是卞祥。 卞祥倚着柴门喘息时,乍看像具蒙了人皮的骷髅架,下巴上的三牙髭须,如今枯黄蜷曲地挂在下颌,仿佛秋后菜地里蔫了的藤须。 九尺身量非但没缩,反因皮肉消蚀更显嶙峋——肩胛骨如两柄生锈的犁头刺破粗布衫,走动时能看见肋条在皮下起伏如搓衣板的棱。 关键是他原本的身板非常壮硕宽阔,骨架应该是很大的,现在则是直接闹得身上挂不住肌肉,好像是一张人皮直接给蒙在骨头架子上了,看着都吓人…… 最骇人是那双曾倒拽水牛的手臂,此刻垂在身侧像两截剥了皮的老杨树,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盘成蛛网,小臂处竟能清晰数出二十八道骨节凸起。 当他要抬手拭汗时,五指张开如冬日枯枝,指节胀大处泛着不祥的紫红,曾经能捏碎核桃的虎口如今凹陷成两个青黑的坑。 哮喘发作时,他佝偻如虾米的脊背上,第七节脊椎突兀地支着,活像古寺飞檐上蹲着的石兽,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瞪退山匪的圆目蒙着层灰翳,却仍执拗地闪着寒光。 随着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忽胀忽缩,他的胸口宛如一张嘲弄的嘴,上下起伏,每走三步便要扶着土墙咳嗽,震得墙上陈年积灰簌簌落下,在阳光下里下成一场金色的雪。 “二位,我到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卞祥强撑着行了一礼。 “这位兄弟,你这是病得多重啊,不是说要去济州府帮着剿匪吗,你这样……” 武松指着卞祥,不敢置信的说道。 就卞祥现在这个状态吗……恐怕抓只鸡都费劲,怎么可能有力气剿匪? 这不纯找死吗? “呼,呼,呼……” 而卞祥却没有力气回答他们。 说实话,当初在柴六子派人找到了他这里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柴进要赶他走了。 他也并不怨恨“小旋风”柴进,好歹人家管他饭吃这么长时间不是…… 而他要去济州府,则是听人家和他说,这济州府那边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在找人去帮忙。 他这个样子,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他却想赌一把,看看宋江会不会帮他的忙。 毕竟,他现在这个状态,啥也干不了,需要有人想办法请来一个好大夫给他治病才能活。 他也是之前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宋江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这样一个大好人…… 既然如此,自己到了他面前求他,也许这个人真的会救一救自己,也是说不定的…… 所以,卞祥才会不避艰险的前往。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病成这样,你别死在半路上啊……” 武松想要去扶一下卞祥,却被卞祥一挥手拒绝了。 “不,不要过来……咳咳咳,我这是肺痨……传染……” “哎呀我的妈呀!” 武松和“石将军”石勇一听到肺痨两个字,立刻吓得远离了卞祥。 在古代,所谓的“肺痨病”就是后世的肺结核。 这种病曾经是古代社会的一大绝症。在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肺痨因其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而令人恐慌,基本上很难治愈。 “你,离我们远点儿,别传染我们……” “石将军”石勇立刻呵斥起来。 “二位……久闻宋公明救苦救难,劳烦二位带我去济州,求他救我一救……他,咳咳咳,必然,会,会救我……” 眼看着卞祥这个快把肺管子都给咳出来的样子,武松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武松也是苦命的人出身,想当初小时哥哥害了重病,也是亏得有好心人搭救,方有活路,今番全当做积德行善了,我武松带他去济州找宋公明救命!” 第50章 强买强卖,独龙岗 “不成!” 面对武松的大发善心,“石将军”石勇可是一点儿都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肺痨啊?那是传染的病,染上就治不好,你不要命,我可还要命!” 石勇为了保全自己,说出这话来倒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但武松也是个倔脾气,当即也倔强的说道,“要传先传我,关你什么事。” 石勇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武松的名声,那是在柴进庄上非常响亮的,上上下下基本上被他武松打了个遍,他石勇知道自己不是武松的对手,所以不敢继续炸刺。 但他也想定了一个主意,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在路上自己就偷着趁武松睡觉或者是怎么样,把那卞祥丢在半路上。 武松再问起来,不认就是了,毕竟肺痨在他的概念里,基本上就是绝症了,治也治不好,不把他扔了,早晚也是个死。 水泊梁山。 自从得知了济州官府有可能要对水泊梁山进行攻击之后,王伦一方面叫林冲加紧练兵,整顿山寨的防务,一方面则在加紧开发高度酒、肥皂等各类产品。 这次只要打败了济州府的军队,起码在济州这个区域里面暂时就不会有人反抗梁山,王伦的开辟商路计划就可以实现,开始创收了。 这两天“旱地忽律”朱贵的那个弟弟“笑面虎”朱富前来投奔上山了,此人原着里在梁山泊上干的就是后勤,所以王伦也就让他来负责后勤工作。 今天,王伦正在和他一起监制肥皂生产。 中国很早就知道利用草木灰和天然碱洗涤衣服,而且还把猪胰腺、猪油和草木灰混合,制成块状,叫做“胰子”。 宋代时,还出现过一种人工合成的洗涤剂,就是将天然皂荚捣碎细研,加入各种药用的花瓣粉末,做成球状专供洗面洗澡之用。 这制造肥皂,甚至是香皂,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工艺技术在古代就已经可以实现了。 肥皂的主要材料是油脂,也就是猪油,第一步要先将油脂过滤干净,毕竟杂志过多,肥皂不好看,甚至会有异味。 第二步,要将油脂加入容器,进行加热,再加入火碱,此项在古代则可用草木灰替代,效果是一样的。 第三步则需要用酒精加入,但这也难不倒王伦,高度白酒都搞出来了,酒精能没有吗? 在最开始酿造高度蒸馏白酒时,因为工艺的不成熟,梁山上就误打误撞蒸馏出来了一批高纯度的酒精。 酒精是好东西啊,不仅可以用在工业制造上,而且还完全可以用在医学上,这超强的消毒杀菌作用简直是冠绝天下的。 接下来再将油脂、碱水和酒精混在一起,加热,不停搅拌,加入饱和食盐水,进行“盐析”,溶液沸腾后,淡黄色沉淀出现。 那些黄色的沉淀,也就是肥皂,只要将其滤出,加入香料,模具,成型,就是肥皂了。 至于剩下的溶液,若去除杂志,还能得到粗甘油,化妆品主要保湿因子就是它,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没什么用的…… 为了让这些肥皂好看还好闻,王伦指挥工匠们在肥皂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各色香料,包括各种花瓣和各种蔬果汁液,还用一些不会沾染人体的颜料把肥皂染色成五颜六色的,这样比较好看。 本来王伦还想要加入牛奶和蜂蜜,但这也太浪费了,以现在这种花花绿绿颜色,还散发着花果味道的肥皂,哦不,是香皂,估计对现在这个年代的贵妇人已经很有吸引力了…… 这些肥皂脱膜,定型,阴干之后,王伦便叫喽啰用油纸给一块块儿的包上,装盒。 王伦的想法是派出一支商队,带着这些肥皂前往当今天下的第一大都市东京城进行兜售,看一看行情和销量怎么样。 要说他为什么在这济州府即将攻击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来干这件事,就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智多星”吴用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策反阮氏三雄反被自己利用,有了类似于蒋干群英会中计的类似事件,王伦已经完全可以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去东京城跑商,这个任务必须交给底子干净,且目前没有被画影图形通缉的人。 所以,王伦把这个任务直接交给了“笑面虎”朱富,虽然他哥哥“旱地忽律”朱贵之前都在梁山泊,但是却没有影响他。 在他投奔梁山之前,身上都没有犯什么事,所以也就能正常行走在大宋的土地之上。 所以,他就成了王伦挑出来的人选,派遣他带着二十个小喽啰押送这批肥皂前往东京城售卖。 “笑面虎”朱富刚刚上山,正没有什么立功露脸的机会,于是乎准备这趟差事好好干,在王伦面前露脸,也别给自己哥哥朱贵丢脸。 自从离开了梁山泊上路,朱富是小心谨慎,带着队伍晓行夜宿,起早却贪晚,一路直奔东京城而去。 这一天,他带着队伍直接到了那郓州境内的独龙岗之下。 “这附近哪里有什么打尖吃饭的地方?” 朱富询问手下,他们赶了半天的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了,现在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才是。 “朱二哥,这地方是独龙岗,据说岗子上有三个庄子,我们上得岗去,看看有没有店铺吃喝吧!” 喽啰回答道。 “好,就这么办!” 朱富立刻叫手下人紧一紧脚程,往独龙岗上赶。 上了独龙岗,他们就看见在这大路旁边有一间店铺,上头挂着酒幌子,应该是一家酒肆。 “店家,快上些酒肉来,吃饱了好赶路啊!” “笑面虎”朱富上前大声呼喊起来,那店里的店小二闻言,搭着手巾走了出来,扫了扫“笑面虎”朱富他们的人数,随即说道,“呦,客官们,里边儿请,里边儿宽敞!” 而当这“笑面虎”朱富走进了这家店里面,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 因为这虽然明明是一家酒肆,但是这墙的两边怎么摆满了刀枪架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这开的到底是酒馆儿啊,还是……武馆啊…… 朱富非常差异,直接出言询问道,“店家,你开店做生意的人,在旁边摆那么多的兵刃做什么……” 那店小二不以为意,随口答道,“嗨,我们店是前面祝家庄老太公开的,因为这年景不好,所以老太公置办下这些东西,在这里防贼的。” “原来如此,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朱富见他对答如流,也就没有猜疑。 “今天新杀了一头黄牛肉,花糕也似好肥肉,还有肥鸡啊!” “好,大块儿切十斤牛肉来,再加上两只鸡,酒也不能少了!” 朱富吩咐完了,那店小二便去准备饭食,不多时饭食送上来,早就已经饥饿的朱富和二十个喽啰犹如渴龙见水,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吃得干净。 而那店小二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上露出来一丝冷笑。 “店家,会账!” “笑面虎”朱富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喊那店小二来结账。 “您吃好了!一共三千两银子。” “多少?!” “笑面虎”朱富直接惊得站了起来,质问那店小二道,“店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莫开玩笑啊!” “笑面虎”朱富心说,自己在上梁山之前,那就是开酒肆的,还不知道这一桌子饭食要多少钱?三两银子都用不上! 还三千两?这不是漫天要价,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没算错,就是三千两!” 那店小二阴险笑道。 “笑面虎”朱富也被惹急了,开口道,“你这店家漫天要价,怕不是穷疯了!” 那店小二冷笑一声,“啪啪啪”的拍起来了巴掌,随即从店前店后,四面八方就围拢过来了三四十个人。 这些人手里各自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瞬间就把“笑面虎”朱富他们二十个人给围拢在了那里。 朱富这下可就明白了,闹了半天,那些兵器的作用就在这里,全都跑到这些人的手上了! “你们,要做什么!黑店吗!” “笑面虎”朱富也明白了,这地方是黑店,要黑吃黑啊……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酒肉饭钱!三千两银子,今天不给,休想走下独龙岗,没有银子,留下货物!” 这店小二一边喊,四周的人群一边向他们靠拢,“笑面虎”朱富他们有心反抗,但是兵器全都留在车子上了…… 而这个地方,也是《水浒传》原着里面大名鼎鼎的独龙岗,这地方归属与三庄之中的祝家庄,是那个因为一只鸡而引起血案的祝家店。 原着里面“拼命三郎”石秀帮“病关索”杨雄杀了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和奸夫后,带着“鼓上蚤”时迁投奔梁山,途经祝家庄时,把酒店里的一个报晓的公鸡给偷吃了。 要知道宋代还没有钟表,所以这个报晓的公鸡就相当珍贵,而时迁又不承认错误,独龙岗的酒店是祝家庄罩着的,双方动手,不争气的时迁被祝家庄的兄弟给抓去了。 这么一看,好像祝家庄才是受害者,实际上现在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祝家店在他祝家庄的地盘上开着,就是做黑店生意的。 不过,人家这种黑店和梁山泊李家道口朱贵酒肆,还有孟州十字坡上的张青、孙二娘夫妇的杀人酒肆不一样。 人家是看不上人肉那点儿“蝇头小利”的,他们主要看中的是那些带着货物的大客商,进行“宰客”。 就比如说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宰客吗?天价酒菜啊,三千两能买多少的酒肉?就是“笑面虎”朱富他们吃上一年都吃不完啊! 这不和后世那“天价大虾”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吗? 他们的目的就是,借着这种方式宰客,报上一个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拿的出来的价格,然后对方拿不出来钱,他们就把货物扣下来抵消饭钱。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啊,收入也非常的可观。 再加上这地方是祝家庄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随时可以得到支援,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至于货物到手之后,那些人怎么处置,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到江湖里去败坏他们的名声,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了…… “诸位,诸位,我们身上实在是没有三千两银子啊,货物就在外面你们自己去拿吧……” “笑面虎”朱富倒是能屈能伸,他倒不是不敢拼命,只是自己带着这二十个人,算上他这二十一条性命,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交代出去了吧! 要拼命,他们手上总得有个家伙吧,赤手空拳对刀,那叫送死! “走!” 几个祝家庄壮丁直接走出去,把朱富马车上的货物拆开,抓起几块儿肥皂,扯烂了上头裹着的黄纸,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一抓还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祝二,你见过吗?” “没见过,闻着挺香,看着挺好看的……” 那个祝二居然上嘴咬下去了一块儿肥皂,直接在嘴里嚼上了…… “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吃上了!” 祝二把肥皂在口中反复咀嚼,随即说了句,“还挺香,一股油味儿……是吃的吧……” “行了行了,别吃了,拿过去给总管看看!” 这两人说罢,便拿起几块儿肥皂,飞跑过去,递给那店小二。 “总管,这货物全是些这东西,花花绿绿的,不知道说什么玩意!” 那店小二接过肥皂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看,有捏,又直接掰开,闻了闻。 “说,这是什么东西?” 还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的店小二,直接把肥皂扔到了朱富的脚前,质问起来。 “这……这是……这是……这是一种食物,是香料做的糖果!” 朱富灵机一动道。 第51章 罗汉至 “糖果?” 那店小二拿起一块儿肥皂仔细端详起来,他手里的这块儿肥皂的红色的,看着有些晶莹剔透,能透光的感觉,还有香气。 所以,他还真认为这东西是吃的,毕竟这没见过肥皂,不知道肥皂是干什么的人,乍一看就很容易把这玩意当成食物,就像是吃肥皂的小孩儿一样。 “那这些东西值多少钱?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想要问明白了。 “笑面虎”朱富迟疑片刻,随即说道,“这叫方糖……嗯……也是第一次现世,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是送到大城里头,达官显贵必然喜欢……” 听了“笑面虎”朱富的话,那店小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已经是在想着怎么拿这东西换取钱财了。 “嗝!” 就在这时,刚刚吃了一口肥皂的那小子突然打了个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主要的是,他打嗝不要紧,居然从嘴里面喷出来一个亮晶晶的泡泡。 这个情况直接惊住了在场的众人。 一向只见过鱼鳖虾蟹吐泡泡的人,现如今倒是看见人吐上泡泡了! 新鲜! 那泡泡吐出来之后,吐泡泡的小子也惊着了,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吐泡了?” 店小二看见这个情况,也都吓得不行。 而“笑面虎”朱富则是趁机小声对众人说道,“弟兄们,他们只顾得上这人,一会儿咱们立刻突围,分不同方向逃跑,这样总能跑出去一两个人……” “就是现在,走!” “笑面虎”朱富大喝一声,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的身上,直接大吼一声,一拳打倒围住他们的其中一人,夺了条枪,直接带着的手下杀了出去。 虽然说这“笑面虎”朱富的武艺算不得有多高,但是对付小喽啰还是能打七八个的。 祝家庄壮丁反应过来这些人要跑,立刻去追,这独龙岗地形复杂,“笑面虎”朱富和他手下的二十个人分开逃跑,祝家庄的人也就只能分开去追赶。 最后的结果是,那二十个喽啰不是被祝家庄追上给杀了,就是在逃跑途中掉进了祝家庄前方的陷阱,直接丧命。 这祝家庄前方遍布各种陷阱,在原着里面那也是出了名的,让宋江一打祝家庄的时候几乎吃尽了苦头。 唯一逃脱的,就只有“笑面虎”朱富。 而与此同时,在水泊梁山“旱地忽律”朱贵酒肆,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旱地忽律”朱贵这边正在店里待着,但见得店里面进来了一个胖大和尚,手持一杆铁禅杖,腰挂一口大戒刀,整个人的体型那简直是似堡垒赛肉山。 再看他手中那条禅杖,朱贵暗自心惊,估计没有七十几斤也得有六十多斤,一般人不要说使用了,就是拿起来挥舞一下都费劲。 这大和尚不简单啊! “店家,给洒家拿酒肉来!” 那大和尚一开口,声如洪钟,震得“旱地忽律”朱贵耳朵直发疼。 “大师父,用些什么,可有忌口,您是来此化缘还是……” “旱地忽律”朱贵看着眼前这个大和尚的相貌,就觉得非常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人。 结合他们李家道口酒肆的特殊地理位置,朱贵有理由怀疑此人其实是奔着水泊梁山来的…… “洒家不化缘,是来此地寻人的,店家,洒家问你,要去这旁边的梁山泊,该走哪条路?” 见这胖大和尚开口询问梁山泊,“旱地忽律”朱贵心说自己果真就没有猜错,但还是装着糊涂,继续套话。 “呦,大师父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可全都是土匪啊,他们占据了水泊,来往都要山寨船只接送,对了,大师父要在那山上寻什么人?” “旱地忽律”朱贵可是老情报人员了,打探起,消息来得心应手。 而眼前的这个胖大和尚,似乎戒备心也没有那么重,怎么看着都缺点儿江湖经验一样,随意开口就说了,“听闻前些日子,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叫豹子头林冲的人上了这梁山,不知是真是假?” 朱贵暗自心想,这胖大和尚原来是冲着林教头来的,看来不是故人就是仇人了…… 真相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是,听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大师父是和他有仇,还是和他有旧……” “哪里来的什么仇啊,洒家是他的好兄弟,当初在东京大相国寺菜园子与他结交,后来又在野猪林救了他的性命的,就是洒家……” 听了眼前这个大和尚如此说,“旱地忽律”朱贵立刻就喜笑颜开,询问那大和尚道,“原来如此,大师父原来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我说的可对?” 眼前这个大和尚,不是那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东京城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还能是谁啊? 因为在之前,“豹子头”林冲下山和“旱地忽律”朱贵说过,说是自己有个好兄弟是原本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提辖官,曾在野猪林救了他林冲的性命,受了连累,流落在江湖之上。 “豹子头”林冲就是想让他“旱地忽律”朱贵多留意一下,若是有这“花和尚”鲁智深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 没想到,今天这“花和尚”鲁智深就主动来了。 这“花和尚”鲁智深说实话也是挺倒霉的,自己好心好意的帮着林冲脱离危险,结果转头回到了东京城就被董超、薛霸那两个小王八蛋给告发了,连看菜园子的工作都丢了,又出逃在了江湖之上。 在江湖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之中,“花和尚”鲁智深就突然间听说了东京城里面高俅的义子高衙内和御香楼的两个花魁一起失踪,还有犯罪的前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家眷失踪的事情。 鲁智深这“花和尚”当时就怀疑这件事情是林冲干的,所以就在江湖上到处打听“豹子头”林冲的下落。 之后,他就打听到了林冲在水泊梁山入伙的事情,在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准备来找林冲。 一来是鲁智深要见林冲,二来则是他现在也没有安身之所,所以就想来找林冲引荐。 “你认得洒家?” 眼见着眼前的酒肆掌柜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号,“花和尚”鲁智深也是颇为诧异。 “旱地忽律”朱贵便笑着解释起来,“鲁提辖,在下江湖人称旱地忽律朱贵,乃是王伦寨主手下在此打探消息的头领如今林教头就在我们梁山泊上入伙,在下早就听林教头提起过大师了!” “原来如此,是朱贵兄弟,那可否安排洒家上山见林教头一面?” “好说好说,我这便去通知山寨。” 那“旱地忽律”朱贵便去到了水边施放号箭,不多时但见那湖面上便驶来了水军战船,将朱贵与鲁智深接过水泊。 到了对岸,阮氏三雄在此迎接,朱贵便与众人介绍道,“三位兄弟,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鲁提辖。” “久闻大名!” 比起阮氏三雄来说,“花和尚”鲁智深在江湖中的名声是很大的,而且还满是侠名,所以阮氏三雄对于鲁智深的态度也十分恭敬。 “鲁大师,我给您介绍,这三位是山寨里面的水军头领,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水战英雄啊!” “朱贵兄弟谬赞了,我们与鲁大师比起来不值一提。” “立地太岁”阮小二态度颇为谦虚,鲁智深也是好交朋友的人,为人随和,哈哈的笑着打趣道,“有机会向三位兄弟讨教,洒家还不识水性呢!” “好说好说!” 就在大伙笑成一片之时,王伦和林冲也已经来到了水寨码头,迎接鲁智深。 “师兄,想死我了!” “豹子头”林冲隔着远远的,早就看见了“花和尚”鲁智深那颗光头,真是撒脚如飞,快步前来,上来就和鲁智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教头,也想死洒家了!” 眼下二人的举动,足见情深义重,王伦看在眼里,想起后世很多人之间流传的所谓什么林冲出卖鲁智深啊,两人上梁山之后关系就淡泊了呀,简直是扯淡。 能这么想的,只是掉进了后世公众号营销号文章挖的坑,中了阴谋论的毒,认定林冲在大闹野猪林之后出卖了鲁智深,才会认为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实际上,《水浒传》原着里在梁山上,梁山好汉兄弟之间、夫妻之间、师徒之间一句话交流都没有的是普遍现象,甚至宋江跟宋太公父子之间在山上都没讲过一句话,难道他们之间关系都越来越差了吗? 至少,鲁智深上梁山后还跟林冲有过交流,还关切的询问过林娘子的情况,可见他们之间兄弟情义依旧。 只是作者很少写梁山兄弟之间的感情交流罢了,毕竟《水浒传》的后半部分以写战争为主了,人际交往方面的情况作者就简单一笔带过了,否则小说的篇幅就太长了。 而且这些人物已经在后面几乎没有了他们的单一章节故事,包括“行者”武松,离开了着名的“武十回”章节之后,也没有单独的章节了,也没有写到过他再祭拜或者提起哥哥武大郎,你就能说他把从小到大养他的哥哥忘了吗? 如果每一点生活的细节都写进去,那书就不叫《水浒传》了,就叫《流水账》了,史书记载的都不可能这么详细啊…… “师兄,快,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水泊梁山的寨主,王伦头领,我的大恩人!” “豹子头”林冲再见鲁智深,非常激动,但还不忘了给鲁智深介绍王伦。 “久闻鲁提辖在江湖中的大名,侠肝义胆,菩萨心肠,王伦不胜仰慕啊!” 王伦直接表现出来自己作为山寨之主对鲁智深的尊敬。 “哦,王寨主,久仰久仰。” 王伦看得出来,这鲁智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和别人那么热情。 王伦都猜的出来,不用说,肯定是江湖上关于自己的那些名声问题都传到了他“花和尚”鲁智深的耳朵里面了! 所以这位“花和尚”应该是对自己有点儿看法…… 要是这样,想收服他可就有点儿困难了……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建立的,偏见也是很难消除掉的…… 而“花和尚”鲁智深这个人王伦又是势在必得的,除了其步战无敌的战斗力吸引人之外,鲁智深的江湖名声和江湖地位也完全可以当做招幌子和旗帜。 因为鲁智深在江湖上以行侠仗义而闻名,很多江湖人认可他,所以你收了鲁智深其实也就是表明了你梁山泊上仁义之师,不同于普通山贼草寇。 其次,就是王伦看中了“花和尚”鲁智深那非常广泛的社会人际关系。 鲁智深在江湖里面,那可算是人面广的,王伦非常希望通过鲁智深的关系,能把陕西少华山那边的四个好汉,“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都给收入梁山。 包括鲁智深想当年出身西军,和西军将领们应该都算是关系不错的战友。 李彦仙这些人,王伦想要收为自己所用,少不了要和他们套套近乎啊,鲁智深就是个不错的纽带吗。 所以,怎么消除他的偏见,这一点很重要。 “大师父,大师父,还记得小人们吗?” 就在这时,从山上跑下来几个人,王伦定睛一看,正是那“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王五,赵六等几个原本在东京城大菜园子跟着鲁智深混的泼皮们。 鲁智深看见了他们,也非常激动,“张三,李四,你们怎么在这里?” “全仰仗王寨主给口饭吃,把我们带回了水泊梁山,也不受人欺负了!” 张三答道。 “洒家离去时说过,要是洒家有落脚的地方,便派人去告诉你们,结果一直漂泊不定,没想到你们跟着王寨主在梁山泊上,今日一见,也算是喜事了!” 第52章 罗汉归心,齐施救 “我等一直在等待大师父你叫人来寻我们,不过我们先遇见了王寨主,他抓高衙内的时候,我们还帮了忙……” “过街老鼠”张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和尚”鲁智深直接给打断了。 “且慢!你是说,这高衙内是王伦寨主从东京城抓走的?那林教头的家眷莫非也是……” 这位“花和尚”原本是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林冲自己干的,他脱离危险之后偷偷潜入东京城,然后把家人救出去,捎带手的把那高衙内给带走报仇了。 他忽略掉的问题就是林冲脸上已经被刺了那么大一个金印,太过于显眼,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对啊,王寨主就是来帮林教头报仇,一面救了他家人,一面捉了那高衙内给林教头发落,大师父您是没看见啊,那高衙内被剥皮抽筋,凌迟处死,我看着都觉得解恨啊……” “青草蛇”李四也在旁边补充起来。 “不错,师兄,王寨主对我不但有收留大恩,得知了我的遭遇后,又亲自带人奔赴东京城,救了我家小,绑了高衙内帮我报仇,真乃是义薄云天,智勇双全的无双国士啊!” 林冲因为王伦的举动,早就对王伦五体投地,成为了王伦的迷弟,眼下这么说话也是非常正常的。 “啊呀,王寨主,洒家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的人啊!” 鲁智深本身就是罗汉心肠,此时一听林冲等人来说,才知道原来王伦不像他想的那样。 鲁智深是个豪爽的关西汉子出身,性格上最讨厌那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想当初在桃花山上的时候,他这个人就曾嫌弃“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两个人不爽利。 而以他能够在江湖上打听到的王伦的名声,说实话,他只能了解到之前王伦的那些恶名。 要不是林冲在水泊梁山上,恐怕他都不愿意来。 不过眼下的情形倒是让鲁智深对王伦有些改观。 “师兄,我再来与你介绍,这位是青面兽杨志杨制使,杨家将的嫡传后人,想当年在东京做过殿司制使官职的,你们都是关西五路的人士,算是同乡了。” 毕竟,在是《水浒传》原着里面,鲁智深和杨志两个人都是西北人,都自称“洒家”,口音都是一样的。 林冲继续给鲁智深介绍起来了山寨上的其他人,鲁智深也久闻杨志的大名,立刻寒暄了起来,“杨制使,久闻大名,没想到你也在梁山泊上啊!” 杨志闻言,这脸上便升起羞愧之色来,好在他脸上有着大块儿的青胎记,直接遮盖了他大部分的面部微表情,让别人其实看不出什么来。 “哥哥说笑了,杨志辱没祖上名声,蒙王寨主不弃罢了。” “哥哥,我二人你还记得吗?” 李忠和周通也走了过来,与鲁智深见礼,偌大的水泊梁山上,和鲁智深能产生交集的人,那可真是不老少。 鲁智深见到了他们两个也很惊讶,“咦,你们兄弟两个……你们不是在桃花山吗?” “王寨主英明神武,给我们露了一手,只凭借五十个人就打下了青州二龙山,我们是心悦诚服啊,故此跟随王寨主,图谋大事!” 李忠和周通的话,又让鲁智深陷入了二度震惊之中。 五十个人打下了二龙山,这是个什么概念? “花和尚”鲁智深以前从青州路过的时候,也对二龙山产生了一定量的了解。 那二龙山地势险要,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属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条件,易守难攻。 听说山上也有个山大王叫“金眼虎”邓龙,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自成势力,也不可能太弱小啊。 王伦用五十个人把这二龙山给拿下了,你别管他王伦用的是什么方法,用的是谋还是力,其本事绝对是不弱的! “这王伦,本事不小啊……” 鲁智深此时对于王伦的看法,简直是又产生了一次改观。 可他同时也非常的疑惑啊,既然王伦被说的这么好,那他为什么名声在江湖上这么臭啊…… 所以,鲁智深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对梁山泊保持什么极度想要入伙的态度。 他想的还是,听其言,观其行,别人说的不行,自己还得是想办法亲眼看看,要是这王伦真的就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他就地入伙也方便吗…… “鲁大师,我这里还有两位西军将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这边该介绍的人都给鲁智深介绍完了,王伦便想要把梁文韬和李彦仙介绍给鲁智深。 在王伦的设想里面,他们绝对是见过面的,互相认识,因为西军的圈子就只有那么大,鲁智深出家之前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爱将啊。 西军不同于其他北宋军队,有着极大的不同,自主权很大。 众所周知,为了防范唐末五代“骄兵悍将”的弊端,宋长期采取崇文抑武、守内虚外以及分离统兵权与调兵权等一系列政策,极大影响了北宋军队的战斗力,使北宋在对辽、西夏的战争中长期处于不利局面。 但宋夏战场上英勇有为的西军无疑是大宋军队中的例外,这些部队的将领通常代代相传,与普通宋军相比,他们的战斗能力显着较高。 所以西军之中出现了在其他宋朝军队之中绝无仅有的将门现象,比如种家将,折家将,姚家将这些。 所以,跟随过老种经略相公的鲁智深肯定认识其他西军将门之下的将领,因为老种经略相公在任时间实在是很长的,所以他麾下的将领,肯定其他西军将门里的人都认识。 “你这里还有西军的兄弟?” 鲁智深现在是更加的意外了,因为西军毕竟是在西北几路活动,和山东是一个大西头,一个大东头,距离可都不近,在山东地面上能出现西军,这本来就够奇怪的了。 “是,两位西军的兄弟,都是刘法将军帐下之将,梁文韬,李彦仙。” “是他们!他们怎么也到你的梁山上落草了。” 鲁智深自然是认识这两个人,梁文韬资格老一些,和鲁智深是一代人,他们二十出头的时候层跟随着宋泾原经略使章楶派折可适、郭成率轻骑连夜袭击西夏军,打过平夏城之战,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而李彦仙年轻,他们之间的交集不是很多,但是作为西军里面冉冉升起的新星,李彦仙鲁智深也是知道且认识的,就是没有一起打过仗。 “一言难尽,梁文韬和李彦仙二人都被童贯所害,丢了军职不说,李彦仙还险些被折磨致死啊……” 王伦此话一出,鲁智深当时就怒了,大吼一声,“什么?有这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王伦便带他到了李彦仙所在的卧房之中,李彦仙服药睡了,但见得他浑身上上下下都被纱布绷带包裹住的严严实实。 “混账奸臣,把好好一个将才祸害成这个样子!” 鲁智深盛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把墙壁上的青砖拍出了细碎的裂痕…… 王伦不禁感叹,“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也是实在恐怖,倒拔垂杨柳,这可比武松厉害多了…… 假设那颗垂杨柳的树高为十二米左右,直径为二十厘米,树的密度为一,则树重三千斤,要拔起来,需要五千到七千斤力气。 也就是说这位“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居然比起重机还厉害,起码达到了五到七吨的力量…… 这简直让人很难想信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王寨主宅心仁厚,把我和其他流民收入梁山,要不然我和我的一双儿女也难逃饿死的局面啊。” 梁文韬此刻也对鲁智深说起王伦的好来。 已经经过了这么多人的铺垫,鲁智深对于王伦的那种刻板印象也几乎消失的差不多了,鲁智深突然对王伦说,“王寨主,那按照你好梁老弟所言,那几个西军的兄弟,不日也都要经过济州府了?” “是,我正在派遣张三、李四他们去寻找他们。” “好,洒家也要去救他们,都是西军的兄弟,不能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鲁智深拳头攥得直发响,显然是十二分的气愤。 王伦闻言大喜,立刻反问道,“那鲁提辖是愿意留在我们梁山泊了?” 鲁智深闻言,摸了摸秃头老亮的光脑壳,憨憨的笑了,“既然王寨主这般的有情有义,洒家便留在梁山泊上吃你的喝你的,不瞒你王寨主说,你们水泊梁山的大鱼吃着真是过瘾啊!” 鲁智深一边说起刚刚招待他的饭食,一边直流口水。 王伦不禁被鲁智深这副样子给逗笑了,连连道,“管够,管够!” 而就在此时,“旱地忽律”朱贵则是急火火的跑上了山来,寻找王伦。 “寨主,寨主,祸事了,祸事了!” 眼看着“旱地忽律”朱贵火急火燎的样子,王伦不由得面色一紧,质问道,“怎么?难不成是官军来攻山了?” “不是,是那几个寨主点名要寻找的西军囚犯,出了事了。” 还没等王伦开口,梁文韬和鲁智深就往前一冲,齐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而“旱地忽律”朱贵则是面色极其痛苦的说道,“大师父,你先松手,先松开手……” 原来,情急之下,“花和尚”鲁智深一把捏在了“旱地忽律”朱贵的肩膀上,鲁智深又没有控制手劲,朱贵只觉得自己这条膀子简直要断了! “哦!洒家无礼了,兄弟快说!” 鲁智深急忙松手,大冤种朱贵一边揉着膀子,一边解释起来,“寨主,王五在官道儿上本来已经发现了那几个西军中的一个被押运过来,但是半路被人给劫了。” “劫了?谁干的!” 王伦也非常惊讶,这怎么还会有人抢在他的前面? “不知道,但是王五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武艺十分高强,押送那西军将领的两个人明显也是高手,却根本不是对手。” “说劫人的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把人劫到哪里去了。” 王伦让朱贵捡重要的说。 “那两个人,一个的僧人,一个是个道士,僧人手持两口戒刀,道士手持一两口长剑,而且王五回报,这两个人还吃人,他眼看着这两人杀了押运公人之后,直接开膛破肚把人心掏出来,架在火上烤着吃了,还把其他的五脏掏出来,和那个西军将领一起带走了……王五可吓得不轻……” 王伦眉头紧皱起来,这作案手法和人物形象,他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啊…… 好像是当初在黑风山上遇到的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一伙啊…… “人被带到哪里去了?王五探明没有!对了,还有这个西军将领是谁?” 只是现在不是再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别管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两个可是吃人的,万一他们不能快点儿把那被绑了的西军将领救回来,万一他也被他们挖腹吃心了怎么办? “王五跟了一路,发现他们把人带上了附近的牛头山,王五说,根据梁文韬兄弟给出的画像来对比,这个人应该是那个叫韩五的韩世忠。” 朱贵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舌头都快打卷儿了。 “是小韩五,我要去救他!” 鲁智深听闻,便要去拿他的铁禅杖。 想当初崇宁四年,尚未及冠的韩世忠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编入延安府的军籍,抵御西夏,正是投在了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的帐下。 而当时负责训练他的新兵教官就正是眼前的“花和尚”鲁智深,所谓名师出高徒,韩世忠后来在挽强驰射时表现突出,勇冠三军,不断受重用,也是西军之中大有前程的年轻人。 鲁智深和他不管有师生情谊,还有同袍之谊,自然不能让他置身险地。 “鲁提辖稍等,我王伦也随你亲自去救人,这两个吃人心肝的家伙,与我有些旧怨,今番我便要了结了他们!” 第53章 牛头山,铁脚头陀命丧 王伦其实猜的不错,那两个挖人心肝吃的头陀和道士,就是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 当初黑风山上一战,原本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跌落悬崖,王伦他们还都以为此人摔死了,实则不然,这家伙确实是轻功厉害,愣是没摔死,被一颗崖壁上的歪脖子老树半路给托住了,没死。 之后这这小子就靠着身上两口戒刀扣住岩壁,愣是硬生生爬上去了。 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当时是被赵元奴和“没面目”焦挺合力打伤,逃跑而走,连雌雄龙虎剑都丢了。 后来这俩难兄难弟又在黑风山山脚相会,好不容易自己打下的基业全都毁于一旦,他们两个是气得要死要活的。 本来他们两个还想血洗山下的镇子报仇,但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生怕打不过,只好在黑风山上搜刮了一些藏得秘密的,没有被王伦一伙当时所找到的财物,远走他乡了。 这些日子,他俩在江湖之中游荡,同时养伤,就来到了济州府这里。 他们在济州府就听说了这水泊梁山的声势浩大,在整个济州府里面那都算是头一份的。 当初自己建立山头,结果被人剿灭了,这回他们就想着能不能想办法加入梁山。 毕竟,他们两个虽然臭名昭着,但是一身武艺在江湖之中堪称是高手,如果准备充足,梁山泊肯定会要他们的。 所以,俩人暂时就在水泊梁山附近的那牛头山上住下,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就提议,干脆弄点见面礼到时候送给那梁山泊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至于他所说的见面礼是什么,就是丹药,别忘了,他是个道士,会炼丹。 只不过,他炼丹的那种方法不是什么正经方法,他是以人的五脏六腑炼丹。 按照道家的炼丹方法,上品炼丹法以人的精神、魂魄、意念为原料,以日常生活中的行住坐卧为炼丹火候,强调清净自然的修炼境界。 中品炼丹法则以五脏,即肝脏、心脏、脾脏、肺脏和肾脏为炼丹材料,以年月日时为炼制时机,运用抱元守一的修炼方法来炼制。 下品炼丹法以人体的精华、血液、骨髓、气息以及体液为原料,通过闭气、吞咽、拍打和按摩等方式来调控炼丹火候,运用存想和升降的修炼技巧进行炼制。 但这些也都算是正统是炼丹术,都是内练自己的器官,但是像是他这种,那纯粹的属于是去摘别人的心肝五脏六腑来炼丹,绝对的邪法。 因为正常靠自己修炼内丹,这个进境实在是太慢了,所以他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非常恶心人的办法。 当然了,最后炼出来的这种丹药,效果肯定也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送给王伦当见面礼。 当然了,这是在他根本不知道其实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就是他所憎恨的那个搞掉他黑风山基业的人…… 为了集齐这些炼丹所需要的五脏六腑,他和“铁脚头陀”李二僧就开始筹集材料,这就得杀人了。 但是,他们吸取教训,如果说是杀正常村镇里面的人,杀多了会引起官府和当地老百姓的警觉。 现在他们可不是像以前了,还有一黑风山的兄弟,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办事就得小心一些,最好别让人发现。 所以,他们两个那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囚犯和押送公人身上。 因为这些人他们只是过境,并不是济州府的本地人,你把他们杀了,就是有人看见了尸体,也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他们是从哪一个州府前来的。 这样的话,简直对他们两个是万二分的有利。 他们干掉了两个防送公人之后,本来想要把韩世忠也给杀了,结果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韩世忠年富力强,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童子”,俗称“处男”,其心肝五脏的效果会与寻常人不同。 要是问他“飞天蜈蚣”王道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相书里面就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处男”时走路身体重心在肩上,而且双肩内扣,如果非处男,那么走路重心在腰上,整个肩膀和背打开,显得十分潇洒自在,这种极致的仪态区别,就能分辨其是否是“童子之身”。 于是乎,这一个头陀,一个道士,直接就把韩世忠给带回了牛头山先绑起来,准备炼丹的必要时刻再把他给杀了,取其五脏炼丹。 韩世忠这就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而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今天可再难逃过一劫了。 王伦在山上得知了他们绑了韩世忠的消息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召集了山上的几位高手,亲自带队去救人。 “花和尚”鲁智深要救他这位韩世忠兄弟,说什么也得去,王伦还叫了“屠龙手”孙安、“青面兽”杨志带着一百小喽啰前去。 因为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手下也没有帮凶,所以王伦没有带太多人马,毕竟杀人的时候他们两个是自己去的,但这也不能说明他们没有手下帮忙作案。 南宋中兴四将,岳飞霸占第一,韩世忠居二,剩下两位确实不够眼看,而善终榜上,岳飞是倒数第一,其他三个都是顺顺当当地善终了。 韩世忠,王伦是势在必得啊,历史上韩世忠十八岁应募从军,英勇善战,胸怀韬略,在抗击西夏和金的战争中为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在平定各地的叛乱中也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不仅平定了苗刘兵变,还在黄天荡打败金兀术,军事水平过硬。 更难得的是其人为官正派,不肯依附丞相秦桧,他在朝堂上公然斥责秦桧,为岳飞父子讨回公道。 然而,尽管韩世忠义愤填膺,却无法挽救岳飞父子。 韩世忠看见岳飞父子被处死后,抗金力量遭受沉重打击,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最终愤然辞去官职。回到家中的他饮酒消愁,不久便因忧郁而亡。 这就更难得了,这是人品上的过硬啊,若得韩世忠,再得岳飞,这就是王伦日后的大元帅之才。 话说现在岳飞也应该是个少年了,他比韩世忠要小上一点儿,这位精忠大元帅,王伦是不是也应该早一点派人去打听一下,提前培养培养。 要是按照《水浒传》和《说岳全传》的设定,也许现在的岳飞正和林冲的师父周侗老爷子在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那边学艺呢…… 闲言少叙,众人到了那牛头山,王伦下令偷偷的上山,不得发出声响,众人便摸上了山来,但见那山头空地上,那一僧一道正在火堆前喝酒,烤肉吃。 旁边的大树上绑得结结实实一个人,赫然便是那韩世忠。 而这两人正在烤着吃的东西,不是什么猪牛狗肉,正是两只人手! “直娘贼!看禅杖!” 眼前的场景,直接就刺激得“花和尚”鲁智深怒火中烧,当即举起铁禅杖,就杀向了两人。 这两人见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胖和尚,抡起铁禅杖就打,都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躲避。 “什么人!” 李二僧的一声质问,并没有换来鲁智深的任何答复,只有铁禅杖兜头打来。 “花和尚”鲁智深禅杖“嘭!”的一声,砸在火堆上,但见火星和灰烬四散,周围便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般。 “搓鸟,看禅杖!” 鲁智深盯住了那李二僧举禅杖就打。 这禅杖,六十二斤的重量,什么概念,那是碰上就死,挨着就亡。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哪敢硬拼,当即抽出腰间两口戒刀,“轱辘轱辘”的施展他那地躺拳的功夫,在地上如一个滚粪球的屎壳郎,闪转腾挪,手中同时双刀专攻下盘防不胜防,活塞一个满身是刺,又迅速撞向敌人的刺猬球。 “我让你滚!” 鲁智深猛然抓住禅杖,旋转身体,一脚踢在了李二僧背心上,李二僧以“铁脚头陀”闻名,脚法厉害,此刻却差点被鲁智深踢飞了出去。 “那秃驴!休得张狂!”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眼见着“铁脚头陀”李二僧不敌鲁智深,抽出双剑就要上来助战。 他之前的兵刃“雌雄龙虎剑”现在已经是王伦的囊中之物了,眼下他手里拿的的两柄普通的剑。 “都给我上!” 王伦则是一声令下,叫众人上去,“屠龙手”孙安眼见着这“飞天蜈蚣”王道人也用双剑,当即过去拦住,准备切磋一下剑术。 而王伦和“青面兽”杨志直奔那被绑在树上的韩世忠,杨志家传宝刀出鞘,一刀就把绑住韩世忠的绳子劈断。 失去了束缚的韩世忠立刻倒下,被王伦一把抱住。 几天水米未进的韩世忠此刻想问一下他们是谁,为什么救自己,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你!”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见到了王伦,气得火冒三丈,他认出来了此人便是那一日带着人剿灭了他们黑风山的人! 可正是他这一迟疑,出了事了,鲁智深趁机一禅杖打来,只听得一声闷响,李二僧手中那两口雪花镔铁戒刀被一禅杖拍飞。 “啊!” 那李二僧也在禅杖的巨大力道之下,虎口震裂,双臂骨折,俨然是废了! 想想也是,就两口戒刀啊,那就是两个薄铁片,即便是两口宝刀,顶多就是两个厚一点的铁皮,又能如何抵挡六十二斤的禅杖呢? “死吧!” 鲁智深见他没了兵器,铁禅杖便照着他砸了下去,若泰山压顶。 李二僧双手被打废了,兵刃也没有了,只能出脚,连踢两脚出去,使出那“八步赶蝉”的功夫,踢在那鲁智深铁禅杖柄上。 要说这李二僧的脚上功夫当着不错,直接踢偏了鲁智深的铁禅杖。 只可惜,这样的幸运不可能持续太久。 “打你的狗腿!” 鲁智深转而打向了李二僧的双腿,李二僧刚刚那两脚踢开禅杖,已经使出了全力,此刻再想出脚,已经没了力气。 就算是有,和鲁智深那倒拔垂杨柳的神力比起来,又是何足道哉! “哇!” 李二僧两条腿当时就被鲁智深打断,整个人瘫倒在地,鲁智深大踏步赶上去,大吼一声,“你这吃人心肝的恶魔!” 说罢,那四十多码的大脚就往那李二僧胸腹之间踏去。 鲁智深那一脚,比起牛蹄子来也算是不遑多让了,跺在李二僧小腹之上,那“铁脚头陀”李二僧便是口中鲜血狂喷,伤上加伤。 李二僧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鲁智深这一脚给踩爆了,当时白眼一翻,这个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铁脚头陀”就被“花和尚”鲁智深一脚给踩死了。 没办法,不是李二僧不经打,实在是鲁智深力气太大了,这一脚直接能给李二僧的蛋黄子踩出来喂苍蝇了…… 而此时此刻,那边“屠龙手”孙安正与“飞天蜈蚣”王道人斗得难解难分。 此时,二人已经过了二三十招,孙安也不得不佩服这王道人剑法。 这传自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果真是绝学,变化多端。 要是配上雌雄龙虎剑,真难对付,可惜他王道人现在手里拿的普通长剑,其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在《水浒传》原着之中,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在蜈蚣岭强掳良家妇女,被武松发觉,两人交手一番,武松把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杀死。 如此看来,似乎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武功似乎不高也不低,能和武松交手一阵,但还不敌,似乎算不得一流高手。 但这也看,其实有些低估他的实力了。 实则是因为“飞天蜈蚣”王道人被酒色淘虚了身子,这虚了,战斗力怎么能上的去? 而现在他虽说还没有像是原着里那样,被酒色淘虚身体,但是之前受了重伤刚刚痊愈,现在手里这“雌雄龙虎剑”可是发挥不出最强大的威力。 可以说低buff几乎是叠满了。 第54章 百足千手终不敌 “孙安兄弟,洒家助你了结了这厮!” “花和尚”鲁智深显然是没打痛快,抡起铁禅杖就要上来助战。 “鲁提辖,多谢了,你少歇,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使用同样兵器的人,我还没玩儿够呢!” 说实话,天下的高手很多,其中用剑的高手就太少了。 毕竟在五代十国期间,各种重型盔甲异军突起,剑这种走轻灵路子的武器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破甲的需要了。 了解宋朝武器的人都知道,哪怕是宋朝的单刀,也是越发的短粗厚重,手刀也是为了破甲而生的。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宋手刀应运而生,其厚重的刀身和宽阔的刀刃设计,不仅能让敌人因劈斩而受伤,更因强大的冲击力使铠甲失去防护作用,造成严重的内伤。 这种杀伤效果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单纯的穿刺伤害,更加符合当时的战场需求,从而赢得了官兵们的广泛喜爱,并得以广泛装备部队。 剑这种东西,已经在宋代江湖上没有市场了,所以能用双剑的人更少。 “屠龙手”孙安难得遇上一个和他自己使用同一般兵刃的高手,这个概率几乎比后世中彩票还低,况且“飞天蜈蚣”王道人的武艺确实高强,能和他打得难解难分,这就更难得了。 可以说,此时的“屠龙手”孙安正打在在兴头上,怎么能叫“花和尚”鲁智深相助。 毕竟,论高手等级,“屠龙手”孙安的武艺也丝毫不弱于“花和尚”鲁智深,毕竟在原着里面,“屠龙手”孙安可是那个与“玉麒麟”卢俊义都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的人。 其实从这里来看,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的结局也就已经被定下来了……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也与孙安打得难解难分,他现在可真的是浑身臭汗,整身道袍都湿了。 论武学招式,他自然是不输给“屠龙手”孙安。 他自诩身上学的这套“龙虎雌雄剑法”乃是天下间的绝学,威力无穷。 “屠龙手”孙安的双剑剑术则是学的乃是三国时期的汉昭烈帝刘备刘玄德多传之双手“顾应法”。 你说他作为东吴孙权孙仲谋的后人,居然学了刘玄德的剑法,不知道他家老祖先孙权会怎么看……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双剑的剑术在世上流传的太少了,就那么几个…… 论招数,“飞天蜈蚣”王道人并不不输给那“屠龙手”孙安。 但论力气,他不如孙安,他力气没有孙安大,即便是现在短暂的不落下风,但是随着打斗的时候越来越长,他的战斗也就会渐渐越发费力。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王道人血条不够长啊! 那“屠龙手”孙安是什么人?他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膂力过人,标准的壮汉,力大无穷。 而且他手里那两口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剑,一把紫电,一把青霜,也远非轻灵佩剑,而是沙场重剑,真能杀人破甲的好家伙。 与王道人那随随便便弄来的两把剑对砍,虽说普通的剑也挡得住,但久守必失这句话还是非常实在的,不仅力道上差了很多,他王道人的那两口剑也叫砍得上头遍布伤痕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两把剑都得报废…… 而且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是个干巴瘦的道士,早些年一直在龙虎山上吃素,因为太过于清心寡欲,嘴里淡出个鸟来了,所以开始违反清规戒律,在江湖之中为饿。 就算是这些年大鱼大肉补了补,他补的时候也过了青春发育期了,所以根本就做不到长力气了,论力气,岂能与孙安这等壮汉相提并论? “退!” “屠龙手”孙安大喝一声,双剑平斩,一剑下去,力道直接把“飞天蜈蚣”王道人的身体震退,两个后脚跟硬生生在地面上划出来两道沟来。 “咳咳咳!” 王道人被孙安的强大力量打得差点儿闭了气,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死。 “这大汉真是喝牛血长大的,不知道累吗?我已经尽了全力,也拼他不过……不行,不能与他拼力气,需巧招赢他!” 王道人的绰号叫“飞天蜈蚣”,其中的“飞天”两字,也就是说他的轻功不俗。 此刻硬碰硬来不得,那就走灵巧机变的路子。 那王道人心中拿定主意,脚下生风,踩动步伐,步踏罡斗,一看就是玄门之中的步伐。 那王道人左手长剑前指,右手剑反手背在身后,似乎要待机而动。 王伦在旁边仔细一看,这“飞天蜈蚣”王道人现在用的步伐,似乎和八卦掌的步法很像。 八卦掌的基本步法有四种,分别是趟泥步、摆扣步、仆步和蛇形步,这四种步法都是在走转中进行的,要求步似行云流水,身如游龙翻转,拧转旋翻协调完整。 八卦掌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运动时纵横交错,分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与“周易”八卦图中的卦象相似,故名八卦掌。 它以八大桩法为转掌功,又集八大圈手于一体,下配一至八步的摆、扣、顺步法为基础,以绕圈走转为基本运动路线,以掌法为核心,在走转中全身一致,步似行云流水,身法要求拧转、旋翻协调完整,走如游龙,翻转似鹰。 宋朝还没有八卦掌这门武功,而眼前的王道人使用的步法,王伦判断其应该是走了八卦变化方位,所以有些类似的感觉…… 王道人虚虚实实,脚踏八方,剑光直接笼罩了孙安。 “屠龙手”孙安见状,他的应对方式则是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认他几路来,他只一路去”,不顾那些虚虚实实的剑影,一剑向王道人下盘刺去。 虽说那王道人花里胡哨的挥舞的剑光翻飞,似乎让人根本都看不清楚他的攻击究竟在何方,但是孙安明白,伤了他的两只脚,看他还怎么在这里闪转腾挪! “啊?!” 王道人没想到孙安的打法,真是歪打正着破了他的打法,立刻挥剑去抵挡孙安向他下盘的攻击。 孙安与王道人手中长剑相碰,双剑都瞬间弹开,就在这当口,“飞天蜈蚣”王道人迅速转身,右手那口剑,突然变招,一招便向孙安的胸腹之间横斩抹去。 他这一剑术的变化,就像是后世那些特种兵切换反手握刀一样,攻击方位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让人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孙安兄弟小心!” 看到了“飞天蜈蚣”王道人的这一招,颇为惊险,“青面兽”杨志和“花和尚”鲁智深齐声道,提醒孙安。 而王伦之前已经习练了由闻焕章翻译的剑谱,认了出来,这一招乃是王道人这“龙虎雌雄剑法”里面的杀招——“龙腾虎跃”。 这一招其精妙之处就在这反手一剑上,先与敌人交手,然后想办法贴近敌人,在靠近敌人的瞬间先以另一把剑封住敌方兵刃,而以反手变换另一首剑的攻击方式,便可以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当然了,原版的“雌雄龙虎剑”里面所用的剑是一长一短,长剑挡住敌人的兵器,短剑反手进攻,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现在王道人手中的双剑就是一样长的,起不到一长一短的那种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正宗,有点儿瑕疵。 “屠龙手”孙安听得“青面兽”杨志与“花和尚”鲁智深的提醒,知道这一招凶险,更知道王道人朝他胸腹下手。 于是,他将右手那柄青霜剑来了个“中流砥柱”,横在了自己的胸腹之间。 好巧不巧,“飞天蜈蚣”王道人抹出的那一剑,碰到了孙安的青霜剑,当时就因为王道人用力太大,而剑身不堪重负,当时就被青霜剑折断。 毕竟,之前王道人双剑之上就已经遍布着各种缺口了…… 那柄长剑直接分为两段,前面剑尖的那部分直接被弹开,把孙安肩头划开了一条口子,后面也就胜了半截断剑。 “啊?!”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见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高手对战,胜负就在毫厘之间,这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自己的兵刃反而被损坏了! 这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到我了!” 而“屠龙手”孙安先驰得点,左手紫电剑一发力,隔过了那王道人另一口剑,右手青霜剑也顺势砍去,直往王道人胸腹之间劈去。 王道人下意识手握那柄断剑就要去挡,可肉色怎么硬抗宝剑?他又不会金钟罩铁布衫。 只听得“咔嚓”一声,孙安一剑便把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的那条手臂齐根斩断。 “啊啊啊啊!” 那一条握着一截断剑的手臂登时落地,地面瞬间就被大量的鲜血染红,在血压的作用下,那些鲜血都不是流出来的,而是喷涌而出,直接喷出来的! “飞天蜈蚣”王道人痛失一臂,疼得连那柄剑都扔了,惨叫着踉踉跄跄的后退,血如泉涌般喷溅,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痛彻心扉的感觉之下,现在那王道人所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惨叫。 “嘿!” 孙安毫不客气,眨眼间又是一剑,直接把王道人的另一条手臂给剁了下来,虽说这我王道人号称“飞天蜈蚣”,也只是两手两脚,不像是真蜈蚣,那是百足千手。 王道人双手都被孙安砍下,已经废了,继而一剑,直接斩首,但见那王道人双眼瞪大,头颅飞说九霄云外,那丢了两条臂膀的身子则是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到了现在,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王伦还特地上去翻找了一下,确认了这王道人身上应该没有其他的秘籍了…… 而舔包工作自然是少不了了,那“铁脚头陀”李二僧的两口雪花镔铁戒刀可是两口宝刀,原着里在“行者”的手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英雄好汉,必须留着带走。 “韩小哥,我是鲁达,你快醒醒啊!” 这边战斗结束了,“花和尚”鲁智深也是迅速过去看韩世忠。 韩世忠被两个防送公人不给饭吃连续好几天,有得赶路,那可真是瘦的皮包骨头,估计是营养不良了。 王伦一打眼就看出来了韩世忠的情况,他前世见过那因为要减肥节食过度而得了厌食症,营养不良的小姐姐,完全都是一个样儿的。 “这是饿的,谁身上有吃的,给他吃点儿。” 王伦说道。 “我这里倒是有两块儿肉干!” “青面兽”杨志从怀里头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里头包裹着两块颜色深红的肉干。 “弄碎了,活着水喂下去!” 王伦一边指挥,鲁智深拔出戒刀来,把干硬的肉干剁得粉碎,几乎和肉松一样,用清水送下韩世忠的肚腹。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吧,那韩世忠就醒来了,醒来之后,韩世忠映入眼帘,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花和尚”鲁智深。 “啊……鲁提辖,你,你怎么……” 韩世忠指着那鲁智深的秃头,应该是想要问了鲁智深怎么成了和尚。 原本韩世忠还真知道鲁智深因为三拳打死镇关西,惹下了人命官司,逃跑的事情。 但是,对于“花和尚”鲁智深他上了五台山削发为僧,这一点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眼下鲁智深的这个形象,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 其实鲁智深拳打镇关西逃跑,这件事情他处理的就很迷惑,因为他原本是老种经略相公的爱将,作为西军,惯见阵仗,那是实打实立战功打出来的。 按理说这种事情,以老种经略相公在西北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保鲁智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偏当时小种经略相公居然没有这么干…… 就这样谁还愿意给他们卖命呢,所以说大概率鲁智深可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上司的脾气,所以准备畏罪潜逃,也并没有去寻求他们的帮助了…… 同样,这回童贯对西军之中的新秀下手,还是没有看到老种经略相公和小种经略相公做些什么,看来西军确实要完啊…… 第55章 七星绕月显威力 水泊梁山,聚义堂。 被救回梁山泊的韩世忠在又吃了点东西之后,终于有了力气,也了解了鲁智深和梁文韬为什么会出现在梁山上的情况。 王伦还领着他去看了李彦仙的状况,相比李彦仙,韩世忠的那两个防送公人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只是不给饭吃,倒没怎么打他…… “王寨主,多谢你对我们西军兄弟的救命之恩,韩良臣没齿难忘!” 韩世忠直接下拜感谢王伦,韩世忠表字良臣,倒是人如其名,原历史上当真是响当当的一个良臣,忠臣,能臣。 “韩老弟快快请起,我之所以去救你们弟兄,也是不希望你们死在奸人之手,断送了这一生的前程,如今你们都已经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一并在我梁山泊入伙如何?” 王伦再度像韩世忠抛出了橄榄枝,但是韩世忠的表现却非常的犹豫,思索半天之后突然开口道,“王寨主,你的救命之恩,我确实难以报答,可是我自小立志忠君报国,当贼人……这我……” 王伦听到韩世忠这么说,心里面还有些准备,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所受的教育就是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落草为寇,在他们的眼里看来,那简直是辱没祖宗的事情。 “怎么?你看不起我们落草梁山,有本事别叫我们弟兄救你啊,这可真是救了一条白眼狼!” “屠龙手”孙安听到了韩世忠这番话,非常不爽,心直口快的他直接就出言反驳了起来。 “我……” 韩世忠毕竟岁数小,不懂得人情世故,被孙安这么一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直接就哑巴了。 “韩老弟,依我看,当官不一定是好事,当个贪官暴虐害民,又何尝有什么为国为民的作为?当贼寇又不是坏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未尝就不算是个好人啊!” 鲁智深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韩世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智深问道,“鲁提辖,当贼寇的,还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还是贼寇吗?” “当然有,人家王寨主就是大名鼎鼎的侠盗,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不信你去问问山上这些流民们,这些老百姓都是王寨主留在山上,照顾庇护他们,看他们哪个不说王寨主的好处?” “这个……” 鲁智深的这番话,确实是有些超出韩世忠脑海中对于土匪强盗的认知了…… 他甚至现在在怀疑,王伦他们这究竟还算不算得上是土匪强盗了…… “不急不急,洒家刚来时也是没想着留下,结果没过多久,就被王寨主折服了,你小子和洒家原本就是一个脾气,了解了梁山泊,必然不肯走了……” 鲁智深倒是不急着劝说,韩世忠的脾气他清楚,毕竟韩世忠还是新兵的时候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鲁智深知道韩世忠也是个倔驴的脾气。 让他在山上住上几天,感受一下山上的氛围,事实胜于雄辩,让他自己去看看,鲁智深相信他自己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与此同时,济州府。 “及时雨”宋江向“小旋风”柴进和“小李广”花荣所求的两路援军都已经到达了济州府。 第一路援军就是来自清风寨“小李广”花荣那边的人,而且还是提前到达的。 但是让宋江看见了之后,却很是头疼。 宋江原本设想的是,哪怕是这“小李广”花荣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也可以叫一个军官领着一点儿兵马前来相助啊。 可现在来的人,有且仅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女的。 此女就是“小李广”花荣年方一十七岁的妹妹,花宝燕! 宋江不觉大为恼火,这是上阵打仗,你花荣给我只是派来一个人,宋江忍了,还是个女的! 这不是让自己在通判李铭顺大人面前出丑吗? 但宋江不知道的是,“小李广”花荣现在自身的处境,也非常的难办啊。 首先,花荣在清风寨不是正知寨,是武职的副知寨,上头还有个文职的正知寨,这种制度也就特别符合宋朝那“重文轻武”的国策。 这个正知寨名叫刘高,是清风寨的文知寨,因无甚本事,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户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故而与武知寨花荣不和。 这两个人不和,由来已久,几乎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刘高那是天天给花荣找茬。 原着里,就是刘高之妻被清风山俘获,宋江出言使王英将之释放,岂料那妇人一回府就在刘高面前进谗言,宋江很快被当作清风山的山贼头目抓起来,刘高还不忘陷害花荣,把花荣也给一起钻了。 此番,直接导致花荣造反,刘高被杀,清风寨直接反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就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直接水火不相容的程度已经到了什么状态。 而这种状态之下,清风寨的军事自主权自然是不在“小李广”花荣手里的,他想要发兵或者是让手下带队去,第一个反对的那就得是他刘高,没准儿还得给他花荣扣上一个“擅动兵马,意图谋反”的罪名。 而宋江和花荣还有交情,你说人家大哥求到你这儿了,你的一不出人,二不出力,你哪方面也说不过去不是…… 思前想后,“小李广”花荣干脆就把自己闲在家里,还没有出嫁的妹妹花宝燕给派去援助宋江了。 这花荣他们家也是将门之家传承下来的,论武艺,他们兄妹俩自幼学习,所以别看她花宝燕是个女的,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但是在原着里面花宝燕下场并不好,因为宋江为了逼“霹雳火”秦明上梁山,害死了“霹雳火”秦明的一家老小,所以直接做主,就把花宝燕嫁给了素未谋面的“霹雳火”秦明做填房了。 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自主权,最后“霹雳火”秦明在征伐方腊的战斗中还死在半路上了,花宝燕最后的结局就是守活寡。 但宋江并不知道花宝燕会武艺,花宝燕初来济州府,直接到了郓城县宋家庄上宋江他们家去寻宋江,宋江在县衙里面,而不在家,花宝燕遇上了宋江的弟弟“铁扇子”宋清,宋清就叫宋江回来相见。 “妹子,你哥哥派你来支援我!?” 宋江在听到了花宝燕所诉说的来意之后,简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就且先不说这花宝燕到底是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光是女儿身上阵,这都够对方哈哈笑掉大牙了! 宋江不由得在心里头埋怨起自己这位花荣贤弟来,面色是也略微透露出来些不悦的神情。 “铁扇子”宋清见自己这个哥哥面露不悦之色,暗地里踢了宋江一脚,暗示他,就算是不满意,人家远道而来的女儿家,也不能给人家脸子看不是…… “没错,我哥哥正是派我前来相助大哥,还说了,大哥见了我定然不高兴,埋怨我哥哥不晓事,派了我一个女儿来,叫我露上一手,给你瞧瞧,现在一看,我哥哥说的果然不差!” 花宝燕是个将门的女儿,说话豪爽直接说得宋江不好意思,宋江立刻正色道,“哪儿的话,贤妹休要胡说,怎么,贤妹会武艺?” “当然会!” 花宝燕也清楚,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哥哥让自己到了这里就赶紧给宋江露一手,这是完全有道理的,不然宋江肯定是不知道她的本事如何。 花宝燕拿出一张描金短弓箭来,指着后面庄园马棚上的飞檐问道,“敢问大哥,那边的马棚距离此地有多少距离?” “及时雨”宋江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说道,“怎么也得有二百步啊!” 而此时此刻,那花宝燕站起身来,纤指轻拂弓弦,描金短弓在秋阳下泛起粼粼金光。 她足尖一点跃上石碾,鸦青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二百步外马棚飞檐上的铜制鸱吻在日光中泛着冷芒,已经被她的目光所锁定住了。 \"大哥,且看仔细了,看看小妹的手段。\" 少女话音未落,弓弦已震开第一声清吟。 \"嗖!\" 箭矢破空声惊起檐角栖鸦,众人尚未回神,第二支箭已追着鸦影直冲云霄。 “及时雨”宋江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显然是被花宝燕的连珠箭绝技给震撼到了。 只见七道银线次第划破长空,箭尾白羽在气流中震颤出七重音浪。 那铜鸱吻周遭霎时绽开一圈寒星,七支箭矢竟呈北斗七星状环伺四周,箭镞入木三寸,整整齐齐围作玉盘状。 那花宝燕忽地旋身下腰,弓开满月时,手中暗藏的铁箭已衔在口中,直接上了弓弦。 但听霹雳弦惊,最后一箭裹着罡风直贯鸱吻咽喉,铜铸的瑞兽应声而断,断首坠地时竟深深插入青石砖缝,箭杆犹自颤动不休。 满院众人,包括“及时雨”宋江和“铁扇子”宋清在内,都是鸦雀无声,唯有微微的风卷着箭羽的鹘鹰翎毛轻轻飘落。 那“铁扇子”宋清手中折扇\"啪\"地被他一下拍在石桌子上,瞬间折断,他望着檐角残缺的七星箭阵,忽觉后背渗出冷汗——这般箭术,便是“小李广”花荣亲至怕也难分伯仲。 “大哥,小妹这七星绕月的箭术,还入的了大哥法眼吗?” 展示完了自己的本事,花宝燕展颜一笑,回头亡向了“及时雨”宋江。 \"好一个七星绕月!\" “及时雨”宋江最先回过神来,指着檐角激动得语无伦次,\"七箭成阵暗合天罡,最后一箭犹如贪狼破军,这等精妙……这等……\" 他说到此处突然噤声,猛地想起这竟是女儿家所为,将其比之男儿似乎不太合适…… 想当年吕布辕门射戟,被天下传颂,那也不过如此罢了,要知道当时的 150步大概是现在的 200米左右,吕布能够精准的射中戟上的小枝,这不光震惊了刘备和纪灵等人。 就是放到现在奥林匹克的射箭距离也才 70米啊,这不光需要力气,还需要精准的控箭能力。 而花宝燕这招,难度系数丝毫不亚于吕布,也许只是因为女儿身,力气肯定是不如历史上的吕温侯,但是精准度方面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花宝燕看到了宋江的样子,自然明白宋江非常满意,于是便收弓入囊,鬓边碎发被汗水黏在瓷白的颈侧。 她转头看向宋江时,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非得叫宋江夸一夸她,于是便又开口问道:\"小妹这手''七星绕月'',可入得哥哥法眼?\" 而“及时雨”宋江捻着短须的手微微发抖,他望着地上犹带铜锈的鸱吻残首,忽地朗声大笑。 这笑声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却掩不住他眼中精光——好个花荣!哪里是敷衍推脱,分明是送了他一个好女将吗! 其实宋江并不是害怕什么女将上阵丢人啊什么的,就在宋朝当朝,想当年杨家将的佘太君,穆桂英挂帅,十二寡妇西征,那都是巾帼英雄啊。 他不怕女人上阵打仗,怕的其实是女人上了阵却没本事,这才是正格的。 而眼下花宝燕正是有本事的女人不是! 想到这里,宋江的笑声戛然而止,暮色将临的秋阳斜斜掠过庭院,金红的光晕裹着少女周身,他这才看清那张汗津津的芙蓉面——眉如远山含黛,眼似春水横波,偏生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花宝燕随手抹去额角汗珠时,腕上缠着的犀角护臂与银链相击,叮当声里透出几分塞外胡姬才有那种的飒沓。 \"哥哥?哥哥?唉,唉,大哥,大哥?大!哥!\" “铁扇子”宋清的声音像是隔了层纱幔传来,最后猛踢了宋江一脚,才让宋江恍然惊觉自己竟盯着人家姑娘耳垂上晃动的玛瑙坠子出神,那抹鸽血红的流光映着雪肤,倒比方才七星连珠的箭法更教人目眩。 他慌忙别开视线,喉头却像被方才断首的铜鸱吻一般哽住了。 宋江是娶过亲的,但是已经丧妻,多年来未曾续弦。 但是,今天他却觉得,春天来了…… 第56章 庸手猖狂,能者敛锋芒 宋江这个人,可不是完全不近女色的。 原着里阎婆惜其母阎婆为了报答宋江救济之恩,将其送与宋江为外室,宋江也就心安理得的纳叻。 结果因为纳了阎婆惜之后,宋江又表现出来一副不重女色的样子,也不去找阎婆惜而被阎婆惜厌恶,后来看上了宋江的同房押司张文远并与其勾搭成奸。 后发现晁盖写给宋江的信件以及作为酬谢的黄金,便以官司逼迫宋江将黄金送给她,被宋江一怒之下杀死。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见得宋江在此方面虽有一定的自制力,但是也并不很强。 原着里兴许他没怎么见过花宝燕,所以使用顺水人情收买人心的时候就把她直接嫁给那“霹雳火”秦明去了。 而现在,宋江自己看上了! 宋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之后,还是迅速装成了一副非常正派的样子,当然了,他的内心之中还是在惦记着花宝燕的。 在宋江看来,自己原本和“小李广”花荣的关系就很好,现在要是能结个亲,那不也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吗…… 所以,他是准备对花宝燕进行猛烈攻势的。 现在天色向晚,宋江便对花宝燕说,“已见识了贤妹武艺,是宋江疏忽,小看了贤妹,请贤妹先在舍下客房居住,少顷准备宴席,为贤妹接风!” “多谢大哥!” 这边花宝燕前去歇息,离开以后,在场的就只剩下了“及时雨”宋江和“铁扇子”宋清他们兄弟两个。 “铁扇子”宋清便凑上去小心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看上了这花家的妹子了?” 宋江满脸是笑,皱纹都乐出开了,随口道,“当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人如画,更兼是花荣贤弟之妹,若可结亲,可是亲上加亲啊……” “铁扇子”宋清看着宋江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动了真心,他也非常清楚,毕竟自己的这位大哥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憋的……他虽然在衙门里面当小吏,可那好歹也算是公职人员,不能去三瓦两舍地区的…… 这是绷不住了啊…… “但……哥哥与那花家妹子年纪悬殊啊,差了整整一季……” “铁扇子”宋清担心的是双方年纪差得太大了,宋江现在是三四五六岁,人到中年了,花宝燕才十七,按理说宋江这个岁数,都能当花宝燕他爹,生出一个花宝燕来了…… “男人看的是才学品德,又不是年纪……” 宋江正不满的回上了一句,但听得外头有人喊道,“宋押司,有人来寻你!” 宋江和宋清听了,连忙赶到庄子前面去看,但见当地的保正正引着两条大汉在自己庄园口站着。 “保正,这二位是……” 宋江上前,一边见礼一边询问,同时眼睛也在上下打量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个子都不矮,但是一看就是满身的江湖气息,应该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 左边的那条大汉,身板健壮,那可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单是那双眼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宋江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这大汉容貌身板出众,,看着就是一条好汉,真乃是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真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另外一个就普通点儿了,此人裹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环;上穿一领皂衫,腰系一条白搭膊;下面腿护膝,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袜子,八搭麻鞋,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穿着似乎是为了想把最好的衣服都给套在身上,而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些衣服究竟对他合不合适,穿得不伦不类的。 “他们二人找到村中就要寻你,你们慢说,我回去了!” 那保正说明了缘由,便直接离去了。 那二人见了宋江,右边那人先是十分激动的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宋江赶紧就得去扶,嘴里头还赶紧说着,“请起请起?二位兄弟,找宋江何事?” 旁那天人一般的汉子则是开口回答道,“宋押司,我们是柴大官人派来效力的。” 宋江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把二人请进院子来。 “这柴大官人就派了两个人前来……太小气吧……” 宋江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想到了自己在柴进那里只弄来了两个援军,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啊…… 好歹自己这位山东“及时雨”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和你横海郡“小旋风”柴大官人齐名的,你总得给我三分薄面吧。 都说你柴大官人门下和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四大君子里面的孟尝君一样,有三千门客,就是不要三千,你好歹打发来百十个啊! 这……就两个……这是看不起宋江呢,还是瞧不上宋江的名声呢……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本柴进派过来的是三个不受待见的“倒霉蛋”,怎么到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出发时明明还在的卞祥哪里去了? 这就得说武松他们这一路上的事情了,因为那“石将军”石秀怕那卞祥的病传染,到时候再把自己给传染了,就吵嚷着让卞祥自己走,自生自灭去,要不然就要三个人分开走。 反正他是不愿意和卞祥在一块儿,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去济州府。 他这种行为,自然是得到了武松的极度反感,武松是看着卞祥病成这样不容易,心说成全于人,带他去济州府找宋公明这个“及时雨”救命,所以不理睬那“石将军”石勇。 但是这“石将军”石勇一直上蹿下跳,实在是让武松受不了了,武松便抡起拳头来打了那“石将军”石勇一顿,才让他不敢再炸刺儿了。 说实话,这个“石将军”石勇的人品算不得怎么好,因为本来他就是一个赌徒出身,能有什么良好品德吗。 他打不过武松,又不敢得罪武松,心里头憋闷有气,那这个情况他就向谁发泄呢? 没错,全都发泄到了卞祥身上。 武松一路上赶路,但还不忘了喝点儿小酒,酒这玩意就是武松的心头好,丢不了。 那一日武松在客店里面喝多了酒,直接醉倒在了客店里面,那“石将军”石勇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找上了那卞祥,把他捆起来给扔到了附近的林子里面。 “石将军”石勇这么做,一是怕被这卞祥传染,其二则是泄愤,他认为都是这个该死的卞祥害自己挨那武松的打,那自己收拾不了武松还收拾不了卞祥你这个痨病鬼吗? 要是卞祥没有得病,那卞祥两臂的力气可不比武松差,就是来三十个“石将军”石勇那也不够他打得。 可惜现在卞祥简直是病入膏肓,一条壮汉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根本反抗不了。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武松醒了,寻找不到卞祥,去询问“石将军”石勇,石勇他又说是不知道。 武松找了半天找不到,自己感觉好像是这件事情和“石将军”石勇有关系,又找不到什么实际的证据,也就只能作罢,再度上路。 至于卞祥时至今日,是死是活,他们两个都实实在在的不知道…… 这边“及时雨”宋江心里头虽然不悦,但转念一想,这柴大官人派来的这两个人,虽然数量上不够,但有没有可能是高手,像是花宝燕那样,质量上很高呢? 于是,宋江便询问起来,“还不知道二位兄弟高姓大名,何方人士,擅长什么功夫,不要误会,这要帮着济州府剿匪,我总要如实上报朝廷吧。” 宋江编出来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又是还没等到武松开口,那“石将军”石勇就又上去抢了先了。 “小弟乃是大名府人士,姓石名勇,江湖上都叫我‘石将军’,之前因为打死了人,逃到了柴大官人庄上,久闻哥哥大名,真的是如雷贯耳……” 这石勇,拍宋江马屁的话简直是说了一箩筐,听得那武松在旁边都在拿白眼看他。 “要说小弟的武功,南拳北腿略知一二,刀枪棍棒都行啊……” 在武功这个问题上,“石将军”石勇就说的比较模棱两可,毕竟他的实力本来也不怎么样。 宋江听闻,点了点头,心说此人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应该也有点本事,于是又转问武松,“这位兄弟又如何称呼?” “在下清河县武松,在家行二,人称武二郎,曾在少林寺学艺。” 武松就很反感那刚刚“石将军”石勇的溜须拍马和自吹自擂,自我介绍干净利落脆。 “好好好,得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二位兄弟可否露些手段给宋江看看?” 宋江心说,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啊,因为自己这边不去考验他们的本领,到时候带到了那李铭顺通判大人处,也是要看的。 万一他们真的没本事,自己提前知道,也就提前给他们打发了,别到了李铭顺通判面前再丢人现眼,那可就太影响他宋江在旁人眼中的形象了。 “石将军”石勇闻言,立刻就又来劲儿了,大喊一声道,“哥哥,我来施展一套棍法给你看看!” “好啊,请!” 宋江鼓掌欢迎。 那“石将军”石勇说罢,便脱了衣服,拿起随身携带的枣木棍,丢了个架势,准备开练。 但见那\"石将军\"石勇扎了个四平马步,枣木棍当胸一横,口中暴喝一声,直震得檐下麻雀惊飞。但见他右腕一抖,棍头登时抖出三朵碗口大的棍花,呼呼风声裹着青衫下摆猎猎作响。 那棍影初时如毒蛇吐信,倏忽间化作饿虎剪尾,枣木棍抡圆了在周身三尺内舞成个光球,倒真有些唬人架势。 “及时雨”宋江负手立在廊下观看,左手下意识捻着髭须。 他虽不曾习得高深武艺,但这些年江湖上见多了真刀真枪的厮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好坏多少看得出来些。 眼见“石将军”石勇使到\"青龙摆尾\"的招式,那枣木棍斜劈下来时腰胯分明迟了半拍,棍风扫过处扬起尘土,却露出右侧肋下三寸空门。 宋押司眉头微皱,暗忖这汉子架势虽足,可是中看不中用啊,可若遇上花宝燕那等厉害女子,怕是不出三合就要见红。 而武松此刻百无聊赖的抱臂倚在庄园的一颗大槐树旁,嘴角扯出个冷笑。 在他眼中,石勇的棍法好比孩童耍弄的竹竿——那招\"拨云见日\"本该棍随身转,这厮却扭成个麻花,腰力尽泄在无用的旋身里;所谓\"力劈华山\"更是笑话,枣木棍劈到半途气力已衰,倒像是妇人举着捣衣杵。 更可笑是那招\"横扫千军\",下盘虚浮如踩棉絮,他当年若在少林寺要是这么使出这一招,恐怕早被戒律僧打烂屁股。 \"好!石兄弟端的威风!\" 宋江击掌喝彩,眼见石勇收势时踉跄半步,面上笑意又深三分:\"这般棍法,寻常蟊贼见了定要屁滚尿流。\" 反正他是表面上给足面子,好不好听也都说好。 石勇也就坡下驴,直呼“哥哥承让!” “哼哼!” 宋江又听到了两声冷哼,转头却见武松鼻翼翕动,似是嗅到什么腌臜气味,显然刚才的动静那就是他弄出来的。 于是,宋江便又忙岔开话头问道:\"石勇兄弟已经露了本事,不知道武二郎兄弟可愿露两手绝技?\" 武松刚要开口,石勇便抢先嚷道:\"武二哥的拳脚小弟亲眼见过,那日……\" “石将军”石勇话音未落,但见那武松豹眼圆睁,惊得石勇生生把接下来要说的几个字咽回肚里。 院中老槐无风自动,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石勇汗湿的背脊上,石勇是被武松一路上打怕了的人,哪里再敢多说一句。 “棒法什么的,小弟就不来了,比比力气!” 武松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下膀子,看到了庄园场院上有一个磨盘,便径直走了过去。 第57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实话,眼见着武松往那磨盘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 那“石将军”石勇虽然见识过武松的武艺,但是武松究竟能有多大的力气,他是没有见到的。 所以,他也没觉得武松过去居然会是举磨盘的…… 武松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那是鼎鼎大名的大力士,几乎是所有的战绩都和力量有挂钩。 打虎,能一只手把老虎按到土坑里,把老虎给按得抬不起头;“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 能把老虎按得没力气,武松的力气真是有点逆天,那样吃了不少人的大老虎,力气起码是以吨来计算的,在武松手里就被打成死猫了…… 后来刺配孟州,武松在“金眼彪”施恩面前要露一手本事,举了四五百斤的石墩子,武松举着石墩,走了十几步,之后还向上一抛,抛出一丈多高,最后又轻松接住,完全是将石墩当玩具来耍,要知道老虎也就是这个重量级左右。 所以武松打死老虎也并不稀奇了,另外武松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施恩等人都看呆了,直呼武松直乃天神也。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说武松能举起四五百斤的石墩,可并不是说他的力气只有四五百斤,按照物理学的相关知识,能举起这么重的石头,所拥有的力气至少是它的两倍乃至数倍。而且武松还将其抛出一丈多高,这就说明武松的力气不止一千斤,接近万斤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鲁智深和武松这两个人的力量有可能是最大的。 此刻,那武松站在青石磨盘前,五指深深嵌入石纹缝隙,先试探了一下。 这磨盘足有八尺见方,青苔在石缝间蜿蜒如蛇,估计有个四五百斤的重量让寻常壮汉望而却步,这玩意平日里就是在庄园里面要移动,那也得是用两匹马拉着,人力不顶用的。 但此时此刻,他武松双腿微分,腰马合一,只听\"喀啦\"一声,磨盘竟被生生拔起半寸。 \"起!\" 一声暴喝震得檐下铜铃乱颤,磨盘应声离地,武松脚底下的青砖应声碎裂。 武松双臂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将石磨高举过头顶。 日光从石孔中漏下,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 “铁扇子”宋清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他分明看见武松脚下青砖寸寸龟裂,这还不算完,却见那汉子步履沉稳,绕着场院缓步而行。 你能把这玩意举起来,需要的是十倍的力量,你要是能举着这玩意移动,那要的起码是三十倍的力量。 不信就去看看后世的那些奥运会的运动员,他们举起来停下几秒钟保持动作都很难,更别提举着东西移动了。 石磨转动时发出闷雷般的轰响,惊得马厩里两匹黄骠马人立而起,嘶鸣声撕破暮色。 \"哥,哥,这,这不是人啊,这……这怕是楚霸王转世……\" 宋清喃喃着跌坐在地,后襟已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想起幼时听过的江湖传闻——说书人总爱讲秦汉时西楚霸王项羽拔山举鼎,还有前朝李存孝五马分尸都拉不动他的掌故,这样的神力他原本以为是传说,此刻却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他只觉得脚软,腿酸…… “及时雨”宋江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却发出不了一点儿声音,吓傻了,他直接就被吓傻了! 一旁“石将军”石勇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武松臂弯间鼓胀的筋肉,突然觉得脖颈发凉。 自己和武松怎么比啊?刚刚自己耍的那套蹩脚的棍法,和武松举石磨盘,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这点儿本事连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不如啊! 想起几日前在横海郡沧州柴进庄园上路之时,自己还曾因为卞祥的事情对着这尊煞神叫嚣,此刻想来,那日武松揪他衣襟时若多用半分力,怕是颈骨都要捏作齑粉。 同时,他也非常的后怕,他把卞祥扔了的事情得亏武松不知道,或者是说武松没有直接又明确的证据啊,不然只怕是人头不保…… \"哥哥快看!\" “铁扇子”宋清忽然指着武松脚下惊叫,众人望去,只见那武松不仅仅是扛着石磨走了三圈,还直接把石磨往空中一抛。 众人的心简直是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听说过李元霸举锤骂天,把锤子扔上去结果掉下来没接住,把自己给砸死的故事。 可别在宋朝再上演了这一幕啊! “及时雨”宋江大喊起来,“武松兄弟,快快躲开!” 而武松,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丝毫不惧,而是扎好一个马步,直接用双手接住了那落下来的磨盘,随即往外侧一使劲,那磨盘直接“轰隆”一声,落在了场院地上,把那边的黄土地上砸出一个七八寸深的大坑,一瞬间是尘土飞扬,散了半天都没散去。 此时,“及时雨”宋江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望着场中天神般的汉子武松,眼底泛起精光。 这般人物若能为己所用,莫说剿灭梁山草寇,便是来日…… 此时此刻他忽然瞥见廊下惊鸿一现的鹅黄裙裾,嘴角笑意更深三分,原来是花宝燕刚才听到了动静,也出来观看了。 花宝燕扶着朱漆廊柱,指尖微微发颤。 她自幼随兄长习武,见过军队重弩开弦,见过骑兵步兵一起冲阵,却从未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神力。 总说这自己哥哥“小李广”花荣箭无虚发,臂力就已经非常强大了,可是与面前这个武松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阳光中武松的身影宛如庙里供奉的韦陀尊者,石磨转动的阴影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竟比清风寨的月夜更教人目眩…… \"当年说要嫁盖世英雄……\" 她忽然想起及笄那日与哥哥“小李广”花荣的戏言,耳根蓦地烧起来,廊下穿堂风掠过发梢,却吹不散心头躁动。 作为将门之女,当年花宝燕许下了一个愿望,就要嫁人也得嫁一个英雄豪杰才行,起码不能你自己若,她如今已经年方一十七岁,正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也可以嫁人了。 她听见动静刚出来的时候,却正撞见武松掷下石磨,青石触地激起三尺烟尘,而他只是随意掸了掸衣襟灰尘。 这真的一个字,帅,两个字,真帅,三个字,酷毙了! 想到这里,花宝燕不由得芳心暗动,转身回房,想换一套好看的衣服出来,再去和武松正式见面才好…… \"好!好!好!\" 宋江抚掌大笑,三声喝彩一声高过一声,\"武松兄弟真乃天神下凡!\" 他快步上前,亲热地挽住武松尚在蒸腾热气的手臂,好像他们从娘胎里面生下来了就是这样的好兄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认识了好多年呢。 “石将军”石勇缩在角落咽了口唾沫,暗忖日后定要备足美酒孝敬这尊煞神,必须得搞好关系,不然小命不保。 “铁扇子”宋清仍坐在地上发怔,满脑子都是\"若这巴掌拍在人身上\"的可怖联想。 而那花宝燕悄悄退回厢房,铜镜中映出双颊飞红,她取下鬓边玉簪,却发现指尖仍在微微发抖——不是惧怕,倒像儿时第一次拉开两石硬弓时,血脉里奔涌的悸动。 作为未经人事的女孩,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实际上是代表了什么…… 阳光悄然漫过窗棂,前院众人的吹捧声隐隐传来,少女对着铜镜将青丝绾作男儿髻,忽然抿嘴一笑,眼底映着烛火跃动的光。 廊下光影流转,花宝燕再出现时,满院子的英雄气,此刻也已经都化作了桃花香。 她将银鳞甲换作藕荷色罗裙,金线绣的缠枝莲从腰间开到裙角,走起路来恰似晚霞淌过春溪。原先束发的玉冠换成垂珠步摇,青丝间坠着朵新摘的芍药,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晨露。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话从不过时。 \"诸位英雄辛苦,且吃盏热茶。\" 她捧着宋江家中的钧窑梅子青茶壶转进场院,皓腕上金镶玉镯子叮咚作响。 宋江见花宝燕过来,立刻给众人介绍道,“诸位,忘了介绍,这位是青州清风寨我好兄弟花荣知寨之妹,花宝燕姑娘!” “哥哥客气了!” 花宝燕给宋江斟茶时指尖稳如拈弓,轮到武松跟前,手一抖却漏了半滴在石桌上——那滴琥珀色茶汤正正落在武松倒映着暮色的影子里。 武松刚放下磨盘的右手还蒸腾着热气,忽见眼前飘来一片茜纱,抬头正撞上少女低垂的睫毛。 那花宝燕的睫毛颤得比受惊的雀儿还急,却偏要强作镇定把茶盏推过来:\"武松大哥神力惊人,小妹平生未见,饮了这盏茶水润润喉罢。\" 茶烟袅袅里,武松看清了方才没敢细看的容颜。 花宝燕那自小被花荣那杆银枪练出来的飒爽,此刻全化在胭脂晕开的眼角。 他恍惚想起自己少年习武,在少林寺少室山下的野杏花,也是这般白里透红地开着,让十八岁的他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不敢折枝\"…… 武松他惯常看人先看筋骨:这女子肩若削玉,脊梁笔直如枪,分明是常年挽弓的手底功夫。 偏生裹在鹅黄衫子里的腰肢又似新抽的柳条,教人疑心稍用些力就能折断。 最要命是那双秋水眼,方才挽弓搭箭时凛若寒星,此刻映着茶汤袅袅的热气,竟漾出三月杏花雨的波光。 \"武松大哥?\" 她又唤了一声,指尖将茶盏往前推了半寸。 武松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耳垂上晃动的明珠发怔,那明珠映着晚霞,倒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浸在蜜水里。 他慌乱去接茶盏,铁铸的掌心擦过她虎口薄茧——这发现让他心头一跳,原来不只是他习武之人会生茧子,这等女孩手上也有。 \"过奖,过奖,武二谢过姑娘。\" 他慌忙去接茶盏,铁铸的指节碰到对方柔荑的瞬间,竟把盏中明月似的茶汤晃出涟漪,满院子都听见瓷盏\"咔\"地轻响——却是两人各捏着盏沿谁也不肯松手。 茶汤入喉竟是苦的,武松后知后觉想起这是参茶,暮风卷着少女袖间暗香拂过他鼻尖,像是把清风寨的月光、桃花山的晨露都揉碎了,和着边塞砂砾里开出的野蔷薇,酿成这坛教人喉头发紧的烈酒。 他忽然不敢看那罗裙下隐约露出的鹿皮靴尖,但却暗自目送着这双靴子离去…… 看见这个场景,那“石将军”石勇不由得是一口茶呛在喉头,差点喷了出来。 “铁扇子”宋清拼命给兄长使眼色,因为他之前看出来了,自己哥哥对这花宝燕有意思。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明显是这花宝燕要对武松有意思啊…… 宋江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状态,在那里抚须而笑,这副表情直接让“铁扇子”宋清。 “铁扇子”宋清又望见那向来杀伐果决的武二郎,但见此时此刻,武松的耳根红得堪比关圣帝君神像。 这边家人突然来报,宴席已经是准备完毕了,宋江便招呼众人去赴宴,自己则迟了些,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站在了场院上。 “铁扇子”宋清见旁边没有外人,便开口询问道,“哥,你喜欢那花家妹子,眼下这武松……” 宋江直接抬手,打断了宋清的发言说道,“无妨,人才重要!” 对于宋江来说,他的理想始终是高于一切的。 确实,他知道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花宝燕,但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花宝燕明显对武松有意思。 那宋江为什么不想办法用花宝燕来笼络住武松为自己所用? 这就是,原着里面他是拿花宝燕笼络了“霹雳火”秦明,现在他则是拿花宝燕笼络了“行者”武松。 毕竟,武松这样的实力,世所罕见,绝对的人才,只要笼络住了武松,宋江还愁不能升官发财吗? 这个媒人,他当定了,谁拦着都不可以,玉皇大帝也不行! 第58章 天孤星对天伤星 到了今天,宋江所筹集的征讨水泊梁山的人才,除了卞祥一个人半路失踪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到达了济州府。 次日,宋江便带着众人去见通判大人李铭顺,李铭顺见就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颇为轻视。 对此情况宋江早有预料,于是直接叫花宝燕露了一手箭术绝技,武松展现了一下力气。 花宝燕直接拿起弓箭在院子里面看到了天上远远的飞过来一只大雁,便射了一只“开口雁”。 什么是“开口雁”呢?就是在大雁鸣叫的时候趁机一箭从它嘴里面射进去,这样不伤其外表皮毛。 但这种射雁的方式也是最难的,毕竟要掌握时间,力度,精准,差一点儿都不行,那大雁嘴巴张开才多大点,又是在天上,不好瞄准的。 花宝燕那是箭射,雁落,直接就给那李铭顺给看呆了,这才不敢小看花宝燕。 而武松的能力就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这位武二郎到了人家家门口,抱起那门口三百多斤的石狮子就开始做卧推了…… 李铭顺那简直是看的目瞪口呆,这辈子他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至于“石将军”石勇的武艺,这对于他来说,看不看已经两可了,前两个人的武艺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这回再加上朝廷兵马,应该就可以打掉水泊梁山了。 于是乎,李铭顺上报知府,请求剿匪,知府派遣济州府团练使黄安带着李铭顺组建起来的这伙人,再加上郓城县两个都头“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准备征伐梁山。 而这个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因为黄安这个傻子他不在城里校场上练兵,嫌弃城内地方小,还扰民,直接把队伍给拉出来了,到了济州府郊外先拉练一周,然后准备出征梁山泊。 这在城外面,那就显而易见了,来来往往一天得多少人看见啊,第一天他们刚出去,“旱地忽律”朱贵的情报部门就发现了这件事情,迅速报知了王伦。 “终于要来送死了啊……” 王伦等着济州府官军来给水泊梁山输血已经等了好久了,不过比他更为激动的,当属是阮氏三雄。 他们三个作为水军头领,在上了梁山泊之后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都是在山寨里面操练水军。 这一次好不容易敌人打过来了,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自然高兴。 “如今他们在操练兵马,尚未进军,我军应该想办法挫其锋芒,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能想办法偷袭他们,打掉其锐气,便可使其战斗力大跌。” 闻焕章思考了一会儿,认为济州府的兵马说到底还是官军,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其军纪和训练平日里不怎么样,可以从打掉他们气势和信心开始做起。 如果在开战之前他们就吃了梁山泊的亏,那他们的士气受损不说,也会造成绝大多数官军士兵的怯战和恐惧。 到时候对梁山泊的加成可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是大于二的。 “闻先生所言有理,我看我们可以取一精锐小队,前往劫营,烧其营寨粮草,轻骑出发,再轻骑后退,可保无事,不知道哪一位兄弟敢前往出战,走这一遭?” 王伦认为济州府无良将,所以派一个厉害的头领前去也就是了。 “洒家愿往!” 同时响起来了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看,原来是“青面兽”杨志和“花和尚”鲁智深同时开口。 按理说,这活儿让“青面兽”杨志自己一个人去了就够用了,难得的是刚刚决定留在梁山泊上的“花和尚”鲁智深居然主动请缨打仗,这无疑是已经用自身行动来证明了自己加入梁山的决心。 所以王伦也对此不能阻止,就叫鲁智深和杨志带着李忠和周通,领一百人,把山寨上的马全都给他们凑上,轻骑快马,去偷袭济州府黄安营寨。 于是,夜间时刻,那杨志和鲁智深带着一百人,人披软战,马寨銮铃,衔枚裹蹄,直往那济州府兵马城外驻地杀去。 这黄安在距离济州府五里之外的郊外扎营,带着两千兵马拉练,宋江,吴用,花宝燕,武松,石勇等人也都在其中,但是“托塔天王”晁盖,“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两人还没有来到此处,奉命在石碣村征集船只,毕竟打梁山泊要渡过水泊,船是必要条件。 所以说,在场的高手其实只有武松和花宝燕一个,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而那“智多星”吴用则正在和“及时雨”宋江秉烛夜谈。 虽然之前这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情和来往,但是此刻他们两个接触了之后,只觉得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谁叫原着里面他们两个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呢? “吴学究,如今大军即将攻打梁山,你是不是也该去联系你的内应了?” 宋江问道。 此时此刻,在吴用的内心之中,阮氏三雄已经是他们破梁山泊的关键之所在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骗了…… “这两日便去……” 吴用话音未落,就听得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即地上便如同地震一样,震了起来。 这是很多匹马一起奔跑才能够发出的震撼。 梁山泊兵马已经来了! 由于他们就驻扎在济州城的边上,所以黄安布置的防卫措施没有多么严密,轻易就被梁山泊兵马攻破了。 “嘭!” “花和尚”鲁智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铁禅杖照着那营寨的木栅栏门一禅杖就拍了下去,大门轰然而倒,后面的骑兵便一起冲入寨中,早就在马背上准备好了火箭的他们即刻大放乱箭。 济州府军营之内迅速起火,多处被点燃,遭遇夜袭,多处失火,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济州府兵马瞬间就炸了营了。 “怎么回事!” 宋江也被吓到了,吴用脑子快,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抓起护身兵器铜链大喊起来,“敌人来了,是夜袭,快跑!” 吴用听着这动静,就明白官军够呛打得过,全是求饶和惨叫。 此时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官军仓促应战,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花和尚”鲁智深禅杖劈开浓烟,正撞见武松护着数名官军后撤。 但见那武松双目赤红如燃,反手扯下烧着的战袍,手中朴刀在火光中映出流火:\"好个秃驴,且吃武二三百刀!\" “来吧!” 眼看着眼前这条汉子身板不俗,鲁智深也战意萌发,非得要试试此人的斤两不可。 火浪翻卷的营盘间,两尊煞星已战作一团。 鲁智深禅杖卷起罡风扫开三顶燃烧的帐篷,武松却如穿花蝴蝶般踏着倾倒的旗杆跃至半空,朴刀化作银虹直取这僧人后颈。 \"来得好!\" 鲁智深旋身抡杖,六十二斤浑铁竟似柳条般轻灵,杖头月牙刃精准磕在刀镡三寸处。 武松只觉刀势一偏,借势腾空三转卸去劲道,落地时刀锋已斜挑对手膝弯。 禅杖轰然杵地,鲁智深借着反震之力倒翻而起,离开了白马马背,他并不愿意骑马去占武松的便宜,这一招禅杖堪堪擦着武松左肩掠过,将半截烧焦的辕门劈得木屑横飞。 武松趁机抢进中门,刀光泼雪连出七斩,却次次被禅杖月牙刃截在发力前三分。 禅杖横扫千军带起呼啸,武松错步斜劈,刀锋顺着杖杆直削鲁智深手腕。 却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朴刀竟被震得向上弹起三寸,鲁智深哈哈大笑:\"好气力!再接洒家三杖!\" 要说水浒里面谁能在力量上和鲁智深拼个势均力敌,恐怕也就只有他武松武二郎了 此时已经被烧断的大门轰然倒塌,火星如雨纷落。 鲁智深第二杖猛烈袭来,一招“泰山压顶”,武松横刀硬架,脚下冻土突然崩裂,他向下卸力,可是鲁智深的力量,他根本卸力不干净! 第三杖,一招“苍龙摆尾”,朴刀堪堪擦着杖头格开,武松发现,自己手中的刀身已现龟裂细纹;第四杖横扫千军时,夜空突然炸开惊雷般的脆响——镔铁朴刀竟碎作数十片寒星! 半截刀锋擦过武松耳际,带起一缕发丝混着血珠。 鲁智深禅杖余势未消,将旁边拴马石砸得粉碎。 武松踉跄后退,忽觉掌心刺痛,原是虎口已然被碎裂的刀刃划破了。 \"好禅杖!好力气!\" 武松甩去掌心血渍,眼中战意更炽,\"待武二寻柄趁手兵刃,再与你战过三百回合!\" 话音未落,武松抄起烧着的旗杆横扫扔向了鲁智深,趁鲁智深挥杖格挡时,纵身跃入混乱人群。 远处突然传来杨志呼哨,原是粮草营火势已成,可以离开了。 “好好的”鲁智深将禅杖往地上一顿,六十二斤的禅杖竟入土半尺:\"痛快!洒家在梁山候着你!\" 说罢转身时禅杖横扫,将追来的七八名官军连人带盾掀翻在地。 后世很多人都在讨论鲁智深和武松谁更强,很多人认为武松更厉害,实际上是错误的。 从地位上来看,二龙山鲁智深第一,武松老三,梁山鲁智深十三武松十四,鲁智深步军正统领,武松副统领。 水浒的设定这种一正一副的一般都是正的稍微高一些。 有人说这个没有说服力,那就继续看战绩。 看表现,二龙山打呼延灼,鲁智深和杨志出马,武松没有,当然有人说武松不骑马,但是鲁智深却表现了高超的骑战技术,这一点是碾压武松。 那争方腊打对面四大元帅之一邓元觉的可是鲁智深,武松也没出战,这也说明了鲁智深基本上封死了武松的上限。 另外鲁智深的战力是实打实的,马上平五虎呼延灼,马下打的杨志刚刚抵得住,又和邓元觉打平。 唯一的污点战绩是瓦罐寺对付“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但这两个人也不是废物,武艺也很不错,鲁智深是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打不过,但能够全身而退。 对比一下武松饿肚子的情况下还能被张青和孙二娘的几个伙计活捉了,这哥俩的战绩下限属于是“豁牙子吃肥肉,谁也别谁说谁”。 而武松呢别看战绩热闹,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飞云浦极限反杀,血洗鸳鸯楼,醉打孔亮,争大辽杀耶律得重,征方腊杀方貌贝应夔,可没一个人的武力能具有说服力的,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有明确实力定位的高手。 西门庆,蒋门神,飞云浦反杀这些说白了杀的都是路人甲,类似的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石勇还能一拳打死一个赌徒没有参考价值。 打孔亮是像跟打小孩子一样,但问题是孔亮的师父是谁呢?是宋江…… 耶律得重儿子倒是还可以,但是自己水平如何无法判断,方貌是三大王,水平未知,但至少遇到武松前,骑马短时间内抵挡不住步战的鲁智深,也不见有什么太厉害的水泊。 贝应夔是杭州二十四将之一,这个水平非常参差不齐,做个对比,鲍旭就杀了同为24将之一的廉明和苏泾,而且也是一刀一个。 所以武松最有效的战绩居然是打老虎,但老虎不等同于人这个战力单位没办法同等量换算。 再说飞云浦后世几乎把武松这一战吹神了,实际上看过原着的都知道,这一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什么绝境啊,反杀啊,通通没有。 原着里武松戴的枷锁只有七斤半重和卢俊义二十多斤的没法比,而且武松吃杀威棒之时,却得老管营使钱通了,因此断得棒轻没咋受伤,林冲被董超薛霸折磨一路,卢俊义上路的时候还有棒伤被打了个半死,没办法说卢俊义和林冲就不能过飞云浦,身体情况也不一样。 而且上路前施恩提醒武松防范官差下黑手,还送了烧鹅补充体力,那两个要下黑手的官差很没经验也很没胆子,早早的密谋杀人全让武松听了去。 另外两个要下黑手的蒋门神徒弟同样很没经验也很没胆子,打了暗号又走了数里都没敢动手,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了,而且武松的枷锁只锁住了他一只手,他还有一只手可以活动,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自己吃烧鹅。 而且对手实力也实在是太弱,看着凶险,实际上就是虐菜罢了,四个要下黑手的官差和蒋门神徒弟,一个被偷袭踢下水爬上岸后被杀,一个想逃被踢下水爬上岸后被杀,一个逃跑逃不了被杀,一个被吓倒后被杀,就这心理素质都没有董超薛霸强…… 你说武松这场战斗是容易还是轻松,对于他来说太容易了,而且也不存在什么险象环生…… 但是今天对战鲁智深,他兵器上失利,要是给他一根大铁棍,也许能和鲁智深斗个不胜不败! 第59章 自毁长城,如之奈何 “武松兄弟,可有擒获敌人?” 眼见着梁山泊军队烧了粮草之后撤走了,那宋江和吴用才敢露头,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武松。 武松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虎口上的伤口说道,“败了!” 宋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也败了!” “敌军里面有个胖大和尚,力气丝毫不比我小,使一条五六十斤的铁禅杖,我手里是普通朴刀,根本挡不住他的力气……” 武松一边说,一边感叹着,“要是给我把与他那禅杖势均力敌的兵器,我不输给他……” “胖大和尚?刚刚还听人说,梁山泊领军的是个青脸的汉子,难看得像是个鬼一样……梁山泊上原本没有这两人啊……” “智多星”吴用则是开始思考起来,原本他了解到的是梁山泊上除了“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之外,就是阮氏三雄和新近上山的“豹子头”林冲。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济州府掌握的情报,根本不知道这水泊梁山之上还有新近加入的高手,实力已经提升了一倍不止啊。 团练使黄安清点兵马,发现被梁山泊兵马杀死了三百来号人,烧了三个粮仓,损失倒是算不得惨重,但是却折了锐气,士兵们一个个蔫头耷拉脑,对于水泊梁山内心的恐惧也翻了一番。 “我还偏就不信邪,水洼草寇敢偷袭我朝廷大军,反了他们了!” 但是黄安却非常的愤怒,他是标准的尸位素餐宋朝武官,想当年在河北禁军中抵御外侮,也立了点功,怎么也会打点儿仗,才被提拔到了济州当团练使。 但是,上任多年,济州府一直没有什么战事,他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本事了。 而他现在对于水泊梁山的态度,还是不肯正面视之,认为不过一些土匪流寇,正面对敌,他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而自己这次吃亏,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传我军令,立刻整军开拔,进攻梁山!” 黄安现在满脑子想的就只是报仇,而“智多星”吴用闻言,立刻劝阻道,“不可不可,大人,如今被贼寇偷袭得手,折了锐气,不宜进军啊!” 黄安却全然不顾这“智多星”吴用的逆耳忠言,而是怒斥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梁山泊上只有七八百人,渡过湖泊,便可杀干净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吴用闻听,连连摇头,摆事实讲道理的劝阻道,“大人,此言差矣啊,之前我们只认为梁山泊贼寇没什么本事,但是这次前来劫营的这两个人,之前在梁山泊上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梁山泊新近上山的贼寇,还是另有他处强贼相助,我们总要弄清楚了,才好进兵,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吴用一提到这“兵法”二字,那黄安突然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一巴掌抡圆了抽过去,打在了那“智多星”吴用的脸上。 黄安可是个武人出身,就算是荒废了多年,力量也是不小的,一巴掌下去,吴用半边脸颊直接就肿了起来,连半边的牙齿都松动了,一口污血直接喷了出来。 黄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打过仗的武人出身,如如何能不懂的兵法,需要你吴用一个只看过几本兵书,寻章摘句的秀才来教自己怎么打仗? 宋朝的国策是重文轻武的,所以也发生过很多次文人外行领导内行,带着武人打仗,全军覆没的事情,所以黄安对于文人,本来态度就不够好。 “唉!莫要动手!” 眼见着黄安没由来的出手伤人,武松立刻拦住了黄安,他那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黄安面前,确实是极具威慑力的。 黄安眼见着武松挡住吴用,瞬间气势就矮了一半,当时武松在济州府知府面前举石狮子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武松。 不过,嘴上他也是不饶人的,大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滚!” 说罢,黄安便要走开,却被武松一把按住了他黄安的肩膀,但听得“卡啦”一声响,黄安只觉得自己的一整条,手臂简直就要移位了,当时就呲牙咧嘴的喊着,“放手,给我放开!” “你无端打人,是何道理!” 武松怒目圆睁的质问着。 黄安还哪里有功夫认错,立刻互换亲兵,“来人,来人,给我拿下他!” 四周的士兵便各自手持刀枪,四下里围拢过来,要捉拿武松。 “且莫要动手,都是自己人啊!” 宋江急得脸都绿了,连连作揖,阻止了士兵上前,随即拉开了武松,连连向黄安赔不是。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殴打上官!给我拿下!” 黄安则是不依不饶,指着武松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大人,不可啊!我,我替代武松兄弟赔罪了!” 宋江直接跪在了地上,替武松磕头赔罪起来,而这一举动反而激起了武松的鄙视和不屑。 毕竟,武松在性格之上非常的执拗,又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汉子性格,看不惯黄安,自然不可能服软于他。 而宋江给他跪地求情,在宋江看来,这是收买人心的办法,却正触碰了武松的逆鳞,反而让武松更加的看不起他了。 “我看你们哪个敢来拿老爷我!” 武松大喝一声,直接把旁边那碗口粗的旗杆从地里面拔了出来,双臂一发力,“咔嚓”一声就给掰成了两半,左右手各拿着半截,那模样就和庙里护法的韦陀一样,这些刚刚被打怕了的官兵见状,又有那个敢上去拿他! “哼!” 武松见状,径直便往辕门外走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道不同不相为谋,武松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他只会觉得耻辱,所以直接走了。 “武松兄弟,武松兄弟!” 宋江急得是捶胸顿足,好不容易到手一个高级战力,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这个黄安给气走了! 他本想上去把武松追回来吧,还怕彻底的得罪了黄安,想要那“智多星”吴用来给自己出个主意吧,吴用被黄安刚刚那一巴掌打得上晕头转向,捂着脸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说话都费劲! 所以,宋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武松就这么离自己而去,终已不顾,简直是心如刀绞,内心里面都在滴血啊! 而黄安眼见着居然没有人去阻拦武松,自己的这些手下都如同木头人一样,更是气急败坏,大发淫威,怒斥道,“你们这些废物,人走了都不敢抓,一个个都是废物!废物!” 而那边武松离开了济州府军营之后,走了能有一里多地,突然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了。 原本吧,他是以为自己打死了人所以逃到了柴大官人壮士躲避。 然后,因为柴进不待见自己,又给自己弄到了济州府来。 原本武松图的是相助济州府剿匪就能免去自己身上的罪名,能够脱罪回家去看望自己的哥哥武大郎。 而现在呢,现在和济州府闹翻了,脱罪是别想了,回家那是更不可能的,总不能再把官司原封不动的给带回去了吧。 现在自己到哪里去安身都是一个问题了…… 就在这时候,路边突然行驶过一辆驴车,前面坐着一个一口明显大板牙的汉子在赶车,后面车棚里面不断的传来咳嗽的声音,连绵不断。 武松突然愣了一下。 不对,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和卞祥的咳嗽声怎么那么类似…… 武松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快步赶上那驴车,伸手拉住了驴车的后梁,身体一发力,硬生生的把那驴车给拽停了。 “唉?你这汉子,做甚!” 前面的板牙男子跳下驴车,便来质问武松,却直接被武松一把推了个“倒栽葱”。 武松直接掀起车帘子,往里面一看,里面躺在驴车里面的不正是卞祥吗! 此时的卞祥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与武松分别了几人指挥,似乎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了…… 武松回过身去,一把揪住了那板牙汉子,恶狠狠道,“是你把他带走的,准备卖到哪里去?” 武松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卞祥居然会无故消失,虽然怀疑是“石将军”石勇把他给扔了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确认。 现在有看见眼前这板牙汉子带着卞祥,还以为是眼前这人是个什么人贩子一类,直接要揍他。 “什么卖了买了的?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我是要带他去看病求人!” 那板牙汉子一脸无辜道。 “看病?” 武松一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于是就准备细致的问一下。 “你说,这个人,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 那板牙汉子被武松放开后,整了整衣襟,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日在济州府附近喝醉了酒,却见他叫一个人给绑了扔进树林里面,我还以为是强贼剪径杀人,就等那人走了,过去把这人救了。” 武松一想,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石将军”石勇干的,王八羔子的,他把卞祥给扔了,回来却告诉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直是小人行径! “我救了他之后,他说什么自己是沧州柴大官人处的人,要我带他去见郓城县宋押司,有重谢,我就是贪图他点钱财,把他带回家去,没想到他这病到了我家就更重了!” 那板牙汉子看了看车里面的卞祥,非常惋惜的说道,“我还搭上了十顿饭,这不是听说水泊梁山有人义诊,我就想着带他去看看,治得好就试试,治不好我也不管了。” 武松闻言,算是终于明白了时情的来龙去脉,感情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说要带他去什么地方,水泊梁山?还义诊,那里不是土匪窝吗?” 武松仔细又回想了一下此人的话语,大为吃惊。 “一看你就是个外乡人,水泊梁山上有人占山为王不假,但是为首的王寨主扶危济困,收留四方难民流民在梁山泊上,在山下开设粥场不说,还派了郎中给上山的人看病,大好人啊!” 呢那板牙汉子白了武松一眼,随即解释起来。 其实所谓的“义诊”则是王伦请来了大夫来给上山的流民检查身体,看看有无传染病和其他疾病的,然后一人发两包驱虫药。 毕竟,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传染病就是最为犀利的武器,一旦集体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王伦不得不防啊! 结果后来附近的老百姓就以讹传讹把梁山泊的举动当成了“义诊”,很多得病了的老百姓居然去梁山泊请求看病。 王伦也没办法,又找来了三个郎中,干脆就开个义诊算了,这样也有利于博取自己在老百姓之间的名望。 武松听得是一点儿都不信啊,连连摇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土匪,这是土匪还是大善人啊,你休得诓骗我!” 那板牙汉子也挺倔强,见武松不信,心里头也较劲起来,连忙说道,“你这人说什么话,萍水相逢我骗你做什么!不信的跟着去,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此人,先把他饭钱给我结了!照顾他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罢,那板牙汉子便伸手向武松要钱。 武松尴尬的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两银子,于是递给了那人道,“好,全给你了,你领着我一起去,我倒是想看看这梁山泊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一样。” “好,眼见为实,看见了你这人也就老实了,对你,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叫做什么,说了半天,还没通名姓!” 那板牙汉子问道。 “我是清河县武二郎,他是沧州的卞祥,我们是朋友,你又如何称呼啊?” 武松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一对大板儿牙酷似老鼠的家伙问道。 “我啊,也是济州府人士,姓白名胜,大家都叫我白日鼠,不是什么好名声!” 第60章 阴差阳错 “白日鼠,这名号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 武松不由得嘲笑了起来,而白胜被人平日里叫惯了这个“白日鼠”的绰号,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白眼不白眼的了,不为所动。 白胜这家伙属于无业游民,之前听说水泊梁山施粥,所以贪便宜的他也端着个碗来讨吃,而他也发现这水泊梁山是真给啊。 熬粥的粮食多种多样,有五谷杂粮,还有高粱米,但是管够,一天施粥两次,粥能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绝对比官府开设的救济粥棚有良心的多了。 这也让白胜绝对,现在的梁山泊寨主,真的是个菩萨心肠的大好人,这得救了多少人啊,也就是他没什么本事,要是有一技之长,他都想上梁山去入伙了。 “你怎么就让人起了这么一个名号?难不成你像是老鼠一样胆小?” 武松这个人,于是乎也挺讨厌的,并不在乎别人都感受,只顾他自己,你看看这话说的像是一句人话吗? 他也不想想,白天出来的老鼠,有胆儿小的吗? 其实,别看原着里在梁山上,“白日鼠”白胜虽然地位不显着,却参与了很多行动,也有其必要性。 虽然他在大聚义时排名第一百零六位,上应地耗星,但是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这个职位属于特工性质,专门负责打探情报,这活儿一般人还干不了呢。 在原着里,“白日鼠”白胜参与了智取生辰纲被抓之后,官府审问白胜,并对其施以酷刑,又说官府已经知道事情与晁盖有关,想要诈供、诱供白胜,白胜打熬不过,只得招认自己和晁盖参与了此事,但说不认得另外六人。 所以府尹便把白胜夫妇关押起来,因为他提供的信息其实也没有屁用,他们已经知道了有晁盖的参与,还用他白胜多费什么口舌。 后来三打祝家庄、打高唐州、打曾头市、打东平府东昌府等战役中,白胜都作为梁山将领一员的身份全力作战,有过埋伏、救应、报信等战功。但总体上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表现,其在山上的地位也一直较低。 梁山受招安后,白胜跟随梁山人马,参与了征辽、征田虎、征王庆、征方腊的战争。大多数时候,他在军中的身份只是众多偏将中的一员。 但是也偶然有一些惊险的战斗经历,例如在征辽时,卢俊义等头领受困青石峪,差点全死在里面,亏得“白日鼠”白胜为了报信,曾经和邓艾过摩天岭一样,身裹毡包,从山顶悬崖上滚下来,那是九死一生,终于与前来探路的解珍、解宝汇合,方才救了卢俊义等人。 你说他怕死吗?怕死他能挑悬崖? 白胜在后世评论者眼里,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比较负面的角色,认为他不过一个闲汉,唯一的亮点就是在吴用的智取生辰纲计策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上梁山后基本上没什么突出表现,尤其是还曾有屈打成招、“出卖”兄弟的行为,接近“叛徒”。因此身为梁山元老却排在倒数一点都不冤。 但是,实际情况是“白日鼠”白胜在严刑拷打之下,誓死不招,供出晁盖等人是在官府已经掌握人证物证的前提下,无可奈何才透露出极有限的信息。 这个应该算是就坡下驴,并不能算是叛徒而且白胜上梁山后作战十分勇敢、机智,作为走报机密头领,完成过很多艰难的任务。 他其实是一个有胆量、有本事、讲义气的好汉,值得培养,只不过因为他地位不显着,很多人都把他看做废物。 可真的废物,能和时迁他们一样,天天干着特工的工作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了,包括眼前的武松,眼见着“白日鼠”白胜身材不高,相貌猥琐,就出言讥讽起来。 “呸,你这汉子,句句捅人心窝,你家长辈谁人教你入川说话,老鼠又如何?你不知道当年仁宗先帝时,有个五鼠闹东京的五鼠大侠吗?连御猫展大侠都束手无策,你也休要在这里风言风语!”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人了,武松在这里半阴不阳的话,直接惹怒了白胜。 按说敢和武松炸刺,那弄不好不得挨揍啊?可恰恰是武松之前就没有看得起这“白日鼠”白胜,颇为轻视,而现在白胜硬生生的怼了他一下,倒是让武松推翻了自己之前小觑白胜的印象,反而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就叫“反差感”! “好好好,是我武二的不是了,唉,不对……” 武松说到这里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要是带着卞祥去梁山泊看病,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昨晚上刚刚和梁山泊的人交过手,他们要是把自己给认出来了,那还不直接给自己捉上山去了…… 武松现在虽然不准备跟着官府干了,但也绝对没有落草为寇的打算,因为他在清河县老家还有一个哥哥武大郎啊,他可不愿意连累自己这位亲哥。 但是武松兜里也没钱了,带卞祥去看其他医生……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而卞祥这样,看起来也挺不了多久了…… 武松思量片刻,便向白胜要刚刚那给出去的一两银子,“刚刚给你的银子,匀回来些给我,我有用项!” 白胜则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不成,哪里有把钱给出去还往回要的,你是不是男子汉?” 武松是叫苦不迭,他原想着去买两贴膏药贴在脸上,遮盖一下面容,现在也是不成了。 眼看着那梁山泊的粥棚就要到了,武松急中生智抓起一把黄土来,“呸”吐出一口口水来,直接和泥抹了自己一脸,活像个泥猴子。 “白日鼠”白胜在那里直接看懵了,询问武松道,“不是……你要干嘛这是……” “少问,快,先带人去看病吧!” 武松挥手示意快走,到了梁山泊粥棚,发现少说有两三百人在这里喝粥,据白胜说,这些老百姓好多都是天天守在这里喝粥的。 “那这梁山泊寨主也给?他傻吗?” 武松不由得问出来,因为他看见了,也闻见了,一股粮食的香味儿,极其浓稠醇厚的粥,这是实打实的粮食啊!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粮食就是命,当土匪的敢这么干? 这是土匪吗?这不是活菩萨? “听说原本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吃了梁山泊粥的,就要上山,后来有人吃粥也不愿意上山,按说坏了梁山泊的规矩,还想吃粥,结果人家王寨主可怜这些人,说他们不上山也可以,吃饱了之后在各地给他扬扬名,说说他的好话也就是了。” 白胜所说的,正是王伦传播名声的策略。 没办法啊,他穿越过来之前王伦在江湖之前的名声用“臭名昭着”来形容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太影响梁山泊在江湖之中的形象了。 尽管王伦穿越过来之后已经做了很多让人改观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交通不发达,信息传播速度很慢的时代,还是很难快速改变自己在江湖上的形象。 所以,干脆王伦就放开了喝粥,你愿意喝完了上山入伙的,来者不拒,别管男女老少,都能创造价值。 不愿意的,不强求,但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你离开之后你得到江湖上给我扬名去,说我的好。 这些流民,不愿意上山的也有很多,大有人在,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到时候大江南北给自己一宣传,那也是不小的影响力…… 而今天王伦就在山下监督施粥,原因是昨天一个小喽啰在施粥的时候调戏了一个女流民,犯了规矩,王伦今天亲自把他押过来当着所有流民的面痛打了一顿示众。 这精神文明建设和风气还得狠抓,所以王伦要亲自监督施粥现场三天。 而在施粥现场旁边,还有一个小棚子,那里就是义诊的地方,王伦请了三个大夫给流民看病,觉得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去看,也不要钱,但是大病够呛能起作用,毕竟,王伦找来的大夫也不是神医圣手。 “白日鼠”白胜和抹了一脸黄泥的武松直接牵着驴车就往那义诊处去了,武松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些人里面没有昨天和自己交手的那个胖大和尚。 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彻底放心了。 而这两个人,都没有见过王伦,“白日鼠”白胜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梁山泊的寨主也在这里。 “大夫,给我这位兄弟看看吧,他有痨病啊!” 武松口中“痨病”两个字刚一出口,三个大夫立刻跳了起来,瞬间退后。 毕竟,肺痨在古代属于烈性传染病,而且治愈率很低很低! 谈肺痨而色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法,这是真的。 “痨病?不行,这个治不了!” 三个大夫异口同声的说道。 “求你们发发慈悲,多少看一下吧!” 武松抱拳作揖道。 那三个大夫见武松诚恳,也多少想起来了“医者父母心”的迅捷,于是一个个扯了块布捂住了口鼻,凑近了驴车去查看卞祥的病情了。 而武松不清楚的是,刚刚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王伦的观看,而且王伦的目光直接被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时候混进来这样一个高手……” 王伦看着武松,便心中暗想。 王伦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够辨认出人群之中的同类,真正的高手,不管你在人群里面隐藏的再好,都有一些不可磨灭的特质在时时刻刻暴露其身份。 \"右手四指第二关节的老茧……不是枪棍起家的高手,就是用双刀的……\" 王伦眯起眼,看着武松攥住驴车车辕时时暴起的掌纹,仔细的观察着其虎口的部位。 那里的老茧,可不是随随便便干农活能练出来的,那是至少十几年天天握兵器才会磨出的印记。 而武松手上的茧子比寻常刀客、剑客的茧子更靠指根三寸——唯有惯使双刀劈斩的狠角色,才会在收势时以无名指发力锁住刀镡,足见其善使双刀,而其小臂上的肌肉极其发达,这不是用常刀剑的人能够练出来的。 单手刀剑看的是腕力,双手刀剑看的是步法,用小臂臂力的不多,反而是枪棍用小臂臂力极其之多。 可见此人也很有可能擅长枪或者棍等长兵器。 而在武松踏过泥地时,足弓在湿土上留下的印痕浅得可疑,王伦看出来了,他脚掌着地不是脚跟先着地,是一小部分前脚掌先着地,然后整个脚掌压上去,步伐无声无息,沉稳扎实。 这是极其有水平的下盘功夫,只怕扎起马步来那是不动如山,连脚印在泥里留下的痕迹都很轻,显然练过轻功,腿法厉害。 更重要的是,王伦数了一下武松说话时的节奏,发现他的吐息间隔始终保持着五息一循环的节奏,始终不变。 这是系统练过内家吐纳法门的,绝对的高手! “这样一个高手……来我梁山做甚,他又是什么身份……” 王伦不动声色的思考着,他看见武松脸上涂抹了黄泥,明显是不想要显露出真容来,再加上他说要给病人看肺痨…… 王伦突然想起来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他是官府的人,带着一个有烈性传染病的人来梁山假装要入伙,然后传播瘟疫呢…… 这不是没可能的,虽然说细菌战这种打法在蒙古大军西征时才有大规模运用,抛射黑死病病人尸体入城。 但是早在想当年汉匈漠北大战时,匈奴就知道用病死牛羊污染水源,阻断汉军前进了…… 官府如果算好了自己对流民百姓来者不拒,然后挑选很多有瘟疫的人让他们加入梁山泊,用不了多久梁山泊就会爆发瘟疫的,到时候,那就是根本不可控的局面了…… 想到这里,王伦心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把这个人抓起来问问再说。 “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迅速拿下,听候发落!” 第61章 剑破刀,降龙伏虎 “不是……” “白日鼠”白胜直接原地愣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武松略加迟疑后,迅速拔腿就跑。 但他也心中疑惑,这里明明没有昨天他交过手的敌人,他们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自己都把脸抹了一脸黄泥了,居然还能把自己认出来? 一看见武松跑了,王伦更能断定其心里有鬼,那“白日鼠”白胜吓得愣在了原地,被几个士兵扑过去直接就给按住了。 不好抓的则是他武松。 武松撒脚如飞,狂奔而去,但这里到底是梁山泊的地盘,他怎么跑? 没等他跑出去,梁山泊士兵已经拦在了前头,两个士兵手持长枪,向武松戳来。 那可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双臂一发力,大喝一声,双手直接就抓住了那两条长枪,武松是什么力气,那是降龙伏虎的力气,这俩喽啰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那两根长枪就是纹丝不动。 “撒手!” 反而是武松大喝一声,把这两条枪往外头一拽,一扯,但听得“刷”的两声,那枪杆就硬生生从两个喽啰手里被硬拽了出来,木头枪杆因为被拽出来的速度太快,把两个喽啰的手都给划伤了! 武松把长枪当两条棍子用,当时打趴下两个喽啰,丢了枪继续跑。 “呔!哪里走!” 此时此刻,原本在这里负责施粥任务的“云里金刚”宋万手持钢刀,拦在了武松面前。 武松一看,眼前的这人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真是活赛过庙里面看门的金刚! 武松叫他这身材给唬住了,以为此人的本领和他的身高一样高,所以没敢硬碰硬,一个闪身,避开了宋万,又要跑。 但宋万怎么可能放的过他,宋万手长脚长,攻击距离也很长,当即手中钢刀劈向了武松后颈。 武松听得脑后呼呼风声前来,明白是敌人的攻击来了,不反抗已经是不行了,于是前半边的身子往下一矮,脚往后一个“蝎子摆尾”,正好踢在了那“云里金刚”宋万的手腕之上。 那宋万只觉得骨头都快裂开了,手中的刀直接被踢飞到了半空中,武松的拳脚,是那么好硬接的吗,这也就是他个头高大,换个小点儿的估计一脚下去早骨折了。 武松身手在半空中一抄,这便算是接住了这口钢刀了,随即回身,便要结果那“云里金刚”宋万。 武松想着的是,先干掉一个敌人,显露自己的本事,好叫其余的梁山泊贼寇不敢再来追自己。 而那“云里金刚”宋万那就是个废物点心,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却连武松的一招都挡不住,眼看着就要没命了,还亏得是王伦飞身上前,举起巨阙剑给他挡了一下。 不然,他非得成为梁山泊第一个阵亡的头领。 “嘭!” 刀剑相碰,王伦明显感觉到了武松的力量不俗,原本单手持剑也不由得变成了双手握剑。 “哥哥,谢谢相救了!” 宋万立刻答谢道。 “别废话了,叫人围住他,别让他跑了!” 王伦对于宋万此时此刻还说这种没营养的屁话非常之反感,当即手持巨阙剑施展双手剑法,对着武松就是一顿乱剑压制。 没办法,武松的力量太大了,和他交手了一招王伦就感觉出来了,拼力气自己没戏,只能借助着自己巨阙剑的长度优势,走速度,快剑路子! 武松手中钢刀翻花,上挡下接,和巨阙剑碰撞,碰出打铁一般的火花,武松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剑术如此之高超的高手! 而他并没有发现的是,他的那口钢刀正在一点点的卷刃,在和巨阙剑的碰撞之下,刀的刃口已经是寸寸崩裂,而且裂痕已经蔓延到了刀身上。 普通兵器,你让它又如何与巨阙剑这等神兵利器相抗衡啊! “嘭!” 王伦也发现了这一点,双臂运足了气力,巨阙剑用力一砍,直接震断了武松手中的钢刀,剑刃横在了武松的脖子上。 要是真打,王伦此刻的力量和武松差距太大,基本不可能取胜,但武二郎的武器不行,这就是运气成分了。 谁能想到,他武松居然在两天之内,因为武器的问题而两次吃亏呢…… “哼!” 武松冷哼一声,看见横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剑刃,非常的不服,毕竟他是因为武器不行,而不是因为自己武艺不如对方。 “说,你们是什么人!” 王伦叫人把“白日鼠”白胜,也给押了过来,“云里金刚”宋万刚刚交手,知道武松是天生神力,干脆就直接扯来了两条铁链,七手八脚把武松给捆了。 没办法,他力气太大了,用绳子都怕他能给轻易挣脱,要是更坚韧的生牛筋,倒是能绑,可手头上现在还没有。 至于卞祥,则是还扔在那驴车上,只不过准备随时“人道毁灭”,也因为他有可能身怀传染病。 武松还没开口,非常冤枉的“白日鼠”白胜就大叫起来,“这位大王,我们没有歹意啊,就是来此看病的……给他看病……” 白胜指了指那边驴车上的卞祥,王伦也仔细观察了一下白胜,他这样就不像个习武之人,倒是和武松不一样。 难不成,他们不是官府的探子…… “你们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先给我报上名来!” 王伦心说自己可千万别搞错了,问清楚了才好。 “我说,我说,小的是安乐村的白胜,人称白日鼠的,那个大汉,他是清河县的武二郎,半死不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白胜一下子就忘记了卞祥的名字,正在这里思考的时候,王伦却突然说了句,“清河县武二郎?” “对,就是他,他也是跟我来给那人看病的,没有歹心啊,小人就只是曾来你们粥棚混了几碗粥吃,这也不至于要杀我们吧……” “白日鼠”白胜还以为王伦要杀他们,而王伦此刻可是根本顾不上他了,径直走到了武松的身前,接过了宋万递过来的水壶,泼水洗掉了武松脸上的黄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人。 清河县武二郎,这王伦一听就立刻警觉了。 在这个水浒世界,按说清河县的武二郎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就应该是那个景阳冈的打虎英雄! 王伦得仔细分辨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 之前交手,论功夫,论力量,要说此人是武松,王伦觉得应该不差,力气不比鲁智深小。 论长相,现在洗干净了他脸上的黄泥,看上去那也是仪表堂堂,如天神下凡,胳膊上能跑马,胸膛上能过车的人物啊…… “你可是老家清河县的?家中有个哥哥是卖炊饼的武大郎,你排行第二,姓武名松,我说的可对?” 王伦询问道。 武松闻听,立刻眼前一亮,询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王伦这回可算是确定了,这可真是武松啊! 但问题在于,这武松究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王伦印象里武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涉足济州府,直到那是三山聚义打青州之后,才跟着宋江上了梁山。 按照时间线来进行推算,那时距离现在还远着呢。 王伦强压下自己内心之中的疑问,开始冷静下来。 放着这样一个高级战力,自己要是不招揽,天理不容啊! 但是武松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在现阶段是不好招揽的。 因为他还不是无牵无挂的状态,现在还是有牵有挂,他还有一个哥哥武大郎在老家等着他回去呢。 纵观武松这一辈子,年轻时候喝酒惹事,这不假,但是武松绝没有杀人放火的心思,还是希望过好日子的。 正因如此,回乡途中景阳冈打虎,在阳谷县做了都头,尽职尽责,遇见了大哥武大郎,那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去的。 而唯一的变数就变在了这个潘金莲和西门庆上了。 他俩害死了武大郎,就把武松的牵挂彻底的断了,所以武松就开始毫无顾忌的杀人了。 其实,就像是武大郎和潘金莲说的,等武松回来,只要武松看见武大郎还活着,武大郎就给潘金莲写个休书,武松到时候一定会听武大郎的,不至于和潘金莲、西门庆翻脸,起码不会落到一个杀人的地步。 一个是武松很听他哥的,另一个就是,武松站在武大郎的角度,帮武大郎找个持家的就行,这个嫂子不行,打不了换一个,现在自己在县衙里面当官也不缺钱,还找不到一个好女人了? 所以,武大郎只要活着,就是武松的牵挂,一旦武松杀人入狱,武大郎以后挨欺负谁保护他? 所以说武松绝对不会杀人,但是潘金莲这帮人也是有点太脑残了,选择了唯一一条武松会杀人的选择,就是把武松唯一的封印武大郎杀了,可以说倒行逆施了,没办法,他们就是这么没脑子。 自此之后,武松就走上了杀人放火之路。 所以说王伦现在想要把武松留在山上,不太可能,除非是能把武松哥俩一起都给弄上水泊梁山…… 这样武松才能愿意。 但是武大郎是个老实巴交的良善好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武松去当土匪的…… 除非他们弟兄两个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天大难处,最后不能在官家的地面儿上讨口饭吃,只能到法外之地谋生了…… 总之,想一下子劝降,太难了…… 王伦回顾现实,又开口说道,“我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早听说过你武二郎的大名,没想到今日在此相见。” 武松一听,不由得笑着问道,“是吗?我武二在江湖上还有大名啊?” 那表情,十足的铁憨憨。 “当然,我还知道你的绝技玉环步,鸳鸯脚独步天下呢!” 王伦又说。 武松又疑惑了,“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教你这招的前辈高人,正是天朝教师,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老前辈!” “不是……你,你能掐会算吗?” 武松的内心简直是蹦出来了一万多个问好,这个眼前的王伦,怎么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啊。 所以他只能认为,王伦是个能掐会算的“神算子”…… “哈哈,这倒不是,只是我们梁山泊上也有个周侗老爷子的徒弟罢了!” 王伦笑道。 “谁?” “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如此算来,你们还算是同门呢,要不要上山拜见一下。” 王伦现在就是想办法把武松留在梁山上套套近乎,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然是要多和武松他搞好关系,日后自己想要收服武松,也就多了一份的把握。 “好……不对啊,那你抓我们干什么……” 武松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嗯……这个……” 王伦还在这里想着该怎么圆回来的时候,“花和尚”鲁智深手持铁禅杖率领一队步兵赶到,正看见了那被活捉的武松。 他们两个那他劫营的时候可就已经见过了,还交过手,鲁智深自然是认得了武松。 看见了武松,鲁智深颇为激动,直接跑了过来大声道,“原来是你小子,上次和你没打通快,这次你主动送上门来,来来来,吃洒家三百禅杖!” 眼见着鲁智深,武松心说完了,原本他想隐瞒自己和梁山泊交过手的事情,好让梁山的大夫救治卞祥。 现在好了,彻底露馅了。 而王伦也反应过来了,那天劫营回来,“花和尚”鲁智深就和他说过,遇见一个武艺不俗的人,力气不比他小。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王伦也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鲁智深口中的这个人就是武松啊! 那一切都能解释的通的,武松为什么抹了一脸黄泥来这里,那就是怕被人认出来了吗…… 王伦立刻就坡下驴,蹲下身子说道,“武松兄弟,这回还用我说我为什么抓你了吗?” 武松低下头去,小声道,“不用了,不用了,不过还请王寨主大发慈悲,救救那个病人吧……” 第62章 承前启后,治病救人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王伦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而武松已经被发现了身份,没有任何再隐瞒情况的必要,于是就竹筒倒豆子,把柴进怎么把他们派过来的,又怎么和黄安闹翻的种种情况都说出来了。 王伦这回就明白了,因为前两天柴进派来警告王伦济州府准备攻打王伦山寨的人刚刚离开,王伦还一直都在纳闷这柴进是从哪儿来的确切消息呢。 感情他就是参与者之一啊! 怪不得他提前能够得到消息呢! 但是,经过武松的讲述,王伦对于柴进的看法又降低了几分,这小子两面三刀,拿梁山泊的手来给他消除异己啊! 要不是水泊梁山对于他来说有用,是他一手资助出来的山头,估计他也不会给梁山泊送信啊…… 这一手,他是想一石三鸟,把大家伙都给利用了,然后他自己渔翁得利啊…… 这样的人,少接触为妙,看来如何在今后彻底抛弃掉王伦梁山泊和柴进方面的联系,尤为重要,王伦甚至害怕雷劈他“小旋风”柴进的时候也把自己给捎带上了。 “他叫卞祥,苦命人啊,患上了肺痨,原本也是个水牛一般的汉子,现在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武松感叹之余,随口说出了卞祥的姓名,而王伦则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打断了武松,再度确认了一下,“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叫卞祥?” “对,叫卞祥。” 武松不知所谓的看着王伦,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反应。 王伦则是内心暗喜,因为这卞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猛将了,能和梁山泊五虎将差不多水平。 对于现在高级战力还不算多的水泊梁山,这样的人物越多越好。 但让人沮丧的是,按照武松所说,卞祥换上了“肺痨“,就是所谓的“肺结核”,这毛病在古代不说是绝症,那也是一等一的疑难杂症,大概率是没治了。 尽管如此,王伦也清楚,肺结核在后世毕竟不算是绝症,在这个时代,要是能够找一个好点儿的大夫去医治,未必就治不好…… 而且,这卞祥虽说现在病入膏肓,但如果有可能治好,调养个一年半载,恢复了之后,原先是猛将,之后也还是个猛将,毕竟不是缺胳膊少腿,手上功夫还在。 再者说了,肺结核虽然传染,但是和那种大规模范围烈性传染病比起来,还是安全的多的,能够有效防范,把他收留在山上,也算是安全的。 于是,王伦便走到了那驴车那里,远远看了两眼,然后把那三个刚刚诊治了卞祥病情的郎中给叫了过来,先一人发了点高度白酒提纯出来的酒精当做消毒液擦了擦手,然后仔细询问了卞祥的病情。 “他的肺痨还有救吗?” 王伦这句话,问得三个郎中面面相觑,你看我又我看你的,弄得王伦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因为卞祥要没救了,他们不好说,还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郎中最终开口道,“王寨主,我们三个都给他把过脉,看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医术低微,所以说的这些话吧……未必就是对的……你看……” 王伦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但说无妨,没你们的事儿!” “我们三人通过他的脉象,症状,都觉得,这不像是肺痨……” 郎中的话也让王伦颇为震惊。 “不是肺痨,那他这是什么毛病,为什么别人都说是肺痨啊?” 王伦也懵了。 “这……可能是我们医术低微,也有可能是旁人误诊,但是总之此病我看更像是气喘,不像是肺痨啊……” 王伦心说,要是真如同他们多说,这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因为他们所说的气喘,只不过是哮喘而已。 在古代,哮喘是一种常见的疾病,由于医疗条件的限制,治疗哮喘的方法相对较少。 然而,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哮喘的治疗已经取得了显着的进步。 在那个时代,没有现代药物和设备,治疗哮喘主要依靠中医理论和草药疗法,例如,使用麻黄、杏仁、甘草等草药来缓解哮喘症状,此外,针灸也被认为对哮喘有一定的疗效。 那会不会是卞祥原本得的就不是肺痨这个病,而别人因为其病症和肺痨有着相同的症状,以为他得了肺痨? 毕竟现在看来,这卞祥也有气喘,咯血等一系列和肺痨类似的身体病症现象…… 完全有这种可能啊! 因为通过之前武松那边的事情,王伦已经是得知那卞祥在柴进庄上柴进就没有出钱给他好好看过病,据说就看了一次,请了个随随便便的大夫,看了两眼就说是肺痨没治了,然后基本上就是放着卞祥等死的状态。 要是赶上柴进找的那个人就是个庸医大夫,误诊的概率也很大啊…… 所以,别说压根没有治疗了,就是真的治疗了,按照肺痨的方式治疗哮喘,那也没救。 那要是哮喘的话,就好治多了,这一点王伦还是清楚的,在中国,早在《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中就有关于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的记载,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名医朱丹溪则将气喘及呼吸困难统称为“哮喘”。 古代医学对哮喘的观察虽然出现在不同文化,但症状的描述却广泛相似,说明了这一疾病在历史中的普遍性,那治愈的可能性也就会很高。 所以说现在找个好大夫救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王伦在《水浒传》世界里面有且仅有知道的一个好大夫,就是建康府的“神医”安道全。 这哥们的医术那在《水浒传》里面基本上已经属于规则性的能力了,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给你救活了。 小到这给宋江治疗个背疮的疾病,大到了“没羽箭”张清被人用弩箭射穿喉咙,他都能救回来。 甚至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他甚至都有能力做“整容手术”,用良金美玉去处掉了宋江脸上的金印,堪比古代的整容手术。 安道全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其医术相当高明。在建康府就有名医之称,一上梁山手到病除就将宋江的病给治好了,而后宋徽宗生病时,还特地从征讨方腊的前线把他调回东京看病,安道全也趁此机会彻底脱离了梁山系统。 宋代三品以上才能服紫带金鱼袋,七品官只能服绿。可能是宋徽宗特地对安神医加恩了。 考虑到北宋县令不过从八品,而且“神医”安道全的医官还带金紫两字,所以对应为今天的卫生部中央保健局副局级官员应该是不过分的。 作为少数得到了善终的梁山好汉,在《说岳全传》第37回写到,当康王一路奔波逃到牛头山,在官灵庙与岳飞相见,岳飞接请康王进玉虚宫安住,并请在牛头山药王殿内安顿静养的当年梁山泊神医安道全,给身体违和的圣上调治圣体,保圣躬无恙,足见这位神医的确是益寿延年,得到了善终。 如果让人带着卞祥去他那里看病,大概率就能手到擒来的治疗了吧! 这样的一个大夫,王伦甚至是想把他弄上山来的,但是王伦也清楚,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起效果。 原着里,“神医”安道全上梁山纯属于交友不慎,被“浪里白条”张顺这人给坑了,情人家去治病结果把人家姘头给杀了,还栽赃嫁祸给了安道全,简直无耻至极。 所以,无奈之中安道全只能上了梁山,以后就在梁山当医生,直到被招安,石碣受天文的时候,排在56位,上应地灵星,属于上山上的最委屈的一个。 毕竟饥食渴饮,男欢女爱,本是人的自然本性。但在水浒的世界里,却以兄弟义气为先。 “贪图女色”这个东西,被梁山的头领宋江称为“不是好汉的勾当”,可是你凭什么因为这个就随意杀人,逼人家上梁山啊?纯强盗啊! 王伦可不想要这么干,太卑鄙,太无耻,太卑劣了! 不过,这安神医的梁山108人中命最好的之一,原本是在老家开个小诊所的,但是上梁山转一圈镀镀金,就混到了太医院,做了宋徽宗皇帝赵佶的私人医生,堪称一步登天了。 不过王伦想着的是,可以派人去假装拜师安道全当徒弟,把他的医术全学回来然后在山寨上听用…… 走条曲线,也不抢他安道全的饭碗。 不过,现在派谁去带着卞祥看病呢,得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武松肯定不行,得先留在山上套套近乎,所以王伦看向了一边的“云里金刚”宋万。 自从有更多能力极强的人上了水泊梁山之后,原本的老二老三杜迁和宋万在梁山泊上的原地位就开始被压缩和下滑。 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的本事实在是不行,现在只在领导着屯田事宜。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个人仍旧是王伦的铁杆,是王伦的第一等心腹。 派他去可以放心…… 于是,王伦便把那“云里金刚”宋万叫来,叫他去建康府跑一趟,带着卞祥去看病。 同时,对于“白日鼠”白胜这个家伙,王伦也没有轻易放过。 王伦可不像是那些一知半解的家伙,认为“白日鼠”白胜是个叛徒,相反,王伦认为他是个非常有培养价值和潜质的侦察兵。 所谓“物尽其用”,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很多头领就没有高超战力,但是同样不可或缺,像是“神医”安道全,没了他征伐方腊的时候,水泊梁山少说几十个头领因为大大小小的伤势而死。 像是没有“鼓上蚤”时迁,那情报就要少很多了。 所以“白日鼠”白胜作为走报军机四大头领之一,他和“鼓上蚤”时期,“金毛犬”段景住,“铁叫子”乐和并列,是有其道理的。 “白胜,你吃了我这么多次的粥,感觉我们梁山泊如何?” 王伦询问起来。 白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梁山泊仁义,王寨主仁义,这是有目共睹的!” 王伦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给你个机会,让你上梁山,肯不肯?” “说什么?” 白胜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梁山,干不干?” 白胜神情恍惚,长大了嘴巴,这天大的馅饼居然砸在了他头上,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啪!” 众目睽睽之下,“白日鼠”白胜抡圆了自己的巴掌就是一个嘴巴抽在了自己脸上。 “嘶……真疼,不是做梦啊!” 从白胜的角度来看,自己一个闲汉出身的人,好吃懒做,胡嫖烂赌的一个人,居然能上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什么? 毕竟,现在白胜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宋朝社会的最底层状态,还不如土匪呢。 “别废话了,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王伦继续追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 白胜立刻拍着胸脯说道,“王寨主看得起我白胜,就是让我在山上喂猪喂牛我也愿意,自此之后,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好好好,你回去把家人接过来,我安排你座一把交椅!” 王伦的话再度让白胜恍惚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王伦把他收进了梁山泊,那也就是让他充当个小喽啰跟着混罢了。 可现在看来,王伦让他座一把交椅,这是让他当个头领啊! 自己何德何能啊,自己有什么本事啊? “不敢,不敢!小人何德何能啊!” 白胜立刻推辞起来。 王伦则是指着“白日鼠”白胜的脸说道,“哎呀呀,兄弟,你可太不知道自己的条件了。” “条件,啥条件?” “你看看你这鼻子,这眼睛,这耳朵,这大板儿牙,这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啊,你这模样往那里一戳,什么小偷小摸啊,地痞流氓啊,不用演,直接就是,没人能把你往其他地方去想,你是搞侦查的最佳材料啊!” “不是……王寨主,合着几千年就出这么个东西啊……” 白胜不禁哑然…… 第63章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此时原本在济州府军队之中因梁山泊突袭而造成的矛盾和纠纷在通判李铭顺的出面调解之下也告一段落。 在李铭顺知道黄安没道理的殴打吴用,还气走了武松之后,也是大发雷霆,大敌当前,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于是他亲自前往军营怒斥了黄安,黄安这才老实了点,随后李铭顺则是亲自坐镇军中,让“智多星”吴用进行谋划,看看怎么进攻梁山泊比较好。 虽说之前被梁山泊的突袭打得损失了一些人马和粮草,但对于济州府来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而“智多星”吴用没了黄安这个废物瞎指挥之后,立刻就提出了一揽子可以执行的计划。 他的想法是,先派人前去和阮氏三雄联系一下,随即与他们确定好里应外合的时机,解释叫他们率领梁山泊水军按兵不动。 梁山泊正面,吴用叫朝廷兵马去驱赶一伙流民过来,将兵马夹杂在流民之中,扮做流民,先袭击了梁山泊在水泊外围山下的施粥棚子。 因为“智多星”吴用已经了解过了,梁山泊这些日子都在施粥招揽流民,目的在吴用看来,无疑是招揽流民上山作为兵源,同时沽名钓誉罢了。 既然他王伦有沽名钓誉的意思,就从这方面下手,在袭击了粥棚后,正面的官军并不急于向山上推进,而是在那里吸引注意力,最好能把敌人给吸引下山来。 这边王伦的主要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面,将梁山泊兵马主力缠住之后,阮氏三雄也已经按兵不动,此时在石碣村的“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就在缉捕盗官员何涛的带领下迅速渡过水泊,快速袭击梁山,与阮氏三雄合兵一处,杀上梁山,生擒王伦。 此可谓“声东击西”之计。 要说“智多星”吴用的这个计策,明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及时雨”宋江提出了一个问题。 就是拿流民作为掩护和幌子,一旦打起来了,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而且流民的生命也不能得到保障,对方在分不清楚究竟谁是流民,谁是官军的情况下,只会全杀! 而李铭顺则是开口拍了板,“这个事情好办,我们的兵马身上都留下点儿记号,避免误伤,我看就在左臂上系上一条白布条,作为记号,避免误伤。” “至于流民吗,他们的死活我们还要管吗?这些流民就是不死,被吸引到了梁山去,早晚也成了山上的土匪,就是不上梁山,他们也早晚是四处掠抢的暴民,留着他们祸害济州地面吗?就按照吴用的计策行事!” 李铭顺的话一出,这就算是一槌定音了,宋江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宋江和吴用不一样,吴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宋江多多少少还有些人性…… 他想到他们要利用那些本来就很悲惨,背井离乡的流民,还要把他们亲自推向死亡,就很揪心,这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而李铭顺似乎看出来了他这个心思,还就让宋江负责去城外招募一伙流民回来,给他们管一顿断头饱饭,明天听用,他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权威把下属这些人的个人思想一个个全部压碎,好达到完美控制。 宋江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听命,他不忍前去,也只能让弟弟“铁扇子”宋清前往城外代劳…… 而“智多星”吴用也亲自启程前往梁山泊去见阮氏三雄,黄昏时归来的他满面欢喜,告知众人,阮氏三雄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破水泊梁山就在明日了。 而且,阮氏三雄还表示,为了配合明天官军的行动,他们会把王伦引到粥棚,便于他们直接来个“斩首行动”。 其实这就是王伦的主意,要钓大鱼,需要上香饵料,足够大的诱饵才能引诱他们这些家伙倾巢而出。 王伦就是那个香饵料。 这次最好能够把济州城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梁山泊才能继续扩张。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宋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着自己这边好几百围着大锅喝粥的流民,心里头实在是不落忍啊…… 这都是大宋朝的子民啊,都是爹生娘养先生教的,凭什么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啊…… 最让宋江心中难受的是,这些流民在被骗来,说是明天让他们跟着大军当民夫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一看见管饱饭吃,一个个千恩万谢,拖家带口的给宋江磕头,夸他是活菩萨。 “多谢大人,大人日后生男,个个点状元,日后生女,个个封诰命啊!” “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啊!” “你们知道什么,这位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押司,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大英雄!” “及时雨,真是的及时雨啊!” “二狗子快和我跪下谢过恩人……” 宋江听着这些流民发自内心的感谢,站在那里,呆若木鸡,面色依旧是黑沉沉的,半晌之后,从脸颊上就滚下来了一滴清泪……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宋江哪里是什么恩人,是刽子手啊! “乡亲们,我,我宋江对不起你们啊!” 突然之间,宋江突然伸出手来,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吓得众人心惊胆战。 同时,他还用着近乎咒骂的口吻,骂一句,抽自己一巴掌。 “我让你及时雨!” “啪!” “我让你救苦救难!” “啪!” “我让你观世音菩萨!” “我让你地藏王菩萨!” “啪!” “我让你装!” “啪!” 宋江的巴掌一下下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刚开始就是一只手抽,最后变成左右开弓,越来越快,嘴里面也不骂了,泪流满面,把自己的两个脸颊抽得像是猪头肉似的,整个人都状态简直和疯了一模一样。 “唉!哥哥!” “铁扇子”宋清眼见着自己哥哥陷入疯狂,立刻冲上去把宋江给抱住,拖进了帐篷之中,温言抚慰。 而此时在另一个帐篷外面,李铭顺则是正在给另一个人洗脑。 这个人就是花宝燕。 明天李铭顺的想法则是让花宝燕隐藏在人群里面,只要看见王伦,就远距离狙杀王伦。 但是花宝燕对此有些抗拒。 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黄安他气走了武松武二郎。 花宝燕本来就对武松生出了情愫,结果那天经历了黄安滥施淫威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对济州府官军没有什么好感了。 现在还要让她去搞暗杀的勾当,说实话,她打内心里面就抵触。 第二个是对于济州府的战略,她也非常的反感。 其一,是他们驱赶流民,把流民当做挡箭牌,不把流民当人的这种行为,花宝燕非常的反感。 其二,则是花宝燕也在济州城确实听说了王伦的名声,王伦虽然说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是确确实实救了很多流民。 别管说他的动机是什么,救人一命,总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啊。 而那济州府呢,当地的官府,那也算是父母官了,但是却不作为,连个粥场都不开,完全没有把这些流民当做人。 花宝燕虽然说是个女流之辈,但也是女中豪杰,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她是一口否决了。 李铭顺见计划即将落空,立刻翻脸,开口威胁道,“花姑娘,你哥哥可是青州的军官,你若不为朝廷出力,我便有理由怀疑你哥哥通敌啊!” 但花宝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根本不会被吓住,反而是反戈一击,以自己的伶牙俐齿反问那李铭顺道,“那我请问这位大人,我哥哥是青州府的军官,你是济州府的官员,你有什么权力来质疑我哥哥?” “再者说了,我并非是官员,凭什么要为你出力,我哥哥是看在宋大哥的面子上才叫我前来,我就是不出力又如何?” “你!” 李铭顺哑口无言,因为花宝燕说的就是对的。 都说男人有叛逆期,但花宝燕这个十七岁的姑娘,此刻更为叛逆。 眼看着硬的不行,也只能来软的了,李铭顺又开始温言抚慰花宝燕了,后来“智多星”吴用也来开始洗脑花宝燕,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对花宝燕进行劝说。 到了最后,花宝燕总算是答应了他们明天会射杀王伦,这倒不是她这个顶好的姑娘被他们给洗脑同化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想再听他们的唠叨了! 像极了在爹妈管教之下不胜其烦的孩子。 次日。 正午将粥棚的竹竿影子拉得老长,八岁的二狗子蹲在草垛后头,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泥地上的蚂蚁洞。 他是跟着同乡表叔爷老孙头一起逃荒要饭来的,爹娘全饿死了…… 他看见那些新来的流民左胳膊上都绑着白布条,像是戴孝似的。 他心说——可这年头连给爹娘戴孝的麻布都凑不齐,哪有人舍得用这样齐整的细棉布?官府的大人们说是让他们来干民夫,结果到了这里还有粥喝。 乡亲们都喝个肚圆,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心里头奇怪…… \"二狗!过来喝粥!\" 远处瘸腿的老孙头举着豁口陶碗朝他招手。 二狗子刚要起身,忽然瞥见人群里面,有一个穿绸缎衫子的书生正跟个戴面纱的姐姐说话。 那姑娘背着的牛角弓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弓弦上缠着圈红绳,像条吐信子的毒蛇。 \"花姑娘,你看仔细了……穿青布直裰那个就是王伦。\" 书生的声音顺着粥的香气飘过来,二狗子的心突然揪成一团,他看见王伦正弯腰给个咳嗽的老妇拍背,青色衣摆沾满了灶灰。 就是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梁山泊寨主吧,亲手把驱蛔虫的药粉拌在粥里分给大家。 孩子蜷缩在粥棚的草垛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泥垢里。 他盯着那些混在流民中的官兵——他们左臂的白布条在风里翻飞,像极了去年逃荒路上裹尸的草席布…… 王伦正蹲在灶台边给老妇喂药,青布衣摆沾满灶灰,和记忆中县衙老爷绣金线的官袍,从不沾染泥水完全不同,原来土匪……也这么,也是有好人的…… 二狗子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来的路上遇见过一群流民,和他们大夸水泊梁山王寨主大仁大义,扶危济困,要是活不下去了,就去梁山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浅显的道理连他这几岁的孩子都知道…… 粥棚突然喧闹起来,二狗子看见王伦笑着抱起老妇人啼哭的婴孩,那孩子尿湿的破布正蹭在他簇新的衣襟上。 而此刻绑白布条的流民们开始往锅灶边挤,有个汉子袖口闪过铁器的寒光。 二狗子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出草垛,布鞋甩飞了一只,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趾。 夕阳把粥棚的影子拉成一把刀,横在孩子和王伦之间,他看见了官兵袖口寒光闪烁的短刃…… 他想起来昨天这些官老爷把他们交过去喝粥,但是一个个多给点粥都不肯,对乡亲们也是非打即骂的场景…… 二狗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泪水,他明白了,这些官老爷要杀王寨主,那个好人王叔叔……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那么多,他就知道,好人不应该死…… \"王叔叔,跑啊!这里有危险!\" 他嘶吼着撞进人群,瘦小的身子像片狂风里的枯叶。 王伦惊愕转身的刹那,二狗子看见黄安狞笑着掷出的长枪划破暮色,枪尖上的红缨犹如催命血花,直奔他而来。 “小畜生!坏我大事!” 黄安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成为了他计划破绽的二狗子自然没有理由能再活在世上了! “弟兄们,山贼赚军功的时候来了!” 黄安一声令下,众官军纷纷亮出兵刃,所有的流民,不过是他们赚取军功的工具罢了! 二狗子下意识的禁闭双眼,破空声里忽然腾起青色衣袂,王伦飞身而起,落在二狗子身前。 他的右手在空中挽出个不可思议的圆弧,五指扣住枪杆时,被枪头刺破的伤口在滴血,正巧滴在二狗子大睁的眼眶里。 “梁山弟兄们!护百姓!” 随着王伦的喊声流民们的惊叫与官军的喊杀声同时炸响。 二狗子蜷缩在散发着皂角香气的青布怀抱里,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低语:\"小兄弟,抓稳了。\" 恍惚间他想起娘临终前的怀抱…… 被王伦护在怀里的刹那,死死攥住王伦的衣带,布料摩挲掌心的触感让他嚎啕大哭——这是自娘死后,他第一次敢把眼泪流进别人衣服里。 “弑孩童者死!” “青面兽”杨志手中杨家宝刀卷起刀光一片,万军丛中,直奔黄安。 而梁山泊弟兄们一个个都是把兵器招呼在了臂缠白布的官军身上,把真正的流民百姓一个个护在了身后。 而原本拉满弓的花宝燕也松开了拉弦的手。 “你做什么?” 吴用焦急的问道。 “岂可如此!” 回答他的只有花宝燕冷冷的声音。 第64章 劈波斩浪,阮氏三雄扬威 花宝燕是个有良知的姑娘,此时此刻,官军的做法和王伦一伙的做法简直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黄安居然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这还是人吗! 灾民流民那也是人啊,不是随便就能被官府生杀予夺的! 而王伦他们虽然在朝廷眼里是土匪,可他们真的在救人。 花宝燕要是真的射死了王伦,只怕良心不安! 所以,她宁愿不出手,也不愿意违背良心。 “为何不射!再不射,悔之晚矣!” “智多星”吴用在旁边几乎是跳着脚的吼叫,催促着花宝燕。 而花宝燕则是冷笑一声,“哼,我要是射了,才会后悔!” 而此时所有的流民,已经被早有准备的梁山泊兵马护在了身后,而梁山泊兵马则是一力向前,官军丝毫占不了便宜。 “石将军”石勇眼见着“青面兽”杨志单刀直入,直奔那黄安杀去,便想要来救人,手持长枪上前,从杨志的背后就要刺杀。 “呀!” 但见那“石将军”石勇大喊一声,挺枪便刺,结果人家杨志连头也没回,回身“反背拖刀”,一刀下去,就砍断了石勇手中的长枪,长枪没能完全阻挡住杨志这一刀的力道,直接在石勇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一刀伤疤。 要不是有长枪阻挡了一部分力量,恐怕石勇的一条胳膊就已经保不住了,就是这样,他也被砍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下次出招不用先喊,人未到声先到,是狗!” 杨志丢下一句杀人诛心的话,随即再度杀向黄安,他和石勇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一刀就能解决掉。 要说“青面兽”杨志的实力,正常人都当他是高手,但是仔细看书的又会觉得,他这“高手”有些缺乏说服力。 原因就是他上梁山之后再原着里战绩太少,基本上属于八骠骑里面战绩很少的人,就比穆弘强点儿。 但杨志的实力大家依旧认为不低,而且全能。 和高手对战的战绩,杨志有很多,最初登场之时,杨志要去东京谋求复职,恰好路经梁山泊,遇到林冲,二人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这一场是步战,林冲也不是低级战力,但是后世很多人说林冲善于用枪而不善于用刀,就说这场战斗没有说服力。 后来到了大名府,杨志比枪、斗箭,连败副牌军周谨,“急先锋”索超又出场与杨志比武,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杨志又展现了高超的箭术。 后来丢了生辰纲,曹正建议他到青州二龙山入伙,他前去二龙山,途中又遇到“花和尚”鲁智深,步战大战一场,不分胜负,鲁智深在全书步战里面数一数二,杨志步战能够挡住此人,也证明了步战实力不凡。 然后就是三山聚义打青州,杨志与鲁智深、武松一同前去救援,并与“双鞭”呼延灼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败,这回是马战。 自此之后,杨志上了梁山,结果他几乎所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战绩都是在上梁山之前打出来的,上梁山之后就像是出工不出力一样,不干活,本事不小,展现出来的却并不多。 唯一上梁山之后的战绩,一次是两赢童贯时,杨志在九宫八卦阵中镇守西北乾位,并斩杀许州兵马都监李明。 另一次则是征讨田虎时,杨志随卢俊义攻晋宁,斩杀伪统制秦英。 结果到了征讨方腊时,杨志刚刚渡过长江,便因患病被寄留在丹徒县,未能继续随军征战,随后就病逝,葬于丹徒县山园,追封忠武郎了,倒霉得很。 由于杨志后期战绩的乏力,很多人都认为,八骠骑之中,杨志的综合实力排第二,不仅枪法如神,而且箭法出类拔萃,朱仝、徐宁、索超、史进、穆弘,这五人都不会射箭,或者没有表现过箭术;张清石子虽然百发百中,但射程不如弓箭,而且论武艺,张清绝对不是杨志对手,所以在八骠之中,花荣第一,杨志第二。 实际上杨志的武力值还是被低估了,他根本不逊色于五虎级别的将领,真让花荣打杨志,不放暗箭的情况下花荣也不可能赢得了杨志。 眼下杨志手中钢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官军根本就挡不住他,让杨志直接冲到了黄安面前。 可以说,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应该是没有人见识过“青面兽”杨志全力以赴的战斗,甚至没有人见过他暴怒情况下的出手。 但是今天人们就可以见到了。 黄安对小孩子下手的行为,完全惹恼了“青面兽”杨志。 杨志奉行的行为准则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杀孩子就属于有所不为里面的。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都能随便下杀手,这不是让,是畜生! “杀!” 杨志的家传宝刀寒光弄影,晃得黄安眼睛生疼,不过他到底是个专业军官出身,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抓起一杆朴刀就挡住了杨志的家传宝刀。 而暴怒状态下的杨志一刀快过一刀,根本不留手了,杨家将家传刀法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刀光如雪,两道人影在烟尘中绞作一团。 杨志连连挥刀,砍得黄安虎口崩裂,掌心黏腻的血水顺着刀柄往下淌。 杨志的刀锋第七次劈在朴刀上,那柄朴刀已经满是缺口,在碰撞之中发出金铁哀鸣之声,黄安踉跄着倒退三步,背后突然撞上一块儿大石头,这才惊觉已退无可退。 \"受死吧!\" 杨志青面狰狞,刀势忽如暴雨倾泻,黄安仓皇横刀相迎,金铁交鸣声中,朴刀竟被生生劈成两截。 半截刀刃打着旋儿扎进泥地,嗡嗡震颤。 杨志刀锋微转,手中宝刀斜撩而起,黄安嘶吼着抽出腰间的手刀格挡,刀刃应声而断的刹那,他猛然抓过旁边的那一个木盾抵挡。 结果刀光过处,三层牛皮包裹的硬木盾牌如豆腐般裂成两半。 \"杀杀杀!\" 杨志放声大喊,黄安瞳孔骤缩,那柄追魂夺魄的宝刀分明已到面前三寸。 杨志握刀的右手却突然松开,刀柄在半空划出冷月弧光,被左手稳稳接住的瞬间,刀刃竟诡异地从下三路反撩而上。 “嗤——” 血线自黄安喉间浮现。他茫然抬手去摸,指尖触到颈间温热时,视线突然天旋地转。 最后的画面是杨志左手提刀而立,鲜血纹在战袍上猎猎如活,而自己无头的躯体正缓缓跪倒在血泊中。 远处观战的“智多星”吴用手中羽扇\"啪嗒\"落地。 他分明看见,杨志转身换手的刹那,刀锋竟在阳光下折射出七重幻影,待要细看时,黄安的首级已然滚到乱石堆中,怒目圆睁的面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主将居然就这么战死了! 完了,全完了!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啊,眼见着黄安死了,济州府官军的士气已经跌落至了海平面以下。 “追!” “豹子头”林冲翻身上马,手持丈八蛇矛,带着几十个骑兵准备冲上去追杀已经开始溃败逃窜的官军。 “快撤!快撤!” “智多星”吴用也抓起了自己带着的两条铜链,现在这个状态,自己都得保护自己了,败军之际,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而在另一边的水泊上,官军的另一路兵马也在向着水泊上行驶,正是那济州捕盗官何涛带着的的“托塔天王”晁盖,“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三个人和几百官军。 按照之前“智多星”吴用的传信,梁山泊的水军已经被吴用他给策反了,水军不会防守,会放他们直接过湖,杀上梁山,断了匪徒们的后路。 现在在他们看来,也果真如此,茫茫水泊之上,并没有出现拦截的船只,简直是一马平川。 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来了! 浑浊的湖水上突然翻涌起无数气泡,数十支弩箭破水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钉入官军船板。 正扶着船舷了望的济州兵还未及惨叫,“活阎罗”阮小七从水下甩出的三棱标枪已贯穿其咽喉,血雾喷溅在济州府官军是军旗上。 何涛惊觉脚下战船剧烈震颤,只见左侧船舷冒出十几个湿漉漉的人头——“立地太岁”阮小二口中钢刀寒光暴起,反手劈断三条挠钩,身后阮氏水军齐声呼哨,上百支带倒钩的渔叉如蝗群般扎进官兵阵列! 一时间惨叫声迭起,原本就没有什么防备的官军在此时此刻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 何涛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说好的梁山泊水军投诚,却还有人来阻拦了,只能先进行指挥。 \"水下有埋伏!\" 何涛嘶声怒吼,手中令旗疯狂舞动:\"会水的都给我下去拼杀!杀敌有赏!\" 在何涛的强行命令之下,三十余名会水性的赤膊官兵扑通入水,却在潜入的刹那被渔网兜头罩住。 “短命二郎”阮小五狞笑着从芦苇丛中钻出,手中的铁锤精准敲碎落水者的膝盖骨,鲜血顷刻染红湖面,还有凿船的手段刚刚他们没有使用呢。 三个官兵刚挣脱渔网,忽见水下寒芒连闪——“立地太岁”阮小二双腿绞住桅杆基座,左手分水刺扎穿一人脚心,右手剜心刀已抹过另一人喉管! 水面上激战正烈,对岸梁山泊那边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的爆响撕裂长空,“轰天雷”凌振立在对岸的港口之上,扯开炮衣,三尺长的青铜风火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他加入梁山泊之后所制造出来的第一门大炮,还没有实验,今天正好参战,看看效果如何。 造大炮这可是一个非常费工夫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能够成功的造了一门大炮出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托塔天王”晁盖惊见对岸炮口火星迸射,刚要张口示警,开花弹已裹着硝烟撕裂了一旁\"插翅虎\"雷横的座船。 “哎呀!” 飞溅的木屑中,“插翅虎”雷横的坐船被气浪掀开,直接四分五裂,他和船上的十一二个士兵全都被炸飞了出去。 这也得亏是在水里,要是陆地上,摔都摔死了! “插翅虎”雷横踉跄跌入水面的刹那,四条带倒刺的挠钩已锁住他的四肢——“活阎罗”阮小七双脚不停踩水,好似踩着浪头跃起,牛皮绳在雷横脖颈绕了三圈狠命一拽,这彪形大汉登时如落网之鱼被“活阎罗”吞下去拖向芦苇深处。 “啊?他们还有大炮!” “美髯公”朱仝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 看见炮弹直接摧毁了一艘船,何涛的战意已经全无,生怕下一个挨上炮弹的就是自己。 \"撤!快撤!\" 何涛的嘶吼带着哭腔,指挥着兵马向后划船,要是跑得快,逃出了大炮的射程,还有活路! 但他却见退路上,足有百条蚱蜢舟从芦苇荡中蜂拥而出,已经堵住了来路。 阴谋!这是个阴谋,什么梁山泊水军投诚,这是早有预谋,早就埋伏好了的! “托塔天王”晁盖挥动钢刀劈开两道水幕,座船刚调转船头,船底突然传来密集的凿击声,不知道水战战法的他还不清楚水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而“美髯公”朱仝明白是怎么回事,气得长须倒竖,朴刀劈向水面厉喝:\"鼠辈安敢!\" 刀锋入水的刹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如鳄鱼般蹿出,铁钳般的五指扣住刀背猛拽——“美髯公”朱仝连人带刀栽进波涛,“短命二郎”阮小五立即甩出浸油的棕绳,将呛水的“美髯公”朱仝捆成粽子拖向浅滩。 \"轰!\" 第二发炮弹带着刺目火光贯入何涛大船,插着红旗的船楼在爆炸中化作万千燃烧的碎片。 何涛最后的视野里,自己的下半身正与半截焦黑的令旗一同坠向湖底,他被这一炮直接给炸成了两截! 而阮氏三雄的渔歌已在四面响起:\"爷爷生在天地间呐——\" 燃烧的残骸缓缓沉没,咕嘟冒起的气泡中,几缕猩红浮上水面,济州府水军全军覆没。 第65章 梁山再会 现在在水面上还能飘着的只有“托塔天王”晁盖所在的那条船还没沉下去了,但也没有用了,大火冲天,杯水车薪,不济事啊! “保正,这如何是好?” 几个士兵也都吓得不行,围在了晁盖身旁。 因为他们的船底全叫梁山泊水鬼从下面给凿漏了!现在正在飞速进水,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得沉了。 “英雄哪个不会啊——” 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响起了梁山泊水军嘹亮的高歌之声! “英雄不会读诗书哇!” “只在那梁山泊里住哇!“ “虽然生得泼皮身哪!” “杀贼原来呀——” “不杀人哪,哎嘿呀——” “不杀人哪,哎嘿呀——”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嗨——哎嗨——” 晁盖听着这歌声简直都头疼,立刻与众人商议,跳水逃跑。 因为他发现这梁山泊水军凿了他的船之后似乎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死人,去追杀其他溃军去了。 于是乎,晁盖便拼死和几个士兵跳水逃生,手脚并用的一路狗刨,到了那岸边芦苇荡滩涂之上,踩在淤泥里面,一脚深一脚浅的逃脱升天了! 而在正面战场,黄安死后,官军兵败如山倒,“豹子头”林冲率领骑兵追赶,官军被杀得十损七八。 正在林冲追上了“智多星”吴用,这条蛇矛在他后心弄影,正要扎下去之时,但见一支狼牙箭便往自己面门上射来。 林冲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武艺高强,当时反应过来,仰躺在马背上,使出“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躲避了这一箭。 林冲躲过这一箭,立刻直起身子,寻找施放暗箭之人的方向,结果刚起身,又是一箭射过来,林冲使出接暗器的手法,左手一抓,便把这支箭矢再抓在手中。 林冲看出来了,这是“连珠箭”绝技,连续开弓射箭,全无停留,这不,第三支箭这不又来了! 林冲手中蛇矛一挥,击落箭矢,同时也看清楚了放箭的人——正是在那边站在一块儿大石头上的花宝燕。 确定了是谁就好办了,林冲当即便挺枪杀向花宝燕。 林冲催动胯下战马嘶鸣如龙,蛇矛尖啸着袭来。 而花宝燕青衫猎猎立在青石上,虽是女扮男装,却也英姿飒爽,第三支狼牙箭刚搭上弓弦射出,忽见那“豹子头”竟贴着马腹消失不见——镫里藏身的绝技让她箭锋失了准头,铁箭擦着马鞍迸出火星射入虚空,林冲屁事儿都没有。 \"着!\" 花宝燕咬牙再发第四箭,弓弦震颤声未歇,却见林冲猿臂暴长,五指如铁钳般攥住箭杆。 林冲空手接了一箭,可马速丝毫不减,那支夺命箭竟被反手掷出,破空声比弓弦更厉三分! 这是“豹子头”林冲师父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所教给他的“撒手箭”反打绝技。 花宝燕急偏头闪避,箭镞\"夺\"地钉穿桦木弓弰,震得她虎口迸血,雕弓脱手坠入乱草。 没想到林冲居然有反制弓箭的如此手段,花宝燕是当真没有防备,这下也失去了远程打击的优势了! 蛇矛寒芒已至眼前,花宝燕足尖点石凌空后翻,丈八蛇矛\"轰\"地贯入青石,碎石飞溅如雨。 她腰间软剑“呛啷”一声便出鞘,剑光泼雪般缠向林冲咽喉,却被蛇矛横架震得火星四溅。 花宝燕一击不中,足尖在青石上拧出半圈碎屑,软剑抖出万道银光,再直取林冲双目。 林冲蛇矛横摆如乌龙搅海,矛刃与剑锋相撞迸出七点金星,震得芦苇荡中惊起十余只白鹭。 那女子借力腾空三,剑光忽如暴雨倾泻——\"叮叮叮\"十八声脆响连成一线,竟是在下坠瞬间以剑尖连点林冲! \"好剑法!如银瓶乍破!\" “豹子头”林冲的喝彩声里,他却突然翻腕,丈八蛇矛化作漫天银蟒,比起花宝燕的剑招可是更有威势,瞬间就破了花宝燕的剑招。 寸长寸强,这个道理是不变的! 面对如此强大的林冲,正面硬刚是不行了,只能剑走偏锋试一试! 花宝燕青衣翻飞似蝶,剑走偏锋刺向马眼,却被矛杆横扫截住去路。 软剑如灵蛇缠上矛身,她顺势猱身而上,剑锋贴着矛杆直削林冲握柄的右手。 