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见闻录》 第一章 阁内无主纷争起 风波惊起小人心 “你说,这下一届剑阁楼主会是谁呢?” “这可真不好说,四营十八房的弟子们一向只认旧主,看来接任者得下一番大苦功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林子越大鸟越多,旧日楼主虽做事一向沉稳老练,待人谦和有礼,赏罚有加,但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个个都心服口服呢,更何况是在这天下第一仙剑阁里都是些野心勃勃的精英们,新楼主看来得有得受了。” “喂喂,小声点,议思阁里现在正吵的不可开交,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跟谁都一样。” “呵呵,是啊,跟谁都是跟,有四营领袖在那守着,谁敢妄动强夺。” “怕只怕想夺的是四营领袖了......” 四方仙界内,贵为天下第一仙剑阁幻梦逐影楼的楼主谢天熊突然仙逝,引起楼阁内部一片哗然。这时剑阁四营十八房的领袖们在议思阁召开紧急会议推举新一届楼主。天界各方势力都在翘首以盼,酝酿着一场新的变局。 说起这天下第一仙剑阁幻梦逐影楼,它在四方仙界的地位可见一斑。此楼身处天地交接的中心,不管是四方仙界亦或是幽冥八所,彼此往来都必经此仙剑阁,因此它的地位在各方势力看来极其重要。楼内分四营十八房,四营乃是幻境亭,梦诡台,逐日楼和影灵阁。而十八房除天阴房和地阳房由楼主直接统领管辖外,其他的分属四营管辖,但一直以来其他十六房的领袖们都只是听令行事,无令休止的态度,四营也听之任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是默默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则毫无建树。幻梦逐影楼内收藏着从远古洪荒至今的天下奇门利器,最值得一提的当属剑冢了,里面兵器以八卦图排布,集结四合八荒内的灵气以达到剑身的自我修护和防范,并不断滋长着剑身里的灵识,建造中可谓是煞费苦心。 而除了这些外,活跃度最高的当属议思阁了。 议思阁,顾名思义,乃是幻梦逐影楼楼主最初为了集思广益网罗天下辩才精英的招贤坛,后来改作楼内的会议室和听言堂,剑阁内部发出的所有声音都会汇聚到此以供及时反馈信息,而此时四营十八房的领袖正在里面激辩着下一任的人选。 领袖们以圆形敞开着席地而坐,四营领袖分坐在东南西北四方主位,其管辖下的四房分别坐在其右手边,而直属于前楼主的天阴房领袖晴雨和地阳房的领袖青牧则在门旁坐着。一时间阁内各种坐像林立,叽叽歪歪声此起彼伏,其中也不乏抓耳挠腮之辈,哼哈打屁之徒。四营领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见。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场面过于火爆激烈,女侍们在中心点了宁神香,但依然无法消解阁内的诡异气氛。 “人都到齐了吧。”开口的是议思阁管事郭常威,年纪轻轻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沉稳气质,为人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由前楼主直接任命。等到大家都看向他后,才继续说道,“今日大家前来必是为了前楼主之死与继任楼主之事,大家有什么话就各抒己见吧。” 一时间刚刚安静的阁内又嘈杂四起,大家都等着四营领袖开口,毕竟他们的话语权影响力那是相当出彩的。至于天阴、地阳两房的领袖晴雨和青牧则采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副早就预见结果的样子在旁边杯酒自斟。 终于,火爆脾气的逐日楼领袖追月猛灌一口酒,蹙了眉间,凛住心神说道:“都说点什么吧,楼主之死药王孙孙正在调查个中原委,大家到这来也不是听病因的,都来说说这楼主候选人之事吧,是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了。璞真妹子,你来说说看,这下任楼主该是谁呢?” 被点名的这位璞真妹子正是梦诡台的领袖,她一袭青衣碎纱端坐着,时不时轻轻用手捋着头发,听到追月这么一问,心里忖道:自己没本事直接提就把我当传声工具,真是无聊。 只见璞真咧嘴笑着说道:“追月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掌管财务的账房,哪敢和你比啊,这楼主之位我看你就很合适的。” 追月笑嘻嘻的说:“嘿嘿,我觉得也是。不过我资历尚浅,脾气又火爆的控制不住,我看只能从晨光兄和元守拙二人之中选出来了。” “哈哈哈,”这笑着的就是掌管影灵阁的晨光,他一袭玄衣,面容由于出行任务时受过伤所以显得尤其狰狞。只见他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元守拙,悻悻地说:“看来这楼主之位只存在于你我之间,非此即彼了。” 元守拙乃是幻境亭的领袖,听晨光这么一说,只讪笑道:“别蹬鼻子上脸,小心别人有黄雀在后,空让别人渔翁得利。” 追月接道:“守拙说笑了,我没看到黄雀啊,又哪来的渔翁呢?” 璞真掩着嘴笑着说:“黄雀没看到,螳螂我倒是发现了一只。” 追月正要反驳,只听晨光低声沉吟道:“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旁的晴雨轻声说:“又不是自己写的词,念个什么劲儿啊。” 青牧也窃笑着用手拉了拉晴雨的衣摆,示意她少管闲事。一旁的众人也心有灵犀的憋着笑偷乐,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四位领袖各有千秋,让他们做事皆可独当一面,然而也仅仅是一面,不管是任何一位都难做到尽善尽美,如果无法完美周旋于天地和自身的各方势力,那么终有一天会将这剑阁与弟兄陷于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境地,到时候恐怕自己死了也不能上天或入地。追月只自顾自的喝着酒,才懒得理这些烦人事。 大家自顾自的说着,彼此之间唇枪舌战不绝于耳,只有议思阁管事郭常威和天阴房和地阳房的人安静的坐于角落,各自饮酒品茶,吃着糕点,好像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正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晴雨又来火上浇油:“都这么有本事的话,比比看谁最强就好了,这高位置谁厉害谁就坐呗。” “鬼机灵,管那么多干嘛。”青牧笑着点了点晴雨的鼻子,又魅惑地看向管事郭常威,继续说道,“郭管事和楼主平时走的最近了,让我们两房的人都好生嫉妒呢。看你此时镇定自若,想必人选早已心中有数了,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也省得这一群人在这漫无目的的吵个不停。” 听完青牧说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议思阁管事郭常威身上,大家都在静静的等着一个答案。 “果然是楼主带出来的两房领袖,做势引导跟一般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郭管事轻轻一笑,目光似有还无的扫过在场所有人,像是嘲笑和感慨其他人的无能,但这目光又不显山露水。只见他轻轻抖抖衣袖,从怀里拿出一面画镜,然后轻放在大家围坐的中心点,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咒语,最后应声喝道:“开。” 只见镜中呈现出一个立体虚拟人像,此人便是前任楼主谢天熊。只见他缓缓转了一圈,看得众人连忙正襟危坐,不敢怠慢。只见他走到养着一株白莲花的水池面前,咬破中指,以精血喂养着花蕊,嘴里念叨着咒语:“ 德言盛,礼言恭。显诸仁,藏诸用。混元无极,开辟玄通。三合成德,九气列正。独节应神,丹心潜会,精苦仰彻,天真遐降。性好幽旨,耽灵味玄......”不消片刻,莲池中的白莲似有所感,左右拂摆幻化成了一个小女孩,谢天熊轻声说道:“以后便唤你作玉烟吧。”小女孩面露喜悦,甜腻地说了声:“谢谢爹爹。” 看到这里众人心里惊叹万分,原来楼主竟以神养气凭空借物炼化了一个有灵识的小女儿,法力本领之大不禁让众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的画面继续跳转着,玉烟在楼主的教养下逐渐长成一个大女孩,才识过人,法力出众,容貌之美好竟让人有看醉了的错觉。不一会就跳转到了最后一幕,谢天熊咳嗽着对玉烟说:“女儿啊,我死之后,你当替之......” 说到这里,郭常威突然收起了画镜,到此结束。在场的各位都噤若寒蝉,一时间鸦雀无声,璞真心里暗讽道:还是楼主高明啊,死了也不让这些人好过,这剑阁看来要风云四起了,看来得好好调查一下那个玉烟,不然在新势力的洗牌中站错对就得不偿失了。 阁内其他人也都心怀鬼胎,对于这位新楼主可谓是一无所知,如果无法正确分析精准计算利弊,那么结果和个人命运将会千差万别。 郭管事的声音适时打断了在场的冥想:“我只能言尽于此了,楼主走之前只留下了这么多信息,我已派青鸾玄女携信物前往迎接新楼主,一个星期后便可到达,各位有何打算请回自家商议去吧,议思阁从今天开始闭门整理资料直到新主来到为止才重新开启,诸位若无事,还请回去好生看管各自的地方,新主来到时必定会有新的安排,到此之前就各自期待吧。” 元守拙深吸一口气哼道:“若新主在旅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无法到达呢,那时又当如何呢,郭管事?” 晨光也呵呵地接着说:“是啊,主子那里也不知道在哪,山高水远的来回保不准会出现什么事呢,到了那时,这楼主之位又是谁的呢?倒不如先暂时选个代理楼主,您觉得呢,管事?” 晴雨适时的插话:“听着是不错,但这提议未免也太大胆了点,你说是吧,青牧。” 青牧笑而不语,看向了郭常威,眼神里满是探询的意味,却无法从里面看到任何信息,感觉就像是看着个死尸一样。 郭常威何尝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想法,但作为这议思阁的管事阅人无数,看遍世间世情,就算能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也是经过他糅杂的复杂难辨的眼色,若不是清透如水的人根本无法得知其表达的事情,从他进入剑阁第二年接受楼主的授任之后,变但自己已经死了。谁能从死人的眼睛里看到东西呢,那里面只剩灰尘而已。 为了摆脱掉这些烦人的事务,郭常威便叫来侍女们开始收拾残羹弃酒了,一面向众人说道:“有这种预选的想法是很危险的事,那些违背楼主的意识你们是不该有的,不管是前任还是新的,楼主就是绝对权威。这是我和各位相交多年的忠告,也是我多言了,各位就请回吧,顺便把你们留在这阁内的眼线们一并带走,不日我将进行大清洗,如果到时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了。” 晴雨拉着青牧的手,双双站起来,说道:“看来管事累了啊,青牧我们回去好好享受这没有主人的一周吧,我们也好就没出去逛逛看看这里外面的世界了。” 听到这里,四营十八房的人面面相觑,各自起身走了。郭常威随即关了议思阁,开始清理掉他们留下的监视物件。直到日暮时前前后后清理整顿完毕后才回到自己的隔音卧室,拿出毛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毕。”随后在蜡烛下烧毁,让灰烬慢慢落到自己的画镜里,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唉,风波起,谁家弦断。两度旁观者,天留冷眼人。” 青鸾玄女向玉烟展示完最后一个字后,便收起了自己的小梳妆镜,看着眼前这个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女主人,再想着阁里的人们,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第二章 巧玉烟逗试青鸾 朦胧里各怀鬼胎 青鸾与玉烟的遇见是在无支山脚,青鸾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如果那次做错了,会不会自己早就已经从世上消失了,也就不会有机会看到一个传奇的诞生。 无支山地处西南玄黄谷,是谷内海拔最高的一个山峰,周遭树木丰密,水草肥沃,但沼泽湿气颇重,常有奇珍异兽出没,但因此地气候极为诡异,常常都是一天中会出现暴雨艳阳天这种奇景,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此定居,也因此保留了其最原始的风貌。而这里就是青鸾玄女要找的地方。 青鸾踩着厚重得咔咔响的枯叶,围着这密林潮雨里怪异的腐烂气息,不由得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快日落时终于来到无支山脚,看到一个正在洗衣服的老妇人,连忙走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是虚冥洞府的地界吗?我是天下第一仙剑阁幻梦逐影楼派来的使女,请问您知道怎么去那洞府的路吗?” 老妇人看了看她,指了指西北的方向,说道:“你若要只身前往那虚空洞府,必先散尽灵力,归原本相,届时方可亲近,否则将会五脏俱损,伤及性命。” 青鸾顿了一下,若按此老妇人的说法来做,自己岂不是灵力全无化作一只飞禽了,到时候怎么给新楼主送消息。她转眼看向老妇人:“请问只有这一条办法吗?你是洞府中人吗,可有什么凭证?” 老妇人咳嗽了一下,颤巍巍的说:“姑娘乃是修仙灵女,我一届老弱妇孺欺瞒你又有何用?我不过是居住在这山中的隐者,姑娘若不信我,还请自行归去吧,别打扰了我这糟老太婆洗衣服的清修。” 青鸾这才整了身心向老妇人道歉,见她不再理会,也只好闷闷地离去,但等她正欲离去时刚好看见老妇人摆弄的这件衣服的全貌,此衣用料非凡,浸入水后也难掩其光华,这不由得引起了她的注意,心里暗想着,能在这冷热两极的无支山住着的必定非凡俗之人,想必此人必定大有来头,说不定跟那虚空洞府的人们有些来往,于是她决定等她洗完跟着她看看。 老妇人乐呵呵地洗着衣服,察觉到青鸾并未走远躲在暗中监视着自己,不由得莞尔一笑,竟然乐呵呵地哼起了曲子:“水卷云舒嘞,天光美,暮气升腾嘞,腊酒浑。水溢绿沼,花飞青溪,哪管那关山浪子,风月空闺......” 青鸾听着竟有些入迷了,但看见老妇人起身连忙打起精神紧跟其后。老妇人像是早知其能耐一样慢条斯理地走着,不慌不忙,直到快进雾林时,她忽然加快了脚步,青鸾不敢怠慢,唯恐其中有诈,连忙紧跟,但是由于一时迟疑为时已晚,老妇人已随着浓雾不知所踪,青鸾懊恼不已,连忙搜索自己的气味记忆四处寻找老妇人的踪迹,直到浓雾消散时才发现自己身在虚空洞府的门前了。 在门的两旁分别刻着:吞星吐月纳星月之灵气,呼风唤雨藏风雨之精魂。只见那洞门轰然中开,青鸾心里默念道:“是福不是祸,福星保佑我。”等她走进去里面才发现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整个洞府有青藤缠绕着爬墙而行,地面层叠着假山碎石,石缝间生长着的竟然是曼珠沙华,有雪水自上而下流经墙面,取自天支山顶的天光映照在错落别致的流水上,光影在落日葵和水波上斑驳往返流照着,时不时有不知从何方吹来的暖风袭过带来阵阵暖意,让整个洞府显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硬生生把此处和外面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行步渐深,青鸾终于在不远处的亭中看见一个正端坐着品茶的妙龄少女,看来此人便是新楼主玉烟了。青鸾做梦也没想到新主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嫩的小女孩,态度不由得有些傲慢了。直到她走向玉烟的桌前看到一张人皮面具,那正是自己刚才看见的老妇人的脸,慌忙地跪下来请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对楼主多有不敬还请楼主见谅,原谅小人的无知无畏。” 玉烟没瞧她,而是捧着茶细品着,含糊地说道:“还不错,茶还没凉。”玉烟总算是长长地缓慢舒了口气,心里对这位新楼主满是忌惮。玉烟此时身上穿的正是刚才洗好的那件火红色锦缎,长发直披过胸,头上无任何装饰,只在眉间贴了片青云式样的金箔,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娇艳却英武中带着霸气。饶是青鸾这种在剑阁会见过万千客的老手看着竟不禁打了个哆嗦,在她看来,这火色锦缎披在玉烟的身上,仿佛地里爬出来吸血索命的夜罗刹一样。 玉烟慢慢地饮完茶,这才开口对青鸾说道:“起来吧,郭伯伯也真是的,让你这个黄毛丫头来办事,看来他真的是老了啊,快起来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等她说完青鸾这才敢起身,恭敬地拿着梳妆镜给玉烟看,她又暗暗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新主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嗜血的仙子,美得让人有点心寒。 直到她收起镜子,才听到玉烟说着:“伯伯还真是多管闲事啊,也罢,就趁着这七天舒展一下羽翼吧。” 玉烟可没打算像她老爸谢天熊那样将一辈子献给剑阁,在她看来只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那么她便可达到无为而治,到时便有充足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玉烟顺便接收到青鸾玄女的消息后,剑阁内的各位可有些等不及了。 自从议思阁会谈后剑阁便贴出了自由出行七日的告示,所有楼阁分部可自行决定开合关闭的事宜,所有弟子有自行决定留下侍奉新主或另投他方明君,可谓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人才大流通。剑阁外的四方境内也都广贴招书,都企图在这场内部混乱壮大中分一杯羹。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这一切人事调动的幕后人正是新任楼主谢玉烟,郭管事不过是作为叔伯代为传话而已。 此时阁内自从会谈后可谓热闹非凡,找好下家的已经都准备好包袱走人了,毕竟人宁愿在已有的利益条件下保持着相对水平的调整,但绝对很少有人能接受未知的莫名浮动,保持已有利益的最大化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事,哪怕是四营的人也不例外。 追月在逐日楼里左思右想,这新楼主怕是留不得了,随即从自方营房里挑选出精锐武装部队前去打探消息,但不敢在此轻举妄动。只等消息回来后便大开杀戒。 方守拙算准了追月肯定会出手,但对于自己这方势力的留守攻伐有些举棋不定,但看到璞真打理的梦诡台依然照常运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决定和她一样静观其变,但也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而作为掌管剑阁精锐保卫队的晨光来说,这是最好的杀伐时刻,他决定倾巢出动,暗杀这位新楼主,妄图一人执掌剑阁。而天阴房和地阳房则闭门不出,不是因为这对情侣不管这些,而是他们早已离开剑阁,打算趁着这七天好好疯玩一趟。至于议思阁的郭管事则终日品香品茗,闲来时垂钓看书,好不闲适。 至此真可谓个人心中千万事,所思所求难再同,看来势力洗牌是势在必行了。 第三章 遇不测迎刃而解 呼朋引伴势渐起 青鸾等玉烟安排好洞府的一切后便开始启程了。青鸾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并未过问洞内的事,看着玉烟来来回回在这只有一个人的洞府里,像是在和谁交谈,但在她眼里所见则是什么都没有,玉烟也只是动动手指,全程连口都没开。她很好奇这么多年来这个女孩是怎么过来的,举手投足之间柔媚中带着果决,眼神坚毅,看来就算她做不好楼主,也会试着去做好楼主的,但怕只怕她无力挽狂澜之手段。 玉烟突然看向她,到底是剑阁中养成的坏习惯,轻视我年少便以为我无知,长相艳美就以为我无甚才识,看来自己回去后要好好教导一下属于自己的人了。她走过青鸾身边,坚定地说道:“走吧,带你见识下这周遭的奇景。" 青鸾紧跟着这位新楼主,想着她怎么还有心情观光这里的风景,换做是自己,肯定会趁现在快点回去接管,不然以后自己接管时必定人心涣散,不过,毕竟是女人,阁内阳盛阴衰,想必以后管理起来是很辛苦了啊。玉烟才懒得管青鸾这些小九九,她自有她的目的地。 二人来到无支山脚,向北行十里,是个终年下雪的小镇。镇上空无一人,只是镇中央生长着一株参天大树,树干上缠绕着早已破烂不堪的布料,它没有惧冷,树枝上也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看起来一起是那么的美丽安静,让人不忍侵扰打破眼前的宁静。这里终年的雪花已堆砌覆盖了树的整个枝桠,地上也满是雪花,远望着就像是一座站立的大坟冢,诉说着这个小镇的过往年华。 玉烟看着这参天大树,从袖子里拿出一炷香,念着咒语便在地上点了起来。她刚插入地里,青鸾便开始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震颤,连忙正了身形强使自己站直。忽地一下,那参天大树上积满的大雪整个朝他们二人而来,逼得青鸾连忙躲闪窜逃。但玉烟却纹丝不动,那雪快要和她近身时竟化作一缕白烟消失散尽了。紧接着大树拔起的巨大根茎触角朝她急速飞来,快速的将其包围缠绕,直至吞噬掉了她整个人活生生成了一个树茧。 青鸾看着她整个人被吞没想出手相助但已来不及了,心想这楼主也太弱了,这下子算是白来了一趟,不会真的就这样一命咕呼吧,自己要回去像师父郭常威复命呢,但事实是她想多了。就在她对着缠绕着的树茧发牢骚时,丝毫没注意到玉烟点的那一炷香已经快接近尾声了。等到香尽烟散空余灰时,粗皱的老树皮上徒然变幻出一对眼睛和嘴唇,声若洪钟的大声说道:“玉烟果然好胆色,我这把老骨头就随了你去吧!” 只见缠绕着的触角根须都向着同一个圆点不断聚拢合并,玉烟逐渐从树茧内慢慢出现并面带笑容地说道:“别来无恙啊,树伯。” 随着藤蔓根须的聚合,一个穿着粗制灰布衣的中老年男子呈现在她面前,只见他眉心一点金砂,眉宇紧缩,面容却透着一股凌厉的俊美,丝毫看不出阅尽沧桑的老迈,只见他深深地向玉烟鞠了一躬,用低沉而宏亮的声音说道:“承蒙小主人不弃,我这把老骨头必定为您倾尽全力,死而后已。” 玉烟轻笑道:“树伯您言重了,我用人从不问过往来历,只辨忠奸。您曾贵为四方仙界领袖们的智善尊者,怎能只因一时过错而将您埋没在这雪国幻境里,那样就真的屈才了。况且我年纪尚浅,对世事所知有限,以后还请您多加看顾提点才是。” 树伯看着眼前谦恭有礼的小女孩,笑道:“客套话还是免了吧,能解开囚禁我这咒语的人便是我的主人,我将成为您的左膀右臂,只效忠于您直至此身成灰。” 玉烟点头轻摆着衣袖,咧嘴说道:“能得到您如此信任真是我玉烟之福,我闲时织的这件玉缕金鳞甲便送给您了,小小礼物权当做我们之间这忘年之交的见证吧。” 只见从树伯脚底生起一阵尘烟,急而迅猛地在他周身打转,将其衣物翻新重铸,一下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给人的气度和印象感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和格调。 树伯连忙再次鞠躬感谢,此时腰弯的更深了一些。站在一旁的青鸾看到这变化早就惊呆了,心想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先敬罗衣再敬人,果然如此。这件衣服金玉相济,华美而飘逸,穿在他身上反倒使人格外地生出几分灵动气韵来了。 玉烟看着青鸾说道:“该带路了,青鸾,不是你的想也没用。”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这个小镇回楼里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帮蒙面黑衣人,为首的将剑晃了晃之后最后指向穿着玉缕金鳞甲的树伯,大声喝道:“你可是幻梦逐影楼的新人楼主?” 青鸾一下子就黑化了,这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废物们连性别都没分清就想来截杀,也太白痴了点。树伯也笑着对玉烟说道:“看来是一帮水货军了,就由我来代劳吧。”玉烟笑而不语。 树伯向前走了几步,应声喝道:“哪来的野货敢来我的地盘放肆,看来是活腻了啊。” 为首的黑衣人被他的气势所摄,但作为雇佣的死士是不能回头,只依然大声的说:“看来就是你了,弟兄们,杀。” 还没等他说完,地面窜起的树根已抓住其中一部分人的脚了,立马吸干了他们的精力。青鸾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仙界*上的元精*,此人想必是四方仙界内的中心人物,看来自己要好好记下回去了才能跟师父郭常威汇报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内大惊,这等霸道的禁术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为了避开其锋芒,他急速迅即的让其他人攻进,自己则伺机窜到背后奇袭。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 看见其后脑勺的毛发突然开裂,自里面生出一根僵硬的藤蔓直接洞穿其脑门,霎时间血浆四溢,其他死士见状已心如死灰,连忙服毒自杀,以求全尸。玉烟将一个蓝色小瓶递给青鸾,说道:“每个人身上滴上一滴。” 青鸾照着做了,然后看着每具尸体就化为尘烟消散了,心中一片拔凉。日后若是自己与她为敌,恐怕自己必定比这个更惨。 玉烟看向树伯,开口问道:“怎么样,穿过他的脑子可查到了些什么。” 青鸾一脸惊愕,树伯却低下头尴尬地说道:“老朽久疏战阵,一时间恐怕难以辨认这些新面孔和亭台布景,还请主上多多见谅。” 玉烟随口答道:“无妨。有了一,必会接二连三,该来的我会一并处置,您也别太伤心神了。” 三人整理了一下仪容,正欲向前行去,却听见一声抱怨由远及近的传来:“姐姐真是把我这个妹妹忘了,竟然不带我一起玩,让我好生埋怨了一阵呢。” 突然,从附近的草丛里窜出了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狐狸,直到它钻进玉烟的怀里,再细看呢,其毛发玉白,遍体飘香,一双明月多情目,两对玲珑生姿蹄。静若玉兔清尊,动如白狼捕物。所到之处,无不失声惊叹世上竟有此等罕奇精妙之物,令人怜爱。 玉烟也不恼,摸着它的头说道:“小狐狸精,就知道到处疯,姐姐可不能再陪你玩了,我这是去办正事,弄不好会伤及性命的。” 小白狐窜到地上叫道:“继续会有危险,我就更应该呆在你身旁,为你保驾护航了。” 只见她幻化为人形,头戴百花凤草环,蔓藤宛珠凌云髻,颈上带着白玉连环锁;身穿轻罗裙摆,外罩薄衫素纱衣,巧露酥胸。一对宝石泛波目,两弯细柳青眉。略施粉黛,竟有几分神似玉烟,但却多了几分魅惑,嘴角扬起起好看的弧度,原来也是个美人精啊。 小狐狸舔了舔前爪,说:“姐姐你是不知道,现在万境内有两件大事,一是取你性命者可得万年修行内丹和响动八界的名气,二是幻梦逐日楼的七日大休。” 玉烟用手点了一下白狐的头:“那么你是想干嘛呢?” 白狐嬉笑道:“我来当然是陪着姐姐回楼内了,我还没离开过这无支山呢,陪着你刚好可以保驾护航,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 没等玉烟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有你给我做的这身装备,论敏捷逃跑没人能抓得住我,到时候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是吧,树伯。” 树伯憨憨的笑道:“哈哈哈,既然白玉狐想跟您一起走,主上就随了她吧,路上多个伴也好彼此照应。” 青鸾正想辩驳说“有我还需要她做啥”,但想想自己的立场还是忍住了。 玉烟见她如此就对白狐说道:“小鬼灵精,路上别给我惹事哦。” 白狐“嗯嗯”的点着头,在玉烟身上蹭来蹭去的,一路上也多了份活跃感。不满的恐怕只有青鸾了。 四人并行着回楼,日头也西斜着将人的影子拉扯得冗长,日子还长着呢,故事到这里才刚刚开始。等待着玉烟和剑阁诸人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谁又知道呢,毕竟日子还长,命运这种事是很难说清道明的,人若对每件事都了若指掌,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别忘了,未知才是生活的主菜,它的不安骚动虽让人恐惧忌惮,但未知难言的乐趣又往往最使人期待和欢喜。 第四章 阁外众叛争主起 玉烟血洗琉璃台 一行四人行走了6天,路上难免遇到猛兽奇珍,四人也不疑有他,就地将其大快朵颐。虽然彼此都感知到有人暗自跟踪观测,但一直没出手攻击,玉烟一句“随他吧”让三人也不敢妄动,能免则免,她可不想杀孽太重。直到这第七日,终于要到幻梦逐影楼了。这最后一天,怕是难免腥风血雨。青鸾见快到剑阁内了,连忙向玉烟说道:“楼主,沿此路走十里便是琉璃台,是从此处入阁的唯一道路。为了您回去能有一个完满的接风典礼,我特请先回一步,以便让我能及时通知各位列队迎接。” 玉烟笑道:“列队迎接就不必了,你只需要回去通知还决定留下来的四营十八房的各个领袖们到议思阁议事就行了,去吧。” 青鸾领命连忙拜别,化为彩凤飞向天宇里的楼层。树伯在玉烟身后说道:“此等上古神禽见多识广,而且寿命极长,主上可驯而用之并将其炼化为自身星蕴,必要时可自救于危难之中。” 玉烟看着天空说道:“再怎么样它也只是个忠心的家禽,旧主未死则新主难继,难道要我手刃自己的叔伯吗?” 树伯连忙称“是”,到底是自己言语有失,过于急切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郭常威年事已高,玉烟心里早打算将她收为己用,等到旧主逝去,到时青鸾自会择主而事,此事不必惶急。 一旁的白狐见此情景连忙出来解围:“别纠结这个了,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吧。姐姐,以我在人间游历所知道的来看,接下来的路怕是会十分艰难。都说家族王位继承必定血流成河尸漫池,树伯伯你怎么看?” 树伯笑而不语,玉烟也笑了:“果然是经历多了禽畜也可知人情。” 白狐嘻嘻地笑着说:“那是当然,你当我出去都是采野果的吗?” 玉烟和她嬉闹着,过了一会便说道:“最美的花不仅容易招蜂引蝶,而且也会吸引到大害虫来啃食,但更可怕的是花朵舒卷盲区里的阴暗小虫,因为不可见,所以其自可安全无忧的吸食花的茎叶直至壮大成王。我们接下来可就是对付这些大大小小的害虫们了,而且是自家院里的害虫,不仅多而杂,而且下口狠辣毫不留情,你可要打起精神小心应付哦。” 白狐“嗯嗯”地点着头,树伯还是笑而不语。三人照着青鸾所指的方向终于来到了琉璃台下。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围出了一批弟子,来人并未蒙面,但穿着上来看,应该是剑阁内的人,玉烟在梳妆镜里见过的打扮。 三人被围住,为首的说:“来着何人,此处乃是登仙剑阁之密境,一般人是不允许进不了这里的。” 白狐眯着眼说:“哦,真的是这条道啊,还以为那只鸟会指错路呢。” 玉烟笑而不语,树伯答道:“我们乃是护送新楼主上任的护卫,烦请这位小大哥给让路通行。” 为首的见状,忙问道:“看你穿着并非凡俗之人,既然是新任楼主,那么人在何处?” 白狐抛着媚眼挺着胸脯说:“我就是了,难道不像吗?莫非是我胸还不够大,还是臀部不够紧俏呢?” 为首的人见了,讥笑道:“不管你们是谁,既然是新楼主的人,那就别想过这条路了。”紧接着他们就亮出了剑,排兵布阵,看来是起了杀意。 白狐紧靠着玉烟,悻悻地说:“嗯嗯,玉烟姐姐,这些杂碎真够烦人的,看来人家要晚点才能陪你上去了,这么多人,不知道我的冷玉菱会不会被他们弄脏呢。” 玉烟叹道:“落花香泛,料有断红。你晚点再上来议思阁找我吧。” 为首的阁内弟子举剑说道:“别太张狂,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众弟子一拥而上,将三人夹击。白狐左右手幻化出武器冷玉菱将正面拦路的人横扫隔离开为玉烟和树伯杀出一条血路,旋即转过身对付后面的人们。玉烟趁势和树伯一起走向琉璃台。 树伯边走边问玉烟:“这小狐狸看来本领不俗啊,主上给她平时做的东西可真是精巧不凡啊。” 玉烟笑道:“不过是随手编织打造的,树伯若是喜欢我也做几个送你啊。” 树伯笑道:“主上过谦了,老朽有现在身上这件玉缕金鳞甲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主上巧手惠心,又精于铸造工计之活,将来只手遮天必不在话下。” 玉烟说道:“只手遮天啊,呵呵,能有几人能做到。连玉皇大帝也没这个本事吧,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构建无限广阔的关系网和势力潜伏者。对于阁内事物的打理,以后还要看树伯你的能力手段了,若是无法驾驭,我必定会不念旧情的让别人取而代之。” 树伯谦恭的低头走着,心想这主子的心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换做了他人必定想着如何称王称霸,笑傲四方,看来到底是自己小看了她,能将自己救出的人必定是有遮天蔽日的本事啊,以后还是打消取而代之的想法安心做其副手吧。 琉璃台是从虚冥洞府到剑阁的专属路径,前楼主谢天熊为了掩盖玉烟的存在可以说是使尽手段顶住压力,关掉了此处通往剑阁的其他途径,而今这条路走起来,怕是没那么顺溜了。 就在玉烟和树伯来到琉璃台的二度光感检测区时,又出现了一批穿着各色服饰的人,看来是各营各房派过来的高手了。 玉烟看着这些人,有几个竟然还是青鸾梳妆镜里的见过的人,看来实力不容小觑,便开口说道:“都是些聪明人,何苦做这糊涂事。” 其中一个人说道:“仙剑阁乃是仙界魔界两方争夺的圣地,历届楼主即位都必须是盖世英豪,怎能允许你一个才及笄之年的小丫头凌驾于我们之上。” 树伯笑道:“到底是看不起人啊,主上,这些目光短浅之辈就让我来为您肃清吧!” 玉烟点头:“就交给树伯你了,记得午时准点到议思阁会合,别留活口。” 在树伯幻化后如幻花飘舞的根须掩护下,玉烟一袭红衣飘摆,发丝摇荡如魅影般地向上一步步走去,哪管后边血色蔓延血流如注。时而有血溅落在玉烟的红衣上,但也很快消散与之融为一体了。后世评论这些事时喜欢说她心狠手辣,对弱者没有半分同情怜悯之心,但又有谁知道那些不得已的苦衷。阁内早已公告可自行留去不会强求,不服新主可另投高明,没人阻碍你高升,不过既然你自寻死路妄图和新楼主作对,那也只能怪你不知泰山之高,不明华山之险,徒然寻死而已。不要以为仙侠继位就不会有波折,天上换主还要九天雷动四海翻腾,万一有外敌邪魔妖怪等物的入侵,还指不定地上旱涝成灾或四野烈日呢。自古以来就没有永存的人,没有万世的主,留存的不过是称谓而已,一切不过是命定。若想要逆天改命,还得看看你有没有勇气和本事了。但现在就有一个不知死活过分高估自己的人挡在了玉烟面前,玉烟认得此人,他便是四营领袖之一,逐日楼的追月。 玉烟看着他,叹道:“果然日子久了,人都会耐不住寂寞的躁动啊。” 追月冷笑道:“新楼主果然是*蚀骨的美人,若是肯下嫁于我,说不定我会保你一条性命。” 玉烟凝神,眯眼细看着他,感觉到周遭有另一股势力盘踞在此,遂开口大声说道:“做梦吧,小白痴,你还不够成熟。躲在暗处的人也请出来吧,影灵阁的大领袖,让我看看你们这些统领四营的人联手究竟有多厉害。” 追月似乎没想到竟还有一人在此,直至晨光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恍然大悟,自己果然太过疏忽了,但也在意料之中,连忙开口喝道:“晨光,果然是卑鄙小人,竟然想得渔翁之利。” 晨光讥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向玉烟说道:“真是老家伙**出来的宝贝女人啊,竟然能察觉到我这无影暗卫的气息,看来功夫了得,可惜活不到议思阁了。你说是吧,追月。” 追月忿忿地说:“哼,谁先取她性命谁便是新一任楼主。” 说完,二人联手向玉烟冲过来。晨光以一招擒拿利爪直扑向玉烟面门,追月在旁突袭想借势而出,玉烟轻摆衣裙摇荡之间轻易破了他们的杀招,暗讽道:“果然是养猪久了连自己都与之相像,黄金放在粪池里久了也会有损伤吧。” 晨光双眼发红,看样子是怒气攻心,走火入魔了。一旁的追月也唤出兵器,似是要将其见血封喉。玉烟也收起了戏谑之情,幻化出袖里剑与之一决高下。两方攻守杀伐,好不痛快。但晨光虽狠,追月虽稳,但玉烟毕竟是谢天熊亲自点化**的接班人,阁内所有人的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命门弱点早就在玉烟的脑子里了,想赢她就得自我革新,但这些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了。结果自然是以二人杀生殒命魂飞魄丧而结束,玉烟叹着气收了他们的兵器便继续向上走去,心里也满是无限感慨和惋惜,都是些可造之材啊,只可惜心术不正,本事撑不起野心,才干起不了势,空有异禀而不知精进,简直就白白浪费了自身的根性修为。 玉烟就这样踩着血河之水一步步飞走向她自己的王座,真可谓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五章 议思阁斩定风波 新主在堂初识人 第五章议思阁斩定风波新主在堂初识人 就在玉烟来到了琉璃台顶部的时候,天阴房好地阳房的两位领袖晴雨和青牧已经带领房内弟子等候于此,见玉烟到了,连忙跪下说道:“在下天阴房领袖晴雨,地阳房领袖青牧率房内弟子在此恭迎新楼主,愿吾主千秋万代,英名永固。” 玉烟打量着这两位情侣领袖,果然是老爹谢天熊培养的左膀右臂,才貌俱佳,气质不凡,看来是没少下苦功栽培。 玉烟上前扶起二位,说:“爹爹生前没少提及二位之才能,我年龄尚幼,以后还请二位多加提点才是。” 说完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意不点自明。于是三人一起向议思阁走去。 阁内此时已经人声鼎沸了,从玉烟登顶琉璃台现身后,各营各房的人都出来争看新主,夹道欢迎,这里面几分真意几分假情,玉烟也不想多在意,毕竟自己是新主,不过从眼神来看,一眼扫过去,里面还真有几双夹杂着探询意味的。 青牧笑着在她耳边提醒道:“看来是混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啊,是吧,晴雨。” 晴雨闪动星眸,朱唇轻启念叨着什么,然后轻声说道:“日月神道来了四位,处东南向,面貌不识,应是新人弟子,但器宇不凡。清玄教大师兄净空同小师弟前来,处正东向。七圣馆馆主金言一人在此,居正北向。腾炎楼八大分舵主有四人在此,分别是望花、残荷、散菊、空梅,四人分散四处。四合八荒院来的是长老渊垢和慧邪,处正西向。常纳海来的则是公主凝湿和驸马禀热,处西南向。人间来的则是空无方丈和崔耀翔皇子,吃过了易容丹,处西北向。其余的都是小帮小派和闲散野士,过来凑热闹而已,看样子不会有大乱子出现。” 玉烟眨了眨眼,把这些人的长相暗自记在了心上,又看着前方没回头,轻声说道:“晴雨的碧眼星睛果然是名不虚传,日后看来会有大用处呢。”青牧自豪的看着晴雨笑着。 三人来到议思阁外,郭常威和留下来的领袖们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玉烟见到郭常威,连忙扑上去说道:“叔叔,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人家可想死你了,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郭常威爱抚地摸着她的头说:“可苦了你了,孩子。唉,都怪你那老爹一年才带我去一次虚冥洞府,没想到距上次去,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嗯,玉烟知道。不过以后你可要多帮帮我了,我可不想成为管事婆。” “呵呵,知道了,小鬼头。不过你得有管领袖的本事还是要学的,不然就不像个楼主了。” “好的,我叔叔指导,相信一定易如反掌,事倍功半。” “嗯,好了,先不聊了,进阁议事吧,众领袖恐怕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呵呵,小侄女这就去会会他们。” 玉烟在众人的目光下进入了议思阁,领袖们也都紧随其后,其余众弟子们在门外听令,待他们进去后,议论声一浪高出一浪。 “喂喂,这新楼主也长的太美了点吧。” “是啊,不是一般的标致出众呢。” “你有所不知,这位根本就不是人呢。据说这位新楼主乃是前楼主用精血炼化而成的白莲呢,楼主为促使其加快结丹成形修成法相,几乎消耗掉了半生修为呢。” “你的意思是她会比楼主还厉害?” “这个我可不敢说,不过我从小道消息那里得知,白莲修行成的人天赋异禀,可成天地之才。” “这个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的事。你没看见她刚才和郭管事以叔侄相称吗,原来早就认识啊,只有我们这些小卒才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呵呵,连四营领袖都被瞒在鼓里,我们算哪根葱啊,没听过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幸福吗,哈哈哈。” “说的好,不过我只想抱得美人归。” “哈哈,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玉烟坐在议思阁的王座上,看着一个个上前来鞠躬介绍的领袖们,心里是五味陈杂,老爹手下真是什么人都有。等到都介绍完后,也要给这些人说说自己的规矩了。 玉烟坐在王位上换了个姿势,眼神坚定而刚毅的扫过现场所有人,然后轻摆衣袖甩出两把兵器,正是逐日楼追月的坠魂抢和影灵阁晨光的寂影刀。众人凝神相视,眼眸流转之间满是惊恐,个中意味不言自明,连忙大声说道:“吾等誓死效忠追随新楼主,愿楼主之英明与日月同辉,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这个下马威的威力无异于知道被人在自己床头埋藏随时爆炸的地雷,稍不小心就会触动。追月和晨光都是阁内数一数二的高手,特别是掌管剑阁守卫队的晨光更是前楼主谢天熊钦点的能手,其暗杀本领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如今杀生殒命兵败垂成,这**裸的现实让人很难缓过来。 方守拙看了看璞真,彼此眼神交流,心领神会。楼主这是在做给他们看的,也警告一下其他人,这便是背叛的下场。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郭常威的画镜并没有展示完全部话语:“你将代替我接管幻梦逐影楼,咳咳,我死之后你就是新楼主,楼中大小事务都由你处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相信你不会做错的。如你之才十倍于我,将来必能安内攘外,终定大事,成为万世之主。阁楼内诸人若可用,用之;如其不才,生有二心,可流亡驱之,若不服而生歹心,可伐而毁之,到时切不可生出怠慢仁慈之心,否则必将危及楼内众人。” 郭常威看着预想的结局,满意地笑了,玉烟这下算是确立了楼主的威严,以后还需要为其多扶植一下自己的势力。 玉烟满意地坐在王位上发令:“从今日起,天阴房晴升任为逐日楼的领袖,地阳房青牧升任为影灵阁领袖,四营下所属的十六房暂由议思阁郭管事代为统领,从缺的房内领袖待有合适人选再行安置。至于天阴房和地阳房将合并为乾坤所,由领袖树伯管理,直接听命于我。” 众人面面相觑,这位树伯是何许人也,也没听过其名号怎能担此重任。正在大家猜疑时,树伯从门外走进来,躬身向玉烟说道:“老朽领命。” 说完,他站在了玉烟的左侧。在场的众人也不多言语,心里大概知道了情况。郭常威呆立了一会儿,之后便同晴雨和青牧领命谢恩。对于眼前的这位老者,大家都是模棱两可不知其底细,只有郭常威向其微微一拜,众人对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情感也更加好奇,不过眼神里多了些尊敬,毕竟能让议思阁的郭管事拜服的人,放眼这九天八境之内也没有几个。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时,一只小狐狸破门而入,以奇快的速度乱窜进来,直接扑到了玉烟怀里,娇嗔地说道:“都分配完了吗,那我要做什么呢,姐姐?” 说完白狐化为人形,贴在玉烟的身旁,玉烟摸着它的头说道:“你个小狐狸精啊,就负责照顾我的膳食起居吧。”随即,玉烟起身轻摆衣袖说道:“以后剑阁楼内除了剑冢外,白狐都可自由进出,各营各房之人不得阻拦。” 众人点头称是。四营领袖都有点晕乎的感觉,忽地一下就时移势易,人事变迁之快真让人有点接受不来。 玉烟不等众人细想,继续说道:“历届新主继位必要举行大典,此次这事就交由梦轨台的璞真打理,幻境亭的人负责从旁协助。其他的事以后再听我指令。” 璞真和方守拙领命,玉烟领着白狐走了,身后众人连忙说道:“恭送楼主。” 玉烟走后,剩下的众人没事便自行离去了。只有树伯和郭常威一动不动,彼此微笑对望着,正如许多年前的对视一样。 第六章 旧友重逢笑逐颜 把酒言开惊万千 郭常威看着树伯现在的模样,心内是无限感伤。等到阁内人都走光后,树伯走上前去抱 住他说:“三弟,经年流转,这一别得有数千年了吧,我们都老了。” 郭常威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树伯,用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眼神里满是无助凄凉,好像是心爱的孩子找回了丢失已久的玩具一样。二人缓了缓情绪,并肩走到了郭常威的卧室。树伯看着郭常威室内的摆设,一件旧日小饰品吸引了他的目光。树伯拾起来微笑着说:“想不到你还留着这驭梦璃啊,那些旧日时光还真是让人十分怀念呢。” 郭常威从床底下拿出几坛珍藏的好酒,满上彼此的酒碗说:“是啊,自从大哥你给了我这驭梦璃之后啊,我便真的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大哥给的东西就是好啊,我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失眠过。算了,不说这个了,来,尝尝我为你珍藏的琼花佳酿。” 树伯接过酒碗喝了一口,说道:“好酒啊,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后还能与三弟你饮酒作乐,真让人觉得此生无憾啊!” “哈哈,大哥你说笑了,能与大哥你共饮金樽,笑谈世间事,三弟我可是等了许多年呢。” “三弟果然讲义气,还记得我这个大哥,来,再满上,今天我们好好叙叙旧,来他个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当年若不是大哥你助我结丹成形,敛气化元,我哪能有今天这番成就。也许我到现在也不过是那山涧里的小顽童而已。” “三弟谦虚了。感谢你自己吧,我那时只是看你根骨清奇,加之悟性又高,才助力一臂之力早成正果,若换做其他人,我才懒得管呢。不过你那顽劣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还成了这仙剑阁的管事,真是让我这大哥刮目相看。” “大哥是不知道,当年大哥被人诬陷进入那雪国幻境的时候,我和二弟很是着急,四处打探大哥你的所在地,后来在一次找寻中我和二弟在一次寻找入口的的途中走散了。在途中我被人用暗器所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上任楼主谢天熊所救带回此地养伤,他待我不薄,为我,我见他为人宽厚豁达,做事明智果决,为报其救命之恩便留下来帮他了。没想到这一留便到了现在,不过如今得与大哥重逢,也算值了。” “嗯,能在此处得见三弟你,我也确实颇感意外,不过以你的资质做这里的管事也不错。你是不了解我过去的处境,自从被囚禁在那雪国幻境之后,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要在那耗尽余生,没想到如今得遇楼主为其所救,重新回归到此间岁月,有三弟陪,有这琼花佳酿,确实是像做梦一样。” “哈哈,真如梦境一样。” “确实。” “大哥被玉烟所救这事我可不知道,不过她还真有这本领。” “确实,此事我也颇感纳闷。她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女孩怎会有如此神通本领,确实让我这个活了几千年的怪物大吃一惊。” “大哥有所不知,玉烟乃是前任楼主炼化而成的,并非一般凡俗之物所能比拟的。” “炼化?你且细细说给我听听。” “是虚冥洞府中的白莲花。前楼主谢天熊一生并未婚配嫁娶,膝下亦无义子义女,阁内众人对这楼主继承人的事也是颇为关注,加之阁外流言四起,各种势力虎视眈眈,也大概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秘密炼化白莲一事,还特地吩咐我封锁消息,开通琉璃台为楼主专属通道。以后每逢十五夜圆之夜,以自身精血喂养白莲,每隔七日便为其输灵养神,再以楼阁内养的奇花异草化为药池灌养培植,辅之以八方水土,如今这位楼主可谓是八方护体,百毒不侵,放眼各方势力也是少有对手。” “世间竟有此等奇事,我竟只是在传说中闻之。” “大哥听过这种方法?” “确实啊,在那《玉残仙祭》里曾经记载过,我一度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事,没想到是真 的。” “大哥说的可是那被秦皇给遗失了的上古神卷?” “确实。此书乃是共工所著,想当年共工与颛顼争帝位,因其败落而头触不周山,导致天柱折,地维绝,四极废,九州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于是才有了女娲炼石补天。可惜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共工也是上古神人,并未就此罢手,为免祸患重蹈,女娲和西王母以及三皇五帝以降天伏地之法将其困于紫芝幻梦之中,让其永远不得重返世间。可是共工怎么也不死心,反抗忍受着幻梦中的痛楚,用自身皮肤作书,写下了这《玉残仙祭》,分十八卷散记,然后耗尽修为将其秘密流落人间九州,期望有一天能有人代替自己一统八界,可惜至今仍未有人做到,这本书也下落不明。没想到你们前任楼主能得到其中一卷,仔细想来,这谢天熊必定是豪杰能士了,不然是不可能参透书中奥秘的。” “大哥所言甚是,他确实算得上是这九天之中的上上人,有通天彻地之才,而这仙剑阁便是他一手打理发扬光大的,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但他不偏不倚独善其身,将幻梦逐影楼打造成了天下第一楼,各方势力豪强都对其恭敬有加,算得上是德贤出众的完人了。” “哈哈,三弟真是太天真了啊,在我看来,未必。” “大哥此言何解?” “三弟毕竟比不得我活的岁数长,人活得久了,对事情的看法也越加清明的糊涂。能成为王者的谁没没用过手段,且不说这谢天熊是否得到了那上古神卷,单单此等炼化之术和我的元精*一样都不是仙术范畴之内,我猜想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 “确实,但此谢天熊已死,只能靠我们这些后继者继续挖掘其中秘密了。” “呵呵,别太天真了。我也不是很懂个中奥秘,不过终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这位新楼主算是你的侄女,想来以后我们可以放心在此居住一段时间才是真的。” “我和他只是表面上的叔侄关系而已,并不是血亲啊,不过有个侄女也挺不错的。倒是她对大哥恭敬有加,想到日后我们可以共同辅佐她感觉也不错。” “哈哈,确实,她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算是很不错了。就让我们兄弟二人成为其助力,成全她的霸业,也成全我们自己。来,喝酒。” “对,管它什么传说,什么神卷呢,过好我们现在的生活才是真的。” “哈哈,来,再满上。......” 玉烟定定地听着这段谈话,心内也是波澜无数,她也曾幻想过老爹究竟用的是什么能力让自己炼化而来,没想到是那上古神卷,看来以后得多几个心眼留意下这阁楼内能藏书的地方了,不过树伯大概也没想到玉烟在织就玉缕金鳞甲时藏了此听诊奥秘,看来以后注定难平静了。更让玉烟好奇的是,两人交谈之中对二弟的提及竟然这么少,这让玉烟更好奇他是谁了。 就在此时,白狐和侍女们拿着食盒进来了,玉烟笑着迎了上去。 第七章 软磨硬泡总是情 不经外现的秘密 白狐看着玉烟起身迎接自己,连忙走过去说道:“姐姐不用起身,我拿过来就行了,”白狐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继续对玉烟说:“姐姐现在是楼主了,不能像以前在虚冥洞府那样,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份。” 玉烟拉着她的手说道:“就算身份再怎么变换,你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何必注意那些小细节。”说完,她似有若无的看了背后一群侍女们,后者惊慌的低下了头收起轻视的目光。 白狐拉着玉烟的衣摆,嘻嘻笑着说:“还是注意点好,不然你怎么在外人面前树立威信啊!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姐姐好好聊聊。” 白狐指使着各位侍女们走开,玉烟顺势使了个眼色,侍女们知情识趣的退下了。白狐拉着玉烟的手说道:“姐姐,来,尝尝我为你带来的雨花莲子羹,可美味着呢。” 玉烟语笑嫣然的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然后转眼看着白狐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白狐看着玉烟嬉笑着说:“果然还是姐姐最懂我的心。” 玉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只小狐狸在自己尚未出世时便来到了自己溜达偷喝药池水,有时被爹爹谢天熊抓到就凭借自身毛茸茸的的优势来装无辜扮可爱卖萌,借着那天然呆的外形倒也没被爹爹怎么处罚,几次过后,等到我幻化成人了,爹爹索性让我们结为姐妹了。不过在教育学习这方面,白狐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稍有机会就出去慕蝶招蜂耽食饮宴,所以才学这方面她才高不成低不就,但其为人做事颇有点小聪明,所以朋友可谓满地皆是,单是无支山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大名的,顺带也知道她有个天仙般的姐姐,但是谁也没见过。因此爹爹没少责罚数落她:“不好好读书成天跟个**似的到处疯,将来如何成大器。” 白狐也不甘示落,反唇相讥:“**怎么啦,我不就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多运动运动,我们的肌肉可是会萎缩的。”说完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爹爹气结,罚了几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惹出**烦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也就听之任之了。