林冲冷笑一声突然撒手,左掌猛拍马鞍,整条蛇矛竟如活龙般凌空翻转,青铜吞口正撞在剑锷之上! \"锵——\" 花宝燕虎口渗血连退五步,软剑险些脱手。 林冲猿臂舒展接住落下的蛇矛,马速骤然加快三成,花宝燕忽的矮身滚地,剑锋毒蛇吐信般削向马蹄。 战马惊嘶人立而起,林冲却借着马势腾空翻身,蛇矛带着风雷之势劈下。 花宝燕举剑相迎,精钢剑身竟被压成满月之弓! \"撒手!\" “豹子头”林冲暴喝如雷,如同呼啸,矛刃顺着剑脊滑斩而下。 花宝燕手腕急转卸力,剑柄铜饰\"咔\"地崩飞,原本女扮男装所挽起来的青丝被利刃扯散,漫天飞舞。 她踉跄后退间,忽使险招,断剑脱手射向林冲面门,自己则鹞子翻身扑向旁边芦苇丛,林冲一个偏头,咬住飞剑,蛇矛毒龙般追刺其后心—— \"嗤啦!\" 矛尖挑破束发丝绦,三千青丝如瀑垂落,花宝燕回眸瞬间,林冲这才看清那张沾着血污的俏脸:眉似远山含黛,眸如寒星坠湖,破碎衣襟间隐约可见杏黄肚兜上绣着的并蒂莲。 怎么?是个女的! 林冲大为震惊,没想到有这样身手段居然是一个女流之辈! 蛇矛霎时凝在她咽喉三寸处,矛尖血槽里还挂着半截青丝。 芦苇荡忽然陷入死寂,林冲没有下杀手,这也给了花宝燕机会。 花宝颈间细汗混着血珠滚落,突然抬腿踢起泥沙迷眼,反手抽出靴中匕首刺向马腹! 林冲怒哼一声,蛇矛倒转,矛尾铜纂重重磕在她曲池穴上。 花宝燕整条右臂顿时酸麻,匕首\"当啷\"一声便已坠地,耳畔传来裂帛之声——蛇矛已挑开她腰间革带,外袍霎时散作两片飞帛。 \"再不束手,下一矛便不是衣带了!\" 林冲声如寒铁,警告着花宝燕,他这已经算是怜香惜玉了,再没分寸,自然不会客气。 花宝燕咬着渗血的朱唇刚要开口,忽觉天旋地转——原来林冲蛇矛轻抖,竟用矛刃红缨将她外袍卷成匹练,把这女将捆成了端午粽子。 “绑了!” 随着林冲的一声令下,花宝燕就被直接五花大绑。 只可惜,那“智多星”吴用和“石将军”石勇跑了。 战后,打扫完了战场,各位头领都回到山上交差,“青面兽”杨志献上了黄安首级,临阵战将,他的当居首功。 林冲活捉了花宝燕,也是大功劳,阮氏三雄活捉了“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外加“轰天雷”初次实验大炮,炸死了合同,也是大功一件。 而此时在聚义堂里面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武松。 武松被王伦给骗上梁山之后,就和林冲见了一面,林冲是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的徒弟,而那武松年少时去东京城游历,在京都御拳馆遇到了老隐士周侗,得他指点了一套刀法和那“玉环步,鸳鸯脚”的绝技,只不过没有正式收徒罢了。 所以他们其实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有了这一层关系,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林冲又明白王伦的意思,就劝说武松在梁山泊上多待些日子。 武松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家乡其实没有打死人,只是把人给打晕了,还以为自己身背人命官司无处可去,所以一想,这水泊梁山上也没有官差来,倒也安全。 而且,林冲说的是让他在梁山是做客,多待一阵子,师兄弟好好亲近亲近,也没让他入伙,这也可以。 他现在还是不想入伙的,因为这样会连累哥哥武大郎。 再者就是他也确实见识了,梁山泊和其他土匪强盗不一样,一残杀害民,二不劫掠民脂民膏,反而王伦宅心仁厚赈济灾民,这在那个人如草芥的年代实在难得! 还有一个小小的理由,就是梁山泊上的酒太好喝了…… 武松这个酒蒙子在第一天上梁山时林冲拿出梁山泊自酿高度白酒招待了武松之后,武松就对此念念不忘,还真挺希望在梁山上多待一阵子,蹭酒喝…… 而今天他却在俘虏里面看见了花宝燕! 武松当即冲上前去,询问道,“花妹子!怎么是你!” 而当花宝燕看到了武松居然出现在了水泊梁山之上,也是颇为震惊,“武二哥,怎,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花宝燕见到了武松,那是又喜,又不喜。 喜的是少女怀春,再见意中人了,不喜的是见武松在水泊梁山上,怕他已经落草为寇,到时候可就…… 她是官家的女儿,要是和土匪有什么……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我师兄在山上,我来看他,你……” 武松想让人把花宝燕放开,但他还知道,这花宝燕肯定是跟着官军前来剿灭梁山泊而被抓的,对于梁山泊众人来说,这是个敌人,怎么可能放了…… “师弟,认识啊?” 林冲问道。 武松点了点头,“她是青州府清风寨知寨花荣的妹妹,前来相助官军的……” “也是个狗官的家眷!” “小霸王”周通突然站了出来,大声道,“寨主,对付这种官府的女子,我最有办法了,把她交给我,我来对付她!” 王伦还不知道他“小霸王”周通的那点儿小心思吗? 他可是个好色之徒呀! “周通兄弟,行了,你那小心思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改日我给你寻个老婆便是了,这个你就别想了,她哥哥‘小李广’花荣一手神箭,你惹不起。” 王伦这么一说,周通立马噤若寒蝉,但是王伦也看出来了,这武松和花宝燕……这俩人有事儿啊…… 索性卖武松一个人情,同时也能和“小李广”花荣结个善缘。 于是,王伦说道,“既然这位花姑娘是武松兄弟的……的……的朋友,那我就看在武松兄弟的份上,不杀了,安排一处小屋给她居住,但是不许她下山,我要他哥哥来赎人。” “另外,武松兄弟,这花姑娘的监视之权我可就交给你了,你早晚给我看着她,她要是跑了,我可拿你是问!” 王伦巧点鸳鸯谱,而武松这里还不自知,抱拳感谢道,“多谢王寨主,多谢王寨主!” 王伦点了点头道,“好,给花姑娘松绑,安排一间干净屋子给她,再弄些吃食,不要饿瘦了,优待!” 这边武松和花宝燕在“摸着天”杜迁的带领下离开,花宝燕之前见到了王伦的侠义和仁慈,本来对于王伦反感就不大,现在在梁山泊上又见到了武松。 可以说,现在她是巴不得多在梁山泊上待一阵子了,女生外向,从来如此啊…… “此次大胜官军,是喜事,当浮一大白,通知下去,大摆酒宴庆功,不过众兄弟不可松懈,今番之后,我们还要将济州府军力进一步击溃,才能将济州府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才战斗大获全胜,王伦也是非常高兴的。 但他没想到的事情是,马上就要扫兴了。 但见“旱地忽律”朱贵搀扶着一个脸几乎都肿成猪头肉的人进来。 “我的天哪!朱富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伦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来这是“笑面虎”朱富! “寨主,给我做主啊,我带着兄弟们到了那独龙岗祝家庄,就吃个饭的功夫,他们那黑店就把货给劫了,弟兄们给杀了,我也被打成了这样,我是拼死才逃命回来的啊……” “岂有此理!” “花和尚”鲁智深大喝一声,一巴掌直接把椅背拍断了一张。 “欺人太甚!” “屠龙手”孙安也应和起来。 “我与他祝家庄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可是他先拔的剑,那就别怪我料理完济州官府,就要收拾你们了……” 王伦恶狠狠道。 第66章 细思量,独龙岗,起风波 原本王伦还真的没想那么快动他祝家庄,但是这祝家庄居然主动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这简直是不可忍耐! “众家兄弟,我等不可忍了这口气,必要荡平祝家庄!” 王伦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好!” 众头领云集响应,而王伦又阻止了大家开口说道,“但祝家庄独龙岗上三庄同气连枝,以我梁山现在的规模,要破祝家庄还是难些,鲁提辖,听闻你有个相识在少华山上,叫九纹龙史进,侠义满怀,是个少年英雄?” 王伦清楚,祝家庄可是块儿不好啃下来的骨头,虽然如果打下来了收获会不小,但是肯定不好打。 所以王伦现在需要更多的兵马和高级战力,就正好把目光放在少华山的史进那里。 “九纹龙”史进再加上“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可以补充战力,而“神机军师”朱武可以扩充谋士班子,到时候,他留守山寨,王伦直接带着闻焕章出战。 “不错,史进兄弟现在确实在少华山落草。” 鲁智深点了点头。 “少华山与京兆府临近,又身处渭南之地,这些地方都是你们西军的腹地,早晚是要来剿灭的,恐他史大郎在此地也难得做出一番大事业,鲁提辖看看能否修书一封,请他们来梁山共襄义举呢?” 王伦说道。 “好!我与史大郎多日不见,也甚是想念,我请他来上梁山,他必然应允,闻先生,洒家识字却不会写,烦劳你代笔一下!” 鲁智深军汉出身,文化程度有限,想当初打死镇关西逃难之后,还在城墙上看着有自己画像的海捕文书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后来上了五台山以后,就明显识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经的效果,只不过他识字还不会写…… “简单,鲁提辖随我到后堂去写!” 鲁智深和闻焕章去写信,这边王伦则是在思考。 祝家庄,不好打啊,尽管梁山泊现在实力不俗,但也不好对付他们。 后世很多人认为梁山打祝家庄祝家庄很冤枉,其实在王伦看来不冤枉。 首先,时迁、石秀、杨雄三人在祝家店的确偷鸡吃了,但杨雄本已答应照价赔偿,是祝家庄客店小二敲诈石秀三人,敲诈不成叫店里的打手来捉拿三人才惹起祸端! 这个“一只鸡惹出的血案”难道全是时迁的错吗?主要责任是他们,但是祝家也够得寸进尺的了! 其次,祝家庄养这么多乡兵,养兵的钱粮从何而来? 祝朝奉虽然“金银罗绮有千箱”,他舍得拿出来吗?还不是要求乡民多纳租子得来的! 所以,在原着里,梁山泊大破祝家庄,祝家庄的乡民最后把祝家庄“拆作了白地”!可见乡民对祝家衔恨之深。 三,此前梁山一直并未攻击祝家庄,而祝家庄口出狂言大书标语“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挑衅梁山在前,人家梁山泊还没惹你呢,你就放出话去要打梁山泊。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最后,作者旁白“祝家庄恶贯满盈”难道真是随便写的吗?!试想:祝家庄区区一个店小二都如此嚣张,祝氏三杰平时的气焰行径可想而知! 平时祝家在祝家庄肯定是作威作福,这都不用想了。 而现在要打祝家庄,梁山的实力不太足够。 因为原着能破祝家庄,靠的那是“病尉迟”孙立的里应外合计策,正面打祝家庄前两次宋江都是吃大亏的。 原着里面和传统大伙认为梁山泊轻松打破祝家庄完全不同,相反,被打的很惨的一度是梁山军。 第一次打祝家庄宋江就因为祝家庄的各种暗器、陷阱,还有罗圈盘陀路而损兵折将,结果连祝家庄的门都没摸到。 其实细算一下就知道祝家庄的实力有多恐怖。 此时梁山已经有不低于6600士兵了,祝家庄自己有1000~2000士兵和庄客,这还不算其他佃户和庄民,而祝家庄的粮食根据宋江计算,居然够梁山三到五年使用,那岂不是足够祝家庄士兵吃十几年了? 就算把祝家庄的1万~2万农户也算上,至少被包围半年是不缺吃喝的,如果真的被包围了,半年时间援兵早就来了。 而等到大破祝家庄算战利品的时候,一百二十回本写的是“得粮五十万石”,七十回本写的是“得粮米五十万担”,百回本写的是“得粮五千万石”,所以估计是流传过程中抄错了。 五千万石是肯定不可能的,大明朝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年间全国的秋粮才2473万石。 祝家庄有一两万户人家,人口估计可能在十万左右,这个大小甚至可以单独设一个县了。 而且按照书里的描写,这十万人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农民,当年的收成加上存粮,扫干搂净凑出五十万石还是有可能的。 这五十万石也是极其可观的数目,毕竟还不算上其他两个庄子,王伦要是能打下祝家庄,无疑是开了个大金库。 其次就是祝家庄的防御体系,很多人都忽视这一点。 原着里面,祝家庄占着这座独龙山冈,四下一遭阔港。那庄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 三层城墙什么概念呢?梁山前山就由陶宗旺主持修建了三道关隘,分别叫山前第一关、山前第二关、山前第三关。 这三道关有多强呢?这么说吧,朝廷历次征讨梁山,最好的战绩也不过是把山前第一关前面的金沙滩小寨给攻下来了。 而且,梁山这前山三道关是后面修筑的,说不好就是“山寨”了一下祝家庄的三道关。 本身祝家庄它就不是个村落形态的庄子,而是一个城堡,类似于两汉时期地方豪强的地方堡垒。 而且祝家庄易守难攻,庄前全是盘陀路,还有各种暗器和陷阱,你不知道路的,门都没摸进去你就先掉进陷阱死了! 此外,你打祝家庄就等于是和独龙岗三庄同时开战,祝家庄和同在梁山北边的李家庄、扈家庄达成了联合军事公约,守望相助。 要知道,扈家庄和祝家庄是姻亲,祝彪准媳妇扈三娘原着里实际带来的援军是20~30骑兵,300~500步兵,为了支援祝家庄,扈三娘甚至等不及跟步兵一起行军,自己带着二三十骑兵就冲了过来。 这还是原着里李家庄和祝家庄闹掰了没支援,李家庄要是没有退出盟约,梁山泊妥妥的是打不过。 进可攻,退可守,又有盟友随时支援,祝家庄确实属于不好惹的那种,所以即使在梁山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身边,祝家庄依然可以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而现在三庄的盟约就没有任何的破裂,王伦要是以现在的梁山泊实力单打退一个祝家庄是够用了,但是算上扈家庄和李家庄,完全是不够用的…… 而且祝家庄自身实力也过硬,人员方面不简单,教师“铁棒”栾廷玉也是个武艺高强的好汉,虽然达不到顶级,但也不比师弟孙立差,栾廷玉一个回合都不到,就飞锤把欧鹏打下马去活捉了。 秦明冲上去和栾廷玉斗了10~20回合,也被栾廷玉用计活捉了,然后邓飞去救秦明,也被活捉了! 祝彪和花荣是不分胜负的,祝龙战林冲30合不跟胜负,祝虎战穆弘30合不分胜负,这还没算能活捉王矮虎的扈三娘呢。 而且,这也没算梁山排名高达第11位的李应呢,毕竟李应战祝彪,20回合祝彪就打不过了。 如果王伦现在要去打祝家庄,大概率是要和李应硬碰硬的……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非常的不划算。 王伦现在想的是,打祝家庄前,怎么能够先把这祝家庄三庄的同盟先给分化它一下…… 三庄合力,梁山泊胜算只有两成,掉了个扈家庄,胜算就是五成,等李家庄也没了,胜算就是八成! 最后,王伦想了个主意,先礼后兵,派人去那祝家庄去讨说法,要他们包赔损失,不然就扬言来打。 这也是做到“先礼后兵”的一个作用,让王伦他自己师出有名,根据祝家庄的那死德行,肯定不干。 那王伦可就有理由派兵去了。 随后,王伦再派人去李家庄和“扑天雕”李应见一面,怎么说呢,就说祝家庄欺人太甚,抢了梁山泊的货物,梁山泊决定要征讨祝家庄,但是不愿意与扈家庄和李家庄双方结怨。 所以,备一点礼品,请李应不要相助。 这礼物厚重一点,李应虽然未必会答应按兵不动,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能打送礼人,所以李应不会直接和梁山泊闹僵,反而会打开这层关系。 只要李应拒绝,那就继续说,王寨主还愿意退而求其次,化干戈为玉帛,与祝家庄修好,请他“扑天雕”李应做调停。 中间还可以捧一捧他李应,说都知道江湖里面独龙岗的“扑天雕”李大官人在江湖上面子大,有公信力,在独龙岗三庄之中算是长着者,有威望什么的,把他捧上天,让他不好意思说不管。 只要给他架上去了,那就好办了,因为原着里面祝家庄对李应是啥态度,王伦可是太知道了,几乎就是没把李家庄放在眼里,李应去祝家庄好说好商量的要人,结果反而被祝彪给带兵打了。 原因就是在祝家庄看来,李应帮着梁山泊来要人,是勾结梁山贼寇。 现在你说李应来帮着梁山泊来说和,祝家庄会怎么认为…… 到时候,梁山这边先把李应给架上去了,结果他还没能完成这个任务,而且以祝家庄的状态,大概率会和李应开兵见仗,那祝家庄和李家庄的关系也就彻底瓦解了! 至于扈家庄,王伦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扈家庄和祝家庄是实在亲戚,姻亲,“一丈青”扈三娘和祝家三子祝彪早就许下了婚约,属于休戚与共。 但是,扈家庄实力一般,战斗力也只有“一丈青”扈三娘和“飞天虎”扈成,这兄妹两个本事虽说不错,但也赢不得真英雄,只要“扑天雕”李应不参战,那就好办了。 但是派遣谁去和祝家庄还有李应谈判,这个就不好弄了…… 首先这个祝家庄不太讲究,当初“扑天雕”李应派遣管家“鬼脸儿”杜兴去带着亲笔书信要人,都被祝家庄打了个半死,这还是自己人。 梁山的人去那里,极其容易被撕票儿啊! 所以,去的人必须武艺高强,就算是不成功,你还能跑的了。 至于“扑天雕”李应那里,应该派遣一个在江湖上有极高声望,或者是曾经在官府任职的人去,给足李应的面子。 王伦思来想去,因为去祝家庄的这个人,不需要什么口才,因为本来也没指望着祝家庄可以赔偿货物,只需要实力过硬就行。 所以安排“屠龙手”孙安过去就行了,以他的实力,祝家庄里面没人能够直接威胁到他。 至于李家庄那边,王伦本想着让“青面兽”杨志去,但是思来想去,这杨志不行,虽然他做过殿司制使官,江湖闻名,但是这小子不会做人那是出了名的,送礼把自己送进大牢,这事儿是王伦亲眼见过的…… 所以相比之下,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在江湖上名同样响亮的“豹子头”林冲则是一个好的人选,林冲做人,做事也都谨慎,待人接物也都可以。 至于“花和尚”鲁智深吗……他名声不小,但是草莽出身,没有分寸,和“扑天雕”李应这种有身份的人放在一起,就很难聊到一块儿去…… 毕竟,李应在江湖上被人称作“扑天雕”李大官人,在一定程度上等级和“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类似,那是标准的一方豪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第67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郓州,独龙岗下。 在王伦决定要对祝家庄下手之后,“屠龙手”孙安和“豹子头”林冲就踏上了前往祝家庄和李家庄的路程。 到了岔路口,两人兵分两路,一个祝家庄,一个李家庄,“屠龙手”直奔那祝家庄而去,但是这个祝家庄可不是特别好进去的。 首先是要经过这祝家庄在独龙岗下头的祝家店,就是时迁偷鸡,朱富挨打的那个地方,这地方就相当于是祝家庄的前哨站。 然后就是祝家庄的城堡外围是一大片林子,里头埋着各种陷阱和暗器,还全是盘陀路,进去的人不知道路径,要乱撞,走迷糊了就得掉进陷阱里去了。 但“屠龙手”孙安没有必要深入进去,到了祝家店就行了,因为虽然王伦看过《水浒传》原着,知道要在祝家庄找活路,就要遇见白杨树往左转,但是不敢保证祝家庄里面存在着一些原着没有提及的陷阱。 万一孙安贸然进去,出了点儿什么事情,王伦那可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啊! 王伦非常明白,不是你看过原着,就能掌握这个世界全部的变化,小心谨慎还是需要的。 不能因为王伦自己的自负而害死兄弟,毕竟这里不是书本,是真实的世界了。 而“屠龙手”孙安其实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到祝家店去,先把人教训一顿,然后把书信留下,就行了。 教训人,是给梁山泊弟兄们报仇,留下书信,是让他们给祝朝奉送去,让他们知道。 当然了,以祝家庄的尿性,王伦也能够预料得到,他们肯定不会像是王伦信里面说的那样,来水泊梁山赔礼道歉。 所以,王伦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屠龙手”孙安到了那独龙岗下,就远远看见了打着酒幌子的祝家店。 当初“笑面虎”朱富就是在此地被劫了,还被打了,随行弟兄们一个都没有逃过。 想起来“笑面虎”朱富那被打成了猪头肉的脸,孙安想着虽然未必要杀人,但是一会儿下手必须要重一点…… 得替“笑面虎”朱富出口恶气。 原着里面的祝家店倒是没有抢劫“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和“鼓上蚤”时迁等三人,毕竟三个人能有多少油水吗。 祝家店也不做人肉买卖,杀了也没有用,但是他们的黑店性质还是不变的,主要去干的,就是劫掠大队客商,带着货物的,油水大。 不然小来小去的小苍蝇他们吃了还嫌弃塞牙没肉呢。 到了店前,孙安看见这门口果然插着一排刀枪架子,孙安掀开酒帘时,腰间双剑鞘口的铜环撞出清脆声响。 那祝家店的店小二甩着汗巾迎上来,油腻笑容堆了满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上好的透瓶香好酒,您里边儿......\" 话音未落,“屠龙手”孙安右脚如毒龙出洞,\"嘭\"地踹中其膻中穴。 店小二倒飞着撞翻三张条凳,竹篾编的箩筐里萝卜干菜洒了满地。 这也是“屠龙手”孙安他手下留情,要不然,这一脚直接能把店小二送上西天。 眼见着“屠龙手”孙安上来就出手伤人,这群祝家庄的家伙也看了出来,对方似乎来者不善。 柜台后转出个疤脸汉子,抄起铁算盘厉喝:\"哪路蟊贼敢......\" 话音未落,孙安直接就用青霜剑的剑鞘已点中他章门穴。 那疤脸汉子浑身僵直,直接就栽进酒缸,浊酒漫过口鼻发出\"咕噜\"声响。 点穴,这个技术基本上系统练过武术的人都知道,让他们徒手攻击穴位,打出武侠小说里面什么“一阳指”,“六脉神剑”,“葵花籽点穴手”的效果是够呛。 但是,用兵器攻击人体薄弱穴位,他们是会用的。 但见“屠龙手”孙安左手紫电剑只是挽个剑花,那柜台后面冲出的两个伙计,其手中哨棒应声断作四截——剑脊拍在左首伙计腮帮,三颗黄牙混着血沫飞溅;右腕轻抖挑飞另一人束发巾,剑锋贴着头皮削过,惊得那伙计裤裆湿了一片。 啥叫虐菜啊,这就叫做虐菜啊,赤裸裸的虐菜啊,玩弄于股掌之上。 \"乖孙子们!梁山好汉讨债来了!\" “屠龙手”孙安声如炸雷,直接吓住了这几个家伙。 但找死的人总是很多的,层出不穷,从后厨里头又撞出四条莽汉,当先者挥动剔骨尖刀直刺孙安心窝。 孙安侧身闪过,青霜剑鞘尾端铜箍敲在对方肘关节,\"喀嚓\"脆响伴着惨叫,那柄尖刀扎进房梁颤鸣不止。 第二人高举板凳砸来,却见紫电剑化作流光,绕凳三匝,榆木凳面霎时碎成刨花,剑柄顺势顶在其气海穴,打得那条壮汉捂着肚子跪地干呕。 “你是何人,敢来祝家庄撒野!” 掌柜的祝二乃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奉的内侄,相比这些人,他听说过梁山泊的名号,一伙在济州地面上的“悍匪”。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跑到他们郓州地面上来了?祝家庄地处郓州,两方势力都不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冲突啊! “先拿下再说!” 正是因为脑中的这个想法,使得祝二提着鬼头刀从二楼跃下,刀锋劈开悬挂的腊肉。 而“屠龙手”孙安根本不管这个人手持背厚刃薄的鬼头刀带着重力加速度从楼板上面跳下来是带着多大的力道,直接就是一招双剑交叉,架住了刀刃。 随即,孙安便在火星迸射间突然撤力——祝二收势不及向前扑倒,青霜剑鞘精准戳中环跳穴,这祝朝奉的内侄顿时如抽了筋的癞蛤蟆瘫软在地。 最后两个庄丁挺枪刺来,孙安旋身如陀螺,紫电削断枪头、青霜扫断枪杆,双剑回鞘时两截断枪恰好插在他们布鞋前三分处。 此时此刻,这祝家店里面的人基本上全都让“屠龙手”孙安给打趴下了。 \"告诉祝朝奉。\" “屠龙手”孙安将染着朱砂印的书信拍在柜台,剑穗扫过祝二惨白的脸:\"这是水泊梁山王伦寨主的亲笔书信,让他看好了,照做,不然,早晚洗荡了你们这个鸟庄子。\" 说罢,孙安双剑归鞘,大踏步的就走了出去,而包括祝二在内的所有祝家庄之人已经是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孙安了。 此时的孙安,颇有一些“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感觉…… 祝二在地上被打得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终于缓过来了之后,连忙就往庄子里面跑去送信。 结果到了庄子里面,却发现祝朝奉不在,出庄办事去了。 老庄主不在,那就找三个少庄主吧,结果那老二祝虎和老三祝彪也不在。 老二祝虎到外面打猎去了,老三祝彪则是前往扈家庄,去看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一丈青”扈三娘去了。 祝彪对自己的这个媳妇可是非常满意的,三天两头的往扈家庄跑催婚。 那就剩下老大祝龙了,祝二问了问祝龙在那里,从家人口中得知,祝龙他“讨债”去了。 什么“讨债”呢? 原来祝龙去讨一个庄户的债,这个庄户欠了祝家庄两年的地租,但是近些日子卖了自家的传家宝,从隔壁李家庄娶来了个媳妇,今天正在办喜事。 祝龙一听说就怒了,你有钱不还租子,还娶媳妇,太过分了,干脆就直接去要租子了。 结果呢,半路上又听见人家说,这个庄户娶的新娘子还很俊…… 这祝龙就起了歪心思了…… 祝家庄这三个少庄主里面,老大祝龙最为好色,糟蹋过不少祝家庄的大姑娘小媳妇,岁数不大妻妾成群,老二祝虎极其残暴,动辄就因为些小事打死庄户,老三祝彪读过书,但是飞扬跋扈,倒还算是三个人里面较好的呢。 但是,因为祝家庄在这里就是土霸王,他们全无任何问题,也没有官府捉拿,他们治下的佃户更是不敢怎么样…… 这不是,这边红烛高烧的喜堂里,喜庆的音乐就忽地走了调,因为祝龙带着一二十号庄丁进来了。 “钟离梓,你有钱娶媳妇,没钱交租子啊!” 祝龙踹翻描金屏风时,满座宾客的贺词卡在喉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谁惹得起祝家啊! 那庄户钟离梓闻言,立刻上来作揖赔罪道,“大少爷,再请宽限些时日,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人自当还清欠款!” “你都脱了两年了,今天不还清了,庄规伺候!” 祝龙这边说着,旁边一个庄丁直接就拿出来了一根刺藤做的鞭子,在空中凌空抽响了起来。 这祝家庄的庄规就是,欠了租子,还不上的,吃一顿刺鞭一百下,然后就不要你的租子了。 但是这带刺的刺鞭一百下打完了,基本上没有能活着的人了,反正祝家庄里的人是没见过,打完了全都是皮开肉绽,甚至要见骨头…… 每年祝家庄总有几个交不起租子,死在刺鞭之下的人…… “大少爷请宽限,莫要伤了我夫君性命!” 听说祝龙要动庄规,那新娘子直接急了,掀开了盖头忙过去求情。 这女子是东村李家庄的女子,算亲戚,还算是李应的远方亲戚,表侄女辈的人。 “呦~” 新娘子盖头一掀开,祝龙一看,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顿时淫笑起来。 “没钱,没钱好办啊,给人也行啊!” 但见这祝家大少爷突然变了脸,满脸的淫笑,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新娘皓腕,生生将人从地上给拎起。 “既是独龙岗的土,便该先润我祝家田,你拿还我祝家租子的钱娶的娘子,我就先来尝尝滋味。” 祝龙喷着热气,狞笑起来,拖着哭喊的新娘往后院去。 “大少爷,这不成,不成啊!” 新郎官钟离梓扑上来抱住他祝龙锦靴,却被护院家丁一棍敲在膝窝,骨裂声混着惨嚎震落了梁上喜幢。 “啊!” “滚开!” 那些个家丁庄丁不用祝龙吩咐,直接把钟离梓围住,痛打一顿,而那其余庄客手持兵器,恶狠狠道注视之下,男女两方的客人也都没有一个人赶上去阻止…… 祝龙直接把新娘子拖进喜房之内门闩落锁的闷响惊飞檐下麻雀。 窗纸映出新娘挣扎的剪影:凤冠珠帘乱颤如 雨,茜红嫁衣肩头忽地裂开半幅。 “大少爷,我是东村李大官人的亲戚,烦请你看在他的面子上……” 屋内传来新娘子的哭喊,而祝龙则不以为意,“那好啊,亲上加亲! “来吧!” “啊!” 普通人在权势面前,纵然使出全身解数,也挡不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他人所有…… 路过的老嬷嬷听见里头传来织金腰带崩断的脆响,哆嗦着往地上降了口唾沫:“牲口,作孽啊!” 待到梆子敲过三响,祝龙系着松垮的玉带踱出房门时,廊下灯笼照见门槛处被打得半死的钟离梓。 “你娘子不错,很润,你欠我家的租子,就算免了!” 祝龙心满意足的离开,护院提着水桶进去收拾,抬出件撕成碎条的百子千孙被,当中裹着几缕青丝,在夜风里飘如冤魂索命的幡…… “啊!” 就在此时,屋内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钟离梓爬进屋内一看:不堪受辱的女子已经碰墙自尽,赤条条的身子尸横新房之中…… “啊!娘——子——” 钟离梓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祝龙探身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撇了撇嘴道,“可惜了,还嫩着呢……给他留下点儿银子,你娘子就算是我买了……” 说罢,祝龙抬脚就走,让庄丁扔了二十两银子在地上,活塞给狗扔骨头。 祝龙走后,宾客们才敢围了上去,查看钟离梓的伤势。 “我说钟离梓啊,咱们惹不起祝阎王一家啊,还是认了吧……快拿这些钱去给你娘子办一份发送……” 一旁的钟离梓眼中似乎有着无形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我不认,劳烦诸位,把我送到东村李家庄,我……我要……我要报仇……” 众人看着钟离梓的样子,全都是嗟叹不已。 第68章 欺上瞒下,必取祸 而那边祝龙刚刚“舒坦”完了,要往家回的时候,那祝二直接找到了祝龙。 其实,那祝二早就到了这里,只是因为祝龙之前都在干“那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敢打扰。 “大少爷,祸事了……” 祝二刚一开口,祝龙就发现了祝二形象上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不对,祝二,你脸怎么了?” “大少爷,咱们祝家店遭人打了,来人自称是水泊梁山的人,说咱们祝家庄得罪了他们,送来封信,要庄主照办,不然就来打了。” 祝二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信给递上去,祝龙是将信将疑的接过信件打开。 “嗯……这人的字倒是不错,多宝塔颜体的……” 信中内容如下。 祝家庄主并三子亲启: 朔风猎猎,聚义厅前替天行道大旗犹自翻卷;寒星凛凛,蓼儿洼中八百水泊岂容宵小横行! 尔祝家庄自诩豪强,盘踞独龙岗二十载,与吾梁山素无江湖恩怨。 然今岁腊月廿三,贵庄鼠辈劫我梁山商队、伤我头领朱富、屠我二十弟兄、掠我三车货物,此等恶行,天厌神怒! 所谓不告而取,是为窃,尔等所行,无外乎巧取豪夺,杀人越货! 朱富兄弟乃笑面弥勒,常携酒肉周济穷苦,尔等刀斧加身时,可闻苍生恸哭?我梁山儿郎护民贩货,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尔等设伏酒肆,使的是蛇蝎歹毒之计!断魂谷中血浸黄土,夺命林间尸横遍野,此仇不共日月,此恨可填沧海! 今奉绿林铁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须赔我梁山白银五千两、粮草八百石、良马三十匹;二须缚献当日行凶恶徒,绑至金沙滩前受三刀六洞之刑;三须祝朝奉亲捧认罪书,三步一叩拜上忠义堂!三日之内若无回音,休怪梁山泊虎狼之师踏平独龙岗——届时烽火照天时,莫道王某不曾留转圜余地! 梁山泊总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顿首 政和四年冬月盖替天行道朱印 祝龙仔仔细细的读完了这一封王伦的亲笔书信,读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发笑,发出“哼哼”的声音。 看到了最后,祝龙直接把这封书信给撕了! “唉!大少爷,您怎么给撕了!” 祝二见状,连忙阻止,可是已经晚了,信件已经成了废纸,祝龙手一抖,就随风飘散了。 “这狗日的王伦,他放屁,我一个字都不会给他,什么狗东西!还要我们给他赔这赔那,他也配,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我们劫杀他的商队了?” 祝龙问道。 闻言,祝二便低下头来,承认了他们打劫过一支不知名商队的事情…… 但祝龙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他们祝家庄理亏,也依旧没有想要告诉自己老爹祝朝奉,进行妥善解决的想法。 因为在祝龙看来,这水泊梁山虽然在济州府闹得挺凶的,那是济州府的官员一个个的无能而已,真的来了他们祝家庄,他可就要好好的教一教他们做人。 所以,祝龙自己做主,说不用告诉祝朝奉,也不让祝二告诉祝朝奉这回事,他到底要看梁山泊敢怎么样。 所以,这样一来,祝朝奉不知道王伦传信一回事,不然就算是祝朝奉不同意,也会想办法妥善解决,毕竟祝朝奉作为祝家庄庄主,经营了祝家庄这么多年,虽然人品不好,但肯定是能够周全事情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祝家庄之事暂且不表,单说前往了东村李家庄的“豹子头”林冲。 “豹子头”林冲身后还跟着三十个小喽啰和三辆大车,毕竟要和他“扑天雕”李应打好关系,也得有开门的礼物不是。 到了李家庄前面,林冲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李家庄的防御力估计也是不弱啊,这外头是庄户,内里有吊桥,围墙,护城河,只是城堡的高度没有祝家庄高,占地面积也没有祝家庄大罢了。 祝家庄的主要收入来源的土地,种地打粮食收租子,所以必须要有庞大的土地基数作为支撑。 而李家庄就不太一样,李家庄在李应名下的土地当然也不少,但是“扑天雕”李应的主要财源收入则是来自于经商。 “扑天雕”李应这个人,是个能人,极其善于理财,有其擅长经商,家财万贯那不是说着玩儿的,所以庄子里不需要那么夸张面积的土地。 而其在原着里面的水泊梁山上就是负责搞钱粮管理的头领,上应“天富星”,标准大财主。 对于这个理财能手,王伦也是颇为想要让他上梁山的,毕竟,现在的水泊梁山上也缺乏一个能理财的人。 李应的性价比在这方面就很高,除了理财能力之外,还有其他本事,这位“扑天雕”李应。实力保底八骠骑实力,甚至有可能和林冲一样,是标准的五虎将实力。 李应第一次出场,就十几回合败祝彪,虽然被祝彪放暗箭射中,但是硬实力碾压祝彪把他当儿子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祝彪的实力能二十余合与花荣不分胜负,所以李应在马战上应该是至少大于等于“小李广”花荣。 况且他还有飞刀绝技,飞刀,流星锤一类的上限可以很高,参照张清,石宝,杜微。李应发挥得好阴死个别五虎都是有可能的。 论步战能力,在引诱卢俊义上山的时候,李大官人还被宋江当做步军高级战力派出去打过卢俊义,基本上除了水军,李大官人的本领也算是挺全能了。 但是,这样一个家财万贯,且富甲一方的人,不是特殊情况肯定是不会上水泊梁山上落草为寇的,这一点也是王伦所料到了的…… 所以,只能说,期望着这一次李家庄和祝家庄能够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好李应还是处于下风的状态,让他不得不上梁山……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林冲一行人很快就被李家庄的庄丁发现,林冲通名报号,“我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前来求见李大官人!” 庄丁一听,都不敢怠慢了,立刻去汇报。 不多时,李家庄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了一队人马。 林冲定睛看去,这领头的一个人却把他给吓了一跳。 为什么呢?这人长得就不是个人模样! 那脸上的五官,就好像是被打乱了次序重新排列了一样,根本都不在一个位置上。 原本像是“青面兽”杨志那样的长相就够难看的了,可和眼下这位仁兄的长相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位的脸,那纯粹像是个鬼一样! 那人走到近前,唱了个大喏,说道,“小人乃是李大官人家中的官家,江湖人称鬼脸儿杜兴,见过林教头,不知道林教头前来何事?” 林冲在江湖上名声大,所以大家都会给面子,所以杜兴亲自来迎接了。 这个“鬼脸儿”杜兴从前在蓟州打死了一同做买卖的伙伴,下了大狱,他因熟知拳棒而和押狱杨雄兴趣相投,于是杨雄救了他。 他出狱后遇到富豪李应,深得李应信任,做了李家庄主管,原着中说“每日拨万论千,尽托付与杜兴身上”。 所以说,其实李应的家大业大,有一半儿都是这位“鬼脸儿”杜兴的功劳,他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是个理财的能手,这主仆二人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只不过,上了梁山,他的经商头脑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杜兴和朱贵担任南山酒店迎宾使,山寨排行第八十九位,屈才啊! 后来南征北战,杜兴基本上毫无建树,受招安征方腊后,杜兴被封为武奕郎,后随李应回到家乡独龙岗李家庄,与李应一起做了富豪,俱得善终。 这就得骂一骂宋江了,人不能尽其才啊,一个理财能手你非得让他开酒店去打仗,暴殄天物啊,换了王伦,就让他专门给王伦分销做生意,这才是他的能力之所在。 “原来如此,林教头请进庄!” “鬼脸儿”杜兴也不是凡人,会察言观色,他看出来了林冲脸上有一个金印,又听说过一些林冲的事情,知道林冲上了梁山。 那么林冲这次自然而然是为了梁山来找“扑天雕”李应的。 到了庄内,林冲终于见到了“扑天雕”李应,李应叫人奉茶给林冲,询问道,“我李应也久闻林教头的鼎鼎大名,只是听闻林教头落草水泊梁山,不知真假?” “大官人消息灵通,林冲受奸臣所害,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之事,但今番确实是为了我梁山泊之事而来,请看!” 林冲这就把王伦的亲笔书信一封交给了“扑天雕”李应,李应结接过信件来一看,才知道了王伦的意图。 “原来王寨主与祝家庄之间发生了不快,想来也是误会一场,我们独龙岗三庄结盟,同气本是连枝的弟兄庄子,梁山泊与祝家庄有过节,今番王寨主看得起我,请我来调节矛盾,李应也自当尽力!” “扑天雕”李应这个人,那是极其好面子的,但是王伦在他的信件里面把他“扑天雕”李应给夸了个一溜够,所以李应还是很高兴的。 “大官人高义,王寨主还有三车礼物要送给大官人,请大官人过目!” 林冲说罢,便拉着李应来到了三辆大车前面,李应忙说,“客气了,客气了,王寨主礼重了!” 第一车,林冲拉来的是高度白酒,在中国,最早的酒类是黄酒和米酒,它们的酒精含量一般在5%-12%之间。到了唐宋时期,随着酿酒技术的提高,出现了高度白酒,酒精含量可以达40%-60%。 但是,这些高度酒普遍都是在元朝之后广泛出现的,之前的蒸馏酿酒技术不普及。 而王伦现在批量搞出来的高度白酒,算是这个时代得天独厚的头一份了。 “大官人品鉴品鉴!” 林冲拍掉了一坛酒的泥头封,李应凑近了一闻,一脸陶醉的样子,“嗯,我李应最善于品酒,想来此酒定然是窖藏三十年的珍品!” 实际上,这高度白酒也就酿造了三个月,但是由于其是高度白酒,浓度大,所以李应闻起来和普通低度酒窖藏了三十年的差不多…… “王寨主出手阔绰,我李应也是爱酒之人啊,到时候还要回礼给王寨主才是!” 李应说道。 第二车东西,是一整车的雪花细盐。 这个让李应看着都有些吃惊。 因为盐在古代属于战略物资,而且不好弄,尤其是越细的盐越难弄。 普通老百姓很多人都吃不上盐,都是去弄土盐去吃的。 古代要给盐提纯的话,一般都是先让粗盐溶于清水,然后再经过过滤、蒸煮这两道工序提纯。有一种说法是古代人直到宋朝末年的时候,才开始能够熟练的给海盐、矿盐进行提纯。 古时候人们如果要给粗盐提纯的话,一般都是先让粗盐溶于清水,然后再经过过滤、蒸煮这两个步骤得到提纯的盐,只不过那个时候提纯出来的盐是没有现在精细的。 而现在是宋朝中后期,其实提纯盐的技术还没有发展起来,除了滨海地区,大部分地方都是缺少盐的。 虽然说大陆上很多地方都有矿盐,但是由于矿盐有毒,含有重金属,吃了死人,所以根本无人问津。 但王伦会提纯啊,这种知识说实话,上过中学物理课和化学课的人都能进行妥善的操作。 所以,王伦就大肆收集各种矿盐进行提纯解毒,最后将其弄成食盐,满足梁山泊自我食盐需求之后,这食盐可是硬通货,可以换取其他资源。 这个世界上很多地方还缺盐,比如北方游牧民族,盐铁茶叶粮食就是他们南下的一大原因。 而此时此刻王伦弄来了这么多上等的雪花细盐,李应也不禁感叹起来,看来水泊梁山的实力确实不俗,这些必然是王伦自己开采的私盐。 而不管是盐还是铁,能够掌握一样,那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财源! 第69章 多阴险,推波助澜 “扑天雕”李应大概能够猜的到,王伦送他这么多盐,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 毕竟,水泊梁山能够自我生产出这么多的私盐,那就有着丰厚的财力,而以水泊梁山的军事实力来看,独龙岗三庄单独拿出任何一家,都不可能是水泊梁山的对手。 独龙冈三庄加起来有一两万兵马,祝家庄是三庄中最强的,比较能打的庄客有一两千人。 祝家庄的骑兵有三百多人,庄内的马匹仅破庄后被梁山缴获的就有五百多匹,原着里宋江下山攻打祝家庄时,出动了六百马军和六千喽啰,后来吴用带来的援军有五百人,从兵力上来说,梁山略胜一筹,但是也没有明显优势。 但如果算上扈家庄,祝家方面还有优势。 现在王伦的水泊梁山能战斗的兵马还没有过万,所以和当初宋江的情况差不多。 “王寨主颇为礼重,叫李某不胜惶恐!” 李应想到这里,更能感受到王伦对自己的善意,毕竟要是不善,还用得着送礼吗,这就是区别开祝家庄的做法…… “最后一车礼物,请看!” “豹子头”林冲又从马车里面拿出来了最后的礼物,这是一车白糖。 “这是……” 当然刚看见白糖的“扑天雕”李应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毕竟白砂糖从外观上来看,和盐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林冲示意“扑天雕”李应尝一下,李应伸手沾了点东西送到嘴里,发现居然是甜的! “糖?!” 李应更为吃惊了,这么大批量的白花花,没有一点儿异色异味的糖!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制糖的国家之一,早在西周时期就有饴,西周的《诗经·大雅》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因此饴糖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糖。 虽然说历史悠久的制糖工艺,让饴糖很早就站在了中国的历史舞台上。 但是在明代之前,市面上流通还是以红糖和黑糖为主,后世人们每家每户都能吃到的白砂糖还未问世。 现在的大部分糖类物品都是黑糖和红糖,少量的白砂糖基本上都是供给达官贵人,王子公孙他们食用,而且产量很不稳定。 所以基本上有钱人都使用的是另一种代替品——蜂蜜,但是这依旧不能磨灭他们对于白砂糖的喜爱。 因为这也是他们对于自身实力和地位的表现象征之一…… 毕竟古人干什么都讲究个“意境”吗,尤其是身份越高,文化越高的人,白砂糖比起其他的糖类,首先就有着高颜值,颗粒为结晶状,均匀,颜色洁白,洁白如霜。 要是能够大规模现世,没准还能有几个诗人、词人什么的写两首赞颂白砂糖的作品传世呢。 所以,颜值高口味正的白砂糖必定能让穿越者借此打开权贵阶层之路!日进斗金! 山东不产甘蔗,这批糖都是王伦派人购买了江南的新鲜甘蔗用黄泥水淋脱色法做出来的。 制造方法也很简易,就是将成熟的甘蔗榨汁,盛入缸中,用火熬成黄黑色的糖浆,然后等待凝结成黑砂糖,然后用黄泥水淋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漏斗中留下白霜,这就是最早的白糖。 其原理就是依靠黄泥的吸附性,此法得到的白砂糖和现代的没法比,但是颜值和味道足以吊打当时的砂糖。 其实这个方法在唐高宗李治年间就被人无意间发现,只是到了明代嘉靖年间才被广泛应用,现在还是属于那种一招鲜吃遍天的技术。 王伦日后如果能够把势力发展到了江南地区,自然也就能多了一条财源。 “李大官人,这些东西都是我水泊梁山所生产的特产,些许薄礼,请李大官人笑纳!” 林冲这么说,是得了王伦的嘱咐,宣传梁山泊的财力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李应暗示。 李应是个非常优秀的商人,自然有着独到的眼光。 倘若这次计划不成,没有挑起李应和祝家庄矛盾,起码让他看见梁山泊的特产,日后有可能的话,和他做生意。 不管是酒,还是盐,这都是大宋朝禁止私人大规模买卖的东西,只要把李应拉到这条路上,早晚也是能把他拉下水的…… “王寨主太客气了!” 李应此刻态度也更加改变,不管怎么样,起码现在在他眼里,梁山是不能得罪的。 这边已经转移到了客厅,李应备下了丰盛酒宴来款待林冲,而林冲三句话不离让李应调和他们和祝家庄之间的矛盾。 李应也明白这就是王伦派遣林冲前来的主要目的,他有心和梁山泊交好,又收了人家的重礼,自然要答应,于是便保证道,“我们三庄结盟,同气连枝,祝家庄祝朝奉那也是我多年老友,既然是你们之间有所误会,李应自然要调和一番,义不容辞。” “劳烦大官人了,久闻大官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不亚于沧州的小旋风柴进大官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豹子头”林冲舌灿莲花,又把这“扑天雕”李应给捧了一下,本来李应就是好面子的人,现在林冲把他和“小旋风”柴进一类比,自然是满足了他很大程度上的好奇心。 虽说“扑天雕”李应在江湖地位上也不差,但是和“小旋风”柴进还是差一些的,林冲这一捧,可谓是瘙到了李应痒处的。 就在此时,“鬼脸儿”杜兴脸色无比难看的直接冲了进来,本来他长得就像个鬼一样,现在活赛过一个厉鬼。 “老爷,出事了……” “鬼脸儿”杜兴本来想把李应叫到一边去说这件事情,哪里知道这“扑天雕”李应刚刚喝的是林冲带来的的水泊梁山牌高度白酒,第一次喝,不适应,有点儿上头了,没看出来“鬼脸儿”杜兴给他使眼色,直接说了句,“有话就这儿说吧!林教头也不是外人!” “这……好吧,老爷,您的表侄女婿来了……” “扑天雕”李应没等“鬼脸儿”杜兴说完,就开口打断道,“哦,对了,他们今日成亲,这是来请我喝喜酒的,我便不去了,杜兴,你带我去一趟,多备点礼金,虽说是我的表侄女,平日里来往不多,可也是我们李家的人,不能太寒酸……” 杜兴听得脸色越发难看,想说吧,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支支吾吾,“老爷,这……不是这么回子事儿啊……您……算了,人就在外面,您自己问吧……” 说罢,“鬼脸儿”杜兴一挥手,四个庄客就把一扇拆下来的门板给抬了进来,上头躺着的,正是被打断了腿,浑身是伤损的的钟离梓。 “这是……” “扑天雕”李应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这人是谁,还是钟离梓爬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表叔庄主大人在上,表侄女婿钟离梓不能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啊?!是你!你不是今日成亲吗,怎么就这样了……” “扑天雕”李应连酒都醒了,明明一个棒小伙子,怎么突然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了! “表叔大人在上,我娘子,您表侄女,被祝家老大给……给逼死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应脑子里面简直是直接炸了,他根本你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是这么一回事……” 那钟离梓当即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给说了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应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檀木桌子上,檀木桌上的裂纹突然活了。这些原本细如发丝的旧痕,此刻在李应掌下蜿蜒出狰狞脉络。 侍童端着醒酒汤的手指开始发颤,瓷盏里的琥珀色液体在青天白日下荡开一圈圈惊惶的涟漪。 \"好个祝家老贼!\" 林冲此时也跟着骂了起来,因为祝家庄这件事情办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在人家新婚之夜强抢了新娘子玷污人家新娘,使得新娘子羞愤自尽不说,这新郎也被打了个半残不活。 就是欠你家钱,又有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决绝吗? 这不纯纯畜生吗! 当然了,林冲没那个心思像是“智多星”吴用一样,专门用语言拱火去激怒“扑天雕”李应,但是他这无心之言确实起到了这种效果…… 对于李应来说,自己和祝朝奉那是一个辈分的人,祝家三子在自己面前都是自己的晚辈,三庄结盟,同气连枝,自己李应的地位和祝家庄是平等的。 自己这个表侄女虽说和他已经算是远房亲戚了,但那也是他李家的人啊,祝龙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说看上了,可以来李家庄求亲,双方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应也愿意亲上加亲,当然,这是另一件事。 可是你祝龙明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李应的表侄女还强行奸污,把人逼死了,这不是不把李应放在眼里吗? 这件事已经是让“扑天雕”李应火冒三丈了,更何况还有林冲这个外人在场,李应要是不表现的强硬一点,他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啊! “点起兵马,我要去祝家庄兴师问罪!” 李应暴喝一声,旁边管家“鬼脸儿”杜兴连忙拦住,就“扑天雕”李应现在的这种状态,两家人一见面非得是打起来了不可。 所以,杜兴就进行了劝说,说祝朝奉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如派遣他去交涉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李应虽然极度的生气,但也还有那么一点儿理智在,就应允了“鬼脸儿”杜兴的说法,直接让他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祝家庄询问了。 毕竟,眼下林冲还在庄子里面,他李应还得陪同客人,总不能把“豹子头”林冲直接给扔下了吧…… 但是,很快,“鬼脸儿”杜兴就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杜兴说到了祝家庄,没有见到祝朝奉,但是见到了祝家三子祝彪,他说明了情况之后,结果祝彪直接就把信给撕了。 祝彪破口大骂杜兴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祝家庄撒野,并且痛打了杜兴一顿把杜兴给赶出去了。 这也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原着水浒传中的祝彪,就是一个年少轻狂、目中无人、骄横跋扈、草菅人命的地主恶霸富二代,一个为祝家庄召来灭门之祸的罪魁祸首! 原着里李应可是祝彪的长辈啊!祝彪不但完全没有任何敬意,反倒要把他“捉了也做贼人解送!”气焰之嚣张,真的让人无法忍受啊! 不但祝彪狂妄自大,骄横跋扈,毕竟连祝家庄的一个店小二都气焰嚣张,狂妄之极! 所谓上行而下效,果然不差。 而祝彪其实他也是有目的的,不是单纯的飞扬跋扈。 祝家庄在独龙岗三庄里面实力最强,所以他们其实是很想要吞并三庄,成为这一代最大的豪强地主的。 西村扈家庄的实力最为弱小,所以祝家庄最先对他们下手,用的是软刀子的方法:联姻。 “一丈青”扈三娘已经和祝家三子祝彪结亲许下了婚约,以后可以慢慢的蚕食掉扈家庄。 而对于东村的李家庄,祝朝奉一直颇有忌惮,因为“扑天雕”李应的李家庄实力虽然没有祝家庄那么大,但是其本身武力值极其了得,而且家财万贯,实际上也不是个好吞并的。 所以,祝朝奉并没有急于对“扑天雕”李应的李家庄下手,这老头子和李应是一代人,他是目睹过李应的真本事的,真打起来祝家庄他的三个儿子一起上不一定打得过“扑天雕”李应一个人。 但是,他的这三个儿子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们三个都是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李家庄,根本就是等闲视之。 特别是这个祝彪,一直就认为祝家庄完全可以单独吃掉那李家庄,但是祝朝奉一直对于李家庄都没有动作,他就很不满。 这次可算是让他看到了机会了,他这么做,所为的也就是一件事——激化矛盾,让祝家庄和李家庄全面开战,打乱三庄结盟的格局,吃掉李家庄,让祝家庄独霸独龙岗! 第70章 独龙岗,扑天雕降龙 正因如此,在祝朝奉离开祝家庄的时候,祝彪找茬来和“扑天雕”李应把脸皮撕破就是他的上上之选,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激怒“扑天雕”李应,最好让李应兴师问罪而来,他们直接迎战。 等到了祝朝奉回来,木已成舟,他祝朝奉还能说什么? 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直接达到了他的逾期,“鬼脸儿”杜兴作为李应身边的体己人,被他们打了一顿放回去,这基本上就等于是拿着鞋底子去“啪啪”的打李应的脸啊! “传我命令,点起五百庄客,跟我去祝家庄朝那三个兔崽子讨要说法!” 李应拍案而起,随即庄客便把他的趁手兵器,一条浑铁点钢枪拿了来。 林冲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条通体金属的铁枪,不比自己的丈八蛇矛轻,看来这位“扑天雕”李大官人的本事,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教头在庄内少歇,带我料理完事情,再来与你吃酒!” 按说身为主人把客人给扔下,这不是好的待客之道,但是“扑天雕”李应现在是真忍不住了,他要不去祝家庄兴师问罪,肺都得气炸了。 而“豹子头”林冲则是开口说道,“李大官人不必麻翻,林冲也愿意陪同大官人一起前往,看看那祝家三子的武艺。”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这状况已经因为突发事件而超出了之前王伦和林冲的设想,估计不需要梁山泊想办法,现在李家庄和祝家庄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 眼看着就要开兵见仗,林冲想着还是要多了解一下祝家三子的本事才对! “好,有林教头为我掠阵,看他们敢怎地!” 李应直接答应,虽然他艺高人胆大,没有把祝家三子给放在眼里,但是毕竟李家庄能打的就他一个人,原本还有个“鬼脸儿”杜兴,现在则是被打得浑身伤损,有林冲帮忙,倒是多了个高级战力啊! 说干就干,“扑天雕”李应点起五百精壮庄客,披挂整齐,直接和林冲前往祝家庄兴师问罪。 这“扑天雕”李应的庄客们,也都是江湖上有本事的人,别看他们数量虽说不多,但是比起普通的庄丁是要厉害的多的。 作为不差钱的一方豪强,其实“扑天雕”李应也学着他“小旋风”柴进养门客,只不过那“小旋风”柴进走的是广撒网的路线,手底下个顶个的是废物。 而“扑天雕”李应招收庄客门客都是有门槛有要求的,但是你满足了要求就好好的对待你,所以他的庄客整体数量上没有“小旋风”柴进多,但是质量要高上不少,且都愿意为李应效死。 这基本上已经不能以庄客范畴来进行解释了,应该是用“死士”来解释了。 那边祝家庄下,李应领兵马前来兴师问罪,早有人报告给了祝家三子。 此时,祝龙,祝虎,祝彪三人都在庄子里面,教师“铁棒”栾廷玉在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也匆忙前来。 “三公子,李应前来,是为什么?” 栾廷玉不知道李应怎么会突然打上门来,非常意外。 “哼教师,两位哥哥,且听我说……” 祝彪便将来龙去脉给众人说了,“铁棒”栾廷玉听说是祝龙奸污逼死李应侄女而引起的事情,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后来又听见人家派管家杜兴来要说法,结果被祝彪让人给打回去了,更是无语。 哪有这样办事的啊! 作为祝家庄的教师,他“铁棒”栾廷玉是被祝朝奉重金礼聘到祝家庄的,祝家三子也都是他调教出来的武艺。 但是,他作为一个武夫,在做人方面对这祝家三子就没有什么好的指导了,所以这三个人从小到大几乎是无恶不作。 虽然他没有教给祝家三子坏的东西,但是他身为教师,没有匡正三人在品德上的厥失,帮助祝家庄干活,很多时候都是欺压良善可以说他也不干净。 如果真的是有良心的人,早该辞职走了,毕竟祝家在独龙岗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天怒人怨,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但是“铁棒”栾廷玉这个人虽然有点儿良心,但是因为他认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吃了祝家的就不好离开,所以一直都是在被动的做帮凶。 祝龙怒气冲冲的说道,“娘的,睡个小娘子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现在怎么办……” 事情是他干的,到了这会儿,他倒是没有主意了! “父亲不在,李应来犯,先打退他再说!” 老二祝虎最没有脑子的一个,残暴不仁,冲动暴怒,眼下这情况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过去。 “二哥说得对!” 祝彪等的就这句话,因为一旦两家打起来,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皮,再也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要人咱们给他交不出人来,总不能把我和大哥交给他李应发落吧,就直接和他李应开兵见仗!” 祝彪是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 “可是……李应武艺高强,而且庄主未归,如此怕是……” “铁棒”栾廷玉尚有疑虑,因为这祝家三子年纪小,根本没有见识过“扑天雕”李应的厉害。 但是“铁棒”栾廷玉是见识过的,想当初李应刚刚开始发展李家庄的时候,也遇见过匪徒攻打,都是“扑天雕”李应一条枪把他们全都给打退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他“扑天雕”李应的对手…… “不必怕,栾教师,此战若是能杀死李应,李家庄便是唾手可得,我爹早就想要吞并东西两庄很久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祝彪说完这话,已经是得到了祝龙和祝虎的支持。 “三弟所言有理,老爹开了我们祝家庄的基业,而我们三兄弟此番便算是开疆拓土,点起五百兵马,出战李应!” 眼见着祝家三子已经打成了共识,“铁棒”栾廷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不是祝家人,可以给建议,但是绝不可能进行决策,他没有这个权力。 祝家三子再加上“铁棒”栾廷玉四人披挂整齐,便率领五百精壮庄丁杀出正门,与李应对阵。 李应眼见着祝家三子带兵出来,这明显是要和自己硬碰硬,更是破口大骂道,“祝家小儿,你们欺人太甚,真当我李应软弱可欺吗?我李应与你爹是平辈,你们这些小辈,欺人太甚,难不成现在还要与爷爷我兵戎相见吗?” 祝彪闻言,“呸”了一声,反唇相讥道,“李应,你好不要脸,我爹和你联盟,那是看得起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旗杆子上绑鸡毛,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兴兵来犯,今日便结果了你!解释莫说你的什么侄女,你的妻女也是我祝家庄的胯下之奴!” 祝彪言语轻慢狂妄,简直是把“扑天雕”李应给彻底气炸了,李应大吼一声,“小贼出言狂妄,我先挑了你!” 说罢,“扑天雕”李应便手持浑铁点钢枪,直取那祝彪。 “老贼安敢!” 没等祝彪上前,最为暴躁的祝虎手持开山刀便冲了上去,截住了“扑天雕”李应厮杀。 虽然没有和祝彪交战,但是打祝虎李应也不会留手,手中浑铁点钢枪如苍鹰搏兔,与祝虎的开山刀搅在一起。 那李应,枪尖抖出碗大枪花,与祝虎开山刀撞出连串火星。 两匹战马错蹬的刹那,祝虎刀背反撩李应右肋,口中兀自叫骂:\"老儿枪头软似娘们绣花针!\" 李应冷笑拧腰,浑铁枪杆\"铛\"地架住刀锋,顺势毒蛇吐信般直刺祝虎咽喉。 祝虎慌忙仰面闪避,刀锋擦着马鬃扫过,削断三缕赤红鬃毛。 十回合间,祝虎刀势如狂风卷地,接连三记力劈华山震得李应枪杆嗡嗡作响,他似乎觉得李应不过如此,这厮便愈发张狂:\"李家庄主就这点本事?不如把浑家送来......\" 话音未落,李应突然变招,枪尖似灵蛇绕树缠住刀柄,猛地向上一挑! 祝虎右臂青筋暴起,开山刀险些脱手,后半截污言秽语硬生生噎在喉头。 十五回合时,李应枪路陡然加快,一杆铁枪化作千百条银蟒,枪尖专挑祝虎刀法衔接的刹那破绽。祝虎额角淌汗,刀锋每每迟滞半拍,铁枪便如附骨之疽贴面擦过。 旁边的“豹子头”林冲看到,也不禁咋舌,这位李大官人,江湖地位可真是打出来的啊! 当枪尖挑飞他祝虎护肩铜钉时,李应暴喝如雷:\"竖子,现在可知枪头软硬!\" 至二十回合,祝虎双臂已似灌铅,李应枪杆突然横扫千军,祝虎横刀硬架,虎口崩裂处鲜血顺着刀柄淌到肘弯。 铁枪借势腾空倒转,枪纂毒龙般捣向祝虎心窝,祝虎勉力侧身闪避,枪纂擦着护心镜掠过,精钢镜面竟被刮出三寸沟壑! 此刻他哪还有余力叫骂,满口钢牙几乎咬碎,眼角余光瞥见李应枪尖又至——这次直取他坐骑双目! \"二哥当心!\"观战的祝彪惊觉不妙,却见李应铁枪突然在半空划出弧月,枪刃贴地卷起三尺沙尘,祝虎战马惊嘶人立,将他重重摔落马下。 李应枪尖抵住其咽喉时,祝家阵中忽有破空声至——栾廷玉的铁棒挟风雷之势横扫而来! 面前祝家庄武艺最好的就是他“铁棒”栾廷玉了,此刻出手救人,也是用上了全力。 栾廷玉铁棒横扫的罡风掀起李应战袍下摆,李应撤枪回防的刹那,祝虎已被祝家庄亲兵拖回本阵。铁棒与钢枪轰然相撞,震得两匹战马齐齐倒退三步——李应虎口发麻,暗赞这祝家庄教师果然名不虚传。 而“铁棒”栾廷玉也是心头剧震,方知\"扑天雕\"威名绝非虚传。 二十回合间,铁棒如乌龙搅海,枪影似银蛇乱舞。栾廷玉一招\"泰山压顶\"当头砸下,李应横枪架住,枪杆竟被压得弯如满月。 却见李应暴喝声中双臂虬筋暴起,浑铁枪猛然弹起,震得栾廷玉铁棒险些脱手。 观战林冲微微颔首:\"李庄主这招''崩山式'',用的是炉火纯青啊,没有一二十年的硬功夫,怎么用的出来,千锤百炼,才见威力啊。\" 至三十回合,那“铁棒”栾廷玉铁棒舞出漫天棍影,却总在刺中李应甲胄前被枪尖点中棍梢。 “扑天雕”李应的枪法也是渐入化境,时而如灵蛇吐信疾刺咽喉,时而似巨蟒摆尾横扫马腿。 栾廷玉鼻尖沁汗,铁棒愈发迟滞,眼见李应枪尖又至,突然使个\"苏秦背剑\",铁棒背在身后硬接一记,借力倒纵三丈。 \"好个泼贼!你休走!\" 李应拍马欲追,忽见栾廷玉铁棒脱手飞掷而来。钢枪绞住铁棒甩向半空时,却见那教师左手在腰间一抹——三道乌光破空而至! 李应急挽枪花护住面门,两枚飞锤撞在枪杆火星四溅,第三枚却刁钻地绕向战马后蹄。 千钧一发之际,在一旁观战的“豹子头”林冲蛇矛如电射出,\"叮\"地击飞毒蛇般的飞锤。 栾廷玉趁乱拨马便走,连铁棒都不要了,反手又甩出一枚飞锤封住追路。 李应钢枪舞作银轮,击落那枚飞锤,最后一枚擦着护心镜掠过,在精钢镜面犁出半寸深痕。 \"栾教师好俊的暗器!\" 李应怒极反笑,正要催马再战,比暗器,他栾廷玉在李应面前还不够格! 李应也是暗器高手,栾廷玉玩的是飞锤,李应他用的是五把飞刀,百发百中! 忽听祝家庄城头鸣金声大作,抬眼望去,但见祝家三子竟率军撤回庄内,吊桥正在缓缓升起,祝家庄众人已经退进了庄子。 他祝彪也并不傻,眼见着栾廷玉都打不过李应,那他们其他人就更没戏了。 而且,李应旁边还有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扔蛇矛帮李应挡住了飞锤的那一下,后发先至,确实不是高手,完全不可能用的出来啊! 两个高手在,今天这仗可是怎么都打不赢了,只能先回去固守了! 第71章 笑里藏刀,毒酒灼心 这边“扑天雕”李应回马到了本阵,气总算是消了一点。 “大官人好枪法!” 林冲不由得夸奖了起来。 “哼!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定然是一枪一个挑了他们!” 李应愤愤不平道。 “如今祝家庄禁闭庄门,大官人当如何?” 李应虽然气愤,但也不傻,祝家庄的防御力他是知道的,他不可能认为靠着自己这五百个庄客就能打的进去。 于是,李应说道,“且先回去,若是他祝家老贼再不悔改,我早晚打破了他祝家庄!” “豹子头”林冲听到这个情况,心里面也在想着,李应这话说明他其实没有完全想要打下祝家庄的心思。 因为他说了,要是祝家老贼再不悔改,那李应就要攻打祝家庄。 那如果祝朝奉那个老贼真的“悔改”了呢? 虽然林冲并不清楚他“扑天雕”嘴里面的“悔改”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果祝家庄真的做出来了些悔改的举动,林冲相信李应不可能和祝家庄拼个你死我活。 矛盾还是不太够的。 “方才多谢林教头仗义出手,那栾廷玉的飞锤果然有些门道,险些着了他的道!” 对于刚刚林冲的仗义出手,“扑天雕”李应还是要表示感谢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梁山泊也与他祝家庄有仇,若是李大官人决心攻打祝家庄,我想我们王寨主必然愿意相助一臂之力!” 只不过,李应真的去打祝家庄的可能性不太大,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施加压力罢了。 不过,林冲自己所没有预料得到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这边“扑天雕”李应率军撤退之后,李应攻打祝家庄的情况信息就已经传到了外出的正牌庄主祝朝奉耳朵里。 在外的祝朝奉也顾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了,迅速的往祝家庄赶,再不回去家都没了。 到了自己家里面,祝朝奉立刻召集了自己的三个儿子,想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李应说翻脸就翻脸了? 结果这三个儿子知道他们先斩后奏的行为肯定会引起祝朝奉的反感,所以直接是闭口不谈。 祝朝奉无奈之下,只能询问教师“铁棒”栾廷玉,栾廷玉把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祝朝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个骚驴,就应该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剁下来喂狗!” 祝朝奉手指着祝龙,破口大骂了起来。 “爹,事情已经发生了,骂我们也是无济于事,要我说,趁着这个机会,灭了他李家庄,到时候扈家庄依从于我们,我们在这独龙岗上……” 祝家三子祝彪把自己的谋划刚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老爹的怒斥。 “屁话!李应是好惹的吗!你们啊你们,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祝朝奉倒不是岁数大了,怕了李应,而是他想的更全面。 一来“扑天雕”李应的本领太高,他们打起来实在是费劲,二来虽说他们祝家庄全力以赴,也可以打下李家庄,但到时候他们还是会元气大伤。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不仅压不住扈家庄,而且其他的外部势力也会瞄上他祝家庄这只已经没了钳子的螃蟹,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李家庄的战略,其实祝朝奉想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李应没有儿子,而且人到中年了,再有几年他连继承人都没有而且他自己也老了,他自己也就保不住这个庄子了。 虽说到时候祝朝奉也是老态龙钟,但是他还有三个年轻的儿子,届时李应老迈,祝家三子都是青春年少,拿下李家庄就可以付出最小的代驾而换取最大的收入。 这就是祝朝奉较为稳妥的想法。 可奈何这祝彪他是等不及的,直接破坏了祝朝奉的计策。 祝朝奉现在想着的就是这么挽回和李家庄的关系。 因为,除此之外,他还从祝龙那里知道了一件事,就是王伦派人来送信一事,祝龙私自隐瞒,已经过了王伦说的答复日期。 木已成舟,即便是祝朝奉多想抽死祝龙,也已经是无济于事的了,恐怕梁山早晚要和祝家庄动武了。 这个当口,自然是要尽量减少潜在的敌人,毕竟水泊梁山的悍匪也不好对付,要是三庄合力,尚可一战,要是李应和祝家庄也成了敌人,祝家庄直接投降算了。 所以,祝朝奉就是真的要出点血,也得想办法和李应修好。 所以,祝朝奉下令,赶紧备足了礼品,自己要亲自登门去向李应认错,赔礼道歉。 祝彪连忙阻拦道,“爹,不可啊,我们祝家岂能……” “住口!” 祝朝奉怒斥祝彪,“这祝家的家主,是你还是我!” 祝彪被吓得一愣,定了定神之后,又劝说起来,“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虽然你想要与李应修好,但是你也不能亲身犯险啊,万一那李应恼羞成怒,害了爹你,如何是好……” 听了祝彪的说法,祝龙和祝虎也冲上来劝说道,“是啊,爹,你可不能前去啊!” 旁边的“铁棒”栾廷玉也开口道,“庄主,三位公子所言有理,不如庄主修书一封,派遣心腹之人约定李应详谈。” “铁棒”栾廷玉的这句话,倒是让祝朝奉觉得可行,于是当即言辞恳切写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了“铁棒”栾廷玉,叫他去送信给李应。 这边李应回到了李家庄这里,正在和林冲喝酒,那边就有庄客送来了祝朝奉的亲笔书信。 “扑天雕”李应拆开一看,居然是祝朝奉的求和书信,顿时笑了出来。 “祝朝奉这老儿如今倒是也怕了!肯低伏做小,约我明天在独龙岗上十里长亭见面,化解误会。” 李应说道。 “祝家庄态度为何前倨而后恭,思之不对劲啊……” “豹子头”林冲听着眼前这个情况,却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因为这祝家庄前后两次的态度实在是不太一样。 之前还是非常的不服,开兵见仗的。 现在突然就肯认错了?是不是转变的有点儿太快了。 而“扑天雕”李应则是不以为然,解释起来,“林教头不知,那祝朝奉与他那三个儿子不同,他知道我的厉害,不敢造次,既然他有讲和之心,我明日便去赴会,看看他究竟怎么说,若是不叫我满意,这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林冲则是内心不安,总感觉这祝家庄背后似乎是有什么阴谋,于是便开口道,“大官人若是有此意,林冲不便阻拦,不过大官人要去,林冲便陪同前往,一来帮一帮大官人,二来也探探我梁山泊与祝家庄的恩怨如何?” 李应闻言,连连点头道,“有林教头替我压阵,我无忧虑也!” 李应也不傻,他也清楚这祝家庄大有给自己下套的可能,不过自己的本事也不是泥捏的,要是在场的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就是他祝家三子和教师“铁棒”栾廷玉齐商上,他们也是不怕啊! 于是乎,次日一早,在那十里长亭,李应给林冲饮了十几个庄客前往。 到了地方,就看见祝朝奉并祝家三子,教师栾廷玉和十几个庄丁早就在此等候,在这里布下一桌酒菜,等候李应。 见到了李应之时,祝朝奉满脸堆笑,站起身来,主动相迎。 “贤弟,多日不见了……” 李应却根本不吃这套,挥了挥手,“老东西,少来这套,今番不给我个说法,这件事没完!” “是,是,贤弟休要动怒,先请吃一杯酒!” 祝朝奉身为祝家庄之主,亲自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和李应的面前酒杯里头倒了一杯酒。 “多日不见,愚兄提酒一杯,先请贤弟满饮,消消火气!” 说罢,那祝朝奉便一仰脖子,把酒喝了。 “扑天雕”李应看到这个情景,他也知道,祝朝奉肯放低姿态,这也是难得,更何况一个酒壶里头也倒不出来两种酒来,祝朝奉喝了,自己喝了也不会有事。 于是,李应也端起酒杯,把酒给喝了。 “犬子所为确实天怒人怨,是愚兄我管教无方,方才使令侄女……愚兄愿意倾其所有赔偿,不知老弟如何才能满意?” 祝朝奉问道。 “扑天雕”李应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冷冰冰的道,“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该怎么办?” 祝朝奉听明白了李应的意思,这是要让祝龙偿命啊! 祝龙在后面也听出来了李应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了,立刻反驳道,“李应,你那侄女又不是我杀的,你敢叫我偿命!” “莫不是因为你而死!” 李应一巴掌震掉了桌子上的酒壶和碗碟,直接站起身来。 “那我做便做了,这条命就在此处,有胆子的你就来取!” 祝龙拍了拍胸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扑天雕”李应冷笑一声,那声音里面简直都还透着寒气。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祝朝奉刚要阻拦,李应却突然眉头一皱,脸色变得惨白。 “大官人?” 林冲不知道李应这是怎么了,但见下一刻,李应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 “哈哈哈!李应,你中计了!” 祝彪放肆的狂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祝朝奉也懵了,他是真心来和谈的,可是眼前发生的事情,直接让他无可适从。 “酒里有毒……” 李应此刻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其实,祝彪想要吞并李家庄的心思还没死,他特别反感老爹的这种做法,于是乎,在谁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偷偷下毒。 毕竟,只要让李应中毒,崽在这里把他给杀死,那么李家庄也就群龙无首了。 这可是大好时机啊! 而且,他下毒并没有下在酒里,而是把毒药涂抹到了李应的酒杯口上,所以祝朝奉喝酒没事,李应喝了就把毒药一起下肚了! “卑鄙!” 林冲大喝一声,拿起蛇矛,一矛挑翻了石桌,挡住祝家庄众人,就要带李应离开。 “老贼!” 李应满口鲜血,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从袖口中射出一口飞刀,直奔祝朝奉。 祝朝奉是个不会武艺的人,李应的飞刀又是绝技,百发百中,从不落空,他怎么提防?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祝朝奉便被飞刀活穿了咽喉,死在当场了! 这祝朝奉也是够倒霉的,被自己亲儿子活活给坑死了! “爹!” “爹啊!” “李应!” 祝朝奉身死,此刻李家庄和祝家庄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 祝彪红了眼睛,提起长枪,大喝一声,“大哥二哥,给爹报仇啊!” 说罢,那祝彪招呼了一声,两边树丛里面跳出三五十个伏兵,便围拢了过来。 “好贼子!” 林冲心说,果然中了埋伏,于是叫庄客先把李应扶上马背,自己也上马断后。 “杀!” 祝彪和祝虎立刻上马杀来,林冲蛇矛横栏,矛尖红缨在晨风中炸开血雾,祝彪铁枪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祝虎开山刀卷起罡风劈向马腿,兄弟二人攻势竟成天罗地网之势。 却见林冲双腿猛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蛇矛如银龙摆尾横扫——\"当啷\"两声,枪刀皆被震开三寸! \"看矛!\" 林冲暴喝如雷,矛杆突然毒蛇般颤动,祝彪只觉眼前银光炸裂,慌忙举枪格挡,却见蛇矛在半空划出诡异弧线,矛尖竟贴着枪杆滑向战马左目!血光迸溅间,祝彪坐骑惨嘶翻滚,将他重重压在马尸之下。 祝虎惊怒交加,刀锋横扫林冲腰际,不料蛇矛早候在此处——矛纂如毒蝎摆尾倒刺马腹,祝虎战马吃痛狂跳,将他甩落时正撞在祝彪的身上,两兄弟顿时如叠罗汉般动弹不得。 \"贼子休狂!\" “铁棒”栾廷玉铁棒挟风雷之势劈头砸来,车轮战轮流打起林冲来。 林冲蛇矛斜挑,两件兵刃相撞竟爆出七点火星。二十回合间,铁棒舞作乌龙搅海,蛇矛化出银蟒翻江。 忽见林冲卖个破绽,待铁棒砸向空门时突然拧腰回马,矛尖如灵蛇吐信直取栾廷玉右膝——这正是\"林家枪\"秘传的\"回马问路\"! 第72章 水泊容纳九纹龙 栾廷玉铁棒急转下扫,却见林冲手腕轻抖,蛇矛突然缩回三寸。 铁棒砸空的刹那,矛尖毒龙般再进七尺,正点在栾廷玉铁棒七寸处——此处正是整套\"周侗棍法\"气劲转换的命门! “铁棒”栾廷玉只觉虎口剧震,铁棒几乎脱手,惊骇间连退三步:\"你怎知我棍法的……\" 话音未落,林冲蛇矛已化作漫天银雨,矛尖每次点刺皆在铁棒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逼得栾廷玉步步后退。 当然,在此期间,林冲看这“铁棒”栾廷玉的眼神也变了一变,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三十斤铁棒此刻竟重若千钧,栾廷玉额头冷汗涔涔,忽见林冲矛势微滞,正要抢攻,却见那蛇矛突然化作九道虚影——竟是失传已久的\"九现神龙枪\"! 栾廷玉招招都被林冲破了,这心态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干脆也就不追了。 不过,祝家三子祝彪紧接着跟了上去,这祝彪手持铁枪照着林冲狠命的刺去,没想到他关心则乱,一枪直接戳进了松树里面,到底是让林冲护着李应跑了。 林冲这边刚刚逃了出来嘴里就念叨着,“没想到,真没想到……” 他没想到什么呢?就是没想到“铁棒”栾廷玉用的居然是“周侗棍法”。 众所周知,他“豹子头”林冲是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的三徒弟,这位老前辈一生收了三个徒弟。 大师兄河北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二徒弟曾头市教师史文恭,老三就是林冲。 但是眼前的这个“铁棒”栾廷玉用的确确实实是自己老恩师所自创的周侗棍法,这个林冲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难不成,这栾廷玉也是周侗的徒弟吗?那不就是自己的师兄弟吗? 其实,林冲不知道的是,这“铁棒”栾廷玉确实得到过自己师父周侗的指点,只不过并没有被收为入室弟子。 想当初在周侗中年时期,周侗好朋友少林寺名师谭正芳那里有两个学艺三年的徒弟,一个是孙立,一个就是栾廷玉,这俩人是师兄弟。 枪鞭之法娴熟的孙立有个外号“病尉迟”,栾廷玉号称“铁棒”,这可都是后来得到的外号,那会儿他们武艺都不高强,他们都跟随王韶将军征讨西夏,想要建功立业。 不过,武艺不到家的他们自然是难有建树,直到周侗的出现,才让他们的一生发生了改变。 当时周侗也跟随着王韶的军中效力,发现了这两个后生武学天赋不错,但是武艺实在是不高明,于是想要指点他们一二,一问,居然还是老朋友谭正芳的徒弟。 这就让他不得不指点一番了,原本孙立会的是精湛的力贯枪法,力大砖飞,直来直去,缺乏变化,周侗就指点了他几路枪法,并且告诉他可以左手枪,又手鞭,走鞭枪联合的打法,这样枪攻鞭守,轮回攻击,威力自然反被讹。 这位好武的“病尉迟”面对周侗的指点格外谦虚,按照周侗的方法用心演练起来。 虚心的孙立经过他的修正指点,枪鞭之法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睿智机敏的他苦心钻研多年,后来离开了军中的孙立也靠着这套功夫得到了登州兵马提辖一职位。 而少年时代的栾廷玉同样是孙立相随谭正芳学艺三年,略有所成的他投到了王韶元帅的军中,蒙周侗对他们的武艺指导一番。 不过相比武学资质,栾廷玉就比孙立要差上了一些,别看他是孙立的师兄,但是他并不具备独立开发自己武学的能力。 所以,周侗只能教给他一点儿现成的本事,传了其自创的周侗棍法和飞锤暗器。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立和栾廷玉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是孙立不用棍也不会飞锤的原因了。 自此之后,栾廷玉的武艺从此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铁棒之功可以称雄一方,其征西凯旋后的他在狩猎时救下了祝朝奉,这位铁棒高手便被请到祝家庄中当了教师。 所以从这里来论,其实林冲虽然与那栾廷玉无师兄弟之名,却有师兄弟之实的。 林冲现在就想着,要是王伦率领大军前来攻打祝家庄,自己一定要要想办法活捉这个栾廷玉好好问问,要真是自己的师弟,干脆也把他带上梁山泊才好。 这边林冲拼死护送“扑天雕”李应到了李家庄,立刻就寻找大夫救治李应,亏得李应的庄内有个常驻的郎中在这里,那郎中前来诊治,说自己医术低微,解不了毒,只能吊命。 林冲心说这回李应可就算是废了,这样的半死不活,简直是生不如死。 众人正在琢磨着要不要送李应离开祝家庄去求医之时,突然就有庄客来报,祝家庄已经集结军马,在岗子前面等待,而且西村扈家庄也集结了人马,和祝家庄汇合,准备向李家庄杀来了。 林冲和杜兴一听,知道这是祝家庄前来报复了! 毕竟,祝朝奉死在了李应的飞刀之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祝家三子对李家庄的攻势了。 而西村扈家庄那边对于祝家庄和李家庄的冲突是完全不知道的,估计就是听祝家庄说了李家庄杀了祝朝奉的事情,就帮着出兵了。 “鬼脸儿”杜兴急得那完全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扑天雕”李应是有出气,没进气,有今世,没来生的这样一个状态,根本不能决断。 “林教头,而今大军临城,怎么办?” 杜兴询问林冲,林冲表现的就要比他冷静多了。 “杜兴兄弟,现在李大官人飞刀杀了那祝朝奉,祝家庄与李家庄已经是不死不休,祝家庄不踏平李家庄是不肯罢休了,如今李大官人昏迷不醒,李家庄不能挡住祝家庄和扈家庄联手啊……” “是,这可如何是好……” 林冲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法,趁着他们还没有杀来,速速派人去水泊梁山求援,我家王伦寨主定然会出兵相助!” 林冲说道。 杜兴闻言,有些惊讶,“王伦寨主当真会出兵相助?” 林冲点了点头,提醒起杜兴来,“兄弟,别忘了我们梁山泊与他祝家庄也有愁怨啊,我们与李大官人是朋友,和他祝家庄是敌人,于情于理,王寨主也不该放过他们!” “好好好,我这就备一匹快马,请林教头安排人去求援!” 这边林冲派了一个心腹喽啰趁着李家庄还没有被完全包围,一骑绝尘直奔梁山而去报信。 而在他刚刚离开后,祝家庄和扈家庄的人马就直接把李家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现在,王伦的战略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三庄之中李家庄和祝家庄反目,三庄联盟不攻自破,甚至是李家庄和祝家庄不死不休的情况注定了李家庄也只能够站在梁山泊这里。 而王伦这回攻打祝家庄也有了理由,一个是为弟兄们报仇雪恨,另一个就是应了李应的邀请,前来救援的。 这边林冲和杜兴带着李应的庄客在这里守城,所幸的是李家庄也不好打,祝家庄的人组织了两次试探性进攻,都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而李家庄内部粮草少说有十万石,都是李应积攒的,吃三年都没问题,足够他们等来水泊梁山的援军了。 水泊梁山。 王伦房间之中,王伦和赵元奴正在同榻而眠,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还没有明媒正娶,但是也已经是人所尽知,所以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相比李师师,赵元奴的优势就在于他和王伦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所以直接可以往王伦的房间里面钻。 俗话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不过这赵元奴反其道而行之,先抓住了王伦的腰子…… “哥哥,哥哥,有要紧事!” 就在这“春梦了无痕”的时刻,“旱地忽律”朱贵的声音却非常不和谐的在外面响起来了。 “嗯?” 王伦和赵元奴都被惊醒,王伦带着三分起床气,在赵元奴的服侍下披上了衣物,询问道,“何事啊?” “林教头派人来求助,那祝家庄和李家庄打起来了!” “什么?!” 王伦闻言,立刻就清楚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直接推门出去。 听了林冲派遣来求援的小卒汇报了一番之后,王伦立刻下令,敲鼓聚将,聚义堂议事。 这么晚了,王伦还要敲鼓聚将,说句实话大家都睡了,人言“宁愿三岁没娘,不愿五更离床”啊,所有的头领,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的来到了聚义堂,没精打采的。 “弟兄们,林教头走这一遭好啊,已经挑动了那祝家庄和李家庄的矛盾,他们两个已经先打起来了,如今独龙岗三庄结盟已经不攻自破,李家庄庄主李应求救于我水泊梁山,我水泊梁山师出有名,今夜众兄弟便可整顿军马,明日杀奔独龙岗!” 王伦这么一说,众人听了,立刻就都不困了。 “哈哈,林冲兄弟果然行动迅速,寨主,洒家请缨做先锋如何!” 鲁智深大笑起来。 “好,鲁提辖算是一个,还有谁自告奋勇?” “小弟愿往!” “屠龙手”孙安,“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阮氏三雄等人全都站了出来。 王伦挥了挥手示意道,“这次出征,不同以往,还要留守一部分头领在山寨以防不测,阮氏三雄,这次打祝家庄是陆战,没有水战,你们三人还是留守山寨吧!” 阮氏三雄闻言,瞬间就蔫了。 “闻先生,此次我亲自出征,留你总领山寨事务。” 王伦亲自去领兵,闻焕章就要管家了,而闻焕章也开口要求道,“主公去便去,可却要留下两位大将助我守卫山寨啊!” “这个自然,杨制使,孙安兄弟,你们谁愿意留下来守卫山寨,这可是个要职啊!” “青面兽”杨志闻言,主动拱手道,“小弟愿意留守,孙安兄弟之前就去过祝家庄,熟悉路径,叫他前去,大有裨益!” “好!就这么办!留梁洪涛兄弟协助你守卫山寨!” 就在王伦刚要进行点兵点将之时,山下水军寨外又报来消息,说是水泊外围来了一彪人马,单要见鲁智深和王伦说是少华山的人马前来投奔。 “这是史进兄弟到了!” 鲁智深一听,就知道是“九纹龙”史进来了,他也没有想到史进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哈哈,又得几位好汉,众兄弟速速随我去迎接!” 所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王伦早就给自己立下了规矩,只要是来主动投奔梁山的好汉,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自己也都要去亲自迎接。 这是为了在江湖上打出他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好名声,抵消他早先那些什么嫉贤妒能的恶劣名声…… 到了金沙滩水寨,三阮招呼水军把少华山四个头领和人马渡过水泊来,史进刚一下船,月光下就看到了鲁智深闪闪发亮的光头,立刻说了声,“鲁达哥哥,久违了!” “哎呀,贤弟,洒家想你想得好苦啊!” 鲁智深也上去和史进拥抱在了一起,随即鲁智深便给史进等人介绍起来,“兄弟,这位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速速参拜啊!” “久闻王寨主大名,小弟蒙鲁达哥哥召唤,不远万里来投,还望哥哥接纳!” 说罢,史进就带着少华山的三个头领跪下。 “哪里话,哪里话,史大郎快快请起,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生死弟兄,哪里来的那么多客套!” 王伦扶起了史进,他感觉到,似乎史进对自己的态度非常恭敬,和那些听说过自己恶名的人不太一样。 其实,因为少华山在陕西,王伦的名声别管好坏,基本上没有传那么远,史进根本不知道。 再加上书信里面鲁智深把王伦夸的像是一朵花一样,所以史进也是根本没有啥怀疑,带着自己的人马直接就来投奔水泊梁山了,是基于对鲁智深的信任才会这样的。 第73章 五谷轮回之物 这倒是对于王伦有效收降少华山非常有利,毕竟他们不知道王伦早先在江湖上的那些恶名,那么他们上山之后就只会看到王伦的各种英明神武和能力,便于其归心。 但是,实话实说,其实“九纹龙”史进他们在少华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众所周知,北宋最精锐的军队,也就是所谓的“西军”,防守范围就是宋朝西北关西五路,包括陕西、甘肃等地。 而他们占据的这个少华山在什么位置呢?就在华阴县境内,放到了后世这就是渭南境内,距离西安就几个小时的车程。 就在这个古代的长安,宋代管长安叫京兆府,就在这个陕西的首府京兆府附近,基本上属于是在关中腹地的土匪。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京兆府是西北重镇,西军能够允许史进他们在自己旁边做大吗? 所以,大大小小的围剿那是少不了的,虽然说并没有真正的把“九纹龙”史进一伙人给彻底剿灭了,但是实话实说,就这样剿灭下去他们早晚要完蛋。 毕竟当地官府和西军的势力太大,他们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又没有群众基础,被剿一点就弱一分。 就在这时,“花和尚”鲁智深的书信到了,也就算是给了他们另外的一条出路——去梁山。 一来济州府官军没有陕西境内的西军那么强大,第二则是史进其实他本身也不想当这个大寨主,操心劳神的。 其实“九纹龙”史进出场时岁数并不算大,少年郎一个,你说他能喜欢当寨主吗? 三来是鲁智深提到了,王伦他们在济州府搞得不错,声势也很大,跟着王伦感恩,也许会大有前程。 所以,少华山的四个头领商量了一下,一拍即合,直接拖家带口走了。 “正巧,今番我梁山泊大军要出征祝家庄,不知道四位兄弟可愿意率领本部兵马为前部先锋?” 王伦说完,少华山四人便齐声道,“我等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愿为哥哥驱驰!” “好!” 这下王伦准备带下山的班底就已经定下来了,先是“豹子头”林冲已经在祝家庄那里了,然后王伦带下山的有“花和尚”鲁智深、“屠龙手”孙安、“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轰天雷”凌振、“白日鼠”白胜。 以及刚刚决定加入水泊梁山的小将一员——韩世忠韩良臣。 韩世忠初来水泊梁山时,原本是不愿意加入水泊梁山的,“花和尚”鲁智深是没少劝说他。 后来因为黄安胁迫流民为掩护,攻击水泊梁山,黄安居然对孩童下手的场面,他就在场看见了,所以这位韩五小子对官军是彻底失望了! 当然,他未必是对整个朝廷失望了,而是对这济州府的官员失望了。 所以,他来找到王伦投效的时候,说的是想要跟着王伦“多杀贪官污吏害民贼”。 不过,不管他的初心是什么,只要能跟着王伦干,他早晚也是王伦的人。 至于其余被王伦救了的几个西军军官,李彦仙至今还在养伤,他这一路上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且好不了呢。 不过,他也表示了,自己是知恩图报的人,是水泊梁山救了自己,自己只要养好了伤,就会任凭王伦差遣。 而前些日子又救上山的王彦则是还处于观望阶段,他这个人比较实际,他知道自己是被奸臣诬陷的戴罪之身,就离开了水泊梁山也没有立足之地。 但是,他还同样清楚,土匪成事的自古都是太少了,要是有朝一日水泊梁山真的垮了,自己不也是…… 所以他还是犹豫不决。 但这次要是能够攻打下祝家庄,展现出王伦的实力和领导能力,他也不会再犹豫了。 至于兵马,现在梁山泊兵马不能倾巢而出,王伦只带兵马四千下山,剩下的还得留着守山啊。 次日清晨,王伦点兵启程,少华山四位头领作为前部先锋,当先率军前往李家庄解围,王伦的设想是先解围李家庄,占据李家庄,和李应的人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这样,梁山泊吃住都吃他李家庄的,还可以想办法要走李家庄的兵马去打祝家庄,对于梁山泊大大的有利。 但他们就算是全力赶路,还得有个几天才能到独龙岗,这期间“豹子头”林冲和“鬼脸儿”杜兴自然是要防御祝家庄的猛烈进攻。 李家庄这边,其实情况并不乐观,因为祝家庄和扈家庄两个庄子合力,人口已经接近两万。 其中能战的人口数量起码也有一万多人,因为祝家庄和扈家庄都是大型地主,农业大户,主要靠种地打粮食收租子过活,所以他们庄子里的人口非常的多。 而李应恰恰相反,他这个庄子真不靠着种地打粮,而是做生意,所以李家庄的人口太少,只有七八千,其中还得有三分之一的非战斗人员。 人数上,攻城一方自然是占了大便宜的,李家庄这边却是很多低buff,李应的中毒就是一个,整个李家庄的士气都很低落。 两天以来,祝家庄和扈家庄已经发起了三次进攻,第一次是祝家庄单独进行试探性进攻,第二次是和扈家庄进行联合进攻,被林冲和杜兴率众拼死击退。 但是到了第三次进攻的时候,李家庄的劣势就凸现出来了,李应平时在庄子里面没有常备军械,虽然有不少刀枪剑戟之类的,但是弓弩和箭矢这类守城时能用的上的远程武器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囤积。 所以,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李家庄内部的箭矢就消耗殆尽了,在敌人第三次进攻的时候就造成了那李家庄内部除了扔石头之外基本上没有远程反制手段。 只能是等着敌人爬上城墙来,接敌迎战,但是这种近身肉搏的打法,祝家庄人多他们占便宜,李家庄人少可是耗不起的。 而祝家庄和扈家庄也观察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第三次进攻时用箭雨掩护士兵登城,打得李家庄的人抬不起头来。 他们两个庄子可不存在箭矢短缺的情况,尤其是祝家庄,少说有弓箭、弩箭上万支箭矢。 “豹子头”林冲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多少还懂得一些兵法韬略和战术,他让“鬼脸儿”杜兴在庄子里面收集衣物和杯子弄成一团掉在城墙上,以吸附祝家庄的箭矢为己用,但是收效甚微。 眼见着祝家庄打得越来越凶残,“鬼脸儿”杜兴询问林冲该怎么办。 “豹子头”林冲说现在他们必须要有一种能够远程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武器来减少伤亡,不然对耗下去他们非得输了不可。 “那,那拿什么呢?” “鬼脸儿”杜兴问道。 “豹子头”林冲思索片刻,随即说道,“你去给我把庄子里的人粪,牛马粪什么的,只要是粪便都给我弄来!找几口大锅给熬滚了!” “啊?不是……” “鬼脸儿”杜兴当时就蒙了,这是个什么操作啊? 其实林冲的想法并没有错,这种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溃烂,难以医治。 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古代战争打得火热,敌军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你们这边没有炮弹,没有枪械,怎么办? 聪明的古人灵机一动——来,兄弟们,尿一泡,给敌人来点“金汁攻击”! 是不是觉得很离谱?但这是真的!古代战争中,“金汁”主要用来搞生化攻击,甚至有时候会和粪便混合,变成“金汁火箭”——被泼到的敌军不仅被熏晕,还可能感染疾病,直接gg! 这招数听起来又臭又狠,但你别笑,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尿液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分解出氨气,具有一定的腐蚀性和毒性,碰到伤口甚至能引发感染,简直是古代版的“化学武器”! 现在这东西原料是现成的,而且这东西的生理震慑力要远远的大于它的实际威力,就是烫不死这些家伙,也先恶心死他们。 杜兴没办法,只能去照办,把这些五谷轮回之物全都给弄来了,林冲还告诉他,熬煮的时候,有毒药就往里面加,实在没有毒药加生石灰也行。 于是乎,在下一波兵马攻击的时候,兜头下来的“金汁”就把他们给淋了个透。 滚烫的粪水先是把他们落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烫出来了不同程度的烫伤,在伤口上,屎尿里面的细菌那是狼奔豕突的进入人体。 有的加了毒药的金汁更是厉害,烧灼了人体之后直接就可以导致人中毒。 其中加了生石灰的,遇到水也产生了高温,直接能烫掉人身上的肉,一时间,李家庄城墙下头哀鸿遍野,惨叫连连。 同时,也是臭气熏天的…… 你想想,本来排泄物这些东西味道就大,还经过了加热,分子运动加快,说是顶风臭十里那是根本没有问题的…… “林教头,你这招……真是个馊主意,呕……” “鬼脸儿”杜兴自己都被臭得反胃受不了了,这招是无差别攻击啊,伤敌也伤己,杜兴只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腾,隔夜饭都要熏出来了。 “你就忍忍吧……” 林冲说这句话的时候,杜兴突然发现,林冲的鼻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布给塞住了,现在正在用嘴进行呼吸…… “林教头,还有富余没有,给我也来一块儿布……” 而底下的祝家庄兵马被“金汁”浇得是落荒而逃,祝家三子眼见着自家士兵全都逃了回来,还想质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就在这时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 那些跑回来的士兵个顶个的都像是从茅坑里面钻出来的,身上挂满了各种污秽。 那味道,真鲜活啊~ 祝彪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是怎么回事,全都钻屎包了吗,弄得这一身全都是……” 就在他破口大骂的时候,西北风直接刮了起来,把这浓烈的气味直接吹进了祝彪的嘴里,祝彪算是尝到了满满的臭气,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哇!” 祝彪直接在马背上就被熏得吐了一地,稀里哗啦的。 旁边的祝龙和祝虎也立刻用手掩住了口鼻,祝虎破口大骂起来,“这李家庄掏茅厕了吗?怎么这么臭!” “就是全独龙岗都在掏茅厕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味道啊……” 祝龙说道。 “三位公子,这叫金汁,是屎尿熬热了做的,专门守城用的……” “铁棒”栾廷玉见多识广,直接认出来了这是“金汁”。 “有什么办法破解?” 祝彪吐得连苦胆水都出来了,没等打呢就先直不起腰来了。 这也不怪他,毕竟你谁不得靠鼻子喘气啊,你喘气就得吸气,那就闻见这味儿了,是人谁不犯恶心啊? 要是不犯恶心,那不是人,是狗,背不准还流哈喇子呢! “没法子,但我估摸着他们用完这一次,下次便没了……先暂避一时,退兵如何?” “铁棒”栾廷玉说道。 “好,就听栾教师的,先退后……收兵!” 祝家庄这边收兵,那边扈家庄看到了,也跟着收兵,那“一丈青”扈三娘明明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都给熏的像是孕吐反应一样了…… 要说这扈家庄,其实和祝家庄也有暗地里的矛盾,首先就在这桩联姻上。 其实“一丈青”扈三娘自己不愿意,但是架不住他父亲和哥哥天天在那里说她得为扈家庄着想,要是不和祝家庄搞好了关系,扈家庄也得完蛋。 所以,“一丈青”扈三娘在这种近乎道德绑架的模式之下只能顺从,这也是封建时代女性的不自主之处。 尽管“一丈青”扈三娘其实已经当得上是“女中豪杰”这四个字,但其实她依旧不能算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个体。 如果王伦他们能够找到这个矛盾点,从而进行运作,那么扈家庄也将和祝家庄离心离德。 第74章 声东击西,扈家庄授首 林冲施展“金汁”战术,总算是成功的把祝家庄人马给熏退了,缓冲了一天。 但是,这“金汁”也不是能一只使用的,毕竟其原材料也需要“生产”,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不过,毕竟这东西,人多吃点儿,努力努力,还是能够制造出来不少的,于是乎就靠着这种有些下三滥的招数,又顶了两天的时间。 等到第三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家也都快便秘了,但是王伦所率领的水泊梁山大军也已经星夜兼程的赶到了。 此时,祝家庄和扈家庄还在包围李家庄,根本没有察觉到独龙岗下已经来了一支部队正要袭击他们后方。 “朱武兄弟,你号称神机军师,你看如今这情况,我们该如何破其包围,救援李家庄啊?” 王伦主动问计“神机军师”朱武,也是想要看看这朱武的本事如何。 “王寨主,如今可兵分两路,这祝家庄与扈家庄兵马都在围攻李家庄,其后方必然空虚,但目下祝家庄防御依旧严整,不可贸然进攻,但扈家庄必然空虚,可派遣一队人马,扮做溃军模样,到扈家庄前诈称前方战事不利,祝家三子叫他们再派兵支援,骗出其留守兵马,然后一举拿下扈家庄,先断其一臂!” “随后,我军大军直破其包围,届时扈家庄全庄上下都在我们的手中,扈家庄的人怎敢造次,祝家庄失去了扈家庄帮助,自然实力大减。” “神机军师”朱武的战略颇有几分“声东击西”的意思,只不过祝家庄防御力太强,就算是偷袭也够呛能打的进去,所以只能先偷袭扈家庄了。 王伦对他的这个继承也很认可,根据探子来报,现在在跟着祝家庄兵马围攻李家庄的扈家庄统兵之人是个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她“一丈青”扈三娘。 既然如此,那扈家庄里面应该还有她哥哥“飞天虎”扈成和她老爹扈太公,按照“神机军师”朱武的计策,骗走那“飞天虎”扈成,然后再拿下扈太公,不怕她“一丈青”扈三娘不就范。 “好,那就依朱武兄弟之计行事,谁愿意去突袭扈家庄?” 王伦刚一询问,这边“九纹龙”史进就开口说道,“小弟愿往!” “好,我叫白胜助你一臂之力,白胜,带着几个兄弟,打扮成祝家庄败兵的模样,先去诱骗了那扈家庄兵马出来!” 祝家庄的庄丁身上穿的那都是青布的褂子,三庄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一个庄子的兵马有着统一的服装,所以众人立刻就弄来了几件青布褂子给“白日鼠”白胜他们穿上,然后再在他们的脸上涂满了鲜血,再在地上打个滚儿,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溃兵一样。 随即,几人便去那扈家庄赚“飞天虎”扈成出来,而“九纹龙”史进则是率领着少华山的兵马在庄子旁边林子里面埋伏着。 这边,“白日鼠”白胜发挥了其高强的演技,叫众人一个个装的脚瘸腿跛的样子,到了扈家庄庄下喊叫。 “快叫老庄主出来,我们是三爷派来求援的!” 扈家庄上面守门的庄丁一看这下头的人穿着祝家庄的衣服,就以为是祝家庄的人,直接就去报告扈太公去了。 这边不久之后,那扈太公和“飞天虎”扈成就打开了庄子的大门,询问是什么情况。 “白日鼠”白胜再度爆发演技,说是前方战线吃力,李家庄李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解毒了,率兵大退了围攻,把祝家三子和扈三娘围在岗上,急切之间营救不了,祝彪派遣他们杀出重围前来求援来了。 扈太公和这“飞天虎”扈成也是实诚心眼儿的爷俩,看着他们穿的和祝家庄的人一样,也不寻思这里面有诈,而是直接就让“飞天虎”扈成率兵迅速去救援。 扈家庄的兵马本来就不多,只有三四千人,“一丈青”扈三娘直接带走了两千多人,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在里面。 扈太公直接让那“飞天虎”扈成点起一千五百兵马前去救援,就给自己庄子里面剩下了五百来人。 “飞天虎”扈成也不知是计,立刻点兵就出发了,那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啊! 而“白日鼠”白胜他们没有跟去,说是他们都受了伤,求扈太公给他们找个大夫医治一下。 扈太公见他们身上浑身上下血赤呼啦的,看着都吓人,也就同意了。 此刻,扈家庄的大门正是开着的,“九纹龙”史进见情况可以,立刻率领“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两个人领着兵马就从林子里杀了出来,直取扈家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扈太公眼见着林子里突然杀出来一支从来都没见过的兵马,当时就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了,要让人禁闭庄门。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我们的“双面间谍”,“白日鼠”白胜先生先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刀,直接就架在了那扈太公的脖子上。 “老人家,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小的的手一抖,您老人家可就麻烦了!” “白日鼠”白胜虽然说是嬉皮笑脸的说出这些话来,但是在扈太公听来,这可是满满的威胁意味,也不敢让人收起吊桥了。 “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两人领着二三百人飞速的杀过了吊桥,直接就杀进了扈家庄,立刻控制住了扈家庄。 这也是王伦所特意交代的,因为在王伦看来,这扈家庄还属于是可以争取到对象,所以尽量不要杀戮扈家庄的人,直接控制住了就行。 而那之前刚刚率兵杀出的“飞天虎”扈成听得后面有动静,回去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直接给人偷袭了,立刻调转马头回去救援。 “九纹龙”史进早就等着他了,率军拦住去路,手中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一摇,十分轻蔑的看着那扈成。 “飞天虎”扈成则是气急败坏的手握长枪质问起“九纹龙”史进来,“你们是何方兵马,为何来犯我家庄子!” “哈哈,我们是梁山泊好汉,来灭祝家庄的,识相的下马投降!” 史进大喊道。 “梁山贼寇?!” “飞天虎”扈成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梁山的人会来插一杠子。 “是梁山好汉!” “九纹龙”史进有些生气,抡起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就杀向了那“飞天虎”扈成,扈成挺枪来迎,两人便战在一团。 要说这扈家庄的兄妹两个,别看好像挺厉害,其实本事都不咋地。 就是那“一丈青”扈三娘,在原着里也只是标准小彪将水平,短时间平手“铁笛仙”马麟和“摩云金翅”欧鹏,体损情况下被“豹子头”林冲不到十合生擒,在“双鞭”呼延灼体损的情况下二十余合败走,定位上低于祝家三杰,属于小彪将中上水平。 唯一好看的就是她有一个暗器红锦套索,能够以特殊方式生擒活捉敌将,好像是拉高了上限一样,实际上真正的高手没有被她这玩意生擒过的。 至于这“飞天虎”扈成,本事和他妹妹差不多,自然打下去也不可能是“九纹龙”史进的对手。 好一场厮杀,但见,那“九纹龙”史进的三尖两刃刀劈开万道寒光,刃口八枚铜环炸响如惊雷。扈成横枪架挡的瞬间,刀锋在枪杆上犁出三尺火星,震得他虎口迸裂。 两人错马时,“九纹龙”史进反手刀柄末端铜锤突袭对方后腰,“飞天虎”扈成慌忙侧身闪避,铁甲鳞片竟被掀飞三片。 扈成简直是被打得心惊胆战,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自己恐怕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啊! 眼见着二十回合转瞬即过,“九纹龙”史进刀势愈发狂放,三尖两刃时而如开山巨斧般下劈,时而化作毒蛇吐信直刺咽喉。 毕竟,三尖两刃刀这种兵器,结合了刀,枪,叉,铲多种兵器的功能,使用方法也是非常的变化多端,防不胜防的。 相比之下,当真是此消彼长,那“飞天虎”扈成枪尖抖动的梅花残影越来越小,原本能笼罩丈余的枪圈,此刻只能勉强护住心口要害。 其胯下青骢马鬃毛早被汗水浸透,每承受一次兵器对撞,马蹄就在黄土里深陷半寸。 久守必失,扈成已经是不行了。 \"着!\" “九纹龙”史进突然变招,刀尖斜撩挑飞“飞天虎”扈成束发铜冠。 刀刃擦着头皮掠过时,八枚铜环正砸在对方肩甲上,“飞天虎”扈成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尽是环佩交击的魔音,被打得筋肉抽搐,一条膀子根本不听使唤了。 他本能地勒马要退,却见史进刀走龙蛇,寒光化作九道残影同时罩向天灵、咽喉、心窝——正是当年“九纹龙”史进师父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所秘传给他的\"九龙闹海\"。 当史进刀锋撕开护心镜的刹那,扈成拼死横枪格挡,木制的枪杆应声而断,三尖两刃刀余势不减,削断右侧马镫皮带。 那“飞天虎”扈成右脚突然踏空,身子如风中败叶般歪斜,失去了平衡,就要跌落马下。 此时此刻,那“九纹龙”史进猿臂轻舒,刀背顺势拍中其胸甲,“飞天虎”扈成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重重摔在泥地里。 “哎呀!” 尘土飞扬间,史进刀尖已抵住扈成咽喉。三尖两刃刀上八枚铜环犹自嗡嗡震颤,将败将脸上的血珠震成细碎红雾。 远处观战的少华山人马齐声喝彩,声浪惊起林间寒鸦,扈家庄士卒见主将被擒,顿时如退潮般溃散,抛下的旌旗被马蹄践踏成泥。 但是想要跑,哪里有那么容易,“神机军师”朱武率领一路兵马全部把他们给拦截住了,这些家伙被包了饺子,也只能乖乖投降了。 “九纹龙”史进抬脚踏住扈成脊背,刀锋轻挑割断其狮蛮带。 旁边的喽啰适时抛来牛筋绳,将这只\"飞天虎\"捆成倒攒四蹄的待宰羔羊。 这扈家庄就算是已经被水泊梁山控制住了,而这边的王伦则是率领主力部队,向围困祝家庄的兵马开始了进攻。 “杀!” 梁山泊兵马分做三路,一路是“屠龙手”孙安在前,一路是“花和尚”鲁智深在前,还有一路是王伦亲自率领,攻向了祝家庄和扈家庄兵马。 那祝家三子突然发现后背出现了敌人,全都懵了,立刻调转回去迎敌,仓促之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王伦这边带着“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对上了那扈家庄兵马,马背上一位女将,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王伦勒住战马时,正看见那抹海棠红战袍扫过烟尘,扈三娘金锁甲下束着犀皮软腰,衬得身段比春柳还利落三分。 日头从她背后斜照过来,凤翅兜鍪上挑着的雉尾翎在风里劈开道道金线,倒像是把后羿射日的箭都接在了自己头上。 这女子使双刀的手腕白得晃眼,偏又套着虎头护臂,马鞍旁悬的红锦套索随着战马起伏,活像条盘在珊瑚枝上的赤练蛇。 王伦忽然想起东京樊楼里挂过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只是画中贵妇哪有这般惊心动魄的煞气——她回身劈砍时,耳垂上翡翠坠子甩出的弧光,竟比刀锋还锐利三分。 最绝的是那束腰,明明裹着三层犀牛皮,偏在厮杀腾挪间显出段流水似的曲线。 当她在马背上拧身避开流矢时,铠甲下摆掀起半寸,露出鹿皮战靴上金线绣的并蒂莲,王伦暗自喝彩,这般既有孙尚香弓马娴熟之态、又不失红拂夜奔之艳的奇女子,当真把沙场血光都衬成了胭脂色。 美人如画,名不虚传啊! 而旁边的“小霸王”周通,这个好色之徒一见了“一丈青”扈三娘,眼睛都直了,大喊一声,“美人啊!”说罢就挺枪冲上去,想要活捉扈三娘了。 但是,以他的那两下子,估计还是打不过扈三娘的,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啊! 第75章 王寨主耍郎情妾意剑 “小娘子哪里去!” “小霸王”周通暴喝一声,手中的走水绿沉枪抖出九点寒星,枪头金穗子旋成团迷离光晕。 这厮存心卖弄,竟使了招\"游蜂戏蕊\",枪尖专挑扈三娘腰间鸾带下手,这就是在战场上进行了赤裸裸的调戏。 这小子,这个好色的毛病怕是这一辈子都是改不了了…… 那女将“扈三娘”听到其轻佻的言语,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双刀交叉成剪,刀背\"铛\"地架住枪杆,反手一绞,竟将精铁枪头拧出三道螺旋纹。 “小霸王”周通只觉掌心发麻,枪杆险些脱手,这才惊觉那纤纤玉指迸发的力道足以捏碎核桃。 “娘的,小觑了这小娘们!” “小霸王”周通暗自心惊,心中想道。 眨眼之间,枪尖第三次擦过扈三娘石榴裙时,周通鼻腔里钻进的不知是血腥气还是她袖中沉水香。这浪荡子暗自嗤笑:\"终究是个娘们,战场上还熏香......\" 念头未消,双刀突然贴着枪杆旋上来,刀环刮起的劲风掀飞他三根睫毛。 后颈霎时沁出冷汗——那刀锋距喉头仅差半寸,竟是靠仰身铁板桥才堪堪避过。 现在已经过了八个回合,眼见着要吃亏,“小霸王”周通使了招\"乌龙摆尾\",枪杆横扫扈三娘胯下的马腿。 而那“一丈青”扈三娘突然蹬鞍跃起,石榴裙翻涌如血浪,足尖在枪杆上轻点借力,双刀化作青鸾展翅斜劈而下。 “小霸王”周通慌忙横枪格挡,刀锋擦着护心镜划过,迸出的火星竟在铜镜上烧出朵焦黑的梅花,胯下黄骠马吃不住力,连退三步踏碎满地土块儿。 “哼!” 随着俏佳人的轻哼一声,扈三娘腕上翡翠镯撞得刀柄叮咚作响。 刚刚看出来了这登徒子每招都冲着下三路来,她怒极反笑,双刀骤然变招使了招\"玉女穿梭\",眼见着“小霸王”周通忙不迭回枪护裆,心中冷笑:原是个银样镴枪头。 要说这“一丈青”扈三娘,虽然婚配的祝彪,也是个喜爱英雄好汉的女子,连祝彪你那样也算的上是一个青年才俊的人在她眼中都看不上,怎么会把周通放在眼里呢? 战至十二合,“小霸王”周通额头汗珠滚入眼中,虽然他是个大男人,此刻却有点儿打不过这小女人的感觉…… 他强使一招\"灵蛇出洞\"直刺咽喉,却被双刀绞住枪杆顺势下拉。 枪头\"哧\"地扎入土中,“一丈青”扈三娘借势腾空,鹿皮靴重重踏在枪杆末端,丈二长枪弯成满月,周通死命攥着枪尾,眼见着女将借反弹之力凌空倒翻,刀光如瀑直泻天灵。 “哎呦!” 周通连忙躲闪,头发都已经被扈三娘的日月双刀给砍乱,变得披头散发。 这“一丈青”扈三娘在马背上打架,活赛过在跳自由体操,太灵活了,也许是女人身体柔软,能够做出这些动作来,姿态优美,非常具有观赏性,男子就不成了。 等打到了十五合时,“小霸王”周通发髻散乱,还哪有什么霸王的样子,他使出看家本领\"暴雨梨花\",枪影幻作数十道银蛇乱窜。 当然了,依旧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这是打把势卖艺的花枪,舞动得好看,实际战斗力并不强…… “一丈青”扈三娘冷笑一声,双刀突然平推如磨盘,刀环相击迸发刺耳锐响。 这\"推窗望月\"的守势竟将漫天枪影尽数碾碎,最后一刀劈在枪杆旧伤处,\"咔嚓\"一声断作两截。 半截枪头打着旋儿钉入黄土地,惊得掠阵喽啰抱头鼠窜。 眼见着二十合将尽,周通攥着断枪气喘如牛。他孤注一掷使了招\"同归于尽\",断枪作棍砸向马首。 “一丈青”扈三娘柳眉倒竖,左刀架开来势,右刀顺势缠上断枪,红锦套索在鞍边蠢蠢欲动,她故意卖个破绽,待那腌臜货色两眼发直时,腕上暗劲已蓄了七分。 红锦套索就在这时飞出,赤金索套在空中张开如饕餮巨口。 周通仰头只见索上金铃乱颤,套住脖颈时闻得缕缕沉水香——原是女将腕上香囊随劲风激荡。 套索勒颈的刹那,周通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桃花村强娶刘小姐的光景。 那年他掀开红盖头时,新娘眼里也是这般淬毒似的寒光。喉头铁腥味弥漫间,他忽然明悟——自己这\"小霸王\"的名号,原不过是个笑话。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兄弟!” 与此同时,“打虎将”李忠飞马出去救援,手中李忠的朴刀恰劈在那红锦套索的七枚金铃上。 这走江湖的“打虎将”在行走江湖之时见识过这种暗器,早看出套索机括全系于此铃,刀锋过处金铃碎裂,红锦登时瘫软如死蛇。 周通捂着勒出血痕的脖子滚落马背,正撞见扈三娘收索时眼底寒光——那断索在她掌心游走,竟又结成朵带刺的铁蒺藜。 这女的不止会一种暗器啊! 而“打虎将”李忠朴刀劈向金铃时,瞥见扈三娘唇角微翘。 这精明的“打虎将”顿时脊背发凉:那套索断得太过轻易,莫不是...... 念头电转间,果然见女将左手暗扣三枚铁蒺藜,他拽着周通后领暴退三步,方才立身处已钉入三朵毒花。 “真阴险啊!” “打虎将”李忠此刻也不由得对“一丈青”扈三娘的手段感叹了起来。 而已经观战完毕的王伦也拍马上前,他主要是要看看这“一丈青”的本事,自己能不能多付得了。 现在一看,小菜儿!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你又是什么人!” “一丈青”扈三娘见王伦向前,娇喝一声,但是见王伦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又不太确定。 “我便是梁山泊之主,白衣秀士王伦。” “原来就是你这个土匪,胆敢来犯我们独龙岗!” 扈三娘双刀前指,像是马上就要被扈三娘剁成两段一样。 “我与扈家庄无冤无仇,但是祝家庄欺人太甚,我们梁山绝不放过,你们扈家庄识相,速速偃旗息鼓,能保得住性命,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扈家庄已经归了我梁山泊了,看——” 王伦往西边一指,果然扈家庄那边升起一股浓烟来。 这是为了之前和“九纹龙”史进约好的,只要得手,就放狼烟通知王伦。 “这是……” “趁你们扈家庄空虚,我已经率兵袭取了庄子,你父兄都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你!” “一丈青”扈三娘此刻气急败坏,杏眼圆睁,丹凤含怒,当即就杀向了王伦。 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纵然是能上阵杀敌,可她又能有什么主意,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说实话,王伦看见扈三娘这个样子,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好可爱,就像是气急败坏对着对象撒泼的女孩子。 这样子,倒是挺像王伦前世的一个小师妹…… “哈哈,那就来试试吧!” 王伦手中巨阙剑嗡鸣出鞘,剑身映着扈三娘海棠红的战袍,倒似蘸了胭脂水。 这白衣书生策马迎上时,袖口金线云纹忽地翻涌如浪,剑尖正点在双刀交错如梅花吐芯般刀光的中心点上。 “一丈青”扈三娘只觉刀柄传来绵密震颤,仿佛百只春蚕在啃食桑叶,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可要比刚才那两个家伙厉害的多了…… 也对,毕竟他是梁山的寨主吗,应该有点本事的…… 待要变招时,剑锋已游鱼般滑向护心镜边缘。 \"叮\"的一声轻响,扈三娘身上金锁甲的第一枚鳞扣应声而断。 “一丈青”扈三娘心头猛跳,这剑法竟比方才断枪凶险百倍——那剑尖总在要害处蜻蜓点水,偏又次次擦着肌肤掠过。 她旋身使了招\"双龙探海\",刀光如匹练绞向王伦脖颈,却见巨阙剑忽作判官笔使,剑脊贴着刀背画弧,顺势挑飞她肩甲丝绦。 王伦这剑法,你说是战阵剑法吧,不像,倒像是在调戏,眼下看去,颇有点儿“郎情妾意剑”的感觉……是在戏耍这“一丈青”扈三娘…… “呀!” 犀皮肩甲滑落半幅,露出凝脂般的肩头。 “一丈青”扈三娘耳尖瞬间烧红,这灼热感比刀风更令她慌乱,毕竟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怎么了得。 而王伦的剑却似通灵,宛如色中饿鬼,总在她回护要害时钻入空档——第三剑削断腰间鸾带,第四剑挑开护腕束绳,待到第十二剑时,凤翅兜鍪上的雉尾翎已被削成光秃秃的铜杆。 在风中,扈三娘残破的战袍随马背起伏翻卷,金锁甲仅剩的几片鳞甲堪堪掩住心口。 她忽觉腿侧微凉,原是剑风扫过战裙束带,石榴绸顺着马鞍滑落半幅,露出鹿皮靴上金线绣的并蒂莲。 观战的梁山喽啰突然噤声,千万道目光化作无形芒刺扎在她裸露的脚踝。 “所有人,背过身去!” “打虎将”李忠一声令下,叫所以小喽啰转过身去,同时把那个已经流口水的“小霸王”周通强行扳到后面去。 这倒不是他“打虎将”李忠有多文明啊,是他看出来了,王伦这个打法,大概率是对眼前这个“一丈青”扈三娘有意思。 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是在调戏人家小姑娘吗! 万一再打下去,露出来点儿什么不该露的,他们做下属的怎么能看呢…… 看上一眼那都是事儿…… 王伦的剑在这时停住了,巨阙剑尖垂着半截海棠衣带,在晚风里飘摇如降旗。 “你,你欺负人……” 此刻的扈三娘身上已经是衣不蔽体的状态了,连双刀都扔了,抓起战袍裹住了身子。 扈三娘攥着残破战袍的手剧烈颤抖,翡翠耳坠在颈间晃出凌乱光斑。 她忽然想起自己及笄那夜,乳娘替她系上鸳鸯肚兜时说:\"女儿家的身子,便是最利的兵器,咱们小姐这身子,定能迷倒了祝家三少爷。\" 结果,现在倒好,让一个不想干的梁山贼寇全都给看光了去…… 丢人啊…… 就在“一丈青”扈三娘此刻进退两难之际,王伦已经过来了,马蹄声近在咫尺。 王伦猿臂轻舒揽住她腰肢时,那把巨阙剑剑柄正抵住后心要穴。扈三娘本能地肘击反抗,却撞进对方温热的胸膛,龙涎香混着汗味钻入鼻端——这气味竟与父兄身上常年不散的汗味儿截然不同。 这倒是赵元奴的功劳,毕竟她和王伦夜夜不空,她是个女子,爱用熏香,久而久之,王伦身上也就有了香气…… 第一次和男人有着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扈三娘,此刻简直是小鹿乱撞,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莫动。\" 王伦低语的气流拂过耳垂,巨阙剑不知何时已归鞘,掌心却多出条玄色披风,直接把扈三娘裹了起来。 扈三娘被裹成茧蛹横置马鞍前时,瞥见夕阳正坠在那白衣书生的发冠上,金镶玉的梁冠竟比祝家庄的龙凤烛还要晃眼。 她咬破舌尖强聚心神,却觉腰间残留的掌纹正透过衣料发烫,这热度顺着脊骨窜上天灵,激得眼眶莫名酸胀。 这感觉,跳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她也没有经历过感情,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现在就是感觉心里头小鹿乱撞,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但,不知道怎么,就感觉似乎还有些受用。 王伦把“一丈青”扈三娘带回本阵,李忠和周通齐声道,“寨主好风流……嘿嘿,嘿嘿……” 王伦则是板着个脸说道,“速速拿下扈家庄的其余兵马,能劝降的都劝降,不要轻易杀戮!” “得令啊!” 李忠和周通立刻率兵行动。 而扈三娘此刻还是面颊绯红的看着王伦,不知道他要把自己给怎么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王伦突然低头,看着这马鞍上的美人,吟诵起来了《诗经.关雎》来。 第76章 破围解难 “你……” “一丈青”扈三娘想要开口说话,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又好说些什么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成者王侯败者贼,她已经被生擒活捉,现在又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感觉这气氛有些个不对啊…… 在“一丈青”扈三娘被生擒活捉之后,其麾下兵马自然是或抱头鼠窜,或原地投降,这扈家庄的兵马就算是被彻底的降伏了。 剩下的就是祝家庄的兵马了,王伦叫人把“一丈青”扈三娘先看管起来,亲自带兵去断那祝家庄的后路。 此刻,祝家三子正和那“铁棒”栾廷玉与梁山泊援军鏖战。 “花和尚”鲁智深手持铁禅杖,以步战打马战,一禅杖过去,硬生生的把祝虎和祝彪逼退,那边“屠龙手”孙安则是截住了祝龙厮杀。 小将韩世忠则是对上了“铁棒”栾廷玉。 韩世忠手中的兵刃是口眉尖刀,刀来棒往,韩世忠自然看得出来这位栾教师棍法不一般,是个厉害角色。 于是乎,他也抖擞精神,力战栾廷玉。 要说现在的韩世忠,还是一个年轻人,岁数还不大,现在刚二十出头,还没有达到日后他作为“中兴四将”的水平。 不过,就这本事,在年轻人里头,已经堪称“佼佼者”三字了,他十几岁入西军,几年的沙场洗礼,这块璞玉已经是有了成才的迹象。 打了十几个回合,韩世忠没有急,“铁棒”栾廷玉却急了。 因为现在他们被梁山泊兵马断了后路,现在回不到祝家庄去,眼见着扈家庄的“一丈青”扈三娘和扈家庄兵马都已经被生擒活捉了,再打下去就该吃亏了。 就在此时,原本被围困的李家庄突然打开了庄门,“豹子头”林冲带着五百兵马自李家庄内杀出,和王伦里应外合了。 “铁棒”栾廷玉一看,心里头更为急躁了,就想要赶紧杀出一条血路,好带着兵马撤退。 于是,他准备用连环飞锤打死韩世忠,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栾廷玉铁棒横扫荡开刀锋,眼角余光扫过远处的祝家庄门楼,喉头泛起铁锈味,二十年未尝败绩的沧州铁棒,竟被这黄口小儿缠斗三十余合,丢人啊。 \"须得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老太太手上铁棒略松,他佯作力怯,拔转马头时左手悄悄摸向鞍后鹿皮囊,三枚乌金飞锤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将军请留步!\" 韩世忠的声音清亮如裂帛,还挺客气,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胯下的青骢马却只缓驰三步便停。 这位少年将领盯着栾廷玉右肩不自然的紧绷——这些年在西军斥候营学的观敌术告诉他,那鹿皮囊里定有暗器,必要小心防范。 想到此处,他手中的眉尖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朝外摆出守势。 他毕竟是跟着西军在对西夏的战场上杀出来的汉子,战场险象环生,观察力又怎么可能不强呢? 果然,栾廷玉突然回身,手发飞锤,破风声骤起,第一枚飞锤裹着劲风直扑韩世忠面门。 韩世忠后仰避让时,瞥见锤体也是边军制式,闹不好这人也当过兵呢。 他心念电转,刀背斜挑借力打力,飞锤\"夺\"地钉入旁边一颗槐树,震落一地槐花。 \"再着!\" “铁棒”栾廷玉第二锤贴地疾旋,后面的铁链与地面刮蹭,在地上犁出火星,这第二锤又是从不同方位打来,更难防御。 韩世忠耳尖微动,从马蹄铁与碎石摩擦的异响中辨出方位。 双腿猛地夹紧马腹,战马嘶鸣人立,铁蹄距飞锤不过半寸。 \"好险!\" 他背甲渗出冷汗,这若是普通的战马恐怕已折了腿,因为反应不过来。 幸而这匹青骢是王伦特地赏给他的北地良驹,才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不然肯定是不行的。 第三道乌光自腋下来袭时,韩世忠鼻腔忽然嗅到铁器淬火特有的酸腥。 这是铁锤上淬了毒的! 这也是一手阴招,因为锤是钝器,打过人体,如果没有打死,那就是锤过轻肿重伤,一般人不会意识到锤上有毒,就只是弄点活血化瘀的药物来治疗。 但这样,直接就会毒发,要不然说这东西非常的阴险吗。 韩世忠不及细想,左手扯缰右手拍打马颈三寸处——那是青骢马最敏觉的穴位。 战马轰然卧倒的刹那,毒锤擦着护肩掠过,身后一块儿石头直接砸开,碎石纷纷飞溅到各处。 “铁棒”栾廷玉眼见着韩世忠转瞬之间连躲开自己三个飞锤,惊得不行,因为他这手飞锤绝技自他入江湖以来,一二十年间可谓是无往不利。 眼下这二十出头的小娃娃却连破他三锤,这太让人惊讶了! “小子,你是什么人!你师承何人!” 栾廷玉不由得问道。 而韩世忠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一句道,\"栾教师可知西夏步拔子的十二连弩?\" 韩世忠刀尖一晃,刀背上的铜环叮咚作响,\"环庆路守城时,党项人每息发箭十二支。头三箭试风速,中三箭封走位,后六箭专取人甲缝。\" \"他们的弩箭可要比你这三星连珠的飞锤要快上五倍,我十几岁就入了西军哪一战不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时时刻刻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招拆招,反应速度自然要比旁人快多了,你的飞锤如何不能抵挡?\" 这韩世忠口中的“步拔子”,就是那西夏精锐步兵的俗称。 由党项羌各部落中征选的精壮组成。因这些部落多居山间,经常上山下坡,出入溪涧,故兵士皆具有耐寒暑,忍饥渴,轻足善走,逾高超远之特点。 战时,由各自的部落首领统率,行动快速敏捷,作战勇猛强悍,尤善登山踞险,击刺掩袭,故谓之“步跋子”。 听了韩世忠的话,“铁棒”栾廷玉望着眼前的那个少年,不由得大为感慨,想当年他也在西军里面呆过,但是现在他到了江湖上,已经远离了真正厮杀的战阵太久了,居然忘掉了这些…… 就在此时,祝家三子那边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祝虎和祝彪勉强靠着马力甩掉了徒步的“花和尚”鲁智深,撞开阵脚突围了,但是那祝龙却被“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还有“豹子头”林冲给围住了。 “铁棒”栾廷玉有心去救,但仔细一想,实在是救不得啊! 一来是自己的三个飞锤已经丢了出去,没有远程支援手段了,近距离去支援,那三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己也回不来! 虽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梁山泊兵马是哪里杀来的程咬金,但是他确实能够看得明白现在的战况。 那“豹子头”林冲,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之前此人就曾经破解了他的棍法,自己绝无可能打的过他。 剩下那两个人,一个手持双剑的壮汉,长得像是巨灵神一样,两口宝剑寒光四射,速度极快,一看就是个高手。 另外还有个光头胖大和尚,更了不得,别看他是步战,但“铁棒”栾廷玉看得出来,这人手里的那条铁禅杖没有七十几斤,至少也得有六十几斤的重量啊! 这个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毕竟他自己手里这根铁棒可就有个三十来斤,这都已经不算是轻的兵器了,六十多斤的东西在手里面捻灯草一般舞动,这就是孟贲复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所以,“铁棒”栾廷玉也只能跟随着祝彪和祝虎的脚步,放弃了祝龙跟随他们撤退了。 而此时此刻的祝龙一个人,一条枪,要挡住“屠龙手”孙安的双剑,“豹子头”林冲的蛇矛,还有“花和尚”鲁智深的禅杖,可想而知,他怎么活的了? 必死无疑啊! 但见,那祝龙手中长枪方架住“屠龙手”孙安左手里头劈来的紫电宝剑,右手拿的那口青霜剑已毒蛇般自肋下钻出,剑锋擦着狻猊吞口掩心镜划过,祝龙胸口前头那个精钢锻造的护心镜竟如薄纸般裂作两半。 这一招可是够危险的,要是一下子弄得不好,只怕是直接就要了祝龙是命了。 祝龙慌忙回枪横扫,枪杆与双剑相击迸出连串火星,“屠龙手”孙安突然在马背上旋身跃起,左剑虚点咽喉迫其仰头,右剑顺势下压三寸——这招\"鹤啄蛇盘\"乃是他在太行山屠狼时悟出的杀招,祝龙只觉枪杆陡然重若千钧,未及变招,青锋剑已贴着枪缨削下,十缕金丝混着血珠飞溅而起,他左肩也血花四溅,负伤挂彩了。 “花和尚”鲁智深恰在此刻踏步抢入战圈,六十二斤镔铁禅杖携着风雷之势当头砸落。 祝龙横枪上挑欲卸其力,却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枪尖红缨连带三寸精铁竟被生生夯进土中,已经把枪头打断了一半。 战斗之中,兵器损毁,这基本上就是个死局了,果然,不待他祝龙抽枪变式,鲁智深禅杖月牙刃已刮着枪杆螺旋而下,那挂出来的道道深痕如毒藤缠枝,震得祝龙双臂几欲折断,虎口麻痹,握住长枪都快成问题了。 那胖大和尚倒拖禅杖猛地上挑,祝龙连人带马踉跄后退,手中枪杆弯如残月,第二杖又自下而上撩来,战马前蹄应声而断,将祝龙掀翻在地时,瞥见自己虎口渗出的血珠在禅杖乌光里碎成八瓣。 “完了!二弟,三弟,栾教师!怎么不来救我啊!” 祝龙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距离死亡从来没有这么近过,一时间真的是惧怕得很。 但是,无论他怎么样,现在的他也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尘土未落,“豹子头”林冲白马已如银梭突至,丈八蛇矛抖出七点寒星,正是禁军枪法\"北斗七曜\"的起手式。 祝龙勉强架起弯曲的长枪,矛尖却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第一击点碎护肩铜兽,第二击挑飞束发金冠,第三击贴着颈侧刺入锁子甲环扣。 蛇矛柔韧的柘木杆突然弯成满月,精钢矛头毒蛇吐信般咬中左肩,战马交错瞬间反手回刺,矛纂精准击中右腿环跳穴。 祝龙跌落尘埃时,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蛇矛红缨上五色丝绦随着矛尖轻颤没入他咽喉三寸处的泥地。 “绑了!” 这一战,祝龙成为了阶下之囚,他的死活已经是王伦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而祝家庄此战带出来的五千多人的兵马也折损了一半,死了至少要有两千多人,被水泊梁山兵马杀死在李家庄前,而祝虎、祝彪、栾廷玉他们也带走了两千多兵马,损失不可谓不小。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西村扈家庄的援助,要是没有援军,他们势必要被水泊梁山所破。 “大哥……休矣!” 刚刚回到了祝家庄,死里逃生的祝虎就把大刀往地上一扔。 他太清楚了,他们丢下了祝龙,祝龙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祝彪也非常愤恨,大哥被活捉了不算,他定了亲的准媳妇现在也被人给活捉了…… 保不齐哪一天他就要带上一顶原谅色的帽子了,你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能不生气吗? “应该是梁山泊人马。” 此时,“铁棒”栾廷玉却已经得出来了判断,因为你要是别人,不至于和祝家庄开兵见仗啊。 只有梁山泊,早就说了要来打,而且人家也确实是有这个实力,这不是水泊梁山能是谁啊? “梁山贼寇……” 祝彪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梁山人马来了,以现在他们祝家庄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抵抗,别忘了,旁边还有个撕破脸皮的东村李家庄在,他们势必会和水泊梁山站在一起,对付他们啊! “我们需要援军啊,都想想,哪里能够找到援军,来救我们祝家庄!” 这祝彪说道。 “只能求救官府!” 栾廷玉明白,现在,求救谁谁的势力也没有梁山泊大,除非是求救于官府,官军出马来帮他们打退梁山贼寇才成! 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师弟…… 第77章 明里暗里,鲸吞蚕食 要说官军,你去找也得去找信得过的,毕竟现在宋朝的地方官军那是腐败透顶,地方厢军的战斗力普遍都不如土匪。 正常的官军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 而对于“铁棒”栾廷玉来说,他这个师弟,“病尉迟”孙立也许就是这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他在登州当兵马提辖,手底下一直是有兵的。 更何况,他和“病尉迟”孙立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亲师兄弟啊,他栾廷玉必然信任。 所以,“铁棒”栾廷玉便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师弟,名叫孙立,江湖人称病尉迟,使得好鞭枪,现在登州当兵马提辖,要不请他前来相助?” “既然是栾教师的师弟,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等多备些钱财,派人去请,定要请来!” 祝彪听闻了“铁棒”栾廷玉的话,想着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倒不是他们祝家庄和附近的官府没有关系,而是附近郓州的官府武备松弛,多少年了连队伍都没满编满员过,连军官好多都是买来的官,这样的官军你请来那就是送菜,要不就是给他水泊梁山当“运输大队长”输血呢。 “如今水泊梁山包围我祝家庄,我等只怕是自顾不暇,想要突出重围去求援,也实在困难……” 祝虎说出了难处,祝彪思索片刻后边开口说道,“我等齐出,杀出一条血路,送栾教师亲自突出重围去求援!” 祝彪此话一出,“铁棒”栾廷玉直接急了,“三公子,我要是走了,只留下你们两个人,如何守得住庄子?” “栾教师,我们三个兄弟的武艺都是你所传授的,你其实便是我们三个的师父,今日教你突围,便是教你离开祝家庄,能搬得到救兵便去,搬不到救兵便走,不要玉石俱焚,以答谢你的授业之恩!” 说罢,祝彪直接就跪下了,把“铁棒”栾廷玉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其实,这祝彪早就看清了“铁棒”栾廷玉的为人,他知道栾廷玉是有恩必报,士为知己者死的类型,所以才这样做,如此便可保证他“铁棒”栾廷玉感恩戴德的为他们祝家庄效死,反而不会真的直接跑了。 这心眼让他玩的,真的是太厉害了! 而祝虎此刻好像又想起来了些什么,询问祝彪道,“不对啊,还有一件事,大哥可是在梁山泊贼寇手里被生擒了,他们定然会用大哥要挟我们,若是我们主动杀出,大哥的性命岂不是……” 祝虎虽然为人暴虐,但是和大哥祝龙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此刻老爹祝朝奉已经死了,他不想让大哥祝龙再死了。 甚至,他现在对于自己这个三弟祝彪还有点儿埋怨。 毕竟,是祝彪的主意,导致了他们和李家庄撕破脸皮开战,让老爹死在了李应的飞刀之下,现在又让大哥被活捉。 要是当初不听他祝彪的,祝家庄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当独龙岗的一霸,这都不知道有多好,也没有家破人亡的危险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再加上之前祝彪和祝虎为了活命而放弃了大哥祝龙,致使祝龙落入敌手,祝虎本来心中就很愧疚,过意不去,此刻更是不愿意了。 “二哥,现在这情况,若是我们因为大哥向梁山泊妥协,咱们祝家庄就要受灭门之灾了,孰轻孰重,你自己选吧……” 祝彪现在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一样,让祝虎觉得无比陌生,祝虎一时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么定了,栾教师,我和二哥这就护送你去突围!” 祝虎纵然反对,可是眼见着祝彪和栾廷玉都去了,他也不能不去。 而此时此刻的王伦正率兵基本包围了祝家庄,正准备派遣士兵清理掉祝家庄前方树林里的那些陷阱,为大军进攻创造道路呢,就听得传令兵报告,祝家庄人马又杀出来了。 “速速迎敌!” 王伦刚要传令下去,“神机军师”朱武就阻止了王伦,说道,“寨主不急,依我看,他们这是想要突出重围去求援兵啊!” 王伦一想,是有可能,毕竟原着里“铁棒”栾廷玉就想要派人去登州找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病尉迟”孙立那是个双面间谍罢了。 “那依你看,该如何对付他们?” 王伦问道。 “打开一条口子,把他们求援的人放出去,再暗中跟上,之后有两条路,一是半路上就把他拿下,二是跟着弄清楚他要去哪里求援,然后在半路上,伏击他请来的援军。” “神机军师”朱武提供了这两个主意。 “这第一个没什么用,按照第二招行事,暗中派人跟上他,伏击其援军才是。” 其实,王伦已经猜到了这“铁棒”栾廷玉大概率会去登州城找他那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救,但是还是拿不准,得跟上去看看。 如果他真的去登州向“病尉迟”孙立求救,那也正是一个收服登州派的好机会,因为现在王伦攻击祝家庄的时间要比原着里面早上了不少。 所以,登州派这边就没有发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打虎被陷害,众人砸牢劫狱的情况,因而其必然是没有上梁山的契机。 但如果半路伏击了“病尉迟”孙立的增援兵马,半路俘虏了“病尉迟”孙立,并且劝降,那么其他登州派的人自然会跟着来。 于是乎,王伦便下令,前面部队打开一条口子,放“铁棒”栾廷玉出去,把其他人都给堵回去。 于是乎,在王伦有意“放海”的情况下,“铁棒”栾廷玉果然投那登州方向而去,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去找“病尉迟”孙立求援了。 王伦立刻下令,叫“九纹龙”史进和“神机军师”朱武在内的少华山三头领带着本部兵马跟着那“铁棒”栾廷玉,等他弄来了孙立的援军,立刻半路上就给他打掉,生擒孙立! 除此之外,王伦还交代给了“神机军师”朱武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让他在前往登州当路上先去登州当登云山,劝降一下山上的土匪。 这个地方是个小山头不大,上头的山寨头领为“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两人,聚众八九十人。 原着里他们两人在协助“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和“铁叫子”乐和劫狱营救了“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兄弟两人之后,便一同上了梁山泊。 这两人本事虽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在登州地面上没有被孙立这个“病尉迟”给剿灭了,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梁山用得上,起码和李忠、周通差不多。 以他们那小山头的规模,没啥前途,以梁山泊现在的情况和“神机军师”朱武的口舌,劝降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叔侄两个和“病尉迟”孙立的弟弟弟媳妇“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交情不错,这可是到时候劝降孙家哥俩的重要棋子。 王伦嘱咐了一遍,“神机军师”朱武那是个何等聪明的人,自然就明白了。 “铁棒”栾廷玉这边杀出重围,祝彪和祝虎就赶紧退回了祝家庄去,王伦也没有派兵追赶,他们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而“九纹龙”史进则是率领着少华山三头领和几百人悄悄跟随着,栾廷玉只想着赶路,也根本没有发现。 王伦现在则并不急着打祝家庄了,而是要先想办法收服李家庄和扈家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说有“轰天雷”凌振的大炮在,可以轻松炸掉祝家庄的城门,但是毕竟炮有且只有一门,没有改变战场情况的能力。 要是祝家庄负隅顽抗,梁山泊兵马要受的损失也不会小。 王伦自然是要尽量减少损失,所以要是能让李家庄和扈家庄的人冲锋在前打消耗,这才是他的目的。 而且,这样削弱了他们两者的实力,也就更好的便于王伦吞并和收服了。 第一个王伦要去的就是李家庄,按说李应实力要比扈家庄更强,但他现在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李家庄在抵抗祝家庄进攻的时候也损失不少。 群龙无首再加上实力大损,李家庄现在根本没有和水泊梁山抗衡的资本,趁此机会吞掉李家庄是正合适的。 王伦到了李家庄拜访李应,李应已经是躺在床上,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王伦明白,恐怕除了“神医”安道全可以救治他,其他的大夫来了也是白给了…… “王寨主救我于危难,感谢……” 李应气若游丝的感谢起王伦来了,而王伦则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我水泊梁山为救李家庄出兵的事情,已经远近皆知,李大官人与祝家和扈家两家交恶,即使是我平定了祝家庄和扈家庄,只怕是是李家庄在独龙岗也再难生存,官府必然给你扣上一顶勾结梁山贼寇的帽子,届时李家庄还是难以保全啊,李大官人今后该如何?” 从“扑天雕”李应请水泊梁山前来救援的时候,他今后如果不上梁山,那就是要面临死局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钱,官府也知道,平时没机会讹诈你李应,但是现在你和水泊梁山的贼寇有勾结,他们还会不来吗? 怕是会不请自来,李应的万贯家财到时候都得搭进去! 所以,现在对于李应来说,除了上梁山,他没有第二条路,上梁山虽然家财万贯都要充公,起码还能保全家人,自己在梁山泊上还能买一把交椅和地位。 要是不去,官府吃人的手段可比他水泊梁山厉害的多了…… “扑天雕”李应也是久经江湖的人,自然是明白王伦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李家庄现在所处的处境。 于是,李应直接表态了,“王寨主,蒙王寨主仗义相救,李应感激不尽,而今在官家地面,李应已为人所不容,且身中剧毒,行将就木,只求王寨主能照料我的家小,我愿将举家托付给王寨主,李家庄产业尽归梁山……” “李大官人何出此言,既然愿意加入水泊梁山,那你我便是兄弟相称,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自然视作亲生骨肉,李大官人也不必轻生,我王伦有办法治你这病就是了……” 王伦说出这话,原本眼神黯淡的李应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来,随即询问道,“王寨主此话当真,能有办法救我李应?” 人啊,都是贵生的动物,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自然还是要抓住的。 李应也是这样,他想活着,肯定是不想死。 “王伦一诺千金,只要李大官人上山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治好李大官人。” 王伦这话,意思也很明确了,你李应上梁山,那才是一家人,我王伦给你想办法治病。 那潜台词也就是,你不上梁山,就自生自灭吧! 这倒不是逼迫,而是弱肉强食形势比人强啊,你不上梁山,我王伦不管你还不行吗? 逼你了吗?没逼你啊! 而且,王伦真的想要吞并李家庄,打就完了,实力完全可以碾压,但是王伦并没有,能和和气气的解决还是最好的…… 李应叹了口气,但也释然了,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李家庄人马钱粮都归王寨主调遣,杜兴,万事遵从王寨主,请王寨主兵马入驻李家庄吧……” 李应这就算是交出了权力,彻底投诚了。 王伦对此非常满意,点了点头,“李大官人,也许在你看来,我王伦是趁人之危,这没关系,相处的日子长了,你便会知道我王伦是个真心待人的人,必然不会亏待你李大官人。” 李应苦笑一声道,“这我自然知晓,不然王寨主的水泊梁山如何能有如此兵马,有这么多的高手愿意为王寨主你效死冲锋啊……” 李家庄这边算是解决了,接下来的目标——扈三娘,不对,是扈家庄! 第78章 新桃换旧符,新约换旧约 现在梁山泊的兵马已经控制住了扈家庄,王伦发现扈家庄和祝家庄的组成部分不一样,祝家庄主要靠的是宗族,就是这祝家庄里面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的人姓祝。 试用期,祝家是靠着宗族来控制这祝家庄的,但是扈家庄不一样,扈家的人很少,里面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扈家庄的庄户和佃户。 这些人,生活比较困苦,为什么呢?虽说这扈太公倒不是个周扒皮、黄世仁,但是扈家庄屈从于祝家庄之下,这些祝家庄的活阎王三天两头就来要钱,要粮,扈太公还不敢不给。 所以,这些钱粮都得摊派在老百姓的头上,所以扈家庄治下的百姓明明连着三年大丰收了,却又只能天天喝稀粥,连盐都吃不上,一个个都是面有菜色,甚至因为缺碘,好多人都得了“大脖子病”。 所以,为了收取扈家庄的民心,王伦让“豹子头”林冲之前拉给“扑天雕”李应的那一车细盐给拉到了扈家庄来,一人分一些,全给扈家庄老百姓给分了。 毕竟,李家庄现在已经决定投诚了。 盐,在古代不靠海的地区始终是稀缺紧俏物资,扈家庄的老百姓在拿到了这些雪花细盐之后,对王伦是感恩戴德,而王伦又打开了扈家庄的粮仓,说是要把扈家庄因为祝家庄而加在他们身上这么多年的租子给他们补上。 这一套操作,直接让饱受了水深火热之苦的扈家庄民众彻底归心,箪食壶浆以迎梁山好汉。 连扈太公这个统治了扈家庄二十多年的主人都没有想到自家的庄户居然这么快就集体叛变了! 王伦也找上了扈家三父子,把他们安排在帐篷里面,但是能够看见扈家庄老百姓在那里领粮米的场景。 “扈太公,你执掌扈家庄二十多年,可曾见过你的老百姓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啊?” 王伦指着外面的老百姓,询问扈太公道。 扈太公唏嘘不已,“还真没见过,总归是我没本事,大伙跟着我这么多年,受苦了……” 扈太公和祝朝奉不一样,扈太公还是个不错的庄主,只是为人软弱了些,在面对祝家庄的压迫之时,不敢反抗,所以只能得过且过。 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些,但是没有能力改变。 “你说你当庄主的不能给老百姓谋福利,起码别叫他们受欺负啊,可是祝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他们祝家的奴才吗?你连女儿都要送出去给祝家,以求安宁,你说你这爹当的也是不配啊!” “还有,我水泊梁山与你扈家庄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帮着祝家庄来打我们啊?” 王伦数落着扈太公的不是,扈太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作答了。 而“一丈青”扈三娘在旁边看着王伦数落着自己老爹,不由得开口道,“休得逼问我爹,有什么冲我来!” 王伦的注意力便转向了扈三娘,颇为玩味的步步逼近,几乎到了脸对脸的距离。 “你,你想要做什么……” “一丈青”扈三娘感觉到气氛似乎不太对,俏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红了,被绑着也不能后退,就只能是把身子往后仰,想要尽力躲避王伦。 “王寨主!我们也是无奈,是因为之前和祝家庄有三庄结盟,同保独龙岗,这才出兵,不是要与水泊梁山为敌啊!” “飞天虎”扈成眼看着自己妹妹就要遭狼吻了,连忙发言以转移王伦的注意力。 “现在你们这三庄结盟已经是不攻自破了,东村的李家庄已经愿意归顺我梁山泊,你们扈家庄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就是你们不归顺,杀了你们,我照样也可以带走这里的所有东西。” 王伦说到此处,还摸了摸腰间的巨阙剑,一副威胁的意味。 扈太公只觉得冷汗直流,他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啊,要不然能被祝家庄欺负成这样吗? 但是,王伦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想要吸取三位也到我水泊梁山上入伙,扈太公,你们还算是留在这里,没了祝家庄压迫,但是也没了靠山,今后再有个张家李家来,你也继续嫁闺女吗?你还有几个女儿?” 这番话说得扈太公老脸通红,确实,祝家庄压迫他们,但也算是他们的后盾和保护伞,一旦没有了,再来个比他们强的不还是再被欺负? “再者,我王伦也不会亏待你们,扈太公今后便可在梁山泊养老,扈成兄可座一把交椅,至于三娘贤妹……我王伦倒想与太公结个亲!” 王伦这话一出,扈太公直接懵了,追问道,“什么?结亲?” “不错,祝家我弹指可灭,祝彪是冢中枯骨,你们两家的婚约自然是不作数,但是我王伦有意求亲,不知道老太公可否应允啊!” “飞天虎”扈成反而是最先明白过来了,这王伦是看上自己妹妹了! 王伦这边,虽然说是个后世穿越者,但是对于古人三妻四妾的习惯,并不认为是陈规陋习,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吗。 所以,对于“一丈青”扈三娘这个美人,没道理不出手,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吗! 要说女人,现在王伦便有三个了,有了肌肤之亲的是两个,赵元奴和赵福金,赵福金回到东京去了,今后能不能再见还很难说。 至于赵元奴,她早就表示,自己愿意跟着王伦,图个终身投靠,远离金国的掌控,不在乎名分,当妾做小的也可以。 至于李师师,王伦还没碰过,不过也是盘中之餐,早晚唾手可得之,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按说现在这个情况,王伦正妻的位子还是空缺出来的,虽说如果有朝一日王伦真的成事了,如果可能的情况下,正宫的位置应该是赵福金的,因为这样可以收赵宋遗民之心,但这还是太久远了。 现在,收扈三娘当个正宫,是个不错的选择…… 穿都穿到水浒里了,不醉卧美人膝,那不白来了! 扈三娘明白了王伦的意思,不由得脸色更红,像喝醉了酒,发了高烧一样,破口大骂道,“放屁,你放什么厥词!” 王伦听闻扈三娘的话,则是又一脸玩味的看着扈三娘,反问一句,“怎么?那你是很想要嫁给祝彪了?” “哪里有,我哪里会想嫁给她……” 扈三娘一时间又萌生了些女儿家的羞怯,低下头去。 按说祝彪也算是年轻人里面的一表人才,但是“一丈青”扈三娘肯定是不喜欢他的,因为祝彪为人冷酷无情又嚣张跋扈,实在是令人讨厌。 但是,总比那“矮脚虎”王英要强的太多了…… “嗯……王寨主有此美易,爹……爹……爹……别光看啊,说词儿啊……” “飞天虎”扈成可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那不等着掉脑袋啊! “啊?啊对,王寨主既然有此心,老夫自然愿意结这个亲……” 扈太公虽不情愿,但是却为了保全一家老小,只能答应。 “爹,哥……” “一丈青”扈三娘眼见着为了家族的利益,自己的亲爹和亲哥当着自己的面儿把自己再卖了一回,两行清泪便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不必,你们一定是认为,不答应这婚事,我便不会放过你们扈家是不是?” 王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把我王伦看成了何种人?即便是你们不同意,你们依旧可以在水泊梁山上安全生活,丰衣足食,我确实对扈三娘有心,但她若对我无意,王某也绝不强求啊!” 王伦这番话,直接惊了在此地扈家父女三人。 “王寨主大气,老朽自愧不如!” 扈太公惭愧的低下了头。 “王寨主真英雄也!” “飞天虎”扈成也是刮目相看,毕竟,他们已经是王伦的阶下囚,王伦却并不强迫,这种气度,不是谁都有的。 “你……” 而“一丈青”扈三娘看着王伦,所产生的情感也就更加的不同。 因为她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二字,而不是强迫。 “哈哈,怎么?还真怕我用强啊?真用强还用等到现在?” 王伦不禁打趣道。 “你敢!” “一丈青”扈三娘恶狠狠的瞪了王伦一眼,随即又低下头,露出来了独属于小女儿姿态的娇羞表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铁棒”栾廷玉纵马狂奔,前往登州,已经跑了出去半天多了。 少华山人马也在后头跟随着他,前头是派探马蓝旗紧紧的跟着,大部队隔了三里地跟着,要不然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这会儿,这“铁棒”栾廷玉正路过一座山口,这座山两山相对,影子重叠,看起来颇为不凡。 不过,他“铁棒”栾廷玉是没有心思再看这景色了,他只想着早点赶到登州城去找他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援。 “吁!” 就在此时,地上突然横起来了一条绊马索,横在路上,猝不及防之间,“铁棒”栾廷玉胯下战马直接被掀翻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而“铁棒”栾廷玉也被甩了出去,亏得用手中铁棒点地,半空中翻了个空心跟头,这才算是平稳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刹那,“铁棒”栾廷玉就反应过来了,这山里怕不是有强盗! 果然,在他被掀翻在地的那一刻,四周就冒出来了几十号人,纷纷杀向他栾廷玉。 “留下马匹!” “留下兵器!” “束手就擒!” 这些人高声喊喝起来,“铁棒”栾廷玉怎么可能照办,抡起铁棒对着冲过来的敌人就是一阵狂扫。 这座山叫做对影山,而这山上最近新添了一些土匪。 眼下这个土匪头子也在其中,此人全身穿红,手持方天画戟,颇有点儿三国时期温侯吕布的感觉。 此人其实也不是生人,是原着一百单八将里面的“小温侯”吕方。 他本身潭州人氏,后来当了对影山寨主,是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够还乡,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后在与“赛仁贵”郭盛争斗时,被“小李广”花荣一箭分开,结识了宋江等人,继而上了梁山。 现在,他就是属于刚刚赔了本钱,上了对影山落草的初级阶段,结果今天就在下面碰上了“铁棒”栾廷玉了,自然是要抢的。 绊马索掀起的尘土尚未落定,十三个持刀喽啰已呈半月阵围拢。 栾廷玉铁棒横扫,当先三人胫骨应声而断,惨叫着滚下山坡。第四个喽啰趁机挺枪刺来,却见铁棒突然变劈为戳,棒头铜箍正撞上枪尖——精铁枪头竟如麦秆般倒卷回去,直插进喽啰自己的咽喉。 \"结盾阵!\" “小温侯”吕方嘶吼起来,五面蒙皮木盾顿时合围,栾廷玉冷笑一声,铁棒自下而上挑中盾阵缝隙,使的正是伏魔棍法中的\"地藏问天\"。 两面盾牌轰然炸裂,持盾喽啰被碎木刺入眼眶,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余下三人胆寒欲逃,铁棒已如蟒蛇出洞,接连点中后心要穴,三人顿时口吐白沫瘫软在地。 血雾弥漫间,栾廷玉忽觉脑后生风。反手一记\"苏秦背剑\",铁棒精准架住劈来的鬼头刀。 那偷袭的敌人正要变招,却见棒尾反手打向其眉心,顿时就是脑浆崩裂。 这时最后两个喽啰刚从树后摸出弩箭,栾廷玉已然旋身掷出飞锤,生生将两人砸死在松树上,箭囊里的毒矢洒落满地。 \"安敢如此!\" “小温侯”吕方的怒吼自山巅传来,连续死伤弟兄让他不得不亲自下场,但见他的红袍翻卷如血浪。方天画戟破空而至。 气势是很足的,就是不知道本事究竟能怎么样! 画戟月牙刃磕在栾廷玉的铁棒上迸出三尺火星,这少年寨主使得是正宗的并州戟法,起手\"青龙探海\"直取咽喉,第二式\"丹凤朝阳\"横扫马腿,第三式\"麒麟摆尾\"回刺腰眼,三招连环竟逼得栾廷玉连退两步。 “有点意思!” 栾廷玉不禁笑了起来,手中的铁棒握的又紧了一些。 第79章 屡战屡败方天戟,屡败屡战小温侯 “小温侯”吕方胯下赤炭火龙驹四蹄生风,方天画戟月牙刃撕开空气发出裂帛之声。 \"匹夫纳命来!\" 他手中那根画戟化作银虹直取咽喉,“铁棒”栾廷玉铁棒上挑架住戟枝,两件兵刃相撞迸出三尺火星。 这\"小温侯\"果然名不虚传,方天戟使得如蛟龙出海,甚是好看。 起手\"青龙探海\"虚点面门,第二式\"丹凤朝阳\"横扫马腿,第三式\"麒麟摆尾\"回刺腰眼,三招连环,“铁棒”栾廷玉也要避其锋芒,毕竟他的战马刚刚叫绊马索给摔翻在地上了,没有战马,他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而那“小温侯”吕方得势不饶人,画戟舞作漫天银芒,正是温侯戟法中的\"千山暮雪\"。 戟影重重里,红缨化作百只血蝶,绕着“铁棒”栾廷玉周身要害翻飞。 \"好俊的戟法!\" “铁棒”栾廷玉口中赞叹,在祝家庄这二十年,他已经非常少在江湖上走动了,确实也是没怎么再看见过江湖上的新一代人物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他手上的铁棒却突然变招。 三十多斤的镔铁棒在他手中轻若灯草,使出一路\"灵蛇出洞\",专挑戟杆连接处击打。 这是他在西军时对付西夏铁鹞子的绝技,专破长柄兵刃。 “嘭!” 这一招直接打得“小温侯”吕方措手不及,因为这铁棒打在了其兵刃的“空门”之上,长杆兵器都有空门,最怕被破。 此时,铁棒突然缠住戟杆螺旋而上,震得吕方虎口发麻——正是“铁棒”栾廷玉伏魔棍中的\"盘龙绞柱\"。 “小温侯”吕方急撤戟时红缨已被搅得散乱纷飞,能把钝器使用出利器效果的,吕方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只能当即变了路数应付。 但见“小温侯”吕方走走画戟忽轻忽重,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柳絮拂面。这是他在潭州药市看江湖艺人耍戟时偷学的\"阴阳戟\",却不知栾廷玉早年在军中早就见过这套把式。 这栾廷玉教师故意卖个破绽露出右肩,“小温侯”吕方果然中计,画戟如毒龙出洞直刺而来,却被铁棒尾端突然架住了那方天画戟之上的月牙刃,让吕方抽不出兵器。 此时日头已经是西斜了,“小温侯”吕方额头已见汗珠。他这杆方天画戟重二十八斤,平日里耍弄半个时辰也不觉累,此刻却觉得戟头越来越沉。 反观栾廷玉端着手中的铁棒依旧稳如泰山,每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酸麻。 第三十一回合时,吕方使出绝招\"流星赶月\",画戟连点七处要害,却被铁棒以\"北斗七星\"的守势尽数化解。 \"小子,你这戟法好看是好看……\" 栾廷玉突然暴喝,铁棒化作乌龙搅海,\"可惜战阵杀敌不是庙会杂耍!\" 说罢,其手中棒影如山压来,吕方勉强架住三击,第四击正中戟杆连接处。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方天戟竟从中间弯折,月牙刃擦着吕方耳畔飞过,将身后松树上的树枝直接斩断。 兵刃岁虽没有被完全摧毁,但是现在吕方手中的双月方天画戟已经被打成了单月的青龙戟了! 戟这东西,是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单耳和双耳,单耳一般叫做青龙戟,双耳叫做方天戟。 方天画戟和青龙戟的戟法完全是不一样的,兵器一下子被毁,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其败局已至。 “小温侯”吕方踉跄后退,忽然觉得掌心黏腻——方才那记硬碰,竟将他虎口震裂。 再看栾廷玉铁棒如附骨之疽般缠来,每次相撞都像被攻城锤击中。 到了第四十回合时,吕方双臂已抖如筛糠,手中残破的画戟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三丈开外,深深插入岩壁。 “哼!” 栾廷玉轻哼一声,尽显其傲气。 要说吕方输给“铁棒”栾廷玉,这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他的能力确实是不行。 在原着里面,“小温侯”吕方实力在前期很菜,并不出众,在曾头市的时候第一次出战,和曾涂打三十回合,但是旁边观战的兄弟“赛仁贵”郭盛一下子就看出来双方交手吕方从一开始就是下风,马上要有性命之忧,所以就上去帮忙。 而且后来两个人使用组合技能还让曾涂大占上风,要不是“小李广”花荣帮忙,放了暗箭,曾涂能一枪一个把他俩全捅了。 所以,也能看出,曾涂远大于吕郭二人联手。自然远大于吕方单人。 曾涂和菜的抠脚的吕方纠缠三十回合甚至都是没用全力的状态。 但是,“小温侯”吕方在各处南征北战,东打西杀之中武力值似乎还有长足的进步,后来征方腊的时候,这哥们居然出息了,“南离元帅”石宝和“小温侯”吕方打,五十回合,“小温侯”吕方力怯。 “南离元帅”石宝的含金量可是很高的,杀了不少梁山泊兄弟,其中还包括“急先锋”索超这样的高手。 当然了,这里石宝没有用暗器流星锤,要是石宝用了,吕方早就完蛋了。 无独有偶,这才“铁棒”栾廷玉和“小温侯”吕方打,也没有用流星锤。 后来是“赛仁贵”郭盛看“小温侯”吕方不行了,上去帮忙,还是二对一,也没拿下石宝。 虽然后来“美髯公”朱仝上去帮忙石宝感到压力撤了,但是这里一对二没有任何描写石宝是下风。 或许石宝谈不上占了上风,和吕郭联手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小温侯”吕方还是出厂设置,比较菜鸡,打不过栾廷玉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要说“铁棒”栾廷玉的武艺,也不算很顶尖,基本对标其师弟“病尉迟”孙立,属于地煞星里面的佼佼者,对付真正的高手还是打不过。 书里面虽然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肯定是有吹嘘之嫌,毕竟全书里面你把“铁棒”栾廷玉的所有战绩都翻出来你就会发现其人战斗风格阴险有余,而完全没有符合万夫不当之勇的表现,德不配位。 但“铁棒”栾廷玉的武力值也不低,最厉害的战绩是跟秦明单挑,正面硬刚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这个战绩基本上要超越大部分都地煞星,除了排名在三十几不到四十的那几位,剩下的人基本上没有能力在“霹雳火”秦明手下实打实不落下风的打二十回合。 这就证明,至少在二十回合之内,“铁棒”栾廷玉对阵“霹雳火”秦明是不落下风的,正常情况下“霹雳火”秦明要想击败“铁棒”栾廷玉,应该要超过三十回合或四十回合。 那这个水准基本上得跟他师弟“病尉迟”孙立一样,关键他除了一根铁棒虎虎生风外,还很擅长使用流星锤砸人,“摩云金翅”欧鹏就被他砸中了,其攻击手段还是要比孙立更多的。 但是,其硬实力还是不如“霹雳火”秦明的,甚至还有很大差距,因为其虽然在二十回合内,和秦明不分胜负,但是二十回合开外,栾廷玉主动撤退,并且使诈生擒了霹雳火。 所以,基本上目测栾廷玉武力低于秦明,不然就可以像史文恭一样,把秦明戳下马了。 而且他还没有在“霹雳火”秦明面前使用他的飞锤绝技。 为什么?要是管用为什么不用?很明显的一个原因就是栾廷玉应该是通过交手之后的判断,认为自己的飞锤应该是奈何不了他秦明的。 毕竟,他之前飞锤打伤的都是武艺不好打地煞星,“霹雳火”秦明别看在后世被黑成了“五虎之耻”和“地笨星”,但是人家在原着里那也是妥妥的第一流战力,栾廷玉就是发飞锤也打不伤他! 所以,他既然下了阴招,基本上意味着,没有正面硬刚的成功几率了。 他的实力和其师弟“病尉迟”孙立基本上划等号,当然,孙立的实力也就是地煞星顶级的实力,经常被人高估,实际上“病尉迟”孙立全书里面也没有打死过任何有清晰实力定位的高手,甚至还有四打一打不下来王寅的污点战绩。 “兄弟们!上!” “小温侯”吕方一边撤退,一边招呼手下上前,想要以人海战术淹死“铁棒”栾廷玉。 但是,“铁棒”栾廷玉可不愿意再纠缠了,跨上马背,就冲出重围了,毕竟他们也不傻,自己老大哥吕方都被打得像是孙子一样,自己上去,那不就是找死吗? “小温侯”吕方正在懊恼之时,后面少华山的人马又到了,当先在前面一马当先的,正是“九纹龙”史进。 “小温侯”吕方看着残破的方天画戟,这个气啊,眼见着后面又来人了,还以为“九纹龙”史进他们和“铁棒”栾廷玉是一伙的,于是挺戟直取“九纹龙”史进。 “嗯?” 史进也有些懵了,毕竟他刚到这里,和“小温侯”吕方也并不认识,怎么他就来打自己了? 但是,“九纹龙”史进手上也不客气,三尖两刃刀架住了吕方的方天画戟,就开始了反击。 吕方攥着半截戟杆的手还在发抖,虎口裂开的血珠渗进缠柄的牛皮里,但是气急败坏的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他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对方三尖两刃刀上的寒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又一个来捡便宜的!\" 他咬紧后槽牙,赤炭火龙驹感受到主人戾气,前蹄猛地刨起碎石。 “九纹龙”史进三尖刀架住劈来的戟杆时,敏锐察觉到兵器传来的震颤——这红袍小将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史进手中的刀锋顺着戟杆下滑,突然变式为\"二郎劈山\",刀刃擦着吕方左肩甲胄掠过,刮下一片鱼鳞甲。 \"阁下何人?\" “九纹龙”史进是喝问声没得到回复,反而被被戟风搅碎,“小温侯”吕方独臂抡起残戟使了招\"残月挂角\",月牙刃直奔咽喉而来。 \"好毒辣的招式!\" “就”史进后仰避过,三尖刀顺势捅向马腹。 这招\"海底捞月\"他在史家村初战“跳涧虎”陈达之时就用过一次,每次都能逼得对手坠马。 吕方却猛地勒缰,战马人立而起,马蹄险些踢中史进面门——这匹良驹竟还藏着这般灵性。 两人错马瞬间,“九纹龙”史进瞥见“小温侯”吕方额角的冷汗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他忽然明白过来:此人呼吸粗重如破风箱,分明是久战脱力之相,保不齐和栾廷玉打了一次! “九纹龙”史进想到了这里三尖刀当即变招,使出一路\"惊涛刀法\",刀影如海浪层层叠叠,这是王进教头亲传的边军武艺,专为消耗敌将体力。 “小温侯”吕方虽然愤怒异常,但是只感觉自己现在眼前开始发黑,残戟每次格挡都像在搬动千斤巨石。 第七回合时,三尖刀突然刺入戟杆裂缝,史进腕底发力一绞——\"咔嚓!\"方天戟彻底断作两截,半截月牙刃旋转着插入三丈外的黄土,惊起一群乌鸦。 \"着!\" 史进刀背拍中吕方右腕,残戟应声落地,吕方还想摸腰间短刀,可是“九纹龙”史进三尖刀已抵住咽喉。 这就是差距,“九纹龙”史进的实力还要比那“铁棒”栾廷玉要厉害,对付起他“小温侯”吕方,就更容易了。 而刚刚被打断道方天画戟在飞出去的那一刻,也刮坏了“九纹龙”史进身上的衣物,史进也就干脆一把扯掉了上衣。 “小温侯”吕方透过模糊视线,看见对方赤裸上身的九条青龙纹身正在暮色里游动,仿佛要扑出来噬人。 岩壁处观战的喽啰们突然骚动起来,有个眼尖的发现:\"那纹身……是少华山的九纹龙!\" “九纹龙”史进的名声在江湖里面也算是不小了,大江南北的人都听说过,也都知道他不好惹。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只剩赤炭火龙驹在原地焦躁地刨着蹄子,把主人跌落的束发金冠踩进泥里。 第80章 一山又一山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拦阻我!” “九纹龙”史进一刀直接横在了那“小温侯”吕方的脖子上。 此时的“小温侯”吕方看见了“九纹龙”史进胸膛上那纹着的几条青色的龙,再加上听见小喽啰喊起“九纹龙”的名号,也就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都不许动!” 后面少华山的人马此刻也赶了上来,“跳涧虎”陈达手持出白点钢枪,“白花蛇”杨春手持大杆刀,直接震慑住了在场的喽啰们。 “敢问哥哥当真是少华山的九纹龙?” “小温侯”吕方询问道。 “正是,九纹龙不假,只不过现在不在少华山,投梁山了,你这厮姓甚名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史进逼问起“小温侯”吕方来,那吕方当即就捶胸顿足道,“哎呦,早知道是史进哥哥你,小弟才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在下小温侯吕方,多有得罪,哥哥海涵啊!” “小温侯吕方?没听说过,兄弟你听说过没有?” “九纹龙”史进回身去问“神机军师”朱武,得到的却只是朱武摇头的回应。 “小弟自然不如哥哥那般有名,但也却非有意与哥哥为敌,只因为刚刚有个人闯山,我拦他不住,结果哥哥立刻前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 “小温侯”吕方话音未落,那“神机军师”朱武便问道,“方才过去的那人,是不是拿条铁棒!” “正是啊,好生厉害!” “小温侯”吕方也算是倒霉,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此时此刻已经挨了两顿打了…… “哥哥,别耽误时间了,快追他栾廷玉才是!” 旁边的“跳涧虎”陈达生怕过会儿就追不上了,于是催促起来。 “你带人先追,我们在这里处理!” “神机军师”朱武示意“跳涧虎”陈达先轻骑快马的追上去。 而他看着地上的“小温侯”吕方,生出来了一丝想法。 虽说刚刚看着这人被“九纹龙”史进非常迅速的就给打败了,但是他的实力其实比起“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还是有一比,甚至还强一些的。 他这对影山上还有几百号人,干脆吸收掉了,一块儿跟着去伏击栾廷玉求来的援军算了。 毕竟,“神机军师”朱武是个会算计的人,现在少华山的高级战力只有“九纹龙”史进一个,自然可以对那个“铁棒”栾廷玉。 但是,难保他请来的援军里面也没有什么高手,所以人力还是越多越好的…… 于是乎,“神机军师”朱武小声的和“九纹龙”史进说了自己的想法,“九纹龙”史进也表示认可,这小子虽然打不过自己,实力也算是绿林之中不错的了,可以收下。 添一个头领,再加几百号人,这在王伦那边也算是个不小的功劳啊。 “九纹龙”史进便转过头来询问“小温侯”吕方道,“你冒犯我们梁山,原本能把你一刀杀了,但不知者不为罪,你愿不愿意带着你这一山人马跟着我们一起上梁山?叫你当个头领!” “小温侯”吕方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连连点头,说道,“真的!那可太愿意了!” 说实话,“小温侯”吕方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他本人没什么管理头脑和领导能力,经商卖药都能赔个底掉,何况是做领导了。 就是到了水泊梁山上,原着里他和“赛仁贵”郭盛两个人也是给那“呼保义”宋江当贴身亲卫,做三军仪仗队,不带兵马的。 而跟着“小温侯”吕方的这些人,其实也都不是什么职业土匪,都是些流民,最后发展成暴民了。 职业土匪就占山为王,没钱了下山抢劫。有些穷的地方也有白天当农民种地,晚上劫财当土匪的。 其实古代的人就是这德行,当土匪打家劫舍,然后被官府抓的紧了就回村子里继续当农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时候有些地方船夫也是如此,给客人拉到湖中央看是有钱的人,直接拿刀宰人劫财,如果看是穷光蛋也就算了。 所以古代人像徐霞客这样的,能写游记的都是狠人,能拿到路引证明至少有白道照着,加上自己有两下子,否则去个山村里就被当地村民土匪抢劫了。 这些人也没当过土匪,不熟悉业务,就知道在山脚下拦路抢劫,结果人家全都避开了他们山脚下,他们想深入村坊去抢劫吧,还不敢去人多的大村镇,毕竟他们的战斗力也没比村民强多少,怕打不过。 人少的村子,普遍又穷,抢了也不够吃的,所以“小温侯”吕方维持山寨生计非常困难。 而且,他们原本还不在这个山头上落草,原本在徐州那边,但是这帮傻子干了件蠢事,劫了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廷寄…… 在古代当土匪,其实你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不违反大原则,不做谋朝篡位,改朝换代的事,地方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去清剿山头大王,有的时候费力不讨好。 但如果打劫了“八百里加急”,那可就算是把天顶破了,触及了朝廷的统治利益,朝廷是一定会追责,一级压一级对你动真格,不论你是否山高皇帝远,就算在天涯海角,迎接你的都会是:按律,当斩。 这些农民出身的人根本不认识朝廷的差役,为了强其换乘的三匹马,直接一刀干掉了差役,把马给抢了。 结果,回到山上,“小温侯”吕方看见了战利品里面居然还有朝廷的邸报,当场就吓傻了,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之后,赶紧带人连夜跑了。 不然,用不了两天,当地的官府就得派兵前来顺着这条路挨个剿匪搜寻,一个都跑不了…… “小温侯”吕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他正不想要带队伍呢,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史进劝他入伙梁山了。 他真的是巴不得呢,要不然官军正满世界找他们呢,背靠梁山这颗大树,好乘凉。 虽然说,现在王伦这个名声在江湖上没有完全的扭转过来,但是梁山泊最近的声势不可谓是不浩大的,已经是山东地面上大山头的一个代表。 所以,吕方也愿意加入,实力摆在那里,就是官军追到了水泊梁山,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既然愿意,就速速收拾一下,带你的人跟我们开拔,我们此次行动,你也跟着参与,立些功劳,也算是有个进身之礼。” “神机军师”朱武说完,“小温侯”吕方就叫人去收拾山寨里那点儿破烂儿,随即带着人加入了少华山的队伍,跟随他们上路了。 至于他的手下们,也没有人反对,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件事,他们都是清楚的。 队伍要是散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下去,就得跟着了。 这边,两山人马又追赶了三个时辰,总算是又追上了他“铁棒”栾廷玉。 此时,距离沿海登州已经距离不算远了,众人已经可以料定,他“铁棒”栾廷玉就是要到登州去求援军去了,所以也不用追了。 “神机军师”朱武叫几个聪明伶俐的人跟随着“铁棒”栾廷玉,时刻通报他的动向。 其余大队人马分散在登州城外的山野里面,免于被人发现,不能靠近城池,引得官军出城来剿匪。 毕竟接近两千号人呢,数量可不小。 而“神机军师”朱武则是准备带着三五十个喽啰和“白花蛇”杨春去这登州城外的登云山去一趟。 他得按照王伦的要求,劝降那登云山上的“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叔侄两个。 这俩人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作用都比较龙套,是步军将校,但没有什么实际战绩,实力不好估量。 不过,能在“病尉迟”孙立的地盘上占山为王还没能给“病尉迟”孙立给剿灭了,至少他们两个加在一起的实力会让孙立不好拿下,再加上守山的地理优势,孙立也奈何不了他们俩。 他们那登云山上就几十号人,所以王伦不会因为这个看上他们,论实力,他们两个也并不够硬。 王伦看上的是他们俩和孙家的关系。 虽说“病尉迟”孙立和他们是官匪对立面,但是 这“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跟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是好朋友,俩人经常到孙新的酒店里面去喝酒和赌钱。 说来也怪,这哥哥明明是个当官的,结果弟弟就偏偏和黑道儿混在一起去了。 你说怪不怪。 王伦想要的是通过活捉“病尉迟”孙立之后,通过这俩人和孙家的剩余派系拉上关系,把他们争取过来。 这其中包括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这两口子,还有顾大嫂的俩弟弟“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以及孙立的妻舅“铁叫子”乐和。 孙新和顾大嫂这两口子,可以负责情报工作,孙新其实还具备一定的战斗力,“铁叫子”乐和更是特工之一,原着里他就是特工任务,去东京城促成招安就是他和萧让去的。 至于二解,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后世一群人说他们俩德不配位,但是那都是没好好看过书的,论战绩,论功劳,这哥俩甩孙立三条街不为过。 他俩水陆双能,攻城,破阵,先登,斩将,塞 旗,统军,清兵,探路,入侵,梁山任何一项作 战任务他俩都能胜任,而且还都能干的不错。 都说他俩是山地特种兵,但实际上……山地勘察只是他们众多技能中的一项罢了,他俩是梁山最全能的武将,而且其中有几项比如破阵和攻城还是天花板。 像是两赢童贯,他们哥俩直接杀穿了童贯中军,杀到童贯面前,是唯一接触到了童贯的梁山好汉,最后要飞龙飞虎两大将和两个都监一起,才突破了二解的拦截。 三败高俅,二解直接杀上高俅中军大船,而且这次水战证明了二解水陆全能。 征辽玉田县大败,梁山泊全线溃退,只有他们两个却带兵反杀进辽军的五虎靠山阵,带回来二千多兵,这是统兵能力,孙立到文章结尾都没领过这些兵。 最出色的就是破辽最后一战,大概因为二解两次搞定中军,这次宋江直接派二解打辽国中军了。 而且二解两个步将比骑将悍勇的多,直入中军把三军帅字旗砍断了,直接打到了辽主耶律辉面前,打得他连銮驾都丢了仓皇逃命,要知道中军大旗可是被强兵悍将重重保卫,二解却能迅速闯入搞定 当时解珍,解宝先把帅字旗砍翻,这首先是先登和夺旗,然后乱杀番兵番将,当中有不少护驾大臣与众多牙将,这是战将,然后阵内罗篸、月孛二皇侄,俱被二解刺死于马下,计都皇侄,就马上被活拿了,紫气皇侄不知去向,大概率被二解打死在乱军之中,一战把该立的功劳全立了。 耶律辉跑慢点,他俩就能生擒辽主,雪习百年耻辱了,真的,实话不好听,但是他真,孙立一辈子都没打出过这等功劳和战绩来,这还只是二解战功的冰山一角罢了。 所以,登州派的这些势力,王伦一定要争取过来,因为这能让梁山泊再次水平提升。 而那“神机军师”朱武带人直奔登云山,这登云山是倒倒登州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山头,远远望去,山势颇为陡峭,确实易守难攻。 他们刚刚到了山下,就已经被登云山的喽啰给发现了,关了关隘。 “诸位好汉,我们不是官军,没有恶意,烦请通报给两位寨主,梁山泊神机军师朱武求见二位寨主有话要说!” 这边喽啰飞报给邹渊和邹润,这“神机军师”朱武的名字他们两个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是他们印象中似乎他是少华山的寨主,怎么代表水泊梁山来了? 但是,不管是他来干什么,从江湖义气上来讲,还是从其他的什么方面上来讲,他们总要欢迎他们一下,尽地主之谊。 第81章 养寇自重,岂能长久 “朱武先生,久闻大名了!” 邹渊和邹润两叔侄主动前来迎接,“神机军师”朱武还了一礼,随即又向他们介绍了“白花蛇”杨春。 “请山寨中叙事,请!” 随着“神机军师”朱武和“白花蛇”杨春这两个人被邹渊和邹润请入了山寨,这一路上朱武也在观察着登云山的环境。 登云山的喽啰确实不多,目测只有几十个,只能把得住山寨隘口罢了,看着这登云山上的陈设,他们估计也是不太富裕的状态。 这种规模,几乎算是江湖中最小的山头一类了,但是他们在登州这个北宋的海防重要城市旁边居然能够长期驻扎,而且当地还有个负责缴费的厉害提辖“病尉迟”孙立在,这就说明这两个人多少是有本事的。 毕竟,本钱不多却能立足,这更说明了其不简单,但是其境遇不好,也是事实,一会儿便可从此处做些文章。 果然不出“神机军师”朱武所料,登云山上的情况也不算富裕,这有客人来了,正常山寨你不得弄出个七个碟子八个碗,好酒好肉的招待一下客人啊。 而登云山这里,小喽啰整到桌上的只有四样肉类,分别是老鹰肉,野猪肉,狸子肉,野兔肉,都是在登云山上打的,外加两盘山野菜,酒倒是好酒。 那“出林龙”邹渊尴尬道,“我们登云山上不比他处,穷苦的很,就出产这些东西罢了,切莫见怪啊!” “无妨无妨,请!” “神机军师”朱武与他们叔侄两个吃了几碗酒,那“出林龙”邹渊就开始发问了,“久闻二位在陕西少华山寨与九纹龙史大郎落草,不知为何自称来自梁山,今番前来我们这等小地方,又是做什么?” 邹渊和邹润就属于小打小闹的占山为王,说实话,没想到会有江湖同道能来找他们。 毕竟平时他们也只是和周边的江湖人士交往,人际关系也并不广。 “嗨,我们少华山别看名头响亮,可也是难啊,陕西那是西军的地盘,三番两次的来围剿我们,也是难过啊!” 朱武这一叹气,搞得邹渊和邹润也郁闷了,谁不是啊,他们两个在这登云山上落草,几乎都快成了那“病尉迟”孙立的心病了,一有机会就来剿他们。 只能说是颇有同感。 “这不,前些日子梁山泊的王寨主派人送信邀请我们上梁山,史进哥哥便带我们入伙梁山泊了。” 朱武说完这话,邹渊和邹润就对视了一眼,随即回答道,“梁山泊王寨主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听说麾下无数好汉相投,济州官府几次派大军前去剿灭,都叫他打得屁滚尿流!” “不错,今番我们原本和王寨主去郓州征讨那祝家庄,出了些差错,故而王寨主派我们来二位兄弟处求援的。” “神机军师”朱武话音刚落,那邹渊便拍着胸脯道,“没问题,王寨主看的起我们,自然帮忙,不知道是何事?” 对于这叔侄两个人来说,他们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那是属于“小卡拉米”,而王伦现在那算是正经的一方人物。 “那祝家庄有个教师叫做铁棒栾廷玉的,一路往登州城来了,他师弟便是那个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王寨主恐怕他求来援军,便派我们率军埋伏他们,请二位相助!” “好说,我们两个与他也是老对头了,没说的!” “独角龙”邹润当即就应和了起来。 “我们寨主的意思是,活捉那对师兄弟,为我梁山泊所用,听说二位与他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两口子有交情,就想要通过二位来搭个线,叫那孙新去劝说一下他哥哥……” 说到了这里,邹渊和邹润两个人也算是明白了情况,点了点头,但是提出来了一个条件。 “这没问题,只不过我二人也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也入伙梁山泊,不知朱先生可愿意引荐引荐……” 对于邹渊和邹润叔侄来说,他们的困境其实也不算小的,在登州这里,因为是军事重镇,所以陆地上只有他们一个山头,剩下的全是海里面的海盗,基本上是不会上岸的。 独木难支啊,偏偏这登州还有一个厉害的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所以一般人不敢无违法乱纪,再加上登州靠海,老百姓有鱼盐之利,躲闪也能贴补生活,生活条件较好,就更没有人落草。 所以,登云山基本上没有什么群众基础,原本在登云山上,还有个一二百人,但是后来愣是被“病尉迟”孙立给剿灭得就剩下现在这几十个了。 双方条件并不对等,官军死了多少,也都会有新的补充,可是这边登云山上可是完全没有人能补充的。 此消彼长,他们早晚被耗死。 而他们这边为了生存,直接另辟蹊径,和“病尉迟”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拉上了线,从他那里获取多多少少每一次孙立出兵的情报,提前设防避免。 这么看来,就很容易认为这“小尉迟”孙新他吃里扒外,出卖自己老哥。 实际上,这就看错了他了,他与邹渊、邹润两叔侄勾结,那是无奈之举,为了孙家的利益。 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呢,首先要说的就是,这孙立和孙新,他们不是本地人,都是琼州人。 这琼州是哪里呢?宋代琼州就在今天的海南岛,那时候还是天涯海角,民风彪悍的化外之地,连被称为旷达千古的苏东坡被流放到那地方都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就是走,从琼州到了登州在古代至少得要半年,那为什么他们跑那么远去当官呢? 原因的在于古代的流官制度。 什么叫流官呢?就是从秦汉时期开始,地方官员任命实行流官制度,即地方官员不得在原籍为官,不能在一地久任,以防止你为自己牟利还有你的家族做大,最后出现地方割据势力。 到了宋朝,更是如此,不但文官是流官制度,武官也是一样,而且隔两年就换,隔两年就换,最后弄得“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流官对地方情况不够了解,导致制定的政策或策略可能偏离地方实际,一个好政策需要长期实行才能得到效果,事实时只有亲自制定这个政策的流官支持,下一任流官不支持,导致好政策瘫痪,达不到执行效果,引起地方民众的不满。 当流官选择去干“杀鸡取卵”或者“不切实际”亦或是“浪费资源”的事时,没有某个力量可以阻止。 孙立就是这样到登州当官的,到了当地没有根基,后来都娶了登州本地人的媳妇,安顿下来。 但是,这个登州当知州,他是本地人,他凭什么没被流官啊,因为他是蔡京的门人,当年蔡京当翰林编撰的时候,这位知州就是蔡京手下的门人,所以直接就被蔡京任用在登州给他控制海上贸易了。 所以,这个知州在当地非常广的为自己进行牟利,但是自从这个孙立来了之后,他就有了危机感。 之前登州闹海寇闹得很凶,可没有今天这样太平,都是“病尉迟”孙立上任之后靠着自己的真本事给消灭的。 按说有个好武官这是个好事,但是他这位知州渐渐的发现,这位“病尉迟”孙提辖在登州当威望越来越高,民心越来越好,有反超的迹象。 所以,他怕孙立的孙家到时候也在登州成就了势力,到头来反而是和他抢利益。 而且,孙立这个人刚直不阿,很多时候不赞成自己的很多举措,也不贪污受贿,也不和光同尘,虽然干好了他的本职工作,但是知州一直拉拢不了他进入他们奸臣圈子。 那这对于他们奸臣来说,那就是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所以,知州早就想把“病尉迟”孙立给除掉,但是面前登州还有一个土匪山头没有拔掉,那是登云山。 这位知州大人自然是想要除掉他孙立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后,再想办法除了他。 也就是说,登云山在一天,就对登州城有威胁,他就用的着孙立一天,要是有一天登云山不在了,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 “病尉迟”孙立是个认死理的人,只知道忠君报国,干好自己的本职事务,不晓得和光同尘,甚至都没看出来这些事情。 但是他弟弟“小尉迟”孙新是个人精,他看出来问题来了,所以主动和登云山通风报信,达成“养寇自重”有利于孙家的条件。 但是,这个办法也不能老用,因为登云山实力毕竟有限,老打不下来,旁人也能看得出你是养寇自重了。 所以,看似“病尉迟”孙立在登州这里非常的风光,好像威风八面,实际上他脑袋顶上那是时时刻刻悬挂着一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以取他的性命,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而这件事,“小尉迟”孙新也没法告诉他哥哥,因为他太清楚自己哥哥的脾气了,这事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不说,而且还只会是训斥他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所以,孙立的处境,也是极有可能一触即溃的。 当“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神机军师”朱武之后,朱武就哈哈大笑,说这孙立一家,必然是要为自己所收入梁山泊了! 而那边“铁棒”栾廷玉则是一路风餐露宿,马都快跑死了,终于到了登州城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想进城的,但是过了时辰,城门关闭,他还进不去,所以只能是在城外找个地方进去过夜。 结果好巧不巧,他投宿的这个地方,那就是那“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开的孙家老店…… 栾廷玉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是那“母大虫”顾大嫂在门口摆下案板杀猪,他们夫妻所经营的这家老店不但是酒店,还杀牛放赌,与黑恶势力沾边,因此也会有很多黑道儿和他们产生怜惜。 但见那油腻腻的案板突然剧烈震颤,三指厚的屠刀剁在猪脊上竟迸出几点火星。 顾大嫂粗过男人大腿的胳膊虬筋暴起,刀锋陷进骨缝时溅起的血点子在她黝黑面皮上炸开,倒像是给这母大虫点了朱砂。 这妇人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道扫帚眉几乎要在眉心拧成死结。 她脖颈上鼓着牛筋似的青脉,汗津津的油光顺着双层下巴往下淌,把沾满猪油的粗布衣领浸得透亮,身上裹着的围裙早看不出原本颜色,结块的污血混着碎肉末子糊在胸前,随她劈砍的动作簌簌往下掉渣。 \"咔!\" 又是一刀劈断猪胯骨,案板底下突然传来木料迸裂的脆响。 帮工们慌忙往后缩,生怕这母大虫发狠时掀翻了千斤重的榆木案台。 她倒浑不在意,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探进猪腔,哗啦一声扯出团热气腾腾的内脏,黏腻的血浆顺着小臂青黑色的汗毛往下淌,在粗麻绑腿上汇成暗红溪流。 蒸腾的热气里,这悍妇鹰钩鼻上凝着汗珠,倒三角眼被灶火映得赤红。 “当啷”一声,豁了口的屠刀被她随手抛进铁盆,震得盆底半凝固的猪血荡起涟漪。 旁边帮忙的伙计们早躲出三丈远——这顾大嫂剁肉时带起的刀风,怕不是能刮下活人一层脸皮。 饶是他“铁棒”栾廷玉见多识广,也没见识过这等悍妇啊,他当时还想着这是不是一家黑店啊…… “母大虫”顾大嫂的形象,那在原着里面就是个比女举重运动员还要壮硕的悍妇形象,要不然绰号能叫“母大虫”吗?大虫是什么?那就是老虎啊,这就是个活脱脱的母老虎。 而后世的一些影视剧里面居然让美女演员来试验“母大虫”顾大嫂,那简直是太不贴合形象了,孙新要是能娶这样的媳妇,做梦他都得笑醒,毕竟这样就能告别“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的生活了。 第1章 风雪黯来旧梦远,江湖归尽故人残 政和三年冬,梁山泊。 王伦从噩梦中惊醒时,帐外正飘着鹅毛大雪。他低头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突然大喊起来,震得案头烛火摇曳不定。 \"我穿越了,我怎么穿越成白衣秀士王伦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前世的王伦,本是国家武英级武术运动员,也算是个《水浒传》爱好者了。 只因为酒后何人在帖子上口嗨了几句,说宋江等梁山好汉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若是不接受朝廷招安,而是在不久后的金国入侵时阻挡金国,那他们也会成为万古流芳道民族英雄,也是自己去,干的肯定比他强。 结果,刚刚说完,手机屏幕上就爆发了一股极强的能量,把他震晕了过去,等他醒了,自己经变成了王伦,脑海里也突然多出了王伦的记忆来。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大姐和我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啊!我就口嗨一下,真给我送来了?” 王伦只觉得太不真实了,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头,熟悉的灼烧感让他瞳孔微微收缩,被烈酒呛的咳嗽,这感觉可是真实得很…… “不是梦,怕是回不去了……” 勉强接受了现实的王伦又发现一个非常沉痛的现实,自己穿越到了王伦身上,可这王伦在原着里的下场堪称不得好死! 先是收留了一个“二五仔”林冲,关键时刻背刺了自己,然后又被晁盖七人组设计鸠占鹊巢,反客为主,最后死在了林冲刀下,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这么被人占了…… 窝囊啊! 既然穿越到了水浒世界,这些早晚会发生,王伦该如何是好? 现在,他手底下就三个头领,“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三个人绑在一起都不够林冲和晁盖一伙打的。 而且,水泊梁山这个最适合占山为王,四面环水,易守难攻,是占山为王的上佳宝地,正应了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定会有很多人看中这地方,前来争夺,原着里晁盖一伙就是看中了水泊梁山这个地方,才来鸠占鹊巢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王伦侥幸躲过了林冲和晁盖,日后也有可能被其他势力灭掉。 想在江湖立足,归根结底还是要强大起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只要王伦实力足够强大,别人也就不敢惦记自己。 而且,熟知历史走向的王伦也清楚,我没多少年金国一南下,北宋就要灭亡,到时候靖康之耻,中原地区的老百姓可就要惨受金人铁蹄凌虐! 他自幼习武,从小就崇拜岳飞,文天祥,虽然不是自愿来的,但是已经来了,难道不该想办法改变改变吗? 须知,中华儿女,习武强身,外敌来犯,奋不顾身,流干热血不悔,保家卫国兴邦! 逆天改命,就看今朝了! 华夏的逆天改命,也看今朝了! 