但是在武学修行这方面上,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止步怠慢过,她摆脱了兽性,修为大涨,我则继承了爹爹的武学精髓,加之他平日里对我的“特殊”照顾,可以说现今在这世上自己和白狐已鲜有对手。想到这里,玉烟不禁心生一计,而这个计划,将改变她和白狐的一生。 白狐拉着我的手继续说道:“好姐姐,你看这仙剑阁这么多好玩的地方,你就陪我四处逛逛呗。” 玉烟喝着莲子羹,慢慢说道:“我不是说过你可以四处走动不受限制吗,怎么非得要我陪你啊?” 白狐又往身边坐近了一点,慢慢地说道:“不是有一个地方你不准我去嘛,人家就特好奇,想过去看看。” 玉烟白了她一眼,说:“干嘛非得上那去看啊,别的地方不一样好看又好玩吗?” “哎呦,我的好姐姐哦,你就应了我呗。这世上的人都知道幻梦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就是剑冢了,你又不让我,别人问起来我多没面子啊。” “嘿,小丫头,不准去,里面可是有阵法扶持架空的,稍有不慎你小命难保。” “恩恩,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来找姐姐陪我一起去啊。” “......” “好不嘛,我的好姐姐。” “......” “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只是好奇想进去看看而已,以后你说什么都依你。” “此话当真?” “当真,当然当真,我冰心小玉狐向来说话算话。” “那好吧,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待我换身衣裳再同你一道去看那剑冢。” “好,我等你啊。” 玉烟在巨大玉屏风后面轻摆衣袂,光影朦胧交换中让白狐也不禁叹道:“姐姐可真是个尤物啊。” 玉烟从屏风后面出来,换上了金丝束腰裙,套一件窄袖短薄衫,清灵尊贵尽显,看上去十分高雅。白狐连忙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看起来可真是尊贵啊,再怎么简单的设计姐姐也能穿出不同的气质来。” 玉狐抿嘴笑道:“又给我贫嘴,知道剑阁在哪里吗,不知道我怎么带你过去啊。” “知道,从姐姐房门出去左转直走再右转再左转,飞过一个水池就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点。” “很清楚了啊,就是横穿亭台楼阁就到了剑冢啊。” “谁跟你这么说的?” “那些侍女们啊。怎么,难道不是吗?” “你都知道她们只是侍女了,剑冢那么精妙的隐蔽点怎么可能让她们知道。” “啊!原来那些死丫头骗我,看我怎么回报她们。” “唉,等着吧,我先去老爹房内翻翻有没有仙剑阁地图,被你这小妮子右边左边一通乱指人都变得糊涂了,在这吃点东西吧,我先进去找地图了。 玉烟进了闺房,翻找了一阵子后总算找到了一张泛黄的花在牛皮肚上的阁内地图,轻轻打开后,心内大惊,原来这仙剑阁内里还有这等乾坤,难怪老爹一直让我们学习精修奇门遁甲之术。我被拥进来时竟大意地忽略掉了细节。玉烟沉下心,心神合一将地图上的一切速记于脑中,随即催动灵力轻捻地图,将整张图卷化为灰烬,但心里仍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了一阵抽泣声:“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熬过小的吧。” 玉烟整理好心情,不慌不忙地走出去,看到白狐正教训那群侍女们:“以后还敢不敢阴奉阳违骗我姐姐。” 侍女们慌张又急促地说:“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小的这次吧。” 白狐见玉烟出来了,连忙拉着她过来,指着这群侍女们说道:“姐姐,你看这群不知死活说谎的死丫头,要不要把她们丢下仙剑阁摔死呢?” 侍女们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向玉烟说道:“不要啊不要啊,我们只是无心之失一时口误,还请楼主看在我们在楼内尽忠多年的份上,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玉烟看着为首的问道:“你在阁内很多年了吗,知道我老爹平时最喜欢去哪吗?” 为首的侍女连忙答道:“小的来阁内已经快十三年了,前楼主平时在此处理公务外便是去议思阁找郭管事商议事情,小的们负责端茶送水,至于出了这里之外其他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玉烟拉着白狐说道:“妹妹这次就放过她们吧,若再有下次,你就把她们的心掏出来吃了吧,听说吃心肝最容易增加功力了。” 侍女们连忙磕头说道:“小的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还请楼主和白狐大姐姐原谅。” 玉烟看了眼白狐,然后对侍女们说道:“好了,下去吧,你们以后没我允许不准进到这个房间来,听到了吗?” 侍女们连忙答应着下去了。白狐看着玉烟说道:“没想到姐姐比我还狠,竟然拿心肝来吓她们。” 玉烟笑道:“这些小女婢地位低下却懂察言观色,一向欺善怕恶,不好好吓吓她们,现在也许是说谎乱指,以后就是谣言传播鸡一样到处聒噪,现在让她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以后才不敢乱说话。” 白狐点头道:“确实,这群侍女我刚才叫她们进来时还瞧不起我呢,现在看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心里真是舒服。” 玉烟指了指她的头:“你啊,小性子,走吧走吧,去剑冢那看看。” 玉烟微笑地和白狐手挽手走着,丝毫没有提及刚才看到地图的事,毕竟还不到时候,不过心里却早已有了计划。原来刚才玉烟找到的地图是只有佩戴者楼主之印才能看到的玄秘图画。谢天熊并不是这仙剑阁的创始人,他只是将这里发展壮大,至于真正的建立者则另有其人。这幻梦逐影楼不过是这仙剑阁的一部分,四营房屋所在之地是按四象八卦排布而建,与底下的十六房互为犄角之势。而楼主所在的元吉宫殿则处于卦心,吸收着来自四营的灵气以保证楼主跟其直接统领下的天阴房和地阳房两个地方的实力和势力发展壮大,并以此来防止流动人才在离开此地后不会对楼主势力造成威胁。而此等吸星引灵之法,在玉烟看来似乎是为了隐藏更大的秘密,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留意了。 第八章 机关重重剑冢外 蛟龙腾跃风波起 第八章机关重重剑冢外蛟龙腾跃风波起 白狐看着玉烟略微失神的眼睛放空,好奇的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呢?” 玉烟回过神来,对白狐说道:“妹妹可曾还记得爹爹教给我们的那些奇门遁甲玄黄之术之类的阵法秘诀?” “当然记得。这种东西怎么能忘记呢,爹爹说过这是闯江湖必知的知识,否则到时被困于内,稍有差池就小命难保。” “那就好。”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只是在这剑阁里比不得其他地方,这里是上天入地的双关口,又有着八方觊觎的剑冢,再加上你又是我的妹妹,因此很容易被其他人给盯上,以后你要多加注意和留心。我都感觉自己有点像大妈了......不过你虽然性子顽劣了点,却粗中有细,再加上我给你做的装备,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 “呵呵,姐姐就放心吧,这仙剑阁能抓住我的人还没出现呢。” “嗯,小鬼头,别太掉以轻心了,你姐姐我地位还没稳了。” “稳与不稳你都是楼主,再加上老爹的余威犹在,八方九境都不敢轻易来犯。四方史册也都会记上一笔,新主继位斩奸叛,别担心啦。” “我怎么会担心这个了,我担心的只是你这个小狐狸会不会给我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嘻嘻,妹妹知道轻重懂得,权衡利弊。” “但愿吧。” 姐妹二人走了一段时间,从玉烟的元吉宫出来向剑冢的这段路,基本上很少看见有剑阁的人走动,偶尔碰到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侍婢们,这让玉烟很是好奇。一直到达洞门口,玉烟才说道:“到了,剑冢。” 二人看着眼前的这洞口,葱葱郁郁的野草闲花,爬山虎攀爬着墙壁煞是好看,在稀疏叶面透过的光影下依稀可见暗红色的“剑冢”二字,自山洞顶部留下来的雪水在墙上滋养出一大片绿油油的青苔,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自然又诡异。 白狐纳闷地说:“这剑冢乃是这仙剑阁的藏宝秘境,作为此中重地必然应该是守卫森严,怎么现在看起来如此稀疏平常,连山洞看起来都像是贫民窟。” 玉烟窃笑道:“若是你这等小狐狸精都找得到的地方,那里面的剑恐怕早被人盗光了。” 白狐嘟着嘴“哼”了一声,正欲向前走去,玉烟一把抓住她往后退了几步,说:“你就这样不知死活的往前走,恐怕没近身到洞口就已经死翘翘了吧。” 白狐狐疑地说:“怎么了吗?难不成有机关?”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此等重地若是没有守卫必然是因为精妙的机关已经不需要守卫的存在了吧。白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看着玉烟,笑道:“姐姐,我又鲁莽了哦,依你看要如何才行呢?” 玉烟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地形,说:“妹妹看这山顶留下的水,你说怎么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呢?” 白狐不解地说:“姐,那颗只是涓涓细流,能藏着什么机关啊?” 玉烟拍了下她的头,说:“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想想老爹教的东西再说话。” 白狐摸着头仔细地看了看四周,荒山碎石,杂草野花,实在没什么可说之处,除了这从天而下的沿着石路滴答的小细流,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为什么水会出现在这里呢? 玉烟见她久而不语,只好开口接道:“这小细流终年流淌,不该只滋润着这小地方而积水成潭。” 白狐猛然醒悟,连忙接口:“这地底下便是深潭,里面一定会有海神兽,触碰机关的人必定会被吞噬。而且周围鸟鸣寂绝,虫蚁消解,必定有异兽栖息占领。” 玉烟笑道:“孺子可教,果然点一下就明了。让我们来试试看这绝命机关吧。” 玉烟凛眉,施法控制住地上的碎石向前面的地面和山洞砸过去。一时间碎石如雨般砸落下来,其中一些触动了机关,一时间洞门中开,正准备进去时里面飞射出无数毒箭,二人连忙躲过了。可是如雨的碎石触动的可不止这一个,周遭的野草花丛里钻出了无数火蚁,急速而快速的向姐妹二人爬来。白狐连忙幻化成冷玉菱,结为冰壁阻挡其进攻,就在此时,洞内又飞出了九窍血蝠,迅猛而急切的向二人扑了过来。白狐有点慌神了:“姐姐,该当如何。” 玉烟撇嘴笑了,眼神凌厉的说:“真是精妙的法阵啊!” 白狐急道:“别玩了,姐姐你就快点结咒施法吧。” 只见玉烟微抬头无奈的朝天上看了看,闭眼凝神,双手成结,大声地念着咒语:“断灭节茎,散除宿根。三合成契,九化凝神。回精玉胞,以成我身。九色玄黄,流精灌津。荡洗积滞,内无滓尘。华条合秀,种植灵根。孔孔洞朗,节节泠然。骨化景飞,上升紫天。结印,散灭神魂。” 只见九窍血蝠和火蚁一个个分别被包在了一个七色气团里,翻滚凝华,渐渐在空气中幻化为尘烟,飘散在空气里。二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刚欲往前走去,怎奈地动山摇,二人连忙跳向一处平稳的高地,只见地面剧烈崩毁水涌而出,山上碎石坠落,一条蛟龙从生成的湖内迅疾的窜出,眼神敏利地朝二人猛攻过来,玉烟看着蛟龙的眼神,按住白狐试图跳走别处的肩膀,鬼魅的笑容让白狐心里一阵鸡皮疙瘩,还来不及细想就这样被吞噬掉了。蛟龙潜下去摆尾时似有还无的撞了一下山洞,从云端的山顶摔下来一块长有草木的山石恰到好处的填满了地上满是湖水的空地。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连飞在空中云端里看着这一切的青鸾也没反应过来,连忙飞下来检查看看,这新楼主是死了吗?要怎么回去向师父交待呢? 地面上山石草木依旧,虽与刚才略有不同,但若不是目睹了一切发生,青鸾一定会以为这里与刚才别无二致。 郭常威在听完青鸾的报告后感觉简直匪夷所思,连忙让她装作一无所知地退下了。他心想。自己虽贵为楼内管事,但是却从未进过剑阁,没想到此间竟有如此机关,看来自己本事还是不够啊,难怪谢天熊从不带自己进去,要是莽撞者擅闯恐怕连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不过玉烟作为新主还没继位便失踪,如今生死未卜,这传出去还不引起轩然大波,于是跑去乾坤所找大哥树伯想办法。 树伯听完他的话后,不禁哈哈大笑:“三弟啊,多虑了,多虑了。” 他说完之后,留下郭常威一个人在这慢慢胡思乱想,也不管他如何追问,只有四个字奉告:“心安,莫急。”郭常威听完之后也懒得管这烂摊子,撒手欲走,树伯看在情分上还是不忘用树皮刺字提醒他:“你养的野鸟跟踪楼主的事恐怕已被发现,准备好对策主动应付,不要负载亲情,此一时彼一时。” 郭常威读完后,树皮自行飘至空中**,散落成灰,看来树伯已发现玉缕金鳞甲里的秘密了。郭常威回神,一个人迷惑心焦,心想,看来是注定要失去了啊。 第九章 浮梦掠影灵镜台 姐妹畅游仙剑阁 “这是哪里,有人吗?姐姐,你在哪?”一片黑漆马糊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地里,白狐无力地嘶吼着,难道真就这样葬身腹内了吗?只见自地理慢慢升起飞舞出一只透亮的白蝴蝶,白狐化身为本体紧追着它,过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前方洞口传来的光亮。刚出洞,看见玉烟站在那便扑了过去,在她怀里扑腾乱窜,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一样,说道:“姐姐,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真的就死翘翘了。” 玉烟摸着它的头笑着,然后没等它反应过来就把它装进了笼子里,白狐回过神来后这能在里面蹦跶着龇牙咧嘴:“你不是姐姐,你是谁?快放我出去。” 玉烟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来,魅惑地笑着说:“来,吃了我做的这灭元丹便放你出这锁灵笼。” 白狐心惊肉跳,猛然地看向两旁,周围全是被笼子关押着打回原形的妖兽们在不安的苟延低喘,仿佛下一秒便会不复存在。白狐心叹这次是真的中计了啊,看着玉烟越来越近的手,心里一阵胆寒,大声的喊道:“不要啊,不要啊!” 正在此时,突然从天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琥珀丹光,**无方,收心敛意,破。” 玉烟手里的灭元丹闪耀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照的透亮,白狐难以难以忍受地用手捂住了眼,等到光芒消失她移开手时,周围的一切已经幻灭,眼瞳急剧收缩之间场景已经变成了山洞内部,再看向对面石床上的玉烟,只见她在床上闭眼端坐,势如腾飞,双手合抱以静安己身。看见白狐,她也微笑着松了口气。 玉烟看向白狐说道:“真是不长进的小狐狸,以后看来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些特殊训练啊,要不然稍有小成的人你都降不住。” 白狐这才幻化成人形,迟疑地说道:“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 白狐看着玉烟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玉烟不满地说道:“以为什么啊?以为我们要死了?你姐姐像是会不顾你生命危险的人吗?连个梦境都破不了,以后怎么成大事。” 白狐委屈的说:“姐姐,别这样嘛,以后听你的就是了。不过,姐姐就没进入梦境吗?” 玉烟从怀里拿出楼主之印,说:“这乃是楼主之印,这上面的火麒麟玉雕就是镇邪除魇之物,再强势的梦妖也难耐我何。再加上我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与你这兽性体质完全无法相比。这里的石床可是灵镜台,能照见你内心最软弱无助的地方,伤人于无形,借空梦让人的精力无端耗损,要不是我救你,你恐怕早已掉入那虚无幻境再难回神。” 白狐无奈地摸摸头瘪瘪嘴,看了看四周,青藤密布的石墙上画着诡异的图案,连忙问玉烟:“姐姐,我们这是在剑冢里了吗?” 没等玉烟回答,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走到玉烟身旁微微弯腰说道:“在下乃是守护剑阁的蛟龙阿墨,在此恭迎新主来此。” 白狐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宽衣博带,身穿杂彩罗绮锦衣,把高大威猛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再细看,金眉碧目,雪髻霜鬓,眼神里尽透着了然一切的安然和冰冷,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出来,让人不禁仰视钦慕其神采。 见白狐看呆了,玉烟连忙咳了一声,说:“阿墨,你便是这剑阁守护者,除了你一个没别人了吗?” 阿墨答道:“是的,楼主,这仙剑阁的剑冢乃是九天兵器藏纳之地,也是各地起势必争重地,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从与浮梦幻影楼建立联系以来,此地也只有历任楼主能活着进入。” 说完他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白狐,似乎在暗示她不应该活着知道这一切的存在。 玉烟看在眼里,连忙补充道:“不用好奇,我身旁这位就是下任楼主继承人,我只是带她提前进来看看,多了解一下楼中事务,也免得阿墨你以后杀错了人。” 白狐听到后先是一怔,但也来不及细想,面上很快恢复平静。阿墨闻言微微颔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狐,目光深邃沉静得好像可以把人看穿一样。 玉烟不以为意,改口问道:“你可知这仙剑阁和浮梦幻影楼是什么时候建立联系的吗?难道以前这里都是独立存在无外人知晓吗?” 阿墨看着玉烟说道:“楼主果然聪慧过人。这仙剑阁的剑冢以前的存在的确少有人知晓,这里的历史还要从秦始皇说起,那时他屠戮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欲销锋镝,铸造金人十二,剑冢的第一任当家建任爱兵如痴,为了避免历代历任的名家兵器毁于一旦,于是假借可助其长生不老之名将兵器调出铜炉,这才有了开头。为了将这些神兵利器好好保存,于是便有了这剑冢。也是为了保护这剑冢与其神力不为祸人间,所以借助于蓬莱天水之劫将这些兵器浮于人间和天界中间,再布下阵法咒术,让人难以发现其存在。但是树大招风,怀璧当罪,为了避免剑冢被毁,于是建仁当家与好友施法布阵,加上了多重封印。然后建仁离世前请好友在此建楼并保护,于是才有了今日的浮梦幻影楼掌控仙剑阁一说。” 玉烟问道:“你可知,这第一任当家建仁的好友是谁?” 阿墨说道:“前楼主谢天熊有交待我已答应他不可说,还请楼主见谅。” 白狐听到这迷惑道:“你说爹爹有交待不准让人知道建楼者是谁?姐姐,这浮梦幻影楼的第一任当家可真是神秘呢,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资料。” 玉烟只好无奈的笑笑,说:“既然爹爹已有交待,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我们来此也不过是看看这剑冢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阿墨你就带我们四处看看吧。” 阿墨点头答道:“好的,楼主请随我来。” 姐妹二人跟着阿墨出了灵境台,沿着一条蓝色的小水流向前走去。借着顶部透亮的天光可以看到山洞的两旁都是神佛坐像,生动形象,神态各异,沿道走着的时候颇有点万佛朝拜的错觉。阿墨提醒道:“楼主可别小看了这漫天神佛,都是第一代当家用活人蚣做的守卫,稍有不慎触碰到或是有火光升起,这整个洞穴都将会被覆盖住,洞门关闭,到时任何人事都别想逃出去。” 白狐紧抓着玉烟的手臂,生怕有个万一就小命不保了。走完这个过道,往上是一个木制楼梯,约有百阶,阿墨讲解到:“此处叫悬命梯,十步单双换,前十阶走单,后十阶走双,依次反复即可,若是不小心走错或使用飞天之术,必然会死不复存。” 玉烟和白狐不敢马虎,依言跟着阿墨慢慢地走着。等到终于走到了尽头,才算是松了口气。三人来到了中部,阿墨说道:“此处便是兵器储藏之地了”。 只见整个山洞石墙爬满了散落着的毒蛛,蛛网密布,根本无法近身。阿墨向玉烟颔首说道:“还请楼主借楼主之印火麒麟玉雕一用。” 玉烟也没多想,白狐倒是踌躇了一下,见玉烟如此信任,也没插手多管。阿墨接过楼主之印,轻唤咒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炎火之精,开旗急召。五毒之气,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只见阿墨手中的火麒麟眼神逐渐发亮,鬓发渐长,大声张嘴嘶吼了一声。一阵狂风夹杂着火源吹向上空,毒蛛们四处逃窜回到各自的洞穴,一时间蛛网散尽,四处清平,眼前的景象也换了模样。山峦错峰之间尽是斜插错落的兵器,色彩各异,种类繁多,一时间竟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阿墨将楼主之印交还给玉烟说道:“我们这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剑冢。” 玉烟也不忙着让他介绍,说:“除了火麒麟之印,应该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解这毒蛛之围吧。” 阿墨笑道:“楼主聪慧,确实还有一物,是第一任当家建仁手里的从影珠,因其外出遇难而不知去向,所以只能借助您的楼主之印了。” 玉烟眉间微蹙,说:“可曾派人前去找寻,此乃关系到剑冢安危的大事,不得马虎。” 阿墨颔首道:“前任楼主一直都有在派人暗中找寻线索,但第一任当家向来独来独往难寻觅,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更别说从影珠了。” 玉烟说:“此事还有谁知?” 阿墨说:“现在看来,只有在此的三人和阁内的毒蛛们知道。” 玉烟说:“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是派蜘蛛出去打探消息的。” 阿墨点头说道:“对的,剑阁里的蜘蛛散布天下九州,一般人很难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玉烟笑道:“果然都是些精妙的探险者们,难怪可以找到这么多兵器的线索。” 阿墨笑道:“多谢楼主谬赞了,以后会加派人手寻找的。” 玉烟拉着白狐说道:“很好,此事就拜托你了。现在就带我们看看这剑冢里的各处吧。” 阿墨点头,开始介绍到:“此地是十八种兵器藏匿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尽在此地。至于部分已经演变的原来兵器如殳、戈等等,已经被放进博物珍藏区,已经为世间所弃没有展示的必要了。” 玉烟和白狐都一一记下了,确实是精彩纷呈。玉烟和白狐相视一笑,白狐开口说道:“确实都是佳品,但灵识未成,不过是一般的精兵利刃,想必还有更妙的物件吧。” 阿墨点头称道:“少主说的对,确实是还有精器强兵。且容我慢慢道来。” 阿墨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所见的不过是些对凡俗之人来说不错冷兵器,虽削铁如泥,却始终少了点灵气。二主且随我来。” 二人在阿墨的带领下穿过兵器密布的山石草丛,来到了一面封闭的石墙外。阿墨以掌力击碎一块石头,里面是一个四方指南机关。阿墨向玉烟和白狐轻轻鞠躬,然后猛地摆动衣袖遮住二人的视线将指针指向正确的地方再取下来,机关开了后再对着玉烟说道:“请楼主原谅,一切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而已。” 玉烟点头并无责怪。白狐也不说什么,无奈的看着玉烟,心想这剑冢还这是机关重重,若不是阿墨带路,恐怕连剑都看不到吧。 阿墨在前边带路,白狐问道:“阿墨,刚才如果指错了方向会怎样呢?” 阿墨停了下来对她说道:“当然是会有兵器出来射杀了,至于是什么兵器,得看你指向哪了。” 玉烟微笑道:“嗯,白狐,你不会忘了除了十八种兵器以为,还有一种兵器是不能示人的吧。” 白狐点头道:“哦,原来是暗器啊,还以为是什么呢。看来指着不同的地方,暗器的类型也各不相同吧。” 阿墨笑着答道:“正是。不同的方位代表着不同的类型,有四大类,分别是掷物、索击、机射、药喷。其中最可怕的当属药喷类了,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喷出来的是些什么玩意,不管是何方神圣,一个时辰之后都将药石无灵。” 三人来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面雕栏画栋,烛火通明。地表四周建有流水过道,给整个洞内带来了清凉舒爽的新鲜空气。四周墙壁上画着各种颜色鲜艳却极为隐晦的图文,玉烟也没能看懂,心内却一一记下了。在大殿的中央是式样不同的红色漆木桌,桌子表面和四周的花鸟虫鱼雕镂的极为精致秀美,看着都是花了大心思的,桌上则摆放着各种书籍。继续抬头向上看,有着各种藏剑的小洞,里面的剑看起来寒光凛凛,正气逼人,看来都是历经沧桑的上品古剑,而位于上空正中央则是一个发光透亮的水晶台,周围有几层气膜包围着,看上去华美至极。 阿墨给她们慢慢解释道:“这里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剑冢了。你们眼前说看见的这些桌子上的书籍便是第一代当家建仁整编的兵器制造谱和典藏目录,里面记载着其来源,发展,性能作用,以及如何使用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威力,并穿插了与其有关的事件和战例。” 玉烟随手拿起一本《武经总要》,粗略的翻阅,里面记叙极为详细,连训练功法、使用技巧以及优势短板都一一备注,连文人墨客和侠士们对该兵器的相关赞颂诗词也都列入其中,玉烟看了心内不禁对这当家建仁充满了好奇与钦佩,想来此人必定习百家之长,精于兵甲,才华出众,关系广博,若能得见,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狐无所谓的东翻西找,等着阿墨接下来的介绍。阿墨笑着看了看她,等到玉烟放下书才接着说道:“这墙壁上藏剑的小洞里放着的便是各个时代的精兵利刃了,个个都身聚灵识,若遇到适合自己的主人会自动出洞选择,连我和当家也无法强行阻挡,否则剑会灵识消亡身如废铁也是可能的。不过近百年来已经基本无剑出洞了,真不知是可悲还是该庆幸。” 白狐问道:“此言何解?” 玉烟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道:“他的意思是,真正的英豪之士已经越来越少了,能笑傲人生且有肝胆雄心的上上人已难以寻觅了。” 阿墨点头道:“楼主所言甚是。人的秉性虽是天生的,可也能后天改过培养,只可惜不知是当今的人变得快,还是培养的方式有问题,这里的剑虽然感知到有适合自己的能人志士,但最终最后还是没出洞。看来如果不是被环境所影响,就是人心已变,改了志向。” 玉烟沉默,白狐不语。确实,这个时代能坚持自我不被他人影响着的人确实是越来越少,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变的人,不会散的心,都在时光中慢慢被现实压迫,腐蚀,最后无可奈何的改掉了坚持已久的方向,抽身融入自己不喜欢的大众平庸生活,然后不断地告诫自己:“梦想不过是虚妄,人要学会面对现实。”也许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他会感到后悔,可是那时年纪大了,能拿出来的借口也就更多了,对自己说什么都这样了还想怎样,还能怎样,而这些都不过是自我告慰的话语罢了,心里曾经丢掉的缺失的那块地方有多荒芜可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第十章 二人密谈心相应 白狐意外收古卷 阿墨见二人有些沉郁便没有往下继续说,而是继续介绍道:“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这里的重中之重了。和你们所看到的一样,就是这位于正中央上空中水晶台上的三把镇魂之剑,已被前楼主施法布阵,永不可触动,否则剑冢会自动崩塌毁败,魔剑出鞘,四方云动,九天陷落。” 玉烟抬头问道:“此为哪三把剑?为何与魔剑有关?” 阿墨解释道:“这三把都是上古神兵,正气之血凛冽其中。从左边说起,分别是象征着圣道的轩辕夏禹剑,象征着帝道的赤霄剑,以及象征着仁道的湛泸剑。三把剑互为支柱补充,维持着剑冢内部的气蕴和灵识养护提升,其地位极为重要。于是第一代当家建仁和好友便在其之上施咒布阵,以防有人起心动念将它们占为己有。所以就算有人能偶然进得这剑冢,也决不可能取走这三把圣剑。” 白狐不以为然:“再怎么强的阵法咒术也必然有其漏洞,就算现在一时半会儿破不了,但保不准以后不会出现一两个天才,但那时你们又怎么能守得住?如果有人将它们强行取走,你们也阻挡不了吧。” 阿墨笑着说:“这三把圣剑早就被人施了涎心咒,如果将其强行取出,只会让偷剑者心枯力竭而死,而剑体本身也会因接触人气从内到外的自行毁损,形同废铁。” 玉烟好像听出点什么,问道:“是因为地底三千尺的常生剑才这么做的吧。” 阿墨惊道:“难道楼主也知道魔剑常生?” 玉烟叹道:“果真如此。” 白狐连忙问玉烟:“姐姐,魔剑常生是那个流传的传说吗?” 玉烟说道:“的确是,这上古秘闻虽早是传说,但也是可信度很高的。时间、地点、人物皆可考证,唯独其中物件难寻,看来这里的当家建仁可谓煞费苦心,本事不俗啊。” 阿墨笑道:“确实,这洞底便是那集天下魔兵强器熔炼出来的精铁常生,只有这上面的三把圣剑的浩然之气能压住它的邪息,否则不论是谁都将受到它的精神污染,走入魔道。” 玉烟正色道:“这种强兵魔界一定觊觎已久了吧。四合八荒界的妖魔们没少来盗剑吧。” 阿墨叹道:“确实不少啊,不过一个个连怎么进来都不知道啊,全被外面的暗器魔物解决了。” 白狐听得心里那是绕了几个圈啊,早些年游历人间时的经历让她明白,这些人说得自己好像有多正义似的,其实懂得那么多铸剑品鉴的人会不知道怎么毁剑吗?分明是自己爱剑成痴,欲作私藏,还装得自己好像很高尚似的,果然伪君子都是道貌岸然的。 玉烟见其面露不屑,在和阿墨对话的空隙给她使了个眼神,转而对阿墨说道:“听了这么多,不知道能否带我去当家建仁房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遗留的线索也不可知,我现在还真想见见这位剑冢的当家了。” 阿墨迟疑道:“这......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楼主进去,少主是不得入内的。” 白狐哼哼了几下,玉烟对她说道:“妹妹不用气,先在这好好研习一下兵器谱吧,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说不定你可以从中找到加强冷玉菱威力的方法。我去里面找找线索就出来,到时再把情况说给你听。” 白狐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阿墨和玉烟打开机关门进入房间了。 玉烟随着阿墨来到了当家建仁的房里。这房间里的墙上和外面一样,都是些隐晦的图文,看得人心慌意乱,玉烟虽不懂,但还是凝神一一记下了。这房里其他的摆设与一般的普通人间无异,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墨说道:“这里我前后翻找了几遍,当家的并无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没有临走时留下的哪怕一丝线索。” 玉烟说:“再仔细找找看,两双眼睛也许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阿墨无奈地低头继续找了,只期望玉烟能发现些什么。玉烟边找边问道:“阿墨在这剑冢里有很多年了吗?” “对啊,自从被当家建仁抓来这之后便一直没出去过。” “抓?为什么抓你,难道你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吗?” “不是,我是常纳海里海龙王一族的,因几百前犯下大错才被驱逐,我一辈子生活在海里,一时无处可去,偶然到了蓬莱遇见当家建仁,便拜在他门下作为守剑灵兽,之后蓬莱遭遇天水之劫,被水柱冲天到此。再之后便是和幻梦逐影楼的一切了,想必楼主您也很清楚了。” “你一直在此从未出过洞吗?” “哼哼,楼主说笑了。我乃是这剑冢的守护者,若是我走了,谁来保护这剑冢?” “哈哈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了你的唇齿相护,谁还能进得了这剑阁,就算进来了,不明机关所在又怎能出得去。” “这......确实如此,我竟糊涂了。” “只看你想不想出去了?你难道想一辈子呆在这洞里看着这些剑吗?我并不是挑拨你和你师父的感情,只是有灵识的人都不该为他人而活,除非那人是你拼死了也想保护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该左右你的人生。” “......” “这山洞里虽有名剑古书,但会说话吗,一点人气都没有。你一定很寂寞吧。” 阿墨看着玉烟的眼神,好像自己已经被她给看透了似的,那双眸子,哪怕是最剔透的水晶,也比不上此时自己看到的透明吧,心,莫名地悸动了。 玉烟见他不言语,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想继续守着这剑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也是很不错的了吧。我这也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阿墨心里一阵暖流,这么些年来,师父建仁对自己一向苛刻从不和自己多言语,只是一味地和剑打交道,而自己除了每日清点兵器、整理书籍外,基本上能用来打发时间的就是对着那些蜘蛛像个傻子一样碎碎念了。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幻想,这就是自己要过的一辈子吗?前半生在海里游荡,后半生在洞内徘徊。今天听到玉烟的这席话,心内那是百转千回,毕竟很少有人能和自己推心置腹。 阿墨感慨,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的,这里的山洞生活枯燥无味,每天看着的也都是些冷冰冰的器物和凶恶的毒兽们,我那时也是想过离开的。” 玉烟接着他的话,边说边翻找着:“那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 阿墨冷笑道:“呵呵,说的是轻巧,我能去哪呢?除了被驱逐出来的常纳海,我对哪里都不熟,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呆在那也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孤独。” 玉烟说:“阿墨啊,你是不是认为非得有个熟悉是人在身旁才会有安全感呢?” 阿墨说:“难道不是吗?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会有孤独寂寞的时候,若没有人说话打闹陪伴来消遣这孤单的话,那心里岂不是空荡荡的吗?虽然师父时常都不理我,但我好歹有人陪着,尽管没人和我说话,但是我可以自己和自己说话,有时前楼主也会和我说话,时不时还会给我带些东西过来,给我讲外面的故事,当然也包括你的了,小白莲?” 玉烟笑道:“是啊,小蛟龙。不过听你这么说,你师父难道没和你说话吗?他想过给你找个伴吗?你就没和他说说?这样一个人对影成双,那是多么寂寞的荒凉啊。” 阿墨心内为之一振,这确实是自己心中所想,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玉烟,若是有一个像她这样的懂他的人陪着自己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这样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了。 玉烟转身看向他,说:“怎么了吗?” 阿墨摆了摆头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感伤而已。若是出了这地方,我也是没地可去四川漂泊流浪而已,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玉烟停止了翻找,看向他说:“对于你们海里的生物,一定很害怕面对一个人的境况吧,那种落单的孤独无助,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惊涛骇浪和不知道的天敌威胁,在无边的大海里找不到方向和目的地,确实是很可怕的啊。” 看着阿墨点着头和眼里的认同,玉烟接着说道:“这种可怕的来源恐怕并不是那些危险吧,反而是那风平浪静。那死一般的寂静才是最折磨人的吧。有时候自己使劲力气折腾,回应这自己的也只有因为扭动而掀起的水流和气泡,短短的时间过后,一切就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其实我们这些人啊神啊,最难做到的就是如何让自己与周围的环境快乐又和平的相处了,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阿墨听完她说的,心内是一片惊奇,和自己所想所做的几乎一样,还真是遇到知己了,不由地说道:“不瞒楼主所言,确实如此。我已不想再承受一个人的孤独了,所以我宁可在这和不太理我的师父耗着,也不想再孤单了。至少在这里,我知道,我身边有人在,我不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玉烟慨叹道:“那现在呢?你师父下落不明,你打算在这里为他守一辈子剑冢吗?我若是你师父,也希望你可以快乐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想他喜欢藏剑品剑一样,为自己喜欢的人或事去奋斗才不会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啊。如果你现在没有的话,那就去寻找吧,在路上,你会遇到想见的人,或是一起前进的伙伴,哪怕有孤单,也会在遇到他们时感受到温暖,天地可是很广大的啊,也许在不经意间你就遇到了属于你的那个人。” 阿墨浅笑着,用极低的声音细碎说道:“如果我已经遇到了呢?” 玉烟问道:“你说什么?” 阿墨抬着头,看着玉烟说:“能和你聊天真好,心情也开郎了不少啊。可我要是走了,这剑冢就少了一方守护了。哪怕要走,我也要和师父说一声,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玉烟笑着说:“如果没地方去,可以先到我那逐梦幻影楼去住一段时间,两地相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至于这剑冢,我可以再次帮你施咒加印,你大可留下纸条给你师父,安心地出去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不用挂念。” 阿墨听着不由得心内欢喜,连忙谢过了玉烟,说:“楼主可真是好心肠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的职责就是守着这剑冢到死了。” 玉烟说:“怎么可能呢,你还这么年轻,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我们终会老去的,若不趁着年少未老做想做的事,以后怕是有意愿也没时间做了吧。我能帮你的自然会做到啊,不过现在,还是先找线索吧,你也趁着这段时间仔细想想,可别出去了又后悔。” 阿墨点头不语,二人各自找着房间的各地,没有一丝马虎懈怠。 白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这房间里乱逛,东翻西找,也没有找到关于冷玉菱的信息,心想这建仁当家也不过如此,姐姐做的兵甲可比这里强多了。就在她东走西顾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桌子的一脚,白狐发现这些桌椅是会移动的,立马提起了精神。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这个桌子,这里面一定有机关,可是到底要怎么开,心里也是直犯嘀咕,会不会触发暗器呢?白狐调到一个高台上,自行观看地形,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自己知道的所有学问,反复推算了几遍,最后决定了是左三右三,这也是她得到的唯一答案。 她警惕且小心翼翼地移动这桌角,左三圈右三圈,然后,桌子下面的石板跳出来了一个卷轴,为防其中有诈,白狐用冷玉菱挑着卷轴上的绳子拿了出来。她的这个决定是十分机智的,因为当家建仁为了掩藏这份得来不易的上古卷轴,他早已在机关处埋下了炸雷,只要用手轻轻碰到,不管是卷轴还是人,亦或是整个剑冢都会被毁掉,可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当白狐看到这张卷轴的标题时,眼瞳都不自觉的收缩了,身体也微微兴奋地颤动着,只见卷轴上赫然写着:“《玉残仙祭---补己篇》。” 第十一章 机关破人终进 怎奈何突遇袭 阿墨和玉烟在翻遍了房间每个角落之后,玉烟终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叹息道:“唉,确实找不到啊,难道是我们遗落了什么地方?” 阿墨呼了口气,说:“怎么可能,这里我之前就找过,现在也找过了,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啊!” 玉烟拍着阿墨的肩膀说:“别急,想想当家平时都喜欢干什么?穿戴些什么?” 阿墨无意识地说道:“当家最喜欢的就是剑了,穿戴也不过是一般打扮,没什么特别的啊。” 玉烟疑惑了一下,猛然说道:“对了,剑,你没发现这房间里少了剑吗?对于一个爱剑成痴的人来说卧房怎么能没剑呢?” 阿墨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剑冢天水林。” 玉烟好奇地问道:“天水林?那是什么地方?” 阿墨激动地拉着玉烟的手说:“师父一定去过天水林,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些轻薄了,连忙放开了玉烟的手,见玉烟没怪罪,心里不禁有些窃喜了。 玉烟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嘿嘿,小蛟龙,别兴奋过头了,天水林是什么地方啊?” 阿墨说道:“天水林是师父花费数百年时间割爱换材而精心建造的阅剑台。” 玉烟不解地问道:“割爱换材?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这位剑痴师父把自己喜爱的剑送给别人了?” “确实啊的,但是不够准确,准确的说是暂时租借出去了。因为建造天水林的材料极为稀有,那些持有的人又怎能轻易将它们给我们用呢,所以师父为了更快更好的建造这天水林,便想出了租剑一说,让那些材料持有者以原料来换取剑的短期使用权,在他们有生之年我们剑冢不得强行收回宝剑,否则会有第三方干预阻止,剑就自动归属他人。” “这第三方是?” “这个我也不知道,师父没给我细说。我想应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或组织吧,其威望和盛名应该是被绝大多数人仰慕和信服的,否则不会很快就达成协议建起天水林了。” “嗯,不错。那你知道这天水林在哪吗?” “额,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那里,师父说只有等他快老死了才带我去,看样子我要还要再等个几百年呢。不过在这房间里应该有机关直接通向那个地方,否则师父没剑陪伴还不郁闷死。” “和我想的一样,我们只有一个地方没找了吧。” “哪里呢,都前前后后找了几遍了,还有哪没翻到吗?” “这墙是山体金刚,自然是砸不破的。不过床底嘛,可就不一定了。” “你是说这床底?我前前后后翻了几遍都没找到什么啊,这下面可是实心的。” “实心空心难说了,再说这实心的就不能有机关吗?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 玉烟把床上的被褥拿开,在床身上左敲右打的,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只好无奈地对阿墨说:“唉,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总感觉机关就在这床身上。你发现了什么吗?” 阿墨摇摇头,郁闷地说:“只看到一朵白莲在我面前左晃右摆,好生美丽动人。” 玉烟打趣道:“那要不要白莲给你吐出一堆小莲子出来啊?” 阿墨知其玩笑,但还是羞红了脸说:“女孩子家太主动了不好吧,人家会害羞的啦。” 玉烟瞬间满脸黑线,这货还真把自己当宝了,还装的一脸娇羞,欲说还休的样子让玉烟都有点接受不良了,不由得压低声音说道:“阿墨,现在在做正事。” 阿墨听到这低沉冰凉的声音心里感觉一阵冰雪吹过,一下子就像被灭了火似的看着玉烟说道:“是我多心了,还请楼主原谅。” 玉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妨,先找出这天水林的所在吧。” 二人围着张床左思右想,前翻后找的,还是没找到机关所在,心内那是一阵苦闷,不过并没有放弃,好像机关就在眼前,只是要留心观察,留心...... 正在阿墨放弃似的抬头说道:“唉,到底在哪啊,真烦人。” 玉烟看着他抬头无奈的样子,青葱可爱,一点也不像是历经人事的样子,也许海王族里的人隔绝人事都很单纯吧。突然她高兴地一把拉过阿墨,然后对他说道:“床上,床上 !床上我们还没找呢。” 阿墨被吓到了,别过脸羞羞地说:“上床?太快了吧。” 玉烟见不得他扭捏,拉着他的手就猛地往床上一扔,说:“快看看上面有什么?” 阿墨随着玉烟的指示抬头看向床上面,眼瞳一缩,然后会看向玉烟说:“什么......都没有。” 玉烟抿着嘴,眉眼压低,然后猛地扑向阿墨。阿墨满足地闭上了眼,心想这女子可真是急,没想到这么主动,自己真是赚到了啊。等了半天发现还是什么都没出现,他睁开眼才发现玉烟在床上面,是床面上面的那一面,只听到她高兴地说道:“终于找到了。” 阿墨“啊”地一声随着倾斜的床面向下滚去,玉烟也紧随其后跟着滑下去。直到来到了这床下面,才发现是个境外天。这下面也算是奇景了,各个水柱拔地而起直插云天,水柱与水柱之间呈现六芒星阵连锁,相互牵制成圆弧,感觉到玉烟和阿墨的到来,至星阵中心凝神化出一个水娃娃,看着玉烟和阿墨,用稚嫩却高昂地声音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大胆闯入我小贯通的天水林。” 阿墨看着这个小娃娃,戏谑的说:“当然是来找事的了。” 小贯通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地说:“就你这个小蛟龙也敢带人来找我的事,找死吧。” 小贯通念动咒语,周遭的水柱里走出无数个透明的悲喜无相的水人出来,拿着水做的各种兵器向阿墨和玉烟攻过来。二人连忙发动攻击,玉烟幻化出袖里剑连击几下却对这些人毫无反应,阿墨的龙鳞剑也毫无效果,二人被攻击的连连后退。玉烟向着小贯通方向拂手连发数件暗器也被灵化成的水盾给隔挡开了,还真是无懈可击。 玉烟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水人,对阿墨说:“你师父就没跟你说过这里的事?” 阿墨郁闷的说:“我只负责外面的剑藏管理,我要是知道也不用费这么大劲才找到这里了。这小娃娃也忒厉害了点,能克水的只有火了,我又是海王族,看来还是得靠楼主你了。” 玉烟想着,也许那个可以一用,虽然暂时还没练成,不过现在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姑且一试了。玉烟做了个深呼吸,抬手顺着发丝轻轻拔出一根头发,顺势来回几道做成结,然后缠绕在楼主之印上,口中默念:“充元至实,炎火玄通,神静心和,心和形全。上接神明,下固人伦,自合大道,引灵粹魂,起势于此。” 只见楼主之印上面的火麒麟玉雕被环光围绕,来回反复几次最终凝结于玉雕内部,最后整个印章便幻化成了玉烟手里的小狮子。小狮子煞是可爱懂事,在她手里蹭着头,然后转身看着向前走来的水兵们,大吼一声,硬是用声波把前面的几个小兵们震倒了。小贯通看着这小狮子,连忙飞出六芒星阵,向着玉烟和阿墨走来。 第十二章 天水林见识长 众人离别回楼 看着小贯通朝着自己走来,散尽水兵,玉烟心里其实是早有考量的,此番示弱只是为了测试而已,如果此人真是那当家建仁所养的,那么自然会认识火麒麟之印,如果不是,那必是妖魔入侵剑冢盗剑所化,自己必须除之而后快了。阿墨挡在玉烟的前面说道:“你要干什么,小娃娃。” 小贯通不满的说:“滚开,小蛟龙,我是来拜楼主的,你来瞎搀和什么。” 只见小贯通向玉烟拜了一下,言语恳切乖巧地说:“在下是天水林的水晶童子小贯通,参见新楼主。” 玉烟笑道:“果然是识得这火麒麟的。” 小贯通深深的说道:“因为方才以为楼主和这只蛟龙是误闯进来的外人,所以才出手相阻拦的。还请楼主见谅。” 玉烟抬眼看向四周退去的水兵们,收起了火麒麟,说:“无碍。你我年龄相差并不大,但是我功力比你深长几百年,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叫你弟弟。” 小贯通欣喜地说道:“是,玉烟姐姐。” 阿墨在一旁心里那是不爽啊,这个小娃娃一上来就是姐弟相称了,叫的还那么亲昵,真让人窝火。小贯通不失时机的给他个白眼,阿墨心里那个气哦,真想上去教育他一下。 玉烟看着这守卫剑冢的一对冤家,说道:“好了,别玩了,贯通弟弟可知这天水林阅剑台有何人来过?” 小贯通正色道:“我乃是当家建仁悉心凝华幻化出的天水林的整个化身,这里的一切都归我管,所有来人我都会审查。这些日子都无人到访了呢,真是寂寞死我了。” 玉烟摸着他的头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里都有什么人来过吗?” “除了建仁当家和谢天熊以外就没别人了。” “果真如此?” “也不全是,有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就不算人了。” “......” “确实啊,很少有人能进来的嘛。当家也不给我介绍,我哪管是谁呢,只管做我自己的事。” “那你能告诉我这里除了建仁和谢天熊外,一共来过多少人吗?” “除了你们两个外,还有三个不知道名字的。” “你在这是干什么的?” “我是这里的化身啊,全部的化身,只要我死了,这里就会倒塌成为水库,甚至没人会知道我曾经存在过。” “你是说,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呆在这吗?” “是啊,我不能离开此地的,见光后会被晒得烟消雨散。” “你是水做的?” “我是冰做的,人间西域贡山之巅的千年寒冰小贯通是也,很酷吧。” “确实是冰肌雪肤,很是好看呢。” 阿墨不失时机的做呕吐状,示意自己听不下去了。小贯通见状朝他吐口水枪,二人闹的不亦乐乎。玉烟环顾了下四周,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做的,透过垂挂的水面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所在。 阿墨停止了打闹,揪着小贯通的耳朵说:“还不快给楼主介绍介绍这里,小屁孩。” 小贯通哼哼地说:“就你乖张,哼。楼主请站到这边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天水林。” 小贯通飞跃起来,双眸闪动,自空中翻飞连环撞击连接着各个水柱,水花溅起的激荡幻化出各种水泡,在室内偏光的照耀折射出美妙的光晕,给人异样的动人美感。玉烟随手接住飘来的气泡,上面闪现着不同的景象。 小贯通停了下来,对玉烟说道:“楼主请看。” 只见小贯通刚才连接的水柱呈圆状连接成形,水边联结成各色镜面,上面各种人像轮转,玉烟和父亲谢天熊竟然也在上面。 玉烟不解地问道:“这是干什么?” 小贯通嘻嘻的说道:“既然是阅剑台,自然是收录各色剑士和铸剑师了。那些尚未回归剑冢的名剑或被借出的名剑都会在我这里显示,还有古今中外的各色优秀铸剑师。好比您和您父亲,都是一等一的铸剑大师呢。” 玉烟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刚才还对我们大打出手?” 小贯通装委屈地说道:“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世上假人假货太多,我怎能不试试就轻易相信呢,您说是吧。” 玉烟笑着说:“知道了,继续说你的吧。” 小贯通继续说道:“这古代的事我就不细说了,只说说现今您该知道的事吧。” 玉烟点头:“正合我意,看看这个时代我该知道的事。” 小贯通点头躬身,撞破镜面又等它们重新自动缝合,才说:“现在我要说的您可要记好了。自从仙、佛、道三界隐遁消失于时间之海后,仙界的名剑我们就无从到手了,连同已有的几把仙剑也灵力消耗殆尽,可谓损失惨重。如今我们又因建造我这天水林而外借了四把剑,从刚才的攻击得知龙鳞剑已回来,也就还剩下三把在外面了。” 玉烟打断到:“你是说,如果对方不拔出剑鞘使用,你就无法感知剑的所在吗?” 小贯通无奈的点头:“确实如此,我现在才几十岁,法力低微,根本无法感知到天下全部信息。只有等到对方用剑了,我才能感知到。但是随着年纪与功力的增长,我的感知力也会逐年提升,到最后我就可以知道一切了。” 玉烟苦笑地摆摆头,阿墨憋了他一眼,说:“还以为很厉害呢,不过到底是个小屁孩,能力也还有限啊。” 小贯通不服地哼哼了几声,继续说道:“不过对于铸剑师我可是可以感知到全部哦。像是楼主您就是一等一的个中高手呢。” 玉烟笑而不语,阿墨看着这如秋水般的浅笑,期待着看着小贯通。 小贯通嬉笑着说:“前楼主可谓是个中铸剑能手,所以教有天赋的楼主您自然绰绰有余,正可谓虎父无犬子嘛。”更何况您还是个母的。 玉烟问道:“当今之世,能称得上是大师级别的有几人?直说无妨。” 小贯通不好意思的说:“您至多只能算小有名气,虽所做所炼化的都是精品,但毕竟历练不足,感知和观察力都很低,对剑的形制性能把握还不够,缺乏一心钻研的动力,所以只能和腾炎楼的流觞一样,算是半个工匠。在其他几方势力中,能算得上大师的也只有清玄教的碧松掌门,以及人间隐士欧冶子的第32代孙落红。其他的都只不过是普通的铸剑师而已。” 阿墨看了眼玉烟,安慰地说道:“不用担心,以后还可以慢慢精进,大师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锻炼出来的。” 玉烟笑道:“我又不是专业以此为生的,怎会在意这个。不过小贯通,现在在剑冢外的名剑有哪些,多大的杀伤力?” 