想到此处,王伦似乎有了一种使命召唤感和历史责任感,他用冷水洗了洗脸,随即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佩剑。 “苍啷啷!” 王伦抽剑出鞘,挽了一个剑花,随手就是一个“青龙出水”的招式。 嗯,脑子里的各门派武艺还在,就是这个王伦的身体太差,估计平常不怎么运动,需要锻炼,得练,欠练! 手下不给力,王伦只能在短时间内增加自己的硬实力。 “哥哥,有要事求见!”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王伦顺手收剑入鞘,回了句,“进来!” 一个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的大汉猫着腰进了屋内。 此人便是“摸着天”杜迁,他还和宋万一样,长着大个子,可别看个子大,武艺却是稀松平常,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长这么大个子白吃大米干饭! “哥哥,今日有三支渔船闯入我水泊之中打渔,被我们水寨弟兄发现,将他们围了,只是这三人手段实在高强,我们伤了七八个弟兄,却奈何不了他们,请问哥哥该如何处置?” “三个渔民?还这么厉害?” 王伦心中一想,脸色一变,立刻问杜迁道,“可知道他们三人姓名,长什么模样?” “不知道叫什么姓名,只是他们想要脱衣服凫水逃走时,有人看见一人胸膛上刺着青郁郁一个豹子。” 听了杜迁的回答,王伦急忙喊道,“快,速速带我前去!”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了,他们就是旁边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原着里阮氏三雄的“短命二郎”阮小五胸口上就刺了一个青豹子! 而原着里他们三兄弟以前时常来梁山泊捕捉大鱼,自从王伦占据水泊后,便不让民船打渔,他们仗着本事,也不怕王伦,直到林冲上山,自知不是林冲的对手,方才不敢再来打渔,他们三兄弟的生活水平也急转直下,沦落到了内有常支外有欠的地步,清苦非常,要不也不会吴用一撺掇他们三个就肯去劫取生辰纲。 王伦此时心想,这哥仨生活困苦不如意,原着里早有落草的心思,只是原着里看不上王伦嫉贤妒能,所以后来跟了晁盖。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施以恩惠,将他们三个纳入水泊梁山?要知道这八百里水泊可是梁山的最强防线,此时梁山却没有一个厉害的水军头领坐镇,如何守得住这八百里水泊? 这三人,王伦势在必得! “他们三个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受伤的!” 王伦一边和杜迁往水寨赶,一边询问,杜迁说宋万已经带领喽啰拦住了他们的船,用弓箭围堵住了他们,按说以他们的水性完全可以凫水逃走,却并没有逃走,似乎是舍不得他们捕捞放在船上的七八尾金色大鲤鱼,呈现对峙状态。 “走!速速前往!” 王伦听到这情况,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现在这种情况,一触即发,万一对方之间出现了伤亡,阮氏三雄必然不能为王伦所用,反而会因此而结下不解之怨仇! 第2章 聚义厅中,畅叙英雄事 梁山水泊,芦苇荡。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朔风将芦花吹得漫天飞舞,即使天未降雪,也有了些飞雪的意味。 八百里水泊由于面积太大,并没有全部结冰,此刻在水上,阮氏三雄各自握紧手中的鱼叉,天气严寒,而他们身上却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衣,寒风瑟索,他们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逃走, 宋万已经叫弓箭手把他们围住,按说以他们三个的本事,直接跳水泅渡就可以顺利但是他们不能轻易放弃船舱里面捕获的大鱼,只能在对峙之中寻找机会突围。 “宋万兄弟,且慢下手!” 剑拔弩张之际,王伦和杜迁终于赶到,喽啰飞棹向前,二人乘坐的一叶小舟片刻间便冲入了宋万的包围圈。 “敢问三位好汉可是石碣村阮氏三雄?” 王伦在船头抱拳,向三人行礼。 “立地太岁”阮小二看着来人身穿白衣,猜想此人便是王伦,开口道,“想来阁下就是王伦寨主?” “正是在下!” 不等王伦继续说话,脾气暴躁的“活阎罗”阮小七便吼道,“天地山川,上天所创,天生地养,非私人所有,你王伦占了这水泊便不叫别家打渔,断了我们弟兄生路,是何道理!” 王伦知道这位“活阎罗”心直口快,也不发怒,而是依旧以礼相待,开口道,“这位兄弟所言有理,确实是王某的不是,在此赔罪了,今番误会,天气严寒,还请三位好汉前往小寨一叙,吃杯水酒如何?” “呸!” “短命二郎”阮小五闻言,直接一口啐了过去,“水面上迎不得我们,便要赚我们去你山寨上下手!哥哥,莫要上当!” 王伦听闻,倒也理解,毕竟这三人和自己现在还是敌对关系,换了自己也没有这么大胆子,直接到对方老巢去。 王伦将心一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三人他是志在必得,得想个办法。 于是,王伦双足发力,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三阮的船头。 三阮见王伦跳上船来,三条鱼叉齐刷刷顶在王伦胸膛,把杜迁、宋万吓得脸色惨白!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 而王伦不闪不避,丝毫不怕那三饼寒光闪闪的鱼叉,泰然自若地开口劝说,“王某请三位去山寨一聚,正是为了化解误会,别无他意,今日王某把性命送到三位好汉面前,若是我存心不良,要害你们三位,只需钢叉向前一送,我便魂归九幽,如何?” 王伦这般豪气,不避生死,着实是叫阮氏三雄心惊,以往江湖上王伦都是以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着名的,此刻却尽显豪杰本色。 这个时代的古人讲究个“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披肝沥胆以报,这阮氏三雄正是这等人,他们平生只想找个可以托付的人,施展一身本事,可却始终没一个愿意接纳他们的…… “王寨主好胆色!端地汉子!” 刚才骂王伦骂得最狠的阮小七,此刻也不禁出言赞叹起王伦的胆色来。 阮小二心中计较,王伦以诚相待,以性命作保,倘若不去,传出去必然叫江湖人耻笑,于是便开口道,“未曾想王寨主有如此诚意,好,便随你走一遭!” 阮氏三雄应承下来,王伦便带三人回到聚义厅,一路上王伦都没有远离三人,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暗示他们的生命安全必然得到保障。 “来人,大摆筵席,款待阮氏三雄!” 看着王伦的举动,杜迁和宋万一万个不解,刚刚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敌手,王伦此时却要款待,这是为什么? 山寨里平日便有常备酒肉,此时急忙整制出一桌来摆上,王伦居上位,主座上杜迁、宋万,只差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李家道口酒肆未归,客座上是三阮,这三人冻了半天,看着满桌的荤腥热酒,一个个喉头攒动,却为了保持好汉形象,没有动一口。 “来来来,王伦敬三位一碗,久闻阮氏三雄大名,不曾相见,这第一碗,权当赔罪!” 王伦端起酒碗来劝酒,一饮而尽,还把碗底倒扣,以示一滴不剩。 阮氏三雄面面相觑,阮小二道,“久闻寨主为秀才出身,未曾想如此豪爽,倒是对我们三兄弟胃口,这碗酒我们也喝了!” 三阮也干了碗中酒,杜迁,宋万陪了一碗,王伦见这三人对自己有所改观,便进一步谈起打渔之事,“适才七郎言道,我封禁水泊,不叫四周百姓打渔,断绝生路,实在是我所做不对,我本是读书人,弃文从武,占据水泊原也只是为了反抗官府暴政,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造福一方百姓,然则今日封禁水泊,断了四方百姓活路,又谈何替天行道?今番七郎一句话,真是骂得我如梦初醒,三位,还请你们帮忙告诉四周乡亲,从今以后,梁山水泊开禁,百姓可在水泊西面靠石碣湖水域打渔,我等再不禁止!” 王伦这番话,一来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为民请命,既然是这样,自然就不能有害民的举动,可以博取三阮的好感。 二来,王伦想在水泊梁山长久发展,也需要与附近的百姓搞好关系,让他们成为王伦“根据地”的拥护者,使他们明白,在王伦的庇护之下,远比在朝廷管辖之下过得好,使其成为王伦的支持力量,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用来博取民心。 三阮闻言大喜,都站起身来,抱拳相谢道,“王寨主能如此为四方百姓着想,真不愧替天行道四字,我三人也在此谢过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日我等有缘在此相会,理当以兄弟相称,阮二哥,阮五哥,阮七哥,今番设宴款待,你们一口不吃,莫非不合口味?传入江湖,岂不叫人说我王伦慢待朋友?” 王伦巧妙的一激,阮氏三雄正好就坡下驴,他们打不得鱼,生活困顿,肚子里没什么油水,此时忍耐已久,忙开口道,“不妨事,不妨事,王大哥一番好意,我等若不领情,算什么朋友!” 说罢,三人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大吃大喝了起来。 这正是王伦想要的结果,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总得先叫三阮受了自己的恩惠,王伦才好劝说他们入伙。 第3章 三星聚会,水泊回荡英雄气 不得不说,这三人真是饿了太久了,这一桌子宴席,王伦、杜迁、宋万三人除了酒之外,一口没动,全被这阮氏三雄风卷残云一般给吃得杯盘狼藉的。 而王伦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倒是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好,能吃能打才是好汉!” 阮氏三雄酒足饭饱,阮小二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王寨主说,自从打不得鱼,已经半年多未见如此酒肉,这就失礼了些……” 王伦连忙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只不过三位这般大好男儿,一身的本事,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 王伦这是明知故问,只是想引起阮氏三雄散发对生活的不满。 当这种情绪走到了极点之时,王伦再给他们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他们自然会选择后者…… “唉……一来是石碣湖水浅,竭泽而渔,早已经没什么鱼可以打了,二来就是官家的苛捐杂税太多,稻田务的税务太重,一来二去,哪里活得下去……” 说到此处,阮氏三雄全都低下头来,这“稻田务”乃是宋徽宗朝时奸臣杨戬开发的恶政,开始在汝州立法,向可以种稻的田土,收索民户田契,辗转追寻,直至无契可证,将超出原始田契的土地称为公田,种植户即作为佃户,须交纳公田钱,继而推广至黄河中下游及淮河流域。 这弥漫数百里的梁山泊,本是济州、郓州数县沿湖渔民赖以生存之所,虽然没有稻田等田地,但是这些贪官污吏自有向渔民收税的办法,他们按船只强行收取赋税,逃税者按盗匪处罪,而且赋税极高。 阮氏三雄家中有老娘要养,阮小二还有妻儿,这些年来,入不敷出,梁山泊又打不得鱼,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唉……这朝廷恶法,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我看这大宋江山迟早要完啊……对了,三位兄弟铤而走险来水泊捕鱼,是不是家中遇上了难事,如今我等既然以兄弟相称,你们的事自然是我的事情,但有帮得上忙的,王伦义不容辞啊!” 王伦早就猜到他们三个敢冒险来梁山泊捕鱼,应该是家里面到了非得用钱不可的地步了,应该是遇上难事了。 这也是王伦广施恩义的时候,只要能够帮他们这一回,三阮自然感恩戴德,收服他们便更容易了些。 阮小二闻言叹气起来,说道,“不瞒哥哥说,家中老母自入冬以来,受了风寒,旧疾复发,水米不进,日渐消瘦,我们兄弟不知用了多少药方,花尽了钱财,也不见效,如今家中已经无米下锅,老娘又病着,我们三人万般无奈,只得冒险前来捕捞些大鱼换钱……” 阮氏三雄此时都满面羞愧,三个人一身的本事,顶天立地的汉子,结果把日子过成了这样,老娘生病都没钱医治,丢人啊。 “伯母病重?此事岂能耽搁!传令朱贵兄弟,速速带上银子去济州府内请最好的名医前来救治,杜迁兄弟,取上个月柴大官人送来的那支人参来!” 王伦拿过人参,便往阮小二手里塞,“阮二哥,拿着这人参,这是柴大官人送我的百年人参,有固本培元之功效,速速收下,少顷朱贵兄弟请来大夫,我等一齐去你家看望伯母!” “使不得!使不得!太过贵重!” 阮小二连忙把人参推回,却被王伦用力抓住他手臂,把人参放在他手中,略带气愤地说,“你莫非看不起王伦,王伦岂是那重物而轻人的小气鬼?这药材再珍惜,若不能拿来救人,也只能放在架上生尘烂掉,拿去医治病人,此乃物尽其用,何况你我已经是兄弟,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王伦这一席话,把阮氏三雄感动得热泪盈眶,阮小二语无伦次,“王伦哥哥,我,我,我,五郎七郎,跪下!” 说罢,这阮氏三雄便齐刷刷跪倒在王伦面前,阮小二带着两个兄弟不住地叩头,口里念着,“以往在江湖上尽是听闻哥哥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今日相见,才知道哥哥是仁义君子,人间少见的豪杰,江湖上的传闻,尽是虚言也!今后哥哥旦有差遣,我们三兄弟无有不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眼见着阮氏三雄彻底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王伦连忙上去扶起他们,开口道,“兄弟们,如此岂不见外?愚兄也有肺腑之言想与你们说,三位兄弟乃是大好男儿,如今朝廷昏聩,正是我们有志者做出一番事业的时机,你们何苦再去过那受苛捐杂税盘剥,朝廷官吏欺辱的日子,不如同上梁山,坐一把交椅,一起替天行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为百姓做事,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一回!” 阮氏三雄闻言,大喜过望,全都纳头便拜,齐声道,“哥哥愿意容纳,我们兄弟便跟定了哥哥!一起替天行道!” “哈哈哈!请起请起!” 王伦收服了阮氏三雄后,便带着三人汇合了那朱贵请来的大夫,去石碣村看了三阮老娘,老人家是营养不良,再加上受了风寒,感染了伤寒,这是耗费元气的病症,最需要进补好药,最为花钱,但王伦出资,自然没什么问题,参汤进补,再辅汤药,短短一日便无大碍,阮氏三雄大喜过望,与王伦说好,三日后收拾家小,便去投奔梁山。 夜间,杜迁、宋万忍不住问王伦,为何如此厚待招揽阮氏三雄。 而且,王伦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小气人,一下子变成了今天这等招贤纳士的豪杰风范,他们两个还真有点不适应! “二位兄弟,这阮氏三雄善于水战,白天你们都已经见了,我梁山八百里水泊,是天然屏障,却没有一支强大水军,二位贤弟也不擅水战,有他们三兄弟来帮我等操练水军,日后这梁山泊便可固若金汤,不惧官府前来征剿!” 王伦说明白了心中所想,杜迁、宋万方才明白,连连夸赞,“不愧是哥哥,心中当真有计较!” 至于王伦性格突变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没有细想,因为比起王伦原先的样子,现在这个状态明显让他们更喜欢,也似乎让他们看到了梁山泊壮大的希望…… 第4章 所思长远,谋划金帛处 三日后,阮家老娘病情好转,三阮便举家来投梁山,王伦亲自率领杜迁、宋万在李家道口朱贵酒肆之中迎接。 “朱贵兄弟,今后你在酒肆之中只打探消息便是,这人肉买卖便不要再做了,我们梁山兄弟,也不许吃人肉。” 王伦清楚,在自己没穿越来之前,王伦是叫朱贵开酒肆打探消息,同时麻翻过往客商,做人肉买卖的。 这也体现出来了王伦原本的小气,似乎省了点儿原材料,但是这种举动其实省不了几个钱,而且还给梁山泊落下一个吃人的名声,这影响太大,在老百姓眼中极易将他们妖魔化。 “得令!” 朱贵闻言,也是欣喜,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人肉买卖,毕竟有伤天和,但是之前王伦下令,他又不得不干。 杜迁,宋万也颇为赞许,他们原本就不赞成之前王伦的做法,但毕竟是下属,王伦执意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现在,王伦自己下令整改,正合其心意。 正说着,外面喽啰报来说三阮与家人已经到来,王伦与众人便出门去迎,但见阮小二,阮小五牵着一板驴车,阮小二那驴车上坐着自己的妻儿和老母,阮小五的驴车上则是堆放着密密麻麻的家资,阮小七在后面帮着推车。 王伦打眼一看,都是些破烂家具一类,连狗盆都带上了,不用想,定是阮家老娘穷怕了,什么都不舍得扔,三阮都是孝子,便一并带来了。 “三位兄弟终于来了,叫王伦想得好苦!” 王伦率众上前相迎,三阮先搀扶了老娘过来,阮家老娘见了王伦,不顾年老,行起礼数来。 “老婆子多谢王寨主救命,我这三个儿子跟随王寨主,是他们的造化,唉,可叹我老婆子自嫁给他们阮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活到了六十多岁,都没想过什么福,你们那个挨千刀的爹,我跟了他一辈子,他连个铜戒指都没有买与我过……” 看得出来,阮家老娘年轻时应该嘴皮子够厉害的,就是老了,还这么能说…… “哎呦,娘,你说这些做什么!” 阮小二赶紧阻拦起老娘,家丑不可外扬,这多丢人啊! “二郎,不妨事,伯母,我与三位兄弟意气相投,他们的母亲便是我王伦的母亲,今后在山上一同孝敬你老人家,再不过苦日子了!” 这边王伦亲自哄好了三阮老娘,阮小二又叫浑家与儿子前来相见。 阮小二浑家是个本村女子,没什么出奇的,上前道个万福,其子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虎头虎脑,倒是可爱。 王伦蹲下身子摸了摸头,问道,“几岁了,叫什么?阮二哥可读过书吗?” “我叫阮良,今年十岁了,见过王伯伯!” 那小阮良乖巧行礼起来,阮小二则是说阮良不曾去学馆念书,这年头,念书的花费也不少,光是笔墨纸砚就不少钱,他们是承受不起的。 王伦知道,别看眼前这个小阮良虎头虎脑的,到了后来岳武穆抗金的时候,这位小阮良可是岳家军的水军大将,在黄河里差点生擒了四王子金兀术完颜宗弼,他的父亲叔叔名震天下,他也是不遑多让! 现在如果王伦好好培养阮良,他将来的成就只会比原本更大! “今后有机会,我亲自教他识字,玉不琢,不成器,人还是要知事明理才是!” 王伦对阮小二说起想要亲自培养阮良的心思,阮小二大喜过望,抱拳道,“寨主有此心思,是我儿子的造化,在此谢过寨主!” 王伦扶起阮小二,将众人带进朱贵酒肆,里面早已准备好了宴席,众人吃了一回,权且接风,王伦叫杜迁、宋万将三阮家人先送到山上安置,自己则是将三阮引到了金沙滩水寨去了。 王伦指着一望无际的梁山泊对三阮说道,“二郎、五郎、七郎,今后我梁山水军,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便是我的水军头领,这八百里水泊,天高海阔,便是全天下的英雄好汉来了,也容纳得下,这水泊便是防御我梁山泊的第一道屏障,便如同赤壁之战时周公瑾守卫的长江天堑,任他曹孟德八十三万大军如何厉害,也渡不过来,你们便是我的周公瑾!” “哥哥放心,便是曹孟德来了,我们弟兄也将他呛死在水泊里!” 士为知己者死,王伦的信任,也让三阮兄弟热血沸腾起来。 “寨主,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水军防务,有个意见想提一下,不知……” 阮小二犹豫道。 “但说无妨!” “眼下山寨只有金沙滩水寨,但八百里水泊,颇为广阔,只金沙滩水寨一处,定不能面面俱到,不如在东西南北四处各建立一处水寨,分兵把守,方可控制水泊!” 阮小二所言,正是原着里梁山水军的防御分布,东西南北各一处水寨,保证了无论水泊哪个方向出事,他们都能随时支援。 王伦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山上的水军数量太少,又疏于训练,只怕分为四个水寨,人数尚且不足,你们三个可以在山寨兄弟中优先挑选精干士卒加入水军,充实水军,以三月为期限,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劈波斩浪,灭鲸斩蛟的精锐水军,可走到否?” “必不负哥哥!” 三阮异口同声,直接立下了军令状。 王伦非常欣慰,“之前我与杜迁、宋万、朱贵三位弟兄商议,他们都知道你们三兄弟是英雄豪杰,原本朱贵兄弟是第四把交椅,他情愿相让,今后二郎第四,五郎第五,七郎第六,朱贵兄弟第七。” 虽说三阮比起杜迁、宋万,本事更高,但是毕竟杜迁、宋万是王伦心腹,三阮初来乍到,就把他们两个比下去,人心不服。 朱贵却是个大度的人,知道自己没什么过人的本事,情愿居于三阮之下。 “这怎么使得,我们三兄弟初来乍到!” 阮小二刚要辩驳,就被王伦按住了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贵兄弟一番好意,你们三兄弟怎好推辞,若是真心中感激,便好好训练水军,报效山寨!” “是!” 阮氏三雄现在对于王伦也算是绝对的忠心了,王伦虽然在前期直接截胡了他们三个,但是此刻的梁山距离他想象中的强大还是差得很远。 梁山泊现在还是处于草创阶段,士兵五六百人,粮草和金银也不多。 以往的梁山泊收入,主要是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抢劫从山上路过的客商,第二个就是靠柴进柴大官人的资助。 以前王伦虽然占山为王,也不敢闹的动静太大,引来官府征剿,所以只叫弟兄们在山寨附近劫掠商队,不敢去远处劫掠,其实收入并不多,而且很不稳定。 毕竟,人家都知道你这里是土匪山,会想方设法地避开。 至于柴进的资助,王伦在脑海里也有印象,是王伦和柴进达成了一个协议,柴进作为后周皇族后人,已经料定了自己早晚会被人惦记上,所以想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正好王伦要落草,他就当了“天使投资人”给梁山砸钱,条件是在他日后落难之时,在梁山上要坐一把交椅。 其实其潜台词就是他养着梁山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等到他有朝一日上梁山的时候,这个他一手养起来的梁山自然是要由他掌控了…… 王伦清楚自己必须早日独立,让梁山脱离柴进的掌控,这就要努力创收了,没有钱粮,一切都是虚的,就是招兵买马,也得有足够的资源。 其次,现在梁山泊的军备力量也不好,杜迁、宋万根本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和军事才能,士兵也少。 虽然三阮可以训练水军,但水军用于防守可以,用于陆地上的进攻可就不行了。 人才,王伦还紧缺军事人才。 按照原着的剧情来说,“豹子头”林冲即将来到梁山泊入伙这人当过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是正经的禁军军官。 禁军也算是北宋较强的军队了,林冲又有练兵的能力,虽说原着里林冲当了反骨仔背刺王伦,不过王伦还比较理解他。 毕竟在原着里的王伦根本不想留林冲,对他非常不好,连猜忌带着挤兑,换了自己是是林冲,不可能对王伦有好感。 这纯粹是王伦自寻死路,当时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的林冲到了水泊梁山,基本上是走投无路的状态,若是他可以施以恩义,给林冲个第二,第三把交椅,笼络住林冲的心,和他结拜金兰,身边也就有了个保护伞。 日后晁盖他们上山后,也就不至于非常被动,没有一个人帮得上忙了。 这次如果林冲上山,王伦说什么也要笼络住这个高级战力,自己不但能够通过林冲来粉碎日后晁盖夺取梁山泊的阴谋,而且还可以通过林冲来联络他的兄弟鲁智深,徒弟“操刀鬼”曹正这些人,让他们一起加入梁山。 至于兵源的问题,王伦倒是不担心,现在大宋朝起根上烂了,大江南北,民不聊生,南方被花石纲闹得鸡犬不宁,北边被稻田务搅得民不聊生,到处都能见到流民百姓,这些活不下去的人,给口吃的也就愿意上山来落草。 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心中怨恨朝廷的老百姓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缺,只是王伦现在缺粮食,就是把他们弄上山来,也养活不起! 得想办法创收,王伦前世倒是看了不少穿越小说,里面有很多主角制造后世物品发家致富的,比如蒸馏酒,玻璃,肥皂什么的。 但是这些东西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王伦琢磨着,自己得想办法找一个大户抢了,解一解燃眉之急,好招兵买马。 这种大户,必须得是土豪劣绅级别的,家产绝对要足够多,不然抢了也没意义,名声还得足够恶劣,不然王伦去打他们就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坑害老百姓了,体现不出他的正义性。 噱头很重要,在这个时代,王伦准备打出“替天行道”的口号来给梁山造势,在这个朝廷给老百姓带不来公理的时代,老百姓岂不是渴望着有人能“替天行道”吗? 只要王伦一伙能够打出“替天行道”的招牌,表明自己山寨的仁义之举,到时候就算是王伦不主动招募,也会有老百姓主动来投奔的。 于是,王伦叫来了山寨内的情报头领朱贵,询问他附近村镇里面有没有符合上述条件的土豪劣绅。 朱贵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在郓城县西溪村有一安老员外,他家财万贯,光是家中田庄就有几千亩地,乃是西溪村首富,但他与他三个儿子却是为富不仁,暗地里干着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采生折枝的人口买卖,每年交租他家都得逼死几个农户,可谓民怨沸腾。” 朱贵这么一提,王伦也有些印象,这身体的原记忆里面有一段关于这安老员外的,好像是这东溪村、西溪村村中间的溪水闹水鬼,这老头就出钱造了一座石塔,把水鬼赶到了东溪村。 后来东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大怒,直接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得了个“托塔天王”的美名。 后来安老员外不干,又派人去抢结果引起了晁盖带着东溪村村民和西溪村村民械斗,最后还是官府派人来制止,花钱给两村都修了塔,才平息了纷争。 这“托塔天王”晁盖是东溪村保正,而且家产不少,是东溪村一霸,这西溪村的安老员外能和他分庭抗礼,想来其实力在这郓城县也不算小了! “好,就是他了,买卖人口,还采生折枝,此乃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水泊梁山替天行道,就是要整治这样的混账才对,传令杜迁、宋万,明日带领一百精干士卒,随我趁夜去抢了那安老员外家财!” “啊?寨主,你不是说过不能去远处犯案,引得官军注意吗……” 朱贵大吃一惊,要是洗劫了安老员外的家,那一定会引起郓城县官府的注意,这和他王伦之前的大政方针正好违背。 “此一时彼一时,在官府眼里,我们都是匪,与其等他们来打我们,不如先发展壮大,等他们来时便已经发现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第5章 月黑风高,平地惊雷起 不光是朱贵,当杜迁和宋万听到了王伦的想法时,他们也很震惊。 “哥哥,这安老员外毕竟是郓城县的大户啊……倘若我们去抢了他家,郓城县官府必然派兵前来攻山……” 宋万这个“云里金刚”虽然个头不小,但此刻表现出的胆子却算不上大。 “官军来了更好!” 王伦非常清楚,这济州府的捕盗官兵,都没有什么大本事,上到团练使黄安,下到缉捕盗观察处置使何涛,都是废物点心,而这些官军也都是冒名顶替,欺上瞒下,吃空额,敲诈勒索老百姓的主儿,一年到头都不会像样的操练几回。 这也是北宋末年除边境地区外的大部分地区军队之真实写照。 他们要是来攻山,就得想办法渡过水泊,现在王伦有了阮氏三雄,根本就不怕他们。 要说打陆地战,现在王伦手下人马不多,官军如果人多,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但是一旦水战,官军就等于给他们送菜来了。 原着里,单单凭借阮氏三雄三个人可就在石碣湖水里杀了何涛带来的几百官军,更何况有兵有将,他们水战如何能是对手? 到时候,他们的马匹,兵器,盔甲,军粮,正好拿来给自己人用。 而且,熟读水浒的王伦也发现了,原着里只要你一般不横跨州府作案,是不会受到严重围剿的。 原着里水泊梁山就是把济州府的武装体系彻底摧毁,甚至是连团练使黄安都活捉上山了,济州府也再没有能力剿匪,而他们在三打祝家庄后,有没有受到朝廷的大军征讨,是在大破高唐州,杀了高俅的兄弟高廉之后,才被朝廷讨伐。 也就是说,其实朝廷根本看不上这些地方小毛贼,非特殊情况不会派兵来打你,你所要面对的还是地方州府的官军。 而你只要把他们打服了,那你在你所处地域的行动就没什么障碍,其他州府的兵马又没有跨辖区剿匪的权力,不会来管的,除非朝廷征调。 所以,王伦才会不怕与济州官军交手,一来是他们太废物,二来是早晚都得打,晚打不如早打。 杜迁、宋万虽心中不赞成,但王伦拍板,他们也没有办法,但杜迁仍是劝说王伦,“哥哥,要是下山,我与宋万贤弟前往即可,哥哥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 潜台词即是,王伦你也不会武,一起下山不起作用不说,没准还添乱。 但此时的王伦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伦了,这几天王伦偷偷练习武艺,已经把脑海中的武艺融会贯通在了这具身体上,不敢说有多厉害,起码也不输给他杜迁、宋万的其中之一。 但王伦也不想直接表现出来,因为解释不通啊,你之前还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突然武艺高强,这变化太大,根本解释不了。 “两位兄弟,这也算是我们梁山泊弟兄第一次外出替天行道,我不在场,怎能放心,好了,这件事便这样定了,明日夜里便率领众兄弟前往!” 王伦的语气斩钉截铁,杜迁和宋万听了,也是无可奈何,杜迁还安慰宋万道,“料定那安老员外家中也只是农户,哪里能有什么会武艺的人,有我们两个人跟随,料定无事!” 按照王伦谋划,阮氏三雄和朱贵守卫山寨,他与杜迁、宋万率领一百喽啰趁着夜色渡过了水泊,前往西溪村安老员外家。 这安老员外乃是西溪村首富,财产在整个郓城县也排的上号,家里的庄园占地面积极大,坐落于西溪村最东侧,那里正好占据着西水东上流,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自家取水会受他人影响。 王伦特地挑选了后半夜的时间前去,这个时候,整个庄园上下的人基本上都睡得昏昏沉沉的了,就连他们家宅子前面值夜的仆人都已经蜷缩在门房里面昏昏沉沉了。 按照朱贵的消息,这安老员外家里确实养了十几个护院武师,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已经睡熟了。 “哥哥,我二人这就带人冲进去!” 杜迁和宋万说道,王伦却并没有让他们直接冲进去,而是指点道,“他的庄园如此之大,必有后门,你们两人各带人马,一前一后进去,方能把他们全部堵在里面,记住,入内之后能不伤人命便尽量不要伤人。” “还是哥哥技高一筹,我二人去也!” 杜迁和宋万按照王伦的意思,一个走前门,一个走后门,直接就带着人马摸了进去,这安老员外一家人还在睡梦中呢,就被杜迁和宋万包了饺子。 安家的人突然惊醒,发现有盗贼闯入家中,一个个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杜迁在那边指挥喽啰挨个进入到房间里面搜刮财物。 而宋万则是直接揪住了一个安家人,用刀尖顶住他胸膛威胁道,“说,你们家老爷在哪儿,不说实话一刀做了你!” “好汉爷……我家老爷就在前面大院里面,你饶命啊……” 被揪住那人已经是面如土色,抖似筛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宋万把他扔下,带着五七个喽啰闯进院子,王伦只听得一阵女人的尖叫声,片刻过后,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的安老员外就和数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子从房间中被宋万拽了出来。 “哥哥,他就是安员外,安仁,这老东西六十多岁了,晚上还搂着三四个十几岁的闺女睡觉真是人老入花丘,你是真的不知羞啊!” 宋万一边说,一边往那安老员外身上喷了一口唾沫。 那安老员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便开口恳求,连连作揖道,“这位好汉,你们是哪里山寨的,切莫动手啊,小老儿愿意破财免灾,我这庄园里面有的,你们看着什么好,尽皆拿取便是!” 王伦不紧不慢,看着光着的那安老员外,出言讽刺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这么大岁数还夜御四女,你那家伙还顶用吗?” 而此时在各个屋子里面搜罗宝物的杜迁一边赶着安家人到庭院里去,一边怒骂道,“哥哥,这老贼家中尽是些不值钱的玩儿意,才搜出来一百多两银子!” “才一百多两?” 王伦心说这老小子就治家再严,再抠门也不至于全府上下就只有一百多两银子啊,肯定是有夹壁墙,密道,地窖一类的地方可以藏钱财,大宗的钱财被其隐秘藏起来了。 “宋万!” 王伦给了宋万一个眼神,宋万立刻就明白过来,一脚踢中那安老员外脸颊,安老员外顿时倒地,喷出一口带着牙的污血来! “老东西,你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再不说实话,先把你细细地割了!” 宋万瞪起眼睛,把白亮亮刀锋亮在了老东西眼前。 这时,有个安家养的护院不识相,趁机要动手,趁着众人不注意,便要向杜迁扑去。 杜迁冷哼一声,手中齐眉棍扫出,半空中就砸在那护院太阳穴上,顿时打得他脑浆四溅,死在当场! “啊!” 惊呼声响起一片来,杜迁甩了甩棍上的脑浆,回头对着王伦说道,“哥哥,这可不是我非要杀人,这小子找死!” “还不说?” 王伦则是踢了安老员外一脚,看见死在地上的护院,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安老员外对于财富的执念,他“唉”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在堂屋的牌位下,有个地窨子……” “宋万!” 王伦一声令下,宋万立刻就去了那里,果然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藏着整坛子的金银珠宝,还有古董字画,估计够拉上个几大车的! “全都搬走!” 杜迁把安家人全都集中起来,一个个绑上,宋万则是带着众喽啰搬东西,不光是财宝,还有安家场院里面的三个粮囤,也都被喽啰打开,把一包包粮食往车上放,就连拉车的大牲口和车都是安家牵来的。 待到王伦等人把安家的钱粮洗劫一空后,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点着灯球火把回山去了,而西溪村的老百姓就是听见了动静,知道这安家遭了匪徒,也没人敢出来,再加上安家多行不义,更是没有人去帮他们报官,都巴不得安家被抢得什么也不剩呢! 王伦等人扬长而去,安家众人都被绑在了院中,别人还都没什么事情,唯独那安老员外,因为本来就是被宋万给光着从房里给揪出来的,所以根本就没穿衣服,刚刚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这数九寒天的温度,冷风一吹,再加上这几十年的积蓄荡然无存,安老员外急火攻心,当时血往上涌,直接昏死过去了! “爹!” “老爷!” 安家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但是他们都比被绳子给捆住了,根本过不去。 这个老东西死不死,王伦根本不在乎,说老实话,以他做的那些勾当,王伦没临走时给他补上一刀,已经算是仁慈得很了! 这边王伦等人走在半路上,却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手持兵器,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 宋万和杜迁手持兵器拦在了王伦身前,他们带领一百多个喽啰前来,但是他们以对方的火把数量来判断,对方也有近百人。 真打起来,他们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 “你们这些强贼!前来劫掠人家!我晁盖定不饶你们!” 为首的是一条八尺壮汉,手持朴刀,闷雷一般地喊了一声,颇有威慑力。 “怎么晁盖来了?” 王伦没想到晁盖居然会来,不是说他和这安家因为争夺石塔,曾经结怨了吗?怎么他会带人前来?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原来,王伦等人闯入安家之时,那安家有一个马厩里面的小厮并不在院落内,没被人发现,偷偷的走了。 那小厮不敢去西溪村里面喊人,于是淌水过了溪水,去东溪村寻晁盖去了。 只因那晁盖乃是东溪村保正,古代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保正大体上相当于后世乡长的职位,晁盖有着保护乡民的责任。 再加上他为人还是颇为仗义的,虽然说和那安家有些旧怨,但是听闻有贼寇来犯,他还是心念百姓,于是带着自己的庄丁在东溪村振臂一呼,一下子招来了近百人的队伍前往救援。 这也是能够看出人心向背了,安家出事,西溪村自己村子里的乡邻都不来救援,反而是晁盖来救人,而且人家晁盖的影响力还能一呼百应。 晁盖大吼一声,举朴刀杀来,杜迁、宋万见其来势汹汹,立刻迎了上去,一个齐眉棍,一个长枪,截住了晁盖厮杀,后面的庄客和村民也跟了上来,与梁山喽啰打在一起。 这杜迁和宋万在梁山上就是普通的地煞星水平,打得了一二十个常人,却赢不得真好汉,此时与那晁盖交手,晁盖武艺不俗,尤其是力气颇大,他能徒手把一大个青石塔从西溪村给托到东溪村,得了个“托塔天王”的绰号,力气绝对是极强的。 此时他朴刀招招携带巨力,杜迁和宋万与他交手,就算是招数上还抵得住,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而那晁盖则是步步紧逼,把朴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把杜迁和宋万往旁边引。 随即,他施展出一招“劳燕分飞”来,朴刀左右开弓,猛然两刀从不同方向砍向杜迁和宋万。 这两刀的力道非同小可,这两人也是堪堪抵挡得住,宋万叫震得后退三步,手中长枪被震得枪尖抖动。 而杜迁也是同样被震退三步,手中齐眉棍上被朴刀砍出来了一个深痕,差点就把棍子给砍断了! 而晁盖在震退了杜迁、宋万两人之后,身形一闪,直接向着王伦的方向飞速冲了过来。 “不好!” 杜迁和宋万齐声大喊起来,他们才明白,原来晁盖一开始就是奔着王伦去的,他想擒贼先擒王! 第6章 剑出惊人,挽狂澜 晁盖刚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上前的时候,杜迁和宋万两个人就有意识的护住了王伦,这明显是在保护重要人物的样子。 再加上晁盖清楚,这附近的山头也只有水泊梁山一个,王伦又是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看上去和江湖上传说的梁山寨主“白衣秀士”王伦的打扮别无二致,所以晁盖就知道,那个白衣书生就是王伦,这些人是梁山人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个不变的铁律,王伦的绰号叫做“白衣秀士”,相传他是个落第秀才出身,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晁盖的目的就是引开杜迁、宋万,直接击毙王伦,叫梁山众人群龙无首,这样便可以更好地歼灭他们了。 此时,晁盖已经冲到了王伦面前不足两米之处,手中的朴刀带着劲风席卷向王伦,把王伦额前的发丝吹动。 “哥哥!” 杜迁和宋万虽然及时回援,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赶不上了! 但晁盖没有注意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王伦嘴角露出来一丝冷笑。 原本以为要在智取生辰纲之后,王伦才有可能和晁盖产生交集,没想到这么早就当面锣对面鼓地打起来了,好啊,既然你晁盖来得快,王伦也没有必要客气了! 就在朴刀即将把王伦劈个身首异处之时,王伦从旁边喽啰手里接过一柄双手剑来。 但见那晁盖刀锋离着王伦咽喉尚有三寸之时,王伦忽然一个闪身,一席白衣从其身上滑落。 内里王伦居然穿着一副精铁细甲,映着火光,熠熠生辉。 此时王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那锋利的朴刀,右手借着翻身的力量已从把五尺长的双手剑抽出,四尺青锋贴着朴刀背脊逆流而上,火星在鎏金的刀镡上溅起一串火花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晁盖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天王好刀法,但却不如我的剑法。\" 王伦哑着嗓子,方才刚刚闪过晁盖一朴刀,也不停留,长剑绞住朴刀猛的旋身,就是一招借力打力的上乘武学手段,饶是晁盖那样雄壮身躯被带得往前一倾,浓须几乎撞上了王伦剑尖。 晁盖根本没想到王伦居然会武!急忙后退时,王伦持剑自腋下反穿而出,正是一招\"白蛇吐信\",剑锋擦着他的肋下要害掠过,在他的衣服上直接留下了一道嫣红血痕。 “好!” 在杜迁和宋万的惊呼声中,王伦忽使个“飞星起落”,身子旋转,剑势交叠如剪,趁着那晁盖被打得个措手不及,直取他持刀的手臂。 晁盖急撤刀时,王伦左腕轻抖,剑穗金铃突然震响,引得了晁盖侧目去看,他生怕是什么暗器。 就在晁盖眼神微晃的刹那,长剑已化作一道白虹,自下而上斜挑他右臂曲池穴——这招叫做\"怪蟒翻身一点红\",乃是王伦前世最为得意的剑法之一。 剑尖入肉三分的瞬间,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黄土地上绽开九点红梅。 晁盖手中的朴刀当啷坠地,王伦这一剑直接重创了他的右臂,从小臂到大臂,直接被王伦这一剑划了一条深可见骨的极长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其半边身子! 再深一点,整个臂上的筋腱恐怕就保不住了! 晁盖踉跄后退,握不住兵器,王伦也没有再追击,他清楚,自己是扮猪吃虎,打了晁盖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如此效果的,倘若把他们逼得做困兽之斗,恐怕依旧不容易对付。 “庄主!” “保正!” 眼见着晁盖受了重伤,东溪村的儿郎们全都围拢到了晁盖身边,瞬间斗志全无。 所谓“三军不可夺帅”,主心骨晁盖一下子被打伤,他们也是群龙无首。 “快撤回村去,叫各家守住村口啊!” 晁盖的整条右臂现在不听使唤,他深知自己受伤,其余人拦不住杜迁、宋万,再打下去非得吃亏不可,只能撤回东溪村再做计较了! “哥哥,追上去杀了他们!” 杜迁、宋万见村民撤退,便要王伦追击,王伦把剑一收,说道,“穷寇莫追,再往前去便是东溪村地盘,他们占据地利,于我等不利,速速回山!” 杜迁闻言,点了点头,招呼喽啰上路,而宋万则是非常奇怪的看着王伦,开口询问道,“哥哥,小弟不解,你,你这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武艺啊……” 作为梁山泊的开山元老,宋万对于王伦的本事再清楚不过,王伦以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连拿刀杀鸡都费劲,现在居然手持宝剑能把那武艺高强的晁保正击退! 这不对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山寨再说!” 王伦没有直接回答宋万的问题,这次是他第一次用自身功夫来与水浒人物交手。 他原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武英级武术运动员,所练习的武功可能在这个猛人遍地的水浒世界没什么大用,毕竟像是“玉麒麟”卢俊义这种猛人,在原着里可以一个人追着一千人打的狠人! 但是,今天和晁盖动手,王伦惊喜地发现,其实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很有可能是因为王伦前世作为一个后世的顶级武术运动员,习练过各门各派的武学,而宋朝的武学发展是有其极限的,王伦就能看破他们武学之中的破绽! 说白了,和武侠小说里面的王语嫣差不多,毕竟武学是不断发展和进步的,后世的武学研究和体系要比现在更为全面和科学,也就是说,王伦的实力很有可能比他所预估的还要强! 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现在梁山上没有高级战力,想要在陆地上驰骋疆场,杜迁和宋万的本领都不够,而王伦现在则可以亲力亲为。 打退了晁盖一伙,王伦回山的路上就再没了阻拦,众人加速回山,说实话,这安老员外的家底儿实在是够厚实的,一百多个喽啰拼死拼活的搬运,到了水泊边上都差点累趴下了,亏得朱贵和三阮率领水军早就准备接应了。 路上与晁盖一战,战死了六个喽啰,不过总算是没白跑这一趟,王伦清点了一下,这一趟的收获估计直接够他们在山上躺平一年了。 光是金银细软,这安老员外家里就至少搜刮来了三万两,还有很多名人字画和瓷器没有办法进行准确估价,所以这个数字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准确。 粮食则更多,五谷杂粮加在一块儿足有四千石,换算成斤那可是三十多万斤,这么多粮食也亏得是在安老员外家把各种牛马等大牲口都给拉出来套车了,要不然根本拉不回来。 除此之外,各类大牲口也收获了不少,马十五匹,牛五头,驴子和骡子各十头。 杜迁、宋万大喜过望,都和王伦说道,“哥哥,今番在西溪村取得这么多钱财,给弟兄们分了吧!” 梁山以前所实施的制度就是“大秤分金银”,无论是有多少斩获都给大伙平分了,分成比例从头领往下依次递减。 王伦听闻,则是摇了摇头,苦口婆心道,“弟兄们,以往所取得的金银都分给弟兄们,但是今后这所获得的钱财可不能分了。” 王伦语出惊人,但也耐心地和他们解释了起来,“我们水泊梁山想要发展壮大,就要积草屯粮,整顿军备,招兵买马,这都需要钱财,诸位兄弟,若是把这钱粮积攒在一处,图谋大事,我们梁山泊才有长远发展啊,否则继续这样下去,有朝一日官军前来,我们必然是坐以待毙。” 王伦的话,简明扼要,阮氏三雄是最先表态的,阮小七站出来说道,“俺们弟兄上得山来,寸功未立,自然不能要这些财物,哥哥说得对!” 杜迁和宋万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王伦的做法,朱贵也同意。 “既然诸位兄弟都无异议,那便如此去办,宋万兄弟,拿着这些财物去购买马匹、兵器,充实军备,杜迁兄弟,你则是拿着粮食,带人去附近招募流民。” “招募流民?哥哥,这些流民可都是拖家带口的,那些人都是要吃饭的!” 杜迁明白,王伦此举可能是想要吸纳流民之中的青壮,但是但凡来逃难的流民,就没有一个人走的,都是带着妻子儿女,老爹病娘的,要是要招募他们,总不能让他们撇下家小吧? 可是要把他们的家小也接收了,这些人可也长着嘴,要吃东西的,这粮食消耗可就长上算了! “哈哈,兄弟,这个不妨事,你尽管告诉他们,可以带着家人来投奔我们梁山泊,但是先和他们说好,梁山泊可以庇护他们,提供吃住,但是他们也得给山寨做出相应的贡献来!” 王伦的话引起众人不解,要说年轻力壮的还能当喽啰,那些女人、老人和小孩儿能干什么? 王伦便和他们解释起来,这些流民都是失去了土地的老百姓,居无定所,没有产出,所以才是流民,走到哪里都很难安身,因为不论走到哪里,当地都是有人的,当地人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是不会容纳他们在自己的地头上和他们抢饭吃,抢土地的,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流亡,最后死在流亡的路上。 可以说,流民在这个时代的地位简直都算不上是人,所以王伦如果给他们粮食和落脚地,在生活上已经没有任何下降空间的他们肯定会愿意,哪怕是王伦要求他们为山寨干活。 其中,这些人里面的青壮自然就编入山寨军队,其中的女人,老人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这些人也有力气,能干活。 王伦早就想要在梁山上进行新产业开发了,这八百里水泊梁山,除了水域广阔之外,在水泊中间的陆地也非常广阔,除了山寨战地外,还有很多土地是荒芜的,而且都是肥沃的好地。 这些地就这么荒着岂不可惜?完全可以叫还有劳作能力的女人和老人去开荒种地,如果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梁山泊日后也不怕敌人从外部进行围困了。 另外,王伦也准备开发目前时代没有的科技,比如说蒸馏酒,这一次他们从安家弄来了上万斤的红高粱,这东西最适合酿酒,王伦完全可以把制造流程和制作工具准备出来,形成一个酿酒车间,让那些女人去酿酒。 实际上说罢了,就是把女人变成女工,把有劳动能力老人变成老工,让他们也生产价值,这样就可以弥补抵消他们所消耗的口粮了。 王伦非常清楚,如果他们能够把蒸馏酒,肥皂等物件批量制造出来,王伦反手一卖,那就一本万利,他们制造的商品可就能换回来无数粮食,相比起来他们吃的那点儿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了。 而且,用家人把这些青壮年流民给绑在山寨里也是个好的手段,毕竟妻子儿女父母都在山上,他们的命运也就必然是和山寨休戚与共,再不能分离了…… 听了王伦的解释,众人方才明白了王伦的意图,宋万伸出大拇指来连连夸赞,“哥哥就哥哥,饱读诗书,比我们这些榆木脑袋强得多,对了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身好功夫是怎么来的啊!” 宋万又想起来了这件事情,之前在路上他问,王伦没有告诉他,现在回了山上,没了危险,他又问了起来。 王伦心中暗想片刻,随即开口道,“其实说来也十分玄妙,我前几日夜里做梦之时,梦见有一白发仙人,说什么我乃天命之人,要承担大任,特此来传授我十八般武艺,我在梦里学了这些武艺,醒来后只觉得是南柯一梦,但仔细一想,那些武艺居然都在脑海之中,还能施展出来!” 王伦深知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有漏洞,不如利用古人迷信的心理,直接把这件事情往怪力乱神上靠,他们也证实不了,只能当作是真的! 第7章 星星之火,可燎原 “这种事我听说过,隋唐那时,混世魔王程咬金也是梦到了仙人传艺,说他是土福星官下界,教了他三十六路斧法,但是这家伙笨,最后就记住了三板斧!” “短命二郎”阮小五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听过的评书,此时不由得叫出声来。 “还真有这事?难不成王伦哥哥也是个什么星星月亮下界?” “旱地忽律”朱贵疑惑地说道。 “还太阳呢,不管如何,有了武艺总归是件好事,日后也可以助兄弟们一臂之力!” 王伦主动结束了大伙儿的交谈,在得到了王伦的许可之后,杜迁和宋万也开始拿着钱粮各司其职去了。 事实证明,王伦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民,遍地都是,杜迁刚刚下山一天,就带回来了一千多的流民回来,其中青壮年流民大概有五百多个,剩下五百老弱女性。 把人带回梁山之后,杜迁有些担忧地找到了王伦,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招人,也尽量得带回来年轻力壮的,现在一下子来了上千人,但是青壮却只有一半。 王伦则是安慰他说道,“兄弟,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吗?就是女人老人也有他们的作用,你尽管去招人就是了,越多越好!” 这边交代完了杜迁,王伦则是把“旱地忽律”朱贵先从李家道口酒店叫了回来。 “哥哥,有何吩咐?” “叫你回来有两件事,第一,杜迁带回来的流民到了,我这里人手不够,三阮都在训练水军,你速速去熬些厚粥来,粥要插筷子不倒,毛巾包着不渗,先管他们一顿饱饭,他们吃饱了之后,听我训话!” 朱贵点了点头,又问道,“哥哥,那第二件事呢?” “听说你还有个兄弟叫做‘笑面虎’朱富的,在沂水县老家开酒肆,不如写封信叫他也来上山吧,如今我们梁山泊要发展,缺乏人手,你在梁山上当头领,他在老家也不安全,让他上山来坐一把交椅,也免得你记挂!” 王伦要发展梁山,第一重要的就是人才,首要的就是头领,充实管理层,他当然想要去找那些武艺高强,智谋超群的好汉,奈何现在梁山泊的名声太小,自己之前那嫉贤妒能小心眼的名声在江湖上不说是人尽皆知,也是影响深远,在自己没有完全把其他人心中的坏印象洗刷干净前,贸然去求贤估计只能吃闭门羹。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熟人身上下手了,虽说这“笑面虎”朱富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胜在知根知底,又是朱贵的兄弟,叫他上山来管理一下后勤还是可以的。 “难得哥哥还替我们兄弟着想,好,我便叫他前来!” 这边朱贵一边安排人熬粥,一边写好了信叫人送去沂水县老家。 而当一缸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的米粥被抬到了那些流民面前时,王伦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已经能够吃人了! 要不是之前他调过来一百多披甲的小喽啰在这里维持秩序,只怕他们早冲上来抢粥吃了! 人性之恶,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而王伦现在则是要给这些已经临近绝望的人一点希望。 看着那一缸缸冒着热气的厚粥,这些流民百姓虽然更饿了,却不敢上前。 毕竟,这是在土匪窝里面,旁边还有那么多披甲,手里拿着刀枪的喽啰。 残阳如血,将梁山校场染成一片赤金,上千流民或坐或立,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场中那几十口冒着热气的粥缸。 衣衫褴褛的老汉喉结滚动,怀抱婴儿的妇人不住吞咽唾沫,青壮汉子们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已有月余未尝过真正的粮食,此刻连米香都像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都站直了!\" 杜迁手持长棍在校场边来回巡视,百余披甲喽啰将人群围作铁桶。 忽然人群骚动,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头踉跄着往前扑去,却被钢刀架住脖颈,寒光映出他凹陷的面颊。 \"求……求好汉爷赏口粥……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放肆!\" 齐眉棍戳在地面上的声起,杜迁怒目圆睁:\"我们大当家还未发话,谁敢——\" \"且慢!\" 清朗嗓音自高台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但见白衣书生负手而立,衣袂在暮色中翻飞如鹤。 王伦缓步走下石阶,皂靴踏过青砖发出清脆声响,他径直走到老头面前,伸手接过“旱地忽律”朱贵递来的粗瓷碗,舀起满满一勺浓粥。 白气蒸腾间,书生竟当着众人面也拿起一碗粥啜饮一口,\"咕咚\"吞咽声清晰可闻,米粒沾在唇边也不擦拭:\"老丈请看,这粥里没掺观音土,更无树皮草根,这可是精米熬的两个时辰,米油都熬出来了,香得很啊。\" 他将瓷碗塞进老头颤抖的手中,转身面对人群:\"诸位可知,在下便是梁山泊首领,江湖人称的白衣秀士王伦,诸位看我现在人五人六的占山为王,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却怎知王某也是吃过糠咽过菜的?\" 王伦的举动和话语校场鸦雀无声,这些流民自然不信,因为现在在他们看来,王伦过的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怎么可能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惊呼:\"看,王头领的袖子上,有补丁!\" 千百道目光汇聚处,白衣袖口露出肘部补丁,针脚歪斜如蜈蚣爬行。 王伦顺势举起手臂,解释起来:\"三年前我赴京赶考,寒冬腊月只有单衣蔽体。诸位看这补丁——\"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腰间青紫疤痕,说道:\"我王伦也受过那些官吏的折辱,这是路过沧州时,被强行要征我过路税的税吏使鞭子抽的!\" 人群响起抽气声,几个妇人抹起眼泪,青壮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也许是他们也都想起来了他们被官府欺压的过去,要不是有着天大的冤情,他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绝不会背井离乡,走上逃亡之路。 王伦的声音陡然提高:\"诸位要问为何打我?就因我包袱里藏着半块给老母抓药的碎银,叫他们看见了,非要我给他们交什么过路税!诸位,大路朝天,你们可曾听说过大宋朝有过路税这一项赋税吗?还不是他们见财起意,临时加出来的!那些穿着绸缎的官老爷,他们库房里堆着金山银山,却连病人救命的钱都要抢!\" 暮色中响起第一声呜咽,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泣,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却大抵有着类似的不幸,此情此景,无数的流民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哭出声来。 王伦踏上高台,晚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听说乡亲们中,不少人都是黄河两岸的百姓,去年黄河决堤,朝廷说要修堤的银子哪去了?今年大旱,官仓说要赈灾的粮食哪去了?\" 王伦忽然指向人群前方,一个背着幼童的汉子踉跄跪倒,露出背上溃烂的鞭伤,明显是被官吏抽打的。 \"就像这位兄弟!我听说你为了给小儿子讨一口吃的,在官老爷面前头都磕碎了,他们却什么都没给,还把你痛打了一顿!\" 王伦眼眶泛红,\"你们逃荒路上,可曾见过半个发放赈济的官员?见到的只有催缴钱粮的差役,只有杀良冒功的官兵!\"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划过暮色:\"这样的朝廷,这样的世道,我们还要忍到几时?\" \"反了他娘的!\" “摸着天”杜迁突然振臂高呼,这是他早就和王伦商量好的,此刻便像是火星溅入油锅,人群轰然炸响。 瘸腿老汉扔掉拐杖,枯瘦的手臂举向天空;满面尘灰的妇人将婴儿高高托起;青壮们用木棍敲击地面,声浪震得屋檐积雪簌簌坠落。 王伦剑指苍穹,声如金石:\"今日在这梁山之上,王某立誓——凡我兄弟姊妹,有饭同食,有衣同穿!青壮可入行伍,每日三顿干饭,每月三钱饷银!妇孺老弱开荒种地,收成与山寨三七分账!更将开设匠作营,纺纱织布、打造农具,开设工坊,凭劳作换口粮!只要我王伦在一天,只要我梁山还伫立在大地之上,我就要为大家谋一条生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扑通\"一声,最先喝粥的老头重重叩首,额头砸在青砖上迸出血花:\"小老儿替三个快要饿死的孙儿……谢过王寨主的活命大恩!小老儿也有力气,王寨主但有驱使,便拿了我这把老骨头去吧!\" 这一跪下,仿佛推倒骨牌般,黑压压的人群接连跪倒。有个独臂汉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军号刺青,说道:\"俺是河北逃营的厢军!只因上司侵吞军饷,不发粮饷,未曾想王寨主如此仁义,愿为王寨主驱使,去杀这些丧良心的贪官污吏!\" 说罢,便向王伦身边走去。 朱贵正要上前阻拦,却被王伦眼神制止,朱贵担心得很有道理,因为这个人是厢军出身,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万一是官府探子,前来刺杀王伦怎么办呢? 毕竟他们可是刚刚在西溪村犯下大案啊。 只见王伦快步下台,亲手搀起那汉子:\"好兄弟!在梁山只有一种人——被逼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 他转身喝道:\"取酒来!\" 他不怕这个汉子有什么动作,毕竟他也有自保的能力,现在无论怎么样,把这些民众笼络在自己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须臾间,十几个喽啰抬着酒坛穿行人群,粗陶碗中浊酒荡漾,映着万千点跳动的火把。 王伦举碗过顶:\"这第一碗,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酒水泼洒入土,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王伦仰望苍穹,仰天长啸。 \"第二碗,敬在这昏沉世道之下,无辜枉死的冤魂!\" 酒坛倾倒如泪,夜风中似有呜咽回响,不知道是不是冤魂有灵,在回应着王伦的话语。 \"这第三碗——\" 王伦的声音陡然激昂,\"敬你我敢在这吃人世道,挣一条活路!\" “乡亲们,不是我救了你们,是你们自己在救自己,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王伦要是只管你们饭吃,早晚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下场,没办法,我得让你们知道怎么反抗这个世道,先给你们一方不受欺辱的天地,让你们在此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不受欺凌地生活,我们过得好了,他官府必然不会舒服,想方设法就要灭了我们?我们怎么保护这好日子?” “没错,反抗!之前你们不敢反抗,但是现在,我带着你们反抗,咱们就一起,让大家的好日子从梁山开始,扩大到整个天下,这天下不是他赵家的,是我的,也是你们的,让我们一起,把这天下变得更好,把污秽的全都除掉,我,拜托大家了!” 酒水被王伦仰颈饮尽时,有几滴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火光中宛如血珠。 \"愿为头领效死!\" 杜迁、朱贵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像是平地惊雷,上千人齐声怒吼震得松涛阵阵。 校场四周的火把\"呼\"地蹿高,将王伦新近挂在旗杆上的\"替天行道\"大旗照得通明。 有白发老妪颤抖着撕下衣摆,咬破手指画了个歪扭的\"王\"字,高举过头顶迎合着,孩童们学着大人模样作揖,稚嫩嗓音喊着\"为寨主效死\"。 夜色渐浓,山寨却亮如白昼,流民之中的妇人们围着粥棚忙碌,老丈们指点着搬运农具,青壮们在朱贵的带领下唱起家乡的歌谣。 王伦独立高台,望着蜿蜒如龙的火把队伍,嘴角勾起笑意,不管之前他们这些人是哪里的人氏,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共同的身份,梁山人!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这些麻木的灵魂重新有了温度,而这温度终将焚尽腐朽的赵宋江山。 第8章 天彻地寒,只心暖 自从王伦招募了一千余人的流民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三天之内,杜迁又招来了两千多流民,导致水泊梁山人口剧增,适龄预备兵员人数突破两千多人,由于山寨上的房子根本都不够住,杜迁只好率领众流民在山下搭窝棚暂居。 好在这些流民背井离乡,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也不会挑条件王伦就从中将青壮、女人,有劳动能力的老人进行了分门别类,让青壮一部分充入梁山泊军队,一部分帮着去尽快搭建房屋。 至于开垦荒地,只能来年春天春暖花开之后才能进行了,因为冬季把泥土冻的比石头还要硬,就是三个年轻人抛上一整天也不一定能开垦出来几平米的土地。 女人和老人则被王伦安排去做两件事情,一个是去搭建酒坊,制造酿酒器具,另外一部分则是去搭建作坊,准备大规模造肥皂。 酿酒是因为上次打劫安家获得了大量的高粱,正好适合于酿酒,而且王伦准备酿造的是蒸馏酒,这个时代都是低度发酵酒,没有蒸馏酒,如果能够造出蒸馏酒来,必然会风靡一时,有价无市。 毕竟在饮料缺乏的年代,酒香越浓郁,越凛冽,就越为符合此时代人的口味。 而且,用这种酒来打通关节,最合适不过…… 至于肥皂这种东西,所需制造的原材料比较简单,工艺也不复杂,而且算是低端奢侈品,王伦准备在其中加入中草药成分和牛奶、花朵等物品制造成为香皂,开辟专门商路贩售到东京城、大名府这些大城镇去。 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穿越者,王伦非常清楚,虽然说抢劫来钱快,但也同样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抢到富人或者有权有势的有可能惹祸上身,平民百姓又不能去抢,要不然还算什么替天行道,总得开源节流吧? 这样,做出一些特殊商品来经商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起码风险要小得多,只要培养几个白手套,便可以进行。 正好王伦和河北沧州的柴进柴大官人有关系,作为大周柴世宗的嫡系子孙,虽然宋朝一直在防着他,但是他要是自己做点买卖赚钱,朝廷是不会管的,正好和他合作。 等到第一批产品研发成功之后,王伦还得去一趟柴大官人庄上和他详谈。 今天王伦亲自去流民里面挑选会酿酒的人,意外发现,这流民里面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居然有一家子六口,是山西杏花村逃难来的人,原本一家子都是酿酒的,其中老太爷金三酿了一辈子的酒,要不是赶上辽军南下劫掠,家乡惨遭烧杀,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王伦当时就人认命金三为酒坊的“技术顾问”,并和他谈了蒸馏酒的酿造方法,金三虽然之前没有酿造过蒸馏酒的经验,但是能够举一反三,通过王伦所说的技术判断这个方法有可行性,并开始带着大伙开始打造器具了。 王伦的意思是先尝试从低度酒蒸馏获取高度酒,如果办法可行,那就可以进行粮食酿造高度酒了。 王伦跟着忙活了一整天,在酒坊里面亲自干活,百姓们见身为寨主的王伦都亲自下来干活了,他们也是干劲十足,进度很快。 王伦这才刚刚回到屋里,准备看一会儿书,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即就是杜迁的声音传来。 \"哥哥,朱贵酒店传来消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受柴大官人举荐,前来投奔山寨!\" “杜迁兄弟,进来吧!” 杜迁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刺骨寒气。 王伦心说,林冲总算是来了! 他手指轻轻叩击案几,林冲此人若能示以恩义,现在完全可以收服,梁山泊上现在没有高级战力和能够训练骑兵的人,林冲若能收服,对于梁山的长远发展大有益处! 王伦忽然起身取下墙上佩剑,对杜迁说道,\"带二十个弟兄,齐备鼓号,随我去金沙滩。\" \"哥哥这是?\" 杜迁有点儿不解,就是去见那林冲,要鼓号是做什么? \"雪夜迎豪杰,怎能没有排场?古之明主求贤,都要礼遇备至,这林冲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此人乃是当世豪杰,名扬海内,我势在必得,他自得罪高俅和高衙内来,受尽白眼人生,世间冷暖,若是能让他感觉到我等对他的欢迎,他的心便收服了一半!\" 王伦这边解释一遍,杜迁的嘴角便勾起微妙弧度,一副听明白了的状态。 王伦又吩咐杜迁道,\"让伙房备三桌酒席,天上飞的,地上跑地,水里游的都要齐备,猪牛羊三大牲,鸡鸭鹅三小牲都要有,酒要山上年份最老的,宋万兄弟下山买马不在,便叫阮氏三雄前来相陪。\" “嚯!恁大阵仗,胜似过年关拜神!” 杜迁感叹道。 “不要废话,速去办!” 月正当空,时至午夜,二更天,金沙滩水寨。 林冲搓着冻僵的双手,怀抱花枪,望着窗外白茫茫的芦苇荡。 这位昔日的禁军教头如今须发结霜,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朱贵一起在大雪中等待着山上的消息。 自从得罪了高俅父子,家破人亡,几经生死,林冲现在活着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生存,另一个就是复仇,向那把他逼上梁山的高俅父子复仇! 其实,这两个目的也可以说是一个,要是没有活着,也没法复仇。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踏雪声。 三十支火把撕开夜幕,白衣书生策马踏雪而来,身后二十人排开阵势,亮出鼓号来,敲锣打鼓,奏响了接风的曲子! 林冲瞳孔微缩——想来这个白衣书生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他不仅亲自前来迎接自己,更是拉来了鼓号手奏乐欢迎! 林冲自从落难以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人这样重视! \"教头受苦了王伦来晚了,连累教头久候。\" 王伦滚鞍下马,直接解下自己身上的貂裘披在林冲肩头。 “不可,不可,王头领太过礼重!” 林冲伸手去推辞,两人的手正好相碰,王伦手指触到林冲手背冻疮时微微一顿:\"这般天气渡水,教头受苦了,山上有上好的冻疮膏!\" “江湖上只听闻王寨主心胸狭窄,未曾想却如此暖心待人,想来是传言有误!” 林冲眼见王伦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得心中暗想道。 这边王伦与朱贵带着林冲到了聚义厅,阮氏三雄与杜迁早就在此迎候,酒宴也已经齐备,王伦一一将众人与林冲介绍见礼。 林冲看到了桌上的酒宴,应有尽有,还有猪头、牛头、羊头,这是三大牲,鸡、鸭、鹅这是三小牲,林冲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这是古代祭天时的牢礼之法,也是周朝用来分别地位等级差别的仪式。 这种最高规格,只有周天子才能享用,王伦对自己的欢迎礼节,颇为隆重! “王寨主以太牢之礼相迎,林冲怎能承受得住?” 林冲见状,不由得谦卑道。 王伦则是拉着林冲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语重心长道,“不重,一点也不重,教头可知,萧何月下追韩信,造就了汉家四百年天下,我王伦弃文从武,啸聚山林,不只是为了和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而是为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林冲疑惑道。 “没错,替天行道,当今天下,内忧外患,内有奸臣作乱,盗贼四起,外有异族林立,时常侵扰,当今天子,昏庸无道,重用奸臣,不能行王道,持正气,行天道,故此王伦便要替天行道,推翻这腐朽的世道,把他赵家天子拉下来,澄清寰宇,再造乾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伦一番话,回肠荡气,说得林冲也是连连点头称赞,“王寨主好气魄!” 王伦话锋一转,又说道,“而这等大业,不易完成,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王伦虽读过些诗书,但也才疏学浅,如今想要成事,少不得闲人相助,林教头今日来投,正如汉地韩信一般,日后梁山泊士卒驰骋疆场,纵横披靡,全赖林教头调教!” 林冲大喜过望,叫出声来,“这么说,王寨主愿意留下林冲?!” “哪有刘邦不留韩信的道理?林教头,我王伦不才,但也识得人才,只要教头不嫌弃梁山,今后你便是梁山泊第二把交椅!” 王伦当场同意了林冲的加入请求,还直接把第二把交椅的位置给了他,林冲则显得惶恐,“不可,林冲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好窃居高位!” 此时,未等王伦再说话,杜迁站了出来,“林教头,你何必客气,你的本领,我们弟兄早就听说了,你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见识过千军万马的人,我杜迁服你,宋万兄弟虽然不在寨,但是你坐这第二把交椅,他也是服气的,我想山上也没有兄弟不服气!” 这边阮小二闻言也站了起来,大喇喇道,“林教头,你不必谦让,论文韬武略,我们三兄弟谁人也比不得你,这第二把交椅,你不来,谁来!” “就是,林教头推三阻四,难不成是看不起我们梁山兄弟?” 阮小七反问林冲起来。 “好!林冲……林冲承情……” 林冲此时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这还是他获罪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认可! “来,弟兄们,干了这碗酒,自此以后,林教头便是我们山寨上的兄弟,一起替天行道,热酒赤心,天地为证!” 王伦主动举起酒碗,众人齐声道,“热酒赤心,天地为证”,一饮而尽。 “对了,林教头,看柴大官人书信上说,教头的家眷还在东京城内居住?” 王伦深知,要想要彻底收服林冲,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光是收留他,对他好可是不够的。 现在,他的妻子在东京城内,距离其被高衙内逼得自杀,还有一些日子。 林冲和他妻子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如果王伦能够想办法救了他的妻子和丈人,对他来说无疑是天高地厚之恩,到时候林冲必然粉身碎骨以报! “是……可怜我的妻子……” 林冲听王伦说起了家人的事情,不由得想起来了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在东京城,想来那高衙内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他现在又没有能力把自己的妻子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冲不由得“格拉”一声,把拳头攥紧。 “教头既然山上,便是我王伦的兄弟,教头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若是再将他们放在东京,只恐高俅和高衙内早晚坏了他们性命,我王伦不是东京人,当地人不认得我,我看不如过几日我带上几个心腹弟兄,前去东京城内走一遭,悄悄地接了教头的家人,将他们带上梁山,林教头便可一家团圆了!” “王寨主……你……你对林冲当真是推心置腹啊……” 王伦的这一番话,把林冲感动得直接哭了出来,林冲也不管杜迁、阮氏三雄和朱贵在场,当场就推金山倒玉柱给王伦跪下了。 “王寨主,倘若真的能把我家人救出高俅父子魔掌,我林冲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林教头!” 王伦用力扶起了林冲,指着聚义厅墙壁上画的关云长壁画道,“我们绿林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你是我的兄弟,我怎能不为你着想,王伦与你一见如故,愿与你八拜之交,结为兄弟如何?” 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林冲对于王伦也是满满的感激之情,此时王伦提出来了结拜一事,林冲当即就跪拜在地,磕头开口道,“林冲平生从未见过哥哥这等仁义君子,今愿意与哥哥结为兄弟,哥哥在上,受小弟林冲一拜!” 这边王伦与林冲便八拜之交,结为兄弟,王伦明白,林冲的归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通过林冲可以争取到他的徒弟“操刀鬼”曹正和他的另一个结义兄弟“花和尚”鲁智深。 第9章 刀剑交 要是通过林冲能让“花和尚”鲁智深也上山,那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首先这“花和尚”鲁智深朋友很多,和好几个山头都有交情,比如说和“九纹龙”史进的少华山,“打虎将”李忠的桃花山,他的交情可都不错。 如果通过“花和尚”鲁智深能把这两山的人马给弄来,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少华山四个头领,史进、朱武、陈达、杨春,再加上桃花山上的李忠、周通,王伦的基业那就瞬间拔地而起了。 虽然王伦答应了林冲要去救他的家人,但这短时间内还实现不了,王伦只一个人去,肯定救不出来人,需要些精干的帮手才行。 所以,地需要一些精锐的士兵,王伦把这个需求和林冲一说,林冲二话不说,上山第二天就开始了三军总教头的训练任务,开始主持训练马军和步军。 毕竟,动力就在这里呢,他想要早点儿救家人,所以巴不得尽快把梁山泊上的喽啰训练成高手高手高高手。 就在林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训练工作之时,山下放哨的小喽啰却带上山来一个消息:他们发现了两个人从山西面往东面路过,一个是个手持朴刀的青脸大汉,另一个则是挑夫,但是其身上的担子看起来不清,里面应该真的有点儿好东西,所以他们询问王伦要不要劫了他们。 一听到来人是个青脸儿大汉,王伦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人应该是“青面兽”杨志,九代杨家将将门之后,金刀杨令公的嫡传子孙。 原着里他就是在林冲上梁山后纳投名状时在山脚下与林冲相遇,被林冲当成了投名状,两人大打出手,最后被王伦所制止。 要说论本事,这位杨家将将门之后可谓是非常全面,步下打平过林冲和鲁智深,在马上打平过“双鞭”呼延灼,实力不逊色于梁山五虎将,更难得的是此人年少时中过武举,又有杨家将将门的家学渊源,熟悉战阵兵法,若是能够加入梁山,那就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熟读《水浒传》的王伦自然清楚,想要让杨志上梁山,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来是原着里王伦嫉贤妒能的名声非常让杨志鄙视,对梁山并没有什么好感,第二则是现在的杨志满脑子想的就是带着财物回东京打点,好官复原职,最后重振他们杨家将的声誉。 他这个执念有多强呢?直到他流落东京街头,都开始卖他那把祖传宝刀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这个念头,甚至被发配大名府了之后,明知道生辰纲是不义之财,押运了之后会被天下人取笑,他还是抱着翻身的想法去押运了生辰纲。 直到生辰纲被晁盖一伙取得,他又被老都管等人栽赃嫁祸,他才彻底走投无路,上了二龙山落草。 现在对于杨志来说,还是有选择的余地,按理说他就更不会随意上山。 但是王伦还想去试一试,如果能够把杨志劝上梁山最好,倘若不能,也可以结交一番,再赠予他些财物,反正他都要往东京去,不如就请他帮忙救出林冲的家人。 这点要求,他杨志应该会答应的。 “我亲自前往,会他一会!” 王伦一边说,一边叫喽啰拿他的剑来,而杜迁闻言站起身来,阻止王伦道,“哥哥,不过是两个人而已,何必你亲自前往,派一些喽啰去不就是了?” 王伦笑道,“兄弟,你不知道啊,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非我亲自前去才行,你点起五十个精壮喽啰随我前去,以壮声势!” 杜迁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用得上这么大的架势? 残阳如血,将梁山脚下的石子路染成赤金颜色。 “青面兽”杨志抹了把额前热汗,望着挑夫扁担两头挑着的檀木箱笼,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是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变卖后得到的财物,足够他在老家置办份像样家业,然而此时他却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准备回东京城上下打点,以图官复原职。 他之前因为押运花石纲在黄河里面翻了船而获罪,他之前是殿司制使官,直属殿帅府的高俅高太尉。 虽说这官儿不大,但也是个平台,没有这个官身,他就是想要在边疆上一刀一枪杀出来个功名都很难! 想到此时,忽然林间惊起寒鸦,数十步外转出个白衣书生,后面还跟着五十多个人马手中双手剑横在胸前,正挡住去路。 \"这位好汉,留下行礼自去,可免血光之灾。\" 王伦轻抖袍袖,五尺长的青锋在暮色里泛起冷光。 他打量杨志脸上青记,确认无误,就是他“青面兽”杨志。 杨志按刀怒喝:\"你们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敢做剪径勾当?\" 杨志之所以敢从梁山泊下经过,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里有王伦这一伙土匪,而是清楚这里有一伙土匪,但是还敢从这里走。 因为什么呢?就因为五个字“艺高人胆大”,杨志认为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是有土匪来抢他的财物,他也对付得了。 话音未落,王伦大喝一声,“既然如此,那便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王伦手中双手剑已如白蛇吐信,直取杨志咽喉。 王伦也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虽说他还带着自己前世做武术运动员的功夫记忆,但是后世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手里究竟够不够看,这是王伦所一直不太清楚的事情。 虽说上次用“怪蟒翻身一点红”伤了那“托塔天王”晁盖,但那是取巧的打法,没有可比性。 现在在梁山上,唯一的高手就是“豹子头”林冲,但是王伦和他进行切磋,他肯定不会全力以赴,现在这个“青面兽”杨志反而是测试王伦实力的最合适的人选,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要是王伦在“青面兽”杨志的手下都不落下风,就能证明王伦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了! 杨志朴刀横架,金铁交鸣震得林鸟乱飞。 王伦双手剑却似银蛇绕树,贴着刀背削向手指,杨志急撤半步,刀柄倒转磕开剑锋,刀光泼雪般反卷而上。 双手剑旋作银轮,叮叮当当连挡七记劈砍,王伦身形飘忽,白衣在刀风中翻飞如鹤,忽地旋身错步,左剑点眉心,右剑刺腰眼。 杨志大喝一声,朴刀自下而上划出半圆,火星四溅中震开双手剑。 两人各退三步,足下青石板裂出蛛网纹路。 \"好个杨家刀法!\" 王伦喘息未定,双手剑在身前织出光网。 杨志虎口发麻,暗道这白衣匪徒剑法诡谲,竟似江南水蛇缠人。 关键是,他杨志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按说对于天下武功无所不窥,他自己也是精通十八般兵器的人物,剑法也识得不少。 但是,眼前此人的双手剑剑法他却从未见过,不同于当世的任何剑术套路! 这也不奇怪,其实唐代时我国也盛行双手剑,长可及胸,非常盛行,甚至双手剑连双手剑法都曾一起传入日本,并对日本剑道影响深远。 但到了宋代,双手剑术就失传了,所以杨志自然没有见过这种剑术了。 而双手剑的失传也导致了后世双手剑术的稀少,王伦所习练的这一门双手剑术,乃是后世一位被称为“剑圣”的前辈,他深入研究古籍,成功整理出一套几近失传的双手剑法。 作为螳螂门的传人,他还从观察螳螂中得到启发,独创了一套独特的螳螂剑法。 而王伦前世就是这位老前辈门派之中的后人,所用的这套“螳螂穿林剑”与其他剑术大不相同,比如其剑术招数中,很多都是压低重心,不轻易跑跳,招数出手时不发力,每次出手都有后招,许多看着花哨的招数具有明显破绽,而破绽后会接一个奇招,是为诱敌之技。 这虚实结合,灵动之中而又充满了力量的“螳螂穿林剑”打得杨志无从防备,毕竟没见过这种打法,就不能提前预判招式,只能够根据自身的反应速度来做出应激反应。 在这种情况之下,“青面兽”杨志刀势陡变,使出杨家秘传的\"破阵八式\",刀影如山压向敌手。 王伦脸色骤白,双手剑连劈出三个十字剑招,硬接重劈,脚下青砖竟陷下半寸。 二十回合过去,王伦衣襟透湿,剑招却愈发阴毒。 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和杨志这个“青面兽”硬拼硬实力,自己很难占便宜,还是要飘忽不定地使出那些后世所独创的,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的招数,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王伦双手剑时而分刺双目,时而绞缠刀柄,有次险些挑断杨志束发绳。 杨志觑得真切,突然将朴刀刀交左手,右手往背后革囊一探。 但听得一阵龙吟声起,寒芒照得王伦须发皆碧——正是那口斩铜剁铁的祖传宝刀! 这杨家宝刀有三好,一者斩铜剁铁,刀口不卷,可谓是切金断玉,二者吹毛得过,水斩蛟龙,陆剸犀象,三者杀人不见血,可谓刀气凛冽,污秽不沾。 王伦见这宝刀出鞘之时的刀光非常凌厉,忽然想起那杨志好像有一口家传宝刀,十分厉害,八成便是这一把! 自己的双手剑是山上铁匠给打造的寻常兵刃,绝对挡不住这杨家宝刀的攻击,于是王伦决定抢占先机,双手剑齐齐刺出,欲趁对手换刀时强攻。 却见青光闪过,双手剑前方二尺剑锋应声而断! 王伦见自己兵刃损毁,急忙回护面门,好在他的双手剑剑锋远比寻常宝剑要长,足有四尺有余,现在还有二尺多长的剑刃在。 但是,不出意料的是,剩下的半截断剑,又被刀锋削去半截剑刃。 杨志得势不饶人,宝刀化作匹练卷向敌颈。 王伦急中生智,将断剑掷地激起碎石,趁着杨志眯眼瞬间,凌空伸手在半空中一抄,随即袖中便飞出一道银光。 杨志只觉左臂微凉,原来是王伦在空中拿住了一截断剑,把断剑当成了暗器飞刀,顺发而出。 而“青面兽”杨志对此则是毫无防备,直接被这截断剑擦着脖颈飞了过去,杨志只觉得脖子与衣领处黏糊糊,热热的,伸手一摸,便是见了红,原来那半截断剑在他脖颈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现在正在流血! 王伦趁机飘退丈余,白衣染着几点猩红,却犹自笑道:\"青面兽杨制使果然名不虚传,这口宝刀的锐利,王某真是叹为观止。\" 话音未落,“摸着天”杜迁便率领喽啰从林中蹿出,护着王伦。 “青面兽”杨志则是一阵后怕刚刚王伦以断剑化作了暗器出手,他自己可是全无防备的状态,王伦这是手下留情了,倘若王伦直取他咽喉,此刻只怕自己早就已经被断剑穿了喉咙! 毕竟,现在王伦的手里已经没有兵器了,“摸着天”杜迁也是心中暗自惊叹,自己这王伦哥哥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这青脸大汉这么厉害,还有宝刀作为倚仗,王伦居然还能占便宜! 杨志看了看地上插着的那半截断剑,望着刃上幽蓝寒光,心知若非王伦留手,今日怕是难逃暗算。 他撕下衣襟裹住伤口,宝刀归鞘时发出不甘的铮鸣。 “敢问这位英雄高姓大名!” 刚刚王伦本来能杀杨志,却并没有这么干,这也让杨志觉得王伦似乎没有恶意,不然刚刚直接就把他给杀了,岂不是更为省力气? 王伦行礼道,“在下就是这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久闻杨制使大名,如雷贯耳,有心与杨制使比试武功,故此唐突斗上了一阵,还请杨制使不要怪罪于我!” “什么?你就是梁山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青面兽”杨志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白衣秀士”王伦这个名号他是听说过的,只听说他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是个落第秀才,手无缚鸡之力。 这,这叫手无缚鸡之力! 第10章 聚义厅前,畅叙英雄事 杨志心说,眼前这个“白衣秀士”王伦刚刚差点直接把自己给打死,这战斗力放在整个绿林里面都是非常罕见的,这叫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他依旧保持了礼貌,还了一礼道,“原来是梁山泊的寨主到了,失敬失敬,以前听说阁下乃是书生出身,没想到恁的好武艺!” “杨制使谬赞,怎敢在杨家将面前论武,实在是想要一窥杨门绝学,故此造次,请杨制使不要见怪,我们山上的弟兄都听说过杨制使的大名,小可有意请杨制使上山饮一杯水酒,畅叙英雄之事如何?” 王伦直接上前,拽住杨志便走,颇有种不上山就不放杨志走的感觉,可谓盛情难却。 杨志虽说现在恨不得马上就飞回那东京城去打点求官,但一来看着王伦确实盛情难却,二来他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刚刚打了一通,肚子里饥饿得紧,估摸着梁山泊周围应该也不会有饭店酒肆,三来就是挑夫刚刚吃了惊吓,已经跑了,他自己也不能挑着担子走,再加上王伦这一伙足有几十人,光是王伦已经不好对付了,要是一齐上,也能把他强行绑上梁山泊。 与其如此,还不如杨志就上山一聚呢! 于是,杨志便答应了王伦的请求,一起上得山去。 “杨制使,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想来你们应该听说过彼此吧!” 杨志上山之后,便对杨志介绍众人,见了宋万、杜迁,阮氏三雄,那“青面兽”杨志都没什么反应,唯独这见了“豹子头”林冲,他却颇为吃惊。 “原来是林教头,久闻大名,你怎么上了梁山?” 杨志听说过林冲的名声,也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故此林冲能上梁山,叫他十分吃惊。 虽说刚刚王伦展示出来的一手剑法打得杨志对王伦的固有印象有些松动,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吗,偏见是很难消除的,杨志在江湖上听了太久他人说王伦小肚鸡肠,嫉贤妒能的话了,故此他现在依旧是这么认为。 而像是林冲这样的人物屈居于王伦手下,杨志只觉得这叫“明珠暗投”! 林冲闻言,连连叹息道,“杨制使不知林冲命途多舛,本来我在东京也是自在逍遥,哪成想得罪了那高太尉、高衙内父子,把我带刀骗入白虎节堂,发配沧州,又要害我性命……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杨志一听,不由得来了兴趣,叫林冲细细说说,林冲便把那高衙内怎么看上了自己老婆,陆谦怎么在一旁设下毒计帮忙,自己被发配沧州,野猪林险些丧命,后来又火烧草料场,风雪山神庙,雪夜上梁山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气得在场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大骂高俅老贼父子是披了人皮的禽兽! 杨志听了,也是嗟叹不已,开口道,“这高太尉父子原本就是贪婪阴险之徒,小弟我送花石纲在黄河里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逃在江湖上,一直不敢去复命,今番听说圣上赦免了罪过,故此便筹集了一担金银珠宝,想着进城打点一番,那高太尉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以金银贿赂打点,不怕他不叫我官复原职,林冲哥哥你还是太过坦荡的人,倘若当时肯示弱于高俅,送他些贿赂,想来此事也可了了!” 杨志现在还笃信着自己似乎摸到了高俅的脉,认为只要自己递上去贿赂,高俅就肯定会不为难自己,甚至认为林冲当时要是能给高俅送点儿贿赂,也就不至于如此了。 听了杨志的话,林冲不由得苦笑起来,端起酒来饮了一杯苦酒,贿赂这个东西,他在殿帅府不是没见过有人给高俅送。 高俅收受贿赂不假,但是给他高俅送贿赂的人,无不是送稀世珍宝,就是金银,也是数以万计,千两的银子都是拿不出手的,你送少了反而麻烦,因为高俅会认为你看不起他,你就要倒大霉了! 林冲就亲眼见过一个同僚在高俅生辰之时送给高俅两包银丝寿面,结果高俅勃然大怒,直接找了个由头把他罢官夺职了。 两包连五两银子都不到的寿面,他高俅要是收了,而且还不追究,岂不是要在官场上被人笑话死吗? 林冲一个月俸禄有多少,他送得起高俅看得入眼的礼物吗?难不成真把老婆拱手相让? “杨制使,你就那么笃定高太尉会收你的贿赂,你准备了多少礼物?” 林冲想到这里,不由地问起杨志来,杨志也是有话直说,“我筹集了千两银子的宝物去打点上下,应该够了。” 王伦听到了杨志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杨志有些不解,因为王伦的声音好似嘲笑,使得他不由得有些生气。 “王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笑杨制使太过天真啊,我当年进京会考,有学生提前打听到了考官的住处,前去贿赂,以求一个名次,光是头一道礼金就是三千两起步,这还只是一个考官啊,想那高太尉乃是皇帝宠臣,可谓是权倾朝野啊,你想想给他送礼,没有万八千两银子,他哪里看得入眼,何况你这上千两银子还得一路上下打点,到最后剩个千百两递上去,你不怕高俅恼怒吗?” 王伦的话,其实说得正中要害,但杨志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反驳起来,“这话怎么说,这送礼看的是一个心意的事情,那些富家子弟一掷千金自不为奇,我之前做殿司制使官,一个月俸禄才有多少?太尉知道我清苦,我能拿出这些银两来孝敬,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事贵在尽心,太尉能不看在眼里?” 在杨志看来,自己做事只要尽心尽力,那别人就应该看到你的不容易,体会你的辛苦,就不应该为难你了。 这也是在原着里他费心费力却始终不讨好的原因,因为别人没有义务去理解你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角度来看世界,而不可能以他人的角度来看待世界,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高俅了? 高俅只会看到你杨志就拿这点儿银子来糊弄他,大胆!哪里会想到杨志弄来这点儿东西就已经是极限了。 王伦见杨志这么想,不由得教他起来,你既然是送礼,你就要以你要讨好的人高兴为目标,你送礼得让他高兴,而不是感动你自己,你这样送礼高俅是不可能高兴得了的。 林冲也在一旁帮着王伦说话,还举了个例子,当初东京城里的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给高俅孝敬东西,一出手就是二十四颗交趾出产的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就这高俅还嫌弃个小呢! 奈何这杨志好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听不进去,看来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他这辈子都到不了及格线了。 王伦也只好作罢,开始尝试看看能不能让其留在梁山泊。 “杨制使,其实我倒是不建议你去东京城,且不说你能不能官复原职,单说天下大势,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今朝廷昏聩,四方豪杰并起,但大多只是占山为王,做一做皇帝梦,与兴邦立业毫无关系,但这也证明了大宋气数将尽,天命已经不在赵宋了。” “想当初杨制使祖上火山王杨衮、五侯杨令公昔日还是北汉大将,因知北汉不能成气候,铜锤换玉带,改换门庭,保了宋朝天子,赵宋至今相传八帝,你杨家也是历经九代英雄,最终落得个远走天波府,返回故乡的下场,你们难道不寒心吗?金沙滩,双龙会,七郎八虎死沙场,令公撞死李陵碑,十二寡妇去西征,哪一阵不伤你们杨家将,哪一次不死你杨门郎,可结果呢?皇帝给了你们什么,前几代皇帝还知道给了个天波府,但潘仁美,庞籍,王钦若等人连番陷害,皇帝也没有站在你们杨家那边,最后连路过天波府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荣耀都剥夺了,现在你们杨家更是连天波府都没有了,我想请问,你又为何要保这无情无义的宋朝?” 王伦的话,就像是说得杨志心绞痛发作一样,句句都让杨志心中如同刀割。 假话是不会对一个人造成什么威力的,只有真话才最具有杀伤力,因为王伦说的就恰恰是真话! 杨志也心里面埋怨赵宋王朝对杨家的不公,可是现在他埋怨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得是他去努力,重振他们杨家的声名吗! 见杨志一言不发,王伦可以肯定自己说出来的话应该是被杨志给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昔日横渠先生张载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丈夫生于天地,当如此言,而昔日范文正公又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如今天子昏庸无道,奸臣祸国殃民,为朝廷效力,那便是为帮凶走狗,不能为国为民做出一番大事来,杨制使不如与我们一齐留在梁山上,替天行道如何!” 杨志不由得白了王伦一眼,讥笑道,“怎么?王寨主糊涂了,为朝廷出力是祸国殃民,为你卖命却是替天行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此言差矣,上行而下效,当今天子昏庸无道,花石纲,稻田务,难道不是恶政,你自己都运送过花石纲,难不成你认为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上面皇帝昏庸,底下官员逢迎,做出来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利国利民,而我等虽然啸聚山林,却是替天行道,打家劫舍,我们做得,但是绝不对老百姓下手,只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祸国殃民的奸贼。” 王伦一边说,一边指着聚义厅外后山的方向道,“杨制使不信,亲眼去看,我王伦虽然暂时不能为生民立命,但也实实在在地护住了一方百姓,后山之上,这几日我收了几千流民百姓,让他们在梁山居住,衣食无忧,难道这不是为国为民的善举吗?难道他们成了流民,朝廷有管过吗?要是有管过,他们也不会变成流民了!” “侠之大者,是为国为民四个字,可如今的朝廷,皇帝为了一己私欲,官员也是为了一己私欲,哪里有什么为国为民,你说你跟随奸臣,难道不是孤魂随鬼,助纣为虐?” 王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谓是正气凛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浩然之气,直接把杨志给听傻了,也把在场的其他人也给看呆了。 尤其是杜迁、宋万这俩王伦的老伙计,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大哥身上看到了如此威武霸气的一面…… 而杨志则是一言不发的紧盯着王伦看,眼神颇为复杂,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王伦打破了僵局,其实也是被杨志这小眼神给看毛了,询问道,“杨制使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你当真是江湖中传说的王伦吗?我听人说,这‘白衣秀士’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斤斤计较,还手无缚鸡之力,因此我原以为王寨主是庸碌之辈,未曾高看你一眼。” “但是刚才一席话,王寨主说得颇有见地,杨志心服口服,可见王寨主文韬武略,绝非寻常,敢问王寨主,为何江湖上对你的传言都是那么不堪啊?” 杨志非常疑惑,刚刚王伦的那一番话,虽然没有让他改变效忠朝廷的终极理想,但也让他有一些动摇,他听进去了。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王伦明明有着过人的文韬武略,可这江湖之上怎么把他传颂得如此不堪? 王伦尴尬一笑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杨制使,我是一个文人而入绿林,咱们绿林中的同道,大多数都是武人草莽出身,我王某思考事情的方式谨慎些,与他们不同,做事风格也和他们大为迥异,是为一个异类,所以他们对我不理解,不熟悉,讨厌,甚至恶语相加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真金不怕火炼,王伦是什么样的人,你杨制使看得最清楚!” 第11章 把盏对酒,至酣处击掌为誓 听了杨志的话,王伦也是明白,恐怕是他铁了心了要去东京城走一遭,要是他不在高俅那里碰一次壁,恐怕是他这个心思是不肯死的。 于是王伦转念一想,心生一计,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 于是,王伦便反问杨志,“好,杨制使回东京去打点,王某不拦着,但是,但是,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要是杨制使你打点不了,没法官复原职,你怎么办?这天下之大你又能去何处容身?到时候你钱财花了个河干海涝,你怎么办?” 王伦抛出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王伦的这一番解释,其实杨志相信了,因为他也清楚,这些绿林里面的操草莽之辈大多没什么文化,还心高气傲,容不得和他们不同的人,王伦是一个读书人出身,自然和他们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些人不能理解,便恶语相向,最后导致王伦在江湖里面成了这样的名声,也是非常可能的。 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不合群就是最大的罪过,哪怕你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也会被其他疯子所排挤,瑶瑶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啊! “今番与王头领交谈一场,方知江湖上传言,皆是虚言也,王头领话中自然透露出宏图大展,让杨志也颇为心驰神往,只是杨志身负我杨家将重振声誉之责任,甚至不能相从啊……” 对于杨志来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跟随王伦的,因为他们杨家将原本在最早是北汉的将领,因为北汉开国皇帝刘知远死后继任者昏庸无道,又有奸臣陷害,杨家将才投奔大宋朝。 虽然这也算是改换门庭了,但终归在天下人面前,这是北汉有负了杨家将在先,没人说他们什么,但是再一不能再二,杨家将有九代人都效忠了宋朝,抛头颅洒热血,今天要是杨志再背叛了宋朝,那他们杨家将可就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杨志这个人,本无风流事,却担风流名,到了他这第九代杨家将传人这一辈儿,杨家已经破败到极点了,同辈的男子只有他一个还活着的,然后就是小辈了,空担着个杨家将的名头,一生都为了重振杨家将而拼命,到头来实际上他为之奋斗的杨家将这块儿金字招牌其实宋朝根本都不在乎了。 杨志给问懵了,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之前在他看来,他回去打点上下那是必然成功的! “不可能,必然成功!” 杨志一时之间也给不出王伦什么好的答复,便随口说道。 “必然?杨制使,这天地间万事万物,它就难保必然,总有一二分变数,你就敢保证你必然成功,要我说,我不信你必然成功!” 王伦这句话里面,略带挑拨之嫌疑,其实他也是,想来个激将法,激一下杨志,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杨志对于去行贿高太尉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做法,成不成他都是最后一棒子了,根本就没想如果最后过不成功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对这件事就非常敏感,别人如果说他这件事情大概率会不成功,他就是更加敏感,敏感得很! 他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去逃避思考这件事情不成功该怎么办,甚至本能地拒绝接受相关信息,所以只要他听见了,他就会非常地焦躁。 果不其然,听了王伦这么说,杨志眼睛都红了,直接喊了起来,“必然成功!” 王伦见杨志被自己刺激得有些上头了,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开口道,“那你可敢与我打赌!” “赌就赌!” 杨志几乎是没有过脑子就说出来了这句话! “好,我梁山兄弟都在此作证,杨制使你可不能反悔啊,我赌那高俅老贼见了难你的贿赂,肯定不会让你官复原职,甚至还会颇为不悦,你则是赌你这千百两的银子,就能讨得他高太尉欢喜,让你官复原职,若是你赢了,那我王伦输给你万两银子,既然你使钱买官好用,那这万两银子就助你连升三级如何?” 王伦这边一说,杨志一寻思,也是,要是有个万两银子,打通环节,连升三级也不是个问题,要是苦哈哈的熬资格,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升迁。 杨志于是便道,“赌了!” “且慢,还没说完呢,要是我赢了,大家作证,你杨制使要是不能官复原职,你就得入伙我水泊梁山为我的头领,做我的弟兄,现在还敢赌吗?” 王伦说完了这个条件,杨志有些犹豫了,因为要是赌输了他就要入伙梁山,这就是说,这样的话,他振兴杨家将声名的人生理想就要彻底化为泡影了! 但是,此刻王伦给他杨志添了把火,王伦说了句,“杨家将的后人,怎么如此不爽利,叫弟兄们看笑话!” 这一句话,就像是把一颗火星瞬间丢进了火药库,直接就炸了,本来就已经上头了的杨志哪里还管什么其他的,直接一拍桌子就是一声,“赌了!倘若我不能官复原职,就上梁山!” 王伦闻言,直接拍起了巴掌,“漂亮,拿纸笔来,立下赌约,签字画押!要是哪个不守约定,就把这赌约公示江湖,叫江湖中人都知道,此人乃是不守约定的小人!” 这边赌约很快就摆了上来,王伦直接签字按了手印,事到如今,杨志他也不能认怂啊,也如法炮制,算是上了贼船了!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杨制使,便看结果了!” 王伦这边和杨志打赌完毕,就想要提起去东京城救林冲一家的事情。 “对了,杨制使,我还有件事情,有些难办,不知道你能否帮忙……” 王伦开口说道。 “王寨主有什么事情?” “我曾经在林教头上山之时答应过他,要有朝一日去救他的家人,将他的家人带回梁山泊,梁山泊上,只有我一人没有被画影图形缉拿过,所以也只能我一人去东京做这件事,但是料想救人必然不容易,杨制使正好去东京,就想恳请杨制使先相助我救出林教头家人如何?” 王伦话音刚落,杜迁和宋万就齐声道,“不可!” 宋万急得都站起来了,“哥哥乃是山寨之主,此去东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弟兄们如何是好?” “就是啊哥哥,我们弟兄谁去一遭不是去,不比你亲自去啊!” 阮小七也附和起来。 “哥哥!” 此时,林冲也站起身来,十分郑重地说道,“哥哥深情厚谊,林冲感激涕零,可是要因此而使哥哥身陷险地,林冲将何以自处啊!” 王伦则是安抚起众人来,开口道,“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在山上的兄弟们里面,只有我没有被画影图形缉拿过,去东京也没有人认得出我来,更何况如今我的武功已经足矣自保,万事又能周全,想当初前往东京应试,也算是熟悉路径,非我前往不可。” 王伦和杜迁、宋万不同,这两个人都杀过人被官府通缉,有过画影图形,容易被人认出来,而王伦则是上梁山之后才被通缉的,之前没有犯案,又不是本地人,所以官府并没有他的画影图形。 至于其他人,林冲脸上刺着金印呢,阮氏三雄虽然没有被通缉过,但是没进过东京城,不知道怎么走,估计刚进了翁城就得被东京城的繁华给震撼得昏头转向了。 而且,这些人办事也确实没有王伦周全。 “更何况,我此次去东京城这一路上也可以想方设法招募一些路上遇见的英雄好汉,将他们劝说来我梁山入伙,倒不是我夸口,只怕是众位兄弟没有那么好的口才啊!” 王伦这话说得也是很对的,如今朝廷主昏臣庸,奸臣当道,卖官鬻爵,奢靡成风,真正有本事的忠良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散落在各地,王伦要是能够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几个回来,对于梁山也是利大于弊。 要说劝人,梁山泊上还没有人比王伦会耍嘴皮子,阮氏三雄和杜迁、宋万连字都认识不全,更别说有什么口才了,林冲虽然有些文化,但是嘴笨得很,还得看王伦。 “这……王寨主敢为林教头两肋插刀,按说我与林教头也是一见如故,不该推辞,这高衙内所为,我也是深恶痛绝……也罢了,便帮林教头这一次,只不过能否在我见过了高太尉之后再行动手?” 杨志这里其实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的,生怕自己没能官复原职之前就得罪了高太尉,不敢先触高衙内这个霉头。 王伦明白他的小心思,便说道,“此人之常情是也,可以。” “好,那我便助王寨主一臂之力,将林教头的家眷救出来!” 杨志这边也定了下来,林冲则是放心了,王伦虽然说是只身前去,但是王伦的武功智谋,其实挺让人放心,还有杨志相助,断无什么差池了! 因为对于林冲的家人,其实高俅并没有下手,全是高衙内带着手下人去搅和,对付高衙内,只要做得手段严谨,也不会被发现毕竟高衙内也是个废物点心罢了。 而高俅主要针对的是林冲,野猪林董超、薛霸行凶,陆虞候火烧草料场,林冲风雪山神庙,这都是高俅的手笔,他只要是怕林冲,但是却没有对付林冲的家人。 毕竟,以他太尉之尊,也只有林冲配让他担心,他没有必要和林冲的家人过不去,林冲又没儿子,他老婆和老丈人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寨主,杨制使,倘若真能救了我的家小,林冲……” 林冲说到这里,就要跪下了,却被王伦急忙扶住。 “你我是结义兄弟,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莫要见外!” 杨志也说道,“林教头不可多礼!” “对了,我走以后,山寨事务,都听林教头安排,勤于练兵,务必要低调,我这一走也就个把月时间,就是有官府来剿,只要闭门不出,想必也奈何不了我们!” 王伦说罢,看向了阮氏三雄吩咐道,“山寨安危,你们三人责任重大,只许在水泊内防御,击退来犯之敌,不可贸然出击!” “寨主放心,在水中,他们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此外还可以继续招收流民,但是数量不宜太多,找上来的人便按照章程,各司其职,但是不可私自下山劫掠,朱富兄弟要是上得上来,边教他他带领着流民去造酒坊酿酒,并做肥皂。” 朱贵听了王伦的话,也点了点头。 “林教头,听闻你与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东京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那位鲁智深有些交情,听闻因为野猪林事发,他也流落在江湖之上,近日来有人在青州地面上见过他,你可以派遣喽啰去找找,把他带来梁山泊入伙吧,他这样的好汉,我们梁山自然是欢迎!” 王伦还不忘记打一打“花和尚”鲁智深的主意,毕竟现在梁山的高级战力越多越好,你得先有实力保卫梁山,然后才能再去谈发展壮大,只有一个“豹子头”林冲是远远不够的。 “鲁达兄弟因为而被高俅记恨……唉,也是我害苦了他,想来他流落在江湖上,也是拜我所赐,我必然要找到他。” 对于“花和尚”鲁智深,林冲也是颇有亏欠,鲁智深对他那是没的说,在野猪林救了他林冲的性命,此后还一路护送到了沧州。 后世很多人认为是林冲一不小心一句话在董超和薛霸面前卖了鲁智深,导致高俅去捉拿鲁智深,实际上在原着里面还没等林冲说出那句“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起来”之前,董超、薛霸就已经开始试探鲁智深的身份,并且猜出来了鲁智深就是大相国寺倒拔垂杨柳的和尚,准备回去和高俅告状了。 可以说后世那些说林冲出卖鲁智深的人,没怎么细致看过原着。 “杨制使先在山上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你我便上路!” 第12章 铮鸣音,且试锋芒 翌日,王伦与杨志按照约定,在梁山众人摆酒想送后渡过水泊,下山便开始了前往东京之路。 这回杨志和王伦骑马上路,王伦赠给了杨志一匹坐骑,还外加一头帮他拉财宝的骡子,二人便自济州府境内南下,往那广济军、兴仁府方向而去,从京东西路进入京畿路,进入京畿地区。 其实水泊梁山距离东京城距离还真不算太远,保守估计如果快马加鞭,也就半个月,没准就能到东京了。 在路上行进了一天,这回杨志总算是有了和王伦单独接触的时间,杨志也对王伦越发好奇。 终于,他忍不住发问了。 “王寨主,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你那日与我交手所用的剑法可是自唐末就失传的双手剑术?” 杨志作为杨家将将门之后,精通十八般武艺,无所不博,他猜到王伦的剑术有可能和已经失传了的双手剑法有关,但是他也没有见过,不敢打包票。 “杨制使倒是一针见血啊,确实唐末我华夏双手剑术失传,我也没有将其复原,只是在一本古籍之中见到了一些关于双手剑术的描写,但已经是残缺不全,后来我自己领悟,又在雨中看到了螳螂捕猎,观其进退张弛,悟出来一点感悟,将螳螂的身法动作揉进那残缺不全的双手剑术之中,便成了这套剑术。” 王伦说的自然是前世自己门派祖师爷创出这剑法的经过。 “了不起,了不起,王寨主能文能武,堪称一代宗师,那这剑术可有名字?” “叫做螳螂穿林剑!” “好名字!颇为符合意境!” 杨志询问这剑术,其实还是有点儿不服气,因为他认为王伦这个原本作为文士的人,上一次却差点儿打输了他,要不是他凭借祖传宝刀,恐怕早就输了。 他不太服气,他杨志至少也是自幼习武的杨家将后人,精通十八般兵器,输给一个半路出家的文人,他不服气啊。 他想找个机会再和王伦比上一次,但是,王伦那完全不同于当世任何剑术的剑法又让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想要侧面进行一些了解。 正在二人谈话之际,前方已经到了一处村镇,还没等靠近村镇,两人就听到了一阵的叮当声响,就连整个村镇上空的空气都是颇为热烈的,好像整个村子的温度都要比周遭高些。 “原来到了此处,王寨主可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杨志问道。 “未曾到过此地,这村子里叮当声响不停,此起彼伏,似乎都是金铁交鸣之音……莫非是在打铁?” 王伦听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又感觉到了这里极其之热烈的温度,打铁出响声自然是无可厚非,可这热度……莫非全村子都在打铁烧炉子吗? “此地属西平,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冶铁铸剑的圣地,春秋时归楚,战国时属韩。《战国策》曰:韩之剑戟,出于棠溪,《史记》载:九大名剑皆出西平,天下之剑韩为众,此地便是棠溪宝剑传人所在之村,名叫败剑庄。” 杨志点明了此地的来历,王伦却有些疑惑的发问。 因为他脑海中关于王伦本身记忆之中,有一段史书记载,在唐元和十二年冬,唐宪宗发兵平定中原叛乱时,将棠溪冶铁城夷为平地、尽杀工匠,传说中的“十里棠溪十里城”转眼沦为废墟。 自从,“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酒幡掩翠柳,铁歌秦更天”的历史风情画卷,从此不再有,包括棠溪宝剑在内的冶炼铸剑绝技,据说也从此也从此失传了。 王伦把疑惑给杨志说了,杨志则是告诉他,棠溪宝剑铸剑师一脉并没有断绝,当年有一支支卖在浙江龙泉与欧冶子的传人在切磋技艺,互相学习,幸免于难,后来隐姓埋名,回到了此处,再兴棠溪宝剑技术,如今与浙江龙泉都是天下闻名的兵器之圣地! “天可怜见,能留棠溪宝剑一脉啊!” 王伦听了,不由得感叹起来。 “王寨主要是想找一口好剑,我看此地正是合适,这里工匠的技艺高超,所打造宝剑,并不逊色于古之名剑!” 听了杨志这么说,王伦倒是有点儿心动了,因为自己的剑确实质量不好,是普通兵器,上次和杨志的家传宝刀对阵,那简直就是被切豆腐一般砍断。 一把好兵刃直接就能影响到王伦的战斗力,这个“败剑庄”还真的可以去逛逛,要是能弄到一柄好剑,那便是不虚此行了。 王伦与杨志牵着坐骑踏入败剑庄,虽说这地方叫“败剑庄”,但实际上本质就是个不太大的村镇,据杨志说,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棠溪宝剑的后人为了再度出世,去龙泉寻了欧冶子的传人比铸剑,没想到欧冶子的后人们居然败了! 为了纪念棠溪宝剑再度入世,那一代棠溪宝剑传人的族长就把这里取名为“败剑庄”。 刚刚进了这败剑庄,扑面而来的灼热空气里裹挟着金属腥气。 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铸剑坊中,尽管是冬日,温度在火炉的炙烤下却非常炽烈,赤膊工匠们正抡锤击打烧红的铁坯,火星如萤火虫般在白昼之中闪闪发亮,不断明灭。 “这败剑庄的铸剑师都是棠溪铁剑一脉的传人,各有一家店铺,都以铸剑为生,其铸剑型号和擅长则各不相同,且看这''千锤百炼阁''里面东西怎么样。\" 杨志停在一间门口挂着一把古朴青铜剑作为招牌的店铺前。 “看着这青铜剑似乎是春秋战国的古物!” 王伦明白,他们拿这个青铜剑做招牌,应该就是表现出自己的传承,根正苗红。 “二位是来买刀剑的吗?进来看看!” 这家店的掌柜见二人气度不凡,连忙指着自家的刀剑要介绍了起来。 杨志则是伸手制止了他,“我们都是内行人,不要花架子上阵不重用的玩意儿,去拿最好的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说罢,杨志还把腰间的杨家宝刀拔出一截来,那闪亮的刀光瞬间闪了那掌柜的眼。 这就是告诉那掌柜,自己是见识过神兵利器的人,别拿一般货色以次充好来糊弄他们,这些天天和刀剑打交道的人一看刀光就知道这是把宝刀,便不敢忽悠杨志和王伦了。 那掌柜的见状,赶紧让人过去取茶水招待,忙捧出镇店之宝——柄三尺长剑。 “王兄看看如何?” 王伦抽出这柄宝剑,看了看,随即屈指轻弹剑脊,皱眉道:\"剑身用夹钢法锻造,可惜软铁芯未完全融合,此处已有裂纹。\" 指尖划过剑刃三寸处,果然有道发丝细的裂痕准确来说,是夹钢的内芯和外部的铁衣没有完全嵌合契合的产物。 “打造时,铁匠偷了工,省了力气,夹钢的钢片没有融合进去,这样夹钢,反而画蛇添足,多砍些硬物,就要片片崩碎的!” 王伦说罢,就放下了那剑,杨志拿起来也仔细看了看,果然王伦所说不错。 “想不到你对刀剑也那么在行!” 杨志不由得称赞道。 王伦自然不会告诉杨志,他前世作为一个国家武英级武术运动员,经常接触各种兵器,对于刀剑也是有些爱好,并且有点研究的。 只不过前世主要是收藏和练习,并不会用刀剑真的战斗。 “客人好眼力,我这里的剑不成,你们大可去看看其他的…… 掌柜被当中挑出来了藏品的毛病,昏汗颜无地,也没脸再留两人了。 二人又转过街角,一家\"寒锋楼\"的店主正站在街口,向两个客商吹嘘家传冷锻技艺。 “苍!” 那店主手中拿着口环首刀,一刀过去,三卷浸泡透了水的芦席便被轻松一刀截断,断面极其平整。 “杨制使,不妨看看!” 王伦走上前去,讨要那刀来试试。 王伦接过乌黑的环首刀,突然挥刀斩向门边铁砧。 只听\"铿\"的一声,刀刃竟崩出米粒大缺口。 \"冷锻虽坚,过刚易折。\" 他摇头叹息,\"淬火时回火不足,韧性全无。\" “这……” 那老板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虽然痛心,但也没什么话说,好刀斩铜剁铁,刀口不卷,他这刀碰铁一下便缺口,远远达不到宝刀的序列。 见得此状,那两个客商也是转身就走,去看别家了。 待行至第七家\"棠溪遗风\"店面时,王伦已经连试了六家刀剑,挑了六次毛病,没有一把刀剑符合他的心意。 此时围观人群已挤满半条街,要说是王伦信口胡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围观,而是王伦所说的每一处刀剑的缺点都是正中要害的,所以他们也都知道,王伦是个高人,想要跟着看看。 那家的主事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掌柜,一看手上的茧子,就知道这人是个铸剑多少年的老铁匠了。 他颤巍巍捧出鎏金剑匣,匣中青锋映着炉火流转七彩光晕。 \"此剑叠打六千四百层花纹钢铁,若是此剑你还能挑出毛病,白送你了!\" 此时,对于这个老者来说,买卖不买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是要给败剑庄争一口气。 与欧冶子龙泉铸剑齐名的败剑庄棠溪宝剑要是在一个客人手下,连一把合格的宝剑都挑不出来,他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老人话音未落,王伦已拔剑出鞘,剑尖忽如灵蛇般刺向空中飘落的引火稻草。 王伦用剑刃去抵住草叶,干枯的草叶未被斩断,反而顺着剑脊滑落。 \"花纹钢美则美矣,剑脊弧度偏差半毫,破风时便有滞涩,剑筋不正,不信拿尺来量。\" “不可能!” 老者根本不信,从徒弟手里接来量尺一量,下一刻却面如死灰。 这把剑可是他亲手打造的得意之作,居然出现了这种低级问题。 难道他真的是老了吗……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 那老者哀嚎一声,便往铁砧上撞去,他认为自己失了棠溪宝剑传人的面子,没勇气再活下去,王伦和杨志急忙拉住了他。 忽然,人群如潮水分开,有位拄着铁杖的老者向前而来。 他左脸布满烫伤的疤痕,右眼却亮如鹰隼。 \"老夫杨琪,执掌败剑庄三十载,乃是棠溪宝剑传人这代的族长,今日得见高人,居然能精通铸剑之道,还请你不吝赐教。\" 说罢,那老人手中铁杖重重顿地,说道,\"取三剑来!\" 四名壮汉抬着檀木剑架出现。 这上面的首柄剑通体霜白,甫出鞘便激得众人汗毛倒竖。 \"此剑采五金之精所铸……\" 杨琪介绍的话音未落,王伦突然将剑拔出,将这剑身贴近耳畔,用手一敲,听得隐隐嗡鸣,又看了看剑身的震动,随后笑道:\"淬火水温不对,水温高了,需用雪水,冰冷对火热,阁下却用了山泉水,太过温吞,剑鸣暗哑,已有内伤。\" 杨琪老人点了点头道,“果然慧眼,请看第二口剑!” 第二柄剑身布满龙鳞状纹路,王伦刚一抽出来,杨志便忍不住赞道:\"好一柄百炼钢剑!\" 王伦却将剑平置掌心,只见剑尖微微下垂:\"龙鳞淬火时受热不均,重心偏移三寸,沙场厮杀,重心不稳,发力则会受制,若与高手对阵,恐反伤己身。\" 那杨琪老人脸色一变,但依旧是点了点头,认可了王伦的说法。 第三柄剑刚现半寸青锋,满街火光骤然黯淡。 王伦以二指拂过剑脊,指尖顿时渗出血珠。 \"好个吹毛得过利剑一口!\" 他目光灼灼,二指夹住剑尖,便将其弯折过去,但见剑尖只折了二三十度,便咯吱作响,明显坚硬不足。 \"可惜为求锋利,将剑脊削薄过半,遇重甲必折。\" 杨琪的独眼中迸出精光,点了点头,“四十年来,我还未曾见识过你这等识得刀剑之密的年轻后生,好啊,好啊,我这里还有一口古剑,你可能认出来这柄剑是何来历,工艺如何,倘若对了,便将此剑送与你如何,能得懂剑之人,便算这把剑物归其主了!” 第13章 前事后事,皆在一剑中 “能亲眼得见古之名剑,自然是在下的幸事。” 王伦倒也不拒绝,毕竟,这个机会很难得,要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的认出来了,这把剑还正好能当做兵器。 另外就是王伦也想要和这个杨琪老爷子多套套近乎,虽说刚刚的刀剑他或多或少都挑出点儿毛病来,但这是古代,纯手工打造,但是王伦是按照后世标准来进行评判的。 后世的机器能够做到标准化,现在的人却不行,尽管如此,他们这些人打造的刀剑水平也要远超普通铁匠。 梁山泊日后兴旺发展,各类工匠也是需要的,如果能够提前打好关系,日后就有建立联系的可能…… 那杨琪则是亲自到了村子正中央祠堂处,上了三炷香,随即净手净口,随即转身从祠堂里面的供桌上捧出个青铜剑匣。 匣盖开启时,陈腐的铜锈气息扑面而来。 这柄剑要比王伦想象的要长得多,剑身起码有四尺,是标准的五尺长剑,放在今日的剑中,型号似乎和双手剑非常符合。 而其剑身的材质却不像是王伦所见过的钢铁材质,黑沉沉的,有点像黑玻璃,又有点像是黑曜石武器,通体给人的感觉棱角分明,剑身通体光滑,但是剑刃又并不锋利,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厚重和钝的样子。 上面的青铜吞口布满青绿铜斑,隐约可见鸟篆铭文。 \"此剑在祠堂尘封五十年,若阁下能道破来历……\" 老铸剑师的声音微微发颤,将剑递给了王伦。 从这青铜吞口的年代来看,这吞口绝对是古物,没准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但是这剑刃,似乎不太像是古物…… 这倒是不用测年代,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冶炼技术有限,剑大多数是铜的,极少部分是铁的,但是这个剑的剑身虽然黑沉沉的,也绝对是一种金属,不像是钢,更像是合金。 王伦取出手帕蘸取酒液,轻轻擦拭剑格处铜锈。 单看剑身,王伦还是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剑,还得去在吞口上下文章。 宝剑都有铭文,剑身上没有,吞口上是有的。 王伦这具身体以前的寒窗苦读没有白费,认得这吞口上的铭文是小篆字体,乃是\"钜阙\"二字。 \"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剑五柄,巨阙乃其中最利者。\" 王伦的指尖抚过剑身上的菱形暗纹,\"《越绝书》载其''穿铜釜,绝铁粝,胥中决如粢米''。看这铜色青黑,相传当年的巨阙钝而厚重,这阙,通缺,意为残缺,但其坚硬无比,故号天下至尊,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 “莫非此剑就是欧冶子所铸造之巨阙剑?但那时应该是铜剑铁剑,我看这剑的材质……不像是铜铁,类似于钢……” 王伦看着杨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杨琪老人闻言,面露微笑,缓缓开口道, “巨阙与承影、纯钧、鱼肠、泰阿、湛泸、龙渊、工布,合称为八荒名剑,与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并称越五剑,但是极少有人知道,这柄巨阙剑其实是用天外陨铁所打造的,并不是普通铜铁之剑。” “传说巨阙剑初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越王勾践拔出欧冶子刚铸成之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手中之剑的剑气却将马车砍为两节。当抛上了半空的车厢,坠落在地上时,越王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气已砍断了马车。” “于是越王勾践又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不折不扣的大剑,但因为是天外陨铁打造的缘故,这柄巨阙剑的剑刃不能做得极其锋锐,但其却无比坚硬,尽管你看到的这剑刃似乎很钝,但却能够吹毛立断,所谓大巧反拙,概莫如是乎!” 杨琪老人一边说,一边将这柄巨阙剑从王伦手中拿过来,随即一剑便劈在了旁边的铁砧之上。 纯铁打造的铁砧自然是坚固异常的,这一下劈下去,直接切掉了实心铁砧的一角,而这巨阙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我看这巨阙剑是否经过重铸?这剑身如果是原装的剑身,千年来不可能如此光洁如新啊!” 王伦也提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因为当年我们一族再度出世,为了打响名堂,便去了龙泉寻欧冶子后人比斗铸剑,当时他们便定了个规矩,便是各自将一把古剑进行重铸,最后拿重铸的剑前来比斗!” 按照杨琪的说法,当时龙泉那边的欧冶子传人手里有两把古剑,一把就是这巨阙剑,一把则是传说中的纯钧剑,他们便来重铸纯钧剑,由棠溪宝剑传人来重铸巨阙剑。 而这两把剑既不是铜剑,也不是铁剑,而是当年欧冶子以天外陨石所打造的剑,都是一炉出来的宝剑,所以重铸之下材料也不会有所差别。 “后来我们双方重铸了这两口剑,进行比斗,这两口剑原本源出一脉,都是欧冶子大师的作品,但我们两家的铸造技艺却并不一样,最后龙泉那边的纯钧剑硬度不及我们重铸的纯钧剑,所以便落败了,我们棠溪宝剑才又誉满天下!” 原本的巨阙剑比较厚重宽厚,他们则是在重铸了巨阙剑之后,将巨阙剑的厚度减半,转而将材料加在了剑刃长度之上,所以现在的巨阙剑也就呈现出来了类似双手剑的状态。 而龙泉欧冶子传人那边所重铸的纯钧剑按照他们的说法,则是重铸了一把单手剑,这单手剑和双手剑在一起对劈,肯定是双手剑的力量会更大,破坏了更强…… 杨琪老人说完了这段故事,又抚摸起了巨阙剑道,“这口巨阙剑虽然由我们重铸,却是欧冶子大师留下的,按说也不该为我们所有,原本在比斗过后,我们想将其还给欧冶子后人,他们却说,多少年了,他们欧冶子派铸剑方法越发故步自封,才有今日之败,故此将巨阙剑送给我们,告诉我们,宝剑若尘封架上,便是废物,他们欧冶子派几百年来稳坐天下第一太久了,远没有了锐意进取的心思,故而故步自封……” 说道此处,杨琪老人把巨阙剑递给了王伦道,“当时他们说,我们在沉寂多年后,为了重振棠溪宝剑的声名,故而锐意进取,精益求精,才能赢了他们,这口巨阙剑便送给我们留念,日后若是能够找到一个识得此剑之人,便将此剑赠予此人,如今,这剑便是你的了!” “愧不敢当!” 王伦虽然知道这口巨阙剑是不可多得的宝剑,但此刻却不敢随便接过。 “这口巨阙剑价值连城,在下无功受禄,实在是惭愧……” 王伦推辞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当年答应了欧冶子派的传人,难不成你叫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违背誓言吗?” 杨琪老人的话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一副叫王伦非拿走这巨阙剑不可的样子。 “好,晚辈那就愧领了!” 说罢,王伦接过巨阙剑在手,向杨琪老人躬身施礼道,“承蒙前辈赠剑,感激不尽,前辈有什么要晚辈做的事情吗?要是晚辈能够做到,也算是报答了!” 杨琪看着王伦,半晌方才发话道,“我老了,当年虽然带着棠溪宝剑重新现世,却没有带领众人再度过上好日子,我看你气宇不凡,又能识得此剑,老头子我也有些相面的本事,想来你日后恐怕也是也大有所为的人物,倘若日后我求到了你处,你肯记得今日赠剑之情便是了,对了,你是什么人?” 王伦矮下身子,贴近了那杨琪老人的耳朵,低声耳语道,“在下是水泊梁山寨主王伦,前辈的嘱托,在下记下了。” 杨琪闻言,眼中虽然透露出来了一丝吃惊的神色,却转瞬就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开口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二位客人就请自便吧!” 说罢,杨琪便回身,直接驱散了围在旁边一直观看的族人们。 看着老头子离开的身影,王伦明白,老头子并不是在嫌弃自己的土匪身份,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说那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了。 他是怕自己的身份传出去,给败剑庄带来一些麻烦。 在明白了杨琪老人意思之后,王伦也是直接和杨志离开了败剑庄。 “王寨主,你这趟可是不虚此行啊,名剑巨阙!我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识过!” 杨志心说这趟可值了,直接就收获了一口巨阙剑! “我也没想到,还能得到一柄上古名剑啊……” 王伦看着手中的巨阙剑,也是有些感慨,自己颇为幸运啊! 就在此时此刻,前方的道路上,突然有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阁下是什么人?” 王伦开口询问,但杨志似乎已经是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已经伸手握紧了腰间宝刀的刀柄。 眼前拦在路上的这个人,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站在那里,身长至少有九尺,腰大八围,双臂如猿猴,身后还背着两口利剑。 光是杨志一看他这块头儿,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儿!没准还是一个高手呢! 那人倒也没直接做出来什么吓人的举动,而是看着王伦和杨志,先是拱手道,“二位,刚刚我也在败剑庄中,见到了这位兄弟论剑,好生佩服,又看到了这位兄弟取得了传说中的名剑巨阙,在下一生爱剑如痴,能否借巨阙剑一看?” 此人话音刚落,“青面兽”杨志则是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们是初出茅庐的小儿,不识得这江湖上的弯弯绕?你哪里是要看剑,我看分明是要抢剑吧!” 那人听了杨志的话,也是一笑道,“这等宝剑,谁人不想据为己有,但我确实只是想用巨阙剑与我这两口剑比试一下,看看究竟谁的剑更厉害些!” 说罢,那大汉直接就把背后的两口剑抽在手中。 他左手中这口剑,长三尺有余,看宝剑形制,应该是汉剑,在剑脊之上,王伦看着似乎隐隐约约有一线紫色痕迹,蜿蜿蜒蜒,宛若雷电一般的细纹,一直延伸到了剑尖上。 另外右手那柄剑,也是三尺有余的长度,此剑之剑光清凛若霜雪,像是唐剑,光是用眼去看,便能感受到其剑光简直扎人眼睛,足见其必然是锋利无比。 “这也是两口宝剑,阁下已经坐拥了两口宝剑,为何还要与巨阙剑一试呢?” 王伦看到他这两口剑,都属于宝剑序列,绝非是一般的凡品可比,能一下子拿出两口宝剑的人,恐怕身份也不会简单。 “我左手这口剑,名曰紫电,右手这口剑,叫做青霜,一口是家传,一口则是我我意外而得来的宝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看这宝剑也是一样,故而想与这巨阙剑比比,看看三者究竟高下如何!” 说罢,那人便把手中两口宝剑相交,摩擦出来了方非常响亮的铮鸣之声。 王伦听了,则是哈哈大笑道,“兄台错了,剑哪有什么高低,主要是看谁人使用,巨阙剑虽好,三岁小童持之,七岁孩童还是照打不误,真正的高手手持木剑也可以战无不胜,故而比剑无用剑术才是剑客该比的东西,真正的大剑客,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甚至是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啊!” “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兄台这番言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颇为新奇,请兄台受累解释一番如何?” 那大汉听了王伦这番话,似乎感觉似是而非,自己似乎又能从中悟出一丝道理来。 第14章 抚长剑,论纵横 王伦也是不在乎多说一些,直接和这个大汉聊了起来。 “武器的优劣不能真正的左右战斗的胜负,这位兄台剑术自然不错,就是你手中只有木剑,也可以打败手持绝世好剑的几岁孩童,到了阁下这个境地,比的就不是剑,而是剑术了。” 王伦话音未落,那大汉眼神之中便流露出一股惊喜之色,说道,“既然是剑术,那可敢与我与我比一比剑术,若你输了,便不配持有巨阙剑!” 杨志闻言,直接拔出了宝刀,怒斥道,“说了半天,还不是奔着巨阙剑来的,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论剑,狗屁,我来与你过两招!” 那大汉看着杨志,同为高手,身上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说实话,他能够感觉到杨志不好对付。 “此事与你无关,拥有巨阙剑的是这个书生,而不是你,说实话,要是巨阙剑在你手里,那也算是物归其主,我也未必会升起抢夺的心思,但是此人一介白衣书生,恐怕只会逞口舌之利,巨阙剑在他手里,便是埋没了,他说剑术,我便与他赌斗剑术!” 那大汉看着杨志,开口说道。 而王伦的反应则是完全出乎“青面兽”杨志意料,王伦一下子跳下马背,站在地上,直接答应了那个大汉的请求。 “好,便可切磋一次,但是不能伤及性命啊!” 杨志见王伦主动要求切磋,他直接都懵了,而对于王伦来说,他上次和杨志动手,因为自己的兵器不如杨志,一身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现在,他则是想看看自己如果拿着巨阙剑和这大汉打上一场,自己究竟能够发挥成什么样子。 眼前这个大汉,能够使用两口宝剑,看样子武艺也算是不俗,应该实力不差。 其实,王伦不知道的是,这人的武艺何止是不差,甚至算得上是《水浒传》里面名列前茅的战斗力了。 在原着里,此人河北田虎麾下头领,绰号为“屠龙手”,名叫孙安。 宋江率军征讨田虎时,孙安归顺梁山军,协助卢俊义击杀杜壆。 要说孙安,看过水浒的都知道他,他是泾原人,“幻魔君”乔道清的同乡,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 只不过他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两个杀父仇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只能弃家逃走。 他素与乔道清交厚,后来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奔乔道清,乔道清荐与田虎,拒敌有功,受伪殿帅之职。 论武艺,他曾和梁山泊五虎将之中的“霹雳火”秦明打上五十回合,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后来又和“玉麒麟”卢俊义也打上过五十回合。 要知道,这“玉麒麟”卢俊义可谓是水浒之中的武力值第一了,那可是一个能一个人追着一千个人打得狠人啊! 孙安的实力究竟如何,那是毋庸置疑的,只可惜王伦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不然未必会那么痛快的就和他切磋。 “好,一柱香的时间,看看你我谁胜谁负吧!” 孙安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根香插在地上,用火折子引燃了香头。 王伦这一看,心说好家伙啊,这小子怕不是蓄谋已久啊!连香都准备好了,这怕是从败剑庄出来他就盯上了自己! “好,小心了!” 孙安双剑在身前交错成十字,剑刃映出他凝重的面容。 三丈外的王伦平举巨阙剑,四尺三寸的剑身稳如磐石,双手握剑的姿势正是剑法招数\"朝天阙\"的起手式。 \"铛!\" 紫电剑率先撞上巨阙剑中段,孙安手腕急转欲削对方手指。 王伦突然进步侧身,剑柄末端的云头铜饰精准磕开青霜剑。 这一记\"钟离振袖\"用得妙到巅毫,四尺三寸尺长剑竟比孙安两口短剑相比更为灵巧。 孙安后撤半步,双剑忽然使出\"燕返\"技法。 这是他在塞外观察雨燕回巢所创,紫电剑佯攻下盘,青霜剑却从腋下反刺敌肩。 王伦巨阙剑倒竖如门闩,宽厚的剑脊同时挡住双剑突刺,顺势向前推压。 孙安只觉双臂发麻,这才惊觉对方借着长剑优势,竟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剑柄上。 \"开!\" 王伦吐气扬声,巨阙剑猛然横推。 孙安踉跄后退间,左肩已被剑镡划出血痕。四周顿时响起惊呼——这是开战以来首次见红。 而王伦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他记得住脑海里面的武学,也能过施展出来。 但是,这具身体的体质不行,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毕竟,在他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就是个书生,说其手无缚鸡之力,那真不是个玩笑话。 尽管说王伦穿越过来之后已经在有意识地进行着锻炼,但问题还是依旧存在,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他知道继续坚持不懈地练习下去,是可以改变体质的,但是现在根本做不到。 毕竟,现在的他是没办法一蹴而就改变体质的。 孙安的力量可就要比王伦这具身体要大的多了,说实话,王伦刚刚能打得和孙安旗鼓相当,甚至把孙安打得还吃了点儿小亏,那是运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几乎透支才做到的。 但是,想要长时间保持这样的状态来打,王伦没有这个体力啊! 必须得换打法了! 似乎孙安也感知到了这一点,像是他们这样的高手,观察力往往都是非常敏锐的。 虽然在招式上,自己似乎输了一点儿但是他却从王伦的呼吸中感受到了王伦的吃力。 正常情况下,若是越打,呼吸反而不紊乱,而是呼吸绵长,那就是能久战。 但是王伦此刻的情况恰恰相反,急促呼吸,已经接近紊乱了! 这就是机会! 孙安眼中厉色闪现,双剑忽然改换了另一套非常凌厉刚猛的技法。 紫电剑贴着巨阙剑脊螺旋突进,剑刃与鱼鳞纹摩擦出连串火星。 青霜剑则如毒蝎摆尾,自下而上撩向王伦手腕。 这招\"大漠孤烟\"凶险异常,观战者“青面兽”杨志只见三道寒光绞作一团。 杨志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他不禁在一旁想着,要是自己在和孙安交手,究竟能打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同时,他也在时刻握紧腰间的杨家宝刀,因为在他看来,要是王伦挺不住了,自己可是得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救人。 这回他和王伦是一起出来的,要是王伦死在半路上了,只怕是他没办法和梁山泊的人交代啊! 在孙安越发猛烈的进攻之下,王伦明白,和他硬碰硬,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半分好处的。 于是,王伦忽然松手弃剑,在巨阙剑坠落瞬间抬脚踢中剑柄。 四尺长剑顿时化作旋转的银轮,将双剑攻势尽数荡开。 孙安正要抢攻,却见王伦已接住弹起的剑柄,借着旋身之力使出一记\"横扫千军\"。 这招诱敌深入,王伦玩得漂亮,直接将那孙安给诱骗了过来,但听得\"嗤啦\"一声,孙安前襟被剑锋划开尺长裂口。 冷汗浸透中衣的刹那,他瞥见巨阙剑尖正在三寸处微微颤动——方才若是生死相搏,这一剑早该开膛破肚。 \"阁下手下留情了?\" 孙安怒极反笑,双剑突然使出不传秘技\"阴阳扣\"。 紫电剑走刚猛路子直劈天灵,青霜剑却如绣女引线专挑关节,两般截然相反的剑意竟同时迸发,场边的“青面兽”杨志看得满头冷汗直冒,而不自知。 他可是非常清楚,力量是双剑训练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双剑的挥舞需要手臂、肩部、腰部等多部位的肌肉协同发力。 传统的武术器械练习,如石锁、哑铃等,有助于增强上肢和腰部的力量,这些练习能够培养武者的肌肉爆发力和耐力,使在双剑挥舞时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剑招的变化。 但是孙安的臂力很明显不是这么简单的就能够练出来的! 同时,双剑的灵活性要求极高,这就需要对腕关节、肘关节和肩关节进行专门的训练。 通过手腕的旋转、伸展等练习,提高手腕的灵活性,使剑能够在手中快速而准确地变换方向,例如,进行手腕绕圈运动,从缓到快,逐渐增加速度和幅度。 此外,还可以结合简单的剑招练习,如双剑交叉、缠绕等,进一步提升关节的灵活性和协调性。 这招剑法,孙安使出来可谓是凶险万分!又极其的巧妙,杨志只觉得自己要是在仓促之下,只怕是没有能力破掉这招剑法的。 王伦瞳孔收缩,巨阙剑突然插地借力,整个人腾空倒翻。 打不过,就躲,用最小的代价去寻找最大的战机,这就是现在王伦所要做的事情! 四尺三寸长剑在头顶划出半圆,剑锋精准挑开紫电剑护手。 落地时顺势拖剑回拉,剑格处的青铜吞口正卡住青霜剑吞口。 这招\"倒挂金钟\"全凭对距离的精妙把控,巨阙剑的长度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要想破掉孙安的剑术,先让他的双剑变成单剑,无论是紫电剑还是青霜剑,它们单剑的长度都没有王伦手中的巨阙剑长。 也正是因此,如果孙安的手里只剩下了一口见剑,那么王伦对付孙安就能占到不小的便宜。 毕竟,“一寸长,一寸强”!按兵器谱上说,大刀为百兵之帅;大枪为百兵之祖,兵刃里属他为祖,一寸长,一寸强;虎头钩为百兵之眼,那对兵刃讲的是钩、挂、摘、解;单刀为百兵之胆,讲的是一寸小,一寸巧,此时王伦就是要把长剑当大枪用,发挥其长度优势,让自己打的着他孙安,孙安却碰不到自己! 孙安正要变招,忽觉双剑如陷泥潭。 王伦的剑招突然变得绵密悠长,四尺三寸的手中长剑似慢实快,每次画圆都带着粘稠劲力。 紫电剑刺出时总被剑脊带偏,青霜剑劈砍时又遭剑镡格挡。 三十招过后,孙安惊觉自己竟在跟着对方剑势起舞。 \"这是……这是妖术吗,这是什么剑术……我怎么,我怎么……\" 此时的“屠龙手”孙安他的呼吸已乱,他从未想过,王伦手中的那口长剑,居然能够能使出来这般细腻的功夫! 巨阙剑此刻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巨蟒缠身限制走位,时而如灵鹤啄击逼其硬拼。 王伦此刻改换了套路,用了此时世上还没有到太极剑! 太极拳的套路,重在一个“以慢胜快”,太极拳的秘诀在于“后发、先至、示虚、开利”,也就是“起手慢、发手快”,通过最短的路径,打击最有效的部位,从而以最短的有效时间胜过无效的长时间的浪费,迫使对方超出防御和化解的极限,结果就是更快、更强、更有效! 王伦忽然踏步进中宫,巨阙剑尖抖出三点寒星。 孙安双剑急封却尽数落空,原来这竟是虚招。待要回防,巨阙剑的剑锋已压住紫电剑三寸处——正是双手剑特有的\"崩\"字诀。 \"咔嚓!\" 原本紧紧握在“屠龙手”孙安手中的紫电剑应声而被打落,而另一把青霜剑,则是被巨阙剑顺势压入了地上青砖之中。 王伦的剑尖停在孙安喉前三寸,剑柄末端的红穗犹在微微颤动。 孙安被王伦突然改变了打法的太极剑法直接给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也就乱了方寸,王伦随即连连借力打力,孙安的分寸就彻底乱了! 倘若他孙安还没有彻底乱掉分寸,要是打了起来,可能王伦还不能取胜。 场边计时的线香恰好燃尽,最后一截香灰飘落在了落地的紫电剑剑锋之上,无声地碎成两半。 “妖术?这是妖术还是剑法?” “屠龙手”孙安先是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口青霜剑,又看了看王伦手里握着的那口巨阙剑,心里面简直是有着说不出的疑问。 为什么他的剑招那么慢,可是却能够克制自己,这,完全不符合当世任何的武学理论和体系啊! 第15章 终成同道,三人行 “这当然不是妖术了,是剑法。” 王伦笑着帮助孙安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紫电剑。 其实此刻王伦也几乎耗尽了自己身上的力量,要是再打,必输无疑了,到现在王伦身上都是汗流浃背的! 虽说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并不正确,但是王伦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的真差啊,回去以后必须加强练习。 孙安呆愣愣的接过了王伦手中递过来的紫电剑,下一刻,直接跪下来了。 “我孙安从未见过有如此玄妙剑术,先生,请收我为徒,传授我这,玄妙剑术吧!” 王伦立刻将孙安扶起来说道,“哎呦,这位兄弟快快请起,怎么?兄弟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屠龙手’孙安吗?” 王伦此刻心中也颇为震撼,闹了半天这个使双剑的汉子原来是“屠龙手”孙安,怪不得这么厉害,这可是原着里能和“玉麒麟”卢俊义打成平手的猛人啊! 不过,这也真的能够侧面证明,王伦前世所记得的武学,在这个时代确实能够形成一定的碾压效果,就像是刚刚使用的太极剑,因为宋朝时期三丰真人还没有创造出太极这门绝技,所以使出来这一招对他们简直是降维打击! 武学的发展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进步、科学和完善的,可能后世人的身体素质普遍不如古人,但是论对武学的继承和发扬,他们绝对可以站在新高度上。 “在下正是‘屠龙手’孙安,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那一位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青面兽杨志杨制使。” 通名报号已毕,孙安大为震惊,“原来是梁山泊的寨主王大哥和杨制使,怪不得如此不凡!” 孙安是山西泾源人,在那边虽然听说过梁山泊寨主是王伦这号人物,但是并没有听说过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的那恶劣名号,倒是一件好事。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泾源县为父报仇,把一县官差给杀了个干净的那孙安?” 杨志想起了关于孙安的江湖传闻。 孙安点了点头,说出了当初的情况,原来他孙安一家原本是后汉三国之时吴大帝孙权孙仲谋的后人,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了,家住泾源县。 孙安自幼在太行山随一位老道习武,习得一身好武艺,会用的乃是那三国时期刘备刘先主的双剑之“顾应法”。 而他家传两口宝剑,一口便是这紫电剑,乃是孙权所铸造的“吴六剑”之一,一口便是这青霜,乃是机缘巧合下孙安先人所得。 这两口宝剑也是价值连城的兵器,泾源县官对这两口宝剑垂涎已久,多次提出购买而孙安父亲不应允,后来这县官就想法害死了孙安父亲,谋求霸占这两口宝剑。 结果孙安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带着两口宝剑杀进了府衙,将满堂官吏杀了个干干净净,自己也负罪逃到了江湖上多年。 依大宋律法,故意杀人,当判死刑,但宋朝政府也将血亲复仇跟一般杀伤罪区别开来,《宋刑统》规定:“如有复祖父母、父母之仇者,请令今后具案,奏取敕裁。” 其意思是,这种复仇案件要朝廷来裁决,但是由于孙安杀了一县官吏,情节恶劣,最后还是判了刑,只能在江湖上四处奔走。 这天他作为一个爱剑之人来到败剑庄看看有没有好剑,正好遇上了王伦和杨志,才闹出来了这么一阵事情。 这样一个目前流亡在江湖上,居无定所的高级战斗力,王伦自然是有心招揽一番。 既然他想学这剑术,干脆教给他,拿这剑术吸引他和自己上梁山,岂不美哉? 于是,王伦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夸奖起孙安来,“做得好啊!真是好男儿,这些贪官污吏,何该去死,孙安兄弟为父报仇,真是孝子一个,王伦万分敬佩!” 说到此处,王伦话锋一转说道,“孙安兄弟,不瞒你说,你的剑术天分要比我强得多了,若是习得了这套剑法,必然是独步武林啊!” “是啊,我看得出来,这套剑法变幻无穷,不同于当今世上的任何一种剑术,不知道此剑术叫什么名字?” “这套剑法叫做太极剑法,太极者,无极而生,其要领在于要虚领顶劲,沉肩附肘,含胸拔背,松腰没胯,收臀开膝,以慢打快,后发制人,借力打力!” 王伦这边说完,孙安可谓是满脸的痴迷之色,拉住王伦的手道,“孙安一生,最爱剑道,求王寨主教我这剑法,愿意拜王寨主为师!” 王伦连连摆手道,“孙安兄弟说笑了,你我年纪相仿,岂能以师徒相称啊?若是兄弟不嫌弃,倒是愿意和孙安兄弟交个朋友,至于这剑法吗……也不是我的家传,是在一本古籍之中我所看到,而后练下来的,自然可以传给兄弟你,只不过……” 孙安见王伦欲言又止,便问道,“不过什么?” 王伦叹了口气道,“这剑法乃是暗合道家阴阳之法的剑术,可谓是变化无穷,玄妙无边,当初我领悟此剑法,就用了半年的时间,孙安兄弟纵然是天纵奇才,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能学会不可,只是我现在和杨制使有要事在身,还不知道这一趟能否生还,兄弟,这样,若是一个月后我们还能活着,你便前往水泊梁山,我亲自教你如何?” “屠龙手”孙安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万一王伦真的是一去不回,自己上哪儿去学这等绝世剑法去? 于是,孙安连忙追问道,“哥哥,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险恶,要是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哥哥尽管张口啊!” 王伦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故意叹了口气道,“兄弟,你是尚且不知啊,我有个结义兄弟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他如今上了梁山,可他的家人还在东京城内,高俅高太尉儿子高衙内觊觎他妻子美色,早晚必将其所害,我与杨制使此番前去,正是要去救他的家人。” “但是,东京城内,那高俅高太尉又是何许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身前去,难保万全,恐怕凶多吉少啊……” 王伦一副失落的姿态,孙安则是直接拍着胸脯说道,“哥哥,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啊,既然哥哥为了林教头一家老小如此仗义,小弟也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不如前去助哥哥一臂之力,我这双剑总还杀得三五十人吧!” “屠龙手”孙安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面其实主要还是怕他王伦万一在东京城失手死了,那自己就再也没地方去找这等玄妙的剑法了,与其忐忑不安的等待,那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呢! 一来,他完全可以帮助王伦救人,以他的功夫,保护王伦的安全是不成问题的,毕竟他也是个有罪的人,不在乎身上再多出个几条人命了。 二来,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和王伦多套套近乎,增进一下感情! 王伦心里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对孙安说道,“哎呀,孙安兄弟的义气,王伦感激不尽,只是你若是随我们得罪了高太尉,只怕是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孙安则是哈哈大笑道,“哥哥就是不得罪他高太尉,我孙安也是个戴罪之身,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啊!还是得流窜在江湖上,不差这一个罪名了!” “既然孙安兄弟看得开,那我有一句话要说,不知道兄弟听不听?” “但说无妨!” 王伦便开口道,“孙安兄弟,你这样子在江湖上流窜,也不是什么好事,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岂不蹉跎日月,我王伦虽不才,但在这济州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有处山寨可以栖身,虽然还没有发展壮大,但我们满山上的兄弟都以替天行道,为国为民做出番事业为己任,不如此番事了后,孙安兄弟与我一起同回梁山泊,携手做一番事业!” 王伦知道,在《水浒传》原着里面的很多猛人,比如四大寇里面的猛将,现在还都流落四方,是无主的状态。 而自己的目光也不需要仅仅局限于原着里面的一百单八将上,像是孙安这些四大寇的猛将,必须截胡,还得狠狠地截胡,见一个就收下一个! 王伦这边说完,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孙安的肩膀说了句,“大丈夫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因为每一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纵横驰骋天下的梦,别管是多大岁数的人! 再加上这孙安确实是对王伦观感不错,如果说他之前听说过王伦在江湖上那广为流传的嫉贤妒能之传闻,可能他还不可能这样认为。 关键是他没听说过,而且王伦和他交手,一手太极剑法直接把他打成了小学生,再加上连原本的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这等人物都愿意跟随王伦,朝廷的殿司制使官“青面兽”杨志都和王伦关系不错,他有理由相信,王伦是个能有大作为的人! 当然了,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最大的一部分,还是他想学王伦的太极剑法…… 于是乎,孙安便开口道,“孙安在世间若是碌碌无为,端的枉费了一身本事,便追随哥哥,替天行道了吧!” “好兄弟!好兄弟!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王伦知道,孙安这种人,言出必行,于是笑得合不拢嘴,为自己三言两语就为水泊梁山又招募到了一位高级战力而喜笑颜开。 整个过程,“青面兽”杨志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只觉得这王伦身上有一股他说不太好的气质,似乎能够在无形之中,把人都聚拢在他的身旁一般…… 至于孙安,杨志虽然目前还准备回朝廷干活,但也没有想要告发孙安的想法,毕竟他杨志还没有那么没底线。 而且,杨志对于孙安的本领,也算是佩服得很,这样的人才,朝廷不能任用,这才是朝廷的损失,至于孙安加入梁山,在他看来还是好事,毕竟他知道王伦虽然占山为王,但是却能替天行道,到时候孙安跟着王伦,也能多做些善事了。 于是,原本两人上路,变成了三人同行一路上,这“屠龙手”孙安都在询问王伦太极剑法的剑招问题,刚开始王伦还是有心思回答道,但是奈何孙安真是不厌其烦,孜孜不倦且没完没了地去询问,实在是让王伦烦不胜烦。 最后,王伦直接给出了孙安许诺,在回了梁山泊之后,自己会把剑法画成图谱给孙安自进行习练,孙安要是再没完没了的问,干脆就不教给他了,孙安这才彻底老实了。 而王伦又把他和杨志赌斗一事,告知了孙安,这孙安在听到了这件事之后,也是认为自己站在王伦那一边。 他也是见惯了官场黑暗的人,不说别的,单说他们家的事情,那不就是贪官污吏杀人害命吗?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当地的小县官罢了,就敢巧取豪夺,视王法于无物。 更何况是当朝的高太尉了,他难道不是更加的作威作福? 杨志这一趟,估计是够呛喽! 三人行进到了下一处村镇,先是给孙安买了匹马当做脚力,不然王伦和杨志骑马,叫孙安在后面走,多有不好之处。 这边买完了马,王伦三人又到酒肆叫店家摆上了些酒肉来,三人大快朵颐,吃了一通,可谓是好不快活。 就在此时,但见远处抬来了一顶暖轿子,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出行,前后四个轿夫,再加上旁边有两个跟随的从人,旁边还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看来是保镖。 “主子,天色已晚,这里却只有这一处荒村野店,莫不如就在此地吃些饭食吧!” 那两个侍从里面,有一个声音尖尖地贴近了那轿帘子,高声问了起来。 第16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叫店家整制些干净的来。” 那轿子里面响起银铃般声音,轿夫压轿,随即便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姐来。 王伦三人都看了过去,那小姐年芳二八模样,生得亭亭玉立,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小姐出游。 王伦等三人也没当回事,继续的喝酒吃肉。 他们没人留意到的是,在他们喝酒吃肉之时,这店铺里面的一个伙计偷偷溜了出去,撒脚如飞,却又悄悄的往几十里外的一座小山而去…… 王伦三人这边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那边的小姐对店家整制出来的酒菜却是难以下咽,每样“呡”上那么一口,就不在碰了。 “小主,您还是要多吃一些,这荒村野店的,能弄出这些东西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意了!” 那声音尖尖的侍从在一旁劝道。 那小姐把筷子一放,叹了口气道,“平日里吃腻了家中的饭菜,可家中的饭菜到底是百十道菜来回挑,哪里似这般单调……” 那边王伦三人听了那女子的话,孙安低声说道,“一餐百十来样菜,非富即贵啊!” “青面兽”杨志又说,“孙安兄弟,你不是东京人士,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儿,她披的那一件白狐裘,内衬上用金丝纹的乃是孔雀,那是东京城内马驹桥外兰闺坊的绣活,天下无出其右,她脚上的麂子皮紧帮靴,是东华门外纤支布店里面最有名的,再看她那贴里衣服上挂着的那块翠玉之下,不是古语,形状却乃是凤凰,这天下间能用龙凤的……” “青面兽”杨志在这里一点,三人就明白了,孙安忙问道,“难不成是皇室宗亲?” “不敢认定……这凤凰玉佩平民百姓是使不得的,但是若是御赐的赏赐之物,也并无不可能,我看此女家中父辈在朝中也许是个大官,有一两件御赐之物也不足为奇。” 杨志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管他皇亲国戚,还是富豪贵胄,与我等没什么关系,先吃他娘的!” 孙安一边说一边撕着鸡腿塞进嘴里。 就在此时,王伦却听得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响起,看样子起码得有二三十匹马。 “不对,这么急的马蹄声……” 王伦站起身来,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哪里来了跑生意的马帮吧!” 孙安开口道。 “不可能,马帮都要带着货物,哪里有跑得那么快的……” “青面兽”杨志也察觉到了不对,放下了筷子。 三人直接走出了酒肆,但见远处烟尘起处,二三十匹快马向此地而来,马背上端坐的都是那清一色的大汉,手里拿着枪,腰里别着刀,还都黑巾蒙面。 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强人! 这些人距离此处还有几十步的距离,突然从马背上拿起弓箭来,一瞬间二三十支箭就向酒肆射来。 “哎呦!” 王伦三人立刻躲闪,但那边那女子一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女子嫌弃酒肆的墙壁是牛粪和泥盖成的,非常讨厌这股气味,所以叫人搬了张桌子,坐在了门外。 门外可是没遮没拦的,二三十支箭直接把她但随从射倒下一多半,两个护卫模样的人也在箭矢的射击之下倒下了。 “小主!” 亏得那个声音尖尖的的侍从把那女子扑倒在地,要不然,都是休的。 “就是她,一定是非富即贵!” 这群人杀到了近前,其中有一个人高声指着那女子说道,声音好生厮熟,王伦仔细一想,虽然这人也是黑巾蒙面,但是这人的身材和声音他还有印象,这不是店里刚刚给他们筛酒的小伙计吗? 王伦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小子应该是某处土匪的眼线,安排在这酒肆里面打探情报的,这是看到了这女子家中应该是非富即贵,所以想把他绑回去当做肉票的! 王伦往店里一看,掌柜的和一众伙计早就没影了! 看来这里的掌柜八成也和土匪有勾连,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在这荒村野店开酒肆,就算不是土匪的眼线,怕也是有勾结啊! “嗯,不错不错,油光水滑,好行货!看着还是个雏儿啊!” 那群人的首领跳下马背,看着瘫软在地上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的那女子,眼中闪烁着带着色彩的光芒。 “老大,拿她换钱之前,这头汤你自然喝的,不也得给弟兄们也乐呵乐呵吗?” 后面众匪徒一齐起哄,那声音尖尖地侍从挡在了那女子前面,虽然也吓得面如土色,但仍壮着胆喊道,“大胆!你们这群强盗,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话音未落,为首的匪徒就抡圆了一巴掌把那侍从打翻在地,打得口吐鲜血。 “他奶奶的,声音尖得像个老公!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人了,要是你们家不拿钱来赎你们,便挖了你的心肝下酒吃!” 那汉子一边说,一边跨过那侍从,把一双禄山之爪伸向了那女子,淫笑道,“至于你吗,我自然是舍不得吃你了,但是也不能冷落了你啊……” 说罢,那双手便向女子高耸的胸脯上抓去。 “不可!” 那侍从爬起来,扑着抱住了那汉的大腿,大汉叫他一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回身一脚正踢在了那人心窝是上,把那侍从踢翻在地,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受伤不轻。 “直娘贼,敢来扑老子,你活腻了!” 那侍从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兀自说着,“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不叫你得逞……小主……快跑啊……” 王伦三人在店内暗处看来,不由得赞叹此人真是好个忠仆,王伦心生怜悯,开口问道,“二位,救他们一命?” “好!” 孙安和杨志齐声答应,三人便齐齐跳出窗户,大喊起来,“呔!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众匪徒突然见了他们三人也是吃了一惊,但看见他们只有三个人,又瞬间恢复了轻蔑的姿态。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快滚!” 那匪首大汉怒骂起来。 “别和他们废话了,上!” 王伦知道,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匪徒,讲道理根本没有用,还得靠家伙! 他巨阙剑出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瞬间向匪徒杀去,一招“横江飞渡”,巨阙剑平扫,借巨阙剑之利,转眼间就将一个敌人拦腰截断,连喊一声都没喊出来。 “嗯?!” 随着伙伴的鲜血伴随着内脏碎片四散飞溅,匪首也是发觉这三个人不是等闲之辈了! “杀!” “屠龙手”孙安左右开弓,双手双剑上下翻飞,如腾蛟起凤,三个匪徒在他面前被他迅疾的剑锋瞬间砍得千疮百孔,纷纷死于当场。 “刷!” 杨志手握杨家宝刀,胳膊来挡剁胳膊,腿来绊剁大腿,凭借他杨家宝刀的锐利,直接就把敌人的四肢砍了个满地乱滚,全成了残肢了! “怎么惹上了这四个凶神!” 那匪首眼见着自己手下七八个兄弟瞬间就折在了这三人手下,心里面颇为心疼,这边拿起兵器铁鞭,直取王伦而去。 他虽然是土匪,也懂得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眼下这三人中,似乎以王伦为首,而王伦现在则仍然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比“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更弱的。 换句话说,他想捡个软柿子捏上一捏! 王伦眼看着匪首冲向自己,手中巨阙剑向前“提撩剑白鹤亮翅”,又快又狠,一剑出去,那匪首轻视王伦,猝不及防,胸口处衣物直接被利剑划开,要不是他闪得快,早没命了。 “奶奶的!这书生也这么厉害!” 那匪首心中暗骂,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烫手的山芋! “当啷!” 王伦可不会停手,一连三剑,刺、击、洗,抢攻匪首,匪首也算是有点本事,手中的钢鞭上挡下接硬是挡下了几招。 但他再度看向自己的铁鞭之时,却是大为震惊,自己竹竿粗细的铁鞭上已经被王伦这几剑下去砍得是伤痕遍布! 按说这铁鞭是浑铁打造,属于钝器,是重兵器行列,最能够克制锐利兵刃,寻常刀剑与之相碰,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崩的卷刃。 这书生手中的剑怎么可能比铁鞭还要坚硬呢? 正在他迟疑的这一刻,王伦手中巨阙剑一个“真武荡魔”,手中的巨阙剑直接剑气笼罩住了那匪首,剑锋自上而下,压盖其顶门。 那匪首连忙握紧钢鞭,在天灵盖上架住了巨阙剑,两人就这般角上力了。 王伦明显是占据优势的,已经把对手的铁鞭给紧紧压在了对方的头皮之上了。 而此时此刻,王伦的巨阙剑剑刃正在一寸寸的向下压,阻挡住巨阙剑剑刃的铁鞭也是被巨阙剑一点一点的切割。 “苍!” 突然,那铁鞭在巨阙剑的不断斩切之下,被砍成了两节,而在失去了铁鞭的格挡之后,那匪首的脑袋也彻底的暴露在了巨阙剑的剑刃之下! 这一下,“嘎吱”一声,那匪首的脑袋就被砍成了一个两半的西瓜! 王伦砍死了这匪首,其余的匪徒也都被“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给杀了。 而在王伦持剑大战的时候,那女子却没有因为血腥而闭目不看,反而是注视着王伦,嘴里还念念有词。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边匪徒杀完了,那侍从勉强爬了起来,拱手施礼,有气无力道,“几位侠士,多谢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萍水相逢,不必问姓名了,你怎么样?” 王伦收剑入鞘,前去查看此人伤势。 “不妨事,骨头没断,三位侠士,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我代我家主人谢过了,只是天色将晚,在这荒郊野外,我主仆二人只怕危险,可否请三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护送我们二人一程……” 侍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钱袋之中掏出一锭金子来,“把我们护送到前方有人烟之处便是了……” “把钱财收好吧,我们救你们,不是为了钱财,而是见你能忠心护主,实属难得,你们去挑两匹马,送到下一处村镇,便分手吧!” “好,好,不敢多搅扰!” 那侍从见王伦肯带上他们一程,连忙上去扶起了自家的小姐,那小姐到了三人面前,行了一礼,对着王伦,羞怯地说道,“多谢相救,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快快上马,万一这些匪徒尚有后援,便要追上了!” 王伦催促上路,那主仆二人也都一人一匹马,跟着王伦他们三人上路。 这一路上,因为有外人在,王伦,杨志还有孙安三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说什么。 而眼见着这三个人都不说什么了,那主仆二人也不能没话找话,这一路上也是异常的安静,只有那女子还是频频地把眼神看向了王伦。 夜色降临,一行人又走了个三五十里路,前方见到了一处村镇,总算再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王伦在马上回身看向了身后的主仆二人,开口道,“二位,前方便是一处村镇,有人烟的地方了,我看我们便在此处分手吧!” “多谢三位侠士的大恩大德他日若有再见,必然后报!” 那侍从此时说的话当属真心实意,而那女子在马背上虽然没有说出话来,但是却是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只是看着王伦罢了。 “走!” 王伦一催马,带着孙安和杨志便迅速穿过了村镇,向东京城方向而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此时此刻,那女子却突然开口,说出的是唐朝大诗人李太白《侠客行》里面的句子……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受了惊吓,此番出了这等事情,奴才真是万死啊……” “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第17章 约法三章话同年 两日后,东京城外。 王伦一行三人来到了东京城外陈桥驿,想当初宋朝的太祖皇帝赵匡胤就是在这里黄袍加身,登极大宝的。 而在此处也可以看到东京城的盛况。 “久闻东京城乃是天下第一城,果然不凡,哥哥乃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不吟诗一首,赞叹这东京城之壮美啊!” “屠龙手”孙安见到东京城繁华景象,千言万语想要夸赞,却是没有什么词汇说得出来,正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王伦也是有感而发,当即便吟诗一首。 “朱檐接碧汉,翠瓦压金鳌。 九衢车马滚雷潮,十里珠帘卷虹桥。 樊楼笙歌彻夜嚣,豪杰斗酒射双雕。 御街香尘迷龙纛,汴河灯影乱星涛。 瓦舍勾栏说铁骑,茶坊酒肆沸笙箫。 金明池畔侠影动,相国寺前宝刀啸。 市列珠玑千舸竞,户盈罗绮万旗飘。 醉眼不识承平调,错把盛世当蓬蒿。” 一首诗吟诵完毕,不想一旁却有一个同样书生模样的人说了句,“这末句之中,颇有几分反诗的味道!” 王伦吃了一惊,因为他那一句末句以\"错把盛世当蓬蒿\"的冷眼视角,暗合历史上对繁华表象下社会危机的审视,这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此人不简单啊! 王伦连忙上前施礼,询问道,“这位学兄敢问高姓大名?” 那书生模样的人也行了一礼道,“在下闻焕章,听得先生之诗文不错,末句还颇有深意,故此出言,望误见怪!” 王伦则是眼中惊讶之色顿生。 这闻焕章不是寻常人物啊! 在《水浒传》原着里面,这个闻焕章是个怀才不遇的隐世高人,他学识渊博,精通谋略兵法,在京城中很有名气。 但由于闻焕章不善阿谀逢迎之道,只得委身于东京城外的安仁村当起了教书先生。 高俅征讨梁山期间,闻焕章受上党节度使徐京的推荐,成了高俅的随军参谋。 这无疑是最讽刺的一点,堂堂朝廷中,没有一个智谋过人的谋士,还需要到村里去请,可见当时宋朝的腐败,与官吏的无能。 但是,高俅对闻焕章提出的建议置若罔闻,闻焕章的才能无法得到施展,从此一言不发。 他当时出了个主意,他知道梁山泊不能自给自足,所以四处劫掠,如果在水泊外包围住梁山,让他们出不去,慢慢便可以把他们给饿死在水泊里面,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以说如果他高俅当真听从了闻焕章的计策,这招也是可以用极少代价消灭梁山的,可惜他不听啊! “原来是闻焕章学兄,久闻大名,小可王伦,仰慕先生高才已久,今番到了东京城来办事,与先生相遇,真是机缘凑巧,有意请年兄一起入城吃酒,谈论些学问,不知可否拨冗?” 王伦心说这闻焕章可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看样子他现在过得也是不如意,要是自己能把他给柺回梁山泊去,这不就又多了一个军师吗? “如此,便搅扰了!” 闻焕章没有拒绝王伦,一来是他听王伦刚刚作诗,也颇有些水平,他倒是挺想和王伦聊一聊的。 二来就是他自己现在过得也不如意,他虽然以教书为生,但是随着这年景越发不好,官府赋税越发沉重,村子里面的百姓也都没有闲钱叫孩子去学馆读书了,他的收入越发捉襟见肘。 这些烦心事加在一起,他倒是想喝些酒排解排解。 四人便进了东京城,寻得一处酒肆坐下,要酒要菜,而杨志那边到了东京城就想尽早去打点上下,官复原职,在酒店号了个床铺之后就出去寻同僚去了,并没有来吃酒。 王伦则是和闻焕章谈了一下,发现两人当年居然是同科考生,按说也算是同年了,但是两人却双双落榜。 宋代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称进士及等;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由于扩大了录取范围,名额也成倍增加。唐代录取进士,每次不过二、三十人,少则几人、十几人。宋代每次录取多达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 到了宋朝时,凡经过各地府试者,无论及第与否,都可以称为秀才,故此当时有“不第秀才”之称,像是王伦,就是个落第秀才。 不过,这闻焕章和王伦情况不太一样,王伦之所以之前是落第秀才,那是因为他的学问是真不行,中不了进士。 而闻焕章则是才学出众,但是在考试的时候因为忘了规避皇讳,没有将当时宋哲宗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笔,而被赶出了考场。 后来他再想去考,结果赶上了这些考官一个个都是花钱买的官身,没什么真才实学,闻焕章的文章高深奥妙,这帮玩意压根儿是看不懂所以根本都不入选,到了最后闻焕章屡试不第,一气之下就回安仁村教书了。 换句话说,他对于现在的官场和大宋的黑暗,也是非常怨恨的。 王伦与孙安连劝了闻焕章几杯酒,闻焕章是个标准的文人,一来酒量不好,二来其心情不佳,酒意很快上涌,醉眼朦胧地对着王伦说,“年兄,不瞒你说,我闻焕章自幼熟读经史子集,百家文书,熟读兵法,深知韬略,本想着货与帝王家,没成想这朝廷不识人才,你知道,你知道我曾经想过什么吗?” 说到这里,闻焕章不由得打了个酒嗝出来,直接散发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王伦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问道,“那你想过什么?” “我,我想着,既然这大宋朝廷,他们,他们,他们有眼无珠,不能用我这个人才,那我就,就寻一个犯上作乱之人,辅佐于他,到底让他们看看我的本领,如,如何!” 闻焕章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差点儿喊了起来,王伦二人连忙把他拉得坐回去,这得亏是三个人在房里面吃酒,要是在大堂,这么说话还得了! 这可是东京城,这话让官差听见了,必要捉拿的。 不过,王伦听了闻焕章这话,也心中有些高兴,毕竟这闻焕章也对朝廷不满,甚至早有了和朝廷对着干的心思。 既然如此,他就能争取一下这闻焕章啊! 王伦当即便试探道,“年兄,要是当真有人要犯上作乱,与大宋作对,你便真敢辅佐他们?” 闻焕章口齿不清地说道,“谁!谁敢用我闻焕章,这,这叫什么来着……这叫知遇之恩!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闻焕章这辈子绝不换主子!” 听了闻焕章的这句话,王伦心中大喜,都说酒后吐真言,在酒醉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是不加防备之心的,闻焕章说的必然是真话无疑。 王伦见状直接坐了过去,开口道,“实不相瞒,闻兄,小弟就是那山东济州府水泊梁山占山为王的白衣秀士王伦,没想到今日在此遇见了闻兄,小弟就是要反宋啊,兄弟可愿意为我的张子房,诸葛亮?” “嗨!别闹……嗯?!” 闻焕章刚开始还以为王伦在说笑,却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直接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济州府占据了水泊梁山的王伦?” 闻焕章手指着王伦质问道。 “当真是我,如假包换,此次来东京城,我就是为了救我一位兄弟的家属而来的。” 闻焕章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酒瞬间就醒了。 “水泊梁山,好去处去,据说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占据此地,可以成就大事!” 闻焕章是精通兵法的人,自然看得出来梁山泊的战略位置极好。 “在下也是诚信相邀,成大事,不能没有你这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 王伦一边说,一边站在了闻焕章身边。 “老实说,如今也就是在下肯用闻兄了,就是其他山大王,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个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罢了,哪个胸怀大志呢。” “可我们梁山泊不一样,我们要的是澄清寰宇,再造乾坤,在我看来,我们中原炎黄子孙的敌人,是那些北方和西北的异族,像是现在朝廷输送岁币的法子,是养虎为患,早晚他们要南侵。” “而以现在朝廷的本事,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王伦这一番劝解,也说到了闻焕章的心里,他深通韬略,自然看得清楚天下大势,这些王伦说得都是没错的。 而他更要认可王伦说的一个观点,那就是很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能够大胆任用他的人,这辈子很有可能除了王伦,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他已经沉寂多年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再沉寂了…… “要我辅佐你,可以,但要,要约法三章!” 闻焕章思考片刻,提出来了个“约法三章”。 “好,请闻兄说吧!” “这第一,我为你出谋划策,你若是言不听计不从,我便走!” 闻焕章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有一点儿恃才傲物,所以他不想要一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主公。 “闻兄,这一条再加个限制条件如何?” “怎么说?” “一个人没有完全对的时候,万一你错了,我对你言听计从,岂不是坏了事情,我看,不必言听计从,若是有争执,各抒己见,最后要是我说的对,说服了你,便要听我的,你的对,就听你的!” “倒也是这个道理!” 闻焕章借着便说出第二条来,“你既然说要替天行道,要除暴安良,要澄清寰宇,那就不能和其他的那些山大王一样,目光短浅,自此之后,不可擅自劫掠良民,须知民心大如天,不可欺,也不可弃。” 王伦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们水泊梁山已经不会对穷苦百姓下手,只打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这也算是为民除害,我们还广收四方流民,在山上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力气来挣口饭吃!” 听了王伦这番话,闻焕章对王伦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他也大致能够明白王伦这么做的意图。 打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不仅能够解决钱粮用度的问题,还可以积累民望,为百姓出气。 而收留流民为己用,则是可以增加兵源和人口。 闻焕章心说这个王伦果然不简单。 “至于这第三条,则是在你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之后,请你对于四方异族,不可赶尽杀绝,而是应该潜移默化,使其移风易俗,让他们融入我等!” 这第三条,闻焕章提出来的无疑是一个民族政策。 这一点则是所考虑的非常的长远了,毕竟在宋朝周围,异族林立,北边有契丹人建立的大辽国,还有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还有蒙古,西北有党项人建立的西夏,青藏高原上的羌人和吐蕃人,西南还有大理国,几乎是被异族所包围的。 如果按照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方法把他们全都杀光,那他们一起站起来反抗王伦,那么王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事了。 上善之策就是摧毁他们的军事力量,然后把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带给他们,进行移民,通婚,让他们明白跟着王伦有更好的日子过,促进民族融合,才是上善之策。 否则,杀戮和压迫只会换来更强烈的反抗,作为一个后世人,这一点王伦还是清楚的。 很难想象,在这个充斥着“华夷之辨”的封建年代,闻焕章在民族方面居然看得这么透彻。 “好,这第三点与我心中所想,其实也是不谋而合啊!” “喝了这杯酒,你我今后便携手并肩,创出一个新世道如何!” 王伦拿起酒杯来,递给了闻焕章,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饮而尽。 这一下,就算是闻焕章正式入伙梁山了,闻焕章随即问道,“这次你们来东京城到底是为了救什么人,可否告知我听听,我也可以帮你们谋划一番!” “我们此次前来,为的是救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家人!” 第18章 人以群分,呼朋引伴 “林冲?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事情,听说他恶了当朝高太尉父子,被发配沧州了!” 闻焕章在东京城也曾听闻了林冲的事情,毕竟此事乃是近年来一等一的冤案,坊间早有流传。 “他现在已经投奔我梁山泊落草,军师,我来此救他的家人,正是为了收其心,为己用啊!” 王伦向闻焕章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林冲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高强,还懂得练兵,确实是个要拉拢的对象,只是那高衙内必然紧盯着林教头一家不放,如何救出人来,还要仔细谋划!” 闻焕章话音未落,孙安就开口了,此时孙安已经下肚两三斤酒,脸上酒意上涌,大喇喇说,“这有何难,我保着他们杀出去便是,那高衙内能挡得住我一剑?” 闻焕章闻言,捧腹大笑道,“孙安兄弟,你说醉话了,这可不是其他地方,这东京城内,天子脚下,你想要凭借自己杀出去那是痴心妄想,便是楚霸王也不可能,这殿前司,皇城司,三衙,禁军光是人数,也足够淹死你的。” “那军师有何良策?” 王伦问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得先去那林教头家打探虚实,再叫人每天盯住那高衙内,高太尉何等身份,自然不会和林冲家人过不去,高衙内却是个浪荡子弟,有的是功夫软磨硬泡,但这等人也是最没耐性,恐怕在张教头家纠缠几日后便又要去寻欢作乐,我看就在他去寻欢作乐,不在张教头家附近时动手,最好不过。” 王伦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好,杨制使去打点上下去了,估计至少要一二日,我与孙安兄弟便兵分两路——” 王伦还没说完,就给闻焕章打断了,“不可不可,你们二人都是那生面孔,在东京城内太显眼,当地人一认就知道你们不是此地人,到时候东窗事发,容易被查到,所以你们两个都不能去,这事情要找几个东京城内的熟脸来办,方才不能被怀疑。” “熟脸……” 闻焕章虽然说得颇有道理,但是王伦在这东京城里面,自己也没有什么熟人啊,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找熟脸呢? 这时,“屠龙手”孙安的一句话倒是给了他一点思路。 “要不找两个叫花子,给点银子叫他们跟着?” “对了!” 这一个叫花子倒是让王伦有感而发,找叫花子肯定是不行,高衙内那边大概率三瓦两舍,秦楼楚馆得跑,叫花子可是跟不进去的。 但是,这东京城内还有一种人,人称“泼皮破落户”,这样的人不是乞丐,但是整天都在街上闲逛,还不是什么好人,属于小混混一类,这样的人可以用一用。 王伦想起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东京城里面还真有这么一帮泼皮无赖,正是“花和尚”鲁智深在大相国寺看菜园子时收服的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这一群人。 原着里他们和鲁智深、林冲都相识,应该能够帮忙,而且这些人也都挺讲义气,当初“花和尚”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一路护送到沧州,回来之后被护送公人董超和薛霸告发给了高衙内,就是他们提前探听到了消息,告诉了鲁智深,才让鲁智深得以逃跑了。 只可惜这些讲义气的小子在鲁智深逃走之后也没有个结果,虽然这些人小偷小摸,手脚不太干净,但是讲义气,这是个很大的优点。 王伦要是找到了他们,收服了带回山寨去,他们或多或少也都能培养成一个小头目什么的。 梁山现在缺人,缺领导也缺中层骨干,太多梁山原本提拔起来的小头领没什么能力,而这些泼皮起码还能保证他们聪明机灵反应快,自己一点就明白。 “我之前听闻林教头说,他的结义兄弟鲁智深在东京城有些泼皮朋友,就在大相国寺周遭,为首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手下一众泼皮,倒是颇为有义气,他们是此地人,又是熟脸,你不如去寻他们,叫他们来盯梢吧。” 王伦这边说了心中所想,闻焕章也是点了点头,这群人倒是个绝佳的人选。 “此外,王寨主,在下还有一个计策,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闻焕章犹豫片刻,询问起王伦来。 “什么计策?” “光是救了林冲的家人,他自然是对你感恩戴德,但不至于为你效死,但你若是能活捉了高衙内,把他带去给林冲发落,他便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闻焕章话音未落,“屠龙手”孙安便惊叹道,“闻先生,方才你不是还说我胆大妄为,你这要绑票当朝高太尉的干儿子出东京城,这不是更大胆,更做不成吗?” 闻焕章冷笑一声道,“孙安兄弟,那是你自己去自持勇力,不用良谋,自然是不能成事,但若我来施展妙计,便能成功,今番我初入伙梁山泊,寸功未立,也得施展一下我的计谋,好叫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啊!” 闻焕章这话,不仅仅是给“屠龙手”孙安说的,也是给王伦说的,说白了就是要展现一下他的本领,省得被人看不起。 “闻先生要是真有如此良谋,我自然不会反对了!” 要是真的能把高衙内绑给了林冲去报仇,林冲怕是这辈子都是王伦最忠心的心腹了,自然是好事一桩。 “只是这件事情急不得,我等要先了解那高衙内的动向才能下手,良将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厥疾弗能瘳也,我们要先掌握其行踪,以不变应万变,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闻焕章边说,边怡然自得的呷了一口酒。 “好,就如此般行事!” 于是,次日一早,王伦便和那“屠龙手”孙安两人前往大相国寺周遭,去寻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去了。 对于能否获得他们的帮助,王伦有着足够的信心,一来这些泼皮当初跟着鲁智深的时候就知道这林冲家遭遇的这件事情,还曾跟着鲁智深去帮林冲揍高衙内,当然了,虽然说当时林冲怂了,没打成,但也侧面说明了他们好歹是讲义气,急公好义的人,起码在情感上会帮忙。 再者就是别看这些泼皮破落户都叫做“泼皮”,好像黑社会一样,但实际上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属于社会底层,要不怎么能有那么个“过街老鼠”和“青草蛇”的绰号,因为人人喊打啊! 他们在原着里面基本上就靠着赌钱,小偷小摸的过日子,欺负欺负软的,又。奈何不了硬的,鲁智深管的那片菜园子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专门靠着偷菜活着的。 “花和尚”鲁智深在的时候,他们也就拿鲁智深当做了靠山,鲁智深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偷点菜换钱使用,他们也会自发的来帮着鲁智深看管菜园子,浇水,挑粪什么的。 但是,现在“花和尚”鲁智深因为高太尉的捉捕,现在又走了,没了靠山,菜园子又易主了,他们的饭碗又丢了,估计生活情况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手头又紧了。 到时候王伦给他们点银子,不怕他们不听话的。 王伦与孙安这边到了大相国寺附近,开始打问这几个泼皮破落户的下落,周围的民众一提起这几个人,那就是满脸厌恶之色,肉眼可见。 不过好歹也打听到了这伙人的老窝,原来他们这些人自己的产业都叫他们以前给吃干抹净了,现在都在那东京城西城老城区一处已经荒废的破关帝庙里面居住。 那关帝庙没有香火,早就破败了,他们占据那里当家住,也没什么人去管。 王伦心说都沦落到住破庙的地步了,估计比起乞丐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自己这个“雪中送炭”的举动,八成正合适。 王伦与孙安又到了那破庙处,这关帝庙已经破得连门楣都塌了,外围的院墙都已经全倒塌了,直接可以看到里面的大殿,大殿的窗户纸也都烂了,窗棂子也都被人给掰下去了,连关帝爷的神像那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王伦和孙安径直走进破庙,在大殿之中看见几个衣着单薄的泼皮正在殿里面烧窗棂子取暖。 感情这窗棂子给当柴火烧了! 见得王伦和孙安进来,其中一个五短身材,一对儿大板牙的泼皮站起身来,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拜神,去寻其他庙宇,此处荒了!” 王伦微微一笑道,“不拜神,不拜神,你们里面也没有一个叫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的?” 那大板牙点了点头道,“小人便是。” 旁边又站起来一个瘦高挑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那个“青草蛇”李四了。 “哈哈哈,你们可识得林冲林教头和鲁智深鲁提辖啊?” 王伦一说出来这两个人的姓名,张三和那李四等一众泼皮便纷纷围拢了过来,一个个问道,“敢问先生可是林教头和鲁提辖的朋友?鲁提辖走时曾说,他若是有了好去处,便叫人来通知我们,叫我们一发去寻他去!” 这几个泼皮大冬天穿得都是单衣,混得怎么样一看就知道了,迫切的想要再抱一条大腿。 “哈哈,莫急莫急,我不是鲁提辖的朋友,却是林教头的朋友!” “林教头逃出来了?” “现在水泊梁山落草,我便是梁山泊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此番特地来此救林教头家眷的,临走时林教头说起你们几个,说是鲁提辖曾经带着你们几个来帮他打架,要是有事,便去寻你们帮忙!” 王伦说的是套近乎的话,张三李四几个却落了泪,开口道,“难得林教头还记得我们几个泼皮,大王前来,是叫我们帮忙救人吗?” “正是,你们是林教头和鲁提辖的熟人,如今却过成了这个样子,我也看着不忍心,不如这样,你们帮我救人,走的时候一起和我回梁山,有本事的做个头目,没本事的我一人给你们几亩地。” 王伦直接抛出了橄榄枝,众泼皮见状,纳头便拜,张三和李四带头说道,“我们众人在东京城,处处被人欺,没个好日子过,若能上山,愿意效劳!” “好好好,先起来,要你们做的事情也不难,你们从今日开始,给我分做了两队,张三带一队,李四带一队,分别给我盯住了张教头家和那高衙内,张教头家那边,你们要留心附近也没有高衙内的眼线监视,高衙内处,你们则是要给我去看那花花太岁这几日都要去什么地方玩乐,打探清楚他的行踪才是。” “得令!” 张三和李四答应的无比痛快,正在此时,王伦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开口补充道,“对了,你们还得去给我找一个人!” “哥哥但说无妨!” “此人乃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绰号轰天雷凌振的,人说他是宋朝天下第一个炮手,你们只要寻得他住的地方便是!” 王伦突然想起来,这个水浒里面的唯一火器奇才“轰天雷”凌振可是在东京的,必须去招揽一波啊! 在冷兵器时代,大炮的威力几乎是跨越时代的,王伦日后想要发展壮大,那就必须要重视火器的作用。 而这个“轰天雷”凌振正是能够担当此任的人才,天下间只有这么一个。 原着里他的火炮威力无穷,但是在南征北战之中很少有战绩,只有在征讨王庆之时火炮打死了王庆手下的猛将袁朗。 此外就是在征方腊的过程中用火炮打死了方腊那边的“灵应天师”包道乙,给武松报了断臂之仇。 而他在梁山泊的主要工作是放号炮,可见火器在这个时代并不被重视。 好啊,既然别人不重视,但王伦重视啊,不但王伦重视,他还要直接用火器在宋朝的土地上直接开展一场科技革命! 第19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 残冬的东京城飘着细雪,杨志踩着泥泞的青石板路,望着朱雀门上斑驳的铜钉。 想当年前他离京时,这城门新漆的朱红还未褪色,如今墙根处霉绿的苔痕已爬了三尺高,像极了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两天他可是没少花银子,托关系,找门路,以前的那些老熟人和老同僚都被他找得躲着他了。 没办法,谁让他杨志想办事还舍不得花银子,就想着使人情。 你杨志想使人情,不掏银子也成,但是他们办事不可能不掏银子啊,这样谁不躲着他?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杨志虽然当初和王伦争辩的时候,觉得自己没错,煮熟的鸭子嘴硬,但真到了东京城里,他又有点儿含糊。 为了再筹集点儿银子,他把他们杨家在东京城外的几亩田地给卖了,卖了二百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们杨家仅有的祖产了。 想当年杨家将在天波府,何等威风,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但是自从杨家将人丁凋零,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屡屡遭受奸臣打压后,杨家将已经名存实亡,连天波府都被朝廷给收回去了。 在卖地之前,杨志还去了趟老天波府杨家,现在这老天波府已经被改成了酒楼,杨志看着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心里面剩下的也只有满心的凄凉。 不过,好在众多熟人里面有个人愿意帮他一把的,是他的昔日同僚王制使,他当初受过“青面兽”杨志的恩惠,也就算是报恩了,给杨志引荐,找了条路子,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至于这条路上要使多少银子,那就是杨志的事情了,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杨制使,这边请。\" 枢密院主簿王仁掀开暖帘,炭盆烘得厢房燥热,将“青面兽”杨志请了进来。 杨志今天是打通了层层关节,最终才走到了这里。 那王仁拈起茶盏却不饮,指尖在案几上敲出雨打芭蕉的调子。 杨志自然是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解下腰间褡裢,铜钱相撞的声响让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杨志的老底子可是不多了…… 门外北风卷着碎雪扑进屋内,王仁的皂靴往炭盆边挪了半寸:\"今年雪大,枢密院各房都要添置火盆。光是文书房就要三十斤银丝炭……\" 话音未落,杨志也没有犹豫,手中的褡裢已轻飘飘落在他膝上。 这已是今日第三个要\"添置炭火\"的官吏,说白了,就是索贿,这年头,不见钱不办事啊…… 杨志摸着空荡荡的袖袋,想起一天前自己在曹门大街典当行把祖传田地转手的情景。 当铺朝奉将田产契约对着日光细看,生怕漏了一点儿不利于他的细节,那认真程度,简直是比在鱼骨头上挑肉吃的老花猫还要认真。 \"这世道,真乃是无奇不有,让人眼花缭乱,这杨家将的祖传产业也要卖了,这要是在太祖朝和太宗朝,哪个敢想?\" 老头儿啧啧称奇,他也是个老头了,见识过杨家将辉煌时候的样子,现在又见证了杨家将落魄时候的样子,哪能不感叹啊。 \"可惜啊,可惜,这位杨家将传人,这的,只能给你两百两银子,还得是死当!\" 听这老头儿的意思,他是想要用二百两纹银就换走了杨家八代相传的田地,“青面兽”杨志一听这就不干了。 “才二百两纹银?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天地第一号的水地,就值二百两纹银?” 什么是天字第一号的水地呢? 这天字第一号,是古代科考天字地字是排序的意思,是古代社会一种分类方法,古代科考时排序用的。 古代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天字就表示是最顶级的,第一的意思。地字排在天字后面。 天字是《千字文》首句“天地玄黄”的第一个字.指第一或第一类中的第一号.比喻最高的、最大的或最强的,在地里面就是最好的地。 至于水地,那就是地下有水脉,不怕天旱,这在古代生产力落后年代,几乎是旱涝保收的好地了,非常值钱。 “就只是这个价,您不要,别家看看!” 老人把地契递回去给了“青面兽”杨志拿着,但是却悄悄的在地契上用指甲划出来一长一短两道暗纹。 这就是他们典当行里面的秘密手段,这两道印子就是表示已经有人看过了,并且给了价钱,等到杨志去了别家去卖,人家一扫就知道了。 这典当行里面讲究的规矩是什么?叫货卖一家,谁家先看了谁就有主动权,东西上做了记号,别家就不能先要,还得想办法把人赶回第一家成交,要是第一家不要,他们再是各凭本事取得。 于是乎,“青面兽”杨志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又是跑了七八家的典当铺,结果他们都看到了印记,那价码开得是一个都比一个低,那价钱低得简直是让杨志接受不了。 “青面兽”杨志没有办法,只能转头回到了那第一家当铺里面去,就二百两银子卖了。 说实话,他知道王伦有钱,想去借点儿,但是拉不下脸来…… 现在,他所剩下的银子也只有这二百两了,只能拿这点儿银子来来孝敬高太尉了…… \"杨兄且宽心。\" 这边王仁给杨志开具了文书,同行的王制使便与杨志去殿帅府,进去之前则在枢密院角门拉住他,\"高太尉最喜文房雅玩,你祖上不是留着一方澄泥砚?\" 杨志想起昨夜客栈灯下,自己摩挲着砚台背面\"天波杨府\"的篆刻。 那方砚是太宗皇帝赐给他高祖父金刀杨令公的,在其研墨时能闻见淡淡的檀香。 没办法,杨志只能再把这一方砚台乖乖奉上以讨高太尉一个欢心了…… 太尉府的飞檐压着铅云,滴水兽口中垂着冰棱。 杨志跪在白虎堂前,青砖的寒意顺着膝盖往骨头缝里钻。 高俅猩红的官袍扫过砚台,金线绣的仙鹤翅膀堪堪停在\"天波\"二字上。 \"好个将门之后!\" 高俅突然抬手将砚台打翻,把杨志的二百两银子一起扔了下来,澄泥碎屑混着雪水糊了杨志满脸,\"陈宗善献个妓子都能得御赐珊瑚树,你当本官是收破烂的?\" 他抓起案上奏折劈头砸下,纸页间掉出张洒金笺——正是昨夜官家赐给陈太尉的《听琴图》题诗。 “青面兽”杨志算是倒霉透顶了,因为他赶上的时候不好,这高俅高太尉心里面正是懊恼生气呢。 要说这高俅为什么生气,还是因为一件事,前两天这殿前太尉陈宗善为了讨宋徽宗欢心,特地寻来了一个江南名妓献给了宋徽宗,那小可人的吴侬软语立刻就把那常逛窑子的“青楼天子”给俘获了,当即便与其胡天涂地,龙天凤地一家春的荒唐了好几天。 而陈宗善作为献女者自然也是少不了好处的,宋徽宗龙颜大悦,直接将其卓升三级,这陈宗善可就受宠了。 高俅就是眼气,嫉妒这件事情,毕竟在媚上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他们四大奸臣占据榜首,各种手段把他宋徽宗道君皇帝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样宋徽宗才能不理朝政,把事情全都交给高俅、蔡京、杨戬、童贯、朱勔、梁师成这些奸臣处理,他们才好把持朝政。 但是这突然异军突起的这个陈宗善,不正是要分他们的权力,抢他们的利益吗?你说高俅他能不闹心? 要是光这样,也就还算了,杨志送礼又给他添了堵。 虽说高俅是喜欢古砚的,王制使这一点说的没错,但是他的本意是怕杨志准备的礼物里面没有高俅高太尉喜欢的,拿着他们家传的这一方砚台来锦上添花,瘙高太尉的痒处。 这是建立在有其他孝敬的基础上的。 他哪里想得到,这杨志除了二百两银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孝敬了! 这可完了! 高俅本来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想看看杨志有多少诚意,要是有真东西,干脆就放他一马,让他官复原职得了。 结果他空欢喜一场,杨志就拿来了一方砚台和二百两银子对付他,简直是让他感觉受了奇耻大辱。 这满朝官吏给高俅送礼行贿,哪个不是万两起步,就这样高俅还未必收,不送合他口味的珍宝,他是压根儿都不看。 这杨志拿二百两银子就敢来求他,胆儿太大了! 再加上这陈宗善的事情,高俅那心眼本来就小,在那里不由得脑补道,哦,眼看着陈宗善受宠了,好像他马上就要失宠了,所以这些家伙给自己的孝敬就低了? 这么一想他就更生气了,非得办了杨志不可! 此时,堂外传来锁链声响,两个衙役拖着浑身是血的犯人经过。 杨志认得那人是去年殿试的探花郎,因不肯给童贯献《千里江山图》,此刻像破麻袋般被扔进雪地里。 高俅的皂靴碾过碎砚,突然俯身揪住杨志发髻:\"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本待放了你去,但你敢行贿本太尉,实在是大胆,左右,给我叉出去,关起来,叫他家人来保!\" 杨志听了高俅的话,急得是满头大汗,跪地捣蒜一般的磕头道,“太尉,太尉大人,杨志知道孝敬得少了,可我杨志已经是走投无路,万般无奈,请太尉看在我祖上为国有功的面子,饶恕杨志,只要杨志官复原职,日后俸禄全来孝敬太尉大人……” 这情急之下,杨志又说错话,惹得他高俅不快了,高俅冷笑一声道,“哈哈,你祖上的面子?不过是一群腌臜的军汉,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可言!知道自己没银子还敢来索官!你真是大胆!我缺你那几两俸禄,给我叉出去!” “太尉,太尉,你不能如此折辱我祖上啊……我是杨家将的后人,我祖上是武侯杨令公,我家给大宋流过血……白沟河负过伤……” 杨志还没等说完,已经被两厢军汉拖了下去。 高俅看着杨志的身影,“呸”了一声道,“当狗养着的一群武夫,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而杨志这边被捉拿下狱,那王制使在外面听了殿帅府的人出来禀报,吓了一跳,只想着救人,可这保人也得要钱,还不是小钱,他哪里拿的出来。 他想起杨志的行礼在连升客栈,杨志说过他有几个朋友同行,王制使便去连升客栈,寻到了王伦,告诉他这件事,让王伦去赎出杨志来。 对于杨志的这个结果,王伦可谓是早就预料到了,当即拿了三千两银子,和孙安去赎人去了。 这回他杨志该是彻底断了念想了,也该履行他和王伦的赌约,加入梁山泊了! 大牢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王伦举着火折子摸到最里间囚室,铁栅后蜷着的人影让他心头一颤——此时的杨志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仅仅半天,就消瘦了不少,正是思虑过重,忧心如焚所致,再加上他脸上本来就有老大一块儿青胎记,显得脸色青紫青紫的,非常不好看。 \"杨制使,杨制使啊,醒醒!\" 王伦摸出牢头给的钥匙,却见杨志腕上拴着拇指粗的铁链。 杨志这才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眼前的王伦,呢喃道,“王伦兄弟,你来救我了吗?” 王伦点了点头道,“你这趟来打点,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光是为了保你出来,我可就花了三千多两银子,你说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就揣着二百两银子,你是怎么有胆子去行贿高太尉的!” 那王制使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给王和孙安讲了,王伦听完了,简直头皮发麻,这贿赂人能把自己给贿赂进牢房里面的,恐怕满天下就只有他“青面兽”杨志一人了吧? “我……我……” 杨志想要开口,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20章 运筹帷幄,定计谋 王伦看着杨志,微微一笑道,“杨制使,这一番可得履行赌约了吧,走!” 王伦说罢,伸出一只手,把蜷缩在墙角的杨志给拉了起来。 出了监牢,杨志如同丧荡游魂一般跟着王伦和孙安回客店,不发一言。 看着杨志这状态,孙安不由得开口说道,“我说杨制使,你这可不像是丢官了,怎么像是丢魂了!” 杨志可不是丢了魂了吗? 要说没有官复原职,还不至于让杨志受这么大的打击。 主要是高俅辱骂他们杨家将,把杨家将看得如同鞋底污泥一般的态度,让杨志实在是受不了。 在《水浒传》原着里面,杨志对于他杨家将后人的这个身份,那是十分的看中,基本上遇上一个人,同名报号的时候他“青面兽”杨志都得加上一句自己是杨家将后人。 他这么做,也是因为认为是杨家将的后人,是光荣的,是骄傲的。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杨家将是国家功臣,朝廷栋梁,民族英雄。 但是,今天在高俅面前,杨家将这块儿牌子一点儿用都没有,高俅说骂就骂,说侮辱就侮辱,还把杨家将说成了是皇家样的狗…… 杨志所有的自尊,信念,等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可谓是全部都崩塌了。 王伦看着杨志的状态,似乎能理解一二,他在后世也见识过不少信念和世界观崩塌的人,他们的大脑也是持续宕机的那么一个状态,得需要一段时间来重建世界观。 一般这种情况之下,走出来的人都能够脱胎换骨,当然,走不出来而最后疯了的也不是没有。 但王伦认为起码“青面兽”杨志不太可能疯了,毕竟原着里他也是求官不成,但是他并不气馁,转身就把祖传的宝刀给插上草标给卖了,起码现在他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杨志跟着两人回到了客店,就躺在自己的那铺位上,两眼望天,也不睡觉,也不说话,也不吃不喝。 孙安看着杨志这情况,小声询问王伦道,“哥哥,杨制使不会寻短见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想多了。” “但他这样,像是憋了一肚子气,我和他睡一间房,他夜里起来不能拿刀砍我撒气吧?” 孙安有些担心的说道。 “有理有理,杨制使虽然不会拿刀砍你,但现在让他自己静静确实是件好事,这样,我再去给你号一间房,你今晚去那边睡。” 原本王伦以为杨志起码得缓上个几天才能缓过来,结果到了晚上他与孙安、闻焕章在客店里面吃饭的时候,杨志突然就从房里出来,冲到了桌前,直接抓起酒壶,“咕咚咕咚”把酒喝了个干净。 “杨制使,没事儿吧你!” 王伦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杨志打了个酒嗝道,“没事!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王寨主,我今后跟你了!” 闻焕章看着杨志,笑出声来,“杨制使此番应该知道你们杨家将在大宋是什么地位了吧?” “什么地位?” 闻焕章叹了口气说道,“在老百姓里面,你们是英雄,在皇帝权臣眼里面,你们就是猎犬,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会给骨头吃,用不着了,自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饶是你知道你祖上为国捐躯,又如何?没人在乎!” 闻焕章这边说着,又自饮了一杯道,“别看在下这话不好听,但是这话比珍珠还要真啊!” 杨志呆愣了半晌,突然无比悲凉的唱起了那瓦舍里面唱他们杨家将的唱词来! “金沙滩,双龙会,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八王赵德芳;三郎马踏如泥浆;四郎八郎流落在番邦;五郎一怒出家五台山;七郎被潘贼乱箭射死高杆上,射了一百单三箭,七十二箭透心穿;老令公杨继业碰死在李陵碑前:只剩六郎稳坐中军帐。满门忠烈杨家将,辞母别妻上战场,八子出征一人还,前赴后继何悲壮,哪一阵不伤我杨家将,哪一阵不死我杨儿郎,七郎八虎死沙场,十二寡妇去西征,到今日你做哪样……” 闻焕章看着杨志的状态,明白他心里面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便趁热打铁道,“你们杨家将自然是可歌可泣,可敬可佩,可是这大宋朝的皇帝着实没什么值得人保的,古之君臣知遇,莫不是如那齐桓公与管夷吾,刘玄德与诸葛亮,这都是千古君臣知遇的楷模,双方互敬互爱,哪里像是这宋朝皇帝一般?” 说到了这里,闻焕章话锋一转,询问起王伦道,“王寨主,你说今番杨制使愿意跟随你,你该如何对待他们杨家将?” 闻焕章这句话,王伦听得出来,这是想让自己给杨志一个承诺,将这“青面兽”杨志给完全收心。 王伦立即说道,“此时大事未成,我想说什么都是虚的,但我有一件事可以保证,就是若有朝一日当真成事,你们杨家还是世代相传的国之忠良,我会叫人谱写戏曲戏文,传唱你们杨家将的事迹,让你们名扬千古,也叫天下人知道,不是你们杨家要改换门庭,实在是宋朝有负于你们杨家。” 王伦的这句话,其实算是掐住了杨志的脉了,他们杨家一旦反宋了肯定又要被背上一个背主的帽子,而王伦的所说,正是帮他把这个帽子摘了。 毕竟,舆论的力量是杨志一个人所左右不了的,但是如果到时候王伦成事了,国家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左右舆论的。 换句话说,想当年他们杨家将最早也是北汉的将门,后来投奔了宋朝,为什么就没人会骂他们背主叛变呢? 就是因为宋朝掌握了舆论,宣扬着杨家将的事迹和忠心,并且让老百姓知道,不是杨家将反叛,而是北汉皇帝不是人,对不起杨家将,杨家将属于受害者地位,那么老百姓自发的会同情弱者,他们也就不会说杨家将的什么不是之处了。 “好,王寨主,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杨志抓起杯子,恭恭敬敬的和王伦对饮了一杯,而从现在开始,“青面兽”杨志也就正式的加入了水泊梁山,成为了王伦手下的头领。 正在此时,那被王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两个人来到了客店,看来是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 “寨主,张教头家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那高衙内自从林教头走后,天天来张教头家骚扰,说是林冲死了,要林娘子改嫁,张教头未曾答应,但那高衙内却叫人堵住了张教头家,看住了他们父女。” “有多少人?” “都是那高衙内身边相熟的闲汉罢了,有三四个,天天就在那张教头家门口盯着。” 听了“过街老鼠”张三的话,闻焕章分析道,“这边要救出他们父女不难,这三四人而已,孙安兄弟和杨制使只要悄无声息把人给打晕,绑起来,便没什么障碍,只是出城要迅速,万一有人报与那高衙内,高衙内带人去城门围堵,可不好出去了。” 王伦点了点头,又问起了那“青草蛇”李四高衙内的情况。 “那高衙内进来都是在窑子里面闲逛,不过今日小人探得这东京城内御香楼里面最新出来了两个清倌人,将要举办一场花魁大会,让这两个女子夺魁……” “青草蛇”李四话音未落,就被“屠龙手”孙安打断,询问起来,“什么是清倌人?” “就是尚未叫人梳拢的青楼女子!” 闻焕章回答道。 “梳拢是什么意思?” 闻焕章回答的是文明语言,奈何“屠龙手”孙安的文化程度差了点,愣是听不懂…… “就是处子,明白了!” 王伦这边解释着,闻焕章则是说道,“那这高衙内人称花花太岁,是个色中饿鬼,看来这场花魁大会,他是必然要去了?” “青草蛇”李四这边继续说道,“小的已经探听清楚了,这御香楼的两个清倌人都是近十年来东京城的绝色美女,一个叫做李师师,她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老儿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王师师。” “后来在这王师师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父母双亡的她因此流露街头,一位李姓歌妓,见她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她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后来入了这御香楼,据说其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烹饪刺绣,色艺双绝。” “另一个则不是咱们大宋朝的女子,据说是从辽地前来的北方大金国女子,是异国女子,虽然不会咱们中原地方的这些琴棋书画,但是据说会跳北方胡旋舞,方寸之地便可起舞,舞姿婀娜,身材窈窕,更是酒量过人,千杯不倒,据说三五个大男人也灌不醉她。” 王伦对这俩人颇为熟悉,这李师师和赵元奴那都是《水浒传》原着里面那宋徽宗的老相好,在第七十二回中,宋江带领柴进、燕青等人,于元宵节期间去东京看灯。离开李师师家,宋江心有不甘,提议:“今上两个表子,一个李师师,一个赵元奴,虽然见了李师师,何不再去赵元奴家走一遭?”进了赵家,不巧,赵元奴“不快在家”,只好作罢。 只不过这俩个女人在书中出场的时候那是后期了,现在则是在前期,她们两个甚至还都是黄花闺女的时候。 “这花魁大会,不仅仅是要从她们两个里面选出一个花魁娘子出来,还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接客,说是当时她们两人会从这在场客人里面挑出人来,叫他们给自己梳拢,自此就是混倌人了!” “青草蛇”李四言下之意就是这俩女人在这花魁大会上也会初次接客,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场的色狼们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 “这高衙内要是不去,可是枉费了他花花公子的名字啊,闻先生,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把这高衙内也给绑走?” 王伦问道。 闻焕章拿了两个酒盅摆在了桌上,指着酒盅道,“那就要两边齐头并进了,这边,在那花魁大会当日,兵分两路,我与杨志兄弟、张三兄弟去解救那张教头一家,一旦得手,立刻就把他们用马车带出城去。” “而你王寨主则是和孙安兄弟和李四兄弟去那御香楼,孙安兄弟和李四兄弟在外面等待,若是有人要去给高衙内通风报信,你们两个就给他拦住,王寨主自己在这御香楼里面假装着来参与这花魁大会,仔细留心着这高衙内的动向,以他的身份,我看这两女里面他怎么也能勾搭上一个,到时候王寨主趁着他正逍遥快活之时,便潜入他的房中,打昏了他,绑在麻袋里面从窗户扔出去,叫孙安兄弟在下面接着,随后立即出城便是了。” 王伦听了闻焕章的安排,这也是现在最容易实现的办法了,虽说这在御香楼里面人多,但是如果不在这里面对高衙内下手,只怕是换了其他地方下手,都是不太容易的。 而“青草蛇”李四接着又说道,“对了,寨主,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大宋第一炮手,叫什么轰天雷凌振的我也给你找到了,他家住在矮子桥下的一处院子,我打问了一下,此人已经不是甲仗库炮手了,说是因为什么当职期间看管疏忽,导致了火药库走水失火,所以被直接革了职位,在家闲居呢!” 真可谓是打瞌睡了就有人立马来送枕头了,王伦心说要是凌振还没有失业只怕是自己还不太好把他带走,现在他已经失业了,带走他应该就会容易一些。 毕竟,在这古代,失业者想要再就业也不容易,还得能够养家糊口,养活自己,他凌振作为炮手,不在军中任职,在民间获得职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第21章 投其所好,诱天雷 王伦要是想在这个时代异军突起,那就必须要有能够碾压这个时代的力量。 其他的各种高科技他搞不出来,但是先想办法和“轰天雷”凌振把火器搞出来,大规模应用还是可以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情况下,最早应用于战争之中的火器似乎是南宋出现的突火枪,非常的落后,杀伤力也不强。 现在倒不是说没有火药武器,大炮也是有的,朝廷也有大炮,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大规模投入战场的打算,大炮基本上都是被当做了礼器,放炮听响用的。 所以,王伦如果在这个时代广泛应用火器,他的部队战斗力是可以做得到跨时代的,而且不光是对付宋朝,日后对付金国也可以用大炮轰他们。 毕竟,在冷兵器时代,论战斗力,金国人简直堪称人形高达,铁浮屠重甲骑兵几乎横扫同时代的一切军队。 但是这些东西在枪炮面前是通通不起作用的。 所以,“轰天雷”凌振,王伦对此人的态度是志在必得。 王伦想到这里,便询问“青草蛇”李四道,“那什么花魁大会哪天开始?” “后天一早。”李四回答道。 “好,今夜我先去会会那个轰天雷!” 王伦早就在心里面合计过,该怎么来把“轰天雷”凌振招揽到山上去。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俗人,或者说是这种人比较现实且看中物质,你能够拿利益来换取他的支持,他的态度,甚至是换取他的命都行。 当然,还有一种人,这种人是最不好对付的,这种人他们不在乎什么物质条件,他们只在乎的是自己在乎的东西,这东西可能是某种理想,某种爱好,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王伦觉得“轰天雷”凌振这人应该就是属于后者,他肯定是对于火器正门科学,不,现在在古代的宋朝还没有科学这一种概念,应该说是“手艺”,他对于这种手艺自然是非常热爱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之中一直在研究火药和火器。 那么他对于火器和火药的这种追求,王伦也可以理解为他的追求和爱好,这人一旦有了爱好,那么就有了软肋和弱点。 王伦正好从这一点上投其所好,来勾引他,不管怎么说,王伦也是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对于火药配比化学元素,火器发展,都要比凌振厉害。 既然凌振这个“轰天雷”在朝廷手里面炸不响,那自己干嘛不去把这些东西展现在他的眼前,告诉他火器的重要性,让他看到他上了梁山之后能够得到的地位和重视。 其实,只要做到这些,凌振估计都得求着王伦带自己上梁山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事说,没有什么活法儿能有比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尽情发光发热更有吸引力的了。 “哥哥,今夜前去不妥吧,哪里有半夜访客的?” 孙安阻拦道。 王伦微微一笑,“别人可能夜里睡得早,他可未必他喜欢的玩意儿,可是有些东西专要在夜里才看得明白的,兄弟,你随我去……” 这边王伦吃完饭,就带着孙安,让那“青草蛇”李四带路,前去那“轰天雷”凌振家里。 夜色中的矮子桥下,王伦借着月光找到那间挂着\"火德真君\"桃符的院落。 隔着斑驳的土墙,他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夹杂着压抑的咳嗽。 \"敢问甲仗库凌副使在家吗?\" “屠龙手”孙安叩响门环,震得檐角几片碎瓦簌簌落下。 按说这瓦片不至于这么脆弱啊,除非是久经摧残的…… 看着墙头那似乎是被烧黑了的痕迹,王伦就很快的判断了出来,估计这个“轰天雷”凌振没事儿就在家里面做实验,墙头这不都是炸黑了吗? 门缝里忽然窜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孙安和李四连退三步。 “哎呦,这里面走水了是吗?这么呛鼻子!” 孙安连打喷嚏带咳嗽,一时间涕泗横流。 吱呀声中,门后露出半张沾着炭灰的脸——乱蓬蓬的须发间,两点精光在深陷的眼窝里闪烁。 此人看模样,就像是刚刚被炸了一样,应该就是那“轰天雷”凌振了。 凌振左手还握着铁杵,臼钵里未碾碎的硝石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看来他在实验硝化物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又是来讨债的?\" 凌振一开口,就是一副火烧火燎的那种极度沙哑的声音,而且非常的不耐烦,声音里带着火药般的焦躁,\"跟掌柜的说,都是老朋友了,欠他的那些硫磺也不急着要吧,下月,下月一准还清……\" 这“轰天雷”凌振的火药研究自然是少不了大量的硫磺,硝石和木炭来支撑他进行反复实验。 所以,这硫磺也是经常大量购买,但是他现在被开除了,没了俸禄银子,买完了还不上钱,这就很尴尬了,这几天要债的那简直像是苍蝇一样对他“围追堵截”,导致他见到了王伦一伙人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凌副使误会了。\" 王伦拱手向前,袖中滑出半截竹筒,\"在下特来讨教火药火器的改进之法。\" 凌振瞳孔骤缩,活了这么大,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到上门来和他讨论火药和火器的,因为这个爱好实在是太小众了,基本上没有人会喜欢。 王伦一边说,一边打开竹筒,那里面居然装的是上等的火药。 三日前他,其实他刚刚把改良了一下甲仗库的火药配方,准备交给军器监,但是突发事故导致军器监火药烧了个干净,他也被开除了。 而此时王伦手里拿着的火药他一看成色就发现,这是上等火药,不逊色于甲仗库的火药。 \"你手里的这些火药是哪里来的,怎么……\" “轰天雷”凌振,嗅了嗅火药的味道,询问起来。 “自己造的。” 王伦笑道。 凌振却对王伦的说法嗤之以鼻,嘲讽道,“不可能,你会做这么好的火药?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自己都——” 话说了一半儿,凌振的舌头却在半空停住,因为王伦拿出来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自己手中这火药的配比。 “要用好东西,才能出好药,配比固然重要,但也要看原材料。” 王伦一边说,一边又取出一个竹筒,倒了里面一些东西出来,是硝石。 但“轰天雷”凌振定睛一看,王伦指尖捏着的硝石结晶纯净得骇人,棱角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凌般的光泽——东京城内绝无这般品相的硝石。 \"此物产自蜀中鹤鸣山溶洞,经七道水炼法提纯。\" 王伦将晶体投入凌振臼钵,铁杵落下时竟溅起幽蓝火花,\"比凌副使用的这种土硝纯上三成,威力也更大。\" 凌振此时正阅读着王伦给他的火药配比,此时他的喉结剧烈滚动。 因为在那张纸的上面不仅有火药配比,还有着一副设计图纸。 明朝虎蹲炮的设计图纸! 他忽然拽住王伦衣袖往院里拖,力道大得扯裂半幅绸料。孙安刚要拔剑,却见这疯癫匠人扑到西墙根,颤抖着扒开稻草——三尊熟铁打造的炮管就卧在那里泛着冷光,炮身上密布蛛网般的裂纹。 \"看这个!\" “轰天雷”凌振抓起把暗红粉末,开口道,\"我是按照孙思邈的古方配的火药,你这种炮,我早就想尝试了,可是火药不想行,这钢铁也不行,实验起来,十次有八次炸膛!之前甲仗库走水,分明是这东西炸了……\" 凌振也没有隐瞒那次失火的原因,就是跑炸膛了,他最近一直都在想,到底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现在希望到了眼前了,王伦似乎是能够帮他解决这些问题,你说他还能不激动? 他突然噤声,看着王伦已蹲在炮管前,生怕打扰王伦。 王伦以指尖捻起未燃尽的残渣:\"硝七成、硫两成、炭一成?难怪要炸。\" 夜风掠过庭院,带着王伦的低语如惊雷炸响:\"该是硝七五、硫十、炭一五才对。\" 凌振踉跄着撞翻晒药的竹匾。 十五年!他翻烂了历代兵书,试过九百六十一种配方,此刻却被陌生人随口道破关窍。 月光在王伦周身镀上银边,他忽然想起幼时在真君观见过的火德星君像,自己老是拜火德星君,难不成今时今日,火德星君显灵了。 \"此等配比,凌某闻所未闻。\" 凌振这个妙手匠人声音发颤,炭灰簌簌从须发间抖落,但也异常激动。 王伦解下腰间皮囊,倒出颗龙眼大的铁丸:\"请凌副使备三斤精炭、五两硫黄。\"又转头吩咐孙安:\"把马车上的硝石全搬进来。\" 想要对症下药,王伦就要有本钱,所以他提前带来了一车上好的硝石,让他凌振实操感觉一下。 当子时的梆子声飘过矮子桥时,凌家院里腾起一团青焰。 改良后的火药在陶罐中嘶鸣,将裹着铁丸的泥壳炸成齑粉。 “轰天雷”凌振趴在焦黑的土坑边,看着嵌进枣树的铁片放声大笑,笑出满脸泪花。 \"这才是真正的火药!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王伦抹去脸上灰烬,\"若以精钢为壳,内置铁砂,铁片……\" \"那能破重甲!要是填上引信,即便是不用炮管,那也是能打的出去,炸死敌人的!\" 凌振不愧是大宋第一炮手,能够举一反三,当时就脑补出来了炸弹和手雷的原理。 凌振猛地转身,眼中燃着火,向着夜空咆哮起来,\"这样好的镇国利器,无坚不摧的好东西,可朝廷那帮蠢货只知用火药做烟花!\" 说罢,他走到了王伦身边,像是看见了一个知己一般,他忽然扯开衣襟,胸膛上狰狞的灼痕在月光下起伏,\"去年我在甲仗库实验火炮,我用火球惊了他们的马,反被罚俸半年!\" “他们哪里知道,要是这些东西能够广泛装备军队,莫说什么西夏,吐蕃,就是大辽国的精兵强将,又有何惧!” 凌振的牢骚和不满基本上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之前他还在体质内,可能对此还是稍微收敛一点的,现在他脱离了体质,那就等于说是彻底的解放了。 王伦按住“轰天雷”凌振颤抖的肩膀:\"凌兄可知,北地女真已造日益强大,辽国都不是对手,不出十年,他们的铁骑将踏破汴京,只有火器,可破他们的铁骑啊。\" 夜风吹散硝烟,露出他眼底寒芒:\"王某,就是要建天下第一的火器坊——不是为劫掠,是为造出能守国门的利器。\" “轰天雷”凌振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的那枚契丹箭镞,他就是东京人的祖父当年曾经抵御过辽国入侵,直到其膝盖中了一箭。 他又想起兵书上\"以火制骑\"的记载,墙角那两根炮管上的裂痕在月光下宛如龟甲纹路,恍惚间竟与真君观里的八卦炉重叠…… “只不过,凌振兄弟,我并不是什么朝廷中人,你跟我走吧,你我一起打造一个火器部队,叫天下人不敢小觑火器,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你的研究,我全力支持!” 王伦一边说,一边张开了双臂。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梁山泊之主,王伦。” 凌振稍微迟疑了一会儿,随即问道,\"凌某只有一问。\" 他边说边攥紧门框,指节发白,\"寨主如何知晓火药秘方?如何这么重视?\" 星夜之下,王伦的背影顿了顿:\"有个叫万户的人曾把四十七枚火箭绑在椅上……罢了,凌兄日后自会明白。\" “好,不管你的炮是向哪里打,但是你能够让我施展才华,我就愿意跟你走!” 凌振这边答应起来,随即又探身抓住王伦衣袖:\"方才说的火药配比,能不能……\" \"凌振兄弟,到山寨便试,不要急于一时。\" 王伦笑着指向车尾木箱,\"硝石提纯的办法,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解决掉,总之,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第22章 诱浪子,将计就计 “轰天雷”凌振看着王伦,不由得抱拳行礼道,“人生得一知己难,得一明主更难啊,我有这个幸运,当真是不枉了来世上一遭,今后我跟你走!” 如此,王伦这便算是收服了一个特殊人才,鉴于凌振的特殊性,实在是不能让他有半点问题,王伦没有安排他参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是闻焕章和“青面兽”杨志那边,出发去救那张教头一家。 张教头一家共有三人,分别是张教头父女和女使锦儿,只要能够干掉那些高衙内盯在他们家门口的眼线,还是很容易救走他们的。 闻焕章先去雇了一辆马车,在街口等着,毕竟张教头父女不宜直接抛头露面,倘若如此,有认识的去报给高衙内便不好了。 剩下的活儿就是杨志的了,那个“过街老鼠”张三给他指引了路径,高衙内总共安插了三个闲汉在张教头家门口蹲守,一个在对面巷子里探头探脑,一个在茶摊上喝茶,一个就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青面兽”杨志采取了“先外围,后中心”分而治之的战略,先是进了巷子,路过那闲汉身边立刻颈后一掌,打的他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直接拖走堵了嘴绑在僻静处,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是那茶摊子上的人,“青面兽”杨志径直走到那茶摊上,佯装碰撒了茶博士的大茶壶,滚烫的沸水直接泼了那小子一身! “哎呀呀呀呀!” 那人直接被烫的皮肤起泡,惨叫连连,质问起杨志来,“我说你这人,你长眼没有!” 杨志就装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连连打拱作揖,口中说着,“哎呀呀,万二分抱歉,实属无心,实属无心,我来领你去医馆治伤!” 不由分说,那“青面兽”杨志大手便如钳子一般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直接把那人拉进巷子里去了。 于是乎,那第二个闲汉就和那有一个一样,连他妹妹都不认识了,如法炮制,和之前那家伙绑一块儿了! 现在就剩下在大门口蹲守的那一个了,这小子百无聊赖,因为张教头一家知道他们在自己家门外头有狗盯着,不出门。 所以这小子就无所事事了,刚刚“青面兽”杨志把那茶摊里的闲汉拽走时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根本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反而还当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呢。 此时,正在他打瞌睡时,一辆马车“吱嘎”一声停在了他面前,挡住了街上人的视线。 “嗯?” 他感觉到阳光似乎被挡住了,便睁开了眼睛,结果映入眼帘的正是刚刚的那个青脸大汉,一拳头就把他打晕,扔到马车上拉走了。 这边的三个高衙内眼线被除掉了,闻焕章和“过街老鼠”张三连忙敲开了张教头家的门。 开门的是女使锦儿,原本她还以为是高衙内又来了搅扰,后来一听声音不像,要不可万不敢开门啊! 打开门来,见了闻焕章,锦儿并不认识,但是看见对方一副文人模样,还是问道,“您是……” “过街老鼠”张三从一旁抢过,直接插嘴道,“这位姐姐,你还认得我吗?当时我家鲁大师带着我们帮林教头打过高衙内的!” 锦儿仔细端详了一下,认出“过街老鼠”张三来,惊叹道,“啊,原来是你,你们这厮是……” “闲话少叙,快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林教头派来救你们的!” 锦儿听闻,不敢怠慢,忙把人请了进来,又叫张教头和林娘子来相见。 “老丈,嫂夫人请了,在下闻焕章,是受林教头之托,来救你们一家脱离苦海的,林教头书信在此,万勿见疑啊!” 闻焕章说罢,取出王伦带来的林冲亲笔书信递给了张教头,张教头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显然是高衙内这些日子里没少来折腾他们,都给他们整怕了。 林娘子展开信件一看,惊呼出声来,“呀,果然是夫君的字迹!夫君还活着!” 说罢,便是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张教头为人老练,直接问闻焕章道,“我那女婿现在何处,是叫你们把我们接往哪里?” “林教头已经在山东济州府水泊梁山落脚,现今也是要把几位接过去与林教头团聚。” 听了闻焕章的话,张教头有些吃惊,“我女婿落草为寇了?” 闻焕章不由得冷笑一声,“老人家,林教头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一路追杀他,他除了落草为寇,还有哪里可去呢?” “唉……” 张教头也认可闻焕章这一说法,但是他想着占山为王乃是和官府作对,到时候天天担惊受怕,他已经老了,不想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留在这里更要命,于是他赶紧叫锦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细软,三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上了马车,闻焕章和杨志、张三便立刻赶车出城。 这是之前和王伦约定好的,因为王伦的动作肯定是要比他们慢的,所以之前王伦就约定他们事成之后,先去闻焕章在那安仁村的住处等待王伦,然后一起上路回水泊梁山。 这边王伦与“屠龙手”孙安和“青草蛇”李四到了御香楼,王伦叫孙安在外面等候接应,自己换了身华丽的衣服,扮做客商,“青草蛇”李四也换了身衣服,扮做小厮跟着后面,便要进那御香楼。 而这进入御香楼参与这“花魁大会”的第一道门槛就是银子,入场费三百两银子,这个钱数在东京城那些豪掷千金的富商公子眼睛里面,那都不算是个钱,但是也完全可以把那些穷光蛋隔绝在外进不去。 王伦倒是非常痛快的交了入场费,便和“青草蛇”李四进去了,这御香楼当着是东京城秦楼楚馆,香艳去处里面的第一顶级所在。 怎么说?但见: 朱楼百尺接云霄,翠幌千重迷燕雀。 金兽口中吐瑞烟,玉栏杆外悬红绡。 水晶帘动春风暖,玳瑁筵开夜月高。 师师弦上相思调,元奴剑底摄魂光。 银筝乍破星斗乱,胡旋急转烛影摇。 醉客不知身是客,错把金樽作宝刀。 门前车马如流水,阁内笙歌似沸潮。 一盏琉璃盛琥珀,半幅鲛绡裹麝香。 莫道风月销魂窟,多少英雄此处藏! “真是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地方啊!” 看到了如斯景象,王伦也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会玩。 “哥哥看,高衙内!” “青草蛇”李四拿手一指,王伦便发现了那人群之中的“花花太岁”,他身边簇拥着一群浪荡子弟,此时此刻可是欢喜得紧啊! 王伦心说就让他再高兴高兴吧,自己今天早晚要让他好看! 而那御香楼的鸨母在看到宾客满堂时,也正式开始了今天的花魁大会。 “诸位贵客,今番我们御香楼花魁大会,诸位可各出两千两银子参与,我们两位美人各设下四道考题,只要你们能破她们二人的任意四道考题,再交了这两千两银子,便可独拥佳人一夜!” 鸨母这边说完,但见那楼上一左一右的暖香阁之中,便各走出一个绝色美女来。 左边那个便是李师师,这女子立在珠帘后头,烛影儿一摇,倒似观音踩着莲花座下凡来了。 但见她:身段儿比三月的柳条还软和,走起路来裙角儿都不带颤的,倒像水面上飘着的红绫子。 腰身儿细得两只手能掐过来,偏生该鼓胀处又生得丰润,活脱脱是画圣吴道子描了八百遍才敢落笔的仙娥体态,一张脸儿白里透粉,倒像雪地里滚着胭脂珠子,眉毛弯弯似初七八的月牙儿,拿螺子黛细细勾了边,末梢儿轻轻一挑,勾得满屋子王孙公子的魂儿都跟着颤三颤。 最绝是那双眼,黑是黑,白的是白,黑黑得透亮,白是白得水灵,眼波一转,倒把二十四盏琉璃灯的光都敛进去了,眼角儿稍往上吊着,不笑时也带着三分春意,真真是狐狸修了千年也修不出的风流眸子。 “师师有礼了!” 佳人的嘴唇儿比御贡的樱桃还鲜亮些,说话时露着糯米银牙,声气儿又娇又脆,倒像拿玉箸儿敲青瓷碗,听着叫人骨头缝里发酥,发髻松松挽着,斜插支累丝金凤钗,稍一低头,钗头缀的东珠正垂在雪白的颈子上晃悠,晃得人心里猫抓似的痒。 说罢,李师师便要弹琴一曲,以谢来宾,她伸手拨琴弦子时,十根手指头嫩得能掐出水来,指甲盖上染着凤仙花汁,烛光里看着倒像十片小珊瑚。 衣裳是苏绣的轻纱料子,烛火一照,隐隐约约透出里头鸳鸯戏水的红肚兜,偏生外头还罩着件金线勾的牡丹比甲,这般半遮半掩的做派,倒比光着身子还勾人十倍。 最要命是那通身的气度,分明是勾栏里的姐儿,偏生端着贵妃娘娘的架子,待要亲近时,她眼风一扫,倒叫人不敢造次;待要退开时,那裹着蜜的声气儿又勾得人挪不动腿。这般贵气里透着媚态,端庄里藏着风流,莫说高衙内这等纨绔,便是大相国寺里修了三十年禅的老和尚见了,怕也要暗念三声罪过。 “尤物!” 饶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种妖艳明星美女的王伦,也得承认,她们和眼前的李师师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右边的则是那个金女赵元奴了,这北地来的魔星立在猩红毯上,烛火照着她一身金蛇缠臂、鲛绡蔽体的打扮,倒似把大漠的日头都熔在皮肉里: 但见其头顶七宝璎珞冠垂着九曲回环的蛇形金链,正巧荡在袒露的蜜蜡色肩头,两弯锁骨下裹着半掌宽的赤金胸甲,镂空处现出浑圆丘壑,随着呼吸起伏似要崩断那细细的珊瑚链子。 盈盈一握的腰肢缠着十二串银铃,脐眼嵌着颗鸽卵大的绿松石,手中弯刀贴着肚皮划过时,刀锋冷光正映着流苏短裙下麦浪般起伏的腿线——那裙裾开叉直逼腿根,却用金线绣着狼头纹饰,野性里透着森森杀机。 值得称赞的是,这赵元奴通身皮肉不似中原女儿玉雪,倒像胡杨林里淬炼出的琥珀色,烛光里泛着羊脂混朱砂的暖晕。 转身时脊背现出振翅海东青刺青,金粉勾的羽尖正扫着后腰月牙疤——这疤看着像是箭伤,虽然说美中不足,却别有一番狂野的意味。 最要命是旋起来那疯魔劲儿,但见其出场亮相,手中弯刀往波斯毯上一插,踩着刀背便转开了势。 腰上的银铃响作催魂鼓,麦色长腿搅起腥风,裙摆翻飞间现出绑在大腿的皮鞘,里头寒光若隐若现。 待到其转足一十八圈时,突然反手拔出榻旁长剑,刀剑相击迸出火星子,正巧燎断胸前金链——那赤金胸甲\"当啷\"坠地。 众色狼还以为能看光了她,她却笑得比剑刃还利,足尖一挑将弯刀踢向看客席,刀柄上坠的蓝宝石正砸在高衙内胯间。 原来他她下头还有衣物,并未赤身露体,摇曳生姿,一动便浑身叮叮当当的响着,只因其浑身上下都是各种首饰,耳垂悬着狼牙坠子,随舞动抽打颈侧红痕,脚踝系着精致银锁,转圈时叮当如摄魂咒,真真是菩萨面修罗骨,把个胡旋舞跳成了沙场点兵。 满堂看客早酥了半边身子! 说实话,王伦原本想着,自己来把高衙内弄走就行了,但是现在看着这两个绝色尤物,不禁也有点儿“食指大动”之感。 这……正事儿还是要办的,要是能够同时获得点儿不一样的感受……那也不错啊…… 于是,王伦思考了一下,既然刚才那老鸨子说她们两个有四道考题,那就是说光花钱没有用。 那这“花花太岁”高衙内可就大概率要没戏了! 自己倒是可以去争一争,到时候万一要是得手,便假装自己不要这天大的艳福,请高衙内去,然后趁机把他给活捉了。 没办法,这个食肉动物,你得拿肉去勾引他才好下手,奈何现在王伦手里还没有肉。 那就去找块肉来! 第23章 会佳人,见招拆招 王伦想的是,自己先想办法去把这两人某一人的四次试炼给破掉一下,然后假装把机会让给高衙内,然后引诱他过去,将其生擒之。 以高衙内那废物点心的能力,估计这两边的哪一关他都过不了,不是拿钱砸就是以势压人,根本不可能有真才实学。 本来以为这个“花花太岁”不会守规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御香楼是当朝太尉陈宗善开的,和高太尉平级,这老东西就靠着送女人给宋徽宗开心。 即便是如这“花花太岁”高衙内般的纨绔子弟,也不会在这里面放肆。 这边王伦交了银子入场,却发觉一大堆人都去李师师那里去排队,后面的队伍简直都要排出去二里地了! 而赵元奴那边却无人问津,倒不是大宋朝的男人都只是喜欢李师师这款,赵元奴不吃香,而是相比之下李师师那里更好过一些。 李师师那里,莫过于琴棋书画一类,赵元奴的第四道考题居然是比剑术,来此地的人,多半是文人骚客,富家子弟,哪里会什么剑术,现在的读书人又不是春秋时期的儒学子弟,会君子六艺,一想自己根本过不了这一关,那干脆就别闯了! 王伦心说正好,便上前一步道,“赵姑娘,请赐教吧,在下闯关!” 赵元奴笑而不语,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关卡,她这第一关就颇为困难,投壶。 但这个投壶可太难了,在五十步开外,把一只银壶钉在了一面铜锣上,要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投掷飞镖,穿透银壶,打响铜锣才算赢了。 难怪这些人都去闯李师师的关去了,王伦心说,那银壶壶嘴就那么鸡蛋大小,一般人根本就没有那准头扔进去,就算是扔进去了,不是高手,其腕力有人不足以支撑其打碎银壶,打响铜锣啊! 就是一般的习武者,也没把握。 但,王伦他不一般啊! 王伦走上前去,抓起盘中的金镖,扫了一眼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家伙,一个“招宝七郎”式,金镖脱手,五十步外洞穿银壶,打响铜锣,登时响彻全场。 “哎呦!” 众旁观者一阵呼喊,王伦却不以为然,暗器,他上辈子又不是没练过,对他来说,并不难。 赵元奴见王伦随手就破了这第一关,也是满脸惊愕之色,看了看那插在铜锣上的飞镖,变回了神色道,“公子果然好手段,请破第二关!” 赵元奴又引着王伦和一众看课到了第二关,他们本以为王伦像个白面书生,没那个本事,谁想到这一出手居然绝伦! 他们就算是吃不着肉,也总得看看别人上怎么吃上这口肉的,所以都凑了过去,连高衙内都在其中。 “这第二个,比的是腰力,公子需从此竹竿上走过去,若是中途不落下来,便算是赢了。” 赵元奴说罢,便一个跟头,来了个空翻,活塞一只矫健的母豹,站上了竹竿。 这竹竿离地几乎一丈左右,长度足有三丈,粗细不过常人手臂一般,那赵元奴赤脚踩在上头,犹如狸猫过檐,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王伦一看,乐了,这就是走平衡木吗,就是竹子窄了那么一点点。 这要是别人,肯定是走不过去,但王伦上辈子习武前练过体操,平衡木还算是小儿科,但是因为骨架太大,个头太高,被赶去习武去了。 王伦也脱了鞋袜,踩上了竹竿。 但只一下,他就觉得触感不对劲。 这竹竿上涂了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像是油,还不是油,总之是一种不反光的滑腻之物。 这要是没有防备,还不踩在上面,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王伦不禁皱起眉头来,心说这赵元奴设置的关卡,真的是让人来闯关的吗?怎么危险系数这么高。 要是把在场的宾客摔死一两个,这些人身份也不简单,闹将起来,岂不是玩火自焚了吗? 不能直接就这么上去,王伦扫了一眼,对台下的李四说道,“把那边梳妆台上分的滑石粉拿来!” 李四飞快将滑石粉递给了王伦,这个时代女人拿来化妆的东西,正好充当镁粉增加摩擦力,王伦直接把滑石粉在脚上涂抹均匀,尤其是在脚底涂抹了厚厚一层,随即踩上了竹竿。 果然如王伦所料,大量的滑石粉不但增强了摩擦力,还盖住了那层滑腻的东西,直接让其失效,故而自己巧妙的走过了竹竿,直接过了第二关。 赵元奴看着王伦,看明白了他过关的技巧那滑石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但她还没办法说什么,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她在竹竿子上做了手脚,也不好收场了…… “这小子属猴儿的吧!” 人群里的高衙内不瞒的嘟囔了一嘴,他想吃肉又没本事咬上一口,只好记恨着王伦这个正在努力吃肉的人。 “第三关,比酒,我陪公子饮酒,每饮一碗,便说出一个英雄吃酒的典故,若是哪一方醉了,或是说不出来典故,便算是输,怎么样?” 赵元奴叫人摆上桌案,上头放上了三大坛子酒,铺下了二十来个海碗,酒水倾倒,哗啦啦瞬间二十几碗酒便备好了。 “好,请!” 王伦拿起一碗酒来,鼻子下闻了闻,古代酒度数不高,这也就二十来度,对于他这种后世经常喝白酒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儿。 “要说英雄吃酒,我说这鸿门宴舞阳侯樊哙,救主闯帐,与楚霸王对饮,可是英雄吃酒?” 王伦一饮而尽,赵元奴道,“好,自然是英雄吃酒,奴家陪一杯,既然说到了鸿门宴,那我也说这楚霸王鸿门宴吃酒,这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不也是英雄吗?” 王伦听了,不禁笑了,“你说项羽我说樊哙,倒是不糟践东西,那我也继续说,这还是鸿门宴,汉高祖刘邦也在场上,不也是英雄吃酒?” 赵元奴闻言,连连摇头,把头上的发饰摇晃得亮眼,“刘邦逃席而去,算什么英雄?你们汉人难不成把这样的人也算得上英雄?” 王伦闻言,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刘邦出身布衣,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平秦灭楚,创建汉家四百年天下,固一世之雄也,如何算不得英雄,我汉家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故而项羽也是英雄,但击败了他的汉高祖不更是英雄吗?” 王伦一番宏论,引得一旁的看客纷纷竖起大拇指来,赵元奴看着点王伦的眼神也多了些欣赏的意味,“原来是这样,倒是奴家浅薄了!” 接下来,两人喝了二十多碗酒,接着对了二十多个典故,王伦也不禁赞叹,着赵元奴虽为女子,酒量当真是非同小可,要是个男人,这些酒也该醉倒了。 这一回,两人是不分胜负,但赵元奴显然有些焦急的样子,突然把碗一停,便道,“这局是小妹输了,想不出典故来了……” 虽然她是这么说,旁边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王伦却察觉到这赵元奴似乎是故意认输,而且有一些不耐烦的情绪在里面…… 不过,王伦也并未明言,在他看来这个赵元奴身上好像有些不寻常且非常秘密的地方,但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去问了。 “第四关,比剑术,公子与小妹比试剑术,切磋切磋,点到即止,公子要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小妹哦!” 赵元奴站起身来,把刚刚那柄弯刀拿在手里,向着王伦极其有诱惑性的抛了个媚眼,王伦这边也有龟奴送上来了一柄铁剑。 王伦握紧铁剑,他倒要看看,赵元奴有怎么样的剑术,能赢得了他! 两边围观人群后撤,烛火摇曳间,赵元奴反握弯刀旋身劈来,刀光化作新月:\"王公子仔细了!\" 话音未落,那美人金铃脆响中竟使了个倒踢紫金冠,纱裙翻卷似红莲绽火,刀锋却毒蛇般噬向王伦咽喉。 王伦白衣微摆,剑鞘斜挑:\"姑娘这招胡旋斩月,倒叫王某非常惊讶啊。\" 王伦其实早就看出来她有武功在身了,要是说她之前跳的弯刀胡旋舞还属于是舞蹈的范畴,但是后来能够一个空心跟头翻上一丈多高的竹竿,这就要极强的身法和核心力量了! 王伦铁剑贴着麦色腰肢滑过,却只是轻轻挑断她腰间银铃索,并不想要伤及其肌肤。 十八枚银铃叮当坠地,倒似撒了把星星在波斯毯上。 “公子果然怜香惜玉!” 赵元奴媚笑转厉,忽将弯刀咬在檀口,双手扯开石榴裙侧金线。 嗤啦裂帛声里,两条蜜色长腿绞住柱子,飞旋而起,竟用足尖勾起案上酒壶:\"喂你吃杯断头酒!\" 这女人,端的是笑里藏刀,那琥珀酒液裹着刀光泼面而来,是为了阻挡王伦的视线。 到了这会儿,王伦已经看出来了这赵元奴应该是火力全开了,使出来的已经全都是杀招了。 这……她就那么讨厌自己吗?为了让自己输,都开始要人命了? 不过,这个程度,还不足以让王伦认真对待起来。 \"好个蝎子摆尾!\" 王伦用剑挽起桌上的九朵青花,自己也得来点华丽的招数,不能被这个赵元奴比下去,这便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啊! 王伦将九朵青花甩向赵元奴,就像是暗器一般,赵元奴立刻躲闪,而酒珠尽数钉在剑尖颤巍巍流转,王伦调转剑尖,便把酒液送入口中。 “好酒,好酒啊!” 王伦不由得赞叹起来。 最终王伦忽使招\"燕子衔泥\",铁剑点地借力腾空,正见赵元奴旋圈舞刀时稍有凝滞,于是剑鞘往她脐间绿松石轻轻一磕,便让她身形失去了控制,弯刀脱手飞插梁上宫灯。 赵元奴收势不及跌下柱子,却正好跌进王伦怀中,却觉有温厚手掌护住她后腰,不叫他摔在地上。 \"姑娘这招天女散花,美得很。\" 王伦嗅着她颈间混着汗味的驼奶香,剑尖挑起落在案上的耳坠,\"若在温柔乡中,姑娘还是如此狠辣,王某可就接不住了。\" 赵元奴喘息问道:\"你早能破我杀招,为何……\" \"良辰美景,岂可唐突佳人?\" 王伦笑着她放在地上,随即问那鸨母道,“今番我算是胜了吗?可得赵姑娘垂青否?” “公子少歇,公子文武双全,果然厉害,今夜独拥佳人必然是你,请先叫赵姑娘回房洗浴,稍后便请公子过去!” 赵元奴转身上楼,看着赵元奴上楼的身影,底下无数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男子们现在一眼都不想多看王伦,谁让他能吃着葡萄呢! 赵元奴跑回了楼上,脸色酡红,她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白面书生手下,连剑术都败了! 此时赵元奴的腕子还留着王伦掌心的余温,赵元奴倚在妆台前,铜镜里映着肚脐上那枚被他抚摸过的脐环。 赵元奴看了半晌忽地抄起描眉笔狠狠掷向镜面,\"啪\"地碎出蛛网裂痕——倒像她此刻的心。 \"不过是个南蛮子……\" 她咬着绢帕冷笑,却恍惚间又见那人铁剑点地时的笑。 她是金国人,虎狼之地的姑娘,金国的武士们比武,赢了总要踩住对手的脖子灌马尿,哪像他——挑飞弯刀时竟用剑穗缠住刀柄,仿佛她是什么碰不得的薄胎瓷。 最可恨是接住自己时,手掌偏偏避开胸甲镂空处,虚虚托在后腰腰眼上,这一处却是赵元奴身子的敏感部位,倒比直接摸上来还烫人,让她受不住。 赵元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绿松石脐钉,忽觉这往日勾人的冰凉宝石竟有些刺痒。 那会子旋身十八转,裙摆扫过他靴面,分明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可剑招依旧守着分寸。 哪像其他男子,酒过三巡就要撕衣裳,活脱脱一群发情的公狼。 赵元奴猛地起身,赤足踩在波斯毯上转起胡旋,往常转七圈便能定神,今夜转到第十圈,满眼却尽是王伦的身影。 最后一圈踉跄跪地,望见镜中自己唇色嫣红,才惊觉竟咬破了舌尖。 \"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还想来真的吗……\" 赵元奴扯开束胸的金链喘气,铜甲片上凝着的汗水滴在锁骨,凉得她打了个颤…… 第24章 见招拆招,诱太岁 王伦在老鸨子的带领下,走进了赵元奴的房间。 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味,丁香花的味道极其浓烈。 “王公子。” 赵元奴现在换了一身西域舞女的服饰,露出曼妙的曲线和大片的肌肤,充满了野性之美。 见王伦被自己的身子吸引住了,赵元奴便知道自己的身子起了作用,于是便撒起娇来,直接往王伦怀中扑去,说道,“公子,小妹与公子有缘,倾心于公子,只求公子能把小妹赎出去,今后只侍候公子一人……” 王伦则是不以为意,反而说道,“姑娘,以你的身手,想跑出去,还用得着别人给你赎身吗?听说你大金国人,你到这里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王伦之前就仔细想了一下,一个金国女子,与宋朝也不接壤,怎么就能到御香楼做头牌,而且其自身武功还那么高? 二字以蔽之,蹊跷! 但他转念一想,这御香楼据说是殿前太尉陈宗善给宋徽宗物色女人的地方,那他把一个金国女人安插进去,又大造声势……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是存在极大的特殊性,是金国探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赵元奴不由得身子一僵,随即便从王伦怀中挣脱,有些惊讶的看着王伦,质问道,“你……你还知道什么?” “本来我就不知道什么,但是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有很多东西是我应该知道的……” 王伦以极其玩味的姿态看着赵元奴。 “告知你也无妨,我确实是大金国人,是大金国军师哈迷蚩手下的间谍,派到你们宋朝来,专一来窃取机密的。” 赵元奴确实是在金国长大,但其实是辽国的汉人,自幼被金国人掳掠到了金国。 金国目前在反抗辽国,但是他们野心不小,深知比起辽国,宋朝的中原花花世界更叫人心驰神往,所以早就往宋朝境内派遣了无数的探子。 “这么说,陈宗善和你们有关联!” 王伦声音一沉,这里是殿前太尉陈宗善的买卖,那这不就是说明,陈宗善当汉奸了吗! “是,此人被大金国买通了,而我在此处也是受他监视的,大金国的目的就是叫我接近你们的皇帝,日后有机会……” 赵元奴欲言又止,但王伦已经猜出来了,无疑是让赵元奴成为宋徽宗的女人,在他身边套情报,等到两国开战,必要的时候,直接刺王杀驾。 这就是一个兵法里面的“死间”,需要付出生命的间谍。 至于宋徽宗,他在外面找女人的口味只要是看中风情万种上,这老东西历史上在宫廷内平均每七天宠幸一个处子,到外面来换的就是口味,所以与妓女有染较多。 “你不怕我杀了你?” 王伦沉声询问赵金奴。 “你对我肯定有兴趣,而且你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成功张扬出去,我找上你,是想让你我相互成全一番,我想让你帮我逃出这里,而我……只要能逃出去,我可以委身于你……” 赵元奴的态度让王伦有些惊讶,“你不是间谍吗!干嘛要逃?” “如果有选择,我肯定不会做这个间谍,我十四岁就被送到这里来,天天学着各种以色侍人的招数,只等着送给人家当玩物……换了你,你希望这辈子这么活吗?” 赵元奴眼角忽然垂泪下来看来,金国人逼迫得了她的行为,但是思想工作并不到位啊…… “那你怎么就选上我了?” “起码……你不叫我讨厌……也不错……” 说这句话时,赵元奴脸颊微红。 “你我也许可以各取所需……” 王伦想了想,其实赵元奴这个金国间谍对他目前没什么阻碍,反而能够帮忙。 “怎么说?” 赵元奴问道。 “我来这里,也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外面有个人,是当朝太尉高俅的义子高衙内,我要把他绑走,只要你能帮我把他绑了,送出去,那我也可以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赵元奴闻言大惊失色,“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总之和这高衙内有仇,就是来寻仇的,我有一事不解,按说你是给皇帝老儿准备的女人,我肯定没法给你赎身,我又怎么救你出去?” 王伦疑惑道。 “自然是赎不出去的,我那也是与你说笑,做场戏罢了,要是你肯,你我假装良宵一夜,拂晓之时我便从后窗跳出去,后面是马棚,他们定然以为我初夜之后……行走不变,更别提逃走了……那才是逃跑的时候……” 王伦明白了,她是要造成一种错觉,让看守她的人认为云销雨霁之后,她根本没办法正常行走,所以不会严格看守,而她就在这时候逃走。 原本赵元奴的打算是没准备献身,先把王伦迷个神魂颠倒,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给打晕了,自己逃跑。 但是没想到王伦居然看出她的不对劲,这原计划不成了! “后院是马棚,那还正合适……不过你也得帮我个忙,你一会儿叫人传话下去给那高衙内,就说你被你灌醉了,你知道高衙内是情场浪子,想要与他欢好一回,请他上来,然后我藏在房里,把他捉了,到时候一起跑,把他也弄走。” 听了王伦的话,赵元奴看着他便露出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各取所需吗,你干不干?” “干!” 于是乎,赵元奴派了个信得过的丫鬟,到了楼下悄悄去找了高衙内,而王伦就是在屋里头趴着,装喝醉了。 结果,丫鬟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赵元奴气愤不已,他高衙内说自己没看上赵元奴,不来,在看李师师那边的闯关。 赵元奴气得双手叉腰,胸口颤颤巍巍的起伏,“什么?那姓李的女人身段哪里比我强了,怎么就看上了她,没看上我?” “说是姑娘肤色黑,只喜欢雪白肌肤……” 那丫鬟见赵元奴气得要死,识趣跑开了,至于赵元奴的举动,丫鬟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赵元奴想要攀个高枝,毕竟高衙内是高太尉的义子。 “起来,别装了,人家不来,说是没看上我,气死我了!” 王伦爬起来道,“怎么回事?高衙内不上钩?” “他嫌我肤色黑,看那李师师去了!” “这可难办了……我得想想怎么办……” 王伦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现在看来,自己得拿李师师去勾引那高衙内,那自己也得把李师师那边的考题破了,然后把机会让给高衙内…… “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李师师的那考题也破了,然后把机会让给高衙内,把他引诱到李师师那里打昏,至于那李师师,也打昏了就是。” 王伦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赵元奴“噗嗤”一笑道“怎么,你这人还想要大被同眠吗?” “说正事呢,不要开玩笑,你在此等着,我先去办事,若是我破得那考题,便叫那老鸨子带着李师师到你这里来,说要大被同眠,你先把李师师打晕了,我再去诓骗高衙内。” “你这人,还挺有办法的,不过李师师那里的考题,与我不同,你端的破得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按照计划,王伦出了房间,走到下面去,正遇上了那老鸨子。 老鸨子见王伦这么快就出来了,吃了一惊道,“公子,良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 王伦还没开口说话,那老鸨子突然就一副懂了的眼神,看向王伦,小声道,“公子,若是力不从心,我们这里还有西域秘药,包公子一夜销魂……” 王伦尴尬的很,连忙解释道,“妈妈,在下还没有和赵姑娘成就好事……” “啊?公子有这等艳福,为何……” “妈妈,是这样,在下也想尝尝这李师师姑娘的风情,若是能够大被同眠,不枉此生,我再出两千两银子,去闯师师姑娘那四关可否?” 王伦一边说,一边掏出两张银票,为了方便携带,进城之后他就找了家钱庄把银子换成了银票。 老鸨子问题,笑得花枝乱颤,“公子果然是风流阵里面的急先锋啊,适才我见公子破赵姑娘四关之时,却也才学出众,想来师师那里,也是十拿九稳,若是我这御香楼的两个花魁都成了今夜公子的床上娇客,倒也是一件佳话……” 说到这里,老鸨子话锋一转,“只不过,我这两个宝贝都叫公子抱去了,这底下的那么多客人必然怪我偏袒,不能雨露均沾,届时要是打了起来,我这御香楼里面的古董字画太多,万一要是损毁了公子你看,这这这,这都是要钱的……” 王伦瞬间就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两个姑娘都是妈妈的挚爱亲朋,手足心肝一类的,不比旁人,我再加两千两如何?” 王伦说罢,就把银票又掏出来两张。 “就这么着了!” 老鸨子大喜过望,身手就去抓那银票,但王伦眼疾手快,没有让她得逞。 “等等,还有一件事,妈妈要答应下来,我其实是想过了两位姑娘的考题之后,叫那高衙内上楼共享这一刻春宵,他父亲是谁,妈妈也知道,攀附攀附吗,妈妈可明白?” 王伦说完,老鸨子又是一副懂了的表情,“公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是公子要是攀上了当朝高衙内这颗大树,可得记得我的好啊……” “明白,得加钱吗不就是,这是海外的奇珍异宝,龙涎香,妈妈留着玩儿吧!” 王伦非常清楚这种套路,老鸨子只在乎多挣钱。 毕竟这两个女子的身子今晚是必要给人“梳拢”的,给谁都一样,既然王伦有此要求,成全了就是。 这龙涎香,就是抹香鲸科动物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 古代这种东西较少,现代一般是捕获杀死后,即收集其肠中分泌,经干燥后即成蜡状的硬块。 古代很少有捕鲸而获得的,因为抹香鲸其肠内分泌物,也能排出体外,漂浮于海面,故有时也可从海面上捞取。 而古代人并不清楚这东西是抹香鲸的排泄物,而以为是龙吐出的涎水,故而说其是“龙涎香”。 这东西在燃烧时发蓝焰,香气四溢,酷似麝香而幽雅,被熏过之物,能保持持久的香气,以黑褐色、体松质韧、焚之有幽香者为佳,在古代是少见的稀罕物。 而王伦也是在那之前打劫的大户家弄到的这些东西,花的也不是他的东西,倒是也不心疼。 “倒是一件稀罕玩意,公子太有心了,这件事不要叫旁人知道,老身在这里把着,你若是破了那师师的关,悄悄的领着高衙内上来便是,不可声张啊!” “知了!知了!” 打通了老鸨子这边的关节,接下来王伦就要去见见高衙内了,高衙内现在正在下面看着别人闯那李师师的四关呢,李师师发模样让他真的是食指大动。 但是,奈何他不学无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都不会,只会房中术和什么走狗斗鸡玩鸟养虫的这些,根本没办法上去。 王伦锁定了那高衙内的位置,快步走上去,拍了拍高衙内的肩膀。 “衙内好兴致啊!” “唉……你不是那个……刚刚那赵元奴的侍女来找我,不是说你醉了吗?” 高衙内看见了王伦,不由得疑问起来。 “哎呀,衙内,其实是我派人来如此说的,小人想要结交衙内,只是想让衙内去与那赵元奴梳拢,奈何衙内不喜,小可琴棋书画,略有些本事,这不是来破李师师这关了吗,衙内放心,我已经和老鸨说好,我若破关,费用归我,衙内却去入内给李师师梳拢,不瞒衙内说,那赵元奴我也没有染指,到时候衙内一龙二凤,岂不快活?” “这,这,这太好了,你这小子真会做人啊,想巴结我是不是,别说,你这安排的本衙内还十分受用,到时候我叫我爹照顾照顾你,你是干什么的?” 高衙内大喜过望,高兴得脸上褶子都乐开了。 “小人是山东人,乃是赴京赶考的,家中有钱,奈何没有功名,还请衙内在太尉面前美言几句……” 王伦用上了毕生演技,让他高衙内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好说好说!这算什么,就是叫我爹点了你为头名状元,当个驸马也是容易,谁叫你这人会来事啊!” 高衙内欢喜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王伦的陷阱之中。 第25章 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这边和高衙内沟通完毕,王伦便开始闯这李师师的四道考题。 要说赵元奴那边的考题偏向于武,那李师师这边就偏向于文,考的是琴、棋、作对子和作词,在场不好少风流骚客,全都去尝试,但至今还没有直接能过得了对对子一关的。 这边有一个挑战者直接在琴关便落败了,王伦径直走上前去,到了古琴旁边,询问道,“在下姑且一试,敢问姑娘,如何才算取胜?” “公子需即兴作曲一首,若为佳曲,符合音律,变算是胜了,若是前人古曲,便不作数。” 王伦思索片刻,自己前世的运动员不假,也算是个文艺青年,会点简单的乐器。 这源于王伦前世的祖父是个文艺工作者,琴棋书画,抒发乐器都会一点,王伦前世跟着他祖父长大,耳濡目染,正是“看遍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弹别的他不会,于是便谈了一曲《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该曲通过将中国传统音乐“宫、商、角、徵、羽”五音重新排序,演化成旋律起伏、朗朗上口的小调,再配上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词,营造出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将曲洋和刘正风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在古人面前弹出来,也不落俗套,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王伦这边边演奏,边开口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初听时,朗朗上口,婉转时,叫人不由自主便跟着唱了出来,李师师也不仅为之绝倒! “公子好琴艺,好曲子!” 李师师一曲听罢,直接夸赞出声来,旁边的看客们被这一曲《沧海一声笑》直接听得回肠荡气,胸中也荡漾起来了万丈豪情,直接齐声喊好,真是难得团结,山呼海啸一般。 “公子这琴艺一关便算是过了,下一关乃是棋道,公子若破得此残局,便算过了棋道这一关。” 李师师玉手一指,指向那边一处棋盘,王伦仔细观察了棋路,要是自己在后世见过的这些棋局,那他还能记得破解方法,若是非常难以破解的棋局,可能他这点儿水平也很难破解。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王伦大喜过望,这个棋局他是见过的! 这琴艺记载于南宋李逸民的《忘忧清乐集》,《忘忧清乐集》是我国古代着名围棋谱,书名出自宋徽宗诗“忘忧清乐在枰棋”,在北宋的时候,现在还没有这个棋谱。 这个书中收有《棋经十三篇》及历代着名对局,图文并茂,眼前这个就是其中记载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 这个棋谱当年王伦比较幸运,这本棋谱他看过,因为当时看《三国演义》,这局棋还是三国人物的棋局,就让他爷爷讲了一下。 如何破解他还记得,也许在现在,这局棋还是非常难以破解的,但是对于王伦来说,这只要抄答案就好了。 众人看见王伦迅速便开始落子破局,都觉得其过于草率,毕竟刚刚好几个棋道不错的人都在长考却也没能破解。 主要是他们根本不信这王伦一个人能掌握这么多本事,之前赵元奴那边已经被他破了四关,这边刚刚又展示了高超琴艺,要是他棋艺也这么超群,那这个人还是人吗? 但是,李师师随着王伦的落子越来越多,绣眉便微微皱起。 因为她发现,王伦似乎真的能够破解此棋局…… 而在旁边观看着的众人也是鸦雀无声,都想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破得了。 “成了!” 王伦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方才破解了棋局,他也得想这棋局究竟是怎么破解的,虽说体力不算耗费的很大,但是脑力是没少耗费,现在也是满头大汗。 “公子大才!” 李师师站起身来,看向王伦的眼神已经与刚刚不同了,多了一份欣赏和敬佩。 “姑娘客气了,请继续吧!” 王伦可没有什么多的想法,而是想要赶紧破了这李师师四关,把高衙内给活捉了。 “好,公子莫急,下一关是对对子,师师出对,公子来对,对的上,便可。” 之前唯有一个人到了对对子这一关的,但是却没有对得上,而且李师师也事先说明,每一次都对子还会不一样。 随即,李师师出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其实李师师也是在说自己的处境,虽然按说今夜之后她便是夜夜不空了,但是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她像这样吗?也不想,但是她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王伦挥毫:\"逍遥远道迷途返\"。 这对子,内含玄机,李师师的对子,字字的偏旁都是统一的,所以王伦的对子也需要是一样,而现在王伦对的对子不仅字字偏旁统一,更暗讽李师师处境。 王伦是在点她,如果想要改变命运,自己肯定是要想办法自救的。 李师师含羞再出\"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王伦对\"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公子又过了一关……” “妙绝,妙绝,这对子,厉害!” 在场众人不乏饱学之士,但是也未必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连高衙内在那边也是非常惊讶的,王伦还真是让他意外。 而李师师更芳心暗震,她感觉王伦似乎是非常懂她,明白她的心思,而且现在王伦已经过了三关了,看来今天自己大概率也要委身于他了。 想到这里,李师师玉指轻叩檀香案,四盏琉璃灯映着案上洒金笺:\"公子高才,最后一关,请王公子以''知音''为题,格律填词。\" 说着将鎏金沙漏倒转,细沙簌簌如催命符落下,这一下可是为了计时,时间到了,做不出来也是不行的。 但是,说实话,李师师还真的希望王伦能行…… 王伦忽将狼毫掷地,扯过半幅鲛绡帐,蘸着胭脂汁挥毫——正是辛稼轩公百年后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伦笔走龙蛇,说道最后面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还看向了李师师。 这一句配合王伦的动作,对于李师师的杀伤力简直是非常之大的,直接让李师师承受不住,羞红了脸颊。 “真是,真是百年罕见,这御香楼的两个花魁都要被他抱去了!” 在场众人都已经纷纷叫喊了起来。 “公子……师师是你的人了……” 李师师这边红着脸,就被老鸨子带走了,因为现在这一首词可是完全的碾压局。 这首词一出,李师师根本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啊! 别人也超不过这个啊! “哎呦,这小子还真行啊!” 这边王伦把四关给破了,高衙内可是比王伦更高兴! 王伦这边唤来了老鸨子,老鸨子说已经把那李师师和赵元奴都给送到了一间房里面,就等着去呢。 于是,王伦叫她悄悄的把高衙内从后面引上楼去,自己从正面上楼,叫外面的人不起疑,至于那“青草蛇”李四,则是按照王伦之前的指示,跑到了后面找孙安去了。 这边高衙内和王伦上了楼,正要进门之前,王伦告诉老鸨子,“衙内要进去,自然是要尽兴,动静可能是大一些,但也是尽兴吗,妈妈可是……” 王伦说到这里,老鸨子呵呵一笑道,“老身自然是明白,不会搅扰,这就走……” 说罢,那老鸨子就下楼走了。 “衙内,请吧!” 王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衙内顶着笑脸,疯狂的吞咽着口水,直接推门而进。 结果,当他推开门之后,迎面就被藏在房间里的赵元奴一板凳砸晕了。 高衙内昏迷之后,往后便倒,王伦立刻扶住,没让他倒地发出声音,立刻把人给拖了进去,赶紧给门关上了。 进了房间之后,王伦就发现,李师师被那赵元奴用床单撕成了布条,绑了起来,直接给嘴都堵上了。 “下手够利索,她你怎么绑上了?” 王伦问道。 “不绑上,她又喊又叫,还能成事吗?快把这高衙内给扔下去吧!” 赵元奴这边急着想要跑,而就在此时,李师师把嘴里的布条给吐出来了,质问道,“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要绑了当朝高太尉义子?” 李师师现在脑子很懵,但是也清楚他们现在干的这是杀头的买卖。 “好妹妹,我们要做什么,你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出声,我便杀了你吧!” 赵元奴呵呵的走到了床边,把一柄匕首贴在了李师师的俏脸上。 “可……你们截走了他,我怎么办,岂不是会连累我……公子,你要是非把高衙内带走,也把我带走吧……” 李师师的话,确实让王伦有些意外,但是李师师的话他也能理解,毕竟,对于李师师来说,他们把这高衙内绑走了,她也是根本没办法脱离关系的。 活着最重要,起码李师师如果离开这里,这件事被发现了她也能活着。 “这……” 王伦思考了一下,确实,李师师不像是赵元奴,完全是弱不禁风的女人,要是把她带上,可是个累赘。 但是,王伦又转念一想,确实,带着她有点麻烦,但是起码还是能够杜绝一点隐患的,毕竟整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其了,不把她带走,万一被她告诉了旁人事情经过,也就不好办了。 “好,带上你可以,但你要是喊人我可不留情了!” 王伦这边说着,就把窗户推开了,往下看了一眼,“屠龙手””孙安和“青草蛇”李四也已经到了下面等待。 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把高衙内四肢绑上,嘴巴堵上了,随即给扔了下去。 “屠龙手”孙安纵身一跃,便已经将高衙内接住了,这对于他倒是不算什么。 “青草蛇”李四则是从旁边抽出来了一条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麻袋,兜头直接就把高衙内给装进去了。 赵元奴也从上面一跃而下,孙安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见王伦没有说什么,就没有询问。 “抱住我!” 王伦把李师师给抱了起来,直接抱起李师师跳下楼去,下面是御香楼后面的牲口棚子,他落在草料堆上,得到了缓冲,也没什么事情。 “孙安,李四,扛起那高衙内,翻墙出去!” 王伦一指挥,他们就开始了行动,这御香楼后院墙壁并不算高,以他们的身手,运送两个人过去倒并不算是难事。 而今天花魁大会,御香楼里面的大大小小的人都在前面忙活,后院儿安静的很,根本没有其他人。 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已经出了御香楼,进入了后巷之中,只有王伦把李师师弄出去稍微费了点劲而已。 “你现在想去哪里?” 王伦询问起赵元奴来,赵元奴思索片刻道,“找一处没人知道我的地方,不然大金国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也不能去朝廷势力能够达到的地方,不然他们也会来找我啊……” “那你跟我走吧,我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山上是王法管辖不到之地,至于金人也上不来的!” 王伦打趣道。 “强盗?你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别说笑了,以你的文武双全,当强盗岂不是屈才了?” 赵元奴听了,只以为这王伦在说笑话,之际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并不是,不信你问问他们两个,我们是不是强盗?” 第26章 阴差阳错,引风波 “当然,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侠盗也!” “屠龙手”孙安半打趣的说起来。 李师师咬紧嘴唇道,“强盗也认了,我只有这样柔弱的一个身子,自己一人怎么能活的下去,我跟你走!” 毕竟,李师师这么多年在这御香楼学的是以色侍人的活计,要么就是没完没了的换男人,要么就是认准了一个男人,跟着他走到底,选择不多。 现在她也算是背上了天大的官司,跟着王伦走,起码还有个庇护。 她可太知道那些朝廷官员的嘴脸了,落进了他们手里,自己还有个活吗? “好,李四,你去弄点泥灰来抹了她们两个的脸蛋,再弄两身男装来给她们穿上,否则太过惹眼,孙安兄弟,扛起那家伙来,走!” 现在,张教头一家已经被“青面兽”杨志和“过街老鼠”张三救出去了,王伦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待着了,于是乎几人趁着夜色,蹲守在了城门边上。 东京城夜里不开城门,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城。 次日一早,城门刚一开,王伦一伙就立即出城,至于那高衙内,被王伦给藏在了马车里,塞了几个银子给守城门的参将过关,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这样顺顺利利的。 要不说宋朝到了这会儿非亡不可了那呢,首都东京城的城门防务,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使银子就能随便过关,可见这大宋朝已经腐败成了什么样子。 上行而下效,概莫如是乎,已经是烂透了。 几人驾车直接到了安仁村,林冲一家和闻焕章、杨志、张三等人早就在此等候着。 “王寨主,咦,这二位是……” 杨志见王伦回来,主动迎了上去,结果从马车里面又下来了两个绝色女子。 “此次去活捉那高衙内,全赖这二位姑娘相助,她们也因此犯了官司,只能和我们一起回梁山一避了。” 王伦的这番解释,“青面兽”杨志也就听了个大概,他的侧重点是在于王伦已经成功的活捉了高衙内,他在高俅那里受的气,他可是想全数奉还在这高衙内身上。 而闻焕章在旁边眯着眼看着李师师和赵元奴这两个绝色美人,点了点头。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非常明白,这两女既然能够跟随王伦一起出城,还要去水泊梁山避难,想来日后必然会和王伦有上一段情缘,这得当做压寨夫人看待。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作为军师,还是要干点正事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说道,“寨主,这两日在此等待寨主,我还劝说了我一位朋友一同上山。” 闻焕章说罢,把身子往旁边一让,展现出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来。 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书生模样,见了王伦,行了一礼。 “这位是李若水,原名若冰,字清卿,在太学读书,今年新及第的进士,因多次上书皇帝,深中时病,条陈兴国治邦良策而被奸党排斥,近日因为弹劾朱勔在江南花石纲害民,被奸党诬陷,革了功名,投奔我处暂住,我便招他一起上山。” 这个李若水王伦前世就知道,那是个大忠臣,在靖康之耻中,其刚烈不屈,获得了“南朝一人”之美誉。 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走,李若水也在其列,他眼见着金人欺凌二帝,变怒骂金人,金人先是破开李若水的嘴唇割下舌头,后又挖出他的怒目,断去他的手指,眼见李若水依然不肯屈服,仍然口齿不清的怒骂敌人,甚至扑上去撕咬爹,金人最终将他凌迟处死,李若水死时年仅三十五岁,堪称壮烈。 要是这样的忠臣多一些,也许大宋朝也不会亡。 王伦也很高兴,但也不解的问道,“以清卿先生高才,为何肯屈尊我们梁山泊啊?” 李若水淡然一笑道,“儒者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我若是在庙堂之上,若得势,虽一念可救万人,或一念而害万人,但终究我走不得那条污浊路,与其如此,不如真真实实在江湖上以自己之力,救些百姓,即便寥寥数人,也不枉了。” 李若水还补充了一句,“况且,闻焕章先生认定的人,我信得过!” 王伦听了李若水但话,不由得感叹道,“先生以天下为己任,王伦甚为感佩啊,先生若在梁山上见到王伦所行不值得追随,王伦恭送先生另去他处!” 李若水听闻,笑道,“王寨主不怕我真走了吗?” “只怕先生走不掉,因为我王伦绝对可折服先生!” 王伦颇有自信的讲道。 “好气概!” 李若水对王伦的这番话也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来。 “嫂嫂,你可识得此人吗?” 这边,王伦让“屠龙手”孙安把那高衙内直接从袋子里面给倒了出去。 “啊?” 看着突然就滚出了麻袋的高衙内,林娘子当时就被吓得闪在一边。 “呜呜呜!” 而高衙内虽然嘴被堵上了,但是眼睛还好使,在看到了林娘子的那一刻,就开始用力的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他想让林娘子救他。 “这……这……” 张教头则是惊得面如土色,本来他们父女跑了,还不算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毕竟林冲被诬陷犯罪归诬陷犯罪,还是祸不及家人的,他们跑了高俅也追捕不了他们。 但是,现在王伦直接就把高衙内给绑了过来,这事儿可就大了。 “老人家,你们家破人亡,不就是他和那高俅老贼的好手笔吗?怎么?我把他捉来给林教头报仇,不应该?” 王伦反问道。 张教头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只要高俅和高衙内父子还活着,他们父女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张教头一脚恶狠狠的朝着躺在地上的高衙内踢去,踢得那高衙内闷哼一声。 张教头也是个武人出身,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你这畜生!” “好了,老人家,我等现在要快些回水泊梁山了,高衙内在东京城内失踪,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若是高俅得知此事,必然天罗地网一般的在城内搜寻,不光如此,也会往城外搜索。” “所言有理,那还是速速回去吧!” 于是,王伦等人迅速上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水泊梁山赶去,只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京畿路。 而在那东京城御香楼内,陪伴“花花太岁”高衙内前往御香楼参与花魁大会的跟班此时已经在这里熬了一宿了。 昨天高衙内被王伦带去吃肉,他做跟班的只能在这里等着,结果现在等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有见到高衙内出来。 这跟班的感觉有一丝不对,就算是他高衙内夜御两女,这会儿也该起来了! 于是乎,这跟班直接找到了老鸨子去叫高衙内,结果到地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高衙内?人早都不知所踪了! 跟班的慌了,老鸨子也慌了,跟班的立刻就去殿帅府报告高衙内去了,而那老鸨子则是不知所措,两颗摇钱树都没了,更何况赵元奴的身份还不一般,她根本没办法和陈宗善交代。 这下好了,这当朝的太尉,一夜之间这老鸨子得罪了两个。 那高俅老贼得知此事之后,也不管那御香楼是陈宗善的产业了,当即带着人就来到了御香楼。 “我问你,是不是你伙同那两个婊子和那男人把我义子弄走了?” 高俅非常气氛,老鸨子大喊无辜,“高太尉啊,您哪里听说过老鸨子帮窑姐逃跑的,这不是我干的啊,我哪里知道哪里敢对衙内起心思啊……” “太尉,现在重在找人,不如问一下这几个最后接触衙内之人的外貌,画影图形,在东京城内外搜查?” 旁边的一个虞侯建议起来。 “好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动我高俅的义子!” 高俅心里也在盘算这位,寻常的小毛贼应该不敢这么干,虽说这高衙内在东京城里面为非作歹已久,但是因为高俅是他背后的保护伞这一原因,都没人敢动他。 而敢动高衙内的人,在高俅想来,应该是奔着他自己来的,动高衙内,是给他示威。 而且,敢这么做的人,一定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高俅自己,还得是他的死对头。 这样看来,这个范围就不是非常大了,整个宋朝的朝廷里面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 在朝廷里面,和高俅势力差不多的本来就不多,四大奸臣首先就被排除了,他们都是一党,完全没必要怎么做。 剩下的,还得是高俅对头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人了,老太师韩忠彦。 韩忠彦,此人可是三朝元老,朝廷里面的忠良魁首,家世显赫,乃是魏郡王韩琦的长子,举进士出身,历官开封府判官、知瀛州、给事中、礼部尚书等职,宋徽宗即位,以吏部尚书,召拜门下侍郎。逾月,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 这位老爷子可谓是威名赫赫,威震朝野,就是四大奸臣也不敢小觑,他还有个侄子,乃是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此人使一枝方天画戟,武功盖世,原着里征讨梁山时与梁山大将“双鞭”呼延灼大战近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韩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都有出他门下,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与他们奸臣一党势不两立。 所以,高俅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了他身上,实际上,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复杂,不涉及到什么党派之争。 纯粹就是王伦来帮助林冲把仇人抓回去报仇了,但是高俅根本没办法想象到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居然敢千里迢迢跑到大宋首都东京城,把他一个权倾朝野到当朝太尉干儿子绑走了。 所以,他只想到了韩忠彦,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高俅这个地位,他想到能够对他出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百姓,这就一个“惯性思维”。 高俅思量到了此处,心说这事儿要是韩忠彦干的,那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是要警告高俅他们收敛点,第二个很可能就是要向奸臣一党下死手了。 想到这里,高俅也有点儿后怕,因为按照这样来看,万一韩忠彦真准备把他们这些家伙的势力从朝堂上一扫而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他们四大奸臣近年来的势力因为皇帝的缘故增长的很快,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手下的人也都大多数是奸臣一党,能办事有能力,能办正事的人着实不多。 老太师韩忠彦那边就不一样了,韩忠彦的一党里面,分几个部分,一个是他老人家的门生故吏,数量庞大,都能为韩忠彦冲锋陷阵,文臣和武将都有。 其次就是清流们,韩忠彦掌握着朝廷上的那些清流,何为清流?就是那些言官御史,各类自恃清高的士大夫的统称总和,他们评议时政,上疏言事,弹劾大臣,指斥宦官,对外反对列强蚕食,对内主张整饬纪纲,自持清高,喜好空谈。 在宋朝这个士大夫与皇权共治天下的时代,这样的力量实在是不可小觑,他们经常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说实话,高俅都怕他们。 第三种则是忠臣,奸臣们的后台是皇帝,忠臣们天天和他们这些奸臣对着干,自然是也要有个强力的后台了。 而韩忠彦就是他们忠臣的后台,这些忠臣们对于高俅等奸臣那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他们也都是在朝廷里面的中流砥柱,真正做实事的人。 这三波人真的给奸臣们集体发难,那问题还真挺严重的。 所以,高俅权衡利弊,似乎真的闻到了一丝比较危险的气味,直接就放弃了寻找高衙内的行动,先回去准备找蔡京、童贯、杨戬和其他的奸臣去商议去了。 他既然看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要提前下手了,要不然非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想得到,王伦的行为阴差阳错的就这么在朝廷上引发了一次连锁反应,导致了这一结果。 而李寒笑等人自过了黄河,正在向着山东地面上而去。 走了两日,王伦见前方出现一村镇,见镇上有挂酒幌子的,便决定在此先吃点东西再赶路。 刚一进村,几人就见村口处围拢了不少人,齐声喝彩。 “杨制使,看看去?” 王伦和杨志打马向前,凑到近前去,但见那众人围着一个用石灰粉画成的“摔跤场”,中间有两条大汉,正在圈子里面“相扑”。 说白了,就是摔跤。 只不过,这其中一个魁梧大汉被铁链锁住了手脚,被四条锁链锁在了旁边一个木桩上,因为四肢被锁住,所以他的移动距离和攻击距离都受铁链长度限制,每次只能出半拳半脚,也无法追击敌人。 和他相扑的那人明显是发现了他这个致命的弱点,站在那大汉的攻击距离范围之外,迅速打那大汉一拳,随即后撤,他打的着大汉,大汉却碰不到他! “绑着打!太不公平了!” “青面兽”杨志不由得为那大汉鸣起不平来。 “此人绝对善于相扑,绝不会没有反制之法,看!” 王伦观察仔细,指着那大汉的双耳,赫然是一对儿“饺子耳”。 后世的摔跤手们大多都是这种耳朵,是因为耳廓皮肤和软骨间出血,形成血块残留,纤维化变形的产物,不是摔跤场上的老手,时不会有的。 果然如王伦所说,那大汉挨了三五拳后,对手还想故技重施,却被那大汉一招擒拿手抓住了他双手手腕。 随即,大汉往后一倒,用身体的重力把敌人瞬间拉近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双腿屈膝在胸前一踢,一个“兔子蹬鹰”,直接把对手踢出圈去,不省人事! “彩!” 王伦、杨志,以及旁观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而那条大汉则是抱拳拱手,大声道,“诸位请了,在下焦挺,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人称没面目,今番在贵宝地请教各路高手,只要有人能在这圈内将在下打败,再下便输十两银子,若是有人胜了在下,便把十五两银子奉上,大伙做个见证!” 王伦知道此人,梁山好汉之一,“没面目”焦挺,梁山泊上和“浪子”燕青一样的相扑高手,摔李逵这样的狗熊选手只需三拳两脚,这真的拳脚高手! 这也是人才啊,得招揽,于是王伦就对杨志说道,“杨制使,有没有兴趣上去与他斗上一斗?” 杨志早就看得跃跃欲试,但也看得出来,自己可能不是对手,此时直接答道,“看他身手,确实是个相扑高手,说他独步天下都不为过,若是相扑,未必是对手!” 杨志知道,要是生死相搏,自己能轻松杀他,但是相扑是有规则的,术业有专攻,在相扑规则的约束之下,自己怕打不赢。 “我们日后占山为王,身边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杨制使不上,我倒是想试试,咱把银子都拿出来,和他赌上一回,赢了银子全给他,输了,让他跟咱们走,如何?” 第27章 一磋较技,不亦乐乎 “王寨主不可,这人的相扑恐怕当世少有对手,你的武艺自然是好的,然则隔行如隔山,你去于他对战,万一……” “青面兽”杨志连忙阻拦起来,他虽然不擅长相扑,但是看得出好坏,看得出这个人的水平。 这“没面目”焦挺的相扑技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毫不过分,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也是随便三两下就把“黑旋风”李逵摔得满地滚的人物,确实在空手格斗上不好对付他。 “杨制使,我若是没有把握,哪里敢去?” 王伦向着杨志会心一笑,杨志方才知道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阻拦王伦。 于是乎,王伦拿起两块大银子,就这样走上场去,那“没面目”焦挺见王伦拿着银子前来,还以为是看他打得好,直接过来给赏银的,于是开口道,“承情承情,但在下不是卖艺的,这钱万不能收啊!” 王伦不由得一笑,“是了,在下也知道你不是卖艺的人,是真高手,故此拿这些银两,想来与尊驾较量一番,赢了,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王伦一边说,一边把银子扔到了场边。 “没面目”焦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伦的身板,见他个子虽说不矮,可是这身材实在算不得壮硕,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恐怕都禁不起自己一摔。 于是乎,“没面目”焦挺抱拳拒绝,倒也客气,“这位先生,在下开的是相扑场子,需会相扑的人来切磋切磋,看着阁下不像是会相扑的人,还是请回吧!” 王伦笑而不语,而是信步走到了那根绑住“没面目”焦挺手臂的铁链后面,摆弄?起铁链来,弄得其“哗啦”作响。 “兄弟如此本事,绑着这东西如何施展,我也是习武之人,只想与阁下切磋一场,还请成全!” 说罢,王伦忽然抽出腰间的巨阙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把那铁链给齐齐砍断了。 “没面目”焦挺只是感觉绑住自己的铁链一震,随即整个身体也就挣脱了束缚。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王伦,这可是劈铁链,此人出手如电,而且宝剑能够砍铜剁铁,如斩豆腐,其实力不俗。 小看他了! “没面目”焦挺此时心中惊道。 “怎样,这一手可够与阁下过招的?” 王伦一边收了巨阙剑,一边把巨阙剑扔给了场外观战的“青面兽”杨志,扎住了衣服下摆,准备迎战了。 “没面目”焦挺点了点头,颇为赞许的说着,“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阁下好武艺,好,就比一场!” “且慢!” 王伦却在此时此刻叫停,旁人还以为是他怕了,纷纷发出了一阵嘘声。 “怎么?又不打了?” “没面目”焦挺眉头微皱,询问起来。 “不是不打,说明白了再打!” 王伦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场外的银子道,“我要是输给了你,这些银子也都是你的了,可你要是输给了我,该如何?输给我些什么?” “这……”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还真没想过,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输啊。 “好,那我提个要求,你要是输给我,我不要你的金,也不要你的银,我只要你这个人跟我走,以后你这人归我!” 王伦指了指焦挺。 “怎么?你是做什么的,让我去当看家护院的武师,还是跟班的保镖?” “没面目”焦挺有些不屑一顾,心说自己也不是签卖身契,还卖给你怎么样? “不,这些配不上你的一身本事,我是叫你去替天行道,和我一起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伦此话一出,轮到“没面目”焦挺懵逼了。 焦挺他倒不是听不懂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没办法通过这话来判断王伦的准确身份。 你丫究竟是干什么的?话说这么大? 而王伦这番话也引起了围观人群的讨论。 有个孩子在旁边问自己老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爹倒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便在一旁解释起来,“他后面这四句话乃是着名的横渠四句,出自横渠先生张载《横渠语录》,原文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爹,啥意思啊?” “意思便是天地以生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当然,虽然他爹在这里说了这么大一堆,以一个孩子的领悟能力,那还是不太可能明白的,于是那孩子半知不解的问道,“爹,你说的我听不懂,那那个……替天行道是啥意思?” “应该是说……代替上天在人世间主持公道之意吧……” 这对父子之间是谈话,那“没面目”焦挺也都听进了耳朵里面,也引起了他自己内心的极大震撼。 原本他还听不太懂,但是这位父亲一解释,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这人是什么身份,口气那么大? “没面目”焦挺又打量了一下王伦的样子,白面书生,身穿的是绫罗绸缎,刚刚身带宝剑,场子外面还有一个青脸的大汉等待,像是个护卫。 难不成这人是个朝廷官员? 也对啊,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乱七八糟的,关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什么事儿,明显才是官员才该干的事儿。 这人肯定是个官儿,看上自己这身本事了,所以想要收下自己。 那可是有前途的好事儿啊! 说实话,现在的“没面目”焦挺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江湖之中乱撞乱窜,没有一个栖身之所。 他这人,人称“没面目”,不会做人,做人做事都不讲情面,所以即便是他想要落草为寇,都没有山头肯容纳他。 如果王伦真是个官儿的话,自己跟随他,也算是目前焦挺能够为自己所找到的最好的一个出路了。 想到这里,焦挺便说道,“好,赌便赌了,输了我跟你走!” “没面目”焦挺把身上的铁链拆卸了,看着王伦走进场子里面,心说这人要去除他身上的铁链,估计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实本领究竟如何,所以让他放开了打。 不过,“没面目”焦挺心说这人要是个官员的话,万一把他打重了,估计是让他面上不好看的,都是习武之人,他略微显示一点手段,让他不敢小觑自己,随即认输,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面目”焦挺认为王伦是官员的情况之下,想要跟着王伦讨个前程,要是他知道王伦是土匪,估计他可就得多想想思量思量了。 “请!” 焦挺扎紧马步,做了个“童子拜佛”式,以逸待劳,并不准备先进攻,而是准备探一探王伦的虚实。 之前见王伦动剑,剑法当真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请!” 王伦随即也摆了个陈式太极拳“白鹤亮翅”的路子,亮了个相。 他深知“没面目”焦挺虽然在整本《水浒传》里面,持械战斗力不行,但是空手战斗力非同小可,也不敢托大。 “没面目”焦挺的眸子在秋阳下泛着冷光,别看他之前还满脸是笑但是当他迈入相扑场之后,周身的气势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 王伦垂手而立,长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焦挺铁塔般的身躯在地面投下阴影,右腕残留的半截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擂台四周的蝉鸣突然沉寂。 焦挺右脚突然前踏半步,震得四周地上砂砾簌簌震颤,王伦瞳孔微缩——这看似寻常的踏步,竟暗含\"地趟门\"的震地桩功。 只怕焦挺这下盘功夫已经练得不动如山! 未及细想,焦挺左臂已如巨蟒出洞,五指箕张扣向王伦右肩。 王伦本能地沉肩卸力,却见那蒲扇般的手掌中途变招,食指中指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要穴。 \"竟是锁喉擒拿手!\" 王伦心头剧震,心说这“没面目”焦挺可不光是会相扑,拳法擒拿,桩功等只怕也是俱佳,不好对付! 王伦脖颈后仰的瞬间,焦挺粗壮的左腿已如攻城槌横扫下盘。 三重杀招环环相扣,围观人群爆出惊呼。 焦挺这是要显示自己的本领,故此上来就是猛招,展现实力。 观战“青面兽”杨志手中巨阙剑剑鞘不觉被他捏出裂响,他可是替王伦捏了把汗啊! 他此刻才惊觉,方才焦挺与众人相扑时,竟连三成实力都未使出,把铁链的束缚从他身上除去,只怕是把老虎放出了笼子一般! 王伦举起双臂硬抗了一下,结果这个人直接倒下,差点飞出去,双臂直接酸麻,怕是直接要青紫肿胀! 这具身体还是欠练啊…… 王伦后背着地的刹那,突然以掌拍地,腰身如陀螺急旋。 焦挺志在必得的第二腿擦着发梢掠过,劲风刮得王伦脸颊生疼。 王伦明白,和焦挺硬碰硬只怕是自取灭亡,得换游斗或者以柔克刚法路子,才有胜算。 说实话,两辈子了,王伦在徒手格斗上还没有见过如此高手,他那颗好胜之心也被挑起来了。 刚才他躲避的这招,是巴西战舞里面的\"旋风地堂\"险之又险,王伦后背衣衫已被碎石划破,却借着旋转之势腾空而起,双腿如蝎尾倒钩,直取焦挺太阳穴。 焦挺独目精光暴涨,他征战相扑场二十年,无往不利,何曾见过这般诡谲腿法? 焦挺以双臂交叉,硬接王伦这一招重击,脚下黄土地都\"咔\"地踩得裂开蛛网纹。 剧痛自小臂传来,焦挺却咧嘴狞笑——这书生到底力弱,若是旁人挨上这腿,此刻怕已颅骨碎裂。 “果然不俗,看来要在他面前显示本事,得动真格的!” 焦挺心中暗想着。 王伦也发现出来,似乎这些后世的打法,焦挺不太了解。 那就拿这种招数专门来揍他! \"着!\" “没面目”焦挺暴喝如雷,右掌抓住王伦尚未收回的脚踝,左臂铁链如毒龙甩尾横扫腰际。 王伦只觉脚踝似被铁箍锁住,危急间腰肢竟如无骨般对折,拳头擦着鼻尖掠过,他差点把自己的腰拧断了。 这招柔术的\"蟒蛇折身\"看得焦挺心头狂跳,手上劲力不由稍懈。 说实话,要是王伦前世的身体,还能勉强做得到,毕竟练过,现在这具身体,做出这个动作,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王伦趁机抽腿,后翻落地时踉跄半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方才若是慢得半分,此刻已成残废。 现在腰还嘎吱作响,万一稍有不慎,高位截瘫可不是闹着玩的。 焦挺独目微眯,忽然察觉这书生呼吸已乱——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身子,怎经得起这般消磨? 焦挺双掌直接握在一起,心说他已经撑不下去了,再展现下本事,自己也就该投降了。 于是乎,他声若洪钟大喊:\"且吃我的这招''泰山崩''!\" 话音未落,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凌空跃起接近??丈,双膝并拢如重锤砸落。 王伦眼前一黑,这记杀招笼罩自己全身,简直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团身侧滚,直接侧方位一招八极拳铁山靠顶心肘,直取其胸口膻中穴,膻中穴,就是36个“死穴”之一,也是气门所在。 \"砰!\" 焦挺双膝将黄土地砸出深坑,胸口却传来钻心刺痛。 这招虽然说是八极拳的铁山靠,但是攻击穴道源自后世李小龙的截拳道理念,王伦肘部已是一片淤紫,焦挺更是单膝跪地,独目充血。 围观众人只见书生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随即就是踉跄的后退,而焦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刚还颇有气势的飞身攻击,结果此时此刻就变了个样,直接开始跪地喘息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竟不知方才电光石火间已换了生死,只有“青面兽”杨志暗自称奇。 第28章 愿赌服输,同行 \"好……好个肘击!\" “没面目”焦挺单膝跪地,吐出口中血沫,两只眼睛都被打红了。 说实话,刚刚王伦那一招直接就把他打得有些红了眼睛,他的理智有些丧失了。 因为这招真的能打败他。 若是为了换取一个前程,“没面目”焦挺他可以装输,因为毕竟不是真输,他心里头还过得去。 可是,王伦很有可能让他真输,所以他也不会再留手了,他们焦家祖传三代相扑为生,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能在他这里出了个意外啊! 于是乎,焦挺猛然起身,施展一通快拳,奔雷快手,直击王伦。 王伦一打眼一看,就知道“没面目”焦挺使的是少林寺绝学龙爪手,擒拿功夫里面的佼佼者,要是被他抓中了,以这焦挺的摔跤实力,自己必死无疑。 故而王伦不退反进,矮身突入其攻击盲区,焦挺冷笑变招,鲁智深中途回卷,却见书生如灵猫踏雪,身子一个“乌龙绞柱”,半空中盘旋而上。 焦挺只觉手腕剧震,王伦双足已绞住他持链的右臂,腰身扭转间,巴西柔术的十字固骤然成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响起,焦挺独目暴突,左手死死扣住地面石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忽然想起幼年学艺时,师父说过相扑至理:\"宁可断骨,不可坠地。\" 但此刻右臂传来的剧痛,竟比当年学艺时打断肋骨还要钻心。 \"认输吧。\" 王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气息喷在焦挺后颈,他不知道这一招在宋朝有没有类似的招数可以做得到,但是他清楚,这一招只要是用全了,基本没有办法破解。 \"这招若再加三分力……你必败无疑……\" 王伦话音未落,焦挺突然以头抢地,青石板上绽开血花,他在使劲的挣脱。 王伦惊愕松劲的瞬间,焦挺左肘如毒蝎摆尾,直击肋下章门穴! \"砰!\" 两人同时滚出丈余,这一招王伦始料未及直接中招受伤,王伦嘴角溢血,虽然他及时闪身提气,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相比之下,焦挺的状况就更惨,两人分开之际,王伦折断了他的右臂,焦挺右臂软垂,却挣扎着用左手撑地起身。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杨志手中的剑已出鞘一丝,在秋阳下泛着寒光。 要是焦挺还要打,杨志已经准备上去救人了。 \"好个''壮士断腕''。\" 王伦拭去嘴角血迹,忽然轻笑,\"可惜……败了就是败了……\" 话音未落,他鬼魅般闪至焦挺左侧,受伤的右臂竟如无骨柳枝,绕过焦挺格挡的左臂,二指精准扣住腋下极泉穴。 焦挺顿觉半身酸麻,还未及反应,王伦左膝已顶住他后腰,形意拳\"老猿挂印\"配合柔术地面技,将焦挺死死压在地面。 \"这是……什么招数?\" “没面目”焦挺独目圆睁,他分明感觉到王伦的劲力忽刚忽柔,竟能透过肌肉直击经脉。 书生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后心,只要暗劲一吐……怕是…… 但是,王伦却没有那么做,直接一招把他被卸掉关节的右臂给接了回去。 \"兄弟,承让了。\" 王伦忽然收劲后跃,从怀中掏出跌打损伤药,直接抛给焦挺。 \"方才锁你极泉穴时,是用了以柔克刚的路子……\" 王伦说着,五指虚握成爪,空中竟响起细微气爆。 焦挺目光骤缩,这等打法,平生未见,输的不冤啊…… 王伦也明白,自己这是用后世的招数打了他“没面目”焦挺一个措手不及,要是下回再用同样的招数和他打,你别看他只是见过一次,一定就有办法破解了…… “没面目”焦挺盯着自己扭曲的右腕,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震得旁边槐树落叶纷飞,惊起一群寒鸦。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单膝跪地抱拳:\"焦挺行走江湖三十载,自以为相扑之术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方知武学之道浩如烟海!\" 王伦伸手相扶时,说道,\"怎样,赌约可还作数?你若想学,日后我可以教你啊……” 而焦挺却并没有起来,而是小声询问道,“尊驾到底是谁,我自然愿赌服输,也请尊驾告诉真实身份。” “没面目”焦挺之前认为王伦是个官员,但是现在交了一回手,他有感觉不对劲。 王伦身上,好像还有一股江湖气,这个可是普通官员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王伦听了一笑,悄悄贴近了“没面目”焦挺的耳朵,以只能叫他听见的细微声音开口道,“现在水泊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可愿意随我上山?” 话音刚落,那“没面目”焦挺身子就为之一颤。 他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是王伦。 作为占山为王的一方首领,王伦自然在江湖里是有名的,“没面目”焦挺奔走江湖,自然是听说过的。 当然,听说过的名声,还是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抠门小气的名声…… 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说他焦挺之前在江湖上,基本上没听过王伦一句好话,但是现在他也挺佩服王伦的。 毕竟,王伦这身手实实在在的把他打败了,这足以证明,王伦是有大本事的,根本就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么不堪啊。 焦挺惨然一笑,心说自己命运也算是真不济了,本以为能跟随个官,混个前程,闹了半天,居然要去山上当土匪。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又不是没有想去当土匪的念头,只是没人愿意收留自己罢了,自己这样的人,官场上谁会收留自己啊,不是痴人说梦吗。 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能上梁山泊,凭着自己的本事,大小座把交椅是没问题的,也强过在江湖里面东游西逛…… 想到此处,焦挺直接跪拜在地,拱手向王伦行礼,口中说道,“愿意随哥哥而去。” “好好好,请起请起,既然如此,便都是兄弟了,跟我去吃酒。” 说罢,王伦便拉着焦挺,会和了杨志,走到了镇上一间酒肆,孙安、林娘子一家早就在此处点好了酒菜,在包间雅座里面,正等着王伦他们回来一块儿吃饭。 “哥哥,这位是……” 孙安见王伦灰头土脸的领回来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焦挺,还不认识,于是发问起来。 “好,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也无妨,这位是我新收的兄弟,‘没面目’焦挺,三代相扑为生,相扑天下无双无对!” 王伦直接把焦挺介绍给了众人,焦挺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刚刚便败给了王大哥。” “焦挺兄弟,我来介绍,这位青脸汉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青面兽’杨志,杨家将将门之后,也是我们梁山兄弟!” 焦挺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早就听闻杨制使的大名,没想到杨制使也在梁山泊入伙!” 杨志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王伦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屠龙手’孙安兄弟,也是我们梁山兄弟,这位是‘轰天雷’凌振兄弟,大宋第一炮手,那些一众,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等人。” 焦挺逐一抱拳见过,现在轮到了张教头和林娘子,王伦介绍道,“这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丈人张教头,这位则是林教头的妻子。” “见过老丈,见过嫂嫂,久闻林教头乃是御拳馆天下教师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的高足,既然他在梁山之上,日后小可便可多多于林教头讨教了!” 焦挺知道,要论当下武学的大宗师人物,当属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为罪,可惜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能见见他的徒弟,学上那么一两招,也是受益无穷了。 “焦挺兄弟,今日你上了梁山,我们便要和你说说这梁山上的规矩,我们虽占山为王,但不是一般土匪,所行的乃是替天行道的大事,不坑害百姓,而是专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所得之财物,一半归于山寨用度,一半救济穷苦百姓。” 王伦说着,焦挺也很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听到了梁山泊的规矩,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豹子头”林冲和“青面兽”杨志这样的人物也愿意跟随王伦干了。 他行走江湖,年头已经是不短了,自然是清楚,这年头拉杆子上山东人数量不少,大多数都打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幌子,但是实际上手下干的却还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 但王伦所说,自然与这些人不同,占住了道义。 因此,王伦必然发展的要比这些人好得多。 “你的拳脚功夫厉害,我有意让你在山上担任拳脚总教头,教练三军拳脚功夫,但毕竟上阵杀敌,拳脚只是辅助,更多的靠的是兵刃武艺,你的兵器武艺不成,日后我叫林教头多指点你一下。” 王伦清楚,“没面目”焦挺拳脚厉害归厉害,上了战场却没什么用,大伙都穿着盔甲,拳脚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焦挺又没有鲁智深、武松那样的巨大力量,还得练兵器。 “惭愧,惭愧,小弟的兵刃武功实在是太差……”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没面目”焦挺也是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每个人各有所长,这也难免,焦挺兄弟,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你要是想学,孙安的剑法教给你!” “屠龙手”孙安这边话音未落,但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鸡飞狗跳之声,一瞬间,那是大人??,小孩闹,瞬间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 王伦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向外面探看,但见那店小二慌里慌张的大叫道,“诸位客官,快跑吧,那黑风山上的土匪来洗荡村坊了!” 王伦一把抓住此人,询问道,“什么黑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已经吓得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王伦才把这些个零零碎碎的话整合在一起,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在这镇子附近有个黑风山,山上有一群土匪,时常下山来劫掠村镇,今天他们正好下山,杀到了这处村镇里面。 而这些匪徒,和其他匪徒不同,其他的匪徒劫掠杀人,也就是为了钱财。 而这一伙匪徒可不是,他们为首的三个头领,喜爱吃人,经常洗荡村坊,专挑细皮嫩肉的处女和孩子掳掠回去吃了,就是普通人也不放过,专掏人心回去油煎了吃! 王伦问明白了情况,便放开了那店小二,小儿是撒腿就跑啊,生怕跑晚了自己成为刀下鬼。 王伦回头看向杨志几人,开口问道,“几位兄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食人恶魔!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可杀不可留!我的意思,我们弟兄除了这些祸害,杀上山去,剿灭了他们如何!” “嘭!” “屠龙手”孙安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不错,这些畜生已经不是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山上有多少人马,他们下山的这支队伍,以我等的本事,解决不难,只是那山上若是易守难攻……” “青面兽”杨志也想干掉这群王八蛋,但是他毕竟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深通兵法,懂得这些事情,考虑的是战术层面的问题。 “几位哥哥,这个倒是不成问题,要是你们能在镇子里面给我弄到大量的火药,要灭了那座黑风山上的混账们,也是不费劲的……” “轰天雷”凌振此时开口,王伦明白凌振是什么意思,虽然人数上的差距他们不能弥补,但是凌振可以用火药去炸,这可是跨时代的威力! “不错,凌振兄弟说的靠谱,这样,我们先出去料理了那些杀进村镇的混蛋,焦挺兄弟,凌振兄弟,还有你们一众泼皮都留在这里保护林教头一家和两个姑娘,看住了那高衙内!” 王伦边说,边拔出巨阙剑,“杨制使,孙安兄弟,我们去把进镇的畜生全部干掉!” 第29章 该出手时,不迟留 “小娘子,细皮嫩肉,想来真是好吃,桀桀桀……” 此时此刻,在镇上,那黑风山的三当家正纵马疾驰,一把将正在逃跑的一个妙龄女子抓上了马背,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在女子光滑的皮肤上乱摸起来。 “嗯,是处子香气,那就更好吃了!” 那三当家把鼻子揍近女子脖颈,仔细的嗅了嗅,全然不顾女子的挣扎,随即似乎还不太过瘾一样,伸出舌头,狗一样的舔了起来。 “住手!”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那三当家的性质,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持长剑,直取他的秃头。 “嗯?” 那三当家只感觉那人的剑尖上迸发出一股剑芒来,威猛无比,刺得他眼睛生疼,连忙拿起马鞍桥上的铁锤抵挡,把那女子一把扔在地上。 这位三当家号称“笑弥勒”田光,原本是普陀寺里面的一个武僧,有些好武艺,但是为人奸诈,不守清规戒律,最后因为犯了色戒,被本院长老责罚,他怀恨在心,杀死长老,便逃在了江湖上。 后来他机缘巧合碰到了同样在江湖中游荡的一个道人和一个头陀,颇为投缘,于是便一块儿占住了这黑风山占山为王。 后来,那个道士说自己有个什么“益寿延年”之法,说是人乃是万物灵长,乃是先天一炁所组成的,常吃人肉人心,可以修行成功。 虽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三人却因此没少吃人,就拿这“笑弥勒”田光来说吧,他居然还吃人肉上瘾了,真是个畜生! “苍!” 巨阙剑直刺在那铁锤之上,那“笑弥勒”田光一看,吃了一惊,这一剑居然给他的铁锤之上留下了一个深痕。 持剑的人自然是王伦,他这一剑被挡住之后,立刻借力旋转身体,巨阙剑直接挥了出去,劈在了铁锤之上。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这一剑竟然在铁锤上留下了半寸深痕! “宝剑!” 那“笑弥勒”田光看到这把剑的锋锐程度,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口宝剑,于是大喊一声,“小的们,给我过来围攻他,我要他那口宝剑!” 散落在村中的三四十个喽啰立刻朝着王伦围拢过来,王伦不慌不忙,双手卧剑,根本不做理会。 就在这些喽啰围拢过来之时,但见“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从旁边跳进战圈,立即挡住了他们。 “屠龙手”孙安双剑平扫,来了个“横江飞渡”,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直接把一个人拦腰截断。 “青面兽”杨志手中拿的是他们杨家将的家传宝刀,手腕一翻,就是有个漂亮的刀花,一颗人头直接腾空飞起,随即化作西瓜般在地上乱滚。 “还有高手?!” 那“笑弥勒”田光直接被“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展现出来的高超手段给吓傻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在场! “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伦趁机一剑直取“笑弥勒”田光面门,那“笑弥勒”连忙举起手中铁锤抵挡,却不想王伦剑尖飘忽不定,在刺向了铁锤之际,剑尖居然在铁锤上滑过。 随即,这一剑便向下而去,剑刃贴在了铁锤之下的锤柄上。 “苍!” 王伦手一发力,便将那铁锤的锤柄截断! 王伦早就看出来了,这铁锤的锤头是个铁西瓜,自己的巨阙剑就是再锋利,也不可能直接给砍成两半,相反,下面的锤柄可并不坚固。 于是,他声东击西,截断了锤柄,那“笑弥勒”田光也就没有倚仗了! “嘭!” 随着铁锤锤头坠地,那“笑弥勒”田光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死定了。 “杀!” 王伦对这个食人恶魔没有任何的留手,手中的巨阙剑挥出无数的寒光,王伦施展螳螂穿林剑法,剑势起落,步态抑扬,每一剑都尽显大家风范,而且每一剑,都能让这混账身上的一片儿肉飞出去! 一瞬间,那肥胖的“笑弥勒”田光身上血花四溅肉片片飞,便好像是那刑罚里面的凌迟处死之刑法,让犯人在死之前,先饱尝痛苦! “啊!!!!” “笑弥勒”田光此时已经随着一片片的肌肉离体而无力反抗,唯一的力量只能用在了惨叫上,当然这也并没有维持多久,而是很快就随着王伦的一剑封喉,将其的惨叫之声直接抹杀掉了。 至于其余的喽啰,则是交给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前来处理,这俩人对付几十个喽啰,根本不是问题,砍瓜切菜一般,直接一扫而光。 而在他们料理完了这些强盗之后,原本躲藏起来的镇上百姓也都试探着走了出来,那镇长老人哭着就跑到了王伦脚下,一下子就跪下了。 “老人家,为何如此,不必啊!” 王伦见状,伸手去扶,但那老人根本不肯起来,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侠士啊,你们救了我们镇上的人,我们本该感谢你们,可是,可是……这黑风山上还有两个大王,十分的厉害,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三大王死了,必然带人来报仇,到时候我们全镇子的人,必然性命休矣啊……” 王伦点了点头,把老人搀扶起来,安抚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点在下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弟兄们也想除了这些害人的混账,只是这黑风山上的虚实啊!” “山上的虚实,老朽知道啊,只要能够帮我们除了这些强盗,我们镇上的人家家户户愿意出资酬谢壮士!” “不必,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本不是索取财物的手段,老丈还是和我们说说那山上的虚实吧!” 王伦问道。 “好,好!” 那老镇长说罢,便开始说起了那山上的情况。 原来,这山上的大寨主叫做“铁脚头陀”李二僧,法号广惠,乃是曾经少林寺的火工头陀出身,因为其武学天赋很高,所以被少林寺高手传授了他武艺,学了一身横练功夫,能使两口雪花镔铁戒刀,武功高强,特别是腿上的功夫,学得少林寺“八步赶蝉”腿法,轻功和脚下功夫是一绝,故而江湖上称其为“铁脚头陀”。 这人虽然有着一身好武艺,但是却少了些出家人的修行之心,喜好争强好胜,在寺内与少林寺监寺争执,一时兴起,把监寺给杀了,被少林寺追捕,于是便逃到了江湖上游荡。 自此之后,此人彻底是放浪形骸,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凭借着两口戒刀和一双铁脚,他在江湖之中也打出来了不小的名声,不少英雄好汉都死在了他的刀脚之下。 而二寨主则是个道士,人称“飞天蜈蚣”王道人,原本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一个道士,因为受箓时低了同门一等,心怀怨恨,而且山上的师父还不喜欢他,他便觉得自己修道不能有所成,偷了这龙虎山上相传是天师张道陵所传下来的镇山宝剑——雌雄龙虎剑和剑谱逃到了江湖之上,背叛师门了。 到了江湖上,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据说是认为龙虎山他们道貌岸然,便在江湖上修炼各种邪法,什么采阴补阳,烧丹炼汞,包括那吃人的邪修,在江湖上可谓是恶贯满盈。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不好惹的角色,其偷去了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这本就是一口宝剑,而且他还盗走了剑术剑谱。 这剑术可是龙虎山的绝技,他王道人练成了之后,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了,也是横行无忌的角色。 约莫是三四个月之前,这俩人和那“笑弥勒”田光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凑到了一起,然后就在这黑风山上占山为王,然后招收了大概二三百个不法之徒,打家劫舍。 然后,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就提出来了要吃人以图长生的想法,自此之后,这些混账就开始在这黑风山四周见天的抓人,各地的村坊都深受其害。 王伦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王伦也知道,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就是在十字坡“母夜叉”孙二娘那里被麻翻后杀掉的那个头陀,后来他的戒刀和装束也都归了“行者”武松使用,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至于那王道人,原着里他居住于蜈蚣岭坟庵,绰号“飞天蜈蚣”,因善习阴阳,能识风水,留在张太公家中看风水,见了张太公女儿,起了歹心,在张太公家住了三两个月后,把一家子都害了性命,却把张太公女儿强骗在蜈蚣岭坟庵里住,又在别处掳掠道童。 因被经过的武松看见他搂着张太公女儿在窗前看月嬉笑,而连道童一块儿被杀,能和武松交手,实力可谓不俗。 没想到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伤天害理,王伦势必要除掉他们。 “老人家,我们今夜便可上山去除掉了这些强盗,但是需要你们帮忙。” 王伦话音刚落,那镇长立刻表示道,“壮士,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们镇上的人是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绝不含糊!” 这个镇子上的老百姓已经被他们这帮混账给欺负的太狠了,不光是杀人放火,抢劫财物,而且还吃人! “好,老人家,这边有两种东西要准备,其一,乃是火药,给我准备得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再来多少我们也不嫌多。” “火药?” 镇长虽然不知道王伦要火药是要干什么,毕竟火药真正的应用在军事那还是在南宋时期呢,现在的老百姓是根本想象不到火药能有应用在战场上的作用和无与伦比的威力。 但是,王伦既然有了吩咐,他就去准备,黑火药在古代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玩意,正好这镇上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店铺,做这些东西,那必得是常备火药,在他家里随意就有几百斤火药。 就算是不够,那铺子里面也常备硫磺、硝石和木炭,再做一些就是了。 “第二则是我们人数不够,只有我们几个人上去,也难以对付得了这二三百人,你们有些让这些混账自此再无可能坑害你们,也得出些人来,我们一齐”杀了这些混账!” 即便是有火药的帮助,想要无伤干掉黑风山上的二三百人,就靠着王伦他们几个人,有些吃力,闹不好还得有几个带伤的。 毕竟,他们在黑风山上有山寨,有防御工事,守卫必然比攻打要容易一些,占据了地利。 眼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发动群众,直接把镇上年轻力壮的民众发动起来,让他们组成一支自卫队,跟着一起上去打。 他们都被黑风山的山贼欺负的太惨了,甚至很多人还和这些土匪有着深仇大恨,只要王伦振臂一呼,自然是一呼百应的状态。 至于说这战斗力的问题吗……临时组建的镇民战斗力自然是高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们都年轻力壮,对山贼有着咬牙切齿的怨恨,这边便够了,又不是什么专业军队,敢拿起兵器来杀人就行了。 因为黑风山上的土匪也大概率没有什么优秀的战斗力,因为这年头的土匪也都是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上山落草,或者是各种犯了事儿的违法乱纪者投奔上山。 这两者的战斗力也都不高,唯一能够区别于老百姓的则是这些人因为是土匪的缘故,本身都不是守法分子,所以不受法律约束,敢杀人,下手没有顾忌。 相反的,普通老百姓则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们的良民,要守法但是当他们动手的对象变成了不受法律保护的盗贼之时,那些强盗对他们的唯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王伦他们几个几个高手,主要负责围杀掉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其他的交个老百姓。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他们的首领给干掉,王伦估计他们大概率也就跪地求饶了。 第30章 黑风山巧救贵胄 王伦这边与镇上民众准备停当,一应需要之物都已经准备,已经是到了夜里。 这可真是慢不得的,因为这下山劫掠的部队很久都没有回去,自然会引起人怀疑,不能拖得时间太长。 准备好后,王伦叫“没面目”焦挺与众泼皮在镇上留守,看着老人女眷还有那高衙内,他自己 带着杨志、孙安、凌振,率兵直扑黑风山山寨。 当地镇民出精壮男子一百,也都各自手持刀枪兵器跟随。 乘着夜色朦胧之际,王伦等人找来熟悉当地路径的人,走小路摸上山去。 一天之内,此时已经是午夜了,一天之内,只此刻人最无防备,睡下的还未醒,值夜的守了一夜,现在也瞌睡虫发作,最好偷袭。 众人自后山处一杂草丛生的所在上山,一路上荒草及腰,险僻难行,但也能上得山来。 到了山上,王伦看去,但见那黑风山上的山寨规模不大,都被寨栅围住,显然占据时间不长,才盖了二三十间房子。 这样的防御,其实没什么防御能力,月正中天,时正午夜,众匪徒皆在正中大寨之中,估计早就进入了梦乡。 只有大寨之门虚掩着,并没有关死了,只有两个喽啰,半倚着门,睡眼惺忪的在那里和周公聊天呢。 原来这“笑弥勒”田光还有一个好色的毛病,下山劫掠的时候经常去横推力压,眠花宿柳的,所以经常是晚回来,或者是第二天回来。 这边的土匪兵卒都习惯了,所以直接给他留门了,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早都在奈何桥上喝汤呢,倒是便宜了王伦一伙人。 “带弓箭的,否结果了那两人!” 王伦一声令下,杨志连忙答应道,“洒家来结果他们!” 说罢,杨志拿起弓箭来,左手拉满月,右手抱婴孩,“飕飕”两箭,就把那两个瞌睡中的倒霉蛋直接送上了西天。 寨门拿下,难度,0。 王伦带人直接进了内部,里面一个放哨的都没有,估计全在房子里面睡觉呢。 也许是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方圆几十里之内居然会有人敢攻击他们,因而有恃无恐,连哨兵都不多安排几个。 “凌振兄弟,看你的了!” 王伦一挥手,“轰天雷”凌振就带着一群精壮男子,抱着一个个瓦罐凑上前去。 这些瓦罐就是“轰天雷”凌振利用黑火药和火油,在其中掺杂铁片,钉子,铁砂等制造的“土地雷”。 先用火药趁他们睡觉,炸死一批,剩下的就好对付了。 随着一个个瓦罐上的引信被点燃,凌振等人冲到了那些房屋之前,在引信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纷纷发力,把一个个土地雷顺着窗子扔了进去。 瞬间,一个个瓦罐在房子里面炸开,一道道橘红色的火光炸开,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响,把那归林的宿鸟一下子惊得冲天而起,一黑压压的一片聚在山头上。 那些土匪在睡梦之中,半数都是直接被炸死了,还有的幸运一点,没炸死的,那更是生不如死,各种铁砂,陶片给他们身上打得是千疮百孔。 这种伤死是不至于死,难受却是真的难受啊! “杀!” 王伦大喝一声,众人瞬间暴起,趁着硝烟还未散尽,捂住口鼻,冲进屋里,对着那些还没死的敌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砍杀。 却说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与“铁脚头陀”李二僧两人,“铁脚头陀”李二僧作为寨主,此时在山上,但是此时“飞天蜈蚣”王道人并不在这黑风山上。 这王道人生性淫邪,又不知从何处修习来的“采阴补阳”之邪术,日前便下山寻乐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黑风山上突发变故,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声连串响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如此巨响,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还能不醒来吗,原本他喝酒太多,正在宿醉,但被惊醒之后,后闻听得周遭山寨里喊杀声大作,便明白是有敌人来袭。 “不好!” 那李二僧瞬间踢翻桌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抽出两把雪花镔铁戒刀便跳出房门。 到了外面,那李二僧但见外面乱作一团,这也不知是哪里来了一群人,疯狂的杀死他寨中喽啰! “呔!你们是哪里撮鸟!胆敢来我的山上撒野!”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不说话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说话,却被人发现。 “屠龙手”孙安听见动静,回身看去,但见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铁箍,披头散发的头陀,手持两口雪花镔铁戒刀,脖子上挂着一百单八颗人顶骨佛珠,好像就是那“铁脚头陀”李二僧。 “你就是那恶头陀吗?来受死吧!” 李二僧只觉得此这条大汉,身高八尺,腰阔十围,说句话就像是半空中滚落下来一声响雷,手举使双剑,左右夹击,攻向了李二僧。 李二僧听得那两口宝剑的破空之声好不一般,想来寻常刀剑,都是“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剑术都是轻巧灵便的。 可是此人这两口剑恁的不凡,双剑剑风扑面而来,就像是两口大闸刀劈向了他李二僧。 “来得好啊!” 李二僧手中两口雪花镔铁戒刀硬顶了上去,他这两口雪花镔铁戒刀也是宝刀,削铁如泥,但那是“屠龙手”孙安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也不是普通兵刃,一时间也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李二僧手中双刀映着残火,人未动,脚下青砖已碾出两道深痕。 他也是成名的高手,少林寺的武僧,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大汉实力不亚于自己,但拼刀剑,他不好取胜,还得加上他这一双铁脚才行。 “屠龙手”孙安双剑交错胸前,紫电剑锋泛着幽蓝,青霜剑刃凝着冷白。 他忽地暴喝,声若惊雷,双剑如蛟龙出水直取中路。 李二僧却不接招,铁箍束着的乱发一甩,整个人突然矮了半截——竟是使出地躺功夫,陀螺般贴着地面疾旋,两柄戒刀化作银轮直削孙安脚踝。 也许,就是因为他喜好偷袭人双足,原着里才被“母夜叉”孙二娘给卸掉了四肢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好毒招!\" “屠龙手”孙安腾身跃起,青霜剑倒插而下,正钉在戒刀转轮中心。 金铁相击火星四溅,“铁脚头陀”李二僧借势翻身,铁脚如蝎尾倒钩,直踹孙安面门。 这一脚来得诡异,他的僧鞋鞋尖上竟弹出三寸铁刺,寒芒闪动间已到眼前。 他这一双铁脚,本来就是学过少林寺八步赶蝉功夫的,非常厉害,要是和后来得到他装备的“行者”武松绝技“玉环步,鸳鸯脚”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更何况,他还在鞋底藏了这刀子暗器,每一脚出去,这可都是能要人性命的! “屠龙手”孙安没有防范,险些被鞋子上的刀一招封喉,在看准了他李二僧的鞋子上有刀之后,孙安立刻紫电剑横削,剑锋削断铁刺。 此时,却见李二僧脖颈间人骨佛珠突然甩动,一百零八颗骷髅头带着劲风扑面而来,愣是把这佛珠给当成了像是鞭子一般的暗器,偷袭孙安。 孙安急旋双剑格挡,叮当声中,李二僧已滚到身后,戒刀毒蛇吐信般刺向腰眼。 “卑鄙无耻!” 孙安立刻向后一跳,躲过李二僧戒刀,此时 三十回合过去,孙安渐觉这头陀招式虽阴狠,脚下却虚浮不定,仔细看那李二僧的面容,醉醺醺的发红——原是宿醉未消。 既然如此,便可利用! 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佯装握剑不紧,在李二僧戒刀砍来之际,青霜剑脱手飞出,似乎是一时不慎,掉落了兵器。 李二僧大喜,双刀绞向空门,他若不是宿醉,就应该察觉得到,这人与他武功相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可能是连剑的握不紧,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可惜啊,宿醉之后,他头脑不清醒,自己的判断力减弱,不然也不可能上这个非常明显的当! 他双刀劈入,却却不防“屠龙手”孙安左手紫电剑突然离手,剑柄系着的乌金链哗啦一响,长剑如流星经天,自不可思议的角度贯入后背。 \"啊呀!\" 李二僧痛嚎声中,人骨佛珠散落一地,这一剑直接在他后背上开了一个二尺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而直接让他清醒了些,此刻负伤的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于是施展“八步赶蝉”绝技,当下脚踏八门,以极快的身法逃遁。 “哪里走!” “屠龙手”孙安自然不能放过他,捡起双剑就追,而前面“青面兽”杨志也赶来,手握宝刀拦住去路。 “留下脑袋!” 杨志刀光一闪,快速移动中的李二僧退路瞬间被截断,差点直接一下子撞在杨志的刀上。 因为他逃跑的速度太快,一瞬间停下,惯性原因,没有站稳身子,直接一个踉跄,撞翻燃烧的灯架,火星沾着僧袍燃起。 “啊!” “铁脚头陀”李二僧自出道至今,还没有如此狼狈过,一时间慌不择路,竟似个火陀螺般滚下山崖了! 孙安和杨志赶上前去,但见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想来滚下山崖去,此人八成是已经活不了了,也就没有下去追赶。 而在另一边,王伦则是和凌振领着大伙收割残兵。 别看“轰天雷”凌振主业是个炮手,但也有武功在身,能打几下。 火光照耀的断壁残垣间,王伦倒提巨阙剑缓步而行。 剑身拖过青石地面,火星在巨阙剑的血槽里流动,竟似游龙盘踞剑脊。 七个持道悍匪见王伦一副书生的模样,好像软弱可欺,便一起围来,当先一个匪徒手中的斧刃还滴着血。 而王伦则是步踏罡斗,使出武当山纯阳剑法,第一步踏在巽位,巨阙剑自下而上反撩。 剑锋破空声如裂帛,那开山斧连人带斧断作两截,血雾在月光下绽成红梅。 第二步转震宫,剑身横拍,千斤力道将第二人胸骨尽碎,倒飞的身影撞塌半堵砖墙。 第三、第四步踩着离、兑双卦,王伦身形突然模糊但见巨阙剑化作九道虚影,两名匪徒刚要举斧格挡,咽喉同时现出碗口大的血窟窿——一剑封喉。 第五步最是奇诡,王伦突然弃剑跃起,巨阙剑却如有灵性般悬空倒旋,将第五人拦腰斩断。 王伦凌空接剑的刹那,第六步已踏乾位,剑锋点地借力,整个人鹞子翻身掠过第六匪头顶,剑穗金铃轻响间,大好头颅滚落火堆。 第七步落地时,最后那个匪徒已吓破肝胆,连反抗都忘了,巨阙剑穿心而过却不沾血,王伦振腕甩剑,尸体轰然跪倒,恰成叩首姿势。 七具尸身倒地,此刻倒像在朝拜帝王。 \"当啷\"一声,某处响起了兵器坠地的声音。 这声响瘟疫般蔓延,转眼间百十件兵器在血洼里叮当碰撞。 有匪徒裤脚淅淅沥沥滴下水渍,更多人伏地叩头如捣蒜。 他们都被王伦方才这无比厉害的剑法给吓到了,此时他们也没有反抗能力了,大局已定,还不如赶紧投降,还能保一条命。 王伦叫过镇民里面的领头者,告诉他把这些个匪徒一个个的全都给绑了,带到山下请赏,他们则是往里面继续他寻探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王伦倒是看见李二僧坠落了山崖,但是却实没有看见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山上。 所以,他叫上来了孙安和杨志向后山寻谈探。 他们在后山发现,此处居然有一处土地牢,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杨志一刀劈开门锁,孙安拿过火把,王伦举火进入,结果发现,这土牢里面居然锁着那之前他们去东京路上所救过的主仆二人。 正是那日匪徒袭击店铺之时他救的那个坐暖轿子的小姐和她的仆人。 “是你!” 那小姐认出王伦来,满脸的欢喜之色。 “壮士,请搭救我们出去啊!” 那仆人尖尖的嗓子此刻勒得更尖了,王伦说道,“不怕了,这山上土匪已经被我们杀了!” “没想到,你前后救了我两次,是我的大恩人,回去之后我定叫我父皇赏你一个大大的官做!” 那小姐笑道。 “父皇?!” 王伦三人听闻,不禁齐声惊呼。 “不错,我就是当今天子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 第31章 飞天蜈蚣,窃玉偷香 王伦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救了一个宋朝公主。 这位赵福金是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的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母亲是明达皇后刘氏。 王伦依稀记得前世看书时见过这个女子,好像是他她在靖康之变时二十五岁,靖康之变后,与徽、钦二帝一起被俘北上,五起北行,押往金国。 她初嫁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靖康之变后,改嫁金朝二皇子宋国王完颜宗望。 同年六月完颜宗望病死后,又改嫁金朝宰相完颜希尹,于天会六年八月,在完颜希尹的营寨中去世,时年二十六岁,没有具体记载她是因何而死。 不过,以北宋皇氏女子被俘到金国之后的悲惨遭遇来估计,大概率是不得好死。 难怪她这个仆人嗓子尖尖的,说话还总是愿意捏这个兰花指,娘们唧唧的,原来根本上就是个太监啊…… 而这赵福金贵为宋朝公主,为什么在民间游荡呢?只因为这位小公主天生就不是什么安分点性子,历史上那宋徽宗给她指婚,让她嫁给了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 但是,现在这位小公主因为知道蔡京是奸臣,而且他这个儿子那是名声极其不好,是个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干的人,不愿意嫁。 在得知了父亲给自己指婚的情况下,这位小公主一气之下,就直接带着几个仆从偷偷溜出了东京城,到外面去玩耍了。 要说她到了外面,也不完全都是来玩儿狄青,她自幼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所以就想着要遇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爱情,就像是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 所以,她这次出来,也有着这样一个心思。 结果,她久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现在这个江湖上是什么样子的,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盗匪,也正是那一次,她和王伦初遇,被王伦救了。 她当时就觉得,王伦仗义出手的样子,颇有点李太白青莲居士《侠客行》里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风范,比东京城里面那些纨绔子弟和王公贵族帅得不是一星半点。 本来经历了这一遭,身边的仆从力劝她回去,她自己也知道了,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有强盗打劫,但是奈何她还没玩够,所以叫仆从绕个大圈子回东京城,这一路上好走走看看。 结果,转悠到了这黑风山附近,就被山上的匪徒给劫了,自己同行的其余仆从都被杀了,只有贴身的这个太监他机灵点儿,说他们是富贵人家的人,只要留他们一条性命,便可换取大比赎金。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因此而动心,没有杀他们,直接就关了起来,准备当肉票换钱。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虽然淫邪,但也没有坏了赵福金身子,只因为他的采阴补阳之法已经快到了突破的时候,需要在特定时间寻得一处子突破,所以他有意识的留着赵福金,到时候了才想用。 结果,他还没等到时候,黑风山就被王伦给剿灭了。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公主该怎么处置? 对赵宋江山和宋徽宗这个千古昏君,王伦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的,但是这个公主,他爹干的事情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就在此时,那贴身太监倒是说话了,他直接恳求道,“这位壮士,你两次相救我们,可谓是天缘凑巧,感激不尽,我这位小主乃是天潢贵胄,请你把我们护送到附近的官府,我们定有重谢!” 这个太监的话倒是给了王伦一个解决办法,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官府了事。 “好,请你们稍等一下!” 王伦这边思考了一下,准备在走时直接顺路把他们带走。 对这个公主,你是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还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最好的办法不是扔下她不管,因为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宋朝早晚查到你头上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让她进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样自己也能快速脱身,她一旦安全了,也没有人会来寻找王伦了。 “多谢壮士,只不过……还请壮士暂时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那太监请求起来,王伦一看,这赵福金公主天真烂漫,但是这太监倒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在土匪窝里待上了一天,已经知道了人心险恶的道理,不敢随意表露身份了。 这边,“轰天雷”凌振已经带着镇民绑好了那些强盗,顺便还把黑风山上的钱财搜刮了一下,这帮家伙来的时间不长,所以家底倒也不是很丰厚,有着近万斤的粮食,再加上近万两银子。 王伦去和镇民们商量,将这些粮食全部给他们带走,自己只把银子拿走,毕竟自己出力也得来点儿报酬。 镇民们都是欣然应允,他们都说如果没有王伦挑头带他们杀上山来,他们还得继续受着这些土匪的欺压,别说拿银子了,就是把山上的东西全都拿走他们也愿意,回镇上还得牵牛担酒的感谢他们。 其中还有镇民表示,要给王伦立一座生祠,给他铸庙烧香,王伦一听,汗颜无地,立刻表示这样大可不必。 但是,镇民们依旧是要王伦留下姓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千家万户传颂。 王伦心说,虽然他们都是一腔热情,满身的热忱,但是毕竟自己也不能留真名啊…… 于是乎,他取自己绰号“白衣秀士”之中的两个字,临时编了个名字说道,“在下白秀,沧州人士,为善除恶,本是大丈夫的本分,昔日横渠先生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所为者,乃为人之本,诸位不必过于感念啊。” “好好好,我们回去,必然常念着恩公!” 众镇民都叫好道。 而旁边正在观看这一幕的赵福金也在不声不响之中记下了这个王伦的假名字。 “白秀,这名字倒也符合他的长相,秀气……” 赵福金呢喃起来。 “小主,您这是……” 那贴身太监是自小把赵福金看到大的,也最为了解赵福金的心思,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小主似乎是对王伦有些别样的情愫…… 赵福金自顾自的说,“你听他说话,当是个读书人,还有如此武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要是能帮他考个功名,进入朝廷,立点功勋,岂不是……” 眼见着赵福金的遐想越来越出格了,贴身太监连忙打断道,“小主,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不假,但也只是个普通百姓,小主要嫁的是蔡太师之子,这是官家钦点的赐婚,任谁……也更改不了的……” “哼!那个纨绔子弟,他爹每天都在蛊惑父皇,把朝局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曾把整条汴河上的画舫妓女全都聚在一起,七天七夜通宵达旦……简直下流……都是他们父子,不知道如何给父皇灌了迷魂汤……” 赵福金提起这蔡京父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直痒痒。 别看她是个女子,但正因为是个女子,远离朝局,才看得清楚明白,奸臣们媚上获得宋徽宗宠爱的手段对她没有用,所以她才看得清楚蔡京就是个大奸臣,最大号儿的王八蛋。 让她嫁给蔡京的儿子,她怕不是想即刻上吊服毒。 “唉……小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贴身太监也知道会委屈了公主,可是,皇帝的命令,谁能抗旨不遵呢? 这边王伦他们把黑风山山寨一扫而光之后,随即便把山寨给一把火点了,准备下山。 正在此刻,山下回来了一个人,看到了山上的熊熊大火,却吃了一惊。 这人正是“飞天蜈蚣”王道人,他原本不在山上,下山去“采阴补阳”了,此时志得意满的回山,却发现山上火光冲天。 他顿时就意识到出事了,立刻就向山下镇子里跑去,想要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潜入到了镇子里面,就看到街口处有一群人正在观赏着那冲天大火,连忙躲了起来。 而那里观赏大火的人,正是“没面目”焦挺还有“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三人。 “看来哥哥他们得手了,这些害人的匪徒,一个个都杀了才好!” “我等也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他们剿匪回来,我们估计要趁着第二天天明上路!” 这边“没面目”焦挺与张三、李四说完这话,便回了屋子,而这些话也都让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给听见了。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心说难不成是这伙人带着兵马上山去剿匪去了,便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在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见几人进了一间屋子,便到了窗口处用指头戳烂了那窗户纸,往里面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素来好色,采阴补阳,而这屋子里面就有好几个大美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屋内,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外加上一个女使锦儿,一共四个女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林娘子,身为人妇,体态丰盈,李师师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赵元奴身材婀娜,有一股野性美。 至于那女使锦儿,虽然容貌一般般,但是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经验老道,阅女无数,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处子,也值得一亲芳泽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当即便想着,现在山上大火冲天,估计“铁脚头陀”李二僧和“笑弥勒”田光他们都难以幸免于难了…… 既然是这样,自己还回山干什么,这里放着好几个绝色尤物,自己干脆直接趁着他们大部队尚未回来,先干掉了这里的男子,掳走这几个女人,成其好事…… 王道人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那就是自己山寨里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杀光了,那自己掳走他们的女人,也算是给弟兄们报仇了! 说干就干,于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抽出背上的雌雄龙虎剑,一脚便踢开了房门,引得屋内众人大惊。 “没面目”焦挺眼见着一个道士手持双剑,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立刻抓起一把朴刀和他对峙起来,询问道,“你是哪里的道士,做什么?”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却没有理会,而是把他那油腻腻目光像是有刷子一般的在几个女人身上“滑动”。 “干什么?当然是来干女人的!” “飞天蜈蚣”王道人淫笑起来,而闻焕章则是看见他手持双剑,道袍上还刺着一个红色的蜈蚣,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他是飞天蜈蚣!” “啊?!” 众人吃了一惊,这“飞天蜈蚣”王道人不应该在山上吗?怎么到了镇子里? “好好好!你们还认得本道爷,道爷今天就造化了你们!” 那王道人声音一寒,这个人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 “快走!” 闻焕章之前听说镇民这“飞天蜈蚣”王道人武功高强,也不知道“没面目”焦挺挡不挡得住,所以立刻叫众女眷撤退,焦挺与几个泼皮都拦在前面,阻挡王道人,他和李若水则是立刻带着女眷和张教头逃跑。 李若水一脚把旁边的窗子踢开,要带着众女眷老人跳窗逃离。 “想跑!到嘴的肉,道爷我会放吗?” “飞天蜈蚣”王道人大喝一声,直接动手,他的这两口宝剑,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相传是天师张道陵的宝剑,一长一短,一雄一雌,长的是龙剑,主攻,短的是虎剑,主防。 当下他龙剑直取“没面目”焦挺,右手虎剑挡住“过街老鼠”张三扔来的椅子,随即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张三踢飞,重重的摔在墙壁上,昏死过去。 “啊?” “青草蛇”李四眼见着张三一招都没有接住,有些害怕,停顿了两秒,结果也被一脚踹飞出去。 第32章 莲步轻摇,杀机暗藏 “没面目”焦挺握住朴刀的手有些开始出汗了,要是比相扑,估计自己能摔死眼前这个道士八回。 但是,论兵器战力,自己恐怕就不是这道士的对手了,自己虽然拳脚功夫厉害,兵器战力却是稀松平常啊…… 但尽管焦挺有点担心,但也不能被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吓死,还是抡起朴刀砍了上去。 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蜈蚣厉害,是行家里手,一打眼就看出来“没面目”焦挺不好用刀。 别看是个人拿刀就能砍,但是不会用刀的人和会用的人施展起来,那威力就是天壤之别! 王道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所谓“单刀看走,双刀看走,大刀看定手”,就是说你用大刀前手要紧紧的贴在前面的刀盘定手之上,这样可长可短,便于发力,攻守兼备。 而这朴刀就是属于大刀的种类,而“没面目”焦挺是怎么拿的?是双手握住刀柄尾部,往前挥砍。 按说这样势大力沉,但这却不是用朴刀的方法,更像是用大锤的用法,你拿的距离靠后,那你一刀劈不中,你的力臂杠杆太长,就会尾大不掉,你收刀再打得功夫,他王道人戳“没面目”焦挺三四剑可都够了! 果然,焦挺这一刀用了挥出去,势大力沉,直接就把窗棂子都给砍断了,可他的动作太大,“飞天蜈蚣”王道人早就已经预判了,一矮身子,当时就轻松躲了过去。 更何况,这屋里的狭窄空间,本来就不适合用这么长的兵器,非得处处碰壁不可! “噗嗤!” 在躲开焦挺朴刀的同时,“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出手一剑,左手龙剑刺中了“没面目”焦挺的左腿。 “哎呀!” 焦挺痛呼出声,随即后退一步,使剑刃离体。 刚刚那一剑,原本就能直接给“没面目”焦挺戳个透心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 猫捉耗子,从来都不是直接弄死吃掉的,非得要玩弄一番,玩够了才会杀掉吃了! 他在享受着玩弄猎物的快感! 焦挺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把手中的朴刀挥舞出一片白光,同时自己又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冲向了那王道人。 王道人站在门口,这个狭窄的空间他不便于闪转腾挪,所以当时向后一跳,闪出门外,躲开了这一刀。 这也正合了“没面目”焦挺的心意,把他打出房间,把战场放到了室外,这样自己也更好挥刀,也可以争取时间,让屋里的人逃跑。 “快走!” 眼看着“没面目”焦挺把“飞天蜈蚣”王道人逼出屋子,闻焕章立刻叫众人跳窗逃跑,而那张教头,年轻时也是个武人出身,自然看得出来焦挺不会用刀。 “那后生不是道士的对手,老夫要求帮他!” 张教头虽然老了,但也知道焦挺是为了他们拼死断后,要是他直接走了,说不过去。 “爹,你都多大岁数了!” 林娘子闻言,慌乱的抓住了自己老爹,刚刚她又不是没有看见,三个正当年的男子都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自己老爹快七十了,那不是去找死吗? “你别去!我去!” 就在这时,赵元奴突然抽出了自己护身的短弯刀来,走到了门前,去观察前方战况。 “姑娘,你……” 张教头眼看着一个大姑娘居然上去舞刀弄枪了,连忙要制止,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一旁的李师师阻拦住了。 “老人家,我这个姐妹,有武艺在身,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李师师是知道赵元奴的本事,立刻安抚张教头起来。 赵元奴是受过金人严格训练的,是个直接可以进行暗杀的刺客,看准时机出手,还真能杀了这王道人。 此时,外面的焦挺和王道人又是交手了一个回合,焦挺又是挂彩,被王道人一剑在肩膀上开了个口子。 此时月光泼在焦挺染血的麻衣上,雌雄双剑的寒芒织成死亡罗网。 王道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玩耍的兴趣,也许是他想要更快的去品尝几个美人的滋味吧…… 龙纹长剑挽着银亮剑花直取“没面目”焦挺咽喉,短虎剑却似毒蛇吐信藏于肘后。 剑锋过,焦挺那口朴刀的刀刃上都留下蛛网状的细密剑痕,这雌雄龙虎剑乃是一对宝剑,锋利无比。 这样看来,再打下去,焦挺的武器能不能支撑得住,这都是个问题啊…… 那“没面目”焦挺笨拙地挥动朴刀格挡,刀刃撞上龙剑的刹那,虎剑突然自下而上斜撩,在他大腿撕开三寸血口,飞溅的血珠尚未落地,龙剑又点向他眉心——这淫道竟用长剑在焦挺额前一剑划破一刀口子,短剑顺势挑断他腰间束带,发出戏谑的嗤笑。 这不是打仗,这是赤裸裸的戏弄,他在戏弄“没面目”焦挺。 连遭剑伤,血花四溅之中,“没面目”焦挺踉跄后退撞翻屋旁的水缸,夜里被冻得清冷的水混着血液浸透草鞋。 焦挺身上大大小小已经给“飞天蜈蚣”王道人伤了七八处了,虽然伤口因为王道人的戏谑,并不是特别深,但也都在流血…… 王道人旋身抖落剑上血珠,龙剑突然插进地上一块木柴一挑,那块儿木柴立刻就如同暗器一般直扑对方面门。 焦挺挥刀劈开木块的瞬间,虎剑毒蛇般钻出,寒光闪过,这一剑直接重创了焦挺胸膛,差点直接砍进了肋骨骨缝之中。 朴刀当啷坠地,焦挺胸口鲜血狂喷,王道人嗅着血腥欺身再进,龙剑故意偏开心脏半寸贯入左肩。 “啊!” 焦挺发出了一声惨叫,那王道人的剑锋在焦挺骨缝间残忍搅动。 他似乎对焦挺身受重伤却还坚持不懈而感到了气氛,恶狠狠的咬着牙开口:“且看你这莽汉能捱几剑!” “住手!” 就在此时,把弯刀藏在背后的赵元奴莲步向前,踏着颇为婀娜的步态,尽显大好身材,还抛着媚眼,走向了那“飞天蜈蚣”王道人。 “飞天蜈蚣”王道人本来他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虽然这会儿按理说正是打仗呢,但是他一看就赵元奴这绝色尤物,当时眼睛都直了。 毕竟这小子是个“色中饿鬼”,本色就是如此啊…… “道长,放了这位大哥,我来陪你一晚如何?” 那赵元奴到底是在青楼里面待过的女人,和李师师都是在东京城里面能够称得上花魁的人物,这撩拨男人的手段可谓是点手及来啊。 那媚眼,那腰肢,那媚态,看得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简直要流鼻血了! 对于他来说,这可就是天下第一等的诱惑,虽说手中的宝剑还没有从“没面目”焦挺的身上抽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是把身子转向了赵元奴这边。 “小美人,快过来,让道爷我怜惜怜惜你!” 王道人简直是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赵元奴走到了他的身边,那王道人立刻把右手虎剑收进了剑鞘,伸手去搂赵元奴。 而赵元奴则是用她那灵巧的身法直接闪避过去。 王道人吃了一惊,但是兴致一时间就变得更好了,又伸手去抓,又是没有抓住。 男人就是这样,你上赶着给的,他们不放在眼里,怎么吃都吃不到的,让他们反而是抓心挠肝的…… 赵元奴眼看着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眼睛里面简直是要喷出火来了,你知道自己已经撩拨得这臭道士心花怒放,把持不住了。 于是,也就不再躲闪,主动的往那王道人身上“靠”了过去。 那王道人便顺势一搂,结果刚伸出手去,就发现赵元奴从背后掏出来一柄弯刀,直直的往他胸腹间戳去! 他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女人是在做戏,连忙想要跑掉,但是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没面目”焦挺虽然被剧痛激得焦挺双目赤红,但也看出来了赵元奴的意思,竟用肩骨生生夹住龙剑,染血的右手闪电般扣住王道人发髻。 “噗!” 这“飞天蜈蚣”躲无可躲,又避无所避,最后被赵元奴结结实实的捅了这一刀。 “啊!” 那王道人大吼一声,双脚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那赵元奴踢飞出去,但他腹部已经中了一刀! “老东西!杀了你!” 此时,“没面目”焦挺大吼一声,淫道惊觉不妙时,这铁塔般的汉子已合身扑上,断指狠掐喉结,左臂蟒蛇般缠住脖颈。 两人翻滚着撞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头扎进焦挺后背,他却恍若未觉,双腿盘住王道人腰眼猛然收紧——相扑手的“鬼绞”既成,任他双剑通神也再难挣脱。 龙剑在焦挺肩头搅出一蓬蓬鲜血,被他一把拔了出去,焦挺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非得整死他这个淫道不可!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只得拔出虎剑,倒转刺向“没面目”焦挺背后,但是他是反手持剑,只能用剑柄云纹去撞两根肋骨。 “没面目”焦挺伤势可是当真不轻,被打得口吐鲜血,即便如此焦挺青筋暴起的臂弯又紧三分,王道人的道冠在窒息中崩碎,焦挺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混着冷汗糊满王道人扭曲的面孔。 而那赵元奴被王道人全力两脚踢飞出一米多远,本来作为女人就单薄的身子被如此重击,已经是撑不住了,躺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当雌剑当啷脱手的瞬间,焦挺残存的三指扣死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手肘,额前的伤口被热血浸得发亮,臂弯里传来颈骨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月光下两道身影如血铸的罗汉雕像,直到王道人双腿抽搐着失禁,焦挺才松开麻绳般僵直的双臂,染血的断指间还缠着几缕带血的道冠丝绦。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也没什么力气了…… 然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居然是装死的,眼见“没面目”焦挺挣脱了束缚,一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起来,要去捡他的双剑。 但此刻他“飞天蜈蚣”王道人也是伤得不轻,被赵元奴捅了一刀,又差点被“没面目”焦挺勒死,他也属于是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张教头不顾自己的老迈之躯,快步冲了上来,捡起王道人那柄龙剑就朝我王道人杀来。 连女人都上场了,他岂能再为了保住一条老命,而贪生怕死呢? 在张教头后面,闻焕章和李若水紧跟其后,虽然这俩人是俩文人,但到底还是年轻力壮的,抄起两根木棒冲上去就要拼命。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眼见三个生力军冲向了自己,立刻落荒而逃,要是平常,这三个人他三剑下去,也就了结了,而现在他实在是打不了了,为了逃命,连双剑都不要了,掉头就跑。 三人追上前去,见那王道人跑了,也就不再去追赶了,毕竟害怕王道人万一还有什么后手,那可就又搭上了三条命啊…… “焦挺兄弟,你怎么样啊?” 闻焕章等人转而去救“没面目”焦挺,焦挺浑身血染,伤势严重,张教头立刻叫闻焕章和李若水来把他抬到镇上的医馆。 而此时镇民们也都纷纷出来帮忙,刚刚不见他们的身影,倒不是他们见死不救,实在是他们早就都被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凶残给吓怕了,实在是不敢出来送死。 再者,王伦去黑风山上剿匪,把整个镇子上的青壮年全都给带走了,整个镇子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上去了几个那就又多了几条人命。 闻焕章等人七手八脚把“没面目”焦挺抬起来时,却发现他身下压着一本已经被他鲜血给染红了的书籍。 闻焕章好奇的捡起来,擦了擦血迹去看看,但见得那书籍是羊皮纸所做的,上面的字迹居然是汉代的隶书。 自从秦始皇一统天下后,统一文字为秦小篆,后来汉高祖刘邦改成了汉隶书。 难不成智这东西是汉代传下来的? 闻焕章辨认了一下,直接读出了声音来,“雌雄龙虎剑……剑法……” 此时此刻,那被王道人遗留在地上的雌雄龙虎剑,正闪烁着惨淡的光泽…… 第33章 龙天凤地,胡天涂地 待到王伦等人返回了镇子,就听说了“飞天蜈蚣”王道人前来一事,焦挺和赵元奴都受了伤,连忙赶过去查看。 “兄弟,你怎么样?” 王伦看着躺在医馆床上的“没面目”焦挺已经叫绷带给缠了一身,焦急询问起来。 “哥哥没,没事……” 焦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但依旧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赵元奴说道,“哥哥,赵姑娘……也受了伤,你快看看吧……” 王伦随即向赵元奴看去,赵元奴被“飞天蜈蚣”王道人两脚踢在了腹部,受了些内伤,情况倒是比焦挺看上去要好得多了。 “怎么样?” 赵元奴看见王伦关心自己,本来还挺感动,但是旋即便看见了王伦身后一起跟来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下去了。 “你这去土匪上上剿匪,还能带回来女人啊!” 赵元奴半阴不阳又充斥着酸溜溜气味儿的话直接让王伦浑身不自在,忙解释道,“他们是被土匪绑在山上的人,我们把他们救下来了而已。” 赵元奴却不再理会王伦,因为同为女人,而且还是风月场所出身的女人,她赵元奴太了解女人都是什么样子了。 眼前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现在看王伦的眼光就像是一团火,要活吞了王伦一样。 赵元奴不禁心里想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本以为他是个例外,没想到也是如此,怎么,有了自己,再加上一个李师师,还嫌不够吗……” 当然了,她虽然这么想,但是王伦是不清楚的,被她弄了个灰头土脸,只好离开。 第二天众人上路,王伦又雇佣了两辆马车,一辆给赵福金,一辆给焦挺。 王伦特意让赵福金的马车离自己远了些,在后面跟随,生怕高衙内的事情被发现。 而此时此刻,赵福金自己也在郁闷。 只因为王伦身边出现的这些个女人。 林娘子她倒是不怕,人家发髻都已经盘起来了,那是人妇,而且看起来也不是王伦的妻子,没多大关系。 但是这赵元奴和李师师两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和王伦暧昧不清的,而且这两个女人也都容貌出众。 尤其是赵元奴,还有着很大的“本钱”。 这让她有了很大的“危机感”。 自小她作为宋徽宗最为宠爱的公主,基本上是要什么给什么的,除了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剩下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结果,在王伦这里,她却感觉到了那种极致的“求而不得”的感觉。 而像他这样的小公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也就越想得到…… 她暗自下定了决心,这回,自己非得得到不可! 哪怕就只有一回,接着就要回去和那蔡京的狗儿子结婚,自己也算是值了! 不多时,众人走到了县城境内,王伦指挥众人歇马,打尖吃饭,也让牲口歇歇。 闻焕章此时则是找到了王伦,把那雌雄龙虎剑和剑谱拿给了王伦。 “主公,这是昨天那个王道人留下来的双剑和剑谱,这双剑似乎是两把宝剑,至于这剑谱,上面写的是汉隶书文字,叫做雌雄龙虎剑法。” 王伦接回来看了看,汉隶书他根本就不认识,难怪原着里王伦是个落第秀才呢,知识面太窄,看样子也不是个合格的文化人。 “这双剑暂且收下,咱们自己用……剑谱吗……闻先生你这几日受点累,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王伦虽然看不懂这上面的字,但是剑谱中的图谱他看得明白,这些个图谱上的招式可是颇为精妙的剑法。 前世作为一个武者,他怎么能不动心啊! 就在他们谈论之际,赵福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了过来,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对王伦说道,“你,跟我来!” “什么事情?” 王伦搞不明白赵福金这是做哪样,但是赵福金也懒得解释,直接又以威胁的口吻说道,“我不想说第二遍,不来,你自己承担后果。”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本以为到了县城终于能送走这尊神了,没想到临分手她又来了这一手。 别管她要干嘛,万一闹将起来,王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王伦只得对旁边一脸懵逼的闻焕章说,“你先去用饭,告诉他们我有些事情要办,用完了饭就等我一阵。” 王伦跟着赵福金走了,来到了一家客栈的一所上房之中,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的。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县城,你大可以去找县官便可,我等用完了饭,便要上路,就此别过吧!” 王伦一边说,一边闻着这房间中香炉里面略显暧昧的香气,鼻子居然不适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样的人物,早告别早省心啊。 但是赵福金却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给王伦倒上了一杯茶水,还不忘记数落一句,“小地方的茶就是比不上宫里的龙团贡品,白秀先生,请先喝喝茶,清清口吧。” 面对着赵福金的不搭话,王伦心有疑惑,难不成这小姑奶奶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这一心理作用之下,这杯茶王伦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白先生,你可知道,贵为公主,其实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吗?” 赵福金看向王伦,王伦点了点头,“当然,公主作为皇室成员,自然要为皇氏出力,虽说政局上女人插不进去,但是如汉代和亲,历代联姻,则是皇氏女子所能为王朝出力之处,像是唐朝的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就曾走草原入雪域,历代公主,与大臣联姻的,更是数不胜数。” “是啊,我们的婚嫁之事不由自己做主,按说这也是女人的本分,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偏偏不想这样……” 赵福金的脸上生出一丝倔强的神色来,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王伦,“而你,白秀先生,却叫我觉得强过天下男人!” 王伦一听这话,当时就站了起来,感觉心不知道怎么,砰砰的跳,这汗水也不争气,全都流了出来。 “公主殿下,这话可乱说不得。” 王伦说道。 “哈哈,何止是说,我还要做呢……” 赵福金此刻也是俏脸酡红,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伦,问道,“难道我堂堂帝姬,样貌不能入你的眼吗?” 此时赵福金的穿着也是换过的,把她衬托得更为美丽。 王伦确实是感觉自下身往上涌起来了一股燥热,似乎根本压制不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就在于那香炉里的香气,这香可不是一般的香,而是赵福金贴身太监买来的强效合欢香。 王伦和赵福金在这不透风的屋子里面熏了这么长时间,不意乱情迷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王伦刚刚喝的那杯茶里面,也被赵福金下了药,现在他不浑身燥热才怪呢,除非他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原来是赵福金她自己做主,想要追求一下她自己心目中的“爱情”。 当然了,她心目中对于爱情的概念也很不成熟,打底就是自己从书里看到的那种郎才女貌啊,什么两情相悦安全,甚至还看了很多私奔的故事。 但也正是这些,影响了她,让她想着和王伦来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场面。 她的贴身太监自然是全力制止的,奈何自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阻止不了,只能照办。 毕竟赵福金已经答应了,这次之后,就乖乖回京去,想到就算是公主不是完璧之身嫁到了蔡京那里,蔡京作为宋徽宗的宠臣,也不敢多放一个屁的。 毕竟,这种政治联姻的政治作用永远是要大于实际作用的,蔡京所要的不过是粘上那皇亲国戚的光,成为皇家的姻亲,这样可以常保富贵罢了。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这件事情。 且说那茂德帝姬赵福金,端的是天家贵胄、金枝玉叶,虽年方二八,却似那瑶台玉树临风立,王伦在药力作用下,仔细去看,但见: 乌云叠翠髻,斜插九凤朝阳钗;皓腕凝霜雪,轻笼金丝团凤袖。眉似远山含黛色,眼如秋水浸寒星。步步生莲时,裙裾暗浮牡丹香;回眸顾盼处,鬓边珠玉映烛光。 这帝姬通身如冰雕玉琢,那肌肤白得透亮,直教人疑是广寒宫仙子降凡尘。 便是三伏天里立在日头下,也似披着层薄霜,浑不沾半分烟火气。 这般玉人儿,莫说东京汴梁城,便是把大宋疆土翻个底朝天,也寻不出几个来! 正是:琼楼珠帘锁真容,帝王家养牡丹红。若非前生修得广寒殿,怎得冰魄雪魂入深宫? 这样的天下第一等诱惑,是个男人,谁能把持得住? 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更何况王伦还有药力在身?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走你吧!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有停止,只有愈演愈烈…… 王伦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已经给当朝蔡太师之子的脑袋上带上了一顶“原谅色”的帽子…… 而此时此刻,在酒肆里面吃完饭的众人已经等了王伦一个时辰多了,见王伦迟迟不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先生,刚刚你最后见到哥哥,他去哪里了?” “屠龙手”孙安实在是等不及了,这一个时辰等得他喝了三壶茶水,上了四趟茅厕。 “这……不能说,不能说……” 闻焕章是看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进了客栈的,现在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已经猜到了一点点的可能性…… 但是,赵元奴和李师师还都在场,他不敢说出来。 “唉,对了,那一主一仆也没见到过来。” 张教头突然的话,让赵元奴反应了过来。 是啊,那一主一仆也没有来打尖吃饭,同时王伦还不见了…… “闻先生,我问你,王先生是不是和那个小姐在一起?” 赵元奴猜测起来。 “哪有……你多心了,怎么可能啊……没有的事儿,这是不可能的……想多了,想多了……” 闻焕章虽然比较聪明,但是为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撒谎。 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就他这欲盖弥彰的话,几乎坐实了王伦和赵福金在一起。 听了闻焕章这么说,简直就算是实锤了,而知道赵福金身份的“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脸色不禁为之大变。 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能干什么? 孙安脸色一下子变得霎白,而“青面兽”杨志的脸色因为有青胎记,本来就没好看到哪里去,所以相对来说看着还算是不那么明显。 这俩人面面相觑,对王伦,既佩服,又埋怨。 佩服的是他居然敢把当今天子的公主给…… 埋怨的是,他们一群罪犯,惹上了公主这个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那不就是灭顶之灾吗…… “原以为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的……” 赵元奴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嘟囔着细不可闻的话语,直接走出店去。 闻焕章就是觉得王伦身边的赵元奴和李师师好像和王伦都有那个意思,所以一直没敢说实话。 现在一看闻焕章更确定了,起码这个赵元奴是对王伦有意思的,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在…… 赵元奴走出酒肆,却发现那个赵福金的贴身太监在街头一家客栈门口正在雇佣马车。 “好啊!原来在这里!” 赵元奴明白,这家伙在这里,那他的主子也多半在这儿,于是气势汹汹的就“杀”了过去。 “你家主人是不是在上面,好啊,她做的好事啊!” 赵元奴的突然出现,直接把太监吓了一跳,他一直都认为赵元奴和李师师应该是王伦的女人。 看见这个场面,太监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可怎么办,人家的正宫来捉……不是,不能对公主用这个词汇……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情都太难办了! 第34章 春宵虽苦短,情谊却绵绵 “你,你做什么?” 那太监自然是想拦一拦的,毕竟很有可能自己主子那里到现在还没完事儿呢。 奈何其为无根之人,六根不全,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拦得住赵元奴,直接被怒气冲冲的赵元奴推了个倒栽葱。 赵元奴其实对于王伦的感情较为复杂,最开始,两人各取所需,一个是为了逃出金人的掌控,一个需要人当做帮手去捉拿高衙内。 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赵元奴越发发现,王伦这个男人,不仅不让她讨厌,她还甚至是有点喜欢。 她完全可以离开东京城之后自己走,没必要和王伦在一起。 但是,对于她来说,为什么要跟着王伦走,她自己心知肚明…… 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如果说真要她找个男子相伴,度过余生的话,他希望是王伦…… 而且,这两天关于这个想法可是越来越强烈了,要不然,当时“飞天蜈蚣”王道人把“没面目”焦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去刺杀王道人。 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没面目”焦挺是王伦的兄弟,不想让他死了吗。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伦…… 结果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说她不气愤吗? 到了楼上,都不用找,没人的客房,那都是敞开着门的,唯有一间是关着的,所以赵元奴也迅速确定了地方,一大长腿就把房门给踢开。 进去之后,正看见了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的王伦和已经无精打采的赵福金。 “好啊,你们……” 赵元奴刚要开口说几句难听的,却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不寻常的异香。 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的闻了闻,随即脸色大变。 “合欢香?怎么用了这么大的计量,你们两个找死吗!” 赵元奴不禁发怒起来,她在御香楼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各种类似产品的,一闻就知道。 “哎呦……我……我是给他用的……” 赵福金的声音十分特别以及极其的微弱,嗓子的声音就像是脱水了一样…… “原来是你这个小浪蹄子干的好事!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抓起房间里的茶壶,把一壶茶水浇在了香炉之上,“滋啦”一声,便浇灭了那还在“熊熊燃烧”的合欢香,随即再把窗子打开通风。 其实,说实话,听到了这个信息的赵元奴还挺高兴,因为她知道了王伦其实不是自愿的,是眼前这个小妮子给王伦下了药,属于不可抗力…… 性质大不一样。 “你这小浪蹄子,不知道这些药物有多厉害,哪有一直点着的,那不是一直让他吸吗?这种虎狼之药,用多了会出人命的!” 赵元奴一边解释,一边到了床边,发现王伦已经失去了理智,显然摄入过多了…… “难怪……” 赵福金听到赵元奴一口一个“小浪蹄子”叫她,心里头生气,她从小到大那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连还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眼底充血,眼皮发红,坏了,他中了药力过多,再不发泄出来,会有性命之危……” 赵元奴焦急的声音都变了。 “哎呦……怎么,怎么发泄?” 赵福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呢?” 赵元奴没好气的回了句。 “可我……不行啊……” 赵元奴白了赵福金一眼,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口气,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还能怎么办,我来吧……我不后悔,你这个家伙,遇上你,就是我的孽缘……” 有诗云,“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在酒肆的孙安彻底是忍不住了,拍着桌子道,“怎么回事,寨主不回来,赵姑娘也没了影子,闻先生,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虽说“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已经大致猜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干了什么…… 但是,赵元奴一去不回,又让他们起了疑心。 倒地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唉,噤声!” 李若水连忙阻止,示意“屠龙手”孙安收声,这可是在县城里面,还把“寨主”两个字说出来了,生怕是官差听不见是怎么? “唉……那我就说了吧,那家小姐和主公……估计已经成了好事,你说赵姑娘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会不会多半也是……” 闻焕章的话,点到即止,给众人留下了不少的遐想空间…… “这话,还是别当着李姑娘的面说了……” 林娘子在旁边提醒起来,因为她也看得出来,赵元奴,李师师这两个女子早晚也得是王伦的人,但是这两个女子不还得是争个大小吗。 毕竟,李师师和赵元奴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都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李师师离了他们估计生存都成问题,毕竟她只有一个走路都没有力气的身子,也只会讨男人喜欢的手段。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指一发妻,二平妻和四个小妾,别看都是妻子,但这发妻和平妻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的。 林娘子心说要是王伦逢场作戏和那赵福金春风一度不是不行,毕竟她们还得离开。 可是赵元奴捷足先登,就有可能直接抢占了大位子。 而相比于和赵元奴的关系,林娘子和李师师的关系就更好一点,因为林娘子是小家碧玉,李师师也是琴棋书画,烹饪女红样样精通的女子,和她聊的来。 按照林娘子的看法,虽说李师师是风月场上出身的女子,但是也是干净的姑娘,以传统贤妻良母的角度来看,李师师性格温婉,最为符合。 起码要比赵元奴强多了,赵元奴的性格在林娘子的眼睛里来看,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于疯野了…… “嫂子,没事的。” 李师师温婉一笑,根本不以为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日在御香楼撞破了王伦抓走高衙内的计划,所以被连累着不得不也跟随离开东京城。 其实王伦想要让她直接闭嘴的方式很简单,给上一刀那也就够了,但是王伦并没有这么做,还让她跟着回梁山,也是仁至义尽了。 李师师自然明白,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点代价的,哪怕王伦没有明言,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这已经是到了这个局面之后,她能给自己找的一条最好的路了,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走路都弱的身子骨,会的也都是侍候男人的东西。 