小贯通说道:“确实,还有三把租借在外,分别是血凝刀,茶音枪,还有刺露剑,都是极厉害的兵刃,加之大师们不断铸造打磨还未现世的兵器,估计十年内会有二十多把左右。” 玉烟“恩恩”的点头,最后看向小贯通说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上一次当家建仁来此是什么时候,你和他都谈了些什么。” 小贯通飞身进入水镜说道:“谈了些什么我还不能告诉您,不过,距当家上次来确实有些时日了,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去了常纳海找寻为我固元培根的火水晶花,估摸着时日应该是早就回来了的,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你们来难道是来寻他的?” 小贯通见二人不语神色紧张,小贯通在水柱间快速穿梭,急切的问道:“难道当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会的,当家才不会有事。” 玉烟安慰道:“当然不会有事,我们现在只是来找找看有什么线索而已,并不能肯定他出事了。如果真有事我们自会想办法的。” 阿墨也附和着说道:“你先冷静下来吧,我相信以当家的本事是不会出事的。” 小贯通怒道:“哼,你也是常纳海出来的,要我如何相信你,你们这些深海王族寿命极长,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死活。” 阿墨也有点被惹急了,刚想开口骂,玉烟连忙拉住他前倾的身子,说道:“小贯通不用急,我们自会想出办法的,以幻梦逐影楼和剑冢的交情,我们怎么会置身事外呢。现在只是情况不明而已,也许当家半路偶遇旧时好友去哪饮酒品剑也说不定。” 小贯通听这话在理,也便消停了点,对玉烟说:“姐姐可一定要找回当家爹爹哦,不然我就生气了。” 玉烟笑道:“好的,我一定帮你把爹爹带回来,你也在此好好修炼吧,等当家回来时一定会更喜欢小贯通的。” 小贯通“嗯嗯”笑着,对玉烟和阿墨说道:“如此甚好。看你们并不坏,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就顺道送你们出去吧。” 说我呢,他不停地转动身子,联动水柱,溅起的水花在玉烟和阿墨之间呈螺旋壮盘旋上升,顶部洞口开合之下将二人送回了建仁的房间,只听见小贯通在底部幽幽的说道:“一定要找到爹爹,告诉他我一直在这等他回来。” 二人被喷回到了房间的床上,只见玉烟的金丝束腰裙和窄袖短薄衫滑落,香肩外露美背尽显,发丝散乱地披在身上,眼神迷离朦胧,阿墨看了是热血沸腾,不禁咽了几下口水。玉烟回过神来才看到阿墨贪婪注视的目光,连忙整衣起身,穿戴整齐。阿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床上起来,羞羞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都怪那小贯通乱喷水。” 玉烟羞恼道:“好了,什么都不准说出去。”阿墨识趣地闭上了嘴,跟随着玉烟出了洞口。 在房间外的白狐看着眼前的这上古神卷,心想这东西只在爹爹的传说里听过,怎么就出现在这了呢?看来这剑冢当家建仁手段不俗,能把这玩意弄到手还真不简单。等到它打开卷轴的时候,脑内一下子就死机断片了,心里那个郁闷苦恼烦啊,这白痴书卷上怎么什么字都没写呢,不可能啊,我这么费劲才取出来的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呢,真是......这玩意不会是忽悠我玩的吧!唉,算了,不管了,先收着再说,不拿白不拿,保不准哪天自己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也说不定,到时候可就天下无敌谁也不怕,也不用姐姐一直保护了。 白狐刚收好时,又在屋内随意地转转,看了看各名剑,心情早就被掩藏在怀里的古卷卷走了,现在不过是装样子给阿墨看而已。 没等多久,玉烟和阿墨就高兴地出来了。白狐欢喜地迎上去说道:“姐姐,你可算出来了,这里真是太无聊了,和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啊,真是无聊死了。” 玉烟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说道:“乖乖,我们马上就出去了”,接着转身对阿墨说,“我跟你说出去看看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阿墨看着玉烟的眼睛,坚定地说:“我要出去,我不想再呆在这剑冢守着这空冢了,求楼主成全。” 玉烟叹道:“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外面的时间很精彩,也很无奈,你只需谨记,不为繁华易素心,。” 阿墨听到最后一句莫名的顿了一下,好像前生今世约好的一样,是在何处听过这句 话呢,一时也想不起来,脑袋轻微地有点头疼,也不细想,就这样带着玉烟和白狐出洞了。 三人哧溜地来到了洞外,白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衣服,以防古卷掉出来。玉烟和阿墨对视着,阿墨点头,玉烟便开始了结印。只见她解手沉吟,在洞口外分省建咒,把结印放在阿墨的龙鳞剑上,并对他说:“你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除了拥有特殊信物之外的,其他人是万万再也进不去的。” 第十三章 心思做长久计 霸气露定继主 第十三章心思做长久计霸气露定继主 玉烟、白狐、阿墨三人慢慢向楼阁走去。玉烟脚步很慢,眼神看着地面上的一个点慢慢向前走着,白狐暗暗护紧古卷,目不转睛地朝前走着,害怕被阿墨发现自己闪烁的眼神。阿墨看着玉烟思索的样子,娥眉轻敛,睫毛煽动,略显哀愁,另有一股素雅清秀的动人气韵,显得煞是可爱迷人,好像这便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玉烟略微一转头,对上了阿墨的眼说道:“看什么呢?我有事与你商量。” 白狐闻言不解地看着玉烟,玉烟浅笑着对她说道:“妹妹先回我房内等我,我安排好阿墨就去找你。” 白狐求之不得地看了一眼阿墨,转身快步先行回去了。 玉烟看着阿墨说:“阿墨,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另寻他处?” 阿墨躬身向玉烟说道:“阿墨此身是楼主您带出来的,此生在回去之前自然是要跟着楼主您了。愿为楼主鞍前马后,侍奉左右,此志不渝。” 玉烟见他如此坦率,言语激昂情切,颇有些意料之外,连忙扶起他说道:“我还只不过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而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我年龄相差不大,我当唤你一声哥哥也是可以的。” 阿墨闻言颇有些愕然,只当我是哥哥吗,不过没关系,你年龄尚幼,我可以等,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面色沉稳地说:“好,从此后我便是你的哥哥,守护你一辈子。” 玉烟连忙拜道:“拜见哥哥,小妹这厢有礼了。” 阿墨苦笑道:“如此甚好,玉妹有什么事或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我能办到都会尽力而为。” 玉烟拉过他的手说道:“小妹确实有一件事要拜托哥哥,还请哥哥成全。” 阿墨笑道:“妹妹请讲,我答应的一定做到。” 玉烟附耳过去,轻启朱唇,口中喷薄而出的热流让阿墨不禁浑身一震,但还是忍住悸动听着玉烟轻声说着些什么。听完了玉烟的话,不惊失神到:“妹妹果真要如此?这也太唐突荒唐了点。还请妹妹仔细考虑好啊,这种决定影响层面可不一般。” 玉烟笑道:“自然是不一般,所以才要快点做才能斩乱麻。我本无心向此道,不愿对此深究,若哥哥肯帮我,算是我的恩人了。” 阿墨笑着摆着头,叹口气说道:“妹妹想法可真不一般,若是换了其他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不过既然妹妹想要如此,为兄的必定助你完成心愿。” 玉烟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哥哥了。” 阿墨摸了摸玉烟的头发,依依不舍的说道:“那为兄就在那里等你了,愿此生能与妹妹相知相惜,共看繁华。” 玉烟不言语,看着阿墨转身消失在眼前,心内是五味陈杂。自己是有些自私的,若不能按自己的意愿活下去,那自己的这段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这样想着,便慢慢走回了元吉宫殿。侍婢们见了连忙迎上去,玉烟挥手散掉,派人去请各房领袖和郭常威等人过来商讨要事。 白狐见玉烟进来没带着阿墨,连忙问道:“那只小蛟龙呢,怎么不见了?” 玉烟笑着坐下来说:“怎么变得这么关心他了,也不问问你姐姐怎么样。” 白狐嬉笑着没说话,她知道玉烟必然已经都安排好了,所以也懒得多问。 玉烟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说:“可还曾记得进去前答应我的承诺?” 白狐点头应道:“那当然,我白狐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难道姐姐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 玉烟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说:“确实有,我想让你当下任楼主。” 白狐闻言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说:“让我当楼主?姐姐不会是说笑吧,我这性子怎么能担此大任呢?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些大圣们,我可如何是好。” 玉烟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当,我只是让你做下一任而已,至于你想做多长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而且,你是在五年后继位,又不是现在就登位。” 白狐还是颇有些不解,问道:“姐姐,为何如此着急定立继承人呢?也许姐姐会有孩子也说不定啊。如果以后姐姐结婚了,生他十个八个的,这继承人自然也就不用愁了。” 玉烟笑道:“你当我是猪啊,还十个八个的。这继承人不论武功才学都要是极好的,即便有孩子,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与妹妹相比呢。倒不如现在就定立,免得到时新主难立,再生往日事端,到时不仅削弱了我们的势力,而且对给外人以可趁之机,所以这这接下来的五年我会带着你好好修行,熟悉楼内事务,让你的能力足以让那些外人闭嘴,重振爹爹的声威。还是说,你不想当这楼主?” 其实,白狐心里也不是很排斥,毕竟能当上幻梦逐影楼的楼主,不仅仅是威风,而且能挥一剑而四方云动,影响四方局势,当然这楼主也需要练就足够的才学计谋和能力,让所有人都臣服于自己脚下。来不及细想,只听见外面传来侍婢们的呼声说众人已到场,玉烟让白狐常在玉屏风后面不要出声,然后将四营领袖和树伯,郭常威等人叫到自己房里,屏退侍婢,启动声隔波,然后表明自己欲立白狐为下任继承人,等着看众人的反应。众人面面相觑,这位楼主心思细腻,想法做事大胆果敢,此番如此,必定早已思虑周全,有万全之策了,心下已是明白了个七八分。 方守拙拱手说道:“楼主年龄尚幼,自可做长久计,这定立下任继承人未免言之过早了。” 郭常威也说道:“确实如此,楼主虽才学智计出众,能力非凡,但毕竟刚来楼中,势力未稳,此时定立继承人未免引起四方猜疑,怀疑我们幻梦逐影楼人丁单薄,势力衰减,到时给外人以可趁之机。” 方守拙给璞真使眼色,让她也帮着说几句话,对方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安然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晴雨和青牧对视一眼,一齐说道:“一切听从楼主安排吩咐。” 玉烟笑了一下,看向璞真和树伯说道:“不知二位领袖有何高见呢?” 树伯躬身说道:“在下以为楼主自有自身的打算,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不好猜度,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助您一臂之力。” 璞真笑道:“树伯所言甚是。不知楼主打算什么时候宣布?这定立之事乃是大事,不可草率而行,但也不能久拖,楼主若已有规划,不妨言明,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好早做准备。” 玉烟笑道:“爹爹在世时常提起璞真姐姐是自己的知心人,果然如此啊。这定立继承人的事就在我的即位大典之后三天,届时,你们按我说的话去做。” 议会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玉烟就这样部署着直到深夜烛火时众人才慢慢睡去。 白狐自屏风后出来,看着玉烟说道:“姐姐真我把握他们会接受我吗?” 玉烟叹道:“这得看你了。如果五年后你依然达不到我心中的要求,我自然会另选他人。毕竟这是掌管剑冢的幻梦逐影楼,比不得其他地方,由不得你胡闹。” 白狐抿了抿嘴,眼色低沉,静静地说:“好吧,姐姐,若是你想要我做,我便做给你看吧。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绝不如此。” 玉烟说道:“好妹妹,决定好了就不悔改,我明天就会开始对你进行特训,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五年会很苦呢。” 白狐不置可否的“哦”了一下,脚步深沉的去了自己的房间。玉烟一夜无眠,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是百折千回无可诉,不知过了多久便默默的睡下了。接下来的日子,二人的世界就开始真正的蜕变了。 第十四章 情势暗自分析 姐妹闺中细思 第十四章姐妹闺中窥世楼内事务初识 第二天很早,玉烟便亲自去把白狐叫醒了。二人来了一出山峰顶,玉烟屏退众侍婢,对白狐说:“今天是第一天,你要学会的便是呼吸吐纳,还有随我一道打理认识这楼中事务。我现在先教你我革新改进的功法,一个小时后来检查。” 白狐虽心有疑问,但还是跟着玉烟一起做着动作,她知道姐姐才学功法出众一向不会错的,自己要想得其精要必须苦修精炼才行。于是她更加努力,加倍的完成玉烟要求的事。玉烟见她勤奋修炼,自然是高兴异常,想着白狐总算是开窍可以不负自己所望了。 等她熟络后,玉烟便先退到一旁想事情去了。一小时过去后,玉烟转回来检查,白狐已经渐入佳境了。玉烟乐见其成,以飞叶走石攻其项背。白狐敏锐的察觉到了,躲闪以掌击碎来物。自己眼中也欣然一亮,果然是大有成效。 玉烟笑着说:“妹妹果然好悟性,第一天就能小有成效啊。” 白狐兴奋的说:“姐姐刚才教的是什么啊,怎么我一下子就能变的这么厉害,之前我的掌击可是超弱的啊。” 玉烟点头说道:“确实,不过那是之前,刚才教你的便是增强掌力的功法。只对你有效。本来想在一个月后当做你的十二岁生日礼物送给你的,不过现在也不错。” 白狐嬉笑着说:“哦,原来姐姐早就会了啊,直到现在才教我,真是的。不过下个月的生日礼物还是要照给哦。” 玉烟点了点她的鼻子说:“知道啦,小鬼灵精。” 白狐笑着凛这鼻子,要告诉姐姐得到古卷的消息吗?等到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说给她听的时候,玉烟开口道:“好了,快去洗漱一下,随我一起去视察楼内事务吧。” 白狐“哦”了一声便回去换衣服了,心内刚升腾的勇气一下子缩回去了,毕竟古卷上一个字都没有,要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又要说我笨了,还是等我先解开它的谜团再告诉姐姐古卷的事吧。 玉烟看着白狐慢慢走远,叹息了一声,又对身边的侍婢说:“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那侍婢神色微顿了一下,低头说道:“奴下珏岩,听候主人差遣。” 玉烟让她抬起头来,细看此人,娥眉杏眼,两颊微胖,观之可爱。玉烟说道:“珏岩,连你都有名字啊。” 那侍婢突然一阵惶恐,连忙说道:“这名字是前楼主取的,说是这样以后方便些,可以更好的伺候众位领袖,其他的众房各位也都......” 玉烟严厉地打断道:“好了,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照顾白狐,她所做的一切你都要好好向我汇报,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你就带她受了罪吧。” 珏岩听了,连忙说道:“小的领命,小的受两代楼主赏识是小的荣幸,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我的事。” 玉烟暗自地点了点头,说:“嗯,果然是老爹的人,从今以后你便直接听命于我们姐妹,这个朶命钏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珏岩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金钏连忙接过来,其造型精巧秀美,小巧可人,心里不禁暗叹道:“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啊。” 玉烟说道:“这朶命钏乃是玉丝巾箔所制,可助你灵力修行和必要保命一用,可得仔细使用。” 珏岩心里那是透亮如水,这等宝物给自己手上无非是让自己更好的辅助那个小狐狸,若是不慎犯下错误,自己就要代为受过,到时候这朶命钏也起作用了啊。她抬眼看向玉烟说道:“如您所用,我必好好辅助白狐,让其好好做稳这下任楼主之位。” 玉烟扶住她说:“好,有胆识,老爹果然没看错人,你就先留在白狐身边伺候吧,等日后长进了,必会有大嘉奖。”玉烟看了看她后面的一众侍婢,说道:“你们也是,知道吗,这世道做女子本就不易,如果再一味地守拙不知进取,那以后只会让那些男人有更多借口指着我们。大家要好好奋进自强才可,明白吗?” 众侍婢连忙答道:“谢楼主开点,小的们必将好好努力。” 等到白狐换好衣服来了后,玉烟便对她说道:“我刚给你找了个贴身侍婢,你看看喜不喜欢?” 白狐看了几眼珏岩,这人看着好生讨喜,难怪姐姐会喜欢了,确实是不错,连忙说道:“ 确实是不错的人儿呢,姐姐找的是极好的啊。” 玉烟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此人乃是爹爹命名,你可将她培养为心腹,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玉烟带着白狐来到自己房中,在房内点燃了敬语香。白狐见她如此,看来是要说大事了,连忙端正了态度洗耳恭听。玉烟至床下拿出一张布局图,是她考察了整个楼宇之后新绘制的一幅地图,比之前面找到毁掉的旧地图,更为详细和精妙。图卷展开后,各事物依照一定的比例自行缩放到相应的高度,山川水榭,亭台楼阁,尽归其中,栩栩如生。 白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亦幻亦真的图景,用手一摸,众楼宇等物又都重回成纸上图画,真是奇妙无穷,连忙开口问道:“姐姐,这卷是何物,为何这般神奇?” 玉烟平淡的答道:“不过是一般的幻术,妹妹若喜欢,交予你又何难?不过你的集中点错了,应该是卷上图画吧。一切所显现幻化之象不过是虚妄,切不可妄自追寻此类不切实际的空无之境。” 白狐被教训了一番,低着头点了几下没答话。看着眼前的图景怔了怔,又望向玉烟说道:“这排局布阵是...吸星引灵之法?” 玉烟正色道:“确实。” “姐姐找就知道了?” “进剑冢之前翻找到的,没来得及告诉你。” “哦,那你怎么看这布阵?” “我在问你。” “额...在我看来,这是个玄阵啊。” “哦,如何玄了?” “这种吸星引灵阵法,在很久之前就失传了,如果不是人为,就是这里本来就如此。” “不错,有进步,我也是这么想的。” “姐姐怎么看?” “这阵法诡谲多变,依据地气风向四时时有变化,里面定是藏着什么秘密吧。” “嗯,妹妹我也衍生出极大的好奇心了呢。” “呵呵,妹妹在位后可多加修炼。我这房内乃是灵气汇聚之地,可保你事倍功半。” “如此甚好。” “不过我一直好奇,这引灵,究竟是为了引谁的灵呢?” “姐姐也还没弄清楚吗?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去郭管事那里看看,我听闻议思阁不仅是作为讨论和招揽人才之用,而且里面还记录掩藏着各路人的秘密,这也是人们要敬他三分的原因。” “你个小狐狸,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那是,我最喜欢这些野史秘闻了,听上去那些曾经的生活是颇为刺激有趣啊。” “嗯,不错,改日说给我也听听。不过现在,先摆平这正事吧,今天要去各处视察,你我先熟悉一下这楼中各处所管辖的范围和职权吧。” “好的,姐姐。我一定加倍努力,争取早点让各位领袖们认同我。” 玉烟点了点头,接着给白狐说了一些楼中各处事宜便出发去幻境亭了。这新主第一次视察,自然是要烧上几把火震慑一下,不知谁又要引火烧身了。 第十五章 幻境亭震异心 断人事细思量 幻境亭是领袖方守拙掌管下控制楼内人事变动和各处人员进出的大关口,其主楼布局也很是奇特,整个房子就像是一座很大的六角亭,除前后两面作为主要进出之外,其他四面皆为透镜,视之不见人影。等到白狐和玉烟进去一看,人员颇少,有七个弟子负责管理人员流通记录的誊编工作,之后再交由方守拙审阅批示,确保阁内无人失踪死亡和外敌混进其中,发生任何异动都需要及时上报处理。 亭中众人见二位到访,连忙躬身行礼。玉烟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让他们各自忙去了。二人在众人之中仔细巡视了一番,对这里的基本工作情况和计算方法算是了解了。又过了一会二人才慢慢进入内堂。 方守拙似乎早知其会来,连忙起身行礼,说:“二位主子来的不凑巧,楼中众人基本都被调去给梦诡台使用了,只留下些能手在此而已。”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便拿出一本小册子递到玉烟面前,继续说道:“此乃您回楼前后的剑阁中各营房人员的流动情况,除剑冢监控不在此类外,其他的都已尽数列入其中,烦请您过目。” 玉烟拿过来和白狐一起看着,方守拙在一旁讲解道:“这出楼的人员多半都是去了死对头腾炎楼那边使其势力渐长,有一少部分则回了人间,其他势力则各有进益,至于之前追随着晨光和追月的亲信则多去了魔族四合八荒院的所在,怕是以后会徒生出许多事端来。” 玉烟闻言挑了挑眉,将册子递给白狐说:“妹妹你怎么看?” 白狐粗略的看了一下,心中有了底,说:“无甚大碍。爹爹生前说过,我们最大的对手永远都只可能是自己,这腾炎楼一直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欲取而代之,虽势力渐长,但到底实力撑不起志计,所以一直被我们打压着,暂时不足为惧。至于散落到人间的就更不用考虑了,在人间不能使用法术,功力受限,最大也不过是朝中大臣或一流铸剑师,我们暂不急于发展那边,可以不作考虑。姐姐亲手解决掉了追月和晨光,相信其他势力也不敢冒然来试探姐姐的实力。至于四合八荒院,本就一直妄想打着我们剑冢的注意,欲取魔剑常生,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现在连入口都找不到更不谈进去了,简直是差强人意,一代更比一代差劲,想当年魔尊灭世傲视苍穹的即视感......” 玉烟不失时宜地打断了她,颔首说道:“妹妹较之以往果然是长进不少啊。” 白狐笑着说道:“呵呵,跟着姐姐久了自然知道怎么把事情做好。” 玉烟说道:“够了,别耍嘴皮了。方领袖应该明白,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更好的提升自己和楼内的实力。而不是妄图一统天地,那种事即使得到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白狐没说话,不敢苟同,但也没否定,只接着她的话继续说:“这样的事,以姐姐的才学和智计想办到也不是不可能啊。” 玉烟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方守拙在一旁听的是冷汗直冒,庆幸自己当初站对了没和她们对着干起来造反夺位,否则现在的自己已是这空气中的一粒微尘了吧。 白狐转眼看向方守拙,说道:“听说方领袖一向志气远大,之前还打算造反夺主,不知这流言是真是假呢?” 方守拙早已冷汗直流,连忙躬身泣诉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龟孙子在造谣,看我不撕烂他的狗嘴。此事还请楼主明察,我虽年长气盛,但是我又有何德何能呢,所以并无争夺楼主之位的野心啊,还请......” 玉烟打断道:“方领袖不必如此,我处事一向不念过去只看现在与将来,你既然决定留下就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无论过去你们犯了什么错,我自当前事不咎,不过若是又惹出什么事端来恐怕到时我们只有公事公办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应该不大,您把这幻境亭打理的这么好,想必费了不少苦心吧。” 方守拙连忙说道:“为楼主办事自当尽力而为做到最好,小的必将为楼主鞠躬尽瘁,绝无二心。” 白狐闷闷地在屋内转了一圈,拉着玉烟说:“姐姐,这里好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呢,不如我们去逐日楼看看吧,也许可以找晴雨姐讨教下追男人和管男人的技巧,早日给彼此找到好的归宿。” 玉烟点着她的鼻子说道:“我看是你发春了吧......方领袖若无他事禀报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情况记得先通知我一声,免得被别人落下闲话影响我们之间的信任。” 方守拙恭送二位主子出去了,心里却仍是有些后怕的,如今这位主子生的是天仙貌,却有一颗果敢的心,从不迟疑妄断,本以为之间摆脱了谢天熊的掌控后可以在这剑阁独霸一方,没想到又来了个巡海母夜叉,看来自己这辈子只能是这样认命屈居人下了,有些事毕竟是强求不来的,算了吧,这样做一方领袖也不错。 二人刚走出幻境亭,白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姐姐是不是太仁慈了点,这次不借机除掉他,留下这个有反叛性的后患岂不是给自己埋地雷吗?” 玉烟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不要轻易就起了杀心,一个领袖的培养最少也要过半百之年才成,爹爹都没除掉他们我们就更不可了,只要能为我们所用,有点瑕疵又何妨,谁能无过呢?他先前虽在楼中无主情况下有争位之心,那是人之常情,谁会看着眼前的肥肉而无动于衷呢,但此时我已在楼中,他自不敢再造次,一个没有野心的能臣又何必赶尽杀绝,能不杀,就原谅,况且新不如旧,他执掌管理幻境亭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自然是有他的本事,我们自然要收为己用了。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也不一定。我培养你成为下任楼主便是依托在父亲这么多年对你的点化上,再辅以我对你的文慧晶华,希望到时你秉着一颗慈悲的心成为一个好楼主。” 白狐“恩恩”地点了点头,对玉烟的看法颇为赞同,但心中也有些己见不一样也不好开口反驳,只能忍而不发了。二人各怀心事地向逐日楼走去。 第十六章 上楼得窥天眼 世情娓娓道来 逐日楼是确立楼内各精要好未来前进方向的大处所,也可以说是研究的大地点,因此楼层也是极为高广宽大,里面也充斥着各种奇怪生物和实验品。晴雨一向喜欢新奇有趣的事务,在这里如鱼得水。白狐刚进逐日楼就和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打成一片,和晴雨聊的也是极为投缘,看来是遇到了气味相投的人了。玉烟看着这一楼的奇形怪状的活物不禁寻思暗赞,爹爹可真是会找乐子啊。 晴雨和白狐聊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向一旁和异物们聊天的玉烟行礼。玉烟也并不气,只是笑道:“晴雨这边的东西也太让人大开眼界了吧。” 晴雨笑着说:“逐日楼一向是以激进逐光之能研发和实验新事物和想法,在五十七楼的药王孙孙有话想对您说,估计是找到前楼主的死因了,烦请您一人前往。” 白狐不满的说:“怎么又是姐姐一人前往,晴雨你好偏心啊。” 晴雨笑着拍着她的手说:“少主说笑了,这57楼可不比这里。这逐日楼一共有60层,越往上走越是重要机密,40层以下是普通活动区,任何弟子都可以来此观摩,40层到50层以上是领袖们可以观阅的,可以带走亲信一同前往观看,人数不得超过2人,50层以上都是楼主亲自批准核实的事项,就算楼主准许人进入,也只能上到55层,后五层是楼主亲自封印的,只有持有楼主之印的人才能进入,若无宝印护身,则有进无出。所以这57层少主您还是别上去了吧,在这下面见识一番也不错。” 白狐嘟囔着说:“又是这楼主之印,烦死了,等我成了楼主后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上面的顶层到底是什么。” 玉烟笑着没说话,叹气上楼,她并没有让晴雨指示直接搭乘的暗道上去,而是选择了楼梯一层一层的走着,顺道看看各层都在研究什么。晴雨和白狐对视一眼,不急不慢的在后面边玩边看,反正她们也不急。 玉烟看着每层楼的实验,那可真是千奇百怪不敢直视,有些东西让玉烟都觉得不可思议,比如人究竟多长时间可以不吃饭?哪种动物最聪明?换脑换心的动物们会按照心脏指示改变习性吗?哪种东西做出来的饭更好吃?人可以多久不睡觉?功力的增强用丹药吃出来不会有副作用吗?可以从脑细胞里抽出记忆植入另外的大脑里吗?人的物理承受力和精神承受力的潜力如何最大程度的发挥。越往上走,玉烟越觉得有点神叨,有关于生死的研究,有关于长生不灭的试验,有关于将不同种类的功力合到同一个人身上会出现什么情况的试炼。总而言之,是真的开了眼界,让玉烟感叹老爹不愧是个中能手,无一不精啊。 等到她终于来到了五十六层的时候,门口凭空幻化出两个守卫,拿着剑戟指向她问道:“此乃楼主禁地,尔等不相干的杂兵还不速速退下。” 玉烟正色拜道:“在下昔日楼主谢天熊之女谢玉烟是也,今日前来是为了视察一下这上面的情况。” 门卫声如洪钟地说道:“可有凭证?如若没有,就拿命来换吧。” 玉烟不急不慢,至怀中取出楼主之印说道:“此乃楼主之印,尔等还不退让。” 门卫们相互对视,看着楼主之印上的麒麟玉雕以火眼对视其目,只见火麒麟内传出一声音低声喝道:“新任楼主在此,尔等仙兵还不速速退下。” 门卫闻声连忙躬身隐退了,玉烟看着麒麟玉雕,心里不知转了多少圈了,也来不及细想,踏着脚步继续向上走去。这上面爹爹亲自打理的实验究竟是做什么的呢,玉烟心里涌现着无限的期待,能让爹爹投注精力亲自打理的事,想想一定不简单。 玉烟来到56层楼,入目摆放着的是无穷尽的模型,囊括着各方势力的一切势力范围,土地房屋山川河流等地形都惟妙惟肖的展现在上面,里面是各种走动的小人偶,连玉烟自己也在上面,不过不是在楼内,而是在人间。玉烟看的有些呆了,发觉背后传来一丝凉气,正欲发力但又停止了,感知到此人并无任何功力,而且并无利刃在手,也便引而不发了。 那人幽幽地说道:“楼主果然来了此地啊,看来我铁卜神算织天童所算不差啊。” 玉烟暗自念了遍这名字,织天童,连忙转身说道:“你就是那能......” 玉烟还没说完便有些愣了,眼前这人,看着怎么都不像人,四肢奇瘦无比,皮肤紧贴着骨骼,面容说不出的怪异,牙齿因为紧缩我皮肤而有些外露,时不时的往外流着口水,虽然他用衣布遮住了一部分,但还是难挡其丑陋。玉烟咽了口水继续说道:“阁下就是那传说中能知天晓地篡改未来的铁卜神算织天童?” 只见此人皮肤动了动,像是在笑,但声音却由于紧缩的肌肤而极为晦涩难听,然后愤恨地说道:“什么知天晓地改变命运,不过是些骗人的鬼把戏,我活到现在才知道,能活着就是上天极大的恩赐,纵使能逆天改命,变了这命数,也逃不过定数。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这么难看吗,就是因为自己知道和泄露的秘密太多了,这副皮囊早晚有一天撑不住紧缩到把我的脑子给挤爆掉了,到时候连个善终都得不了。” 玉烟心内极为不安,想问又不好说出口,这泄密是要遭天谴的,自己怎么能让他更加难受呢。只见那织天童似乎早知其问题,指了指这模型,似乎在说,你眼前所见之景便是你要找的答案。玉烟不解其意,煞是困惑,忽而又看向他,只见他呵呵的笑道:“楼主乃是莲花炼化而生,非仙非妖非人,以后却能有一番惊天的大作为啊,还请好好努力吧,未来我们人间再见吧。” 说完,织天童自手中拿出一火折子将衣服点燃,整个身体也随之燃烧起来,只听到他痛苦的说道:“老朽能躲在这逐日楼活着见到新楼主也算是个奇迹了,哈哈哈。踏地御风至,算尽天下事。有事警醒观,无事我亦欢。一算尽生死,再算倾苍宇。千伤犹未时,天地唯我思。此身化尘去,来世了然知。” 玉烟看着织天童化尽尘烟散去,心内自是感慨万千,转身欲再看看那模型,却怎知都已随之化为黄沙,一阵风吹来,竟有些迷人眼。人啊,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未来呢?是为了知晓心中那份无法预知的恐惧,还是心底那不肯向现实妥协的心呢?知道了未来生活就一定可以改变吗,若改变了,也便不能称之为未来了吧。加之这世间诸多变数,又怎么能有确切的未来呢,人啊,真是太贪心了。 玉烟用手抚了抚头,竟有些头疼,刚才所见像断光一样在脑中闪现,弄得人头晕。玉烟静坐调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向上走去。不知道上面又会是怎么样的情景,这逐日楼的秘密还真让人有些接受不来,不知道顶层会有什么秘密呢,玉烟不禁有些忐忑了。 这第五十六层是药剂炼制所,是药王孙孙所在之地,玉烟刚一打开门便有一股浓重的刺鼻药味铺面而来,入眼的是一团五颜六色的药雾,连忙施静心咒开窗以防被气流迷惑。等药物散尽才看到朝自己躬身行礼的药王孙孙,连忙捂住鼻子说道:“您这是闹哪出啊?药雾弥漫也太补了点吧。” 药王孙孙笑道:“在下不知楼主今日来,所以没多做准备,这药雾是炼药结丹所制。小的自幼研习药物,所以练得百毒不侵,没想到楼主居然也是啊。” 玉烟笑道:“爹爹自幼将我在百草里泡养,我自然是百毒可解的体质了。只不过刚才这噬心雾未免太过歹毒了点,换做他人恐怕已成白骨了吧。” 药王孙孙声色如常的说:“这最后五层本就是楼中机密,若是来人连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术法都降不住,不是外敌就是没用的废物楼主,留着也没用吧。” 玉烟笑着不与他争辩,看向周围说道:“听说你查出了我父亲的死因,不知可有此事呢?” 药王孙孙笑着说:“当然,却有此事,且容我细细说来。” 药王孙孙点燃三根敬语香,玉烟也不禁正襟危坐,能用到全面阻截监听如此谨慎的事,看来极为重要。只见他轻声说道:“我现在要说的极为重要,你断不可跟任何其他人讲起此事,否则这剑阁必出大乱。......” 玉烟听完他说的事后,沉默不语,心内波涛翻涌,翻江倒海,一时间竟有些呼吸不上来。药王孙孙在一旁也是沉思良久,看向玉烟,她已站起身来,说道:“不管怎样,我都已经是楼主了,这仙剑阁的事便是幻梦逐影楼的事,楼内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当肩负起这份责任与之奋战到底。” 玉烟踏着脚步向上走去,耳边心内一直回响着刚刚药王孙孙所说的话:“楼主尸体为假,不过是一个长的一模一样身材差别无二的高仿品,据我推算,楼主应该并未死,而是被魔界的人给抓走洗心换魂了,现在正在一步步的魔化,终有一天会变成魔体重回仙剑阁助他们破剑冢,取走魔剑常生,我们现在需早做抵抗准备,否则楼毁人亡是迟早的事。楼主现在要面对的是护楼,还是杀父,亦或是被杀,到时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十七章 跃进两层历险 美境险象还生 第十七章跃进两层历险美境险象还生 玉烟怀着复杂沉重的心情继续上楼去,她越来越想看看这上面的秘密了。药王孙孙的话她并不是全相信,他应该隐瞒了什么吧,这种在某个领域站到顶峰的人通常都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要隐瞒着让人自己去找。玉烟猜想这人必定知道些什么,但又由于某些利害关系不能直说,但又与我这楼主不好交代,所以话只可说一半,不可说尽,剩下的就只能靠我自己的猜测了,这世上的病症没有治不好的,要是真有,也只有还未研发出新药的,或者药非寻常物,即使找到了成功的几率也小的可怜,治不好反而有损自己的名声,还不如不提来得好,这答案只能自己去找了。 玉烟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上踏着,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夹杂着丁香和十里香等混合香料而成的味道,玉烟不禁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第五十八层楼门口,再看看上去的路,难道这里是三层楼连在一起? 只见这楼门自内向外一只红杏出墙来,似乎是在试探来人一般。玉烟伸手拂袖拈手,花枝上的那朵红就暗藏袖中不见了,玉烟认得,那是一品红引的解毒花,可以见而执手但不叫人久闻,执手可解气味中毒,闻之断肠肚烂,可谓亦正亦邪的魔花。当然这些都只在《仙天国志》里有记载,没想到今日有缘得见,看来这房内之人必定来头不小啊。 突然从房内传出一个的声音:“楼主既已到门外,还请执花而进吧。” 这声音极为魅惑多情,听起来极为悦耳却也冷冰,恰似玉碎之声。玉烟淡然的开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简直就是一座精致的花园,百花齐放于此处,倚红携绿,郁郁葱葱,内置金丝楠木隔栏断景,透窗扶墙而立,假山断面,花木之间用假山碎石隔开一条小道供人行走,有彩蝶蜂飞,加之此地位处高楼,窗外有云雾飘进,让人有一种处于空中花园的错觉。 玉烟沿着小道行走,走了一段路,才发觉不对劲,来时路依稀断灭,回望已是九曲蜿蜒,百花缭乱,看来是进入了万花*阵了。这点阵法在玉烟看来是很简单破解的,不过她也不急,边走边看,这百花齐放的盛景要不是精心维护刻意为之,在一般的地方可是很难见啊,好好欣赏一番也好,不要辜负了这**满园的好景致。 玉烟一步步地渐行渐深,脚下早已走出破阵之路,穿过一个藤蔓密布着且幽深的假山后便看到了一个水塘,池中各色水仙、荷花等植物林立,直视对面墙上,一个麒麟戏珠的图样,其他的则是些隐晦的图文,和剑冢里见到的一样,看来此处必定大有文章。玉烟拿出楼主之印,幻化成上面的火麒麟,麒麟像是着了魔一样跳入水中,了无踪影。玉烟见它久入而不出,连忙纵身跃入池中,惊起一池烟波涟漪。等到她真的跳入池中才知道,这水池底部另有乾坤。 原来这池底下面连接着另外一个洞口,玉烟向那里慢慢游去,却突然察觉到背后突然生出一只大眼吊筋鱼,面目带着伤疤十分丑陋,身体肥大且多棘刺,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玉烟一个侧泳翻身躲过了它的生吞,看这攻势想必是来者不善了,连忙幻化出袖里剑以作防御。此等怪物本就是水族一类,在水中来回游动速度极快,加之其尖牙利齿,皮硬如石,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术法对它而言也可凭借自身速度闪避开来,几乎就是无弱点可言了。玉烟很快就败下阵来,十个回合下来已经有点精疲力竭的感觉,这等深水猛禽在人间也要以百大壮士之力齐心协作才可将其制伏,玉烟此时势单力薄根本是不可能将其打败的。有一个猛攻下来,玉烟已经被它冲击的有些手麻,体力不支了,就在快要被其冲过来吃掉的时候,火麒麟从洞口里飞驰而出,一口咬向那恶鱼的嘴唇,一时间两只兽兽撕咬在一起,血色弥漫的水底显得格外恐怖,玉烟的闭气也有些支撑不过来了,连忙向着池底那洞口游去。 玉烟游过那洞口,游出水面,不出所料果然是到了天外天了,不禁坐在池边岸上大口喘息着,心想这上面可真是危险异常,要不是火麒麟相救,自己恐怕早就葬身鱼腹了。只见过了一会儿,水池内翻出一条破肚的大鱼,鱼腹内一颗火羽珠在内,约有寸拳大小,火麒麟猛地钻出水面一口将其吞下,然后跳起回到岸上,站在玉烟身边甩着身上的水珠。玉烟仔细瞧它,火麒麟已经长得很大了,脖子那片地方生出一圈念珠似的白印,看来是吞食了那恶鱼的精元导致功力大增。 只见这岸边陡然幻化出一个女人,穿着印有百花纹样的刺绣,看其容貌应该不过二十出头,确是姿容绝丽绰约,气质出尘,一颦一笑皆可入画成景。只见她笑着说道:“在下百花仙子,在此恭贺楼主灵兽的资质再进一步了。” 玉烟看像眼前这个人,突然对自己的容貌都感到有些自卑了,连忙说道:“听你这么说,你是神仙了?” 见这女子点头,玉烟接着问道:“仙、佛、道三界不是隐遁消失于时间之海了吗,你是怎么幸免的呢?” “楼主有所不知,仙、佛、道三界隐遁这事确实属实,但在隐遁之前我便在这逐日楼的五十九层养伤了。” “养伤?你所受何伤?仙家秘术、法宝、丹药都是疗伤安神的圣品,怎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仙家虽有仙药的好处,但我那时是戴罪之身,被罚在人间受过,是不能回天庭寻药的,每日只能饮百花蜜露来维持体力的平衡,否则就会像花一样凋残败落。幸亏前楼主谢天熊与我在天庭里算是旧时好友,不忍见我忍受每日苦痛折磨,便在此处建了这百花潭,以供我平日酿制养生,这才得以续命到今日。待我罚期已过重回天庭旧地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了,消逝与时间之海中了。我只能重回此地继续等待消息了。” “果真如此?别忘了这里可是逐日楼,你难道也是实验的?” “楼主果然聪慧......我虽是花神仙体,但到底不比那些凡夫俗子和修仙之人,我所知的都是仙家秘术和上古之事,所以极易招惹是非小人前来窃取豪夺,要我将术法教予他们以期求长生不老。所以前任楼主便秘密将我囚禁于此,并对外派人大肆搜寻我的下落,造成我不在此处的假象,我也在此潜心研究百花之功能和仙法秘术,以求早日重回天庭,离开这修仙的是非地。” “这些秘闻旧事你告诉了我这任新楼主,难道就不怕我起歹心吗?” “我们仙人看人心一向准确,断事公正明了。楼主你乃是莲花所化,心地纯善,根性濯清涟而不妖,虽化为人形,却比人更懂世情伦理,这点从你进了这五十九层我就更可以确定了。” “五十九层?” “对。确实是五十九。刚刚你经过的万花*阵和鱼怪便是整整一层楼的考验。” “这两层都是用来考验楼主的?” “呵呵,不只是楼主。只要能进得了这里的人,都行的。” “何解?” “这两层是我让前楼主设下的,里面所有物件、机关均归我管制摆设,一是用来阻挡智识不假的来客,二则是让我更好的观察他们的能力。从门前藏花而不可闻到最后的只可以灵兽击破怪物这关,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呵呵,差点就害苦了我啊。” “嗯,确实,不过楼主你还是过来了啊。” “为什么要设立这些关卡呢,难道爹爹生前没有好好保护好你吗?” “你爹爹智勇卓绝,怎么会让外人进来这里呢。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私设的关卡,用来考验那些过客的,让他们看看想见我这仙人可不是一般的难。而且,我早已夸下海口,凡能到达最后的人都将得我长生之术。所以,楼主您可以跟我研习仙法了。” “这点爹爹可从来没跟我提及,不会是您胡乱瞎编的吧。” 感觉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百花仙子故作从容的说道:“咳咳,我是有心教授与你的,你即以过我三关,自可选择学与不学,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可从没见过不想长生不老的人。” “这......且容我考虑片刻。” 百花仙子听闻这句话颇有点意外的,普通人那是不懈的追求梦想着长生不死,为了能到自己这来学点皮毛多少人抢破头的向自己献媚丢宝的,轮到这小丫头反倒是思索再三了,也许她知道这代价了吧,不禁感叹的说道:“唉,世人都羡神仙好,美颜长生永不消,怎奈**怨偶多,双双化对入梦谣。来日方长谁人晓,知影空对顾盼搔。只愿今日乘风去,不思来日与昔朝。” 第十八章 花仙弄巧入境 八方势力暗涌 第十八章花仙弄巧入境八方势力暗涌 玉烟思索再三,长生意味着的恐怕并不是永生吧,与之相对的还有永世的寂寞清欢,不死不灭,又转念一想,也许应该会不错吧,自己除了白狐外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刚好可以在这世间尽情游历,阅尽人世沧海,到时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但是永世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玉烟看着百花仙子,淡然说道:“真的能永生不死?” “嗯。” “有什么条件直说吧。我虽然愚钝,但也知道神仙都是有仙籍的,若无此物,空有仙法也不可能不死不灭。” “楼主英明。果然是谢天熊相中的人,在永生的**下还能冷静思考个中利弊的得失,真是不错。这永生不死确实是有条件的。” “是寻找隐遁的时间之海吧!” “确实。我在此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了,只愿能早日重返天庭,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乐得逍遥自在,免受凡尘俗世的惊扰。” “仙子不用着急,一有消息我自会通知你。这仙界不比其他地方,若是一般人都能找得到的地方,那就不是仙界了。” “楼主所言在理,只愿能早日达偿所愿吧。” “嗯。” “楼主可想好了这成仙之路,是否与我一同修习仙法?虽不能并入仙籍,但亦可长生不死。” “然后像你一样?”这句话玉烟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少时的沉默。百花仙子也不是没有私心的,这几百年来自己空对着这坟冢一般的百花园和少数的过客,能让她心动的人太少了,而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她有一种直觉,也许是一种大事必成的错觉,但值得冒险,即使不成,这漫长的寂寞也有人陪着一起忍受了。 百花仙子见其低头不语,怕事有意外,连忙施法定住了她,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法术我是教定了。” 百花仙子以藤蔓缠住她手臂,浅笑嫣然,看着玉烟不断晃荡想要挣脱的身体说:“虽说作为神仙我不该胡乱点化修仙之人,但你既有仙缘,我也该祝你一臂之力。能否修成仙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百花仙子驱动楼内万花,花瓣一时呈球形在空中翻飞飘舞,枝叶联结,花瓣堆簇,一时间色彩闪动太快,让人不禁目眩神迷。百花仙子自衣袖内拿出一个锦盒,打开说道:“我的玉露化境丸可算是找到主人了啊。吃下它,你便会进入无我之境的忘川谷,里面的人都是冒险者,皆不可信任,你需在里面找到珍珠月服食才可回到此处,否则就会永远困在里面。” 玉烟听着听着,感觉四肢乏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然后昏死了过去,没有一丝生气。空中翻飞围绕的花朵将玉烟的身体包裹成一个大花球,远远看上去就像个还没敷出来的蛋。 百花仙子拍了拍手,摇着头笑着说:“人啊,都要长生,呵呵。要想长生,就得准备去死,哈哈哈!......” 逐日楼下面的白狐和晴雨根本不可能了解上面发生了什么,这顶层的事,下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了解呢!玉烟这一去得多久,谁也不好说,得不到长生之法,就只能永困于此,化为死魂永不超生,至于结局如何,还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就在仙剑阁准备即位大典的时候,各方势力也在各自忖度这新楼主是何方神圣。作为幻梦逐影楼的最大对手,腾炎楼内也跟着仙剑阁楼主变动的消息而一片沸腾。今天是楼主敖世嵘的出关日,八方舵主都要回来报告情况。此时,八大舵主已端坐于楼内,按照能力术法的的高低依次而坐,分别是望花、残荷、惜芠、流熵、散菊、空梅、风劲、倾烨,五男三女,各自为营,分坐两旁。除楼主之女月焰和贴身侍婢崔红外,其他闲杂人等都需退让在外,整座楼内都弥漫着让人不可目视的敬语香雾,连舵主彼此之间说的话也还得附耳而言,否则根本听不到什么。但这些问题对于从小便培养懂得手语、唇语、暗示的他们来说,这香的烟雾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样子罢了。彼此之间唇齿微动,读取目视便可心领神会了。 不多时,门洞大开,狂风袭过每个人的脸庞带着些许疼痛和不安的气氛,洞口扬起的灰尘让视线也变得有些浑浊,但九个人都躬身礼站,低着头大声说道:“恭迎楼主出关。愿吾主千秋永驻,傲世长存。” 只见从洞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长身玉立,五官深邃,脸颊消瘦,法令纹下留着少许紧致有序的胡须。特别要提的就是这双眼睛了,三角内陷,眼袋微浮,瞳如黑墨却不反光,似在看你,却又了无生气,仿佛收尽风霜,一切入了眼的便是死物,在眉心和眼角些许皱纹的映衬下,它使得表情含威而不露,下一秒顿生转换的无限可能。 敖世嵘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月焰,见她微微点头,才又望向其它八个人,然后又转对自己女儿冷冷地说:“月焰,现在哪有什么新的情况?” 月焰低眉弯腰说道:“启禀楼主,仙剑阁那边有新情况,谢天熊已死,其女谢玉烟的即位大典将在两个星期后举办,估计三天后邀请函就会送到,在其登位前斩杀了追月和晨光,将其位授予晴雨和青牧。她还请来了曾经为四方仙界领袖们提供意见的智善尊者树伯,并将天阴房和地阳房合为乾坤所交其掌管,同时带着义妹白狐进驻,楼内现在都听命于她。” 敖世嵘静静听着,面上无悲无喜,一时间的静默让气氛变得沉闷和压抑。在场的每个人也都静静地站着不动,无喜无悲,仿佛硬化失感的土偶,在这个深不可测的主子面前不敢有半点动作。敖世嵘就这样来回走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连月焰也不敢多问。而众人的这一站,一下子便过去了三天二夜,眼里血丝暗藏也不敢显露出半点疲累之态。也正在此时,自外边到内送来一封仙剑阁的邀请函,敖世嵘拿在手里看了看,微声说道:“惜芠,准备贺礼吧,要最上等的绫罗丝缎,需有九龙刺绣在上,做成锦袍。” 惜芠点头领命,不敢多言,但心下是一片了然的,要知道这仙剑阁的楼主可是凤呢。 接着,敖世嵘打了个哈欠,说道:“嗯......一会儿没休息好就有点困了,都下去吧,明天再来向我报告。” 月焰领着众人恭谨地先行告退了,敖世嵘坐在雕栏镂刻的晶石椅上用手撑着头微眯着,像是睡着了,又像另有他想,其想法谁也不得而知。 敖世嵘的脾气一向是阴晴不定,众人出了楼也不敢多言,都是从小被他训练大的,有苦痛也不敢诉。风劲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说道:“可真是困啊。” 一时间众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惜芠郁闷地说:“呵呵,你们倒好,回去了还可以休息,我呀,还得去准备那份大贺礼了,看来就是不能好好休息了啊。” 月焰与她推搡道:“呵呵,好姐姐你能者多劳啊,父亲大人要求的事谁也无法阻扰啊。” 残荷白了她们俩一眼,说:“又在打闹,什么时候才能端庄得体点,难怪楼主不省心了。” 流熵悻悻的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够闹腾的。”说完,他不满地走了。散菊和空梅也一脸凝重的跟着走了。 望花嘴角微翘,冷冷的说道:“都消停点吧,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明天还要向楼主汇报呢。” 风劲和倾烨对视一眼,发觉没什么好说的了,随着望花离去了。女人们发现没有了男人的倾听,感觉也很没意思各自散去了。 七圣馆内自从馆主金言一言不发的回到了馆内后,便一直很安静。这七圣馆本是修习仙道、炼丹续命、清心寡欲的馆所,不参与外面的竞争,也不与各处势力结仇,一向是独善其身。馆主金言以仁厚尚道广德深得八方赞颂,在人间布医施药更是赢得不少赞誉,这七圣馆也一直被各方人物视为至善之地,尊敬有加,因此无人来犯,亦不会有损于各处。馆主看了眼仙剑阁送来的邀请函,只吩咐水笙下去准备厚礼,也不多言,仍旧每天进馆修行炼丹。馆内众人见其如此,也不多言,该干嘛干嘛去了。 清玄教掌门碧松在听完净空报告后,神色微凛,在接到仙剑阁送来的邀请函后,说道:“嗯,即位大典啊,好久没参加过了。净空,吩咐下去,每日剑法等练习加一倍,三日后我将从中再择优选七人前去祝贺,礼品的事就由你二师弟净邢去准备,这几日你随我辟谷修炼,这教内的事就先放一放。” 碧松叹息了一声,见净空点头便脚步深沉地走了。 净空见状也没说什么,一旁一起出去的小师弟倒是颇有意见,嘟着嘴说道:“大师兄,以后这几天你不在,谁教我剑法啊?” 净空看着这个小孩子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大师兄我要陪掌门,你就好好修习我之前教过你的那套剑法吧。你天生骨骼清奇,脉络通畅,术法修习等等都甚为不错,只要勤加练习和思考,一定可以成为七人之一随我和掌门一起出去的。” 小师弟“嗯嗯”地点着头,对净空说道:“师兄,你以后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称呼我啊,这样师兄师弟的一点也不亲近。” 净空笑着说道:“呵呵,好的,新元。” 常纳海内的海龙宫内,龙王端坐在王座上,听完了公主凝湿和驸马禀热的叙述,打了个哈欠,说道:“哦,知道了,你们就去准备礼物吧,不过是换代而已,区区一朵荷花,怎能与我海龙王一族相抗衡呢。” 凝湿和禀热也不再说什么,龙王摆手下去不理事了。这海龙宫里什么都不缺,海龙王一族更是寿命久长,区区的换代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照例送礼完事就行了,管太多也没用,毕竟谁也活不过他们,若交情深了对方过世,空留伤感,伤神又伤身啊。 而此时,四合八荒院内,长老渊垢和慧邪连这新晋魔尊昇息的影子都没找到,看来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这魔尊是天降之子,上届魔尊以万年内丹助其修行,他不仅成功反噬将其毁灭,这一举动震慑四方,使其成了人见人怕的魔尊。可这昇息偏生得俊美悠然,五官身段都透着正气,笑起来又凸生出一种邪魅,一言一行,冰冰冷冷,让人寒意顿生。 纵观多方势力看来,这即位大典怕是难得太平了。不过,若是真太平了,倒容易让人起疑吧,且看玉烟如何周旋了。 第十九章 探险者起内讧 小船血色蔓延 第十九章探险者起内讧小船血色蔓延 “残阳铺水柳映霞,忘川之下身似画。无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山玩玩啊?” “别在那伤怀了,这种问题你该去问婆婆,似绊,你可别想着硬出谷,没有婆婆的指引会出乱子哦。” 彼岸花丛里,无羁和似绊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巨大的悬铃木上的叶子怎样在风中飘舞着落下,一片又一片,不知疲倦。 “小羁,小绊,又有人要过河了,快去渡船吧。” 一位老婆婆轻柔地说着,手里的篮子里放着刚摘的彼岸花,那些花儿在篮子里慢慢变色,最后锐化成一棵红褐色的忘情丹和浅灰色的尘埃。老婆婆看着丹药,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然后抖动着篮子让枝叶化成的灰落在地上生发出嫩绿的新芽。 无羁慵懒地起身,拍拍手,顺便用脚在睡眼惺忪的脸上揉了一下,然后立刻笑着跑走了,似绊激灵愤怒地坐起来,冷冷地说着:“婆婆,我能烹杀他吗?” 婆婆依然搞着花,堆满慈祥的脸上温柔地笑着,说道:“可以......如果你不想被他绞杀的话。” 似绊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走去洛水河畔了。无羁正坐在往生船上悠闲地吃着无忧果,一旁撑船的星尘笑眯着眼睛说:“似绊,快进来吧,拉完这票我们便可以到人间玩一段时间了。” “什么,真的吗?真的可以到人间啦!你的意思是......” “这票人是复杂又难缠的,你和无羁要配合好不让他们逃了。” “哦,我们从不失手。上次被那个霸刀武士砍到了手我也没向他妥协呢。虽然后来我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手原封不动得粘回去了。” “那是因为你蠢啊,看我就没被别人伤到。”无羁不失时机地打击着似绊,一边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那顾盼生姿的容貌和健壮的身段在船上摆弄这各种姿态,还打趣道,“星尘,你说我这个侧面会不会倾倒众生呢,你是不是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啊!” 星尘没怎么理他,只是继续摇着橹,看着水波从船艄慢慢散开,在残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水花。如果没有似绊对无羁说着“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祸害苍生的小妖精”之类是话,周围宁静安闲得就有些不真实了。 船体与陆地连接在一起时,他们看见几个人正缓缓走来,其中有白胡子老头,手牵着一个憨笑着的小女孩;也有穿着入时的**,她们胸前的那两个玩意透过那层纱衣都快看得一清二楚了;还有一个穿着中世纪盔甲的破败骑士,他手里拿着标枪在空中胡乱刺着,已经有好几位同来的人被他刺死了,现在他走在最前面,却还是不放心的挥动着标枪。 无羁看情形有些不对劲,用手按住了星尘的肩膀冷冷地说道:“怎么只有四个人来?星尘,这趟会不会走得太险了。” “是吗?你没看到前面那个白痴骑士在乱刺吗?他已经把此趟同行的人刺死一半了。” “哦,是吗?这趟押运过不了就跑吧,反正还有婆婆垫后。”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觉悟,我一定跑得比你快的。” “誓死不从”,似绊听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的对话快要气炸了,抢过话说,“你们要敢跑我就把你们俩都废了。” “似绊啊,我和星尘只是说着玩的,要跑我也会先顾着宝贝你啊,我会把星尘留下来给他们的。” “好啦,小两口吵架不要带着我玩。”星尘打断他们,冷冷地说,“都小心点吧,船本来要载十个人的,现在变成四个人了,其中恐怕另有蹊跷了,都小心点吧。” 无羁“嗖”地拿出皮鞭,似绊也拿出了扇剑,星尘只管目无食物地盯着船撸慢慢地滑着,水波浮动的细碎声回荡在这死寂的回旋的山谷之海里。有一个瞬间,星尘仿佛看见这洛水里刚才冒出了个气泡,猛地摆了摆头,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这腐蚀之水下面怎么可能有活物呢,要不然也不用这灵魂摆渡船了。 玉烟屏气凝神,告诫自己不要在出岔子了,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冥域之海,让人无法直视的无我之境了就是死城吗?百花仙子的玉露化境丸原来是用来抵抗洛水之灵的腐蚀,可以肆意游荡在此海中而不被发现,不管别的了,先跟着这个船看看再说。 “爹爹,就是那艘船来渡我们过河吗?”小女孩憨笑着用手指了指船,一边用手摸着胸前带着的铃铛,用一种诡异的口吻说着,“爹爹,是他们吗?那两个男的我要了。” “小乔乖,呆会有更好的大餐等着你呢!” “是吗?那这两个男的就交给那个**吧,女的留给骑士,爹爹来驾船,我到船上吃大餐,分配完毕。” 老头点了点头,骑士和**也没说什么,小乔在一旁吱吱地笑着,胸前的铃铛随着她的雀跃摇晃得异常响亮,在这死寂的谷里显得格外刺耳。星尘按紧了船撸,无羁和似绊也心领神会,尽量让自己不受到那铃声声波的骚扰。似绊点着头说道:“太活泼的种子都是顽强的毒蛇,看来他们会很难对付,是吧,星尘?” 星尘面无表情的低声说着:“这催眠音波控人于无形,还是小心谨慎得好。普通人走过都是去了奈何桥转世,只有来这忘川谷来的客人才都是些显要之人,危险异常,在这灵魂摆渡船上的人有几个是好心好意来游玩的啊。” 似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啊,这些年来想夺此地宝物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自己这紧绷的神经确实都有些受不了了啊。 船缓缓地行走着,玉烟在水底不动声色的跟着,尽量控制自己游动的水波与船体晃荡产生的涟漪相一致。眼看这就快到对岸了啊,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表情肃杀。船慢慢地停住了,无羁用皮鞭将骑士的身体套住,这厮乱刺乱动,要是不小心刺伤了自己的肌肤找谁说理去啊! 星尘将船停在离岸不远的地方,目视很快就能到,于是他冷冷地问道:“几位贵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呢?” 为首的老头子看了他一眼,呵欠地说:“既然已快到对岸,留你们也没用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刀斩断了无羁的皮鞭,以光一样的速度在似绊颈部使其一刀毙命。那骑士用那银质的标枪径直刺入星尘的心脏,无羁来不及反应,便被那**三刀分骨了。玉烟接着水光看清了上面的动作,心里已经猜想得七七八八,连忙下沉向深处游去。 没有话语,没有表情,船上很安静,有血透过板缝流进水里,晕染出魅惑的红。一切来的太突然,快得经不起推敲。人生啊,生死存亡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那骑士仍不停地在他们身上刺来刺去,银白的盔甲上全是绽开的血花,配上他发红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嗜血骑士。**用血涂着红唇,为了她那动人的红唇和永不褪色的妖艳红袍,她早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了。小女孩依然“哼哼”地笑着,一边问道:“爹爹,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动手啊,他们俩都在那边炫耀成果呢!” “小乔乖,爹爹来抱抱,等船靠岸了,爹爹带你去活动活动筋骨啊,保证你的猎物比他们都好。” “嗯,爹爹最疼小乔了。” “对,小乔是最棒的了,乖宝宝。” “恩恩,小乔是最强最强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包括我自己在内。” 老头子点着头说着,暗暗地看了眼怀中的小女孩,彼此堆笑。忽然,船的周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老头子抱着小女孩跳了起来,然后踩在一块较大的浮木上,那**和骑士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知道有的碎木屑上掺杂着红袍的残布和盔甲的铁片,血色弥漫地向四周扩散开来。玉烟在水底看着这一切开始结束,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玉烟继续潜伏在水底,冥冥中知道,最大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小女孩坐在老头子肩头上笑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把铃铛摇荡得叮当响,她知道,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 第二十章 内讧起人独留 蚌精兴起笑杀 第二十章内讧起人独留蚌精兴起笑杀 冥域之海下,玉烟潜藏着,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时机。 站在浮木上的老头子和小女孩看着四周漂浮的碎木屑,满意地笑着,在浮木快要飘向岸边时,木板上长出了黑绿的藤蔓,他们快速地缠绕着老头的身体,透过衣缝嵌进去他的身体里,他惶恐不安地说着:“小乔,你......” “爹爹?呵呵,不过是刚认的亲戚而已,你不是对我说人不为己天地诛吗?我花骨乔什么时候有过亲人啊。” “花.....骨......乔......”老头的眼里没有表情,脸一下停顿了,也许绝望就是这样吧,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宿命啊,哈哈哈......” 老头的胸口开始向外溢出血来,粘稠浓黑的血沿着小乔刺向他的刀柄向下滴落着,打在滴打在噬血藤上它们便不再向上生长了。随着血量的增加,停在半身上的藤蔓开出殷红的花,一朵接着一朵,很快老头的尸体便被装点成缤纷绚烂的花圈了,也算是一种仁慈的祭奠了。 在木板靠岸后,花骨乔立马跳跃到了忘川谷的土地上,再转身朝老头子的尸体拜了拜,看着他逐渐石化成一尊雕塑,然后沉入水中,冒着溶解时扑哧扑哧的气泡,心内突然有一丝心疼,但很快止住了,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一个人过的,而这第一个让自己看着有亲切感的人也随着这洛水之灵消弭了。 玉烟看着坠落下来的石像和各种藤蔓灰尘,心内一时语塞,也许人孤单久了,真的会变得冷漠狠毒,难于处世和信任他人。 彼岸花在这忘川谷里静静地开着,大片大片炫目银红像画卷一样铺满了整片大地,四周静谧,没有风声,花儿们死一般的站立着,像卫兵一样阻挡着花骨乔的路。花骨自言自语道:“花儿挡路了啊,要咋办呢,唉,真叫人为难啊,只有斩尽拦路草了,杀杀杀......” 青冥剑,云缎靴,耀华服,霓裳舞。花骨乔的这一场剑舞下来,已经成功地开出一条通往忘川谷中心的道路。脚踩在化成红泥花土上,她高兴的地迈着猫步朝前走着,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手段不错啊,小娃子,居然走到了这里。” 这声音虽沧桑却十分悦耳,从火红的花海里走出一个老婆婆,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花骨乔看着眼前这个满是皱纹没有头发的老太婆心里顿生起一股厌恶,说不上来又让人觉得十分恐慌,只冷冷地说:“老不死的,活到这个岁数还不下地狱或安静的呆在家里,出来找人厌弃,不想死于非命就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呵呵,小姑娘口气倒不小,想必是有目的而来的。” “呦,年纪大了竟然还没糊涂可真是难得啊,看来你便是那个万年精蚌壳老太婆了,快点把珍珠月交出来。” “呵呵,知道还不给我放尊重点。”老太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尖刻利落,她摆手抖动着篮子,一缕白光将她环绕,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花信年华的女人,手提花篮,拈花一笑,对着这小女孩,讥笑着说:“就凭你这一个小屁孩也敢和我万年精斗法,不自量力。” 花骨乔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用手又打了个打哈欠,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倒还像个人,不过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连我玉骨千娇宝的名号都没听说过,简直无知。瞧你这模样应该也是那珍珠月的影响吧,那宝贝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连**和老头儿都想要这玩意儿。” “所以,你也想要?” “我只是闲着无聊跟过来寻宝而已,现在看来哪宝贝应该就在你身上了。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保证留你活口。” “是吗?就凭你也想得有此物,简直是痴心妄想。这珍珠月是断不会交给心术不正的人。想当年徐福多次万里求珠都拿我没辙,你一个小女孩能有是吗本事。” “呵呵,徐福当年怒杀你的鲸骑士,我若生气了,你说我会杀谁呢?” “看来是不听劝告,不知悔改了。动手吧,小破孩。” 花骨乔一剑扫过,蚌精退到三丈以外,手握花枝朝她扔去,被她一剑砍断,突然意识到这是轨迹,连忙捂住嘴鼻,看着花枝散出的浓浓花粉雾般弥漫,等雾散去,这老蚌精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突然传来了悠远的笛声,若骤雨打新荷噼里啪啦,似梧桐兼雨丝丝醉神。在这腥云花海斜阳的映照下,这乐笛声若仙曲直入人心。花骨乔听得人有些迷乱了,但她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在这静谧的花海里能有这等悦耳的声音必定事有蹊跷,于是她扯下胸前的叮当开始摇着,两种音波似水火般交错缠绕,错落高昂,闲弱低沉。 花骨乔摇着叮当朝着声音的来源忘川谷中心的大树走去,心里暗想着,老妖婆,竟敢和我来阴的,看我和你斗到底。 叮当在空中碰撞着清脆作响,渐渐地盖过笛声,直到将其吞噬消逝尽。离大树越来越近,四周只听得到花骨乔踏花的细碎声。 只见那大树显出老蚌精的脸,说道:“小不点,给你机会不离开,看我动真格的吧,风花雪叶。” 只见狂风大作,大树的叶子箭一般地朝花骨乔飞去,两旁的彼岸花似抓人的手,她小心翼翼地躲避砍杀着,想不到这老蚌精竟然还真有两下子。正在想时,手臂、脚踝已有多处被割伤,彼岸花的花瓣也抓住了她,枝干像拔节的夜藤缠住了她的脚,藤上的尖刺陷进肉里,溢出的血流进到地里,手上的青冥剑也掉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花骨乔莫名其妙的笑了,夜罗刹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老蚌精,画面诡异得让老蚌精皱眉不语心里直直瘆的慌。玉烟本想趁此机会跟上去,但她收到了树伯通过传来的听诊讯号,不得不选择一个地方开始运功接收信号了,读完了接收到的信息后不由得让她下定决心与这里快战快决。 第二十一章 白狐初绽芳华 威服楼内众人 第二十一章白狐初绽芳华威服楼内众人 白狐和晴雨在逐日楼下这一等便是九天八夜,心中升腾起一股浓重的不安,虽说楼主是人中凤雏,但毕竟经验尚浅,许多人事都未全通,会不会在上面出了什么事呢。晴雨确是有些恐慌的,毕竟是发生在自己楼内,而今剑阁刚稳,若真出事了,自己难免受到悠悠众口的谴责。白狐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和晴雨互相安抚着。 又入夜了,众位领袖见八日内无楼主消息和视察,也纷纷找到了逐日楼这里来。 树伯早早过来,看着在楼下等候的白狐和晴雨,心内已明白了个七八分。借机趁众人还没注意到,先行一步,隐没回房,他知道怎么该联系到楼主。 方守拙看着神态略急的晴雨,向着白狐说道:“少主,烦请明示楼主所在,我们都有要事找她。” 璞真负责即位大典的事宜,人事调动和礼仪拜收都需要和楼主一一对过才能执行,而今楼主一直未来相见,着实让她不好办事。便对白狐说道:“少主还请明示吧,即位大典的许多事情我都还没向楼主禀告,不好妄作主意,还请少主告知楼主所在。” 树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前来的郭常威,向他说道:“二弟,将众领袖带到你的议思阁,大哥我去去就来,二弟你尽量拖延一个时辰左右,我好多做安排,切记,尽量多的争取时间。” 郭常威来不及多问,树伯便匆匆走了,郭常威也快步向逐日楼走去。 白狐被这些领袖问得有些烦了,只来回踱着步子,口中说道:“姐姐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各位不必过于劳心,在此安心等待就是了。” 青牧来到时看到方守拙和璞真已经在门口询问着了,看了看晴雨,二人眼神交错,多年交缠早已明白心内所想。青牧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二位不用如此焦急吧,楼主是人中凤雏,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璞真斜眼看着他,笑着说:“青牧来此想必也是为了即位大典楼内布防之事吧,这楼主久不出现,诸多事宜悬而不决,到时难免让八方豪杰们笑话我们幻梦逐影楼后继无力。” 晴雨说笑道:“姐姐教训的是,但楼主在五十五以上的云楼久居不下,难道你有能力冲上去不成?我早已派信鸽上云楼通报,还请各位领袖稍等吧。” 白狐大声呵斥道:“行了,各位领袖说的都有理,但还是请再等等吧,姐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耽搁了,不然不会还不下楼的,还请诸位耐心等候。” 就在这时,郭常威也来了,看了看僵持在楼内的众人,慢慢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在,还是去议思阁吧,楼主一个时辰后有话要传达,你们且随我过去吧。” 白狐和晴雨面面相觑,再看看众位不明所以的领袖们,心内虽有疑,但还是跟着郭常威慢慢过去了。其实郭常威心里也是极为不确定,这楼主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了。 白狐和晴雨走在末尾,悄悄说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晴雨你也不知道?难道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不可能啊,你我天天在楼下等着,逐日楼进去都是有严格记载的,我们怎么可能错过了楼主呢?” “这就奇怪了,楼主一直都没出来,郭常威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很是奇怪,会不会出了什么乱子。” “且先跟过去看看吧,慢慢来。” “好的,待会儿见机行事吧。” 百花仙子看着飞上了的第八只鸽子,不禁哼笑道:“这仙剑阁离了这小女娃,就没人做得了主了吗?一篮子剑侠领袖在一起闲聊,怕是难得太平了。”说完她看了看被包围着的花蛋,兀自笑着,你到底还要玩多久才能出来呢。 树伯来到房内,点燃了敬语香,穿上了玉缕金鳞甲,施法运功,默默的念道:“楼主,楼主,你听到了吗?楼主,请回答。”“楼中诸事未定,还请告知该如何安置处理?”“少主年幼未安,我自会对其多加磨砺。”“此事不及多议,我自负助她一臂之力。”“世事多变,还请您安心。”...... 空荡的房间,树伯一个人在房里传话,玉烟在另一端接收交待着事情,这一来一往,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两个时辰了。树伯收功起身,算了算时间,连忙向议思阁走去。 方守拙闷闷地说着:“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即位大典,若楼主还是无法安然下楼,这要如何是好?” 璞真喝着茶,对郭常威说道:“郭管事,这茶都上了三次,喝了两个时辰,你说的楼主在哪呢?” 郭常威暗自稳住阵脚,笑着说:“不用着急,不用着急,还请等着,等着就是了。乾坤所的领袖都还没到呢,各位就再等等看吧。” 青牧、晴雨和白狐三人对视着,不言不语,暗自喝茶吃点心,慢慢地等着郭常威的下一步计划。 方守拙不满地说道:“哼哼,那就再等半个时辰吧。” 就在这时,白狐的贴身侍婢珏岩至门外快步来到白狐身边,耳语了几句,白狐心惊,看了看众人,心内狐疑地慢慢走向了楼主的座位坐下。 众位领袖正要开口,树伯至门外走进来,说道:“哈哈,想不到楼主这么快就上位了啊,在下恭喜新主即位。”说完,和来传递消息的珏岩对视了一眼,彼此心内已做好准备。 白狐心内已是一片明镜,看来姐姐已经做好后备工作了,自己就安然地坐下吧。然后她看着树伯说:“树伯,就有你来说说看姐姐的安排吧。” 树伯颔首,看着四营十六房的领袖说道:“楼主玉烟因要事不能亲临这次的即位大典,所以这楼主之位就由下任楼主候选白狐少主即位。至于玉烟楼主则为暗帝,待其回来后将楼主之印交给少主便算是完成楼主交接了,之后将隐没于世间并一直暗自守护这仙剑阁和少主。此乃楼主之命令,若有不服者,轻者逐出楼内,重者格杀勿论。” 树伯刚说完,众领袖暗自称奇,迟疑犹豫着对视了几秒后,大家躬身说道:“恭祝楼主继位,愿吾主千秋万世,与日同辉。” 白狐满意地笑着,这一天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面上禁不住欣喜道:“众位请起吧,若无要事就都退下吧。” 各房领袖领命撤下去,四营的人却是一个都没走啊,白狐看着树伯说道:“还请您再做下一步指示吧。” 树伯看着白狐,欣喜地笑道:“少主既已成楼主,自然不必事事向我们过问,只需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了,我们只不过从旁协助而已。前楼主玉烟已经吩咐下来,若有人不服管束,您可亲自生杀予夺,不必询问,包括我在内。” 说完,他默默的低下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了这几位领袖。 郭常威见大哥如此,知情识趣地说道:“既然新主已定,那还请楼主指示吧,吾等自当尽力而为。” 青牧和晴雨也跟着行礼,璞真想着也行了礼,方守拙犹疑之下也最后一个行礼了。 白狐满意的看着众人,说道:“各位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以后有事就向我禀告吧。璞真姐姐刚才在逐日楼说有什么事来着,现在就与我商议吧。” 璞真不敢怠慢,和白狐商讨着即位大典当日的事宜,从物件摆设到接人待物等等,白狐都表现得对答入流、安排得当,心内不禁感叹这小主也是不简单的人啊。其实哪来的不简单,那不过是玉烟前些日子教习给自己的楼内事务处理方法,恩威并施,让人心服口服。树伯欣喜的笑着,孺子可教也。 等众位领袖都和白狐交待好事宜走了之后,屋外的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树伯看了眼珏岩,后者点燃敬语香就关上门出去了。 白狐笑着说:“树伯有什么话就说吧,姐姐现在在何处?” “楼主既然已即位,就不必再纠缠前事。玉烟楼主现有要事仍被困逐日楼中,你大可放心即位,等她出来后你便可真正的执掌楼主之印,成为这仙剑阁的主人。” “姐姐被困在逐日楼了?这怎么行,我得去帮她。” “还请楼主三思,这逐日楼五十五以上的云楼是需要楼主之印才可上去的,你现在既无楼主之印,亦没有足够的修为和精力来做这些事。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修习自身,迎接即将到来的即位大典,扬这幻梦逐影楼的威名,让众人和各方势力知道没人能撼动我们的地位。” “对,做好这楼主之位。往后还请树伯多加照应了。” “小的已经答应玉烟楼主,在她归来之前,必当护住少主坐稳这楼主之位。” “好,以后就多仰仗树伯了。” 树伯走后,白狐暗自点头,心内是千回百转,自己这楼主看来是当定了,自己得好好修习才行,不然到时即位大典出了什么乱子谁来平定。而此时她脑子里不禁想到了那卷空白的《玉残仙祭---补己篇》,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不禁悄悄地拿出来暗自端详着,这古卷的奥秘究竟在哪呢?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白狐向郭常威说过之后,便悄悄地进了议思阁的藏书楼查阅功法典籍,史料仙闻,最后终于找到了这古卷的奥秘,欣喜地记下方法开始修炼起来了。 以此看来,这即位大典有得看了啊,不知道玉烟能不能按时赶回来参加这小狐狸的即位大典呢?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十二章 争端尽两相伤 玉烟坐收渔利 第二十二章争端尽两相伤玉烟坐收渔利 花骨乔的血透过藤蔓不断地向外流着,配合着她诡异的笑容,不断地蔓延到大树周围,如果蚌精够细心,它会发现这是莹血星阵,不过她太自负了,没人能从她这里夺走什么,她即使知道有这个,也想看看有什么能困住她的,毕竟这几千年来的寂寞活生生让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感觉的怪物。 老蚌精抿着嘴笑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在你还没死透之前。” 花骨乔从容地笑着:“是吗,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吧,莹血星阵,起。” 只见花骨乔眉间燃烧着一道红光,瞬间映造出一个倒十字在眉心,从阵中窜出几条锁链将老蚌精后面的大树紧缩缠绕勒紧,叶子腾腾地直往下掉,捆绑着她的彼岸花也开始枯萎凋零,慢慢地与她的身体分离开。原来这些彼岸花不过是被这株大树的根缠缚住而暂时成为老蚌精手下的傀儡而已,只要树死掉了,那么这些花也就自由了。 老蚌精魅惑地看着这一切,狡黠地说:“你果然很强,不过毕竟空有修为而少了道行,没必要和你再玩下去了,结束这一切吧,虚空既空,一切皆空,寂灭随之,堕此虚妄。势起,冥靡花舞。” 老蚌精默默地念着诡异的咒语,花骨乔流着血呆立地着看着变化的血红色的天空,很美,美到心里开始恐慌自己是不是玷污了这般景致。 洛水静静地流淌着,静谧无波,照之无影,宛如没有灵魂的死亡暗镜。香风飒飒,吹得玉烟开始感到寒冷了,肌肤都生出凸起的小疹子,连忙截断了与树伯的对话,开始运功护心,暖身安神。但她心里确实极为清晰,这种信号告诉她,有人用了禁咒,虽然她为百毒不侵的身体,外加上百花仙子给她服食的玉露化境丸,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毒素以及蔓延带来的疼痛苦楚,但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里起了大变化。她静心凝神,微微抬起头,手掌心接住了从一片掉落的花瓣。 天空中开始落下淡粉色的花瓣,这大概就是冥界才有的红雨吧,花骨乔这般想着,看着对面的老蚌精说道:“你竟然使用红粉病毒。” 老蚌精抿嘴微笑着说:“你和我年轻时很像,冷漠冰凉,无情决意,对付你这种和我一样没有感情的小怪物,当然得用绝招了。你放心,你会死得很安逸,花粉病毒会透过你的呼吸慢慢地沁入进其他器官,你会有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和窒息的错觉,接着,就等着形神化成灰吧,哈哈哈哈......” 花骨乔开始感觉头疼般的胀痛和不知名的欢快,她不断地自我克制,指甲嵌进肉里以保持清醒,不甘心地慢慢向老蚌精踉跄地走去,快要倒下去时,她看着眼前满脸得意的女人,淡淡地说:“呵呵,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得逞的,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看着眼前一头雾水的女人,小乔大笑着猛地运功扬起青冥剑刺穿了肚皮,剑钉在了树上,身体的血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以不可知的高速度浸透了周围的大片土地,看着老蚌精惊恐的眼神,花骨乔满意地大笑着说:“御天锁。” 老蚌精想要逃走,却发现脚下的血像粘液一样紧紧扣抓住自己,从土里钻出了八条锁链紧紧缠绕住想要走开的老蚌精,同时也束缚住对面的花骨乔,她无视她惊恐的喊叫和怨愤的咒骂,自言自语地说道:“好无聊啊,日子可真是无聊又无趣,在下面,我们再斗法吧,哈哈哈......” 老蚌精不断地使力妄图挣脱出去,她开始感到惊恐,这几千年来都没感受到的情感让神经都变得紧张了,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道行竟然都不过这小姑娘的能力,催动身上珍珠月的灵力但丝毫动不了分毫,反而将自身紧缩的更紧,不禁神色凝重,恐慌异常。 铁链不断地将二人往下压着,死死地无法挣脱,珍珠月从老蚌精的身体里升到空中,老蚌精想伸手抓住它,耐何锁链将她紧缚着,无法动弹。花骨乔无力地看着空中的珍珠月,留着血的嘴角微弱的说道:“老蚌精,别白费力了,你珍珠月的能力再怎么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玉残仙祭》里的御天锁链呢。这珍珠月啊,比我想象得更为美丽耀眼啊。”说完,她闭着眼笑着向下**。 老蚌精不甘心地吼叫着,在身体陷进地里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自己骨头被压碎的声音,有血从毛孔溢出来,她渐渐模糊地视线不禁看向远处慢慢行来的人影,不禁更为惊讶,但是已经无暇多顾,血从毛孔里渗出来,在地上泛出一朵绚丽的花。花骨乔看着眼前走来的人,心想着这般美丽的珍珠月也算是找到了好的归宿,于是满意地闭着眼睛,倒在了这淡粉色的花海里。 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夕阳依然在天上,不起不落地盘旋,玉烟慢慢地走过来,整个忘川谷空落落地只剩下她一人。漫天飘舞的花朵洋洋洒洒,打在她身上和四周,像极了给这里死尸送嫁的婚礼现场。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玉烟大概也会感到此时场景的梦幻奇妙,而知道了这一切的发生,不禁觉得诡异不安。这忘川谷真的是天长地久永不变啊,变化的永远是在此的人。永远不知疲倦反复开了又败的彼岸花,大概很少有人懂得欣赏它的美了吧。 洛水依旧静静地流淌着,有水泡陆续从河底涌上来,这些玉烟是注意不到了,因为她已被这珍珠月散布的光华迷了眼。这等稀世宝物,难怪人之所迷。百花仙子说这里都是冒险者一点都没错,为了长生不老而冒险一试,也值了。 玉烟慢慢走近,看着周遭血肉模糊的现场,刺鼻的血腥味和花粉让她有种莫名的昏眩,慨叹道:“人生的转机,永远都是那么出乎意料之外。” 玉烟默默地取下树上的青冥剑,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只见剑像有灵性一般地嘶鸣着,将它收在了袖内,再看看在空中升动着的珍珠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其实,如果玉烟够清醒安定的话,她就会知道后边已经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了。 第二十三章 夺珠之战骤起 得偿所愿成仙 第二十三章夺珠之战骤起得偿所愿成仙 彼岸花下的血海里,玉烟正要上前取得珍珠月,但是机警的她还是发现了后面袭来的怪物。 看着此时出现在自己周围的触角,那黏人的吸盘和摆动的触角不禁让人周遭升起一股肃杀感。怪物直冲而来,玉烟用袖里剑挡住了它的攻势,但以极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她逼退到一个角落里,玉烟这才看清了眼前这只三眼八爪章鱼。只见它对着玉烟,以一种忽男忽女且孱弱的声音说道:“来者何人?竟敢前来攫取我族宝物。” “仙剑阁楼主谢玉烟前来讨取珍珠月,还请指教?” “仙剑阁来的啊,年纪虽小,本事却是不凡。能在这洛水里来回游荡而不失灵识肉身的可不简单呢。” “你所言极是,我是吃了百花仙子的玉露化境丸受她点化而来的,还请阁下能割爱,将珍珠月送赠,予我归去。” “呵呵,说的轻巧。仙、佛、道三家早已隐遁时间之海中,怎会过问这世间俗事,休想骗我。而且,你可知这无我之境里的时光差,你早已不是什么楼主,不过是个被遗忘的旧人。” “正是知道,所以才冒险与您作对。百花仙子让我进入这无我之境寻得珍珠月服食才可重拾灵识尊身,归元附体。为此,还请阁下让步。” “哦,确实服食。不过这珍珠月乃是我忘川谷的宝药,若想取得还得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三眼八爪章鱼的触角“唰”地一下朝玉烟袭来,扬起的尘土花瓣飘飞四起,疾风般横扫玉烟面门。玉烟脱兔般猛退跳出它的攻击范围,幻化出袖里剑与青冥剑齐攻,与章鱼势成水火。二人来回往复,你争我夺,惊起花海碎屑浪涌般翻飞,远远观之,恍如仙海幻境的海市蜃楼般美丽奇绝。八爪章鱼的触角乃是金刚银钻所炼化而成,世间一切都可轻易摧毁,但玉烟手里从花骨乔那里取来的青冥剑似乎有能与之相互抗衡的力量,阵阵嘶鸣惊啸,让玉烟得心应手得有些意外。 二人互为攻守,来回了数百个回合,珍珠月的光芒也在空中变得越发闪亮动人,让人垂涎。 突然八爪鱼三眼紧闭,只见它八角飞速连环向玉烟飞速行进,如陀螺般极快旋转而至,触角宛如利刃般切割掉横扫过的一切。玉烟一下子就处于劣势,连忙后退。 玉烟脑中急转,世间一切功法秘术皆有其死穴,依我看,此时这八爪鱼的头顶便是弱点所在,只要能此中脑门中心,必能反败为胜。只见她猛地幻化出火麒麟朝它头上击去,成败在此一举了。火麒麟自从吃了那大眼吊筋鱼的火羽珠后便能力大增,此时召唤出来的身形已经颇为壮观,只见它飞身朝着那八爪章鱼的脑门中心猛地一拍而去,硬生生地将八爪章鱼劈成了三快,然后猛地一声长啸,声震八方。 玉烟跃升到她头上,看着地上蠕动着的尸块幻变成了三人,正是无羁、似绊、星尘。火麒麟欲上前击杀此人,突然从地里的花海里幻化出一个土人,声音启亮地说:“既已得手,还请放还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吧。” 玉烟低首细看,此人正是那老蚌精所化,看来这些人都没死啊,只是等待着自己的出现而已,确实是很有心机。玉烟笑着说:“久闻这忘川谷千万年不变朝夕,今日一见果然是大开眼界。” 老蚌精笑道:“玉烟楼主也是好武艺啊,竟能想出打败这八爪鱼的法子,确实是百花仙子看中的能人。” 玉烟颔首,收回火麒麟,与她相对而视,说道:“您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偶然得胜而已。还请您将珍珠月赠与我回去。” 老蚌精点头说道:“姑娘慧质兰心,谦虚有礼,知轻重缓急,看来百花仙子没选错人,我们也耐何不了你。你且将这珍珠月拿去服食吧,记得以后要积德施乐,不可过度过问世间纷扰。否则,世间必将纷争四起,劫数不断。” 玉烟不禁追问道:“有何劫数?难道要一辈子无欲无求,无所作为吗?” 老蚌精将珍珠月交予她手,摇着头说道:“世间事无意识地相互联系牵引着,我们仙家法力高超,往往一言一行都可影响那些俗世的动荡,切记,不可妄动。” 就在老蚌精将珍珠月交予玉烟的那一瞬间,它瞬间苍老,银丝如雪,周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灼热的痛感让玉烟也不禁后退了几步,施法相救却无任何帮助,反而加强了火势的迅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散成灰,一旁地上的三人也跟着化为灰烬飘散在这永不停息的夕照下。 玉烟耳畔回响着的依旧是老蚌精的话语:“切记,不可妄动。不可妄动。”而她心里不禁摇首慨叹,我欲求心安无事,静默老去,怎奈身在红尘,世间大多事都归于一个词,身不由己。 玉烟服食下珍珠月,体内顿时感觉有一股无名之火自上而下熊熊燃烧,头疼欲裂,一时不禁泪眼婆娑。过了一会儿,在她周遭花瓣萦绕,银色华辉绕身,一时间竟让人无法逼视。只等光芒散尽之后,只见玉烟在原地站立着,青丝高挽碎垂,眉眼更为动人生情,但神态较之前却甚为清冷。她身穿金桔色紧身炫彩连衣裙摆,外罩纤丝玉红水衫,珠钗步摇轻摆,灵动富贵,却又不似凡人般轻鄙,却是成仙的姿态。 玉烟看了看自己周遭的变化,满意地笑了。她施法将周遭的花球环绕自身,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大花球,然后施以爆术,将自己散为尘埃。 就在她消失后,从彼岸花的泥地里又出现了四个人偶,不用说,又是这四个人了。 无羁搂着似绊向老蚌精问道:“婆婆,这谢玉烟的星云宫分属为何物,竟能光耀四方,闪动乾坤?” 星尘也好奇地说道:“此等成仙立影、道祥精貌之人,我可从来都没见过,确实是让人望之生喜。” 老蚌精眯着眼笑道:“以我育珠以来的经验来看,其星云宫应是分属神鸾禽鸟一族所在的广明殿了。上古以来便有金乌神鸟普照四方,她既为火凤之属,看来她的前景无可限量,也难怪百花仙子让她服食了。” 似绊看着无羁说道:“所以说我最讨厌这些神仙了,就知道摆弄人。成仙修道,还不如在这无我之境里不死不灭。” 无羁笑着看她,说道:“对啊,小乖乖,有我陪你就等着甜蜜至死吧。” 星尘无可奈何的说道:“婆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这珍珠月的能耐真的有这么大吗?” 老蚌精笑道:“百花仙子让她服食也是为了她好啊。生得这般俊美花颜,怕是难过情关,不如服食后毁掉情丝来得痛快,哈哈哈。” 确实,这珍珠月其实有各种效用,其实只要将其戴在身上便可长生不老,少许研磨在肌肤上亦可美肤去痣,养颜诱人,但若是吞服,虽能得长生不死之躯,但情丝必被腐蚀殆尽,生命里将再也感受不到爱情的存在。所以说,是药都是有几分毒的,更何况是这仙药呢。 第二十四章 回楼人事流转 药王诉情并离 第二十四章回楼人事流转药王诉情并离 百花仙子兀自在园内采摘着花瓣,收集叶上凝结成的露水,准备炼制新的药丸。忽听得一声巨响炸开,园内花瓣零落飞舞成狂,看来是玉烟成功了。 百花仙子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确实是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十足的美人儿,连自己都有些激动了,果真是个尤物啊,不过,还好我叫她服食的,嘴角不禁暗笑起来,迎上去说道:“看你这模样,确实是成功了啊。” 玉烟笑道:“多谢姐姐指点了。如今我也算是个仙人了。” “如今你已是仙灵自体,切记不可妄动人事,否则必将引起世间祸患。” “只怕有心相安,无力相阻,且顺其自然吧。” “如今你虽为仙体,却有另一个任务给你,找寻那失踪的时间之海的踪迹。只有那样,你才能拥有仙籍,长生不死。” “时间之海......难以寻觅吧。我会好好寻找的,但是怎样不被人发现我是仙体呢?” “你只是空有仙体仙灵而已,仙气全无,外人即使见了也不过是一般修仙之人而已,无法得知你已是仙灵,只要不轻易幻化灵识之属,其他人永远无法得知你已修成仙体。那样你便可一直隐藏下去。” “如此甚好,但愿能成事,早日找到失踪的时间之海。”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的,不过即使我不说,你下楼了也必然会知道。” “何事?” 百花仙子在玉烟耳边轻声诉说着,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满意地笑着安抚道:“不用太过担心,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以后你要经历的,还多着呢。” 玉烟神色凛然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向楼下走去。 其实,从树伯向无我之境的玉烟发送信号声波时,玉烟就明白了个大概,只不过还是没有看到眼前事实来得震撼。原来,自己此次回来,已经不是这幻梦逐影楼的楼主了。这无我之境里的无尽禁止与时间流差与此地相比,实在让人心生敬畏。五年,足够改变一些事了。 玉烟慢慢地向下走着,药王孙孙见到了,连忙行礼说道:“楼主这一去,可真够久的啊,等得我孙老儿的头发都变白了。” “呵呵,药王说笑了。你那几缕白头发不是自己用这药物点染的吗?寻常人若真的白头了哪能只是如此稀薄。” “哈哈哈,楼主还是喜欢这么明目张胆地拆穿别人啊。不过而今时移势易,楼主昔日的势力恐怕都转移到你妹妹白狐那里去了。” “哦,这不是很好吗?” “好?怎么可能?难道你就没有重新坐上这楼主之位的*吗?” “呵呵,已经让出的东西,又何必收回?再说了,我早就打算将这位置让给我妹妹,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嗯,恐怕今日的楼主与玉烟你脑中所想的不是同一个人了啊?” “哦,何解?还请将详情告知。” “自你走后,我也没下过楼,这些不过是听到下面传来的风声而已。你可知这即位大典人选的改变给各方势力带来了多少猜测。不过这种质疑与怀恐之说,倒是让白狐楼主的即位大典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打扰。但是,在两年后各方势力比武切磋的迷林盛典上,白狐楼主与腾炎楼敖世嵘的二王争霸则让世人看到了这少主的真正实力,敖世嵘被白狐的秘术所伤,不过这也让她一举成名,在这之后,腾炎楼便安生了不少,我们仙剑阁在各方势力中天下第一的名望就更加响亮了。也是经过此战后,白狐楼主的性情变得更为深沉安静,透着些许邪魅和恐怖,让人心生荒凉不安,你们见了面还是避免争吵比较好。” 玉烟对他话中的意思不太明白,有些事她并不是很懂,比如十年一聚的迷林盛典,比如他口中白狐所用的秘术......也许是离开的时间久了,人对此间某些事的感知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毕竟这些对她而言,不过是旧事了,知道了也不过是件笑谈。 玉烟点头说道:“多谢药王告知了,我且先行下去了。” 药王孙孙见她要走,连忙拦住她说道:“老朽有一个请求,希望楼主你能答应。” “我已不是楼主,还是叫我玉烟吧。药王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做到。” “敢问楼主此行下楼之后,还会继续留在楼内担任楼主吗?” “不会。” “会去人间吗?” “会......” “既然是去人间的话,还请玉烟你带着我一起下去。我想去试试研究治疗人间的疑难杂症,精进完善我祖传的医术,到了人间后我自会在寻他处绝不妨碍你,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能让药王孙孙欠下的人情我一定要帮了。” “恩,多谢成全,我就在此收拾,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玉烟见他言辞急切,像是在楼内已失自由一样,也没往下继续追问,便慢慢向下走去。 晴雨见到玉烟下来时也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说道:“玉烟楼主可总算是下来了。” 玉烟扶起她说道:“让你笑话了。” 晴雨暗自用碧眼星睛打量着这位昔日的楼主,容颜更加绝丽动人,谜一样精深的法术灵力,自己竟看不到底,不禁为这变化迷惑皱眉而欣喜,轻轻地说道:“楼主的功法灵识看来是精进了不少,我这等浊目竟看不见底了。” 玉烟笑着说:“你想多了,此事还请不要张扬。” 晴雨点头,二人对视笑而不语。就在这时,走过来视察的白狐看到眼前的玉烟也不禁心内一震,连忙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呵呵,是啊,让妹妹多想了。” “嗯,姐姐确实让我一通好想。” “哦,都想我什么呢?” “当然是想你的好,想你的人了。” “嗯,不错,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我刚回来,妹妹且随我再一同出去走走,行完我未走完的视察吧。” 晴雨目送着这二位楼主出去,心内是波澜四起,连忙派人悄悄去给青牧送信,看来楼内又要起波澜了,这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两只都是母的。 第二十五章 流言烽烟四起 视察尽人皆欢 第二十五章流言烽烟四起视察尽人皆欢 自从玉烟在逐日楼出现后,这震荡的消息便开始在这仙剑阁四处散播着,楼内的一群弟子也会时不时趁着练习的空档在闲扯,一时间换位易主、凤凰相争的消息层出不穷。 “喂喂喂,那个旧楼主回来了呢。” “什么叫旧啊,一直都是。我就估摸着这现在的楼主一直只是个代理,原来还真被我猜对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两个本是姐妹,谁当还不都是一样。” “嗯,虽然在理,但话要是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位置只有一个,岂有并尊之理。” “也是,主子只能有一人,那么另外一个......” “不知道谁才是圣主呢,两个都是能人志士。” “当年勇提起来都让人震撼呢。一个安楼定心,一个雄霸扬名,选哪个都在理。” “难就难在选择,世间的事若都能等你准备好了再发生,那就不叫故事了。” “也是,就好比前任楼主玉烟的离奇失踪?” “你不说我也觉得好奇,在逐日楼一住就是五年啊,这其间发生了什么就更不好说了。” “是啊,听说她出落的更加光彩照人了。” “呵呵,我们的哪个楼主不是器宇不凡,仙貌佳容,要论天下第一貌,还是楼主谢天熊年轻时最让人叫绝啊。” “是啊,要是老楼主还在,定让这些后起之秀华荣黯淡,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了。” “......” 青鸾在屋顶悄悄地听着记着,完事后收起分身向着议思阁飞去,不知道师父郭常威听到了会做何感想。而此时郭常威和树伯早就在做着密谋了。 而这等前楼主出现的消息又岂能只在楼内风行呢,各方势力也开始了新一轮的算计。 玉烟和白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这五年以来的空白和隔阂,以及身份的转变让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其实,白狐刚刚触碰到玉烟时,彼此都有意无意的试探了一下对方的法力究竟有多深,结果令两人都有些惊讶。玉烟深不可测以致探不到底,白狐则时有时无,急促深沉,强弱不均。二人心内都是有些疑问的,只是不便言明。 玉烟看着白狐心不在焉略有所思的表情,慢慢地说道:“妹妹不必多心,你既然已为楼主,我自当倾力支持你。我也不会在楼内太久,做完我那次未完成的视察就会离去,你且安心当你的楼主。” “我不是多心,只是楼内悠悠众口说得让人有些烦。这流言最是能摆动人心了。” “随他们去吧,我三日后便离去,你且带我看完这楼内风景便是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尽可能的教你关于楼主必要的知识。” “是关于楼主之印和楼中其他秘密?” 玉烟点头不语,静静的往前走着,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影灵阁。 影灵阁负责楼内的所有护卫队的调动以及暗影精英的培养,其武官领袖的选用一直由楼主直接任命,暗影精英也只有持有楼主之印的人才可以调配和私自培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晨光无法大规模的控制楼中势力而造反失败的原因。玉烟和白狐进去的时候,青牧正品着茶看着桌上的布防图,见二人到了,一脸淡然从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沉声说道:“影灵阁青牧,参见二位楼主。” 玉烟见白狐有些尴尬,连忙迎他起身,说道:“青牧,你要记住,楼主永远只能有一位,那就是你眼前的白狐,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青牧连忙躬身说道:“属下知错,以后一定谨记。” 白狐看了看他,又对着玉烟说道:“姐姐,帮我看看我新置办的布防图吧。” 白狐带着玉烟来到桌前,看着这奇门遁甲似的八卦阵,不禁莞尔笑道:“妹妹这阵法精妙,进出得宜,管理的确实不错。” 说完,玉烟在房内环视了一下,四处走走,说道:“看来青牧将这里打理得不错啊。” 白狐接道:“确实不错,姐姐走的这五年来仙剑阁内的防卫确实加强了不少,已经没有人能到剑阁了。” “没有人?” “确实。自从姐姐走后我就顺势在姐姐的基础上再施加了阵法和咒术,将剑阁的一切封存,无人能进出,再无人能左右我们仙剑阁的发展壮大。” “封存?此话当真?” “是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施下了血咒,让人无法靠近,即使进去了,也必定死于其中,哈哈哈。” 玉烟看着白狐诡异般享受的笑着,心内不禁大惊,什么时候她的性格竟变得如此乖张了,看来此中必有蹊跷。一旁的青牧也不做声,静静地看着玉烟,似有言亦无言。 玉烟点头,看着白狐说道:“这里做的很好,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白狐斜眼看着玉烟,然后摆正身姿说道:“好的,姐姐。” 出了影灵阁,二人一时无话。白狐刚刚的举动让玉烟十分在意,这种神态不像是她本性,倒像是入魔了。二人穿过曲廊假山,走过华池碧水,过了机关水石墙,终于到了梦诡台。 梦轨台是掌管楼内宝物财富支配的重地,除了历任楼主和得令人能进,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违者可任意宰杀。因此其中的人手一向精挑细选以防被满目金银宝物所迷惑,因此能进去不为所动的人才能留下来,可世人哪能不担心,即使有了灵识智慧又怎能轻易敛了*呢?所以璞真身边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但也因此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打理起楼中事务那自然是不在话下,也不会藏遗,让人颇为放心。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玉烟当初让璞真来负责即位大典的原因。 梦轨台的门向来只供一人进出,玉烟在前,白狐随后。刚进洞,便被闪光的银器照射的迷了眼。侍女们见进来的是二位楼主,都自动躬身行礼退让在一旁。这是入门的第一眼便是七彩迷光阵,摆放在她们眼前的皆是银器,接着星点的光芒射向入口处。再走进去,东边是玉石玛瑙等物,置放有序,挂垂错落,玲珑透亮,像是凝固在空中的雨珠。再往前走,穿过金沙沉底寒光放射的流水小榭,穿过珐琅彩瓷队列般炫彩律动的长廊,进到了瓷窑里。瓷器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排列分布,渐变有致,让人看了舒心畅快。至于白瓷和唐三彩之类的多色或寡色的则另辟它处置放,看来改造这储藏室的璞真也是匠心独具啊。越过这些再往里面走,则是金石一类了。做工精细、雕砌讲究的巴林石、昌化石、寿山石、青田石四大印石分置各处,经历代名家打造修缮,加之其本身的体色,在顶光的映衬下显得煞是艳彩夺目,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显得斑斓动人。二人继续向深处行去,琉璃透彩的墙壁地面让人有种轮回的错觉,等到进入里面时,才算到了洞底,也就是整座楼内财富的中心了。雕栏画栋的纯金檐柱顶持着整个楼台的中心,四周立着的各种精雕古具上摆放着精品玉盏金器等物,金砖铺就的道路,人走在上面都觉得有点晃眼昏神的不适应。玉烟和白狐相视而笑,那些人们所谓的富贵,恐怕还敌不过璞真打理的一间储藏室的十分之一吧,看来爹爹的手段让人不佩服都觉得自己傻了。 二人穿过叠错的柜弄和曲栏,终于看到了正坐在金石上对着玉璧算盘拨弄的璞真了。二人走近,璞真才抬头,看到白狐和玉烟时不禁一怔,连忙起身行礼赔不是。 白狐调笑道:“都说梦轨台如梦似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领袖自己都有点入迷了吧。” 玉烟接道:“无妨无妨,反正我看妹妹接下的这藏宝窟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吧。” 白狐低头窃笑道:“姐姐说笑了,不过是继承家业而已,但没想到这家业还真是让人大到心惊。” 玉烟也笑了,没说话,看向璞真。只觉得她这几年来体态反倒是清减了不少,遂说道:“璞真姐姐看起来,这几年过去,看起来好像清瘦了呢。” 璞真淡然答道:“多谢玉烟关心了,白狐楼主也会经常派人送些好吃的来,不过是食欲不佳而已,休养一段日子就无碍了。” 玉烟正要吱声,白狐抢道:“领袖看起来确实不太好呢,以后我派人多送些好吃好喝的来便是。” 璞真躬身道:“多谢楼主关心了,我定会更好的打理这梦轨台的。” 二人又与璞真闲聊了一会,看了看放置在一旁的账目,无甚出入作假等错误后,才双双离去。 二人沿路返回时,才发现景色又变了。刚才所见的不过是储藏的一部分,原来这梦轨台的一切是会自动轮转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动更换器物的所在,所以即使不幸遭到了洗劫等破事,也不会影响楼内的正常运作。 看着道路两旁的古董宝器,名人字画,其中一幅提名为谢天熊的小落款让玉烟来了兴趣,叫过一旁的婢女上前解释道:“这幅画是老楼主在人间所画,确实是个中精品。” 玉烟心里也是有底的,爹爹几乎什么都会,还真找不到哪里没有他的印迹。白狐看了看那画,了无兴趣的拉着玉烟继续往前走着,二人很快就出洞了。 既然该逛的都逛完了,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呢,也该肃清一下流言了啊! 第二十六章 议思阁定主别 离楼归去不见 第二十六章议思阁定主别离楼归去不见 自从玉烟从逐日楼上下来与白狐碰面后也有三四个时辰了,楼内早已炸开了锅,形形色色的消息飞传往复,让人分不清真假。郭常威看着又传来的一条纸条,上面写着:二主相争厮杀,玉烟智取白狐首级,重夺楼主之位。郭常威哼笑一声,不耐烦地用手指揉搓用内力烧毁了这等流言。树伯坐在一旁看着,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对郭常威说道:“三弟啊,下去备茶点吧,楼主快过来了呢。” “......”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只是告诉你实话而已,待会儿各个领袖都来了你会忙不过来的。” “......” “不要用这眼神看我嘛,我老人家会害羞的。” “......” 郭常威扶了扶头,看着一旁淡然作态的大哥树伯,无奈地叫人去准备茶点了。 果然,没过多时,珏岩便领命过来向郭常威下达通知召开会议的事,见树伯在此也只相视点头示意一下,接着就各自忙了起来,这一场议会怕是要决定楼内的命运了吧。 玉烟跟随着白狐来到了元吉宫殿,看着昔日自己的卧室,如今格局竟然已经全变了,心里不禁生出物是人非的感叹。随意走走,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了。 就在这时,珏岩拿来了两份雨花莲子羹,白狐将其中一碗递给玉烟,然后拿着另外一碗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姐姐可以尝尝看这莲子羹,还是旧时记忆中的味道。” 玉烟拿着品尝了几下,但笑不语。珏岩点燃了敬语香,然后识相的退出房外,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议思阁已经开始准备会议了,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召开了。” 