更何况,王伦文武全才,倒是让她觉得很好,对待她也算是不错了。 还求什么? 所以,她是时刻等着王伦来向她“索取”的,而且她给自己的定位,也没想过什么占大的,只要抓得住王伦的心就行了。 至于之前有多少个竞争对手,她根本就不怕,更何况赵元奴这个对手,她熟悉得很,当初在御香楼,她们就是对头,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 李师师要承认,赵元奴确实有着自己身上所缺少的所谓“长处”,但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只能作为一盘子换口味儿的新鲜菜。 但是,她自己是有信心把男人栓住的。 酒虽好,饮少辄醉,饮多了甚至会伤身,饭再淡,却不可或缺啊,一顿也少不了。 此时此刻,精疲力尽的王伦醒来,入手处软玉温香,两个美人在怀,他才想起自己之前干的荒唐事情,不禁让自己颇为羞愧。 “怎么?做了不敢认?” 赵元奴看着王伦的表情,不由得略带讽刺的说道。 “没有……我会负责任的……” 王伦前世也不是什么情场浪子,还是个很纯情的男人,没想到穿越了之后居然饱尝艳福,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可适从。 “我不用你负责人,我的责任,你也负不了……” 赵福金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王伦又看向了赵福金,说道,“我知道你我身份差距很大,但……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传统的男人责任感此时涌上了王伦的心头,赵福金却说,“我的婚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父皇要我嫁给蔡京的儿子……这是违反不得的,我确实倾心于你,你也两次救我,我才愿意与你来上这一回,但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嫁给蔡京的儿子……那奸臣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王伦居然表现得有点吃醋,毕竟在他看来,赵福金现在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赵福金就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到时候还得回去嫁别人,这换了谁谁能受得了吗…… 宋朝公主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且宋朝也不像唐朝,公主可以养七八个面首…… 据《宋史》记载,宋代共有100位公主,其中,绝大多数公主都是作为宗室的女性出嫁。 宋代公主的婚姻则是为了维系宗族利益和家族荣誉,她们多嫁给自己的亲戚或宗族成员,以便在家族中保持地位和影响力。 虽然宋代驸马家族的地位相对较低,但由于政治制度的变化,他们可以通过与公主联姻来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而她要嫁给蔡京的儿子肯定是蔡京运作之下的结果,让蔡京也成为皇亲国戚,让其在政治上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完全的政治性婚姻。 “确实不是好人,可他们父子蛊惑我父皇,会讨我父皇欢心啊……” 赵福金说到这,突然转向了王伦,“你要是真的有心欲我,就去应试,我全力助你,你考取个功名,以你的本事,立些功劳,我去求长辈说情,看看能不能嫁给你!” 王伦听了赵福金这话,明白她是真心的。 可是这个做法他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毕竟,这个大宋王朝已经烂到家了,王伦就是进入了朝廷,以一己之力也斗不过那些该死的奸臣,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历史。 只能是自下而上的去推翻它了…… 想到这里,王伦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赵福金说了,所谓“无福消受美人恩”啊,人家姑娘这样一片真心对你,结果反过来你跟人家说,我要造你们家的反,还早晚有一天杀到东京城去,夺了你皇帝老子的鸟位?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此时此刻,还是赵元奴解了围,她十分差异的开口道,“父皇?她是……” “他是茂德帝姬,当今道君皇帝第五女……” 王伦见瞒不住了,只能说出实话来。 赵元奴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王伦居然还“攀龙附凤”了…… 赵福金也看向了赵元奴,开口道,“虽然你之前骂我,但……但总算是帮我解了围,我也不计较你什么了……” 毕竟,刚刚在阵地上,猛烈的炮火让赵福金溃不成军,是赵元奴主动帮她承担了大部分都炮火,才保全了她赵福金的“建制”…… “彼此彼此,不过他是不会去给你们赵家做驸马的……” 赵元奴知道王伦的真实身份,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哪怕是做不成夫妻,我也始终念着你……” 赵福金突然拿出一个凤凰玉佩,递给了王伦,口中说道,“这个是我生下来时就佩戴的玉佩,送给你留个信物,不管日后怎么样,只要你拿着这个玉佩到东京城找我,我必然来见你……” “就是做不成夫妻,好歹也可以做一个一世的情人……” 赵福金这边说完,门口却传来了那贴身太监的声音。 “小主子,咱们该上路回去了,不要再耽搁了……” 实际上是这个贴身太监在外头听见了他们里面的谈话,发现公主越说越动情了,万一这男的也情到深处,把公主给拐跑了私奔。 那样自己可是拦不住啊,王伦的战斗力他见识过。 而且回去宋徽宗也得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不可…… “春宵苦短啊……” 王伦不由得感叹起来。 第35章 桃花山,惹纷扰 赵福金在收拾好了一切后,便步履蹒跚的上路了,王伦倒是答应了她,不管今后怎么样,都会去东京城看她。 赵福金说了,她也不可能回去之后就迅速的嫁给那蔡京的倒霉儿子,皇室公主的婚嫁肯定是要准备好长时间,讲究良辰吉日的,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王伦完全可以想办法到东京去,要么干掉那蔡京的儿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把赵福金弄走。 总之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王伦也考虑了一下,虽然自己要反宋,但是并不意味着要把宋朝皇氏全部都斩尽杀绝,就像是十月革命杀罗曼诺夫王室一样。 相反,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要是真的能娶了赵福金,那没准还能收取宋朝故地的人心和宋朝遗臣的效忠,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 而当他和赵元奴回到了众人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怪异。 当然,王伦非常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重新上路之后,众人已经是过了黄河,来到了山东地面上,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是走郓州,直达梁山泊,一条路是走青州,绕路。 本来想着走郓州,但是到了地方却发现,郓州当地各个关卡都在戒严。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当地在搜查逃犯,林冲的海捕文书已经到了郓州了,所以郓州各地已经戒严,搜捕林冲。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郓州过境,这个怕是不太容易,所以王伦他们只好走了青州,绕路归绕路,但是胜在安全。 只不过走青州可以要多生出一点波折了,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山东各个地面儿上的土匪,就属他青州地区最多。 现在青州有三山最大的匪徒,分别是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二龙山的“金眼虎”邓龙,“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他们虽然本事都不大,但是在青州也是盘踞了很久的地头蛇。 王伦倒是不怕他们,以他们这个队伍的实力?,完全不怕这几个山头,甚至王伦还想主动去桃花山这个山头上去拜见一下“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个人是和“花和尚”鲁智深有交情的,现在林冲也在水泊梁山上,林冲是和鲁智深交情匪浅的,所以这样也能攀上关系。 王伦想着能不能劝说他们两个带着人马一起上梁山,毕竟他们两个的山头在青州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势力,自身实力也不强,属于那种半吊子山头,没啥发展,不如同去水泊梁山。 而且,有杨志和孙安这样的高手在自己身边,也能够彰显自身实力,让他们看看,这样的高手都愿意加入梁山泊,梁山泊自然是大有前程的! 说实话,这两个人在原着里的形象,小气虽然说小气了些,但也挺不错的。 “打虎将”李忠的小气形象主要来自于他在给金翠莲父女时只给了二两银子,被鲁智深说他不爽利。 这就是鲁智深有点做的不对了,他当时是提辖,官身,有钱,可“打虎将”李忠当时是个江湖卖艺的,挣得都是辛苦钱啊,自己也没什么钱,一下子拿出二两银子来,已经算是不少了。 至于“小霸王”周通,他的缺点主要是好色,曾经强娶桃花山下刘太公的女儿,不过也还算是讲理的,还知道去下聘礼给嫁妆,后来被鲁智深强行说了一回“姻缘”,也把好色这个毛病改了,后来在整本书里再也没有好色的相关事迹出现。 王伦明白,他们也都是小人物,哪可能十全十美,但王伦宁愿去争取他们,也不愿意去收另外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和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 因为他们这四个人有个共同的的爱好,吃人。 那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在原着里抓了宋江就要摘宋江的心肝做醒酒汤,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至于那“金眼虎”邓龙,本来是个和尚还俗,杀人放火当强盗全无慈悲心肠也就算了,结果也是个吃人的,在“操刀鬼”曹正设计和鲁智深、杨志智取二龙山时,他就表示要活捉鲁智深仔细的割了,心肝下酒吃。 这样吃人的,不是活生生的魔王吗?王伦不仅不要,而且对他们还得做到坚决剿灭! 闲言少叙,到了青州地界,因为知道这里土匪厉害,所以王伦专门带着众人走大路官道一路向那济州府而去,避开各个山头。 走了一日之后,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处险峻的大山就在官道旁边,绕是绕不开了,只能从这里走过去。 王伦便叫众人小心行事,快速通过,但是无巧不成书,必然得发生点什么,要不然也就不能称为故事了。 路过这座山下,居然相安无事,王伦都感到惊讶,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山头,但是一看这座山,就是十分险峻的大山,非常适合土匪盘踞,居然没有动静! 但是,动静不是没来,而是迟到了,当天夜里,在王伦他们下榻于距离此山十五六里地的客栈之中,意外就发生了。 王伦本来躺在房间里面根本睡不着,他还在想着赵元奴和赵福金的事情。 此时月正当空,时正午夜,外头叫月光把地上照得一片银白。 突然,王伦感觉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面闪过,一闪即逝。 王伦立刻坐了起来,但是也还在想,会不会是个什么小动物的影子。 可是,旋即院内的马棚子里面就传来了自己马匹的嘶鸣之声。 王伦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因为这匹马的声音正是他的坐骑。 别看自己穿越来之前,王伦这个梁山泊寨主当得十分拉胯,但是他给自己摆排场可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在坐骑上。 现在这匹坐骑,据说是王伦以前用大价钱从辽国境内买来的,是一匹宝马良驹,名叫盗骊,是古代名驹,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云︰“马成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 相传其为周穆王八骏之一,颈细,色浅黑,难得一见的好马。 而王伦也对此马非常的喜爱,于是赶紧跳到了窗户旁边,去看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三个黑衣人正在偷马,但是自己这匹盗骊性格刚烈,难以制服,所以叫了起来。 “呔!胆敢偷我的宝马!” 王伦拽出巨阙剑便冲了出去,三个做贼心虚的黑衣人见到王伦冲了出来,吓得不轻,当时就惊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其中两个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跳上院墙,跳墙跑了出去。 而唯一反应慢的那个就十分倒霉了,被王伦靠了上去,先是一拳将其打翻在地,直接吐了两颗门牙出来,随即便被王伦用宝剑横在了脖子上。 “哎呦,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人被打得牙齿都掉了,现在是口齿不清,只能跪地求饶。 “好贼子,敢来偷我的宝马,说,是何方蟊贼!” 王伦正在质问之时,“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也听到了动静,拿起刀剑就冲了出来。 “好汉,我说,我说,我是附近桃花山寨上的喽啰,只因为你们今日路过我们桃花山下,喽啰看见了好汉的宝马,就回去报告了我们二寨主……” “我们那二寨主,平生最喜欢宝马,所以就叫我们夜里来偷,没想到好汉如此了得,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饶命,饶命啊……” 王伦一听,明白了,闹了半天今天路过的那座山就是桃花山啊! “桃花山,是李忠和周通叫你来的?” 王伦继续质问。 “是,是,咦?好汉认得我家寨主?” 王伦没有继续回答,闹了半天他们两个惦记上自己的宝马了! 这倒是也难怪,原着里这“小霸王”周通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喜爱宝马,在他告别了好色爱好之后,似乎这个爱好也就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原着里“双鞭”呼延灼的连环马兵败于梁山泊钩镰枪之下,流落青州时,他的那匹御赐的踢雪乌骓马就曾在桃花山下被“小霸王”周通派人给偷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要去找他们两个,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说,你那两个跑掉的同伙,是不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是,是,偷马不成,我家两个寨主,不多时肯定会带兵前来……” 那喽啰小心翼翼的说道。 “哥哥,快走了,要是他们来了七窝八代的一群人,再走就来不及了!” “屠龙手”孙安闻言,立刻上前劝说道。 王伦不屑一笑道,“凭他李忠和周通,还不是怎么想兄弟的对手,你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和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有些交情,而鲁提辖与林教头又是好朋友,我想看看能否借着这层关系,劝说他们一起梁山入伙。” “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对视一眼,又对王伦说,“哥哥,怕是困难吧,常言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他们在自己的山头上,自己说了算啊,何必去梁山泊受我等的管制呢?” “你们不知道,这青州地面上山头林立,常有纷争,这两个人武艺寻常,没办法开疆扩土,而青州当地的官府也颇为厉害,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他们两个还是对手,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和青州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哪里是对手,早晚有被剿灭的危险。” “小李广”花荣和“霹雳火”秦明的名声在江湖上都是有一号的,杨志和孙安听了王伦的说法,也是表示认可。 “所以,他们在此地的生存环境也是朝不保夕,他们既然前来,我们又想要收他们为己用,自然是要表现出我们远超于其的实力,让他相信我们能够庇护他们,然后再表明身份和立场,便可事半功倍。” 王伦说完,“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都知道了王伦的计划,于是异口同声道,“好,不就是显露一下我们的本领吗,哥哥放心!” 于是,王伦把老弱全部留在了客栈内,自己带着“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两人主动走到了桃花山到此的路是上进行等待。 不多时,果然就如那个喽啰所说,自桃花山那边,来了一堆举着火把的人,能有大约五六十个人。 “就是你们抓了我的兄弟,快把人放了,献出那匹宝马!” 上前喊话的人手持一杆绿沉枪,鬓边还插着一朵海棠花,看见了王伦骑着的那匹宝马,眼睛都直了。 估计这个人就是那“小霸王”周通,而那在旁边身材比周通略微壮硕点儿的,一个就是那个“打虎将”李忠了。 “废话少说,想要马,手下见真招,想要我的宝马,没点本事可不行!”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被惹毛了,大喝一声,“你这书生,怕不是找死!” 果然,他们这些人看到了王伦的形象,就感觉是个白面书生,文弱可欺,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哼!” 王伦刚要拔出巨阙剑来,“青面兽”杨志就拔出杨家宝刀,说道,“寨主,洒家去陪他玩儿玩儿!” 说罢,杨志挥刀而出,直接迎上了周通。 “认得洒家吗?” “青面兽”杨志问道。 “小霸王”周通则是极其嚣张的回了一句,“哪个认识你,看你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脸上一大块青胎记难看的像是个鬼,爷爷上哪儿去认识你这样的东西!” 别说,不管他“小霸王”周通的武艺究竟如何,他这嘴可是够损的,说话难听,可是直接把“青面兽”杨志给惹怒了。 “小子!你太过无礼了!” “青面兽”杨志手中的宝刀寒光闪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周通。 第36章 论天时地利人和 “你爷爷我名号叫做小霸王,就是无礼怎地?” “小霸王”周通颇为嚣张,“青面兽”杨志则是微微点头,冷笑一声道,“好个小霸王,有胆的来,十招之内,我叫你变成个小王八!” 因为怒气,杨志脸上青记在火光中更显狰狞。 “呦呵!你还敢骂我,找死你!” “小霸王”周通绿沉枪挟着风声刺来,枪尖寒星在夜色之中反射星光,不是什么高明枪法,正是\"青龙献爪\"的招数。 \"叮!\" “青面兽”杨志虽然是步战,但根本不怕,按说骑兵打步兵,这是会占据优势的,但在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的情况下,这点儿完全几乎可以忽略。 就像是鲁智深和武松,都是经常步战,不骑马,但是对手在他们面前就是骑牛都没有用,就一个字——死。 但见杨志身形不动,刀背轻磕枪杆,火星四溅,那周通的长枪差点被打得倒飞而归,险些拿不住了。 “啊?” “小霸王”周通被打得没头没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青面兽”杨志身形微侧,宝刀顺着枪杆斜削而上,刀锋过处,枪缨纷纷断落。 “小霸王”周通慌忙抓住缰绳,控制战马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枪杆上已多了两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恰似一个“二”字。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第二招,你就已经不行了,还小霸王呢,霸王像你一样,非得跳河。\" 杨志冷笑声起,搅动得“小霸王”周通这心里头没有了底气。 杨志的刀势又忽变,转守为攻,刀光如瀑倾泻,脚下步伐突进,直接贴近了周通。 “小霸王”周通只见眼前银芒乱闪,想要举枪去防,可是自己根本都看不清楚对方的刀法,刀往哪里落,他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更别提防御了。 周通耳中只是听得\"嗤嗤\"声不绝,胸前衣襟竟被削成蝴蝶纷飞,露出贴肉缠着的牛皮软甲。 这得亏是杨志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不然只怕早已死了,变成了片皮鸭子! “打虎将”李忠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见势不妙,出手相助,梨花枪抖出碗大枪花:\"贤弟退后!\" 要论本事,这“打虎将”李忠自然是要比“小霸王”周通强上不少,当即冲上前去,枪出如龙直取杨志肋下命门。 却见那口宝刀倏然回旋,刀背拍在枪尖三寸处,正是杨家\"回风拂柳\"的绝技。 李忠顿觉虎口发麻,枪杆嗡嗡震颤如同活蛇。 “打虎将”李忠为之一惊,平生所见的高手之中,少有此等实力者,唯有那“花和尚”鲁智深有这么大的本事! “哥哥,一齐战他!” “小霸王”周通大喝一声,随即与李忠便双枪合璧,左右夹攻。 “青面兽”杨志长啸一声,刀法陡变刚猛,月光在刀身上流转如活物,竟似有千百个银环在刀光中明灭。 这是杨家刀法秘传的\"破阵八式\",当年杨老令公雁门关外连破辽军八员大将的绝技。 \"瞧好了!\" 杨志忽然卖个破绽,收刀入怀,“小霸王”周通大喜以为得隙,绿沉枪毒蛇般噬向杨志咽喉。 却见刀光自下而上撩起,夜空里响起清脆断裂之声,周通手里那条绿沉枪的枪头居然冲天飞起,深深钉入旁边的一颗槐树树干之中。 “好刀!” 周通看着自己齐茬被砍断的枪杆,不由自主的竟然给敌人喝彩了起来。 “打虎将”李忠的梨花枪此时正趁机刺到杨志背心之前,却见这青面汉子一个“夜叉探海”,回身反手一刀,便劈在枪杆七寸。 用坚硬木料所打造的枪杆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如镜。 刀势未尽,刀背顺势拍在李忠肩头,将他震得拉住了缰绳,尽力想要不跌下马背,结果反而拉着他的战马连退七步,随后连人带马丢一跤坐倒在泥地里,狼狈至极。 月光照在杨志的宝刀上,刃口灿若霜雪,四周火把被刀气激得明灭不定,五十喽啰鸦雀无声。 王伦在旁看得真切,那二十七个回合里,杨志的刀锋始终距二人要害不过三寸,竟似猫戏鼠般游刃有余。 这个就叫专业! 王伦轻抚盗骊马的鬃毛,宝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这嘶鸣声里,桃花山众人手中火把齐齐一颤,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内心的动摇,就像是这火把一样。 “好小子,弟兄们,都给我上!” “小霸王”周通新换了一杆枪,想要开展群殴。 “慢!且慢!” 而此时此刻,“打虎将”李忠爬了起来。 他阻止了桃花山的喽啰,看了看眼前的杨志。 因为李忠想起来了,这江湖上有个叫“青面兽”杨志的好汉,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杨令公的直系子孙,就是脸上老大一块儿青色胎记,所以被人称为“青面兽”。 眼前的这家伙刀法这么厉害,不会就是杨志吧? 于是,“打虎将”李忠抱拳询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面兽杨制使?” 杨志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有见识,认得洒家!” 李忠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杨制使,难怪刀法如此了得,小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受我们一拜!” 李忠说罢,便拉着周通一起要下拜。 杨志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说道,“且慢,要拜也不是拜洒家,洒家现在是梁山泊的人,我们大头领在此,你等要拜,去拜我们大头领!” “大头领?” 李忠和周通没有反应过来,杨志便用手一指,解释道,“这位便是我们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王头领。” “哦,原来是王头领到了!” 要说他“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同样在山东地面上占山为王的“白衣秀士”王伦呢? “二位兄弟,不打不相识啊,你们的兄弟要偷的就是我的宝马。” 王伦驱马上前,李忠立刻说道,“误会,实在是误会,王头领,误会啊,这样,都是江湖中的同道,我们请王头领上山吃酒赔罪如何?” 说实话,之前他们两个是看不上王伦的,就是因为江湖上王伦那老生常谈的臭名声…… 但是,眼看着王伦的梁山泊上居然还有“青面兽”杨志这样的高手,他们两个也不敢不恭敬。 “好,那就叨扰了,孙安兄弟留下,我和杨制使随他们走一遭。” 王伦这回留了个心眼,让“屠龙手”孙安留下,以防不测,上次“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偷袭差点把老弱妇孺给团灭了。 自己和杨志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压制桃花山上的这两个头领,没有必要再多去了。 “王头领,杨制使,请!” “打虎将”李忠此刻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搞好关系赔罪,他知道自己的桃花山实力不大,也惹不起有杨志在梁山泊,既然惹不起,还不如双方都交个朋友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就是“打虎将”李忠的生存之道。 却说那王伦与杨志随着李忠、周通上了桃花山,李忠和周通平日里虽然小气,但是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够大方的,直接把山寨里面所有的好酒好肉都给端上来了。 王伦也看得出来,确实这俩人是有意思交好梁山的。 “王寨主,我们都是在山东地面上聚义,往日里不曾相会,只是彼此闻名,今日我李忠敬你一个,愿与王寨主交好!” 李忠主动拿起杯中酒,敬了王伦一杯。 随即,李忠再度满上,又给杨志敬酒,询问道,“久闻杨制使在东京做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水泊梁山啊?” “一言难尽,干!” 对于伤心的往事,杨志不愿意再提,只是干了一碗酒。 王伦适时开口道,“二位兄弟肯定是以为我们水泊梁山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算上我只四个头领,这就大吃特吃了,我梁山可是近期兴旺发展,今非昔比了!” “愿闻其详!” 李忠和周通两个人被提起了兴趣,当时就想要了解一下。 “前些日子,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遭高俅所害,在柴大官人推荐之下,已经加入我梁山泊,我又收服了石碣村阮氏三雄入伙,如今杨制使也上了梁山泊,还有屠龙手孙安兄弟,轰天雷凌振兄弟,没面目焦挺兄弟,还有东京城名士闻焕章,李若水。” 王伦这一说出来,引得周通连连咋舌,“这可都是名震一方的英雄好汉啊,都肯上梁山?” 从周通的话语里面,可以听出来几分不信任的味道,毕竟在他看来,你王伦也没什么本事,怎么可能笼络得住这么多的英雄好汉呢? 就凭你占据的水泊梁山地盘大一点吗? “当然,洒家作证,难道还是虚的吗?” 杨志把杨家宝刀往桌子上一放,刀鞘和桌面碰撞出声音来,周通立刻就闭嘴了。 “没想到王寨主的水泊梁山兴旺发达,反观小弟的山头,不过是混碗饭吃,苟延残喘罢了!” “打虎将”李忠叹了口气,他和周通的实力一般,所以现在他们桃花山的影响力也不大,打的动作不敢有,害怕引来官府的征讨,小的动作他们又看不上,玩了也没什么意思。 夹缝生存,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李忠兄弟,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事吗?” 王伦主动吊起了李忠的胃口,随即就开始解释起来。 “要成大事,要占据这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其中,天时,拿你桃花山和我水泊梁山相比,天时就是当地的环境。” “我水泊梁山在济州府是唯一的一处山头,没有与其他山头的纷争,独占一处州府取用,同时济州府官军实力又不强,便于发展,我便是占据了天时。” “而你们,桃花山在青州地面上,可谓是内忧外患,内,则是在青州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多山头,有名的清风山,二龙山与你们明争暗斗,小山头也不少,少不了勾心斗角。” “外,则是青州官府军力太强,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你们两人还可以对付,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还有青州兵马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是闻名江湖的高手,若是他们来剿灭桃花山,你们可以抵挡吗?” 王伦说的在理,李忠和周通面面相觑,想当初他们也见识过“霹雳火”秦明的那条狼牙棒前来剿匪,真是厉害,他们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桃花山地势险要,就完蛋了。 “再说地利,我水泊梁山幅员辽阔,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一望无际,是上佳的宝地,只要在内屯田,满足军需,任你十万大军来围,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桃花山虽然也是山势陡峭险峻,只有一条路上下山,可是有个致命的弱点,水源。” 王伦加重了语气,“刚刚上山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们山上没有泉水井水,用水取的是山下的河水,试问,若是把你们包围在山上,断了水源,或者是在河水里下毒呢?所以你们这地利,最有缺陷……” 李忠和周通听得直接变了脸色,是啊,想当年马谡失街亭的故事他们都听说过,不就是因为驻扎山上,被断了水源吗? 他们两个已经服了,已经认为,桃花山不是一个好的居住之地了…… “至于人和,我水泊梁山上,林教头,杨制使,孙兄弟陆上可以一敌百,水战可阮氏三雄劈波斩浪,出谋划策,还有东京城名士,至于二位的桃花山,二位兄弟文无孔孟之才,武无孙吴之妙,只怕再在青州待下去,难以生存……” 王伦这一说,李忠听得脑袋都大了,直接开口道,“王寨主,你要是不说,我们还真看不清楚我们桃花山有这么多弊病……要是有朝一日官府再来围剿,真的是会兵败如山倒啊……请王寨主给我们弟兄指条生路如何?” “唉,两位兄弟,你们这里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是,不是有地方能够占据这三者吗?树挪死,人挪活啊……” 王伦时至如今,终于把目的给说了出来。 第37章 显威力,谋二龙 “嗯……” “打虎将”李忠也不是笨到家的人,也能听明白王伦话里的弦外之音,其目的无疑是让他跟着自己也上梁山罢了。 这个提议到并不是让他李忠所不能接受,虽然现在桃花山上他和周通说了算,但是他们在青州官府的力量下自保能力欠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当俘虏。 正因如此,当初“花和尚”鲁智深醉打“小霸王”周通与李忠相逢之时,李忠才会把鲁智深给请上桃花山,想让他当山寨之主,也好得到一个高级战力,抱一只大腿。 只可惜当初“花和尚”鲁智深就没有同意,他也只好作罢,但这也确实侧面印证了他李忠也不是贪恋这桃花山寨主之位人,多少有点长远的眼光。 此刻,李忠权衡利弊起来,要说这上梁山,虽然自此之后要低伏做小,归王伦管辖,但是王伦手下高手如云,莫说当地官府奈何不了,就是东京城派朝廷大军来打,配合水泊梁山易守难攻的地形,也能分庭抗礼啊…… 虽然李忠能这么想,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游移不定…… 王伦也看出来了他的犹豫,于是开口问道,“李忠兄弟,你觉得我们水泊梁山日后要做什么事情?” 李忠被问得一愣,随即尴尬一笑道,“这,小弟怎么知道,请哥哥明示!” 王伦站起身来,开始了滔滔不绝。 “如今天下,主昏臣庸,异族林立,觊觎中原,朝廷腐败,民不聊生,而兵不能战,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地步。” “而大宋北有大辽,大金,南有安南,大理,西南夷,东有高丽,扶桑,西有西夏,吐蕃,若是宋朝积贫积弱,这些异族群起攻之,岂不又是一次五胡乱华,二位,五胡乱华的惨剧可曾听说过?” 王伦的话引起李忠和周通一阵恶寒,他们两个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这五胡乱华之事还是听说过的,那五胡乱华期间的惨烈程度,他们都有所耳闻…… “如今朝廷,已经不行了,那我们只有替天行道,那何为替天行道,便是承天意,顺民心,行王道,持正气,既然他们赵家不行,我便推翻了他,替天行道,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而日后能够成事,二位兄弟也自然也能封妻荫子,名留青史了!” 王伦抛出的许诺,确实让人浮想联翩,李忠和周通听到了王伦的远大志向,一时间也是非常的心向往之。 这就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一个惯例,别管是贩夫走卒,还是什么市井小民,只要是男子,心里头总是埋藏着一个所谓的“英雄梦”,这是不分年龄和地域的。 也许,汉朝的男人期望成为卫青,霍去病,班超,唐朝的男人希望成为李靖,薛仁贵,徐世绩,宋朝的男子们也希望成为当年的杨令公,狄青啊! 李忠思索片刻,终于开口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们有心加入水泊梁山,只是尚有一个疑虑……” 李忠的眼睛始终都是在王伦身上扫动,他的这一动作,也让王伦明白,他这是担心王伦没有能力领导梁山。 这也难怪,毕竟是说归说,做归做,王伦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到底能够做成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是。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偏见其实是很难消除掉的,王伦的名声在江湖上那也算是臭了大街的,一时半会儿这个负面影响都消除不掉。 李忠和周通有疑虑,怀疑自己的能力,这也十分正常。 “那二位兄弟也就是怀疑我王某的本事究竟如何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使唤得动这些高手,又有几分文韬武略了……” 王伦也不傻,自己直接说出了这些话,倒是比让他们两个说出来强得多。 “打虎将”李忠听了王伦这么说,立刻赔了个笑脸说道,“哥哥,也不是我二人多心,只是我们桃花山寨上的这几百个兄弟,也都是附近的农户,被逼无奈,年景不好,上山讨口饭吃,没有做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人,小弟总得对他们负责不是……” “明白,兄弟所言,合情合理,那我究竟如何去做,才能获得二位兄弟的信任呢?” 王伦的这句话,直接又把李忠和周通两人给问懵了,这个问题他俩还真没想过。 “我看,不如这般,这青州三山之中,除了你们桃花山,还有清风山,二龙山,这二龙山距离你们最近,你们给我些喽啰听用,我去打下那二龙山,收服了那二龙山上的人马,展示一下我王伦的本事,你们在决定随不随我上梁山,如何?” 王伦话音刚落,李忠和周通不由得都笑了出来,齐声说道,“哥哥,你说笑了,那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虽说武艺肯定不及杨制使厉害,但是二龙山山势险要,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若是闭了关口,便上一两千兵马也上不去啊!” “去年州府派兵来剿灭,围了小半个月,也没能奈何得了这二龙山上的人,只能撤退,他们可是数千兵马,岂不远比我们桃花山几百人马多得多了。” 李忠说的,都是实情,王伦自己也是熟读《水浒传》,非常清楚这些相关的事情。 不过,力娶不成,不代表不可以智取…… 原着里面就是那“操刀鬼”曹正,用计谋直接智取了二龙山。 答案已经都摆好了在那里,好好抄就行了。 “不怕,二位兄弟,要打,就打他难打的,不然怎么能显露出我的手段来呢?二位兄弟,给我五十个喽啰相助,我七日内便可拿下二龙山,你我三人,击掌为誓,若是我输了,再不来打扰,若是我赢了,二位兄弟入伙梁山,怎么样?” 王伦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掌,李忠思索着,要是王伦输了,于他们两个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但是王伦要是赢了,也证明了王伦的实力非凡啊! 要是他真的能做到仅仅拿五十个人就把二龙山给拿下了,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那样,他们两个带着桃花山的弟兄去跟着王伦,那也不算亏了,跟着这样一个有能力的首领,也能预料到他们今后也会大有前程。 “好,赌了!” 李忠和周通立刻和王伦击掌立誓,当即就让人去客栈把老弱妇孺接到了桃花山上,在桃花山上还是更安全一些的。 至于“小霸王”周通吗,虽然他有些好色,但是这人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这些角色女子,他也是不会去碰的。 道义和义气这东西,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只是相对来说有点小气,这也是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王伦将杨志和孙安叫来,带着那五十个小喽啰,在第二天天光放亮之时,便离开了桃花山,往二龙山山下前去。 首先,王伦要做的事情就是——再找一个帮手。 这二龙山下的镇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可以争取到人,这个人就是“豹子头”林冲的徒弟,“操刀鬼”曹正。 他在原着里面本来是开封府人士,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青州二龙山附近的农家做赘婿,开了一家酒店。 后来杨志在黄泥冈丢失生辰纲,欲投奔梁山,途中在曹正的酒店吃酒,却无钱付账,便想赖账离去。曹正追上,打斗二十余合,不敌落败。 能够和“青面兽”杨志打上二十多回合,这个战绩在地煞星里面也算是很不错的战绩了,作为林冲的徒弟,也不算丢了林冲的脸面。 而且此人头脑灵活,别看他是个杀猪的屠户出身,但是脑子很灵光,能够出谋划策,是个挺伶俐的人,上梁山之后一直居然在负责屠宰牲口,简直是屈才。 王伦准备先去把他给收服了,然后一起去打二龙山,毕竟他师父“豹子头”林冲还在水泊梁山上,他还能不来吗? 王伦先是派出去了小喽啰搜寻,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打听到了曹正家酒店所在的位置,众人便赶到了曹正家的酒店。 刚到地方,就看见一条大汉在院子里面手持剔骨尖刀,正在案板上挑筋剐骨。 不过,看他手中屠刀的路数,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庖丁解牛”的气势。 不用想,这位肯定就是“操刀鬼”曹正了。 王伦径直走过去,那“操刀鬼”曹正一抬头,见了王伦,立刻放下屠刀,招呼起来。 “呦,客官请里面坐,不知道客官要用什么酒饭!” 王伦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吃饭,就来找你操刀鬼曹正兄弟。” “咦?客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曾与客官相识啊!” 曹正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手上的血,一边询问起来。 “哈哈,你我不曾见面,但是你师父林冲却在我的山头上。” 王伦话音刚落曹正一听,这脸色就为之一变,忙问道,“阁下是……” “在下是水泊梁山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你师父林冲就在我那里落草。” “原来是王寨主,有失远迎,快,屋内请!” 曹正是个精细人,当即把王伦一伙请进了屋里,叫自己浑家和家人端茶倒水,整顿酒菜招待。 而王伦则是先把他师父“豹子头”林冲的遭遇和那“操刀鬼”曹正说了,“操刀鬼”曹正听完,唏嘘不已,大骂高俅和高衙内无耻之徒。 “王寨主,这么说,我师娘是您救出来的,还活捉了那高衙内!” “正是,现在人都在桃花山寨上,你倒是不用担心。” “王寨主,你把那高衙内交给我,我把他活活剥皮抽筋,给我师父报仇!” “操刀鬼”曹正这个徒弟倒是够孝顺的。 “曹正兄弟,杀高衙内容易,杀高太尉难,得等到我水泊梁山有实力打到那东京城才行啊,现在我来找你,一是想让你也入伙梁山,二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操刀鬼”曹正一听,直接拍着胸脯道,“没说的,你王寨主如此仁义,我师父也在山上,我曹正早晚都要去投奔梁山,王寨主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但说无妨!” “好,兄弟爽快,是这样……” 王伦再把自己和桃花山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的事情和“操刀鬼”曹正说了,曹正听完了,也是紧皱眉头。 “王寨主,这二龙山易守难攻,可是不好对付啊,只有五十个,断然是打不下来,不知道王寨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曹正看着王伦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显然是已经有主意了。 “我的主意是混进二龙山,再坚固的堡垒,也都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的意思是叫孙兄弟或者杨制使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扮做要去抢占二龙山山头的样子,引诱那邓龙出来交战。” “然后,故意打伤了邓龙,让他们救那邓龙回去,关了上山的路,再隔上个两天,我们便把人绑了,你和我与精干喽啰扮做你的伙计,带着人去二龙山下。” “到时候就说,此人来你店里吃酒,不给钱不说,吃醉了之后还说他之前打伤了二龙山寨主,早晚夺取了二龙山,把附近的村坊都给洗荡了,你们是二龙山治下的民众,便把他给灌醉了送到二龙山,请邓龙寨主发落……” 这就是原着里面“操刀鬼”曹正给鲁智深和杨志所出的计策,“操刀鬼”曹正听得明白,茅塞顿开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其实王寨主是想借着此由头上山,然后直接干掉那邓龙,夺了二龙山!” “不错不错,曹正兄弟真是一点就通啊,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邓龙一死,我们再杀掉了邓龙的副手与那些负隅顽抗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二龙山的喽啰,怕也是不敢再反抗,便可顺利拿下二龙山了。” 王伦这边说完,又看向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询问起来,“二位兄弟,哪个愿意去二龙山下挑战,走上一遭啊!” 第38章 抛砖引玉 “杨制使这相貌太过出众,怕人认出他来,还是我去吧!” “屠龙手”孙安抢先答道。 “好,那就让孙安兄弟来走一遭,你去那二龙山下打伤他两个喽啰,再骂一骂阵,就说是来夺二龙山的,叫邓龙前来答话,再把那邓龙打伤,切记,不要杀他,倒是要放他回去,成全我等的计策。” 王伦这边吩咐着,“青面兽”杨志却提出了异议,“寨主,万一那邓龙不上钩怎么办?” “此人生性残暴,只有孙安兄弟一个人来,他肯定不肯放过,必然会下山来迎战,届时将计就计……” 王伦很清楚,在原着里面,这个“金眼虎”邓龙虽说是个和尚还俗,但也没有半点慈悲心肠,把二龙山宝珠寺的和尚全杀了,还吃人,这样的人不上钩才怪呢! 于是乎,在“操刀鬼”曹正家吃了酒饭,“屠龙手”孙安酒足饭饱,便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那二龙山下。 “屠龙手”孙安往上一看,确实,这座二龙山确实山势险峻,比那桃花山还有强上不少,更高,更险峻。 山顶上面有座建筑,一看就应该是那宝珠寺,至于水水源,应该是山上有水源,因为下面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河水和溪水。 有水源,还易守难攻,这条件就比桃花山要好很多了。 而二龙山下,则是一个木制的寨栅,几十个小喽啰在那里守护寨门。 不过,也没有人来攻山,他们也都百无聊赖的,在那里聚在一起喝酒。 而“屠龙手”孙安的突然到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正常人知道这二龙山上有土匪,那都是避之不及,今天居然还有一个主动上门的。 “呔!哪里来的鸟人,快滚!” 不过,他们也没把孙安以为成什么厉害人物,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外地来的,不知道二龙山虚实的傻大胆,想把他骂走。 “鸟人?哈哈——” “屠龙手”孙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块小银角子,看准了那骂人的喽啰,把这银子当做了暗器一般向那小子打了过去。 “哎呦!” 孙安的手劲那可是够大的,直接打在了那小子门牙上,两颗门牙立刻报销了! “啊!啊!我的牙!我的牙!弟兄们,砍死他!” 那丢了两颗门牙的小子口齿不清的嚎叫起来,满嘴流血,是既生气,又生疼啊! “哪里来的畜生,敢来此找野火吃!” 其余的几十个喽啰一时间都拿起了刀枪剑戟,一窝蜂似的冲向了“屠龙手”孙安。 “屠龙手”孙安稳坐雕鞍,丝毫都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这几十个人围拢上来,手里的家伙事也都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简直都能凑够一整套十八般兵器了。 这一下子,砍的砍,劈的劈,刺的刺,扎的扎,剁的剁,砸的砸,敲的敲,一股脑儿的都往“屠龙手”孙安身上招呼下来了。 没有一点点迟疑,面对这种情况,“屠龙手”孙安做出了完全符合本能的行动。 但见那“屠龙手”孙安仰天长笑,双足轻点马镫,整个人如白鹤掠水般飘然落地,直接就跳出了这些人的包围圈。 这个就叫专业! 孙安手中吗紫电、青霜二剑自腰间弹出时带起两道寒芒,恰似惊雷撕开阴云。 他手腕微抖,剑锋在日光下织就一张银网,冲在最前的喽啰只觉虎口剧震,手中朴刀已断作两截跌落尘埃。 \"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七八杆长矛应声而断。 有个机灵的喽啰抄起铁链想缠他右腕,却被青霜剑顺着链身反削而上,剑脊拍在腮帮上,半边脸登时肿成猪肝色。 “屠龙手”孙安身形如陀螺急旋,两柄宝剑化作绕身游龙,所过处木枪杆裂、铁刀卷刃,三十余人的兵刃竟在二十个呼吸间尽数报废。 真是堪比“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尘土飞扬中,忽闻裂帛之声,却是紫电剑挑破三件皮甲却不伤肌肤。 “屠龙手”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任两个莽汉扑来,剑柄倒转往他们膝弯轻轻一磕,那二人便如滚地葫芦般跌作一堆。 有个头目模样的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孙安脚尖挑起半截断矛,精准地钉在他裆前三寸,吓得那人两股战战瘫坐在地。 就这么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屠龙手”孙安就把这些人全都给打趴下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以一敌百,打这样的喽啰真是不在话下。 \"回去告诉邓龙!\" 孙安甩去剑上的血迹,青霜剑尖挑起地上的刀掷还伤牙喽啰,\"叫邓龙滚下来受死,二龙山的新主今日便要上山收账!让他乖乖的滚下山来!\" “屠龙手”孙安的威慑力简直让那个喽啰腿肚子直转筋,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剩余同伴了,简直是手脚齐用的连滚带爬,跑去山上通知邓龙。 而此时此刻,那位“金眼虎”邓龙正在山上喝酒,前两天他们下山抢劫了一家酒坊,弄来了不少陈年的好酒,两天了,整个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喽啰都醉生梦死的呢。 “金眼虎”邓龙抱着那酒坛子在宝珠寺的大雄宝殿,佛陀像之下就是狂饮,时不时的还抓起刀子,从桌子上的整只烤羊上剔下一块儿肉来吃,极尽讽刺之意味。 “报!大哥,大哥,祸事了!” 此时,那个刚刚跑去报信的头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扑倒在地。 “你怎么吓成这样?官军来围山了?” 邓龙醉醺醺的问道。 “不是,是有一个人打上山门了,咱们几十个兄弟,都叫他打倒了,他叫大哥去迎战,说是来抢山门的!” “什么?多少人?” “金眼虎”邓龙闻言,立刻从旁边的刀枪架子上抓起一把鬼头刀来,摇摇晃晃的问起来。 “嗯……大哥,就一个人……” “什么?就一个人?” “金眼虎”邓龙问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勃然大怒,抬起一脚就把眼前的小头目给踢飞了出去。 “就一个人,你们几十人都奈何不了,你们这些废物,白吃小米干饭的吗?” 那头目之前就被孙安给打了,现在又被邓龙给踢了,这可真是两头受气,受夹板气啊! 可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压住委屈,说道,“大哥,此人是个高手,弟兄们实在是打不过他啊……” “高手?废话,能打你们几十个的肯定是高手,不过他就一个人,能打多少人,点二百兄弟,和我去会会他!” “金眼虎”邓龙也不傻,他觉得此人能一个人打几十人,武艺肯定不弱,自己,想要取胜,少不了需要用人海战术来对付他。 一个人再厉害,那也是有其极限的,像是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多厉害,拔山举鼎之力,不还是被逼死乌江了吗? 于是乎,“金眼虎”邓龙拿起鬼头刀来,带着二龙山上的二百多个喽啰下山,开了关口,出去迎战。 “金眼虎”邓龙看见了山门前躺了一地的喽啰,眉头不禁一皱,又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孙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条大汉。 “就是你来闯山门?报个号吧!” 邓龙扯着脖子吼了起来,他的个头和身板可都没有孙安那样魁梧,孙安是身长九尺,腰围十阔,站在那里和庙里的金刚一样。 而邓龙顶多身长七尺,矮了二尺多长呢,而且身材也不够魁梧,俩人站在一起,他就颇有些“相形见绌”的感觉,所以他就想要拿声音来压过对方。 可他这个算盘也是打错了,人家体格比你雄壮那么多,那肺活量自然也比你大了。 所以,孙安的声音又把邓龙给盖过去了,而且孙安为了惹怒他邓龙,更是非常嚣张的回了句,“是你老子我!” “胆敢口出狂言,是你把我这些弟兄打成这样的?” “不错,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屠龙手”孙安此刻一脸坏笑的看着那邓龙说道。 “什么话,从实讲来!” “阎王爷说了,只要你放下武器,你老子我保你不死!” “屠龙手”孙安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把“金眼虎”邓龙的威风给踩在了脚底下。 “混账!岂有此理!给我砍死他!” “金眼虎”邓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刻更是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慢,你这些弟兄,太废物,杀他们比杀鸡还要容易,这样吧,你来与我交手,打不过我,山寨也就归我了!” 孙安的连番挑衅,早就让醉酒的“金眼虎”邓龙失去了理智,邓龙用手中的鬼头刀指向了“屠龙手”孙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找,死!” 随着那个“死”字脱口而出,邓龙手中的鬼头刀也化作一片白光,砍向了孙安。 孙安心说这“金眼虎”邓龙能当这二龙山的寨主,果然是有点本事的,于是乎也举起双剑来迎战。 两柄兵刃甫一相撞,邓龙便觉虎口发麻。 鬼头刀势大力沉劈下,却被紫电剑斜挑三分,刀锋擦着孙安左肩掠过,只削断半缕飘起的发带。孙安脚下错步如踏八卦,剑脊贴着刀背滑出刺耳锐响,突然翻腕用剑锷磕向邓龙手背——这招若是换成剑刃,五根手指早该齐根而断。 邓龙踉跄后退,刀势却愈发癫狂,他脾气不好,打着打着,就算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要前去拼命,上头了。 第九招时鬼头刀抡圆了斩向孙安腰腹,孙安故意用紫电剑格挡的角度偏了半寸,刀刃堪堪划破衣襟,在铁甲上擦出串火星。 观战的喽啰们顿时喝彩如雷,殊不知他们寨主每招都走在刀尖上。 第十五招上,邓龙使了招\"力劈华山\",刀刃距天灵盖尚有尺余,青霜剑忽如毒蛇吐信。 剑尖点中膻中穴的瞬间改刺为拍,邓龙只觉得胸腹间似被烙铁烫过,鬼头刀\"当啷\"坠地。 原来,之前“屠龙手”孙安为了放水,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手里的双剑没有齐施,而只是用了紫电剑在招呼那“金眼虎”邓龙,右手的青霜剑根本就没有动。 而此时此刻,他也懒得在这里逗他邓龙玩儿了,所以右手一动,直接用青霜剑一剑就刺中了那“金眼虎”邓龙的腹部。 正要后撤,紫电剑已架在脖颈,剑锋传来的寒意激得他酒醒了大半。 \"邓寨主这刀法……\" 孙安故意拉长语调,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渗血的伤口,\"倒是与山下屠户宰羊的路数相似,只能杀猪宰羊,不能上阵杀敌啊……\" 二龙山的二百喽罗见首领受制,竟无一人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孙安踹在邓龙屁股上,把这二龙山之主踢得滚了三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金眼虎”邓龙这回的屈辱可算是受够了,当即大喝一声,眼见着自己寨主脱困,这些喽啰才敢往上去,众人当即就一拥而上,分做的两拨。 一拨人赶紧救起那“金眼虎”邓龙就往二龙山上跑,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立刻冲上前去,拦住了那“屠龙手”孙安。 不过,“屠龙手”孙安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进行挑衅和打伤“金眼虎”邓龙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见这些小喽啰一窝蜂的涌上来,也就没了恋战的心思,直接走了。 临走的时候,为了演的更逼真一些,孙安还跳着脚骂道,“他奶奶的,你个什么金眼虎邓龙,废物点心,就会仗着人多,有本事单挑再来过,爷爷活剐了你!” 而那些个二龙山上的小喽啰眼见着“屠龙手”孙安撤退了,也没敢往前去追击,毕竟实力差距就在那里摆着呢,连寨主邓龙都败了难不成他们都嫌命长? “咱们大哥这本事也不行啊,你看那大汉的本事……” “就是,要真跟着这样的能人,我看也比在二龙山上强啊……上回连二就因为倒酒倒洒了,被寨主活活的挖了心肝……” “就是就是,要不是没有办法,谁跟他……” 邓龙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内部,已经自此产生了动摇…… 第39章 擒贼先擒王,两山俯首 “啊!” 回到了宝珠寺后的“金眼虎”邓龙正在让喽啰给他上药,孙安在他腹部给他开的这个口子非常有分寸,能影响行动,但是绝不伤到他的内脏。 “你是个蠢猪吗,不会轻点!” 邓龙抬手一巴掌抡在了给他用烈酒擦拭伤口消毒的喽啰脸上,险些给那喽啰打翻在地。 要不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导致他的伤口十分疼痛,他甚至还想要再补上一脚。 原本,二龙山上的喽啰就很讨厌他邓龙,因为邓龙实在是脾气暴躁而且苛刻待人,要不是因为怕邓龙,他们才不会服服帖帖的。 现在邓龙受了伤,外面还有个厉害的大汉来犯,两相比较,他们甚至生出了换个老板的心思…… 而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两天后,当他们再在山门前守卫了时候,却发现有二三十人赶着一辆车子,向山下而来。 由于上一回“屠龙手”孙安的举动已经让他们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回他们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放箭过去,直接阻止了这队人马的前行。 “什么人!” 那边领头的人喊道,“我们是附近村镇的乡邻,在这边抓到了一个大寨主的仇人,特来献上,以表达我等村民的孝心!” 这个喊话的人就是王伦,此时的王伦除去了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上了粗布亚麻的衣服,巨阙剑没有带着,手中却拎着“屠龙手”孙安的两口宝剑。 后面跟的众人,也是“青面兽”杨志,“操刀鬼”曹正和桃花山借来的喽啰,至于那“屠龙手”孙安,此时此刻正被绑在那板车上,闭着眼睛装作晕倒呢。 “什么仇人?” 那边喽啰又问起来。 “一两句恐难说清,请就近言说!” 听了王伦的话,那些喽啰才肯放了一行人过来,走进了饿,他们才发现,绑在那板车上的居然是之前打伤了他们寨主的“屠龙手”孙安。 “咦!是他,这家伙你们是从哪里抓来的!” 今日在下面守关口的头目正好也是两天之前和孙安交过手的那个头目,现在看见孙安,他的脑袋简直都大了,仍然是心有余悸之感。 王伦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应对,此刻正是照本宣科的说了出来,“小人等是附近曹家店的村民,昨日这个家伙跑到了我们村中酒肆饮酒,酒至酣处就大喊大叫,吹嘘他前两日在二龙山下打伤了邓龙寨主,还说什么自己早晚就会夺了二龙山宝珠寺,到时候引兵马来,把这附近的村寨全都洗荡了。” “我们想着这人看着不像个好人模样,想着既然是邓龙大王治下的人,不如把他捉去,孝敬邓龙大王,故而拿出陈年好酒给他灌的酩酊大醉,趁着他醉,就给绑上车送来了。” 听了王伦的话,那头目连连点头道,“嗯嗯,你们这些人还算得上是有孝心的,少顷派人通报,你等把人抬上山去,大王看了,自然会重赏你们!” “开关!” 那头目一面派人上山去报信,一面派人打开关口,叫王伦等人上山,王伦抱拳谢过,随后便指挥人马在喽啰指引之下,往二龙山山上而去。 而看着王伦他们上山的队伍,那个喽啰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略带惋惜的感慨,“唉,想着那人见到此人,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怎么好一条好汉,却阴沟里翻船,今日性命怕是休了……” 不多时,王伦等人上到了宝珠寺,早有喽啰上去禀报了那“金眼虎”邓龙,那“金眼虎”邓龙听了,大喜过望。 “这真是报应啊,他刚刚伤了我,便被人捉来了,这正是老天爷都保佑我啊,来人,把他们带进来,今天我就要报仇雪恨,细细的剥了这厮,取心肝下酒吃!” 邓龙恨孙安恨得是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吞了孙安。 当天看见“屠龙手”孙安在王伦等人的绑缚之中被推进来时,便发出了极其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当初伤我之时,何等放肆,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今天我便要亲手仔细的割了你,取我刀来!” 邓龙这边正说着,王伦则是看着四周的情况,此时在场的人不多,小喽啰不过十来个,要是现在选择干掉邓龙,那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刷!” 就在“金眼虎”邓龙还在那里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凌迟“屠龙手”孙安之时,王伦已经拿起紫电剑砍断了绑着孙安的绳子,随即把青霜剑丢给了“屠龙手”孙安。 这两人,人手一剑,瞬间就来了个“双剑合璧”,直取那“金眼虎”邓龙。 “金眼虎”邓龙是猝不及防啊,本来他武功就不如这两个人,此刻还是没有防备的状态,再加上之前受了伤,根本行动不便,刚站起身来,就被紫电、青霜二剑直接给戳死在了圈椅上! “你……” “金眼虎”邓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着眼神涣散的双眼看向了眼前的两人,似乎想要质问,但生命的转瞬即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给寨主报仇啊!” 邓龙遇刺,瞬间身亡,在场的小喽啰们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拥而上,去杀王伦几人。 “苍!” “青面兽”杨志的家传宝刀出鞘,挥出一片寒光,刺来的两三杆长枪枪杆瞬间被刀光截断,落在地上,杨志又是一个连环腿,把三个喽啰踢翻在地。 这是王伦提前交代过的,能不杀人也就不杀了,尽量减少伤亡。 旁边的“操刀鬼”曹正也举起刀来,与小喽啰战作一团,他的武艺没有杨志他们那么好,但是对付一二十个小喽啰还是不成问题,快斩几刀,逼退两个小喽啰,然后用刀柄猛烈的撞击其胸口,便让其倒地丧失了行动能力。 在场的这十几个小喽啰,几乎是瞬间就被王伦一伙给放倒了,逃出去的一个喽啰出了门那就是大吼大叫起来,喊来了附近的五十多个喽啰,一齐往宝珠寺这边杀来。 王伦扯住了邓龙的尸首,拖到了宝珠寺门口,顺着山道便贯了下去,正好滚在了那些个喽啰的脚前。 那些喽啰一见是邓龙的尸首,心里头的战意瞬间就没了一半,站在了原地,也不敢再往上冲了。 “你们哪个不怕死的,便上来,以我们的本事,杀光了你们山寨也不在话下!” 王伦的话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血腥味,手中还在滴血的紫电剑带给了这些喽啰深深的震慑。 “尔等听着,这位是水泊梁山的大寨主王伦,今番前来,就是专门杀了邓龙,带你等上梁山的,若是不识抬举的管杀不管埋!” “操刀鬼”曹正这人?,你别看他长得粗了点,但人是真不笨,在一旁就帮着王伦装腔作势起来。 “要是想负隅顽抗,你们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位青脸的大汉,江湖人称青面兽杨志,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曾在东京城做过殿司制使官,一二千军马里面也杀得来去自如,何况是你们几个烂蒜?” “这位大汉是江湖里面赫赫有名的屠龙手孙安,当年为父报仇,屠尽县衙门公差,江湖中以双剑闻名,你们的大寨主金眼虎邓龙那日在他手下走不过十几招,莫非你们想上来试试他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曹正的这番话,把二龙山上众人原本就不高的战斗意志彻底降低到了海平面以下,再也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你们之前的寨主邓龙,听说对你等不好,但我们王伦寨主对弟兄好,可是远近闻名的,水泊梁山现有两三千人马,按说来剿灭了你们的山头也是绰绰有余,王寨主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曹正说到了这里,王伦果断的接过了话茬,“因为我知道邓龙不是好人,他们带着弟兄们打家劫舍,还吃人,这是天理不容的!” “弟兄们愿意走的,我不留,发路费下山,但是你们想好,如今的世道,下山去还有没有活路,若是愿意随我去水泊梁山的,我有一口吃的,就有弟兄们一口。” 王伦说罢,二龙山的喽啰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下山,他们肯定没好日子过,毕竟他们当初要是有更好的谋生手段,谁会上山来当土匪呢? 而且,自己当过了二龙山上的土匪,下山之后万一让人个认出来了,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之后,发现自己也只就剩下了跟着王伦走这一条路了。 “我等愿意跟随王寨主!” 不知道人群里面是谁最先说了这句话,这可就直接因引领了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中国人自古就是这个样子,做事要是没有一个领头的人,那就只会闷着。 “我们也愿意跟随……” 声音此起彼伏,王伦示意他们停下,吩咐起来,“各位,既然要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把二龙山上的金银细软粮食等物都给我打包带走,准备停当后,直奔桃花山!” “桃花山?我们去桃花山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攻打桃花山?” 二龙山的喽啰们发出了集体疑问,王伦便又解释道,“不是去打桃花山,而是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两位寨主也决定要加入我们水泊梁山了,去桃花山汇合了他们,一齐回梁山。” 王伦的这番话又在二龙山人马里面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桃花山比起二龙山规模也不小,他们也都清楚桃花山的实力。 连桃花山也愿意归顺王伦了,这不正是证明王伦这个人确实值得跟随吗? 他们也在此刻觉得改换门庭这件事情也算是做对了,于是众人非常快速的去把邓龙在二龙山上置下的家当都给一股脑打包,运送下山。 邓龙这个人挥霍无度,但是却没什么不敢干的,劫道,绑票,拐卖妇女孩子,打闷棍,开暗娼,总之什么不法事件挣钱他就干什么,因此二龙山积攒下来家当也不少,王伦粗略一看,得有个两万多银子,粮食一二千石。 王伦带着队伍离开了二龙山,浩浩荡荡直奔桃花山而去。 还没等到了桃花山,桃花山的喽啰早就发现了这边王伦的队伍,通报了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人即刻下山,相迎王伦。 在他们看到了王伦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时他们丝毫不怀疑王伦已经收降了二龙山的人马。 “哥哥,没想到他还真有能耐,真的做到了!” “小霸王”周通怎么也想不明白,王伦是怎么用五十个人就拿下二龙山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咱们做寨主,真比这个白衣秀士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去……” “打虎将”李忠在那里嗟叹不已,而“小霸王”周通又问道,“那……哥哥,你我真的要和王伦去梁山泊吗……” “去,当然得去,这王伦能用五十个人拿下二龙山,这是何等的厉害,足见他是个值得跟随的能人,兄弟,你我在桃花山,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气候,但我看你我兄弟要是跟随这王伦,能有些前途。” 这两人说到了这里,王伦等人已经到了山下,王伦笑着上去拱手说道,“二位兄弟,且看看王伦的赌约达成了没有?” “打虎将”李忠连连挥手,示意王伦不要再说,“王寨主,真英雄也,我们弟兄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我李忠敢说,这江湖中的绿林豪杰,还没有能像你王寨主这般厉害的人物啊!” “正是,正是,我二人服气了,愿意跟着哥哥上梁山!” 旁边的“小霸王”周通也表示了自己愿意跟随的心思。 王伦点了点头,“好好好,那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亲如兄弟的一家人,既然已经决定去梁山,那就不要耽搁了,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二位兄弟速速收拾细软,带好兵马,这就准备上路吧。” “是!” 到这时候,李忠和周通回答王伦,已经变得干脆利落,而命令的下达,也由王伦来办。 青州三山,被王伦就这样收服两山,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清风山了…… 第40章 盗马夜惊风 对于清风山,说实话,王伦不想去收,一是与回梁山的路径相反,二是上面那三个山大王人品不行还吃人,不可他的心。 于是乎,在他这边带走了桃花山的人马之后,他就下令直接返回水泊梁山,不往清风山去了。 因为相比于桃花山和二龙山,清风山的生存环境更为之恶劣,距离青州府城比较近不说,旁边还有青州官府的军寨清风寨在那里戳着,其知寨“小李广”花荣非常不好惹。 现在王伦带领的部队已经浩浩荡荡有上千人了,是很难隐秘行踪的,只能是尽量绕开这些官军驻扎的地方,避免和他们发生直接性的冲突。 又走了三日,已经出了青州地界,这边就该往济州府去了,由于这一路上相安无事,王伦就让闻焕章把那本“飞天蜈蚣”王道人所遗留下来的“雌雄龙虎剑”剑谱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版本,进行翻看。 王伦发现,这套雌雄龙虎剑剑法真是精妙绝伦,剑谱里面说相传是江西龙虎山传自于天师张道陵蜀中荡魔所传下来的剑法。 王伦在后世也习练过一些双剑剑术,但大多数这些双剑都是强身健体的套路,没有实战性,和这套剑法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这套剑法,精妙得不像是凡人所创造的剑术,本质上是属于“参差剑法”。 什么叫做“参差剑”呢?就是双剑一长一短,长度有参差,并不齐整,长剑轻薄,主攻,短剑厚重,主防。 参差剑这种长配短,长剑作为主攻兵器,短剑可做匕首、暗器,但是前提是,你双手得玩得转。 想想传说中老顽童周伯通的双手互博术,短剑时刻给长剑做补,既要使用者熟练使用,时机判断恰当,又要攻守得当,最重要的是两柄剑长短不一样,所要使用的剑法也就是各不相同的,等于是两只手各用一套剑法,还得互相配合,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像是孙安的双剑,就都是两把剑长度差不多,不存在一长一短的情况,所以实际上还是双剑用的是一套剑法,而参差剑就不一样了。 难怪他“飞天蜈蚣”王道人能够凭借此剑术横行江湖。 作为一个武痴,王伦怎能忍住不练这剑法呢? 所以,王伦开始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再把这雌雄龙虎剑也给带在了身上,现在他就是“三剑流”剑客了。 这天夜里,王伦等人驻扎在济州府边界过夜时,突然就发生了件事情。 王伦原本还在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就在此时,“小霸王”周通火急火燎的奔跑过来,说是刚刚有十几个人偷着摸进了营地外的马棚,偷走了十几匹马,骑着就走了。 十几匹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众所周知,北宋是缺战马的,所以骑兵质量一直到北宋灭亡都追不上北方和西北的少数民族。 这十几匹马不仅值不少钱,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可不能不管。 “小霸王”周通因为心疼,此刻显得面目狰狞,因为那十几匹马都是他从桃花山上带来的,是他一手喂养的,他本来就爱马,一下子马全丢了,还不抓心挠肝的。 “这些人往什么地方跑去了,速速去追。” 王伦询问道。 “哥哥,我不熟悉济州地理,但是他们骑着马往西北方跑去了。” “小霸王”周通这么一说,王伦就知道了,这群人应该是往牛头山方向跑去了。 济州府就这么大,除了水泊梁山之外,都是平原地带,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唯一有个例外就是这个牛头山,这个山头不大,也是在济州府范围内,正是这群人逃跑的方向。 这牛头山山形颇似牛头之状,原着里也出现过,是王江和董海两个强盗聚集喽啰,占据牛头山,假冒梁山好汉宋江、柴进等人,强抢民女。 李逵因此误会宋江,澄清真相后,李逵和燕青赶往牛头山,将王江、董海杀死。 这些人既然往牛头山跑去,那就证明了他们应该是在牛头山里藏身,王伦当即叫上周通,领着十几个人,都骑上马去追。 马匹现在也是水泊梁山的稀缺物资,现在整个山寨都凑不齐一百匹马,骑兵的组件还是遥遥无期的,所以绝不可以放弃任何一匹战马。 王伦一行人一路追着晓星残月,直往牛头山追去,路上果然发现,地上留下的那十几匹马的马蹄印正是通往牛头山的,看来他们真的没有追错。 到了那牛头山山下,一看,这牛头山上果然有人,能看见山上与火光,还有几道烟尘冲天。 “这牛头山上什么时候有了人占据了……” 王伦记得之前这牛头山属于无人占据区域,难不成就自己走了这点儿时间,牛头山就让人给占了? 王伦叫周通等人保持警惕上山,万一对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免不了要见血的。 但非常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登上了山顶,也没有发现有人阻拦。 而山顶上的情况则让他们震惊。 小小的牛头山山顶此时居然聚集了不下百余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点了三堆篝火,正在烤肉。 而不远处还有一些妇人,正在用磨薄的犁头给一匹死马开膛破肚,正扯出马肠子来。 从那地上一片浓烈的血腥来看,看来这些战马都遭了毒手了…… “啊!我的马啊!” “小霸王”周通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即愤怒的抓起绿沉枪,就要冲上去把这些宰了他马的人都给干掉。 而那些流民看到了这种情况,其中的不少青壮也瞬间站了起来,抓起锄头木棍,准备反抗。 “等等。” 王伦抓住了周通的枪杆,周通不解的问道,“寨主,十几匹马啊!等什么……” “让你等等!” 王伦手一发力,便把周通手中的绿沉枪夺在了手中,随即看着那些以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流民,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人是真正的流民,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手里连刀都没有,给马匹剥皮开膛用的都是犁头。 被抓住了,其中大部分年纪大是人甚至都没有力气跑,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少数几个孩子看见气势汹汹而来的王伦等几人,居然冲到火堆上那仍旧不熟的马肉旁边狠狠咬上两口,撕下两块肉来。 就好像是临死之前想要多吃两口肉似的。 “十几匹马,这么快就吃光了?” 王伦没有问责,而是询问了这一句。 “没有,只杀了三匹,剩下的都在林子里拴着。” 流民队伍之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是个颇为高大的虬髯汉子,身姿挺拔,面对王伦,语气不卑不亢。 王伦观察了一下他,却发现他双手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老茧子,前臂肌肉也极其发达,非常粗壮。 这是常年习练枪棍一类长兵刃所留下的痕迹,不是农民挥动锄头能练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王伦继续问道。 “流民,五湖四海的流民,凑到一起了,一块儿找碗饭吃。” 虬髯汉子继续回答道。 “我看你不像个流民。” 王伦又问道。 “我以前是西军军官,现在是个流民。” “西军军官?怎么沦落至此?” 王伦心说,此人若是西军军官,那还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战场上支援不力,被革职还乡,又赶上家乡大旱三年,不得已,在江湖上成了流民。” 那虬髯汉子正说时,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从人群里面跑到了他的身后,一男一女,看得出来,就是他的孩子。 “这一双儿女都是你的?” “是,跟着我,倒霉了。” 那虬髯汉子低头摸了摸这双儿女的头,随即正色对王伦说道,“是我们偷了你的马,还是我领的头,没办法,大伙饿得不行,老人孩子已经快死了,我是西军出身,知道战马的宝贵,你们追上来,我也没什么话说,要杀就把我杀了吧,我是首恶,别为难乡亲们。” 王伦向前两步,看了看这些人,把绿沉枪顶在了那人胸口上,又问道,“为什么不偷亮色,而偷马?” 那虬髯汉子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搬不动粮食,就是偷出来,一袋粮食几十斤,我们拿着也跑步回来,马本身就能骑,跑的还快,是我想的主意,带着十几个会骑马的弟兄偷马骑回来,再杀了吃肉,可以节省体力。” 王伦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实情。 “我不杀你们,但是还没吃的马,得还给我。” 王伦这句话说完,旁边的周通就急了,忙说道,“寨主,这马有多金贵,您不知道?就这样不追究了?”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兄弟,他们也是饿得没办法了,才会铤而走险,你也是老百姓出身,虽不能帮他们一把,但也多留一份仁心吧,杀了他们,马也死了,回不来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王伦拍了拍周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日后找到两匹好马,我再赔给你如何?” “这……好吧……” 周通虽然不情愿,但是一想,王伦说的也对,马杀都杀了,还能活过来吗? 给他们吃了,好歹救几条人命,算是提前积阴德了。 “多谢不杀之恩……” 此时,那个虬髯汉子叫人把藏在林中剩下的那些马匹牵了出来,单膝跪地,向王伦致谢。 在他看来,他们这样的流民是最不值钱的,猪狗都不如,更比不上一匹马的价值。 而王伦却没有因为杀马这件事情杀掉他们泄愤,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我见你是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好汉,才另眼相待,实不相瞒,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们今天饱餐了马肉,明天照样要饿肚子,不如跟我走吧,我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从来不害百姓,你们在我的山上,可以做工,种地,生存无忧。” 王伦倒不是特别看中其他人,而是看中了这个西军出身的虬髯汉子。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现在梁山泊缺少中层军官,他也算是一条好汉,收而用之,结个善缘吗。 “阁下是……” 那虬髯汉子询问起来。 “梁山泊主,王伦,听说过吧。” “原来是王寨主,久闻大名了,听闻您扶危济困,收四方流民,早就想去投奔了!” 那虬髯汉子显然是听说过之前王伦在梁山泊时招揽流民的事情。 “是我,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在下梁文韬,这是我儿梁洪英,我女梁红玉。” 梁文韬把儿女招过来,也给王伦见礼。 “梁红玉!” 王伦心中一惊,这个梁红玉会不会就是他想的那个梁红玉! 恐怕是了,因为历史上梁红玉的父兄就是军人出身…… 后来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起事,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父兄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后来才嫁给了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 看来,这回是因为他爹提前获罪被免职,改变了原历史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在征方腊期间被杀,导致梁家家破人亡,梁红玉沦为京口营妓了……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自己淘到金子了,这梁文韬是西军出身,起码拿来练兵不成问题,他儿子梁洪涛和他女儿梁红玉这都可以培养成将领。 尤其是梁红玉,擂鼓战金山,这可是千古闻名的女将啊! “那怎么样,愿意随我去梁山上生活吗,算作你们吃我马匹的代价,事先说好了,上了梁山,壮年男子要去参军,其余的不论男子女子,也要种田,做工,山寨可不会白养着你们,总之不劳动者不得食,只要你们为山寨干活,山寨保你们平安!” 王伦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气息微弱的说道,“这位大王,我们都是猪狗不如的人了,能活命就不错了,我们没有背井离乡时,哪个不是辛勤劳作的人啊,就是下午要死了,上午也在地里忙碌,一分耕耘,一分粮,这道理俺们懂得,您能给我们一个活计干,换碗饭吃,让我们活的下去,也是天大的恩典了,您说您是土匪,老汉说您是活菩萨啊……俺们都愿意跟您去……” 王伦闻听,点了点头道,“好,带上马肉,你们这就跟我下山,先吃顿饱饭去。” 第41章 西军跌倒,王伦吃饱 就这样,王伦把这些流民直接带回了营地,和弟兄们交代了一下,立刻叫火头军熬一大锅粥,再把马肉放进去,给这些流民充饥。 王伦还特意弄了两块烤肉拿给了梁文韬的一双儿女,只十三四岁的梁洪英和梁红玉虽然年纪不大,家教上倒是挺好,都谢过了王伦,随即大口吃了起来。 王伦又给梁文韬递过去了一壶酒,打问起来,“梁兄弟在西军曾任何职位?” “曾任职参将。” 梁洪涛饮酒一口,随即答道。 “看你这人,也是个颇为靠谱的人物,怎能因为贻误战机,救援不力而被革职呢?” 王伦虽说别的不一定行,看人还是很准的,眼前的这个梁洪涛就是个非常靠谱的人,那能让这个非常靠谱的人在某种不可抗力情况下而无法完成的目标,王伦很好奇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文韬惨然一笑道,“王寨主,那就是一个借口罢了,实际上我未曾救援不力,贻误战机,这是硬被扣上的一顶帽子。” “哦?细致说说!” 王伦知道,这西军在宋朝西北边境主要是应付西夏的,他们的战事也代表着天下大事,会影响天下格局的,了解一下也无妨。 于是,他就从梁文韬这里了解到了,今年正月刚过,朝廷就下令让枢密使童贯率领下坐镇兰州,熙河经略使刘法率步骑兵15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率兵5万出会州,展开了第五次宋夏战争。 而这一战,童贯和西军之间的矛盾就爆发了。 按照梁文韬的说法,西军这支部队的宋军之中唯一一支特殊的部队,不必兵将轮换,属于世袭制,所以形成了种家,折家,姚家,刘家等几大西军将门,在西北也就全是西军的势力范围。 朝廷的四大奸臣原本是对于西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西军因为其抱团取暖和自身的特殊性,也都不尿他四大奸臣。 但这次童贯率领西军出征之后,他手上有了直接对付西军的权力后,就开始滥发淫威,陷害忠良,专门在西军里面找茬,把那些西军里面的好苗子纷纷找茬给贬了,甚至还有惨遭发配者不少…… 西军方面,也非常气愤,奈何县官不如现管,一起童贯在朝廷里面,位高权重但是鞭长莫及,天高皇帝远,没法直接管到他们头上。 现在可不一样了,对于西军他有生杀大权在手,一道奏折上去,说你投敌买国你就是投敌买国,按住你的粮草,你就得军队哗变,没办法。 他获罪,就是因为随刘仲武所部前出至清水河一带修筑堡寨,朝廷要求的是修筑十座,他负责修筑两座,且如期完工,并分兵屯守后顺利搬师。 但是事后童贯就以他修筑的堡寨平均高度比其他堡寨矮了一丈为理由,说他梁洪涛贻误军机,修筑堡寨偷工减料,以此为罪名把他给革职了。 在童贯的嘴里,似乎他修筑的这几个堡垒是豆腐渣工程,敌人一推就倒一样,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修筑的堡寨矮是矮了些,但也根本不存在质量问题。 后来刘法所部与西夏右厢军相遇并展开激战,依托这些堡寨为后方,最终宋军在古骨龙城大败西夏军,斩首3000余级,打了个打胜仗。 要是这些堡寨真有问题,刘法也不可能靠得住它们。 说白了,还是童贯在故意的打压西军,在西军之中排除异己,削弱西军的实力。 毕竟,不把这些西军之中的骨干力量都打掉,四大奸臣也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人都给安插进来。 “我这也算是只革了职,全身而退的,毕竟我也只是个参将,能力也不突出,还有很多的西军兄弟,也都被这该死的阉人给害了,一大批人,现在正在要发配沙门岛,都在路上呢……” 梁洪涛说到此事,面目简直狰狞,牙都快咬碎了。 “童贯都陷害了哪些忠良?” 王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沙门岛,那不是在山东地面上吗? 此岛是宋朝经常囚禁犯人的地方,位于蓬莱区南部的庙岛北端,环境恶劣,此地是是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海上交通的必经之处,扼据渤海海峡,是渤海门户,形势险要。 宋朝选择将沙门岛作为犯人的流放地,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为了革除西北边防的积弊。 宋朝初年,沿袭五代以来的旧制,把犯人都发配到西北边陲,结果这些犯人一有机会就开溜,逃亡到塞外成了流寇,被回鹘等部收编,削弱了宋朝边防力量。 后来宋太宗下令将犯人发配到南方,以沙门岛、通州岛、海南岛三地为主。二是为了加强对重罪囚犯的管制。 这三个海岛离大陆比较远,只要管死岛上的船只,海岛就无法自由出入,成为与世隔绝的禁区,犯人们插翅难飞,到了那里,基本上一辈子也就别想回来了。 这些人被童贯坑了,也算是被朝廷给负了,那么这些人对朝廷和童贯自然要有怨恨,而且还是从山东地面上过境…… 如果王伦半路上把他们给救了,那是不是说,直接也就是能够收掉其中一部分人呢! 比起其余的北宋军官,王伦可是更希望收更多的北宋西军,因为这西军在北宋末年是有且仅有的一支能打仗的部队了,一直在和西夏作战,其战斗力水平高出宋朝其他军队不止一筹。 他们的军官,素质也要普遍高于其他军队,而且多出人才,像是后面南宋的“中兴四将”里面,韩世忠,刘光世,刘琦,张俊都是出身西军的。 “唉,一言难尽,那些敢于公开反对童贯的,基本上都被拿下了……姚古将军部下李孝忠因为见到西夏军队溃败,未曾请示就率军追击,被他童贯判了个不遵军令,已经发配沙门岛了,还有泾原军中,两次随种师道讨西夏,立有战功的王彦王子才,因为劝谏童贯不要孤军深入,被判了个里通外国,勾结西夏,也被判了个发配沙门岛……” “还有那近两年来崭露头角的小将韩世忠,他立了功劳,结果好惨遭童贯发配沙门岛……” “谁!谁!谁?都是谁?” 王伦此刻简直满眼冒金星啊! 因为刚刚梁文韬所提到的这几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在历史上屡见大名啊! 这个李孝忠,提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但是他在靖康之变后改过一个名字,叫做李彦仙。 此人在金军进攻陕西之时收复陕州、河中府、中条山一带,独守孤城一年后,终因粮尽援绝于建炎四年战死在陕州城外,年三十六,是比岳飞还要早的抗金名将。 第二个,王彦,王子才,这是岳飞的老上司,所创八字军,号称天下精兵,在太行山地区抗金,威震河朔啊! 至于那韩世忠,更别提了,后世提起来谁不知道,中兴四将之一,黄天荡一战险些把金兀术打死在淤泥河里面,真正的将才。 宋朝居然把这样的能人将才全都给发配沙门岛了,怪不得他宋朝亡得那么快,这真的是该亡啊! “这几人都是西军中的后起之秀,都是将才啊,可惜啊,不说别人,就说这个韩世忠韩良臣,当时西夏重兵屯驻蒿平岭,是他韩世忠领锐卒鏖战,将其击退,不久,西夏再自别道来袭,韩世忠布置敢死军殊死搏斗,他看见夏军中有一位骑士作战勇猛,便询问俘虏的夏卒,得知这是西夏的监军驸马,于是跃马冲阵,将其斩首。” “西夏兵因此大乱,争相奔逃,他这可是斩将的大功啊,战后,经略司将其功上报朝廷,请求童贯破格提拔韩世忠,可是,童贯却故意打压,说韩世忠一个小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只同意给韩世忠升一级,众将士都深感不平。” “于是,众人都给韩世忠说情,那童贯便看出来韩世忠颇有人望,而且实力不错,是西军的后起之秀,倘若提拔,就是早晚给他自己弄了个对立面,于是便说韩世忠伪造战绩,蒙骗上官,把求情的一干人等,也都驳斥了……” “这童贯真是丧尽天良,嘿嘿,丧尽天良……” 王伦虽然嘴上骂着这王八蛋童贯,但是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微笑。 这倒是把梁文韬给看得懵了,这算是什么操作? 王伦内心自然是喜悦的,因为他知道,童贯是代表着朝廷的,朝廷把这些人欺负的越惨,他们也就越有可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自己只要能够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王伦看见梁文韬看他那怪异的眼神,立刻解释起来,“我倒不是幸灾乐祸,是在笑这大宋朝廷,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样的朝代,如何能不灭亡啊!” 梁文韬也发出感慨,叹息一声,“是啊,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看透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样,现在我宁愿跟您王寨主走,也不愿意再从军了!” “这几个被发配沙门岛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你可知晓?” 王伦心说这三个人才,现在还都年轻,凭他们在后面抗金期间的战绩,这都是势在必得的良将,不可辜负。 王伦必须半路去劫啊! 而且,水泊梁山所在地为济州,按照路程来算,无论是他们从哪里前往沙门岛,也都要经过济州府前往,王伦这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我当时离开西军归家,他们刚刚获罪,等我到家,发生旱灾,再加上我与众流民到达济州,历时近两个月,想来他们应该也走到了山东境内了……” 古代的地理条件可非常复杂,没有高速公路,没有交通工具,更何况是发配了,只能带着枷锁镣铐在路上靠着两条腿走路,你说这速度能快到哪儿去? 两个月能出甘肃走到山东,他们这速度都算得上是挺快的了。 “梁兄弟,你与这几个人交情如何,倘若我救了他们,你能不能想办法劝说他们加入我水泊梁山?他们来我这山上,也能衣食无忧,为百姓着实做点事情,岂不好过在那沙门岛上一辈子荒废了!” 王伦询问起来,自己和这些人不熟啊,在这个人情社会之中,有个认识的人牵线搭桥,事情才能事半功倍啊。 梁文韬点了点头道,“在下与他们倒是有同袍之谊,彼此相识,只是王寨主虽然有意招揽他们,他们却未必会去啊……” “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们嫌弃我这里庙小?” 梁文韬连连摇头,解释起来,“不不不,是因为他们虽然被童贯所陷害,但心里未必会憎恨朝廷,只会憎恨奸臣,而内心还是忠于朝廷的……” “届时他们心里还想着忠君爱国,哪里还会愿意落草为寇呢……” 梁文韬他自己非常清楚,要不是自己回了老家之后看到了官府对于受灾百姓的态度还有这一路逃荒路上经历的各种官府对于老百姓的害民举动,他也会和他们一样,还是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思想。 “嗯……原来如此,但不算是难事……” 王伦思考了一下,想要打消他们这种忠君爱国的思想,只要让他们看看这个时代老百姓在朝廷的管理下究竟已经活成了什么情况就行了。 然后,给他们抽丝剥茧的一点点去解读,到最后,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乱自上起。 罪魁祸首就是宋徽宗这个最高统治者,如果不把他从龙椅上给拉下来,把整个朝廷上的污秽全部扫光,你当个裱糊匠在那里缝缝补补,涂涂抹抹是没有用的。 王伦相信,他们作为人杰,在自己的引导之下,不可能看不透这些事情。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梁山,我倒是愿意王寨主去救他们,哪怕是落草为寇,那也总比在海岛上废了一生强得多啊……” 梁文韬对这些老兄弟的遭遇,真是深深的同情,也还真希望他们能入伙梁山。 如果真的逃跑,不去沙门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在不受王法约束的土匪山头上待着,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第42章 各司其职,再向前 王伦定下了心思,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就叫山寨的情报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自己刚刚收的这几个泼皮:“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等几人在济州府各个关隘要地打探这些获罪西军将领的情况。 只要他们到了,立刻通报,随即便在济州府给劫了,带回山上去。 翌日,王伦终于返回了山寨,“豹子头”林冲和阮氏三雄渡过水泊,前来朱贵酒肆迎接自己。 结果当他们看到了王伦身后还带着小一千喽啰以及好多个生脸的头领之时,被惊讶的合不拢嘴吧,下巴差点脱臼。 “寨主,你这是变了什么戏法,两个人出去的,弄了这么多人回来?” “活阎罗”阮小七那是最为心直口快的人,第一个发问。 “怎么,七郎,我带回人马来,山寨兴旺发达,不好吗?” 王伦打趣的反问阮小七道。 “好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除了杨制使,还有这么多英雄好汉来咱们梁山泊,俺阮小七高兴得紧!” 王伦刚和阮小七寒暄了没两句,林冲就焦急的冲了上来,虽然还没有开口,但是他那焦急的眼神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是急于见林娘子的。 王伦直接一挥手,喊了句,“有请张教头一家!” 说罢,后面众人便让开了一条大路,林冲往里面看时,但见得那张教头父女并那女使锦儿一齐向前走来。 “岳丈,娘子!” 林冲的泪水夺眶而出,扑过去就和林娘子抱在一起,令人动容。 “贤婿啊,多亏人家王寨主舍生忘死,否则你也见不到我们了……” 张教头的话,倒也是提醒了林冲,林冲这边从妻子的怀抱之中离开,转过头来,面对着王伦,“嘭”的一声,直接就跪倒在了王伦脚前。 “寨主,你的大恩大德,林冲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不了,受我八拜!” 随即,林冲便一个个响头磕了起来,声音堪比撞钟,王伦都怕把林冲给磕坏了。 “王寨主,我们一家团圆,也亏得您仁义,奴家也拜您!” 真是个“夫唱妇随”,眼见着林冲跪地磕头,林娘子也跟随着磕了起来。 “好了好了,林教头,嫂夫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给你林教头准备了一份厚礼,给我抬上来!” 林冲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过来。 而那麻袋里头似乎是个什么活物,还在剧烈的动弹着。 “咦,你们不是鲁达师兄手下的……” 林冲认出来了那张三李四,张三笑道,“林教头,我们正是当初鲁提辖手下的泼皮,救您的家眷,也有我们一份功劳,您且看看这个!” 张三和历李四一边说,一边把这个口袋扔在地上,随即便打开了袋子。 从那个袋子里面赫然钻出来的,便是那高衙内。 “呀!” 林冲在看到了那人是谁的时候,立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那高衙内,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不住的往上便打去。 “高衙内!!!!!!!!!” 林冲的声音歇斯底里,几乎像是猛兽的吼叫,狰狞的表情好像真的让他的脑袋变成了“豹子头”,一口就要把高衙内给吞下去了一般。 高衙内这一路上被王伦他们没少折腾,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又哪里挨得住林冲的大拳头,当时第一拳就被林冲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 林冲的不幸,全拜了那高俅和高衙内父子所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冲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那高衙内的眉骨“咔嚓”一声也就断了,眼珠子直接飞出眼眶去,那高衙内眼中的世界就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又只一拳,打在那高衙内耳朵后头,却似做了一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嗡了嗡,嗡了嗡,那高衙内也听不见什么别的东西了。 旁边阮氏三雄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一回事,还在问杨志,“杨制使,这人是谁啊?” “高俅老贼的义子高衙内,就是他陷害林教头!” “原来是他,啊呸!” 阮小七立刻一口唾沫喷到了高衙内脸上。 高衙内已经被林冲几拳头打得气若游丝,在场女眷已经进了朱贵酒肆,自动回避这种血型场面。 林冲依然不解气,叫人喊道,“刀来,拿刀来,我要凌迟这个混蛋~” 林冲连嗓子都已经是喊破音了。 旁边闪出“操刀鬼”曹正来,直接到了师父面前,说道,“恩师,不劳烦您老动手,徒弟替你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林冲看见曹正吃了一惊,他也是有年头没有见到自己这个徒弟了,但他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挑筋剐骨,非常厉害,教给他可以放心。 于是,“操刀鬼”曹正便按照凌迟处死的放方法,磨刀霍霍准备动手了。 一般来说,凌迟处死的刀数从几百刀到上千刀不等,但是根据历史记载,凌迟的刀数通常在3000刀左右,但也有记载称某些极端案例可能达到5000刀甚至更多。 曹正当然要尽可能多的去割那该死的高衙内,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了! “寨主,大恩大德,我林冲,如何报答,今后林冲就是你的人,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这回,王伦算是彻底把林冲给收服了,对于林冲这个人王伦还算是非常了解的。 “林教头请起,何必如此,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新上山的诸位头领。” 王伦便将众人一一介绍一番,介绍到了赵元奴和李师师的时候,王伦便说,“这二位是我的红颜知己,今后也就住在山上了。” 林冲等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众人来到山上,“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宴席,王伦则是在宴席之上,根据面前的情况进行了一下人事调动。 毕竟,刚刚上山了这么多的头领,你总得各司其职的安排一下吧。 自己的老班底,杜迁、宋万和朱贵,杜迁和宋万被王伦安排去带着流民屯田垦荒。 这两个人实在是本领不行,也没啥战斗力天赋,就屯田,一门心思搞生产好了。 都是王伦的心腹,他们干这个活也不会有怨言,这也是下山之前王伦和他们两个说好的。 因为下山之后再弄回来厉害角色,比他们两个强的,肯定要地位在他们两个之上,不然人家也不干。 所以他们两个的地位势必会下降,但是他们表示这个无所谓,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只要王伦把他们当做是心腹,地位和干什么不重要。 他们两个没那金刚钻,也就不揽瓷器活了。 至于“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这些人去打探被刺配沙门岛的西军将领下落,今后这些泼皮就完全的负责情报工作。 林冲还是负责军事,负责操练兵马,王伦把梁文韬也引荐给了林冲,希望林冲和梁文韬可以结合西军的教练方式进行训练新兵,这样战斗力也许可以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青面兽”杨志、“屠龙手”孙安都作为主战头领,参与日常训练和外出作战,“没面目”焦挺王伦准备让他作为三军拳脚格斗教官,只是他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好了之后再上任了。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暂且就只能当做副将,“轰天雷”凌振不用干别的,王伦专门给他开辟出一块儿地方,给他进行火器创造。 王伦这一路上也和“轰天雷”凌振探讨了很多后世的火器类型,“轰天雷”凌振可是脑洞大开,早就想实验了。 王伦是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只要凌振能够批量生产火器,将梁山泊的战斗力提升到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地步,那对于梁山泊的增益也算得上是无与伦比了。 闻焕章就任军师,总领山寨事务,开始出谋划策,李若冰也是文人谋士的范畴,但是目前有闻焕章总领事务,让他给闻焕章打下手还是有点儿屈才了。 所以,王伦安排他去从事山寨商业业务,负责开辟商路进行生意往来。 王伦离开梁山之前,就已经开辟了酿酒工厂和肥皂制造车间,玻璃实验基地这三处工坊,只是当初走的时候还没有完工。 而如今酿酒工厂和肥皂制作车间已经完工,并且酒厂已经开始进行了第一次蒸馏酿酒,想来很快就能出第一批高度白酒了。 有了酒,那就得往外面去卖,同时也需要找销路都要专门的人来负责,起码李若冰脑子灵光,也有能力,负责来干这个没什么问题。 蒸馏酒技术从元代开始传入中国,元朝以前酒的度数一般不会超过20度,很少有酒能够超过这个度数。 所以高度白酒一经问世,能够迅速的打开前所未有的市场,一本万利,这是可以预料到的。 目前酒厂已经酿造出来了第一批蒸馏白酒,王伦前去视察,品尝了一下,感觉这个酒的度数应该是在四五十度左右,入口的口感不好,非常粗糙,工艺上也许还需要改造。 但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王伦特地把李若冰也带去视察了一下,让他尝了一口,毕竟王伦喝惯了后世的高度酒,他尝这酒,总觉得味道不好,不客观。 李若冰喝了一碗之后,脸直接红了,半天没缓过劲来,随即才开口说道,“好酒啊,可这酒劲也太大了,只怕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好酒之人眼之中,此酒能让他们趋之若鹜,豪掷千金啊!” “不错,这也是我酿造此酒的原因,怎么梁山也得有自己来钱的道路,等到这酒的酿造工艺稍微纯熟之后,我修书一封,你就去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庄上,给他送点这酒尝尝。” “然后你再和他谈谈一起合作,往北地贩卖此酒的生意,我们有原料,他柴大官人则是有路子,到时候四六分账,双剑合璧,都能得利。” 李若冰也是非常认可王伦的想法北地苦寒,这种烈酒也算得上是极好的御寒之物。 如果有路子能够将此酒贩卖到天气更加寒冷大辽国,大金国去,能够获得的利润只怕会更高…… 忙忘了所有事情,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的王伦也颇为疲乏,安排完了山寨上的所有事务,晚上回到了房间之后,王伦也是一头栽倒在床上,以现代某光头明星的着名姿势,瘫着。 “呦?怎么?看这样子,累了?” 就在此时,赵元奴却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咦?你,你怎么进来了?” 王伦一看是赵元奴走了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么,你和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提起裤子不认账吗。” 赵元奴嘻嘻一笑道。 “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没有正式成亲吗……” 王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他也得考虑一下影响。 “我是金国女子,才不在乎你们中原的礼节,既然跟了你,那就索性不在乎别人。”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坐在了王伦身边,小手捏了捏王伦的肩膀,说了句,“酸了?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捏捏?松松筋骨?” 王伦看着赵元奴,总感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怎么感觉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又怎么样?老娘我自己的男人,不行吗?” 赵元奴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把王伦的长衫脱了。 “你说你长的像个文弱书生一样,谁能想得到,你这身子可不是个书生的身子,是个真真正正的真男人……”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德行~” 随着王伦房间里的灯火再度熄灭,该发生的事情,也就又一次重演…… 第43章 智多星设剿匪计 郓城县,东溪村。 自从上次去援助西溪村安老员外家被王伦一剑差点砍成了个残废,“托塔天王”晁盖这些日子一直是在家中绷带吊着膀子养伤呢。 要说他“托塔天王”晁盖那也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结果被他“白衣秀士”王伦给打成了这样,传出去在江湖上可是太丢面子了。 所以晁盖对于王伦的怨恨那是与日俱增,天天想着要向王伦复仇。 但是,奈何他实力也不够,暂时也没法达成这件事。 这天,晁盖正在家中郁闷着呢,就听得家人来报,村中教书的先生“智多星”吴用来了庄上,晁盖大喜过望,连忙叫家人把“智多星”吴用请进来。 “教授,这些日子少见了,我正心中烦闷,快陪我吃两杯酒,一解我心中的郁闷啊!” 晁盖一边说,一边招呼家人拿好酒出来,那“智多星”吴用羽扇轻挥,对答道,“前些日子,受人之托,与我两个相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去郓州做了一道碑文,小生写文,他二人拓印篆刻,故而许久未归,保正这手臂是如何伤的……” “唉……阴沟里翻船,教授请入座,边喝边聊……” 晁盖这边已经叫家人摆上了酒席,就着酒便说这之前梁山泊洗劫西溪村安老员外,他被王伦所伤一事。 “唉,我也是不小心,怎么就在一个不会武功的白衣秀才手上翻船了呢?” 说到这里,晁盖猛地一拍桌子,模样简直是痛心疾首。 “保正,我看他未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你的武艺高强,他能伤了你,这是他也有武功在身,打了你个措手不及,非你技不如人。” 吴用从旁安慰起来。 “教授之言,虽令我心宽许多,可我这口恶气还是出不来,憋闷的慌……” 晁盖与吴用诉说其心里话,“以往这王伦一伙在水泊梁山上占山为王,也只是敢劫掠他们山下的过往客人罢了,没想到如今竟敢洗荡村坊,我是东溪村的保正,眼见着隔壁西溪村遭难,想来东溪村哪一日也是朝不保夕,真烦心啊……” 而“智多星”吴用却若有所思,突然来了句,“哥哥,我二人能否成就一番大事,登堂入室,就全看这水泊梁山的了!” “嗯?什么意思,教授我没明白……” 晁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吴用思路跳跃的太快了,所以晁盖基本上跟不上吴用这个“智多星”的脑回路了。 毕竟刚刚明明是还在说梁山泊的事情,这又绕到了哪里去了,什么登堂入室,成就一番大事,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梁山泊贼寇日益猖獗,危害四方百姓,但这也是个机会,若我二人能相助官府,在剿灭梁山泊贼寇上立些功劳,岂不是就能立功,登堂入室了?” 吴用这么说完,晁盖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我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倒还真不想什么升官发财的事情,教授说到哪里去了。” “此言差矣,哥哥,你身居高位了,才能护住一方的百姓不是,如今济州府的官府能干什么?石头打的文官,木雕成的武将,能保境安民吗?” “我们要是能登堂入室,才能更好的保护这一方百姓不是……” 吴用的脸色逐渐转为阴险,但“托塔天王”晁盖却并未察觉,还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忽悠了。 这里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 “托塔天王”晁盖,还不失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义气为先,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平安,至于什么官位啊,个人得失之类的东西,他反而没有考虑得那么多,不失为一条好汉。 正常情况下,晁盖是讨厌做官的,毕竟现在宋朝的官场风气已经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关于吴用提出的这么一个什么当官护一方百姓的话,他想着的是,如果可能,自己就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护一方百姓,这样即使是当了官,也不算是违背侠义之道,属于侠义之举,好官。 而吴用这个“智多星”未必这么想。 什么梁山啊,护一方百姓啊,不过是他想要为自己崭露头角所找到的一个借口罢了。 对于他一个教书先生来说,确实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此,别管原着里面他的主意阴不阴险,但总归是好用的,就算是阴险,这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有能力的人自然会有野心,他不可能甘愿就在小村落里面去一辈子教书,碌碌无为的。 相比于“托塔天王”晁盖,他“智多星”吴用的功利心是极强的,所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吴用基本上就是宋江投降招安计划的中坚支持者。 招安了,他才有更大的机会去施展自己不招安的话,他打死也就是个小小水泊梁山上的一个军师,能够有多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 当官,对于吴用来说,这也是目前他最好的路子了,有人可能问他为什么有本事不去考科举,其实也是无奈。 这位“智多星”吴用当年也考过,但是因为忘了规避皇讳,没有把当时宋哲宗赵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笔,结果就被赶出了考场,自此不能复考。 在古代社会,避皇讳的情况很常见,所谓避皇讳,就是在当朝,不能在文章中出现当代皇帝名字中的字,如果官员们名字中有跟皇帝名字字一样的也得改,比如清朝的雍正继位后他的兄弟们都改胤为允,在比如赵匡胤的弟弟改赵匡义为赵光义等等。 像是当年《庄子》是道家除《老子》以外最重要的典籍。 然而东汉第二任皇帝汉明帝刘庄,为避“庄”字,东汉把《庄子》改为《严子》,严即庄也。 同样还是为避李世民的讳,佛教的观世音菩萨中有一个“世”字,索性省去该字,是为“观音”菩萨。 连神仙都逃不过去,那就更别提你一个小小的“智多星”吴用了。 你私下怎么着都行,但是你敢在科举考试字忘了这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吴用没有办法用正常途径向上攀登,也只能这样另辟蹊径了…… 所以,对于吴用来说,他帮助晁盖,一报仇为名,以保护一方百姓为由头,他们两个联合,想办法把王伦一伙占据的水泊梁山给灭掉,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靠着剿灭梁山的功劳让他做官,这就是就是第二步,还会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反正他就是要求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让别人都看看他的才能,即使是不做赵高,也要让他的能力展示给天下人。 说到底,“智多星”吴用想做的就是证明他自己的能力。 对于他来说他不想当皇帝,官也可以不当,但是他想让这世上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叫“智多星”吴加亮的人,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这天下大势。 这种理想似乎和战国时期的那些纵横家差不多!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眼里面只想着证明自己,所以他做事情也就是不择手段的,难怪在《水浒传》原着里头他经常出绝户计…… “那按照教授的图谋,我们该如何行事,那水泊梁山易守难攻,我们两个怎么拿得下。” 晁盖是憋上半年脑子里头都不能憋出来一个好主意的人只能在这方面依赖他“智多星”吴用了。 吴用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们二人之力自然不够,这事儿还是得求助济州官军去剿匪,我记得安家大公子与济州通判是同科进士及第,有同年之谊,他家老人死了,家产尽数归匪,必然心生怨恨,我们先去招他,让他使点银子,去找通判通融。” “这事我可以去办,起码当天我率人去救过他们安家,他应当还能给我几分薄面。” 晁盖此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牵着思路走了,吴用清楚,晁盖那也是个倔驴的脾气,很多事情倔劲上来了十头牛你也拉不回来。 索性就不劝他了,直接自己引领事态发展,裹挟着他,让他不想跟着吴用的计划走都不行。 “另外,水泊梁山属郓城县管辖,当地官府也得疏通一下,叫当地县官向上去报,只说这梁山贼寇闹得极其凶残,四方不宁,已经到了非剿匪不可的地步了,推波助澜。” 吴用刚说完这件事,晁盖就直接说,“此事也不难,郓城县县衙之中,我也有熟人兄弟在,那郓城县押司宋江宋三郎是我的兄弟,此事可以拜托他!” “可是江湖上那个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吴用问道。 “正是,我这位兄弟,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拜托他自然可以放心。” 吴用觉得可以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我今日便在此地叨扰保正一晚,明天早上,你我各自去办事,这水泊梁山八百里水泊,要是没有个善于水战的好手可是不成。” “正巧我往日在石碣村时认识三个善于水战的高手,我去请他们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谁?” 这“托塔天王”晁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结交各种英雄豪杰,此时此刻和他一说,他这兴趣一下子也就上来了。 “这三个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庄,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作活阎罗阮小七。” 晁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们三个,我也曾听闻他们的姓名啊!” “这三个是亲弟兄。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不曾相见,这三个人,善于水战,劈波斩浪,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好,这三个人都是好儿郎,值得结交,还得请教授去劝说他们前来,兄弟相待!” 晁盖已经梦想着见到阮氏三雄,能够一起做兄弟的场景了…… 晁盖就只适合做一个江湖大哥,满脑子里都是义气义气,兄弟兄弟的,还真是没有想过什么别的东西。 次日一早,那“智多星”吴用五更天就起床上路,在晁盖庄上借了一匹驴子,骑着就直奔那石碣村去了,寻阮氏三雄,颇有些阿凡提之感。 到了石碣村,“智多星”吴用牵着驴子进村,留下一地的驴粪蛋。 “咦,这不是严二郎吗一向少见了!” “智多星”吴用几年没到这石碣村来,也不知道阮氏三雄搬没搬家,就想着找个熟人来打问一下,正巧老邻居严二郎抱着渔网从旁经过,被他逮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教授吗?多年不见,教授今天怎么回来了?” “特来寻阮氏三雄吃一杯酒,说些旧事,既然严二郎遇上,一起去吃一杯吧!” “智多星”吴用这边可谓是够热情了,但那严二郎却连连摇头道,“教授,不是我说丧气话,今日这酒你可是吃不成了,要请啊,最多请我。” 吴用颇为不解,询问道,“那这是为何?莫非他们阮家的三个兄弟已经搬走了不成吗?” 那严二郎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真个如做贼一般,悄悄的靠近了那“智多星”吴用耳朵边,小声解释道,“不瞒教授说,他们三个做贼去了,拖家带口上山落草了!” “啊?!” “智多星”吴用只感觉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 这是谁半路截胡啊? “那他们去哪里落草了?” 吴用并不死心,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说是上了那附近的水泊梁山……” “水泊梁山……” “智多星”吴用愣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哈”笑了起来,状若疯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说寻不见他们,但这内应,不就有了吗……” 第44章 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严二郎看着自顾自在那里“咯咯”直乐,笑得像老母鸡打鸣一般的“智多星”吴用,还以为他犯了什么毛病,白了吴用一眼就走了,嘴里还说着,“原本挺聪明的人,怎么几年不见,抽风了……” 而“智多星”吴用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条里应外合灭掉水泊梁山飞大好计策。 毕竟,原着里他就是一代里应外合大师…… 关于这一次里应外合战略,他想的也很简单,无非是策反阮氏三雄为内应,然后等他们去攻打水泊梁山的时候再直接反水,来个里应外合。 他能够这么有信心能够策反阮氏三雄的理由有二,其一就是吴用对他们阮氏三雄有恩。 想当初吴用也在石碣村时,有一次阮氏三雄的老母亲病重了,是吴用帮着请来了大夫,救治好了阮氏三雄的老母,故而对阮氏三雄有些恩义在,自诩为其“恩人”。 所谓“知恩图报”,吴用也知道阮氏三雄的本色那都是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好男儿,所以吴用觉得自己要是对他们进行以恩义为名的胁迫,是手拿把掐的。 再一个,就是吴用自己认为,虽然阮氏三雄上了梁山,但是以他们的脾气,在水泊梁山上过得肯定是不如意。 他大概都能猜的到,这阮氏三雄他们肯定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上山当了土匪。 按说做了土匪虽然说是衣食无忧了,但是他们三个都是暴躁的脾气,而那水泊梁山的头领“白衣秀士”王伦那是什么人?江湖上出了名的嫉贤妒能,小肚鸡肠。 所以,在他看来,以阮氏三雄的脾气在这“白衣秀士”王伦手下,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没少受王伦的气! 所以,自己要去劝说他们应该不难,他们是极其具有统战价值的。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如果王伦没有经历穿越,情况可能还真和他所想象的差不多…… 奈何,现在的王伦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王伦了,现在的王伦已经是由内而外的改变了。 所以他的计策能管用吗?肯定是不会管用了…… 但吴用还沉浸在自己的天才计划里面,于是又骑上了驴背,往水泊梁山而去。 水泊梁山原本就和石碣村是挨着的,距离不远,而吴用的目的地就是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开的梁山酒肆。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梁山泊的情报站,要是想见山上之人的,就必须得在这里获得“旱地忽律”朱贵的引荐。 吴用到了李家道口时,“旱地忽律”朱贵正好在店里,见吴用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了他们这里,有些奇怪。 毕竟,江湖中人那是肯定听说过他们李家道口酒肆的,不会随随便便来,而这一个文弱书生敢来水泊梁山山脚下,胆子不小啊! 难不成也是道儿上的人? “这位先生要用点什么?” 朱贵询问那吴用,吴用还了一礼道,“小生吴用,来此见朱掌柜,求见山上三位旧相识。” “哦?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智多星吴用?” 朱贵也听说过吴用的名号,当即询问。 “正是在下。” “原来是先生到访,快请屋内坐,不知道先生的朋友是山上哪一位头领,我也好去请来与先生相会啊!” “旱地忽律”朱贵早就听说过“智多星”吴用的大名,这个人是个传说中智谋超群的人物,朱贵在这李家道口酒肆也负有招揽好汉的责任,所以对待这吴用也十分客气。 毕竟,万一以后这人能成兄弟呢? “以往在石碣村时,与山上的阮氏三雄交好,近日去石碣村寻他们,却听说他们上了梁山泊,故此前来寻找。” “原来是他们兄弟三个啊,请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通报山上。” 于是乎,“旱地忽律”施放号箭,叫人去山上通报。 而这时王伦正好在和阮氏三雄讨论水军的训练问题,所以朱贵报过来的时候,王伦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嗯?这吴用来干什么……” 王伦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智多星”吴用可算不得什么好人,让他惦记上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换句话说,吴用上门,非奸即盗啊! 王伦思考了片刻后,便嘱咐“立地太岁”阮小二道,“阮二哥,你去见一见那吴用,别管是他说什么,你都顺着他说,他要你做什么,你也都应承下来,打发了这家伙,回来再告诉我便是了。” 王伦也猜不透这位“智多星”吴用来梁山所为何事,只能让“立地太岁”阮小二去探探他的底细。 相比于“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阎罗”阮小七,身为大哥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相对心思缜密,派他去也不至于叫吴用看出来破绽。 虽然说“立地太岁”阮小二并不明白王伦这是为什么要让他如此做事,但自从他们上山之后,王伦所建立的人望和威严就已经将他们给折服了。 尽管不理解,阮氏三雄也已经有了办事的原则:只要是寨主吩咐的事情,别管明白不明白,先照着做,然后再说。 “教授,教授,一向少见!” 当然,再见到了吴用的那一刻,阮小二还是把吴用当做老朋友来对待的。 “二郎,这几年确实少见得很,别来无恙乎?” “教授还是那么客气,不知今日教授前来,所为何事?” 阮小二也是开门见山,吴用和他们多少年没有来往了,今天前来,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郎还是爽快,怎么不见五郎和七郎?” 吴用见到只有阮小二来了,也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他们两个在山上,有事,教授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做他们两个的主。” 听了阮小二如此说,那吴用环视了一下酒肆,眼下酒肆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伙计全都到各个交通要道上去堵被发配到西军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酒肆里。 而此时的朱贵也跑到了后厨里面,给吴用和阮小二留下了足够的谈话空间,这也是王伦一早就嘱咐过的。 于是,吴用便小声对阮小二说道,“阮二哥,官府要来剿灭梁山泊了,我这次来,可是要劝你们作为内应,与官军配合的!” “教授,你……” 虽然之前王伦早就提醒了阮小二要处处顺着他吴用说,但是当他听到了吴用的说法之后,也是惊讶的站了起来。 “二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见过哪里有土匪不会被朝廷剿灭的,前些日子西溪村安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闹得这么大,官府怎么能不来剿匪?” 吴用开始施展其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劝说阮小二了。 “那,来多少官军……” 阮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也要来一二千人,想来你梁山之上都没有这么多人马,到时候剿灭梁山泊,一个不留,你们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吴用开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方式,意图劝说阮小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水泊梁山的兵员数量近期在暴涨,现在至少有五千能战之兵,远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只有七八百人的山寨了…… 他的情报消息实在是太滞后了! “你们三兄弟若是愿意配合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我保你们一家有一条生路,还能日后为朝廷效力,那便是官了,而不是民,岂不好过在这山上做土匪?” 吴用说完,见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已经听呆了,于是便趁热打铁道,“况且,跟着王伦这样的头领,能有什么前程,你想想看,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无非是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有一个好词吗?” “以你们这三兄弟的性格,在这样一个寨主手底下,怕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吧!” 吴用一副自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惹得那阮小二刚想要反驳,结果他就想起来了王伦说过,要顺着吴用说,于是就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口里说道,“不错不错,教授果然是了解我们兄弟的……” 吴用哪里知道有假,他甚至还当真呢,满心欢喜的说,“那这样便说定了,到时候官军前来围剿水泊梁山,你们兄弟三人可要为内应接应朝廷大军,我提前叫人联系你,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阮小二继续应承道,“好好好,那就这样,教授快走,迟则生变,休得叫人听了去,我这就回山上去告知五郎和七郎!” “好,二郎保重,后会有期!” 吴用这边志得意满的骑上了毛驴,返回东溪村晁盖庄上,他自己感觉自己好似古代的蔺相如,在龙潭虎穴之中走了一遭,随即完成了使命。 这叫什么?这是人才,大大的人才啊! 而阮小二不敢耽搁,赶紧就上了山,把吴用所说的一切事情经过都告知了王伦。 “闹了半天他想来个里应外合……官府还要征缴我们梁山……” 得知了吴用动向的王伦,倒是没有特别害怕,就算是提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的梁山泊对付济州府的官军,也不成问题。 原着里济州府的最高军事长官是团练使黄安,在晁盖一伙人上山之后,前来攻打,直接被打得屁滚尿流,自己都被梁山泊给活捉了。 这样的废物,你说让他去打,他也得能行啊。 “弟兄们,既然济州府来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们以为阮氏三雄要里应外合,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没等王伦发话,新任军师闻焕章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他们。 而此时阮小二面露难色,开口说道,“寨主那吴学究毕竟对我们兄弟三个有恩,如此对他,我们三兄弟有些……” 王伦笑着走到了阮小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恩图报,这自然是男儿本色,但是如今他们是敌人,哪里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想要报恩,也容易,这样,若是当时交战,捉了那吴用,我放他一条生路,便算是替你们三兄弟还了人情如何?” “如此最好,听寨主吩咐。” 这边吴用回到了东溪村的晁盖庄上,晁盖还没有回来,他一早也去西溪村联合了安家的大公子,进了济州城去寻济州府通判李铭顺去了。 那安家大公子与李铭顺是同科进士,也算是有同年之情谊,互称年兄。 见了那李铭顺之后,安家大公子就开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家遭到水泊梁山洗劫的遭遇,那真是让人看着都想掉眼泪。 “家父突遭惊吓,一命驾鹤,家财万贯,尽数归匪,这样下去,何谈清平,若是蔡太师得知济州如此不安定,怕也是寝不安席啊……” 安家大公子提起这蔡太师,只因为这济州府的通判李铭顺是蔡太师家的门馆先生出身,是蔡京的人。 要是蔡京知道在他的辖区之下出了这样的一伙强盗,肯定对李铭顺的仕途有影响。 当然了,这也不算啥威胁,顶多是提醒,善意的提醒一下…… “这些匪徒,也太猖獗了!” 济州府通判李铭顺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破口大骂,“如此下去,百姓岂有安宁之日?为了济州府百姓和乐,为了蔡太师他老人家放心,我明日就去上报知府大人,请派兵马剿灭水泊梁山匪徒!” 安家大公子闻言,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声泪俱下道,“年兄,你也知道,我来此不为了报仇,家父之死,固然可悲,家产损失,固然可惜,可桑梓涂炭,民怨沸腾,我们做读书人的,岂能熟视无睹?” “不错!” 那济州府通判李铭顺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们济州府一向缺兵少将,攻打水泊梁山,得有兵马战将,可用何人啊?” “可张榜招贤,充实军队,济州府能人众多,如何还抵不过一群草寇!” 第45章 纷纷扰扰,你来我往 “张榜招贤?怎么说?” 李铭顺瞬间被安家大公子的话给吸引了。 “济州四周,有不少民间人才,若能收入官府,也是对大人的一份助力啊!” 安家大公子的话,让李铭顺听了,心里面非常的有意向。 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官职是什么?是通判。 通判的职责是什么,就在于“监察”二字。 知府处理政务,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并有监察官吏之权,号称“监州”。 这样看来,通判一职,既是州郡官的副职,而又起了汉代的监御史和督邮的双重监察作用。 所以他李铭顺身为通判,和济州府知府的关系就不会特别好,他李铭顺是当上这济州府通判不算太久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有着监察的权力,但是济州府的知府已经在此地当了三年的知府,根深蒂固了,他一个人没有人帮衬着,也是挺寸步难行的。 毕竟,他身为一个通判,在任上如果不能查出点儿真东西来,他也不可能做到“升官发财”四个字,就算没有东西,济州府的知府没有把柄,那他还得创造点儿把柄出来呢。 光靠他一个人不行,得有“团队”,而济州府官府里面全是知府的人,争取他们完全没有用。 但是这个张榜招贤的方式确实可以,要是能从民间弄来一批自己提拔上去的人才,这对于李铭顺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好,就这么办,我一会儿就去见知府大人,说这件事!” 李铭顺刚要动身,那安家大公子就拦住了李铭顺,“年兄,眼前正好有两个人才推荐给你!” “嗯?是谁!” “是他!” 安家大公子立刻把“托塔天王”晁盖给拽了过来,虽说他安家和晁盖原本有点儿过节,但是在共同的敌人水泊梁山面前,已经做到了摒弃前嫌。 毕竟,西溪村那一夜,安家有难,本村人没有一个去救人帮忙的,只有晁盖去了。 “这位是东溪村保正晁盖,人称托塔天王,双臂有千斤之力,武艺高强,那日贼寇洗劫我家,只有他率领村民支援,杀了好多贼寇,结果因敌方人多,才遮拦不住,叫人跑了。” 李铭顺一边听着这安家大公子的介绍,一边绕着圈子看“托塔天王”晁盖,确实是一条壮汉,似乎有点本事。 “露一手给我瞧瞧!” 晁盖闻言,四下里一看,这旁边有一个整块儿石头雕成的石头狻猊装饰品,看着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来斤。 “嘿!” 晁盖一只手抓住那石头狻猊,膀子发力,“轰隆”一下就把这玩意给立起来了,举过了头顶。 “哎呦!真神力啊!” 李铭顺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如何?” 安家大公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好好好,留下听用,留下听用,年兄,你刚刚还说有另一个人才,现在何处,带过来见见?” 李铭顺可谓是惊喜万分,见过了晁盖的本事,他对安家大公子推荐的人是深信不疑,急于再见其他人。 “另外一个现不在此地,这位是文人,人称智多星吴用,乃是东溪村私塾先生,但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但也非手无缚鸡之力,文武双全,可用两条铜链。” “好好好,一并带来,可留在身边出个主意,年兄啊,你久在这济州府,熟悉当地的地理和人才,你说说,还有什么人才可用,我派人去请来也好。” 李铭顺的这句话,也是正中下怀,因为之前晁盖就按照“智多星”吴用的吩咐,给晁盖说了如果通判李铭顺同意了,就要招揽什么样的人才一事。 现在,正好说出来。 “年兄,这济州府各处,属我们郓城县人杰地灵,郓城县有个押司,换作宋江宋公明的,人称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 “咦,此人名号,我听说过!” 宋江毕竟在江湖里头名声大,李铭顺听说过这倒是也属正常。 “此人才学出众,又因平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而声名远扬,江湖中人,不少将其奉若神明,愿意为其效死,若能将他找来,通过他来寻找些江湖中的能人,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安家大公子不愧是考过科举的,现在口才也表现得不错,比晁盖这个嘴笨的强多了。 他为啥这么卖力的帮忙,一是他为了早日报仇,把水泊梁山剿灭,给他们安家复仇。 第二则是晁盖承诺,只要他帮了忙,那就给他们安家一定的经济援助。 毕竟,之前梁山泊洗劫了安家,把安家洗了个分毫不剩,只剩下一些田地,房屋等不动产,还是很窘迫的。 “嗯?此人我势在必得,必须给我请来!” 李铭顺也不是笨人,宋江有没有才华,这个他不管,但是宋江有人脉啊。 在这个从古到今都是人情社会的土地上,人脉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李铭顺看得清楚,笼络住了宋江,这也就说明他们笼络住了一支军队啊! 李铭顺心中暗想,这济州府知府能够弄来的,莫过于是官府里面的那些官儿,都是有数的,而且能力一个个都不行。 就说那武官,州里的团练使黄安,那算是最高的武官了可本事依旧是一塌糊涂,和晁盖比,那一百多斤的石头别说单手,让他双手加双脚他都举不起来啊! 而现在笼络住了那宋江,他可是能通过宋江,弄到一些便于控制且本事不俗的江湖人士,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另外,这郓城县还有两个都头,十分不凡,一个是郓城县马军都头,换作美髯公朱仝,出身富户,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身手不凡。” “另一个是步兵都头,换作插翅虎雷横,此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善用朴刀,这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可征讨贼寇啊!” 安家大公子还不忘补充上一句,“这二人与那及时雨宋江素来交好,若是三人齐至,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李铭顺当即拍了桌子,“这就办,着人挨个去请来!虽然按照我朝的先例,胥吏不准以正常途径为官,但凡事也有例外,只要能灭贼有功,各有升迁!” “托塔天王”晁盖此刻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和“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兄弟,眼见着他们要被重用了,这个一心只有义气的晁盖怎么能不高兴。 晁盖就是这样单纯的性格,真是被人给买了,还帮着人家在那儿数钱呢…… 与此同时,水泊梁山。 王伦已经叫山上进行积极备战,整顿军备,训练兵马,因为在不久后,朝廷一定会来送死,不是,是来征讨贼寇…… 而“旱地忽律”朱贵这边来报,在任城县境内,“过街老鼠”张三发现了第一批被押送到了济州府境内的西军军官。 这一批军官只有一个人,非常凄惨,押送他的公人对其非常不好,简直是非打即骂,动辄就上棍子,这位军官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地方,甚至已经有伤口腐烂流脓,显然是一路上都饱受欺凌。 为了辨认此人是谁,“过街老鼠”张三这个小机灵鬼儿偷着雇佣了一位画师,在这一行人在路边吃饭之时偷偷画了幅人像,叫“青草蛇”李四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王伦看过了画像之后,立刻叫人把梁文韬给叫来辨认,看看这究竟是谁被押送来了。 “是李彦仙将军。” 梁文韬看了一眼画像,就认了出来。 “好,李忠、周通听令!” “小弟在!” “你二人由青草蛇李四带领,速速下山,把李彦仙将军救回来!”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寨主,我们救人之后,那些防送的公人,怎么处置……” 王伦哈哈一笑,“这种事儿还他妈用问我吗?当然是做的干净了!那两个家伙一路虐待李彦仙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有压力,下手狠点儿!” “得令啊!” “小霸王”周通闻言,喜笑颜开,当即便和“打虎将”李忠取了兵器,一起下山救人去了。 水泊梁山西侧是任城县境内,这“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那边找水军渡过了水平,随即快马加鞭,让“青草蛇”李四带路,直往那任城县飞奔。 按照“青草蛇”李四的描述,他们三人走到了任城县境内之后,因为天色已晚,就没有再走,而是点了堆篝火,在荒野之中休息了,所以短时间内不会移动。 等到了地方,李忠和周通定睛一看,他们三人正在树林里面休息,两个防送的公人在火堆旁边躺着睡觉。 而那个李彦仙则是很惨,上头带着七斤半的大枷锁,手脚都被锁住,可谓是披枷带锁,还被两个防送公人给绑在了大树上。 由于那枷锁戴在脖子上,让李彦仙的脖子根本没办法放平,所以他必须身子往前倾,整个人被弄得像是个虾米一样,偏偏这枷锁还很沉重,他根本没办法睡觉。 李忠和周通甚至都能看见晶莹的汗珠子一点一滴的从李彦仙脸上向下滑落。 “惨啊!” 李忠和周通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要我说,当官还不如当土匪呢,这个人听说也是保家卫国的西军,这下场,啧啧……” “小霸王”周通不禁感慨了起来,“打虎将”李忠眼见着就只有两个防送公人,也不想费劲了,直接从灌木丛之中站起身来,抓起长枪,对那“小霸王周通说道,“快点儿吧,早完事早回去!” 这俩人直接毫不掩饰的挺枪直奔那两个防送公人,想着一枪一个,直接戳死,就省事了。 被绑在了大树上根本就睡不着的李彦仙也看到了这两人,刚开始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看见他们两个手持兵器冲向两个防送公人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问题是,已经晚了! “受死吧!” 李忠、周通双枪并举,直接就往下面两个防送公人刺去。 可是他们提前喊了这一声,直接就把这俩人给喊醒了。 两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防送公人,可伸手当真不普通,一个前滚翻躲过了李忠和周通的枪,直接抽刀出鞘,两人一齐又是一个“乌龙绞柱”,迅速起身。 “嗯?” “打虎将”李忠有些差异,因为正常情况下,官府派去押送犯人的防送公人,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的。 就比如说像是《水浒传》原着里面先后押送过“豹子头”林冲和“玉麒麟”卢俊义两个人的董超和薛霸。 他们就没有什么本事,只会耍点阴谋诡计罢了。 可眼前这两个人本事明显不小啊! 而“小霸王”周通他就明显没看出来这一点,挺枪上去就刺。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随手一刀格挡住了枪头,随即一个旋身,来了个“蝎子摆尾”后摆腿,直接给“小霸王”周通给踢翻在地。 “这……” “打虎将”李忠知道,自己兄弟“小霸王”周通虽然在江湖里不算是一流高手,但起码打二三十人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招就被人放倒了! 那……这俩人,得是多恐怖的实力啊! “打虎将李忠头上渗出了些细汗,因为他自己的武艺也和“小霸王”周通差不多,比他略微强上一些。 如果周通都被这两个人轻易放倒了,那就证明自己顶多两招就完了! 本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两块儿这样的硬骨头要啃啊…… “小心,他们是皇城司,不是普通公人!” 此时,绑在树上的李彦仙大声喊了起来,提醒李忠和周通。 第46章 堪堪惨胜,刮骨疗毒 “皇城司?是什么玩意?”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文化程度偏低,对于这个称呼压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其实皇城司是宋代禁军官司名,即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童贯要发配西军将领,其实也都是准备把这帮人半路折磨死的,童贯办事一向狠辣,不常留活口。 所以这路上押送的防送公人你别看他穿的衣服确实是普通公人的,实际上是皇城司的高手。 这帮家伙对标明代的锦衣卫,个体实力自然不弱。 “奶奶的!管他什么黄城司,红城司,都得死!” “小霸王”周通吃了亏,站起身来就挺枪直刺。 “嘭!” 其中一人一刀架住了“小霸王”周通的枪杆,随即下盘又来了个扫腿踢在了周通腿宋万,周通身子一摇晃,差点倒在地上。 这人刚刚就踢了周通一脚,他感觉出来这周通下盘不稳固,所以专一玩起来了腿法下三路,就是要用这招,来个“一招鲜吃遍天”。 李忠枪杆与另一个敌人的鬼头刀相撞,虎口霎时崩得发麻。 他平生所见过的高手里面,属“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最大,眼前这个人的力气虽然没有鲁智深那么变态,但也比他李忠的力量要大上不少。 李忠为了抵消冲击力,踉跄后退时,却瞥见“小霸王”周通那边更惨——又挨了一脚。 皇城司那坚硬的靴底踢中了周通的小腹,鞋底的印子正印在周通腹部,周通身上的那身锦绣战袍\"刺啦\"裂开,露出里头已经青紫的皮肉。 \"咳……呸……\" 敌人这一脚踢得可是着实不轻,周通蜷缩着向后远离战场,给自己一个缓解的机会,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酸水。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周通眼角瞥见刀光闪至。 “妈的,逼这么紧!” 他狼狈地翻滚躲避,后背铠甲擦着地面火星四溅。 那敌人竟戏谑地用刀尖挑开他束发的发带,一缕断发随风飘落,周通也瞬间就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状态,可谓是狼狈至极。 \"欺人太甚了!\" “打虎将”李忠怒吼着使出一招\"毒龙钻\",枪尖螺旋突刺。 而眼前的敌人却像早料到此招,鬼头刀贴着枪杆逆削而上,刀刃与铁枪摩擦爆出刺目火星。 李忠被迫撒手弃枪,右手五指已被震得鲜血淋漓,差点儿就成了三等残废。 那人突然阴笑起来:\"不过如此,还以为是西军哪个不怕死的来救人,原来是绿林中的手段,原来他李彦仙还有你们这些朋友。\" 李彦仙在旁边急得不行,但是也没搞清楚这李忠和周通到底是谁,他们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来救他呢? 完全不认识啊! 说话间,敌人的刀背重重拍在周通肩头,金铁交鸣声中,周通锁子甲竟凹陷三寸。 他闷哼着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攥住插入泥土的长枪,要不是“打虎将”李忠飞奔过来挡住了敌人,他周通就要小命不保了。 而“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在旁边根本不敢上前,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太低,约等于没有,要是他们上去,帮不了忙还添乱。 李彦仙突然暴喝:\"左三右四,地趟枪!\" 李彦仙的武艺是要比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厉害不少的,他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自己来指点这两个人,如何破解对方的刀法。 “小霸王”周通闻言,不顾双目赤红,已经被打出来血,就着跪姿猛地横扫。 枪杆贴着草皮划出半月寒光,正扫中了敌人的脚踝。 之前此人是一个劲的攻击着周通的下盘,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他也尝到了这个滋味儿。 趁对方身形摇晃,李忠抄起一块地上的鹅卵石掷出,那块儿光滑的鹅卵石“咚\"地砸中那人的眉心,直接打得那人满脸鲜血淋漓。 两个皇城司高手没料到这般市井打法,攻势稍滞。 李忠趁机扯着周通后领暴退三丈,兄弟二人背靠古槐剧烈喘息。 月光下可见周通胸腹前五道交错血痕,李忠束甲绦尽断,但俱是皮肉伤。 \"他娘的……这童贯阉狗的爪牙……真厉害……\" 周通抹去嘴边血沫,说着说着突然咧嘴笑了,\"不过比起鲁提辖的拳头,他们还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他“小霸王”周通当初可是被“花和尚”鲁智深一通暴打之后仍然能够得以幸存的人物,抗击打能力几乎点满了。 隔壁的“镇关西”郑屠夫可就只是挨了三拳就一命呜呼了…… 皇城司敌人抹去额角血迹,鬼头刀缓缓举起:\"咱哥俩别玩儿了,了解了他们两个。\" 寒光暴涨的瞬间,两个皇城司挥刀猛攻起来。 而李彦仙此刻用沙哑的喉咙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声音直穿透夜幕:\"看他们下盘!留意他们突袭下盘!\" 李忠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却见那敌人手里的鬼头刀贴着枪杆削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他慌忙使个\"白蛇吐信\"急刺对方咽喉,想要凭借长枪的长度优势而后发先至,不料那敌人身形如鬼魅般一矮,刀锋已转向他下盘。 \"退步撩阴,回马三点头!\" 李彦仙沙哑的吼声刺破夜空。 李忠听到了李彦仙的声音,也立刻明白了该是怎么样的打法,通过枪尾猛磕地面借力后跃,半空中枪尖抖出三朵枪花。 就这么一招,敌人追击的刀势顿时被阻,金铁交鸣声里爆出三簇火花。 另一侧周通正吃痛——方才贪功冒进,左肩又挨了刀背重击。 那敌人狞笑着使出\"夜战八方藏刀势\",刀光如瀑罩住他周身要害,缠头裹脑的往前推进。 李彦仙突然暴喝:\"震脚崩枪,直取中宫!\" 周通咬牙跺地,长枪似蛟龙出海直刺刀网中心,竟以同归于尽的架势突进。 \"找死!\" 敌人冷笑着变招,却见周通枪尖诡异上挑,正应了李彦仙紧接说的一招\"鹞子翻身\"。 原本必中的刀锋擦着枪杆划过,周通趁机旋身,枪杆如铁鞭横扫对方腰眼。 “咔嚓”的清脆骨裂声里,和周通对战的那个皇城司便一下子喷血,撞在树上。 旁边的那个皇城司眼见同伴受创,眼中凶光大盛,刀法陡然变得飘忽难测。 李忠渐感不支,枪尖被鬼头刀黏住难以抽离此战圈。 李彦仙突然高喊:\"云龙三现破缠丝!\" 李忠恍然,枪势忽分三重虚影,正是少林寺梅花枪里面的绝招。 而那个皇城司果然上当,举刀格挡时露出腋下空门,被李忠一枪搠穿肺叶。 \"别!\" 李彦仙急呼却已迟了,他心说,杀了皇城司,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他们毕竟是萍水相逢,互相之间都不认识,没有必要如此的给自己惹麻烦啊。 但是,“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他们会在乎这些吗?当然不可能会在乎这些了! “小霸王”周通杀得性起,追着踉跄后退,已经受伤了的那个敌人,照着他的后心要害之处,眨眼间就是连捅七枪,枪枪透骨。 两个皇城司精锐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倒下,血水渗入黄土地,他们肯定是想不到,自己明明实力远高于对手,结果却被反杀了。 李忠喘着粗气,感叹起来,“真,不好对付……” “小霸王”周通则是快步上前,割断了绑住李彦仙的绳子,李彦仙失去了束缚,差点头重脚轻的倒下,毕竟他脖子上还带着枷锁呢。 周通见转,拿起长枪当刀用,两下便劈开了李彦仙脖子上是枷锁。 李彦仙瘫坐在地却放声大笑:\"好个同归于尽的鹞子翻身!这位兄弟够胆!\" 月光照亮他溃烂的伤口,那笑容里却带着西军特有的悍勇。 周通摸着肿起的肩头龇牙咧嘴,忽然觉得这遍体鳞伤的将军,竟比他们这些梁山好汉更像个亡命徒。 火光摇曳间,李彦仙脖颈上的枷痕深可见骨,溃烂的皮肉里蠕动着白色蛆虫。 他稍稍侧身时,后腰处巴掌大的烙铁印便显露出来——焦黑的皮肤蜷曲如枯叶,底下渗出的脓血将囚衣黏结成硬壳。 最骇人的是那双手,上头的每道血痂都像蜈蚣盘踞在青紫的肿胀上。 其后背密密麻麻嵌着牛毛细针——原是皇城司的阴毒手段,既不见大创口,又叫人仰卧不得,怪不得他一直都在向前弓着身体,原来是后面有这玩意。 破碎的中衣下,肋骨轮廓清晰可数,皮肤因连日曝晒布满龟裂的血纹,随着呼吸张合渗出黄水。 \"二位,救命之恩,改日再报答,水……有水吗……\" 李彦仙干裂的嘴唇翕动,喉结在刀削般的颈项间滑动。 周通递过水囊时瞥见他耳后有处结痂的三角伤口——那是被生刮去皮肉留下的印记。 李忠和周通只觉得心惊胆战,这人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殴打,才上班成了这个样子! 喝完水的李彦仙,似乎也耗尽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来了“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帮着把李彦仙弄上马背,随即快马加鞭,赶回水泊梁山。 火把将聚义厅照得通明,李彦仙仰卧在铺了白布的长桌上。 被王伦提前“重金礼聘”上山的大夫,举着灯贴近那李彦仙溃烂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查看其伤口。 大夫的手指划过李彦仙肋下三寸,突然发力一按,昏死中的李彦仙猛然弓身,喉间喷出带着血沫的浊气。 \"气脉断绝三成,肺叶有旧伤,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胳膊,要是不除去腐肉,只能废了。\" 王伦闻言问道,“有什么办法治疗?” “只能,割掉腐肉,但是这种疼痛,非常人可忍受,我也没有带麻沸散……” 大夫显然是有些犹豫,因为正常人会忍不住疼痛的。 “蒙汗药给我他灌下去些行不行?” 王伦突然的发问,让大夫有些猝不及防,随即说道,“按理说……蒙汗药成分也是曼陀罗,应该可以……” “好,给他灌两碗蒙汗药下去先!” 王伦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灌了蒙汗药的李彦仙看上去更加安静了…… \"按住其右臂,不可乱动。\" 此时大夫从炭盆里抽出烧红的柳叶刀,刀刃悬在腐肉上方三寸,已经准备动手了。 \"这处创口深及筋脉,需剜至见骨。\" 话音未落,薄刃已切入青紫皮肉,焦臭味腾起的瞬间,李彦仙喉间溢出闷哼,左手指甲生生抠进枣木桌面。 即便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这身体还是会凭借肌肉记忆而做出些行动来…… 旁边喽啰举着铜盆的手都在抖,看着刀刃像犁地般翻起发黑的腐肉,蛆虫混着脓血簌簌落入盆中。 而李彦仙也在疼痛之下,越发的清醒,动得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忍住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示意王伦他按住李彦仙,王伦,李忠,周通立刻上去按住了李彦仙的四肢。 火光在李彦仙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他下颚咬肌绷出青黑色的棱线,仿佛皮肉下藏着两柄弯刀。 额间暴起的血管突突跳动,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却在触碰到溃烂的耳后伤口时骤然蒸腾成白雾。 当柳叶刀每一次剜进肉里时,他上唇不自觉地向上掀起,露出染血的犬齿,像极了落入陷阱仍要噬人的困兽,王伦都生怕这样下去,他会和张巡一样,把满嘴的牙咬得没有一颗是好的。 当最后一块腐肉落入炭盆,那大夫往伤口洒上金疮药时,李彦仙已经疼得浑身上下汗出如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呼,呼……” 看着李彦仙喘着粗气,王伦走上前去,说道,“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为天下英雄楷模,今日李彦仙将军也是一声不吭,刮骨疗伤,算得上是英雄,在下梁山泊王伦,见过将军!” 第47章 宋公明江湖求助,大官人暗地算计 虽然李彦仙清醒了一瞬间但是下一刻,他又晕了过去。 王伦倒是也不着急,等李彦仙养好了伤势再说,不急于一时,他这身伤不养上个三个月四个月根本好不了。 既然他已经到了,那就证明其他几个人也快到济州府境内了,王伦时刻要做好“接收”准备。 但这次派人去救人,教训还是要吸取了。 看着鼻青脸肿前来报告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王伦也意识到自己派去的人手武力值不够强的问题…… 下回再去,就让“屠龙手”孙安跟着,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派去的人再给搭进去,那就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这个时间,济州府通判李铭顺正在自己家里会客。 他这些“客人”,都是他通过上报知府招贤纳士而弄来的人。 都有谁呢?有东溪村的“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郓城县是“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 上次安家大公子提出让他建议知府征讨梁山泊飞提议,知府也已经同意了,随即李铭顺便提出了组件“民团”来协助攻打水泊梁山的提议。 这个意思,其实就是等于成立民兵组织,类似于晚清各个地方办团练。 清廷诏令各地办团练,并在南方诸省任命团练大臣。团练编制因地而异,南方城镇以坊为基层单位,乡村以都、图为主;一般在户籍保甲制基础上进行编成,即10户为牌,10牌为甲,10甲为保,保有保正,甲、牌各有长,合二三保或数保为一团。各户皆出壮丁,平时训练,有事出战。 所以,李铭顺也就借着办团练这件事情把这些人全都聚拢在了一起。 “诸位,水泊梁山已经严重危害我济州府的百姓,真是不得不除去了,召集诸位参与此次行动,若能建功立业,之后必然可以论功行赏,还望大家精诚团结,也给自己博一个好出身啊!” 李铭顺的演讲,别人都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有他“及时雨”宋江,听了之后非常高兴,直接举杯站起身来,手捧杯子,大声道,“是啊,通判大人说得对,我辈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正是报效朝廷的大好机会,宋江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宋江想要当官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原着里面他还是个胥吏,入了吏籍,按理说就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当官,所以这么多年他都还是一个小吏。 换句话说,他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他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说实话,李铭顺都没想到这个“及时雨”宋江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甚至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来几分“狂热”的色彩…… 但这也无疑是好事,因为他原本想找这个“及时雨”宋江来了,就是想用他的人脉广,从而给自己招揽到更多的人才。 现在这个宋江表现得这么积极,岂不是说他会全身心给自己办事…… 好得很,好得很啊…… 于是,李铭顺故意说道,“宋押司的大名,我经常听人说起,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仁义君子,按说不该只在如此之位,今番若能立功,我必然表奏朝廷嘉奖!” “如此,宋江甘为前部先锋!” 宋江已经激动的直接就要给他李铭顺跪下了,而李铭顺此时则伸手阻止了宋江,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只是此次进攻水泊梁山,以武为尊,宋押司的武艺……” 这也是实话,以宋江那点儿本事,估计一个冲锋下去人就没了…… “吴学究虽说也是武艺一般,但他已经出谋划策,策反了水泊梁山上的人,里应外合,照我看,宋押司的功劳,不该建立在武功之上……” 李铭顺这番话让宋江颇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得一拱手说道,“请通判大人明示!” “宋押司在江湖上绰号‘及时雨’,四方好汉都听你号令,如今也正是用人之际,为何宋押司不叫来三五好友,为国效命,他们立了功劳,你宋押司也有引荐之功劳啊……” 宋江这回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是让他这个“及时雨”来给他提供些人才,通过自己的名声,再来招揽一点儿江湖人士为其所用。 这个对于他宋江来说,倒也不算难事…… “既然大人开口,宋江义不容辞!” “我等也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两人此刻也都站了起来,给宋江敬酒。 看着宋江这状态,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智多星”吴用也是心里有数了。 比起其他人,这位“及时雨”宋江的野心明显是更加大的…… 也许,他才是更好利用的人,毕竟他人面广啊,人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算是第一资源…… 但是,酒宴散了之后,宋江走在街上,就开始考虑自己到底该去找谁呢? 别看宋江上了梁山之后,一呼百应,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实际上梁山上大部分见到他纳头就拜的人,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只是如人家都听说过他的大名,认他的金字招牌罢了,他所认识的人很少。 这其中能帮他卖命的人就更少了,也许他的交际圈很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能够起作用的人,真的不多…… 宋江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明确了目标,这件事情还是得求两个人。 一个,是沧州横海郡的后周皇族后裔,“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另一个则是那青州清风寨的知寨,“小李广”花荣。 这沧州横海郡的柴进柴大官人,宋江与他曾有书信往来,但是都彼此没有见过面。 但是这位柴大官人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他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 他也是以扶危济困,仗义疏财而闻名于江湖的,只是他做的更大一些,在庄园里面招纳天下之客,多有些犯了弥天大罪的江湖人士去投奔他。 颇有些战国时期养“门客”的感觉。 而他柴进的门客里面,也不乏有本事的人,他宋江想着的就是能不能向柴进求几个有本事的门客来用用。 毕竟,他也是江湖上能和柴进齐名的人,他也非常希望能够让柴进卖他宋江个面子。 至于青州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则是宋江的生死兄弟,早有交情,那“小李广”花荣本来就是武艺高强之辈,但是他身有职责,不可能擅离职守从青州跑到济州府来帮着宋江打梁山泊。 但是,如果他“小李广”花荣能派来一两个心腹将官来帮忙,那也是挺好的事情…… 说来也怪了,原着里面只是提到了“及时雨”宋江和“小李广”花荣有着极好的交情,而且没有提及二人是因为什么结交,但是交情好得不得了。 除此之外,最后宋江死了,“小李广”花荣自己居然舍弃老婆孩子不要,直接吊死在了宋江坟头,自挂东南枝了…… 这就很难让人理解,宋江和他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交情啊…… 于是,宋江回了家中,奋笔疾书,便写了两封信函,叫来了自己的弟弟“铁扇子”宋清,让他找人快马加鞭,一个送到沧州柴大官人的庄上,一个送给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花知寨。 现在他的前程,也只有寄希望于这两个人身上了…… 这边的信使快马加鞭,四天就到达了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 柴进在看了宋江的信件之后,有些疑惑…… 这宋江与他在江湖上一向齐名,虽然没有见面,但二人也有书信往来,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按理说以他“小旋风”柴进在江湖之上所塑造的这种“孟尝君”的形象,应该是给宋江这个面子,成全自己一下自己的人设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及时雨”宋江在他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下宋江求援“小旋风”柴进的原因:济州府要剿匪,缺人手。 而“小旋风”柴进可是清楚,这济州府内部可没有其他的山头,只有王伦的水泊梁山。 那宋江说这济州府的官府要剿匪,那剿灭的不就是王伦的水泊梁山吗…… 宋江并不清楚柴进和水泊梁山之间的关系,但这水泊梁山可是柴进一手建立起来的。 柴进建立水泊梁山的目的就是培植一个江湖上自己的势力,毕竟这水泊梁山就是他自己为自己所扶植的一条后路。 何为“后路”?他柴进身为大周皇族后裔,非常清楚,这大宋朝的朝廷虽然表面上对他们后周皇族恩宠有加,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提防。 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儿,他得有一条退路,这也是他为什么养了那么多的庄客的问题,他倒不是想要养死士为了复国,而是完全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被朝廷下手后,能有一帮人死心塌地的帮着自己。 所以,柴进按理说是决不能帮助宋江,给他人去打梁山泊的,因为这对于柴进来说无疑是正反两面都给了自己一刀。 就在这柴进还在那里琢磨着怎么办好,怎么给他“及时雨”宋江回信之时,柴进的心腹柴六子看出柴进心情不好,于是乎便主动询问。 “大官人满面愁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宋江不知道我与水泊梁山的关系,写信求我出兵打水泊梁山呢……我正在想着怎么回了他……” 柴进正在绞尽脑汁,那柴六子脑子却非常的灵光,脑瓜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大官人,要我说,有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让您帮得了宋江的忙,还能不伤他梁山泊根基……” “嗯?说说看,怎么个一石二鸟之计?” 柴进来了兴趣,那柴六子说道,“其一,立即派人通知那白衣秀士王伦,济州府要攻打他水泊梁山的事情,让他早有防备。” “这王伦他们占据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易守难攻,前些日子,大官人不是还举荐了东京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去梁山泊落草吗?那可是个能人,只要他们提前准备,必然可以打退官军进攻啊!” 柴六子的话,柴进深为认同,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这第二又是什么?” “第二就是这宋江在江湖之上号称及时雨,与大官人交情颇为深厚,折了他的面子也不好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派两个大官人心中不喜欢的庄客过去,相助宋公明,也算是圆了他的面子,也除了两个大官人看着碍眼的人……” “就派几个人去,一来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对水泊梁山也没什么损害,而来如此也可叫宋公明面子上好受,结个善缘不是?” 柴六子这计策,说得“小旋风”柴进非常欢喜。 要说这投奔在柴进庄上的这么多庄客,虽然柴进都容纳,但是在“小旋风”柴进的心里面这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首先就是受柴进喜欢的人,这是第一等人然后还有柴进讨厌的,不受待见的,这些人柴进把他们留在庄子里面,是为了表面维系着柴进他“孟尝君”的江湖人设形象。 实际上,这些人柴进可是巴不得早点儿把他们给赶走了。 柴进也反感这些人,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不能把这些投奔来的人都给赶走了,但是奈何这些人在他的庄子里面全都是不干活还白吃白喝惹他生气。 他还没有好办法发落这些人…… 现在,柴六子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不正合适吗? 让这些人帮着宋公明去打梁山泊,反正王伦他们经过自己的通风报信之后,应该也就有办法反击济州府的攻击了。 最好,这些人全都死在王伦手下,一了百了,也不用他宋江还给柴进了,正好借着宋江和梁山泊的手,把这些眼中钉一个个都给拔了。 第48章 两面三刀,翦除异己 “那叫谁去比较好呢……” “小旋风”柴进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派去的人,不能太多,实力厉不厉害倒在其次,主要的条件,得是柴进对这个人讨厌至极,巴不得赶紧让他滚蛋的那种。 说实话,对于自己庄上的这些庄客们,不少人都是在他柴进门下混吃混喝,混吃等死的人,这一点柴进知道,也并不想管,因为他真不差那点儿钱。 但是,这里面总有些人吃着柴进的饭,还受着柴进的庇护,还不念他柴进的好。 这就让他柴进所不能接受了。 因为对于柴进来说,你吃我的喝我的都没有关系,要是你能够说一个好字就行了,起码买来一个好名声和一份人心吧。 这也是他柴进为什么留了这么多混吃等死的人在这里的原因。 可是对那种吃你的还骂娘的人,柴进是真的难以容忍了! 正在柴进正在脑海中思考谁应该被他赶走时,旁边的那柴六子又开始给“小旋风”柴进“献计献策”了。 “大官人这前些日子闹事闹得凶的那个人,干脆让他去……” 柴六子一提醒,“小旋风”柴进立刻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开口道,“不错,那汉子,初来时我殷勤待他,把他当做一条好汉,可他却颇为不识趣,三天两头吃醉酒打人,还藐视于我,这等人,不能留!” 说到了这里,那“小旋风”柴进还有些气恼,气得心胸发疼的感觉。 “就是,此人不识好歹,留着就会喝酒打人,还辱骂大官人,叫他滚蛋便是!” 那柴六子在旁边随声附和了起来。 而他们两个人说的这个人是谁呢? 有名吗? 有名,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后世别管是看没看过《水浒传》的,也都对他的事迹所知道一二。 而这人是谁呢?此人家住清河县,自幼丧母,只有一个哥哥,自小跟着哥哥颠沛流离,四处讨生活,人称清河县武二郎,武松。 武松为什么在柴进庄上呢?是因为武松因先前在家乡清河县醉酒后与人打斗,误以为自己将另一人打死了,怕吃官司,远离家乡,投奔沧州,躲在柴进府中避祸,一住就是一年有余时间。 原着里他连累得嫡亲哥哥武大郎给他披枷带锁,代他受过,而他在柴进庄上也害了病,得了疟疾,一直等到了“及时雨”宋江到了柴进庄上避难才算是好了。 有关武松在柴进府遭受冷遇,被柴进不好好对待一事,原着里柴进只说了这么聊聊几句“次後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而现在事实也是这样,从这里看,武松的酒性不好,飙酒多了爱打人,所以武松这个人为人处世是很差劲的。 武松刚刚来到“小旋风”柴进庄上的时候,柴进原本还是挺喜欢他的,因为武松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柴进还想器重一下他,有望把武松培养成自己心腹。 结果呢,这武松脾气暴躁,酒品差劲,做人更是不行,三天两头在柴进的庄上喝多了酒就打人,不知道为什么,鲁智深也有这个毛病,似乎英雄好汉的酒品都不怎么样。 刚开始柴进还是非常容忍武松的,毕竟还算是有本事的人吗,结果有一天武松喝醉了酒,在庄上把柴进的堂弟给打了个半死。 柴进听说了之后,连忙赶去劝架,结果武松六亲不认,不但骂了柴进一顿,还差一点儿就把他也给打了! 自此之后,“小旋风”柴进对于武松的好感度就几乎为零了,开始冷落武松,而那武松是个倔驴的脾气,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肯认错,和柴进拧着来。 柴进发现武松这样,也就更为生气了,下人们也都知道柴进对武松的态度,明里暗里的就帮着柴进冷落,区别对待武松,想把他给赶走了。 但是武松很清楚,自己要是走了,还是容易被人给捉拿归案的,毕竟,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打死人,所以还是赖在了柴进庄上不肯走。 在柴进庄上自己人的眼里,这武松都快要变成柴进庄上的“四害”了,是个人都想把他赶走了。 所以,此刻柴六子就想让“小旋风”柴进趁着这个功夫,直接把这个人给赶走 当然了,这里面自然也存在着一些私人恩怨在,这柴六子作为柴进的心腹之人,也在当初被武松喝醉酒后打了一顿,他也是对武松心怀怨恨,巴不得让武松去梁山泊阵前送死。 “只是他武艺颇为高强,让他去打梁山,会不会让王伦难以抵挡……” 柴进这个“小旋风”虽然也觉得柴六子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武松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打起架来就算是他赤手空拳一二十个庄客都奈何不了他。 柴六子则是说道,“他武二郎再厉害,厉害得过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吗?更何况他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也是,他算是一个,你给我想想,还有什么人?” 柴进这边刚说完,那柴六子就又有了一个人选,一面坏笑的说道,“大官人,不是还有那个一心想要投奔宋江的吗,留着他干什么……” “对啊,他不是想去投奔宋江吗,那就让他去,我这里庙小,留不住这尊佛!” 柴进这话里面带着三分气愤,还带着三分的自嘲。 这说的是谁呢?是这柴进庄上最近新来的一个庄客,江湖人称“石将军”石勇的是也。 这个石勇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日常只靠放赌为生,干的不是什么好买卖,估计为人也是不怎么好的,所以他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 这家伙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在赌场上一拳打死了个老千赌徒,为了躲避官司,所以逃到柴进柴大官人庄上暂住。 原着里这家伙躲在柴进庄上,却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起宋江大名,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宋江,却又听得说宋江为事出外。 那石勇在宋江家中住了一夜,宋太公托他给宋江送信,石勇一路寻找,直至在对影山附近一家酒店与宋江、燕顺相遇,请求宋江携带入伙梁山,宋江应允。 而现在,正是他在柴进庄上想要投奔宋江的时候。 按说他一个杀人犯,人家“小旋风”柴进让你在自家的庄园里面躲避官司,那是不是你得感谢一下人家? 而情况则是,他不仅没有感谢人家,还埋怨起柴进来,说柴进待人虚伪,分三六九等。 原因就是柴进的各个庄客,实际上被柴进人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为甲、乙、丙三个等级。 这最高级的那些甲级的,柴进把他们奉若上宾礼遇有加,几乎对人家是完全殷勤的对待。 这乙级的呢,自然是差一点,但基本上也算是满足基本要求,每天有酒有肉,用度什么的也都是柴进给的。 最下面这个就是丙级的,只是管饭而已,没酒肉,没钱花,但是免费吃住。 这位“石将军”石勇就毫无疑问属于最差的丙级人物了。 毕竟,这人没什么本事,甲乙两级,你要么得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要么你也得有一身真才实学才行。 而对于这“石将军”石勇来说,他是没有什么名气,还没有什么本事。 而他却想要得到好的待遇,德不配位啊,结果得不到就说柴进不好…… 很是难评价…… 原着里这小子上梁山后,石勇做了梁山泊步军将校第十七名,排梁山好汉第九十九位。 你想想,一百单八将里面他上梁山也不算晚的,结果排了一个九十九,这也算是够没用的了。 一拳打死一个人,全书上就石勇一个人做到过,但是看之后他所有的表现,这人连个酒店二当家都当得不是很好,可见其人确实很急躁,喜欢动手,不讨人喜欢。 而之后的屡次排座次,石勇的位置始终就没靠前过。 我们从武松在柴进处的章节中,我们可以得到:在柴进的庄子,宾客是分三六九等。 像武松这样有本领,但是性子粗躁的汉子是不一定受到厚待的,但是像石勇一样的没有大本领的汉子是一定不会受到厚待的,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和主人柴进叫嚣,自然是不会被人待见的。 这家伙就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典范人物,石勇上梁山后,也的确没有什么大表现,他不是在上山初期看酒店,就是在打仗时期做跟班,没有任何功绩和建树。 唯一该露脸的时候,是在征方腊时,在进攻歙州的战斗中,他和“青眼虎”李云遇见江南方腊国尚书王寅,“青眼虎”李云步行作战被王寅骑马踩死,石勇去救并和王寅交手,但因武艺悬殊,只几个回合就被王寅杀死。 这样的一个废物,与其是留在柴进的庄上天天浪费粮食,还说自己的坏话,还不如直接给他弄走算了。 而且这家伙还喜欢踩一捧一,说柴进的不好,就会说宋江的好,关键问题是宋江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结果就这样凭空踩一捧一。 柴进能够容忍他,也算是够气量大的了…… “他就是第二个,来来来,再想想,还有谁,也一并送去得了,省的他们在这里给我添堵!” 柴六子就等这句话了,立刻就把那些和自己有过节,而且在柴进面前也没什么好感的人名报了出来。 “大官人,你还记得那个叫卞祥的庄户吗,把他也送去吧,他得的那肺痨病,可是要人命的,传染,留着就是个祸害……” 这柴六子说的,乃是原本在柴进手下的一个庄户人,名叫卞祥,本是庄家出身,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的气力。 原本他爹就是柴进手下的庄户,他爹死了之后,他就在柴进手底下顶了班,因为力气大,非常勤快,所以也被柴进所看中。 但自打前年,不知道为什么,这卞祥就感染了一种类似于肺痨的病症,会没有来的窒息咳嗽,活儿也干不了。 其实就是哮喘。 刚开始柴进怜惜于他,还给点儿银子看病,后来老治不好,柴进也就不管了,让人把他关在庄园僻静处,一天送两顿饭,饿不死就行了。 而卞祥好一条汉子,因为病症,被搞得骨瘦如柴,身体每况愈下,庄子上的人还都认为这是传染病,也没人给他说个情什么的。 其实,哮喘这病,以卞祥的身体素质,请个好一点的大夫也就那能治了,但是柴进根本没有想把卞祥救治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卞祥的病也就一直都好不了了。 而柴进这个“小旋风”不知道的是,这位卞祥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只不过在他这里干庄户,没有显露武功罢了。 原着里这位卞祥曾经是田虎手下的大将,两军阵前,与“九纹龙”史进交手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小李广”花荣上前夹攻,卞祥又力敌二人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端的猛将。 后来此人驻扎绵山,与花荣相持,被“玉麒麟卢俊义”率军从太原杀来,卞祥当不得二军夹攻,大败亏输,乱军中被卢俊义所擒。解入宋江大营,见宋江意气,感激归降。 后随梁山军征讨淮西楚王王庆时,屡立战功,斩杀淮西将领顾岑、钱傧等,而卞祥最出彩一战莫过于斩杀淮西猛将酆泰一战,为伙伴山士奇报了仇。 柴进一天天的,就想着要在庄客里面找几个心腹之人和本事好的人出来,结果一无所获。 这也怪不得这些庄客们,你说他们没有本事,但卞祥明明有一身好本领,为人也是忠厚老实,他柴进愣是没有发现。 也许原着里的卞祥正是看清楚了那“小旋风”柴进的真实嘴脸,才决定不再跟随卞祥,病愈之后,便头田虎去了。 明珠暗投啊! 第49章 所为不同,同途异路 其实这“小旋风”柴进倒也不是对待卞祥过于苛刻,这个时候可是古代啊,卞祥是什么人?是庄户,也就是所谓的佃户,这种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权,在社会阶层里面是最底层。 在封建社会,毫不夸张的说,有钱人,有地位的人,是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人是死是活的。 这话虽然说得痛切,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情况,后世人看来,确实又是没人权,又是草菅人命之类的想法,可惜,你根本没有办法拿后世的道德要求古人怎么样怎么样。 起码,现在柴进还留着一个大伙都认为有传染病的这么一个卞祥在庄上,管他两顿饭,不让他饿死。 这在外人看来,也就是仁至义尽了,你身为佃户既然已经不能给主家产生价值了按理说主家也没有义务养你。 关于卞祥这个,柴进也应允了,那柴六子还想要劝说柴进把庄子里面所有的那些白吃闲饭不干活的人全都给赶走。 但是柴进没有那么干他也清楚,这三个人,是有民愤在身上的,武松醉酒打人,石勇吃着自己的饭,骂着自己的人,卞祥有传染病,都是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赶走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群众基础本来就不怎么样。 但是其余的人要是赶走了,那可算不得是情有可原,到时候大概率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说自己不配“孟尝君”的名号。 要说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活这么一辈子究竟是图什么,这名声绝对是他所图的一个重要方面,自损名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而驱赶人的这个问题,就落在了柴六子身上,有了柴进的撑腰,他也就有胆子明晃晃的打击报复了。 他第一个去找的人,就是武松。 此时的武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着人来送饭,虽说这满庄园上上下下,上至柴进,下至庄客,没有一个人是待见他的,但是柴进此前还管他饭吃。 而就在武松等待的时候,柴六子嚣张的推门而入。 武松也没有什么好气的来了句,“怎么?今天大管家亲自来给武二送饭吗?” 柴六子阴险一笑道,“不会再有饭了,而且从今天开始,你的饭食断了!” 武松闻言,直接站起身来,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柴六子质问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没听过荀彧的故事,那魏王曹操给荀彧送了一个空的食盒,荀彧看了以后就自尽了,至于为什么荀彧看到盒饭就自尽呢?因为曹操想要用空盒告诉荀彧,汉室已经没有饭给你吃了,你自己也随着汉室而去吧……” 柴六子还没说完,就被武松给打断了,“别和老爷我说什么古,是你要克扣我的饭食?” 柴六子冷哼一声,“我哪里会克扣你的饭食,这是大官人的意思,武松,你戴罪之身投奔而来,大官人把你当条好汉对待,而你呢,不但不心怀感激,还醉酒伤人,辱骂大官人,你恩将仇报,满庄上上下下没人说你一个好字!” “要是我说,你若还有点廉耻,就该自己离开,现在也用不着你离开了,大官人发话了,不留你,走!” 柴六子此刻气焰颇为嚣张,武松的气焰反而矮了半截。 因为武松身上还有官司,如果不在柴进的庄上得到柴进的庇护,只怕是自己会被官府捉拿…… 武松有心说两句软话,求求柴进吧,偏偏他又是个犟牛的脾气,一看见那柴六子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有失男儿本色,左便走!” 武松这边想着,便要收拾行李。 柴六子见武松有走的迹象,便拦住武松,说了句,“慢着!” “怎么?你待怎样?” 武松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这股骇人的气势也是把柴六子惊到了,柴六子一边后退,一边说着“武松,休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官人嘱咐了,看着以前的情面宋万,给你找了一个去处!” “什么去处?” 武松好奇道。 “山东济州府现今要剿匪,缺人手,所以张榜招贤,那郓城县宋押司写信给大官人求几个人去帮忙,便是有罪的人,立功之后,也可免罪,大官人便许你前去,怎么样?” “郓城县宋押司?哪个宋押司?” 武松追问起来。 “自然是郓城县呼保义,宋公明。” 武松一听是宋江的事情,当时就盘算了起来。 他早听说“呼保义”宋江的名声,这人在江湖之中的声望可确实是不弱于“小旋风”柴进。 此人应该是不会和柴进一样,对人如此吧…… 说实话,在江湖名声上,宋江的名声甚至还要比柴进更好一些,武松刚刚逃走的时候,还真萌生过去找那宋江投奔的心思。 但是宋江不能庇护罪人,只有“小旋风”柴进他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能够庇护犯罪的人,所以他才来投奔了柴进。 现在柴进这里待不下去了,去宋江那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济州府那边承诺了,哪怕是罪人,只要犯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去帮着剿匪,立了功劳之后可以一笔勾销罪名…… 这个对于武松的诱惑其实是很大的,因为武松自打从老家清河县逃出来之后,就在时时刻刻都想念着自己一奶同胞的兄长武大郎。 武松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清楚这自己跑了,自己大哥肯定是代自己受过,这日子大概率是过不好。 所以,他很想想办法免去身上的罪责,然后回家看哥哥去。 以前他在“小旋风”柴进庄上,等的是皇帝大赦天下,他才好免罪离开。 所谓“大赦天下”,即为中国古代帝王以施恩为名,常赦免犯人。 如在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太子等,或者遭遇大天灾情况下,常颁布赦令。一般在新皇帝登基或者皇宫有重大喜庆时,通常会赦免一批罪犯,这种行为叫大赦天下。 虽然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究竟是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十年八年皇帝才有可能大赦天下?这个事情属于破茶壶——没嘴(准)啊! 与其在这里赖着,别人都不待见自己,还不如去投奔宋江呢…… 所以,武松同意了这件事情。 柴六子心里面暗喜,心说终于把武松这个凶神给弄走了。 接下来的第二个目标,“石将军”石勇。 对于这个石勇,他就没有武松那么难对付,虽然两个人的脾气都是比较暴躁的,但是石勇没有多大的本事,好对付。 “石勇,大官人庄上不留你了,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去投奔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吗,大官人便举荐你去宋公明那里如何?” “石将军”石勇此刻正躺在床上,听了柴六子的这句话,那“石将军”石勇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柴大官人举荐我去投奔宋押司?真的假的!” 眼见着石勇他如此激动,柴六子不禁暗骂此人吃里扒外,但是嘴上依旧是说,“比珍珠还真,宋押司那里剿匪需要人才,立功可免罪,求道到了大官人这里,你去不去?” “去,自然是要去,这破地方,我才不愿再留,那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才是真好汉……” 这“石将军”石勇又开始踩一捧一的说宋江千好万好哪里都好,然后说“小旋风”柴进待他不公了。 柴六子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根本都不理他,转身就走了。 至于卞祥那里,他可没有亲自去,派其他人给他传讯,毕竟卞祥在他们眼中有传染病,他可不想要以身犯险去冒着感染的风险去通知。 次日,武松和“石将军”石勇按照昨天柴六子的吩咐,在庄园门口等着第三个人,一起上路。 而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那声音,简直像是在拉风箱。 但见一个汉子背着包袱,走了过来,虽然身板宽阔,但是体力明显不行,走到了他们两个身边,靠着柴门就开始喘息。 “你是……” 武松刚想问,但见那人又咳嗽了起来。 来人正是卞祥。 卞祥倚着柴门喘息时,乍看像具蒙了人皮的骷髅架,下巴上的三牙髭须,如今枯黄蜷曲地挂在下颌,仿佛秋后菜地里蔫了的藤须。 九尺身量非但没缩,反因皮肉消蚀更显嶙峋——肩胛骨如两柄生锈的犁头刺破粗布衫,走动时能看见肋条在皮下起伏如搓衣板的棱。 关键是他原本的身板非常壮硕宽阔,骨架应该是很大的,现在则是直接闹得身上挂不住肌肉,好像是一张人皮直接给蒙在骨头架子上了,看着都吓人…… 最骇人是那双曾倒拽水牛的手臂,此刻垂在身侧像两截剥了皮的老杨树,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盘成蛛网,小臂处竟能清晰数出二十八道骨节凸起。 当他要抬手拭汗时,五指张开如冬日枯枝,指节胀大处泛着不祥的紫红,曾经能捏碎核桃的虎口如今凹陷成两个青黑的坑。 哮喘发作时,他佝偻如虾米的脊背上,第七节脊椎突兀地支着,活像古寺飞檐上蹲着的石兽,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瞪退山匪的圆目蒙着层灰翳,却仍执拗地闪着寒光。 随着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忽胀忽缩,他的胸口宛如一张嘲弄的嘴,上下起伏,每走三步便要扶着土墙咳嗽,震得墙上陈年积灰簌簌落下,在阳光下里下成一场金色的雪。 “二位,我到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卞祥强撑着行了一礼。 “这位兄弟,你这是病得多重啊,不是说要去济州府帮着剿匪吗,你这样……” 武松指着卞祥,不敢置信的说道。 就卞祥现在这个状态吗……恐怕抓只鸡都费劲,怎么可能有力气剿匪? 这不纯找死吗? “呼,呼,呼……” 而卞祥却没有力气回答他们。 说实话,当初在柴六子派人找到了他这里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柴进要赶他走了。 他也并不怨恨“小旋风”柴进,好歹人家管他饭吃这么长时间不是…… 而他要去济州府,则是听人家和他说,这济州府那边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在找人去帮忙。 他这个样子,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他却想赌一把,看看宋江会不会帮他的忙。 毕竟,他现在这个状态,啥也干不了,需要有人想办法请来一个好大夫给他治病才能活。 他也是之前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宋江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这样一个大好人…… 既然如此,自己到了他面前求他,也许这个人真的会救一救自己,也是说不定的…… 所以,卞祥才会不避艰险的前往。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病成这样,你别死在半路上啊……” 武松想要去扶一下卞祥,却被卞祥一挥手拒绝了。 “不,不要过来……咳咳咳,我这是肺痨……传染……” “哎呀我的妈呀!” 武松和“石将军”石勇一听到肺痨两个字,立刻吓得远离了卞祥。 在古代,所谓的“肺痨病”就是后世的肺结核。 这种病曾经是古代社会的一大绝症。在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肺痨因其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而令人恐慌,基本上很难治愈。 “你,离我们远点儿,别传染我们……” “石将军”石勇立刻呵斥起来。 “二位……久闻宋公明救苦救难,劳烦二位带我去济州,求他救我一救……他,咳咳咳,必然,会,会救我……” 眼看着卞祥这个快把肺管子都给咳出来的样子,武松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武松也是苦命的人出身,想当初小时哥哥害了重病,也是亏得有好心人搭救,方有活路,今番全当做积德行善了,我武松带他去济州找宋公明救命!” 