房间内的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点心,品尝完后,玉烟起身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虽然略有改动,但还是维持着吸星引灵法阵的方位,作用力反倒比之前更强了,不禁开口说道:“妹妹的见识果然渐长,竟然让法阵的效果更为强烈了。” “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物尽其用啊,说得好。这火麒麟也该物尽其用了。” “多谢姐姐成全。这麒麟的眼睛更亮了呢。” “这楼主之印是护身法宝,经管楼中各个密所要地,我已加强它的灵力,你以后自当好好修炼,同它一起修行方可将自身及楼内安全护持得更为周全。” “是,妹妹谨记。” “嗯,这莲子羹的味道确实是旧时的感觉,但还是有些微变化的,较之以前甜味淡了些,反倒有些辣味掺杂其中。” “......” “不过依旧可口入味,不错啊。” “确实是......有些变化了。” “嗯,吃完了就一起去议思阁吧,我也该向众位告别了,毕竟久留此地对你也不好。” “姐姐为何不长留此地呢,妹妹大可将楼主之位让与你,我们姐妹一同打造出新的辉煌。” “妹妹切勿有此想法,这仙剑阁的领袖只能有一位,以往都是死而继位,你既已即位,我在此多留便会更加影响你的声威,那些流言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你且安心做好这楼主的位置,姐姐自有去处。” “姐姐打算去何处?” “这个,还是去了议思阁再说吧,去留随心,谁又能知道明日事呢。” 白狐看着玉烟的姿容,清雅卓绝,望之不似凡尘间人,较之以往更为脱俗灵动了,不知道这消失的五年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自己也能变成这样那该多好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可说。 玉烟看着正在看自己的白狐微微欠身,道:“妹妹,该去议思阁了呢,我惹下的流言就由我来收拾吧,但愿风波平。” 白狐拉着玉烟向前走去,心内虽然不舍,但也无忧,该得的都拿到手了,还有什么要顾虑的呢。 二人来到议思阁时,众位领袖便已入座在此等候了,见二主来了便躬身行礼。但这楼主的座位向来都只有一个,玉烟只拉着白狐坐上去了,然后站在了树伯旁边。众人看在眼里,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白狐扫视了周遭人后,拿出楼主之印,幻化出火麒麟,只见它一声长吼,声音震耳欲聋,阁外的众人也被这突然袭来的声波给震慑住了,连忙低身跪拜。只见火麒麟在众人之间转悠了几下,然后在白狐身边慢慢趴下来了。 白狐正色道:“这火麒麟大家都见识过了,我已正式执掌楼主之印,从即日起,若再有流言蜚语诋毁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并废止修为,逐出剑阁,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是”的一声后都没敢起身,估摸着应该还有下文了,是关于这昔日楼主的了。 白狐顿了顿,向玉烟点头示意,然后高声说道:“即日起,玉烟为楼内暗帝,大小事务可由其私自处理,各营房领袖不得阳奉阴违,违者楼规处置。” 玉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封赏弄的有些愕然,抬眼正对着白狐探询笑意,暗自低眉,和树伯交换心声。 众人虽有异议,但也没人敢质疑,只是照旧应声,谁也不知道这暗帝是干嘛的,大概就是个虚职吧,也方便以后往来,见面了也不至于太生分。 只见白狐接着说道:“暗帝自此刻会外调至别处,随仆可任意挑选,其他人不得置喙。” 玉烟躬身领命,便开始谢恩领人了。议会也就此结束,众位领袖无事相禀便都退散出去了。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少数几个亲信了。 白狐笑着说道:“姐姐觉得妹妹这安排怎样?” 玉烟不置可否,看向树伯,只见他点头笑道:“楼主这安排,进退得益,既打消了众人的猜疑,也减少了拣选继承人的阻力。” 白狐斜眼看向他,嬉笑道:“树伯大概也是要随姐姐离去的吧。” 树伯还没说话,一旁的郭常威惊讶的说道:“嗯?大哥也要随着玉烟离去?这可不太好。” 树伯笑着对他们说道:“我随她此去,不过是与旧事做些了断而已。这五年来我已为楼主在剑阁内打好根基,不出大事,楼主自可高枕无忧。” 白狐拱手说道:“如此,便要多谢树伯了。” 接着树伯又对郭常威说道:“我此去不知又要别离多久,你且在楼内安心侍奉楼主,有事时可派青鸾给我送信,我完事后必定回来找你,到那时我们再举杯畅饮,醉笑三千场。” 郭常威笑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白狐看着玉烟说道:“姐姐此去要带多少人走呢?” 玉烟拍着白狐的手背说道:“妹妹放心吧,不过四五人,都是旧时便有了离意的人,此行正好带他们出去辞别,留个好名声,找个心安所。” “姐姐可还会再回到这剑阁?” “若无大事,大抵是不会了吧,近日便会离去。” “为何一定要离开呢?姐姐就如此狠心丢下妹妹一人独守这楼阁。” “妹妹误会了,我若久留必会再起流言,倒不如去了来得清净。而且有郭叔和珏岩助你,自会事半功倍。我这一去山远水长不知来日,你当珍重。” “姐姐这一去,到底是何方?” 玉烟和树伯相视一笑,答道:“竹气雅榭铜臭山,穷山恶水良善地。” 白狐心内称其,世间竟有此等地方,一时也想不起来,便问道:“姐姐以后一定要常记得给我写信哦,不然妹妹会寂寞的。” 玉烟点头,一行人各自点着说着话,这一别就是千山万水访君难了,话语里多少都带着些关切愁伤的,也真正应了那句,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入夜,玉烟暗自醒了过来,看着在弦梦乡里睡着酒醉的白狐,悄悄地走出了元吉宫,来到了琉璃台的入口,看着早已在此等候的树伯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第二十七章 携友归去此间 势力再起风云 第二十七章携友归去此间势力再起风云 琉璃台,月西斜,风吹起玉烟的头发在空中飘摆晃荡,在这月色下看上去反倒增添了些许空灵美感,寂寞清欢。树伯在一旁赏心悦目的笑着,这主子长得是越发让人动心了啊,谁若能得到她的心,也便得到了这天下吧。正在此时,不远处三个胖胖的身影走了过来,不错,来人便是药王孙孙了,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小童,玉烟淡淡地问道:“这两位童子是?” 药王轻轻扭头说道:“青蒿,白蒿,还不快快见过楼主大人。” 只见两位童子躬身说道:“药童青蒿、白蒿见过楼主大人,见过树伯大人。” 玉烟打量着眼前这两个童子,一个青稚憨傻,一个可爱丸童,十分讨喜,连忙笑道:“药王身边带的人可真是特别啊。” 只见药王孙孙正经关切的说:“与楼主身边的人相比,这两个怕是蚂蚁都算不上吧。这次带他们下去后便会将他们遣散到人间各地,这些日子人间疫病极多,鬼怪丛书,楼主此去分别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来得好,以免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身,虽然楼主武功不弱,但招惹是非难免暴露行踪,还望多加小心了。” 玉烟点头道:“多谢挂心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也该下去了。出发吧,树伯。” 树伯拿出通关凭证给琉璃台守卫头领看,示意放行,一行五人也就这样出了这仙剑阁了,树伯手中的通关凭证也跟着灰飞烟灭了,此凭证有出没进,看来玉烟是真的不想再回这幻梦逐影楼了,可是,人生,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 “他们一行人真的全都走了吗?” “是的,一共五人,全都走了。我从空中以药王的口型判断,他们像是去了人间,谢玉烟就不清楚会去哪里了,没提,不过好像是不同路,玉烟只是负责把他们带下去。” “哦?这样吗?” “好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青鸾拱手退出了议思阁,看着郭常威紧缩的眉头,看来事情好像很负责似的,但他对自己说的一向很少,毕竟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活得也久一点啊。 次日,白狐醒后看着珏岩递过来玉烟的书信,想到玉烟大概是离去了吧,不禁笑笑,这仙剑阁以后就看自己的了,姐姐,我定会做出一番样子给你瞧瞧,小狐狸已经长大了。 白狐转身对着珏岩说道:“在树伯也走了,乾坤所也就没人打理了,珏岩,我可以信任你吗?” 珏岩跪拜着高声说道:“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狐满意的笑着说道:“好了,以后你便是那的领袖了,下去吧,我要修炼了。” 如果白狐足够细腻,就会看到珏岩跪拜时诡异的笑容,如果珏岩够机警,抬头就会发现白狐玩味的眼神,只可惜二人都不太在意,只是一味的彼此敷衍而已,想着日子就凑合着过吧,只要不出现大乱子。是啊,只要不出现大乱子,只可惜,一场大的阴谋已经各就其位了啊,接下的戏,怕是更加激烈了。 敖世嵘听到谢玉烟还活着的消息时,心内不禁波澜,屏退众人独留房内,突然一口血从嘴里喷出,连忙用手捂住肋骨,看来刚才有点急火攻心了。其实自从三年前的迷林盛典上与白狐的二王争霸战中失利后,便一直留下了内伤,久治不愈,功力大减,腾炎楼的势力也大不如前了。如今又听说谢玉烟归来,看来在自己有生之年是取代不了这天下第一楼的位置了。就在他凝思之际,月焰悄悄地从隔帘内走出,开口说道:“父亲大人果然是老了啊,这点消息就乱了心神,看来是到了该退位的时候了。” “焰儿,你怎么还留在此地?” “焰儿?现在知道叫我名字了?以前你都只叫我月焰,现在才知道称儿唤女有点晚了吧。”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这一点谁都取代不了。” “哦?当我伤心失意没人陪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只知道打理你的腾炎楼,争什么天下第一,你从来就没关心过我,我从来就没感受过什么叫父爱,以前娘在时还有人陪我,但自从娘得病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陪我了,我是怎么到这种地步的你不是不知道。你和谢天熊争了一辈子,而今就算他死了你也争不过他干女儿,你就是一个废物,真想不到娘以前怎么看得上你这么个无能的废人,你这个不配做我父亲的人。直到现在,你内伤难愈导致修为受限,看来是时候送你去死了。” 说完她拿起刀刺向敖世嵘,力道狠辣,出手果决,看来是不再顾念这本就十分薄弱的亲情了。敖世嵘呆坐着捂着胸口说:“不要啊,你到底是我的女儿。” 月焰没有任何迟疑地将刀刺向敖世嵘,一刀进肚,但并没有血流不止,敖世嵘只是抱着她说道:“月焰啊,我到底是你的父亲呢。” 说完,敖世嵘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然后月焰学着敖世嵘的声音向门外的残荷吩咐道:“残荷,吩咐下去,从明日起,我将闭关不出,由月焰自明日起代理楼内的一切大小事务,直至我出关之日。若我五年后还没出关,就由月焰接管腾炎楼。” “小的领命。”残荷虽然有些质疑,但还是拱手下去办事没再多问了,怎样都是楼主的事啊,自己还是乖乖做好本分内的事吧。 月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学的这么像,不安地摆摆头,左右摇晃着,突然头疼欲裂,她的眼睛泛红,喃喃自语地说道:“你到底是我的好女儿啊,也只能是我的继承。”原来在月焰刺向敖世嵘的那一刻起,他们父女之间就已经换魂了,此时的月焰身体里就是敖世嵘本人,而死去的,不过是以前的躯体而已,现在敖世嵘抢占了月焰的身体主动权,内伤早已不存在,可以更好的借助月焰的身体本性精进修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啊,看来之后腾炎楼也要变天有新气象了。 自从与药王孙孙三人分别后,玉烟便和树伯四处走着,树伯也不急着问,玉烟也不说话,就这么有兴致地散步般走着。二人穿过城走市,穿街拐巷,终于在一个偏僻陋巷的角落里的一间客栈停下了,此时,自楼内走出一名男子腰配龙鳞剑走出来,正欲向玉烟躬身行礼,玉烟走上前去扶起他说道:“我已不是楼主,阿墨还是不用行礼了。” 三人相视而笑,彼此打过招呼便进入了楼内。这楼上无匾额,下无招牌,若不是你走近看到门旁挂着的----,任是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客栈了,而这里,随着玉烟的到来,看来又将会是一番新气象了吧。 第二十八章 指尖岁月谈笑 月满西楼鬼起 第二十八章指尖岁月谈笑月满西楼鬼起 玉烟环伺了周遭的摆设,确实是自己满意的样子,低声叹道:“知我心者,阿墨义兄算得上一个啊。” 阿墨仍是初见时的模样,不过衣饰有了大转变。从前的宽衣博带通过一条玉带紧收住腰身,显得更为清冷高贵,雪髻霜鬓早已沁透成乌黑,更为年轻英俊,眼神里虽透着冰冷,但看向玉烟时却温暖尽显,看来是真的爱上了。他看着变得更美的玉烟称赞自己,不禁笑道:“义妹说笑了,我这里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想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就打扰义兄了。” “无妨,这里也是你让我建造的,若无你昔日指点,我恐怕还得呆在那山洞剑冢里陪着剑过夜呢。” “现在就让我这做妹妹的陪着兄长吧,再加上树伯,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是啊,我们会过的很好的,这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真的和外面传言的一样已经死了,会负约不至,前几天收到你的传音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妹妹不会让义兄失望的。看这楼内摆设,哥哥为此是费了不少心思吧,可还有她人在此。” “哪能啊,怕选了妹妹不喜欢的人惹你不开心,这五年来一直都只有我一人守着这小楼院落,静静地等着你的到来。” “可真是苦了哥哥了。” “妹妹喜欢就好,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就像亲妹妹一样对待你。” “多谢哥哥的关心了。” “这一路走来想必也都累了,我先带你和树伯去房间休息吧,跟我来吧。” 阿墨领着玉烟和树伯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最先入目的是围湖而造在水上的楼阁,后面的假山上奇花异草林立,鸟语花香,景致煞是动人。三人沿湖而行,来到了水榭门前,上书“行云小筑”四个大字。阿墨开门对着玉烟说道:“妹妹就住在这里吧,树伯和我分别住在左右隔壁的潜芒楼和紫霭居,有什么事彼此照应一下就行了。” 玉烟见树伯并无意见,也只是淡淡地说道:“多谢哥哥费心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各自先睡了吧,明日再续也不迟。” 三人眼神交流,心下已是明白的七七八八了,毕竟,要到午夜了啊。三人各自回到房间去了,毕竟这一路赶来确实是有些乏了。阿墨点亮楼内的灯盏后便去休息了。 玉烟上楼开窗,楼顶的月光很美,仿佛洁白透亮的轻纱笼罩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和满是肮脏秘密的人间,赤脚慢慢悠悠地走在失修的栏墙上,玉烟听见自己心跳的厉害。风吹动着发丝飘摆,睫毛也跟着颤动,索性闭上了眼感受此刻的流动。远处靡靡起落的音乐像是鸣叫着的惊鸟,又像是远古的茫茫呼唤,悠远而绵长。她知道,夜晚真的要来了,而它们,也要来了啊。 不多时,自水面升腾出各色灵幻生物,想来就是居住在这无法升天的游魂野鬼了,这映逝楼便是玉烟让阿墨修建来供游魂野鬼居住逗留的临时避难所,树伯一进来时感受到这的阴气便知道了个大概,看来楼主是要在此修道行善了。 夜晚的灯火把一切都变得更加**,泛黄的暖色里夹杂着细腻的橙色,自己也跟着暖暖的。来这里的青年男女也变得多了起来,出双入对的让人显得很孤单,当然,还有一大堆感伤的光棍也出来凑热闹。有暴发户和阔佬们在这里发泄脾气,也有男人想骚扰那些精明美丽的女子,不过到底是无赖,三下五除二就被那些姑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这里什么妖怪鬼精灵都有,那好气氛确实是弥漫着整个楼内,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啊。 正当玉烟感受着这美好的图景时,一道血红色的绫布将她缠住,顺势要将她拉出房外,玉烟倒是想会会这些鬼怪们,所以并没出手,任由它把自己缠住带出窗外。落在地上后,她仔细看了看周遭,才发现是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看她灵体应该比其他妖怪高出一个等级,只见她握紧红绫布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姐姐不过是过来借宿玩几天的,你个小女娃怎么能这么粗鲁的对待客人了呢?” “哼,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老师说,你是不是将见过我姐姐?” “你姐姐?她是何人?” “呵呵,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姐姐乃是修炼千年的鬼精花骨乔,而我就是她人见人爱的妹妹花尽,三道六界众生无不给她几分薄面,你们说是不是。” 由于花尽的挑逗,这些小鬼们也都兴奋了起来,跟着她一起叫嚣折腾。就在此时,一阵笛声从阿墨的潜芒楼里传出,妖怪们也都逐渐变的安静了下来,花尽也有所收敛,正欲向后退,突然就被站在紫霭居门口的叔伯用枝藤紧紧缠住,低声喝道:“哪里来的小鬼这么没规矩,敢来打扰主上的休息。” 小鬼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的举动给吓到了,阿墨也从屋里出来,连忙对树伯说道:“还请树伯手下留情,不过是些独占意识很强的小鬼们而已,他们还只是第一次见到你们,所以言行举止有些轻佻,还请树伯不要太在意了。” 树伯并没有罢手,不断外伸的藤蔓一下子几乎缠住了所有的小鬼,一时间怨声恐惧蔓延。只见玉烟轻声喝道:“够了,树伯,到此为止吧。” 树伯闻声才颇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藤蔓,在场所有的小鬼领教过刚才的功夫都不禁有些噤若寒蝉了,已经死了一次的人,这偷生的人间时光来得本就不易,有几个会再想死第二次呢。阿墨见状便拿起横笛吹了一首安魂曲,这才稍微缓解了这些小鬼们的紧张情绪。 玉烟看着花尽说道:“你说花骨乔是你的姐姐?你可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姐姐灵力高强,千年的修行早就不是我们这些小鬼可比的。” “确实不是你们这些小鬼可比的,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青冥剑,你怎么会有姐姐的青冥剑,难道姐姐已经死了?不可能,这世上早就没有她的对手了。” “真是自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学灵力的修为怎么可能有尽头。这把青冥剑不过我在无我之境凑巧识得的,你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可能,姐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她说过要等我一起去成仙的。” “你想多了。你灵力不济,道行修为低下,只知道借势逞无勇之能,若要修得她那般境界,我看等到她大限到了都不见得能看到。” “哼,狗眼看人低,我早晚会来找你取走青冥剑的,等着瞧吧。” “那我就先等着,待你进步到她那种程度时再来取吧。” “一言为定。” “我等着你。” 玉烟看着花尽离去,再转眼对着小鬼们说道:“你们尽管在此歇息吧,想去轮回的可以离去,不想走的就留下来吧,但若有谁敢在这映逝楼撒野,阿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墨闻言神气地抬高了头,看了看这群小妖,说道:“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吧,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不准怠慢打扰到我们的客人。” 小鬼们闻言也都各做各的事去了,一下子又是曼舞笙歌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人死了后,什么都看得开吧。三人见风波已平各怀心事,见玉烟回房,阿墨和树伯对视一眼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这青冥剑,无我之境虽是玉烟随口提前,但对这二人懂行的来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第二十九章 细语微风草案 鸾鸟惊起风云 第二十九章细语微风草案鸾鸟惊起风云 第二天午时,阿墨醒来后临窗而立,正好看见玉烟在假山上闲逛,便穿衣前往见面。 阿墨看着玉烟在浇花,便说道:“烟儿好兴致啊,起得这么早。” 玉烟低头言笑道:“哥哥起得也早啊,都晨露收尽,炎阳高照了。” “哈哈,平时无事在楼里都习惯了。” “愿你以后也能习惯吧。” “有烟儿在,以后自然得早起晨练保护你啊。” “哥哥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妹妹已经习惯了自修。” “若有需要,我也可以与你双修。”当然,这句是阿墨在心里说的,他可不想这好不容易来的友情就这么没了,虽然心有爱慕不可言说,但至少,你还在我身边,只脱口说道:“太阳这么大,妹妹一定渴了,我且先去给你泡茶做饭。” “做饭?有意思,那我就等着哥哥的手艺了。” 阿墨刚走,树伯便来了,看着打理花草的玉烟说道:“主上好雅兴啊。” “树伯也好精神啊。” “不知主上日后有何打算呢?” “且先等等看吧,暂无打算。不过这些日子过来,思前想后,以前那么拼命还真是辜负了这青春年少时,这最好的年华就这样轻拂过生命其实也不错。” “只可惜主上命格在权王星,凤翅火羽,即便偏安一处,也注定是个霸王。” “呵呵,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召来你这个九天中喜欢刺激且智虑忠纯的智善尊者呢。” “哈哈哈,能遇到主上这样的知己,我这几百年也算没白等。” “能识得树伯这样的英豪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阿墨正好端着茶点来到,这二人彼此言语往来夸赞便打趣道:“你们两个都别再互推了,我听的都快乏了,这有趣的事还多着呢,先来吃吃茶点和午饭吧,其他的等吃完了再说。” 阿墨的手艺确是没话可说的,玉烟不禁边吃边打趣道:“看来这些年来手艺是精进了不少啊。” 树伯嘿嘿的夹着菜,大口地吃着,说道:“恩恩,好吃。常纳海的人果然都很会吃呢,特别是这道细雨笋樵,嫩脆可口,入味生津,确实是极好的菜肴,主上可多多品尝,有益身心。” 阿墨和树伯交换眼神,心里确是已有下文了。 玉烟吃完了放下碗筷,树伯便赶紧收过来放到一边去洗了。玉烟吃得很满意,微笑地着等着阿墨的问话。 “仙界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了吗?” “不算,还须再等。” “等什么?” “等到油尽灯枯时,不可言说事自现。” “还需多久?” “快了,不消七日。” “七日吗?你还会回去?” “会,但不长久,哥哥这里这么舒适,怎么舍得走呢?” “呵呵,我也想长留妹妹,若你能任性自私一点,我与你,再加上树伯,三人长留此处也不错。” “嗯,这还得等事情办完后了。有些事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是啊,世事大都身不由已,所以才有那么多不尽人意。” “看来你在这人间学了不少啊。” “谈不上学习,只是看着别人的经历心有感触而已。” “人有七情六欲,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改变着这个世界的形貌,我们这些异界人士不好插手,只能静静阅览。” “确实啊,一念做,万年更。所以还是管管这人世鬼事吧,毕竟人死难再全,也再难生出什么波澜。一碗孟婆汤下肚,还能有什么事可做呢。” “所以,这映逝楼现在要多加看管照顾了,你且小心打理着吧,该开始营运了。” “是啊,过去只因你不在,所以都只是些试行的草案,现在你来了我们就好做定夺了。” “哥哥何必如此呢,缘来缘去不过定数罢了。”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正在此时,树伯不失时机的回来打断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玉烟转移话题道:“不过是楼里旧事而已。” “是啊,幻梦逐影楼,毕竟是楼主管理的第一个地方。” “嗯,不只树伯对这五年来的幻梦逐影楼有何看法?” “看法我不敢讲,不过是意见而已。” “愿闻其详。” “既然主上有意知道,我就不妨直说。其实在楼主隐逝在逐日楼的日子里,白狐楼主已经渐渐地在楼中扶植自己的势力了,在未得到楼主之印前,她便培养了一支能和暗影精英相提并论的暗卫队,他们无情无爱,一生只侍奉一主,那便是白狐了。这只暗卫队监察这楼中各处,身份姓名难定,三年前在迷林盛典上平复骚乱时更是能力惊人。更要一提的是,白狐自从楼主你失踪后功力大增,行事也更为诡秘晦涩难猜透,看样子是受了什么邪物的影响。” “邪物?” “是的,否则以她的修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更别说和腾炎楼的敖世嵘在二王争霸中取胜了。” “看来其中必有蹊跷了。” 三人沉默不语,彼此沉思,正在犹豫时,青鸾从天空上摔落了下来,倒地时的羽毛惊起了满地的沙尘,背上的鲜血不注地往外流,虚弱的看了眼玉烟便昏死过去了。 第三十章 羽落风起惊尘 定身行远寻药 第三十章羽落风起惊尘定身行远寻药 看着床上被青蒿绑的像木乃伊一样的身体,玉烟惆怅地问道:“她怎么样?” 青蒿向她躬身道:“玉烟姐姐,这青鸾伤的十分特别,从伤口的损伤程度和深度以及加以来身体的物理反应来看,怕是中了混元箭才伤成这样子。” 玉烟低头默念着又转眼看向树伯和阿墨:“混元箭?” 树伯凝眉低声说道:“混元箭是用四方木石配以毒化物草所制,伤者轻则长眠不醒,重则意志飞升伤及亲眷后自残而死,一直被视为邪门暗器中的经典之作。” 阿墨补充说道:“是啊,仙剑冢内的机关暗阁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安装的混元箭,此物一直防盗自守的最佳上品,一般的门派势力为保护秘籍财物都有安装,要查来源更是难上加难。” 青蒿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今看来这青鸾怕是......” 青蒿正要往下说,只见玉烟一把拉住他回旋着闪到一旁,一把流星剑从玉烟飘扬的发丝间一扫而过,定睛看去原来是躺在床上坐起来的青鸾飞射过来的利器,细看其双眼,眼瞳深灰,暗无光影,怕是箭毒深入,活不了多久了。 阿墨连忙上前封住青鸾的大穴,但她依然可以动,一挥手将阿墨打到一旁,树伯连忙使动蔓藤活术将其捆绑在床头不能动弹,但其见表情狰狞乱吼乱叫,青蒿见势拿起一块白布塞住她的嘴说道:“意志被侵蚀,拿着白布防止她咬断舌头。现在看来箭毒已经深入其骨髓,若是三日不能炼出解药她必将体热升腾**而亡。” 玉烟听得不禁有些动容:“这混元箭的解**怕是没那么容易得到吧。” 青蒿点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在仙剑阁这等修仙之所,药材齐备的情况下炼制也要七天左右,我们走的匆忙没带太多药物,如今来到了人间更是难找了。不过倒是有一人有解药可以帮她解毒,不过其人性格乖张,踪迹难寻,怕是没那么容易找到。” 玉烟急声说道:“救人要紧,有什么就快说。” 青蒿沉声道:“能救他的只有我们师伯雪阳了,他炼制的万华露是解毒疗养的圣品,集万花之露,百名童女之泪,加之以昆仑玄冰凝练而成,想来在人间也只有此物能救青鸾了。” 阿墨接过话来说道:“雪阳?可是那位救死扶伤千秋相、面若清霜笑语寒的雪阳。” 青蒿恨恨的说道:“正是他,我们的怪师伯。” 玉烟冷静地说道:“哪里能找到他?” 青蒿摇头叹气说道:“不知。师伯一向行踪诡秘,济世留名,加之他喜欢四处游荡,不参加任何宗派教所,所以他的足迹向来难寻觅。” 玉烟继续追问道:“你可知他最后一个去处?” 青蒿环视了周遭,对着玉烟低声说道:“且附耳过来。” 玉烟移身到他身边,将耳朵对着他,他轻轻的对着她说着话,一旁的阿墨和树伯对视一眼,迈步走出了这间房。 青蒿顺势点起了一小节敬语香,隔绝了声音外传的可能性,对玉烟说完地点后还不忘补充道:“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他又要捉弄我了。” 玉烟摸摸他的头说道:“知道了,青蒿小童子。” 青蒿傻傻的憨笑着说:“嘿嘿,姐姐你这么美,师伯一定会帮你的。” 玉烟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且先在此稳住青鸾的病情,此处甚为隐秘安全,我先去会会你那高冷的师伯。” 玉烟转身欲离去,青蒿抓住她的衣摆,将一个类似蝙蝠模样的小物件挂在了他的腰间,说道:“师伯见到此物就知道了,回来要还给我哦。” 玉烟笑着说道:“知道了,乖孩子。” 玉烟掩门而出,对着阿墨说道:“哥哥,你去准备准备,一会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阿墨领命退下,玉烟和树伯相继下楼,向着假山一边走一边道:“树伯,我们来这里多久了呢?” “算上今天,不过才三日吧。” “原来已经离开三日了啊。” “主上想念故地了?” “是啊,我现在反倒很想看看那边有什么新风景了。” “哦?还是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实力?” “哈哈哈,知我者树伯也。” “......” “能在三日内便掀起如此风浪的,想必也只有我们的老对手腾炎楼了。” “确实,不过也不太对。” “哦?” “三年前的迷林盛典上腾炎楼楼主敖世嵘被白狐打成内伤,照理所是不可能再有精进修为的可能了,如今有怎么会这么快再次前来呢?” “我也觉得此事事发突然,里面必然大有文章。不知道树伯现在能不能联系上郭常威呢?” “常威的画镜是双生物,青鸾身上虽有接应器,但如果他那边不发出信号,我们是无法接收到消息的。” “如此看来,只有等青鸾醒过来才知道楼内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 “......” “其实主上也不必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幻梦逐影楼呢?” 树伯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玉烟,也许那边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青鸾误闯了什么禁地而已,如果事情是那样的话,那么没有郭常威的命令她是怎么行动的呢?亦或是白狐下的令?还是她自己武断的进入到其他地方。 玉烟点头向树伯莫名的问道:“不知树伯的武学修为怎样?” “主上请放心离去,一般人还没办法破我的元精*。” “如此,就拜托您守住这映逝楼和药童了。” “主上说的,我当然要做到了。” “那就劳烦树伯了。” 树伯笑谈点头,玉烟默默念叨:“欲静何曾静,心空未必空......” 阿墨忙完了拿着包袱正好走过来,听到这一句连忙接道:“执念人空怨,静心雁自归。我们且莫负了这良辰美景,行远了,方知那处山高水深。” 玉烟展颜笑道:“到底是我多心了。树伯,我和阿墨去去就回,如果三日后未能及时归来,你就让药童离去吧。” 树伯点头,看着玉烟和阿墨离去,心内也不禁打起了小算盘,是时候该联系二弟了吧。药童至房间向外看着他们去,然后转过头看着青鸾的裙角,不禁大声喝道:“死鸟,竟然被人放了引路蜂都不知道,看来必定会有一场横祸了。” 青蒿动了动手,拍死了这只蜜蜂,但愿姐姐能早点回来吧,对这个树伯,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第三十一章 命里有时终来 火凤金凰相识 阿墨跟着玉烟走着,目的地是哪也不知道,玉烟看着这个城镇的地图东拐西走的,终于出了镇子,沿着小路西行十里进入诡秘的小树林,到了一个小集市。 这集市虽然偏僻,但是却人流涌动,各式摊贩俱全。有帮父母守摊东张西望的的孩童,货品闲置堆放在一起,挂着一个“自行买卖,钱币入袋”的袋兜便自己和邻摊的小孩玩起游戏来;有的干脆直接挂牌然后在一旁铺了一个地毯开始睡觉了,也不管周遭人声鼎沸,我自鼾声如雷;也有兢兢业业叫卖货品的夫妻,小孩在一旁看书,美好安静地看着,帮忙找补零余;也有靠色艺吸引客人的舞姬月娘们,拼命的吆喝叫喊着,像是要收揽所有来此的客人一样。 玉烟看着眼前的繁华喧闹,有些兴奋的轻呼道:“终于到了啊,窂市!” 阿墨只是跟着她,没说话,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们,以防有人对玉烟不利。这二人生来就是一张好面孔,阿墨高挺俊朗,玉烟又是个美丽尤物,从二人出现在这里时便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这集市也不是寻常地,熙熙攘攘往来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大家最多也只是多看几眼,并无近身之意,阿墨也乐得轻松,但并无放松之意。 二人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走动,来往的人们摩肩接踵,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了,阿墨尽量支撑着不让那些非法之徒近身。但来往的人那么多,玉烟还是难免被人揩油,二人不禁凝眉加快了前进脚步,往前挤挤挤。 真是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窂市中心,虽然照样人潮涌动,但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宽广地方,二人不禁大口地喘了口气,检查了身上的东西没遗失,便相视而笑。这种狼狈造就的简单快乐还真是让人舒心,不用管身份来历,都得往里挤着走。 正当二人高兴的时候,一枚柳叶飞花钉朝玉烟飞来,玉烟轻松的躲过,随着暗器的来向看去,一个女子向着玉烟走来,目光停留在她腰间的那类似小蝙蝠的挂件,打量了她一番,再看看旁边的阿墨,表情诡秘。玉烟也打量着来人,这女子算不上好看,但剑眉挺鼻樱桃嘴,配上金色微卷的秀发却别有一番韵味,看年级应该不过二八年华。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对方带着冷凝的表情抢先说道:“功夫不错啊,跟我来吧。” 阿墨看看玉烟,没多说话,便跟着她随着女子走着。三人穿过拥挤的人潮,琳琅满目的巷道,三大转弯来回后便到了一个紧锁的庭院门口。那女子正要敲门,门便自动打开了,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白术,还不快快带人进来。” 原来这女子名叫白术,是雪阳的贴身婢女,而玉烟腰上挂着的小挂件便是药王特别定制的青衣蝠,天下医者见到了都要躬身相请,送药济人。青蒿能将此物借给玉烟,想必对她是十足的信任了吧。 玉烟和阿墨跟随着白术进屋,穿过木制雕栏的四友屏风,走过横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等着喝药的病患们,再往里穿过一个回廊便是在抓药煎药的童子们了,白术刚转回身正要对玉烟说话,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男子,带着动听的声音说道:“白术,人怎么还没带回来?......” 不用说,此人便是雪阳了。玉烟正对着雪阳的眼睛,二人相视一见时,脑内已是轰的一声千回百转了,这人好生熟悉,到底是哪里见过呢,在脑内回转细想,却不禁头疼难辨其芳踪。雪阳捧手细问道:“不知我们可曾在哪见过?” 玉烟心里也是一激灵,顿了一下再细看其面貌,眉似远山淡,目似清秋寒,鼻梁挺翘,薄唇微张,情态万千悉堆嘴角。肌肤莹白似脸上隐隐有光华闪动,更映照得目似琉璃光转,清明透亮。加之白袍青丝,上绣墨兰青竹,配上其高挑秀雅的身材,这等风貌仪态怕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都难及其万分之一。这种男女难辨的俊美,加之其眼角不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柔情,让阿墨都不禁轻轻慨叹道:“真是好生俊朗啊。” 玉烟见此人好生眼熟,却分明第一次相遇,心中却不禁百感交集,亲密异常,想与之交往,真是奇怪,但面上并不表露,只是淡淡地说道:“未曾见过,怕是你记错了。” 雪阳只是浅笑:“哦,怕是我记错了吧,还请进里屋来说话吧。” 三人进屋,白术在外关门守候。雪阳坐在圆桌前,玉烟在一旁的凳子上左下,将腰间的青衣蝠挂饰递与雪阳,说道:“阁下想必就是雪阳公子了?” 雪阳接过她手里的青衣蝠,抿嘴将其放在了桌上,笑着说道:“阁下?听你这口气,看来不是我百草崖中的人了。” 玉烟直直地说道:“确实不是。” 雪阳凛眉说道:“那这青衣蝠看来是来源不当了。” “这......”,玉烟正欲往下说,缺见一旁的阿墨已经觉得有点头昏了,连忙准备扶住他,还没来得及便看着他倒下了,转眼看向雪阳说道,“为何如此?” 雪阳喝了口茶说道:“咦?你怎么会没事,难道是我的梦魄香放得太久效力减淡了?” 玉烟低声喝道:“你到底想干嘛?” 就在此时,白术推门而入,诧异的看着没事的玉烟,又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墨,摇了摇头,将一卷竹编递给了雪阳。雪阳打开阅览着,看完后猛地放下盯着玉烟说道:“你就是幻梦逐影楼的昔日楼主谢玉烟?” 玉烟眼神婉转,坐在桌子旁喝着茶,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阳对白术说道:“将阿墨公子带下去好生侍候着吧,我与她有要事相商。” 白术领命将阿墨带下去,看着主人对玉烟的眼神,不禁咬了咬牙关,顺手将房门关上,将房间留给这二位佳人。 第三十二章 真情外露难容 余恨难平干戈 第三十二章真情外露难相容余恨难平干戈起 四方桌,二位妙人,对视,细思量,无解。 雪阳看着玉烟说道:“久闻昔日幻梦逐影楼的楼主是仙女转世,今日一见果然是缪传,那些言语哪及你美丽的万分之一啊。” “......你也一样。” “你且放心吧,阿墨只是进入了梦乡,有白术的照顾睡一觉便会很快醒过来了。” “嗯,知道了。” “你好像并不担心他?” “我身边的人,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我心里清楚。” “哦?” “就像你的白术一样。” “既然没什么好担心的,那就说回正题吧。你来此想必是有求而来了。” “不是,只是找你合作。” “合作?” “正是,我初到这人间,走走停停难免会有磕磕绊绊,大伤小伤自是常有是事,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那么也就省事,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些事了。” “女人太大胆总是不好的......” “但若没胆,就只能依靠男人了。” “如果那个男人愿做你的依靠呢?” “......” 玉烟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转了身面说道:“那还得看女人愿不愿意,男人值不值得要了。” “哈哈哈,好,有意思,”雪阳大笑着从衣袖间拿出一个瓶子来,继续说道,“既然是合作,那你得给我安排住处了,并且要能在你身边,那样的话,这万华露才给得值。” “那是自然,能得到你的从旁协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愿你的旁边只有我。” “......” 雪阳近看着玉烟,像是怎么样都看不够似的,到底是在哪见过呢,心底升腾起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玉烟见他越靠越近,虽面熟,但还是不禁有些抵触,心里不禁忖道:这人好生轻薄,但却生不起半点怒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 就在雪阳慢慢靠近她的唇边,玉烟也不闭眼,看着他慢慢移到自己面前在三厘米的地方停下,只听得他说道:“不错,我喜欢上你了。” 玉烟心底虽有感,但面上仍是清冷地回道:“不知所谓。” 雪阳缩回身子看着玉烟说道:“这世上能挡住我的魅力的女人,怕是只有你了。” 玉烟“哼”的一声冷笑:“自恋自爱也要有个限度,收拾下东西去我那吧。” 雪阳哼哼的低声说道:“还是个高冷女王呢。不过今日是去不了了,还得在此停留一日吧,等我留下来了结这药庐的事,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玉烟扶住额头说道:“能不那么矫情吗?” “对着喜欢的人,怎么矫情都不为过吧。” “......” “反正你也会喜欢我的。” “你想多了。” “是吗?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何必呢?” “都还没开始就想着结束吗?” “......” “你不觉得我们是很好的一对吗?”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仙人要恪守条规,是不能有爱的。” “仙、佛、道三家早已隐遁时间之海中,这点你我都知道。且不说它何时会在现,我只想知道你的未来里我会不会出现。” “我既已是待字仙人,只等它出现便可得道升仙,你我实在不配。” “哪来什么配不配,我只希望你觉得我配。再者仙人里也有异类,三圣母和刘玺,七仙女和董永,织女和牛郎,敢爱敢恨有什么不对。” “不过人间传说、山野怪谈,有什么真实性可言。” “那既然无真实性,那又何必谈什么升仙成佛的未来,何不珍惜眼前人,图个逍遥自在,风里雨里自在快活赏心的过,不是更好吗?” “......” 玉烟被噎得无言以对,只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笑了,自在的说道:“大家志趣不同,又何必强求在一起呢。” “那如果是命中注定呢?” “世上哪来那么多命定,不过是恰好遇见了。或许,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难道你认为你不是最好的吗?” “......” “哪怕你不是最好的,对我来说,我也只爱你的独一无二。” “......” “还是,你怕爱上我?” “怎么可能,我是......” 玉烟看着眼前的雪阳,眼神炽热,琉璃焕彩,不由得想到一首古词便低声念出来了:“寸心低诉叙怨抑。映梦窗,零乱碧。” 雪阳也是学识见广的人,只是轻轻握住玉烟的手说道:“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可好?” 玉烟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一阵头疼,雪阳正欲扶住她的头,却被她猛地抽出手,然后镇静地说道:“你说的住处在哪呢,还请早点了结楼中事务与我回楼吧,病人可等不了多久。” 雪阳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出门,欲言又止,只痴痴地念道:“凤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映逝楼内,青蒿照看着床上的青鸾,忽然感知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靠近,只听门外传来树伯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房内好生呆着不要说话,我自会处理。” 树伯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让青蒿在房间闭门不出,高声喝道:“既然来了,就请出来说话吧。” 只见映逝楼周遭一下子出现了四个身穿紫衣头戴蓝巾的人,面貌狰狞可怖,一个诡异的男人邪魅的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不死的树精,这几百年不见,你竟然还没死。” “哈哈哈,你个老道士都没牺牲作古,我哪敢在你前面仙逝啊。” “哼,当年要不是你出手与我争夺珍珠月,我早就加入仙籍,流进时间之海永生不死了,今日你又与那贱鸟相勾搭企图盗我馆中至宝,看来你是死活要与我为敌了。” “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在心中不放手,不免太过小心眼了吧。这青鸾是二弟的俾奴,又是主上命我守护之人,你想从我手上夺走是不可能的了,有本事就来抢人吧。” “哼哼,那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就来斗一斗,看是你的元精*更胜一筹,还是我的道骨奇门更显神通。” 战斗就这样开始了。药童透过纸质油窗纱看去,不禁心内一惊,做梦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他,七圣馆馆主金言。 ----------- 此章节两句词分别摘自吴文英的《秋思》和姜夔的《念奴娇》,这里顺便和大家分享下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吴文英的这首词作:“堆枕香鬟侧。骤夜声,偏称画屏秋色。风碎串珠,润侵歌板,愁压眉展。动罗箑清商,寸心低诉叙怨抑。映梦窗,零乱碧。待涨绿春深,落花香泛,料有断红流处,暗题相忆。欢酌。檐花细滴。送故人,粉黛重饰。漏侵琼瑟,丁东敲断,弄晴月白。怕一曲霓裳未终,催去骖凤翼。叹谢客,犹未识。漫瘦却东阳,灯前无梦到得。路隔重云雁北。” 第三十三章 时候到且放手 三人对影漫谈 第三十三章时候到且放手三人对影漫谈 白术看着收拾包袱的雪阳,眼里的不舍都溢出来了,凄凄地说道:“主子真的就这么随她走了吗?白术愿意一生侍奉在侧,还请主子带我一同前去。” 雪阳整了整收好的衣物,漫不经心的她说道:“白术,你跟了我多少年?” “从您捡起我后给我生活到现在,一共十六年三月零八天。” “是啊,记得你五岁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 “嗯,很好。” “可是,我不甘心。” “甘心?世上有多少事是能让人心甘情愿的。” “我就是不甘心,主子不过是刚见到她,我跟在您身边十六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刚出现的女人?” “有些事是要看感觉的,我一直都只当你是妹妹。” “我不想只做你的妹妹,我们又无血缘关系,我不岂求能和你天长地久,只愿能常伴你身边做个杂役,难道这点心愿都无法满足我吗?” “还是分开对你比较好。你年轻貌美,像你这般年华的女孩都该个好归宿嫁了,而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而已。” “我不会让你只做过客的。” “有些事,由不得你,这边是命。” 雪阳继续整理着东西,白术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忍离开的事实,冲上去抱住他,淡淡地说道:“就一会儿,好吗?” 雪阳呆立着没动,任她抱着自己,这段情也是时候了结了。就在他眼角扫到的地方,玉烟和阿墨本想来看看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忙收拾的,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阿墨讽刺地对他笑着,然后跟着玉烟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雪阳看着她离去,欲开口呼喊,但还是止住了,只在心里轻叹道:“白术,真不愧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啊,果然是好心机。” 雪阳慢慢等白术放手,笑着说道:“你满意了?” “嗯,我早就知道她是兄长的真命天女,只是心有不甘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再怎么样也要气她一下,看看她对你的态度,明明是来求人的,凭什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说成是什么合作,看着就让人不爽。” “白术,不要闹了,她有这个能力。白草崖这几天在势力争夺中地盘已经不断在紧缩了,若是再不与人合作,到时候恐怕会有灭门的危险。我选择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真命天女,而是由我们共同来守护这地方会更好。于公于私,都是为了让我们周围的人活得更好。” “而这命中注定的情缘,也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取了。” “可我看她好像并不喜欢你,甚至表情可以说是在讨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既然已经选择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主子,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神仙,什么都可以想得那么明白透彻,好像一切都志在必得。” “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以后你打理这药庐可要多上点心。近来瘟疫肆虐,需得好好做防疫工作,知道了吗?” “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有不懂的就来找我吧。如果自己能想到办法,就依你自己的意思去办吧。我想看到你长大。他日若是有幸能遇到一个真命天子,那就更好了。” “主子......” “要记得告诉自己,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爱。” 白术看着雪阳的眼神,心下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宁静安逸,那目光如焕彩琉璃般把人找了个通透,一下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了,只默默地躬身告辞,没有了之前的神伤哀愁。 雪阳看着她离去,只淡淡地说道,看来今晚得去趟石柱岭了,给自己一个答案,也给他人一个答案。 入夜,雪阳轻轻地越墙而出,玉烟在屋子的角落里安静地静静看着,一旁的阿墨暗暗地说道:“妹妹,要追吗?” 玉烟对着明月呼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闲事莫理。明天他会回来的。” 阿墨静静的看着月光下的玉烟,美好静谧,特别是提到雪阳时眼里会散出异样的光芒,心里忍不住暗骂着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屋角的另一边是彻夜未眠的白术,静静的看着,等着,现在是,以前也是,将来,就不会是了吧。既然你要等的人已经出现,我也是时候掩灯离场,将你的身影交付给她,放自己一条活路。她想着想着,不禁入神了,连玉烟和阿墨来到自己面前也都没察觉到,猛地回神,恰好对视上了。 玉烟静静地看着她,只痴痴地问道:“你对他的情,这就是爱吗?” 白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只迟疑地说道:“你没爱过?” 玉烟浅笑着:“没,也不会去爱。” 白术不解地问道:“为何?” 玉烟轻轻地摆头说道:“难道这还需要原因吗?我是修仙之人,吃了珍珠月,自然得安心守好本分了。” 白术诧异地说道:“你是说,你吃下了珍珠月成了永生之躯?” 看着玉烟点头,白术惊讶的没缓过神来。 玉烟见她如此,继续说道:“爱,书里都说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可却又写它是***,可以让人肝肠寸断,欲罢不能,能使善者变恶,怒者成魔,心生无限恨,眉梢心头绕。我不想在无尽的岁月里还要忍受这份思念的煎熬,且随它去吧,来与不来,我都在只能在这等着时间之海的出现,得道升仙。至于这种幸福的错觉和激情煎熬,都与我无关。” 白术听得都有些傻了,她也是学医之人,自然是知道这珍珠月吃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再加上她这一番说辞,这下看来,主子你是要费一番苦心才能得到这朵雪玫瑰的放心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个中原委的,哼。 阿墨在旁听着,心内也是波涛翻涌,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归为无形之水,只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道,既然你已决定孤身一人,那么我也会守住寂寞,与你清冷相陪。 月光下的三人相视而笑,各人的清欢期盼,他人即使知道,如果不能感同身受,这其中的滋味又能懂多少呢。 第三十四章 半假半真谁知 恩怨情仇恨织 第三十四章半假半真谁知恩怨情仇恨织 雪阳循着旧路,一路上为了赶路躲避山精野怪们的追围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到达石柱岭山头的时候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这石柱岭他以前来过,所以此次半夜上山轻车熟路,看到山顶庙观外等候的小童子时,不禁莞尔,打趣的说道:“想不到小童子还会赏月啊,难道是为了等我?。” 小童子白了他一眼,用稚嫩的童声说道:“哼,死阳阳,这么晚才上来,等你等得我心痛啊。看这月色,我早该和周公约会去了。” 雪阳走过去一把抱住他说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小的身体啊,难道今生都是这般身躯?” 小童子拍着雪阳的头说道:“你懂个屁啊,我这叫越小越精致,闪闪惹人爱。” 雪阳“啧啧”了两声抱着他坐在了庙外的一个 石头上,看着他了然的目光,嗤笑着说:“说吧,你现在想咋样?” “什么叫我想咋样,是你想怎样吧。” “老实告诉我答案吧,我给你带了冰糖葫芦哦。” “给我......我才不稀罕呢。” “呵呵,别闹了,那,给你吃。” “嗯,酸酸甜甜,枣大糖多,还是你最躲我了。” “那现在吃到了该告诉我缘由了吧。” “嗯嗯,你总算是遇到她了啊。” “你那时说你前世见过她对吧。” “恩恩,确实,那时我是谢天熊的幕僚,住在逐日楼的第五十六层,她那时还是幻梦逐影楼的楼主呢,确实是风华绝代的佳人,配你这个花郎简直是糟蹋了人家好姑娘。” “嘿,你个死小子。” “哎呦,咋还打人呢,不知道小孩子的头不能随便乱打吗,会变笨的。” “那样最好啊,你要是变笨了,我也省得给你加固结界防止外敌了。” “嘿嘿,那样你就不能知道和她的故事了。” “好了,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下次给你带好吃的来。” “恩恩,说话算数哦。” “嗯,算数。” “好吧,那我就来告诉你这之间的故事。” “你和她本是天上广明殿内神鸾禽鸟一族的火凤金凰,二人天生一对,只可惜志趣不同,你为了求得更高的修为不禁转世为人,而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之下,修为尽弃,堕入轮回转生成了莲花。她有幸得与仙剑阁前楼主谢天熊相遇,谢天熊助其转生炼化成人,教她做人的基本,才学武艺,灵韵心法,这才有了你今天见到的谢玉烟。” “那,我们此世的姻缘如何?” “三起七落,劫数开合。” “何解?” “不可说。我只不过是一个织天童而已,又不是月老孟婆,哪能知道那么多。” “你不是铁卜神算吗?怎么会算不出?” “万事皆有定数,若未来竟在你手中掌控,生活又有什么新奇和惊喜可言。” “嗯,好吧,小乖乖。”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估计你院子里是三人都快喝醉了。” “......”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实话提醒你一下而已。”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这里找你。” “还是不要再来了吧,好好哄你的未来老婆,那位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搞定的主。”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魅力吗?” “别这么含情脉脉风**式的看着我,我会想扒光你衣服强暴你的。” “小孩子家家的谁教给你这些词汇啊。” “哼,你快滚吧,烦死了。” “好,我走了,小乖乖。” 雪阳摸摸他的头,身影迅捷地下山去了。织天童看着他消失在岭上的背影,才点头进入到庙观内,转动机关,朝着眼放红光的大佛雕像说道:“你要我办的事已经做好了,现在我也该自由了吧。” 从大佛内传出一个老迈低沉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你且自行归去吧,不过这嘴怕是再也不能说话了。” 织天童躲闪不及,一枚断语丸已经从大佛嘴里跳出飞向了他的嘴里,他拼命的想要呕吐却无果,大声的抽泣慢慢地变成了无声地呜咽,随着佛眼红光的消失,人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的静默凝重,又过了一会儿,出了庙观,诡异地笑了,快步朝着山底跑走了,他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个被人控制的地方了,还好告诉雪阳的事半真半假,这样也就可以制衡他的势力了。 雪阳回到药庐时,玉烟和白术正和一堆病人在欢歌起舞,阿墨则跟着一群人在一旁打着拍子,众人见雪阳回来了也不避讳,继续唱着:“严装快饮欢颜醉,水痕侵衣月敛干。啊哈,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哪管他朝是与非。......” 雪阳见众人唱跳起劲,只悄悄溜到一边,轻轻地问阿墨:“这是怎么了?这二人怎么一下子这般熟络,像是姐妹一样?还带着众人一起唱唱跳跳的。” 阿墨也不想细说之前的事,只打马虎地说道:“我哪知道啊。大概是这月光明丽,心情也变美丽了吧。你也跟着一起来打拍子吧。” 雪阳也不再多问,笑着和大家一起欢饮高歌,这药庐也许久没这么热闹了,看着众人围着的白术和玉烟,二人笑着唱跳,敏丽动人,感觉这样也挺好的,就这么肆意快乐着吧。 第二天,玉烟和阿墨都醒得早,雪阳早就已经收好行囊在门口等候了,给白术留了封信后便和他们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映逝楼后院,假山之上横躺着几具尸体,而在楼阁之上分别站着两人,树伯居左,金言在右。这二人互为攻守已经打了几百个来回了,从天黑打到天亮,胜负仍未揭晓。药童惆怅地看着窗外已有些疲态的二人,心里想着,玉烟,快点回来吧,这边打得都快不行了呢。 树伯趁着空档略微调息了一下,看着对面有些气喘的金言说道:“嗯,这么些年过去了,金小道长的功夫确实长进不少啊。” “哼,你也不弱啊。” “哈哈,今日棋逢对手,打得还真是让人畅快不已。” “能与我做对手的,也只有你了。” “那何不就此歇手,他日再战?” “做梦,今日我定要将那死鸟给除掉。”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哈哈,那你就看着吧。” 树伯微敛心神,见他动作的手法,诧异的说道:“你是在用摄魂术?这里可没有比你意志薄弱的人。” 金言摆了摆衣袖,捋着胡须说道:“哦,真的吗?你到底还是老了,这么多年,精进的可不只是灵力,还有学识、法术和暗器呢。” “直说吧,别给我拐弯抹角的,你想干嘛?” “我们修道的还能干嘛呢,不过做该做的事。” “哦,那就恕我不能从命了。” “哼,这可由不得你了。有些事总会在你意料之外的。” “哦,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哈哈,那就别怪我了。” 只见金言用指尘剑在手上划开一道血痕,念叨着让血痕在手心成了月亮的形状:“左研右拌,各取其半,吸志控魂,唯我上道。” 树伯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老道士潜心精修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抽手,这咒语倒有几分像引魂咒,不过略有改损,倒像是控兵的血咒,控兵,不好。 只听闻屋内的青蒿突然一声尖叫,硬生生地被人给从楼上破门而出地摔了出来,还好树伯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不然必会被摔得重伤。再看那破损地方站着的,正是之前被绑着的青鸾,此时正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全然与自己无关一样。 金言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笑着说道:“这茅山生法灵法多了去了,我这几年广识编修,这招阴兵借魂我可是研习了好久呢。” 树伯抱着青蒿满脸忿恨,轻蔑的说:“果真够卑鄙的。原来时光改变的不仅是面相,还有你那颗高贵清冷的心。” 金言笑着说道:“都是被你逼的,怪得了谁。我活这么久就是为了对付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若有他朝该如何与你相对,而今看来我是作对了。要对付你我最多只能算平手,但要赢你,只能加上对付你身边的人了。” 树伯暗自不爽,如今势单力薄,处于劣势,看他这样子是不死不休了,如果贸然对青鸾出手,她的身体必然活不了多久了,到时这番心血就白费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盼着玉烟快点回来了。 只见金言摆手划界说道:“冥神敕令,引兵借法,八鬼及身转,合。” 青鸾的双眼猛地变绿,整个人显得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在金言的控制下,青鸾完全无法自持,无所畏惧的向树伯和青蒿袭来,青蒿连忙躲闪,树伯护住他后便和青鸾斗了起来,但是能力受限,不可伤只能挡,一时间只能处于劣势了,好几次想向着金言攻去,耐何青鸾羽翼一扇,风力强劲力道足,硬生生的把他给挡了下来,看着不知疼痛正在流血的青鸾,只好作罢,只守不攻了。 青蒿躲在一旁,心里一阵恐慌,不禁祈祷,玉烟姐姐,你快点回来吧,这里真的要顶不住了。 第三十五章 争端起人相持 回楼附议救人 第三十五章争端起乱人伤回楼附议救人 树伯在青鸾体内八鬼夹击的情况下,节节败退,现在只能不停地以幻光术模糊对方的视线以减少青鸾的攻击速度和精准度,以求拖延时间,让玉烟带着雪阳回来,那样便可以止住青鸾的鬼眼攻势,斥退妖魔了。金言在一旁看着,虽然知道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但也并不着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想看看,这谢玉烟离了幻梦逐影楼后会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这老东西一直跟随着她。 青蒿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暗暗握紧了胸口的集盛烟花筒,此物乃是引虫聚灵之物,里面装的都是混合炼制的奇材验方,能让周围数百公里的灵兽蛊虫聚集此地和对手相互争伐以达到引起混乱逃生的效果,是药王孙孙给他和白蒿的紧急救生工具,不到万不得已危及自身性命时不得私自燃放。青蒿观察着眼前的场景,好几次想点燃却还是作罢。此物虽有奇效,但还得有那青衣蝠挂饰护身才可阻止灵虫圣兽对自身的攻击,逃遁于无形。而那青衣蝠给了玉烟去会见雪阳,所以此物更不可轻易燃放了。 树伯对青鸾的防击越来越处于劣势,青蒿在旁边焦急得心如火焚,这金言老道向来以仁厚尚道广德赢得八方赞颂,没想到他厉害的不仅是炼丹制药,武学道法灵力更是高人一等,难怪七圣馆能自成一格在与势力的争夺中独善其身了,其领导能力可见一斑。 几百个回合下来,树伯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被青鸾逼到了墙角。金言在一旁冷笑着说:“看来你的楼主大人是抛弃你了啊,受死吧,朽木。” 青鸾正欲出手,只听外面一阵笛声传来,声音清透锐利,悠远弥坚,正是大慈大悲咒,青鸾不禁后退两步,捂头痛喊,苍绿色的内气从眼里向外溢出,最后不禁眼前一昏倒在了地上。这一时间的变幻弄得金言也失了方寸,连忙凝神厉声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既然来了还不快快现身。” 只见从前厅有三人向后院始来,不用说,正是玉烟,阿墨,和吹笛的雪阳,青蒿见了立马如临大赦地跑过去了。雪阳见青鸾已倒地便收起了笛子说道:“想不到七圣馆馆主竟然使用伤人鬼术,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金言冷眼看他,见他器宇不凡,刚才的御灵于笛更显得功力不俗,不禁问道:“你是何人,竟敢与我七圣馆为敌。” 雪阳双手抱拳说道:“在下不过是百草崖的一名医者,不足为记。倒是阁下,身为七圣馆馆主威福四方,居然会用这么诡秘的茅山道法,不觉得有**份吗?” 金言呵呵笑道:“不过习百家之长,补缺聚典,倒是你这白草崖的医官,不在药庐好好研习医法药学,跑到这来瞎搀和,是想和我斗法吗?” 雪阳正色对视道:“我区区后辈,怎敢与天魔四圣之一的您相比呢。” 一旁的阿墨、玉烟和青蒿虽然见多识广但也被这个称号给惊住了,树伯笑而不语,金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不及弱冠年纪竟然知道这些故年旧闻,惊诧的问到:“你到底是谁?” 树伯在一旁提醒道:“老金啊,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二十年前的迷林盛典聚会上,你与他也算是有一面之缘的。” 金言略微思索,凝眉细看,说道:“想不到当年药王孙孙的小师弟今日竟有这般本事,老夫也算是开眼了。” 雪阳微低点头说道:“晚辈百草仙见过金馆主了。” 金言冷笑道:“药王孙孙的好徒儿啊。” 雪阳不以为意的说道:“金馆主来此不知有何事呢?”金言冷笑了声没说话。 玉烟见状深呼一口气,命阿墨将青鸾好生安置回房。青蒿厚着脸皮从雪阳手中接过万华露就随行进房照顾她去了,他可不想在这看着这些大人物们冷盯暗斗,简直让人如坐针毡。 玉烟见金言并不阻挡,静静地说道:“不知这青鸾怎么惹到金馆主了,竟然不惜千里追杀。” 金言定定地看着玉烟,不禁叹道,谢天熊养的好女儿啊,不管如何都是如此光彩照人,灵韵逼视,看来日后定有大作为,这老树精果然是找对了主了。他微微沉吟道:“这死鸟偷进我馆内妄图圈画馆内地势分布图,被我馆中守兵发现,自然得擒而杀之了。” 玉烟谨慎地问道:“地图?那么可有斩获?” “地图虽没外落,但这看过的人也活不了了。” “不知可否......” “难道玉烟有意与我为敌?你既已离开幻梦逐影楼,这个中闲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在下区区一弱女子怎敢与您为敌。不过您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到底是条性命。七圣馆向来以德仁慈悲济世闻名四方,如今妄造杀孽恐怕不妥吧。” “杀一人得保馆内众人安全,何乐而不为。” “只此一人,怎能保全馆内安危?” “哼,你当真不知?” “......树伯不会读取她的记忆的,我可以保证。” “就算你保证了那又怎样,等这小东西把他治好了,她再画成图册四处招摇,我七圣馆岂不还会招致祸患。......我给你面子,可以不杀她,但是必须让她口不会言、手不能画、脚不可动,脑内呆滞,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 玉烟大概也没想到这金馆主会这么狠下心来置青鸾于活死人的境地,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一旁是树伯见状忍不住说道:“老金啊,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加诸与她人身上,你这么做也太狠了点吧。” 金言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老不死的跟着玉烟混日子,如今又有这死小子在一旁帮衬,我自然是不能与你再争个什么了,那珍珠月我也不再稀罕了,现在只好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了。” 玉烟和雪阳听到这,这怨气的原因是知道了大半。想来大概是当年树伯和金言同时被选入无我之境进行争夺,最后树伯赢了金言成了这九天的至善尊者,而金言则因为这次机会的错失,已经无法再入仙界了,只好在七圣馆当起了馆主,等待着衰老与死亡。现在细看其模样和树伯相比,确实是很老了啊。这场怨愤的起源不过是当时能力拖不起梦想导致的心理失衡,想到此,雪阳摆摆头从袖内取出一枚锦盒给金言看,等他打开时,金言立马神色微变,之后便笑逐颜开了。 第三十六章 结盟合作解意 互问相知起疑 第三十六章结盟合作解意互问相知起疑 看着雪阳手中的锦盒,上面的图样是蛇足金乌的样式,想来此物自不普通了。见金言如此,不禁轻笑着说道:“前辈何必如此气愤,可否给晚辈一个面子,我这有早年间偶然所得的仙灵界的十二枚龟息慑药,每个月圆之夜吃一粒,可得一甲子寿命,不知这可否平息您的怒气?” 玉烟自是听过此药的,树伯和金言互为对视一眼,神态各有不同。这龟息慑药乃是上古蚕丛氏从深渊斩杀巨龟以其胆囊血液配合上百童男童女的眼泪,以地心山火为引,再配以月宫寒水熬制七七四十九日,最后将粉末研磨后放入丹炉内合着天山雪莲炼制而成,服用后筋骨清奇,脱胎换骨,就像重生过一样。这等上古神药早已在历史中销声匿迹,如今被雪阳这么随便的拿出来送人消火,连金言自身都有些不自然了。 树伯在一旁看着,连忙说道:“雪公子何必......” 金言抢在他前面说道:“既然百草仙这么有诚意,我与这老头子的新仇旧恨就一笔勾销吧。” 金言以内力飞速收回这锦盒,树伯来不及阻挡便被他收走了,只能闷闷的说道:“老金啊,这长生可不是什么好事......” 金言冷哼道:“死就是什么好事了?你得练仙法可循序借寿,自然不知我们这些非仙之人的事。我就看你如何面对五十年后的仙人七竭,你早晚会在我前面先死的,哈哈哈。” 玉烟看在眼里,并没做声,只看着雪阳,对方一腔深情地回望着她,让她心生悸动。 雪阳继续说道:“既然金馆主已经决定收手,不妨和我们结为世交伙伴吧,彼此往回依附,以防在这天下势力中生出不必要的变故。” 金言诡异的看着他,说道:“百草仙都开口了我哪能不答应。” 雪阳笑道:“既然得到前辈首肯,还请送赠解药。” 金言点头说道:“果然是救死扶伤千秋相、面若清霜笑语寒的百草仙,只消看上一眼便知毒多一道,也罢,接着吧。” 说完,只见金言从袖内拿出一个药瓶扔过来,玉烟伸手接住,他转头说道:“这靡粒给那小鸟每隔一个时辰喂上三颗,明天便可康复。” 玉烟拱手道:“多谢前辈。” 雪阳笑道:“前辈不妨在此多留几日,我们也好谈谈心?” 金言打个哈欠继续说道:“老朽馆内事务繁多,就不在此多加打扰了。以后诸位若有空闲,就去七圣馆找我叙旧聊天吧,我的时间可还多得很呢,哈哈哈哈。” 只见金言俯首之间,眼神扫过在场众人,翻动手里的指尘剑,说了声:“都随我回去吧。” 此时,在假山上横躺着的三名死尸就莫名地站立了起来,双手平举如僵尸,面色冷白。金言从袖内拿出摇铃和打着铜锣板转身离开,边走边唱:“窈窕出入冥冥道,喜怒忧思茫茫遥。当个里格当,归去来兮呦,是故乡嘞;来者勿禁呦,是净土嘞;逝者如斯呦,化尘土嘞......” 众人见他念唱之间,那三名死尸已然化为布偶被他收入袖内,只闻一声“后会有期”便消失在天际。 玉烟回神说道:“雪大夫,树伯的伤就劳烦你了,我先去看看青鸾。” 玉烟拿着靡粒便向屋内走去。雪阳见她走了,才转身看着树伯说道:“想不到智善尊者也会受伤,还真够讽刺的。” 树伯呵呵笑道:“哈哈哈,你说笑了。” 树伯抖动了几下身子,身上的伤口便很快都慢慢缝合不药而愈了。雪阳看在眼里,笑道:“久闻笑傲天海的树伯又自愈长生之能,如今一见,还真是开了眼界。” 树伯点头笑道:“能得见百草仙的奇药,老生也是增广见闻了。” 雪阳颔首笑道:“不过是幼时奇遇,想来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吧。” 树伯追问道:“可否告知发生在何处?” 雪阳摆手转身说道:“不过是幼时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若是都能清晰谨记,也便不是童趣了。” 树伯低眉不语,这龟息慑药乃是天界药品,若不是得仙人相助,怎会轻易识得,看来这雪阳必定跟仙界之人有接触,若是能读取他的记忆,说不定能找到消失已久的时间之海入口。 正待树伯细想时,雪阳低声问道:“您的元精*向来是吸食百纳,怎么会对一只禽鸟这么感兴趣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杀她?” “是,也不是。如果你吸食了她的魂魄和记忆,不是可以更上一层楼吗?可自由遨游于山川河流,对您的短处不是一种弥补吗?” “确实是,但不可。” “有何不可?” “你我皆懂。对玉烟而言,情分还是要顾及的。” “那就让我们一起为她付出吧,可不要藏私。” “乐意奉陪。” 二人相视而笑,彼此虽不是很了解,但是对现实都很清楚。 玉烟将靡粒给青鸾食用,果真是一吃见效,再加上青蒿的照顾,等到了第二天便已经基本恢复如常了。 青鸾感激地跪地说道:“多谢楼主相救,青鸾感激不尽。” 玉烟连忙扶起她说道:“伤刚好就不要多动了,我既然已经离开仙剑阁,便不会再与仙界有半分瓜葛,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烦我。要记得,我早已不是你的楼主,这次救你不过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而今情随风散,与日弥消,你且归去吧,若再见,便是陌生人了。这靡粒还有最后三颗,吃完了边走吧。” 青鸾呐呐地说:“楼主......” 玉烟挥一挥衣袖借着风力便将青鸾推送出门外了,青鸾看着玉烟如此,也不久呆了,一口吞下了靡粒,扑闪着翅膀便飞走了,不知为何,等她飞回仙剑阁房内的时候便一觉昏睡了过去,白狐正好在议思阁谈事情,偶然从窗口看到这一幕,便向郭常威问道:“郭管事,不知你的青鸾去哪了?几日不曾见,倒是让人有几分挂念呢......” 自青鸾走后,这房内的众人便各自开始不安生了。 树伯轻轻地说道:“主上就这样放她走不追究了?” 玉烟没说话,一时间屋内显得太静了。青蒿被雪阳摸着头捏着脸,不快的心情都溢出来了。 玉烟慵懒地打个哈欠,坐在床边舒展了一下筋骨,半晌,悠悠地冒出来一句:“都去前厅吧,我们也该来整理一下情绪了。既然他们的心胸都容不下我这个小女子,那就让我升起风云旗,独占一方好了。”树伯站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嘴角上扬起满意地弧度。 第三十七章 雪阳逗弄青蒿 且归去桃花源 第三十七章雪阳逗弄青蒿且归去桃花源 映逝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人各走各的向前厅行去。阿墨随着玉烟先走了,眼神不经意的扫过房内的其他人。树伯回了趟潜芒楼才向着前厅行去。雪阳拉着青蒿在房间里训话。 雪阳提溜这表情憨傻的青蒿说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哦。” “嗯?” “我错了,师叔。” “笑什么笑,别以为帮师叔找到了意中人我就不打你。” “嘿嘿,师叔不会的。......哎呦,别啊,疼,再打屁股就变得更翘了,白蒿会笑话我的。” “死小子,知道错在哪了吗?” “恩恩,知道了。她毕竟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不帮她,这样既还了人情,关系也更近一步了。到时做了大嫂不是更好吗?” “小屁孩,想什么呢,这次就原谅你吧。” “嘿嘿,嗯嗯,谢谢师叔。” “拿好了,这青衣蝠以后可不能再随意使用,若是流落出去,看师傅还不扒拉了你的皮来作画。” “嗯,青蒿知道了,一定不会再用的。” “你是下一任药王的继承人,如果思虑不全很容易导致整个百草崖的没落,再这么粗心大意不知进取看我怎么整治你。” “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就丢给被人,哼。” “嘿,死小子,这天下医道以后都在你手上,不感谢我还有怨言呢。” “若师叔肯回去精修,何止是医道,天下都是你的。” “小乖乖,跟白蒿学的这么伶牙俐齿了。” “嘿嘿,哪里比得过师叔半分。” “对了,这里的事不准告诉师父,知道吗?” “为什么啊?” “照着做就是了。” “哦,那我就说是我自己救好的。” “嗯,这样才乖。” “嘿嘿,那这剩下的一点玉华露我是不是可以自己留着啊。” “嗯?拿着吧,反正我多的是。” “嗯,好的,谢谢师叔。” “唉......” “噫,怎么突然感觉后面好痒?” “嗯,这就是对你贪婪的惩罚。这瓶子上面的痒粉一小时后才会完,到时候你用水洗洗就行了,快回去找你师父吧。” “不是说好不,哎呦,不罚我的吗?哎呦喂,屁屁好痒。” “哼,这只是让你记住以后好好做事而已,长个教训也好。好不容易见一次,总不能不给你留个纪念吧,好不容易见一面,上次好像还是五年前哦。” “哦呦,嗷,师叔好坏。” “哎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白蒿也会喜欢的。” “哼,你个**,恋童癖。哎呦,背上好痒。” “说什么呢,找抽是吧。” “哼,你个坏淫,哎呦,脚底板好痒。我去,到大腿了。” 青蒿上下其手的对自己全身乱挠着骂起来了,边骂边往楼门口跑过去,雪阳笑着跟在他的后面。树伯看着这两人的恶趣味,不置可否,也朝前厅走去。 青蒿猴子似的在玉烟左挠右抓的说道:“玉姐姐,我先,哎呦,我先走了,嗷,再见了。师叔,你不得好死。” 雪阳刚好来到前厅,听到这句,对着门外逃跑的青蒿说道:“死小子,再让我碰到就打烂你小屁股。” 玉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阿墨也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位百草仙,闷闷的说道:“长的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满满的恶趣味,真是人不可貌相。” 雪阳转身对他笑道:“哎呀,阿墨不会是爱上我了吧,竟然这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玉烟不禁扶住了头,不忍直视他。只听得阿墨喝道:“哼,就你这死相谁会看上你啊。” 雪阳调笑道:“哟,还傲娇了。唉,可惜啊,我的眼里只有小玉烟。” 树伯刚好来到前厅,听到这不禁说道:“哦,我的眼里也只有小玉烟呢。” 雪阳听到这不禁作呕吐状,反驳道:“看看还行,反正最后她人是我的。” 玉烟抬头无奈地说道:“到此为止吧,该说正事了。” 各人面面相觑,安然地坐下。阿墨坐在玉烟的旁边,为她砌了一杯茶说道:“妹妹对事总是太上心了,有些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吧,安心地走。” 玉烟品了品茶,说道:“嗯,雪芽泡出来的茶果然不错。” 树伯说道:“主上惩罚我吧,是我知情不报。” 玉烟笑着说道:“树伯何错之有,是我太大意了。当初若是收线擒了那青鸾,今日也不至于暴露了地方。” 雪阳打着哈欠说道:“既然已经暴露了地方,为啥不转移地方呢。反正这天下之大,人界又多结界,灵力受阻,刚好可以让我们游览下这大千世界。” 玉烟叹了口气,说道:“大千世界吗?去哪好呢?” 阿墨喝了口茶,说道:“妹妹想去哪呢?这映逝楼本就是一空冢弃楼,如今离去关闭了,我也乐得逍遥。” 玉烟笑着安抚道:“此处就用作临时居所,以备不时之需吧,在这的几日住的也算舒坦。留下这空阁给那些游魂野鬼来栖身也算是积德了。” 阿墨点头道:“妹妹这么说,就这么做吧。可是我们之后要作何打算?” 树伯在一旁听着没说话,玉烟见他不语便向他问道:“不知树伯可知这人间最精彩之处在哪呢?” 树伯笑着摇摇头说道:“人间苦乐地,各处景光林。春花秋食,夏蝉冬雪,这大好河山处处都好,若没有了人的干扰,便更好了。总而言之,主上心之所向的,就是归处。” 阿墨摇着头笑着说道:“天下之大,何处可归?” 玉烟笑道:“不过找个容身之所罢了,你们想到归处就各自散去吧,无需介怀。” 雪阳笑着喝了口茶说道:“与汝相逢,愿守千世。” 玉烟别过头看着雪阳说道:“你在这人间浪迹了这么多年,可否听过有什么传奇精妙之处?能安然适度、无忧无虑地活着。” 雪阳声音微沉,想了想说道:“确实有一处传奇的地方。” 然后他转头,看着旁边的树伯说道:“想必您也知道此处吧。” 树伯笑而不语,只摸着自己的手说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处吧。” 阿墨不解的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哪处?” 雪阳和树伯异口同声地说道:“桃花源。” 阿墨听得有些闷了,瘪着嘴说道:“说得好像你们都去过似的。” 树伯点头道:“确实去过啊,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 雪阳品着茶继续说道:“确实啊,要不是那次帮人找梦魄到了那里,我还以为那里不过是个传说中的仙境而已。” 玉烟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听起来好像很有趣,就去那吧。” 树伯正要驳斥,见雪阳笑着也不言语,也就懒得理这事了。 玉烟起身说道:“嗯,没事就都回房去整理一下吧,明天一早就走。” 阿墨无奈地看着雪阳和树伯,又看看玉烟便告辞去打理楼内其他事物了。他径直往紫霭居走去收拾东西了,心里想着,这样三言两语就轻易决定了去的地方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草率了,不过管它的呢,都是奇学傲世见识广博的人,哪能真有让人怕的事啊。 树伯站直了身子,看着雪阳说道:“桃花源这等地方你也去过?” 雪阳也起身笑道:“人间仙境嘛,谁都回去看上一眼的,也只能是一眼。” 玉烟知其意思,这世上哪真能有什么仙境啊,不过是个用以唬人的幌子罢了,地狱未揭开之前,与天堂何异。 第三十八章 皎月欢歌庆 剑内乾坤转 第三十八章皎月欢歌庆剑内乾坤转 阿墨回到房间收拾打理楼内后备,雪阳住在玉烟斜对面的客房内整理医药。树伯回房调理自身体内的能量运转。 玉烟回到屋内调息一番后便觉周身气转神清,这一趟寻人下来的所见所闻让她经历了不少事,仙剑阁外面的世界确实是精彩,让人大开眼界。她在床上这一发呆冥思就忘了时辰,看看窗外的景色,外面灯火通明,原来已是到了傍晚时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看起来好像很热闹,她探头向外看去,月盘当空,楼下百鬼集结,看样子是在大摆宴席。 雪阳看到了她探头的样子,不禁大声叫道:“玉烟,快下来看看吧,阿墨做的临别盛宴食物可真是好吃极了。”他边喊着,还不忘往嘴里送去一杯暖黄色的液体,看上去很享受。 在灯火的照耀下,玉烟觉得他这样子煞是有趣,也便来了兴致下楼去了。她刚下楼,便看到一把剑朝自己飞来,只轻轻一个闪身便躲过了,来人便是花尽了。 正在品尝的众位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吸引过去了,大家都按兵不动。雪阳照例吃着食物,阿墨打着哈欠品茶,树伯“呵呵”了两声便继续坐下和一群小鬼讲自己过去遇到的故事。 这二人飞出楼外,来到一处空地继续打斗。玉烟本就无事,此时对此打斗也来了兴致,看着面前漏洞百出的花尽,不禁翩然如风中仙子一般,悄然躲过她的攻击时还不忘提点一下她:“嗯,不错,功力渐长......嗯,手法太嫩了,应该更熟练点......手臂向上,剑要往前更进一寸......身法不够好,应该多加锻炼,腰好像都变粗了呢,没想到鬼也能长胖啊......” 花尽本就心高气傲,被她说得火气直冒,一时间也乱了身法,玉烟摆摆头一个转身便把她的攻势轻轻拍掉了。二人落在地上,花尽仍不死心,玉烟在她擦身而过时稍用力道,花尽手里的剑便被打了下来,只听她说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以后还要多加锻炼才行。” 花尽嘟着嘴,满脸不服气的说道:“哼,早晚我会再取你性命为我姐姐花骨乔报仇,夺回青冥剑。” 玉烟无奈的说道:“你姐姐的死与我无关,这青冥剑本就是偶得,你若想要就送与你吧。” 只见玉烟袖间挥动,一下子便幻化出了青冥剑,正欲交予对方,但花尽却迟疑地说道:“你就这么给我了?” 玉烟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本是你姐姐的遗物,我不过是暂时保存,如今你功法渐成,此物的灵气可助你更上一层楼。” 花尽茫然的说道:“你当真不知道青冥剑的秘密?” 玉烟不解的问道:“一把剑而已,能有多大的秘密,就算有,我也懒得知道了,知道太多总是不好的。” 花尽表情复杂的看着她,半晌后,接过青冥剑,向她微微一拜,凝重的说道:“之前多有误会,是我无知,还请你不要见怪。” 玉烟上前扶起她说道:“无碍,以后你可要好生修炼,做好这楼内的二主人。” 花尽惊讶的呼道:“你要把这映逝楼教给我打理?” 玉烟笑着说道:“不日我们将远行,这楼内事务总需有人打理,你且试着做做看吧。” 花尽不禁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不怕我背叛你将这座楼给毁了?” 玉烟看着她的眼睛,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花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微暖,踌躇一下后不禁抱住了玉烟,略带哭腔地说道:“除了姐姐,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玉烟抚摸这她的背,没说话,静静的等她平复好心情。 过了好一会,花尽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当仁不让的做好这二楼主了。作为对你的感谢,我就好好答谢你一番。” 没等玉烟反应过来,花尽便用手朝剑锋上抹去,一道伤口便应声产生了,青绿色的血沿着剑柄流向剑尖,剑身本体便散发出幽绿色的光来,声音嘶鸣如烈鸟。 玉烟连忙帮花尽用内力仙法恢复好伤口,花尽感激地说道:“无碍的,一下子就好了。这青冥剑乃是我画家祖传下来的利器,只有我们家族才知道它的秘密所在。你且定身随我念叨接下来的话语。” 花尽在玉烟耳边耳语了几句,玉烟便随着花尽一起念着不知名的咒语,等到咒语念完时,空中竟然四散闪烁漂浮着白色的文字。花尽向她解释道:“刚才的咒语便是显影咒,只有念咒的人可以看到现在的景象。在你眼前的这些文字,这便是我们家族守护的秘密了,只有用我们族人死后鬼体内的气血摩擦剑身才能看到的,《玉残仙祭》的十八残卷之一,上面是关于御天锁的修炼奥秘。” 玉烟被这收藏的方式和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人们为藏住某些东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这《玉残仙祭》残卷上面所述竟然是如此精妙,此等武学怕是只有共工那样的神人怨愤异常下苦其心志才能写出来的东西。这御天锁是动用自身全部气血召唤灵龟神链与对手同归于尽的道法,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恨之入骨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动用了。 玉烟本就自幼通习熟练,等到花尽收起剑光时,已将秘技方法暗自速记于心内,顺便问道:“此等家族秘密,你告诉我了想必有原因吧。” 花尽跪下祈求着说:“此剑虽然是我家族至宝,但与我这个半调子而言,恐难以保全。数百年来被无数人争夺予求,还得我花家如今人单力薄,势孤立微,恐怕再难收集完其他残卷,希望你能帮我废掉它,亦或成全了它。” 玉烟沉吟道:“此等上古玄铁要毁掉甚是可惜了。你既怕它被人抢了去,不如我先带你收着,他日你武学精进,修为有成了,再来我这取回便可。此中秘术你也知道一二,还需好好修炼,莫辜负了家族的厚望。” “花尽自当谨记教诲,好好学习。”花尽起身将青冥剑不舍的交予玉烟,像是将自己亲爱的玩物交予另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一样,虽不舍,但却心甘。 正在二人交谈时,阿墨见玉烟久不至便前来看看情况,正好撞见玉烟把剑收回,心想这二人看来是和好了,便走上前说道:“玉烟,怎么出来了这么久,里面可都在等你呢。” 玉烟拉过花尽对阿墨说道:“阿墨,来得正好,你看这映逝楼的二主人怎么样?” 阿墨心里对这花尽本有意相主,如今听到玉烟这么一提,更是不禁高兴的说道:“甚好,甚好。” 花尽调笑道:“我们女鬼又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肾要那么好干嘛。” 三人说笑着回到楼内,阿墨向大家宣布了花尽的身份,又给花尽说了一下今后楼内的事宜,大家便把酒言欢,杯盏全开,趁着这好月光载歌载舞,场面热闹非凡。今朝怎知明日事,且纵金樽对月吟。 第三十九章 旧人启新程 重遇神算子 第三十九章旧人启新程重遇神算子 夜深时分,大家混在小鬼堆里都睡着了。一阵冷风吹过,睡在玉石台上的玉烟感觉有些微冷便醒过来了,用手揉着有些昏沉微勳的头。她一向睡得比较浅,之前在楼内更是彻夜苦读,博闻强识,为了尽快适应楼主的位置熟悉楼中的事务,可谓是煞费苦心,一整天下来基本很少能有个安稳觉,有时与人谈话时都有种快睡着的错觉,不惜在袖内用备好的小针刺身来维持清醒,以维持自己在大家心目中高冷威仪的楼主形象。旁人只看到白日她训人管事的风光,谁又能懂得这后半夜静谧苦学的清冷。要做好一个位置,就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若是都能随便上位,那这个位置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这正好比此时树伯在高台上苦修的位置。 玉烟信步其上,看着正在吸食月光阴气的树伯,在他附近停了下来。树伯感觉有人靠近,见来人是玉烟,未免打扰到其他人的睡眠,只低低地说道:“主上,我......” 玉烟打断道:“不必多言,继续吧,我帮你。” 树伯继续运转周身功法灵力,将月光集于自身体内,玉烟在一旁施法运功为助力,加快催化力量的集成。这来往反复之间,树伯已经舒服了很多,整个人也显得英气十足,不禁感叹道:“到底是老了啊,需要吸收这月阴之力来维持修护自身的破损灵法,多亏主上相助我才能吸收得这么快。” 玉烟望着当空明月,淡淡地说:“之前听金言说你五十年后的仙人七竭,我还以为不过是他信口胡诌,没想到是真的。” 树伯笑着说道:“让主上费心了。仙人七竭乃是顺常伦理,万物必有衰颓,哪怕是我这曾经的仙人也不例外。大家都会有这么一天,主上也要以平常心视之,切勿逼得自己太紧,日子尽管开心过,大声笑,享受生活才是正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才明白啊。我们这些木草植株的寿命本就比一般人长,其实,我如今有多少岁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这世间风月情场,繁华衰败也不知是看尽了几轮,能遇到主上救我出那雪国幻境实属侥幸,也是注定,为主上耗尽我这此身最后的心力也算是值了。” 见玉烟望月不语,树伯又抬起头望月接着说道:“主上而今也算是半个仙人了吧。之前你与花尽的打斗中无意透漏出去过无我之境,那里是成仙问道的必经之所。看主上如今的样子,想必已经识得珍珠月了吧。” 玉烟勉强地笑道:“到底是树伯智巧卓绝,稍有不留意便漏了口风。没错,我经由百花仙子的引荐入得那无我之境,最后吞食了珍珠月。想想,而今也算是个仙人了。” 树伯惊叹道:“主上吞食了珍珠月?难怪?” 玉烟疑惑道:“难怪什么?” 树伯摆着头叹了口气,与玉烟左下说道:“主上想必对珍珠月了解甚少吧,主上请看。” 只见树伯自袖内拿出一枚荧光白玉球,光芒闪动,却已泛着幽黄,玉烟看得有些呆了,不禁问道:“您没有服食珍珠月?那怎么会......” 树伯慨叹道:“这珍珠月是不能服食的啊。这珍珠月又叫月提子,长寿成仙之说不过是借由着月光引灵入体,提升修为以达到化境腾翔的仙人状态罢了。但这些说法也并不影响关于这珍珠月的传说。此物确实是奇物,想必主上也见过那无我之境里的老蚌婆,此物便是由他集灵聚砂而制成的。俗尘之人戴在身上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修仙之人得之,可功力倍增,享寿千年。” 玉烟听到这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这和我服食了珍珠月有什么关系吗?我也没感觉有什么损失啊?” 树伯继续说道:“就是这个原因啊。想来你所说的那百花仙子应是记恨牡丹仙子而被罚境外的玫瑰了。她向来见不得美人有爱,告诉你要吞食珍珠月大概就是要借由珍珠月内的潮汐灵动来毁掉你体内的情丝,让你有爱不可感,想爱难自持,空寡无情恨终生。” 玉烟听到这里不禁一身震颤,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干咳了几声,显然一时难以消化树伯的字句,不由得起身踱着步子。 树伯也不再言语,他知道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要好好想一想,毕竟知道真相后总会有不甘,谁会想独守一生无所依归呢?愿意这样做的人不过是没有了爱的能力而已。 见玉烟沉吟不语,树伯呼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我看百草仙对你的态度和你对他的表现其实也只是一个猜想罢了,现在想来,原来是真的。” 玉烟淡淡地说道:“什么猜想?” 树伯抿嘴微笑,等了一会才说道:“百草仙虽然为人有点荒诞,但对主上您还是十分上心的。但我见主上您爱答不理,毫无爱慕之心,很是奇怪呢。” 玉烟依旧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男欢女爱本就该你情我愿。” 树伯摇着头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您看他的眼神,似是而非,不知其然的错觉。其实,雪阳在人间的绰号有很多,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算是‘一见芳魂荡,再见心神狂’的梦中**称号,因此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般看诊见人都是带着半块面具的。只有见楼主你时不设防,确实是有心了啊。但您丝毫不为所动,连我这老头都有些为他伤心。” 玉烟气恼地说道:“没想到树伯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事,你要喜欢你嫁给他吧。” 树伯哈哈的大笑道:“要是我是女的话,我也想给他生娃呢,哈哈哈。” 玉烟翻着白眼说道:“老不羞的,你们爱给谁生给谁生去,我才懒得理这摊子事呢。整理一下就回房睡觉去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玉烟先前的郁闷伤感被树伯这么转移话题一闹反倒消散了不少,也真是苦了这老头子了。玉烟轻轻地迈着步回到了自己的行云小筑,整理下思绪便叹了口气睡着了。 树伯在玉烟走了之后仰望天空,轻轻叹道:“桃花源吗?且行且驻吧。”过了一会,他也回到紫霭居歇息去了。 第二天清早,艳阳高照,众人整理好后吹过午饭,花尽便戴着斗笠送别了众人,并依玉烟所言在屋门上贴上禁条以防止外人进入,毕竟现在这映逝楼里只有鬼了,哪有能见客的人啊。 玉烟这一行四人也是第一次出来,阿墨虽然在此居住了五年,但因为很少出门所以地方也不是很熟,雪阳平时出门看诊也都是用车请去请回的,哪能认识路啊。至于树伯,就算走过,几百年过去了那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就这样,众人齐刷刷地迷路了。 “都说了是往左走了,看吧,现在又回到原地了。” “早说过上次那个拐角不转弯的,你看你任性了吧。” “嘿,你怎么不说是第一个拐角就被你带错路了呢。” “呦,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是吧,你在这住了这么久连出去的路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 “得了老头,别给我拿手指方向了,直来直去的又回到了原地。” “嘿,我去你的,你个年轻的路痴好意思责怪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路盲吗。” “到底往哪走啊,烦死了。” “......” 就这样,四人很不要面子的吵来吵去又走回到了映逝楼门口,雪阳哀叹地说道:“还是先去我那窂市看看吧,说不定有人知道怎么去桃花源。” 众人觉得有理,至少这条走过两次的道不可能陌生到迷路,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窂市。此处照例是人潮涌动,挤来挤去,众人来到市场中心,找到一个宽广的地方歇息着。 阿墨闷闷地问道:“喂,草药包,现在是要怎么办?” 雪阳回望着他,哼哼着说:“到了我的地盘,自然是有办法的。此地有一人能知过去未来,我们可找他试试。” 众人正要前往,一个小童子在人群中左窜右跳挤到了他们中间,一双可怜兮兮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玉烟,一边用手拉着玉烟的衣服。 雪阳见了连忙拉住他说:“小天,你怎么下山来了?” 小童子对着雪阳抱抱,扒拉着他的衣服往上爬,雪阳顺势把他抱在了怀里,见他神色异样便说带着给他号脉看诊,冷着声音说道:“是谁这么狠毒竟然给你服用断语丸。” 玉烟看着这小童子眉眼好生眼熟,猛然想起那位老干蜡黄人,看着眼前这位小童子,笑着说道:“铁卜神算,我们又见面了。” 第四十章 重逢再相逢 转眼到入口 第四十章重逢再相逢转眼到入口 雪阳看着玉烟说道:“你们认识吗?还是给树伯和阿墨介绍下吧。这位小童子就是铁卜神算织天童了,其无所不知的本领想来众位也都听过吧。不过现在他恐怕不能帮我们了啊,他被人暗算误食了” 阿墨没说话,看着树伯,树伯看着玉烟,这织天童的出现说巧不巧正好此时出现,看来是在此地等了很久了。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老家伙变成小家伙了啊,还真是可爱到不行呢。” 织天童看到摸过来的手,不禁想用口咬上去,雪阳不失时机的把他抱转了身子,敲着他的脑袋说道:“这么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招,现在就算知道未来过去也不能说出来了。” 织天童不服地嘟着嘴,不时的打着雪阳的胸口,用手在他胸口画着圈,一脸不满地样子。 玉烟说道:“现在看来,这桃花源是去不成了啊。” 阿墨顺着说道:“对啊,这神算子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口不能言也没用了吧。” 织天童听着不满地瞪着他,阿墨满不在乎地瞪回去。 玉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目光说道:“两个加起来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计较。喂,老童子,你是想和我们一起去桃花源吗?” 雪阳看到玉烟这么率真地一面不禁乐道:“没想到玉烟也会这么调皮地说话啊,真是有趣。” 玉烟不满地说道:“之前去过的人都不知道进去的路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雪阳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是在说树伯吗?年纪大了没办法啊。” 树伯拍了拍他的头,说:“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我是上了年纪,记混了地方,要不然哪里我都记得清楚。你以为像你啊,年纪轻轻就忘事。” 雪阳不满地摸着头说道:“哼,我哪里忘事了,不过是那时喝醉酒了而已,谁知道醒来就在那了,再睡一觉又回来了。” 玉烟淡淡地说道:“别闹了,做正事吧,该指路了。” 雪阳笑着看着玉烟,织天童不满地拍着他的脸,一副你是花痴的表情指着窂市的西边方向。 玉烟了然的说道:“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啊,就带着你一起去吧。” 树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跟着玉烟走去。阿墨朝他做了个鬼脸,也跟着去了。雪阳和织天童大眼瞪小眼,一副彼此嫌弃的样子,也跟着向西边走去。就这样,一行五人朝着窂市西边的方向走去,织田童也不小了,索性抓着雪阳的头坐在了雪阳的肩膀上给这群人指着方向。 窂市商铺众多,每天开放时辰不定,织天童指的也很快,五人健步如飞的在人群里快速移动着,大家猜想织天童大概是指着某家商铺的所在吧,但看天色时辰,快到收摊的时候了,如果不想今晚露宿在这荒郊野林里就得加快速度了。 终于,五人在窂市偏西的地方那里见着了织天童最后指着的,那个卖书页纸张画集的摊贩,几乎没什么人靠近这个摊位,游人来到这里也都只是看看但并不靠近。众人走上前,才看到那摊主正躺在竹编的藤椅上睡觉,用书搭着脸,好像别人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织天童从雪阳的身上跳下来,走上前去悄悄地拾起一本八卦志便撕扯了起来,将碎屑分给五人。众人不解其意,只看着他在那瞎比划些什么,各种蒙圈乱猜。不多时,守摊的大爷睡醒了,目光扫过众人,看到树伯时微有迟钝,再看其他人衣饰气蕴时也是停顿了几秒,但还是厉声朝织天童和众人喝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敢在此搅我清净,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见摊贩下面钻出两条恶犬,通体赤红,金毛炸开,上齿抵住后牙根,一副我要吃你骨头的凶神恶煞。织天童吓得立马躲到雪阳的衣摆后不让那人发现,玉烟连忙上前洽谈,向着摊主表明来路:“阁下莫急,我们不过是云游八方之人,正好经由此地,想向您问个路而已,刚才小孩子不懂事撕坏了东西,还请您莫怪,我们愿照价赔偿。” 雪阳也在一旁帮衬道:“对啊,这黄毛小儿不懂是非好坏就知道惹麻烦,还请您不要跟这熊孩子一般见识。我看您面色蜡黄潮红,想必身有不适,不妨我帮您看看吧。我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哦。” 那摊主冷声一笑,看着这小子说道:“哦?我倒是看看,你能给我诊断出个什么病来。” 雪阳笑着上前,在他手上上下左右摸寻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但还是咳嗽了两声说道:“阁下这脉络,不是俗常之人所有的啊。” 众人见他神色微异,也都提高了警惕。这大爷不知来路,又养着两只灵犬,看着也不像好人。只见那摊主笑道:“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百草仙也学会说瞎话了啊。” 雪阳退后两步说道:“阁下既然知道我是谁,还请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阿墨在他旁边小声说道:“什么情况?” 雪阳悄声回道:“此人无脉。” 阿墨一边暗暗地按紧了龙鳞剑剑柄一边说道:“看来不是人了啊。” 树伯深呼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休得无礼。” 玉烟点头说道:“树伯,该介绍一下这位人精了吧。” 树伯点头说道:“好久不见了啊,麒瑞。” 只见对面“哈哈哈”的大笑后,走上前拉过树伯说道:“大哥原来还活着啊。” 众人的眼神惊异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是结拜兄弟。 树伯在众人的目光下耸着肩说道:“没想到能在这再见到你啊,还真是缘分了。三弟说你在和他找寻去往雪国幻境的途中丢失走散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那了呢。今日一见,也算是安心了。” 麒瑞听到这,不禁失笑道:“大哥见过三弟了啊,说的还真是贴切啊。你后面这些能人是?” 树伯闪开身子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常纳海的小蛟龙阿墨,这位是白草崖的医仙雪阳,这位是铁卜神算织天童,诶,躲什么啊。” 麒瑞扶住头说道:“孽畜,还不给我乖乖滚回来。” 只见织天童躲躲闪闪地从雪阳后面的衣摆探出头来,因为无法说话,只嘟囔着细碎的声响朝麒瑞走去,满脸的无奈和不高兴。 见众人疑惑,麒瑞才叹着对树伯说道:“让大哥见笑了。犬子小织,诸位想必都见识过了。” 树伯惊道:“相识这么久,也没听你说过有个这么了得的儿子。” 麒瑞呆笑着说:“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呢,本事得让我都控制不住。怎么站着不说话,还不快向各位问好?” 见织天童呆立着不说话,麒瑞正要出声呵斥,雪阳连忙说道:“前辈切莫误会他了,他被人下药误食了断语丸,此时已哑,是说不了话的。” 麒瑞“呵”地一声嗤笑,耸动这肩膀说道:“原来是那玩意,不过是颗破药丸而已,吐出来不就没事了。” 只见麒瑞一把提拉着织天童,上来对着脸就先赏了他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然后将整个人倒挂着,用手掌从腹股沟发力,然后手掌离空,指尖用力地慢慢上移,最后在锁骨处猛地施力按压,从小织空中猛地飞出一颗药丸,落地即爆,众人连忙躲闪。在一阵扬尘碎土烟消无际之后,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麒瑞呼吸回复说道:“看来这下药的也算是高手了啊,完全没有半点线索可寻呢,只有看这小东西的记忆了。” 织天童挣脱了麒瑞的束缚,捂着脸大声咒骂道:“哼,老不死的,你公报私仇。” 麒瑞满不在乎的说道:“小兔崽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我刚才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呢。”说完,他兀自地拿起了摊贩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织天童跑到雪阳身边求抱抱,雪阳无奈地抱起了他,看着他说道:“现在可以说说看,你谁对你下毒手了吗?” 织天童一脸傲娇地会看道:“哼,不急不急,才不要告诉你们呢。现在时候未到,早晚你们会遇到他,到时候还是会为我报仇的。” 玉烟扬眉看着他说道:“哦,会遇到啊,那就没必要知道了。” 阿墨也点头说道:“是啊,反正会遇到。” 雪阳也抱着他,耸耸他说道:“不想说就别说了。” 麒瑞放下茶杯,看着玉烟说道:“大哥,你好像还没介绍完呢。这位仙体映辉的女人是谁呢,怎么我活了这么久都没听过有这样一号人。” 树伯连忙上前说道:“二弟说笑了,你肯定听过。她便是救我出那雪国幻境的人,也是我现在跟从的主人,昔日幻梦逐影楼的楼主,谢天熊之后的继任楼主谢玉烟。” 麒瑞神色怪异地在玉烟身上打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她,还救你?看着不像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本事了啊,想必连我们的名号都没听过了。” 织天童不爽地说道:“就你那点破名声,稍微年轻点的人谁听过啊。” 见麒瑞皱眉,一副想上去抽儿子那贱样两耳光的表情。织天童也紧抱着雪阳,勒得雪阳忍不住地说道:“轻点啊,小乖乖,你是想掐死我这个帅哥吗。” 树伯和玉烟给织天童一个眼神警告,他立马安分乖乖地听话了,没再打闹得那么严重。树伯干咳了两下,继续说道:“这位谢玉烟是我现在的主人,二弟可要客气点呢。众人,我也来向各位介绍一下,我的二弟,当年天魔四圣之一的乾坤洞洞主麒瑞便是他了。” 阿墨和雪阳对视一眼,再看看玉烟,这天魔四圣之前与金言的对峙中是有所耳闻啦,但这乾坤洞嘛,就完全没听过了。玉烟也有些迟疑,但还是将错就错的说道:“原来是乾坤洞洞主啊,晚辈这厢有礼了。”阿墨和雪阳也跟着拜着,虽然完全没听过这号势力。 织天童只哼着别过头去,说道:“什么狗屁四圣,不过是个死不了的怪物。” 麒瑞猛地拉过他来制伏手脚,扒开裤子就是一顿乱打,众人不忍,想想这小织年少也是欠**了,就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都是自家人,何必动粗呢。” 麒瑞挥了挥汗,说道:“唔,流会汗果然舒服多了。” 织天童嗷嗷大哭道:“虐童啊,谁给我去报官抓他。” 麒瑞哼的给他一个眼神,小织的声音立马就弱了下去,细细地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麒瑞扔给他一瓶药说道:“擦擦就好了,若有下次再偷溜出去玩,定严惩不贷。” 树伯背着手说道:“二弟一个人照顾孩子还真是辛苦啊。” 麒瑞无可奈何的说道:“自从云姬走了后,我也没办法啊。”织天童伤心的自己擦药没哼哼,只静默地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娘,我好想你。” 麒瑞摆摆头说道:“算了,还是说说大哥你吧,你们怎么会来到这窂市找到我呢?” 树伯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麒瑞,等到他们两回过神来,织天童正被玉烟抱着睡着了,雪阳在一旁给玉烟扇风,阿墨则趴在雪阳腿上睡着了,看来这伙人也真是累坏了啊。 麒瑞看着在玉烟怀里熟睡的织天童,一下就想到了云姬,心内不禁无限感伤,对着玉烟不禁好感顿生,见她对自己笑着,便回神点了头,然后对树伯说道:“那大哥,我们就先去桃花源再说吧。” 树伯点头,跟着麒瑞走近了棚内。但忽然一下子感觉好困,便找个位置坐下,和麒瑞说了一下便也靠着雪阳睡下了。