第50章 强买强卖,独龙岗 “不成!” 面对武松的大发善心,“石将军”石勇可是一点儿都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肺痨啊?那是传染的病,染上就治不好,你不要命,我可还要命!” 石勇为了保全自己,说出这话来倒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但武松也是个倔脾气,当即也倔强的说道,“要传先传我,关你什么事。” 石勇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武松的名声,那是在柴进庄上非常响亮的,上上下下基本上被他武松打了个遍,他石勇知道自己不是武松的对手,所以不敢继续炸刺。 但他也想定了一个主意,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在路上自己就偷着趁武松睡觉或者是怎么样,把那卞祥丢在半路上。 武松再问起来,不认就是了,毕竟肺痨在他的概念里,基本上就是绝症了,治也治不好,不把他扔了,早晚也是个死。 水泊梁山。 自从得知了济州官府有可能要对水泊梁山进行攻击之后,王伦一方面叫林冲加紧练兵,整顿山寨的防务,一方面则在加紧开发高度酒、肥皂等各类产品。 这次只要打败了济州府的军队,起码在济州这个区域里面暂时就不会有人反抗梁山,王伦的开辟商路计划就可以实现,开始创收了。 这两天“旱地忽律”朱贵的那个弟弟“笑面虎”朱富前来投奔上山了,此人原着里在梁山泊上干的就是后勤,所以王伦也就让他来负责后勤工作。 今天,王伦正在和他一起监制肥皂生产。 中国很早就知道利用草木灰和天然碱洗涤衣服,而且还把猪胰腺、猪油和草木灰混合,制成块状,叫做“胰子”。 宋代时,还出现过一种人工合成的洗涤剂,就是将天然皂荚捣碎细研,加入各种药用的花瓣粉末,做成球状专供洗面洗澡之用。 这制造肥皂,甚至是香皂,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工艺技术在古代就已经可以实现了。 肥皂的主要材料是油脂,也就是猪油,第一步要先将油脂过滤干净,毕竟杂志过多,肥皂不好看,甚至会有异味。 第二步,要将油脂加入容器,进行加热,再加入火碱,此项在古代则可用草木灰替代,效果是一样的。 第三步则需要用酒精加入,但这也难不倒王伦,高度白酒都搞出来了,酒精能没有吗? 在最开始酿造高度蒸馏白酒时,因为工艺的不成熟,梁山上就误打误撞蒸馏出来了一批高纯度的酒精。 酒精是好东西啊,不仅可以用在工业制造上,而且还完全可以用在医学上,这超强的消毒杀菌作用简直是冠绝天下的。 接下来再将油脂、碱水和酒精混在一起,加热,不停搅拌,加入饱和食盐水,进行“盐析”,溶液沸腾后,淡黄色沉淀出现。 那些黄色的沉淀,也就是肥皂,只要将其滤出,加入香料,模具,成型,就是肥皂了。 至于剩下的溶液,若去除杂志,还能得到粗甘油,化妆品主要保湿因子就是它,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没什么用的…… 为了让这些肥皂好看还好闻,王伦指挥工匠们在肥皂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各色香料,包括各种花瓣和各种蔬果汁液,还用一些不会沾染人体的颜料把肥皂染色成五颜六色的,这样比较好看。 本来王伦还想要加入牛奶和蜂蜜,但这也太浪费了,以现在这种花花绿绿颜色,还散发着花果味道的肥皂,哦不,是香皂,估计对现在这个年代的贵妇人已经很有吸引力了…… 这些肥皂脱膜,定型,阴干之后,王伦便叫喽啰用油纸给一块块儿的包上,装盒。 王伦的想法是派出一支商队,带着这些肥皂前往当今天下的第一大都市东京城进行兜售,看一看行情和销量怎么样。 要说他为什么在这济州府即将攻击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来干这件事,就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智多星”吴用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策反阮氏三雄反被自己利用,有了类似于蒋干群英会中计的类似事件,王伦已经完全可以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去东京城跑商,这个任务必须交给底子干净,且目前没有被画影图形通缉的人。 所以,王伦把这个任务直接交给了“笑面虎”朱富,虽然他哥哥“旱地忽律”朱贵之前都在梁山泊,但是却没有影响他。 在他投奔梁山之前,身上都没有犯什么事,所以也就能正常行走在大宋的土地之上。 所以,他就成了王伦挑出来的人选,派遣他带着二十个小喽啰押送这批肥皂前往东京城售卖。 “笑面虎”朱富刚刚上山,正没有什么立功露脸的机会,于是乎准备这趟差事好好干,在王伦面前露脸,也别给自己哥哥朱贵丢脸。 自从离开了梁山泊上路,朱富是小心谨慎,带着队伍晓行夜宿,起早却贪晚,一路直奔东京城而去。 这一天,他带着队伍直接到了那郓州境内的独龙岗之下。 “这附近哪里有什么打尖吃饭的地方?” 朱富询问手下,他们赶了半天的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了,现在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才是。 “朱二哥,这地方是独龙岗,据说岗子上有三个庄子,我们上得岗去,看看有没有店铺吃喝吧!” 喽啰回答道。 “好,就这么办!” 朱富立刻叫手下人紧一紧脚程,往独龙岗上赶。 上了独龙岗,他们就看见在这大路旁边有一间店铺,上头挂着酒幌子,应该是一家酒肆。 “店家,快上些酒肉来,吃饱了好赶路啊!” “笑面虎”朱富上前大声呼喊起来,那店里的店小二闻言,搭着手巾走了出来,扫了扫“笑面虎”朱富他们的人数,随即说道,“呦,客官们,里边儿请,里边儿宽敞!” 而当这“笑面虎”朱富走进了这家店里面,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 因为这虽然明明是一家酒肆,但是这墙的两边怎么摆满了刀枪架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这开的到底是酒馆儿啊,还是……武馆啊…… 朱富非常差异,直接出言询问道,“店家,你开店做生意的人,在旁边摆那么多的兵刃做什么……” 那店小二不以为意,随口答道,“嗨,我们店是前面祝家庄老太公开的,因为这年景不好,所以老太公置办下这些东西,在这里防贼的。” “原来如此,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朱富见他对答如流,也就没有猜疑。 “今天新杀了一头黄牛肉,花糕也似好肥肉,还有肥鸡啊!” “好,大块儿切十斤牛肉来,再加上两只鸡,酒也不能少了!” 朱富吩咐完了,那店小二便去准备饭食,不多时饭食送上来,早就已经饥饿的朱富和二十个喽啰犹如渴龙见水,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吃得干净。 而那店小二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上露出来一丝冷笑。 “店家,会账!” “笑面虎”朱富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喊那店小二来结账。 “您吃好了!一共三千两银子。” “多少?!” “笑面虎”朱富直接惊得站了起来,质问那店小二道,“店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莫开玩笑啊!” “笑面虎”朱富心说,自己在上梁山之前,那就是开酒肆的,还不知道这一桌子饭食要多少钱?三两银子都用不上! 还三千两?这不是漫天要价,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没算错,就是三千两!” 那店小二阴险笑道。 “笑面虎”朱富也被惹急了,开口道,“你这店家漫天要价,怕不是穷疯了!” 那店小二冷笑一声,“啪啪啪”的拍起来了巴掌,随即从店前店后,四面八方就围拢过来了三四十个人。 这些人手里各自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瞬间就把“笑面虎”朱富他们二十个人给围拢在了那里。 朱富这下可就明白了,闹了半天,那些兵器的作用就在这里,全都跑到这些人的手上了! “你们,要做什么!黑店吗!” “笑面虎”朱富也明白了,这地方是黑店,要黑吃黑啊……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酒肉饭钱!三千两银子,今天不给,休想走下独龙岗,没有银子,留下货物!” 这店小二一边喊,四周的人群一边向他们靠拢,“笑面虎”朱富他们有心反抗,但是兵器全都留在车子上了…… 而这个地方,也是《水浒传》原着里面大名鼎鼎的独龙岗,这地方归属与三庄之中的祝家庄,是那个因为一只鸡而引起血案的祝家店。 原着里面“拼命三郎”石秀帮“病关索”杨雄杀了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和奸夫后,带着“鼓上蚤”时迁投奔梁山,途经祝家庄时,把酒店里的一个报晓的公鸡给偷吃了。 要知道宋代还没有钟表,所以这个报晓的公鸡就相当珍贵,而时迁又不承认错误,独龙岗的酒店是祝家庄罩着的,双方动手,不争气的时迁被祝家庄的兄弟给抓去了。 这么一看,好像祝家庄才是受害者,实际上现在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祝家店在他祝家庄的地盘上开着,就是做黑店生意的。 不过,人家这种黑店和梁山泊李家道口朱贵酒肆,还有孟州十字坡上的张青、孙二娘夫妇的杀人酒肆不一样。 人家是看不上人肉那点儿“蝇头小利”的,他们主要看中的是那些带着货物的大客商,进行“宰客”。 就比如说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宰客吗?天价酒菜啊,三千两能买多少的酒肉?就是“笑面虎”朱富他们吃上一年都吃不完啊! 这不和后世那“天价大虾”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吗? 他们的目的就是,借着这种方式宰客,报上一个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拿的出来的价格,然后对方拿不出来钱,他们就把货物扣下来抵消饭钱。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啊,收入也非常的可观。 再加上这地方是祝家庄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随时可以得到支援,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至于货物到手之后,那些人怎么处置,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到江湖里去败坏他们的名声,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了…… “诸位,诸位,我们身上实在是没有三千两银子啊,货物就在外面你们自己去拿吧……” “笑面虎”朱富倒是能屈能伸,他倒不是不敢拼命,只是自己带着这二十个人,算上他这二十一条性命,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交代出去了吧! 要拼命,他们手上总得有个家伙吧,赤手空拳对刀,那叫送死! “走!” 几个祝家庄壮丁直接走出去,把朱富马车上的货物拆开,抓起几块儿肥皂,扯烂了上头裹着的黄纸,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一抓还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祝二,你见过吗?” “没见过,闻着挺香,看着挺好看的……” 那个祝二居然上嘴咬下去了一块儿肥皂,直接在嘴里嚼上了…… “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吃上了!” 祝二把肥皂在口中反复咀嚼,随即说了句,“还挺香,一股油味儿……是吃的吧……” “行了行了,别吃了,拿过去给总管看看!” 这两人说罢,便拿起几块儿肥皂,飞跑过去,递给那店小二。 “总管,这货物全是些这东西,花花绿绿的,不知道说什么玩意!” 那店小二接过肥皂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看,有捏,又直接掰开,闻了闻。 “说,这是什么东西?” 还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的店小二,直接把肥皂扔到了朱富的脚前,质问起来。 “这……这是……这是……这是一种食物,是香料做的糖果!” 朱富灵机一动道。 第51章 罗汉至 “糖果?” 那店小二拿起一块儿肥皂仔细端详起来,他手里的这块儿肥皂的红色的,看着有些晶莹剔透,能透光的感觉,还有香气。 所以,他还真认为这东西是吃的,毕竟这没见过肥皂,不知道肥皂是干什么的人,乍一看就很容易把这玩意当成食物,就像是吃肥皂的小孩儿一样。 “那这些东西值多少钱?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想要问明白了。 “笑面虎”朱富迟疑片刻,随即说道,“这叫方糖……嗯……也是第一次现世,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是送到大城里头,达官显贵必然喜欢……” 听了“笑面虎”朱富的话,那店小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已经是在想着怎么拿这东西换取钱财了。 “嗝!” 就在这时,刚刚吃了一口肥皂的那小子突然打了个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主要的是,他打嗝不要紧,居然从嘴里面喷出来一个亮晶晶的泡泡。 这个情况直接惊住了在场的众人。 一向只见过鱼鳖虾蟹吐泡泡的人,现如今倒是看见人吐上泡泡了! 新鲜! 那泡泡吐出来之后,吐泡泡的小子也惊着了,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吐泡了?” 店小二看见这个情况,也都吓得不行。 而“笑面虎”朱富则是趁机小声对众人说道,“弟兄们,他们只顾得上这人,一会儿咱们立刻突围,分不同方向逃跑,这样总能跑出去一两个人……” “就是现在,走!” “笑面虎”朱富大喝一声,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的身上,直接大吼一声,一拳打倒围住他们的其中一人,夺了条枪,直接带着的手下杀了出去。 虽然说这“笑面虎”朱富的武艺算不得有多高,但是对付小喽啰还是能打七八个的。 祝家庄壮丁反应过来这些人要跑,立刻去追,这独龙岗地形复杂,“笑面虎”朱富和他手下的二十个人分开逃跑,祝家庄的人也就只能分开去追赶。 最后的结果是,那二十个喽啰不是被祝家庄追上给杀了,就是在逃跑途中掉进了祝家庄前方的陷阱,直接丧命。 这祝家庄前方遍布各种陷阱,在原着里面那也是出了名的,让宋江一打祝家庄的时候几乎吃尽了苦头。 唯一逃脱的,就只有“笑面虎”朱富。 而与此同时,在水泊梁山“旱地忽律”朱贵酒肆,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旱地忽律”朱贵这边正在店里待着,但见得店里面进来了一个胖大和尚,手持一杆铁禅杖,腰挂一口大戒刀,整个人的体型那简直是似堡垒赛肉山。 再看他手中那条禅杖,朱贵暗自心惊,估计没有七十几斤也得有六十多斤,一般人不要说使用了,就是拿起来挥舞一下都费劲。 这大和尚不简单啊! “店家,给洒家拿酒肉来!” 那大和尚一开口,声如洪钟,震得“旱地忽律”朱贵耳朵直发疼。 “大师父,用些什么,可有忌口,您是来此化缘还是……” “旱地忽律”朱贵看着眼前这个大和尚的相貌,就觉得非常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人。 结合他们李家道口酒肆的特殊地理位置,朱贵有理由怀疑此人其实是奔着水泊梁山来的…… “洒家不化缘,是来此地寻人的,店家,洒家问你,要去这旁边的梁山泊,该走哪条路?” 见这胖大和尚开口询问梁山泊,“旱地忽律”朱贵心说自己果真就没有猜错,但还是装着糊涂,继续套话。 “呦,大师父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可全都是土匪啊,他们占据了水泊,来往都要山寨船只接送,对了,大师父要在那山上寻什么人?” “旱地忽律”朱贵可是老情报人员了,打探起,消息来得心应手。 而眼前的这个胖大和尚,似乎戒备心也没有那么重,怎么看着都缺点儿江湖经验一样,随意开口就说了,“听闻前些日子,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叫豹子头林冲的人上了这梁山,不知是真是假?” 朱贵暗自心想,这胖大和尚原来是冲着林教头来的,看来不是故人就是仇人了…… 真相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是,听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大师父是和他有仇,还是和他有旧……” “哪里来的什么仇啊,洒家是他的好兄弟,当初在东京大相国寺菜园子与他结交,后来又在野猪林救了他的性命的,就是洒家……” 听了眼前这个大和尚如此说,“旱地忽律”朱贵立刻就喜笑颜开,询问那大和尚道,“原来如此,大师父原来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我说的可对?” 眼前这个大和尚,不是那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东京城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还能是谁啊? 因为在之前,“豹子头”林冲下山和“旱地忽律”朱贵说过,说是自己有个好兄弟是原本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提辖官,曾在野猪林救了他林冲的性命,受了连累,流落在江湖之上。 “豹子头”林冲就是想让他“旱地忽律”朱贵多留意一下,若是有这“花和尚”鲁智深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 没想到,今天这“花和尚”鲁智深就主动来了。 这“花和尚”鲁智深说实话也是挺倒霉的,自己好心好意的帮着林冲脱离危险,结果转头回到了东京城就被董超、薛霸那两个小王八蛋给告发了,连看菜园子的工作都丢了,又出逃在了江湖之上。 在江湖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之中,“花和尚”鲁智深就突然间听说了东京城里面高俅的义子高衙内和御香楼的两个花魁一起失踪,还有犯罪的前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家眷失踪的事情。 鲁智深这“花和尚”当时就怀疑这件事情是林冲干的,所以就在江湖上到处打听“豹子头”林冲的下落。 之后,他就打听到了林冲在水泊梁山入伙的事情,在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准备来找林冲。 一来是鲁智深要见林冲,二来则是他现在也没有安身之所,所以就想来找林冲引荐。 “你认得洒家?” 眼见着眼前的酒肆掌柜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号,“花和尚”鲁智深也是颇为诧异。 “旱地忽律”朱贵便笑着解释起来,“鲁提辖,在下江湖人称旱地忽律朱贵,乃是王伦寨主手下在此打探消息的头领如今林教头就在我们梁山泊上入伙,在下早就听林教头提起过大师了!” “原来如此,是朱贵兄弟,那可否安排洒家上山见林教头一面?” “好说好说,我这便去通知山寨。” 那“旱地忽律”朱贵便去到了水边施放号箭,不多时但见那湖面上便驶来了水军战船,将朱贵与鲁智深接过水泊。 到了对岸,阮氏三雄在此迎接,朱贵便与众人介绍道,“三位兄弟,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鲁提辖。” “久闻大名!” 比起阮氏三雄来说,“花和尚”鲁智深在江湖中的名声是很大的,而且还满是侠名,所以阮氏三雄对于鲁智深的态度也十分恭敬。 “鲁大师,我给您介绍,这三位是山寨里面的水军头领,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水战英雄啊!” “朱贵兄弟谬赞了,我们与鲁大师比起来不值一提。” “立地太岁”阮小二态度颇为谦虚,鲁智深也是好交朋友的人,为人随和,哈哈的笑着打趣道,“有机会向三位兄弟讨教,洒家还不识水性呢!” “好说好说!” 就在大伙笑成一片之时,王伦和林冲也已经来到了水寨码头,迎接鲁智深。 “师兄,想死我了!” “豹子头”林冲隔着远远的,早就看见了“花和尚”鲁智深那颗光头,真是撒脚如飞,快步前来,上来就和鲁智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教头,也想死洒家了!” 眼下二人的举动,足见情深义重,王伦看在眼里,想起后世很多人之间流传的所谓什么林冲出卖鲁智深啊,两人上梁山之后关系就淡泊了呀,简直是扯淡。 能这么想的,只是掉进了后世公众号营销号文章挖的坑,中了阴谋论的毒,认定林冲在大闹野猪林之后出卖了鲁智深,才会认为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实际上,《水浒传》原着里在梁山上,梁山好汉兄弟之间、夫妻之间、师徒之间一句话交流都没有的是普遍现象,甚至宋江跟宋太公父子之间在山上都没讲过一句话,难道他们之间关系都越来越差了吗? 至少,鲁智深上梁山后还跟林冲有过交流,还关切的询问过林娘子的情况,可见他们之间兄弟情义依旧。 只是作者很少写梁山兄弟之间的感情交流罢了,毕竟《水浒传》的后半部分以写战争为主了,人际交往方面的情况作者就简单一笔带过了,否则小说的篇幅就太长了。 而且这些人物已经在后面几乎没有了他们的单一章节故事,包括“行者”武松,离开了着名的“武十回”章节之后,也没有单独的章节了,也没有写到过他再祭拜或者提起哥哥武大郎,你就能说他把从小到大养他的哥哥忘了吗? 如果每一点生活的细节都写进去,那书就不叫《水浒传》了,就叫《流水账》了,史书记载的都不可能这么详细啊…… “师兄,快,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水泊梁山的寨主,王伦头领,我的大恩人!” “豹子头”林冲再见鲁智深,非常激动,但还不忘了给鲁智深介绍王伦。 “久闻鲁提辖在江湖中的大名,侠肝义胆,菩萨心肠,王伦不胜仰慕啊!” 王伦直接表现出来自己作为山寨之主对鲁智深的尊敬。 “哦,王寨主,久仰久仰。” 王伦看得出来,这鲁智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和别人那么热情。 王伦都猜的出来,不用说,肯定是江湖上关于自己的那些名声问题都传到了他“花和尚”鲁智深的耳朵里面了! 所以这位“花和尚”应该是对自己有点儿看法…… 要是这样,想收服他可就有点儿困难了……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建立的,偏见也是很难消除掉的…… 而“花和尚”鲁智深这个人王伦又是势在必得的,除了其步战无敌的战斗力吸引人之外,鲁智深的江湖名声和江湖地位也完全可以当做招幌子和旗帜。 因为鲁智深在江湖上以行侠仗义而闻名,很多江湖人认可他,所以你收了鲁智深其实也就是表明了你梁山泊上仁义之师,不同于普通山贼草寇。 其次,就是王伦看中了“花和尚”鲁智深那非常广泛的社会人际关系。 鲁智深在江湖里面,那可算是人面广的,王伦非常希望通过鲁智深的关系,能把陕西少华山那边的四个好汉,“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都给收入梁山。 包括鲁智深想当年出身西军,和西军将领们应该都算是关系不错的战友。 李彦仙这些人,王伦想要收为自己所用,少不了要和他们套套近乎啊,鲁智深就是个不错的纽带吗。 所以,怎么消除他的偏见,这一点很重要。 “大师父,大师父,还记得小人们吗?” 就在这时,从山上跑下来几个人,王伦定睛一看,正是那“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王五,赵六等几个原本在东京城大菜园子跟着鲁智深混的泼皮们。 鲁智深看见了他们,也非常激动,“张三,李四,你们怎么在这里?” “全仰仗王寨主给口饭吃,把我们带回了水泊梁山,也不受人欺负了!” 张三答道。 “洒家离去时说过,要是洒家有落脚的地方,便派人去告诉你们,结果一直漂泊不定,没想到你们跟着王寨主在梁山泊上,今日一见,也算是喜事了!” 第52章 罗汉归心,齐施救 “我等一直在等待大师父你叫人来寻我们,不过我们先遇见了王寨主,他抓高衙内的时候,我们还帮了忙……” “过街老鼠”张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和尚”鲁智深直接给打断了。 “且慢!你是说,这高衙内是王伦寨主从东京城抓走的?那林教头的家眷莫非也是……” 这位“花和尚”原本是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林冲自己干的,他脱离危险之后偷偷潜入东京城,然后把家人救出去,捎带手的把那高衙内给带走报仇了。 他忽略掉的问题就是林冲脸上已经被刺了那么大一个金印,太过于显眼,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对啊,王寨主就是来帮林教头报仇,一面救了他家人,一面捉了那高衙内给林教头发落,大师父您是没看见啊,那高衙内被剥皮抽筋,凌迟处死,我看着都觉得解恨啊……” “青草蛇”李四也在旁边补充起来。 “不错,师兄,王寨主对我不但有收留大恩,得知了我的遭遇后,又亲自带人奔赴东京城,救了我家小,绑了高衙内帮我报仇,真乃是义薄云天,智勇双全的无双国士啊!” 林冲因为王伦的举动,早就对王伦五体投地,成为了王伦的迷弟,眼下这么说话也是非常正常的。 “啊呀,王寨主,洒家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的人啊!” 鲁智深本身就是罗汉心肠,此时一听林冲等人来说,才知道原来王伦不像他想的那样。 鲁智深是个豪爽的关西汉子出身,性格上最讨厌那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想当初在桃花山上的时候,他这个人就曾嫌弃“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两个人不爽利。 而以他能够在江湖上打听到的王伦的名声,说实话,他只能了解到之前王伦的那些恶名。 要不是林冲在水泊梁山上,恐怕他都不愿意来。 不过眼下的情形倒是让鲁智深对王伦有些改观。 “师兄,我再来与你介绍,这位是青面兽杨志杨制使,杨家将的嫡传后人,想当年在东京做过殿司制使官职的,你们都是关西五路的人士,算是同乡了。” 毕竟,在是《水浒传》原着里面,鲁智深和杨志两个人都是西北人,都自称“洒家”,口音都是一样的。 林冲继续给鲁智深介绍起来了山寨上的其他人,鲁智深也久闻杨志的大名,立刻寒暄了起来,“杨制使,久闻大名,没想到你也在梁山泊上啊!” 杨志闻言,这脸上便升起羞愧之色来,好在他脸上有着大块儿的青胎记,直接遮盖了他大部分的面部微表情,让别人其实看不出什么来。 “哥哥说笑了,杨志辱没祖上名声,蒙王寨主不弃罢了。” “哥哥,我二人你还记得吗?” 李忠和周通也走了过来,与鲁智深见礼,偌大的水泊梁山上,和鲁智深能产生交集的人,那可真是不老少。 鲁智深见到了他们两个也很惊讶,“咦,你们兄弟两个……你们不是在桃花山吗?” “王寨主英明神武,给我们露了一手,只凭借五十个人就打下了青州二龙山,我们是心悦诚服啊,故此跟随王寨主,图谋大事!” 李忠和周通的话,又让鲁智深陷入了二度震惊之中。 五十个人打下了二龙山,这是个什么概念? “花和尚”鲁智深以前从青州路过的时候,也对二龙山产生了一定量的了解。 那二龙山地势险要,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属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条件,易守难攻。 听说山上也有个山大王叫“金眼虎”邓龙,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自成势力,也不可能太弱小啊。 王伦用五十个人把这二龙山给拿下了,你别管他王伦用的是什么方法,用的是谋还是力,其本事绝对是不弱的! “这王伦,本事不小啊……” 鲁智深此时对于王伦的看法,简直是又产生了一次改观。 可他同时也非常的疑惑啊,既然王伦被说的这么好,那他为什么名声在江湖上这么臭啊…… 所以,鲁智深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对梁山泊保持什么极度想要入伙的态度。 他想的还是,听其言,观其行,别人说的不行,自己还得是想办法亲眼看看,要是这王伦真的就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他就地入伙也方便吗…… “鲁大师,我这里还有两位西军将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这边该介绍的人都给鲁智深介绍完了,王伦便想要把梁文韬和李彦仙介绍给鲁智深。 在王伦的设想里面,他们绝对是见过面的,互相认识,因为西军的圈子就只有那么大,鲁智深出家之前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爱将啊。 西军不同于其他北宋军队,有着极大的不同,自主权很大。 众所周知,为了防范唐末五代“骄兵悍将”的弊端,宋长期采取崇文抑武、守内虚外以及分离统兵权与调兵权等一系列政策,极大影响了北宋军队的战斗力,使北宋在对辽、西夏的战争中长期处于不利局面。 但宋夏战场上英勇有为的西军无疑是大宋军队中的例外,这些部队的将领通常代代相传,与普通宋军相比,他们的战斗能力显着较高。 所以西军之中出现了在其他宋朝军队之中绝无仅有的将门现象,比如种家将,折家将,姚家将这些。 所以,跟随过老种经略相公的鲁智深肯定认识其他西军将门之下的将领,因为老种经略相公在任时间实在是很长的,所以他麾下的将领,肯定其他西军将门里的人都认识。 “你这里还有西军的兄弟?” 鲁智深现在是更加的意外了,因为西军毕竟是在西北几路活动,和山东是一个大西头,一个大东头,距离可都不近,在山东地面上能出现西军,这本来就够奇怪的了。 “是,两位西军的兄弟,都是刘法将军帐下之将,梁文韬,李彦仙。” “是他们!他们怎么也到你的梁山上落草了。” 鲁智深自然是认识这两个人,梁文韬资格老一些,和鲁智深是一代人,他们二十出头的时候层跟随着宋泾原经略使章楶派折可适、郭成率轻骑连夜袭击西夏军,打过平夏城之战,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而李彦仙年轻,他们之间的交集不是很多,但是作为西军里面冉冉升起的新星,李彦仙鲁智深也是知道且认识的,就是没有一起打过仗。 “一言难尽,梁文韬和李彦仙二人都被童贯所害,丢了军职不说,李彦仙还险些被折磨致死啊……” 王伦此话一出,鲁智深当时就怒了,大吼一声,“什么?有这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王伦便带他到了李彦仙所在的卧房之中,李彦仙服药睡了,但见得他浑身上上下下都被纱布绷带包裹住的严严实实。 “混账奸臣,把好好一个将才祸害成这个样子!” 鲁智深盛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把墙壁上的青砖拍出了细碎的裂痕…… 王伦不禁感叹,“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也是实在恐怖,倒拔垂杨柳,这可比武松厉害多了…… 假设那颗垂杨柳的树高为十二米左右,直径为二十厘米,树的密度为一,则树重三千斤,要拔起来,需要五千到七千斤力气。 也就是说这位“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居然比起重机还厉害,起码达到了五到七吨的力量…… 这简直让人很难想信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王寨主宅心仁厚,把我和其他流民收入梁山,要不然我和我的一双儿女也难逃饿死的局面啊。” 梁文韬此刻也对鲁智深说起王伦的好来。 已经经过了这么多人的铺垫,鲁智深对于王伦的那种刻板印象也几乎消失的差不多了,鲁智深突然对王伦说,“王寨主,那按照你好梁老弟所言,那几个西军的兄弟,不日也都要经过济州府了?” “是,我正在派遣张三、李四他们去寻找他们。” “好,洒家也要去救他们,都是西军的兄弟,不能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鲁智深拳头攥得直发响,显然是十二分的气愤。 王伦闻言大喜,立刻反问道,“那鲁提辖是愿意留在我们梁山泊了?” 鲁智深闻言,摸了摸秃头老亮的光脑壳,憨憨的笑了,“既然王寨主这般的有情有义,洒家便留在梁山泊上吃你的喝你的,不瞒你王寨主说,你们水泊梁山的大鱼吃着真是过瘾啊!” 鲁智深一边说起刚刚招待他的饭食,一边直流口水。 王伦不禁被鲁智深这副样子给逗笑了,连连道,“管够,管够!” 而就在此时,“旱地忽律”朱贵则是急火火的跑上了山来,寻找王伦。 “寨主,寨主,祸事了,祸事了!” 眼看着“旱地忽律”朱贵火急火燎的样子,王伦不由得面色一紧,质问道,“怎么?难不成是官军来攻山了?” “不是,是那几个寨主点名要寻找的西军囚犯,出了事了。” 还没等王伦开口,梁文韬和鲁智深就往前一冲,齐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而“旱地忽律”朱贵则是面色极其痛苦的说道,“大师父,你先松手,先松开手……” 原来,情急之下,“花和尚”鲁智深一把捏在了“旱地忽律”朱贵的肩膀上,鲁智深又没有控制手劲,朱贵只觉得自己这条膀子简直要断了! “哦!洒家无礼了,兄弟快说!” 鲁智深急忙松手,大冤种朱贵一边揉着膀子,一边解释起来,“寨主,王五在官道儿上本来已经发现了那几个西军中的一个被押运过来,但是半路被人给劫了。” “劫了?谁干的!” 王伦也非常惊讶,这怎么还会有人抢在他的前面? “不知道,但是王五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武艺十分高强,押送那西军将领的两个人明显也是高手,却根本不是对手。” “说劫人的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把人劫到哪里去了。” 王伦让朱贵捡重要的说。 “那两个人,一个的僧人,一个是个道士,僧人手持两口戒刀,道士手持一两口长剑,而且王五回报,这两个人还吃人,他眼看着这两人杀了押运公人之后,直接开膛破肚把人心掏出来,架在火上烤着吃了,还把其他的五脏掏出来,和那个西军将领一起带走了……王五可吓得不轻……” 王伦眉头紧皱起来,这作案手法和人物形象,他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啊…… 好像是当初在黑风山上遇到的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一伙啊…… “人被带到哪里去了?王五探明没有!对了,还有这个西军将领是谁?” 只是现在不是再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别管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两个可是吃人的,万一他们不能快点儿把那被绑了的西军将领救回来,万一他也被他们挖腹吃心了怎么办? “王五跟了一路,发现他们把人带上了附近的牛头山,王五说,根据梁文韬兄弟给出的画像来对比,这个人应该是那个叫韩五的韩世忠。” 朱贵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舌头都快打卷儿了。 “是小韩五,我要去救他!” 鲁智深听闻,便要去拿他的铁禅杖。 想当初崇宁四年,尚未及冠的韩世忠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编入延安府的军籍,抵御西夏,正是投在了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的帐下。 而当时负责训练他的新兵教官就正是眼前的“花和尚”鲁智深,所谓名师出高徒,韩世忠后来在挽强驰射时表现突出,勇冠三军,不断受重用,也是西军之中大有前程的年轻人。 鲁智深和他不管有师生情谊,还有同袍之谊,自然不能让他置身险地。 “鲁提辖稍等,我王伦也随你亲自去救人,这两个吃人心肝的家伙,与我有些旧怨,今番我便要了结了他们!” 第53章 牛头山,铁脚头陀命丧 王伦其实猜的不错,那两个挖人心肝吃的头陀和道士,就是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 当初黑风山上一战,原本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跌落悬崖,王伦他们还都以为此人摔死了,实则不然,这家伙确实是轻功厉害,愣是没摔死,被一颗崖壁上的歪脖子老树半路给托住了,没死。 之后这这小子就靠着身上两口戒刀扣住岩壁,愣是硬生生爬上去了。 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当时是被赵元奴和“没面目”焦挺合力打伤,逃跑而走,连雌雄龙虎剑都丢了。 后来这俩难兄难弟又在黑风山山脚相会,好不容易自己打下的基业全都毁于一旦,他们两个是气得要死要活的。 本来他们两个还想血洗山下的镇子报仇,但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生怕打不过,只好在黑风山上搜刮了一些藏得秘密的,没有被王伦一伙当时所找到的财物,远走他乡了。 这些日子,他俩在江湖之中游荡,同时养伤,就来到了济州府这里。 他们在济州府就听说了这水泊梁山的声势浩大,在整个济州府里面那都算是头一份的。 当初自己建立山头,结果被人剿灭了,这回他们就想着能不能想办法加入梁山。 毕竟,他们两个虽然臭名昭着,但是一身武艺在江湖之中堪称是高手,如果准备充足,梁山泊肯定会要他们的。 所以,俩人暂时就在水泊梁山附近的那牛头山上住下,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就提议,干脆弄点见面礼到时候送给那梁山泊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至于他所说的见面礼是什么,就是丹药,别忘了,他是个道士,会炼丹。 只不过,他炼丹的那种方法不是什么正经方法,他是以人的五脏六腑炼丹。 按照道家的炼丹方法,上品炼丹法以人的精神、魂魄、意念为原料,以日常生活中的行住坐卧为炼丹火候,强调清净自然的修炼境界。 中品炼丹法则以五脏,即肝脏、心脏、脾脏、肺脏和肾脏为炼丹材料,以年月日时为炼制时机,运用抱元守一的修炼方法来炼制。 下品炼丹法以人体的精华、血液、骨髓、气息以及体液为原料,通过闭气、吞咽、拍打和按摩等方式来调控炼丹火候,运用存想和升降的修炼技巧进行炼制。 但这些也都算是正统是炼丹术,都是内练自己的器官,但是像是他这种,那纯粹的属于是去摘别人的心肝五脏六腑来炼丹,绝对的邪法。 因为正常靠自己修炼内丹,这个进境实在是太慢了,所以他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非常恶心人的办法。 当然了,最后炼出来的这种丹药,效果肯定也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送给王伦当见面礼。 当然了,这是在他根本不知道其实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就是他所憎恨的那个搞掉他黑风山基业的人…… 为了集齐这些炼丹所需要的五脏六腑,他和“铁脚头陀”李二僧就开始筹集材料,这就得杀人了。 但是,他们吸取教训,如果说是杀正常村镇里面的人,杀多了会引起官府和当地老百姓的警觉。 现在他们可不是像以前了,还有一黑风山的兄弟,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办事就得小心一些,最好别让人发现。 所以,他们两个那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囚犯和押送公人身上。 因为这些人他们只是过境,并不是济州府的本地人,你把他们杀了,就是有人看见了尸体,也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他们是从哪一个州府前来的。 这样的话,简直对他们两个是万二分的有利。 他们干掉了两个防送公人之后,本来想要把韩世忠也给杀了,结果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韩世忠年富力强,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童子”,俗称“处男”,其心肝五脏的效果会与寻常人不同。 要是问他“飞天蜈蚣”王道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相书里面就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处男”时走路身体重心在肩上,而且双肩内扣,如果非处男,那么走路重心在腰上,整个肩膀和背打开,显得十分潇洒自在,这种极致的仪态区别,就能分辨其是否是“童子之身”。 于是乎,这一个头陀,一个道士,直接就把韩世忠给带回了牛头山先绑起来,准备炼丹的必要时刻再把他给杀了,取其五脏炼丹。 韩世忠这就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而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今天可再难逃过一劫了。 王伦在山上得知了他们绑了韩世忠的消息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召集了山上的几位高手,亲自带队去救人。 “花和尚”鲁智深要救他这位韩世忠兄弟,说什么也得去,王伦还叫了“屠龙手”孙安、“青面兽”杨志带着一百小喽啰前去。 因为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手下也没有帮凶,所以王伦没有带太多人马,毕竟杀人的时候他们两个是自己去的,但这也不能说明他们没有手下帮忙作案。 南宋中兴四将,岳飞霸占第一,韩世忠居二,剩下两位确实不够眼看,而善终榜上,岳飞是倒数第一,其他三个都是顺顺当当地善终了。 韩世忠,王伦是势在必得啊,历史上韩世忠十八岁应募从军,英勇善战,胸怀韬略,在抗击西夏和金的战争中为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在平定各地的叛乱中也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不仅平定了苗刘兵变,还在黄天荡打败金兀术,军事水平过硬。 更难得的是其人为官正派,不肯依附丞相秦桧,他在朝堂上公然斥责秦桧,为岳飞父子讨回公道。 然而,尽管韩世忠义愤填膺,却无法挽救岳飞父子。 韩世忠看见岳飞父子被处死后,抗金力量遭受沉重打击,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最终愤然辞去官职。回到家中的他饮酒消愁,不久便因忧郁而亡。 这就更难得了,这是人品上的过硬啊,若得韩世忠,再得岳飞,这就是王伦日后的大元帅之才。 话说现在岳飞也应该是个少年了,他比韩世忠要小上一点儿,这位精忠大元帅,王伦是不是也应该早一点派人去打听一下,提前培养培养。 要是按照《水浒传》和《说岳全传》的设定,也许现在的岳飞正和林冲的师父周侗老爷子在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那边学艺呢…… 闲言少叙,众人到了那牛头山,王伦下令偷偷的上山,不得发出声响,众人便摸上了山来,但见那山头空地上,那一僧一道正在火堆前喝酒,烤肉吃。 旁边的大树上绑得结结实实一个人,赫然便是那韩世忠。 而这两人正在烤着吃的东西,不是什么猪牛狗肉,正是两只人手! “直娘贼!看禅杖!” 眼前的场景,直接就刺激得“花和尚”鲁智深怒火中烧,当即举起铁禅杖,就杀向了两人。 这两人见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胖和尚,抡起铁禅杖就打,都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躲避。 “什么人!” 李二僧的一声质问,并没有换来鲁智深的任何答复,只有铁禅杖兜头打来。 “花和尚”鲁智深禅杖“嘭!”的一声,砸在火堆上,但见火星和灰烬四散,周围便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般。 “搓鸟,看禅杖!” 鲁智深盯住了那李二僧举禅杖就打。 这禅杖,六十二斤的重量,什么概念,那是碰上就死,挨着就亡。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哪敢硬拼,当即抽出腰间两口戒刀,“轱辘轱辘”的施展他那地躺拳的功夫,在地上如一个滚粪球的屎壳郎,闪转腾挪,手中同时双刀专攻下盘防不胜防,活塞一个满身是刺,又迅速撞向敌人的刺猬球。 “我让你滚!” 鲁智深猛然抓住禅杖,旋转身体,一脚踢在了李二僧背心上,李二僧以“铁脚头陀”闻名,脚法厉害,此刻却差点被鲁智深踢飞了出去。 “那秃驴!休得张狂!”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眼见着“铁脚头陀”李二僧不敌鲁智深,抽出双剑就要上来助战。 他之前的兵刃“雌雄龙虎剑”现在已经是王伦的囊中之物了,眼下他手里拿的的两柄普通的剑。 “都给我上!” 王伦则是一声令下,叫众人上去,“屠龙手”孙安眼见着这“飞天蜈蚣”王道人也用双剑,当即过去拦住,准备切磋一下剑术。 而王伦和“青面兽”杨志直奔那被绑在树上的韩世忠,杨志家传宝刀出鞘,一刀就把绑住韩世忠的绳子劈断。 失去了束缚的韩世忠立刻倒下,被王伦一把抱住。 几天水米未进的韩世忠此刻想问一下他们是谁,为什么救自己,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你!”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见到了王伦,气得火冒三丈,他认出来了此人便是那一日带着人剿灭了他们黑风山的人! 可正是他这一迟疑,出了事了,鲁智深趁机一禅杖打来,只听得一声闷响,李二僧手中那两口雪花镔铁戒刀被一禅杖拍飞。 “啊!” 那李二僧也在禅杖的巨大力道之下,虎口震裂,双臂骨折,俨然是废了! 想想也是,就两口戒刀啊,那就是两个薄铁片,即便是两口宝刀,顶多就是两个厚一点的铁皮,又能如何抵挡六十二斤的禅杖呢? “死吧!” 鲁智深见他没了兵器,铁禅杖便照着他砸了下去,若泰山压顶。 李二僧双手被打废了,兵刃也没有了,只能出脚,连踢两脚出去,使出那“八步赶蝉”的功夫,踢在那鲁智深铁禅杖柄上。 要说这李二僧的脚上功夫当着不错,直接踢偏了鲁智深的铁禅杖。 只可惜,这样的幸运不可能持续太久。 “打你的狗腿!” 鲁智深转而打向了李二僧的双腿,李二僧刚刚那两脚踢开禅杖,已经使出了全力,此刻再想出脚,已经没了力气。 就算是有,和鲁智深那倒拔垂杨柳的神力比起来,又是何足道哉! “哇!” 李二僧两条腿当时就被鲁智深打断,整个人瘫倒在地,鲁智深大踏步赶上去,大吼一声,“你这吃人心肝的恶魔!” 说罢,那四十多码的大脚就往那李二僧胸腹之间踏去。 鲁智深那一脚,比起牛蹄子来也算是不遑多让了,跺在李二僧小腹之上,那“铁脚头陀”李二僧便是口中鲜血狂喷,伤上加伤。 李二僧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鲁智深这一脚给踩爆了,当时白眼一翻,这个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铁脚头陀”就被“花和尚”鲁智深一脚给踩死了。 没办法,不是李二僧不经打,实在是鲁智深力气太大了,这一脚直接能给李二僧的蛋黄子踩出来喂苍蝇了…… 而此时此刻,那边“屠龙手”孙安正与“飞天蜈蚣”王道人斗得难解难分。 此时,二人已经过了二三十招,孙安也不得不佩服这王道人剑法。 这传自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果真是绝学,变化多端。 要是配上雌雄龙虎剑,真难对付,可惜他王道人现在手里拿的普通长剑,其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在《水浒传》原着之中,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在蜈蚣岭强掳良家妇女,被武松发觉,两人交手一番,武松把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杀死。 如此看来,似乎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武功似乎不高也不低,能和武松交手一阵,但还不敌,似乎算不得一流高手。 但这也看,其实有些低估他的实力了。 实则是因为“飞天蜈蚣”王道人被酒色淘虚了身子,这虚了,战斗力怎么能上的去? 而现在他虽说还没有像是原着里那样,被酒色淘虚身体,但是之前受了重伤刚刚痊愈,现在手里这“雌雄龙虎剑”可是发挥不出最强大的威力。 可以说低buff几乎是叠满了。 第54章 百足千手终不敌 “孙安兄弟,洒家助你了结了这厮!” “花和尚”鲁智深显然是没打痛快,抡起铁禅杖就要上来助战。 “鲁提辖,多谢了,你少歇,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使用同样兵器的人,我还没玩儿够呢!” 说实话,天下的高手很多,其中用剑的高手就太少了。 毕竟在五代十国期间,各种重型盔甲异军突起,剑这种走轻灵路子的武器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破甲的需要了。 了解宋朝武器的人都知道,哪怕是宋朝的单刀,也是越发的短粗厚重,手刀也是为了破甲而生的。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宋手刀应运而生,其厚重的刀身和宽阔的刀刃设计,不仅能让敌人因劈斩而受伤,更因强大的冲击力使铠甲失去防护作用,造成严重的内伤。 这种杀伤效果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单纯的穿刺伤害,更加符合当时的战场需求,从而赢得了官兵们的广泛喜爱,并得以广泛装备部队。 剑这种东西,已经在宋代江湖上没有市场了,所以能用双剑的人更少。 “屠龙手”孙安难得遇上一个和他自己使用同一般兵刃的高手,这个概率几乎比后世中彩票还低,况且“飞天蜈蚣”王道人的武艺确实高强,能和他打得难解难分,这就更难得了。 可以说,此时的“屠龙手”孙安正打在在兴头上,怎么能叫“花和尚”鲁智深相助。 毕竟,论高手等级,“屠龙手”孙安的武艺也丝毫不弱于“花和尚”鲁智深,毕竟在原着里面,“屠龙手”孙安可是那个与“玉麒麟”卢俊义都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的人。 其实从这里来看,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的结局也就已经被定下来了……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也与孙安打得难解难分,他现在可真的是浑身臭汗,整身道袍都湿了。 论武学招式,他自然是不输给“屠龙手”孙安。 他自诩身上学的这套“龙虎雌雄剑法”乃是天下间的绝学,威力无穷。 “屠龙手”孙安的双剑剑术则是学的乃是三国时期的汉昭烈帝刘备刘玄德多传之双手“顾应法”。 你说他作为东吴孙权孙仲谋的后人,居然学了刘玄德的剑法,不知道他家老祖先孙权会怎么看……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双剑的剑术在世上流传的太少了,就那么几个…… 论招数,“飞天蜈蚣”王道人并不不输给那“屠龙手”孙安。 但论力气,他不如孙安,他力气没有孙安大,即便是现在短暂的不落下风,但是随着打斗的时候越来越长,他的战斗也就会渐渐越发费力。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王道人血条不够长啊! 那“屠龙手”孙安是什么人?他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膂力过人,标准的壮汉,力大无穷。 而且他手里那两口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剑,一把紫电,一把青霜,也远非轻灵佩剑,而是沙场重剑,真能杀人破甲的好家伙。 与王道人那随随便便弄来的两把剑对砍,虽说普通的剑也挡得住,但久守必失这句话还是非常实在的,不仅力道上差了很多,他王道人的那两口剑也叫砍得上头遍布伤痕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两把剑都得报废…… 而且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是个干巴瘦的道士,早些年一直在龙虎山上吃素,因为太过于清心寡欲,嘴里淡出个鸟来了,所以开始违反清规戒律,在江湖之中为饿。 就算是这些年大鱼大肉补了补,他补的时候也过了青春发育期了,所以根本就做不到长力气了,论力气,岂能与孙安这等壮汉相提并论? “退!” “屠龙手”孙安大喝一声,双剑平斩,一剑下去,力道直接把“飞天蜈蚣”王道人的身体震退,两个后脚跟硬生生在地面上划出来两道沟来。 “咳咳咳!” 王道人被孙安的强大力量打得差点儿闭了气,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死。 “这大汉真是喝牛血长大的,不知道累吗?我已经尽了全力,也拼他不过……不行,不能与他拼力气,需巧招赢他!” 王道人的绰号叫“飞天蜈蚣”,其中的“飞天”两字,也就是说他的轻功不俗。 此刻硬碰硬来不得,那就走灵巧机变的路子。 那王道人心中拿定主意,脚下生风,踩动步伐,步踏罡斗,一看就是玄门之中的步伐。 那王道人左手长剑前指,右手剑反手背在身后,似乎要待机而动。 王伦在旁边仔细一看,这“飞天蜈蚣”王道人现在用的步伐,似乎和八卦掌的步法很像。 八卦掌的基本步法有四种,分别是趟泥步、摆扣步、仆步和蛇形步,这四种步法都是在走转中进行的,要求步似行云流水,身如游龙翻转,拧转旋翻协调完整。 八卦掌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运动时纵横交错,分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与“周易”八卦图中的卦象相似,故名八卦掌。 它以八大桩法为转掌功,又集八大圈手于一体,下配一至八步的摆、扣、顺步法为基础,以绕圈走转为基本运动路线,以掌法为核心,在走转中全身一致,步似行云流水,身法要求拧转、旋翻协调完整,走如游龙,翻转似鹰。 宋朝还没有八卦掌这门武功,而眼前的王道人使用的步法,王伦判断其应该是走了八卦变化方位,所以有些类似的感觉…… 王道人虚虚实实,脚踏八方,剑光直接笼罩了孙安。 “屠龙手”孙安见状,他的应对方式则是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认他几路来,他只一路去”,不顾那些虚虚实实的剑影,一剑向王道人下盘刺去。 虽说那王道人花里胡哨的挥舞的剑光翻飞,似乎让人根本都看不清楚他的攻击究竟在何方,但是孙安明白,伤了他的两只脚,看他还怎么在这里闪转腾挪! “啊?!” 王道人没想到孙安的打法,真是歪打正着破了他的打法,立刻挥剑去抵挡孙安向他下盘的攻击。 孙安与王道人手中长剑相碰,双剑都瞬间弹开,就在这当口,“飞天蜈蚣”王道人迅速转身,右手那口剑,突然变招,一招便向孙安的胸腹之间横斩抹去。 他这一剑术的变化,就像是后世那些特种兵切换反手握刀一样,攻击方位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让人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孙安兄弟小心!” 看到了“飞天蜈蚣”王道人的这一招,颇为惊险,“青面兽”杨志和“花和尚”鲁智深齐声道,提醒孙安。 而王伦之前已经习练了由闻焕章翻译的剑谱,认了出来,这一招乃是王道人这“龙虎雌雄剑法”里面的杀招——“龙腾虎跃”。 这一招其精妙之处就在这反手一剑上,先与敌人交手,然后想办法贴近敌人,在靠近敌人的瞬间先以另一把剑封住敌方兵刃,而以反手变换另一首剑的攻击方式,便可以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当然了,原版的“雌雄龙虎剑”里面所用的剑是一长一短,长剑挡住敌人的兵器,短剑反手进攻,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现在王道人手中的双剑就是一样长的,起不到一长一短的那种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正宗,有点儿瑕疵。 “屠龙手”孙安听得“青面兽”杨志与“花和尚”鲁智深的提醒,知道这一招凶险,更知道王道人朝他胸腹下手。 于是,他将右手那柄青霜剑来了个“中流砥柱”,横在了自己的胸腹之间。 好巧不巧,“飞天蜈蚣”王道人抹出的那一剑,碰到了孙安的青霜剑,当时就因为王道人用力太大,而剑身不堪重负,当时就被青霜剑折断。 毕竟,之前王道人双剑之上就已经遍布着各种缺口了…… 那柄长剑直接分为两段,前面剑尖的那部分直接被弹开,把孙安肩头划开了一条口子,后面也就胜了半截断剑。 “啊?!”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见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高手对战,胜负就在毫厘之间,这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自己的兵刃反而被损坏了! 这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到我了!” 而“屠龙手”孙安先驰得点,左手紫电剑一发力,隔过了那王道人另一口剑,右手青霜剑也顺势砍去,直往王道人胸腹之间劈去。 王道人下意识手握那柄断剑就要去挡,可肉色怎么硬抗宝剑?他又不会金钟罩铁布衫。 只听得“咔嚓”一声,孙安一剑便把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的那条手臂齐根斩断。 “啊啊啊啊!” 那一条握着一截断剑的手臂登时落地,地面瞬间就被大量的鲜血染红,在血压的作用下,那些鲜血都不是流出来的,而是喷涌而出,直接喷出来的! “飞天蜈蚣”王道人痛失一臂,疼得连那柄剑都扔了,惨叫着踉踉跄跄的后退,血如泉涌般喷溅,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痛彻心扉的感觉之下,现在那王道人所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惨叫。 “嘿!” 孙安毫不客气,眨眼间又是一剑,直接把王道人的另一条手臂给剁了下来,虽说这我王道人号称“飞天蜈蚣”,也只是两手两脚,不像是真蜈蚣,那是百足千手。 王道人双手都被孙安砍下,已经废了,继而一剑,直接斩首,但见那王道人双眼瞪大,头颅飞说九霄云外,那丢了两条臂膀的身子则是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到了现在,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王伦还特地上去翻找了一下,确认了这王道人身上应该没有其他的秘籍了…… 而舔包工作自然是少不了了,那“铁脚头陀”李二僧的两口雪花镔铁戒刀可是两口宝刀,原着里在“行者”的手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英雄好汉,必须留着带走。 “韩小哥,我是鲁达,你快醒醒啊!” 这边战斗结束了,“花和尚”鲁智深也是迅速过去看韩世忠。 韩世忠被两个防送公人不给饭吃连续好几天,有得赶路,那可真是瘦的皮包骨头,估计是营养不良了。 王伦一打眼就看出来了韩世忠的情况,他前世见过那因为要减肥节食过度而得了厌食症,营养不良的小姐姐,完全都是一个样儿的。 “这是饿的,谁身上有吃的,给他吃点儿。” 王伦说道。 “我这里倒是有两块儿肉干!” “青面兽”杨志从怀里头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里头包裹着两块颜色深红的肉干。 “弄碎了,活着水喂下去!” 王伦一边指挥,鲁智深拔出戒刀来,把干硬的肉干剁得粉碎,几乎和肉松一样,用清水送下韩世忠的肚腹。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吧,那韩世忠就醒来了,醒来之后,韩世忠映入眼帘,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花和尚”鲁智深。 “啊……鲁提辖,你,你怎么……” 韩世忠指着那鲁智深的秃头,应该是想要问了鲁智深怎么成了和尚。 原本韩世忠还真知道鲁智深因为三拳打死镇关西,惹下了人命官司,逃跑的事情。 但是,对于“花和尚”鲁智深他上了五台山削发为僧,这一点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眼下鲁智深的这个形象,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 其实鲁智深拳打镇关西逃跑,这件事情他处理的就很迷惑,因为他原本是老种经略相公的爱将,作为西军,惯见阵仗,那是实打实立战功打出来的。 按理说这种事情,以老种经略相公在西北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保鲁智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偏当时小种经略相公居然没有这么干…… 就这样谁还愿意给他们卖命呢,所以说大概率鲁智深可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上司的脾气,所以准备畏罪潜逃,也并没有去寻求他们的帮助了…… 同样,这回童贯对西军之中的新秀下手,还是没有看到老种经略相公和小种经略相公做些什么,看来西军确实要完啊…… 第55章 七星绕月显威力 水泊梁山,聚义堂。 被救回梁山泊的韩世忠在又吃了点东西之后,终于有了力气,也了解了鲁智深和梁文韬为什么会出现在梁山上的情况。 王伦还领着他去看了李彦仙的状况,相比李彦仙,韩世忠的那两个防送公人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只是不给饭吃,倒没怎么打他…… “王寨主,多谢你对我们西军兄弟的救命之恩,韩良臣没齿难忘!” 韩世忠直接下拜感谢王伦,韩世忠表字良臣,倒是人如其名,原历史上当真是响当当的一个良臣,忠臣,能臣。 “韩老弟快快请起,我之所以去救你们弟兄,也是不希望你们死在奸人之手,断送了这一生的前程,如今你们都已经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一并在我梁山泊入伙如何?” 王伦再度像韩世忠抛出了橄榄枝,但是韩世忠的表现却非常的犹豫,思索半天之后突然开口道,“王寨主,你的救命之恩,我确实难以报答,可是我自小立志忠君报国,当贼人……这我……” 王伦听到韩世忠这么说,心里面还有些准备,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所受的教育就是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落草为寇,在他们的眼里看来,那简直是辱没祖宗的事情。 “怎么?你看不起我们落草梁山,有本事别叫我们弟兄救你啊,这可真是救了一条白眼狼!” “屠龙手”孙安听到了韩世忠这番话,非常不爽,心直口快的他直接就出言反驳了起来。 “我……” 韩世忠毕竟岁数小,不懂得人情世故,被孙安这么一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直接就哑巴了。 “韩老弟,依我看,当官不一定是好事,当个贪官暴虐害民,又何尝有什么为国为民的作为?当贼寇又不是坏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未尝就不算是个好人啊!” 鲁智深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韩世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智深问道,“鲁提辖,当贼寇的,还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还是贼寇吗?” “当然有,人家王寨主就是大名鼎鼎的侠盗,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不信你去问问山上这些流民们,这些老百姓都是王寨主留在山上,照顾庇护他们,看他们哪个不说王寨主的好处?” “这个……” 鲁智深的这番话,确实是有些超出韩世忠脑海中对于土匪强盗的认知了…… 他甚至现在在怀疑,王伦他们这究竟还算不算得上是土匪强盗了…… “不急不急,洒家刚来时也是没想着留下,结果没过多久,就被王寨主折服了,你小子和洒家原本就是一个脾气,了解了梁山泊,必然不肯走了……” 鲁智深倒是不急着劝说,韩世忠的脾气他清楚,毕竟韩世忠还是新兵的时候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鲁智深知道韩世忠也是个倔驴的脾气。 让他在山上住上几天,感受一下山上的氛围,事实胜于雄辩,让他自己去看看,鲁智深相信他自己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与此同时,济州府。 “及时雨”宋江向“小旋风”柴进和“小李广”花荣所求的两路援军都已经到达了济州府。 第一路援军就是来自清风寨“小李广”花荣那边的人,而且还是提前到达的。 但是让宋江看见了之后,却很是头疼。 宋江原本设想的是,哪怕是这“小李广”花荣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也可以叫一个军官领着一点儿兵马前来相助啊。 可现在来的人,有且仅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女的。 此女就是“小李广”花荣年方一十七岁的妹妹,花宝燕! 宋江不觉大为恼火,这是上阵打仗,你花荣给我只是派来一个人,宋江忍了,还是个女的! 这不是让自己在通判李铭顺大人面前出丑吗? 但宋江不知道的是,“小李广”花荣现在自身的处境,也非常的难办啊。 首先,花荣在清风寨不是正知寨,是武职的副知寨,上头还有个文职的正知寨,这种制度也就特别符合宋朝那“重文轻武”的国策。 这个正知寨名叫刘高,是清风寨的文知寨,因无甚本事,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户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故而与武知寨花荣不和。 这两个人不和,由来已久,几乎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刘高那是天天给花荣找茬。 原着里,就是刘高之妻被清风山俘获,宋江出言使王英将之释放,岂料那妇人一回府就在刘高面前进谗言,宋江很快被当作清风山的山贼头目抓起来,刘高还不忘陷害花荣,把花荣也给一起钻了。 此番,直接导致花荣造反,刘高被杀,清风寨直接反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就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直接水火不相容的程度已经到了什么状态。 而这种状态之下,清风寨的军事自主权自然是不在“小李广”花荣手里的,他想要发兵或者是让手下带队去,第一个反对的那就得是他刘高,没准儿还得给他花荣扣上一个“擅动兵马,意图谋反”的罪名。 而宋江和花荣还有交情,你说人家大哥求到你这儿了,你的一不出人,二不出力,你哪方面也说不过去不是…… 思前想后,“小李广”花荣干脆就把自己闲在家里,还没有出嫁的妹妹花宝燕给派去援助宋江了。 这花荣他们家也是将门之家传承下来的,论武艺,他们兄妹俩自幼学习,所以别看她花宝燕是个女的,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但是在原着里面花宝燕下场并不好,因为宋江为了逼“霹雳火”秦明上梁山,害死了“霹雳火”秦明的一家老小,所以直接做主,就把花宝燕嫁给了素未谋面的“霹雳火”秦明做填房了。 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自主权,最后“霹雳火”秦明在征伐方腊的战斗中还死在半路上了,花宝燕最后的结局就是守活寡。 但宋江并不知道花宝燕会武艺,花宝燕初来济州府,直接到了郓城县宋家庄上宋江他们家去寻宋江,宋江在县衙里面,而不在家,花宝燕遇上了宋江的弟弟“铁扇子”宋清,宋清就叫宋江回来相见。 “妹子,你哥哥派你来支援我!?” 宋江在听到了花宝燕所诉说的来意之后,简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就且先不说这花宝燕到底是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光是女儿身上阵,这都够对方哈哈笑掉大牙了! 宋江不由得在心里头埋怨起自己这位花荣贤弟来,面色是也略微透露出来些不悦的神情。 “铁扇子”宋清见自己这个哥哥面露不悦之色,暗地里踢了宋江一脚,暗示他,就算是不满意,人家远道而来的女儿家,也不能给人家脸子看不是…… “没错,我哥哥正是派我前来相助大哥,还说了,大哥见了我定然不高兴,埋怨我哥哥不晓事,派了我一个女儿来,叫我露上一手,给你瞧瞧,现在一看,我哥哥说的果然不差!” 花宝燕是个将门的女儿,说话豪爽直接说得宋江不好意思,宋江立刻正色道,“哪儿的话,贤妹休要胡说,怎么,贤妹会武艺?” “当然会!” 花宝燕也清楚,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哥哥让自己到了这里就赶紧给宋江露一手,这是完全有道理的,不然宋江肯定是不知道她的本事如何。 花宝燕拿出一张描金短弓箭来,指着后面庄园马棚上的飞檐问道,“敢问大哥,那边的马棚距离此地有多少距离?” “及时雨”宋江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说道,“怎么也得有二百步啊!” 而此时此刻,那花宝燕站起身来,纤指轻拂弓弦,描金短弓在秋阳下泛起粼粼金光。 她足尖一点跃上石碾,鸦青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二百步外马棚飞檐上的铜制鸱吻在日光中泛着冷芒,已经被她的目光所锁定住了。 \"大哥,且看仔细了,看看小妹的手段。\" 少女话音未落,弓弦已震开第一声清吟。 \"嗖!\" 箭矢破空声惊起檐角栖鸦,众人尚未回神,第二支箭已追着鸦影直冲云霄。 “及时雨”宋江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显然是被花宝燕的连珠箭绝技给震撼到了。 只见七道银线次第划破长空,箭尾白羽在气流中震颤出七重音浪。 那铜鸱吻周遭霎时绽开一圈寒星,七支箭矢竟呈北斗七星状环伺四周,箭镞入木三寸,整整齐齐围作玉盘状。 那花宝燕忽地旋身下腰,弓开满月时,手中暗藏的铁箭已衔在口中,直接上了弓弦。 但听霹雳弦惊,最后一箭裹着罡风直贯鸱吻咽喉,铜铸的瑞兽应声而断,断首坠地时竟深深插入青石砖缝,箭杆犹自颤动不休。 满院众人,包括“及时雨”宋江和“铁扇子”宋清在内,都是鸦雀无声,唯有微微的风卷着箭羽的鹘鹰翎毛轻轻飘落。 那“铁扇子”宋清手中折扇\"啪\"地被他一下拍在石桌子上,瞬间折断,他望着檐角残缺的七星箭阵,忽觉后背渗出冷汗——这般箭术,便是“小李广”花荣亲至怕也难分伯仲。 “大哥,小妹这七星绕月的箭术,还入的了大哥法眼吗?” 展示完了自己的本事,花宝燕展颜一笑,回头亡向了“及时雨”宋江。 \"好一个七星绕月!\" “及时雨”宋江最先回过神来,指着檐角激动得语无伦次,\"七箭成阵暗合天罡,最后一箭犹如贪狼破军,这等精妙……这等……\" 他说到此处突然噤声,猛地想起这竟是女儿家所为,将其比之男儿似乎不太合适…… 想当年吕布辕门射戟,被天下传颂,那也不过如此罢了,要知道当时的 150步大概是现在的 200米左右,吕布能够精准的射中戟上的小枝,这不光震惊了刘备和纪灵等人。 就是放到现在奥林匹克的射箭距离也才 70米啊,这不光需要力气,还需要精准的控箭能力。 而花宝燕这招,难度系数丝毫不亚于吕布,也许只是因为女儿身,力气肯定是不如历史上的吕温侯,但是精准度方面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花宝燕看到了宋江的样子,自然明白宋江非常满意,于是便收弓入囊,鬓边碎发被汗水黏在瓷白的颈侧。 她转头看向宋江时,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非得叫宋江夸一夸她,于是便又开口问道:\"小妹这手''七星绕月'',可入得哥哥法眼?\" 而“及时雨”宋江捻着短须的手微微发抖,他望着地上犹带铜锈的鸱吻残首,忽地朗声大笑。 这笑声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却掩不住他眼中精光——好个花荣!哪里是敷衍推脱,分明是送了他一个好女将吗! 其实宋江并不是害怕什么女将上阵丢人啊什么的,就在宋朝当朝,想当年杨家将的佘太君,穆桂英挂帅,十二寡妇西征,那都是巾帼英雄啊。 他不怕女人上阵打仗,怕的其实是女人上了阵却没本事,这才是正格的。 而眼下花宝燕正是有本事的女人不是! 想到这里,宋江的笑声戛然而止,暮色将临的秋阳斜斜掠过庭院,金红的光晕裹着少女周身,他这才看清那张汗津津的芙蓉面——眉如远山含黛,眼似春水横波,偏生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花宝燕随手抹去额角汗珠时,腕上缠着的犀角护臂与银链相击,叮当声里透出几分塞外胡姬才有那种的飒沓。 \"哥哥?哥哥?唉,唉,大哥,大哥?大!哥!\" “铁扇子”宋清的声音像是隔了层纱幔传来,最后猛踢了宋江一脚,才让宋江恍然惊觉自己竟盯着人家姑娘耳垂上晃动的玛瑙坠子出神,那抹鸽血红的流光映着雪肤,倒比方才七星连珠的箭法更教人目眩。 他慌忙别开视线,喉头却像被方才断首的铜鸱吻一般哽住了。 宋江是娶过亲的,但是已经丧妻,多年来未曾续弦。 但是,今天他却觉得,春天来了…… 第56章 庸手猖狂,能者敛锋芒 宋江这个人,可不是完全不近女色的。 原着里阎婆惜其母阎婆为了报答宋江救济之恩,将其送与宋江为外室,宋江也就心安理得的纳叻。 结果因为纳了阎婆惜之后,宋江又表现出来一副不重女色的样子,也不去找阎婆惜而被阎婆惜厌恶,后来看上了宋江的同房押司张文远并与其勾搭成奸。 后发现晁盖写给宋江的信件以及作为酬谢的黄金,便以官司逼迫宋江将黄金送给她,被宋江一怒之下杀死。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见得宋江在此方面虽有一定的自制力,但是也并不很强。 原着里兴许他没怎么见过花宝燕,所以使用顺水人情收买人心的时候就把她直接嫁给那“霹雳火”秦明去了。 而现在,宋江自己看上了! 宋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之后,还是迅速装成了一副非常正派的样子,当然了,他的内心之中还是在惦记着花宝燕的。 在宋江看来,自己原本和“小李广”花荣的关系就很好,现在要是能结个亲,那不也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吗…… 所以,他是准备对花宝燕进行猛烈攻势的。 现在天色向晚,宋江便对花宝燕说,“已见识了贤妹武艺,是宋江疏忽,小看了贤妹,请贤妹先在舍下客房居住,少顷准备宴席,为贤妹接风!” “多谢大哥!” 这边花宝燕前去歇息,离开以后,在场的就只剩下了“及时雨”宋江和“铁扇子”宋清他们兄弟两个。 “铁扇子”宋清便凑上去小心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看上了这花家的妹子了?” 宋江满脸是笑,皱纹都乐出开了,随口道,“当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人如画,更兼是花荣贤弟之妹,若可结亲,可是亲上加亲啊……” “铁扇子”宋清看着宋江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动了真心,他也非常清楚,毕竟自己的这位大哥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憋的……他虽然在衙门里面当小吏,可那好歹也算是公职人员,不能去三瓦两舍地区的…… 这是绷不住了啊…… “但……哥哥与那花家妹子年纪悬殊啊,差了整整一季……” “铁扇子”宋清担心的是双方年纪差得太大了,宋江现在是三四五六岁,人到中年了,花宝燕才十七,按理说宋江这个岁数,都能当花宝燕他爹,生出一个花宝燕来了…… “男人看的是才学品德,又不是年纪……” 宋江正不满的回上了一句,但听得外头有人喊道,“宋押司,有人来寻你!” 宋江和宋清听了,连忙赶到庄子前面去看,但见当地的保正正引着两条大汉在自己庄园口站着。 “保正,这二位是……” 宋江上前,一边见礼一边询问,同时眼睛也在上下打量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个子都不矮,但是一看就是满身的江湖气息,应该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 左边的那条大汉,身板健壮,那可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单是那双眼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宋江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这大汉容貌身板出众,,看着就是一条好汉,真乃是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真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另外一个就普通点儿了,此人裹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环;上穿一领皂衫,腰系一条白搭膊;下面腿护膝,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袜子,八搭麻鞋,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穿着似乎是为了想把最好的衣服都给套在身上,而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些衣服究竟对他合不合适,穿得不伦不类的。 “他们二人找到村中就要寻你,你们慢说,我回去了!” 那保正说明了缘由,便直接离去了。 那二人见了宋江,右边那人先是十分激动的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宋江赶紧就得去扶,嘴里头还赶紧说着,“请起请起?二位兄弟,找宋江何事?” 旁那天人一般的汉子则是开口回答道,“宋押司,我们是柴大官人派来效力的。” 宋江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把二人请进院子来。 “这柴大官人就派了两个人前来……太小气吧……” 宋江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想到了自己在柴进那里只弄来了两个援军,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啊…… 好歹自己这位山东“及时雨”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和你横海郡“小旋风”柴大官人齐名的,你总得给我三分薄面吧。 都说你柴大官人门下和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四大君子里面的孟尝君一样,有三千门客,就是不要三千,你好歹打发来百十个啊! 这……就两个……这是看不起宋江呢,还是瞧不上宋江的名声呢……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本柴进派过来的是三个不受待见的“倒霉蛋”,怎么到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出发时明明还在的卞祥哪里去了? 这就得说武松他们这一路上的事情了,因为那“石将军”石秀怕那卞祥的病传染,到时候再把自己给传染了,就吵嚷着让卞祥自己走,自生自灭去,要不然就要三个人分开走。 反正他是不愿意和卞祥在一块儿,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去济州府。 他这种行为,自然是得到了武松的极度反感,武松是看着卞祥病成这样不容易,心说成全于人,带他去济州府找宋公明这个“及时雨”救命,所以不理睬那“石将军”石勇。 但是这“石将军”石勇一直上蹿下跳,实在是让武松受不了了,武松便抡起拳头来打了那“石将军”石勇一顿,才让他不敢再炸刺儿了。 说实话,这个“石将军”石勇的人品算不得怎么好,因为本来他就是一个赌徒出身,能有什么良好品德吗。 他打不过武松,又不敢得罪武松,心里头憋闷有气,那这个情况他就向谁发泄呢? 没错,全都发泄到了卞祥身上。 武松一路上赶路,但还不忘了喝点儿小酒,酒这玩意就是武松的心头好,丢不了。 那一日武松在客店里面喝多了酒,直接醉倒在了客店里面,那“石将军”石勇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找上了那卞祥,把他捆起来给扔到了附近的林子里面。 “石将军”石勇这么做,一是怕被这卞祥传染,其二则是泄愤,他认为都是这个该死的卞祥害自己挨那武松的打,那自己收拾不了武松还收拾不了卞祥你这个痨病鬼吗? 要是卞祥没有得病,那卞祥两臂的力气可不比武松差,就是来三十个“石将军”石勇那也不够他打得。 可惜现在卞祥简直是病入膏肓,一条壮汉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根本反抗不了。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武松醒了,寻找不到卞祥,去询问“石将军”石勇,石勇他又说是不知道。 武松找了半天找不到,自己感觉好像是这件事情和“石将军”石勇有关系,又找不到什么实际的证据,也就只能作罢,再度上路。 至于卞祥时至今日,是死是活,他们两个都实实在在的不知道…… 这边“及时雨”宋江心里头虽然不悦,但转念一想,这柴大官人派来的这两个人,虽然数量上不够,但有没有可能是高手,像是花宝燕那样,质量上很高呢? 于是,宋江便询问起来,“还不知道二位兄弟高姓大名,何方人士,擅长什么功夫,不要误会,这要帮着济州府剿匪,我总要如实上报朝廷吧。” 宋江编出来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又是还没等到武松开口,那“石将军”石勇就又上去抢了先了。 “小弟乃是大名府人士,姓石名勇,江湖上都叫我‘石将军’,之前因为打死了人,逃到了柴大官人庄上,久闻哥哥大名,真的是如雷贯耳……” 这石勇,拍宋江马屁的话简直是说了一箩筐,听得那武松在旁边都在拿白眼看他。 “要说小弟的武功,南拳北腿略知一二,刀枪棍棒都行啊……” 在武功这个问题上,“石将军”石勇就说的比较模棱两可,毕竟他的实力本来也不怎么样。 宋江听闻,点了点头,心说此人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应该也有点本事,于是又转问武松,“这位兄弟又如何称呼?” “在下清河县武松,在家行二,人称武二郎,曾在少林寺学艺。” 武松就很反感那刚刚“石将军”石勇的溜须拍马和自吹自擂,自我介绍干净利落脆。 “好好好,得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二位兄弟可否露些手段给宋江看看?” 宋江心说,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啊,因为自己这边不去考验他们的本领,到时候带到了那李铭顺通判大人处,也是要看的。 万一他们真的没本事,自己提前知道,也就提前给他们打发了,别到了李铭顺通判面前再丢人现眼,那可就太影响他宋江在旁人眼中的形象了。 “石将军”石勇闻言,立刻就又来劲儿了,大喊一声道,“哥哥,我来施展一套棍法给你看看!” “好啊,请!” 宋江鼓掌欢迎。 那“石将军”石勇说罢,便脱了衣服,拿起随身携带的枣木棍,丢了个架势,准备开练。 但见那\"石将军\"石勇扎了个四平马步,枣木棍当胸一横,口中暴喝一声,直震得檐下麻雀惊飞。但见他右腕一抖,棍头登时抖出三朵碗口大的棍花,呼呼风声裹着青衫下摆猎猎作响。 那棍影初时如毒蛇吐信,倏忽间化作饿虎剪尾,枣木棍抡圆了在周身三尺内舞成个光球,倒真有些唬人架势。 “及时雨”宋江负手立在廊下观看,左手下意识捻着髭须。 他虽不曾习得高深武艺,但这些年江湖上见多了真刀真枪的厮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好坏多少看得出来些。 眼见“石将军”石勇使到\"青龙摆尾\"的招式,那枣木棍斜劈下来时腰胯分明迟了半拍,棍风扫过处扬起尘土,却露出右侧肋下三寸空门。 宋押司眉头微皱,暗忖这汉子架势虽足,可是中看不中用啊,可若遇上花宝燕那等厉害女子,怕是不出三合就要见红。 而武松此刻百无聊赖的抱臂倚在庄园的一颗大槐树旁,嘴角扯出个冷笑。 在他眼中,石勇的棍法好比孩童耍弄的竹竿——那招\"拨云见日\"本该棍随身转,这厮却扭成个麻花,腰力尽泄在无用的旋身里;所谓\"力劈华山\"更是笑话,枣木棍劈到半途气力已衰,倒像是妇人举着捣衣杵。 更可笑是那招\"横扫千军\",下盘虚浮如踩棉絮,他当年若在少林寺要是这么使出这一招,恐怕早被戒律僧打烂屁股。 \"好!石兄弟端的威风!\" 宋江击掌喝彩,眼见石勇收势时踉跄半步,面上笑意又深三分:\"这般棍法,寻常蟊贼见了定要屁滚尿流。\" 反正他是表面上给足面子,好不好听也都说好。 石勇也就坡下驴,直呼“哥哥承让!” “哼哼!” 宋江又听到了两声冷哼,转头却见武松鼻翼翕动,似是嗅到什么腌臜气味,显然刚才的动静那就是他弄出来的。 于是,宋江便又忙岔开话头问道:\"石勇兄弟已经露了本事,不知道武二郎兄弟可愿露两手绝技?\" 武松刚要开口,石勇便抢先嚷道:\"武二哥的拳脚小弟亲眼见过,那日……\" “石将军”石勇话音未落,但见那武松豹眼圆睁,惊得石勇生生把接下来要说的几个字咽回肚里。 院中老槐无风自动,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石勇汗湿的背脊上,石勇是被武松一路上打怕了的人,哪里再敢多说一句。 “棒法什么的,小弟就不来了,比比力气!” 武松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下膀子,看到了庄园场院上有一个磨盘,便径直走了过去。 第57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实话,眼见着武松往那磨盘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 那“石将军”石勇虽然见识过武松的武艺,但是武松究竟能有多大的力气,他是没有见到的。 所以,他也没觉得武松过去居然会是举磨盘的…… 武松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那是鼎鼎大名的大力士,几乎是所有的战绩都和力量有挂钩。 打虎,能一只手把老虎按到土坑里,把老虎给按得抬不起头;“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 能把老虎按得没力气,武松的力气真是有点逆天,那样吃了不少人的大老虎,力气起码是以吨来计算的,在武松手里就被打成死猫了…… 后来刺配孟州,武松在“金眼彪”施恩面前要露一手本事,举了四五百斤的石墩子,武松举着石墩,走了十几步,之后还向上一抛,抛出一丈多高,最后又轻松接住,完全是将石墩当玩具来耍,要知道老虎也就是这个重量级左右。 所以武松打死老虎也并不稀奇了,另外武松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施恩等人都看呆了,直呼武松直乃天神也。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说武松能举起四五百斤的石墩,可并不是说他的力气只有四五百斤,按照物理学的相关知识,能举起这么重的石头,所拥有的力气至少是它的两倍乃至数倍。而且武松还将其抛出一丈多高,这就说明武松的力气不止一千斤,接近万斤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在《水浒传》原着里面,鲁智深和武松这两个人的力量有可能是最大的。 此刻,那武松站在青石磨盘前,五指深深嵌入石纹缝隙,先试探了一下。 这磨盘足有八尺见方,青苔在石缝间蜿蜒如蛇,估计有个四五百斤的重量让寻常壮汉望而却步,这玩意平日里就是在庄园里面要移动,那也得是用两匹马拉着,人力不顶用的。 但此时此刻,他武松双腿微分,腰马合一,只听\"喀啦\"一声,磨盘竟被生生拔起半寸。 \"起!\" 一声暴喝震得檐下铜铃乱颤,磨盘应声离地,武松脚底下的青砖应声碎裂。 武松双臂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将石磨高举过头顶。 日光从石孔中漏下,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 “铁扇子”宋清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他分明看见武松脚下青砖寸寸龟裂,这还不算完,却见那汉子步履沉稳,绕着场院缓步而行。 你能把这玩意举起来,需要的是十倍的力量,你要是能举着这玩意移动,那要的起码是三十倍的力量。 不信就去看看后世的那些奥运会的运动员,他们举起来停下几秒钟保持动作都很难,更别提举着东西移动了。 石磨转动时发出闷雷般的轰响,惊得马厩里两匹黄骠马人立而起,嘶鸣声撕破暮色。 \"哥,哥,这,这不是人啊,这……这怕是楚霸王转世……\" 宋清喃喃着跌坐在地,后襟已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想起幼时听过的江湖传闻——说书人总爱讲秦汉时西楚霸王项羽拔山举鼎,还有前朝李存孝五马分尸都拉不动他的掌故,这样的神力他原本以为是传说,此刻却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他只觉得脚软,腿酸…… “及时雨”宋江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却发出不了一点儿声音,吓傻了,他直接就被吓傻了! 一旁“石将军”石勇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武松臂弯间鼓胀的筋肉,突然觉得脖颈发凉。 自己和武松怎么比啊?刚刚自己耍的那套蹩脚的棍法,和武松举石磨盘,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这点儿本事连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不如啊! 想起几日前在横海郡沧州柴进庄园上路之时,自己还曾因为卞祥的事情对着这尊煞神叫嚣,此刻想来,那日武松揪他衣襟时若多用半分力,怕是颈骨都要捏作齑粉。 同时,他也非常的后怕,他把卞祥扔了的事情得亏武松不知道,或者是说武松没有直接又明确的证据啊,不然只怕是人头不保…… \"哥哥快看!\" “铁扇子”宋清忽然指着武松脚下惊叫,众人望去,只见那武松不仅仅是扛着石磨走了三圈,还直接把石磨往空中一抛。 众人的心简直是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听说过李元霸举锤骂天,把锤子扔上去结果掉下来没接住,把自己给砸死的故事。 可别在宋朝再上演了这一幕啊! “及时雨”宋江大喊起来,“武松兄弟,快快躲开!” 而武松,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丝毫不惧,而是扎好一个马步,直接用双手接住了那落下来的磨盘,随即往外侧一使劲,那磨盘直接“轰隆”一声,落在了场院地上,把那边的黄土地上砸出一个七八寸深的大坑,一瞬间是尘土飞扬,散了半天都没散去。 此时,“及时雨”宋江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望着场中天神般的汉子武松,眼底泛起精光。 这般人物若能为己所用,莫说剿灭梁山草寇,便是来日…… 此时此刻他忽然瞥见廊下惊鸿一现的鹅黄裙裾,嘴角笑意更深三分,原来是花宝燕刚才听到了动静,也出来观看了。 花宝燕扶着朱漆廊柱,指尖微微发颤。 她自幼随兄长习武,见过军队重弩开弦,见过骑兵步兵一起冲阵,却从未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神力。 总说这自己哥哥“小李广”花荣箭无虚发,臂力就已经非常强大了,可是与面前这个武松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阳光中武松的身影宛如庙里供奉的韦陀尊者,石磨转动的阴影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竟比清风寨的月夜更教人目眩…… \"当年说要嫁盖世英雄……\" 她忽然想起及笄那日与哥哥“小李广”花荣的戏言,耳根蓦地烧起来,廊下穿堂风掠过发梢,却吹不散心头躁动。 作为将门之女,当年花宝燕许下了一个愿望,就要嫁人也得嫁一个英雄豪杰才行,起码不能你自己若,她如今已经年方一十七岁,正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也可以嫁人了。 她听见动静刚出来的时候,却正撞见武松掷下石磨,青石触地激起三尺烟尘,而他只是随意掸了掸衣襟灰尘。 这真的一个字,帅,两个字,真帅,三个字,酷毙了! 想到这里,花宝燕不由得芳心暗动,转身回房,想换一套好看的衣服出来,再去和武松正式见面才好…… \"好!好!好!\" 宋江抚掌大笑,三声喝彩一声高过一声,\"武松兄弟真乃天神下凡!\" 他快步上前,亲热地挽住武松尚在蒸腾热气的手臂,好像他们从娘胎里面生下来了就是这样的好兄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认识了好多年呢。 “石将军”石勇缩在角落咽了口唾沫,暗忖日后定要备足美酒孝敬这尊煞神,必须得搞好关系,不然小命不保。 “铁扇子”宋清仍坐在地上发怔,满脑子都是\"若这巴掌拍在人身上\"的可怖联想。 而那花宝燕悄悄退回厢房,铜镜中映出双颊飞红,她取下鬓边玉簪,却发现指尖仍在微微发抖——不是惧怕,倒像儿时第一次拉开两石硬弓时,血脉里奔涌的悸动。 作为未经人事的女孩,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实际上是代表了什么…… 阳光悄然漫过窗棂,前院众人的吹捧声隐隐传来,少女对着铜镜将青丝绾作男儿髻,忽然抿嘴一笑,眼底映着烛火跃动的光。 廊下光影流转,花宝燕再出现时,满院子的英雄气,此刻也已经都化作了桃花香。 她将银鳞甲换作藕荷色罗裙,金线绣的缠枝莲从腰间开到裙角,走起路来恰似晚霞淌过春溪。原先束发的玉冠换成垂珠步摇,青丝间坠着朵新摘的芍药,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晨露。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话从不过时。 \"诸位英雄辛苦,且吃盏热茶。\" 她捧着宋江家中的钧窑梅子青茶壶转进场院,皓腕上金镶玉镯子叮咚作响。 宋江见花宝燕过来,立刻给众人介绍道,“诸位,忘了介绍,这位是青州清风寨我好兄弟花荣知寨之妹,花宝燕姑娘!” “哥哥客气了!” 花宝燕给宋江斟茶时指尖稳如拈弓,轮到武松跟前,手一抖却漏了半滴在石桌上——那滴琥珀色茶汤正正落在武松倒映着暮色的影子里。 武松刚放下磨盘的右手还蒸腾着热气,忽见眼前飘来一片茜纱,抬头正撞上少女低垂的睫毛。 那花宝燕的睫毛颤得比受惊的雀儿还急,却偏要强作镇定把茶盏推过来:\"武松大哥神力惊人,小妹平生未见,饮了这盏茶水润润喉罢。\" 茶烟袅袅里,武松看清了方才没敢细看的容颜。 花宝燕那自小被花荣那杆银枪练出来的飒爽,此刻全化在胭脂晕开的眼角。 他恍惚想起自己少年习武,在少林寺少室山下的野杏花,也是这般白里透红地开着,让十八岁的他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不敢折枝\"…… 武松他惯常看人先看筋骨:这女子肩若削玉,脊梁笔直如枪,分明是常年挽弓的手底功夫。 偏生裹在鹅黄衫子里的腰肢又似新抽的柳条,教人疑心稍用些力就能折断。 最要命是那双秋水眼,方才挽弓搭箭时凛若寒星,此刻映着茶汤袅袅的热气,竟漾出三月杏花雨的波光。 \"武松大哥?\" 她又唤了一声,指尖将茶盏往前推了半寸。 武松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耳垂上晃动的明珠发怔,那明珠映着晚霞,倒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浸在蜜水里。 他慌乱去接茶盏,铁铸的掌心擦过她虎口薄茧——这发现让他心头一跳,原来不只是他习武之人会生茧子,这等女孩手上也有。 \"过奖,过奖,武二谢过姑娘。\" 他慌忙去接茶盏,铁铸的指节碰到对方柔荑的瞬间,竟把盏中明月似的茶汤晃出涟漪,满院子都听见瓷盏\"咔\"地轻响——却是两人各捏着盏沿谁也不肯松手。 茶汤入喉竟是苦的,武松后知后觉想起这是参茶,暮风卷着少女袖间暗香拂过他鼻尖,像是把清风寨的月光、桃花山的晨露都揉碎了,和着边塞砂砾里开出的野蔷薇,酿成这坛教人喉头发紧的烈酒。 他忽然不敢看那罗裙下隐约露出的鹿皮靴尖,但却暗自目送着这双靴子离去…… 看见这个场景,那“石将军”石勇不由得是一口茶呛在喉头,差点喷了出来。 “铁扇子”宋清拼命给兄长使眼色,因为他之前看出来了,自己哥哥对这花宝燕有意思。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明显是这花宝燕要对武松有意思啊…… 宋江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状态,在那里抚须而笑,这副表情直接让“铁扇子”宋清。 “铁扇子”宋清又望见那向来杀伐果决的武二郎,但见此时此刻,武松的耳根红得堪比关圣帝君神像。 这边家人突然来报,宴席已经是准备完毕了,宋江便招呼众人去赴宴,自己则迟了些,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站在了场院上。 “铁扇子”宋清见旁边没有外人,便开口询问道,“哥,你喜欢那花家妹子,眼下这武松……” 宋江直接抬手,打断了宋清的发言说道,“无妨,人才重要!” 对于宋江来说,他的理想始终是高于一切的。 确实,他知道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花宝燕,但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花宝燕明显对武松有意思。 那宋江为什么不想办法用花宝燕来笼络住武松为自己所用? 这就是,原着里面他是拿花宝燕笼络了“霹雳火”秦明,现在他则是拿花宝燕笼络了“行者”武松。 毕竟,武松这样的实力,世所罕见,绝对的人才,只要笼络住了武松,宋江还愁不能升官发财吗? 这个媒人,他当定了,谁拦着都不可以,玉皇大帝也不行! 第58章 天孤星对天伤星 到了今天,宋江所筹集的征讨水泊梁山的人才,除了卞祥一个人半路失踪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到达了济州府。 次日,宋江便带着众人去见通判大人李铭顺,李铭顺见就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颇为轻视。 对此情况宋江早有预料,于是直接叫花宝燕露了一手箭术绝技,武松展现了一下力气。 花宝燕直接拿起弓箭在院子里面看到了天上远远的飞过来一只大雁,便射了一只“开口雁”。 什么是“开口雁”呢?就是在大雁鸣叫的时候趁机一箭从它嘴里面射进去,这样不伤其外表皮毛。 但这种射雁的方式也是最难的,毕竟要掌握时间,力度,精准,差一点儿都不行,那大雁嘴巴张开才多大点,又是在天上,不好瞄准的。 花宝燕那是箭射,雁落,直接就给那李铭顺给看呆了,这才不敢小看花宝燕。 而武松的能力就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这位武二郎到了人家家门口,抱起那门口三百多斤的石狮子就开始做卧推了…… 李铭顺那简直是看的目瞪口呆,这辈子他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至于“石将军”石勇的武艺,这对于他来说,看不看已经两可了,前两个人的武艺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这回再加上朝廷兵马,应该就可以打掉水泊梁山了。 于是乎,李铭顺上报知府,请求剿匪,知府派遣济州府团练使黄安带着李铭顺组建起来的这伙人,再加上郓城县两个都头“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准备征伐梁山。 而这个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因为黄安这个傻子他不在城里校场上练兵,嫌弃城内地方小,还扰民,直接把队伍给拉出来了,到了济州府郊外先拉练一周,然后准备出征梁山泊。 这在城外面,那就显而易见了,来来往往一天得多少人看见啊,第一天他们刚出去,“旱地忽律”朱贵的情报部门就发现了这件事情,迅速报知了王伦。 “终于要来送死了啊……” 王伦等着济州府官军来给水泊梁山输血已经等了好久了,不过比他更为激动的,当属是阮氏三雄。 他们三个作为水军头领,在上了梁山泊之后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都是在山寨里面操练水军。 这一次好不容易敌人打过来了,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自然高兴。 “如今他们在操练兵马,尚未进军,我军应该想办法挫其锋芒,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能想办法偷袭他们,打掉其锐气,便可使其战斗力大跌。” 闻焕章思考了一会儿,认为济州府的兵马说到底还是官军,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其军纪和训练平日里不怎么样,可以从打掉他们气势和信心开始做起。 如果在开战之前他们就吃了梁山泊的亏,那他们的士气受损不说,也会造成绝大多数官军士兵的怯战和恐惧。 到时候对梁山泊的加成可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是大于二的。 “闻先生所言有理,我看我们可以取一精锐小队,前往劫营,烧其营寨粮草,轻骑出发,再轻骑后退,可保无事,不知道哪一位兄弟敢前往出战,走这一遭?” 王伦认为济州府无良将,所以派一个厉害的头领前去也就是了。 “洒家愿往!” 同时响起来了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看,原来是“青面兽”杨志和“花和尚”鲁智深同时开口。 按理说,这活儿让“青面兽”杨志自己一个人去了就够用了,难得的是刚刚决定留在梁山泊上的“花和尚”鲁智深居然主动请缨打仗,这无疑是已经用自身行动来证明了自己加入梁山的决心。 所以王伦也对此不能阻止,就叫鲁智深和杨志带着李忠和周通,领一百人,把山寨上的马全都给他们凑上,轻骑快马,去偷袭济州府黄安营寨。 于是,夜间时刻,那杨志和鲁智深带着一百人,人披软战,马寨銮铃,衔枚裹蹄,直往那济州府兵马城外驻地杀去。 这黄安在距离济州府五里之外的郊外扎营,带着两千兵马拉练,宋江,吴用,花宝燕,武松,石勇等人也都在其中,但是“托塔天王”晁盖,“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两人还没有来到此处,奉命在石碣村征集船只,毕竟打梁山泊要渡过水泊,船是必要条件。 所以说,在场的高手其实只有武松和花宝燕一个,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而那“智多星”吴用则正在和“及时雨”宋江秉烛夜谈。 虽然之前这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情和来往,但是此刻他们两个接触了之后,只觉得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谁叫原着里面他们两个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呢? “吴学究,如今大军即将攻打梁山,你是不是也该去联系你的内应了?” 宋江问道。 此时此刻,在吴用的内心之中,阮氏三雄已经是他们破梁山泊的关键之所在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骗了…… “这两日便去……” 吴用话音未落,就听得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即地上便如同地震一样,震了起来。 这是很多匹马一起奔跑才能够发出的震撼。 梁山泊兵马已经来了! 由于他们就驻扎在济州城的边上,所以黄安布置的防卫措施没有多么严密,轻易就被梁山泊兵马攻破了。 “嘭!” “花和尚”鲁智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铁禅杖照着那营寨的木栅栏门一禅杖就拍了下去,大门轰然而倒,后面的骑兵便一起冲入寨中,早就在马背上准备好了火箭的他们即刻大放乱箭。 济州府军营之内迅速起火,多处被点燃,遭遇夜袭,多处失火,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济州府兵马瞬间就炸了营了。 “怎么回事!” 宋江也被吓到了,吴用脑子快,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抓起护身兵器铜链大喊起来,“敌人来了,是夜袭,快跑!” 吴用听着这动静,就明白官军够呛打得过,全是求饶和惨叫。 此时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官军仓促应战,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花和尚”鲁智深禅杖劈开浓烟,正撞见武松护着数名官军后撤。 但见那武松双目赤红如燃,反手扯下烧着的战袍,手中朴刀在火光中映出流火:\"好个秃驴,且吃武二三百刀!\" “来吧!” 眼看着眼前这条汉子身板不俗,鲁智深也战意萌发,非得要试试此人的斤两不可。 火浪翻卷的营盘间,两尊煞星已战作一团。 鲁智深禅杖卷起罡风扫开三顶燃烧的帐篷,武松却如穿花蝴蝶般踏着倾倒的旗杆跃至半空,朴刀化作银虹直取这僧人后颈。 \"来得好!\" 鲁智深旋身抡杖,六十二斤浑铁竟似柳条般轻灵,杖头月牙刃精准磕在刀镡三寸处。 武松只觉刀势一偏,借势腾空三转卸去劲道,落地时刀锋已斜挑对手膝弯。 禅杖轰然杵地,鲁智深借着反震之力倒翻而起,离开了白马马背,他并不愿意骑马去占武松的便宜,这一招禅杖堪堪擦着武松左肩掠过,将半截烧焦的辕门劈得木屑横飞。 武松趁机抢进中门,刀光泼雪连出七斩,却次次被禅杖月牙刃截在发力前三分。 禅杖横扫千军带起呼啸,武松错步斜劈,刀锋顺着杖杆直削鲁智深手腕。 却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朴刀竟被震得向上弹起三寸,鲁智深哈哈大笑:\"好气力!再接洒家三杖!\" 要说水浒里面谁能在力量上和鲁智深拼个势均力敌,恐怕也就只有他武松武二郎了 此时已经被烧断的大门轰然倒塌,火星如雨纷落。 鲁智深第二杖猛烈袭来,一招“泰山压顶”,武松横刀硬架,脚下冻土突然崩裂,他向下卸力,可是鲁智深的力量,他根本卸力不干净! 第三杖,一招“苍龙摆尾”,朴刀堪堪擦着杖头格开,武松发现,自己手中的刀身已现龟裂细纹;第四杖横扫千军时,夜空突然炸开惊雷般的脆响——镔铁朴刀竟碎作数十片寒星! 半截刀锋擦过武松耳际,带起一缕发丝混着血珠。 鲁智深禅杖余势未消,将旁边拴马石砸得粉碎。 武松踉跄后退,忽觉掌心刺痛,原是虎口已然被碎裂的刀刃划破了。 \"好禅杖!好力气!\" 武松甩去掌心血渍,眼中战意更炽,\"待武二寻柄趁手兵刃,再与你战过三百回合!\" 话音未落,武松抄起烧着的旗杆横扫扔向了鲁智深,趁鲁智深挥杖格挡时,纵身跃入混乱人群。 远处突然传来杨志呼哨,原是粮草营火势已成,可以离开了。 “好好的”鲁智深将禅杖往地上一顿,六十二斤的禅杖竟入土半尺:\"痛快!洒家在梁山候着你!\" 说罢转身时禅杖横扫,将追来的七八名官军连人带盾掀翻在地。 后世很多人都在讨论鲁智深和武松谁更强,很多人认为武松更厉害,实际上是错误的。 从地位上来看,二龙山鲁智深第一,武松老三,梁山鲁智深十三武松十四,鲁智深步军正统领,武松副统领。 水浒的设定这种一正一副的一般都是正的稍微高一些。 有人说这个没有说服力,那就继续看战绩。 看表现,二龙山打呼延灼,鲁智深和杨志出马,武松没有,当然有人说武松不骑马,但是鲁智深却表现了高超的骑战技术,这一点是碾压武松。 那争方腊打对面四大元帅之一邓元觉的可是鲁智深,武松也没出战,这也说明了鲁智深基本上封死了武松的上限。 另外鲁智深的战力是实打实的,马上平五虎呼延灼,马下打的杨志刚刚抵得住,又和邓元觉打平。 唯一的污点战绩是瓦罐寺对付“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但这两个人也不是废物,武艺也很不错,鲁智深是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打不过,但能够全身而退。 对比一下武松饿肚子的情况下还能被张青和孙二娘的几个伙计活捉了,这哥俩的战绩下限属于是“豁牙子吃肥肉,谁也别谁说谁”。 而武松呢别看战绩热闹,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飞云浦极限反杀,血洗鸳鸯楼,醉打孔亮,争大辽杀耶律得重,征方腊杀方貌贝应夔,可没一个人的武力能具有说服力的,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有明确实力定位的高手。 西门庆,蒋门神,飞云浦反杀这些说白了杀的都是路人甲,类似的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石勇还能一拳打死一个赌徒没有参考价值。 打孔亮是像跟打小孩子一样,但问题是孔亮的师父是谁呢?是宋江…… 耶律得重儿子倒是还可以,但是自己水平如何无法判断,方貌是三大王,水平未知,但至少遇到武松前,骑马短时间内抵挡不住步战的鲁智深,也不见有什么太厉害的水泊。 贝应夔是杭州二十四将之一,这个水平非常参差不齐,做个对比,鲍旭就杀了同为24将之一的廉明和苏泾,而且也是一刀一个。 所以武松最有效的战绩居然是打老虎,但老虎不等同于人这个战力单位没办法同等量换算。 再说飞云浦后世几乎把武松这一战吹神了,实际上看过原着的都知道,这一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什么绝境啊,反杀啊,通通没有。 原着里武松戴的枷锁只有七斤半重和卢俊义二十多斤的没法比,而且武松吃杀威棒之时,却得老管营使钱通了,因此断得棒轻没咋受伤,林冲被董超薛霸折磨一路,卢俊义上路的时候还有棒伤被打了个半死,没办法说卢俊义和林冲就不能过飞云浦,身体情况也不一样。 而且上路前施恩提醒武松防范官差下黑手,还送了烧鹅补充体力,那两个要下黑手的官差很没经验也很没胆子,早早的密谋杀人全让武松听了去。 另外两个要下黑手的蒋门神徒弟同样很没经验也很没胆子,打了暗号又走了数里都没敢动手,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了,而且武松的枷锁只锁住了他一只手,他还有一只手可以活动,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自己吃烧鹅。 而且对手实力也实在是太弱,看着凶险,实际上就是虐菜罢了,四个要下黑手的官差和蒋门神徒弟,一个被偷袭踢下水爬上岸后被杀,一个想逃被踢下水爬上岸后被杀,一个逃跑逃不了被杀,一个被吓倒后被杀,就这心理素质都没有董超薛霸强…… 你说武松这场战斗是容易还是轻松,对于他来说太容易了,而且也不存在什么险象环生…… 但是今天对战鲁智深,他兵器上失利,要是给他一根大铁棍,也许能和鲁智深斗个不胜不败! 第59章 自毁长城,如之奈何 “武松兄弟,可有擒获敌人?” 眼见着梁山泊军队烧了粮草之后撤走了,那宋江和吴用才敢露头,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武松。 武松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虎口上的伤口说道,“败了!” 宋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也败了!” “敌军里面有个胖大和尚,力气丝毫不比我小,使一条五六十斤的铁禅杖,我手里是普通朴刀,根本挡不住他的力气……” 武松一边说,一边感叹着,“要是给我把与他那禅杖势均力敌的兵器,我不输给他……” “胖大和尚?刚刚还听人说,梁山泊领军的是个青脸的汉子,难看得像是个鬼一样……梁山泊上原本没有这两人啊……” “智多星”吴用则是开始思考起来,原本他了解到的是梁山泊上除了“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之外,就是阮氏三雄和新近上山的“豹子头”林冲。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济州府掌握的情报,根本不知道这水泊梁山之上还有新近加入的高手,实力已经提升了一倍不止啊。 团练使黄安清点兵马,发现被梁山泊兵马杀死了三百来号人,烧了三个粮仓,损失倒是算不得惨重,但是却折了锐气,士兵们一个个蔫头耷拉脑,对于水泊梁山内心的恐惧也翻了一番。 “我还偏就不信邪,水洼草寇敢偷袭我朝廷大军,反了他们了!” 但是黄安却非常的愤怒,他是标准的尸位素餐宋朝武官,想当年在河北禁军中抵御外侮,也立了点功,怎么也会打点儿仗,才被提拔到了济州当团练使。 但是,上任多年,济州府一直没有什么战事,他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本事了。 而他现在对于水泊梁山的态度,还是不肯正面视之,认为不过一些土匪流寇,正面对敌,他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而自己这次吃亏,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传我军令,立刻整军开拔,进攻梁山!” 黄安现在满脑子想的就只是报仇,而“智多星”吴用闻言,立刻劝阻道,“不可不可,大人,如今被贼寇偷袭得手,折了锐气,不宜进军啊!” 黄安却全然不顾这“智多星”吴用的逆耳忠言,而是怒斥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梁山泊上只有七八百人,渡过湖泊,便可杀干净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吴用闻听,连连摇头,摆事实讲道理的劝阻道,“大人,此言差矣啊,之前我们只认为梁山泊贼寇没什么本事,但是这次前来劫营的这两个人,之前在梁山泊上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梁山泊新近上山的贼寇,还是另有他处强贼相助,我们总要弄清楚了,才好进兵,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吴用一提到这“兵法”二字,那黄安突然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一巴掌抡圆了抽过去,打在了那“智多星”吴用的脸上。 黄安可是个武人出身,就算是荒废了多年,力量也是不小的,一巴掌下去,吴用半边脸颊直接就肿了起来,连半边的牙齿都松动了,一口污血直接喷了出来。 黄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打过仗的武人出身,如如何能不懂的兵法,需要你吴用一个只看过几本兵书,寻章摘句的秀才来教自己怎么打仗? 宋朝的国策是重文轻武的,所以也发生过很多次文人外行领导内行,带着武人打仗,全军覆没的事情,所以黄安对于文人,本来态度就不够好。 “唉!莫要动手!” 眼见着黄安没由来的出手伤人,武松立刻拦住了黄安,他那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黄安面前,确实是极具威慑力的。 黄安眼见着武松挡住吴用,瞬间气势就矮了一半,当时武松在济州府知府面前举石狮子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武松。 不过,嘴上他也是不饶人的,大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滚!” 说罢,黄安便要走开,却被武松一把按住了他黄安的肩膀,但听得“卡啦”一声响,黄安只觉得自己的一整条,手臂简直就要移位了,当时就呲牙咧嘴的喊着,“放手,给我放开!” “你无端打人,是何道理!” 武松怒目圆睁的质问着。 黄安还哪里有功夫认错,立刻互换亲兵,“来人,来人,给我拿下他!” 四周的士兵便各自手持刀枪,四下里围拢过来,要捉拿武松。 “且莫要动手,都是自己人啊!” 宋江急得脸都绿了,连连作揖,阻止了士兵上前,随即拉开了武松,连连向黄安赔不是。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殴打上官!给我拿下!” 黄安则是不依不饶,指着武松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大人,不可啊!我,我替代武松兄弟赔罪了!” 宋江直接跪在了地上,替武松磕头赔罪起来,而这一举动反而激起了武松的鄙视和不屑。 毕竟,武松在性格之上非常的执拗,又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汉子性格,看不惯黄安,自然不可能服软于他。 而宋江给他跪地求情,在宋江看来,这是收买人心的办法,却正触碰了武松的逆鳞,反而让武松更加的看不起他了。 “我看你们哪个敢来拿老爷我!” 武松大喝一声,直接把旁边那碗口粗的旗杆从地里面拔了出来,双臂一发力,“咔嚓”一声就给掰成了两半,左右手各拿着半截,那模样就和庙里护法的韦陀一样,这些刚刚被打怕了的官兵见状,又有那个敢上去拿他! “哼!” 武松见状,径直便往辕门外走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道不同不相为谋,武松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他只会觉得耻辱,所以直接走了。 “武松兄弟,武松兄弟!” 宋江急得是捶胸顿足,好不容易到手一个高级战力,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这个黄安给气走了! 他本想上去把武松追回来吧,还怕彻底的得罪了黄安,想要那“智多星”吴用来给自己出个主意吧,吴用被黄安刚刚那一巴掌打得上晕头转向,捂着脸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说话都费劲! 所以,宋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武松就这么离自己而去,终已不顾,简直是心如刀绞,内心里面都在滴血啊! 而黄安眼见着居然没有人去阻拦武松,自己的这些手下都如同木头人一样,更是气急败坏,大发淫威,怒斥道,“你们这些废物,人走了都不敢抓,一个个都是废物!废物!” 而那边武松离开了济州府军营之后,走了能有一里多地,突然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了。 原本吧,他是以为自己打死了人所以逃到了柴大官人壮士躲避。 然后,因为柴进不待见自己,又给自己弄到了济州府来。 原本武松图的是相助济州府剿匪就能免去自己身上的罪名,能够脱罪回家去看望自己的哥哥武大郎。 而现在呢,现在和济州府闹翻了,脱罪是别想了,回家那是更不可能的,总不能再把官司原封不动的给带回去了吧。 现在自己到哪里去安身都是一个问题了…… 就在这时候,路边突然行驶过一辆驴车,前面坐着一个一口明显大板牙的汉子在赶车,后面车棚里面不断的传来咳嗽的声音,连绵不断。 武松突然愣了一下。 不对,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和卞祥的咳嗽声怎么那么类似…… 武松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快步赶上那驴车,伸手拉住了驴车的后梁,身体一发力,硬生生的把那驴车给拽停了。 “唉?你这汉子,做甚!” 前面的板牙男子跳下驴车,便来质问武松,却直接被武松一把推了个“倒栽葱”。 武松直接掀起车帘子,往里面一看,里面躺在驴车里面的不正是卞祥吗! 此时的卞祥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与武松分别了几人指挥,似乎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了…… 武松回过身去,一把揪住了那板牙汉子,恶狠狠道,“是你把他带走的,准备卖到哪里去?” 武松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卞祥居然会无故消失,虽然怀疑是“石将军”石勇把他给扔了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确认。 现在有看见眼前这板牙汉子带着卞祥,还以为是眼前这人是个什么人贩子一类,直接要揍他。 “什么卖了买了的?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我是要带他去看病求人!” 那板牙汉子一脸无辜道。 “看病?” 武松一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于是就准备细致的问一下。 “你说,这个人,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 那板牙汉子被武松放开后,整了整衣襟,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日在济州府附近喝醉了酒,却见他叫一个人给绑了扔进树林里面,我还以为是强贼剪径杀人,就等那人走了,过去把这人救了。” 武松一想,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石将军”石勇干的,王八羔子的,他把卞祥给扔了,回来却告诉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直是小人行径! “我救了他之后,他说什么自己是沧州柴大官人处的人,要我带他去见郓城县宋押司,有重谢,我就是贪图他点钱财,把他带回家去,没想到他这病到了我家就更重了!” 那板牙汉子看了看车里面的卞祥,非常惋惜的说道,“我还搭上了十顿饭,这不是听说水泊梁山有人义诊,我就想着带他去看看,治得好就试试,治不好我也不管了。” 武松闻言,算是终于明白了时情的来龙去脉,感情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说要带他去什么地方,水泊梁山?还义诊,那里不是土匪窝吗?” 武松仔细又回想了一下此人的话语,大为吃惊。 “一看你就是个外乡人,水泊梁山上有人占山为王不假,但是为首的王寨主扶危济困,收留四方难民流民在梁山泊上,在山下开设粥场不说,还派了郎中给上山的人看病,大好人啊!” 呢那板牙汉子白了武松一眼,随即解释起来。 其实所谓的“义诊”则是王伦请来了大夫来给上山的流民检查身体,看看有无传染病和其他疾病的,然后一人发两包驱虫药。 毕竟,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传染病就是最为犀利的武器,一旦集体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王伦不得不防啊! 结果后来附近的老百姓就以讹传讹把梁山泊的举动当成了“义诊”,很多得病了的老百姓居然去梁山泊请求看病。 王伦也没办法,又找来了三个郎中,干脆就开个义诊算了,这样也有利于博取自己在老百姓之间的名望。 武松听得是一点儿都不信啊,连连摇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土匪,这是土匪还是大善人啊,你休得诓骗我!” 那板牙汉子也挺倔强,见武松不信,心里头也较劲起来,连忙说道,“你这人说什么话,萍水相逢我骗你做什么!不信的跟着去,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此人,先把他饭钱给我结了!照顾他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罢,那板牙汉子便伸手向武松要钱。 武松尴尬的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两银子,于是递给了那人道,“好,全给你了,你领着我一起去,我倒是想看看这梁山泊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一样。” “好,眼见为实,看见了你这人也就老实了,对你,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叫做什么,说了半天,还没通名姓!” 那板牙汉子问道。 “我是清河县武二郎,他是沧州的卞祥,我们是朋友,你又如何称呼啊?” 武松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一对大板儿牙酷似老鼠的家伙问道。 “我啊,也是济州府人士,姓白名胜,大家都叫我白日鼠,不是什么好名声!” 第60章 阴差阳错 “白日鼠,这名号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 武松不由得嘲笑了起来,而白胜被人平日里叫惯了这个“白日鼠”的绰号,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白眼不白眼的了,不为所动。 白胜这家伙属于无业游民,之前听说水泊梁山施粥,所以贪便宜的他也端着个碗来讨吃,而他也发现这水泊梁山是真给啊。 熬粥的粮食多种多样,有五谷杂粮,还有高粱米,但是管够,一天施粥两次,粥能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绝对比官府开设的救济粥棚有良心的多了。 这也让白胜绝对,现在的梁山泊寨主,真的是个菩萨心肠的大好人,这得救了多少人啊,也就是他没什么本事,要是有一技之长,他都想上梁山去入伙了。 “你怎么就让人起了这么一个名号?难不成你像是老鼠一样胆小?” 武松这个人,于是乎也挺讨厌的,并不在乎别人都感受,只顾他自己,你看看这话说的像是一句人话吗? 他也不想想,白天出来的老鼠,有胆儿小的吗? 其实,别看原着里在梁山上,“白日鼠”白胜虽然地位不显着,却参与了很多行动,也有其必要性。 虽然他在大聚义时排名第一百零六位,上应地耗星,但是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这个职位属于特工性质,专门负责打探情报,这活儿一般人还干不了呢。 在原着里,“白日鼠”白胜参与了智取生辰纲被抓之后,官府审问白胜,并对其施以酷刑,又说官府已经知道事情与晁盖有关,想要诈供、诱供白胜,白胜打熬不过,只得招认自己和晁盖参与了此事,但说不认得另外六人。 所以府尹便把白胜夫妇关押起来,因为他提供的信息其实也没有屁用,他们已经知道了有晁盖的参与,还用他白胜多费什么口舌。 后来三打祝家庄、打高唐州、打曾头市、打东平府东昌府等战役中,白胜都作为梁山将领一员的身份全力作战,有过埋伏、救应、报信等战功。但总体上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表现,其在山上的地位也一直较低。 梁山受招安后,白胜跟随梁山人马,参与了征辽、征田虎、征王庆、征方腊的战争。大多数时候,他在军中的身份只是众多偏将中的一员。 但是也偶然有一些惊险的战斗经历,例如在征辽时,卢俊义等头领受困青石峪,差点全死在里面,亏得“白日鼠”白胜为了报信,曾经和邓艾过摩天岭一样,身裹毡包,从山顶悬崖上滚下来,那是九死一生,终于与前来探路的解珍、解宝汇合,方才救了卢俊义等人。 你说他怕死吗?怕死他能挑悬崖? 白胜在后世评论者眼里,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比较负面的角色,认为他不过一个闲汉,唯一的亮点就是在吴用的智取生辰纲计策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上梁山后基本上没什么突出表现,尤其是还曾有屈打成招、“出卖”兄弟的行为,接近“叛徒”。因此身为梁山元老却排在倒数一点都不冤。 但是,实际情况是“白日鼠”白胜在严刑拷打之下,誓死不招,供出晁盖等人是在官府已经掌握人证物证的前提下,无可奈何才透露出极有限的信息。 这个应该算是就坡下驴,并不能算是叛徒而且白胜上梁山后作战十分勇敢、机智,作为走报机密头领,完成过很多艰难的任务。 他其实是一个有胆量、有本事、讲义气的好汉,值得培养,只不过因为他地位不显着,很多人都把他看做废物。 可真的废物,能和时迁他们一样,天天干着特工的工作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了,包括眼前的武松,眼见着“白日鼠”白胜身材不高,相貌猥琐,就出言讥讽起来。 “呸,你这汉子,句句捅人心窝,你家长辈谁人教你入川说话,老鼠又如何?你不知道当年仁宗先帝时,有个五鼠闹东京的五鼠大侠吗?连御猫展大侠都束手无策,你也休要在这里风言风语!”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人了,武松在这里半阴不阳的话,直接惹怒了白胜。 按说敢和武松炸刺,那弄不好不得挨揍啊?可恰恰是武松之前就没有看得起这“白日鼠”白胜,颇为轻视,而现在白胜硬生生的怼了他一下,倒是让武松推翻了自己之前小觑白胜的印象,反而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就叫“反差感”! “好好好,是我武二的不是了,唉,不对……” 武松说到这里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要是带着卞祥去梁山泊看病,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昨晚上刚刚和梁山泊的人交过手,他们要是把自己给认出来了,那还不直接给自己捉上山去了…… 武松现在虽然不准备跟着官府干了,但也绝对没有落草为寇的打算,因为他在清河县老家还有一个哥哥武大郎啊,他可不愿意连累自己这位亲哥。 但是武松兜里也没钱了,带卞祥去看其他医生……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而卞祥这样,看起来也挺不了多久了…… 武松思量片刻,便向白胜要刚刚那给出去的一两银子,“刚刚给你的银子,匀回来些给我,我有用项!” 白胜则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不成,哪里有把钱给出去还往回要的,你是不是男子汉?” 武松是叫苦不迭,他原想着去买两贴膏药贴在脸上,遮盖一下面容,现在也是不成了。 眼看着那梁山泊的粥棚就要到了,武松急中生智抓起一把黄土来,“呸”吐出一口口水来,直接和泥抹了自己一脸,活像个泥猴子。 “白日鼠”白胜在那里直接看懵了,询问武松道,“不是……你要干嘛这是……” “少问,快,先带人去看病吧!” 武松挥手示意快走,到了梁山泊粥棚,发现少说有两三百人在这里喝粥,据白胜说,这些老百姓好多都是天天守在这里喝粥的。 “那这梁山泊寨主也给?他傻吗?” 武松不由得问出来,因为他看见了,也闻见了,一股粮食的香味儿,极其浓稠醇厚的粥,这是实打实的粮食啊!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粮食就是命,当土匪的敢这么干? 这是土匪吗?这不是活菩萨? “听说原本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吃了梁山泊粥的,就要上山,后来有人吃粥也不愿意上山,按说坏了梁山泊的规矩,还想吃粥,结果人家王寨主可怜这些人,说他们不上山也可以,吃饱了之后在各地给他扬扬名,说说他的好话也就是了。” 白胜所说的,正是王伦传播名声的策略。 没办法啊,他穿越过来之前王伦在江湖之前的名声用“臭名昭着”来形容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太影响梁山泊在江湖之中的形象了。 尽管王伦穿越过来之后已经做了很多让人改观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交通不发达,信息传播速度很慢的时代,还是很难快速改变自己在江湖上的形象。 所以,干脆王伦就放开了喝粥,你愿意喝完了上山入伙的,来者不拒,别管男女老少,都能创造价值。 不愿意的,不强求,但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你离开之后你得到江湖上给我扬名去,说我的好。 这些流民,不愿意上山的也有很多,大有人在,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到时候大江南北给自己一宣传,那也是不小的影响力…… 而今天王伦就在山下监督施粥,原因是昨天一个小喽啰在施粥的时候调戏了一个女流民,犯了规矩,王伦今天亲自把他押过来当着所有流民的面痛打了一顿示众。 这精神文明建设和风气还得狠抓,所以王伦要亲自监督施粥现场三天。 而在施粥现场旁边,还有一个小棚子,那里就是义诊的地方,王伦请了三个大夫给流民看病,觉得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去看,也不要钱,但是大病够呛能起作用,毕竟,王伦找来的大夫也不是神医圣手。 “白日鼠”白胜和抹了一脸黄泥的武松直接牵着驴车就往那义诊处去了,武松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些人里面没有昨天和自己交手的那个胖大和尚。 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彻底放心了。 而这两个人,都没有见过王伦,“白日鼠”白胜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梁山泊的寨主也在这里。 “大夫,给我这位兄弟看看吧,他有痨病啊!” 武松口中“痨病”两个字刚一出口,三个大夫立刻跳了起来,瞬间退后。 毕竟,肺痨在古代属于烈性传染病,而且治愈率很低很低! 谈肺痨而色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法,这是真的。 “痨病?不行,这个治不了!” 三个大夫异口同声的说道。 “求你们发发慈悲,多少看一下吧!” 武松抱拳作揖道。 那三个大夫见武松诚恳,也多少想起来了“医者父母心”的迅捷,于是一个个扯了块布捂住了口鼻,凑近了驴车去查看卞祥的病情了。 而武松不清楚的是,刚刚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王伦的观看,而且王伦的目光直接被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时候混进来这样一个高手……” 王伦看着武松,便心中暗想。 王伦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够辨认出人群之中的同类,真正的高手,不管你在人群里面隐藏的再好,都有一些不可磨灭的特质在时时刻刻暴露其身份。 \"右手四指第二关节的老茧……不是枪棍起家的高手,就是用双刀的……\" 王伦眯起眼,看着武松攥住驴车车辕时时暴起的掌纹,仔细的观察着其虎口的部位。 那里的老茧,可不是随随便便干农活能练出来的,那是至少十几年天天握兵器才会磨出的印记。 而武松手上的茧子比寻常刀客、剑客的茧子更靠指根三寸——唯有惯使双刀劈斩的狠角色,才会在收势时以无名指发力锁住刀镡,足见其善使双刀,而其小臂上的肌肉极其发达,这不是用常刀剑的人能够练出来的。 单手刀剑看的是腕力,双手刀剑看的是步法,用小臂臂力的不多,反而是枪棍用小臂臂力极其之多。 可见此人也很有可能擅长枪或者棍等长兵器。 而在武松踏过泥地时,足弓在湿土上留下的印痕浅得可疑,王伦看出来了,他脚掌着地不是脚跟先着地,是一小部分前脚掌先着地,然后整个脚掌压上去,步伐无声无息,沉稳扎实。 这是极其有水平的下盘功夫,只怕扎起马步来那是不动如山,连脚印在泥里留下的痕迹都很轻,显然练过轻功,腿法厉害。 更重要的是,王伦数了一下武松说话时的节奏,发现他的吐息间隔始终保持着五息一循环的节奏,始终不变。 这是系统练过内家吐纳法门的,绝对的高手! “这样一个高手……来我梁山做甚,他又是什么身份……” 王伦不动声色的思考着,他看见武松脸上涂抹了黄泥,明显是不想要显露出真容来,再加上他说要给病人看肺痨…… 王伦突然想起来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他是官府的人,带着一个有烈性传染病的人来梁山假装要入伙,然后传播瘟疫呢…… 这不是没可能的,虽然说细菌战这种打法在蒙古大军西征时才有大规模运用,抛射黑死病病人尸体入城。 但是早在想当年汉匈漠北大战时,匈奴就知道用病死牛羊污染水源,阻断汉军前进了…… 官府如果算好了自己对流民百姓来者不拒,然后挑选很多有瘟疫的人让他们加入梁山泊,用不了多久梁山泊就会爆发瘟疫的,到时候,那就是根本不可控的局面了…… 想到这里,王伦心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把这个人抓起来问问再说。 “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迅速拿下,听候发落!” 第61章 剑破刀,降龙伏虎 “不是……” “白日鼠”白胜直接原地愣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武松略加迟疑后,迅速拔腿就跑。 但他也心中疑惑,这里明明没有昨天他交过手的敌人,他们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自己都把脸抹了一脸黄泥了,居然还能把自己认出来? 一看见武松跑了,王伦更能断定其心里有鬼,那“白日鼠”白胜吓得愣在了原地,被几个士兵扑过去直接就给按住了。 不好抓的则是他武松。 武松撒脚如飞,狂奔而去,但这里到底是梁山泊的地盘,他怎么跑? 没等他跑出去,梁山泊士兵已经拦在了前头,两个士兵手持长枪,向武松戳来。 那可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双臂一发力,大喝一声,双手直接就抓住了那两条长枪,武松是什么力气,那是降龙伏虎的力气,这俩喽啰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那两根长枪就是纹丝不动。 “撒手!” 反而是武松大喝一声,把这两条枪往外头一拽,一扯,但听得“刷”的两声,那枪杆就硬生生从两个喽啰手里被硬拽了出来,木头枪杆因为被拽出来的速度太快,把两个喽啰的手都给划伤了! 武松把长枪当两条棍子用,当时打趴下两个喽啰,丢了枪继续跑。 “呔!哪里走!” 此时此刻,原本在这里负责施粥任务的“云里金刚”宋万手持钢刀,拦在了武松面前。 武松一看,眼前的这人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真是活赛过庙里面看门的金刚! 武松叫他这身材给唬住了,以为此人的本领和他的身高一样高,所以没敢硬碰硬,一个闪身,避开了宋万,又要跑。 但宋万怎么可能放的过他,宋万手长脚长,攻击距离也很长,当即手中钢刀劈向了武松后颈。 武松听得脑后呼呼风声前来,明白是敌人的攻击来了,不反抗已经是不行了,于是前半边的身子往下一矮,脚往后一个“蝎子摆尾”,正好踢在了那“云里金刚”宋万的手腕之上。 那宋万只觉得骨头都快裂开了,手中的刀直接被踢飞到了半空中,武松的拳脚,是那么好硬接的吗,这也就是他个头高大,换个小点儿的估计一脚下去早骨折了。 武松身手在半空中一抄,这便算是接住了这口钢刀了,随即回身,便要结果那“云里金刚”宋万。 武松想着的是,先干掉一个敌人,显露自己的本事,好叫其余的梁山泊贼寇不敢再来追自己。 而那“云里金刚”宋万那就是个废物点心,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却连武松的一招都挡不住,眼看着就要没命了,还亏得是王伦飞身上前,举起巨阙剑给他挡了一下。 不然,他非得成为梁山泊第一个阵亡的头领。 “嘭!” 刀剑相碰,王伦明显感觉到了武松的力量不俗,原本单手持剑也不由得变成了双手握剑。 “哥哥,谢谢相救了!” 宋万立刻答谢道。 “别废话了,叫人围住他,别让他跑了!” 王伦对于宋万此时此刻还说这种没营养的屁话非常之反感,当即手持巨阙剑施展双手剑法,对着武松就是一顿乱剑压制。 没办法,武松的力量太大了,和他交手了一招王伦就感觉出来了,拼力气自己没戏,只能借助着自己巨阙剑的长度优势,走速度,快剑路子! 武松手中钢刀翻花,上挡下接,和巨阙剑碰撞,碰出打铁一般的火花,武松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剑术如此之高超的高手! 而他并没有发现的是,他的那口钢刀正在一点点的卷刃,在和巨阙剑的碰撞之下,刀的刃口已经是寸寸崩裂,而且裂痕已经蔓延到了刀身上。 普通兵器,你让它又如何与巨阙剑这等神兵利器相抗衡啊! “嘭!” 王伦也发现了这一点,双臂运足了气力,巨阙剑用力一砍,直接震断了武松手中的钢刀,剑刃横在了武松的脖子上。 要是真打,王伦此刻的力量和武松差距太大,基本不可能取胜,但武二郎的武器不行,这就是运气成分了。 谁能想到,他武松居然在两天之内,因为武器的问题而两次吃亏呢…… “哼!” 武松冷哼一声,看见横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剑刃,非常的不服,毕竟他是因为武器不行,而不是因为自己武艺不如对方。 “说,你们是什么人!” 王伦叫人把“白日鼠”白胜,也给押了过来,“云里金刚”宋万刚刚交手,知道武松是天生神力,干脆就直接扯来了两条铁链,七手八脚把武松给捆了。 没办法,他力气太大了,用绳子都怕他能给轻易挣脱,要是更坚韧的生牛筋,倒是能绑,可手头上现在还没有。 至于卞祥,则是还扔在那驴车上,只不过准备随时“人道毁灭”,也因为他有可能身怀传染病。 武松还没开口,非常冤枉的“白日鼠”白胜就大叫起来,“这位大王,我们没有歹意啊,就是来此看病的……给他看病……” 白胜指了指那边驴车上的卞祥,王伦也仔细观察了一下白胜,他这样就不像个习武之人,倒是和武松不一样。 难不成,他们不是官府的探子…… “你们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先给我报上名来!” 王伦心说自己可千万别搞错了,问清楚了才好。 “我说,我说,小的是安乐村的白胜,人称白日鼠的,那个大汉,他是清河县的武二郎,半死不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白胜一下子就忘记了卞祥的名字,正在这里思考的时候,王伦却突然说了句,“清河县武二郎?” “对,就是他,他也是跟我来给那人看病的,没有歹心啊,小人就只是曾来你们粥棚混了几碗粥吃,这也不至于要杀我们吧……” “白日鼠”白胜还以为王伦要杀他们,而王伦此刻可是根本顾不上他了,径直走到了武松的身前,接过了宋万递过来的水壶,泼水洗掉了武松脸上的黄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人。 清河县武二郎,这王伦一听就立刻警觉了。 在这个水浒世界,按说清河县的武二郎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就应该是那个景阳冈的打虎英雄! 王伦得仔细分辨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 之前交手,论功夫,论力量,要说此人是武松,王伦觉得应该不差,力气不比鲁智深小。 论长相,现在洗干净了他脸上的黄泥,看上去那也是仪表堂堂,如天神下凡,胳膊上能跑马,胸膛上能过车的人物啊…… “你可是老家清河县的?家中有个哥哥是卖炊饼的武大郎,你排行第二,姓武名松,我说的可对?” 王伦询问道。 武松闻听,立刻眼前一亮,询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王伦这回可算是确定了,这可真是武松啊! 但问题在于,这武松究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王伦印象里武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涉足济州府,直到那是三山聚义打青州之后,才跟着宋江上了梁山。 按照时间线来进行推算,那时距离现在还远着呢。 王伦强压下自己内心之中的疑问,开始冷静下来。 放着这样一个高级战力,自己要是不招揽,天理不容啊! 但是武松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在现阶段是不好招揽的。 因为他还不是无牵无挂的状态,现在还是有牵有挂,他还有一个哥哥武大郎在老家等着他回去呢。 纵观武松这一辈子,年轻时候喝酒惹事,这不假,但是武松绝没有杀人放火的心思,还是希望过好日子的。 正因如此,回乡途中景阳冈打虎,在阳谷县做了都头,尽职尽责,遇见了大哥武大郎,那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去的。 而唯一的变数就变在了这个潘金莲和西门庆上了。 他俩害死了武大郎,就把武松的牵挂彻底的断了,所以武松就开始毫无顾忌的杀人了。 其实,就像是武大郎和潘金莲说的,等武松回来,只要武松看见武大郎还活着,武大郎就给潘金莲写个休书,武松到时候一定会听武大郎的,不至于和潘金莲、西门庆翻脸,起码不会落到一个杀人的地步。 一个是武松很听他哥的,另一个就是,武松站在武大郎的角度,帮武大郎找个持家的就行,这个嫂子不行,打不了换一个,现在自己在县衙里面当官也不缺钱,还找不到一个好女人了? 所以,武大郎只要活着,就是武松的牵挂,一旦武松杀人入狱,武大郎以后挨欺负谁保护他? 所以说武松绝对不会杀人,但是潘金莲这帮人也是有点太脑残了,选择了唯一一条武松会杀人的选择,就是把武松唯一的封印武大郎杀了,可以说倒行逆施了,没办法,他们就是这么没脑子。 自此之后,武松就走上了杀人放火之路。 所以说王伦现在想要把武松留在山上,不太可能,除非是能把武松哥俩一起都给弄上水泊梁山…… 这样武松才能愿意。 但是武大郎是个老实巴交的良善好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武松去当土匪的…… 除非他们弟兄两个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天大难处,最后不能在官家的地面儿上讨口饭吃,只能到法外之地谋生了…… 总之,想一下子劝降,太难了…… 王伦回顾现实,又开口说道,“我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早听说过你武二郎的大名,没想到今日在此相见。” 武松一听,不由得笑着问道,“是吗?我武二在江湖上还有大名啊?” 那表情,十足的铁憨憨。 “当然,我还知道你的绝技玉环步,鸳鸯脚独步天下呢!” 王伦又说。 武松又疑惑了,“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教你这招的前辈高人,正是天朝教师,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老前辈!” “不是……你,你能掐会算吗?” 武松的内心简直是蹦出来了一万多个问好,这个眼前的王伦,怎么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啊。 所以他只能认为,王伦是个能掐会算的“神算子”…… “哈哈,这倒不是,只是我们梁山泊上也有个周侗老爷子的徒弟罢了!” 王伦笑道。 “谁?” “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如此算来,你们还算是同门呢,要不要上山拜见一下。” 王伦现在就是想办法把武松留在梁山上套套近乎,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然是要多和武松他搞好关系,日后自己想要收服武松,也就多了一份的把握。 “好……不对啊,那你抓我们干什么……” 武松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嗯……这个……” 王伦还在这里想着该怎么圆回来的时候,“花和尚”鲁智深手持铁禅杖率领一队步兵赶到,正看见了那被活捉的武松。 他们两个那他劫营的时候可就已经见过了,还交过手,鲁智深自然是认得了武松。 看见了武松,鲁智深颇为激动,直接跑了过来大声道,“原来是你小子,上次和你没打通快,这次你主动送上门来,来来来,吃洒家三百禅杖!” 眼见着鲁智深,武松心说完了,原本他想隐瞒自己和梁山泊交过手的事情,好让梁山的大夫救治卞祥。 现在好了,彻底露馅了。 而王伦也反应过来了,那天劫营回来,“花和尚”鲁智深就和他说过,遇见一个武艺不俗的人,力气不比他小。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王伦也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鲁智深口中的这个人就是武松啊! 那一切都能解释的通的,武松为什么抹了一脸黄泥来这里,那就是怕被人认出来了吗…… 王伦立刻就坡下驴,蹲下身子说道,“武松兄弟,这回还用我说我为什么抓你了吗?” 武松低下头去,小声道,“不用了,不用了,不过还请王寨主大发慈悲,救救那个病人吧……” 第62章 承前启后,治病救人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王伦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而武松已经被发现了身份,没有任何再隐瞒情况的必要,于是就竹筒倒豆子,把柴进怎么把他们派过来的,又怎么和黄安闹翻的种种情况都说出来了。 王伦这回就明白了,因为前两天柴进派来警告王伦济州府准备攻打王伦山寨的人刚刚离开,王伦还一直都在纳闷这柴进是从哪儿来的确切消息呢。 感情他就是参与者之一啊! 怪不得他提前能够得到消息呢! 但是,经过武松的讲述,王伦对于柴进的看法又降低了几分,这小子两面三刀,拿梁山泊的手来给他消除异己啊! 要不是水泊梁山对于他来说有用,是他一手资助出来的山头,估计他也不会给梁山泊送信啊…… 这一手,他是想一石三鸟,把大家伙都给利用了,然后他自己渔翁得利啊…… 这样的人,少接触为妙,看来如何在今后彻底抛弃掉王伦梁山泊和柴进方面的联系,尤为重要,王伦甚至害怕雷劈他“小旋风”柴进的时候也把自己给捎带上了。 “他叫卞祥,苦命人啊,患上了肺痨,原本也是个水牛一般的汉子,现在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武松感叹之余,随口说出了卞祥的姓名,而王伦则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打断了武松,再度确认了一下,“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叫卞祥?” “对,叫卞祥。” 武松不知所谓的看着王伦,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反应。 王伦则是内心暗喜,因为这卞祥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猛将了,能和梁山泊五虎将差不多水平。 对于现在高级战力还不算多的水泊梁山,这样的人物越多越好。 但让人沮丧的是,按照武松所说,卞祥换上了“肺痨“,就是所谓的“肺结核”,这毛病在古代不说是绝症,那也是一等一的疑难杂症,大概率是没治了。 尽管如此,王伦也清楚,肺结核在后世毕竟不算是绝症,在这个时代,要是能够找一个好点儿的大夫去医治,未必就治不好…… 而且,这卞祥虽说现在病入膏肓,但如果有可能治好,调养个一年半载,恢复了之后,原先是猛将,之后也还是个猛将,毕竟不是缺胳膊少腿,手上功夫还在。 再者说了,肺结核虽然传染,但是和那种大规模范围烈性传染病比起来,还是安全的多的,能够有效防范,把他收留在山上,也算是安全的。 于是,王伦便走到了那驴车那里,远远看了两眼,然后把那三个刚刚诊治了卞祥病情的郎中给叫了过来,先一人发了点高度白酒提纯出来的酒精当做消毒液擦了擦手,然后仔细询问了卞祥的病情。 “他的肺痨还有救吗?” 王伦这句话,问得三个郎中面面相觑,你看我又我看你的,弄得王伦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因为卞祥要没救了,他们不好说,还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郎中最终开口道,“王寨主,我们三个都给他把过脉,看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医术低微,所以说的这些话吧……未必就是对的……你看……” 王伦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但说无妨,没你们的事儿!” “我们三人通过他的脉象,症状,都觉得,这不像是肺痨……” 郎中的话也让王伦颇为震惊。 “不是肺痨,那他这是什么毛病,为什么别人都说是肺痨啊?” 王伦也懵了。 “这……可能是我们医术低微,也有可能是旁人误诊,但是总之此病我看更像是气喘,不像是肺痨啊……” 王伦心说,要是真如同他们多说,这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因为他们所说的气喘,只不过是哮喘而已。 在古代,哮喘是一种常见的疾病,由于医疗条件的限制,治疗哮喘的方法相对较少。 然而,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哮喘的治疗已经取得了显着的进步。 在那个时代,没有现代药物和设备,治疗哮喘主要依靠中医理论和草药疗法,例如,使用麻黄、杏仁、甘草等草药来缓解哮喘症状,此外,针灸也被认为对哮喘有一定的疗效。 那会不会是卞祥原本得的就不是肺痨这个病,而别人因为其病症和肺痨有着相同的症状,以为他得了肺痨? 毕竟现在看来,这卞祥也有气喘,咯血等一系列和肺痨类似的身体病症现象…… 完全有这种可能啊! 因为通过之前武松那边的事情,王伦已经是得知那卞祥在柴进庄上柴进就没有出钱给他好好看过病,据说就看了一次,请了个随随便便的大夫,看了两眼就说是肺痨没治了,然后基本上就是放着卞祥等死的状态。 要是赶上柴进找的那个人就是个庸医大夫,误诊的概率也很大啊…… 所以,别说压根没有治疗了,就是真的治疗了,按照肺痨的方式治疗哮喘,那也没救。 那要是哮喘的话,就好治多了,这一点王伦还是清楚的,在中国,早在《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中就有关于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的记载,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名医朱丹溪则将气喘及呼吸困难统称为“哮喘”。 古代医学对哮喘的观察虽然出现在不同文化,但症状的描述却广泛相似,说明了这一疾病在历史中的普遍性,那治愈的可能性也就会很高。 所以说现在找个好大夫救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王伦在《水浒传》世界里面有且仅有知道的一个好大夫,就是建康府的“神医”安道全。 这哥们的医术那在《水浒传》里面基本上已经属于规则性的能力了,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给你救活了。 小到这给宋江治疗个背疮的疾病,大到了“没羽箭”张清被人用弩箭射穿喉咙,他都能救回来。 甚至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他甚至都有能力做“整容手术”,用良金美玉去处掉了宋江脸上的金印,堪比古代的整容手术。 安道全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其医术相当高明。在建康府就有名医之称,一上梁山手到病除就将宋江的病给治好了,而后宋徽宗生病时,还特地从征讨方腊的前线把他调回东京看病,安道全也趁此机会彻底脱离了梁山系统。 宋代三品以上才能服紫带金鱼袋,七品官只能服绿。可能是宋徽宗特地对安神医加恩了。 考虑到北宋县令不过从八品,而且“神医”安道全的医官还带金紫两字,所以对应为今天的卫生部中央保健局副局级官员应该是不过分的。 作为少数得到了善终的梁山好汉,在《说岳全传》第37回写到,当康王一路奔波逃到牛头山,在官灵庙与岳飞相见,岳飞接请康王进玉虚宫安住,并请在牛头山药王殿内安顿静养的当年梁山泊神医安道全,给身体违和的圣上调治圣体,保圣躬无恙,足见这位神医的确是益寿延年,得到了善终。 如果让人带着卞祥去他那里看病,大概率就能手到擒来的治疗了吧! 这样的一个大夫,王伦甚至是想把他弄上山来的,但是王伦也清楚,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起效果。 原着里,“神医”安道全上梁山纯属于交友不慎,被“浪里白条”张顺这人给坑了,情人家去治病结果把人家姘头给杀了,还栽赃嫁祸给了安道全,简直无耻至极。 所以,无奈之中安道全只能上了梁山,以后就在梁山当医生,直到被招安,石碣受天文的时候,排在56位,上应地灵星,属于上山上的最委屈的一个。 毕竟饥食渴饮,男欢女爱,本是人的自然本性。但在水浒的世界里,却以兄弟义气为先。 “贪图女色”这个东西,被梁山的头领宋江称为“不是好汉的勾当”,可是你凭什么因为这个就随意杀人,逼人家上梁山啊?纯强盗啊! 王伦可不想要这么干,太卑鄙,太无耻,太卑劣了! 不过,这安神医的梁山108人中命最好的之一,原本是在老家开个小诊所的,但是上梁山转一圈镀镀金,就混到了太医院,做了宋徽宗皇帝赵佶的私人医生,堪称一步登天了。 不过王伦想着的是,可以派人去假装拜师安道全当徒弟,把他的医术全学回来然后在山寨上听用…… 走条曲线,也不抢他安道全的饭碗。 不过,现在派谁去带着卞祥看病呢,得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武松肯定不行,得先留在山上套套近乎,所以王伦看向了一边的“云里金刚”宋万。 自从有更多能力极强的人上了水泊梁山之后,原本的老二老三杜迁和宋万在梁山泊上的原地位就开始被压缩和下滑。 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的本事实在是不行,现在只在领导着屯田事宜。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个人仍旧是王伦的铁杆,是王伦的第一等心腹。 派他去可以放心…… 于是,王伦便把那“云里金刚”宋万叫来,叫他去建康府跑一趟,带着卞祥去看病。 同时,对于“白日鼠”白胜这个家伙,王伦也没有轻易放过。 王伦可不像是那些一知半解的家伙,认为“白日鼠”白胜是个叛徒,相反,王伦认为他是个非常有培养价值和潜质的侦察兵。 所谓“物尽其用”,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很多头领就没有高超战力,但是同样不可或缺,像是“神医”安道全,没了他征伐方腊的时候,水泊梁山少说几十个头领因为大大小小的伤势而死。 像是没有“鼓上蚤”时迁,那情报就要少很多了。 所以“白日鼠”白胜作为走报军机四大头领之一,他和“鼓上蚤”时期,“金毛犬”段景住,“铁叫子”乐和并列,是有其道理的。 “白胜,你吃了我这么多次的粥,感觉我们梁山泊如何?” 王伦询问起来。 白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梁山泊仁义,王寨主仁义,这是有目共睹的!” 王伦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给你个机会,让你上梁山,肯不肯?” “说什么?” 白胜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梁山,干不干?” 白胜神情恍惚,长大了嘴巴,这天大的馅饼居然砸在了他头上,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啪!” 众目睽睽之下,“白日鼠”白胜抡圆了自己的巴掌就是一个嘴巴抽在了自己脸上。 “嘶……真疼,不是做梦啊!” 从白胜的角度来看,自己一个闲汉出身的人,好吃懒做,胡嫖烂赌的一个人,居然能上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什么? 毕竟,现在白胜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宋朝社会的最底层状态,还不如土匪呢。 “别废话了,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王伦继续追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 白胜立刻拍着胸脯说道,“王寨主看得起我白胜,就是让我在山上喂猪喂牛我也愿意,自此之后,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好好好,你回去把家人接过来,我安排你座一把交椅!” 王伦的话再度让白胜恍惚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王伦把他收进了梁山泊,那也就是让他充当个小喽啰跟着混罢了。 可现在看来,王伦让他座一把交椅,这是让他当个头领啊! 自己何德何能啊,自己有什么本事啊? “不敢,不敢!小人何德何能啊!” 白胜立刻推辞起来。 王伦则是指着“白日鼠”白胜的脸说道,“哎呀呀,兄弟,你可太不知道自己的条件了。” “条件,啥条件?” “你看看你这鼻子,这眼睛,这耳朵,这大板儿牙,这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啊,你这模样往那里一戳,什么小偷小摸啊,地痞流氓啊,不用演,直接就是,没人能把你往其他地方去想,你是搞侦查的最佳材料啊!” “不是……王寨主,合着几千年就出这么个东西啊……” 白胜不禁哑然…… 第63章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此时原本在济州府军队之中因梁山泊突袭而造成的矛盾和纠纷在通判李铭顺的出面调解之下也告一段落。 在李铭顺知道黄安没道理的殴打吴用,还气走了武松之后,也是大发雷霆,大敌当前,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于是他亲自前往军营怒斥了黄安,黄安这才老实了点,随后李铭顺则是亲自坐镇军中,让“智多星”吴用进行谋划,看看怎么进攻梁山泊比较好。 虽说之前被梁山泊的突袭打得损失了一些人马和粮草,但对于济州府来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而“智多星”吴用没了黄安这个废物瞎指挥之后,立刻就提出了一揽子可以执行的计划。 他的想法是,先派人前去和阮氏三雄联系一下,随即与他们确定好里应外合的时机,解释叫他们率领梁山泊水军按兵不动。 梁山泊正面,吴用叫朝廷兵马去驱赶一伙流民过来,将兵马夹杂在流民之中,扮做流民,先袭击了梁山泊在水泊外围山下的施粥棚子。 因为“智多星”吴用已经了解过了,梁山泊这些日子都在施粥招揽流民,目的在吴用看来,无疑是招揽流民上山作为兵源,同时沽名钓誉罢了。 既然他王伦有沽名钓誉的意思,就从这方面下手,在袭击了粥棚后,正面的官军并不急于向山上推进,而是在那里吸引注意力,最好能把敌人给吸引下山来。 这边王伦的主要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面,将梁山泊兵马主力缠住之后,阮氏三雄也已经按兵不动,此时在石碣村的“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就在缉捕盗官员何涛的带领下迅速渡过水泊,快速袭击梁山,与阮氏三雄合兵一处,杀上梁山,生擒王伦。 此可谓“声东击西”之计。 要说“智多星”吴用的这个计策,明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及时雨”宋江提出了一个问题。 就是拿流民作为掩护和幌子,一旦打起来了,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而且流民的生命也不能得到保障,对方在分不清楚究竟谁是流民,谁是官军的情况下,只会全杀! 而李铭顺则是开口拍了板,“这个事情好办,我们的兵马身上都留下点儿记号,避免误伤,我看就在左臂上系上一条白布条,作为记号,避免误伤。” “至于流民吗,他们的死活我们还要管吗?这些流民就是不死,被吸引到了梁山去,早晚也成了山上的土匪,就是不上梁山,他们也早晚是四处掠抢的暴民,留着他们祸害济州地面吗?就按照吴用的计策行事!” 李铭顺的话一出,这就算是一槌定音了,宋江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宋江和吴用不一样,吴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宋江多多少少还有些人性…… 他想到他们要利用那些本来就很悲惨,背井离乡的流民,还要把他们亲自推向死亡,就很揪心,这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而李铭顺似乎看出来了他这个心思,还就让宋江负责去城外招募一伙流民回来,给他们管一顿断头饱饭,明天听用,他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权威把下属这些人的个人思想一个个全部压碎,好达到完美控制。 宋江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听命,他不忍前去,也只能让弟弟“铁扇子”宋清前往城外代劳…… 而“智多星”吴用也亲自启程前往梁山泊去见阮氏三雄,黄昏时归来的他满面欢喜,告知众人,阮氏三雄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破水泊梁山就在明日了。 而且,阮氏三雄还表示,为了配合明天官军的行动,他们会把王伦引到粥棚,便于他们直接来个“斩首行动”。 其实这就是王伦的主意,要钓大鱼,需要上香饵料,足够大的诱饵才能引诱他们这些家伙倾巢而出。 王伦就是那个香饵料。 这次最好能够把济州城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梁山泊才能继续扩张。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宋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着自己这边好几百围着大锅喝粥的流民,心里头实在是不落忍啊…… 这都是大宋朝的子民啊,都是爹生娘养先生教的,凭什么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啊…… 最让宋江心中难受的是,这些流民在被骗来,说是明天让他们跟着大军当民夫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一看见管饱饭吃,一个个千恩万谢,拖家带口的给宋江磕头,夸他是活菩萨。 “多谢大人,大人日后生男,个个点状元,日后生女,个个封诰命啊!” “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啊!” “你们知道什么,这位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押司,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大英雄!” “及时雨,真是的及时雨啊!” “二狗子快和我跪下谢过恩人……” 宋江听着这些流民发自内心的感谢,站在那里,呆若木鸡,面色依旧是黑沉沉的,半晌之后,从脸颊上就滚下来了一滴清泪……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宋江哪里是什么恩人,是刽子手啊! “乡亲们,我,我宋江对不起你们啊!” 突然之间,宋江突然伸出手来,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吓得众人心惊胆战。 同时,他还用着近乎咒骂的口吻,骂一句,抽自己一巴掌。 “我让你及时雨!” “啪!” “我让你救苦救难!” “啪!” “我让你观世音菩萨!” “我让你地藏王菩萨!” “啪!” “我让你装!” “啪!” 宋江的巴掌一下下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刚开始就是一只手抽,最后变成左右开弓,越来越快,嘴里面也不骂了,泪流满面,把自己的两个脸颊抽得像是猪头肉似的,整个人都状态简直和疯了一模一样。 “唉!哥哥!” “铁扇子”宋清眼见着自己哥哥陷入疯狂,立刻冲上去把宋江给抱住,拖进了帐篷之中,温言抚慰。 而此时在另一个帐篷外面,李铭顺则是正在给另一个人洗脑。 这个人就是花宝燕。 明天李铭顺的想法则是让花宝燕隐藏在人群里面,只要看见王伦,就远距离狙杀王伦。 但是花宝燕对此有些抗拒。 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黄安他气走了武松武二郎。 花宝燕本来就对武松生出了情愫,结果那天经历了黄安滥施淫威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对济州府官军没有什么好感了。 现在还要让她去搞暗杀的勾当,说实话,她打内心里面就抵触。 第二个是对于济州府的战略,她也非常的反感。 其一,是他们驱赶流民,把流民当做挡箭牌,不把流民当人的这种行为,花宝燕非常的反感。 其二,则是花宝燕也在济州城确实听说了王伦的名声,王伦虽然说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是确确实实救了很多流民。 别管说他的动机是什么,救人一命,总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啊。 而那济州府呢,当地的官府,那也算是父母官了,但是却不作为,连个粥场都不开,完全没有把这些流民当做人。 花宝燕虽然说是个女流之辈,但也是女中豪杰,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她是一口否决了。 李铭顺见计划即将落空,立刻翻脸,开口威胁道,“花姑娘,你哥哥可是青州的军官,你若不为朝廷出力,我便有理由怀疑你哥哥通敌啊!” 但花宝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根本不会被吓住,反而是反戈一击,以自己的伶牙俐齿反问那李铭顺道,“那我请问这位大人,我哥哥是青州府的军官,你是济州府的官员,你有什么权力来质疑我哥哥?” “再者说了,我并非是官员,凭什么要为你出力,我哥哥是看在宋大哥的面子上才叫我前来,我就是不出力又如何?” “你!” 李铭顺哑口无言,因为花宝燕说的就是对的。 都说男人有叛逆期,但花宝燕这个十七岁的姑娘,此刻更为叛逆。 眼看着硬的不行,也只能来软的了,李铭顺又开始温言抚慰花宝燕了,后来“智多星”吴用也来开始洗脑花宝燕,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对花宝燕进行劝说。 到了最后,花宝燕总算是答应了他们明天会射杀王伦,这倒不是她这个顶好的姑娘被他们给洗脑同化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想再听他们的唠叨了! 像极了在爹妈管教之下不胜其烦的孩子。 次日。 正午将粥棚的竹竿影子拉得老长,八岁的二狗子蹲在草垛后头,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泥地上的蚂蚁洞。 他是跟着同乡表叔爷老孙头一起逃荒要饭来的,爹娘全饿死了…… 他看见那些新来的流民左胳膊上都绑着白布条,像是戴孝似的。 他心说——可这年头连给爹娘戴孝的麻布都凑不齐,哪有人舍得用这样齐整的细棉布?官府的大人们说是让他们来干民夫,结果到了这里还有粥喝。 乡亲们都喝个肚圆,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心里头奇怪…… \"二狗!过来喝粥!\" 远处瘸腿的老孙头举着豁口陶碗朝他招手。 二狗子刚要起身,忽然瞥见人群里面,有一个穿绸缎衫子的书生正跟个戴面纱的姐姐说话。 那姑娘背着的牛角弓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弓弦上缠着圈红绳,像条吐信子的毒蛇。 \"花姑娘,你看仔细了……穿青布直裰那个就是王伦。\" 书生的声音顺着粥的香气飘过来,二狗子的心突然揪成一团,他看见王伦正弯腰给个咳嗽的老妇拍背,青色衣摆沾满了灶灰。 就是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梁山泊寨主吧,亲手把驱蛔虫的药粉拌在粥里分给大家。 孩子蜷缩在粥棚的草垛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泥垢里。 他盯着那些混在流民中的官兵——他们左臂的白布条在风里翻飞,像极了去年逃荒路上裹尸的草席布…… 王伦正蹲在灶台边给老妇喂药,青布衣摆沾满灶灰,和记忆中县衙老爷绣金线的官袍,从不沾染泥水完全不同,原来土匪……也这么,也是有好人的…… 二狗子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来的路上遇见过一群流民,和他们大夸水泊梁山王寨主大仁大义,扶危济困,要是活不下去了,就去梁山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浅显的道理连他这几岁的孩子都知道…… 粥棚突然喧闹起来,二狗子看见王伦笑着抱起老妇人啼哭的婴孩,那孩子尿湿的破布正蹭在他簇新的衣襟上。 而此刻绑白布条的流民们开始往锅灶边挤,有个汉子袖口闪过铁器的寒光。 二狗子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出草垛,布鞋甩飞了一只,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趾。 夕阳把粥棚的影子拉成一把刀,横在孩子和王伦之间,他看见了官兵袖口寒光闪烁的短刃…… 他想起来昨天这些官老爷把他们交过去喝粥,但是一个个多给点粥都不肯,对乡亲们也是非打即骂的场景…… 二狗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泪水,他明白了,这些官老爷要杀王寨主,那个好人王叔叔……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那么多,他就知道,好人不应该死…… \"王叔叔,跑啊!这里有危险!\" 他嘶吼着撞进人群,瘦小的身子像片狂风里的枯叶。 王伦惊愕转身的刹那,二狗子看见黄安狞笑着掷出的长枪划破暮色,枪尖上的红缨犹如催命血花,直奔他而来。 “小畜生!坏我大事!” 黄安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成为了他计划破绽的二狗子自然没有理由能再活在世上了! “弟兄们,山贼赚军功的时候来了!” 黄安一声令下,众官军纷纷亮出兵刃,所有的流民,不过是他们赚取军功的工具罢了! 二狗子下意识的禁闭双眼,破空声里忽然腾起青色衣袂,王伦飞身而起,落在二狗子身前。 他的右手在空中挽出个不可思议的圆弧,五指扣住枪杆时,被枪头刺破的伤口在滴血,正巧滴在二狗子大睁的眼眶里。 “梁山弟兄们!护百姓!” 随着王伦的喊声流民们的惊叫与官军的喊杀声同时炸响。 二狗子蜷缩在散发着皂角香气的青布怀抱里,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低语:\"小兄弟,抓稳了。\" 恍惚间他想起娘临终前的怀抱…… 被王伦护在怀里的刹那,死死攥住王伦的衣带,布料摩挲掌心的触感让他嚎啕大哭——这是自娘死后,他第一次敢把眼泪流进别人衣服里。 “弑孩童者死!” “青面兽”杨志手中杨家宝刀卷起刀光一片,万军丛中,直奔黄安。 而梁山泊弟兄们一个个都是把兵器招呼在了臂缠白布的官军身上,把真正的流民百姓一个个护在了身后。 而原本拉满弓的花宝燕也松开了拉弦的手。 “你做什么?” 吴用焦急的问道。 “岂可如此!” 回答他的只有花宝燕冷冷的声音。 第64章 劈波斩浪,阮氏三雄扬威 花宝燕是个有良知的姑娘,此时此刻,官军的做法和王伦一伙的做法简直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黄安居然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这还是人吗! 灾民流民那也是人啊,不是随便就能被官府生杀予夺的! 而王伦他们虽然在朝廷眼里是土匪,可他们真的在救人。 花宝燕要是真的射死了王伦,只怕良心不安! 所以,她宁愿不出手,也不愿意违背良心。 “为何不射!再不射,悔之晚矣!” “智多星”吴用在旁边几乎是跳着脚的吼叫,催促着花宝燕。 而花宝燕则是冷笑一声,“哼,我要是射了,才会后悔!” 而此时所有的流民,已经被早有准备的梁山泊兵马护在了身后,而梁山泊兵马则是一力向前,官军丝毫占不了便宜。 “石将军”石勇眼见着“青面兽”杨志单刀直入,直奔那黄安杀去,便想要来救人,手持长枪上前,从杨志的背后就要刺杀。 “呀!” 但见那“石将军”石勇大喊一声,挺枪便刺,结果人家杨志连头也没回,回身“反背拖刀”,一刀下去,就砍断了石勇手中的长枪,长枪没能完全阻挡住杨志这一刀的力道,直接在石勇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一刀伤疤。 要不是有长枪阻挡了一部分力量,恐怕石勇的一条胳膊就已经保不住了,就是这样,他也被砍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下次出招不用先喊,人未到声先到,是狗!” 杨志丢下一句杀人诛心的话,随即再度杀向黄安,他和石勇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一刀就能解决掉。 要说“青面兽”杨志的实力,正常人都当他是高手,但是仔细看书的又会觉得,他这“高手”有些缺乏说服力。 原因就是他上梁山之后再原着里战绩太少,基本上属于八骠骑里面战绩很少的人,就比穆弘强点儿。 但杨志的实力大家依旧认为不低,而且全能。 和高手对战的战绩,杨志有很多,最初登场之时,杨志要去东京谋求复职,恰好路经梁山泊,遇到林冲,二人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这一场是步战,林冲也不是低级战力,但是后世很多人说林冲善于用枪而不善于用刀,就说这场战斗没有说服力。 后来到了大名府,杨志比枪、斗箭,连败副牌军周谨,“急先锋”索超又出场与杨志比武,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杨志又展现了高超的箭术。 后来丢了生辰纲,曹正建议他到青州二龙山入伙,他前去二龙山,途中又遇到“花和尚”鲁智深,步战大战一场,不分胜负,鲁智深在全书步战里面数一数二,杨志步战能够挡住此人,也证明了步战实力不凡。 然后就是三山聚义打青州,杨志与鲁智深、武松一同前去救援,并与“双鞭”呼延灼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败,这回是马战。 自此之后,杨志上了梁山,结果他几乎所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战绩都是在上梁山之前打出来的,上梁山之后就像是出工不出力一样,不干活,本事不小,展现出来的却并不多。 唯一上梁山之后的战绩,一次是两赢童贯时,杨志在九宫八卦阵中镇守西北乾位,并斩杀许州兵马都监李明。 另一次则是征讨田虎时,杨志随卢俊义攻晋宁,斩杀伪统制秦英。 结果到了征讨方腊时,杨志刚刚渡过长江,便因患病被寄留在丹徒县,未能继续随军征战,随后就病逝,葬于丹徒县山园,追封忠武郎了,倒霉得很。 由于杨志后期战绩的乏力,很多人都认为,八骠骑之中,杨志的综合实力排第二,不仅枪法如神,而且箭法出类拔萃,朱仝、徐宁、索超、史进、穆弘,这五人都不会射箭,或者没有表现过箭术;张清石子虽然百发百中,但射程不如弓箭,而且论武艺,张清绝对不是杨志对手,所以在八骠之中,花荣第一,杨志第二。 实际上杨志的武力值还是被低估了,他根本不逊色于五虎级别的将领,真让花荣打杨志,不放暗箭的情况下花荣也不可能赢得了杨志。 眼下杨志手中钢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官军根本就挡不住他,让杨志直接冲到了黄安面前。 可以说,在《水浒传》原着里面,应该是没有人见识过“青面兽”杨志全力以赴的战斗,甚至没有人见过他暴怒情况下的出手。 但是今天人们就可以见到了。 黄安对小孩子下手的行为,完全惹恼了“青面兽”杨志。 杨志奉行的行为准则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杀孩子就属于有所不为里面的。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都能随便下杀手,这不是让,是畜生! “杀!” 杨志的家传宝刀寒光弄影,晃得黄安眼睛生疼,不过他到底是个专业军官出身,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抓起一杆朴刀就挡住了杨志的家传宝刀。 而暴怒状态下的杨志一刀快过一刀,根本不留手了,杨家将家传刀法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刀光如雪,两道人影在烟尘中绞作一团。 杨志连连挥刀,砍得黄安虎口崩裂,掌心黏腻的血水顺着刀柄往下淌。 杨志的刀锋第七次劈在朴刀上,那柄朴刀已经满是缺口,在碰撞之中发出金铁哀鸣之声,黄安踉跄着倒退三步,背后突然撞上一块儿大石头,这才惊觉已退无可退。 \"受死吧!\" 杨志青面狰狞,刀势忽如暴雨倾泻,黄安仓皇横刀相迎,金铁交鸣声中,朴刀竟被生生劈成两截。 半截刀刃打着旋儿扎进泥地,嗡嗡震颤。 杨志刀锋微转,手中宝刀斜撩而起,黄安嘶吼着抽出腰间的手刀格挡,刀刃应声而断的刹那,他猛然抓过旁边的那一个木盾抵挡。 结果刀光过处,三层牛皮包裹的硬木盾牌如豆腐般裂成两半。 \"杀杀杀!\" 杨志放声大喊,黄安瞳孔骤缩,那柄追魂夺魄的宝刀分明已到面前三寸。 杨志握刀的右手却突然松开,刀柄在半空划出冷月弧光,被左手稳稳接住的瞬间,刀刃竟诡异地从下三路反撩而上。 “嗤——” 血线自黄安喉间浮现。他茫然抬手去摸,指尖触到颈间温热时,视线突然天旋地转。 最后的画面是杨志左手提刀而立,鲜血纹在战袍上猎猎如活,而自己无头的躯体正缓缓跪倒在血泊中。 远处观战的“智多星”吴用手中羽扇\"啪嗒\"落地。 他分明看见,杨志转身换手的刹那,刀锋竟在阳光下折射出七重幻影,待要细看时,黄安的首级已然滚到乱石堆中,怒目圆睁的面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主将居然就这么战死了! 完了,全完了!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啊,眼见着黄安死了,济州府官军的士气已经跌落至了海平面以下。 “追!” “豹子头”林冲翻身上马,手持丈八蛇矛,带着几十个骑兵准备冲上去追杀已经开始溃败逃窜的官军。 “快撤!快撤!” “智多星”吴用也抓起了自己带着的两条铜链,现在这个状态,自己都得保护自己了,败军之际,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而在另一边的水泊上,官军的另一路兵马也在向着水泊上行驶,正是那济州捕盗官何涛带着的的“托塔天王”晁盖,“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三个人和几百官军。 按照之前“智多星”吴用的传信,梁山泊的水军已经被吴用他给策反了,水军不会防守,会放他们直接过湖,杀上梁山,断了匪徒们的后路。 现在在他们看来,也果真如此,茫茫水泊之上,并没有出现拦截的船只,简直是一马平川。 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来了! 浑浊的湖水上突然翻涌起无数气泡,数十支弩箭破水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钉入官军船板。 正扶着船舷了望的济州兵还未及惨叫,“活阎罗”阮小七从水下甩出的三棱标枪已贯穿其咽喉,血雾喷溅在济州府官军是军旗上。 何涛惊觉脚下战船剧烈震颤,只见左侧船舷冒出十几个湿漉漉的人头——“立地太岁”阮小二口中钢刀寒光暴起,反手劈断三条挠钩,身后阮氏水军齐声呼哨,上百支带倒钩的渔叉如蝗群般扎进官兵阵列! 一时间惨叫声迭起,原本就没有什么防备的官军在此时此刻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 何涛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说好的梁山泊水军投诚,却还有人来阻拦了,只能先进行指挥。 \"水下有埋伏!\" 何涛嘶声怒吼,手中令旗疯狂舞动:\"会水的都给我下去拼杀!杀敌有赏!\" 在何涛的强行命令之下,三十余名会水性的赤膊官兵扑通入水,却在潜入的刹那被渔网兜头罩住。 “短命二郎”阮小五狞笑着从芦苇丛中钻出,手中的铁锤精准敲碎落水者的膝盖骨,鲜血顷刻染红湖面,还有凿船的手段刚刚他们没有使用呢。 三个官兵刚挣脱渔网,忽见水下寒芒连闪——“立地太岁”阮小二双腿绞住桅杆基座,左手分水刺扎穿一人脚心,右手剜心刀已抹过另一人喉管! 水面上激战正烈,对岸梁山泊那边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的爆响撕裂长空,“轰天雷”凌振立在对岸的港口之上,扯开炮衣,三尺长的青铜风火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他加入梁山泊之后所制造出来的第一门大炮,还没有实验,今天正好参战,看看效果如何。 造大炮这可是一个非常费工夫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能够成功的造了一门大炮出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托塔天王”晁盖惊见对岸炮口火星迸射,刚要张口示警,开花弹已裹着硝烟撕裂了一旁\"插翅虎\"雷横的座船。 “哎呀!” 飞溅的木屑中,“插翅虎”雷横的坐船被气浪掀开,直接四分五裂,他和船上的十一二个士兵全都被炸飞了出去。 这也得亏是在水里,要是陆地上,摔都摔死了! “插翅虎”雷横踉跄跌入水面的刹那,四条带倒刺的挠钩已锁住他的四肢——“活阎罗”阮小七双脚不停踩水,好似踩着浪头跃起,牛皮绳在雷横脖颈绕了三圈狠命一拽,这彪形大汉登时如落网之鱼被“活阎罗”吞下去拖向芦苇深处。 “啊?他们还有大炮!” “美髯公”朱仝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 看见炮弹直接摧毁了一艘船,何涛的战意已经全无,生怕下一个挨上炮弹的就是自己。 \"撤!快撤!\" 何涛的嘶吼带着哭腔,指挥着兵马向后划船,要是跑得快,逃出了大炮的射程,还有活路! 但他却见退路上,足有百条蚱蜢舟从芦苇荡中蜂拥而出,已经堵住了来路。 阴谋!这是个阴谋,什么梁山泊水军投诚,这是早有预谋,早就埋伏好了的! “托塔天王”晁盖挥动钢刀劈开两道水幕,座船刚调转船头,船底突然传来密集的凿击声,不知道水战战法的他还不清楚水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而“美髯公”朱仝明白是怎么回事,气得长须倒竖,朴刀劈向水面厉喝:\"鼠辈安敢!\" 刀锋入水的刹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如鳄鱼般蹿出,铁钳般的五指扣住刀背猛拽——“美髯公”朱仝连人带刀栽进波涛,“短命二郎”阮小五立即甩出浸油的棕绳,将呛水的“美髯公”朱仝捆成粽子拖向浅滩。 \"轰!\" 第二发炮弹带着刺目火光贯入何涛大船,插着红旗的船楼在爆炸中化作万千燃烧的碎片。 何涛最后的视野里,自己的下半身正与半截焦黑的令旗一同坠向湖底,他被这一炮直接给炸成了两截! 而阮氏三雄的渔歌已在四面响起:\"爷爷生在天地间呐——\" 燃烧的残骸缓缓沉没,咕嘟冒起的气泡中,几缕猩红浮上水面,济州府水军全军覆没。 第65章 梁山再会 现在在水面上还能飘着的只有“托塔天王”晁盖所在的那条船还没沉下去了,但也没有用了,大火冲天,杯水车薪,不济事啊! “保正,这如何是好?” 几个士兵也都吓得不行,围在了晁盖身旁。 因为他们的船底全叫梁山泊水鬼从下面给凿漏了!现在正在飞速进水,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得沉了。 “英雄哪个不会啊——” 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响起了梁山泊水军嘹亮的高歌之声! “英雄不会读诗书哇!” “只在那梁山泊里住哇!“ “虽然生得泼皮身哪!” “杀贼原来呀——” “不杀人哪,哎嘿呀——” “不杀人哪,哎嘿呀——”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嗨——哎嗨——” 晁盖听着这歌声简直都头疼,立刻与众人商议,跳水逃跑。 因为他发现这梁山泊水军凿了他的船之后似乎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死人,去追杀其他溃军去了。 于是乎,晁盖便拼死和几个士兵跳水逃生,手脚并用的一路狗刨,到了那岸边芦苇荡滩涂之上,踩在淤泥里面,一脚深一脚浅的逃脱升天了! 而在正面战场,黄安死后,官军兵败如山倒,“豹子头”林冲率领骑兵追赶,官军被杀得十损七八。 正在林冲追上了“智多星”吴用,这条蛇矛在他后心弄影,正要扎下去之时,但见一支狼牙箭便往自己面门上射来。 林冲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武艺高强,当时反应过来,仰躺在马背上,使出“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躲避了这一箭。 林冲躲过这一箭,立刻直起身子,寻找施放暗箭之人的方向,结果刚起身,又是一箭射过来,林冲使出接暗器的手法,左手一抓,便把这支箭矢再抓在手中。 林冲看出来了,这是“连珠箭”绝技,连续开弓射箭,全无停留,这不,第三支箭这不又来了! 林冲手中蛇矛一挥,击落箭矢,同时也看清楚了放箭的人——正是在那边站在一块儿大石头上的花宝燕。 确定了是谁就好办了,林冲当即便挺枪杀向花宝燕。 林冲催动胯下战马嘶鸣如龙,蛇矛尖啸着袭来。 而花宝燕青衫猎猎立在青石上,虽是女扮男装,却也英姿飒爽,第三支狼牙箭刚搭上弓弦射出,忽见那“豹子头”竟贴着马腹消失不见——镫里藏身的绝技让她箭锋失了准头,铁箭擦着马鞍迸出火星射入虚空,林冲屁事儿都没有。 \"着!\" 花宝燕咬牙再发第四箭,弓弦震颤声未歇,却见林冲猿臂暴长,五指如铁钳般攥住箭杆。 林冲空手接了一箭,可马速丝毫不减,那支夺命箭竟被反手掷出,破空声比弓弦更厉三分! 这是“豹子头”林冲师父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所教给他的“撒手箭”反打绝技。 花宝燕急偏头闪避,箭镞\"夺\"地钉穿桦木弓弰,震得她虎口迸血,雕弓脱手坠入乱草。 没想到林冲居然有反制弓箭的如此手段,花宝燕是当真没有防备,这下也失去了远程打击的优势了! 蛇矛寒芒已至眼前,花宝燕足尖点石凌空后翻,丈八蛇矛\"轰\"地贯入青石,碎石飞溅如雨。 她腰间软剑“呛啷”一声便出鞘,剑光泼雪般缠向林冲咽喉,却被蛇矛横架震得火星四溅。 花宝燕一击不中,足尖在青石上拧出半圈碎屑,软剑抖出万道银光,再直取林冲双目。 林冲蛇矛横摆如乌龙搅海,矛刃与剑锋相撞迸出七点金星,震得芦苇荡中惊起十余只白鹭。 那女子借力腾空三,剑光忽如暴雨倾泻——\"叮叮叮\"十八声脆响连成一线,竟是在下坠瞬间以剑尖连点林冲! \"好剑法!如银瓶乍破!\" “豹子头”林冲的喝彩声里,他却突然翻腕,丈八蛇矛化作漫天银蟒,比起花宝燕的剑招可是更有威势,瞬间就破了花宝燕的剑招。 寸长寸强,这个道理是不变的! 面对如此强大的林冲,正面硬刚是不行了,只能剑走偏锋试一试! 花宝燕青衣翻飞似蝶,剑走偏锋刺向马眼,却被矛杆横扫截住去路。 软剑如灵蛇缠上矛身,她顺势猱身而上,剑锋贴着矛杆直削林冲握柄的右手。 林冲冷笑一声突然撒手,左掌猛拍马鞍,整条蛇矛竟如活龙般凌空翻转,青铜吞口正撞在剑锷之上! \"锵——\" 花宝燕虎口渗血连退五步,软剑险些脱手。 林冲猿臂舒展接住落下的蛇矛,马速骤然加快三成,花宝燕忽的矮身滚地,剑锋毒蛇吐信般削向马蹄。 战马惊嘶人立而起,林冲却借着马势腾空翻身,蛇矛带着风雷之势劈下。 花宝燕举剑相迎,精钢剑身竟被压成满月之弓! \"撒手!\" “豹子头”林冲暴喝如雷,如同呼啸,矛刃顺着剑脊滑斩而下。 花宝燕手腕急转卸力,剑柄铜饰\"咔\"地崩飞,原本女扮男装所挽起来的青丝被利刃扯散,漫天飞舞。 她踉跄后退间,忽使险招,断剑脱手射向林冲面门,自己则鹞子翻身扑向旁边芦苇丛,林冲一个偏头,咬住飞剑,蛇矛毒龙般追刺其后心—— \"嗤啦!\" 矛尖挑破束发丝绦,三千青丝如瀑垂落,花宝燕回眸瞬间,林冲这才看清那张沾着血污的俏脸:眉似远山含黛,眸如寒星坠湖,破碎衣襟间隐约可见杏黄肚兜上绣着的并蒂莲。 怎么?是个女的! 林冲大为震惊,没想到有这样身手段居然是一个女流之辈! 蛇矛霎时凝在她咽喉三寸处,矛尖血槽里还挂着半截青丝。 芦苇荡忽然陷入死寂,林冲没有下杀手,这也给了花宝燕机会。 花宝颈间细汗混着血珠滚落,突然抬腿踢起泥沙迷眼,反手抽出靴中匕首刺向马腹! 林冲怒哼一声,蛇矛倒转,矛尾铜纂重重磕在她曲池穴上。 花宝燕整条右臂顿时酸麻,匕首\"当啷\"一声便已坠地,耳畔传来裂帛之声——蛇矛已挑开她腰间革带,外袍霎时散作两片飞帛。 \"再不束手,下一矛便不是衣带了!\" 林冲声如寒铁,警告着花宝燕,他这已经算是怜香惜玉了,再没分寸,自然不会客气。 花宝燕咬着渗血的朱唇刚要开口,忽觉天旋地转——原来林冲蛇矛轻抖,竟用矛刃红缨将她外袍卷成匹练,把这女将捆成了端午粽子。 “绑了!” 随着林冲的一声令下,花宝燕就被直接五花大绑。 只可惜,那“智多星”吴用和“石将军”石勇跑了。 战后,打扫完了战场,各位头领都回到山上交差,“青面兽”杨志献上了黄安首级,临阵战将,他的当居首功。 林冲活捉了花宝燕,也是大功劳,阮氏三雄活捉了“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外加“轰天雷”初次实验大炮,炸死了合同,也是大功一件。 而此时在聚义堂里面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武松。 武松被王伦给骗上梁山之后,就和林冲见了一面,林冲是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的徒弟,而那武松年少时去东京城游历,在京都御拳馆遇到了老隐士周侗,得他指点了一套刀法和那“玉环步,鸳鸯脚”的绝技,只不过没有正式收徒罢了。 所以他们其实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有了这一层关系,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林冲又明白王伦的意思,就劝说武松在梁山泊上多待些日子。 武松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家乡其实没有打死人,只是把人给打晕了,还以为自己身背人命官司无处可去,所以一想,这水泊梁山上也没有官差来,倒也安全。 而且,林冲说的是让他在梁山是做客,多待一阵子,师兄弟好好亲近亲近,也没让他入伙,这也可以。 他现在还是不想入伙的,因为这样会连累哥哥武大郎。 再者就是他也确实见识了,梁山泊和其他土匪强盗不一样,一残杀害民,二不劫掠民脂民膏,反而王伦宅心仁厚赈济灾民,这在那个人如草芥的年代实在难得! 还有一个小小的理由,就是梁山泊上的酒太好喝了…… 武松这个酒蒙子在第一天上梁山时林冲拿出梁山泊自酿高度白酒招待了武松之后,武松就对此念念不忘,还真挺希望在梁山上多待一阵子,蹭酒喝…… 而今天他却在俘虏里面看见了花宝燕! 武松当即冲上前去,询问道,“花妹子!怎么是你!” 而当花宝燕看到了武松居然出现在了水泊梁山之上,也是颇为震惊,“武二哥,怎,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花宝燕见到了武松,那是又喜,又不喜。 