只见麒瑞拾起之前织天童撕掉的八卦志,将碎屑围在书摊周围,从袖内掏出一只冷玉烛点燃后,用食指和中指捻下火光扔向碎屑,一时间火势围成圈,升腾起的热气让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但是棚内却完全感觉不到热度。外边的火势热气将周围的景象扭曲变化,升腾起来的浓烟逐渐将周围的景物遮蔽得完全不剩,之后麒瑞一声大喝,自棚内一阵狂风刮过,烟尘消散,四下寂静。原本的窂市市集一下子成了空地,不远处便是一片水域了。 麒瑞和树伯叫醒了熟睡的众人:“好了好了,都睡够了,俊男美女们,该起床了。” 织天童一脸不耐烦的起床气,吼道:“吵什么吵啊,小爷我还没睡醒呢。” 他刚睁开眼就看见麒瑞的大头盯着他说道:“那要不要我给你盖被子啊。” 织天童猛地条件反射向后退去,看来这一吓是完全醒了啊。他的剧烈动作也连带着把他周围的人给弄醒了,一时间倒把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很快又很不要脸的摆起架子来说道:“都起来吧,我已经把你们带到了桃花源了,还不快来感谢我。” 阿墨看看四周空无的地方,白眼道:“哪里写着桃花源啊,小太岁?” 小织转了一圈,再看看麒瑞,不耐烦的说道:“爹,怎么还没到,你玩我。” 麒瑞也白眼道:“还没到呢,太久没回来连在哪都忘了啊,小笨蛋。” 雪阳摸摸小织的头说道:“老小孩,你不会连家在哪都忘了吧。” 小织没皮没脸的笑道:“对啊,早忘了,不然也不用来找我爸了。” 阿墨一脸黑线地看着玉烟,玉烟呼了口气望向麒瑞说道:“前辈,快到了吧。” 麒瑞点着头说:“嗯,快到了呢,都随我来吧。” 麒瑞带着众人向不远处的水域走去,等到了水域边上,便诡异的说道:“这里便是去往桃花源的最后一站了,水镜洞天,想必各位也是第一次来,我就先给你们说说着里面的大规矩吧。” 第四十一章 洞天幻境过 定居桃花源 第四十一章洞天幻境过定居桃花源 水域附近,六人立于岸边,思考着该不该过河。 树伯和织天童在一旁玩着拍手游戏,麒瑞给这些人说道:“今日的桃花源已不是昔日的光景了,众位可想好了,第一次进去容易,想再出来进去,就难上加难了。这水镜洞天便是最后一道关卡,这波涛汹涌的河流不过是移动着的水陆地,从上面过去时会依据心的纯良善恶而对自身的能力加以限制或提高,而能力的高低则直接影响着你在里面的日子过的如何,会做些什么。” 玉烟转眼看着麒瑞,问道:“你说里面不是昔日的光景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像《击壤歌》里说的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吗?虽然知道会有变动,但这变动到底有多大呢?” 麒瑞摆着头说道:“有多大呢,我现在也不知道啊。人心向背,难以捉摸看尽,只希望能往好的方向走吧。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这小家伙也不会只想往外跑了。” 阿墨哼笑道:“人心啊,还真是高深莫测。” 雪阳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又懂得了多少呢。人之七情六欲,缔造这世间万象。我们就去看看这曾经的传奇世界变化的人心吧造就的世界吧,好吗,玉烟?” 玉烟看着麒瑞玩味的笑容,摆摆头说道:“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自当奉陪就是了。想来这桃花源大概早就在您的掌控之内了吧,乾坤洞主。” 麒瑞哈哈笑道:“女人太聪明果然是不好的啊。” 雪阳也在一旁轻声说道:“虽然是事实,但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 阿墨也站直了身子说道:“好歹人家也是乾坤洞洞主呢,不可以得罪哦。” 织天童正要起身,树伯拉过他来说道:“还没完呢,来,我们继续拍手。你拍一,我拍一......” 织天童被树伯拉着不好脱身,也懒得挣扎,干脆和树伯玩起了四象游戏。他从来都不会害怕,因为未来皆可自知,但也因此,少有乐趣,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还不如先玩玩游戏。 麒瑞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谢天熊教出来的好女儿啊,那老不死的还真会选人,要是你是我的就好了。” 雪阳挺身说道:“别白费心机了,她是我的。” 阿墨看着雪阳,置气地说道:“也是我的。” 树伯笑着拍了下织天童的头,胡闹着说道:“嗯,这颗棋子是我的。” 织天童摸着头不服气的说道:“也可以是我的,嘿嘿,谁赢了是谁的。” 麒瑞有些烦闷地摆摆手说道:“好了,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小情小爱。言归正传,之前织天童体内的断语丸是不是你们给他吃的?” 雪阳白眼道:“在下从来不会做这种龌龊事,伤人害己没朋友,有违医道准则。” 玉烟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前辈若是为了此事,何不亲自去问问他,人都在这了,难道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织天童无奈地大声说道:“别问我啊,现在还没到时候。时候来了,真相自会出现的。” 麒瑞不耐烦地对他说道:“透漏一下你怕死啊,这么多人在这难道还怕遭天谴吗?” 织天童哼哼地不理睬他,对着树伯说道:“龙行,将军,你输了。” 树伯哈哈笑道:“嘿嘿,就知道你会走这一步,中了陷阱了啊。鹤鸣,龟啼,反噬。” 织天童恼火的说道:“你耍诈,趁人不备来偷桃。” 树伯大笑道:“就你这小伎俩,我几百年前就玩过了,哪有我没见过的局啊。” 织天童正欲上前挠他,麒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说道:“还不安分,皮痒了吗?” 织天童只好乖乖坐着,嚷嚷着要和树伯再大战三百回合。麒瑞把他甩到一边去了,对着树伯说道:“大哥,说吧,你把这些人带到我这里来,究竟是想干嘛。” 树伯站起身子,与他平视着说:“不过是厌烦俗世仙道,想找一处简净安然的处所过一段静谧无扰的日子罢了。” 麒瑞哼声:“你也会想着安静恬淡的日子?” 树伯贴近他说道:“你怎么还能用老眼光来看大哥呢,越恬静越热闹啊。” 麒瑞给他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大哥都能安心安静的过日子,那天下也就太平了。” 织天童忍不住笑了:“老头子,看来你是给我爹留下了阴影啊。” 玉烟说道:“前辈,想必桃花源也不安生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直说吧,我们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作为交换,给我们安身立命的住处即可。” 麒瑞静静地说道:“既然如此,先过了这水晶洞天再说吧。到时我自会给你安排去处。小织,我们先过去等他们吧。” 织天童应声说道:“好嘞。” 只见织天童打着翻叉,极速幻影似地跟着麒瑞跑向了对岸。 知道众人不解,树伯连忙解释道:“我这二弟本事极大,向来喜静,且少与人交往,所以觅得了这世外桃源希望能与自己心爱的云姬共看流水曲殇,平淡度日。怎料天意弄人,云姬怀胎生子时不慎中了外敌奸细的蛛毒,还好她是极阴之身,再加上精深修为,以引魂催产之术终于保住了孩子。当时铁卜神算转世化魂正在寻找下一任肉身,没想到被吸到这里来了,还真是缘分啊。” 阿墨追问道:“那后来云姬呢?那蛛毒难道就没解药吗?” 树伯叹道:“那蛛毒乃是寒悲洞内的金蜘所种下的,药王孙孙都成被请来医治,只谈时日有限,药石难齐,而此毒发作又是极为反复,因此一时难解。但云姬毕竟是奇女子啊,硬是以自身极强的忍耐力与灵力艰难熬过了十个年头,临去时将精元灵丹打入织天童体内,让他得以炼化成人,但也永远也长不大了。” 雪阳凝眉,好奇的问道:“这事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师父也来过?” 树伯点头道:“药王孙孙与我也算是好友,我们都是当年寻药的一份子,只可惜当中有几位药材千年难遇,我们再怎么苦心积虑也是枉然,最后不得不看着云姬就这样走了。也是从此后,我这二弟便喜怒无常,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了。” 阿墨慨叹道:“想不到这洞主还是个情种,也真是苦了那织天童了。” 玉烟低头不语,心中虽有感触但并不深沉,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爱吗,死去活来,为何我竟生不出半点悲喜。 雪阳见她皱眉沉思,轻轻问道:“怎么了,伤心了吗?” 玉烟抬头轻声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众人正要提步上前,树伯提醒道:“切记,心中不要有恶念,且往前行不要回头,途中幻象丛生,切不可被其给迷了眼,到时被勾人魂去可就没救了。” 雪阳浅笑道:“只要它幻化的是玉烟的模样,被勾了魂去也无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啊。” 阿墨拍着他的肩膀,然后转眼看着玉烟说道:“可别死在我的花下了。” 玉烟一阵恶寒,这两人之间的相处表达方式还真是够了,说了句“大家终点见吧”便不由得拔腿向前走去。树伯紧随其后,雪阳和阿墨对视一笑,一同向前行去。 这水镜洞天的水面走上去感觉如履平地,但却徒然升起波纹的律动,加之水面上的摇曳生姿的白莲与升腾**的水雾并起,还真有一**上要莅临仙界的即视感。行至渐深,大家步伐不一,快慢交替,也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水面的雾渐浓,时不时有缺损的石柱现出影子来,想来应该是进入某种阵法了。 前方的路根本看不到方向,想起树伯的那句不要回头且往前走的话,玉烟侧眼看了看旁边的树伯,早已经没影了,看来是雾气隔断了眼帘了,且往前走吧。忽听闻后方传来了一阵叫喊:“等等我啊,玉烟。”这声音连绵起伏,有树伯的呼喊,阿墨的喊叫,雪阳的叫咐,玉烟还是忍住了没回头。 这时后方继续传来了他们的呼声:“烟儿怎么这样啊,等等我嘛。” “做人不要这么绝情啊,人间可是很爱你的。” “主上难道不要我跟着了吗,我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唉,到底是老了遭人嫌啊!” “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呢,我可是真心相辅你竟不理不睬,真是让人伤心呢。” “是啊,谁会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呢,这人都不理我们,还真是让人心寒。” “老了啊,没多少时间陪你耗了,我走了啊,主上好自为之吧。” “我也走了,再见。” “再见了,我的挚爱。” “......” 在一阵碎语闲言后,玉烟突然感觉后面安静得有些出奇,这就消停了吗,还是他们都出事了呢,正欲回头看,不禁用手顺势猛拍了一下要转过去探视的头,暗叹道:“还真是险啊。” 玉烟正要抬腿继续前行时,后方突然想起了雪阳和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爹爹,娘为什么就不理我们了呢,是我长得太丑了吗?” “不,你长得帅爆了,娘不要你爹要你。我们不要这个离家出走的女人。” “为什么不要我们呢?” “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呢?” “玉烟,回来吧,我爱你。” “娘,回来吧,我会很乖的,我已经五岁了,我会做饭了哦,娘想不想吃吃看我做的鱼啊,很香的呢。不要走啊,娘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鱼吗?” “玉烟,不要走,我会给你最好的幸福。” “娘,呜呜,娘,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玉烟......” “呜呜...呜呜呜...娘,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玉烟越往前走,这哭声越是明亮激昂,搅得她心神荡漾,心内竟生出些悲苦之情来。有些事明知没有可能性,但在这雾境里出现时竟还有些暖心到不愿醒来的希冀。玉烟不禁有些动情,连忙轻轻用上齿咬住舌头,不言不语,保持微痛的清醒向前快步走去。不多时便穿透了一个彩色光波上了岸,看到了站在岸边玩味似的笑着的麒瑞和织天童。 麒瑞问:“看楼主这模样,怕是看到了了不得的幻象呢。” 玉烟整理了一下心情,回道:“你准备了这么好的幻阵,我当然得用来好好历练一下心智了。” 织天童跑过来扒拉着玉烟的衣服说道:“姐姐,你说雪阳哥哥什么时候会到啊?” 玉烟笑着蹲下,摸着他的头说道:“哥哥们那么厉害,很快就会到了呢。”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幻阵太过厉害,好像能读懂人心一样。 树伯在迷雾中快步走着,心想着怎么这么安静。突然就有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他视而不语,等着他的下文。只见那黑影在自己面前停下,兀自说道:“智善尊者?该上路了。” 在他后方突然响起金言的讪笑:“哈哈哈,你个老树精终于要死了啊,我有龟息慑药呢,到底还是赢了你啦,哈哈哈。” 树伯看着黑影渐行渐近,不由得有些想笑,死亡吗?该来的总会来的,但是,不会是现在,这等幻境也想困住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他嗤笑着快步向前走去,穿过透明的黑影,走过奈何桥,跳向了火海油锅最深处。 看着从天而降的树伯,玉烟抱着织天童说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先来的是树伯呢。” 树伯看着眼前的三人,整理好衣服说道:“二弟的幻境可真是越来越差了啊,该维修了呢。” 麒瑞不以为然的说道:“切,我要是能困住大哥,那也不用叫二弟了。” 树伯哈哈大笑着,完全没注意到玉烟心里五味陈杂的小九九,这还叫差啊,您老以前都活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现在,只差阿墨和雪阳了呢。 阿墨和雪阳是并排而行的,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你确定你爱她吗?” “比你想的还爱。” “我比你爱的更爱。” “你都不明白什么是爱。” “说的好像你挺明白似的。” “反正我是比你爱得多得多。” “哼,我要和她结婚。” “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我的。” “......” 和雪阳吵嘴,阿墨完全就像是一个刚出货的小摊贩,哪里及得过这个看尽百家病,走过千万场的菜市场大妈啊。正在此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 “啊,不要啊。” “我觊觎你很久了呢,今天总算是得到你了,我的小白莲。” “树伯,我可是你的主上。啊,不要啊......” “哼,什么狗屁主上,要不是看在你的美颜,凭你也能请动我树伯。” “啊......不要啊,啊......” “果然是国色天香,不枉我苦心积虑的跟着。” “啊,不要,好痛,痛......” 阿墨骂了声“**”,不由得按紧剑鞘正欲回身时雪阳一把搂过他的腰说道:“别急啊,小破孩,想想树伯说的话,可别被乱了心神。” 阿墨被雪阳这一抱弄得有些惊慌了,不由得面上一红,挣脱着说道:“放开我,你这个......” 雪阳在阿墨耳边吹着气说道:“就你这定性,还好我陪着你,不然早就做**鬼了吧。” 阿墨的脸更红了,不耐烦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大步向前走去,雪阳笑着摇头跟上去,还不忘说道:“别害羞啊,小蛟龙,你可还要和我争女人呢。” “你无耻。” “呵呵,你才是个笨蛋呢。” “下流。”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不成你也爱上我了?” “滚......” “别走得这么快吗?你长得这么可爱,我还想和你说会话呢?” “......”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这幻境,一个气得脸红红,一个笑得前俯后仰,玉烟看着雪阳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又欺负阿墨了?” 阿墨连忙说道:“没有。” 雪阳无奈地摊开手表示不关我事,脸上一脸无辜的表情让阿墨真想给他一脚。 麒瑞看着这群年少有为的后辈们,和树伯对视一眼,摆着头说道:“好了,我们来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众人收起玩闹的心,全部都围拢了过来。 麒瑞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桃花源分为左村右寨。从这里往东走就是左村了,左村是传统的安乐所,没我允许你们不得进入,否则会引火烧身。往西则是右寨,是我给那些不满现状试图改变的新青年和不安天命的老怪物们建立的暂时性居所,最近里面似乎进来了些妖魔鬼怪,请你们来,自然是去这右寨抓鬼了。” 阿墨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抓鬼?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雪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怕了吗?” 阿墨不服气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在剑冢活了几百年的人,怎么会怕这种莫无需有须有东西呢,你还真是想多了。” 树伯颔首,道:“人啊,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烟说道:“我们要去右寨哪里呢?” 麒瑞说:“当然是安乐窝了。在那里有一个密室,可直接用这八角菱石打开通往我在左村的后院水池,如有紧急情况,你们可直接选择从那逃脱。希望我不会看到这个景象。” 玉烟接过八角菱笑着说道:“怕是不止捉鬼这么简单吧,你是想让我们顺便对那些新青年们给以教育,让这些不安分的因子不至于影响到你在左村的统治地位吧。” 麒瑞转面笑道:“若能如此,就甚好了。” 阿墨白眼道:“我的肾一向很好,谢谢关心了。” 织天童哼的一声说道:“嘿,小海龙,没人和你说话,乱插什么嘴啊。” 阿墨瞪着他说道:“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孩,什么玩意啊。” 织天童叫嚣着说道:“你才一把年纪装小孩呢,俺们这叫万年记忆孩童身,你懂个屁啊。” 麒瑞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对树伯说道:“大哥,你是跟我们回左村住还是和他们去右寨呢?” 树伯笑着说道:“二弟有心了,我自然是要跟着主上去右寨看看的,我可过不得安逸日子。” 织天童哼哼地说道:“老来疯。” 麒瑞揪着他的耳朵说道:“够了,给我乖乖回去读书。大哥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我的左村落,你的自由可不会设限。” 雪阳对麒瑞说道:“右寨可有书斋?” 麒瑞笑道:“自然是有得,不过得仔细筛选了,那书斋是有特别魔力的,你可常去看看,对你了解世情增长学识见闻颇有帮助,书读的多了,自然是大有裨益的,只是这好处,你是看不见的。” 树伯笑道:“有甚么好处,不过是对经历的胡乱总结与编纂,还不如像我这样活个精彩的人生。” 织天童拍着手说道:“对啊对啊,经历才是最重要的嘛,那些死人书读多了人都会变呆的。” 玉烟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道:“小乖乖,你就别捣乱了,要好好读书啊,不然有朝一日若是没有了那通天晓地的本领就成了傻子呢。” 织天童一个颤栗,说:“唔,好恐怖啊。” 玉烟揉着他的脸说道:“所以啊,你要好好读书,多长进些,将来就算是丧失了这项天赋也还有其他技能傍身啊。” 看着玉烟和织天童在一起玩闹的画面,麒瑞不禁想起了和云姬还有这孩子在一起的那十年,真是美好的不像话啊。织天童看着眼前笑容靥靥的玉烟,说道:“你可真像我妈。” 麒瑞拉过织天童说道:“够了,回家读书去。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告别吧,你们往西走上三里就是右寨的安乐所了,还是早些过去收拾吧,晚了就不好了。” 麒瑞留给他们一个诡异的笑容就拉着不安分的织天童往东边的左村走去。玉烟这一行人自然是往右边去了,心想着这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吧,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连传说中美好到极致的桃花源都开始有了分别心,那外面现世的分裂战乱*也就不足为奇了,就让我们去会会这里那些所谓的不好吧。 第四十二章 辟魔鬼上身 巧解如意锁 第四十二章辟魔鬼上身巧解如意锁 因为已经是黄昏时分,右寨的晚间店酒肆也已经开始营业了。这一行人的气质长相从刚进来就引起了一堆人的注意,时不时有不知事的人过来搭讪招惹,玉烟也正好问路,在得知这群人是去死人堆的时候一个个都像看到鬼似的避让并说道:“大吉大利,以后有死人鬼事一定找你。” 雪阳拿着铜板来到一个卖糕点的摊贩面前说道:“老板,来一个肉夹馍。” 老板热情地回道:“好嘞。” 等食物的间隙,雪阳热切的问道:“老板,看你脸色是不是最近肠胃不好吧?” 老板边做事边说道:“呦,看不出你这么俊的人还懂医术啊。大概是最近确实有点不舒服,老是有种泛酸的感觉。” 雪阳笑道:“那就是了,可以用多食黄芪、干姜、白术、甘草、陈皮等药材做成的药膳,可以治疗脾胃虚弱这类的病症,达到益气健脾、温中止痛的效果。” 老板讥笑道:“你是会看相还是咋的,一下子就知道我得的什么病,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看样子是新来的啊,我干嘛要信你这种半生不熟的江湖骗子,真是不自量力。” 雪阳心里不禁闷闷地,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只讪讪地说道:“不过是职业病而已,我是新来到这里的,最近在研学医术,多有得罪您也别往心里去了,呵呵。” 老板笑着没说话,雪阳便继续问道:“对了,问你一个事,这安乐窝是往前面走吗?” 老板不满地说道:“别来问我这种晦气的事,看你初来此地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这安乐窝,虽名为安乐,实则不过是给死人住的棺材窝,由一名叫范元的男丁打理,但由于长期与尸体接触,人好像变得有点神叨叨的,因此安乐窝也变得格外诡异和神秘莫测,死了人也直接扔在里面不管,右寨的人除了丧礼外也与那里少有接触。毕竟是死人堆积的地方,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就不好了。得了,你的糕点出炉了,拿着赶紧走吧。” 雪阳接过糕点回到玉烟身边,将打听到的转述给各人。阿墨哼哼地说道:“这麒瑞前辈还真是会安排住处啊,在那种地方,跺脚都不带有喘气的。树伯,看来你二弟是要你跟我们一起受苦了啊。” 树伯呵呵笑道:“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没住过棺材屋呢,二弟这招待还真是好啊。” 玉烟也笑道:“这不正合我们的意思吗,少有人近,安然自在,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修炼精进我们各自的道法仙灵,以免日后生出些无端的变故让我们手足无措。” 雪阳靠近她说道:“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伤害到你。” 玉烟不以为意地说道:“别肉麻了,上路吧,我倒想看看这安乐窝里的范氏义庄是什么样子。” 众人按照麒瑞给的提示加快了前往安乐窝的步伐,也大致了解记下了右寨这边的道路情况,确实是比较混乱的,但却无形中透着一股秩序在里面。玉烟无暇细思,转眼便到了安乐窝门前。 看着眼前的安乐窝,五个人呆立在门前不动。不由得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含着雪阳给的生姜,带上了紧纱布才敢往里面走。按理说一般的坟冢之地就算不肃穆也至少不凌乱,但此处在有人打理的情况下还肮脏到尸首棺材内外横躺,骨灰坛乱放洒落在地上灰白一片,从现在安乐窝这个让人不敢靠近的垃圾堆情况看来,这其中必有异常了。 这安乐窝是布置极为精巧秀智,看来当初建造者对风水八卦很是懂行,挡煞除恶颇有见地,但看现在这等毁损残破的模样,结界被破坏尽了,想必那范元是凶多吉少了。就在这时,一群莹绿色的长角青甲虫从内门内向外涌出,玉烟脑筋急转,没记错的话,这应是《域外拾忆》里记载的西方人饲养的一种叫做圣甲虫的生物,食肉吞粪,这西来的赃物竟然在此地出现,看来在这里是有的忙了,不过也正好长长见识。 见玉烟不躲,雪阳一把揽过玉烟的腰说道:“可别让这些东西弄脏了衣服。”随即他从袖内取出一瓶药粉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形地界,那甲虫走到上面就一个接一个的宛如火灼一般被烧焦成了冒着绿色热气的炭黑色凝固体。 雪阳一脸可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了我的硫蝎粉啊,看来以后要多准备点了。” 看着眼前被烧焦的一堆黑色小尸体,玉烟不禁升腾起一股恶心感,强忍着向屋内走去。 就在此时,从屋内走出一个男子,面容清雅中带着疲惫,衣衫褴褛且满是灰尘,想来此人便是这安乐窝的打理人范元了。玉烟见到了他正要上前询问情况,但观其面貌,黑气凝结,印堂青绿,两眼阴冷如黑潭,一片死灰,再看其行知,踉跄徘徊难以稳安,只听得树伯在后边轻声呢喃道:“看样子,怕是鬼上身了。” 阿墨拔出龙鳞剑说道:“就让我来会会他吧。”说完,便和范元扭打了起来。 玉烟在一旁唤道:“不可伤及性命,尽量拖延时间。” 阿墨闻言也只和范元戏打着,如脱兔般乱跳躲闪,招招留情,寸寸留心,这范元到底还是人身,要是接了自己这一两招怕是早就没命了。 玉烟趁着空档对雪阳说道:“可否借刚才的空药瓶一用?” 雪阳递过去给她,说道:“悉听尊便。” 玉烟拿着空瓶子,在瓶口左转三圈,用红线将瓶身缠住,口中念着咒语:“玉芝梦叶,斋宫请尊,无量仙法护辟,尔等还不速归瓶中。” 只见阿墨猛地拉开与范元之间的距离,在那范元脚底下幻化出一个太极八卦阵,两仪四象中生成的字符缠绕并起,将那范元围在了里面,他不停的挣扎变动,脸上的黑气渐渐的被吸入玉烟的瓶子里,最后那范元竟化作了一个如意锁掉落在了地上。 玉烟将瓶子封死,交还给了雪阳,说道:“好生看管吧。” 雪阳笑着接过来说道:“不用炸油锅吗?就这样给他超生吗,玉烟还真是好心肠啊。” 树伯笑道:“想不到主上对道法也是颇有研究呢。” 玉烟微笑着整理着衣摆说道:“不过幼时无事习练操得,并不精深细刻,如今看来倒有些后悔了,当时要是再努力点就好了。看来以后还要多学多看,树伯也该教教我们这些后辈才是。” 树伯回到道:“哈哈哈,主上谦虚了,要是主上这个年级能什么都用心钻研透了,那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活啊。” 雪阳也打趣道:“若是玉烟什么都会了,我都有点不敢留在你身边了呢。” 阿墨挺身说道:“就算主上有一天变得什么都不会,我也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玉烟懒得理会,径直走上前拾起那如意锁,只见那锁锈迹斑斑,玉身中带着血气,应是个不错灵识宝物了。在玉烟接触到它的一刹那就光亮起来了,锈迹全无,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气息,那如意锁就开口说道:“你如今捡到了我,看来你就是我要等的主人了。” 玉烟不解地说道:“你是何物,竟藏身于此?那范元人呢?” 如意锁说道:“那范元不过是我幻化而来的人儿罢了。我乃青铜千秋如意锁,得享千人之泪成此灵识,岂料百日前被那雾鬼精附身侵蚀,所以我立下誓言,谁能解我束缚,我便助她千年。看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您可以叫我小范。” 阿墨心里哼哼地说道:“不过是个没用的锁精,没能力保护自己就只有依附别人了啊。我一定要增强本领,变得比玉烟还强大,那样就能更好的保护她了,她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玉烟看着它说道:“那么你一定很清楚这右寨的情况了?” 小范嗯嗯地点着头,玉烟满意的收起了它,说道:“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定会助你修行成仙的。” 小范感激地说道:“是的,主人。” 只见玉烟将如意锁收于袖内,看着这荒废的安乐窝,飘散过来的湿气让她不禁凝着眉说道:“各位i,看来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好好收拾一下这座废弃的死人庄园了。” 雪阳看着玉烟说道:“是啊,来,每个人嘴里含一块姜片,可以防止恶心呕吐哦。整理棺木和除味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我最喜欢研究死尸了。小海龙,给我去做顿好吃的呗,肚子都快饿死了,今天最好是碳烤食物,木炭有很好的活性吸附和除味功能哦。” 树伯环视了一下周围,说道:“那边有酒,我去到处洒一下,可以杀菌除臭,抑制*菌生长。顺道打理一下这周围的灰尘。” 阿墨向雪阳做了个鬼脸,再对着玉烟说道:“我去整理一下厨房,顺便整理一下房间和床铺。” 玉烟看着忙活的各位,笑着说:“既然你们都把活给做了,那我就来画这个庄园的地图吧,免得你们都迷路了。” 大家各自忙着各的,尽量在黑夜来临之前做完所有的事,毕竟,黑夜里可以衍生出无数遐想。 第四十三章 第一节 鬼草婆 第四十三章安乐窝之鬼草婆 四人各执己任,开始了对着安乐窝的全面整理。 玉烟先走出安乐窝,念动咒术,身形飞至高空在周围巡视了一道。这桃花源所在的岛屿可谓奇绝,鸟瞰下去,整个岛呈一个大三角内嵌小三角的六角星形状,周遭云海缭绕,不知来路去处。西北角应该是一片小山,却是红色遍布,来不及细想,暂且画上去再说;正北方是一片灰黄带红的地方,内置一小黑点,应该是山庄、洞府一类的了;东北方绿意盎然,应是林木广袤之地;正东方是一片金黄色,看上去十分耀眼明亮,大概是秋叶黄金一类的吧;东南方是碎青色夹带着明黄色,不知为何,以后再探;正南方则是一片幽黑泛着各色的光,看来是杂居之地吧;西南方则是嵌在土地上的青蓝色,应是河湖一类的水源地;而安乐窝位于岛屿的正西边,依山傍水,绿意荡漾,山石皆阵,招星唤月,福泽无限,确实是葬尸埋骨的好地方。 玉烟正欲再往上飞高探勘,不料一下子云遮雾绕让她迷失了方向,迷茫间麒瑞从云端向她走来,不屑地呵斥道:“这仙灵福地岂是尔等可以任意窥视打探的地方,浅尝辄止,速速退下,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只见麒瑞摆手之间,一股冷湿气流向急速玉烟驶来,冰冷的风刃刮得人生疼,玉烟只得向下退去,等她回神站在地上再往上看时,早已云消雾散,蓝天白云依旧。原来这好景致从来都只能内享,那邪风坏雨都被隔绝在外了啊。若有朝一日这保护膜破损掉了,这里面怕是风雨难调了。 玉烟拿出衣内藏好的图继续整理了一下,在屋外走动着。这安乐窝院外山林石木丛生,流觞曲水,假山古亭错落其间,都是极好的排列布置。就在这时,玉烟怀里的如意锁发出了声响:“怎么样,主人,这些都是我布置的,很是不错吧。” 玉烟将如意锁拿出来,催动灵力助它化作人形后,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小精怪,见识造景的本领倒是不小。” 小范嘻嘻地笑着,点着头说道:“那是,我也算是上古的宝物了,经历并见证了不少皇宫王室大族和商贾富主的繁荣衰败,建造这等园林小品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那你就带我在这周围走走看吧,看看你把这景观园林建造得如何漂亮。” 小范领命,带着玉烟在这周围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着这外面的景致,眼里满是得意之色。玉烟边走边记,将这一切复写绘制于图册之上,这景致人凿痕迹不易发现,仿佛天然就陷在那里一样,到底是传说中的桃花源,怕是这墓地周围也是经过了无数代人的打磨雕琢了。 二人在这安乐窝的外围转了一大圈,碰到了在外捡柴的阿墨,小范嬉笑着上前去,说道:“帅哥哥,你怎么在捡柴啊?” 阿墨拍着他的头说道:“不捡柴怎么生火做饭啊?你想吃什么啊?” 小范嘿嘿的笑着说:“我又不是人,闻闻香位刷点防护油就行了。” 阿墨笑着说道:“嗯,好的,保证让你满意。” 玉烟上前说道:“要我帮你拿木柴吗?” 小范展示着自己的二头肌说道:“小范也可以帮忙哦。” 阿墨笑着说:“不用了,你们这一对小胳膊细腿的,哪里能和我这壮汉比力气啊,还是好好给我们画图吧。” 玉烟收起图卷说道:“我虽然是小女子,力道微薄,但这拾柴一类的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阿墨知她好强,也不好阻拦,只好对着小范说道:“小范,看你这样子,应该藏了不少好酒好油吧,我那厨房正缺呢,你带玉烟去取些过来好不?” 小范点着头说道:“看在你是帅哥的份上就带主人去给你取一点吧。” 玉烟也知趣的在小范的带领下走开了,阿墨背着柴往回走去,不禁叹道:“女人啊,为什么就不能安然地好好在里面享福呢?” 玉烟心里也不禁叹道,男人啊,总算觉得女人应该如软糯,滋补于内,打理自身,难道我们就该安守在屋里一辈子对着他一个人吗?自己在外面见识大千世界不带我们一起,回来却说我们女人短见识,不能和他一起进步,凛然的态度让人感觉好像问题都在我们身上一样。 小范拉着玉烟的衣摆说道:“走吧,主人,我们去拿酒捡柴。” 玉烟闻言笑道:“嗯,好的,事儿精。” 二人笑着来到了距离安乐窝不远处的一片竹林,小范指着一个水井说道:“就是那了,我藏了两坛冰酒在下面,今天就先喝这个吧。” 玉烟摸着他的头打趣地说道:“看来是有不少私藏啊,要不要把这里掘地三尺呢?” 小范笑得一脸谄媚,呵呵地说道:“我的就是主人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嘛。” 玉烟笑而不语,二人来到井边往下看去,此井幽黑深邃,看来取酒要人下去拿了。玉烟取一块小石投入井内,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入水声,看来此井确实有些深了。玉烟对小范说道:“还是去取别的酒吧,此井太过幽深黑暗,很是费事呢。” 小范不依,说道:“这个季节喝冰酒最好了,去热消暑,就取这个吧,主人,我下去取就行。” 玉烟只好依他,但这水井里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幽叹:“何人在此扰我清眠,不知所谓的东西,下来陪我吧。” 二人连忙后退,只见从井内迸发出两个黑泥白蜡包裹的红物,小范兴奋道:“看,酒自己跳出来了。” 小范正要上前去取,玉烟想抓他不住,只见那井内悠然缠绕着两根绿藻裹着的粗宽的水草,快速的将小范围捕裹扎了起来拖向井内。玉烟用手抓住小范,催动全身力气与那水草较量着,她暗暗地将灵力裹挟在手上发热,一步步向后退着将小范从那水草手上夺了回来,并不忘将那水草向外拉了出来,只见一个发丝如水草般遮住面容的尸体走了上来,那尸体闷闷的说道:“小丫头好力气啊,看来是修仙之人了,平日都是吃些腐尸禽鸟,今日我鬼草婆有福了啊,哈哈哈哈。” 只见那鬼草婆快速地向玉烟这边移动过来,小范幻化成锁藏于玉烟胸内。玉烟见来者不善,连忙幻化出袖里剑与那鬼草婆打斗了起来。这鬼草婆乃是食人尸骨腐肉修炼而成的水草精,其水草发如精钢丝般柔韧锋利,所划之处寸草断尽,死气浓烈。玉烟一时想不出办法,只能如花间蝴蝶般四处飞舞躲闪,等待着有利时机。 玉烟攀爬至一颗大树上,看着这不见面容的鬼草婆,想起爹爹谢天熊的教诲:“世间上万事万物皆有其弱点和掣肘,没有完美的人,没有无上的武学,有的只是精进的人。”她心里忖道,这鬼草婆的弱点到底在哪呢?对了,水草?可以试着火攻看看。 只见玉烟以掌结印,口中念道《抱朴子》里的咒语:“祝融借法,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火吻千里。” 只见玉烟掌间猛地喷出一股真火向那鬼草婆袭去,那鬼草婆不躲不惧,迎面笑着接了上去,玉烟惊疑不定,这鬼草婆难道如此厉害竟水火不侵?只见那火在触碰到鬼草婆的一刹那就消散尽了,玉烟一时躲闪不及被这鬼草婆给擒住了。 小范慌乱的对主人说道:“不好,这鬼草婆在吸食你的精气,主人得快点挣脱啊。” 玉烟被它这一闹反倒显得有点慌乱了,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但到底是经过长久训练的昔日楼主,看着这缠绕住的水草,她想她找到这鬼草婆的弱点了,应该是这水草之下的百尸骷髅了。见其不断地捆绑缠绕,玉烟也并不挣扎,看这鬼草婆究竟还有何能耐。 那鬼草婆见已得手,连忙将水草身子弃掉转移到玉烟身上,若是有了玉烟这副身子,那凡俗中的人们还有谁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呢,这般想着不禁将玉烟缠成了木乃伊,不知是动作太快还是这猎物太次,她不禁思索,这般修仙精妙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得手,其中一定有诈。但等她反应过来想撤走时,已经晚了。玉烟本是莲花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岂是鬼草婆这等浊物能近身的,况且同属水生植物,她又能耐她何?玉烟可是百毒不侵、妖鬼难入的体质,想吸走她的灵力可没那么容易,力量可是会反噬的。 只见那鬼草婆的水草发丝乱舞着将玉烟包裹成了蚕茧,像是获得新生一般的兴奋大力张扬摇摆,但须臾之间便猛地挺直了起来,然后各个水草触角不断挣扎着,最后无力的倾颓了下来,很快便干枯如草掉落在地上。再看玉烟魅惑笑颜,轻语:“味道怎么样,小范?” 只见小范幻化成人形说道:“这鬼草婆的元丹好棒哦,让我试试看。” 小范催动自身灵力,他的头发也能像鬼草婆那样动作了,不由得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主人好棒,主人万岁。” 玉烟拍着它的头说道:“好了,把头发都缩回来吧,这般张牙舞爪是想吓唬谁啊。” 小范悻悻地说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呢,还以为主人打算就这样束手就擒,我们要任凭那鬼草婆处置了。” 玉烟捏着他的脸说道:“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小心我把你的元丹给挖出来。” 小范嬉笑着说:“主人是好人,才不会这么做呢。是那鬼草婆太过贪心,竟然想将主人的身子占为己有,还好主人法力高,有主人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怕呢。” 这二人谈笑间,那被鬼草婆丢弃的百尸骷髅竟站了起来,向玉烟这边走过来。小范见状躲到玉烟身后说道:“那鬼草婆不是死了吗,这百尸骷髅又是怎么回事?” 玉烟叹道:“这百尸骷髅乃是那鬼草婆多年食骨吞尸所挑拣的白骨集结而来,而今那鬼草婆已去,怕是无所依托想找上我们了。” 小范紧缩道:“难道我们要收留一具白骨吗?” 玉烟笑而不语,只见那百尸骷髅走到玉烟面前跪拜三下,然后抱拳张着嘴骨头上下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玉烟笑着合掌念道:“从何而来,归向何处,往生极乐,三千世界无穷尽,南无阿弥陀佛。” 只见那骷髅所跪拜之处升起圆形字符阵,里面跳跃的字语便是往生极乐咒了,那骷髅随着字符渐渐化为百位人形向上升去,留下了“多谢”的余音。 小范才懒得管这个呢,抱着两坛子黑泥白蜡包裹的酒说道:“主人,拿到酒了,走吧。” 玉烟看着这个不顾酒坛子上的污泥,衣服蹭的脏兮兮鼻头带灰的小家伙,无奈地摆着头笑着说道:“好了,回去吧。” 二人怀里紧紧抱着酒,高兴地往安乐窝里走去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二节 红衣小儿(一) 第四十三章第二节红衣小儿(一) 二人高兴的抱着酒往安乐窝走去,玉烟看着小范的高兴样,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时的,不由得问道:“小范,你对刚才的鬼草婆怎么看,这百尸骷髅怎么着也得有四、五代人的尸体才能集结起来吧,难道有那么多人把尸体丢进水里?你以前在安乐窝都没管一下吗?” 小范不以为然的说道:“主上有所不知,这里可是桃花源的右寨,都是些新青年,哪懂得什么葬仪风土人情,对于死人的埋葬方式那更是多了去了,有天葬、水葬、火葬、土葬、崖洞葬、悬棺葬、塔葬、树葬等等这些,对于这尸体的最后处置都是与死者生前相识的人,或托付了的人自己选择处理的,不过大都不了了之。以前我还没被那黑影上身的时候,一夜醒来门前就无端多了很多具尸体呢,蚊虫蛆冢,简直是要把我忙死的节奏啊。我看那百尸骷髅啊,八成是那些不知遗俗的人懒得挖坑埋葬便随便扔进那水井里处理掉的。” 玉烟惊疑的问道:“你就任由他们这样随意扔掷不加以制止吗?尸体处理不当是会产生很多问题的,很容易传染疫病的。” 小范笑道:“我又不是这里管事的,说了也没人会听我的,这右寨里面崇尚的就是自由主义,连死也是自由的,如果你看过那些市场街道上的人你就知道了。” 玉烟不解的问道:“那里的人又怎么了?” 小范深吸了一下酒香,说道:“这新青年啊,是要求绝对的自由,连死也要死自由选择。你是没见过那些来我安乐窝买棺材的人,付完钱就直接自己躺进去了,怎么叫都不醒,我打量其鼻息,早已死亡了,后来在其衣服中翻到了一小瓶药,检验后才知道那是砒霜。人啊,如果有了想死的心,真是拦也拦不住呢。” 玉烟更加迷惑了:“连死的勇气都有了,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活下去呢?生命可是很宝贵的,这么浪费也太不惜命了。” 小范笑道:“主上说笑了,这右寨的人可比不得左村人的气韵,那种精气神是圣贤书和各种实战经验锻炼熏陶出来的,这右寨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了,死气沉沉的精深学问是很难极快地吸收进去的,他们大多按照自己的个性而活,喜欢快速激情,对那些所谓的传统也只选择自己喜欢且能接受的,哪怕是选到了糟粕也甘之如饴,这自主死亡,大概也是其中的一种吧。” 玉烟摸着他的头,感叹地说道:“看来你懂得不少啊,知道他们会去死,你为什么不阻止呢?” 小范很无奈的偏偏头说道:“每天死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能管的来。再说了,人一旦有了死志,救得了一时,难道你还能跟着他去挽救他的一辈子吗?有很多事,只能自救的,他人是帮不了多少的。” 这一番话下来,玉烟竟有些无语了,她这辈子接触的死亡也只有父亲谢天熊的离去,以及那些楼内叛徒的厮杀,对于生死这一类的事确实是所思不多,如今来了这安乐窝,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小范见她一脸凝重,闻了闻酒香说道:“主人,你不用担心啦,这酒可没染上尸毒,我用的都是黑泥白蜡包裹的,安置在那井泥深处,一般小虫可是进不去的。” 玉烟笑道:“呵呵,知道啦,别闻了,回去了那家晚上好好吃喝一顿。” 小范傻笑地点着头,这笑里有几成含意玉烟自是知道的,心下也不多言,人嘛,开心的过好手里的时光才最重要。 二人来到安乐窝时,看见一个扎着三个小羊辫子,身穿肚兜的红衣小孩蹲坐在门口玩耍,嘴里念叨着:“小锁儿乖乖,把酒开开,香气飘来真哇塞......” 小范嘟着嘴不理他,玉烟见状看着那红衣小儿说道:“你是谁家小孩呢,想喝酒吗?要知道小孩子可是不能喝酒的哦。” 那红衣小儿歪着头看着玉烟,眨巴着眼睛说道:“天上玄女下凡尘,哎呀呀呦喂,美醉凡尘;地上医仙来相对,哎呀呀呦喂,空对冰身。哪知情难随,爱难深,根不在了怎回温?笑那痴心枉付......” 正在此时,树伯打开门正要将清扫的灰尘倒出来,看见玉烟和小范在门口,不禁说道:“回来了?小范还带了酒啊,怎么不进来呢?” 玉烟抬头看着树伯说道:“看这门前有一小孩在,就等了等。” 树伯不解,疑惑的说道:“主上在说什么呢,这里哪来的人?” 玉烟闻言低头看去,这门前早已空无一人,环顾四周,不由得对小范说道:“小范,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小范无奈地点着头说道:“没看到。” 玉烟见其如此,继续问道:“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小范又摇着头说:“看到了。” 树伯见他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上前用自己的手合抱住他的手,低声喝道:“呜呼,破,晦气走光光。” 只见他手中的一坛酒应声破掉了,小范这才敢忿恨地对着四周大声说道:“你这该死的红衣小儿,竟敢盗我酒喝,等我抓到你了有你好看。” 树伯闷闷地说道:“原来红衣小儿啊,主上想必是看尽他了哦。” 玉烟点头,不解地说道:“怎么了吗?” 小范哼哼地说道:“当然有什么了,那红衣小儿可不是什么好角色,专门喜欢说些流言蜚语然后就消失,他身上可满是晦气呢。主人你现在身上怕是也有了。” 树伯哈哈的笑着说道:“主上还是先在这门外等等吧,我马上过来。” 树伯转身进屋了,玉烟看着小范说道:“这红衣小儿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难缠?” 小范吧唧了一下嘴,说道:“这红衣小儿吧,不好不坏,也不知是他生前沾染到了什么东西,和他靠近的人身上都会有一股晦气,即使三天不出门也会病上一场的。” 玉烟呵笑着说:“真的假的,那么那些流言会成真吗?” 小范说道:“主人认真了啊,既然说是流言,又怎么会成真呢,不过是那红衣小儿顺口胡诌的罢了,哪能全当真啊,不过确实有蛊惑人心的效果。这右寨的一些莫须有的争端都是那红衣小儿引起来的,说东道西的,没个真凭实据,让人彼此猜忌怀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顺了。” 玉烟点着头说道:“那看来,我们得好好整治一下他了啊,不然就麻烦了。” 小范嬉笑着说:“这事就您自己去吧,我可不想沾染上什么晦气,作法的时候可不要叫我啊。” 玉烟拍着他的头说道:“死小子,这么不讲义气,你这如意锁不是吉运满满的吗?” 小范不服地说道:“我这吉运可不能活生生被那红衣小儿给折损了,我可还打算留着这灵运气息活到宇宙尽头呢。” 玉烟正要还嘴,见树伯拿着火盆就过来了,不禁说道:“这是要干嘛,咋还烧起炭来了。” 他身后的雪阳和阿墨也跟着来了,看着玉烟笑着没说话。 小范跑进去说道:“主人,快点跨火盆吧,晦气死光光。” 玉烟一边跨着一边说道:“没想到你们都这么迷信......这火盆真的有用吗?要不要再加点什么除秽的东西啊?” 阿墨笑着说:“我已经烧好热水了,玉烟你要不先去洗个热水澡?” 雪阳拿出一个碎花小瓶说道:“在水里面放入这春天的桃花露水来洗涤你身上的污垢杂晦,可除灾解厄。” 树伯笑着说道:“主上快去吧,不然我可不会保证厄运不会降临哦。” 就在这时,天上一个鸟屎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玉烟的肩膀上,玉烟闭着眼压抑着气愤说道:“这下不去也不行了啊。” 玉烟一把抓过雪阳的小瓶子说道:“多谢了。” 小范哈哈笑着说道:“记得里里外外都洗得香喷喷的哦。” 阿墨一把抓过他来说道:“这么有闲工夫,来厨房帮我砍柴吧。” 小范挣脱不住,只得跟着他进入到厨房,雪阳和树伯也接着各忙各的去了。这红衣小儿啊,还真是晦气流言的代名词啊。 玉烟泡在热水里,将那桃花露水倒入,一股清爽的芳香顿时盈满屋内,全身心都感觉想得到了按摩一样,发泄排掉了所有的废气后的舒畅感。玉烟闭眼享受着这种舒适感,好久没有这种舒心的感觉了,等她睁开眼时看着头顶上的一抹笑闹的嫣红,此人正是那趁机窜入的红衣小儿了,开心的说道:“美人的待遇就是好啊,真是香死我这个小鬼了。” 玉烟看着这红衣小儿,心内一阵惊恐,这小鬼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浑然不觉,看来是小看他了。这小儿在屋顶上也不打闹,就这样舒服的躺在横梁上,斜眼看着泡澡的玉烟,笑得颇为得意。 第四十三章 第二节 红衣小儿(二) 第四十三章第二节红衣小儿(二) 玉烟泡在木桶里洗浴,红衣小儿躺在横梁上也不偷望,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玉烟也洗得差不多了,看着上面笑意盎然的红衣小儿,猛地站起穿上白纱,走出屏风,说道:“说吧,小鬼头,有何见教?” 那红衣小儿应声从横梁上跳下来,站在玉烟面前大胆地打量着她,笑着说道:“你不怕我吗?” 玉烟笑着说道:“趁我这身上的桃花露水还没干,你有事就快点说吧。” 红衣小儿左右摇摆着头说道:“嗯。我想被你**呢。” 玉烟皱着眉说道:“你说什么?” 红衣小儿鼓着腮帮子说道:“难道你不愿意抱养我吗?我可是很能惹事的哦。你要是不养我,我就给你招惹是非。” 玉烟闭着眼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住呢?为什么我要养你?” 红衣小儿说道:“当然要你养啊,你那么美,我天天看着心里舒服啊。” 玉烟眼神迷茫,疑惑道:“就为这?” 红衣小儿嗯嗯地点着头,然后数着十指说道:“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思考哦。” 玉烟无语地看着这小孩儿,围着他装着圈,不言不语,伸手握过他的手说道:“你......” 玉烟刚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便像被灼烧般冒着热气,连忙甩开玉烟的手说道:“你竟然敢伤害我,哼,是在想我宣战吗?看我不玩死你。” 玉烟连忙抽回手说道:“不是的,我可不是故意的,刚才......” 红衣小儿气愤地说道:“哼,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等着看我怎么回报你。” 玉烟还要多做解释和说明,可这双手是抓不得了,不然会更加伤他,也不好束缚住他,只得看着他恨恨的离开了。呼喊着,他却听不见。玉烟追着他出门找去,却连他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此时心里一阵烦闷,便随便在这屋内走了起来,走得累了,便拿出之前的地图继续画着,对那红衣小儿的事不禁也淡然了些。 玉烟在这屋内四处走动着,观察着这安乐窝的各处。这安乐窝呈“甲+由”字状分布,可分为前厅、后院两个不同景别。由于这所宅子其功能本身的界定,所以每个房间都有自身界限。在玉烟刚才外出制图和取酒时,阿墨和树伯已经将房间大都打理了一遍,并把物件都进行了重新摆放,所以看起来都还算整洁干净,恐怖阴森之气也有所消减。这些房间都会在门前用万年红的纸张写上各自的用途,如“禽天阁”这种,里面饲养的便是秃鹫黑鹰这类食肉动物,有时小范懒于打理和喂食,便索性将这些禽畜外放出去自行米事,并美其名曰天葬,简直是歪曲其本身;再如“灵根所”,里面就是白骨坑,各种大小尸骨都有,看来是人畜都有了;当然还有“尘化尽”这种火具集齐的屋子,玉烟进去时便有一股灼热感袭来,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看那些墙体上厚厚的油块,不觉有些恶心;还有那“千坛居”,里面放的都是些骨灰坛,部分整齐排列,部分乱置闲搁着,虽然经过简单处理,但也显得有点杂乱无章,有的甚至直接打开倒放着,玉烟也不多管便走了,说不定有它自有的意义。 当玉烟来到“美梦堂”的时候,看见雪阳正在摆放整齐棺木,便上前去帮忙,雪阳也并没有劝阻,二人很快便将所有棺木归位好了,便找了个板凳坐下来休息。 玉烟看着摆放整齐的棺木说道:“为什么你要在每个棺木标出颜色差别来呢?这样做有什么具体意义吗?” “自然是有原因的啊。这红、黄、蓝、紫四色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定义。标记了红色的呢,就是棺材里带着金银珠宝的了,里面的人大都非富即贵,四角压财,生前必定是享尽了荣华富贵;黄色的就代表是普通人了,一般的棺木而已,也是占量最多的了;蓝色呢,自然就是中毒而死的了,生前注定是被人害死的;紫色的就是残缺了,缺胳膊少腿,大概身前有残患或是死后尸骨整理遗留不完整。” “那这些红蓝色相间的是不是就代表生前富贵,但是被人害死的下场呢?” “对了,没错。” “你可真是有心啊。” “也不算,不过是为了以后研究起来比较方便。” “研究?” “对啊,遗葬殡天这种事也是医学研究的一部分,我叫它做药剂学。” “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大夫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起死回生这种逆天的事自然是行不通的啊,我们就算医术齐天有办法,也不可能去做,这其间的代偿果报殃及的只能是自己最亲的人了。自小师父药王就教我治病救人的道理,见的最多的就是死尸了。” “药王也会失手?” “那是当然,我们又不是真的活神仙,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救治,也不是每种病都有救治之法。就好比现在人间新兴流行起来的疫病,师父最近也才刚接触,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研制出药方来,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就连药材都找不齐,更别谈治病救人了。我幼时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见的最多的就是死尸了。” “为什么会是死尸?难道你们没有救活人吗?” “要想让人更好的活下去,当然得知道如何更好的生了。我们秘密拿刀将那些尸体解剖开来,观察其五脏六腑,这样不仅可以提高我们自身的医学认识,也对人体周身运行系统有更好更深层的认识呢。所以那时也跟着师父懂得了识骨这种奇巧技能。” “识骨?是根据骨头来做出判断?” “是啊,想学吗?我教你啊。” “好啊。” 雪阳随手打开一个棺材,带随着玉烟观察了起来。玉烟也好不胆怯,自在的和玩起了二人互问互答,雪阳耐心谨慎地给她做着讲解,笑着回答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二人欢快的说着笑着,玉烟很快便记住掌握了这其中的奥秘所在,确实是妙趣无穷,对细节的绝对认识确实决定了所能了解到的深度大小,禁不住打趣道:“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不过你教会了我,不怕我将来抢你饭碗吗?” “怎么会,大不了你养我啊。” “你这人,夸你几个就开始飘,就知道嬉皮笑脸的说胡话。” “不是胡话啊,那大不了我养你咯。” “我有手有脚本领强,干嘛要你养。” “我知道,你很好很强,但人终有一天会老,会孤单寂寞,会想长夜青灯时能有人能陪,我们会构建一个平凡温暖的小家,老了,能有自己的一双儿女绕膝低语,漫话家常理短,闲谈琐事风花,等那一天......” 