喜的是少女怀春,再见意中人了,不喜的是见武松在水泊梁山上,怕他已经落草为寇,到时候可就…… 她是官家的女儿,要是和土匪有什么……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我师兄在山上,我来看他,你……” 武松想让人把花宝燕放开,但他还知道,这花宝燕肯定是跟着官军前来剿灭梁山泊而被抓的,对于梁山泊众人来说,这是个敌人,怎么可能放了…… “师弟,认识啊?” 林冲问道。 武松点了点头,“她是青州府清风寨知寨花荣的妹妹,前来相助官军的……” “也是个狗官的家眷!” “小霸王”周通突然站了出来,大声道,“寨主,对付这种官府的女子,我最有办法了,把她交给我,我来对付她!” 王伦还不知道他“小霸王”周通的那点儿小心思吗? 他可是个好色之徒呀! “周通兄弟,行了,你那小心思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改日我给你寻个老婆便是了,这个你就别想了,她哥哥‘小李广’花荣一手神箭,你惹不起。” 王伦这么一说,周通立马噤若寒蝉,但是王伦也看出来了,这武松和花宝燕……这俩人有事儿啊…… 索性卖武松一个人情,同时也能和“小李广”花荣结个善缘。 于是,王伦说道,“既然这位花姑娘是武松兄弟的……的……的朋友,那我就看在武松兄弟的份上,不杀了,安排一处小屋给她居住,但是不许她下山,我要他哥哥来赎人。” “另外,武松兄弟,这花姑娘的监视之权我可就交给你了,你早晚给我看着她,她要是跑了,我可拿你是问!” 王伦巧点鸳鸯谱,而武松这里还不自知,抱拳感谢道,“多谢王寨主,多谢王寨主!” 王伦点了点头道,“好,给花姑娘松绑,安排一间干净屋子给她,再弄些吃食,不要饿瘦了,优待!” 这边武松和花宝燕在“摸着天”杜迁的带领下离开,花宝燕之前见到了王伦的侠义和仁慈,本来对于王伦反感就不大,现在在梁山泊上又见到了武松。 可以说,现在她是巴不得多在梁山泊上待一阵子了,女生外向,从来如此啊…… “此次大胜官军,是喜事,当浮一大白,通知下去,大摆酒宴庆功,不过众兄弟不可松懈,今番之后,我们还要将济州府军力进一步击溃,才能将济州府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才战斗大获全胜,王伦也是非常高兴的。 但他没想到的事情是,马上就要扫兴了。 但见“旱地忽律”朱贵搀扶着一个脸几乎都肿成猪头肉的人进来。 “我的天哪!朱富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伦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来这是“笑面虎”朱富! “寨主,给我做主啊,我带着兄弟们到了那独龙岗祝家庄,就吃个饭的功夫,他们那黑店就把货给劫了,弟兄们给杀了,我也被打成了这样,我是拼死才逃命回来的啊……” “岂有此理!” “花和尚”鲁智深大喝一声,一巴掌直接把椅背拍断了一张。 “欺人太甚!” “屠龙手”孙安也应和起来。 “我与他祝家庄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可是他先拔的剑,那就别怪我料理完济州官府,就要收拾你们了……” 王伦恶狠狠道。 第66章 细思量,独龙岗,起风波 原本王伦还真的没想那么快动他祝家庄,但是这祝家庄居然主动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这简直是不可忍耐! “众家兄弟,我等不可忍了这口气,必要荡平祝家庄!” 王伦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好!” 众头领云集响应,而王伦又阻止了大家开口说道,“但祝家庄独龙岗上三庄同气连枝,以我梁山现在的规模,要破祝家庄还是难些,鲁提辖,听闻你有个相识在少华山上,叫九纹龙史进,侠义满怀,是个少年英雄?” 王伦清楚,祝家庄可是块儿不好啃下来的骨头,虽然如果打下来了收获会不小,但是肯定不好打。 所以王伦现在需要更多的兵马和高级战力,就正好把目光放在少华山的史进那里。 “九纹龙”史进再加上“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可以补充战力,而“神机军师”朱武可以扩充谋士班子,到时候,他留守山寨,王伦直接带着闻焕章出战。 “不错,史进兄弟现在确实在少华山落草。” 鲁智深点了点头。 “少华山与京兆府临近,又身处渭南之地,这些地方都是你们西军的腹地,早晚是要来剿灭的,恐他史大郎在此地也难得做出一番大事业,鲁提辖看看能否修书一封,请他们来梁山共襄义举呢?” 王伦说道。 “好!我与史大郎多日不见,也甚是想念,我请他来上梁山,他必然应允,闻先生,洒家识字却不会写,烦劳你代笔一下!” 鲁智深军汉出身,文化程度有限,想当初打死镇关西逃难之后,还在城墙上看着有自己画像的海捕文书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后来上了五台山以后,就明显识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经的效果,只不过他识字还不会写…… “简单,鲁提辖随我到后堂去写!” 鲁智深和闻焕章去写信,这边王伦则是在思考。 祝家庄,不好打啊,尽管梁山泊现在实力不俗,但也不好对付他们。 后世很多人认为梁山打祝家庄祝家庄很冤枉,其实在王伦看来不冤枉。 首先,时迁、石秀、杨雄三人在祝家店的确偷鸡吃了,但杨雄本已答应照价赔偿,是祝家庄客店小二敲诈石秀三人,敲诈不成叫店里的打手来捉拿三人才惹起祸端! 这个“一只鸡惹出的血案”难道全是时迁的错吗?主要责任是他们,但是祝家也够得寸进尺的了! 其次,祝家庄养这么多乡兵,养兵的钱粮从何而来? 祝朝奉虽然“金银罗绮有千箱”,他舍得拿出来吗?还不是要求乡民多纳租子得来的! 所以,在原着里,梁山泊大破祝家庄,祝家庄的乡民最后把祝家庄“拆作了白地”!可见乡民对祝家衔恨之深。 三,此前梁山一直并未攻击祝家庄,而祝家庄口出狂言大书标语“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挑衅梁山在前,人家梁山泊还没惹你呢,你就放出话去要打梁山泊。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最后,作者旁白“祝家庄恶贯满盈”难道真是随便写的吗?!试想:祝家庄区区一个店小二都如此嚣张,祝氏三杰平时的气焰行径可想而知! 平时祝家在祝家庄肯定是作威作福,这都不用想了。 而现在要打祝家庄,梁山的实力不太足够。 因为原着能破祝家庄,靠的那是“病尉迟”孙立的里应外合计策,正面打祝家庄前两次宋江都是吃大亏的。 原着里面和传统大伙认为梁山泊轻松打破祝家庄完全不同,相反,被打的很惨的一度是梁山军。 第一次打祝家庄宋江就因为祝家庄的各种暗器、陷阱,还有罗圈盘陀路而损兵折将,结果连祝家庄的门都没摸到。 其实细算一下就知道祝家庄的实力有多恐怖。 此时梁山已经有不低于6600士兵了,祝家庄自己有1000~2000士兵和庄客,这还不算其他佃户和庄民,而祝家庄的粮食根据宋江计算,居然够梁山三到五年使用,那岂不是足够祝家庄士兵吃十几年了? 就算把祝家庄的1万~2万农户也算上,至少被包围半年是不缺吃喝的,如果真的被包围了,半年时间援兵早就来了。 而等到大破祝家庄算战利品的时候,一百二十回本写的是“得粮五十万石”,七十回本写的是“得粮米五十万担”,百回本写的是“得粮五千万石”,所以估计是流传过程中抄错了。 五千万石是肯定不可能的,大明朝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年间全国的秋粮才2473万石。 祝家庄有一两万户人家,人口估计可能在十万左右,这个大小甚至可以单独设一个县了。 而且按照书里的描写,这十万人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农民,当年的收成加上存粮,扫干搂净凑出五十万石还是有可能的。 这五十万石也是极其可观的数目,毕竟还不算上其他两个庄子,王伦要是能打下祝家庄,无疑是开了个大金库。 其次就是祝家庄的防御体系,很多人都忽视这一点。 原着里面,祝家庄占着这座独龙山冈,四下一遭阔港。那庄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 三层城墙什么概念呢?梁山前山就由陶宗旺主持修建了三道关隘,分别叫山前第一关、山前第二关、山前第三关。 这三道关有多强呢?这么说吧,朝廷历次征讨梁山,最好的战绩也不过是把山前第一关前面的金沙滩小寨给攻下来了。 而且,梁山这前山三道关是后面修筑的,说不好就是“山寨”了一下祝家庄的三道关。 本身祝家庄它就不是个村落形态的庄子,而是一个城堡,类似于两汉时期地方豪强的地方堡垒。 而且祝家庄易守难攻,庄前全是盘陀路,还有各种暗器和陷阱,你不知道路的,门都没摸进去你就先掉进陷阱死了! 此外,你打祝家庄就等于是和独龙岗三庄同时开战,祝家庄和同在梁山北边的李家庄、扈家庄达成了联合军事公约,守望相助。 要知道,扈家庄和祝家庄是姻亲,祝彪准媳妇扈三娘原着里实际带来的援军是20~30骑兵,300~500步兵,为了支援祝家庄,扈三娘甚至等不及跟步兵一起行军,自己带着二三十骑兵就冲了过来。 这还是原着里李家庄和祝家庄闹掰了没支援,李家庄要是没有退出盟约,梁山泊妥妥的是打不过。 进可攻,退可守,又有盟友随时支援,祝家庄确实属于不好惹的那种,所以即使在梁山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身边,祝家庄依然可以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而现在三庄的盟约就没有任何的破裂,王伦要是以现在的梁山泊实力单打退一个祝家庄是够用了,但是算上扈家庄和李家庄,完全是不够用的…… 而且祝家庄自身实力也过硬,人员方面不简单,教师“铁棒”栾廷玉也是个武艺高强的好汉,虽然达不到顶级,但也不比师弟孙立差,栾廷玉一个回合都不到,就飞锤把欧鹏打下马去活捉了。 秦明冲上去和栾廷玉斗了10~20回合,也被栾廷玉用计活捉了,然后邓飞去救秦明,也被活捉了! 祝彪和花荣是不分胜负的,祝龙战林冲30合不跟胜负,祝虎战穆弘30合不分胜负,这还没算能活捉王矮虎的扈三娘呢。 而且,这也没算梁山排名高达第11位的李应呢,毕竟李应战祝彪,20回合祝彪就打不过了。 如果王伦现在要去打祝家庄,大概率是要和李应硬碰硬的……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非常的不划算。 王伦现在想的是,打祝家庄前,怎么能够先把这祝家庄三庄的同盟先给分化它一下…… 三庄合力,梁山泊胜算只有两成,掉了个扈家庄,胜算就是五成,等李家庄也没了,胜算就是八成! 最后,王伦想了个主意,先礼后兵,派人去那祝家庄去讨说法,要他们包赔损失,不然就扬言来打。 这也是做到“先礼后兵”的一个作用,让王伦他自己师出有名,根据祝家庄的那死德行,肯定不干。 那王伦可就有理由派兵去了。 随后,王伦再派人去李家庄和“扑天雕”李应见一面,怎么说呢,就说祝家庄欺人太甚,抢了梁山泊的货物,梁山泊决定要征讨祝家庄,但是不愿意与扈家庄和李家庄双方结怨。 所以,备一点礼品,请李应不要相助。 这礼物厚重一点,李应虽然未必会答应按兵不动,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能打送礼人,所以李应不会直接和梁山泊闹僵,反而会打开这层关系。 只要李应拒绝,那就继续说,王寨主还愿意退而求其次,化干戈为玉帛,与祝家庄修好,请他“扑天雕”李应做调停。 中间还可以捧一捧他李应,说都知道江湖里面独龙岗的“扑天雕”李大官人在江湖上面子大,有公信力,在独龙岗三庄之中算是长着者,有威望什么的,把他捧上天,让他不好意思说不管。 只要给他架上去了,那就好办了,因为原着里面祝家庄对李应是啥态度,王伦可是太知道了,几乎就是没把李家庄放在眼里,李应去祝家庄好说好商量的要人,结果反而被祝彪给带兵打了。 原因就是在祝家庄看来,李应帮着梁山泊来要人,是勾结梁山贼寇。 现在你说李应来帮着梁山泊来说和,祝家庄会怎么认为…… 到时候,梁山这边先把李应给架上去了,结果他还没能完成这个任务,而且以祝家庄的状态,大概率会和李应开兵见仗,那祝家庄和李家庄的关系也就彻底瓦解了! 至于扈家庄,王伦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扈家庄和祝家庄是实在亲戚,姻亲,“一丈青”扈三娘和祝家三子祝彪早就许下了婚约,属于休戚与共。 但是,扈家庄实力一般,战斗力也只有“一丈青”扈三娘和“飞天虎”扈成,这兄妹两个本事虽说不错,但也赢不得真英雄,只要“扑天雕”李应不参战,那就好办了。 但是派遣谁去和祝家庄还有李应谈判,这个就不好弄了…… 首先这个祝家庄不太讲究,当初“扑天雕”李应派遣管家“鬼脸儿”杜兴去带着亲笔书信要人,都被祝家庄打了个半死,这还是自己人。 梁山的人去那里,极其容易被撕票儿啊! 所以,去的人必须武艺高强,就算是不成功,你还能跑的了。 至于“扑天雕”李应那里,应该派遣一个在江湖上有极高声望,或者是曾经在官府任职的人去,给足李应的面子。 王伦思来想去,因为去祝家庄的这个人,不需要什么口才,因为本来也没指望着祝家庄可以赔偿货物,只需要实力过硬就行。 所以安排“屠龙手”孙安过去就行了,以他的实力,祝家庄里面没人能够直接威胁到他。 至于李家庄那边,王伦本想着让“青面兽”杨志去,但是思来想去,这杨志不行,虽然他做过殿司制使官,江湖闻名,但是这小子不会做人那是出了名的,送礼把自己送进大牢,这事儿是王伦亲眼见过的…… 所以相比之下,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在江湖上名同样响亮的“豹子头”林冲则是一个好的人选,林冲做人,做事也都谨慎,待人接物也都可以。 至于“花和尚”鲁智深吗……他名声不小,但是草莽出身,没有分寸,和“扑天雕”李应这种有身份的人放在一起,就很难聊到一块儿去…… 毕竟,李应在江湖上被人称作“扑天雕”李大官人,在一定程度上等级和“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类似,那是标准的一方豪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第67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郓州,独龙岗下。 在王伦决定要对祝家庄下手之后,“屠龙手”孙安和“豹子头”林冲就踏上了前往祝家庄和李家庄的路程。 到了岔路口,两人兵分两路,一个祝家庄,一个李家庄,“屠龙手”直奔那祝家庄而去,但是这个祝家庄可不是特别好进去的。 首先是要经过这祝家庄在独龙岗下头的祝家店,就是时迁偷鸡,朱富挨打的那个地方,这地方就相当于是祝家庄的前哨站。 然后就是祝家庄的城堡外围是一大片林子,里头埋着各种陷阱和暗器,还全是盘陀路,进去的人不知道路径,要乱撞,走迷糊了就得掉进陷阱里去了。 但“屠龙手”孙安没有必要深入进去,到了祝家店就行了,因为虽然王伦看过《水浒传》原着,知道要在祝家庄找活路,就要遇见白杨树往左转,但是不敢保证祝家庄里面存在着一些原着没有提及的陷阱。 万一孙安贸然进去,出了点儿什么事情,王伦那可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啊! 王伦非常明白,不是你看过原着,就能掌握这个世界全部的变化,小心谨慎还是需要的。 不能因为王伦自己的自负而害死兄弟,毕竟这里不是书本,是真实的世界了。 而“屠龙手”孙安其实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到祝家店去,先把人教训一顿,然后把书信留下,就行了。 教训人,是给梁山泊弟兄们报仇,留下书信,是让他们给祝朝奉送去,让他们知道。 当然了,以祝家庄的尿性,王伦也能够预料得到,他们肯定不会像是王伦信里面说的那样,来水泊梁山赔礼道歉。 所以,王伦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屠龙手”孙安到了那独龙岗下,就远远看见了打着酒幌子的祝家店。 当初“笑面虎”朱富就是在此地被劫了,还被打了,随行弟兄们一个都没有逃过。 想起来“笑面虎”朱富那被打成了猪头肉的脸,孙安想着虽然未必要杀人,但是一会儿下手必须要重一点…… 得替“笑面虎”朱富出口恶气。 原着里面的祝家店倒是没有抢劫“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和“鼓上蚤”时迁等三人,毕竟三个人能有多少油水吗。 祝家店也不做人肉买卖,杀了也没有用,但是他们的黑店性质还是不变的,主要去干的,就是劫掠大队客商,带着货物的,油水大。 不然小来小去的小苍蝇他们吃了还嫌弃塞牙没肉呢。 到了店前,孙安看见这门口果然插着一排刀枪架子,孙安掀开酒帘时,腰间双剑鞘口的铜环撞出清脆声响。 那祝家店的店小二甩着汗巾迎上来,油腻笑容堆了满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上好的透瓶香好酒,您里边儿......\" 话音未落,“屠龙手”孙安右脚如毒龙出洞,\"嘭\"地踹中其膻中穴。 店小二倒飞着撞翻三张条凳,竹篾编的箩筐里萝卜干菜洒了满地。 这也是“屠龙手”孙安他手下留情,要不然,这一脚直接能把店小二送上西天。 眼见着“屠龙手”孙安上来就出手伤人,这群祝家庄的家伙也看了出来,对方似乎来者不善。 柜台后转出个疤脸汉子,抄起铁算盘厉喝:\"哪路蟊贼敢......\" 话音未落,孙安直接就用青霜剑的剑鞘已点中他章门穴。 那疤脸汉子浑身僵直,直接就栽进酒缸,浊酒漫过口鼻发出\"咕噜\"声响。 点穴,这个技术基本上系统练过武术的人都知道,让他们徒手攻击穴位,打出武侠小说里面什么“一阳指”,“六脉神剑”,“葵花籽点穴手”的效果是够呛。 但是,用兵器攻击人体薄弱穴位,他们是会用的。 但见“屠龙手”孙安左手紫电剑只是挽个剑花,那柜台后面冲出的两个伙计,其手中哨棒应声断作四截——剑脊拍在左首伙计腮帮,三颗黄牙混着血沫飞溅;右腕轻抖挑飞另一人束发巾,剑锋贴着头皮削过,惊得那伙计裤裆湿了一片。 啥叫虐菜啊,这就叫做虐菜啊,赤裸裸的虐菜啊,玩弄于股掌之上。 \"乖孙子们!梁山好汉讨债来了!\" “屠龙手”孙安声如炸雷,直接吓住了这几个家伙。 但找死的人总是很多的,层出不穷,从后厨里头又撞出四条莽汉,当先者挥动剔骨尖刀直刺孙安心窝。 孙安侧身闪过,青霜剑鞘尾端铜箍敲在对方肘关节,\"喀嚓\"脆响伴着惨叫,那柄尖刀扎进房梁颤鸣不止。 第二人高举板凳砸来,却见紫电剑化作流光,绕凳三匝,榆木凳面霎时碎成刨花,剑柄顺势顶在其气海穴,打得那条壮汉捂着肚子跪地干呕。 “你是何人,敢来祝家庄撒野!” 掌柜的祝二乃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奉的内侄,相比这些人,他听说过梁山泊的名号,一伙在济州地面上的“悍匪”。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跑到他们郓州地面上来了?祝家庄地处郓州,两方势力都不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冲突啊! “先拿下再说!” 正是因为脑中的这个想法,使得祝二提着鬼头刀从二楼跃下,刀锋劈开悬挂的腊肉。 而“屠龙手”孙安根本不管这个人手持背厚刃薄的鬼头刀带着重力加速度从楼板上面跳下来是带着多大的力道,直接就是一招双剑交叉,架住了刀刃。 随即,孙安便在火星迸射间突然撤力——祝二收势不及向前扑倒,青霜剑鞘精准戳中环跳穴,这祝朝奉的内侄顿时如抽了筋的癞蛤蟆瘫软在地。 最后两个庄丁挺枪刺来,孙安旋身如陀螺,紫电削断枪头、青霜扫断枪杆,双剑回鞘时两截断枪恰好插在他们布鞋前三分处。 此时此刻,这祝家店里面的人基本上全都让“屠龙手”孙安给打趴下了。 \"告诉祝朝奉。\" “屠龙手”孙安将染着朱砂印的书信拍在柜台,剑穗扫过祝二惨白的脸:\"这是水泊梁山王伦寨主的亲笔书信,让他看好了,照做,不然,早晚洗荡了你们这个鸟庄子。\" 说罢,孙安双剑归鞘,大踏步的就走了出去,而包括祝二在内的所有祝家庄之人已经是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孙安了。 此时的孙安,颇有一些“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感觉…… 祝二在地上被打得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终于缓过来了之后,连忙就往庄子里面跑去送信。 结果到了庄子里面,却发现祝朝奉不在,出庄办事去了。 老庄主不在,那就找三个少庄主吧,结果那老二祝虎和老三祝彪也不在。 老二祝虎到外面打猎去了,老三祝彪则是前往扈家庄,去看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一丈青”扈三娘去了。 祝彪对自己的这个媳妇可是非常满意的,三天两头的往扈家庄跑催婚。 那就剩下老大祝龙了,祝二问了问祝龙在那里,从家人口中得知,祝龙他“讨债”去了。 什么“讨债”呢? 原来祝龙去讨一个庄户的债,这个庄户欠了祝家庄两年的地租,但是近些日子卖了自家的传家宝,从隔壁李家庄娶来了个媳妇,今天正在办喜事。 祝龙一听说就怒了,你有钱不还租子,还娶媳妇,太过分了,干脆就直接去要租子了。 结果呢,半路上又听见人家说,这个庄户娶的新娘子还很俊…… 这祝龙就起了歪心思了…… 祝家庄这三个少庄主里面,老大祝龙最为好色,糟蹋过不少祝家庄的大姑娘小媳妇,岁数不大妻妾成群,老二祝虎极其残暴,动辄就因为些小事打死庄户,老三祝彪读过书,但是飞扬跋扈,倒还算是三个人里面较好的呢。 但是,因为祝家庄在这里就是土霸王,他们全无任何问题,也没有官府捉拿,他们治下的佃户更是不敢怎么样…… 这不是,这边红烛高烧的喜堂里,喜庆的音乐就忽地走了调,因为祝龙带着一二十号庄丁进来了。 “钟离梓,你有钱娶媳妇,没钱交租子啊!” 祝龙踹翻描金屏风时,满座宾客的贺词卡在喉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谁惹得起祝家啊! 那庄户钟离梓闻言,立刻上来作揖赔罪道,“大少爷,再请宽限些时日,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人自当还清欠款!” “你都脱了两年了,今天不还清了,庄规伺候!” 祝龙这边说着,旁边一个庄丁直接就拿出来了一根刺藤做的鞭子,在空中凌空抽响了起来。 这祝家庄的庄规就是,欠了租子,还不上的,吃一顿刺鞭一百下,然后就不要你的租子了。 但是这带刺的刺鞭一百下打完了,基本上没有能活着的人了,反正祝家庄里的人是没见过,打完了全都是皮开肉绽,甚至要见骨头…… 每年祝家庄总有几个交不起租子,死在刺鞭之下的人…… “大少爷请宽限,莫要伤了我夫君性命!” 听说祝龙要动庄规,那新娘子直接急了,掀开了盖头忙过去求情。 这女子是东村李家庄的女子,算亲戚,还算是李应的远方亲戚,表侄女辈的人。 “呦~” 新娘子盖头一掀开,祝龙一看,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顿时淫笑起来。 “没钱,没钱好办啊,给人也行啊!” 但见这祝家大少爷突然变了脸,满脸的淫笑,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新娘皓腕,生生将人从地上给拎起。 “既是独龙岗的土,便该先润我祝家田,你拿还我祝家租子的钱娶的娘子,我就先来尝尝滋味。” 祝龙喷着热气,狞笑起来,拖着哭喊的新娘往后院去。 “大少爷,这不成,不成啊!” 新郎官钟离梓扑上来抱住他祝龙锦靴,却被护院家丁一棍敲在膝窝,骨裂声混着惨嚎震落了梁上喜幢。 “啊!” “滚开!” 那些个家丁庄丁不用祝龙吩咐,直接把钟离梓围住,痛打一顿,而那其余庄客手持兵器,恶狠狠道注视之下,男女两方的客人也都没有一个人赶上去阻止…… 祝龙直接把新娘子拖进喜房之内门闩落锁的闷响惊飞檐下麻雀。 窗纸映出新娘挣扎的剪影:凤冠珠帘乱颤如 雨,茜红嫁衣肩头忽地裂开半幅。 “大少爷,我是东村李大官人的亲戚,烦请你看在他的面子上……” 屋内传来新娘子的哭喊,而祝龙则不以为意,“那好啊,亲上加亲! “来吧!” “啊!” 普通人在权势面前,纵然使出全身解数,也挡不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他人所有…… 路过的老嬷嬷听见里头传来织金腰带崩断的脆响,哆嗦着往地上降了口唾沫:“牲口,作孽啊!” 待到梆子敲过三响,祝龙系着松垮的玉带踱出房门时,廊下灯笼照见门槛处被打得半死的钟离梓。 “你娘子不错,很润,你欠我家的租子,就算免了!” 祝龙心满意足的离开,护院提着水桶进去收拾,抬出件撕成碎条的百子千孙被,当中裹着几缕青丝,在夜风里飘如冤魂索命的幡…… “啊!” 就在此时,屋内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钟离梓爬进屋内一看:不堪受辱的女子已经碰墙自尽,赤条条的身子尸横新房之中…… “啊!娘——子——” 钟离梓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祝龙探身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撇了撇嘴道,“可惜了,还嫩着呢……给他留下点儿银子,你娘子就算是我买了……” 说罢,祝龙抬脚就走,让庄丁扔了二十两银子在地上,活塞给狗扔骨头。 祝龙走后,宾客们才敢围了上去,查看钟离梓的伤势。 “我说钟离梓啊,咱们惹不起祝阎王一家啊,还是认了吧……快拿这些钱去给你娘子办一份发送……” 一旁的钟离梓眼中似乎有着无形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我不认,劳烦诸位,把我送到东村李家庄,我……我要……我要报仇……” 众人看着钟离梓的样子,全都是嗟叹不已。 第68章 欺上瞒下,必取祸 而那边祝龙刚刚“舒坦”完了,要往家回的时候,那祝二直接找到了祝龙。 其实,那祝二早就到了这里,只是因为祝龙之前都在干“那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敢打扰。 “大少爷,祸事了……” 祝二刚一开口,祝龙就发现了祝二形象上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不对,祝二,你脸怎么了?” “大少爷,咱们祝家店遭人打了,来人自称是水泊梁山的人,说咱们祝家庄得罪了他们,送来封信,要庄主照办,不然就来打了。” 祝二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信给递上去,祝龙是将信将疑的接过信件打开。 “嗯……这人的字倒是不错,多宝塔颜体的……” 信中内容如下。 祝家庄主并三子亲启: 朔风猎猎,聚义厅前替天行道大旗犹自翻卷;寒星凛凛,蓼儿洼中八百水泊岂容宵小横行! 尔祝家庄自诩豪强,盘踞独龙岗二十载,与吾梁山素无江湖恩怨。 然今岁腊月廿三,贵庄鼠辈劫我梁山商队、伤我头领朱富、屠我二十弟兄、掠我三车货物,此等恶行,天厌神怒! 所谓不告而取,是为窃,尔等所行,无外乎巧取豪夺,杀人越货! 朱富兄弟乃笑面弥勒,常携酒肉周济穷苦,尔等刀斧加身时,可闻苍生恸哭?我梁山儿郎护民贩货,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尔等设伏酒肆,使的是蛇蝎歹毒之计!断魂谷中血浸黄土,夺命林间尸横遍野,此仇不共日月,此恨可填沧海! 今奉绿林铁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须赔我梁山白银五千两、粮草八百石、良马三十匹;二须缚献当日行凶恶徒,绑至金沙滩前受三刀六洞之刑;三须祝朝奉亲捧认罪书,三步一叩拜上忠义堂!三日之内若无回音,休怪梁山泊虎狼之师踏平独龙岗——届时烽火照天时,莫道王某不曾留转圜余地! 梁山泊总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顿首 政和四年冬月盖替天行道朱印 祝龙仔仔细细的读完了这一封王伦的亲笔书信,读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发笑,发出“哼哼”的声音。 看到了最后,祝龙直接把这封书信给撕了! “唉!大少爷,您怎么给撕了!” 祝二见状,连忙阻止,可是已经晚了,信件已经成了废纸,祝龙手一抖,就随风飘散了。 “这狗日的王伦,他放屁,我一个字都不会给他,什么狗东西!还要我们给他赔这赔那,他也配,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我们劫杀他的商队了?” 祝龙问道。 闻言,祝二便低下头来,承认了他们打劫过一支不知名商队的事情…… 但祝龙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他们祝家庄理亏,也依旧没有想要告诉自己老爹祝朝奉,进行妥善解决的想法。 因为在祝龙看来,这水泊梁山虽然在济州府闹得挺凶的,那是济州府的官员一个个的无能而已,真的来了他们祝家庄,他可就要好好的教一教他们做人。 所以,祝龙自己做主,说不用告诉祝朝奉,也不让祝二告诉祝朝奉这回事,他到底要看梁山泊敢怎么样。 所以,这样一来,祝朝奉不知道王伦传信一回事,不然就算是祝朝奉不同意,也会想办法妥善解决,毕竟祝朝奉作为祝家庄庄主,经营了祝家庄这么多年,虽然人品不好,但肯定是能够周全事情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祝家庄之事暂且不表,单说前往了东村李家庄的“豹子头”林冲。 “豹子头”林冲身后还跟着三十个小喽啰和三辆大车,毕竟要和他“扑天雕”李应打好关系,也得有开门的礼物不是。 到了李家庄前面,林冲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李家庄的防御力估计也是不弱啊,这外头是庄户,内里有吊桥,围墙,护城河,只是城堡的高度没有祝家庄高,占地面积也没有祝家庄大罢了。 祝家庄的主要收入来源的土地,种地打粮食收租子,所以必须要有庞大的土地基数作为支撑。 而李家庄就不太一样,李家庄在李应名下的土地当然也不少,但是“扑天雕”李应的主要财源收入则是来自于经商。 “扑天雕”李应这个人,是个能人,极其善于理财,有其擅长经商,家财万贯那不是说着玩儿的,所以庄子里不需要那么夸张面积的土地。 而其在原着里面的水泊梁山上就是负责搞钱粮管理的头领,上应“天富星”,标准大财主。 对于这个理财能手,王伦也是颇为想要让他上梁山的,毕竟,现在的水泊梁山上也缺乏一个能理财的人。 李应的性价比在这方面就很高,除了理财能力之外,还有其他本事,这位“扑天雕”李应。实力保底八骠骑实力,甚至有可能和林冲一样,是标准的五虎将实力。 李应第一次出场,就十几回合败祝彪,虽然被祝彪放暗箭射中,但是硬实力碾压祝彪把他当儿子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祝彪的实力能二十余合与花荣不分胜负,所以李应在马战上应该是至少大于等于“小李广”花荣。 况且他还有飞刀绝技,飞刀,流星锤一类的上限可以很高,参照张清,石宝,杜微。李应发挥得好阴死个别五虎都是有可能的。 论步战能力,在引诱卢俊义上山的时候,李大官人还被宋江当做步军高级战力派出去打过卢俊义,基本上除了水军,李大官人的本领也算是挺全能了。 但是,这样一个家财万贯,且富甲一方的人,不是特殊情况肯定是不会上水泊梁山上落草为寇的,这一点也是王伦所料到了的…… 所以,只能说,期望着这一次李家庄和祝家庄能够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好李应还是处于下风的状态,让他不得不上梁山……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林冲一行人很快就被李家庄的庄丁发现,林冲通名报号,“我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前来求见李大官人!” 庄丁一听,都不敢怠慢了,立刻去汇报。 不多时,李家庄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了一队人马。 林冲定睛看去,这领头的一个人却把他给吓了一跳。 为什么呢?这人长得就不是个人模样! 那脸上的五官,就好像是被打乱了次序重新排列了一样,根本都不在一个位置上。 原本像是“青面兽”杨志那样的长相就够难看的了,可和眼下这位仁兄的长相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位的脸,那纯粹像是个鬼一样! 那人走到近前,唱了个大喏,说道,“小人乃是李大官人家中的官家,江湖人称鬼脸儿杜兴,见过林教头,不知道林教头前来何事?” 林冲在江湖上名声大,所以大家都会给面子,所以杜兴亲自来迎接了。 这个“鬼脸儿”杜兴从前在蓟州打死了一同做买卖的伙伴,下了大狱,他因熟知拳棒而和押狱杨雄兴趣相投,于是杨雄救了他。 他出狱后遇到富豪李应,深得李应信任,做了李家庄主管,原着中说“每日拨万论千,尽托付与杜兴身上”。 所以说,其实李应的家大业大,有一半儿都是这位“鬼脸儿”杜兴的功劳,他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是个理财的能手,这主仆二人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只不过,上了梁山,他的经商头脑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杜兴和朱贵担任南山酒店迎宾使,山寨排行第八十九位,屈才啊! 后来南征北战,杜兴基本上毫无建树,受招安征方腊后,杜兴被封为武奕郎,后随李应回到家乡独龙岗李家庄,与李应一起做了富豪,俱得善终。 这就得骂一骂宋江了,人不能尽其才啊,一个理财能手你非得让他开酒店去打仗,暴殄天物啊,换了王伦,就让他专门给王伦分销做生意,这才是他的能力之所在。 “原来如此,林教头请进庄!” “鬼脸儿”杜兴也不是凡人,会察言观色,他看出来了林冲脸上有一个金印,又听说过一些林冲的事情,知道林冲上了梁山。 那么林冲这次自然而然是为了梁山来找“扑天雕”李应的。 到了庄内,林冲终于见到了“扑天雕”李应,李应叫人奉茶给林冲,询问道,“我李应也久闻林教头的鼎鼎大名,只是听闻林教头落草水泊梁山,不知真假?” “大官人消息灵通,林冲受奸臣所害,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之事,但今番确实是为了我梁山泊之事而来,请看!” 林冲这就把王伦的亲笔书信一封交给了“扑天雕”李应,李应结接过信件来一看,才知道了王伦的意图。 “原来王寨主与祝家庄之间发生了不快,想来也是误会一场,我们独龙岗三庄结盟,同气本是连枝的弟兄庄子,梁山泊与祝家庄有过节,今番王寨主看得起我,请我来调节矛盾,李应也自当尽力!” “扑天雕”李应这个人,那是极其好面子的,但是王伦在他的信件里面把他“扑天雕”李应给夸了个一溜够,所以李应还是很高兴的。 “大官人高义,王寨主还有三车礼物要送给大官人,请大官人过目!” 林冲说罢,便拉着李应来到了三辆大车前面,李应忙说,“客气了,客气了,王寨主礼重了!” 第一车,林冲拉来的是高度白酒,在中国,最早的酒类是黄酒和米酒,它们的酒精含量一般在5%-12%之间。到了唐宋时期,随着酿酒技术的提高,出现了高度白酒,酒精含量可以达40%-60%。 但是,这些高度酒普遍都是在元朝之后广泛出现的,之前的蒸馏酿酒技术不普及。 而王伦现在批量搞出来的高度白酒,算是这个时代得天独厚的头一份了。 “大官人品鉴品鉴!” 林冲拍掉了一坛酒的泥头封,李应凑近了一闻,一脸陶醉的样子,“嗯,我李应最善于品酒,想来此酒定然是窖藏三十年的珍品!” 实际上,这高度白酒也就酿造了三个月,但是由于其是高度白酒,浓度大,所以李应闻起来和普通低度酒窖藏了三十年的差不多…… “王寨主出手阔绰,我李应也是爱酒之人啊,到时候还要回礼给王寨主才是!” 李应说道。 第二车东西,是一整车的雪花细盐。 这个让李应看着都有些吃惊。 因为盐在古代属于战略物资,而且不好弄,尤其是越细的盐越难弄。 普通老百姓很多人都吃不上盐,都是去弄土盐去吃的。 古代要给盐提纯的话,一般都是先让粗盐溶于清水,然后再经过过滤、蒸煮这两道工序提纯。有一种说法是古代人直到宋朝末年的时候,才开始能够熟练的给海盐、矿盐进行提纯。 古时候人们如果要给粗盐提纯的话,一般都是先让粗盐溶于清水,然后再经过过滤、蒸煮这两个步骤得到提纯的盐,只不过那个时候提纯出来的盐是没有现在精细的。 而现在是宋朝中后期,其实提纯盐的技术还没有发展起来,除了滨海地区,大部分地方都是缺少盐的。 虽然说大陆上很多地方都有矿盐,但是由于矿盐有毒,含有重金属,吃了死人,所以根本无人问津。 但王伦会提纯啊,这种知识说实话,上过中学物理课和化学课的人都能进行妥善的操作。 所以,王伦就大肆收集各种矿盐进行提纯解毒,最后将其弄成食盐,满足梁山泊自我食盐需求之后,这食盐可是硬通货,可以换取其他资源。 这个世界上很多地方还缺盐,比如北方游牧民族,盐铁茶叶粮食就是他们南下的一大原因。 而此时此刻王伦弄来了这么多上等的雪花细盐,李应也不禁感叹起来,看来水泊梁山的实力确实不俗,这些必然是王伦自己开采的私盐。 而不管是盐还是铁,能够掌握一样,那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财源! 第69章 多阴险,推波助澜 “扑天雕”李应大概能够猜的到,王伦送他这么多盐,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 毕竟,水泊梁山能够自我生产出这么多的私盐,那就有着丰厚的财力,而以水泊梁山的军事实力来看,独龙岗三庄单独拿出任何一家,都不可能是水泊梁山的对手。 独龙冈三庄加起来有一两万兵马,祝家庄是三庄中最强的,比较能打的庄客有一两千人。 祝家庄的骑兵有三百多人,庄内的马匹仅破庄后被梁山缴获的就有五百多匹,原着里宋江下山攻打祝家庄时,出动了六百马军和六千喽啰,后来吴用带来的援军有五百人,从兵力上来说,梁山略胜一筹,但是也没有明显优势。 但如果算上扈家庄,祝家方面还有优势。 现在王伦的水泊梁山能战斗的兵马还没有过万,所以和当初宋江的情况差不多。 “王寨主颇为礼重,叫李某不胜惶恐!” 李应想到这里,更能感受到王伦对自己的善意,毕竟要是不善,还用得着送礼吗,这就是区别开祝家庄的做法…… “最后一车礼物,请看!” “豹子头”林冲又从马车里面拿出来了最后的礼物,这是一车白糖。 “这是……” 当然刚看见白糖的“扑天雕”李应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毕竟白砂糖从外观上来看,和盐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林冲示意“扑天雕”李应尝一下,李应伸手沾了点东西送到嘴里,发现居然是甜的! “糖?!” 李应更为吃惊了,这么大批量的白花花,没有一点儿异色异味的糖!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制糖的国家之一,早在西周时期就有饴,西周的《诗经·大雅》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因此饴糖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糖。 虽然说历史悠久的制糖工艺,让饴糖很早就站在了中国的历史舞台上。 但是在明代之前,市面上流通还是以红糖和黑糖为主,后世人们每家每户都能吃到的白砂糖还未问世。 现在的大部分糖类物品都是黑糖和红糖,少量的白砂糖基本上都是供给达官贵人,王子公孙他们食用,而且产量很不稳定。 所以基本上有钱人都使用的是另一种代替品——蜂蜜,但是这依旧不能磨灭他们对于白砂糖的喜爱。 因为这也是他们对于自身实力和地位的表现象征之一…… 毕竟古人干什么都讲究个“意境”吗,尤其是身份越高,文化越高的人,白砂糖比起其他的糖类,首先就有着高颜值,颗粒为结晶状,均匀,颜色洁白,洁白如霜。 要是能够大规模现世,没准还能有几个诗人、词人什么的写两首赞颂白砂糖的作品传世呢。 所以,颜值高口味正的白砂糖必定能让穿越者借此打开权贵阶层之路!日进斗金! 山东不产甘蔗,这批糖都是王伦派人购买了江南的新鲜甘蔗用黄泥水淋脱色法做出来的。 制造方法也很简易,就是将成熟的甘蔗榨汁,盛入缸中,用火熬成黄黑色的糖浆,然后等待凝结成黑砂糖,然后用黄泥水淋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漏斗中留下白霜,这就是最早的白糖。 其原理就是依靠黄泥的吸附性,此法得到的白砂糖和现代的没法比,但是颜值和味道足以吊打当时的砂糖。 其实这个方法在唐高宗李治年间就被人无意间发现,只是到了明代嘉靖年间才被广泛应用,现在还是属于那种一招鲜吃遍天的技术。 王伦日后如果能够把势力发展到了江南地区,自然也就能多了一条财源。 “李大官人,这些东西都是我水泊梁山所生产的特产,些许薄礼,请李大官人笑纳!” 林冲这么说,是得了王伦的嘱咐,宣传梁山泊的财力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李应暗示。 李应是个非常优秀的商人,自然有着独到的眼光。 倘若这次计划不成,没有挑起李应和祝家庄矛盾,起码让他看见梁山泊的特产,日后有可能的话,和他做生意。 不管是酒,还是盐,这都是大宋朝禁止私人大规模买卖的东西,只要把李应拉到这条路上,早晚也是能把他拉下水的…… “王寨主太客气了!” 李应此刻态度也更加改变,不管怎么样,起码现在在他眼里,梁山是不能得罪的。 这边已经转移到了客厅,李应备下了丰盛酒宴来款待林冲,而林冲三句话不离让李应调和他们和祝家庄之间的矛盾。 李应也明白这就是王伦派遣林冲前来的主要目的,他有心和梁山泊交好,又收了人家的重礼,自然要答应,于是便保证道,“我们三庄结盟,同气连枝,祝家庄祝朝奉那也是我多年老友,既然是你们之间有所误会,李应自然要调和一番,义不容辞。” “劳烦大官人了,久闻大官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不亚于沧州的小旋风柴进大官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豹子头”林冲舌灿莲花,又把这“扑天雕”李应给捧了一下,本来李应就是好面子的人,现在林冲把他和“小旋风”柴进一类比,自然是满足了他很大程度上的好奇心。 虽说“扑天雕”李应在江湖地位上也不差,但是和“小旋风”柴进还是差一些的,林冲这一捧,可谓是瘙到了李应痒处的。 就在此时,“鬼脸儿”杜兴脸色无比难看的直接冲了进来,本来他长得就像个鬼一样,现在活赛过一个厉鬼。 “老爷,出事了……” “鬼脸儿”杜兴本来想把李应叫到一边去说这件事情,哪里知道这“扑天雕”李应刚刚喝的是林冲带来的的水泊梁山牌高度白酒,第一次喝,不适应,有点儿上头了,没看出来“鬼脸儿”杜兴给他使眼色,直接说了句,“有话就这儿说吧!林教头也不是外人!” “这……好吧,老爷,您的表侄女婿来了……” “扑天雕”李应没等“鬼脸儿”杜兴说完,就开口打断道,“哦,对了,他们今日成亲,这是来请我喝喜酒的,我便不去了,杜兴,你带我去一趟,多备点礼金,虽说是我的表侄女,平日里来往不多,可也是我们李家的人,不能太寒酸……” 杜兴听得脸色越发难看,想说吧,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支支吾吾,“老爷,这……不是这么回子事儿啊……您……算了,人就在外面,您自己问吧……” 说罢,“鬼脸儿”杜兴一挥手,四个庄客就把一扇拆下来的门板给抬了进来,上头躺着的,正是被打断了腿,浑身是伤损的的钟离梓。 “这是……” “扑天雕”李应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这人是谁,还是钟离梓爬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表叔庄主大人在上,表侄女婿钟离梓不能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啊?!是你!你不是今日成亲吗,怎么就这样了……” “扑天雕”李应连酒都醒了,明明一个棒小伙子,怎么突然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了! “表叔大人在上,我娘子,您表侄女,被祝家老大给……给逼死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应脑子里面简直是直接炸了,他根本你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是这么一回事……” 那钟离梓当即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给说了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应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檀木桌子上,檀木桌上的裂纹突然活了。这些原本细如发丝的旧痕,此刻在李应掌下蜿蜒出狰狞脉络。 侍童端着醒酒汤的手指开始发颤,瓷盏里的琥珀色液体在青天白日下荡开一圈圈惊惶的涟漪。 \"好个祝家老贼!\" 林冲此时也跟着骂了起来,因为祝家庄这件事情办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在人家新婚之夜强抢了新娘子玷污人家新娘,使得新娘子羞愤自尽不说,这新郎也被打了个半残不活。 就是欠你家钱,又有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决绝吗? 这不纯纯畜生吗! 当然了,林冲没那个心思像是“智多星”吴用一样,专门用语言拱火去激怒“扑天雕”李应,但是他这无心之言确实起到了这种效果…… 对于李应来说,自己和祝朝奉那是一个辈分的人,祝家三子在自己面前都是自己的晚辈,三庄结盟,同气连枝,自己李应的地位和祝家庄是平等的。 自己这个表侄女虽说和他已经算是远房亲戚了,但那也是他李家的人啊,祝龙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说看上了,可以来李家庄求亲,双方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应也愿意亲上加亲,当然,这是另一件事。 可是你祝龙明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李应的表侄女还强行奸污,把人逼死了,这不是不把李应放在眼里吗? 这件事已经是让“扑天雕”李应火冒三丈了,更何况还有林冲这个外人在场,李应要是不表现的强硬一点,他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啊! “点起兵马,我要去祝家庄兴师问罪!” 李应暴喝一声,旁边管家“鬼脸儿”杜兴连忙拦住,就“扑天雕”李应现在的这种状态,两家人一见面非得是打起来了不可。 所以,杜兴就进行了劝说,说祝朝奉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如派遣他去交涉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李应虽然极度的生气,但也还有那么一点儿理智在,就应允了“鬼脸儿”杜兴的说法,直接让他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祝家庄询问了。 毕竟,眼下林冲还在庄子里面,他李应还得陪同客人,总不能把“豹子头”林冲直接给扔下了吧…… 但是,很快,“鬼脸儿”杜兴就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杜兴说到了祝家庄,没有见到祝朝奉,但是见到了祝家三子祝彪,他说明了情况之后,结果祝彪直接就把信给撕了。 祝彪破口大骂杜兴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祝家庄撒野,并且痛打了杜兴一顿把杜兴给赶出去了。 这也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原着水浒传中的祝彪,就是一个年少轻狂、目中无人、骄横跋扈、草菅人命的地主恶霸富二代,一个为祝家庄召来灭门之祸的罪魁祸首! 原着里李应可是祝彪的长辈啊!祝彪不但完全没有任何敬意,反倒要把他“捉了也做贼人解送!”气焰之嚣张,真的让人无法忍受啊! 不但祝彪狂妄自大,骄横跋扈,毕竟连祝家庄的一个店小二都气焰嚣张,狂妄之极! 所谓上行而下效,果然不差。 而祝彪其实他也是有目的的,不是单纯的飞扬跋扈。 祝家庄在独龙岗三庄里面实力最强,所以他们其实是很想要吞并三庄,成为这一代最大的豪强地主的。 西村扈家庄的实力最为弱小,所以祝家庄最先对他们下手,用的是软刀子的方法:联姻。 “一丈青”扈三娘已经和祝家三子祝彪结亲许下了婚约,以后可以慢慢的蚕食掉扈家庄。 而对于东村的李家庄,祝朝奉一直颇有忌惮,因为“扑天雕”李应的李家庄实力虽然没有祝家庄那么大,但是其本身武力值极其了得,而且家财万贯,实际上也不是个好吞并的。 所以,祝朝奉并没有急于对“扑天雕”李应的李家庄下手,这老头子和李应是一代人,他是目睹过李应的真本事的,真打起来祝家庄他的三个儿子一起上不一定打得过“扑天雕”李应一个人。 但是,他的这三个儿子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们三个都是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李家庄,根本就是等闲视之。 特别是这个祝彪,一直就认为祝家庄完全可以单独吃掉那李家庄,但是祝朝奉一直对于李家庄都没有动作,他就很不满。 这次可算是让他看到了机会了,他这么做,所为的也就是一件事——激化矛盾,让祝家庄和李家庄全面开战,打乱三庄结盟的格局,吃掉李家庄,让祝家庄独霸独龙岗! 第70章 独龙岗,扑天雕降龙 正因如此,在祝朝奉离开祝家庄的时候,祝彪找茬来和“扑天雕”李应把脸皮撕破就是他的上上之选,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激怒“扑天雕”李应,最好让李应兴师问罪而来,他们直接迎战。 等到了祝朝奉回来,木已成舟,他祝朝奉还能说什么? 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直接达到了他的逾期,“鬼脸儿”杜兴作为李应身边的体己人,被他们打了一顿放回去,这基本上就等于是拿着鞋底子去“啪啪”的打李应的脸啊! “传我命令,点起五百庄客,跟我去祝家庄朝那三个兔崽子讨要说法!” 李应拍案而起,随即庄客便把他的趁手兵器,一条浑铁点钢枪拿了来。 林冲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条通体金属的铁枪,不比自己的丈八蛇矛轻,看来这位“扑天雕”李大官人的本事,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教头在庄内少歇,带我料理完事情,再来与你吃酒!” 按说身为主人把客人给扔下,这不是好的待客之道,但是“扑天雕”李应现在是真忍不住了,他要不去祝家庄兴师问罪,肺都得气炸了。 而“豹子头”林冲则是开口说道,“李大官人不必麻翻,林冲也愿意陪同大官人一起前往,看看那祝家三子的武艺。”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这状况已经因为突发事件而超出了之前王伦和林冲的设想,估计不需要梁山泊想办法,现在李家庄和祝家庄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 眼看着就要开兵见仗,林冲想着还是要多了解一下祝家三子的本事才对! “好,有林教头为我掠阵,看他们敢怎地!” 李应直接答应,虽然他艺高人胆大,没有把祝家三子给放在眼里,但是毕竟李家庄能打的就他一个人,原本还有个“鬼脸儿”杜兴,现在则是被打得浑身伤损,有林冲帮忙,倒是多了个高级战力啊! 说干就干,“扑天雕”李应点起五百精壮庄客,披挂整齐,直接和林冲前往祝家庄兴师问罪。 这“扑天雕”李应的庄客们,也都是江湖上有本事的人,别看他们数量虽说不多,但是比起普通的庄丁是要厉害的多的。 作为不差钱的一方豪强,其实“扑天雕”李应也学着他“小旋风”柴进养门客,只不过那“小旋风”柴进走的是广撒网的路线,手底下个顶个的是废物。 而“扑天雕”李应招收庄客门客都是有门槛有要求的,但是你满足了要求就好好的对待你,所以他的庄客整体数量上没有“小旋风”柴进多,但是质量要高上不少,且都愿意为李应效死。 这基本上已经不能以庄客范畴来进行解释了,应该是用“死士”来解释了。 那边祝家庄下,李应领兵马前来兴师问罪,早有人报告给了祝家三子。 此时,祝龙,祝虎,祝彪三人都在庄子里面,教师“铁棒”栾廷玉在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也匆忙前来。 “三公子,李应前来,是为什么?” 栾廷玉不知道李应怎么会突然打上门来,非常意外。 “哼教师,两位哥哥,且听我说……” 祝彪便将来龙去脉给众人说了,“铁棒”栾廷玉听说是祝龙奸污逼死李应侄女而引起的事情,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后来又听见人家派管家杜兴来要说法,结果被祝彪让人给打回去了,更是无语。 哪有这样办事的啊! 作为祝家庄的教师,他“铁棒”栾廷玉是被祝朝奉重金礼聘到祝家庄的,祝家三子也都是他调教出来的武艺。 但是,他作为一个武夫,在做人方面对这祝家三子就没有什么好的指导了,所以这三个人从小到大几乎是无恶不作。 虽然他没有教给祝家三子坏的东西,但是他身为教师,没有匡正三人在品德上的厥失,帮助祝家庄干活,很多时候都是欺压良善可以说他也不干净。 如果真的是有良心的人,早该辞职走了,毕竟祝家在独龙岗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天怒人怨,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但是“铁棒”栾廷玉这个人虽然有点儿良心,但是因为他认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吃了祝家的就不好离开,所以一直都是在被动的做帮凶。 祝龙怒气冲冲的说道,“娘的,睡个小娘子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现在怎么办……” 事情是他干的,到了这会儿,他倒是没有主意了! “父亲不在,李应来犯,先打退他再说!” 老二祝虎最没有脑子的一个,残暴不仁,冲动暴怒,眼下这情况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过去。 “二哥说得对!” 祝彪等的就这句话,因为一旦两家打起来,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皮,再也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要人咱们给他交不出人来,总不能把我和大哥交给他李应发落吧,就直接和他李应开兵见仗!” 祝彪是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 “可是……李应武艺高强,而且庄主未归,如此怕是……” “铁棒”栾廷玉尚有疑虑,因为这祝家三子年纪小,根本没有见识过“扑天雕”李应的厉害。 但是“铁棒”栾廷玉是见识过的,想当初李应刚刚开始发展李家庄的时候,也遇见过匪徒攻打,都是“扑天雕”李应一条枪把他们全都给打退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他“扑天雕”李应的对手…… “不必怕,栾教师,此战若是能杀死李应,李家庄便是唾手可得,我爹早就想要吞并东西两庄很久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祝彪说完这话,已经是得到了祝龙和祝虎的支持。 “三弟所言有理,老爹开了我们祝家庄的基业,而我们三兄弟此番便算是开疆拓土,点起五百兵马,出战李应!” 眼见着祝家三子已经打成了共识,“铁棒”栾廷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不是祝家人,可以给建议,但是绝不可能进行决策,他没有这个权力。 祝家三子再加上“铁棒”栾廷玉四人披挂整齐,便率领五百精壮庄丁杀出正门,与李应对阵。 李应眼见着祝家三子带兵出来,这明显是要和自己硬碰硬,更是破口大骂道,“祝家小儿,你们欺人太甚,真当我李应软弱可欺吗?我李应与你爹是平辈,你们这些小辈,欺人太甚,难不成现在还要与爷爷我兵戎相见吗?” 祝彪闻言,“呸”了一声,反唇相讥道,“李应,你好不要脸,我爹和你联盟,那是看得起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旗杆子上绑鸡毛,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兴兵来犯,今日便结果了你!解释莫说你的什么侄女,你的妻女也是我祝家庄的胯下之奴!” 祝彪言语轻慢狂妄,简直是把“扑天雕”李应给彻底气炸了,李应大吼一声,“小贼出言狂妄,我先挑了你!” 说罢,“扑天雕”李应便手持浑铁点钢枪,直取那祝彪。 “老贼安敢!” 没等祝彪上前,最为暴躁的祝虎手持开山刀便冲了上去,截住了“扑天雕”李应厮杀。 虽然没有和祝彪交战,但是打祝虎李应也不会留手,手中浑铁点钢枪如苍鹰搏兔,与祝虎的开山刀搅在一起。 那李应,枪尖抖出碗大枪花,与祝虎开山刀撞出连串火星。 两匹战马错蹬的刹那,祝虎刀背反撩李应右肋,口中兀自叫骂:\"老儿枪头软似娘们绣花针!\" 李应冷笑拧腰,浑铁枪杆\"铛\"地架住刀锋,顺势毒蛇吐信般直刺祝虎咽喉。 祝虎慌忙仰面闪避,刀锋擦着马鬃扫过,削断三缕赤红鬃毛。 十回合间,祝虎刀势如狂风卷地,接连三记力劈华山震得李应枪杆嗡嗡作响,他似乎觉得李应不过如此,这厮便愈发张狂:\"李家庄主就这点本事?不如把浑家送来......\" 话音未落,李应突然变招,枪尖似灵蛇绕树缠住刀柄,猛地向上一挑! 祝虎右臂青筋暴起,开山刀险些脱手,后半截污言秽语硬生生噎在喉头。 十五回合时,李应枪路陡然加快,一杆铁枪化作千百条银蟒,枪尖专挑祝虎刀法衔接的刹那破绽。祝虎额角淌汗,刀锋每每迟滞半拍,铁枪便如附骨之疽贴面擦过。 旁边的“豹子头”林冲看到,也不禁咋舌,这位李大官人,江湖地位可真是打出来的啊! 当枪尖挑飞他祝虎护肩铜钉时,李应暴喝如雷:\"竖子,现在可知枪头软硬!\" 至二十回合,祝虎双臂已似灌铅,李应枪杆突然横扫千军,祝虎横刀硬架,虎口崩裂处鲜血顺着刀柄淌到肘弯。 铁枪借势腾空倒转,枪纂毒龙般捣向祝虎心窝,祝虎勉力侧身闪避,枪纂擦着护心镜掠过,精钢镜面竟被刮出三寸沟壑! 此刻他哪还有余力叫骂,满口钢牙几乎咬碎,眼角余光瞥见李应枪尖又至——这次直取他坐骑双目! \"二哥当心!\"观战的祝彪惊觉不妙,却见李应铁枪突然在半空划出弧月,枪刃贴地卷起三尺沙尘,祝虎战马惊嘶人立,将他重重摔落马下。 李应枪尖抵住其咽喉时,祝家阵中忽有破空声至——栾廷玉的铁棒挟风雷之势横扫而来! 面前祝家庄武艺最好的就是他“铁棒”栾廷玉了,此刻出手救人,也是用上了全力。 栾廷玉铁棒横扫的罡风掀起李应战袍下摆,李应撤枪回防的刹那,祝虎已被祝家庄亲兵拖回本阵。铁棒与钢枪轰然相撞,震得两匹战马齐齐倒退三步——李应虎口发麻,暗赞这祝家庄教师果然名不虚传。 而“铁棒”栾廷玉也是心头剧震,方知\"扑天雕\"威名绝非虚传。 二十回合间,铁棒如乌龙搅海,枪影似银蛇乱舞。栾廷玉一招\"泰山压顶\"当头砸下,李应横枪架住,枪杆竟被压得弯如满月。 却见李应暴喝声中双臂虬筋暴起,浑铁枪猛然弹起,震得栾廷玉铁棒险些脱手。 观战林冲微微颔首:\"李庄主这招''崩山式'',用的是炉火纯青啊,没有一二十年的硬功夫,怎么用的出来,千锤百炼,才见威力啊。\" 至三十回合,那“铁棒”栾廷玉铁棒舞出漫天棍影,却总在刺中李应甲胄前被枪尖点中棍梢。 “扑天雕”李应的枪法也是渐入化境,时而如灵蛇吐信疾刺咽喉,时而似巨蟒摆尾横扫马腿。 栾廷玉鼻尖沁汗,铁棒愈发迟滞,眼见李应枪尖又至,突然使个\"苏秦背剑\",铁棒背在身后硬接一记,借力倒纵三丈。 \"好个泼贼!你休走!\" 李应拍马欲追,忽见栾廷玉铁棒脱手飞掷而来。钢枪绞住铁棒甩向半空时,却见那教师左手在腰间一抹——三道乌光破空而至! 李应急挽枪花护住面门,两枚飞锤撞在枪杆火星四溅,第三枚却刁钻地绕向战马后蹄。 千钧一发之际,在一旁观战的“豹子头”林冲蛇矛如电射出,\"叮\"地击飞毒蛇般的飞锤。 栾廷玉趁乱拨马便走,连铁棒都不要了,反手又甩出一枚飞锤封住追路。 李应钢枪舞作银轮,击落那枚飞锤,最后一枚擦着护心镜掠过,在精钢镜面犁出半寸深痕。 \"栾教师好俊的暗器!\" 李应怒极反笑,正要催马再战,比暗器,他栾廷玉在李应面前还不够格! 李应也是暗器高手,栾廷玉玩的是飞锤,李应他用的是五把飞刀,百发百中! 忽听祝家庄城头鸣金声大作,抬眼望去,但见祝家三子竟率军撤回庄内,吊桥正在缓缓升起,祝家庄众人已经退进了庄子。 他祝彪也并不傻,眼见着栾廷玉都打不过李应,那他们其他人就更没戏了。 而且,李应旁边还有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扔蛇矛帮李应挡住了飞锤的那一下,后发先至,确实不是高手,完全不可能用的出来啊! 两个高手在,今天这仗可是怎么都打不赢了,只能先回去固守了! 第71章 笑里藏刀,毒酒灼心 这边“扑天雕”李应回马到了本阵,气总算是消了一点。 “大官人好枪法!” 林冲不由得夸奖了起来。 “哼!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定然是一枪一个挑了他们!” 李应愤愤不平道。 “如今祝家庄禁闭庄门,大官人当如何?” 李应虽然气愤,但也不傻,祝家庄的防御力他是知道的,他不可能认为靠着自己这五百个庄客就能打的进去。 于是,李应说道,“且先回去,若是他祝家老贼再不悔改,我早晚打破了他祝家庄!” “豹子头”林冲听到这个情况,心里面也在想着,李应这话说明他其实没有完全想要打下祝家庄的心思。 因为他说了,要是祝家老贼再不悔改,那李应就要攻打祝家庄。 那如果祝朝奉那个老贼真的“悔改”了呢? 虽然林冲并不清楚他“扑天雕”嘴里面的“悔改”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果祝家庄真的做出来了些悔改的举动,林冲相信李应不可能和祝家庄拼个你死我活。 矛盾还是不太够的。 “方才多谢林教头仗义出手,那栾廷玉的飞锤果然有些门道,险些着了他的道!” 对于刚刚林冲的仗义出手,“扑天雕”李应还是要表示感谢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梁山泊也与他祝家庄有仇,若是李大官人决心攻打祝家庄,我想我们王寨主必然愿意相助一臂之力!” 只不过,李应真的去打祝家庄的可能性不太大,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施加压力罢了。 不过,林冲自己所没有预料得到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这边“扑天雕”李应率军撤退之后,李应攻打祝家庄的情况信息就已经传到了外出的正牌庄主祝朝奉耳朵里。 在外的祝朝奉也顾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了,迅速的往祝家庄赶,再不回去家都没了。 到了自己家里面,祝朝奉立刻召集了自己的三个儿子,想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李应说翻脸就翻脸了? 结果这三个儿子知道他们先斩后奏的行为肯定会引起祝朝奉的反感,所以直接是闭口不谈。 祝朝奉无奈之下,只能询问教师“铁棒”栾廷玉,栾廷玉把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祝朝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个骚驴,就应该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剁下来喂狗!” 祝朝奉手指着祝龙,破口大骂了起来。 “爹,事情已经发生了,骂我们也是无济于事,要我说,趁着这个机会,灭了他李家庄,到时候扈家庄依从于我们,我们在这独龙岗上……” 祝家三子祝彪把自己的谋划刚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老爹的怒斥。 “屁话!李应是好惹的吗!你们啊你们,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祝朝奉倒不是岁数大了,怕了李应,而是他想的更全面。 一来“扑天雕”李应的本领太高,他们打起来实在是费劲,二来虽说他们祝家庄全力以赴,也可以打下李家庄,但到时候他们还是会元气大伤。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不仅压不住扈家庄,而且其他的外部势力也会瞄上他祝家庄这只已经没了钳子的螃蟹,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李家庄的战略,其实祝朝奉想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李应没有儿子,而且人到中年了,再有几年他连继承人都没有而且他自己也老了,他自己也就保不住这个庄子了。 虽说到时候祝朝奉也是老态龙钟,但是他还有三个年轻的儿子,届时李应老迈,祝家三子都是青春年少,拿下李家庄就可以付出最小的代驾而换取最大的收入。 这就是祝朝奉较为稳妥的想法。 可奈何这祝彪他是等不及的,直接破坏了祝朝奉的计策。 祝朝奉现在想着的就是这么挽回和李家庄的关系。 因为,除此之外,他还从祝龙那里知道了一件事,就是王伦派人来送信一事,祝龙私自隐瞒,已经过了王伦说的答复日期。 木已成舟,即便是祝朝奉多想抽死祝龙,也已经是无济于事的了,恐怕梁山早晚要和祝家庄动武了。 这个当口,自然是要尽量减少潜在的敌人,毕竟水泊梁山的悍匪也不好对付,要是三庄合力,尚可一战,要是李应和祝家庄也成了敌人,祝家庄直接投降算了。 所以,祝朝奉就是真的要出点血,也得想办法和李应修好。 所以,祝朝奉下令,赶紧备足了礼品,自己要亲自登门去向李应认错,赔礼道歉。 祝彪连忙阻拦道,“爹,不可啊,我们祝家岂能……” “住口!” 祝朝奉怒斥祝彪,“这祝家的家主,是你还是我!” 祝彪被吓得一愣,定了定神之后,又劝说起来,“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虽然你想要与李应修好,但是你也不能亲身犯险啊,万一那李应恼羞成怒,害了爹你,如何是好……” 听了祝彪的说法,祝龙和祝虎也冲上来劝说道,“是啊,爹,你可不能前去啊!” 旁边的“铁棒”栾廷玉也开口道,“庄主,三位公子所言有理,不如庄主修书一封,派遣心腹之人约定李应详谈。” “铁棒”栾廷玉的这句话,倒是让祝朝奉觉得可行,于是当即言辞恳切写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了“铁棒”栾廷玉,叫他去送信给李应。 这边李应回到了李家庄这里,正在和林冲喝酒,那边就有庄客送来了祝朝奉的亲笔书信。 “扑天雕”李应拆开一看,居然是祝朝奉的求和书信,顿时笑了出来。 “祝朝奉这老儿如今倒是也怕了!肯低伏做小,约我明天在独龙岗上十里长亭见面,化解误会。” 李应说道。 “祝家庄态度为何前倨而后恭,思之不对劲啊……” “豹子头”林冲听着眼前这个情况,却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因为这祝家庄前后两次的态度实在是不太一样。 之前还是非常的不服,开兵见仗的。 现在突然就肯认错了?是不是转变的有点儿太快了。 而“扑天雕”李应则是不以为然,解释起来,“林教头不知,那祝朝奉与他那三个儿子不同,他知道我的厉害,不敢造次,既然他有讲和之心,我明日便去赴会,看看他究竟怎么说,若是不叫我满意,这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林冲则是内心不安,总感觉这祝家庄背后似乎是有什么阴谋,于是便开口道,“大官人若是有此意,林冲不便阻拦,不过大官人要去,林冲便陪同前往,一来帮一帮大官人,二来也探探我梁山泊与祝家庄的恩怨如何?” 李应闻言,连连点头道,“有林教头替我压阵,我无忧虑也!” 李应也不傻,他也清楚这祝家庄大有给自己下套的可能,不过自己的本事也不是泥捏的,要是在场的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就是他祝家三子和教师“铁棒”栾廷玉齐商上,他们也是不怕啊! 于是乎,次日一早,在那十里长亭,李应给林冲饮了十几个庄客前往。 到了地方,就看见祝朝奉并祝家三子,教师栾廷玉和十几个庄丁早就在此等候,在这里布下一桌酒菜,等候李应。 见到了李应之时,祝朝奉满脸堆笑,站起身来,主动相迎。 “贤弟,多日不见了……” 李应却根本不吃这套,挥了挥手,“老东西,少来这套,今番不给我个说法,这件事没完!” “是,是,贤弟休要动怒,先请吃一杯酒!” 祝朝奉身为祝家庄之主,亲自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和李应的面前酒杯里头倒了一杯酒。 “多日不见,愚兄提酒一杯,先请贤弟满饮,消消火气!” 说罢,那祝朝奉便一仰脖子,把酒喝了。 “扑天雕”李应看到这个情景,他也知道,祝朝奉肯放低姿态,这也是难得,更何况一个酒壶里头也倒不出来两种酒来,祝朝奉喝了,自己喝了也不会有事。 于是,李应也端起酒杯,把酒给喝了。 “犬子所为确实天怒人怨,是愚兄我管教无方,方才使令侄女……愚兄愿意倾其所有赔偿,不知老弟如何才能满意?” 祝朝奉问道。 “扑天雕”李应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冷冰冰的道,“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该怎么办?” 祝朝奉听明白了李应的意思,这是要让祝龙偿命啊! 祝龙在后面也听出来了李应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了,立刻反驳道,“李应,你那侄女又不是我杀的,你敢叫我偿命!” “莫不是因为你而死!” 李应一巴掌震掉了桌子上的酒壶和碗碟,直接站起身来。 “那我做便做了,这条命就在此处,有胆子的你就来取!” 祝龙拍了拍胸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扑天雕”李应冷笑一声,那声音里面简直都还透着寒气。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祝朝奉刚要阻拦,李应却突然眉头一皱,脸色变得惨白。 “大官人?” 林冲不知道李应这是怎么了,但见下一刻,李应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 “哈哈哈!李应,你中计了!” 祝彪放肆的狂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祝朝奉也懵了,他是真心来和谈的,可是眼前发生的事情,直接让他无可适从。 “酒里有毒……” 李应此刻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其实,祝彪想要吞并李家庄的心思还没死,他特别反感老爹的这种做法,于是乎,在谁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偷偷下毒。 毕竟,只要让李应中毒,崽在这里把他给杀死,那么李家庄也就群龙无首了。 这可是大好时机啊! 而且,他下毒并没有下在酒里,而是把毒药涂抹到了李应的酒杯口上,所以祝朝奉喝酒没事,李应喝了就把毒药一起下肚了! “卑鄙!” 林冲大喝一声,拿起蛇矛,一矛挑翻了石桌,挡住祝家庄众人,就要带李应离开。 “老贼!” 李应满口鲜血,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从袖口中射出一口飞刀,直奔祝朝奉。 祝朝奉是个不会武艺的人,李应的飞刀又是绝技,百发百中,从不落空,他怎么提防?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祝朝奉便被飞刀活穿了咽喉,死在当场了! 这祝朝奉也是够倒霉的,被自己亲儿子活活给坑死了! “爹!” “爹啊!” “李应!” 祝朝奉身死,此刻李家庄和祝家庄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 祝彪红了眼睛,提起长枪,大喝一声,“大哥二哥,给爹报仇啊!” 说罢,那祝彪招呼了一声,两边树丛里面跳出三五十个伏兵,便围拢了过来。 “好贼子!” 林冲心说,果然中了埋伏,于是叫庄客先把李应扶上马背,自己也上马断后。 “杀!” 祝彪和祝虎立刻上马杀来,林冲蛇矛横栏,矛尖红缨在晨风中炸开血雾,祝彪铁枪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祝虎开山刀卷起罡风劈向马腿,兄弟二人攻势竟成天罗地网之势。 却见林冲双腿猛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蛇矛如银龙摆尾横扫——\"当啷\"两声,枪刀皆被震开三寸! \"看矛!\" 林冲暴喝如雷,矛杆突然毒蛇般颤动,祝彪只觉眼前银光炸裂,慌忙举枪格挡,却见蛇矛在半空划出诡异弧线,矛尖竟贴着枪杆滑向战马左目!血光迸溅间,祝彪坐骑惨嘶翻滚,将他重重压在马尸之下。 祝虎惊怒交加,刀锋横扫林冲腰际,不料蛇矛早候在此处——矛纂如毒蝎摆尾倒刺马腹,祝虎战马吃痛狂跳,将他甩落时正撞在祝彪的身上,两兄弟顿时如叠罗汉般动弹不得。 \"贼子休狂!\" “铁棒”栾廷玉铁棒挟风雷之势劈头砸来,车轮战轮流打起林冲来。 林冲蛇矛斜挑,两件兵刃相撞竟爆出七点火星。二十回合间,铁棒舞作乌龙搅海,蛇矛化出银蟒翻江。 忽见林冲卖个破绽,待铁棒砸向空门时突然拧腰回马,矛尖如灵蛇吐信直取栾廷玉右膝——这正是\"林家枪\"秘传的\"回马问路\"! 第72章 水泊容纳九纹龙 栾廷玉铁棒急转下扫,却见林冲手腕轻抖,蛇矛突然缩回三寸。 铁棒砸空的刹那,矛尖毒龙般再进七尺,正点在栾廷玉铁棒七寸处——此处正是整套\"周侗棍法\"气劲转换的命门! “铁棒”栾廷玉只觉虎口剧震,铁棒几乎脱手,惊骇间连退三步:\"你怎知我棍法的……\" 话音未落,林冲蛇矛已化作漫天银雨,矛尖每次点刺皆在铁棒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逼得栾廷玉步步后退。 当然,在此期间,林冲看这“铁棒”栾廷玉的眼神也变了一变,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三十斤铁棒此刻竟重若千钧,栾廷玉额头冷汗涔涔,忽见林冲矛势微滞,正要抢攻,却见那蛇矛突然化作九道虚影——竟是失传已久的\"九现神龙枪\"! 栾廷玉招招都被林冲破了,这心态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干脆也就不追了。 不过,祝家三子祝彪紧接着跟了上去,这祝彪手持铁枪照着林冲狠命的刺去,没想到他关心则乱,一枪直接戳进了松树里面,到底是让林冲护着李应跑了。 林冲这边刚刚逃了出来嘴里就念叨着,“没想到,真没想到……” 他没想到什么呢?就是没想到“铁棒”栾廷玉用的居然是“周侗棍法”。 众所周知,他“豹子头”林冲是陕西铁臂膀大侠老隐士周侗的三徒弟,这位老前辈一生收了三个徒弟。 大师兄河北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二徒弟曾头市教师史文恭,老三就是林冲。 但是眼前的这个“铁棒”栾廷玉用的确确实实是自己老恩师所自创的周侗棍法,这个林冲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难不成,这栾廷玉也是周侗的徒弟吗?那不就是自己的师兄弟吗? 其实,林冲不知道的是,这“铁棒”栾廷玉确实得到过自己师父周侗的指点,只不过并没有被收为入室弟子。 想当初在周侗中年时期,周侗好朋友少林寺名师谭正芳那里有两个学艺三年的徒弟,一个是孙立,一个就是栾廷玉,这俩人是师兄弟。 枪鞭之法娴熟的孙立有个外号“病尉迟”,栾廷玉号称“铁棒”,这可都是后来得到的外号,那会儿他们武艺都不高强,他们都跟随王韶将军征讨西夏,想要建功立业。 不过,武艺不到家的他们自然是难有建树,直到周侗的出现,才让他们的一生发生了改变。 当时周侗也跟随着王韶的军中效力,发现了这两个后生武学天赋不错,但是武艺实在是不高明,于是想要指点他们一二,一问,居然还是老朋友谭正芳的徒弟。 这就让他不得不指点一番了,原本孙立会的是精湛的力贯枪法,力大砖飞,直来直去,缺乏变化,周侗就指点了他几路枪法,并且告诉他可以左手枪,又手鞭,走鞭枪联合的打法,这样枪攻鞭守,轮回攻击,威力自然反被讹。 这位好武的“病尉迟”面对周侗的指点格外谦虚,按照周侗的方法用心演练起来。 虚心的孙立经过他的修正指点,枪鞭之法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睿智机敏的他苦心钻研多年,后来离开了军中的孙立也靠着这套功夫得到了登州兵马提辖一职位。 而少年时代的栾廷玉同样是孙立相随谭正芳学艺三年,略有所成的他投到了王韶元帅的军中,蒙周侗对他们的武艺指导一番。 不过相比武学资质,栾廷玉就比孙立要差上了一些,别看他是孙立的师兄,但是他并不具备独立开发自己武学的能力。 所以,周侗只能教给他一点儿现成的本事,传了其自创的周侗棍法和飞锤暗器。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立和栾廷玉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是孙立不用棍也不会飞锤的原因了。 自此之后,栾廷玉的武艺从此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铁棒之功可以称雄一方,其征西凯旋后的他在狩猎时救下了祝朝奉,这位铁棒高手便被请到祝家庄中当了教师。 所以从这里来论,其实林冲虽然与那栾廷玉无师兄弟之名,却有师兄弟之实的。 林冲现在就想着,要是王伦率领大军前来攻打祝家庄,自己一定要要想办法活捉这个栾廷玉好好问问,要真是自己的师弟,干脆也把他带上梁山泊才好。 这边林冲拼死护送“扑天雕”李应到了李家庄,立刻就寻找大夫救治李应,亏得李应的庄内有个常驻的郎中在这里,那郎中前来诊治,说自己医术低微,解不了毒,只能吊命。 林冲心说这回李应可就算是废了,这样的半死不活,简直是生不如死。 众人正在琢磨着要不要送李应离开祝家庄去求医之时,突然就有庄客来报,祝家庄已经集结军马,在岗子前面等待,而且西村扈家庄也集结了人马,和祝家庄汇合,准备向李家庄杀来了。 林冲和杜兴一听,知道这是祝家庄前来报复了! 毕竟,祝朝奉死在了李应的飞刀之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祝家三子对李家庄的攻势了。 而西村扈家庄那边对于祝家庄和李家庄的冲突是完全不知道的,估计就是听祝家庄说了李家庄杀了祝朝奉的事情,就帮着出兵了。 “鬼脸儿”杜兴急得那完全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扑天雕”李应是有出气,没进气,有今世,没来生的这样一个状态,根本不能决断。 “林教头,而今大军临城,怎么办?” 杜兴询问林冲,林冲表现的就要比他冷静多了。 “杜兴兄弟,现在李大官人飞刀杀了那祝朝奉,祝家庄与李家庄已经是不死不休,祝家庄不踏平李家庄是不肯罢休了,如今李大官人昏迷不醒,李家庄不能挡住祝家庄和扈家庄联手啊……” “是,这可如何是好……” 林冲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法,趁着他们还没有杀来,速速派人去水泊梁山求援,我家王伦寨主定然会出兵相助!” 林冲说道。 杜兴闻言,有些惊讶,“王伦寨主当真会出兵相助?” 林冲点了点头,提醒起杜兴来,“兄弟,别忘了我们梁山泊与他祝家庄也有愁怨啊,我们与李大官人是朋友,和他祝家庄是敌人,于情于理,王寨主也不该放过他们!” “好好好,我这就备一匹快马,请林教头安排人去求援!” 这边林冲派了一个心腹喽啰趁着李家庄还没有被完全包围,一骑绝尘直奔梁山而去报信。 而在他刚刚离开后,祝家庄和扈家庄的人马就直接把李家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现在,王伦的战略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三庄之中李家庄和祝家庄反目,三庄联盟不攻自破,甚至是李家庄和祝家庄不死不休的情况注定了李家庄也只能够站在梁山泊这里。 而王伦这回攻打祝家庄也有了理由,一个是为弟兄们报仇雪恨,另一个就是应了李应的邀请,前来救援的。 这边林冲和杜兴带着李应的庄客在这里守城,所幸的是李家庄也不好打,祝家庄的人组织了两次试探性进攻,都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而李家庄内部粮草少说有十万石,都是李应积攒的,吃三年都没问题,足够他们等来水泊梁山的援军了。 水泊梁山。 王伦房间之中,王伦和赵元奴正在同榻而眠,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还没有明媒正娶,但是也已经是人所尽知,所以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相比李师师,赵元奴的优势就在于他和王伦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所以直接可以往王伦的房间里面钻。 俗话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不过这赵元奴反其道而行之,先抓住了王伦的腰子…… “哥哥,哥哥,有要紧事!” 就在这“春梦了无痕”的时刻,“旱地忽律”朱贵的声音却非常不和谐的在外面响起来了。 “嗯?” 王伦和赵元奴都被惊醒,王伦带着三分起床气,在赵元奴的服侍下披上了衣物,询问道,“何事啊?” “林教头派人来求助,那祝家庄和李家庄打起来了!” “什么?!” 王伦闻言,立刻就清楚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直接推门出去。 听了林冲派遣来求援的小卒汇报了一番之后,王伦立刻下令,敲鼓聚将,聚义堂议事。 这么晚了,王伦还要敲鼓聚将,说句实话大家都睡了,人言“宁愿三岁没娘,不愿五更离床”啊,所有的头领,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的来到了聚义堂,没精打采的。 “弟兄们,林教头走这一遭好啊,已经挑动了那祝家庄和李家庄的矛盾,他们两个已经先打起来了,如今独龙岗三庄结盟已经不攻自破,李家庄庄主李应求救于我水泊梁山,我水泊梁山师出有名,今夜众兄弟便可整顿军马,明日杀奔独龙岗!” 王伦这么一说,众人听了,立刻就都不困了。 “哈哈,林冲兄弟果然行动迅速,寨主,洒家请缨做先锋如何!” 鲁智深大笑起来。 “好,鲁提辖算是一个,还有谁自告奋勇?” “小弟愿往!” “屠龙手”孙安,“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阮氏三雄等人全都站了出来。 王伦挥了挥手示意道,“这次出征,不同以往,还要留守一部分头领在山寨以防不测,阮氏三雄,这次打祝家庄是陆战,没有水战,你们三人还是留守山寨吧!” 阮氏三雄闻言,瞬间就蔫了。 “闻先生,此次我亲自出征,留你总领山寨事务。” 王伦亲自去领兵,闻焕章就要管家了,而闻焕章也开口要求道,“主公去便去,可却要留下两位大将助我守卫山寨啊!” “这个自然,杨制使,孙安兄弟,你们谁愿意留下来守卫山寨,这可是个要职啊!” “青面兽”杨志闻言,主动拱手道,“小弟愿意留守,孙安兄弟之前就去过祝家庄,熟悉路径,叫他前去,大有裨益!” “好!就这么办!留梁洪涛兄弟协助你守卫山寨!” 就在王伦刚要进行点兵点将之时,山下水军寨外又报来消息,说是水泊外围来了一彪人马,单要见鲁智深和王伦说是少华山的人马前来投奔。 “这是史进兄弟到了!” 鲁智深一听,就知道是“九纹龙”史进来了,他也没有想到史进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哈哈,又得几位好汉,众兄弟速速随我去迎接!” 所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王伦早就给自己立下了规矩,只要是来主动投奔梁山的好汉,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自己也都要去亲自迎接。 这是为了在江湖上打出他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好名声,抵消他早先那些什么嫉贤妒能的恶劣名声…… 到了金沙滩水寨,三阮招呼水军把少华山四个头领和人马渡过水泊来,史进刚一下船,月光下就看到了鲁智深闪闪发亮的光头,立刻说了声,“鲁达哥哥,久违了!” “哎呀,贤弟,洒家想你想得好苦啊!” 鲁智深也上去和史进拥抱在了一起,随即鲁智深便给史进等人介绍起来,“兄弟,这位便是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速速参拜啊!” “久闻王寨主大名,小弟蒙鲁达哥哥召唤,不远万里来投,还望哥哥接纳!” 说罢,史进就带着少华山的三个头领跪下。 “哪里话,哪里话,史大郎快快请起,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生死弟兄,哪里来的那么多客套!” 王伦扶起了史进,他感觉到,似乎史进对自己的态度非常恭敬,和那些听说过自己恶名的人不太一样。 其实,因为少华山在陕西,王伦的名声别管好坏,基本上没有传那么远,史进根本不知道。 再加上书信里面鲁智深把王伦夸的像是一朵花一样,所以史进也是根本没有啥怀疑,带着自己的人马直接就来投奔水泊梁山了,是基于对鲁智深的信任才会这样的。 第73章 五谷轮回之物 这倒是对于王伦有效收降少华山非常有利,毕竟他们不知道王伦早先在江湖上的那些恶名,那么他们上山之后就只会看到王伦的各种英明神武和能力,便于其归心。 但是,实话实说,其实“九纹龙”史进他们在少华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众所周知,北宋最精锐的军队,也就是所谓的“西军”,防守范围就是宋朝西北关西五路,包括陕西、甘肃等地。 而他们占据的这个少华山在什么位置呢?就在华阴县境内,放到了后世这就是渭南境内,距离西安就几个小时的车程。 就在这个古代的长安,宋代管长安叫京兆府,就在这个陕西的首府京兆府附近,基本上属于是在关中腹地的土匪。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京兆府是西北重镇,西军能够允许史进他们在自己旁边做大吗? 所以,大大小小的围剿那是少不了的,虽然说并没有真正的把“九纹龙”史进一伙人给彻底剿灭了,但是实话实说,就这样剿灭下去他们早晚要完蛋。 毕竟当地官府和西军的势力太大,他们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又没有群众基础,被剿一点就弱一分。 就在这时,“花和尚”鲁智深的书信到了,也就算是给了他们另外的一条出路——去梁山。 一来济州府官军没有陕西境内的西军那么强大,第二则是史进其实他本身也不想当这个大寨主,操心劳神的。 其实“九纹龙”史进出场时岁数并不算大,少年郎一个,你说他能喜欢当寨主吗? 三来是鲁智深提到了,王伦他们在济州府搞得不错,声势也很大,跟着王伦感恩,也许会大有前程。 所以,少华山的四个头领商量了一下,一拍即合,直接拖家带口走了。 “正巧,今番我梁山泊大军要出征祝家庄,不知道四位兄弟可愿意率领本部兵马为前部先锋?” 王伦说完,少华山四人便齐声道,“我等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愿为哥哥驱驰!” “好!” 这下王伦准备带下山的班底就已经定下来了,先是“豹子头”林冲已经在祝家庄那里了,然后王伦带下山的有“花和尚”鲁智深、“屠龙手”孙安、“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轰天雷”凌振、“白日鼠”白胜。 以及刚刚决定加入水泊梁山的小将一员——韩世忠韩良臣。 韩世忠初来水泊梁山时,原本是不愿意加入水泊梁山的,“花和尚”鲁智深是没少劝说他。 后来因为黄安胁迫流民为掩护,攻击水泊梁山,黄安居然对孩童下手的场面,他就在场看见了,所以这位韩五小子对官军是彻底失望了! 当然,他未必是对整个朝廷失望了,而是对这济州府的官员失望了。 所以,他来找到王伦投效的时候,说的是想要跟着王伦“多杀贪官污吏害民贼”。 不过,不管他的初心是什么,只要能跟着王伦干,他早晚也是王伦的人。 至于其余被王伦救了的几个西军军官,李彦仙至今还在养伤,他这一路上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且好不了呢。 不过,他也表示了,自己是知恩图报的人,是水泊梁山救了自己,自己只要养好了伤,就会任凭王伦差遣。 而前些日子又救上山的王彦则是还处于观望阶段,他这个人比较实际,他知道自己是被奸臣诬陷的戴罪之身,就离开了水泊梁山也没有立足之地。 但是,他还同样清楚,土匪成事的自古都是太少了,要是有朝一日水泊梁山真的垮了,自己不也是…… 所以他还是犹豫不决。 但这次要是能够攻打下祝家庄,展现出王伦的实力和领导能力,他也不会再犹豫了。 至于兵马,现在梁山泊兵马不能倾巢而出,王伦只带兵马四千下山,剩下的还得留着守山啊。 次日清晨,王伦点兵启程,少华山四位头领作为前部先锋,当先率军前往李家庄解围,王伦的设想是先解围李家庄,占据李家庄,和李应的人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这样,梁山泊吃住都吃他李家庄的,还可以想办法要走李家庄的兵马去打祝家庄,对于梁山泊大大的有利。 但他们就算是全力赶路,还得有个几天才能到独龙岗,这期间“豹子头”林冲和“鬼脸儿”杜兴自然是要防御祝家庄的猛烈进攻。 李家庄这边,其实情况并不乐观,因为祝家庄和扈家庄两个庄子合力,人口已经接近两万。 其中能战的人口数量起码也有一万多人,因为祝家庄和扈家庄都是大型地主,农业大户,主要靠种地打粮食收租子过活,所以他们庄子里的人口非常的多。 而李应恰恰相反,他这个庄子真不靠着种地打粮,而是做生意,所以李家庄的人口太少,只有七八千,其中还得有三分之一的非战斗人员。 人数上,攻城一方自然是占了大便宜的,李家庄这边却是很多低buff,李应的中毒就是一个,整个李家庄的士气都很低落。 两天以来,祝家庄和扈家庄已经发起了三次进攻,第一次是祝家庄单独进行试探性进攻,第二次是和扈家庄进行联合进攻,被林冲和杜兴率众拼死击退。 但是到了第三次进攻的时候,李家庄的劣势就凸现出来了,李应平时在庄子里面没有常备军械,虽然有不少刀枪剑戟之类的,但是弓弩和箭矢这类守城时能用的上的远程武器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囤积。 所以,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李家庄内部的箭矢就消耗殆尽了,在敌人第三次进攻的时候就造成了那李家庄内部除了扔石头之外基本上没有远程反制手段。 只能是等着敌人爬上城墙来,接敌迎战,但是这种近身肉搏的打法,祝家庄人多他们占便宜,李家庄人少可是耗不起的。 而祝家庄和扈家庄也观察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第三次进攻时用箭雨掩护士兵登城,打得李家庄的人抬不起头来。 他们两个庄子可不存在箭矢短缺的情况,尤其是祝家庄,少说有弓箭、弩箭上万支箭矢。 “豹子头”林冲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多少还懂得一些兵法韬略和战术,他让“鬼脸儿”杜兴在庄子里面收集衣物和杯子弄成一团掉在城墙上,以吸附祝家庄的箭矢为己用,但是收效甚微。 眼见着祝家庄打得越来越凶残,“鬼脸儿”杜兴询问林冲该怎么办。 “豹子头”林冲说现在他们必须要有一种能够远程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武器来减少伤亡,不然对耗下去他们非得输了不可。 “那,那拿什么呢?” “鬼脸儿”杜兴问道。 “豹子头”林冲思索片刻,随即说道,“你去给我把庄子里的人粪,牛马粪什么的,只要是粪便都给我弄来!找几口大锅给熬滚了!” “啊?不是……” “鬼脸儿”杜兴当时就蒙了,这是个什么操作啊? 其实林冲的想法并没有错,这种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溃烂,难以医治。 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古代战争打得火热,敌军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你们这边没有炮弹,没有枪械,怎么办? 聪明的古人灵机一动——来,兄弟们,尿一泡,给敌人来点“金汁攻击”! 是不是觉得很离谱?但这是真的!古代战争中,“金汁”主要用来搞生化攻击,甚至有时候会和粪便混合,变成“金汁火箭”——被泼到的敌军不仅被熏晕,还可能感染疾病,直接gg! 这招数听起来又臭又狠,但你别笑,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尿液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分解出氨气,具有一定的腐蚀性和毒性,碰到伤口甚至能引发感染,简直是古代版的“化学武器”! 现在这东西原料是现成的,而且这东西的生理震慑力要远远的大于它的实际威力,就是烫不死这些家伙,也先恶心死他们。 杜兴没办法,只能去照办,把这些五谷轮回之物全都给弄来了,林冲还告诉他,熬煮的时候,有毒药就往里面加,实在没有毒药加生石灰也行。 于是乎,在下一波兵马攻击的时候,兜头下来的“金汁”就把他们给淋了个透。 滚烫的粪水先是把他们落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烫出来了不同程度的烫伤,在伤口上,屎尿里面的细菌那是狼奔豕突的进入人体。 有的加了毒药的金汁更是厉害,烧灼了人体之后直接就可以导致人中毒。 其中加了生石灰的,遇到水也产生了高温,直接能烫掉人身上的肉,一时间,李家庄城墙下头哀鸿遍野,惨叫连连。 同时,也是臭气熏天的…… 你想想,本来排泄物这些东西味道就大,还经过了加热,分子运动加快,说是顶风臭十里那是根本没有问题的…… “林教头,你这招……真是个馊主意,呕……” “鬼脸儿”杜兴自己都被臭得反胃受不了了,这招是无差别攻击啊,伤敌也伤己,杜兴只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腾,隔夜饭都要熏出来了。 “你就忍忍吧……” 林冲说这句话的时候,杜兴突然发现,林冲的鼻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布给塞住了,现在正在用嘴进行呼吸…… “林教头,还有富余没有,给我也来一块儿布……” 而底下的祝家庄兵马被“金汁”浇得是落荒而逃,祝家三子眼见着自家士兵全都逃了回来,还想质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就在这时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 那些跑回来的士兵个顶个的都像是从茅坑里面钻出来的,身上挂满了各种污秽。 那味道,真鲜活啊~ 祝彪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是怎么回事,全都钻屎包了吗,弄得这一身全都是……” 就在他破口大骂的时候,西北风直接刮了起来,把这浓烈的气味直接吹进了祝彪的嘴里,祝彪算是尝到了满满的臭气,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哇!” 祝彪直接在马背上就被熏得吐了一地,稀里哗啦的。 旁边的祝龙和祝虎也立刻用手掩住了口鼻,祝虎破口大骂起来,“这李家庄掏茅厕了吗?怎么这么臭!” “就是全独龙岗都在掏茅厕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味道啊……” 祝龙说道。 “三位公子,这叫金汁,是屎尿熬热了做的,专门守城用的……” “铁棒”栾廷玉见多识广,直接认出来了这是“金汁”。 “有什么办法破解?” 祝彪吐得连苦胆水都出来了,没等打呢就先直不起腰来了。 这也不怪他,毕竟你谁不得靠鼻子喘气啊,你喘气就得吸气,那就闻见这味儿了,是人谁不犯恶心啊? 要是不犯恶心,那不是人,是狗,背不准还流哈喇子呢! “没法子,但我估摸着他们用完这一次,下次便没了……先暂避一时,退兵如何?” “铁棒”栾廷玉说道。 “好,就听栾教师的,先退后……收兵!” 祝家庄这边收兵,那边扈家庄看到了,也跟着收兵,那“一丈青”扈三娘明明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都给熏的像是孕吐反应一样了…… 要说这扈家庄,其实和祝家庄也有暗地里的矛盾,首先就在这桩联姻上。 其实“一丈青”扈三娘自己不愿意,但是架不住他父亲和哥哥天天在那里说她得为扈家庄着想,要是不和祝家庄搞好了关系,扈家庄也得完蛋。 所以,“一丈青”扈三娘在这种近乎道德绑架的模式之下只能顺从,这也是封建时代女性的不自主之处。 尽管“一丈青”扈三娘其实已经当得上是“女中豪杰”这四个字,但其实她依旧不能算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个体。 如果王伦他们能够找到这个矛盾点,从而进行运作,那么扈家庄也将和祝家庄离心离德。 第74章 声东击西,扈家庄授首 林冲施展“金汁”战术,总算是成功的把祝家庄人马给熏退了,缓冲了一天。 但是,这“金汁”也不是能一只使用的,毕竟其原材料也需要“生产”,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不过,毕竟这东西,人多吃点儿,努力努力,还是能够制造出来不少的,于是乎就靠着这种有些下三滥的招数,又顶了两天的时间。 等到第三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家也都快便秘了,但是王伦所率领的水泊梁山大军也已经星夜兼程的赶到了。 此时,祝家庄和扈家庄还在包围李家庄,根本没有察觉到独龙岗下已经来了一支部队正要袭击他们后方。 “朱武兄弟,你号称神机军师,你看如今这情况,我们该如何破其包围,救援李家庄啊?” 王伦主动问计“神机军师”朱武,也是想要看看这朱武的本事如何。 “王寨主,如今可兵分两路,这祝家庄与扈家庄兵马都在围攻李家庄,其后方必然空虚,但目下祝家庄防御依旧严整,不可贸然进攻,但扈家庄必然空虚,可派遣一队人马,扮做溃军模样,到扈家庄前诈称前方战事不利,祝家三子叫他们再派兵支援,骗出其留守兵马,然后一举拿下扈家庄,先断其一臂!” “随后,我军大军直破其包围,届时扈家庄全庄上下都在我们的手中,扈家庄的人怎敢造次,祝家庄失去了扈家庄帮助,自然实力大减。” “神机军师”朱武的战略颇有几分“声东击西”的意思,只不过祝家庄防御力太强,就算是偷袭也够呛能打的进去,所以只能先偷袭扈家庄了。 王伦对他的这个继承也很认可,根据探子来报,现在在跟着祝家庄兵马围攻李家庄的扈家庄统兵之人是个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她“一丈青”扈三娘。 既然如此,那扈家庄里面应该还有她哥哥“飞天虎”扈成和她老爹扈太公,按照“神机军师”朱武的计策,骗走那“飞天虎”扈成,然后再拿下扈太公,不怕她“一丈青”扈三娘不就范。 “好,那就依朱武兄弟之计行事,谁愿意去突袭扈家庄?” 王伦刚一询问,这边“九纹龙”史进就开口说道,“小弟愿往!” “好,我叫白胜助你一臂之力,白胜,带着几个兄弟,打扮成祝家庄败兵的模样,先去诱骗了那扈家庄兵马出来!” 祝家庄的庄丁身上穿的那都是青布的褂子,三庄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一个庄子的兵马有着统一的服装,所以众人立刻就弄来了几件青布褂子给“白日鼠”白胜他们穿上,然后再在他们的脸上涂满了鲜血,再在地上打个滚儿,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溃兵一样。 随即,几人便去那扈家庄赚“飞天虎”扈成出来,而“九纹龙”史进则是率领着少华山的兵马在庄子旁边林子里面埋伏着。 这边,“白日鼠”白胜发挥了其高强的演技,叫众人一个个装的脚瘸腿跛的样子,到了扈家庄庄下喊叫。 “快叫老庄主出来,我们是三爷派来求援的!” 扈家庄上面守门的庄丁一看这下头的人穿着祝家庄的衣服,就以为是祝家庄的人,直接就去报告扈太公去了。 这边不久之后,那扈太公和“飞天虎”扈成就打开了庄子的大门,询问是什么情况。 “白日鼠”白胜再度爆发演技,说是前方战线吃力,李家庄李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解毒了,率兵大退了围攻,把祝家三子和扈三娘围在岗上,急切之间营救不了,祝彪派遣他们杀出重围前来求援来了。 扈太公和这“飞天虎”扈成也是实诚心眼儿的爷俩,看着他们穿的和祝家庄的人一样,也不寻思这里面有诈,而是直接就让“飞天虎”扈成率兵迅速去救援。 扈家庄的兵马本来就不多,只有三四千人,“一丈青”扈三娘直接带走了两千多人,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在里面。 扈太公直接让那“飞天虎”扈成点起一千五百兵马前去救援,就给自己庄子里面剩下了五百来人。 “飞天虎”扈成也不知是计,立刻点兵就出发了,那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啊! 而“白日鼠”白胜他们没有跟去,说是他们都受了伤,求扈太公给他们找个大夫医治一下。 扈太公见他们身上浑身上下血赤呼啦的,看着都吓人,也就同意了。 此刻,扈家庄的大门正是开着的,“九纹龙”史进见情况可以,立刻率领“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两个人领着兵马就从林子里杀了出来,直取扈家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扈太公眼见着林子里突然杀出来一支从来都没见过的兵马,当时就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了,要让人禁闭庄门。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我们的“双面间谍”,“白日鼠”白胜先生先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刀,直接就架在了那扈太公的脖子上。 “老人家,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小的的手一抖,您老人家可就麻烦了!” “白日鼠”白胜虽然说是嬉皮笑脸的说出这些话来,但是在扈太公听来,这可是满满的威胁意味,也不敢让人收起吊桥了。 “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两人领着二三百人飞速的杀过了吊桥,直接就杀进了扈家庄,立刻控制住了扈家庄。 这也是王伦所特意交代的,因为在王伦看来,这扈家庄还属于是可以争取到对象,所以尽量不要杀戮扈家庄的人,直接控制住了就行。 而那之前刚刚率兵杀出的“飞天虎”扈成听得后面有动静,回去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直接给人偷袭了,立刻调转马头回去救援。 “九纹龙”史进早就等着他了,率军拦住去路,手中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一摇,十分轻蔑的看着那扈成。 “飞天虎”扈成则是气急败坏的手握长枪质问起“九纹龙”史进来,“你们是何方兵马,为何来犯我家庄子!” “哈哈,我们是梁山泊好汉,来灭祝家庄的,识相的下马投降!” 史进大喊道。 “梁山贼寇?!” “飞天虎”扈成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梁山的人会来插一杠子。 “是梁山好汉!” “九纹龙”史进有些生气,抡起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就杀向了那“飞天虎”扈成,扈成挺枪来迎,两人便战在一团。 要说这扈家庄的兄妹两个,别看好像挺厉害,其实本事都不咋地。 就是那“一丈青”扈三娘,在原着里也只是标准小彪将水平,短时间平手“铁笛仙”马麟和“摩云金翅”欧鹏,体损情况下被“豹子头”林冲不到十合生擒,在“双鞭”呼延灼体损的情况下二十余合败走,定位上低于祝家三杰,属于小彪将中上水平。 唯一好看的就是她有一个暗器红锦套索,能够以特殊方式生擒活捉敌将,好像是拉高了上限一样,实际上真正的高手没有被她这玩意生擒过的。 至于这“飞天虎”扈成,本事和他妹妹差不多,自然打下去也不可能是“九纹龙”史进的对手。 好一场厮杀,但见,那“九纹龙”史进的三尖两刃刀劈开万道寒光,刃口八枚铜环炸响如惊雷。扈成横枪架挡的瞬间,刀锋在枪杆上犁出三尺火星,震得他虎口迸裂。 两人错马时,“九纹龙”史进反手刀柄末端铜锤突袭对方后腰,“飞天虎”扈成慌忙侧身闪避,铁甲鳞片竟被掀飞三片。 扈成简直是被打得心惊胆战,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自己恐怕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啊! 眼见着二十回合转瞬即过,“九纹龙”史进刀势愈发狂放,三尖两刃时而如开山巨斧般下劈,时而化作毒蛇吐信直刺咽喉。 毕竟,三尖两刃刀这种兵器,结合了刀,枪,叉,铲多种兵器的功能,使用方法也是非常的变化多端,防不胜防的。 相比之下,当真是此消彼长,那“飞天虎”扈成枪尖抖动的梅花残影越来越小,原本能笼罩丈余的枪圈,此刻只能勉强护住心口要害。 其胯下青骢马鬃毛早被汗水浸透,每承受一次兵器对撞,马蹄就在黄土里深陷半寸。 久守必失,扈成已经是不行了。 \"着!\" “九纹龙”史进突然变招,刀尖斜撩挑飞“飞天虎”扈成束发铜冠。 刀刃擦着头皮掠过时,八枚铜环正砸在对方肩甲上,“飞天虎”扈成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尽是环佩交击的魔音,被打得筋肉抽搐,一条膀子根本不听使唤了。 他本能地勒马要退,却见史进刀走龙蛇,寒光化作九道残影同时罩向天灵、咽喉、心窝——正是当年“九纹龙”史进师父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所秘传给他的\"九龙闹海\"。 当史进刀锋撕开护心镜的刹那,扈成拼死横枪格挡,木制的枪杆应声而断,三尖两刃刀余势不减,削断右侧马镫皮带。 那“飞天虎”扈成右脚突然踏空,身子如风中败叶般歪斜,失去了平衡,就要跌落马下。 此时此刻,那“九纹龙”史进猿臂轻舒,刀背顺势拍中其胸甲,“飞天虎”扈成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重重摔在泥地里。 “哎呀!” 尘土飞扬间,史进刀尖已抵住扈成咽喉。三尖两刃刀上八枚铜环犹自嗡嗡震颤,将败将脸上的血珠震成细碎红雾。 远处观战的少华山人马齐声喝彩,声浪惊起林间寒鸦,扈家庄士卒见主将被擒,顿时如退潮般溃散,抛下的旌旗被马蹄践踏成泥。 但是想要跑,哪里有那么容易,“神机军师”朱武率领一路兵马全部把他们给拦截住了,这些家伙被包了饺子,也只能乖乖投降了。 “九纹龙”史进抬脚踏住扈成脊背,刀锋轻挑割断其狮蛮带。 旁边的喽啰适时抛来牛筋绳,将这只\"飞天虎\"捆成倒攒四蹄的待宰羔羊。 这扈家庄就算是已经被水泊梁山控制住了,而这边的王伦则是率领主力部队,向围困祝家庄的兵马开始了进攻。 “杀!” 梁山泊兵马分做三路,一路是“屠龙手”孙安在前,一路是“花和尚”鲁智深在前,还有一路是王伦亲自率领,攻向了祝家庄和扈家庄兵马。 那祝家三子突然发现后背出现了敌人,全都懵了,立刻调转回去迎敌,仓促之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王伦这边带着“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对上了那扈家庄兵马,马背上一位女将,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王伦勒住战马时,正看见那抹海棠红战袍扫过烟尘,扈三娘金锁甲下束着犀皮软腰,衬得身段比春柳还利落三分。 日头从她背后斜照过来,凤翅兜鍪上挑着的雉尾翎在风里劈开道道金线,倒像是把后羿射日的箭都接在了自己头上。 这女子使双刀的手腕白得晃眼,偏又套着虎头护臂,马鞍旁悬的红锦套索随着战马起伏,活像条盘在珊瑚枝上的赤练蛇。 王伦忽然想起东京樊楼里挂过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只是画中贵妇哪有这般惊心动魄的煞气——她回身劈砍时,耳垂上翡翠坠子甩出的弧光,竟比刀锋还锐利三分。 最绝的是那束腰,明明裹着三层犀牛皮,偏在厮杀腾挪间显出段流水似的曲线。 当她在马背上拧身避开流矢时,铠甲下摆掀起半寸,露出鹿皮战靴上金线绣的并蒂莲,王伦暗自喝彩,这般既有孙尚香弓马娴熟之态、又不失红拂夜奔之艳的奇女子,当真把沙场血光都衬成了胭脂色。 美人如画,名不虚传啊! 而旁边的“小霸王”周通,这个好色之徒一见了“一丈青”扈三娘,眼睛都直了,大喊一声,“美人啊!”说罢就挺枪冲上去,想要活捉扈三娘了。 但是,以他的那两下子,估计还是打不过扈三娘的,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啊! 第75章 王寨主耍郎情妾意剑 “小娘子哪里去!” “小霸王”周通暴喝一声,手中的走水绿沉枪抖出九点寒星,枪头金穗子旋成团迷离光晕。 这厮存心卖弄,竟使了招\"游蜂戏蕊\",枪尖专挑扈三娘腰间鸾带下手,这就是在战场上进行了赤裸裸的调戏。 这小子,这个好色的毛病怕是这一辈子都是改不了了…… 那女将“扈三娘”听到其轻佻的言语,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双刀交叉成剪,刀背\"铛\"地架住枪杆,反手一绞,竟将精铁枪头拧出三道螺旋纹。 “小霸王”周通只觉掌心发麻,枪杆险些脱手,这才惊觉那纤纤玉指迸发的力道足以捏碎核桃。 “娘的,小觑了这小娘们!” “小霸王”周通暗自心惊,心中想道。 眨眼之间,枪尖第三次擦过扈三娘石榴裙时,周通鼻腔里钻进的不知是血腥气还是她袖中沉水香。这浪荡子暗自嗤笑:\"终究是个娘们,战场上还熏香......\" 念头未消,双刀突然贴着枪杆旋上来,刀环刮起的劲风掀飞他三根睫毛。 后颈霎时沁出冷汗——那刀锋距喉头仅差半寸,竟是靠仰身铁板桥才堪堪避过。 现在已经过了八个回合,眼见着要吃亏,“小霸王”周通使了招\"乌龙摆尾\",枪杆横扫扈三娘胯下的马腿。 而那“一丈青”扈三娘突然蹬鞍跃起,石榴裙翻涌如血浪,足尖在枪杆上轻点借力,双刀化作青鸾展翅斜劈而下。 “小霸王”周通慌忙横枪格挡,刀锋擦着护心镜划过,迸出的火星竟在铜镜上烧出朵焦黑的梅花,胯下黄骠马吃不住力,连退三步踏碎满地土块儿。 “哼!” 随着俏佳人的轻哼一声,扈三娘腕上翡翠镯撞得刀柄叮咚作响。 刚刚看出来了这登徒子每招都冲着下三路来,她怒极反笑,双刀骤然变招使了招\"玉女穿梭\",眼见着“小霸王”周通忙不迭回枪护裆,心中冷笑:原是个银样镴枪头。 要说这“一丈青”扈三娘,虽然婚配的祝彪,也是个喜爱英雄好汉的女子,连祝彪你那样也算的上是一个青年才俊的人在她眼中都看不上,怎么会把周通放在眼里呢? 战至十二合,“小霸王”周通额头汗珠滚入眼中,虽然他是个大男人,此刻却有点儿打不过这小女人的感觉…… 他强使一招\"灵蛇出洞\"直刺咽喉,却被双刀绞住枪杆顺势下拉。 枪头\"哧\"地扎入土中,“一丈青”扈三娘借势腾空,鹿皮靴重重踏在枪杆末端,丈二长枪弯成满月,周通死命攥着枪尾,眼见着女将借反弹之力凌空倒翻,刀光如瀑直泻天灵。 “哎呦!” 周通连忙躲闪,头发都已经被扈三娘的日月双刀给砍乱,变得披头散发。 这“一丈青”扈三娘在马背上打架,活赛过在跳自由体操,太灵活了,也许是女人身体柔软,能够做出这些动作来,姿态优美,非常具有观赏性,男子就不成了。 等打到了十五合时,“小霸王”周通发髻散乱,还哪有什么霸王的样子,他使出看家本领\"暴雨梨花\",枪影幻作数十道银蛇乱窜。 当然了,依旧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这是打把势卖艺的花枪,舞动得好看,实际战斗力并不强…… “一丈青”扈三娘冷笑一声,双刀突然平推如磨盘,刀环相击迸发刺耳锐响。 这\"推窗望月\"的守势竟将漫天枪影尽数碾碎,最后一刀劈在枪杆旧伤处,\"咔嚓\"一声断作两截。 半截枪头打着旋儿钉入黄土地,惊得掠阵喽啰抱头鼠窜。 眼见着二十合将尽,周通攥着断枪气喘如牛。他孤注一掷使了招\"同归于尽\",断枪作棍砸向马首。 “一丈青”扈三娘柳眉倒竖,左刀架开来势,右刀顺势缠上断枪,红锦套索在鞍边蠢蠢欲动,她故意卖个破绽,待那腌臜货色两眼发直时,腕上暗劲已蓄了七分。 红锦套索就在这时飞出,赤金索套在空中张开如饕餮巨口。 周通仰头只见索上金铃乱颤,套住脖颈时闻得缕缕沉水香——原是女将腕上香囊随劲风激荡。 套索勒颈的刹那,周通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桃花村强娶刘小姐的光景。 那年他掀开红盖头时,新娘眼里也是这般淬毒似的寒光。喉头铁腥味弥漫间,他忽然明悟——自己这\"小霸王\"的名号,原不过是个笑话。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兄弟!” 与此同时,“打虎将”李忠飞马出去救援,手中李忠的朴刀恰劈在那红锦套索的七枚金铃上。 这走江湖的“打虎将”在行走江湖之时见识过这种暗器,早看出套索机括全系于此铃,刀锋过处金铃碎裂,红锦登时瘫软如死蛇。 周通捂着勒出血痕的脖子滚落马背,正撞见扈三娘收索时眼底寒光——那断索在她掌心游走,竟又结成朵带刺的铁蒺藜。 这女的不止会一种暗器啊! 而“打虎将”李忠朴刀劈向金铃时,瞥见扈三娘唇角微翘。 这精明的“打虎将”顿时脊背发凉:那套索断得太过轻易,莫不是...... 念头电转间,果然见女将左手暗扣三枚铁蒺藜,他拽着周通后领暴退三步,方才立身处已钉入三朵毒花。 “真阴险啊!” “打虎将”李忠此刻也不由得对“一丈青”扈三娘的手段感叹了起来。 而已经观战完毕的王伦也拍马上前,他主要是要看看这“一丈青”的本事,自己能不能多付得了。 现在一看,小菜儿!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你又是什么人!” “一丈青”扈三娘见王伦向前,娇喝一声,但是见王伦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又不太确定。 “我便是梁山泊之主,白衣秀士王伦。” “原来就是你这个土匪,胆敢来犯我们独龙岗!” 扈三娘双刀前指,像是马上就要被扈三娘剁成两段一样。 “我与扈家庄无冤无仇,但是祝家庄欺人太甚,我们梁山绝不放过,你们扈家庄识相,速速偃旗息鼓,能保得住性命,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扈家庄已经归了我梁山泊了,看——” 王伦往西边一指,果然扈家庄那边升起一股浓烟来。 这是为了之前和“九纹龙”史进约好的,只要得手,就放狼烟通知王伦。 “这是……” “趁你们扈家庄空虚,我已经率兵袭取了庄子,你父兄都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你!” “一丈青”扈三娘此刻气急败坏,杏眼圆睁,丹凤含怒,当即就杀向了王伦。 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纵然是能上阵杀敌,可她又能有什么主意,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说实话,王伦看见扈三娘这个样子,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好可爱,就像是气急败坏对着对象撒泼的女孩子。 这样子,倒是挺像王伦前世的一个小师妹…… “哈哈,那就来试试吧!” 王伦手中巨阙剑嗡鸣出鞘,剑身映着扈三娘海棠红的战袍,倒似蘸了胭脂水。 这白衣书生策马迎上时,袖口金线云纹忽地翻涌如浪,剑尖正点在双刀交错如梅花吐芯般刀光的中心点上。 “一丈青”扈三娘只觉刀柄传来绵密震颤,仿佛百只春蚕在啃食桑叶,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可要比刚才那两个家伙厉害的多了…… 也对,毕竟他是梁山的寨主吗,应该有点本事的…… 待要变招时,剑锋已游鱼般滑向护心镜边缘。 \"叮\"的一声轻响,扈三娘身上金锁甲的第一枚鳞扣应声而断。 “一丈青”扈三娘心头猛跳,这剑法竟比方才断枪凶险百倍——那剑尖总在要害处蜻蜓点水,偏又次次擦着肌肤掠过。 她旋身使了招\"双龙探海\",刀光如匹练绞向王伦脖颈,却见巨阙剑忽作判官笔使,剑脊贴着刀背画弧,顺势挑飞她肩甲丝绦。 王伦这剑法,你说是战阵剑法吧,不像,倒像是在调戏,眼下看去,颇有点儿“郎情妾意剑”的感觉……是在戏耍这“一丈青”扈三娘…… “呀!” 犀皮肩甲滑落半幅,露出凝脂般的肩头。 “一丈青”扈三娘耳尖瞬间烧红,这灼热感比刀风更令她慌乱,毕竟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怎么了得。 而王伦的剑却似通灵,宛如色中饿鬼,总在她回护要害时钻入空档——第三剑削断腰间鸾带,第四剑挑开护腕束绳,待到第十二剑时,凤翅兜鍪上的雉尾翎已被削成光秃秃的铜杆。 在风中,扈三娘残破的战袍随马背起伏翻卷,金锁甲仅剩的几片鳞甲堪堪掩住心口。 她忽觉腿侧微凉,原是剑风扫过战裙束带,石榴绸顺着马鞍滑落半幅,露出鹿皮靴上金线绣的并蒂莲。 观战的梁山喽啰突然噤声,千万道目光化作无形芒刺扎在她裸露的脚踝。 “所有人,背过身去!” “打虎将”李忠一声令下,叫所以小喽啰转过身去,同时把那个已经流口水的“小霸王”周通强行扳到后面去。 这倒不是他“打虎将”李忠有多文明啊,是他看出来了,王伦这个打法,大概率是对眼前这个“一丈青”扈三娘有意思。 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是在调戏人家小姑娘吗! 万一再打下去,露出来点儿什么不该露的,他们做下属的怎么能看呢…… 看上一眼那都是事儿…… 王伦的剑在这时停住了,巨阙剑尖垂着半截海棠衣带,在晚风里飘摇如降旗。 “你,你欺负人……” 此刻的扈三娘身上已经是衣不蔽体的状态了,连双刀都扔了,抓起战袍裹住了身子。 扈三娘攥着残破战袍的手剧烈颤抖,翡翠耳坠在颈间晃出凌乱光斑。 她忽然想起自己及笄那夜,乳娘替她系上鸳鸯肚兜时说:\"女儿家的身子,便是最利的兵器,咱们小姐这身子,定能迷倒了祝家三少爷。\" 结果,现在倒好,让一个不想干的梁山贼寇全都给看光了去…… 丢人啊…… 就在“一丈青”扈三娘此刻进退两难之际,王伦已经过来了,马蹄声近在咫尺。 王伦猿臂轻舒揽住她腰肢时,那把巨阙剑剑柄正抵住后心要穴。扈三娘本能地肘击反抗,却撞进对方温热的胸膛,龙涎香混着汗味钻入鼻端——这气味竟与父兄身上常年不散的汗味儿截然不同。 这倒是赵元奴的功劳,毕竟她和王伦夜夜不空,她是个女子,爱用熏香,久而久之,王伦身上也就有了香气…… 第一次和男人有着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扈三娘,此刻简直是小鹿乱撞,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莫动。\" 王伦低语的气流拂过耳垂,巨阙剑不知何时已归鞘,掌心却多出条玄色披风,直接把扈三娘裹了起来。 扈三娘被裹成茧蛹横置马鞍前时,瞥见夕阳正坠在那白衣书生的发冠上,金镶玉的梁冠竟比祝家庄的龙凤烛还要晃眼。 她咬破舌尖强聚心神,却觉腰间残留的掌纹正透过衣料发烫,这热度顺着脊骨窜上天灵,激得眼眶莫名酸胀。 这感觉,跳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她也没有经历过感情,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现在就是感觉心里头小鹿乱撞,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但,不知道怎么,就感觉似乎还有些受用。 王伦把“一丈青”扈三娘带回本阵,李忠和周通齐声道,“寨主好风流……嘿嘿,嘿嘿……” 王伦则是板着个脸说道,“速速拿下扈家庄的其余兵马,能劝降的都劝降,不要轻易杀戮!” “得令啊!” 李忠和周通立刻率兵行动。 而扈三娘此刻还是面颊绯红的看着王伦,不知道他要把自己给怎么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王伦突然低头,看着这马鞍上的美人,吟诵起来了《诗经.关雎》来。 第76章 破围解难 “你……” “一丈青”扈三娘想要开口说话,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又好说些什么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成者王侯败者贼,她已经被生擒活捉,现在又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感觉这气氛有些个不对啊…… 在“一丈青”扈三娘被生擒活捉之后,其麾下兵马自然是或抱头鼠窜,或原地投降,这扈家庄的兵马就算是被彻底的降伏了。 剩下的就是祝家庄的兵马了,王伦叫人把“一丈青”扈三娘先看管起来,亲自带兵去断那祝家庄的后路。 此刻,祝家三子正和那“铁棒”栾廷玉与梁山泊援军鏖战。 “花和尚”鲁智深手持铁禅杖,以步战打马战,一禅杖过去,硬生生的把祝虎和祝彪逼退,那边“屠龙手”孙安则是截住了祝龙厮杀。 小将韩世忠则是对上了“铁棒”栾廷玉。 韩世忠手中的兵刃是口眉尖刀,刀来棒往,韩世忠自然看得出来这位栾教师棍法不一般,是个厉害角色。 于是乎,他也抖擞精神,力战栾廷玉。 要说现在的韩世忠,还是一个年轻人,岁数还不大,现在刚二十出头,还没有达到日后他作为“中兴四将”的水平。 不过,就这本事,在年轻人里头,已经堪称“佼佼者”三字了,他十几岁入西军,几年的沙场洗礼,这块璞玉已经是有了成才的迹象。 打了十几个回合,韩世忠没有急,“铁棒”栾廷玉却急了。 因为现在他们被梁山泊兵马断了后路,现在回不到祝家庄去,眼见着扈家庄的“一丈青”扈三娘和扈家庄兵马都已经被生擒活捉了,再打下去就该吃亏了。 就在此时,原本被围困的李家庄突然打开了庄门,“豹子头”林冲带着五百兵马自李家庄内杀出,和王伦里应外合了。 “铁棒”栾廷玉一看,心里头更为急躁了,就想要赶紧杀出一条血路,好带着兵马撤退。 于是,他准备用连环飞锤打死韩世忠,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栾廷玉铁棒横扫荡开刀锋,眼角余光扫过远处的祝家庄门楼,喉头泛起铁锈味,二十年未尝败绩的沧州铁棒,竟被这黄口小儿缠斗三十余合,丢人啊。 \"须得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老太太手上铁棒略松,他佯作力怯,拔转马头时左手悄悄摸向鞍后鹿皮囊,三枚乌金飞锤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将军请留步!\" 韩世忠的声音清亮如裂帛,还挺客气,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胯下的青骢马却只缓驰三步便停。 这位少年将领盯着栾廷玉右肩不自然的紧绷——这些年在西军斥候营学的观敌术告诉他,那鹿皮囊里定有暗器,必要小心防范。 想到此处,他手中的眉尖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朝外摆出守势。 他毕竟是跟着西军在对西夏的战场上杀出来的汉子,战场险象环生,观察力又怎么可能不强呢? 果然,栾廷玉突然回身,手发飞锤,破风声骤起,第一枚飞锤裹着劲风直扑韩世忠面门。 韩世忠后仰避让时,瞥见锤体也是边军制式,闹不好这人也当过兵呢。 他心念电转,刀背斜挑借力打力,飞锤\"夺\"地钉入旁边一颗槐树,震落一地槐花。 \"再着!\" “铁棒”栾廷玉第二锤贴地疾旋,后面的铁链与地面刮蹭,在地上犁出火星,这第二锤又是从不同方位打来,更难防御。 韩世忠耳尖微动,从马蹄铁与碎石摩擦的异响中辨出方位。 双腿猛地夹紧马腹,战马嘶鸣人立,铁蹄距飞锤不过半寸。 \"好险!\" 他背甲渗出冷汗,这若是普通的战马恐怕已折了腿,因为反应不过来。 幸而这匹青骢是王伦特地赏给他的北地良驹,才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不然肯定是不行的。 第三道乌光自腋下来袭时,韩世忠鼻腔忽然嗅到铁器淬火特有的酸腥。 这是铁锤上淬了毒的! 这也是一手阴招,因为锤是钝器,打过人体,如果没有打死,那就是锤过轻肿重伤,一般人不会意识到锤上有毒,就只是弄点活血化瘀的药物来治疗。 但这样,直接就会毒发,要不然说这东西非常的阴险吗。 韩世忠不及细想,左手扯缰右手拍打马颈三寸处——那是青骢马最敏觉的穴位。 战马轰然卧倒的刹那,毒锤擦着护肩掠过,身后一块儿石头直接砸开,碎石纷纷飞溅到各处。 “铁棒”栾廷玉眼见着韩世忠转瞬之间连躲开自己三个飞锤,惊得不行,因为他这手飞锤绝技自他入江湖以来,一二十年间可谓是无往不利。 眼下这二十出头的小娃娃却连破他三锤,这太让人惊讶了! “小子,你是什么人!你师承何人!” 栾廷玉不由得问道。 而韩世忠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一句道,\"栾教师可知西夏步拔子的十二连弩?\" 韩世忠刀尖一晃,刀背上的铜环叮咚作响,\"环庆路守城时,党项人每息发箭十二支。头三箭试风速,中三箭封走位,后六箭专取人甲缝。\" \"他们的弩箭可要比你这三星连珠的飞锤要快上五倍,我十几岁就入了西军哪一战不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时时刻刻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招拆招,反应速度自然要比旁人快多了,你的飞锤如何不能抵挡?\" 这韩世忠口中的“步拔子”,就是那西夏精锐步兵的俗称。 由党项羌各部落中征选的精壮组成。因这些部落多居山间,经常上山下坡,出入溪涧,故兵士皆具有耐寒暑,忍饥渴,轻足善走,逾高超远之特点。 战时,由各自的部落首领统率,行动快速敏捷,作战勇猛强悍,尤善登山踞险,击刺掩袭,故谓之“步跋子”。 听了韩世忠的话,“铁棒”栾廷玉望着眼前的那个少年,不由得大为感慨,想当年他也在西军里面呆过,但是现在他到了江湖上,已经远离了真正厮杀的战阵太久了,居然忘掉了这些…… 就在此时,祝家三子那边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祝虎和祝彪勉强靠着马力甩掉了徒步的“花和尚”鲁智深,撞开阵脚突围了,但是那祝龙却被“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还有“豹子头”林冲给围住了。 “铁棒”栾廷玉有心去救,但仔细一想,实在是救不得啊! 一来是自己的三个飞锤已经丢了出去,没有远程支援手段了,近距离去支援,那三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己也回不来! 虽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梁山泊兵马是哪里杀来的程咬金,但是他确实能够看得明白现在的战况。 那“豹子头”林冲,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之前此人就曾经破解了他的棍法,自己绝无可能打的过他。 剩下那两个人,一个手持双剑的壮汉,长得像是巨灵神一样,两口宝剑寒光四射,速度极快,一看就是个高手。 另外还有个光头胖大和尚,更了不得,别看他是步战,但“铁棒”栾廷玉看得出来,这人手里的那条铁禅杖没有七十几斤,至少也得有六十几斤的重量啊! 这个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毕竟他自己手里这根铁棒可就有个三十来斤,这都已经不算是轻的兵器了,六十多斤的东西在手里面捻灯草一般舞动,这就是孟贲复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所以,“铁棒”栾廷玉也只能跟随着祝彪和祝虎的脚步,放弃了祝龙跟随他们撤退了。 而此时此刻的祝龙一个人,一条枪,要挡住“屠龙手”孙安的双剑,“豹子头”林冲的蛇矛,还有“花和尚”鲁智深的禅杖,可想而知,他怎么活的了? 必死无疑啊! 但见,那祝龙手中长枪方架住“屠龙手”孙安左手里头劈来的紫电宝剑,右手拿的那口青霜剑已毒蛇般自肋下钻出,剑锋擦着狻猊吞口掩心镜划过,祝龙胸口前头那个精钢锻造的护心镜竟如薄纸般裂作两半。 这一招可是够危险的,要是一下子弄得不好,只怕是直接就要了祝龙是命了。 祝龙慌忙回枪横扫,枪杆与双剑相击迸出连串火星,“屠龙手”孙安突然在马背上旋身跃起,左剑虚点咽喉迫其仰头,右剑顺势下压三寸——这招\"鹤啄蛇盘\"乃是他在太行山屠狼时悟出的杀招,祝龙只觉枪杆陡然重若千钧,未及变招,青锋剑已贴着枪缨削下,十缕金丝混着血珠飞溅而起,他左肩也血花四溅,负伤挂彩了。 “花和尚”鲁智深恰在此刻踏步抢入战圈,六十二斤镔铁禅杖携着风雷之势当头砸落。 祝龙横枪上挑欲卸其力,却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枪尖红缨连带三寸精铁竟被生生夯进土中,已经把枪头打断了一半。 战斗之中,兵器损毁,这基本上就是个死局了,果然,不待他祝龙抽枪变式,鲁智深禅杖月牙刃已刮着枪杆螺旋而下,那挂出来的道道深痕如毒藤缠枝,震得祝龙双臂几欲折断,虎口麻痹,握住长枪都快成问题了。 那胖大和尚倒拖禅杖猛地上挑,祝龙连人带马踉跄后退,手中枪杆弯如残月,第二杖又自下而上撩来,战马前蹄应声而断,将祝龙掀翻在地时,瞥见自己虎口渗出的血珠在禅杖乌光里碎成八瓣。 “完了!二弟,三弟,栾教师!怎么不来救我啊!” 祝龙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距离死亡从来没有这么近过,一时间真的是惧怕得很。 但是,无论他怎么样,现在的他也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尘土未落,“豹子头”林冲白马已如银梭突至,丈八蛇矛抖出七点寒星,正是禁军枪法\"北斗七曜\"的起手式。 祝龙勉强架起弯曲的长枪,矛尖却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第一击点碎护肩铜兽,第二击挑飞束发金冠,第三击贴着颈侧刺入锁子甲环扣。 蛇矛柔韧的柘木杆突然弯成满月,精钢矛头毒蛇吐信般咬中左肩,战马交错瞬间反手回刺,矛纂精准击中右腿环跳穴。 祝龙跌落尘埃时,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蛇矛红缨上五色丝绦随着矛尖轻颤没入他咽喉三寸处的泥地。 “绑了!” 这一战,祝龙成为了阶下之囚,他的死活已经是王伦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而祝家庄此战带出来的五千多人的兵马也折损了一半,死了至少要有两千多人,被水泊梁山兵马杀死在李家庄前,而祝虎、祝彪、栾廷玉他们也带走了两千多兵马,损失不可谓不小。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西村扈家庄的援助,要是没有援军,他们势必要被水泊梁山所破。 “大哥……休矣!” 刚刚回到了祝家庄,死里逃生的祝虎就把大刀往地上一扔。 他太清楚了,他们丢下了祝龙,祝龙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祝彪也非常愤恨,大哥被活捉了不算,他定了亲的准媳妇现在也被人给活捉了…… 保不齐哪一天他就要带上一顶原谅色的帽子了,你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能不生气吗? “应该是梁山泊人马。” 此时,“铁棒”栾廷玉却已经得出来了判断,因为你要是别人,不至于和祝家庄开兵见仗啊。 只有梁山泊,早就说了要来打,而且人家也确实是有这个实力,这不是水泊梁山能是谁啊? “梁山贼寇……” 祝彪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梁山人马来了,以现在他们祝家庄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抵抗,别忘了,旁边还有个撕破脸皮的东村李家庄在,他们势必会和水泊梁山站在一起,对付他们啊! “我们需要援军啊,都想想,哪里能够找到援军,来救我们祝家庄!” 这祝彪说道。 “只能求救官府!” 栾廷玉明白,现在,求救谁谁的势力也没有梁山泊大,除非是求救于官府,官军出马来帮他们打退梁山贼寇才成! 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师弟…… 第77章 明里暗里,鲸吞蚕食 要说官军,你去找也得去找信得过的,毕竟现在宋朝的地方官军那是腐败透顶,地方厢军的战斗力普遍都不如土匪。 正常的官军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 而对于“铁棒”栾廷玉来说,他这个师弟,“病尉迟”孙立也许就是这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他在登州当兵马提辖,手底下一直是有兵的。 更何况,他和“病尉迟”孙立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亲师兄弟啊,他栾廷玉必然信任。 所以,“铁棒”栾廷玉便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师弟,名叫孙立,江湖人称病尉迟,使得好鞭枪,现在登州当兵马提辖,要不请他前来相助?” “既然是栾教师的师弟,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等多备些钱财,派人去请,定要请来!” 祝彪听闻了“铁棒”栾廷玉的话,想着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倒不是他们祝家庄和附近的官府没有关系,而是附近郓州的官府武备松弛,多少年了连队伍都没满编满员过,连军官好多都是买来的官,这样的官军你请来那就是送菜,要不就是给他水泊梁山当“运输大队长”输血呢。 “如今水泊梁山包围我祝家庄,我等只怕是自顾不暇,想要突出重围去求援,也实在困难……” 祝虎说出了难处,祝彪思索片刻后边开口说道,“我等齐出,杀出一条血路,送栾教师亲自突出重围去求援!” 祝彪此话一出,“铁棒”栾廷玉直接急了,“三公子,我要是走了,只留下你们两个人,如何守得住庄子?” “栾教师,我们三个兄弟的武艺都是你所传授的,你其实便是我们三个的师父,今日教你突围,便是教你离开祝家庄,能搬得到救兵便去,搬不到救兵便走,不要玉石俱焚,以答谢你的授业之恩!” 说罢,祝彪直接就跪下了,把“铁棒”栾廷玉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其实,这祝彪早就看清了“铁棒”栾廷玉的为人,他知道栾廷玉是有恩必报,士为知己者死的类型,所以才这样做,如此便可保证他“铁棒”栾廷玉感恩戴德的为他们祝家庄效死,反而不会真的直接跑了。 这心眼让他玩的,真的是太厉害了! 而祝虎此刻好像又想起来了些什么,询问祝彪道,“不对啊,还有一件事,大哥可是在梁山泊贼寇手里被生擒了,他们定然会用大哥要挟我们,若是我们主动杀出,大哥的性命岂不是……” 祝虎虽然为人暴虐,但是和大哥祝龙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此刻老爹祝朝奉已经死了,他不想让大哥祝龙再死了。 甚至,他现在对于自己这个三弟祝彪还有点儿埋怨。 毕竟,是祝彪的主意,导致了他们和李家庄撕破脸皮开战,让老爹死在了李应的飞刀之下,现在又让大哥被活捉。 要是当初不听他祝彪的,祝家庄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当独龙岗的一霸,这都不知道有多好,也没有家破人亡的危险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再加上之前祝彪和祝虎为了活命而放弃了大哥祝龙,致使祝龙落入敌手,祝虎本来心中就很愧疚,过意不去,此刻更是不愿意了。 “二哥,现在这情况,若是我们因为大哥向梁山泊妥协,咱们祝家庄就要受灭门之灾了,孰轻孰重,你自己选吧……” 祝彪现在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一样,让祝虎觉得无比陌生,祝虎一时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么定了,栾教师,我和二哥这就护送你去突围!” 祝虎纵然反对,可是眼见着祝彪和栾廷玉都去了,他也不能不去。 而此时此刻的王伦正率兵基本包围了祝家庄,正准备派遣士兵清理掉祝家庄前方树林里的那些陷阱,为大军进攻创造道路呢,就听得传令兵报告,祝家庄人马又杀出来了。 “速速迎敌!” 王伦刚要传令下去,“神机军师”朱武就阻止了王伦,说道,“寨主不急,依我看,他们这是想要突出重围去求援兵啊!” 王伦一想,是有可能,毕竟原着里“铁棒”栾廷玉就想要派人去登州找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病尉迟”孙立那是个双面间谍罢了。 “那依你看,该如何对付他们?” 王伦问道。 “打开一条口子,把他们求援的人放出去,再暗中跟上,之后有两条路,一是半路上就把他拿下,二是跟着弄清楚他要去哪里求援,然后在半路上,伏击他请来的援军。” “神机军师”朱武提供了这两个主意。 “这第一个没什么用,按照第二招行事,暗中派人跟上他,伏击其援军才是。” 其实,王伦已经猜到了这“铁棒”栾廷玉大概率会去登州城找他那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救,但是还是拿不准,得跟上去看看。 如果他真的去登州向“病尉迟”孙立求救,那也正是一个收服登州派的好机会,因为现在王伦攻击祝家庄的时间要比原着里面早上了不少。 所以,登州派这边就没有发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打虎被陷害,众人砸牢劫狱的情况,因而其必然是没有上梁山的契机。 但如果半路伏击了“病尉迟”孙立的增援兵马,半路俘虏了“病尉迟”孙立,并且劝降,那么其他登州派的人自然会跟着来。 于是乎,王伦便下令,前面部队打开一条口子,放“铁棒”栾廷玉出去,把其他人都给堵回去。 于是乎,在王伦有意“放海”的情况下,“铁棒”栾廷玉果然投那登州方向而去,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去找“病尉迟”孙立求援了。 王伦立刻下令,叫“九纹龙”史进和“神机军师”朱武在内的少华山三头领带着本部兵马跟着那“铁棒”栾廷玉,等他弄来了孙立的援军,立刻半路上就给他打掉,生擒孙立! 除此之外,王伦还交代给了“神机军师”朱武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让他在前往登州当路上先去登州当登云山,劝降一下山上的土匪。 这个地方是个小山头不大,上头的山寨头领为“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两人,聚众八九十人。 原着里他们两人在协助“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和“铁叫子”乐和劫狱营救了“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兄弟两人之后,便一同上了梁山泊。 这两人本事虽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在登州地面上没有被孙立这个“病尉迟”给剿灭了,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梁山用得上,起码和李忠、周通差不多。 以他们那小山头的规模,没啥前途,以梁山泊现在的情况和“神机军师”朱武的口舌,劝降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叔侄两个和“病尉迟”孙立的弟弟弟媳妇“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交情不错,这可是到时候劝降孙家哥俩的重要棋子。 王伦嘱咐了一遍,“神机军师”朱武那是个何等聪明的人,自然就明白了。 “铁棒”栾廷玉这边杀出重围,祝彪和祝虎就赶紧退回了祝家庄去,王伦也没有派兵追赶,他们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而“九纹龙”史进则是率领着少华山三头领和几百人悄悄跟随着,栾廷玉只想着赶路,也根本没有发现。 王伦现在则并不急着打祝家庄了,而是要先想办法收服李家庄和扈家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说有“轰天雷”凌振的大炮在,可以轻松炸掉祝家庄的城门,但是毕竟炮有且只有一门,没有改变战场情况的能力。 要是祝家庄负隅顽抗,梁山泊兵马要受的损失也不会小。 王伦自然是要尽量减少损失,所以要是能让李家庄和扈家庄的人冲锋在前打消耗,这才是他的目的。 而且,这样削弱了他们两者的实力,也就更好的便于王伦吞并和收服了。 第一个王伦要去的就是李家庄,按说李应实力要比扈家庄更强,但他现在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李家庄在抵抗祝家庄进攻的时候也损失不少。 群龙无首再加上实力大损,李家庄现在根本没有和水泊梁山抗衡的资本,趁此机会吞掉李家庄是正合适的。 王伦到了李家庄拜访李应,李应已经是躺在床上,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王伦明白,恐怕除了“神医”安道全可以救治他,其他的大夫来了也是白给了…… “王寨主救我于危难,感谢……” 李应气若游丝的感谢起王伦来了,而王伦则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我水泊梁山为救李家庄出兵的事情,已经远近皆知,李大官人与祝家和扈家两家交恶,即使是我平定了祝家庄和扈家庄,只怕是是李家庄在独龙岗也再难生存,官府必然给你扣上一顶勾结梁山贼寇的帽子,届时李家庄还是难以保全啊,李大官人今后该如何?” 从“扑天雕”李应请水泊梁山前来救援的时候,他今后如果不上梁山,那就是要面临死局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钱,官府也知道,平时没机会讹诈你李应,但是现在你和水泊梁山的贼寇有勾结,他们还会不来吗? 怕是会不请自来,李应的万贯家财到时候都得搭进去! 所以,现在对于李应来说,除了上梁山,他没有第二条路,上梁山虽然家财万贯都要充公,起码还能保全家人,自己在梁山泊上还能买一把交椅和地位。 要是不去,官府吃人的手段可比他水泊梁山厉害的多了…… “扑天雕”李应也是久经江湖的人,自然是明白王伦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李家庄现在所处的处境。 于是,李应直接表态了,“王寨主,蒙王寨主仗义相救,李应感激不尽,而今在官家地面,李应已为人所不容,且身中剧毒,行将就木,只求王寨主能照料我的家小,我愿将举家托付给王寨主,李家庄产业尽归梁山……” “李大官人何出此言,既然愿意加入水泊梁山,那你我便是兄弟相称,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自然视作亲生骨肉,李大官人也不必轻生,我王伦有办法治你这病就是了……” 王伦说出这话,原本眼神黯淡的李应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来,随即询问道,“王寨主此话当真,能有办法救我李应?” 人啊,都是贵生的动物,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自然还是要抓住的。 李应也是这样,他想活着,肯定是不想死。 “王伦一诺千金,只要李大官人上山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治好李大官人。” 王伦这话,意思也很明确了,你李应上梁山,那才是一家人,我王伦给你想办法治病。 那潜台词也就是,你不上梁山,就自生自灭吧! 这倒不是逼迫,而是弱肉强食形势比人强啊,你不上梁山,我王伦不管你还不行吗? 逼你了吗?没逼你啊! 而且,王伦真的想要吞并李家庄,打就完了,实力完全可以碾压,但是王伦并没有,能和和气气的解决还是最好的…… 李应叹了口气,但也释然了,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李家庄人马钱粮都归王寨主调遣,杜兴,万事遵从王寨主,请王寨主兵马入驻李家庄吧……” 李应这就算是交出了权力,彻底投诚了。 王伦对此非常满意,点了点头,“李大官人,也许在你看来,我王伦是趁人之危,这没关系,相处的日子长了,你便会知道我王伦是个真心待人的人,必然不会亏待你李大官人。” 李应苦笑一声道,“这我自然知晓,不然王寨主的水泊梁山如何能有如此兵马,有这么多的高手愿意为王寨主你效死冲锋啊……” 李家庄这边算是解决了,接下来的目标——扈三娘,不对,是扈家庄! 第78章 新桃换旧符,新约换旧约 现在梁山泊的兵马已经控制住了扈家庄,王伦发现扈家庄和祝家庄的组成部分不一样,祝家庄主要靠的是宗族,就是这祝家庄里面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的人姓祝。 试用期,祝家是靠着宗族来控制这祝家庄的,但是扈家庄不一样,扈家的人很少,里面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扈家庄的庄户和佃户。 这些人,生活比较困苦,为什么呢?虽说这扈太公倒不是个周扒皮、黄世仁,但是扈家庄屈从于祝家庄之下,这些祝家庄的活阎王三天两头就来要钱,要粮,扈太公还不敢不给。 所以,这些钱粮都得摊派在老百姓的头上,所以扈家庄治下的百姓明明连着三年大丰收了,却又只能天天喝稀粥,连盐都吃不上,一个个都是面有菜色,甚至因为缺碘,好多人都得了“大脖子病”。 所以,为了收取扈家庄的民心,王伦让“豹子头”林冲之前拉给“扑天雕”李应的那一车细盐给拉到了扈家庄来,一人分一些,全给扈家庄老百姓给分了。 毕竟,李家庄现在已经决定投诚了。 盐,在古代不靠海的地区始终是稀缺紧俏物资,扈家庄的老百姓在拿到了这些雪花细盐之后,对王伦是感恩戴德,而王伦又打开了扈家庄的粮仓,说是要把扈家庄因为祝家庄而加在他们身上这么多年的租子给他们补上。 这一套操作,直接让饱受了水深火热之苦的扈家庄民众彻底归心,箪食壶浆以迎梁山好汉。 连扈太公这个统治了扈家庄二十多年的主人都没有想到自家的庄户居然这么快就集体叛变了! 王伦也找上了扈家三父子,把他们安排在帐篷里面,但是能够看见扈家庄老百姓在那里领粮米的场景。 “扈太公,你执掌扈家庄二十多年,可曾见过你的老百姓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啊?” 王伦指着外面的老百姓,询问扈太公道。 扈太公唏嘘不已,“还真没见过,总归是我没本事,大伙跟着我这么多年,受苦了……” 扈太公和祝朝奉不一样,扈太公还是个不错的庄主,只是为人软弱了些,在面对祝家庄的压迫之时,不敢反抗,所以只能得过且过。 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些,但是没有能力改变。 “你说你当庄主的不能给老百姓谋福利,起码别叫他们受欺负啊,可是祝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他们祝家的奴才吗?你连女儿都要送出去给祝家,以求安宁,你说你这爹当的也是不配啊!” “还有,我水泊梁山与你扈家庄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帮着祝家庄来打我们啊?” 王伦数落着扈太公的不是,扈太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作答了。 而“一丈青”扈三娘在旁边看着王伦数落着自己老爹,不由得开口道,“休得逼问我爹,有什么冲我来!” 王伦的注意力便转向了扈三娘,颇为玩味的步步逼近,几乎到了脸对脸的距离。 “你,你想要做什么……” “一丈青”扈三娘感觉到气氛似乎不太对,俏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红了,被绑着也不能后退,就只能是把身子往后仰,想要尽力躲避王伦。 “王寨主!我们也是无奈,是因为之前和祝家庄有三庄结盟,同保独龙岗,这才出兵,不是要与水泊梁山为敌啊!” “飞天虎”扈成眼看着自己妹妹就要遭狼吻了,连忙发言以转移王伦的注意力。 “现在你们这三庄结盟已经是不攻自破了,东村的李家庄已经愿意归顺我梁山泊,你们扈家庄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就是你们不归顺,杀了你们,我照样也可以带走这里的所有东西。” 王伦说到此处,还摸了摸腰间的巨阙剑,一副威胁的意味。 扈太公只觉得冷汗直流,他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啊,要不然能被祝家庄欺负成这样吗? 但是,王伦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想要吸取三位也到我水泊梁山上入伙,扈太公,你们还算是留在这里,没了祝家庄压迫,但是也没了靠山,今后再有个张家李家来,你也继续嫁闺女吗?你还有几个女儿?” 这番话说得扈太公老脸通红,确实,祝家庄压迫他们,但也算是他们的后盾和保护伞,一旦没有了,再来个比他们强的不还是再被欺负? “再者,我王伦也不会亏待你们,扈太公今后便可在梁山泊养老,扈成兄可座一把交椅,至于三娘贤妹……我王伦倒想与太公结个亲!” 王伦这话一出,扈太公直接懵了,追问道,“什么?结亲?” “不错,祝家我弹指可灭,祝彪是冢中枯骨,你们两家的婚约自然是不作数,但是我王伦有意求亲,不知道老太公可否应允啊!” “飞天虎”扈成反而是最先明白过来了,这王伦是看上自己妹妹了! 王伦这边,虽然说是个后世穿越者,但是对于古人三妻四妾的习惯,并不认为是陈规陋习,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吗。 所以,对于“一丈青”扈三娘这个美人,没道理不出手,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吗! 要说女人,现在王伦便有三个了,有了肌肤之亲的是两个,赵元奴和赵福金,赵福金回到东京去了,今后能不能再见还很难说。 至于赵元奴,她早就表示,自己愿意跟着王伦,图个终身投靠,远离金国的掌控,不在乎名分,当妾做小的也可以。 至于李师师,王伦还没碰过,不过也是盘中之餐,早晚唾手可得之,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按说现在这个情况,王伦正妻的位子还是空缺出来的,虽说如果有朝一日王伦真的成事了,如果可能的情况下,正宫的位置应该是赵福金的,因为这样可以收赵宋遗民之心,但这还是太久远了。 现在,收扈三娘当个正宫,是个不错的选择…… 穿都穿到水浒里了,不醉卧美人膝,那不白来了! 扈三娘明白了王伦的意思,不由得脸色更红,像喝醉了酒,发了高烧一样,破口大骂道,“放屁,你放什么厥词!” 王伦听闻扈三娘的话,则是又一脸玩味的看着扈三娘,反问一句,“怎么?那你是很想要嫁给祝彪了?” “哪里有,我哪里会想嫁给她……” 扈三娘一时间又萌生了些女儿家的羞怯,低下头去。 按说祝彪也算是年轻人里面的一表人才,但是“一丈青”扈三娘肯定是不喜欢他的,因为祝彪为人冷酷无情又嚣张跋扈,实在是令人讨厌。 但是,总比那“矮脚虎”王英要强的太多了…… “嗯……王寨主有此美易,爹……爹……爹……别光看啊,说词儿啊……” “飞天虎”扈成可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那不等着掉脑袋啊! “啊?啊对,王寨主既然有此心,老夫自然愿意结这个亲……” 扈太公虽不情愿,但是却为了保全一家老小,只能答应。 “爹,哥……” “一丈青”扈三娘眼见着为了家族的利益,自己的亲爹和亲哥当着自己的面儿把自己再卖了一回,两行清泪便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不必,你们一定是认为,不答应这婚事,我便不会放过你们扈家是不是?” 王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把我王伦看成了何种人?即便是你们不同意,你们依旧可以在水泊梁山上安全生活,丰衣足食,我确实对扈三娘有心,但她若对我无意,王某也绝不强求啊!” 王伦这番话,直接惊了在此地扈家父女三人。 “王寨主大气,老朽自愧不如!” 扈太公惭愧的低下了头。 “王寨主真英雄也!” “飞天虎”扈成也是刮目相看,毕竟,他们已经是王伦的阶下囚,王伦却并不强迫,这种气度,不是谁都有的。 “你……” 而“一丈青”扈三娘看着王伦,所产生的情感也就更加的不同。 因为她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二字,而不是强迫。 “哈哈,怎么?还真怕我用强啊?真用强还用等到现在?” 王伦不禁打趣道。 “你敢!” “一丈青”扈三娘恶狠狠的瞪了王伦一眼,随即又低下头,露出来了独属于小女儿姿态的娇羞表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铁棒”栾廷玉纵马狂奔,前往登州,已经跑了出去半天多了。 少华山人马也在后头跟随着他,前头是派探马蓝旗紧紧的跟着,大部队隔了三里地跟着,要不然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这会儿,这“铁棒”栾廷玉正路过一座山口,这座山两山相对,影子重叠,看起来颇为不凡。 不过,他“铁棒”栾廷玉是没有心思再看这景色了,他只想着早点赶到登州城去找他师弟“病尉迟”孙立求援。 “吁!” 就在此时,地上突然横起来了一条绊马索,横在路上,猝不及防之间,“铁棒”栾廷玉胯下战马直接被掀翻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而“铁棒”栾廷玉也被甩了出去,亏得用手中铁棒点地,半空中翻了个空心跟头,这才算是平稳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刹那,“铁棒”栾廷玉就反应过来了,这山里怕不是有强盗! 果然,在他被掀翻在地的那一刻,四周就冒出来了几十号人,纷纷杀向他栾廷玉。 “留下马匹!” “留下兵器!” “束手就擒!” 这些人高声喊喝起来,“铁棒”栾廷玉怎么可能照办,抡起铁棒对着冲过来的敌人就是一阵狂扫。 这座山叫做对影山,而这山上最近新添了一些土匪。 眼下这个土匪头子也在其中,此人全身穿红,手持方天画戟,颇有点儿三国时期温侯吕布的感觉。 此人其实也不是生人,是原着一百单八将里面的“小温侯”吕方。 他本身潭州人氏,后来当了对影山寨主,是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够还乡,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后在与“赛仁贵”郭盛争斗时,被“小李广”花荣一箭分开,结识了宋江等人,继而上了梁山。 现在,他就是属于刚刚赔了本钱,上了对影山落草的初级阶段,结果今天就在下面碰上了“铁棒”栾廷玉了,自然是要抢的。 绊马索掀起的尘土尚未落定,十三个持刀喽啰已呈半月阵围拢。 栾廷玉铁棒横扫,当先三人胫骨应声而断,惨叫着滚下山坡。第四个喽啰趁机挺枪刺来,却见铁棒突然变劈为戳,棒头铜箍正撞上枪尖——精铁枪头竟如麦秆般倒卷回去,直插进喽啰自己的咽喉。 \"结盾阵!\" “小温侯”吕方嘶吼起来,五面蒙皮木盾顿时合围,栾廷玉冷笑一声,铁棒自下而上挑中盾阵缝隙,使的正是伏魔棍法中的\"地藏问天\"。 两面盾牌轰然炸裂,持盾喽啰被碎木刺入眼眶,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余下三人胆寒欲逃,铁棒已如蟒蛇出洞,接连点中后心要穴,三人顿时口吐白沫瘫软在地。 血雾弥漫间,栾廷玉忽觉脑后生风。反手一记\"苏秦背剑\",铁棒精准架住劈来的鬼头刀。 那偷袭的敌人正要变招,却见棒尾反手打向其眉心,顿时就是脑浆崩裂。 这时最后两个喽啰刚从树后摸出弩箭,栾廷玉已然旋身掷出飞锤,生生将两人砸死在松树上,箭囊里的毒矢洒落满地。 \"安敢如此!\" “小温侯”吕方的怒吼自山巅传来,连续死伤弟兄让他不得不亲自下场,但见他的红袍翻卷如血浪。方天画戟破空而至。 气势是很足的,就是不知道本事究竟能怎么样! 画戟月牙刃磕在栾廷玉的铁棒上迸出三尺火星,这少年寨主使得是正宗的并州戟法,起手\"青龙探海\"直取咽喉,第二式\"丹凤朝阳\"横扫马腿,第三式\"麒麟摆尾\"回刺腰眼,三招连环竟逼得栾廷玉连退两步。 “有点意思!” 栾廷玉不禁笑了起来,手中的铁棒握的又紧了一些。 第79章 屡战屡败方天戟,屡败屡战小温侯 “小温侯”吕方胯下赤炭火龙驹四蹄生风,方天画戟月牙刃撕开空气发出裂帛之声。 \"匹夫纳命来!\" 他手中那根画戟化作银虹直取咽喉,“铁棒”栾廷玉铁棒上挑架住戟枝,两件兵刃相撞迸出三尺火星。 这\"小温侯\"果然名不虚传,方天戟使得如蛟龙出海,甚是好看。 起手\"青龙探海\"虚点面门,第二式\"丹凤朝阳\"横扫马腿,第三式\"麒麟摆尾\"回刺腰眼,三招连环,“铁棒”栾廷玉也要避其锋芒,毕竟他的战马刚刚叫绊马索给摔翻在地上了,没有战马,他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而那“小温侯”吕方得势不饶人,画戟舞作漫天银芒,正是温侯戟法中的\"千山暮雪\"。 戟影重重里,红缨化作百只血蝶,绕着“铁棒”栾廷玉周身要害翻飞。 \"好俊的戟法!\" “铁棒”栾廷玉口中赞叹,在祝家庄这二十年,他已经非常少在江湖上走动了,确实也是没怎么再看见过江湖上的新一代人物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他手上的铁棒却突然变招。 三十多斤的镔铁棒在他手中轻若灯草,使出一路\"灵蛇出洞\",专挑戟杆连接处击打。 这是他在西军时对付西夏铁鹞子的绝技,专破长柄兵刃。 “嘭!” 这一招直接打得“小温侯”吕方措手不及,因为这铁棒打在了其兵刃的“空门”之上,长杆兵器都有空门,最怕被破。 此时,铁棒突然缠住戟杆螺旋而上,震得吕方虎口发麻——正是“铁棒”栾廷玉伏魔棍中的\"盘龙绞柱\"。 “小温侯”吕方急撤戟时红缨已被搅得散乱纷飞,能把钝器使用出利器效果的,吕方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只能当即变了路数应付。 但见“小温侯”吕方走走画戟忽轻忽重,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柳絮拂面。这是他在潭州药市看江湖艺人耍戟时偷学的\"阴阳戟\",却不知栾廷玉早年在军中早就见过这套把式。 这栾廷玉教师故意卖个破绽露出右肩,“小温侯”吕方果然中计,画戟如毒龙出洞直刺而来,却被铁棒尾端突然架住了那方天画戟之上的月牙刃,让吕方抽不出兵器。 此时日头已经是西斜了,“小温侯”吕方额头已见汗珠。他这杆方天画戟重二十八斤,平日里耍弄半个时辰也不觉累,此刻却觉得戟头越来越沉。 反观栾廷玉端着手中的铁棒依旧稳如泰山,每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酸麻。 第三十一回合时,吕方使出绝招\"流星赶月\",画戟连点七处要害,却被铁棒以\"北斗七星\"的守势尽数化解。 \"小子,你这戟法好看是好看……\" 栾廷玉突然暴喝,铁棒化作乌龙搅海,\"可惜战阵杀敌不是庙会杂耍!\" 说罢,其手中棒影如山压来,吕方勉强架住三击,第四击正中戟杆连接处。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方天戟竟从中间弯折,月牙刃擦着吕方耳畔飞过,将身后松树上的树枝直接斩断。 兵刃岁虽没有被完全摧毁,但是现在吕方手中的双月方天画戟已经被打成了单月的青龙戟了! 戟这东西,是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单耳和双耳,单耳一般叫做青龙戟,双耳叫做方天戟。 方天画戟和青龙戟的戟法完全是不一样的,兵器一下子被毁,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其败局已至。 “小温侯”吕方踉跄后退,忽然觉得掌心黏腻——方才那记硬碰,竟将他虎口震裂。 再看栾廷玉铁棒如附骨之疽般缠来,每次相撞都像被攻城锤击中。 到了第四十回合时,吕方双臂已抖如筛糠,手中残破的画戟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三丈开外,深深插入岩壁。 “哼!” 栾廷玉轻哼一声,尽显其傲气。 要说吕方输给“铁棒”栾廷玉,这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他的能力确实是不行。 在原着里面,“小温侯”吕方实力在前期很菜,并不出众,在曾头市的时候第一次出战,和曾涂打三十回合,但是旁边观战的兄弟“赛仁贵”郭盛一下子就看出来双方交手吕方从一开始就是下风,马上要有性命之忧,所以就上去帮忙。 而且后来两个人使用组合技能还让曾涂大占上风,要不是“小李广”花荣帮忙,放了暗箭,曾涂能一枪一个把他俩全捅了。 所以,也能看出,曾涂远大于吕郭二人联手。自然远大于吕方单人。 曾涂和菜的抠脚的吕方纠缠三十回合甚至都是没用全力的状态。 但是,“小温侯”吕方在各处南征北战,东打西杀之中武力值似乎还有长足的进步,后来征方腊的时候,这哥们居然出息了,“南离元帅”石宝和“小温侯”吕方打,五十回合,“小温侯”吕方力怯。 “南离元帅”石宝的含金量可是很高的,杀了不少梁山泊兄弟,其中还包括“急先锋”索超这样的高手。 当然了,这里石宝没有用暗器流星锤,要是石宝用了,吕方早就完蛋了。 无独有偶,这才“铁棒”栾廷玉和“小温侯”吕方打,也没有用流星锤。 后来是“赛仁贵”郭盛看“小温侯”吕方不行了,上去帮忙,还是二对一,也没拿下石宝。 虽然后来“美髯公”朱仝上去帮忙石宝感到压力撤了,但是这里一对二没有任何描写石宝是下风。 或许石宝谈不上占了上风,和吕郭联手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小温侯”吕方还是出厂设置,比较菜鸡,打不过栾廷玉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要说“铁棒”栾廷玉的武艺,也不算很顶尖,基本对标其师弟“病尉迟”孙立,属于地煞星里面的佼佼者,对付真正的高手还是打不过。 书里面虽然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肯定是有吹嘘之嫌,毕竟全书里面你把“铁棒”栾廷玉的所有战绩都翻出来你就会发现其人战斗风格阴险有余,而完全没有符合万夫不当之勇的表现,德不配位。 但“铁棒”栾廷玉的武力值也不低,最厉害的战绩是跟秦明单挑,正面硬刚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这个战绩基本上要超越大部分都地煞星,除了排名在三十几不到四十的那几位,剩下的人基本上没有能力在“霹雳火”秦明手下实打实不落下风的打二十回合。 这就证明,至少在二十回合之内,“铁棒”栾廷玉对阵“霹雳火”秦明是不落下风的,正常情况下“霹雳火”秦明要想击败“铁棒”栾廷玉,应该要超过三十回合或四十回合。 那这个水准基本上得跟他师弟“病尉迟”孙立一样,关键他除了一根铁棒虎虎生风外,还很擅长使用流星锤砸人,“摩云金翅”欧鹏就被他砸中了,其攻击手段还是要比孙立更多的。 但是,其硬实力还是不如“霹雳火”秦明的,甚至还有很大差距,因为其虽然在二十回合内,和秦明不分胜负,但是二十回合开外,栾廷玉主动撤退,并且使诈生擒了霹雳火。 所以,基本上目测栾廷玉武力低于秦明,不然就可以像史文恭一样,把秦明戳下马了。 而且他还没有在“霹雳火”秦明面前使用他的飞锤绝技。 为什么?要是管用为什么不用?很明显的一个原因就是栾廷玉应该是通过交手之后的判断,认为自己的飞锤应该是奈何不了他秦明的。 毕竟,他之前飞锤打伤的都是武艺不好打地煞星,“霹雳火”秦明别看在后世被黑成了“五虎之耻”和“地笨星”,但是人家在原着里那也是妥妥的第一流战力,栾廷玉就是发飞锤也打不伤他! 所以,他既然下了阴招,基本上意味着,没有正面硬刚的成功几率了。 他的实力和其师弟“病尉迟”孙立基本上划等号,当然,孙立的实力也就是地煞星顶级的实力,经常被人高估,实际上“病尉迟”孙立全书里面也没有打死过任何有清晰实力定位的高手,甚至还有四打一打不下来王寅的污点战绩。 “兄弟们!上!” “小温侯”吕方一边撤退,一边招呼手下上前,想要以人海战术淹死“铁棒”栾廷玉。 但是,“铁棒”栾廷玉可不愿意再纠缠了,跨上马背,就冲出重围了,毕竟他们也不傻,自己老大哥吕方都被打得像是孙子一样,自己上去,那不就是找死吗? “小温侯”吕方正在懊恼之时,后面少华山的人马又到了,当先在前面一马当先的,正是“九纹龙”史进。 “小温侯”吕方看着残破的方天画戟,这个气啊,眼见着后面又来人了,还以为“九纹龙”史进他们和“铁棒”栾廷玉是一伙的,于是挺戟直取“九纹龙”史进。 “嗯?” 史进也有些懵了,毕竟他刚到这里,和“小温侯”吕方也并不认识,怎么他就来打自己了? 但是,“九纹龙”史进手上也不客气,三尖两刃刀架住了吕方的方天画戟,就开始了反击。 吕方攥着半截戟杆的手还在发抖,虎口裂开的血珠渗进缠柄的牛皮里,但是气急败坏的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他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对方三尖两刃刀上的寒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又一个来捡便宜的!\" 他咬紧后槽牙,赤炭火龙驹感受到主人戾气,前蹄猛地刨起碎石。 “九纹龙”史进三尖刀架住劈来的戟杆时,敏锐察觉到兵器传来的震颤——这红袍小将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史进手中的刀锋顺着戟杆下滑,突然变式为\"二郎劈山\",刀刃擦着吕方左肩甲胄掠过,刮下一片鱼鳞甲。 \"阁下何人?\" “九纹龙”史进是喝问声没得到回复,反而被被戟风搅碎,“小温侯”吕方独臂抡起残戟使了招\"残月挂角\",月牙刃直奔咽喉而来。 \"好毒辣的招式!\" “就”史进后仰避过,三尖刀顺势捅向马腹。 这招\"海底捞月\"他在史家村初战“跳涧虎”陈达之时就用过一次,每次都能逼得对手坠马。 吕方却猛地勒缰,战马人立而起,马蹄险些踢中史进面门——这匹良驹竟还藏着这般灵性。 两人错马瞬间,“九纹龙”史进瞥见“小温侯”吕方额角的冷汗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他忽然明白过来:此人呼吸粗重如破风箱,分明是久战脱力之相,保不齐和栾廷玉打了一次! “九纹龙”史进想到了这里三尖刀当即变招,使出一路\"惊涛刀法\",刀影如海浪层层叠叠,这是王进教头亲传的边军武艺,专为消耗敌将体力。 “小温侯”吕方虽然愤怒异常,但是只感觉自己现在眼前开始发黑,残戟每次格挡都像在搬动千斤巨石。 第七回合时,三尖刀突然刺入戟杆裂缝,史进腕底发力一绞——\"咔嚓!\"方天戟彻底断作两截,半截月牙刃旋转着插入三丈外的黄土,惊起一群乌鸦。 \"着!\" 史进刀背拍中吕方右腕,残戟应声落地,吕方还想摸腰间短刀,可是“九纹龙”史进三尖刀已抵住咽喉。 这就是差距,“九纹龙”史进的实力还要比那“铁棒”栾廷玉要厉害,对付起他“小温侯”吕方,就更容易了。 而刚刚被打断道方天画戟在飞出去的那一刻,也刮坏了“九纹龙”史进身上的衣物,史进也就干脆一把扯掉了上衣。 “小温侯”吕方透过模糊视线,看见对方赤裸上身的九条青龙纹身正在暮色里游动,仿佛要扑出来噬人。 岩壁处观战的喽啰们突然骚动起来,有个眼尖的发现:\"那纹身……是少华山的九纹龙!\" “九纹龙”史进的名声在江湖里面也算是不小了,大江南北的人都听说过,也都知道他不好惹。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只剩赤炭火龙驹在原地焦躁地刨着蹄子,把主人跌落的束发金冠踩进泥里。 第80章 一山又一山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拦阻我!” “九纹龙”史进一刀直接横在了那“小温侯”吕方的脖子上。 此时的“小温侯”吕方看见了“九纹龙”史进胸膛上那纹着的几条青色的龙,再加上听见小喽啰喊起“九纹龙”的名号,也就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都不许动!” 后面少华山的人马此刻也赶了上来,“跳涧虎”陈达手持出白点钢枪,“白花蛇”杨春手持大杆刀,直接震慑住了在场的喽啰们。 “敢问哥哥当真是少华山的九纹龙?” “小温侯”吕方询问道。 “正是,九纹龙不假,只不过现在不在少华山,投梁山了,你这厮姓甚名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史进逼问起“小温侯”吕方来,那吕方当即就捶胸顿足道,“哎呦,早知道是史进哥哥你,小弟才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在下小温侯吕方,多有得罪,哥哥海涵啊!” “小温侯吕方?没听说过,兄弟你听说过没有?” “九纹龙”史进回身去问“神机军师”朱武,得到的却只是朱武摇头的回应。 “小弟自然不如哥哥那般有名,但也却非有意与哥哥为敌,只因为刚刚有个人闯山,我拦他不住,结果哥哥立刻前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 “小温侯”吕方话音未落,那“神机军师”朱武便问道,“方才过去的那人,是不是拿条铁棒!” “正是啊,好生厉害!” “小温侯”吕方也算是倒霉,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此时此刻已经挨了两顿打了…… “哥哥,别耽误时间了,快追他栾廷玉才是!” 旁边的“跳涧虎”陈达生怕过会儿就追不上了,于是催促起来。 “你带人先追,我们在这里处理!” “神机军师”朱武示意“跳涧虎”陈达先轻骑快马的追上去。 而他看着地上的“小温侯”吕方,生出来了一丝想法。 虽说刚刚看着这人被“九纹龙”史进非常迅速的就给打败了,但是他的实力其实比起“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还是有一比,甚至还强一些的。 他这对影山上还有几百号人,干脆吸收掉了,一块儿跟着去伏击栾廷玉求来的援军算了。 毕竟,“神机军师”朱武是个会算计的人,现在少华山的高级战力只有“九纹龙”史进一个,自然可以对那个“铁棒”栾廷玉。 但是,难保他请来的援军里面也没有什么高手,所以人力还是越多越好的…… 于是乎,“神机军师”朱武小声的和“九纹龙”史进说了自己的想法,“九纹龙”史进也表示认可,这小子虽然打不过自己,实力也算是绿林之中不错的了,可以收下。 添一个头领,再加几百号人,这在王伦那边也算是个不小的功劳啊。 “九纹龙”史进便转过头来询问“小温侯”吕方道,“你冒犯我们梁山,原本能把你一刀杀了,但不知者不为罪,你愿不愿意带着你这一山人马跟着我们一起上梁山?叫你当个头领!” “小温侯”吕方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连连点头,说道,“真的!那可太愿意了!” 说实话,“小温侯”吕方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他本人没什么管理头脑和领导能力,经商卖药都能赔个底掉,何况是做领导了。 就是到了水泊梁山上,原着里他和“赛仁贵”郭盛两个人也是给那“呼保义”宋江当贴身亲卫,做三军仪仗队,不带兵马的。 而跟着“小温侯”吕方的这些人,其实也都不是什么职业土匪,都是些流民,最后发展成暴民了。 职业土匪就占山为王,没钱了下山抢劫。有些穷的地方也有白天当农民种地,晚上劫财当土匪的。 其实古代的人就是这德行,当土匪打家劫舍,然后被官府抓的紧了就回村子里继续当农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时候有些地方船夫也是如此,给客人拉到湖中央看是有钱的人,直接拿刀宰人劫财,如果看是穷光蛋也就算了。 所以古代人像徐霞客这样的,能写游记的都是狠人,能拿到路引证明至少有白道照着,加上自己有两下子,否则去个山村里就被当地村民土匪抢劫了。 这些人也没当过土匪,不熟悉业务,就知道在山脚下拦路抢劫,结果人家全都避开了他们山脚下,他们想深入村坊去抢劫吧,还不敢去人多的大村镇,毕竟他们的战斗力也没比村民强多少,怕打不过。 人少的村子,普遍又穷,抢了也不够吃的,所以“小温侯”吕方维持山寨生计非常困难。 而且,他们原本还不在这个山头上落草,原本在徐州那边,但是这帮傻子干了件蠢事,劫了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廷寄…… 在古代当土匪,其实你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不违反大原则,不做谋朝篡位,改朝换代的事,地方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去清剿山头大王,有的时候费力不讨好。 但如果打劫了“八百里加急”,那可就算是把天顶破了,触及了朝廷的统治利益,朝廷是一定会追责,一级压一级对你动真格,不论你是否山高皇帝远,就算在天涯海角,迎接你的都会是:按律,当斩。 这些农民出身的人根本不认识朝廷的差役,为了强其换乘的三匹马,直接一刀干掉了差役,把马给抢了。 结果,回到山上,“小温侯”吕方看见了战利品里面居然还有朝廷的邸报,当场就吓傻了,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之后,赶紧带人连夜跑了。 不然,用不了两天,当地的官府就得派兵前来顺着这条路挨个剿匪搜寻,一个都跑不了…… “小温侯”吕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他正不想要带队伍呢,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史进劝他入伙梁山了。 他真的是巴不得呢,要不然官军正满世界找他们呢,背靠梁山这颗大树,好乘凉。 虽然说,现在王伦这个名声在江湖上没有完全的扭转过来,但是梁山泊最近的声势不可谓是不浩大的,已经是山东地面上大山头的一个代表。 所以,吕方也愿意加入,实力摆在那里,就是官军追到了水泊梁山,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既然愿意,就速速收拾一下,带你的人跟我们开拔,我们此次行动,你也跟着参与,立些功劳,也算是有个进身之礼。” “神机军师”朱武说完,“小温侯”吕方就叫人去收拾山寨里那点儿破烂儿,随即带着人加入了少华山的队伍,跟随他们上路了。 至于他的手下们,也没有人反对,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件事,他们都是清楚的。 队伍要是散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下去,就得跟着了。 这边,两山人马又追赶了三个时辰,总算是又追上了他“铁棒”栾廷玉。 此时,距离沿海登州已经距离不算远了,众人已经可以料定,他“铁棒”栾廷玉就是要到登州去求援军去了,所以也不用追了。 “神机军师”朱武叫几个聪明伶俐的人跟随着“铁棒”栾廷玉,时刻通报他的动向。 其余大队人马分散在登州城外的山野里面,免于被人发现,不能靠近城池,引得官军出城来剿匪。 毕竟接近两千号人呢,数量可不小。 而“神机军师”朱武则是准备带着三五十个喽啰和“白花蛇”杨春去这登州城外的登云山去一趟。 他得按照王伦的要求,劝降那登云山上的“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叔侄两个。 这俩人在《水浒传》原着里面作用都比较龙套,是步军将校,但没有什么实际战绩,实力不好估量。 不过,能在“病尉迟”孙立的地盘上占山为王还没能给“病尉迟”孙立给剿灭了,至少他们两个加在一起的实力会让孙立不好拿下,再加上守山的地理优势,孙立也奈何不了他们俩。 他们那登云山上就几十号人,所以王伦不会因为这个看上他们,论实力,他们两个也并不够硬。 王伦看上的是他们俩和孙家的关系。 虽说“病尉迟”孙立和他们是官匪对立面,但是 这“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跟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是好朋友,俩人经常到孙新的酒店里面去喝酒和赌钱。 说来也怪,这哥哥明明是个当官的,结果弟弟就偏偏和黑道儿混在一起去了。 你说怪不怪。 王伦想要的是通过活捉“病尉迟”孙立之后,通过这俩人和孙家的剩余派系拉上关系,把他们争取过来。 这其中包括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这两口子,还有顾大嫂的俩弟弟“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以及孙立的妻舅“铁叫子”乐和。 孙新和顾大嫂这两口子,可以负责情报工作,孙新其实还具备一定的战斗力,“铁叫子”乐和更是特工之一,原着里他就是特工任务,去东京城促成招安就是他和萧让去的。 至于二解,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后世一群人说他们俩德不配位,但是那都是没好好看过书的,论战绩,论功劳,这哥俩甩孙立三条街不为过。 他俩水陆双能,攻城,破阵,先登,斩将,塞 旗,统军,清兵,探路,入侵,梁山任何一项作 战任务他俩都能胜任,而且还都能干的不错。 都说他俩是山地特种兵,但实际上……山地勘察只是他们众多技能中的一项罢了,他俩是梁山最全能的武将,而且其中有几项比如破阵和攻城还是天花板。 像是两赢童贯,他们哥俩直接杀穿了童贯中军,杀到童贯面前,是唯一接触到了童贯的梁山好汉,最后要飞龙飞虎两大将和两个都监一起,才突破了二解的拦截。 三败高俅,二解直接杀上高俅中军大船,而且这次水战证明了二解水陆全能。 征辽玉田县大败,梁山泊全线溃退,只有他们两个却带兵反杀进辽军的五虎靠山阵,带回来二千多兵,这是统兵能力,孙立到文章结尾都没领过这些兵。 最出色的就是破辽最后一战,大概因为二解两次搞定中军,这次宋江直接派二解打辽国中军了。 而且二解两个步将比骑将悍勇的多,直入中军把三军帅字旗砍断了,直接打到了辽主耶律辉面前,打得他连銮驾都丢了仓皇逃命,要知道中军大旗可是被强兵悍将重重保卫,二解却能迅速闯入搞定 当时解珍,解宝先把帅字旗砍翻,这首先是先登和夺旗,然后乱杀番兵番将,当中有不少护驾大臣与众多牙将,这是战将,然后阵内罗篸、月孛二皇侄,俱被二解刺死于马下,计都皇侄,就马上被活拿了,紫气皇侄不知去向,大概率被二解打死在乱军之中,一战把该立的功劳全立了。 耶律辉跑慢点,他俩就能生擒辽主,雪习百年耻辱了,真的,实话不好听,但是他真,孙立一辈子都没打出过这等功劳和战绩来,这还只是二解战功的冰山一角罢了。 所以,登州派的这些势力,王伦一定要争取过来,因为这能让梁山泊再次水平提升。 而那“神机军师”朱武带人直奔登云山,这登云山是倒倒登州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山头,远远望去,山势颇为陡峭,确实易守难攻。 他们刚刚到了山下,就已经被登云山的喽啰给发现了,关了关隘。 “诸位好汉,我们不是官军,没有恶意,烦请通报给两位寨主,梁山泊神机军师朱武求见二位寨主有话要说!” 这边喽啰飞报给邹渊和邹润,这“神机军师”朱武的名字他们两个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是他们印象中似乎他是少华山的寨主,怎么代表水泊梁山来了? 但是,不管是他来干什么,从江湖义气上来讲,还是从其他的什么方面上来讲,他们总要欢迎他们一下,尽地主之谊。 第81章 养寇自重,岂能长久 “朱武先生,久闻大名了!” 邹渊和邹润两叔侄主动前来迎接,“神机军师”朱武还了一礼,随即又向他们介绍了“白花蛇”杨春。 “请山寨中叙事,请!” 随着“神机军师”朱武和“白花蛇”杨春这两个人被邹渊和邹润请入了山寨,这一路上朱武也在观察着登云山的环境。 登云山的喽啰确实不多,目测只有几十个,只能把得住山寨隘口罢了,看着这登云山上的陈设,他们估计也是不太富裕的状态。 这种规模,几乎算是江湖中最小的山头一类了,但是他们在登州这个北宋的海防重要城市旁边居然能够长期驻扎,而且当地还有个负责缴费的厉害提辖“病尉迟”孙立在,这就说明这两个人多少是有本事的。 毕竟,本钱不多却能立足,这更说明了其不简单,但是其境遇不好,也是事实,一会儿便可从此处做些文章。 果然不出“神机军师”朱武所料,登云山上的情况也不算富裕,这有客人来了,正常山寨你不得弄出个七个碟子八个碗,好酒好肉的招待一下客人啊。 而登云山这里,小喽啰整到桌上的只有四样肉类,分别是老鹰肉,野猪肉,狸子肉,野兔肉,都是在登云山上打的,外加两盘山野菜,酒倒是好酒。 那“出林龙”邹渊尴尬道,“我们登云山上不比他处,穷苦的很,就出产这些东西罢了,切莫见怪啊!” “无妨无妨,请!” “神机军师”朱武与他们叔侄两个吃了几碗酒,那“出林龙”邹渊就开始发问了,“久闻二位在陕西少华山寨与九纹龙史大郎落草,不知为何自称来自梁山,今番前来我们这等小地方,又是做什么?” 邹渊和邹润就属于小打小闹的占山为王,说实话,没想到会有江湖同道能来找他们。 毕竟平时他们也只是和周边的江湖人士交往,人际关系也并不广。 “嗨,我们少华山别看名头响亮,可也是难啊,陕西那是西军的地盘,三番两次的来围剿我们,也是难过啊!” 朱武这一叹气,搞得邹渊和邹润也郁闷了,谁不是啊,他们两个在这登云山上落草,几乎都快成了那“病尉迟”孙立的心病了,一有机会就来剿他们。 只能说是颇有同感。 “这不,前些日子梁山泊的王寨主派人送信邀请我们上梁山,史进哥哥便带我们入伙梁山泊了。” 朱武说完这话,邹渊和邹润就对视了一眼,随即回答道,“梁山泊王寨主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听说麾下无数好汉相投,济州官府几次派大军前去剿灭,都叫他打得屁滚尿流!” “不错,今番我们原本和王寨主去郓州征讨那祝家庄,出了些差错,故而王寨主派我们来二位兄弟处求援的。” “神机军师”朱武话音刚落,那邹渊便拍着胸脯道,“没问题,王寨主看的起我们,自然帮忙,不知道是何事?” 对于这叔侄两个人来说,他们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那是属于“小卡拉米”,而王伦现在那算是正经的一方人物。 “那祝家庄有个教师叫做铁棒栾廷玉的,一路往登州城来了,他师弟便是那个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王寨主恐怕他求来援军,便派我们率军埋伏他们,请二位相助!” “好说,我们两个与他也是老对头了,没说的!” “独角龙”邹润当即就应和了起来。 “我们寨主的意思是,活捉那对师兄弟,为我梁山泊所用,听说二位与他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两口子有交情,就想要通过二位来搭个线,叫那孙新去劝说一下他哥哥……” 说到了这里,邹渊和邹润两个人也算是明白了情况,点了点头,但是提出来了一个条件。 “这没问题,只不过我二人也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也入伙梁山泊,不知朱先生可愿意引荐引荐……” 对于邹渊和邹润叔侄来说,他们的困境其实也不算小的,在登州这里,因为是军事重镇,所以陆地上只有他们一个山头,剩下的全是海里面的海盗,基本上是不会上岸的。 独木难支啊,偏偏这登州还有一个厉害的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所以一般人不敢无违法乱纪,再加上登州靠海,老百姓有鱼盐之利,躲闪也能贴补生活,生活条件较好,就更没有人落草。 所以,登云山基本上没有什么群众基础,原本在登云山上,还有个一二百人,但是后来愣是被“病尉迟”孙立给剿灭得就剩下现在这几十个了。 双方条件并不对等,官军死了多少,也都会有新的补充,可是这边登云山上可是完全没有人能补充的。 此消彼长,他们早晚被耗死。 而他们这边为了生存,直接另辟蹊径,和“病尉迟”孙立的弟弟“小尉迟”孙新拉上了线,从他那里获取多多少少每一次孙立出兵的情报,提前设防避免。 这么看来,就很容易认为这“小尉迟”孙新他吃里扒外,出卖自己老哥。 实际上,这就看错了他了,他与邹渊、邹润两叔侄勾结,那是无奈之举,为了孙家的利益。 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呢,首先要说的就是,这孙立和孙新,他们不是本地人,都是琼州人。 这琼州是哪里呢?宋代琼州就在今天的海南岛,那时候还是天涯海角,民风彪悍的化外之地,连被称为旷达千古的苏东坡被流放到那地方都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就是走,从琼州到了登州在古代至少得要半年,那为什么他们跑那么远去当官呢? 原因的在于古代的流官制度。 什么叫流官呢?就是从秦汉时期开始,地方官员任命实行流官制度,即地方官员不得在原籍为官,不能在一地久任,以防止你为自己牟利还有你的家族做大,最后出现地方割据势力。 到了宋朝,更是如此,不但文官是流官制度,武官也是一样,而且隔两年就换,隔两年就换,最后弄得“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流官对地方情况不够了解,导致制定的政策或策略可能偏离地方实际,一个好政策需要长期实行才能得到效果,事实时只有亲自制定这个政策的流官支持,下一任流官不支持,导致好政策瘫痪,达不到执行效果,引起地方民众的不满。 当流官选择去干“杀鸡取卵”或者“不切实际”亦或是“浪费资源”的事时,没有某个力量可以阻止。 孙立就是这样到登州当官的,到了当地没有根基,后来都娶了登州本地人的媳妇,安顿下来。 但是,这个登州当知州,他是本地人,他凭什么没被流官啊,因为他是蔡京的门人,当年蔡京当翰林编撰的时候,这位知州就是蔡京手下的门人,所以直接就被蔡京任用在登州给他控制海上贸易了。 所以,这个知州在当地非常广的为自己进行牟利,但是自从这个孙立来了之后,他就有了危机感。 之前登州闹海寇闹得很凶,可没有今天这样太平,都是“病尉迟”孙立上任之后靠着自己的真本事给消灭的。 按说有个好武官这是个好事,但是他这位知州渐渐的发现,这位“病尉迟”孙提辖在登州当威望越来越高,民心越来越好,有反超的迹象。 所以,他怕孙立的孙家到时候也在登州成就了势力,到头来反而是和他抢利益。 而且,孙立这个人刚直不阿,很多时候不赞成自己的很多举措,也不贪污受贿,也不和光同尘,虽然干好了他的本职工作,但是知州一直拉拢不了他进入他们奸臣圈子。 那这对于他们奸臣来说,那就是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所以,知州早就想把“病尉迟”孙立给除掉,但是面前登州还有一个土匪山头没有拔掉,那是登云山。 这位知州大人自然是想要除掉他孙立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后,再想办法除了他。 也就是说,登云山在一天,就对登州城有威胁,他就用的着孙立一天,要是有一天登云山不在了,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 “病尉迟”孙立是个认死理的人,只知道忠君报国,干好自己的本职事务,不晓得和光同尘,甚至都没看出来这些事情。 但是他弟弟“小尉迟”孙新是个人精,他看出来问题来了,所以主动和登云山通风报信,达成“养寇自重”有利于孙家的条件。 但是,这个办法也不能老用,因为登云山实力毕竟有限,老打不下来,旁人也能看得出你是养寇自重了。 所以,看似“病尉迟”孙立在登州这里非常的风光,好像威风八面,实际上他脑袋顶上那是时时刻刻悬挂着一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以取他的性命,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而这件事,“小尉迟”孙新也没法告诉他哥哥,因为他太清楚自己哥哥的脾气了,这事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不说,而且还只会是训斥他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所以,孙立的处境,也是极有可能一触即溃的。 当“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神机军师”朱武之后,朱武就哈哈大笑,说这孙立一家,必然是要为自己所收入梁山泊了! 而那边“铁棒”栾廷玉则是一路风餐露宿,马都快跑死了,终于到了登州城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想进城的,但是过了时辰,城门关闭,他还进不去,所以只能是在城外找个地方进去过夜。 结果好巧不巧,他投宿的这个地方,那就是那“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开的孙家老店…… 栾廷玉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是那“母大虫”顾大嫂在门口摆下案板杀猪,他们夫妻所经营的这家老店不但是酒店,还杀牛放赌,与黑恶势力沾边,因此也会有很多黑道儿和他们产生怜惜。 但见那油腻腻的案板突然剧烈震颤,三指厚的屠刀剁在猪脊上竟迸出几点火星。 顾大嫂粗过男人大腿的胳膊虬筋暴起,刀锋陷进骨缝时溅起的血点子在她黝黑面皮上炸开,倒像是给这母大虫点了朱砂。 这妇人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道扫帚眉几乎要在眉心拧成死结。 她脖颈上鼓着牛筋似的青脉,汗津津的油光顺着双层下巴往下淌,把沾满猪油的粗布衣领浸得透亮,身上裹着的围裙早看不出原本颜色,结块的污血混着碎肉末子糊在胸前,随她劈砍的动作簌簌往下掉渣。 \"咔!\" 又是一刀劈断猪胯骨,案板底下突然传来木料迸裂的脆响。 帮工们慌忙往后缩,生怕这母大虫发狠时掀翻了千斤重的榆木案台。 她倒浑不在意,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探进猪腔,哗啦一声扯出团热气腾腾的内脏,黏腻的血浆顺着小臂青黑色的汗毛往下淌,在粗麻绑腿上汇成暗红溪流。 蒸腾的热气里,这悍妇鹰钩鼻上凝着汗珠,倒三角眼被灶火映得赤红。 “当啷”一声,豁了口的屠刀被她随手抛进铁盆,震得盆底半凝固的猪血荡起涟漪。 旁边帮忙的伙计们早躲出三丈远——这顾大嫂剁肉时带起的刀风,怕不是能刮下活人一层脸皮。 饶是他“铁棒”栾廷玉见多识广,也没见识过这等悍妇啊,他当时还想着这是不是一家黑店啊…… “母大虫”顾大嫂的形象,那在原着里面就是个比女举重运动员还要壮硕的悍妇形象,要不然绰号能叫“母大虫”吗?大虫是什么?那就是老虎啊,这就是个活脱脱的母老虎。 而后世的一些影视剧里面居然让美女演员来试验“母大虫”顾大嫂,那简直是太不贴合形象了,孙新要是能娶这样的媳妇,做梦他都得笑醒,毕竟这样就能告别“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的生活了。 第82章 诱敌深入,师兄弟中伏 “客人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那“铁棒”栾廷玉看到了顾大嫂的模样,没敢进去,正犹豫之时,那“母大虫”顾大嫂倒是先看见了他“铁棒”栾廷玉,开口询问起来。 那动静太难听了,简直像是拉大锯,“铁棒”栾廷玉听了之后,直接打马走了,就这样错过了能够事先接触到孙立弟弟“小尉迟”孙新的机会。 而这边的“母大虫”顾大嫂也是见状,继续开始剁肉了。 “铁棒”栾廷玉没有找到别的客店,就在城墙下面等了一宿,等到了第二天天亮,这才进城去寻人。 “敢问孙提辖在吗?” 这边“铁棒”栾廷玉到了城里面去寻孙立,先找到了衙门,得知孙立没有来,又打听了孙立家住在哪里,找上门去了。 “阁下是?” 孙立家站岗的兵丁询问道。 “只报他栾廷玉求见便是了。” 这边兵士进去禀告,不多时,但见得那“病尉迟”孙立便出门来迎接“铁棒”栾廷玉。 “师兄,你怎么到了小弟这里来,真是喜从天降,受小弟一拜!” 说罢,“病尉迟”孙立便推金山,倒玉柱,俯身下拜,以师弟的礼数参见了“铁棒”栾廷玉。 后世有人瞎编乱造,把“病尉迟”孙立说成了是“铁棒”栾廷玉的师兄,这自然是没有的事儿,直接给说反了。 古代讲究个“长兄如父”,师兄也是兄,所以孙立可不能慢待了“铁棒”栾廷玉。 当然了,也有可能有人会质疑孙立和栾廷玉之间的情谊没有那么好,这个也完全合情合理,毕竟他孙立卖过栾廷玉。 这也是他一直逃不了的问题之所在,人品太有问题了。 有人说水泊梁山一群土匪,不讲究仁义道德,啥也不是,把他们贬低的一无是处,只能说是一叶障目而不知泰山。 梁山不强调道德素质吗?当然不是。 尽管在现代人,甚至在水浒世界的正道人看来,梁山好汉都算不上什么有道德有素质的人,充其量只是自称好汉的黑社会。 但是,古代被称作好汉的人,并不和现在的好人标准一致,好汉就是所谓的强人,在某些方面强于普通人的,都可以成为好汉。 而黑社会也自有其道德标准体系,举个例子,古惑仔里洪兴人杀人贩粉灭门只作等闲,但是你陈浩南勾引二嫂就不行是天大的罪名。 按照常人的看法,他们杀人贩粉都作出来,勾引二嫂算什么呢?但是他们看来就不一样。如果说古惑仔不适合做例子。 那么看水浒本传,“黑旋风”李逵自己杀人放火就家常便饭,甚至屠戮百姓,残害幼童,极其暴躁杀戮,很多人都说他是天生坏种,没有道德观念。 可恰恰就是他这样一个在后世网友口中一无是处的人听说宋江贪恋女色祸害民女,就“睁圆怪眼,拔出大斧,先砍倒了杏黄旗,把替天行道四个字扯做粉碎......拿了双斧,抢上堂来,迳奔宋江”。 显然,即便在我们看上去无道德无素质的天杀星李逵心中,也有自己的道德素质一杆秤。 他们的道德素质标准,跟常人不一样,跟正常人不一样,尽管奇葩非主流不正确,但是不代表没有他们的道德素质标准。 在梁山上,杀人放火乃至蒸两脚羊肉吃都不算是什么大过错甚至是好汉气质的标签,但是出卖兄弟朋友就是不符合“义气深重”的好汉标准。前者是不仁,后者是不义。 而自始至终,梁山倡导的,是义,而不是仁。 水浒一书中,孙立跟栾廷玉,是孙立说“一个师父教的武艺。我学的,他也知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 一师传艺倒也罢了,但是武界同门学艺相互藏拙也是很正常的,孙立栾廷玉相互尽知对方技艺,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泛泛之交便宜师兄弟。 栾廷玉则说“这孙提辖是我弟兄,自幼与他同师学艺”。 从二人的说法来看,旁人完全有理由认为他们交情深厚。 也就是说,孙立是在上梁山然后为了初来乍到,在梁山先混个功劳,主动出卖自己自幼同师学艺的兄弟栾廷玉。 也就是拿自己自幼同门学艺的师兄弟作为向梁山讨好进身的投名状,这种行为,显然属于不义,在倡导义气深重的梁山,是颇有些尴尬的。 这个问题孙立打死也洗不白。 但是眼下栾廷玉到访,他也得上宾对待,他立刻叫家人整一桌酒宴来,要给“铁棒”栾廷玉接风洗尘。 “铁棒”栾廷玉却急得不行,抓住了孙立的手说道,“贤弟啊,没时间耽误了,愚兄前来,是为了……” 之后,他就把祝家庄的事情给他“病尉迟”孙立说了,孙立听完了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按理说,他师兄栾廷玉亲自请他前来帮忙救援祝家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然是要去帮着打一场架的,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但是,现在他想的是自己要去,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吗?这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那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顶事的。 必须要带足够数量的军马去,才能有效的给祝家庄进行解围,但是现在这情况,偏偏是自己很难弄到兵马。 你得上报知州,但是犹豫登州和郓州属于跨地区性质,知州也不可能批准啊! 毕竟,你祝家庄所在的郓州官府都没有出兵,你跑到登州来求援,他登州知州又凭什么出兵啊! 又不在他的辖区! 所以,现在“病尉迟”孙立的情况处于很难做的状态,你要是去,这边又借不出来兵马,不去,那又失了师兄弟之间的义气,这一点就很难让他进行抉择了。 他也只能先搪塞一下说道,“师兄,若是出兵相救,兵马全在知州大人手中,他若是不发兵,我无兵无将,如何去解围啊……待我先行去禀报大人,试探一下他能否发兵再说如果?” “铁棒”栾廷玉也是无可奈何,连连叹气,没办法,孙立说的就是实情啊,于是乎“病尉迟”孙立到了衙门,求见了知州,便去说这件事情。 而结果也果然不出他孙立所料,知州说了,这是郓州的事情,和他们登州无关,出兵也是轮不到他们登州当,所以直接拒绝了。 众所周知,在宋代本来重文轻武就是举国上下贯彻始终的毛病,文官自然不会轻易地让武将领兵。 更何况,这个“病尉迟”孙立,知州早就想搞掉他了,一旦给了孙立兵马,让他去外地,在他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孙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有得到一点儿的效果,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见了栾廷玉,说明了详细的情况。 栾廷玉听了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孙立也没办法调兵,他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口恳求道,“既然知州不肯发兵,烦请兄弟随我去救祝家庄,你我二人合力,也并非无胜算!” 栾廷玉想着,要是孙立去了,多一个帮手,多一个高手,兴许还就能守得住这祝家庄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病尉迟”孙立闻听此言,也是连连叹息,“铁棒”栾廷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了…… “师兄都这么说了,总不能教你空跑一趟吧,罢了,看在往日同师学艺的情分之上,我便随你走一遭便是了!” 听孙立给了准话,“铁棒”栾廷玉自然是千恩万谢,而那“病尉迟”孙立则是派遣家人迅速去到了那府衙帮他称病请假,随即安顿了家人,告诉自己的老婆乐大娘子,有事情就去找自己的弟弟“小尉迟”孙新,或者小舅子“铁叫子”乐和。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他这个称病太假了。 他明明刚刚去见完了知州大人,然后就要称病请假,知州自然是知道他没有病的。 那他孙立这么干是在干嘛?哦,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要示威不干了是吗? 知州肯定是要想了,这孙立是想要和自己摆擂台? 到时候孙立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要不说这“病尉迟”孙立不会做官,不会混官场吗,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他愣是没有发现,反而是收拾了披挂马匹,跟随着“铁棒”栾廷玉出城了。 而早就一直跟着他们盯梢的少华山喽啰回去报告给了头领们,“神机军师”朱武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带来一支朝廷大军,结果现在是根本没兵,只有俩人儿罢了。 这就好办多了! 这边那栾廷玉和孙立两人骑马就赶往了祝家庄,正走到了登州边界,就突然遭遇了袭击。 但听得一声锣响,这山道两边立刻就被伏兵封锁,两人大吃一惊,左边一彪军马,乃是“跳涧虎”陈达,手持出白点钢枪杀来,右边是“白花蛇”杨春,挥舞大杆刀来迎。 “你们是何方人马!” 孙立在马背上大喝一声,却没有人搭理他,他本来是登州当兵马提辖,清楚自己治下有多少强贼草寇,明显是没有这么大实力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 但见那“跳涧虎”陈达挺枪来斗“病尉迟”孙立,而“白花蛇”杨春则是与那“铁棒”栾廷玉打在了一起。 “太岁头上动土!” 那“病尉迟”孙立大喊一声,掌中金枪挽起三朵枪花,日光下金芒流转如毒蛇吐信。 \"跳涧虎\"陈达的点钢枪才递到半途,忽见金枪头竟似活物般缠上枪杆——这是登州水军练就的\"绞缆式\",专克直刺兵器。 “跳涧虎”陈达只觉枪杆剧烈震颤,虎口如遭火燎,钢枪险些脱手。 \"好贼子!\" “跳涧虎”陈达怒喝回马,枪势突变\"疯虎跳涧\",枪尖抖出七点寒星罩向孙立面门。 这招他看来精妙无比,可是却在“病尉迟”孙立的眼中是破绽百出。 但见孙立手中的那杆金枪后发先至,枪纂精准点中“跳涧虎”陈达护腕铁环,\"铛\"的一声震得他右臂酸麻。 第十回合时,“病尉迟”孙立突然卖个破绽,金枪回撤时门户大开。 “跳涧虎”陈达果然中计,挺枪直刺心窝,却不防“病尉迟”孙立左手自马鞍下抽出那条十六斤水磨钢鞭,乌龙摆尾般砸在枪杆上。 \"咔嚓!\" 出白点钢枪的白蜡木枪杆应声而断,“跳涧虎”陈达右臂传来骨裂声,钢鞭余势砸碎护臂甲,碎铁片扎进皮肉深可见骨。 这莽汉痛吼着拨马便逃,断枪头还卡在地上的石头缝里颤动,吃了痛了“跳涧虎”陈达立刻回马逃跑,孙立端起金枪便要去追。 而另一侧“白花蛇”杨春的大杆刀正使到\"白蛇吐信\",刀尖离“铁棒”栾廷玉咽喉仅三寸时,铁棒突然如毒蟒抬头,棒端铜箍精准撞上刀镡。 “白花蛇”杨春只觉刀柄滚烫似握烙铁,刀势顿时散乱,“铁棒”栾廷玉的伏魔棍法却似长江叠浪,第五棍震飞杨春的镂空护心镜,第七棍扫断刀杆红缨。 \"撒手!\" 但见铁棒绞住刀杆猛力回扯,“白花蛇”杨春虎口崩裂鲜血长流,大杆刀脱手飞上半空,插进柏树枝桠嗡嗡作响。 “白花蛇”杨春望着发颤的双手,忽然想起这栾廷玉的诨号——“铁棒”。 真是“铁棒”,力道千钧啊! 这下,“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可算是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直接是一块儿败逃了,带着兵马就走。 而那“病尉迟”孙立和“铁棒”栾廷玉对视一眼,似乎还在感叹师兄弟之间的默契多年不见却并没有消散掉。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这么多人打了一下就撤退,这合理吗? 可是他们已经想不到这些了,飞马就追了上去。 眼瞧着这“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两个人跃马进了旁边的草丛,这孙立和栾廷玉便紧随其后。 可是,当他们的战马刚刚踏入草丛的时候,这草丛里就挥出来两把明晃晃的大斧子,直劈战马! 第83章 金枪蒙尘,鞭坠地 草丛里寒光乍现,两柄泼风大斧带着斩马腿的劲风横扫而来。 这早就藏在草丛里面的人正是登云山上的“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 “出林龙”邹渊的斧刃削中铁蹄腕骨,“病尉迟”孙立胯下黄骠马惨嘶跪倒;“独角龙”邹润的板斧更狠,直接劈进“铁棒”栾廷玉坐骑的胸骨,热血喷了“铁棒”栾廷玉满头满脸。 “哇啊!” “铁棒”栾廷玉真是猝不及防,直接给从马背上甩出去了。 \"师兄!\" “病尉迟”孙立金枪往地上一拄,借力腾空翻跃,落地时,手中金枪的枪杆弯成满月,精钢枪头却借上了力,如同毒蛇般,直接点向“独角龙”邹润咽喉。 那“不见了”邹润急举斧格挡,却不防孙立右手钢鞭自下而上撩起,\"铛\"地砸中斧柄连接处——这招\"鞭枪合璧\"是当年他孙立得了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指点后练习出来的绝学,手中那条十六斤钢鞭震得“独角龙”邹润连退三步,板斧脱手砸进草地之中。 而“铁棒”栾廷玉正从血泊里挣扎起身,左腿胫骨传来钻心剧痛,已经摔伤了。 “出林龙”邹渊的第二斧已带着风声劈向他天的灵盖,斧刃离头皮不过三寸时,亏得孙立金枪如电射至,枪尖精准刺入斧面銎孔,发力一绞,泼风大斧旋转着飞上半空,削断七八根荆条才插进槐树干。 “出林龙”邹渊脸色大变,拔出腰刀,立刻退后。 \"起来!师兄!\" “不影响”孙立钢鞭架住“铁棒”栾廷玉腋下猛提,栾教师百八十斤的身子竟被孙立单手拎起。 “铁棒”栾廷玉也不禁产生了错愕,多年不见这位师弟,本不知道他的武功进境今日究竟如何,但是就看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几手,明明是大有进步的…… “独角龙”邹润此时捡回板斧再度扑来,栾廷玉铁棒丢在了草丛里面,没有武器,只能是孙立挡住了。 “病尉迟”孙立头也不回反手掷鞭,钢鞭化作乌龙出洞,鞭梢铜环正撞中邹润鼻梁。 \"咔嚓\"骨裂声里,那汉子满脸开花栽进草丛。 伏兵阵后突然响起鸣金声,邹润捂着震裂的伤口啐出一口血沫,拽起自己的叔叔就便退。 “病尉迟”孙立金枪斜指追兵,枪缨上沾着的马血正滴在栾廷玉铁棒铜箍上,溅开一朵小小的血梅花。 四周的喽啰没有直接上前,倒是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师兄可伤着筋骨?\" “病尉迟”孙立声音发紧,他看见师兄铁护腿被马鞍铁钉划开半尺长的口子,皮肉翻卷处露出森白腿骨。 草丛里只剩马匹垂死的抽搐声,还有几只绿头蝇嗡嗡扑向热气腾腾的马内脏,嗡嗡作响。 “怕是,难了……” “铁棒”栾廷玉这一路上来本来身上或多或少的就已经带了点伤,现在这一摔,那条腿八成是摔出来了骨裂,根本吃不上劲。 现在马匹也死了,只怕是难以…… “病尉迟”孙立是认识“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的,只道是他们两叔侄埋伏自己,没往别处去想。 “弟兄们,一起上!” 这边“出林龙”邹渊和“白花蛇”杨春一个步战,一个骑马,也都再杀了过来,“出林龙”邹渊的泼风斧卷土重来时,斧刃缺口处还卡着半片槐树皮,杨春的大杆刀自左侧横扫,刀风搅动草叶形成漩涡。 “病尉迟”孙立此刻只能以一敌二,还要护住“铁棒”栾廷玉周全,这对于他的实力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挑战! “病尉迟”孙立金枪急点斧刃缺口,\"叮\"一声脆响竟将斧头震得倒转——这招\"金针度劫\"全凭腕力,枪尖在斧面划出三寸深痕。 他右手钢鞭同时架住“白花蛇”杨春手里的大杆刀,鞭身缠着刀杆螺旋而上,反打他杨春一鞭,震得“白花蛇”杨春在惊讶之下险些咬断舌头。 要是一直能这样打,还是可以对付的,但是他孙立还要护住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栾廷玉,可就力不从心了! 七名喽啰趁机扑向“铁棒”栾廷玉,这位祝家庄教师铁棒拄地刚要起身,钢鞭已毒蛇般扫过脚前三尺地。 鞭梢铜环精准砸中最前喽啰的胫骨,惨叫声里“病尉迟”孙立头也不回反踹一记\"倒踢金冠\",靴尖铁片楔进第二名喽啰的下颌。 但此刻孙立右侧空门已露,“出林龙”邹渊的斧头趁机劈向栾廷玉天灵盖! 孙立金枪回救已迟三寸,枪杆勉强架住斧柄,斧刃余势削断栾廷玉束发簪,断掉的头发混着血丝散落在孙立肩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花蛇”杨春的大杆刀却在此刻毒龙般钻来,刀尖直指“病尉迟”孙立肋下空档。 孙立这个“病尉迟”此刻就算是个“真尉迟”,挡起来也是极其费劲了,其手中钢鞭急撤格挡时,金枪力道顿减三成。 但见“出林龙”邹渊暴喝发力,斧刃压着枪杆切进孙立左肩铁环,火星溅上栾廷玉的眼睫。 此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但此刻能够打破战场平衡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斜刺里寒芒暴闪,“小温侯”吕方的方天戟带着复仇的厉啸横扫而至,月牙刃正拍在栾廷玉伤腿处! 骨裂声清晰可闻,栾教师痛吼着栽倒,“小温侯”吕方此刻也算是报仇了,原着里他好学吕布的为人,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也是学来了,戟尖顺势一勾,栾廷玉支撑身体的铁棒便脱手飞上半空。 (你说这吕布的人品有什么可学的,还有下降空间吗?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 \"捆了他!\" “小温侯”吕方嘶哑的吼声里,三条浸油牛皮索自不同方向套来,一条勒住栾廷玉脖颈,两条缠住伤腿猛拽。 “师兄!” “病尉迟”孙立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强行架开邹渊和杨春的兵器,以极大透支自身体力的代价,扑过去救人。 钢鞭扫断左侧绳索时,右腿已被三名喽啰抱住,孙立眼见师兄被拖进深草,金枪暴怒掷出贯穿两名喽啰,却终究迟了半步——草丛深处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铁棒”栾廷玉被血糊住的右手死死抠进泥地,拖出五道深痕。 “你们!” “病尉迟”孙立此刻是火冒三丈,鞭枪发疯一样招呼向了“出林龙”邹渊和“白花蛇”杨春,此二人不敢硬挡,只能避其锋芒,连连后退。 “嘭!” 就在此刻,唯一有个梁山泊的高手出手了,“九纹龙”史进骑着赤炭火龙驹跳出草丛,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从下往上一挑,一下子就把孙立手中的钢鞭震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跌落在草丛中。 “病尉迟”孙立虎口崩裂的右手刚握住金枪,“九纹龙”史进胯下赤炭火龙驹已如血云压顶。三尖刀挟着马势劈落,刀锋未至,劲风已刮得孙立须发倒竖。金枪急架\"举火燎天\",枪杆与刀锋相撞的刹那,孙立右腕旧伤迸裂——方才掷枪救人的反震力此刻化作钻心剧痛。 \"好马!\" “病尉迟”孙立瞳孔骤缩。这匹来自于西夏的良驹冲锋时竟懂得低头啃咬对手兵器,三尖刀第二击自下而上撩来时,马蹄同时踏向他脚背。枪杆回撤格挡刀锋,左腿险险后撤半步,靴尖铁片被马蹄擦出刺耳锐响。 孙立只感觉握钢鞭的这只手手腕发麻,通过兵器碰撞的感觉,他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比刚才那几个人更厉害的高手,孙立暗自心说自己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钢鞭又脱手了,鞭枪联合技使不出来,只靠枪法恐怕打不赢他。 “九纹龙”史进刀势突变\"惊涛拍岸\",三尖刀化作连绵浪涛。 “病尉迟”孙立步走八方,连连闪避,枪尖点地借力腾挪,每步都陷进混着马血的泥泞。 第七步时脚底突然打滑——竟踩中那匹黄骠马流出的肠子!身形踉跄间,刀锋已削飞他半幅披风。 \"着!\" 史进大喝声中,三尖刀毒龙般钻向心窝,孙立金枪倒转欲使\"玉带围腰\",右腕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枪杆慢了半分,刀尖刺破连环锁子甲,在第三层牛皮甲上划开尺长裂口,棉絮混着血珠从裂缝中涌出。 史进胯下赤炭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照面踏来。 孙立滚地避让时,瞥见草丛里自己那柄钢鞭。钢鞭入手瞬间,三尖刀已劈到头顶。 手中金枪硬架这记\"泰山压顶\",“病尉迟”孙立双膝一沉陷入泥地三寸——这一击的力道竟比方才强了三成! 原来“九纹龙”史进前七刀都在试探他受伤的右腕。 草丛里突然飞出套马索,正缠住孙立左脚,三名喽啰发狠猛拉,孙立下盘顿时失衡。 “九纹龙”史进刀锋趁机压着枪杆下滑,月牙刃锁住枪缨猛绞。 孙立手中那金枪脱手飞旋着插进马尸,惊起一团绿头蝇。 染血的三尖刀抵住咽喉时,孙立看见自己映在刀面上的倒影:散乱的发髻中夹杂着师兄的头发,左肩铁甲裂缝里蠕动着马肠里的寄生虫。 \"绑了!\" “九纹龙”史进甩刀震落血珠,刀尖挑飞孙立的束发金冠。 那金冠旋转着落进血泊,冠上镶嵌的登州提辖官徽,正被赤炭马的后蹄踏成金饼。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呜呜呜……” 孙立的咆哮在还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的时候,就已经被喽啰拿破布堵住了嘴巴。 而他孙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登州的时候,知州正在准备联系登州的通判,团练使等人,准备联手罢免孙立,并除掉他。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病尉迟”孙立马上要控制不住了,自己满足不了孙立他立刻就要撂挑子。 那还留着他干什么? 而这登州团练使也是个靠花钱买官当上的,平日里他尸位素餐和孙立也是不对付,所以非常支持知州的举动。 毕竟,他是明面上的武官之首,但是孙立却基本上在军中取代了他的全部威望。 他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统帅之才,反而因此讨厌孙立。 现在虽然说登云山上的土匪还没有完全被剿灭,但是他们也在前几轮的围剿之中被搞得半死不活,有没有孙立,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所以,他们先商量着就是先把“病尉迟”孙立在登州军中的羽翼全部都给除掉,趁着这个孙立告病出城的机会,让他的根基消失。 于是乎,孙立平日里交好的几个提辖和偏将,还有他手底下的一些死忠的士兵都被这几个找了点儿由头就给踢了。 其中,有个姓张的偏将,他被无缘无故找个理由就给开除了,他自己于心不甘,非常气恼,就到城内找自己的好朋友,孙立的小舅子“铁叫子”乐和去喝酒了。 这“铁叫子”乐和的姐姐乐大娘子是“病尉迟”孙立的老婆,所以这乐和和孙立同事出身的张偏将有不错的交情。 二人见了面,吃了些酒,乐和问起张偏将为何神情不对,张偏将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铁叫子”乐和那是一个何等机敏练达的人,听完了就觉得不对。 “张兄,那除了你之外,还将谁贬黜了?” 乐和追问道。 “还有黄管带,李教头,王提辖,燕都头他们……” 乐和是越听,越感觉不对,这些人都是自己姐夫“病尉迟”孙立在登州军中的好朋友和平日里最得力的下属…… 这似乎并不是贬黜,更像是在排除异己。 而在这些被排除的异己都涉及到孙立的时候,这个情况那就是更加的不对了! 这是要对孙立下手! 乐和感到了一丝不安,孙立还出城了,没办法告诉他,乐和想找人商量,就想起来了城外的“小尉迟”孙新夫妇。 他虽然说是孙立的小舅子,但是和这姐夫的弟弟一家素来没有来往,此次也只能去试试看,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应对。 是夜,乐和赶着关城门之前去孙家老店,而那“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来到了登州城外“小尉迟”孙新开设的孙家老店。 第84章 退而求其次 此时的“小尉迟”孙新正在门口摇椅上躺着,悠哉悠哉。 要说他娶了“母大虫”顾大嫂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有什么好处,那还是有的,就是顾大嫂可以直接把家里家外弄得井井有条,实际上并不需要他自己干什么,也算是省力气了。 而“铁叫子”乐和此时正好到来,由于这乐和是登州当小牢子,属于公职人员,还穿着官衣呢,所以孙新在看到了乐和到此,连忙站起身来。 “呦,这位官人是来吃酒还是赌钱啊,里边请!” 而乐和却并没有进去,抱拳问道,“敢问店家可姓孙吗?” “正是,小可姓孙名新,不知官人高姓大名……” 在“铁叫子”乐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孙新就觉得这个人有些来头。 “小可乃是令兄孙提辖的妻舅,名叫乐和,我们都是实在亲戚,只是未曾相见罢了!” 孙新一听是乐和,连忙把乐和请到了店里面,笑着说,“原来是乐和舅舅来了,我们夫妻俩穷忙少闲的,一直未曾与舅舅相会,今天幸得舅舅来此,当好好招待一番!后面快排摆酒宴!” 乐和连忙抬手打断道,“免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我的姐丈你的兄长孙提辖,和我们这些孙家的本家,亲戚的安危而来,喝酒误事啊!” “小尉迟”孙新见那“铁叫子”乐和神情严肃,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叫来了自己浑家“母大虫”顾大嫂,先和他乐和见礼,随后便请乐和细说情况。 听完了乐和诉说的情况之后,那孙新眉头紧锁,他是个精明的人,自然看得出这里头的道道儿来。 而那顾大嫂也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是个暴脾气的人,一拍桌子,大喇喇说道,“打不了辞官不干了,管他什么鸟事!” “不可!如今的状况,便是辞官不干,怕也免不了灾祸,试想一下,我姐丈在登州为官多年,知晓这登州城官员上上下下无数贪赃枉法的实据,原本他在别人手下做官,要和光同尘,再者受制于人,未曾有过告发,可是若他离开登州辞官,这些人怎么能不惧怕他泄露?” “铁叫子”乐和本来就是在登州城的牢里当小牢子的,这样的事情他见过了太多了,在这种人的概念里,哪有活人能守得住秘密,只有死人才行…… “棘手,棘手,除非趁着他们没有动手,咱们相关的亲戚家人全都远离登州,远走高飞,到时候也叫我兄长一起走,不然谁留在这里,都必然受牵连……” 孙立话说到一半,顾大嫂就打断说道,“只是伯伯如何肯干,他一向忠心朝廷,就是你我说了,他也不信,你这个兄长,便像是那咱家院里拉磨的老驴,倔的很!” “母大虫”顾大嫂是个豪爽的女人,此时此刻出言全无顾忌,虽然话不好听,但是所说的倒也是贴切。 “是啊……当想个万全之策方可……” 这三人正愁容满面之时,但见外头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那登云山上的“独角龙”邹润。 孙新看见是他,直接蹦起来了,因为他“独角龙”邹润是土匪啊,而“铁叫子”乐和是公职人员他俩见面,就算是乐和是实在亲戚,这要是互相见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孙新也不好办啊! “呦,兄弟,你怎么来了!” 孙新起身相迎,刚想把“独角龙”邹润堵在门口,邹润就开口道,“特地为你们兄弟而来。” 这句话倒是把孙新给说懵了,他立刻反问道,“怎么说?” “孙提辖现在就在我们山上。” “嗯?!” 孙新闻言,直接就是一愣,自己兄长不是和他师兄去郓州了吗,怎么回事。 而且,自己兄长和登云山一向是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在登云山上…… 这事儿好像不对啊…… “你把我伯伯给绑了?” 而“母大虫”顾大嫂的脑回路很直接,立刻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他们二人未必是我哥哥的对手……” 孙新刚开始说这话还是有些底气的,但是话说了一半,又没有底气了…… 因为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孙提辖确实被我们活捉了,不过二位稍安勿躁,请听解释,朱先生!” 邹润说完了,就往旁边一闪,“神机军师”朱武闪亮登场。 “诸位,小可神机军师朱武,见过,见过!” 突然来了这个没见过的书生模样之人,叫孙新夫妇摸不着头脑,但是朱武通名报号之后,孙新听说过他的名号,便问道,“可是少华山的寨主朱武先生吗?” “正是,只是现在我投奔了水泊梁山,为水泊梁山特地来此,请孙提辖一家上山的。” 孙新是个精明的人,一听到朱武表明了自己是代表水泊梁山来的,就明白情况绝对不简单,所以不敢得罪,请朱武入店叙谈。 “近日那郓州独龙岗祝家庄与我水泊梁山有些恩怨,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货不说,还对邻村李家庄动武杀人,我们王寨主方才发兵征讨,本来也不干令兄弟的事情。” “但是其祝家庄教师铁棒栾廷玉突出重围往登州求援,我们跟在后面追捕,结果他找上了令兄孙提辖,孙提辖还要相助他一臂之力,故而我们在半路上把他们捉了,我水泊梁山和你孙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孙提辖此举,岂不是要与梁山泊为敌,我们生擒了他,总是合情合理吧?” “神机军师”朱武这边说着,外头则进来了三十来个小喽啰,“白花蛇”杨春手持大杆刀护卫,瞬间就震慑了孙新夫妇。 “小尉迟”孙新明白了来龙去脉,才知道自己大哥这算是管闲事管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于是便赔笑道,“我这个哥哥吃的公家饭,又是个抹不开情面的人,故此答应了,绝无与王寨主作对的心思,请朱先生回禀王寨主,我孙新愿意倾家荡产赔偿,只求放了我哥哥!” 朱武又是一笑,随即开口道,“王寨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有意劝说孙提辖一同上梁山,但孙提辖不可肯,若是真要保全孙提辖性命,不如你们尽早安排家人出城,同上梁山,你这个弟弟亲自去劝说孙提辖一起上山吧。” “这……这不是强买强卖!” “母大虫”顾大嫂在旁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了了。 “哈哈哈!大嫂,听没听说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王寨主大可直接在孙提辖不应允时,杀了孙提辖,但他爱惜人才,礼贤下士,敬重你们孙家兄弟也算是两条好汉,故而派我来此,可别不识好歹!” 别看“神机军师”朱武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但那也是当年少华山上正牌的大寨主,能用两口刀的,不是那种真的不会玩儿狠的的人。 “切莫伤了和气!” 那“铁叫子”乐和在旁边听了一阵子,此刻飞奔过来,开口说道,“此事再容商议!” 说罢,他便转身去和孙新夫妇说话。 “方才还在想我们然后脱身,现在倒是和机会!” “怎么说?” 孙新夫妇都没反应过来,就等着乐和进行解释呢。 “现在我们都是骑虎难下,这登州官府早晚要对我们这些与孙家有关的人下手,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何不趁这个机会,全都上了梁山,至于我姐丈那边,我们都已经来了,他不同意又能怎么着?” “铁叫子”乐和的这番话倒不是小舅子有意识的要坑姐夫,而是他自己确实看清楚了这个世道。 你说就算是说动了孙立辞官离开,登州官府的报复就不会来了吗? 当然不可能,还是那句话,他们不会放任一个不安定因素离开的。 而且,他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梁山,虽然说是一个土匪窝,但是确实能够逃出这些王八蛋的魔爪。 因为他们也惹不起梁山,不然别管是到了那里,只要是官府能管辖到的地方,那都是官官相护,非常的危险啊! “你这话,有道理倒是真的,可是这落草为寇……” “小尉迟”孙新还是有一点犹豫,毕竟这当土匪正常人都是不愿意的。 “现在不是也不愿意的事情,而是能不能的事情,再拖几天,官服怕是就要下手了,届时不就一个都跑不了了吗……” 乐和劝说道。 “好吧,那就这样……也只能这样了,朱先生,请你回禀王寨主,我们愿意带着家人入伙梁山泊,但这几日还请好汉们护我们家人周全……” 孙新恳求道。 “好说,好说,对了,大嫂,听闻你有两个姑表兄弟,一个叫做两头蛇解珍,一个叫做双尾蝎解宝,都有上山擒虎豹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汉,他们既然是和你有关系,到时候狗官对孙家下手,也少不了他们的事,不如叫他们一起上梁山?” 临行之前,王伦特地嘱咐了“神机军师”朱武,要把那“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给带回来。 这两个兄弟可是登州派里面武力值最高的,作用最大,功能性最全面的人。 势在必得啊! “这……” “母大虫”顾大嫂心说这是惦记上多久了,做好了背调才来的啊这是…… 不过,其实说要把他们两个带上梁山去,也不难,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自幼父母双亡,又未曾婚娶,没有家小,哥哥“两头蛇”解珍与弟弟“双尾蝎”解宝以打猎为生,兄弟二人都使浑铁点钢叉,擅长穿山越岭,捕兔逐鹿,更敢上山擒虎,是登州第一号猎户,基本上没有什么产业,说走就能走。 要说这日子过的吧,他们兄弟两个身为这登州城的第一号猎户,那肯定是不愁吃穿了,但是这日子也说不上有多好。 这倒不是贫富的问题,而是社会地位的问题,受气啊! 他们这些猎户基本上属于社会最底层,而且受登州城官府管控,经常给他们派遣劳务。 像是原着里面就是登州知府听闻城外山上有猛虎出没,便拘集全州猎户,委以杖限文书,责令三天内捉住老虎。 被逼无奈的解珍解宝兄弟在山上埋下窝弓药箭,苦守三天两夜,终于在最后一日的五更时分捕中老虎。 结果老虎中了药箭后带箭逃走,竟然滚落山下,落到地主毛太公家的后园之中,老东西赖了不给,还诬告二解,要把他们弄死,结果才引起了众人砸牢劫狱反登州,随后去祝家庄里应外合的事情。 由此可见,这俩兄弟虽然本领高强,但是社会地位真的是几乎没有下降空间了,也就比那些贱籍和匠籍的人强上一点罢了。 这日子肯定也是憋屈的很,所以这兄弟两个是很有统战价值的。 这边敲定了,那就要赶紧行动,先是“铁叫子”乐和一早就带了七八个孙新家的伙计进城去搬取家小了,先去姐丈家把姐姐乐大娘子给接了出城,再把自家的家人全都给接了出来,一并都在这孙新酒肆集合。 而孙新和顾大嫂那边相对来说好办,“病尉迟”孙立和“小尉迟”孙新两兄弟都是外地来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家眷,媳妇都是到了登州本地娶的。 “母大虫”顾大嫂这边没什么亲人,只有两个弟弟解珍和解宝,便叫人去请二解来酒肆里头,商议一下。 此人清晨,二解手持钢叉,穿着虎皮就进来了,两兄弟都是一脸的疲惫之态。 一问才知道,这登州北山出了一群野猪,到了城外毁坏田地,官府又下令他们猎户去限期捉拿,限期内消灭不干净,又要罚钱大板子。 他们两兄弟只能加班加点的在林子里面蹲着打猎,就这样也很难完成任务。 你说他们猎户都招谁惹谁了,官府说什么他们还得听,关键是官府还瞎指挥,几十只大野猪的野猪群让他们i七八个猎户七日内消灭干净,真拿他们不当人啊! 第85章 灭天理,绝人伦,丧良心 而二解不能完成这些任务的代价不但要挨打,还有赔钱,所以生活本就不富裕的他们因为自己的狩猎技术好反而给生活雪上加霜了不少。 现在他俩要是回去,但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又是一顿打和和罚金。 所以,当老姐姐“母大虫”顾大嫂说出了要去投奔梁山时,他们两兄弟的态度是最为干脆的,直接答应了,多年以来,他们的兄弟两个空有上山打虎的本事,却没有得到高一点点社会地位,让他们对官府管制下的生活已经产生了厌恶之感。 而登州官府现在也只是向着“病尉迟”孙立的军中下属下手,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孙家的家人,也给了孙新以足够的时间进行了转移人员。 一天后,“小尉迟”孙新在酒店里头会和了乐家的人,还有解珍、解宝带来的十几个跟着他们打猎,同样被官府欺负的不想干了的猎户,跟随“神机军师”朱武,来到了登云山,“九纹龙”史进率领少华山大队人马驻扎在此。 次日,这些人便开始启程返回郓州与王伦的大部队回合,只不过虽然“小尉迟”孙新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的哥哥“病尉迟”孙立,但是孙立对于他们主动投靠梁山的行为并不理解,根本不投降。 至于“铁棒”栾廷玉,他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对于王伦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暂时不投降没问题,留在山上软磨硬泡,早晚有一天他们得入伙,之前被生擒上山的“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现在也就在山上关着呢,带过去做伴算了。 而在这边解决了援军问题之后,“九纹龙”史进派人快马加鞭先报告给了在郓州围困祝家庄的王伦。 现在没有援军的威胁了,王伦就可以放手彻底打破祝家庄了。 之前的这几天里,王伦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对扈家庄和李家庄两庄的人进行收买人心,包括但不仅仅限于开仓放粮,设置免费医生看病,对当地民怨沸腾者进行惩处处决等行为。 反正,就是原本这里的管理者有失宽仁,王伦就施以宽仁,原本的统治者过于急躁,王伦就施以缓和,全都对着干。 这样的做法也导致里王伦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两庄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他们甚至希望王伦能到独龙岗上占山为王了…… 扈太公一家三口看着自家所打下来的基业现在全都付诸东流,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现在就是不想上梁山的话,那也是不上不行了,要是家产没了,他们父女几个难道去躬耕田亩吗? 扈太公是开基创业的人,需要自己动手干活,过过苦日子,但是“飞天虎”扈成和“一丈青”扈三娘都属于二世祖,力气活儿没干过,让他们种地就等着饿死吧! 至于李家庄李应那边,“扑天雕”李应被王伦派遣“白日鼠”白胜和“鬼脸儿”杜兴给送到了建康府,汇合带着卞祥看病的“云里金刚”宋万,一块儿看病去吧。 “扑天雕”李应他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完全没有办法管理任何事情,干脆就放弃了,他和杜兴都走了,把李家庄直接交给了王伦,王伦在李家庄的整编工作就变得无比容易。 第二件事,就是王伦在独龙岗“公审公判”,当着老百姓的面儿,对其处以极刑,以“凌迟处死”的方式将其杀之。 这么做的办法也是平民愤,收民心,这祝家人在独龙岗上那可是民怨沸腾,他们之中又以祝龙和祝彪为甚,不光是那祝家庄,其他两庄里面还有好多人也被他祝龙祸害了个够呛。 所以,在王伦告知老百姓要凌迟处死祝龙的时候,那独龙岗上的老百姓是全体欢腾啊,早早的拿着容器在刑场准备,要拿两块儿祝龙的肉吃了解恨。 当然了,王伦禁止人吃人的事情发生,所以将其肉全部喂狗,但是效果依旧是大快人心! 第三件事就是挖掘地道,王伦在这期间派人从祝家庄西边开始向下钻挖地道,到时候发起总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让祝家庄“中心开花”。 今天,就是决战时刻! 祝家庄现在孝衣白帆,覆天盖地,都是带孝的,毕竟祝朝奉和祝龙全都死了。 而内部祝虎和祝彪已经产生了极度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祝虎这个人,暴躁,但是欺软怕硬,原本祝彪对李家庄强压当时候,他是坚定的支持者,但是在祝朝奉死了,祝彪又抛弃了祝龙,导致祝龙死亡,现在祝家庄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又开始埋怨祝彪了。 祝彪也就里外里不是人了,本来就剩下他们哥俩了,他们还闹内讧,这要是能好才怪了呢! 祝虎现在认为,祝彪就不应该和梁山继续对抗下去了,应该采取软弱态度,进行割地赔款,保住了祝家庄现有基业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毕竟,他欺软怕硬吗。 而祝彪是坚决不同意,因为他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王伦到了现在一口就能吃掉祝家庄的情况,怎么可能轻易退去? 更何况,王伦已经吞并了旁边的扈家庄和李家庄,留在祝家庄好看吗? 故而,就此双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祝家庄的议事厅内,此刻已经变成了灵堂。 四处都弥漫着绝望与硝烟的气息,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是兄弟二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冰冷对峙。 “老三!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祝虎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软弱,“爹没了!大哥也没了!官兵呢?援兵呢?!栾教师说的什么援军到现在影子都没见一个!那梁山贼寇现在占了李家庄、扈家庄,把咱们围得铁桶一般!再打下去,祝家就绝户了!” 此刻祝彪的脸色比厅外飘摇的孝幡还要惨白,他紧咬着牙关,眼底是困兽般的赤红:“二哥,你糊涂!王伦那厮岂是讲信义的人?他占了扈、李两庄,可曾放过庄主家眷?不是裹挟上山,就是远送他乡!他就是要独霸这独龙岗!割地?赔款?你信他收了钱粮就会退兵?那是痴人说梦!他只会得寸进尺,把咱们最后一点骨头渣子都嚼碎了咽下去!现在投降,就是把脖子洗干净送到他的屠刀下!” “那也总比现在就被屠了好!” 祝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摇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庄子,保住咱们兄弟的命,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像你这样死扛,就是拉着全庄人给你陪葬!你……你难道想看着祝家彻底灰飞烟灭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份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在绝境面前暴露无遗,只想抓住任何一根看似能保命的稻草。 “机会?哪还有机会!” 祝彪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王伦已经收买了人心,断了咱们的外援!他就是要赶尽杀绝!投降?那是自取其辱,是懦夫行径!祝家的脸面,爹和大哥的血仇,都让你丢尽了!” 他指着祝虎的鼻子,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脸面?血仇?人都死了还要这些做什么!活着!活着才最重要!” 祝虎被彻底激怒了,或者说,是被祝彪那毫不留情的斥责戳中了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羞耻。 他猛地站起来,那张原本凶悍的脸因恐惧和固执而扭曲,“你祝彪有骨气,你清高!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祝家最后这点基业和人都毁在你手里!你不降?好!我去!我亲自去开城门!我去向王伦请降!这祝家庄,还轮不到你一个人说了算!” 说罢,祝虎竟真的一甩袍袖,转身就朝议事厅外冲去,目标直指庄门方向!他那肥胖的身躯此刻爆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蛮力,仿佛推开那扇门就能推开压顶的死亡。 “站住!你给我站住!!” 祝彪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撕裂般的绝望。眼看祝虎脚步不停,甚至加快了速度,祝彪脑中那根紧绷了无数个日夜、承受着父兄惨死、强敌压境、孤立无援所有压力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戾和毁灭的冲动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什么骨肉亲情,什么家族大义,在“背叛”和“懦弱”的刺激下,统统化为齑粉! “叛徒!懦夫!你去死吧——!!!” 伴随着这声非人般的厉啸,祝彪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光在昏暗的灵堂烛火下划过一道凄厉的寒芒,带着决绝的疯狂,狠狠地从背后刺入了祝虎的后心! “呃啊——!” 祝虎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从自己胸口透出的、滴着血的剑尖。 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身后那双布满血丝、只剩下疯狂和杀意的眼睛,嘴唇哆嗦着,看唇语是想说句“三弟”,可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前扑倒。 当祝虎的身体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那生命迅速流逝的抽搐,让祝彪握剑的手猛地一颤。 刹那间,那喷涌而出的、滚烫的、属于亲哥哥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像滚油般灼痛了他的神经。一股冰冷的、巨大的错愕感攫住了他。 他低头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的殷红,看着二哥那熟悉却又迅速灰败下去的脸孔,那双眼睛还残留着最后的惊愕与不解,直勾勾地“望”着他。 “二,二哥……” 一个微不可闻的、带着哭腔的音节从祝彪喉头滚出。 巨大的悲伤和无法言喻的悔恨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眼前一阵发黑。 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他做了什么?!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下冰冷的脸颊。 这感觉,比祝朝奉和祝龙死时更直接、更沉重地砸在他的灵魂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然而,这脆弱的人性闪光仅仅持续了一瞬。 “懦夫!叛徒!都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那蚀骨的悲伤和悔恨,在下一秒就被更汹涌、更黑暗的疯狂彻底吞噬。 父兄惨死的画面、王伦大军压境的绝望、祝虎那懦弱的投降言语、还有此刻手上温热的鲜血……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燃料,将他心中那点残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对死亡的恐惧、对失去一切的愤怒、对背叛的憎恨,以及对自身陷入绝境的绝望,瞬间扭曲了他的神智,将他推入了一个只有毁灭和暴戾的深渊! “叛徒…懦夫…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猛地拔出佩剑,然后高高举起,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发泄式的狂乱,对着祝虎尚未完全冰冷的躯体疯狂地劈砍下去! 一剑!两剑!三剑! 沉重的剑锋砍入骨肉,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鲜血飞溅,沾满了祝彪苍白的脸、染红了他的孝服,甚至溅上了议事厅的梁柱。 他仿佛不知疲倦,眼中只有一片混沌的杀意,对着那具曾经是自己二哥的肉体,进行着毫无人性的凌迟碎剐。 肢体被斩断,内脏外流,曾经威武的祝家二公子,在他的剑下迅速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整个议事厅内外,闻讯赶来的庄客和仅存的几个头目,都被这地狱般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僵立在门口和阴影里,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咯咯作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死亡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不知砍了多少剑,直到那具躯体已不成人形,祝彪才喘着粗气,动作渐渐停下。 他拄着沾满碎肉和粘稠血浆的长剑,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如同从血池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那双空洞的眸子扫过门口噤若寒蝉、浑身发抖的庄客和头目们,里面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冰冷的、令人骨髓发寒的疯狂。 他举起那柄还在滴着亲哥哥热血的长剑,剑尖指向众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到极致的威慑: “看清楚了!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谁再敢提一个‘降’字,祝虎…就是你们的下场!” “给我死守祝家庄!死守到底!!” 冰冷的剑锋在烛光下反射着妖异的红光,浓稠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地,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的大厅里,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人敢动,无人敢言,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着这已化为修罗场的祝家庄核心。 祝彪站在血泊与碎肉之中,脸上泪痕未干,却已被更深的疯狂覆盖,他用最残酷的方式,宣告了他对祝家庄最后、也是最绝望的疯狂统治。那瞬间的泪水,不过是疯狂盛宴前,人性最后一声微弱的哀鸣,旋即被彻底碾碎。 第86章 民,民相随 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了祝家庄上空的死寂,也宣告了王伦总攻的开始! 祝家庄西面,梁山泊阵前,“轰天雷”凌振指挥着数门风火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早已对准了祝家庄那紧闭的城门和沉重的吊桥。随着凌振一声令下,引信嗤嗤燃烧,紧接着—— “轰隆——!!!” 第一发炮弹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祝家庄厚实的城门上!剧烈的爆炸声中,木屑、铁钉、碎石如同暴雨般四溅,坚固的城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凹下去一大块,焦黑的痕迹蔓延开来,浓烟滚滚。 城头上,祝家庄的守军被这从未见过的天罚般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丢下兵器抱头鼠窜。 虽说宋朝时期火炮已经有了,但是那基本上是用作礼器听响动的,到了南宋时期才普遍用于军事作战。 所以大炮的威力,大多数人根本没见过。 “稳住!放箭!放箭啊!” 祝彪嘶哑的声音在城头响起,他脸上、孝服上的血污尚未干涸,状若疯魔,挥舞着沾满兄长血肉的长剑驱赶着士兵。 但恐惧早已压倒了纪律,回应他的箭矢稀稀拉拉,软弱无力地落在梁山军阵前。 毕竟,箭矢的压制力和威慑力怎么能和大炮相比呢? “轰隆——!!!” 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精准地命中了吊桥的铁索连接处!刺眼的火光和震天的巨响过后,粗大的铁链应声而断!沉重的吊桥发出一声垂死的哀鸣,猛地向下倾斜,一端重重砸在地上,激荡起漫天烟尘!祝家庄赖以固守的第一道屏障,就此宣告破除! “好!”梁山阵中,王伦眼中精光一闪,“凌振兄弟,再给他最后一击!” “得令!” 凌振亲自校准炮口,这位大宋第一炮手自从到了王伦这里,得到了充足的资源开展自己对于火器的研究,真是志得意满,此刻的精准度也是极高的。 “轰隆——!!!” 第三发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呼啸,再次狠狠撞在先前城门受损最严重的位置! 这一次,摧枯拉朽!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祝家庄那扇象征着威严和防御的厚重大门,如同被巨锤砸碎的朽木,轰然向内爆裂开来!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火焰和浓烟的豁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祝家庄的城门已经洞开! “杀啊——!!!” 几乎在城门破碎的瞬间,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彻战场!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花和尚”鲁智深倒提六十二斤水磨镔铁禅杖,一马当先,赤着上身,露出满背花绣,如同怒目金刚,率领着梁山精锐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向那个冒着浓烟的城门豁口! “挡住!给我挡住他们!放箭!放滚木礌石!” 祝彪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咆哮。他亲自抢过一张硬弓,搭上箭矢,朝着城下冲锋的人影疯狂射去。 几支箭矢歪歪扭扭地射下,在鲁智深精铁般的肌肉边直接划过去,或者是被禅杖轻易磕飞,根本无法阻挡这尊杀神分毫! “花和尚”鲁智深一马当先冲入城门洞,禅杖轮开,如同风车一般,所过之处,血雨腥风! 几个试图堵门的祝家庄庄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沉重的禅杖砸得骨断筋折,倒飞出去,瞬间清空了入口。 “哈哈哈!痛快!挡洒家者死!” “花和尚”鲁智深狂笑着,如同虎入羊群,禅杖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硬生生在城门后狭窄的空间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越来越多的梁山悍卒顺着豁口涌入,喊杀声震天动地。 眼见城门防线在鲁智深这头猛虎的冲击下瞬间崩溃,梁山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城头缺口,祝彪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绝望和疯狂吞噬。 “完了……都完了……” 他眼中最后一点清明消失,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狂乱。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城下势如破竹的敌军,而是将那双布满血丝、如同恶鬼般的眼睛投向了庄内那些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百姓! “都给我听着!” 祝彪的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梁山贼寇破城了!他们要屠城!一个不留!不想死的,都给我拿起武器!棍棒、菜刀、锄头!什么都行!” 他挥舞着血淋淋的长剑,驱赶着如同受惊羊群般的百姓涌向城墙下的街道。 “到城墙根下去!堵住他们!用你们的命去填!填死他们!” 祝彪癫狂地嘶吼着,长剑胡乱劈砍着空气,甚至将一个因为恐惧而动作稍慢的老者砍翻在地,“谁敢后退一步!这就是下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守不住庄子,大家都得死!给我上!都给我上啊!!” 在祝彪丧心病狂的驱赶和血腥的威胁下,被恐惧支配的百姓们哭喊着,被迫拿起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被驱赶着涌向那血腥的战场前沿。他们用血肉之躯,试图去阻挡梁山泊如狼似虎的精锐! 城墙下,狭窄的街道瞬间被混乱的人群堵塞。哭喊声、咒骂声、兵器碰撞声、垂死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祝彪站在高处,看着自己亲手制造的混乱人墙,脸上露出一种扭曲而病态的笑容。 “杀吧!杀吧!都死在这里!给祝家陪葬!”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快意。此刻的祝彪,已不再是守卫家园的将领,而是一个拉着所有人坠入深渊的疯狂恶魔。 他要用整个祝家庄的毁灭,为他扭曲的骄傲和绝望殉葬!而地道中,王伦布置的致命一击,正悄然等待着中心开花的时机。 早就挖号的地道出口的伪装木板被猛然撞开! 烟尘弥漫中,一条矫健如豹的身影率先跃出,手中丈八蛇矛寒光一闪,瞬间刺穿了两个惊愕回头的祝家庄丁咽喉! “豹子头”林冲从地道里杀出,宛如神兵天降! 紧随其后,“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也带着数十名精锐梁山悍卒,如同出闸猛虎,从这处精心挖掘、直通祝家庄核心区域——粮仓附近的地道口汹涌而出! “杀!” 林冲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杀意和千钧之力。蛇矛如毒龙出洞,精准而致命地扫向闻声赶来的庄丁。 李忠朴刀翻飞,和周通都举起朴刀来,双刀如轮,三人配合默契,瞬间在祝家庄的后方腹地撕开了一道血腥的口子。 他们的目标明确:不是与涌向城门的混乱人群纠缠,而是直插祝家庄中段,切断祝家庄前庄城门方向与后庄的联系! “梁山贼寇从后面来了!” “粮仓!粮仓那边!” “快跑啊!” 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彻底打垮了祝家庄残存的秩序。 原本就被祝彪驱赶得六神无主的庄丁和百姓更加混乱。 林冲率领的精锐小队动作迅猛,如一把烧红的尖刀插入凝固的油脂,迅速控制了通往后方的主要通道,筑起了一道血肉防线。 哭喊着想逃往后庄的百姓和试图增援前线的庄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死死堵住。 混乱之中,一个身影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从容地从地道口走了出来,正是梁山泊主王伦! 他并未急着加入厮杀,而是登上一处稍高的台阶,目光如炬,扫视着被林冲小队隔绝在“战场”一侧、惊恐万状的祝家庄百姓。 “祝家庄的父老乡亲们!” 王伦的声音灌注进力量,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与惨叫,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人心头一颤,“看看你们眼前!看看你们身后!” 他猛地一指前方:那里,祝彪正歇斯底里地驱赶着百姓冲向鲁智深带领的梁山主力,血肉横飞,哀鸿遍野。 他又一指后方:林冲小队如同磐石,隔绝了退路。 “祝彪疯了!他要拉着你们所有人给祝家陪葬!你们问问自己,你们姓祝吗?你们是祝家的主人吗?不!你们和扈家庄、李家庄的乡亲们一样,都是被祝家欺压、盘剥的可怜人!” 王伦的声音充满了悲悯与力量:“我梁山泊替天行道,今日攻打祝家庄,只诛首恶祝彪,为独龙岗除害!为被祝龙、祝虎、祝彪祸害死的冤魂报仇!与你们何干?你们何苦要为这残暴不仁、视你们性命如草芥的祝家殉葬?!”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被恐惧和祝彪淫威压制的闸门。 无数被祝家欺压的往事涌上心头,沉重的赋税、无端的鞭打、被强占的田地、惨死的亲人……再看看眼前祝彪那疯狂驱赶他们送死的狰狞面孔,再看看地上被祝彪砍杀的老者尸体…… “对啊,我们不是祝家的人,我们是佃户啊!” “祝彪这疯子要我们死!” “王头领说得对!我们凭什么给祝家陪葬?” “平时没机会,现在正好反了他娘的!” 一声声压抑已久的怒吼在人群中爆发,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被隔绝在这片区域的百姓,眼中恐惧渐渐被愤怒和求生的渴望取代。 王伦见状,振臂高呼:“愿意随我梁山泊,诛杀此獠,还独龙岗一个公道的,拿起你们手中的家伙!棍棒、锄头、菜刀!指向祝彪!指向那些助纣为虐的祝家庄丁!我王伦在此立誓,凡倒戈相助者,既往不咎!战后,祝家不义之财,自然有一份分与尔等安家立业!” “愿意!我们愿意!” “杀祝彪!报仇!” “跟梁山好汉干了!” 群情激愤!被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点燃。 这些手无寸铁或仅有简陋农具的百姓,此刻在王伦的号召和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调转方向,不再畏惧祝彪的威胁,反而红着眼睛,举起手中的棍棒、锄头、菜刀,如同决堤的怒涛,向着前方——那个将他们推向死路的祝彪和他身边残余的庄丁,汹涌地反冲回去! “你们……你们反了!!” 祝彪看到身后原本被驱赶的“肉盾”竟然调转矛头,红着眼睛杀向自己,惊得魂飞魄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挥剑砍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嘶吼道:“杀!给我杀光这些叛徒!” 然而,他身边的庄丁早已被这前后夹击、内外皆反的绝境吓破了胆。 前方是鲁智深带领的梁山主力如同绞肉机般推进,势不可挡;后方是林冲小队牢牢扼守要道,坚如磐石;而侧面,是数以百计被激怒的、悍不畏死的本庄百姓! “噗嗤!” 一个庄丁刚举起刀,就被几把锄头同时砸中,惨叫着倒下。 “打死这些祝家的狗腿子!” 愤怒的百姓如同潮水,瞬间将一小队负隅顽抗的庄丁淹没。 “顶住!顶……” 另一个小头目的话音未落,一支从混乱人群中飞出的菜刀精准地嵌入了他的额头。 兵败如山倒!祝彪身边的核心庄丁成片成片地倒下,或被梁山精兵斩杀,或被愤怒的百姓撕碎。 战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收缩。 祝彪挥舞着那柄沾满兄长和自己人鲜血的长剑,状若疯狗,左劈右砍,试图阻止这崩溃的洪流,却只是徒劳。他身边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被汹涌的人潮和冰冷的刀锋,死死地压缩在了前庄一小块核心区域,如同狂涛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王伦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被彻底孤立、困兽犹斗的祝彪。 “自古成大事者,莫不以民为本,祝彪啊祝彪,你是自取灭亡啊!” 大局已定,祝家庄的覆灭,就在眼前。而点燃这最后一把火的,正是祝彪自己那丧心病狂的疯狂! “啊!” 祝彪也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被淹没,被撕碎,以往被压抑的愤怒此刻全部倾泄在了他的身上,直接让这个祝家三子死无全尸,尸骨无存,比他大哥祝龙还惨! 但这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第87章 民相随,志越坚,不整乾坤心不甘 战后,祝家庄已经被水泊梁山的兵马彻底控制。 第一件事,王伦就让林冲查封了祝家庄的仓库和粮囤,再进行清点,防止有人趁乱抢夺。 王伦就是为了祝家庄的家底来的,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之前清点扈家庄的财产,扈家庄的财产确实算不上多,刨除不动产土地和房屋这些,存粮有十万石,这个数量已经不小,已经是多年积攒起来的,至于钱财,乱七八糟加在一起也有近十多万两银子。 李家庄内部,由于“扑天雕”李应的主业是经商,所以他那边的存粮只有几万石,不多,但是他的金银储备已经达到了近百万银子的数量,这还不算土地房屋和各种名贵字画等古董。 这也是李应二十年来攒下来的丰厚家底,确实非常的“丰厚”,有了这笔钱,王伦就可以让“轰天雷”凌振放心大胆的发展火器研究了。 至于祝家庄,家底比这两家加在一起都要丰厚,而且多出来数倍啊! 宋代一石是后世的151斤,原着里说祝家庄粮食有五千万石,那可是纯粹扯淡,那要是换算成斤,那可是七十五亿多斤啊! 这个产量那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后世在种植了杂交水稻之后,河南信阳水稻生产基地的稳定种植面积在730万亩的情况下,年总产量才有75亿斤。 这祝家庄一没有杂交水稻,二没有这么多的耕地和人力,三没有先进的储存技术,他们拿什么出产这么多粮食? 就是神农再世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的事情,经过查点,祝家庄的存粮也在惊人的一百万石以上水平,这也是一亿多斤的粮食啊! 这也是够惊人的粮食储备水平了!估计整个郓州一年的收成也未必比这个数字多上多少。 只不过,这些粮食之中的绝大部分粮食比较特殊。 林冲发现,这些粮仓里面的粮食被弄成了城砖的样子,都是用糯米或者五谷杂粮制成的,应该还经过了烘烤脱水,极其重且坚硬。 这些粮食砖每一块儿上头还有制作年份,最早的甚至还有先帝宋哲宗年间的,这都几十年了,其中半数的粮食储量都是这种粮食砖块,看来这么大的粮食数量,真不知道是他祝朝奉攒了三四十年的…… 看到了这种粮食砖,王伦也意识到了这东西恐怕就是祝家庄制造的“压缩饼干”古代版。 这样的粮食便于储藏,几十年都不会坏不说,而且坚硬无比,可以当城砖用。 这个是起于春秋战国时期,想当年吴王之子夫差继位后听信谗言,认为伍子胥在建筑象门城工程中投资过多有贪污之嫌,杀了伍子胥。 可是伍子胥临死前对部下说:“我死后,国家有难,民众没粮吃,就到城门墙下挖地三尺,可找到吃的东西。” 后来越国的越王勾践进攻吴国,城中军民断粮,吴王束手无策,这时伍子胥的部下就带领军民在象门城下挖地,果然挖出许多可以食用的“城砖”,原来“城砖”是糯米粉压成的。这是伍子胥生前设下的“积粮防急”之计,吴国军民就靠这些“城砖”渡过了难关。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后世南京民间一直有“朱元璋筑城用糯米汁砌城砖”的说法,且考古也出土过这种城砖的实物,只不过那些大多数是用糯米,这些则是五谷杂粮都有。 这倒是都可以拿来做梁山泊的军粮,便于存储,且坚硬,成方形,易于携带,有两块煮了就够七八个人吃的。 这祝朝奉还挺有头脑的,用这个办法存粮! 而金银等物,祝家庄就更多了,各种值钱的加在一起,起码估算得有个四五百万两的价值,这还不算土地。 这可真的是富得流油啊!这些祝家庄的财富,不知道是多少年来搜刮独龙岗百姓的民脂民膏。 除了钱粮之外,祝家庄里面还有万余的老百姓,这是人力资源,王伦也不想放过。 得收买人心一下啊,所以他想起来了老办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要办个“公审公判大会”,把那些俘虏的祝家人给审判了,给民众泄愤,然后再发给他们一部分钱财收揽人心。 其实,王伦料定也他们就是想留下也不可能留下来,因为梁山泊攻打祝家庄,他们虽然未必参战,但是最后都参与了,等到官府来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都是通匪。 至于祝家庄的土地,他们也都别想拿到,官府会放着这些已经没主了的良田不管吗! 所以,他们依旧没有生产资料,在当地还有可能被官府再度欺压,最好的办法还是跟着王伦离开独龙岗…… 祝家庄祠堂前的晒谷场,此刻黑压压跪着一片人。 祝朝奉的二弟祝永强被反剪双手按在祖宗牌位前,昔日梳理整齐的白发被泥血黏成一绺绺,绸衫领口撕开露出青紫勒痕——那是方才被佃户老张头用挑谷扁担套着脖子拖行半里路留下的。他身后跪着祝家血脉、为虎作伥的恶奴,个个面如死灰。 这位祝家二老爷不会武艺且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上过战场,眼下他就是剩下的祝家人里面最大的一个了。 还有一个据说是祝朝奉私生子的小孩儿祝永清,之前城破时拿着木棒偷袭“小霸王”周通,被周通暴怒下一下摔死在地上。 虽然说周通杀了个孩子,但是王伦并没有惩处他,毕竟这是在战场上,这祝永清拿棒子袭击周通,他还手也很正常,这个小子不仅是和孩子,还是敌人啊! 此时的王伦,正在焚香祷告天地,向上苍宣读其撰写的《讨祝家檄文》。 “臣王伦顿首泣血,谨昭告于独龙岗父老及四方仁人义士: 夫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今有祝氏者,盘踞独龙岗三纪,僭称王化,荼毒桑梓,其罪上干天和,下招人怨!吾梁山义旅,秉昊天肃杀之气,承黔首倒悬之望,已犁其巢穴,磔其枭獍。然魑魅虽诛,血债未书,今沥肝胆以陈其恶,使日月幽而复明!” “其一,裂土称尊,敲骨吸髓! 祝朝奉父子,蔑朝廷法度,裂州县疆域。私铸刑鼎于庄门,擅设牢狱于地窖。岁征五税,夏索丝绢,秋夺谷米,冬催炭薪,春纳修寨钱,节收“平安捐”!老妪典衣犹不足,稚子鬻身岂能填?鞭笞裂肤者塞道,枷项曝尸者填沟!去岁霜降,李叟欠钱三百,竟被祝虎活钉寨门;今春谷雨,赵氏少妇无盐,惨遭剥衣鞭挞至毙!此非人间,实修罗狱! 其二,衣冠禽兽,秽乱人伦! 祝龙此獠,人面而豺声。仗父凶焰,淫掠无忌。窥东邻之色,夜破荆扉;涎西舍之姿,昼抢花轿。庄中女子,自垂髫至白发,受其凌辱者何止百数!有张氏女投井全节,祝彪竟戮其父兄;周家妇悬梁守贞,祝虎乃焚其庐舍!更纵庄丁如虎兕,视良民如犬彘,祝姓丁口犯法不究,百姓行路触禁立死! 其三,悖逆天道,戕害生灵! 祝朝奉老贼,惑于妖巫邪说,妄求尸解登仙。信“童男心可续命,处子肝能延年”之妖言,使庄丁持刃四出。去岁重阳,掠卖卜童子陈宝儿,剖其心肝为药引;今春社日,劫逃荒孤女刘三娘,刳骨取髓作丹浆!更筑“采生坛”于后山,夜半时闻冤魂泣血,此非人行,实乃魔障! 吾梁山聚义,本为护生!见饿殍则分粟,遇强梁则拔刀。今观独龙岗上:祝氏米廪充栋梁,百姓灶冷断炊烟;祝门金玉委粪土,黔首褴褛不蔽身!此诚乾坤倒悬,神人共愤!故率貔貅之师,代行天罚:已枭祝朝奉首级于枯骨坛前,磔祝龙祝虎于受辱井畔,射杀祝彪于采生妖坛!今以仇雠之血,荐我枉死之民! 父老其拭目看:苛税枷锁今已碎!妖坛刑具俱成灰!凡祝氏所夺田宅仓廪,尽数发还本主;凡被掳妇孺,皆送归家门。更开义仓三千石,遍济鳏寡孤独。自今日始,独龙岗复见天日——此非梁山之功,实乃天理昭彰!非吾辈能战,实因民心即剑!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敢有效祝氏恶行者,虽在幽冥,必戮其魄! 檄到如雷,咸使闻知! 大宋政和四年秋八月庚辰。 梁山泊主王伦告天焚表。” 王伦一篇檄文念完,祝家庄老百姓山呼海啸,齐呼起来。 “带苦主!” 王伦的声音穿透死寂,人潮如摩西分海般裂开一条路。 最先扑上来的是个跛脚老农,枯爪般的手攥着半截锄头柄,直戳祝永强鼻尖:“三年前腊月廿八,你祝家二爷强占我女儿抵债!她投了井啊!” 老人喉咙里滚出狼嚎般的呜咽,突然抡起锄柄砸向祝永强膝盖,骨裂声混着惨叫炸开时,王伦并未制止。 “该!” 人群爆出雷吼。几个妇人抬着具小小棺木挤到台前,棺盖敞着,露出孩童青紫肿胀的脸。 “你家三公子纵马踏死我儿,赔了三贯钱便说两清……” 领头的妇人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炉,滚烫香灰全泼在祝彪小妾脸上。 虽说祝彪没有娶正妻,但是早有了三个小妾,也许这也是“一丈青”扈三娘不想嫁他的原因之一。 凄厉哀嚎中,晒场四周梁山水卒的朴刀森然竖立如林,维持着复仇的秩序。 王伦脚边很快堆起证物:浸透盐渍的牛皮鞭是祝龙驯“刁民”所用;一摞田契按满血手印——皆是祝家通勾结官府强夺的;最刺目的是一本《丁口册》,墨字记录着历年“意外身亡”的青壮姓名,页缘被家属的泪水泡得卷曲发黑。 “斩恶奴!” 王伦的宣判声落,鬼头刀寒光连闪。 曾带人活埋抗税农户的祝府管家头颅滚进谷糠堆,腔血喷上祠堂匾额“诗礼传家”四个鎏金大字。血珠顺着“礼”字笔画蜿蜒流下,滴在祝朝奉煞白的脸上。 当王伦的巨阙剑指向祝永强咽喉时,整个晒场死一般寂静。千万道目光焊在剑尖,空气绷紧如满弓之弦。 “天道昭彰——” 王伦剑锋忽转,劈断供桌上青铜烛台,“今日碎此祭器,便是碎了祝家百年吃人的规矩!” 烛台坠地裂成三瓣,铜绿碎屑迸溅到祝朝奉惊惶的瞳孔里。 晒场四周的梁山火把同时高举,烈焰在百姓眼中跳动如星。 而祝永强这个一向身体不好的老东西居然在王伦拔剑的瞬间就被吓死了! “分浮财!” 鲁智深的吼声炸响,推过来的一辆辆粮车挡板轰然洞开,金灿灿的粟米瀑布般倾泻而出。 梁山泊的白须老账房颤抖着展开清单:“计有良田七千四百亩……皆按丁口分派!” 人群爆发的哭笑声震得祠堂瓦片簌簌作响,几个半大孩子挤到粮堆前,抓起生米塞进嘴里狠嚼,被砂砾硌了牙却还在笑。 他们虽然说每年都种出不少的大米来,但是根本吃不着,全给祝家交了租子,农忙时甚至连口干的都吃不上…… 他们要先有了土地,让他们拥有些东西,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保护的能力。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自己拿起刀枪,或者寻求一个庇护。 王伦踩过满地散落的祝氏族谱,将沾血的巨阙剑插进晒场中央:“从今往后,独龙岗的秤杆子——” 剑柄红穗在风中猎猎飞扬,“不在祝家祠堂,在万千民心!” “田契……田契烫手啊!” 人群里爆出个嘶哑的喊声,只见钟离老汉攥着刚分到的田契,枯手抖得像风中秋叶:“祝家在时剥皮,祝家亡了,官府明日便来收税,全抢了去这地……这地种得了吗?” 沸腾的人群骤然死寂。粮车旁的老账房笔尖一颤,墨团污了田亩册——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田契在官府鱼鳞册上,还记在祝朝奉名下。 “王寨主!” 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扑到粮车前,额头在车辕上磕得砰砰响:“您发粮是活命菩萨,可等梁山好汉拔了营,衙役就来夺粮抓丁!求您给条活路——” 她怀里孩子被惊得尖声啼哭,那哭声传染般蔓延开来。 晒场边缘突然骚动。几个青壮汉子红着眼,把刚领的田契狠狠摔进粮堆:“这纸片片顶个鸟用!官军要是来了俺们全得被当通匪砍了!” 他们哗啦撕开衣襟,露出给祝家庄扛粮磨出的紫红肩疤:“寨主!带我们上山!这肩膊能扛粮就能扛刀!” 鲁智深一脚踹翻粮车,金瀑般的粟米淹到人脚踝:“直娘贼!洒家受不得这场面!” 王伦巨阙剑倏然归鞘,他弯腰拾起一捧混着尘土的粟米,任谷粒从指缝簌簌滑落。 “父老们怕官府,不怕我们?” 他声音不高,却撞在祠堂墙上荡起回音,“怕得对!祝家米砖存了三十年,官府可曾查过一次税?祝家地窖白骨累累,衙门可曾问过一句冤?” 他突然抓起地上一沓田契,纸页在火把上轰地燃成火凤凰:“今日烧了这纸枷锁!要活命的——” 剑锋割断自己一截袍角掷入火中:“跟我回梁山,我保你们!” 山呼声裂地而起,百姓们涌向梁山军阵,粮车被推倒当台阶,妇人把孩子抛给马背上的士卒。 王伦也展开空白名册,笔走龙蛇写下首行大字——政和四年,独龙岗遗民七千四百口,自弃膏腴,举族归义! 第88章 穿林海,爬高山 王伦已经成功的打下来了祝家庄,用不了多久也就能把独龙岗三庄上连人带东西全部都打包回到水泊梁山了。 而“九纹龙”史进带领的少华山人马此刻也在返程途中,从登州离开往济州府赶路,其中要经过青州的边境。 眼下他们正在经过青州边境,青州的土匪那是自古以来就出了名的多,所以“九纹龙”史进他们也是有意识的隐匿行踪。 只是,有的时候当真是你不想惹事,可这事情却偏偏要来惹你。 史进他们在经过一处山头时,遭遇了当地土匪的袭击。 正在过这座山的山口之时,这些家伙突然就杀了出来,占住了山口,以逸待劳,堵住了去处。 这条山口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只有这一条路能够过去,要是被挡住,那可过不去了。 要是绕路,能不能过得去呢? 当然是不能了,原因是如果绕道官道上走的话,几十里外是个官府的军寨在路上,那地方叫清风寨。 那里有个厉害的知寨,人称“小李广”花荣,这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么多人从军寨前头过去了,他花荣得是有多大的心思才不会发现啊。 所以,这座山的名字也就是呼之欲出了,就是那清风寨附近的清风山。 这个山头上原着里盘踞着三个吃人魔王,分别是“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 现在在这里拦住去路的也正是他们三个。 但见那“锦毛虎”燕顺身骑高头大马,手握大刀,颇为傲气的对史进他们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们是何方的人马!不管要去哪里,都要给我留下买路财!” 旁边那五短身材,坐在马背上就像是个圆球一样的“矮脚虎”王英也应和道,“不错,就是东京城的赵官家来此,也要给我们弟兄们留下足够的金银财宝!” “没有金银,留下马匹兵器!” “白面郎君”郑天寿也开口道。 “没有马匹兵器,嘿嘿,女人也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矮脚虎”王英的脸上还露出了令人生厌的淫笑。 “哼!” 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行为,让“九纹龙”史进极其不屑,他握紧三尖两刃刀出马,怒斥道,“哪里来的蟊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是拦路打劫的强盗还是路边唱莲花落的,有本事就拿出来晒晒!” 那三人听了“九纹龙”史进的话,又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叫板!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说罢,那“锦毛虎”燕顺便一马当先,手持大刀砍向了“九纹龙”史进。 “九纹龙”史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三尖两刃刀逼开大刀,就和他打了起来。 史进的三尖两刃刀与燕顺大刀相撞的刹那,故意手腕一软,刀锋“铛啷”一声被荡开半尺。 赤面虬髯的“锦毛虎”燕顺见状狂笑:“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学人闯江湖?”刀势陡然转疾,泼风般砍向史进左肩,刀刃削破空气发出毒蛇吐信似的嘶鸣。 但是,“九纹龙”史进这是想要探一探他“锦毛虎”燕顺的底,可根本不是打不过他。 “哥哥威武!” “矮脚虎”王英在阵前拍着大腿喝彩,肥胖身躯震得马鞍吱呀作响。 “白面郎君”郑天寿却眯起眼,手中点钢枪微微提起——那使三尖刀的年轻人虽看似狼狈格挡,马蹄却始终踏着方圆三尺之地,竟未退半步。 他是看出来点儿门道,觉得这多少好像有点儿不对劲的。 “锦毛虎”燕顺的刀光已织成银网,他见史进刀法渐乱,突然卖个破绽诈退三步,待史进追砍时猛然回身使出力劈华山的杀招! 刀锋距史进天灵盖仅三寸时,却见史进眼中精光暴涨,三尖两刃刀如毒龙出洞般自下而上反撩—— “破!” 史进三尖两刃刀的刀尖精准刺进燕顺大刀的吞口环!火星四溅中,燕顺只觉虎口裂开般剧痛,百炼精钢的大刀竟被生生挑飞三丈高,打着旋插进道旁古松树干。 刀柄兀自嗡嗡震颤,震落松针如雨。 燕顺还未来得及惊叫,史进刀杆已毒蛇般扫向他肋下。 这位“锦毛虎”慌忙扭身闪避,腰腹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刀纂重击,甲叶凹陷的脆响混着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他眼前发黑伏在马背上,口鼻喷出的血沫染红了马鬃。 “着家伙!” “九纹龙”史进的喝声如惊雷炸响。三尖刀化作三道残影,一刀削飞燕顺的皮盔,一刀斩断他束甲丝绦,最后一刀刀背狠拍在他后心! “锦毛虎”燕顺像个破麻袋般滚落马鞍,尘土飞扬中挣扎欲起,却被“九纹龙”史进刀尖抵住咽喉。 “大哥!” “矮脚虎”王英的怪叫变了调。 “白面郎君”郑天寿点钢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史进后心,攻敌所必救,却见史进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劈在枪杆七寸处。 精钢枪杆竟如脆竹般“咔嚓”断裂,枪头斜飞出去,深深钉进“矮脚虎”王英坐骑前的泥土里,惊得那马人立而起! “九纹龙”史进靴底碾住燕顺胸口,三尖刀寒光映着对方惨白的脸:“就这点颜色?”他刀锋一转削下燕顺一绺赤发,发丝未落地已被刀尖挑着甩向清风山群匪阵前—— “还有谁要唱莲花落?” 刀尖滴落的血珠在黄土上砸出九个深坑,恰似龙鳞点地。 眼见着“九纹龙”史进刀尖甩出的赤发犹在空中飘飞,“矮脚虎”王英已挺一杆白蜡木长枪,枪缨抖出碗大血花直刺史进心窝! 这凶徒虽五短身材,枪势却狠辣刁钻,枪尖距甲叶三寸时突然变招下撩,毒蛇般噬向史进战马前蹄。 “休伤我马!” “九纹龙”史进厉喝声中三尖两刃刀如银龙摆尾,“铛”地格开枪杆。 火星四溅处,“矮脚虎”王英只觉双臂酸麻,长枪险些脱手。 未及回气,侧翼寒光暴起——郑天寿已经换了一柄厚背朴刀,眼见着已劈风斩至!刀锋撕裂空气的锐啸与王英枪杆震颤的嗡鸣竟成杀伐二重奏! “九纹龙”史进眼中精光骤亮,三尖刀倏然倒转,刀纂精准撞上朴刀刃口!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时,刀身借力反弹,三尖刃如毒龙探头,“唰”地削断“矮脚虎”王英枪头红缨。 断缨未落,刀杆又毒蛇般反扫“白面郎君”郑天寿下盘,逼得他踉跄后撤三步。 “并肩子上!” 王英怪叫着弃了断枪,从马鞍后抽出另一杆备枪。 双枪匪首一左一右卷土重来:“矮脚虎”王英枪扎连环专攻下三路,枪影如毒蟒盘地;“白面郎君”郑天寿朴刀大开大阖,刀风卷起沙尘迷眼!两股兵刃一细一阔,一疾一沉,竟隐成合击之势。 “九纹龙”史进长啸震松:“米粒之珠!”三尖两刃刀骤然化出三道残影。 虽然他们两个的联手看着好像很唬人,但是根本奈何不了真英雄啊! 三尖两刃刀左一刀格开王英毒蛇枪,右一刀架住郑天寿开山刀,中刀如电光石火直刺二人兵器交汇处——“破!” “咔嚓!” 那“矮脚虎”王英新枪枪杆应声炸裂! 飞溅的木刺扎进他肥厚面颊,鲜血顿时糊了半边脸。郑天寿朴刀虽未断,刀背却被史进刀尖点中,巨震之下虎口崩裂,朴刀脱手飞旋着插进土中,刀柄兀自剧颤! “小的们,放箭!快他娘放箭!” 王英捂脸嘶嚎。 上百张硬弓应弦齐鸣!黑压压的箭雨霎时遮蔽天光。 “九纹龙”史进三尖刀舞成银轮,叮当格挡声密如骤雨打铁。一支狼牙箭穿透刀幕,“噗”地钉进他左肩吞肩兽,箭羽嗡嗡震颤! 不过,好在盔甲坚固,“九纹龙”史进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 “拖大哥走!” “白面郎君”郑天寿趁机拽起昏死的燕顺。 喽啰们发喊推倒十余辆辎重车,合抱粗的滚木混着巨石轰隆隆倾泻而下! “九纹龙”史进挥刀劈碎三根滚木,第四根却借着山势撞向人堆。 少华山士卒惊呼闪避时,山顶最后三块千斤巨石雷霆般砸落—— “轰隆!” 烟尘冲天而起,待史进挥散尘雾,山口已被乱石巨木堵成三丈高墙。 石缝里传来王英含血的尖笑:“你们这些小儿的脑袋暂寄颈上!待爷爷们玩腻了你的女眷……” 污言秽语随山风飘荡,石墙上忽然竖起十几面青色认旗,旗上血虎张牙舞爪。 “混账!” “九纹龙”看到了堵死的山口,意识到了他们被堵死在了这里,便只好回马去询问“神机军师”朱武,现在该怎么办了。 史进拨马回阵时,肩吞上的箭羽犹在微颤。 “神机军师”朱武早迎到马前,羽扇指向三丈高的乱石墙:“哥哥勿忧,此乃‘滚石封门’的草寇伎俩。” 他捻须冷笑,“清风寨花荣神箭威震山东,绕道官军寨前是自投罗网。然山上这三头病猫——”扇骨突然敲在掌心,“不过仗着山势逞凶!” 阳光掠过朱武眼底的寒芒,观战时,他一直在留心这清风山的地理环境,现在也就有了成竹在胸。 他说道,哥哥:“今夜子时,请哥哥率五百弟兄大张灯火佯攻山口。” 羽扇倏然转向西南险峰,“待贼人弓弩尽聚东面,自有穿林豹子攀绝壁掏他心窝!” 话音未落,两条精瘦黑影已踏前抱拳。 “两头蛇”解珍腰间盘着虎筋索,“双尾蝎”解宝背上交叉别着三股猎叉,兄弟俩脚上草鞋还沾着登州海岸的盐霜,作为猎户出身的这两兄弟,攀爬山崖那还不是家常便饭,只要他们爬上去把山上留守的敌人干掉,下面再一块儿杀进去,清风山就完了。 “这清风山岩比登州海崖软活多了!” “双尾蝎”解宝咧嘴露出白牙,指尖弹了弹腰间钢爪,“我们方才查看了,后山那道岩缝,白日里早瞧真切了——岩缝里生的老松盘根错节,正是天梯!” “好,二位兄弟敢立此功劳,回去一定禀报王寨主,为你们庆功!” 史进直接暗照“神机军师”朱武的想法行事,二更梆响时,少华山大营忽地火把如龙。 “九纹龙”史进亲擂战鼓,士卒齐举盾牌推向石墙,箭矢撞在包铁盾上爆出骤雨般的铮鸣。 石墙顶端的王英踩在垛口狂笑:“爷爷的滚木礌石还没使呢!” 此刻西南绝壁上,解氏兄弟如壁虎游墙。 “两头蛇”解珍的钢爪“咔”地扣进岩缝,虎筋索往下一抖,“双尾蝎”解宝便借力腾空翻上三丈。 猎户的麂皮靴踩在松根上悄无声息,腰刀偶尔削落松动的碎石,解宝总能用猎叉凌空截住。 “哥,瞧见灯火没?” “双尾蝎”解宝突然压低身子。 只见后寨哨楼里晃着两点昏黄,值夜喽啰抱着酒坛鼾声如雷。 “两头蛇”解珍钢爪如毒蛇出洞钩住椽子,兄弟俩狸猫般翻上瓦顶。 寨墙下忽然传来郑天寿的怒骂:“东门箭矢告罄?速开地窖取箭!” 二十余喽啰应声跑过甬道。解氏兄弟对视一眼,钢爪同时甩出! “嗤啦——” 虎筋索绞住两名队正脖颈的刹那,三股猎叉已贯穿这两个家伙的后心,解宝扔下尸体,从后面杀来,纵声长啸:“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什么?!” “白面郎君”郑天寿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直接被吓了个六神无主,手中的兵器差点儿没落在了地上。 而那“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可是完全的不害怕,手持钢叉直接杀过来,这俩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当时就把一众敌人刺死在原地,吓得“白面郎君”郑天寿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 “矮脚虎”王英这边还在喊叫着询问情况之时,但见身穿虎皮裙的“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已经奔着他冲过来了! “救命!” 王英下意识就大喊呼救,但旁边的喽啰撒腿就跑,根本没有救他一命的打算。 第89章 蛇蝎扫荡清风山 “两头蛇”解珍的钢叉带着破空锐响扎向王英咽喉时,这“矮脚虎”王英竟如肉球般向后急滚!叉尖“夺”地钉进他方才立足的垛口,青石碎屑飞溅。 “矮脚虎”王英滚到墙边刚要起身,“双尾蝎”解宝的猎叉已如影随形刺到—— “开!” “矮脚虎”王英嘶吼着抓起一根长枪来格挡,钢叉与枪杆相撞爆出刺目火星,巨力震得他虎口迸裂。 “双尾蝎”解宝手腕急转,三股叉刃绞住枪杆猛力一拽! 那“矮脚虎”王英肥胖身躯顿时离地飞起,重重砸在绞盘架上。 看到了这专门吊起巨石的木绞盘,二解立刻冲上去,捣毁它。 “咔啦啦!” 木架应声碎裂!悬在绞盘上的千斤兜网骤然倾斜,网中巨石发出不祥的呻吟。 “两头蛇”解珍眼中精光暴射,虎筋索爪如毒蛇甩出,钢爪“噗”地咬断最后一根承重麻绳! 山崩般的轰鸣席卷整座清风寨!兜网崩裂的刹那,三块裹着烟尘的巨岩如天罚坠向山口—— “轰!咔嚓!” 丈高的乱石墙如酥饼般坍塌!碎石混着断木喷溅出十丈开外,半截青石寨门匾额旋转着飞上半空,露出“清风山”三个鎏金大字。 这一下的威力可不小,就连他清风山的山门都给砸掉了! 烟尘尚未散尽,一骑赤焰已破雾而出! 史进的三尖两刃刀映着残月寒光,赤炭火龙驹跃跃欲试,刀尖直指溃逃的匪众:“儿郎们!杀穿这贼窝!” 五百少华山精锐如决堤洪流涌入山口,冲在最前的“九纹龙”史进刀锋过处,三个持斧喽啰连人带斧断成六截! 身后士卒的朴刀专砍马蹄,倒地的匪徒瞬间被铁蹄踏成肉泥。 解氏兄弟从断墙跃下如虎入羊群,解珍钢叉一个“青龙摆尾”洞穿两名弓箭手,叉尖一甩将尸体砸进人堆;解宝的猎叉则如毒蝎双尾,左叉格开了“矮脚虎”王英的长枪,右叉已扎进他大腿! “矮脚虎”王英刺痛倒地,正要取他性命之时,那“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正赶到此处,双举朴刀,要救王英。 “休伤我兄弟!” 燕顺和郑天寿挺朴刀来斗二解,正是两个对两个的打法。 “锦毛虎”燕顺那口朴刀裹着恶风,直劈解珍顶门,口中怒吼如雷:“还我兄弟公道!” 他身形虽不及“矮脚虎”王英臃肿,却也魁梧,刀势沉猛,显是含怒出手,欲以力压人。 “两头蛇”解珍却似早料到此招,不闪不避,手中钢叉如灵蛇吐信,自下而上斜斜一撩,叉尖寒星三点,精准无比地啄向“锦毛虎”燕顺持刀的手腕、小臂内侧以及朴刀护手连接处。 这招“毒蛇寻穴”刁钻狠辣,逼得“锦毛虎”燕顺不得不中途变招,硬生生将下劈之力转为横格,刀身“当啷”一声架住钢叉。 就在钢叉与朴刀相撞的瞬间,“白面郎君”郑天寿已如鬼魅般欺近“双尾蝎”解宝身侧。 “白面郎君”郑天寿他身形瘦削,是个瘦高挑的家伙,动作却异常迅捷,手中朴刀不走直线,反似毒蛇出洞,贴着地面疾扫解宝下盘脚踝,刀光闪烁,竟带起一片残影。 这一下“地趟刀”配合“锦毛虎”燕顺的正面对抗,意图让“双尾蝎”解宝顾此失彼。 其实说这两人不是高手倒不是说他们不会武艺,他们也是会些武艺,但是和真正的高手相比,他们的速度,力量,反应程度这些就严重的不合格,所以同样的招数在别人手里使用战斗力能够达到一万,他们顶多是三千。 但见那“双尾蝎”解宝冷哼一声,猎叉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左手持叉柄中段猛然下沉,三股叉尖如蝎尾倒刺,“铛”地一声稳稳钉在地上,恰好挡住郑天寿的扫堂刀,火星四溅。 同时,“双尾蝎”解宝右手一送一拧,猎叉尾部那精钢打造的叉镋(叉柄末端的钝器)如同另一条蝎尾,带着破空声,狠狠倒撞向“白面郎君”郑天寿的腰腹! “白面郎君”郑天寿万没料到解宝的猎叉竟能如此运用,攻守兼备,惊得他一个“铁板桥”后仰,叉镋险险擦着他胸腹掠过,劲风刮得他衣衫猎猎作响,惊出一身冷汗。 “锦毛虎”燕顺见合击不成,立刻变招。 他借着朴刀格挡之力,猛地一个旋身,刀光化作一片泼风银幕,连绵不绝地卷向“两头蛇”解珍,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泼风十八斩”。 刀影重重,寒光点点,笼罩解珍上中三路,声势骇人。 另一侧,那“白面郎君”郑天寿也压下惊骇,身形滴溜溜一转,朴刀不再追求下盘,反而使出小巧功夫,刀光如雨点般刺向解宝周身要害,专挑关节、穴道下手,如跗骨之蛆,正是“乱雨打芭蕉”。 面对这疾风骤雨般的夹攻,这解氏兄弟心意相通,背脊微靠,互为犄角。 “两头蛇”解珍面对“锦毛虎”燕顺的“泼风斩”,钢叉不再硬接硬打,反而如灵蛇般在刀影缝隙中游走。 叉尖时而点、时而拨、时而缠,精准地点击在朴刀发力的薄弱之处,每每在刀势将成未成之际将其引偏、卸开。 那沉重的钢叉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只听得一片密集如雨的“叮叮当当”脆响,火星在他周身迸溅,竟无一刀能真正劈实! “锦毛虎”燕顺只觉自己每一刀都像砍在滑不留手的泥鳅身上,力道被引偏,刀势越来越滞涩,心中惊怒交加。 “双尾蝎”解宝则对郑天寿的“乱雨刀”更显从容。 他猎叉大开大阖,看似沉重,却总能后发先至。 叉头或格、或挡、或挑、或压,将“白面郎君”郑天寿刁钻的刀路尽数封死。 “白面郎君”郑天寿的刀快,“双尾蝎”解宝的叉更快! 每一次刀叉相交,这郑天寿都感觉一股阴柔却沛然的力道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气血翻腾。 更可怕的是,“双尾蝎”解宝的猎叉三股叉刃如同活物,时常在格挡瞬间猛地一绞一扯,差点将郑天寿的朴刀夺走。 “白面郎君”郑天寿空有精妙刀法,却被这绝对的力量和精妙的叉法死死压制,攻不进半尺,反而被逼得连连后退,额上冷汗涔涔。 “啊——!” 一声惨呼,却是“白面郎君”郑天寿稍慢一步,“双尾蝎”解宝猎叉一个“毒蝎甩尾”,叉刃擦着他左臂划过,虽未深刺,却带起一溜血珠,臂上皮开肉绽,衣袖瞬间染红。 “锦毛虎”燕顺见状,目眦欲裂,知道再打下去必死无疑!他猛地一咬钢牙,竟不顾“两头蛇”解珍刺向肋下的钢叉,朴刀拼尽全力,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直捅解珍心窝! 这是搏命的“围魏救赵”,企图逼解珍回防,给“白面郎君”郑天寿创造机会。 “两头蛇”解珍眼中寒光一闪,岂能让他如意? 作为自身猎户,他们两兄弟的眼力自然是不差的,迅速就能捕捉到变化,他手中钢叉轨迹不变,只是手腕一抖,叉杆微侧,用叉柄末端狠狠撞向“锦毛虎”燕顺捅来的刀身侧面。 “砰!”一声闷响,“锦毛虎”燕顺这搏命一刀被撞歪,擦着解珍衣襟刺空。 同时,“两头蛇”解珍的叉尖也在燕顺肋下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皮甲撕裂,鲜血涌出。 在传统武术兵器之中,这叉的核心价值在于其独特的“锁拿绞缠”能力,尤其是针对其他长杆兵器(枪矛类)。 它以强力穿刺为基础,以多股叉头(特别是两侧股)实现格挡、绞锁、控制为核心优势,是一种集中攻防一体、控制力强、擅长克制刺击类长兵的特殊武器。 其威力在于通过控制对方兵器或肢体,瓦解对方攻势并创造致命一击的机会,然而,这种强大功能的代价是对使用者技巧要求极高,且兵器相对沉重。 叉代表了武术中“以巧破力”、“以控制代杀伤”的一种智慧,在特定历史时期和场景下(如捕快、特定军种、民间械斗)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现代武术中,它主要作为套路演练和传统技艺传承的载体。 后世很多人认为二解用叉这种冷门兵器,不会有什么大的本事,殊不知钢叉这种兵器反而变化多端,非常的难以练习。 眼下就靠着钢叉的特性,“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被打得简直如同孙子一样。 几乎在“锦毛虎”燕顺搏命的同时,“白面郎君”郑天寿也抓住“双尾蝎”解宝注意力稍被“锦毛虎”燕顺吸引的瞬间,猛地一个地滚,不顾形象地扑向倒地呻吟的“矮脚虎”王英,嘶声喊道:“大哥快走!” “哪里走!” “双尾蝎”解宝猎叉如影随形,直刺“白面郎君”郑天寿后心! “白面郎君”郑天寿听得脑后恶风,知道避无可避,竟将手中朴刀反手向后奋力掷出,不求伤人,只求阻敌! “双尾蝎”解宝猎叉一摆,“当啷”一声将飞来的朴刀磕飞。 这电光火石间的阻碍,给了“白面郎君”郑天寿一线生机,他已扑到“矮脚虎”王英身边,奋力将其架起。 “喽啰们!顶住!给我顶住!” “锦毛虎”燕顺捂着肋下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一边踉跄后退,一边朝着周围被“九纹龙”史进的人马杀得鬼哭狼嚎的残兵发出凄厉的嘶吼。 几个还算忠心的喽啰闻声,红着眼,举着破破烂烂的刀枪,嚎叫着扑向解珍解宝。 这些喽啰虽不成器,但人数尚有几个,悍不畏死地冲来,也形成了一道人墙,暂时阻住了二解追击的步伐。 “两头蛇”解珍钢叉一记“横扫千军”,将两个喽啰连人带兵器扫飞出去,“双尾蝎”解宝猎叉如毒龙出海,瞬间洞穿另一人胸膛。 但就这片刻的迟滞,燕顺和郑天寿已架着惨叫连连、大腿血流如注的“矮脚虎”王英,跌跌撞撞地冲入旁边一条被巨石砸塌了一半的巷弄之中,身影迅速被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的战场所吞没。 “哼,算尔等走运!” 解宝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猎叉往地上一顿,叉尖犹自滴落着郑天寿和喽啰的鲜血。 解珍则冷眼扫视着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匪徒,钢叉一摆,再次扑入战团,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清风寨的陷落,已成定局。 燕顺、郑天寿架着王英,在几个心腹喽啰的簇拥下,一头扎进被巨石砸塌半边的巷弄深处。身后的喊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着他们。 “快!往秘道走!” 燕顺忍着肋下剧痛,嘶哑地低吼,他脸色惨白,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眼神却如同受伤的饿狼,闪烁着不甘和怨毒。 郑天寿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半边袖子都被血浸透,气息紊乱,全靠一股逃生的意志支撑着。 他吃力地架着王英沉重的身躯,王英那条被解宝猎叉洞穿的大腿血流如注,染红了郑天寿的裤腿。 王英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不住地倒吸冷气,咒骂着:“直娘贼!疼煞我也!那厮……老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哎哟……慢点,慢点!我的腿!” 他们七拐八绕,专挑坍塌的断壁残垣和被混乱遮蔽的小路,终于摸到了后山一处极其隐蔽的藏宝洞。 这里是他们经营多年的老巢,狡兔三窟,金银细软自然早有藏匿。 “快!把值钱的都带上!捡轻便的!” 燕顺捂着伤口,急促地命令,几个喽啰手脚麻利地撬开几个箱子,将里面的金锭、银锭、珠宝首饰和一些便于携带的古玩玉器胡乱塞进几个结实的包裹。 “矮脚虎”王英虽然疼得直抽抽,但看到金银财宝,那双小眼睛里立刻放出光来,仿佛连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他挣扎着推开一点搀扶,指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急声道:“那个!那个小箱子!里面是老子攒的上好东珠!快!快给老子带上!一个都不能少!” 喽啰赶紧依言将小箱子塞进包裹,王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看着喽啰们只取金银,舍弃了不少笨重但同样值钱的大件器物和成箱的铜钱,脸上又露出肉疼无比的神色,嘴里不住地嘟囔:“可惜了……太可惜了……都是钱啊……” 郑天寿则显得心不在焉,他一边帮王英按压着大腿根试图止血,一边紧张地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喊杀声似乎更近了,还夹杂着梁山人马“休走了清风山贼首!”的呼喝。 他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颤抖:“燕顺哥哥,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钱财身外物,保命要紧啊!” 燕顺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洞口,望着山下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杀震天的清风寨大寨主体。那里曾是他们作威作福、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安乐窝,如今却成了修罗屠场。 他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不甘,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第90章 花知寨趁火打劫 “走?” “锦毛虎”燕顺猛地转过身,脸上肌肉扭曲,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就这么便宜了梁山贼寇和花荣那狗官?休想!” “哥哥的意思是?” “白面郎君”郑天寿茫然不解,一脸疑问的看着那“锦毛虎”燕顺。 “矮脚虎”王英也忘了疼痛,惊疑地看着“锦毛虎”燕顺:“燕顺哥哥,这,你……你想作甚?” “作甚?” “锦毛虎”燕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指着山下大寨,“烧!把这里烧成一片白地!” “烧寨?!” “矮脚虎”王英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嘶声喊道:“不能烧!不能烧啊!燕顺哥哥!那是咱们多少年的心血!里面还有好多值钱的东西没搬出来呢!烧了……烧了就全没了!咱们……咱们以后靠什么东山再起啊?” 他心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仿佛烧的是他自己的心肝。 贪财好色,这就是“矮脚虎”王英他个人的人生之写照。 “白面郎君”郑天寿也被这个提议惊呆了,他看看山下寨子,又看看“俺几个”王英和“锦毛虎”燕顺,嘴唇哆嗦着:“烧……烧了?这……这……” 他既觉得“锦毛虎”燕顺说得似乎有道理,又本能地觉得“矮脚虎”王英的肉疼更实在,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知该支持谁。 “妇人之仁!” “锦毛虎”燕顺厉声喝断“矮脚虎”王英的哭嚎,眼神锐利如刀,“留着这寨子,是给梁山贼寇做嫁衣?还是等花荣那狗官来接收?王英兄弟!你还没看清吗?这寨子,咱们守不住了!与其留给仇敌,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他喘了口气,指着寨外官道的方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阴狠的算计:“再者,你们看这火势!一旦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几十里外都能看见!花荣那厮的官军就在清风寨附近驻扎,他们能看不见?看见了能不来?” “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闻言都是一愣。 这回他们听懂了,燕顺这是要烧了寨子,把花荣的官军引过来啊,毕竟清风山山头上大火熊熊,在花荣的清风寨是不可能看不见的。 “锦毛虎”燕顺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这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寇破了咱们的山寨,杀了咱们这么多兄弟,花荣那狗官平日里装聋作哑,坐视咱们和青州官府争斗,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坐收渔利?哼!如今老子就给他送份大礼!让这滔天大火把他引来!让他的官军和梁山贼寇在这火海废墟里好好碰一碰!鹬蚌相争……哼!无论谁死谁伤,都算给咱们兄弟出一口恶气!”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矮脚虎”王英虽然还是心疼那些带不走的财货,但眼中也渐渐燃起一股怨毒的火焰。是啊,不能便宜了仇人!烧!烧他娘的! “白面郎君”郑天寿更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哥哥高见!高见啊!一箭双雕!既能阻敌,又能引来官军让他们狗咬狗!烧!该烧!” “可是……” “矮脚虎”王英看着山下那熟悉的屋舍轮廓,还是有些不舍,小声嘀咕,“……真烧了啊?” “烧!快动手!” “锦毛虎”燕顺不再犹豫,对着几个心腹喽啰厉声下令,“去!把寨子里囤积的火油、柴草都给我堆到粮仓、聚义厅那边!把火点起来!要快!烧得越大越好!然后立刻从后山秘道下山!” “得令!” 几个喽啰也明白了“锦毛虎”燕顺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转身飞快地奔向寨中易燃之处。 “矮脚虎”王英看着喽啰们消失在通往大寨的断墙后,听着隐约传来的泼洒火油的声音,脸上肌肉抽搐,仿佛被剜去了心头肉,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我的寨子……我的银子……我的……” “白面郎君”郑天寿赶紧用力架起他:“王英哥哥,走吧!留得青山在!” 很快,几股浓黑的烟柱率先从大寨不同的位置冲天而起,紧接着,橘红色的火舌猛地窜出,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梁柱、门窗和堆积的物资。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几乎是眨眼之间,几处火头就迅速连成了一片,化作一片翻腾咆哮的火海!烈焰冲天,将半边夜空都映得通红,浓烟滚滚,直冲霄汉,声势骇人至极! “走!” “锦毛虎”燕顺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基业的火海,眼中没有泪,只有冰冷的恨意和一丝报复的快慰。 他狠狠一挥手,带着郑天寿、架着一步三回头、满脸痛惜和不甘的王英,以及几个背着金银包裹的喽啰,一头钻进了后山那条隐秘的小路,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之中。 身后,清风寨在烈火中发出噼啪的爆响和轰然的坍塌声,巨大的火光如同一支染血的烽燧,在黑夜中疯狂摇曳,不仅照亮了梁山人马追击的道路,更将这惊心动魄的信号,遥遥地投向了清风寨方向——花荣的官军,也该看到了。 “九纹龙”史进一马当先,赤炭火龙驹踏着满地狼藉的碎石断木冲上山顶平台。紧随其后的解珍、解宝兄弟也跃上残垣。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已非预想中负隅顽抗的贼巢,而是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聚义厅、库房、营房……昔日清风寨的核心区域完全被冲天烈焰吞噬。 火舌疯狂舔舐着夜空,将周遭映照得一片血红,浓烟翻滚,带着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热浪灼人。 噼啪的爆裂声和沉重的坍塌声不绝于耳,火星如同狂舞的赤蝶,四处飞溅。原本在寨中顽抗的残余喽啰,此刻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如同没头的苍蝇。 “直娘贼!这伙贼厮鸟,竟敢烧寨!” “九纹龙”史进勒住战马,望着眼前翻腾的火海,浓眉倒竖,三尖两刃刀狠狠一顿地,火星四溅,他脸上溅满血污,此刻更添几分暴怒的狰狞。 “好狠的手段!这是断尾求生,还想祸水东引!” 解珍目光如电,瞬间便洞悉了燕顺的毒计,这一烧,附近的官军见了火光肯定会过来。 他钢叉一指那些在火场边缘哭嚎奔逃的喽啰,厉声喝道:“快!先救人!能抓活的抓活的,救不了的就地格杀!务必控制火势,莫让它蔓延到后山!” 解宝反应更快,猎叉一挥,对着身后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少华山精锐吼道:“快!取水灭火!其余人等,封锁所有下山通路,擒拿溃匪!一个也别让跑了!” 命令如山,梁山人马立刻分头行动。训练有素的士卒冒着灼人的热浪,就近寻找水源,或用盾牌、衣物扑打边缘火苗,竭力阻止火势进一步扩大。其余兵卒则如猛虎下山,扑向那些魂飞魄散的喽啰。 钢刀闪烁,枪矛如林,负隅顽抗者立毙当场,胆怯投降者则被迅速缴械捆绑,丢在一旁。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兵刃交击声与烈火焚烧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而肃杀。 就在此时,“神机军师”朱武带着一队亲兵匆匆赶到。他并未急于参与灭火或厮杀,而是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当他的视线掠过火海边缘一处尚算完好的、位置相对偏僻的大型石砌建筑时,眼中精光一闪。 “快!去那边!那是粮仓!” 朱武手中羽扇一指那处建筑,“火头还未蔓延过去!速速占领,清点缴获!” 一队精锐立刻扑向粮仓。果然,由于位置和石质结构,大火尚未完全波及此处。 撞开仓门,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袋虽蒙着灰尘,却大多完好。粗略估算,足有数千石之多!这对长途奔袭、补给不易的梁山人马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获,朱武捻须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幸中之大幸”的沉稳。 山下,清风寨方向。 当清风山顶那冲天的火光撕裂夜幕,将半边天都映成诡异的橘红色时,清风寨的守军立刻被惊动了。 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此刻正一身戎装,按剑立于寨墙之上。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身银甲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他望着清风山方向那如同巨大火炬般的烈焰和滚滚浓烟,英挺的眉头紧紧锁起。 “大人,清风山……这是遭了天谴还是被人端了老窝?” 副将在一旁惊疑不定地问道。 花荣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片火海,沉声道:“天谴?哼!是强龙过境了!听这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绝非内讧!定是有大队人马突袭了清风寨!” 他心中念头急转,清风山这三只猛虎盘踞此地多年,虽为祸地方,却也牵制了青州不少兵力,某种程度上成了他花荣在清风寨拥兵自重的“护身符”之一。 如今被人连根拔起……足见来者不善! 更关键的是,这伙人是谁?是青州慕容知府请来的援军?还是……更可怕的过江龙? “大人,我们怎么办?”副将问道。 花荣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这等大火,就是没人去打,清风山覆灭已成定局,但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若能趁乱摸清虚实,甚至……坐收渔利?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点齐三百马军,五百步卒!随本官上山!” 花荣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清风山贼寇作恶多端,如今遭此报应,正是我官兵剿灭余孽、安抚地方之时!速速出发!” “得令!” 清风寨寨门大开,花荣一马当先,胯下骏马神骏非凡,他手持一杆烂银点钢枪,腰悬宝雕弓,箭壶中插着狼牙利箭。身后八百官军高举火把,刀枪出鞘,铠甲铿锵,如一条鳞甲森然的火龙,迅速扑向火光冲天的清风山。 山路之上,尸横遍野,有被巨石砸得不成人形的,有被刀枪劈砍毙命的,更多的是被铁蹄踏成肉泥的清风山喽啰。 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令人作呕。倒塌的寨墙、破碎的绞盘、散落的兵器,无不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何等惨烈的厮杀。 花荣策马缓行,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处战斗痕迹。他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死状,这些破坏力……袭击者绝非寻常草寇!其组织之严密,攻势之猛烈,手段之狠辣,远超他的预估。尤其是山口那被巨石硬生生砸穿的丈高石墙,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蛮力和精准的算计? “停!” 花荣猛地一抬手,身后队伍立刻停下。 他已接近山顶,那熊熊燃烧的大寨废墟就在眼前。 透过弥漫的烟尘和跳动的火光,他清晰地看到了一面在火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以及大旗下严阵以待、杀气腾腾的军阵! 那面大旗上,赫然绣着一条张牙舞爪、威猛狰狞的——“九纹龙”! 而在大旗之下,一员虎将赤膊上身,露出盘绕周身的青龙纹绣,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三尖两刃刀,正横刀立马,一双虎目如同燃烧的炭火,穿透烟尘,死死地钉在了花荣和他身后的官军身上!正是史进! 史进身旁,解珍、解宝兄弟钢叉猎叉在手,眼神冰冷如霜。 朱武羽扇轻摇,立于阵中,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山下这支突然出现的官军。 山顶的烈火还在燃烧,发出震耳的轰鸣,山下,花荣的白袍银甲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 两股人马,隔着一段被火光照亮、遍布尸骸和焦木的山坡,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在死寂中回荡。 花荣缓缓抬起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遥遥指向山顶的梁山军阵。 他朗声开口,清越的声音穿透喧嚣的火场,带着官军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何方人马,在此擅动刀兵,焚毁山寨?本官清风寨知寨花荣在此!尔等速速报上名来!” 第91章 铜光阵 “九纹龙”史进见花荣率军堵住山口,官军阵列森严,弓弩上弦,寒光点点直指山顶,心知硬冲伤亡必重。 他浓眉紧锁,侧头看向身旁羽扇轻摇的“神机军师”朱武:“军师,官军堵路,火势未熄,如何是好?” “神机军师”朱武目光深邃,扫视着火光冲天的山寨废墟和山下严阵以待的官军,又抬头望了望被烈火映得通红的夜空。 确实,这场面就算是要冲下去也不容易,毕竟敌人准备好了弓箭,你还没等冲下去就先成了刺猬了,总不能搞“添油战术”,一点一点的拿人命往里面填充吧? 环视片刻,朱武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智珠在握的弧度,他压低声音对史进道:“哥哥勿忧。花荣以官军之威压我,又以弓弩之利锁我下山之路,看似占尽地利。然天时、奇巧,皆在我手!” 他语速极快地下令:“解珍、解宝二位兄弟,速带一队弟兄,去搜罗清风寨内所有铜镜!越大越好!聚义厅、库房废墟、喽啰营房,便是摔碎的镜片也给我捡来!另遣两队弟兄,多备干燥柴草,点燃后置于高处,要烧得旺,火光冲天!再令弓箭手、投石队预备于山口断墙之后,听我号令!” “九纹龙”史进虽不明就里,但他与少华山三位兄弟相处已久,所以自然是对朱武的智谋深信不疑,立刻喝道:“速按军师吩咐行事!” 梁山人马闻令而动,效率惊人,解珍、解宝带着人如风卷残云般在未完全烧毁的区域翻找。清风寨作为三大王的老巢,铜镜这等梳洗之物自然不少,很快,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铜镜被搜罗上来,有的完整如新,有的边缘碎裂,甚至还有梳妆台上的大块镜片被直接拆下,士卒们或用木棍固定,或干脆用手捧住镜背。 同时,另一队人马迅速在靠近山口、地势较高的断墙残垣处堆积起大量干燥的柴草、破碎的木质家具,泼上火油,点燃! “轰!” 新的火堆猛烈燃烧起来,火舌窜得老高,比之正在焚烧大寨的烈焰更添一股人为的凶猛,炽烈的光芒瞬间将山口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快!举镜!对准山下官军阵列!” “神机军师”朱武羽扇一挥,厉声喝道。 早已准备好的梁山士卒们,立刻将手中、棍上固定的铜镜奋力举起,镜面倾斜,将那熊熊燃烧的新火堆以及后方大寨冲天的火光,精准地反射向山下! 刹那间,一幕奇景出现了! 数百面大小不一的铜镜,如同夜空下睁开的数百只灼热的“火眼”!无数道经过铜镜汇聚、反射的强光,如同无形的利剑、炽热的火流,穿透弥漫的烟尘,瞬间刺入山下官军的阵列!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好刺眼!” “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山下正严阵以待、引弓待发的官军猝不及防! 那汇聚而来的强光比直视太阳还要刺目百倍!许多前排的弓箭手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紧接着便是剧痛和眩晕,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瞬间丧失了视力! 官军的阵型顿时大乱,士兵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眼睛,或者慌乱地扭开头,哪里还顾得上瞄准? “小李广”花荣也感到眼前一阵刺痛,强光让他目眩神迷。 他毕竟是高手,反应极快,猛地一低头,同时厉声高呼:“闭眼!低头!举盾!是妖术!” 但他身后的普通士卒哪有他这般身手和定力?整个官军阵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水,瞬间炸开了锅! 就在这官军陷入混乱、目不能视、阵脚大乱的千钧一发之际,山顶上响起了“神机军师”朱武冰冷而清晰的命令: “放!” “嗖嗖嗖——!” “呼——!呼——!” 早已埋伏在山口断墙后的梁山弓箭手,将憋了许久的怒火和箭矢,如同泼水般倾泻而下! 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密集如雨!同时,投石队的壮汉们,奋力将身边能搬动的碎石、断木,甚至是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沉重瓦砾,狠狠地朝着山下人头攒动的官军砸去! 惨叫声瞬间压过了之前的惊呼! 失去了视觉,又被强光眩晕的官军,在突如其来的箭雨飞石打击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锋利的箭簇轻易洞穿皮甲,深深扎入肉体;沉重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落,中者立时筋断骨折,脑浆迸裂!尤其是那些挤在前排、被强光晃得最厉害的弓箭手,更是首当其冲,伤亡惨重! “噗嗤!” 一支刁钻的羽箭,穿透了花荣亲兵高举的盾牌缝隙,狠狠钉在了花荣的左臂肩甲连接处! 虽被坚韧的甲叶阻挡了大部分力道,未能深贯入肉,但那巨大的冲击力也让花荣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左臂顿时一阵酸麻。 “大人!” 旁边花荣的副将见状,简直是惊骇欲绝。 “顶住!不许乱!后退者斩!” 花荣强忍剧痛,右手紧握银枪,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此刻若退,必成溃败之势,损失将无法估量! 然而,山顶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毫不停歇。铜镜反射的强光虽然因为官军的低头举盾而效果减弱,但依然在持续制造着混乱和压力。 而梁山的箭矢和落石,则借着地利和敌人混乱的优势,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山口狭窄的地形更是让官军拥挤不堪,躲无可躲,成了绝佳的靶场! “撤!交替掩护!撤下山去!” 花荣当机立断,知道强攻已不可能,再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他银枪挥舞,格开几支射向他的流矢,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调转马头。 官军如蒙大赦,丢下一地哀嚎的伤兵和冰冷的尸体,狼狈不堪地互相推搡着,潮水般向山下退去。来时那条鳞甲森然的“火龙”,此刻已化作一条丢盔弃甲、蜿蜒溃退的“伤蛇”。 山顶上,史进看着山下官军狼狈撤退的景象,放声大笑:“哈哈哈!军师神机妙算!这‘火眼金睛’阵,当真妙绝!” 史进的笑声在山顶回荡,充满了胜利的快意。然而,“神机军师”朱武却并未放松,他目光紧锁山下那条溃退的火龙,羽扇轻摇,沉声道:“哥哥莫急笑,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花荣新败,军心涣散,溃退途中必然混乱不堪。若我等衔尾追击,必能再斩获一场大胜,彻底打掉花荣的锐气!” 史进闻言,眼中精光暴射,豪气顿生:“军师所言极是!儿郎们,随我杀下山去,莫让这些官狗走脱了!” 他三尖两刃刀一挥,赤炭火龙驹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率先沿着被大火和战斗蹂躏得崎岖不堪的山道,直扑溃退的官军!身后数百少华山精锐齐声呐喊,如同下山猛虎,紧跟着史进追了下去。 “神机军师”朱武则立刻指挥剩余人马:“快!扑灭余火,将粮仓粮食、俘虏以及能带走的战利品,速速整理装车!待史进哥哥击溃追兵,我等立刻撤出清风山,与王寨主会合!” 山下,官军的溃退显得狼狈而混乱,士兵们惊魂未定,互相推挤,丢盔弃甲者比比皆是,火把丢了一路,照亮了散落的兵器和呻吟的伤兵。 “小李广”花荣在亲兵的簇拥下,脸色铁青,左臂的箭伤虽不致命,但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阵阵刺痛。他听着身后越来越近、如同滚雷般的喊杀声,心知梁山人马追来了! “大人!贼寇追得甚急!请大人速行!” 副将焦急地喊道。 花荣勒住战马,猛地转身,烂银点钢枪斜指追兵方向,厉声喝道:“慌什么!亲兵营随我断后!其余人等速速退往山下开阔地列阵!本官倒要看看,这群草寇究竟还有何本事!” “小李广”花荣深知,若无人断后阻敌,溃退必成溃败。 他强忍伤痛,调转马头,身边几十名最精锐的亲兵也立刻勒马转身,虽人人带伤,却依旧挺起枪矛,勉强在狭窄山道上组成一道薄薄的防线。 说时迟那时快,史进一马当先,已如一团燃烧的烈焰般杀到! 他赤膊上身,九条青龙纹身在火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三尖两刃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花荣面门! “小子!纳命来!” 花荣眼神一凝,银枪如毒龙出海,精准无比地向上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震得花荣左臂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身形在马上晃了一晃,他心中暗惊:好强的膂力! “九纹龙”史进刀势被阻,毫不停歇,手腕一翻,三尖两刃刀化作一片寒光闪闪的刀幕,上削下撩,左劈右砍,招招势大力沉,快如闪电!正是史进的绝学——“破锋八刀”! 花荣银枪舞动,枪花点点,如同暴雨梨花,将史进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枪法精妙,走的是灵巧迅捷的路子,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格开或引偏史进的猛攻,同时枪尖如同毒蛇吐信,时不时刁钻地刺向史进要害,逼得史进也不得不回刀防守。 两人刀来枪往,战马盘旋,在山道上杀作一团! 刀光枪影闪烁不定,劲风激荡,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火星随着兵刃的每一次碰撞迸射而出,如同黑夜中绽放的短暂烟火。 “九纹龙”史进力大招沉,攻势如怒涛拍岸;花荣枪法精妙,守得滴水不漏,反击如灵蛇出洞,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小李广”花荣心中焦急,他深知久战不利,看着史进势如疯虎的攻势,他眼角余光瞥向鞍旁的宝雕弓——若能觅得空隙,一箭射杀此獠,危局立解! 他几次虚晃一枪,试图拉开距离,或者卖个破绽诱敌深入,好腾出手来取弓。 然而,“九纹龙”史进岂是易与之辈?他看似狂猛,实则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小李广”花荣每一次细微的后撤意图,每一次眼神的飘移,都被史进敏锐地捕捉到。 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如同附骨之疽,攻势连绵不绝,丝毫不给花荣抽身取弓的机会!刀锋总是紧紧贴着花荣的枪影,逼得花荣必须全神贯注应对,稍有分神便有性命之忧。 “狗官!想放冷箭?先问过爷爷的刀!” “九纹龙”史进狂笑,攻势更猛! 花荣心中憋闷,左臂的伤痛和无法施展箭术的憋屈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两人就在这狭窄的山道上缠斗,刀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亲兵们与少华山追兵也厮杀在一起,战况胶着。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异变陡生! “花荣!看叉!” “着!” 两声暴喝几乎同时从花荣侧后方、路旁茂密的草丛荆棘中炸响!紧接着,两道黑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般猛然窜出! 正是“两头蛇”解珍与“双尾蝎”解宝! 原来朱武料定花荣必会亲自断后,早早便令熟悉山林的解氏兄弟,带着一队精锐步卒,借着夜色和混乱,从侧面陡峭的山坡悄然潜行,埋伏在了官军溃退必经之路旁的隐蔽处! 此刻时机成熟,兄弟二人如同神兵天降!解珍的钢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扎花荣坐骑后臀!解宝的猎叉则如同毒蝎摆尾,狠辣多变。 “啊呀!” 花荣见坐骑受伤,自己肯定也是打不过这三个人,便一只手连拍坐骑,一只手中银枪虚晃一枪,掉头就跑,被打得狼狈至极。 “这搓鸟,端的胆小如鼠,哪里走!留下命来!” 二解见状,还要再追,但史进却阻止了他们,毕竟,两条腿怎么能追的上四个蹄子呢? “二位兄弟,不要再追了,跑了便跑了,我们赶紧回去,速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才是!” 毕竟这青州地面上,史进听说过有个厉害的统制官“霹雳火”秦明,要是遇上了他,恐怕就很难走得了了。 第92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史进、解珍、解宝率追击人马迅速撤回山顶,与朱武汇合。此时,粮仓中的粮食已装载完毕,俘虏也被押解起来,能带走的战利品尽数打包。清风寨的大火虽已扑灭大半,但余烬未熄,浓烟依旧弥漫,整个山头一片狼藉。 “军师,花荣那厮跑得快,未能擒获,但已将其惊走,短时内必不敢复来!” “九纹龙”史进勒住战马,对朱武道。 “神机军师”朱武点头,羽扇指向山下官道方向:“此地不可久留!花荣败退,必飞报青州。我等需速速离开青州地界,与王伦寨主大军汇合方为万全!” 他深知青州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的威名,那才是真正的大敌。 梁山人马毫不迟疑,立刻整队下山,他们押解着俘虏和粮车,丢弃了部分笨重缴获,轻装简从,沿着预定路线,星夜兼程向青州境外撤退。队伍中弥漫着胜利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警惕。 数日后,当史进、朱武率领的少华山精锐押送着大批缴获,终于抵达青州与郓州交界的预定汇合点时,远远便看见了王伦大军所打出来的大纛,以及营寨连绵的梁山大队人马!那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哥哥!我等幸不辱命!” 史进策马来到王伦马前,抱拳禀报,朱武亦上前,简述了清风山大捷及击退花荣的经过。 这一趟原本是为了让他们去收登州派,没想到还能搂草打兔子,顺带着把清风山那三个家伙和“小李广”花荣给虐了一遍。 王伦端坐马上,面沉似水,听闻战果,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更多是凝重:“诸位兄弟辛苦!清风山一战,扬我梁山威名!然花荣败走,青州震动,此地非庆功之所,需速速……” 话音未落,只见东面烟尘大起!一彪官军如旋风般席卷而来,当先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斗大一个“黄”字!旗下为首一员大将,身披铁甲,手持一柄奇门兵器——丧门剑。 此人面色阴沉,杀气腾腾,还真是一张晦气脸,正是青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原来花荣败退后,深知事态严重,一面收拢溃兵,一面火速派人飞报青州。慕容知府闻报大惊,急令麾下悍将、兵马都监黄信点起五千兵马,共有数百骑兵与四千多步卒,火速追击那已经撤退的少华山人马! “镇三山”黄信马不停蹄,终于在梁山军汇合之际追了上来! “你们这些草寇!休走!留下命来!‘镇三山’黄信在此!” “镇三山”黄信声如洪钟,丧门剑遥指梁山军阵,气势汹汹。 对于他来说吧,他的这个“镇三山”名号很响亮但是实际上青州当地的三山他是一个都没有震得住,桃花山的李忠和周通跟着王伦走了,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还被王伦干掉了。 唯一现在剩下一个清风山还被过境的贼寇给打了,他还震个什么劲儿,你说他能不生气暴怒吗? 他麾下五千兵马迅速展开,骑兵在前,步卒在后,长枪如林,弓弩上弦,显然是要趁梁山军立足未稳、汇合后稍显混乱之机,打一个措手不及! 王伦脸色一变,他虽对青州兵马前来出乎意料,但此刻身为统帅,决断必须迅速!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厉声喝道:“全军迎战!列阵!林冲、孙安何在?!” “末将在!” 两声雄浑的应答如同炸雷! 只见阵中两员虎将应声而出! 左边一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豹子头”林冲!他倒提丈八蛇矛,跨下乌骓马,虽沉默寡言,但一股冲天的煞气已弥漫开来! 右边一位,身长九尺,腰大十围,面如铁铸,正是“屠龙手”孙安!他手持两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跨下也是一匹雄健战马,目光如电,战意沸腾! “命你二人,率本部精骑,给我冲垮黄信前锋!挫其锐气!” 王伦剑指黄信骑兵阵列。 说实话,王伦看见来人通名报号说自己是“镇三山”黄信的时候,王伦心里面就觉得稳了,因为这小子的本事不高,要是“霹雳火”秦明来了,才值得王伦认真对待一下。 他黄信不过是一个地煞星水平,怕他个什么? “得令!” 林冲、孙安同时抱拳,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梁山儿郎!随我破敌!” 林冲丈八蛇矛一举,声震四野! “杀——!”孙安双剑交击,发出刺耳的金鸣! “轰隆隆!” 梁山军阵两翼洞开,两支蓄势待发的精锐骑兵如同两道决堤的黑色铁流,猛然奔腾而出!林冲率左翼,孙安率右翼,目标直指黄信那耀武扬威冲在最前的数百骑兵! 梁山泊现在虽然骑兵数量不多,但是也在一定的训练之后组建起了三百多人的骑兵作为王牌部队。 黄信见梁山竟敢主动以骑兵对冲,心中冷笑:“螳臂当车!儿郎们,给我碾碎他们!” 他丧门剑一挥,麾下骑兵也加速冲锋,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垮梁山骑兵。 毕竟,在他看来,他们到底是正统的官军,虽然说他们的骑兵未必有辽金西夏少数民族的骑兵厉害,但是起码比这些乌合之众要强吧! 然而,双方甫一接阵,高下立判!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带领梁山泊骑兵的人还是太厉害了,“豹子头”林冲和“屠龙手”孙安哪一个也不是他能碰瓷的啊,就他们两个单独一冲那些朝廷兵马也挡不住。 “豹子头”林冲的丈八蛇矛,化作一道死亡的黑色闪电!矛尖所向,如毒龙出洞,快、准、狠!冲在最前的一名青州骑将,手中大刀尚未劈下,咽喉已被矛尖洞穿!林冲手腕一抖,尸体被甩飞出去,砸倒后面两人! 他马不停蹄,蛇矛横扫,又是两名骑兵惨叫着落马!林冲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合之将!他身后的骑兵受其鼓舞,奋勇突进,长矛攒刺,刀光闪烁,将青州骑兵的阵列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另一侧的“屠龙手”孙安,更是如同人形凶兽!他双剑齐舞,势大力沉,招式大开大阖,毫无花哨!紫电青霜二剑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或劈、或砍、或拍!青州骑兵的刀枪与之相碰,轻则脱手,重则连人带兵器被砸得粉碎! 一名悍勇的骑兵挺枪刺来,孙安左手剑向外一格,“咔嚓”一声脆响,精铁长枪竟被生生砸断!右手剑顺势一个力劈华山,那骑兵连人带马竟被斜斜劈成两半!血雨内脏漫天飞洒!这恐怖绝伦的一幕,瞬间让周围的青州骑兵肝胆俱裂! 林冲如毒龙,精准点杀;孙安似巨灵,狂暴碾压!两支梁山铁骑在林、孙这两位绝世猛将的带领下,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刺入牛油,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就将黄信那看似雄壮的前锋数百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仅仅几个呼吸间,“镇三山”黄信引以为傲的骑兵前锋,竟已溃不成军!残存的骑兵惊恐地调转马头,哭爹喊娘地向本阵逃窜,将自家步卒的阵列冲撞得一片混乱! “这……这怎么可能?!” “镇三山”黄信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手中的丧门剑都忘了挥舞,就那么僵在半空。 他自负武艺高强,号称“镇三山”,在青州地界罕逢敌手。 然而眼前这两员梁山贼将所展现出的恐怖武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尤其是那个使双剑的巨汉,那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巨兽!那血腥狂暴的杀戮方式,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都监都感到一阵心悸胆寒! 这样没办法,要怪也就只能是怪他在青州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导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几斤几两。 想想也是,原本青州的三山上,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虽然说加在一起打他“镇三山”黄信一个,黄信打不过,但是单打独斗他们也都不是黄信的对手。 之前桃花山上的李忠和周通,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也都是这样。 “镇三山”黄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的前锋骑兵,在对方铁蹄下如同纸糊般崩溃、湮灭,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要知道,在宋朝本来就缺少良种战马,要训练一支骑兵有多难啊! “稳住!给我稳住!弓箭手!放箭!挡住他们!” 黄信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挥舞着丧门剑,声嘶力竭地试图重整阵型。 然而,林冲、孙安率领的梁山铁骑,在碾碎前锋之后,毫不停歇,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卷起漫天烟尘,如同两股毁灭的飓风,朝着黄信中军那面“镇三山”的大旗,狠狠撞了过来!那凛冽的杀意,隔着老远都让黄信感到窒息! 王伦目光如炬,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眼见林冲、孙安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黄信骑兵前锋,将其阵型搅得大乱,他深知机不可失! “好!林、孙二位兄弟已挫敌锋锐!”王伦剑锋陡转,直指黄信混乱的中军大阵,声音穿透战场喧嚣:“鲁达、李忠、周通听令!” “洒家在!”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如同狮吼龙吟!只见阵中跃出一员胖大和尚,正是“花和尚”鲁智深!他倒提六十二斤水磨镔铁禅杖,浑身筋肉虬结,杀气腾腾。 李忠、周通紧随其后,这两位原桃花山的大当家,对这位“镇三山”的黄都监可没什么好印象,眼中闪烁着立功的火焰。 “命你三人,率我梁山步军主力,正面突击!给我撕开黄信步卒大阵,直捣中军!”王伦的命令斩钉截铁。 “得令!儿郎们,随洒家杀贼秃驴!” 鲁智深一声咆哮,声震四野,竟将战场上的厮杀声都压了下去,他迈开大步,如一辆人形战车,率先冲向敌阵!沉重的禅杖在他手中舞动,发出沉闷的破空声,势不可挡!李忠、周通各持刀枪,带着被官军欺压已久的怨气,率领大批梁山步卒,如同决堤的怒涛,紧随鲁智深之后,呐喊着扑向青州官军的正面防线! 与此同时,王伦的指令毫不停歇:“史进兄弟,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听令!” “在!”史进挺起手中三尖两刃刀,解珍、解宝紧握钢叉,邹渊、邹润这对叔侄也擎出了兵刃。他们率领的是少华山的精锐和登州派的悍勇猎户,刚刚经历清风山大战,锐气正盛。 “着你等率本部人马,从左侧迂回包抄!截断黄信退路,分割其军阵!”王伦的战术意图清晰无比。 “遵命!”史进一声长啸,一马当先:“少华山、登州的好汉们,随我来!”这支奇兵如灵蛇出洞,迅速脱离主战场,从侧翼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插青州军阵的肋部和后方! 战场瞬间沸腾! 鲁智深一马当先,沉重的禅杖化作一道乌光!他根本无视刺来的长枪攒刺,禅杖一个横扫千军!“铛!咔嚓!噗!”数支长枪应声而断,挡在最前面的几名青州长枪手如同被巨锤击中,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瞬间在严密的枪阵中砸开了一个缺口! “挡我者死!”鲁智深须发皆张,状若疯魔,禅杖或砸、或扫、或挑,每一击都带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他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官军的阵列在他面前如同纸糊!李忠、周通率众从缺口蜂拥而入,刀光闪烁,杀声震天,将缺口越撕越大,官军正面防线摇摇欲坠! 史进的三尖两刃刀如毒龙出海,刁钻狠辣,专挑军官和阵眼下手。解珍、解宝这对“两头蛇”和“双尾蝎”,身形灵动,手中钢叉翻飞,专刺马腹、腿弯,配合得天衣无缝,所到之处战马悲鸣,骑士栽倒。 邹渊、邹润叔侄亦是好勇斗狠,带领部众左冲右突,将青州军的侧翼搅得天翻地覆,他们成功地将官军的阵型切割开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黄信在中军旗下看得心惊肉跳!他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竟如此悍勇,指挥调度更是章法森严!正面那胖大和尚简直非人,自己精心布置的步卒大阵在其面前竟如朽木般不堪一击!侧翼的包抄更是精准狠辣,断绝了他的退路和指挥线! “快!拦住那和尚!拦住他!”黄信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试图调集亲兵去堵截那势不可挡的鲁智深。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第93章 变心 鲁智深那双豹眼早已锁定了中军旗下那杆“黄”字大旗和旗下那员主将!他暴喝一声:“黄信小儿!认得你鲁达爷爷吗?!” 话音未落,他竟在乱军之中猛地加速,如同离弦之箭,直扑““镇三山”黄信! “镇三山”黄信只觉一股劲风扑面,抬眼便见那如怒目金刚般的巨汉已到近前,那柄巨大的镔铁禅杖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高高举起,朝他当头砸下!禅杖未至,那恐怖的劲风已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好!” 黄信亡魂大冒,仓促间举起丧门剑向上格挡,同时拼命勒马想要闪避。 可是,想象一下,这剑再宽大,它也就是个铁片,怎么抵挡“花和尚”鲁智深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火星四溅! “花和尚”鲁智深这含怒一击,力道何止千斤! “镇三山”黄信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那柄精钢打造的丧门剑竟被砸得弯曲变形,几乎脱手!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透过剑身传递到他的坐骑! “唏律律——!” “镇三山”黄信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四条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一软,轰然跪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马口喷出白沫,眼看是不活了! “镇三山”黄信被这巨大的力道直接从马背上掀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滚落尘埃!头盔歪斜,甲胄沾满泥土,那“镇三山”的威风荡然无存! 不过,说实话,他这种外号“镇三山”,实际上一座山都没震得住的选手,其实也没啥威风可言啊…… “保护都监!” 周围的亲兵惊骇欲绝,纷纷抢上前来。 “镇三山”黄信摔得七荤八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寻找生路。 他就感觉,自己师父“霹雳火”秦明的力气似乎都没有这么大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此时此刻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混乱的战团中窜出!正是“两头蛇”解珍!他一直在混乱中寻找着擒贼擒王的机会,此刻见黄信落马,岂能放过? “黄信!哪里走!” “两头蛇”解珍一声低吼,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猎户钢叉如同毒蛇吐信,又快又准又狠,不刺人,专刺地! “噗嗤!” 钢叉带着冰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穿了黄信刚刚撑地想要爬起的右小腿肚!锋利的叉尖穿透皮甲,深深扎入泥土之中,将黄信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啊——!” “镇三山”黄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那深深钉入地面的钢叉分毫! “捆了!” “两头蛇”解珍厉喝一声,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如同灵蛇般缠上。解宝和几个如狼似虎的梁山士卒扑上来,七手八脚将这位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青州兵马都监捆成了粽子! 王伦在阵后看得真切,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高声下令:“传令!黄信已擒,降者不杀!抓活的!此乃青州大将,正好向那慕容知府索要赎金,弥补我梁山军资!” “黄信被捉啦!” “降者不杀!” “哎呀妈呀!快跑……” 梁山士卒的欢呼声和劝降声响彻战场。 主将被擒,前锋溃败,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侧翼被包抄……本就士气低落的青州官军彻底崩溃了! 兵败如山倒,士卒们哭喊着丢弃兵刃盔甲,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战场上的烟尘渐渐落下,只剩下遍地的狼藉和哀嚎的俘虏。 梁山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王伦望着被押解到马前、面如死灰的“镇三山”黄信,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清风山的战利品加上这位“值钱”的都监大人,此番青州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而青州官府的脸面,算是被梁山彻底踩在了脚下。 “镇三山”黄信忍着腿上的剧烈疼痛,他也要先问一问王伦,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死也得让他死个明白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黄信呲牙咧嘴的说道。 王伦在马背上探了探身子询问道,“听说过水泊梁山吗?” “镇三山”黄信这才恍然大悟,惊呼出声道,“梁山贼寇!” “大胆!” 听见“梁山贼寇”四字,解珍直接给了“镇三山”黄信的伤腿一脚,把他踢了个踉跄。 “唉!” 王伦制止了解珍的行为,“士可杀不可辱,给他治伤,带下去吧!” 而此时,在梁山泊队伍里面,扈家庄父女三人目睹了刚刚交手的全过程,简直叹为观止。 扈太公,扈成还有扈三娘,三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心思。 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平息,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梁山军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收拢俘虏,押解着垂头丧气的“镇三山”黄信。 梁山大纛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旗下端坐马上的王伦,此刻在“一丈青”扈三娘眼中,形象骤然变得无比高大。 “一丈青”扈三娘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身姿依旧挺拔,英姿飒爽,但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她亲眼目睹了这场摧枯拉朽般的胜利:林冲、孙安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鲁智深那如同降世般的狂暴冲锋,史进、解珍解宝等人精妙的包抄配合…… 这一切,都在王伦沉稳而精准的指挥下完成。数千青州精锐官军,竟在短短时间内土崩瓦解,连那号称“镇三山”的都监黄信,也如同孩童般被轻易生擒! 她之前对王伦的看法,此刻被这铁一般的事实击得粉碎。 首先就是质疑消散了,之前攻打祝家庄时,她内心曾固执地认为王伦不过是借了祝家庄不得人心内乱的“东风”,加上偷袭扈家庄的“取巧”,本身未必有多大真本事。 可眼前这场硬碰硬的野战,没有内乱可借,没有偷袭可用,纯粹是堂堂正正之师的对决!王伦麾下的将领个个勇猛绝伦,士卒令行禁止,战术运用炉火纯青,将数倍于己的精锐官军打得溃不成军!这哪里是运气?分明是实打实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实力! 这完全就是比官军还要强大数倍的能力,而且这么多厉害的英雄豪杰都愿意跟随王伦,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伦更加的厉害吗! 美女爱英雄,这个道理可是自古如此。 其实,之前王伦打下扈家庄后,派人正式向她提亲,她心中满是屈辱和反感。 她认定王伦是恃强凌弱,用武力逼迫她就范,如同那些强抢民女的恶霸。 可事实呢?王伦从未对她或扈家庄的人有过半分逾矩的言行。不仅将扈家庄的财物大部分归还,对她们父女三人更是以礼相待,甚至允许他们自由行动,当然是在梁山势力范围内。 但是,光是这份克制和尊重,与她想象中的“强抢”截然不同。 准确来说,此时此刻王伦形象的颠覆与倾慕的萌芽,已经在扈三娘心中发生了,看着王伦在战后从容指挥,安抚士卒,处置俘虏,那份举重若轻的统帅气度,让“一丈青”扈三娘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她自幼习武,崇拜的是英雄豪杰,此刻,王伦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再是那个“运气好”的贼寇头子,也不再是那个“强迫自己”的恶人,而是瞬间拔高,与古之名将——卫青、霍去病、乃至本朝的开国名将们——的形象重合起来。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赳赳武夫,而王伦不一样,他是个又具备文人属性的名将。 才子佳人也是很好的理想型啊,所以王伦又有了很大的一波加分。 在扈三娘此刻的眼中,这是一个真正有雄才大略、能统御群雄、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英豪!那份反感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一丝悄然滋生的倾慕。 她望着王伦挺直的背影,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异样的光彩。 至于那扈太公与扈成吗,相较于女儿和妹妹心中那份微妙的少女情思,扈太公和扈成此刻心中翻腾的,则是彻骨的寒意和后怕! 父子俩对视一眼,是后怕又庆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他们亲眼见识了梁山泊真正的战斗力!林冲、鲁智深、孙安……这些猛将任何一人,都足以在扈家庄杀个几进几出! 更别提还有史进、解珍解宝等一众好手,以及那支在猛将带领下如同虎狼的精锐步骑! 想想当初王伦派人“取巧”偷袭拿下扈家庄,那简直是天大的仁慈和恩典!如果当时梁山以今日展现的正面强攻姿态攻打扈家庄……父子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恐怕扈家庄早已化为齑粉,扈家满门上下,绝无幸理! 恐惧之后,这爷俩又是无比清晰的现实认知。他们彻底明白了,在梁山泊这头猛虎面前,扈家庄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王伦之前对他们的“客气”,甚至主动提亲,根本不是因为忌惮扈家庄的实力,纯粹是给足了他们天大的脸面!这份“脸面”,是他们扈家得以保全,甚至可能更进一步的唯一依仗。 “不惜一切也要攀附此人!” 此刻扈太公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他想起来了当年看到《高祖本纪》里面汉高祖刘邦那个会相面的老丈人吕公,这老头子就是厉害啊,用女儿投资,最后投资对了。 值得效仿!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儿子扈成道:“成儿,看到了吗?这才是梁山泊真正的实力!王伦寨主对三娘,那是真心看重,更是我扈家天大的机缘!之前是咱们不识抬举,险些误了大事!” 扈成连连点头,脸上再无半分犹豫,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狠厉:“爹,您说得对!王伦寨主是真龙!三妹能嫁给他,是她的福气,更是我扈家满门的护身符!什么正妻妾室?攀上这层关系才是顶顶要紧的!三妹现在…似乎也改观了?但还不够稳妥!” 扈太公眼中精光一闪:“正是!此等良机,绝不可失!三娘性子倔,以前是没看清王寨主的本事。如今亲眼所见,想必心思也动了。但为防万一……”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必要之时,为保我扈家满门性命和前程,些许非常手段……也是值得的!你明白吗?” 扈成心领神会,重重地点头,目光扫向不远处还在望着王伦方向有些出神的扈三娘,眼神复杂,但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决心:“爹放心!儿子知道轻重,咱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扈家,三妹这桩婚事,必须成!就是下药……也得让她成了王寨主的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自然就认了,王寨主那边也才好交代!不是咱们爷俩狠心,是不推一把,三娘女孩子家脸皮薄,不肯迈那一步……” 战场已基本清理完毕。王伦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欢呼的梁山将士,扫过垂头丧气的俘虏,最后,似乎不经意地,落在了扈家庄三人所在的方向。 扈三娘感觉到那道目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更深了些。 扈太公和扈成则立刻堆起最谦卑恭敬的笑容,遥遥向着王伦的方向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夕阳的余晖洒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也洒在心思各异的人们身上。 一场大胜之后,另一场关乎扈家命运、也悄然牵动少女心事的“战役”,正在无声无息地酝酿着。王伦似乎并未察觉扈家父子那点心思,只是沉声下令:“此地不宜久留,打扫完毕,立刻拔营!带上黄信和俘虏,撤回梁山泊!” “得令!”众头领轰然应诺,声震四野。 唯有扈三娘,在策马转身之际,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那个挺拔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发自内心的笑意。 第94章 合纵 青州府衙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面前摊开着一封染着血污、字迹粗犷的信笺。 信的内容,正是王伦放回的溃兵带来的:索要三万两白银、二百匹上等战马,用以赎回被生擒活捉的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末尾那句“若迟一日,便送黄都监一件‘纪念品’回府”,更是赤裸裸的威胁,充满了梁山特有的草莽狠厉。 “岂有此理!狂妄!嚣张至极!” 慕容彦达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当作响。他贵为皇亲国戚,其妹乃当朝贵妃,坐镇青州,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一个水洼草寇,竟敢绑架朝廷命官,勒索到他的头上!这不仅是打他慕容彦达的脸,更是将青州官府的尊严踩进了泥里! “来人!速传秦统制!” 慕容彦达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如擂鼓般由远及近。一个高大魁梧、赤发虬髯、面如重枣的猛将大步流星闯入堂内。 他身披铁甲,腰悬佩刀,即使未着戎装,拿着兵器,那股沙场悍将的凛冽杀气也扑面而来。 正是青州兵马统制,绰号“霹雳火”的秦明!也是“镇三山”黄信授艺的恩师。 “末将秦明,参见知府大人!” “霹雳火”秦明声如洪钟,抱拳行礼。他敏锐地察觉到堂内气氛不对,尤其是慕容彦达那铁青的脸色和桌上那封刺眼的信。 “秦统制,你自己看!我不信你能忍得住!” 慕容彦达将信笺推了过去,语气冰冷。 “霹雳火”秦明疑惑地接过信,目光扫过字句。 起初是惊疑,随即是难以置信,当看到“黄信被擒”、“索银三万、战马二百”时,一股狂暴的怒火“腾”地直冲顶门! “黄信徒儿!王伦狗贼!安敢如此!” “霹雳火”秦明双目圆睁,须发戟张,本就赤红的面膛此刻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肺都要气炸了!爱徒被擒受辱,对方竟还敢如此嚣张地敲诈勒索,这简直是在他“霹雳火”的心头上浇油! “啊——!” 一声怒吼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霹雳火”秦明双手猛地一用力,“嗤啦”一声脆响,那封勒索信瞬间被他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大人!” “霹雳火”秦明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请命,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末将请令!即刻点齐本州精兵,杀奔梁山泊!不踏平那水洼草寇,生擒王伦狗贼碎尸万段,救回黄信徒儿,末将提头来见!” 他留在门口的那柄沉重的狼牙棒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发出低沉的嗡鸣。 看着眼前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霹雳火”秦明,慕容彦达眼中的怒火反而稍稍冷却,代之以一丝凝重和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怒,沉声道:“秦统制忠勇可嘉,报仇心切,本府深知。然,此事不可鲁莽!” “大人?为何犹豫?” “霹雳火”秦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和急切。 慕容彦达站起身,踱了两步,缓缓道:“你且冷静。黄信的本事你我皆知,他麾下三千兵马亦是青州精锐,却在清风山下被这伙贼寇正面击溃,连他本人也被生擒活捉!此等战力,岂是寻常草寇可比?本府思来想去,之前清风山花荣莫名失手,恐怕也非清风山燕顺、王英之流所为,十有八九,也是这梁山贼寇暗中下的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霹雳火”秦明:“更兼本府近日收到风声,济州府那边被这梁山泊闹得天翻地覆,官军数次进剿,损兵折将,连那团练使黄安都折在了水泊里!济州府尹张叔夜为此焦头烂额。足见这伙贼寇盘踞水泊,依仗地利,已成气候,非等闲视之!” “霹雳火”的秦明的实力他慕容彦达深知不俗,毕竟,有秦明在,才保了他青州地面上的太平。 后世很多人因为某影视剧形象黑化秦明,所以都说什么秦明不配五虎,什么地笨星啊,快去救秦明啊,一股脑胡沁就出来了,实际上全无主见,人云亦云,胡说八道罢了。 原着中曾写过“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可是作者钦定的。 只是他性如烈火,性格暴躁,容易中计而已。但一支大军中,也√秦明董平这样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之将,没有这样的“突阵”猛将,很难冲乱敌方阵型的。 秦明虽然身上有污点,三打祝家庄时被生擒过,二打曾头市时二十余合被史文恭”刺伤。但前者是中了埋伏,后者秦明确实打不过,但之所以受 伤,还是因为没提防史文恭胯下的“照夜玉狮子”跑得那么快,否则应该虽败不伤,而且不是秦明一个人打不过史文恭,秦明吃瘪之后梁山泊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和史文恭打了,大家都打不过,只是秦明倒霉成了出头鸟罢了。 再从书中的描绘来看,秦明的战绩还是不错的。 在整部水浒中,秦明与人单挑共计十八次。分别是:1、五十回合与花荣不分胜败,被花荣箭射头樱。2、十余合胜祝龙。3、二十回合战平栾廷 玉*,被骗入埋伏遭生擒。4、十余合杀温文宝。 5、二十余合胜韩滔。6、四五十回合平呼延 灼*。7、二十合与索超不分胜败。8、与林冲双战关胜,明显大占上风。9、二十多回合败给史文恭。10、几回合胜宣赞。11、二十余合杀童贯的副先锋陈翥。12、速斩大辽金吾上将-----李金吾。13、单挑张翔、郭信占上风。14、五十回合平孙安。15、一百五十回合平袁朗。16、三十回合平张威。17、斩杀凤仪。18、三十回合平方 杰,被杜微飞刀偷袭丧命。 这就是秦明的十八次单挑战绩,刨除被活捉的,因为那最后不是被单挑打败的,八胜五平二负一未果。 其中,两次落败一次是打史文恭,这个是真真正正的打不过,所以败了,但是第二个打方杰的时候不能算他败了,因为杜薇在旁边飞刀暗算他,不是纯单挑。 史文恭二十合击败秦明这一段打斗描写,其实是非常有分量的一段文字,直接把史文恭武艺拉到整个梁山其他好汉无法企及的高度,书中关于这段描写,秦明是力怯、望本阵便走,这是想逃跑,然后被追上刺中大腿掉落马下的,非常恐怖的场面,秦明整部小说就这一次这么狼狈,就算最后战死也是和方杰激战中被人偷袭而死,输的一点不丢人。 在梁山五虎将中他的战绩一直很耀眼,五十会合平呼延灼、当时呼延灼上级控呼延灼有失主动叫停,十合干翻祝龙、这个祝龙跟林冲打过三十合、还有秦明和孙安打过六十回合未落败、这个孙安和卢俊义打过五十回合、所以秦明武艺是很强悍的存在至少在五虎将中应该仅弱于关胜、和林冲差不多。 而且秦明是力量型选手,和袁朗打过一百五十回合贡献了水浒整部书里面最长单挑战绩的一个人,居然能“力怯望本阵便走”,这八个字作者明明白白告诉你,史文恭无论力量和技巧都远胜于秦明,秦明本人被瞬间打服,这一刻他怕了、除了逃没得选。 史文恭出场不多但就一场戏就足够了说明问题了,他的武艺可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要不是请出全书第一卢姥爷来,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压得住他,什么林冲,关胜,呼延灼,都够呛花荣要是上去,他武艺还不如五虎级别的这几位呢,那更是白给。 对童贯摆九宫八卦阵时是先锋大将,被杜微飞刀偷袭阵亡后“一军皆惊”。 初上梁山因是花荣妹夫而排名花荣之下,作者还特意强调“才及花荣”,暗示秦明硬武力还在“小李广”花荣之上。 所以,除了卢俊义,史文恭这样的人能稳压“霹雳火”秦明一头,其他人都不能打败秦明,又何来的秦明不配五虎之说? 慕容彦达对于秦明的实力是非常的认可,但是梁山泊那边大家都不熟悉,还是要有济州府官府配合才好。 “霹雳火”秦明虽然性如烈火,但并非无谋莽夫,听到此处,胸中翻腾的怒火稍稍被理智压下一线。他想起黄信被擒前传回的最后军报中,确实提到了对方有数员极其悍勇的大将,步骑配合精妙,绝非乌合之众。 “大人的意思是?” “霹雳火”秦明瓮声问道,拳头依然攥得咯咯作响。 “强龙不压地头蛇。” 慕容彦达回到座位,手指重重一点桌面,“梁山泊在济州境内,水网密布,地形复杂。我青州军马虽强,但千里迢迢深入他境,失了地利,粮草转运亦是难题。那王伦狗贼只需龟缩水寨,或凭险据守,我军便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上,徒耗钱粮,甚至可能重蹈济州覆辙!”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为今之计,唯有合两州之力!本府即刻修书济州李府尹,言明利害。我青州愿派精兵强将,与他济州兵马合兵一处,共同进剿梁山!届时,秦统制你率我青州精锐为前锋,济州军马熟悉地形水路,负责策应、围堵、粮草供应。双管齐下,水陆并进,方能毕其功于一役!既救黄信,更一举铲除这心腹大患,为朝廷除害!” “霹雳火”秦明听罢,胸中那股急于报仇的怒火虽然依旧炽烈,但也明白知府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道。他性子火爆,却也知道打仗不是单凭血气之勇就能赢的。独自深入敌境,确实风险太大。若能联合济州兵马,倚仗地利人和,胜算无疑大增。 他强行压下立刻杀奔梁山的冲动,重重一抱拳,声音低沉却透着无匹的杀意:“大人深谋远虑,末将佩服!末将愿听调遣!只求大人尽快联络济州,待合兵一处,末将定要亲手砸碎那王伦的狗头,荡平水泊,救回徒儿!让天下人知道,辱我青州官军者,是何下场!” “好!” 慕容彦达见“霹雳火”秦明被说服,心中稍定,“本府即刻修书。秦统制,你且回去厉兵秣马,整军备战,随时待命出发!此战,关乎我青州颜面,更关乎朝廷威严,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领命!” “霹雳火”秦明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击在青州府衙的地板上。 慕容彦达的书信很快送达了济州府。 济州府尹李源正为梁山泊日益猖獗而愁眉不展,府库空虚,兵无战心,尤其上次黄安团练使几乎全军覆没后,更是元气大伤,连个能统兵冲锋的悍将都找不出来。 此刻接到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联合剿匪书信,并言明将派麾下第一猛将“霹雳火”秦明率五千精锐前来助阵,简直是喜从天降!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李源激动地拿着书信,在堂内来回踱步,脸上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慕容彦达是皇亲亲啊,兵强马壮的,他来帮忙还用害怕梁山泊攻不破吗! 只是,现在黄安死了,他也得在济州府想一想,找出来一个能挑大梁的人啊…… 总不能说是青州那边的“霹雳火”秦明来了,让他指挥着自己这边的济州府官军吧,那对于他们济州府来说,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跌面子了? 毕竟济州府和青州府那在宋朝的行政划分上是平级的,要是有一个在领导着另一个,那……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而他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能够帮忙统领军队的人呢?他自己肯定是不行,虽然说宋朝文官领兵的先河已经早就开了,但是他这个人实在是怕死啊,根本不敢上阵。 第95章 吴学究再行绝户计 济州府衙后堂,济州府尹李源踱步的声响渐渐停歇,他捏着慕容彦达的书信,眉头紧锁,看向侍立一旁的心腹通判李铭顺。 “铭顺啊,慕容知府要派他那‘霹雳火’秦明率五千精兵前来助剿,这是天大的好事!可你也知道,黄安一去,我济州军中将才凋零,如今竟连个能撑起场面、与那秦明并辔而行的大将都寻不出了!总不能真让秦明指挥我济州兵马吧?这…这成何体统?慕容知府那边,面上须不好看。” 李源的语气带着急切与无奈。 李铭顺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早有计较,面上却显出同样忧虑的神色,躬身道:“府尊明鉴,此事确实棘手。济州府经此大创,元气未复,兵微将寡,实难承担主攻重任。卑职倒有一策,或可两全。” “哦?快快讲来!”李源眼睛一亮。 “府尊,”李铭顺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青州军兵强马壮,更有‘霹雳火’这等猛将,此番前来,主力自当是他们。我济州府嘛…重在‘配合’二字。一则提供粮草辎重、熟悉水泊地形的向导;二则…堵住梁山贼寇可能的陆路逃窜方向即可。至于统兵之人…”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源的神色,继续道:“正将苟安,虽…虽非能征惯战之将,但好歹是我济州府在籍的正将官身,军阶上勉强说得过去。派他挂个‘济州军马都监’的虚衔,名义上统领我济州参与此战的兵马,随秦统制行动。” 李源一听“苟安”二字,眉头皱得更深,连连摇头:“苟安?那个连马都骑不利索、靠捐纳补缺上来的绣花枕头?让他统兵?岂不惹人笑话!秦明那等火爆性子,一看此人,怕不是当场就要发作!” “府尊容禀!”李铭顺胸有成竹地解释道,“苟安无能,人所共知。让他挂名,正是此计关键!他无才无德,更无主见,正好做个泥塑木雕的‘吉祥物’。秦明问起济州军务,只管让苟安唯唯诺诺,一切听凭秦统制调遣便是。至于实际调度指挥…府尊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两张牌?” “你是说…宋江、吴用?”李源若有所思。 “正是!”李铭顺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此二人,尤其是那吴用,心思缜密,颇有谋略。前番虽未能竟全功,但能在梁山贼寇环伺下保得部分人马回来,已属不易。让他们辅佐苟安,实则是他们在幕后出谋划策,协调济州军行动。对外,是苟安领兵;对内,是宋、吴掌舵。这样,既全了府尊的颜面,给了青州方面一个‘济州配合’的交代,又不至于真让我济州儿郎去填那梁山的无底洞。秦明要的是有人听他调遣、提供便利,并非真要济州兵去冲锋陷阵。我们只需多派些能言善辩之人,见了秦明,多捧他几句‘天下名将’、‘剿匪全仰仗将军神威’,再哭诉一番济州府库空虚、兵士疲敝的难处,他性急如火,必不耐细究,只求速速发兵救徒,哪里还会在意苟安是圆是扁?届时,青州兵在前拼杀,我们济州兵在后摇旗呐喊,坐享其成,岂不妙哉?” 李源听着李铭顺条分缕析,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愁云逐渐散去,最后抚掌赞道:“妙!妙啊!铭顺,此计甚合吾意!既顾全大局,又保全实力,更免了与青州争功的尴尬。好,就依你所言!速去安排,命苟安为济州军马都监,宋江、吴用为参军,辅佐军务,整备兵马粮草,随时准备接应青州大军!务必让那秦明…冲杀在前!” “卑职遵命!”李铭顺躬身领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在离开了府衙后堂,李铭顺并未直接去找苟安,而是屏退左右,在一个僻静的院落里召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宋江与吴用。 “宋押司,吴学究,府尊已允了。”李铭顺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恩赐,“此番联合青州剿匪,苟安挂名都监,你们二人实为参军,掌济州军机。好生办差,若能助青州军马建功,扫平梁山,本官在府尊面前保举你们一个正经官身,指日可待!”他抛出了诱饵。 宋江闻言,脸上立刻浮现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谢通判大人提携之恩!宋江与学究定当竭尽全力,辅助苟都监,助秦统制剿灭梁山草寇,以报大人知遇之恩!”他心中虽有对花宝燕的愧疚,但功名前途的诱惑亦是巨大。 吴用则敏锐地察觉到李铭顺话中有话,羽扇轻摇,目光沉静地看着李铭顺。 李铭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声音压得更低,脸上那份“恩赐”瞬间换成了阴冷的算计:“提携?哼,本官提携你们,可李源那老匹夫呢?他尸位素餐,庸懦无能!若非他平日疏于武备,优柔寡断,济州何至于被梁山贼寇如此欺辱?黄安何至于死?你相熟的花荣花知寨的女儿又何至于陷于贼手?!” 他这完全是把责任全都推给别人了,却是忘了,这些计策可都是他们定下来的,李源只是最后拍板而已罢了。 提到花宝燕,宋江脸色一黯,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李铭顺看在眼里,继续煽风点火:“此次剿匪,表面上是联合,实则是我济州翻身之机!本官要你们做的,不仅仅是‘配合’…更要暗中使力,让那青州来的‘霹雳火’…也栽个大跟头!” 宋江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震惊:“大人?!这…这如何使得?秦统制乃朝廷大将,此来是为剿匪,我等岂能…” “有何使不得?!” 李铭顺厉声打断,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李源无能,屡次损兵折将,已令朝廷不满!此番若再让青州来的强援也在济州地界上大败亏输,慕容彦达岂能饶他?朝廷震怒之下,必然追究!届时……这济州知府的位子,就该换人来坐了!” 他盯着宋江和吴用,声音充满蛊惑:“本官若得此位,你们便是心腹功臣!何止一个小小押司、学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总好过在李源这等庸主手下蹉跎岁月,连至亲都无力保全!”他再次戳中宋江的痛处。 “可是…”宋江面露挣扎,忠义之心与对花宝燕的愧疚、对功名的渴望激烈交锋,“此乃通敌…陷友军于险境…恐非大丈夫所为…” “宋押司此言差矣!” “智多星”吴用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一直在观察,此刻心中已有了决断。他转向宋江,语重心长:“通判大人所言,乃是为济州长远计!李府尊…唉,确非明主。我等在此,空有抱负,却屡受掣肘,终难成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助通判大人上位,便是为济州百姓寻一明主,为朝廷拔除昏聩!至于那秦明…” “智多星”吴用眼中闪过一丝智者的冷光:“梁山泊水网纵横,地势险要,强攻本就凶险。秦明性如烈火,急于救徒,必求速战。我等只需在‘配合’时稍加引导…比如,提供的水路图略有偏差,粮草转运‘偶有’迟滞,情报传递‘稍慢’半拍…再‘不经意’间夸大梁山某处防御之坚固…使其轻进或误判形势…这并非我等直接害他,而是他自身急躁,加上梁山贼寇狡猾所致。纵然失败,罪责也落不到我济州头上,反能加速李府尊去职。 宋江离去后,院落里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吴用并未随宋江一同离开,而是驻足片刻,待宋江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他羽扇轻摇,缓缓踱回,脸上那副谦恭谋士的神情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近乎冷酷的算计。 李铭顺正自得意于宋江的应承,见吴用去而复返,且神色有异,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吴学究还有何事?莫非对计策尚有疑虑?” 吴用走到李铭顺近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冰凉的穿透力:“大人,方才宋押司在,有些话,学生不便尽言。” “哦?”李铭顺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位“智多星”,“但说无妨。” “大人欲借梁山之手重创青州军,以此扳倒李府尊,此计甚高。”吴用先肯定了核心目标,随即话锋陡然锐利,“然,学生细思,仅让青州军‘栽个大跟头’,恐怕……力道尚嫌不足!” 李铭顺眼神一凝:“力道不足?此言何解?” 吴用羽扇停顿,目光如炬:“大人试想,秦明乃青州慕容知府麾下第一猛将,更是他的心腹爱将。若秦明只是损兵折将,狼狈退回青州,慕容彦达固然会迁怒于李府尊‘配合不力’、‘坐观成败’,但这股怒火,能否烧到足以令朝廷罢黜李源的地步?慕容知府必会全力保秦明,将罪责尽数推给济州!最终,李府尊最多落个‘庸碌无能’、‘调度失当’的考语,申饬一番,甚至贬官,却未必能彻底拔除其根基。那时,大人您苦心筹谋,岂非功亏一篑?” 李铭顺眉头渐渐锁紧,他之前只想着让青州军大败,让李源背锅,却未深究这失败的“程度”与最终后果的关联。吴用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幻想的气泡。 “那依你之见?”李铭顺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吴用眼中寒光一闪,吐出的话语带着彻骨的杀意:“欲成大事,必行绝户之计!要让慕容彦达痛彻心扉,怒不可遏,更要让朝廷觉得李源罪无可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秦明这‘霹雳火’,永远熄灭在梁山泊畔!” 李铭顺心头剧震,瞳孔骤然收缩。他虽野心勃勃,想借刀杀人扳倒李源,但直接谋害朝廷大将秦明,这个念头之狠辣,还是超出了他最初的设想。他死死盯着吴用,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心肠竟比他想得更黑、更毒! 然而,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贪婪,如同毒藤般迅速缠绕上李铭顺的心脏。吴用的话,点醒了他!是啊,只有秦明死了,慕容彦达才会彻底疯狂,才会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罪责都砸在李源头上,甚至动用所有力量在朝中攻讦。一个导致友军大将阵亡的知府,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乌纱帽了!这知府之位,才真正是唾手可得! “永绝后患……永绝后患……”李铭顺喃喃自语,脸上的惊骇迅速被一种扭曲的兴奋所取代,他看向吴用的眼神充满了激赏,“妙!妙啊!吴学究,真不愧‘智多星’之名!此计方为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他激动地来回踱了两步,猛地站定,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压低声音,斩钉截铁:“好!就依你所言!不仅要让青州军大败,更要让那秦明……有来无回!务必让他葬身水泊!”他用力挥了下手,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明覆灭、李源倒台、自己坐上知府宝座的情景。“具体该如何行事?学究必有高见!” 吴用见李铭顺如此痛快地接受了更毒辣的计划,甚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贪婪,心中冷笑,面上却恢复了几分智珠在握的从容:“大人放心。学生已有计较。秦明性烈如火,急于救徒,此其致命弱点。我等只需在‘配合’二字上,做足文章,将他一步步引入绝境。” 他凑近一步,声音几不可闻,却字字诛心: “其一,向导地图,关键水道、浅滩、暗流处,需‘微调’。令其前锋舟船,误入绝地,或搁浅,或倾覆,先行折损其锐气,乱其阵脚。” “其二,粮草转运,尤其是青州军深入水泊后的补给,‘务必’迟滞。借口嘛,水贼袭扰、风浪阻隔、民夫不足,皆可用。使其大军深入后,后援不继,军心浮动。”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情报传递。梁山主力动向,我等‘探知’后,既要‘及时’告知秦明,更要‘巧妙’地…稍作修饰。或夸大其分兵弱旅的防御,诱其强攻硬寨,徒耗兵力;或隐匿其精锐埋伏的踪迹,待其孤军冒进,陷入重围!尤其要‘暗示’其徒弟黄信可能被囚之处,布下重重陷阱,引秦明这救徒心切的猛虎…自投罗网!届时,梁山贼寇的刀枪,自会替我们完成最后一击!” 李铭顺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秦明在绝望中怒吼着冲向梁山伏兵,最终力竭身亡的画面。他重重一拍吴用肩膀:“高!实在是高!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吴学究,此事若成,你便是本官…不,是本府的第一功臣!荣华富贵,绝不止于区区学究!” 吴用躬身,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学生不敢居功,唯愿尽心竭力,助大人成就大业。宋江兄长那边…尚需安抚,学生自会去说项,使其安心配合‘大局’。” “好!好!一切有劳学究!”李铭顺此刻志得意满,仿佛知府官印已触手可及,“速去安排,务必周密,不留痕迹!” “学生遵命。”吴用再次躬身,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如毒蛇般的笑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院落。一场不仅要坑陷友军、更要取其主帅性命的绝杀之局,在吴用的谋划和李铭顺的野心中,已然成型,只待青州大军踏入这济州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 第96章 火烧水泊 数日后,青州军旗幡招展,盔甲鲜明,五千精兵在“霹雳火”秦明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开进济州城。 “霹雳火”秦明端坐马上,面如重枣,须发戟张,一双虎目精光四射,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威势与难以掩饰的焦躁——徒弟“镇三山”黄信陷落梁山,如同心头插着一把火,烧得他片刻难安。 济州府尹李源率众官在城外相迎,场面虽隆重,却难掩济州兵马疲敝、士气低落的景象。 “霹雳火”秦明目光扫过济州军阵前那个身着都监官服、却连坐骑都有些驾驭不稳、眼神飘忽的苟安,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这等货色也能统领一州兵马?济州府果然无人! 李源见“霹雳火”秦明面色不善,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寒暄,话未说两句,便给侍立一旁的李铭顺使了个眼色。 李铭顺心领神会,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恭敬与热忱,上前一步,深深一揖:“秦统制一路辛苦!下官济州通判李铭顺,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他姿态放得极低,话语间满是仰慕,“府尊大人忧心军务,特命卑职全力配合将军剿匪事宜,但有驱策,济州上下莫敢不从!” “霹雳火”秦明性子虽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对方是地方实权通判,态度又如此谦卑,他脸色稍霁,抱拳还礼:“李通判客气了,剿匪平寇,乃我等分内之事!只是……” 他目光再次掠过畏畏缩缩的苟安,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济州军马,就由这位……这位仁兄统领?” 秦明语气中的质疑毫不掩饰,由于不知道苟安的具体官职,所以秦明也只是随口称了一句“仁兄”。 而那苟安草包一个,被秦明目光一扫,吓得差点从马上滑下来,张口结舌,面如土色,恰如长坂坡前夏侯杰遇见了张翼德,吓得差点肝胆俱裂啊。 李铭顺心中暗骂苟安废物,脸上笑容却更盛,连忙侧身,指向身后一人:“秦统制有所不知,苟都监乃朝廷正职,坐镇中军。至于具体军务协调、水泊向导、情报分析等事,府尊特意调遣了两位干才襄助。”他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推崇,“这位,便是我济州押司,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宋押司在江湖上急公好义,名播四海,更兼熟稔本地人情地理,实乃我军一大臂助!” 当然了,出门在外,这身份都是临时自己给的,原本济州是没有兵马都监的,李铭顺信口胡诌罢了…… “及时雨宋江?” “霹雳火”秦明虎目猛地一亮,目光如电般射向李铭顺所指之人。 只见那人身材不高,面皮微黑,三绺掩口髭须,相貌敦厚,但一双眼睛却透着沉稳与精明。此人名号,“霹雳火”秦明在青州时亦多有耳闻,江湖上传言其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他万没想到,竟在济州府衙中见到此人! “及时雨”宋江早已等候多时,此刻见“霹雳火”秦明目光投来,立刻上前几步,姿态不卑不亢,抱拳深深一揖,声音洪亮而诚挚:;小可宋江,拜见秦统制!‘及时雨’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虚名不足挂齿。秦统制威震齐鲁,霹雳之名如雷贯耳,宋江仰慕久矣!今日得见尊颜,实乃平生幸事!”他话语真诚,姿态谦恭,更点出秦明的威名,瞬间博得了秦明极大的好感。 “霹雳火”秦明心中的不快顿时被冲淡了大半。 他对苟安之流嗤之以鼻,但对宋江这等在江湖上有真名望的豪杰,却天然存着几分敬重。 他连忙下马,上前一把扶住宋江手臂,朗声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宋公明当面!秦某在青州亦久闻公明哥哥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公明哥哥相助,此番剿匪,秦某心中更添几分把握!” 他性情豪爽,一旦认可了对方,便立刻亲近起来,连称呼都变成了“公明哥哥”。 啥叫口碑,这就叫口碑,虽然两人之前根本没见过面,但是这回一见如故,人家秦明身居高位还得敬重他宋江。 “及时雨”宋江顺势起身,面露“受宠若惊”之色:“秦统制谬赞了!剿灭梁山草寇,还地方安宁,乃宋江本分。统制但有差遣,宋江万死不辞!” 宋江他巧妙地避开了苟安,直接将配合的对象指向了秦明本人。 李铭顺见第一步棋走通,心中暗喜,立刻又指向宋江身后手持羽扇、气质儒雅的吴用:“这位是吴用吴学究,人称‘智多星’,心思缜密,腹有良谋,此番亦为参军,协助宋押司处理军务文书、参赞机要。” “智多星”吴用羽扇轻摇,从容施礼:“学生吴用,见过秦统制。愿效犬马之劳。” “霹雳火”秦明对文人谋士本不甚看重,但见是宋江的搭档,且气度不凡,也客气地拱了拱手:“有劳吴学究。” 李源见气氛缓和,秦明对宋江颇为看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招呼众人入城,设宴洗尘。 宴席之上,李铭顺、宋江、吴用三人配合默契。李铭顺负责诉苦哭穷,将济州府库空虚、兵士新败的惨状渲染得淋漓尽致,暗示济州军实在无力承担主攻,只能尽力“配合”。 宋江则发挥其长袖善舞的本领,频频向秦明敬酒,话语间全是敬仰秦明神威、痛斥梁山贼寇、担忧黄信安危,句句说在秦明心坎上。 他更以“江湖同道”的身份,对秦明表示深切的理解和支持,让秦明觉得此人不仅可敬,更是知己。 吴用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偶尔插言,所言皆是关于梁山泊水道复杂、地形险要、贼寇狡诈的“实情”,既显得专业务实,又无形中给秦明心中埋下了梁山难攻的印象,为后续的“情报偏差”做铺垫。 几杯烈酒下肚,听着宋江情真意切的话语,看着济州方面“掏心掏肺”的配合姿态,秦明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只觉济州府虽无能,但这宋江宋公明确是个值得信赖的义气汉子,有他相助,熟悉地形,提供情报,救出徒弟、剿灭梁山当大有希望! “公明哥哥!”秦明拍案而起,豪气干云,“有你在济州相助,秦某如虎添翼!休整一日,后日便发兵!我定要踏平水泊,生擒晁盖那厮,救我徒儿黄信,也为济州百姓除此大害!” “秦统制神武!”宋江立刻起身举杯,一脸“钦佩”与“激动”,“宋江愿为先锋向导,助将军旗开得胜!” “好!痛快!” “霹雳火”秦明一饮而尽,火光在他眼中熊熊燃烧,仿佛胜利已在眼前。他却丝毫不知,自己满腔的义愤与救徒的急切,正被眼前这几位“配合者”精心引导着,一步步走向那张由虚假地图、迟滞粮草和致命谎言编织而成的巨网。 宋江那“及时雨”的赫赫名声,此刻成了麻痹他警惕、获取他信任最有效的迷药。吴用冰冷的目光在羽扇后闪烁,与李铭顺隐晦交换的眼神中,阴谋的齿轮已然开始无声转动。 酒酣耳热之际,“及时雨”宋江见时机成熟,脸上适时浮现出忧虑与恳切交织的神情,放下酒杯,对着主位上的“霹雳火”秦明深深一揖: “秦统制,有一事,宋江心中如压巨石,不得不禀明将军,望将军垂怜!” 秦明正为宋江的“义气”所感,见他如此郑重,立刻道:“公明哥哥何须多礼?但说无妨!只要是秦某力所能及,绝无推辞之理!” 宋江长叹一声,语气沉痛:“统制容禀。青州清风寨花荣花知寨,统制当是熟识?” “自然!”秦明点头,“花荣兄弟一手神箭,冠绝青州,乃我等同袍!他如何了?”秦明对花荣的武艺颇为认可。 “唉!”宋江重重叹息,眼中似有泪光,“花荣兄弟有一胞妹,名唤花宝燕,年方二八,性情刚烈,武艺亦是不凡。前些时日,她途经我济州地界,不幸……不幸被那梁山泊的贼寇掳去,至今生死未卜,音讯全无!花荣兄弟闻此噩耗,痛不欲生,奈何身负守土之责,不能擅离……宋江与花荣兄弟亦是至交,每每思及宝燕侄女身陷贼巢,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相替啊!”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那花宝燕真是他至亲侄女一般,更是将花荣的“痛不欲生”渲染得淋漓尽致。 “什么?!” 秦明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乱响,须发戟张,虎目圆睁,怒火瞬间升腾,“大胆贼寇!竟敢掳掠同僚亲眷!花荣兄弟的妹子,便如同我秦明的妹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本就因徒弟黄信陷落而焦躁万分,此刻听闻花荣妹妹也被掳,同仇敌忾之心更炽,胸中那团“霹雳火”熊熊燃烧起来。“公明哥哥放心!踏平梁山,救出黄信与花家妹子,乃秦某分内之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智多星”吴用一直冷眼旁观,见秦明怒火已被彻底点燃,时机已到,立刻起身,羽扇轻摇,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秦统制高义!学生感佩!梁山贼寇新近吞并了独龙岗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三处,劫掠无数,正是气焰嚣张、兵强马壮之际。然其得胜归来,立足未稳,防备或有疏漏。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统制神威,天下皆知,然贼巢水泊险要,虚实难测。学生愚见,不若趁其初归,立足未稳,明日统制亲率一旅精兵,先至水泊边挑战,一则探其虚实,观其兵势强弱、布防要害;二则挫其锐气,扬我军威!若能引其主力下山,在旱地交战,正是统制发挥神威之时!待摸清贼人底细,再定下步进剿方略,当可事半功倍!” 吴用这番话,既捧了秦明的勇武,又点出了梁山的“强大”和“立足未稳”,更提出了看似稳妥的“试探”建议,句句都迎合了秦明急于救人和证明自己的心理。 秦明一听,正合心意!他本就想立刻发兵,吴用这“先探虚实”的建议,既显得谨慎,又能让他尽快与贼寇交手,发泄怒火,救人之心更是刻不容缓!他霍然起身,声如洪钟: “好!吴学究所言甚是!明日一早,本统制亲率一千精兵,去那梁山泊外叫阵!倒要看看,是何等龙潭虎穴,敢掳我朝廷大将的亲眷徒儿!公明哥哥,向导之事,就拜托了!” “宋江义不容辞!”宋江立刻抱拳应承。 翌日清晨,水泊边旌旗猎猎。 “霹雳火”秦明顶盔贯甲,手持沉重的狼牙棒,胯下战马焦躁地刨着蹄子。他身后一千青州精兵列阵森严,杀气腾腾,在宋江指派的“向导”引领下,抵达了梁山泊外围一处开阔地带。 秦明命嗓门大的军士上前叫骂挑战,声震水泊。 此刻梁山聚义厅内,王伦高坐首位,杜迁、宋万、朱贵、林冲等头领分列两旁,刚刚吞并三庄,缴获堆积如山,士气正旺。 喽啰飞报官军在外挑战,主将乃是青州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 王伦闻报,捻须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了然:“哦?‘霹雳火’秦明?听说此人性如烈火,勇猛倒是勇猛,可惜……是个旱鸭子,不谙水性。他领着一千步骑,跑到我这八百里水泊边来耀武扬威?呵呵,岂非自取其辱?任他霹雳火再猛,烧得着我梁山一根水草否?” 他环视众头领,语气从容:“哪位兄弟愿下山去,会一会这位名满山东的‘霹雳火’,也让他知晓,我梁山泊非是他撒野之地!” “小弟愿往!” 只见一人应声出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他身披铁甲,手持丈八蛇矛,抱拳请命:“久闻秦总管威名,林冲愿领一彪人马下山,挫其锐气!” “好!”王伦大喜,“有林教头出马,必能马到功成!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他性命,让其知难而退便是。” 王伦深知秦明在青州地位,不愿彻底与慕容彦达结下死仇。 第97章 水灭霹雳火 “遵命!”林冲领命,点齐五百精锐步卒,驾船离了金沙滩,直趋秦明挑战之地。 不多时,两军对圆。 “霹雳火”秦明见梁山人马出寨,为首一将,气度沉凝,渊渟岳峙,手中蛇矛寒光闪闪,绝非寻常贼寇。 他拍马向前,狼牙棒一指,声若雷霆:“呔!来将通名!本总管棒下不斩无名之鬼!” “豹子头”林冲勒住战马,蛇矛平举,朗声道:“秦总管请了!在下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林冲?!” “霹雳火”秦明闻言,虎目圆睁,脸上满是惊愕,“可是那号称‘豹子头’的林教头?你…你怎地在此?如何落草为寇?!” “霹雳火”秦明虽在青州,但对这位曾名震东京的禁军教头早有耳闻,知其武艺超群,为人正直,万没想到竟在梁山贼巢相遇! “豹子头”林冲脸上掠过一丝深沉的苦涩与无奈,声音低沉却清晰:“正是林某。秦总管既知林冲之名,当知林某出身清白,世代忠良。奈何……奸臣当道!那殿帅府太尉高俅之子高衙内,觊觎拙荆,屡次相逼,更设下毒计,陷我于不义!白虎堂栽赃,野猪林追杀,火烧草料场……步步紧逼,欲置林冲于死地!朝廷?朝廷视我如草芥,高俅父子一手遮天,何处有我林冲容身之所?天下之大,唯有王伦哥哥不弃,收留于这水泊梁山,方得苟全性命!王头领于我,有再造之恩!士为知己者死,林冲虽万死,亦绝不负梁山!” “豹子头”林冲这一番话,道尽满腔冤屈与悲愤,也表明了对王伦的忠贞不二。 “霹雳火”秦明听得心头震动。高俅父子的跋扈,他亦有耳闻。 林冲的遭遇,确实令人扼腕。他浓眉紧锁,沉声道:“林教头,你的遭遇固然令人可悲可叹,但今日为国家之事来此,不敢因私废公,请赐教吧!” 秦明说罢,摆开狼牙棒,便要出马与林冲交手。 “领教了!” 林冲回了一句,蛇矛挺起,便与秦明打在一起。 两军阵前,尘埃骤起! “霹雳火”秦明与“豹子头”林冲,这两位当世虎将,只是一交手,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势! “霹雳火”秦明怒喝如雷,手中那柄沉重的狼牙棒,裹挟着万钧之力,毫无花巧,只讲一个“猛”字!棒影翻飞,风声凄厉,每一击都似要劈山开石,砸得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鸣。 他走的是刚猛无俦的路子,将一身沛然莫御的巨力催发到极致,狼牙棒这种兵器,本来就是打击类兵器,要极度的力量才能发挥威力。 棒头狼牙闪烁寒光,专砸林冲的兵刃、坐骑,势要将对手连人带马砸成齑粉! “豹子头”林冲则如渊渟岳峙,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化作一条灵动刁钻的毒龙! 但见其矛尖寒星点点,或刺、或挑、或拨、或扫,招式精妙绝伦,变幻莫测。他深谙枪棒至理,以巧破力,以快打慢。 那一条蛇矛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格开沉重的狼牙棒,随即化作毒蛇吐信,直取秦明周身要害。 那矛影时而如梨花暴雨,时而如毒龙出洞,将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底蕴展现得淋漓尽致! “铛!铛!铛!铛!叮当当咚咚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如同烟花般在两件神兵碰撞处不断迸溅! 两匹战马亦是神骏非凡,随着主人的心意盘旋腾挪,嘶鸣不断。青州军阵与梁山军卒,尽皆屏息凝神,看得如痴如醉。 这等顶尖高手的生死搏杀,平日里何曾得见?每一次惊险的碰撞,都引得双方士卒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或喝彩。 转眼间,六十回合已过! 两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霹雳火”秦明力大无穷,棒沉势猛,逼得林冲不得不以精妙身法和卸力技巧周旋;而“豹子头”林冲枪法通神,每每在“霹雳火”秦明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发动致命反击,逼得“霹雳火”秦明也需回棒自救,一身蛮力无法尽数施展。 酣战之中,两人的坐骑亦是斗出了真火!秦明胯下那匹赤炭火龙驹与林冲的乌骓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灵性非凡。在一次高速对冲交错之际,赤炭火龙驹猛地一口咬住了乌骓马的鬃毛!乌骓马吃痛,暴烈性子也被激起,毫不示弱,也扭头狠狠咬向火龙驹的脖颈鬃毛! “唏律律——!” 两匹神驹同时发出痛苦而愤怒的长嘶!剧痛之下,它们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前蹄猛地扬起,后蹄乱蹬!巨大的冲力加上剧痛带来的失控,竟使得两匹骏马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轰然向侧面翻倒! “不好!” “秦统制!” “林教头!” 双方阵中同时爆发出惊呼! 饶是“霹雳火”秦明、“豹子头”林冲武艺超群,在战马如此突兀的、带着巨大扭力的翻倒之下,也再难稳坐雕鞍!两人几乎同时被巨大的惯性甩离马背,如同滚地葫芦般重重摔落尘埃之中!沉重的狼牙棒和丈八蛇矛也脱手飞出老远。 尘土飞扬,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好在这秦明和林冲都是筋骨强健之辈,虽摔得灰头土脸,气血翻腾,却并未受重伤。两人几乎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跃起,顾不得拍打尘土,目光如电般射向对方,都带着一丝惊愕和未散的战意。 “霹雳火”秦明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豪气不减,指着林冲喝道:“林教头!马匹不济,非战之罪!速速换马,你我再来战过三百回合!今日定要分个高下!”他打得兴起,只想着一决雌雄。 “豹子头”林冲心中却是念头急转。他记着王伦“点到为止”、“使其知难而退”的吩咐。方才一番激斗,已深知秦明勇猛,若再硬拼下去,恐难收手,无论谁伤了谁,都非梁山所愿。且此地距离水泊尚有距离,并非久留之地。 他拾起丈八蛇矛,对着秦明一抱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秦总管果然神勇!林冲佩服!今日马失前蹄,非战之罪。改日若有机缘,再向总管讨教!”话音未落,林冲竟不再看秦明,转身对着自己带来的梁山军卒断喝一声:“撤!回水寨!” 梁山军卒训练有素,闻令立刻收拢阵型,护着林冲,迅速向水泊岸边退去,动作迅捷无比。 “霹雳火”秦明正打得热血沸腾,岂肯就此罢休?眼见林冲要跑,更是怒不可遏:“林冲!休走!胜负未分,岂能退缩!儿郎们,给我追!莫要走了这伙草寇!” 他捡起狼牙棒,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另一匹战马,一马当先就追了上去!身后一千青州精兵也呐喊着紧随其后。 “豹子头”林冲率军且战且退,看似狼狈,实则阵型不乱,速度极快。 不多时,便退到了水泊边缘,芦苇丛生之处。 “霹雳火”秦明一马当先追至,眼看就要咬住梁山军尾部,心中正自焦躁,忽听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划破长空! “呔!那青州的狗官!认得你阮家爷爷吗?!” 随着一声暴喝,只见水泊芦苇荡中,猛地钻出数十条快船!当先三条船上,立着三条精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正是“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刚刚喊话的也正是“活阎罗”阮小七。 阮氏三雄身后,以及两侧芦苇丛中,无数梁山弓箭手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密密麻麻,对准了追至岸边、队形略显散乱的青州军! “放箭!” “活阎罗”阮小七狞笑一声,手中令旗狠狠挥下! 按说统领水军应该是“立地太岁”阮小二这个老大干的事情,奈何阮小七也想过把瘾,就让他来了。 “咻咻咻——!” 刹那间,箭矢如同飞蝗骤雨,铺天盖地般向秦明及其前锋泼洒而来!箭矢破空之声凄厉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霹雳火”秦明大惊失色!他虽勇猛,却也知在这毫无遮蔽的岸边,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步骑皆成活靶! 他怒吼一声,奋力挥舞狼牙棒拨打箭矢,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饶是他武艺高强,也觉压力如山,坐下战马更是惊得人立而起! 要是手里有个刀枪,没有那么大重量的兵器,他抵挡起来还多少轻松一点,奈何拿这个大狼牙棒,太重了啊! 狼牙棒其实原本是鹿的下颌骨武器,不带升支部的鹿的下颌骨形似棒槌,因带有全部后槽牙,故称鹿牙棒,用作击打武器,古时有一种麡狼很象鹿,古人有时鹿狼不分,故又称狼牙棒。 一般来说,狼牙棒这种武器是用坚重之木为棒,长四五尺,上端长圆如枣,遍嵌铁钉,形如狼牙。 但是,这样的武器对于“霹雳火”秦明这种高手来说,木质武器不够结实啊,份量也是不太足够的。 所以,他手里这根狼牙棒可是纯铜的狼牙棒,有四十多斤呢。 用这么沉重的家伙来遮拦箭雨,说实话,难度系数还是非常之大的,毕竟这东西头重脚轻还不轻便。 “噗嗤!” “啊!” 而他身后的青州兵卒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冲在最前的数十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栽倒在地。 后续的兵卒慌忙举起盾牌格挡,但是犹豫箭雨的突然性,大部分都人还是在躲避箭矢,既而导致了他们的阵型大乱,挡也是挡不住多少的。 “哈哈哈,岸上的狗官!敢不敢下来!我们梁山泊的水泊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有胆便下水来战!” “短命二郎”阮小五站在船头,拍着胸脯大声嘲笑。 脾气本来就算不上怎么好的“霹雳火”秦明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恨不得立刻跳下水去将那几个水贼撕碎! 但他也不是个傻子,他深知自己不通水性,手下军士也多是旱鸭子,在这水泊边缘与梁山精锐水军交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莽夫是莽夫,但打仗的时候身体可以莽,脑子是万万不能莽的,多少要留下一二分的理智。 眼看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己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而林冲早已在阮氏兄弟的接应下,从容登船,驶入水泊深处。 “霹雳火”秦明心知追击无望,再待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撤!快撤!” “霹雳火”秦明双目赤红,几乎咬碎钢牙,从喉咙里挤出撤退的命令。他挥舞狼牙棒,亲自断后,掩护着乱作一团的青州军向后撤退。 梁山军的箭矢追着他们射了一阵,见青州军退远,阮小七才哈哈大笑着下令收兵。 快船如同灵活的游鱼,迅速消失在茫茫芦苇荡和水道之中,只留下岸边一片狼藉和青州军士惊魂未定的喘息。 “霹雳火”秦明勒马回望烟波浩渺的梁山泊,胸中那团“霹雳火”烧得他五内俱焚,却又无处发泄!首战受挫,损兵折将,连林冲的衣角都没能留下!这水泊天险,果然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鸿沟!而这一切,都让他对梁山的恨意,对救出黄信和花宝燕的急切,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 他却不知,更大的陷阱,正等着他一步步踏入。 而在济州城那边,“智多星”吴用在听到了线人所传递回来的“霹雳火”秦明退回的消息,简直是大失所望! 多好的机会啊,“霹雳火”秦明就带着一千来人,人数不多,还是客场作战,还不会水战,你王伦这么就不能直截了当的把他给灭了呢? 以你水泊梁山现在的实力,怎么打打不过秦明啊,你人海战术,还是包抄,还是偷袭,总之怎么能让秦明活着回来呢?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好,这回倒是让他“霹雳火”秦明吃了个大亏,他对待梁山泊贼寇的态度也就不然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样的小看了,万一他一个莽夫谨慎起来,好怎么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