玉烟听的有些头疼,不禁又想起了水晶洞天时的情景,雪阳牵着那个孩童的画面在脑内徘徊萦绕,简直美好的不像话,但又猛地一想,玉烟站起身来,打断了雪阳的话说道:“你想多了,我如今已是仙体,寿命自是长过你的,和你在一起走完一生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雪阳笑着说道:“嗯,我会等在你身边的,一直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玉烟笑着摆头说道:“随你吧。”她本想告诉雪阳自己吞食了珍珠月情根已毁的事实,但还是没能说出口,他这一汪深情怕是定要错付了。 雪阳站起身和玉烟平视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爱你,不停地去爱你,这就是我给自己等待的回答。” 玉烟不置可否,慵懒地摆着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向门外走去。雪阳也笑着随着出了屋内,向后院走去。 这后院相比起前厅棺材骨灰的阴森恐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了。前厅和后院之间有一个横亘在两旁的小池,用几个水棺材隔开,池里种植着水仙和高大的芦苇,将这里和前厅的风景如一道天然屏风一般隔壁开来。再往里走,便是这安乐窝的房间了。此处的各个房间相连,除开前厅的那些不干净东西,整体来说,算得上清雅幽静,安心修身之所了。 雪阳笑着对玉烟说道:“看来我们以后可以天天见面了,夜里睡不着可以找我聊天哦。” 玉烟不予理会,继续向内行去,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打闹声:“你这个小兔崽子,那是糖不是盐,不懂不会做声吗?嘴巴是用来作画的吗?” “哼,你又没说清楚。明知道我不会还叫我来帮忙,自找麻烦。” “我叫你去劈柴,你看你把柴都给弄湿了。” “你懂什么,这木头泡腐了不少更好劈吗?急个什么劲啊。” “就你家烧火做饭是用湿木头的,果然是脑子进水了才能想得出来的方法。” “哼,反正都是烧成灰,你管他是干的还是湿的。” “诶,你丫就不能不顶嘴乖乖做事吗?把你手中的醋放下来,快点给我煽火,不然今晚不给你吃防护油。” 玉烟慢慢走近厨房,但怕打扰到他们,便只简单和这二人打了个照面便往回走了。阿墨看着跟在玉烟后边的雪阳,不由得对小范更加大声了。 玉烟转身往回走着,在芦苇旁又看到了那笑着的红衣小儿,雪阳不禁有些不满地说道:“还真是够黏人的小娃娃啊。” 玉烟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刚才忘了手上沾染过桃花露水,不小心伤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那红衣小儿对这道歉颇为惊讶,睁着眼睛说道:“你是在向我道歉吗?不过我已经找人来报复的途中了。” 雪阳笑道:“报复?就凭你这个小鬼?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第四十三章 第二节 红衣小儿(三) 第四十三章第二节红衣小儿(三) 雪阳站在玉烟身前,以防眼前这小鬼使诈。不时有风吹过芦苇,声音窸窸窣窣,静谧安然。 那红衣小儿也不多言语,笑看着这二人,对玉烟说:“看在你刚才道歉了的份上,我之前说过的话还是算数哦,你想抱养我就要快一点哦,不然我会去找别人的。” 玉烟走了几步,站在雪阳前面,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养你而不是任何其他人呢?” 那红衣小儿笑道:“因为你比这里的人都不同啊,你美得很干净。” 玉烟笑着侧歪了一下脖子又摆正,说道:“干净?” 那红衣小儿点着头说道:“对啊,好干净的呢。不过现在你们得做好准备了,为之前对我的不敬做好准备,我虽放过你们了,但惩罚还是有的。等这惩罚过了,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可记得一定要抱养我哦。” 说完,那红衣小儿一眨眼的瞬间就消失掉了。 雪阳迷惑的看着玉烟说道:“抱养他这种小鬼?玉烟你应该不会傻到抱一个霉鬼回家来吧。” 玉烟做了一个深呼吸,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先去找树伯商议一下吧。” 二人向着前厅走去,树伯正好从外面处理完废弃物回来,这三人便找了一个桌子说起了这红衣小儿的事。二人将来龙去脉一并告知树伯,树伯深沉老道地点着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不语。 玉烟也皱着眉,等了一会儿才说道:“树伯,您对这红衣小儿的事了解多少?” 树伯点着头说道:“对这红衣小儿的记载,最早能追随到《东周列国志》了,那时他还只是只普通的小怪物,说完话就跑掉。没想到而今能在这桃花源遇见,还真是缘分。这红衣小儿不好不坏,以流言为生存之气,只要世间流言不死,他便可永生不灭。” 雪阳惊疑道:“要想杀死他,就得杀光所有的人而这人又怎么能杀尽,照这么看,那他岂不是永垂不朽了?” 树伯点头又摇头,道:“此等精怪本性不坏,只是它们生来无父无母,不知生存之法和生命意义所在,故躲在暗处作怪招惹是非,为的也不过是找乐子,看热闹。现在它要主上来抱养,大概是看出主上并非此间凡俗之人,能助他精进修为,增长才识气蕴,达成神化仙身,也算给自己的一种寄托了。” 玉烟眼珠转动,说道:“寄托?说得好听是抱养了个小孩儿,通俗点就是养鬼了吧。” 树伯点头说道:“那红衣小儿确实算是其中一种,但又不同于一般鬼怪。一般鬼怪驯养会给自身带来孤、贫、夭的后果,但这等精怪确不同。其自身并无实际元阳寿命,生于虚无,长于人世,只有有缘人能得见其本身,主上能与他相见相知,确实是命中注定。既然他一心想寄宿在这安乐窝,主上大可收为己用,以后也说不定能用到呢。” 雪阳笑着插话道:“真的要养那个小鬼?树伯,你可别忘了他身上的晦气可是能带来厄运的哦。小范的酒,玉烟遇到的事,我可没有太多的桃花露水给你们用哦。” 树伯转眼看着他,说道:“这是自然了。既然要养,当然要把他培养好了,不然也就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 玉烟笑着说道:“看来,树伯已经有办法了啊,我们愿意洗耳恭听。” 树伯道:“主上若是决定养了,就按照老朽说的去办吧,保准让那红衣小儿做个懂事的人。” 玉烟笑着对树伯说道:“愿闻其详。” 接下来,雪阳和玉烟便按照树伯说的做了起来。首先,找到一株十年寿命以上的桃树,取其木头来刻成其面目样式的人形小木偶,再以杨柳枝浸泡过的水洗净其周身,置于烈日下晒干,接着用乌鸡血点缀双目,黑狗血涂满全身,再以金漆银粉遮掩住血色,最后将这木身用香粉熏制即可。如此一来,便可让那红衣小儿完全感受不到半点血腥之气和威胁,心甘情愿的跳进这备好的牢笼。 做完了这人偶模型,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屋龛了。这屋龛要用泡过水的黄桃木建造,这样可以达到聚魂的效果。屋内的装饰和物件也都要讨巧招喜,当然,这里面是有夹层的,那八卦图阵被玉烟悄悄地画上并藏在了里面,四面的夹层也都暗藏符咒,让那红衣小儿有来无回,被困死在里面不可再轻易出来招惹是非,这样就不怕他不听话,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将会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了。现在这一起都完成了,就只差请君入瓮了。 做完了该做是事,玉烟算是松了口气,给雪阳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便喝了起来。此时,阿墨和小范便端着做好的饭菜过来了,树伯拿着烧过的碎木炭随意地洒在了周围之后也一起坐过来吃饭了。但这一顿丰盛的晚餐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门外响起了一阵打闹声。 阿墨走过去开门,来人是一大批青壮年,五大三粗,赤手空拳,目光大胆地打量着阿墨和身后吃饭的众人,见到玉烟时有所停顿,猥琐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屋内还有佳人在呢。” 这饭自然是吃不下去了,众人起身迎了上去。阿墨动了动手脚,说:“不知众位乡邻前来,所谓何事?” 阿墨的声音刚落,这群男子便叽叽喳喳粗着嗓子说了起来。 “也没什么事,只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金子而已?” “什么狗屁金子?我是来找你后面那位美人的。听说明天这里有美人招亲,我今天先过来探个风声,混个脸熟而已。” “听说你们这里有才子可以入赘,是你吗?我是为我家女儿来提亲的。” “哎呦,不是老头吗?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怕羞,有的是钱,我是来找老伴的。你们这谁年纪最大?我养你啊。” “我是来凑热闹的。哎呀我去,谁再挤我我踢他蛋蛋......” “我是跟着人群过来看事的。” “听说这里有神仙是不是真的啊?” “神仙姐姐,可以给我一粒长生不老的仙丹吗?” “啊,帅哥,我想给你生猴子。” “看过来,看过来,我会把你养肥的,相信我,我可以把你当的贴身宠物一样养你一辈子,汪汪。” “......” 小范靠在雪阳身边轻声说道:“喂,这肥婆是不是亢奋过头了啊,语无伦次的。” 雪阳低身下来,捂住他的嘴,说:“小祖宗,你就别再添乱了,这群人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聚集过来了。” 树伯捋着胡子说道:“风言风语吗?看来是那红衣小儿散播的流言引人过来这边闹事了,看来以后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得过了啊,哈哈哈。” 玉烟转眼看着树伯说道:“不是正和你意吗?” 树伯点头说道:“还得仰仗楼主成全了。” 玉烟说:“树伯的期望,我自然是要达成的。” 接着,玉烟对雪阳耳语了几句,雪阳笑着离开了,又给阿墨使了个眼色,阿墨心领神会,一声大吼说道:“都别在这门口吵吵了,这里是给死人住的安乐窝,不是给你们聚众聊天、招亲结友看热闹的茶楼,若是想来买棺材的就进去谈吧,若无事,还请自行离去,别在这里徒惹是非,若太过吵闹惊扰了死者冤魂,小心半夜有人进家门,到时白白丢了性命。” 阿墨本就生得人高马大,英俊高挺的五官透着正气,此时冷凝的表情让周围人看得心里发怵,那些来看热闹的不禁都噤声向后退了两步,唧唧喳喳的声音也都变得小而怯怯了。 玉烟站出来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乡邻,想来你们定是听了某人的话而来这的吧,他素来与我挺好的,不过近来与他发生了些争吵,所以才有了你们听到的那些谣言。” 人群里一个高个说道:“谣言?那小儿说得真真切切,引经据典,例证满满的,不像啊,我们也就过来看看而已。” 玉烟大声说道:“如今众位也看到了。这里不过是给死人住的安乐窝,如果各位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不妨写在我们这个心愿丝带上,系之于这门前大树,若这门前的土地神有灵,自会助你们完成愿望。” 雪阳从门后走出来,布置好书桌和文房四宝,拿着刚刚裁剪好的五颜六色的丝带发放给众人。众人相互小声议论着,唧唧歪歪地说着话: “唉,那小儿说的真是假的吗?我还指望取个老婆呢。” “哈哈,你都知道是小儿之言,又怎可当真作数?我看你啊,就继续打光棍吧。” “哇,帅哥,你刚才吼的声音好男人啊,我可以摸摸你的胸肌吗?” “啊,大哥哥,能给我红丝带吗?呀,你的手好滑啊。” “真的吗,真的吗?哇哦,他笑起来好好看啊。” “o(n_n)o哈哈哈~” “唉,好苦恼哦,写什么好呢?瘦身还是变漂亮呢。” “这丝带不错,拿回去可以裁剪成丝巾用。” “一群小萝卜头就知道瞎闹腾。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求的了。” “嗨,美人,要不要和我过日子啊,我可是这里最有钱的哦。” “放屁,你不过是个开布庄的,能比得过我开金玉店的吗?仙女,你跟我吧,我保证让你每天都穿金戴银,什么事都不用做。” “我呸,就你那些破物件还敢拿出来炫耀,一边呆着去。” “切,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雪阳见状,拿着丝带走到二位面前说道:“二位也不用争了,这佳人早已心有所依、名花有主了,还请写好丝带就走吧。” 阿墨和小范帮忙张罗着系丝带打结扣,眼看大家就都系完了,玉烟这才对着这群来人说道:“各位乡邻,我是这安乐窝暂时寄住的新主人,因缘际会得与大家相聚相识于此处,来此来这右寨也不过是为了除鬼镇妖,驱邪惩凶,以正天道。日后大家若遇邪煞之物,可来这安乐窝找我谢玉烟,必定让大家逢凶化吉的。” 人群就这样熙攘着说了一会,各自点着头道别了。送走了这里的人,众人便掩门进屋了。 阿墨喘了口气,说道:“这右寨的人可真是厉害啊,听到个流言蜚语就想着探看究竟,真是强大的好奇心呢。” 玉烟随口应答道:“厉害的怕不止是这些村民们,树伯应该也看到不远处那些隔岸观火的远客了吧。” 树伯眉毛一翘,笑着说道:“确实,我虽老眼昏花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那些人身上的气场确实可与我们相比呢。” 阿墨不解的说道:“你说那些人能和我们这些灵识异士相比?” 小范也心有不服的说道:“不过是寿命短暂、好吃懒做的人而已,怎么能和我们这些寿昌福厚的精怪作比,您大概是老糊涂了吧。” 雪阳拍着他的头说道:“小家伙,不懂就不要乱说。” 树伯笑着说道:“孩童就是孩童,无知无畏见识短,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最有本事的是哪一类种群?” 小范嘟着嘴说:“你给我一个这么宏大的命题怎么好说呢?各有千秋吧。” 树伯笑着说道:“确实各有千秋,但是人却是其中之最。他们经过千万年的演进,具有了灵识和历史,并从各地不断获取知识和养分,不断地充实完善自身,以繁衍成这世上最有本事的种群了。那些远客身后想必是有一位大人物在坐镇的,谣言止于智者,我倒想和这有大本事的人会一会呢。” 小范惊疑地说道:“真的假的,我在安乐窝这么久以来也没见多少有本事的啊?” 玉烟接过来说道:“要是都是被你所知道,那就不叫本事了。有些事是秘而不宣的,旁人无从得知。”没等小范继续问下去,玉烟就对树伯说道:“那些人穿戴不俗,想来必是饱学之士,智巧之才,以后我们可要多加学习这人世间的机巧之术了。” 树伯看了看雪阳和阿墨,笑着转身朝后院走去,说道:“主人虽聪慧,但到底年纪还小,这世间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我活到这把年纪也不敢自称全知,未来还要更加努力才是啊。” 玉烟点着头,雪阳挑了挑眉看着她,心里想着,还小吗?是说给我听的吧,呵呵,我自有耐心和她一起成长。 阿墨听得不以为意,对他这个长寿的海王族来说,只有守住自己心爱的人来是王道,什么才学名利场都比不得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来得更为舒心畅快,若有佳人相伴,从彼此相处之间就已学无止境了。 玉烟转身正要走去后院,那红衣小儿嬉笑声便由远及近的跳了出来,身影来到自己面前说道:“美人,可想好了我的答案。” 玉烟笑着说道:“早已为你准备好了去处,随我来吧。” 阿墨和雪阳看似轻松地与玉烟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玉烟身后,在这红衣小儿未得到妥善安置前可不能打草惊蛇了。这个喜欢到处说人是非造谣的小妖精,若是再让他给跑了,指不定又会唆使谁来闹腾呢,那时谁都不能安生了。 玉烟将那红衣小儿带到做好的木偶前,正要握住他的手,想想还是缩了回来,说道:“我身上沾有桃花露水不能和你拥抱牵手了,等他日洗净了再与你亲昵吧。现在你可想好被我抱养了吗?以后可是要依我的规矩做事哦。” 红衣小儿斜着脑袋说道:“你还有规矩吗?” 玉烟对他做着鬼脸,说道:“那是当然了。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做你自己。” 红衣小儿开心的说道:“哈哈,选你当我的主人果然是对的。那我就先去看看你给我做的屋龛好不好看吧。” 只见那红衣小儿幻化为气朝那屋龛飞过去,那木偶眼珠转动,看着四周,满意的笑着说:“果然是座好房子,我真是太喜欢了。” 雪阳和阿墨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我们也很喜欢呢。” 只见二人凝神聚法,雪阳以七跟银针呈北斗七星之式盯住屋龛四角。阿墨以八枚铜钱投向那木偶,那铜钱呈圆状吸附在那木偶腰间,束缚住这红衣小儿的动作。玉烟在此时念动咒法,催动这屋龛内暗藏的符咒和八卦图阵,将其紧锁在这屋龛木偶内。 那红衣小儿表情痛苦地挣扎着,大喊大叫,木偶周身也是七彩光晕如彩虹般闪耀着,那红衣小儿再怎么拼命想逃也出不了这刷满黑狗血的木身,他大声对玉烟吼叫道:“我真诚待你,你竟如此对我,究竟为何?” 雪阳哼笑道:“没杀了你就不错了,少给我唧唧歪歪的,再废话我就拿桃花露水淋你一身,到时精元散尽,化为尘埃,看你还怎么猖狂。” 那红衣小儿作弄人多年,没想到今日竟轻敌栽在玉烟手上,却依旧带着一身傲气说道:“哼,既已让你们得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墨笑着摸了摸小范,说道:“果然是和你一样有个性的小鬼头啊。” 小范看着红衣小儿的下场,心内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当日没和这伙人多加刁难,不然今日在里面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玉烟正色地看着红衣小儿的木偶,说道:“从今日起你便呆在这木偶中吧,好好想想过去的事,顺便改改你那小脾气,我自会从旁协助你,将来修成大器也是有可能的。” 那红衣小儿虽身在里面嘴上却不住地谩骂着,阿墨索性给他粘上了一片树叶,这样子作为木偶的他就闭嘴了,就算他继续哼哼唧唧也听不到声响了。 玉烟将那红衣小儿的屋龛移至白骨无底坑的灵根所,到了这时,这红衣小儿的事总算是暂时了结了。一伙人也算是完成了使命,见天色不早了,便都回到后院分配居所去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二节 红衣小儿(四) 第四十三章第二节红衣小儿(四) 过了屏风一样的水景便是后院了,树伯已在各个门口挂上了不同颜色标示的小木牌。对着众人说道:“这里一共有四间大房子,布局都是一样的,屋子内嵌套三段,分别是摆件、台桌活动区和卧室。这门外我已经用红、黄、蓝、白四色分开了,你们自己选吧。” 玉烟选了靠里的红,雪阳是白,树伯是蓝,阿墨是黄,小范化为铜锁跟着玉烟一起。 雪阳和阿墨一脸不满的说:“为什么这个锁能跟你一起睡?” 玉烟白眼道:“因为它是锁啊。” 树伯咳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都各自打水洗洗睡吧,忙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了。” 天色已晚,夜渐深,各人点头打水回屋洗漱整理去了。树伯洗漱完后坐在床上摇摆舒展着身子,活动着四肢,嘴角含笑,闷闷地想着,这二弟的这桃花源发展得还真是有趣呢,看来以后会有很多精彩的日子等着我呢。这样想着,便高兴地睡下了。 阿墨洗漱完后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着,便起身下床准备出门看看,此时也懒得再梳理,便垂着长发走出来散步,正巧遇到在水景边赏月的雪阳,他也未就寝,一身闲散未妆扮,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会心一笑。 阿墨走上前去靠着他,一起仰着头看天。阿墨心下纳闷地说:“没想到我们两个情敌能这么悠闲的在一起啊。” “哈哈,以后在一起的时光还多着呢。” “呵呵,其实我一直弄不懂,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帮过你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就水镜洞天的那件事?” “因为你长得很可爱啊,所以就亲上去了啊,难道你喜欢上了我?不会吧。” “如果我在那里乱了心智被勾了魂去,那么不就没人和你抢玉烟了吗?你为什么要救我?” “呵呵,多一个人和我竞争感觉也不错啊。” “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玉烟本就生得美丽可爱,灵秀逼人,有人喜欢她不是更能说明我有眼光吗?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喜欢她呢?” “那倒是。” “再说了,喜欢他的人越多,那能保护她的人不就更多了吗?再说,我又不善水性,如果以后她要是在水里遇到危险了,有你这个海王族的蛟龙保护不是更好吗?” “等等,你不善水性?” “怎么,不行吗?” “这个弱点都告诉我了,不怕我以后攻击你吗?” “呵呵,我一向识人执事,用鼻子闻也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 “......” 阿墨听了一脸不爽地看着眼前笑得很贱的雪阳,居然被他看穿了,不禁朝旁边走了几步,蹲下身来用手摆动池里的水朝他身上泼去,嘴里念叨着:“谁说我不会了,看我不浇湿你。” 雪阳躲闪不及,白衣湿透,衣下的皮肤都若隐若现了(╯▽╰),见躲闪不过,也儿性地蹲下身子和阿墨对泼了起来,二人笑得不亦乐乎。等到玩得累了,雪阳便拿出珍藏的百花酒和阿墨喝了起来,二人豪爽开心,十分快慰,像是彼此找到了知己一般互诉心声。 小范隔着窗子偷看着这一对,嘟着嘴对玉烟说道:“主人,他们喝酒都不叫你的。” 玉烟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那两人,关了窗子对他说道:“人家谈心说笑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小精怪怎么这么爱喝酒呢?” 小范笑着靠近玉烟在她身上蹭着说道:“活久了就需要宿醉嘛,那样眼里看到的世界才会美好。” 玉烟坐上床说道:“说得这么深奥,看来你藏了不少好酒佳酿啊。” 小范嬉笑着说:“嘿嘿,那是,以后和大家一起喝。” 玉烟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说道:“老酒鬼。” 小范笑眯眯地说道:“主人,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玉烟整理着衣物说道:“说吧,什么问题?” 小范斜着脑袋看着她说道:“你会多少种法术啊?对付鬼草婆和红衣小儿的时候好像很了不起呢。” 玉烟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我从小就博览群书,习遍百家武学功法,自然是懂得很多了。那鬼草婆和红衣小儿都还未成气候,若是日后他们修习强盛了,那时恐怕我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的呢。要想使自己能不断变得强大,你就得明白自己一个人的渺小。” 小范不满地说道:“可我感觉你一个人就能做好多事哦,还有你使出来的那些咒法,灵力感觉都好棒哦。” 玉烟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小乖乖,那些东西多加练习就行了,关键的就是看你如何活学活用了。那咒法也不过是一种力量的象征而已,你可知还有其他的力量吗?” 小范认真的想了想,说:“力量的话,应该有很多种吧,主人你就给我多讲讲呗,我也多学一点。” 玉烟拍着他的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晚了还有心向学,我就多教你一点。这世间力量分很多种,有体力、内力、智力、财力、物力、权力、魅力、魔力、心力等,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心力了,要是一个人一旦心力交瘁,也就意味着他要倒下了,他也没有了重新振作起来的可能,这种情况虽然多出现在暮年,但是在青年里也是有很多的。他们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前方的弥漫的浓雾让人盲目不知所往,这种丧失目标定点的行程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因此那些意志不坚定或方向感不强的人便会被那经久不散的浓雾给诱导欺骗,最后耗尽所有心力僵死在了前进的路途上......” 小范挠着脑袋打断,说道:“心力?我都没心,怎么去锻炼啊?” 玉烟无奈的揪着他的小脸蛋说道:“还学会给我扯了啊,心力是自身意志在和体验经历的不断磨合下才能不断发展壮大的,你这老酒鬼恐怕心都被酒给浸泡了去,哪还使得上力啊,也难怪会被那黑影给上身了。” 小范嘿嘿地傻笑着说道:“难道喝酒也有错吗?” 玉烟摇着头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好了,老酒鬼,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小范闻言幻化成了锁,躺在玉烟身旁,关于她所说的并不是全懂,但也不可尽知,唉,算了,以后再慢慢学吧,反正总会有懂得的那一天的。 就这样,一行人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飞来门前树上停歇着的小鸟也都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玉烟醒来带上如意锁穿上衣服出门时,树伯已经在前厅整理那些棺木了。阿墨见玉烟出房间了,看着她笑着说:“早啊,早饭还要等一会才吃,你去看看雪阳吧,他在灵根所教小红念书呢。” 玉烟心下奇怪,念书?这群人还这是积极啊。 玉烟来到灵根所时,雪阳正大声地和那红衣小儿对骂着:“你这个死小鬼,教你乖还骂人呢。” “我呸,就你那点学识还敢来教我,什么玩意啊,玉烟呢,我要她。” “去你的,快跟着我念,不然我打你。” “哼,懒得理你。” “才不管你呢,反正你要是学不会这些,玉烟也不会放你出来。” “你们这群死人,用这种方法捉我我还没骂你呢,真是有够卑鄙的。” “你也正中了这个卑鄙的机套啊。小破孩,快点跟我学。” “你自己折腾去吧,我才懒得和你说话。” “......” 这二人相互对骂着,在一起简直就是彼此折磨,玉烟不失时机地出现,只对雪阳说道:“好了,别理小红了,一起去吃早饭吧。” 小红哼哼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肚子也饿了。” 玉烟看向他说道:“你现在试着念动术法看看就知道情况了。” 小红照做,只见其木偶身微微发亮,红光流闪在屋龛内,眼神也变得柔和坚韧了。小红兴奋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从未感觉自己这般充实。” 玉烟满意地笑着说:“你灵识虚无,这灵根所的百骨生灵生前所遗留的灵力正在被你给吸收,假以时日,你的修为必定更进一步。而今还不好好学习努力,他日挣脱了这屋龛的束缚也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顽童罢了,谈何与我报仇雪恨?从现在起我每天都会递一本书进去给你,你自己好生努力,他日破屋出龛,剑指天下也未可知。” 小红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暗叹自己无能恨恨地暗自地下了头,玉烟从雪阳手中抽过《论语》递进屋龛,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雪阳见状也不多言,跟着玉烟往前厅走去。 等这二人来到前厅,阿墨和树伯已经张罗好了早饭等着二人。早饭颇为丰盛,包子、馒头、汤圆、红枣粥等物堆满了一桌子,玉烟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阿墨,做这么多东西,我们吃得完吗?安乐窝的库存有很多吗?我们出门在外,要多节省点啊。” 阿墨宽慰道:“玉烟不用担心这个啦,这小范积攒了不少死人财呢,仓库的一些稻谷都快发霉了也没吃完,在米缸里还找到一些米粒大的小珍珠首饰呢,差点放锅里给煮了。况且就算我们吃不完,不是还有禽天阁的那些秃鹫黑鹰吗,顺带当做它们的伙食咯。” 树伯吃着饭菜顺口说道:“这个我也想问,那些禽畜拉的粪便臭死了,要不明天我们吃烤食吧,就拿它们下酒。” 树伯刚说完,就听到禽鸟们不安地叫喊声,像是在抗议这个糟老头子的言行一样。 玉烟吃着饭菜,莫无表情地说道:“暂且随它去吧,等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放它们自行归去吧。” 众人点头吃饭,不再言语。等都安顿好了,玉烟伸着懒腰说道:“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吧,来了几天,还没好好看看这右寨呢。” 雪阳接过话说道:“是啊,还没和玉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呢,说不定这次外出可以精进感情让你爱上我也说不定哦。” 阿墨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别忘了还有我在呢。” 树伯拍着雪阳的左肩说道:“我也是要一起去的哦。” 玉烟懒得理他们,径直走出了安乐窝。其他人随后跟着,互相打闹。众人站在这安乐窝屋前,玉烟看着这座大屋子,回头看着各位说道:“是你们来还是我来呢?” 第四十三章 第三节 知痋(一) 第四十三章第三节知痋(一) 玉烟看着身后三人会心地笑着,雪阳和阿墨正要动手布阵,树伯抢在他们前面哈哈笑着说:“何必麻烦主上呢,还是我来吧,”说着,从衣袖间拿出一个系上绳子的小铃铛,一甩手便挂在了门檐上方。 树伯满意地笑着说:“昨日在寝屋中发现这镇魂铃,想来应该是前几任遗留下来的,如今挂在这门檐上倒是正好可以守屋防贼了。” 玉烟满意地笑着,从袖里拿出一张地图来,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去看看乾坤洞主说的那个不可思议的书斋吧。” 众人心领神会,这里面想必是大有文章可作了,不知又窜出怎么样的幺蛾子呢。这一行四人便朝着玉烟所画的近似书斋的方向行去,因为当日玉烟被麒瑞的阵风从空中扇下,所以并没有完整的记清楚东村西寨的整个布局和楼市分布,这次出行也正好趁此完善这格局图画。 这整个岛算得上很大的一片领域了,玉烟一行人从安乐窝出发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来到了正街的市场。这是一个占地范围不大不小的货品买卖集散场所,喧嚣繁杂,各色人等聚集,可谓大千世界百杂碎的万花筒。祖传商铺、流动摊贩、酒肆饭馆、占卜星象、江湖杂耍、色艺会馆、站街娼妓、湖光山色,全都混杂在一起聚集,各有性格,不能尽数。麒瑞似乎对此处讳莫如深,但只要不危及到他左村的统治就并不点明,所以对此处不设限制,不予管制,任其自生自灭。所以当晚上左村外面的市场宵禁时,此处依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同样由于此处不受管辖,所以当里面出事死人时也很少有人过问,大家自保自安,若懒得处理便会扔到安乐所那边,或者由牲畜解决,所以基本上家家都会养着跟着一些诸如野狼豺豹之类的猛禽走兽,所以那些死者如果没人认领,就全成了这类畜生的饵食。因此,此处的幽灵亡魂也极多,造成了鬼市和人市并行的局面。但鬼怪大都安分守己,再加之常人也并不可视,所以只要不影响生活生意,这里的人好像也并不太在意。 玉烟等人行走在这拥挤的闹市中可谓十分惹眼,他们这伙人个个都是天生丽质、俊美漂亮,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说话,雪阳不由得戴上了看诊时要用的半块面具,阿墨也冷下脸来和那些投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的人对视着,树伯用手摸了摸脸颊,立刻就老了几十岁,两鬓斑白,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好像这就是他的本貌一样。 四人想快点走,但此处确是人多,只能在人潮中找着空子慢慢往前行去,也趁此多看看周围的布景店面之类的,以后若是有需要来买的也好过来。也不知走了多久,四人七拐八弯地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名为百位书斋的地方,此店门前的对联口气颇为狂妄,上书:藏尽世间书、包揽万世象。 树伯看着这副对联,会心地笑着说:“果然是传说中的百味书斋,能有如此胆气写下这对联的怕是只有这家书斋了。” 阿墨问道:“看来树伯好像对这家书斋很了解呢,不如说出来和我们分享一下如何?” 雪阳看着店名说道:“百味书斋?是在卖可以吃的书吗?” 玉烟也惊奇道:“这书斋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自己藏尽世间书呢?新写每年都有,如果今天有新书出版,那是不是这副对联就可以撕下来了呢。” 树伯捋着胡子笑道:“看来各位都不知道这百位书斋的名声啊?我也不多说了,进去看看你们心中的迷惑就解开了。” 众人回复常态走进去浏览,越过门前的屏风看去,店内周遭一片空白,空空如也,只有整洁大气的四根通红大漆柱顶梁,其中三根分别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农牧人事,唯有一根上面完好无损无所刻,玉烟看向心有所感,大概明白其用途了,雪阳也不言语,阿墨看看其他三人,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树伯让他们站定,自己走上前去,在雕好的柱子上分别按顺时针转上三圈,敲上三下,最后对着那根未动工的柱子说道:“承前启后,月华星源,今有慕道之人数名前来拜访,还望得见原式天书。” 只见那柱子上面突然闪刻出一对腾龙舞狮,周遭的景致也千变万化,原本平整干净的墙上现出了各式精美的壁画,涵盖万千。在这四人面前也从地底升出来一张黄梨木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看着眼前这四位。 那白胡子老头看着树伯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个老东西啊,还真是让人欣喜。” 树伯看着他笑道:“再过不久你也就看不到我了啊......呵呵,外面的人都说你死了,没想到你倒是隐遁到这桃花源来了。确实是好久不见呢,千雪师弟。” 千雪看着树伯说道:“能再见到师兄这个老怪物也是十分出乎我意料之外呢,还以为你会死在雪国幻境里,看来定是得身后这几位高人相救了。” 树伯笑着说道:“我都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主上,玉烟,这位是百草仙雪阳,这位的小蛟龙阿墨。” 千雪眼神扫过,心下就已对这几人有了底了,转眼看着阿墨说道:“想不到能在这碰到旧人,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阿墨一时大脑短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厮,疑惑的问道:“你我认识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你是谁呢?” 千雪笑道:“海王族一向命长性懒,哪知道记认我们这种无能之辈呢。不过我确是认得你的,常纳海的大皇子。” 一行人闻言也不多问,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墨,这常纳海的大皇子身份可不是平常人能懂的,只听他说道:“千雪这个名字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树伯若是你师兄,那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你我究竟何时见过?” 千雪笑道:“那时你正值千岁成人礼,我与师父一同前往常纳海祝愿,师兄早就被罚囚于雪国幻境了,你没见过很正常。而我那时见到的你也不过是个小男孩,如今长大了,魅力还真是和旧时不可同日而语。” 雪阳看着阿墨说道:“没想到你都有一千多岁这么老了啊,看来抱养得确实很好啊。” 玉烟看着阿墨,听闻他的身份后不禁觉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了,不由得欣赏了几秒,回过神来对着千雪说道:“晚辈玉烟见过千雪前辈,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观览一些书籍而已,不知可行否?” 千雪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有灵识之人才能得见有缘之物,并非人人都可见可闻呢。” 玉烟身上的如意锁也幻化了出来,对着千雪说道:“哎呦,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墨迹,快点带我们去看书吧,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做啥啊。” 千雪哼声道:“山精妖怪,不懂道偿礼数,不配看我藏书。” 只见千雪挥手间将小范扇到了柱子上,用水胶粘住,然后说道:“尔等小怪就在此好好悔过静思己身吧。” 接着,千雪转身对玉烟说道:“你不用担心,就让他在这呆着吧,不会出什么事的。想看书的话,都随我来吧。” 千雪在墙上用指点了一个琵琶乐师的肚脐,一条小道便显现出来了,一行人跟着他进去了。 这小道上约有3米宽,道路两旁挂着的都是些画轴立卷,从书法水墨画到彩绘仕女图应有尽有。千雪也乐意当导游介绍道:“你们现在看到的便是万卷洞,内藏各代名家雅士的手稿真迹,尽可趁此机会细细品味,我只带你们走一次全部书窖,下次可就只能针对性地看了。” 一行人且行且观,此地书卷画图目不暇接,让人看得有点眼花缭乱。过了这漫长的小道,便是乐器的收藏所了,乐器的各种样式都有,光是琴、萧、笛三样就占了一大片面积,其他的大鼓、二胡、古筝、琵琶等器物也都立列各处,有使女专门照顾看管,千雪还不忘提醒道:“可别小看了这些使女,她们自幼便被挖掘培育,各种曲子都能信手拈来,放在任何一个教坊都可能成为一段传奇呢。” 玉烟笑道:“前辈培养出来的人自是错不了的。如果我所猜不错,这书、画、琴都看过了,接下来该是棋了。” 千雪笑着说道:“没错,正是如此。你们要自行通过棋局才有机会进到书库。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千雪将众人带到一个棋盘格状的地方,说道:“若过了这生死局你们还活着,我们之后再见吧。” 没等玉烟反应过来,千雪便幻作萤火朝棋盘格对面飞过去了。 等玉烟细看时,一行人已经分别站在了棋盘的对应位置,对面的是实打实的大理石像,手持各式真兵器各在其位,虎视眈眈且颇有生机,仿佛稍有差池便会被他们碾为肉泥。玉烟幼时便常与老爹谢天熊对弈,这等小事自然是难不倒她的。众人按照她的指示走着格子,象飞田,马走日,炮打隔山虎,车压万家军。如此来往反复间,面前这般石像便被众人打砸了个粉碎。直到玉烟最后将军,那石像应声碎成了渣,脚下的格子闪着白光,接着不停地下落,到了一定深度看到洞口后便停了下来。 玉烟等人进入到洞口,里面住着各个年龄段的人,从老到小都在苦嚎着。千雪见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不觉有些诧异地说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迅速便到了这里啊。” 玉烟笑道:“没您快啊。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染了病一样,虽有人样,却像是少了精气神。” 千雪惭愧道:“实不相瞒,让你们到此处来便是希望你们有办法能帮我治好这些人。他们都是活态的文化传承人,从傩面制作技师到剪纸大师等人都在此,之前都一直好好的在工作生活,但最近不知怎么的感觉他们的精气神在一点点在被吸走一样,一个个变得越来越没精神,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所以希望你们能帮忙找出原因,若问题得以解决,以后你们可自由行走于这书斋各处,得享我毕生收藏。” 雪阳笑着打断他,说道:“先别急,让我先诊断下他们的病情。” 雪阳一连摸了几个人的脉象,眼色深沉地对玉烟说道:“看来是中了阴邪了,如此便只有玉烟能救治他们了呢。” 玉烟凝眉转眼,看着雪阳说道:“阴邪吗?为什么之前的地方的使女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呢?” 树伯拉过阿墨的手轻轻划开一个口子说道:“忍着点。” 阿墨“呲”了一声,自他手中滴了几滴血在地上,阿墨忙从树伯手中抽回手对他说道:“你个臭老头,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血来测位,真是不知道心疼啊。” 只见那血滴在地上成了一个箭头,指向洞穴北方,玉烟问道:“前辈可否告知这箭头所指是何处?” 千雪长呼了一口气说道:“这箭头所指之处便是书库了。不过里面应该不会有妖怪才对,我在外面做了最严密的防护,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进去的。” 玉烟摇着头说道:“外面做的再好,里面没弄好又该当如何呢?病因多半起于内部,若不能及时处理,我想就算是我们耗尽心力也无法助前辈完事了。” 千雪不语,来回踱着步沉思着。雪阳接连诊断了一些病人说道:“前辈也不用如此伤神了,我推算那位于北方的书库你也没进去过吧,不然怎么会让我们才到这里给这些人治病呢。” 千雪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停下脚步看着他,雪阳继续说道:“我刚用银针刺算过这些病人的病况,想来只有阴邪之物才能传染到这些人身上,而这等邪怪所在之地,只有女子才能进入吧。” 千雪点头,沉吟了一声,说道:“这北库藏书我确实没进去看过,是上一任留下来的书冢,我每次想进去都被一股无形之力阻隔在外,根本无法靠近,很是奇怪呢。而今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这些人中,只有玉烟你可以进去看,至于里面有什么,我也不好说,若是让你瞧见了什么武学魔技或上古奇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们这些人。” 树伯笑道:“师弟未免也太小气了点,书本的制作本就是为了传播一途而已,这个人藏书本就是用来看和珍藏玩赏的,现在你自己不能进去看,难道还不让能进去的人去看吗?难道你想里面的书都腐烂成渣,这些文化传承人都精气消尽,神魂俱灭你才肯罢休吗?这样岂不是白白牺牲掉了能救护的一部分吗,那样的话,你又怎么配管理这百位书斋呢?” 千雪被说的哑口无言,只低着头对着北方念叨着:“天地玄黄,正法轮转,尔等秘甲奇门,速速现身。” 只见北方出现了一道门,门上还插着一把锁,千雪从袖兜里拿出钥匙对玉烟说道:“这洞里也不知生出了什么怪物,你进去后还得小心才是,若一人无法抵挡,可将那怪物引出我们共同面对即可,切勿太过要强,保命要紧。” 玉烟点头接过钥匙,朝着北门走去,但钥匙接触到门孔的时候,二者合而为一,流转变幻为一个狮子头将玉烟吸入里面,之后再次融合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着的太极,阿墨用手触碰,却被一种无形之力反弹了回来,雪阳在一旁提醒到:“小心点啊,这旋转八卦可是代表着玉烟的生命形态呢,若八卦停转,怕是她凶多吉少了。” 树伯看着千雪说道:“这等洪荒之术想必不是寻常人设定的,可否告知这百味书斋的上一任主人是谁呢?” 千雪摇着头苦笑道:“师兄说笑了,这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不过是收到鸿雁传书,被叫去找麒瑞进入这桃花源来,管理这书斋,从来就没见过上一任的主人啊。” 树伯惊疑道:“你就这么自以为的来当了主人吗?” 千雪笑道:“既然进来了,当然就顺势当上了,反正这里藏书万千,够我这个求学子品读一生了。” 雪阳看着他,摇头笑道:“学而不可用,学来何用?” 阿墨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还是熬药吧,也不知玉烟在里面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呢?” 千雪看着这三人说道:“等得你们相辅,爱护有加的人,自然是了不得的主了,如此,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了。如果不吉,那也只能是命了。” 树伯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也不再争辩,仔细安排着这些病患,等着玉烟的归来。 玉烟进到这门洞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厅,四周墙壁上画着各种颜色鲜艳却极为隐晦的图文,这些图文煞是眼熟,玉烟猛然想起在何处见过,对,和仙剑阁剑冢洞内的图文一样,和当家建仁房间内的图文一样,和百花仙子的百花阁图文一样,这些晦涩难懂的图文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巧合地出现在各地,究竟是何人所为,又代表着上面意思呢? 玉烟来不及细想,一道肚丝便向她袭来,还好她未完全沉迷于思索,否则早已中招,怕是凶多吉少了。再看衣角上沾染的丝已将布料毁坏,看来这东西必是有毒之物了。再看来路,一只七眼蠕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此虫身长数米,通体七彩透堇,其尾深黑。不及细看,又一道肚丝袭来,玉烟巧身躲过,幻化出袖里剑飞升于上,将其切成大小分段数块,看着不断闪跳渐渐失去挣扎的肉块,玉烟总算是呼了口气。 玉烟正欲向前行去,但忽觉后方不对劲,巧声避开,一众小刀便与她擦肩而过。再回头看,那遗落在地的肉块竟已衍生成七个女子与玉烟对峙着,笑容诡异。 第四十三章 第三节 知痋(二) 第四十三章第三节知痋(二) 在这灯火通明的书洞内,玉烟看着对面的这七只虫子也算是开了眼界,死而复生吗?那我就让你生而再死吧。 只见那为首的红衣女子对玉烟喝道:“汝是何人,竟敢来此扰我姐妹修行,还不速速离去。” 玉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尔等精怪也敢在此作乱。” 其中一个青衣女子说道:“我们姐妹不过是知痋书虫幻化,借此地书香味过活而已,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另一黄衣女子说道:“看你模样,也不是凡俗女子该有的。既然大家都是怪物,同为女人,又何必彼此为难呢?” 玉烟嗤笑道:“尔等伤人害命,吃书食墨,罔顾经史典籍,怎可称为善?” 红衣女子笑道:“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既然你不给我们情面,我们也不必留你了。姐妹们,杀。” 七个女子将手掌处幻化成各色的镰刀,与玉烟扭打在了一起。这七人都是书虫所幻化而成,只要他们啃食过的书本,内部各种知识都能明了。这北门内的书洞藏的都是些武学秘技,奇门之术,这七人所食多为武学之书,再结合所学以七抵一,玉烟也渐渐开始处于颓势,只守不攻。在一阵扭打中,那红衣女子见她左防空虚,不由得趁此机会一脚揣过去,将玉烟踢到了角落里。 七人邪魅地看着她,将她团团围住,等待着下一步的击杀。 洞外,转动的八卦若隐若现,看得雪阳也心神不宁,对着树伯说道:“这闪动的八卦是不是代表玉烟快输了?” 树伯并不答话,突然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没穿玉缕金鳞甲过来,那样的话或许可以用心念和玉烟对话,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着千雪说道:“不知师弟可知这洞内是何怪物,我们也好有所行动。” 千雪摇着头,看着洞门说道:“我若是知道,也不用你们帮忙收拾了。” 阿墨不安地踱着步子,焦急地对着雪阳说道:“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雪阳看着他说道:“能做什么呢?安心等待吧,我们能做的只有选择相信,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相信她会好好的。” 阿墨没说话,走到那洞门前坐下来,嘴里念叨着祈福咒,但愿一切都好。 七人看着被逼到角落的玉烟心内十分欢喜,那红衣女子说道:“你这小丫头武功不弱,身法也是极好的,看样子之前应是颇有修为的玄深高士了。如今我吃掉你想必一定能增长修为、灵识,届时我便可凭借自身本领掌握这整个书洞了。哈哈哈哈,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遇见我了。” 玉烟在她笑的间隙,趁此机会,幻化出青冥剑,与袖里剑一齐反攻回去。七人跳退,那黄衣女子躲闪不及被伤到了胳膊,恶狠狠地对着玉烟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死,我也就不必留情面了。” 玉烟笑道:“你太大意了。人多虽然是优势,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刚才就露馅了呢,不知遮掩的小虫子。” 黄衣女子强作镇定,笑着说:“别故作坚强了,就让我吃掉你吧,也不枉此生。” 玉烟将青冥剑反握,利用剑身寒光反射扫到到她的双眼,然后笑着说道:“小虫子,你的姐妹们在哪呢,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那黄衣女子猛地回过神来,看像四周,自己的姐妹在这转头的瞬间便都消失不见了,不由得冷汗外冒,手掌幻化的镰刀也不禁更大了点,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被你识破了呢。” 玉烟冷眼看着她,将青冥剑收回袖内,拿着袖里剑说道:“你自己漏出破绽,将‘我们’说成了‘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再者来说,天下万物归于一,你一个小虫划一为七,当时我就有些怀疑了,不过你竟然能有这接二连三的变幻本领也着实是了不起的呢。” 那黄衣女子还是不服,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才是真身的那个呢?” 玉烟摆正身形说道:“这还得多亏你踢我的那一脚了。你的那一脚让我想起来,力量必然是需要实物寄托的,若之前你的那些姐妹都是实体,我进来时朝我吐毒丝的就不会只有一个虫子了。我那时就应该已经被你们的那些毒丝缠住,全身腐蚀溃烂而死。” 那黄衣女子眼神惊疑,眼脸微闭,对着玉烟上下瞧看着:“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有如此的洞察力,这是了不得的人,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只见那黄衣女子身上的薄纱闪出精光,女子一声长鸣吼叫便变成了白身蛹茧、长着触须的虫体,自她身后散播着无数细丝线向着玉烟所在的地方飞来。这细丝如刀刃般锋利,玉烟如脱兔般闪躲着也被生生割划开了衣服,渗出细密的小血珠来。这样躲闪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孤注一掷将其一击致命了,不然这整个洞穴都将被这丝线布满了。 玉烟开始围绕着女子周身废物打转,那丝线追随着玉烟的身影也开始不断环绕着,在那女子身体周围渐渐围成了一个蚕茧的大致形状,束缚住这知痋的视力范围。玉烟也时不时地朝那虫精投以银针等暗器以分散它的注意力。就这样不断环绕往复,那细密的球状体已经初具雏形了,越往后走,知痋说见的范围已经十分有限了,玉烟想着时机差不多了,便飞身朝着书虫极快地飞去,趁着她的丝线无法护主,她的视力没转过神来,将那袖里剑哼声一掷,正中那知痋虫的脑门。之后本想再用以之前对付鬼草婆的三味真火就可将虫精给了结了,但这虫精中剑后丝线已停止追逐玉烟,只在被束缚住的球状物里不断哀嚎着:“怎么可能,我是最强的,不可能,我才是最强的......” 她的声音不断变大,从那不太严密的球里不断向下渗出血来,那丝线球自身便开始燃烧起来了,玉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继续保持这警惕以防再有不测。那火球燃烧着,浓烟将洞穴逐渐覆盖,烟尘抢得玉烟有点喘不过气来直咳嗽。只见那火球朝着洞门撞去,哈哈地说道:“我知痋虽然斗不过你,但食尽百书,也知道玉石俱焚这个道理,你就等着氧气耗尽窒息而死吧。” 玉烟闻言不禁脸色大变,这知痋真是疯了,竟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想与她同归于尽。玉烟看着这个不断被浓烟所覆盖的区域,四处翻找着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格之类的地方,此举徒劳无功,这火越少越大,玉烟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氧气的稀缺让她有点呼吸不过来,视力也变得有些迷糊了,不由地放弃了寻找在地上盘腿而坐想着解决之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等一下,对了,三生万物,竟一时不小心被这知痋弄得慌了神。 玉烟盘腿而坐,在手掌上划开一道痕迹,双手合着不断外渗的血,凝神静坐,以灵力在自身转动一个小周天,闭眼聚神,口中念道:“凝休百态,润清泉源,波流润泽,徐而充盈,阴阳博时,特请五河水母降雨至此,以消灾弥。” 玉烟周身闪耀着天蓝色的青光,她合手鲜血低落处有气云上升,而那掉在地上的血液也渐渐变成了水。就这样持续着,那气云与那火来的热气相并,再加上玉烟所处洞内的地形,在她一米左右的前方竟开始下起了细碎的小雨。这雨来的颇为及时,降低了玉烟周遭的气温和空气中的灰尘,将燃烧的火球隔绝在一定范围内,最后将其完全浇灭湿透,余留满地烟灰。 过了好一会,见火势得到控制,烟尘落尽,玉烟才收手,此时再看她,虽仍是旧时模样,但已面无血色,嘴唇枯干似凋残的玫瑰。这祈雨咒向来不是凡俗之身能够受得了的,需得耗尽自身半数血气才可成功,否则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此时玉烟虽然成功了,但也是损耗了修为,伤及心神,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使出这类大咒术了,还得好生调理身体才行。 玉烟起身走到那团灰中,拾起自己的袖里剑收回,看着被烧成炭状的虫身,不觉有点惋惜,多年修行一朝丧,往来人世走一朝。 玉烟起身有点头晕,便再静坐调息了一下才有所好转,接着便开始在这洞内逛了起来。此处沿阶梯状分布,刚才和那知痋打斗都是在下面的平地,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上面的风景。她越往上走,周遭亮起的火把也就越多,整个洞内也开始变得明朗起来。她随着地势一步步往上行去,周遭的近况也就越发不同了。直到她看到一尊雕塑时不觉肃然起敬,躬身走上前去跪在蒲团上拜了起来。 能让玉烟都俯首跪拜的,这尊雕塑自然不是他人,正是开世造物的大地之母----女娲娘娘。 玉烟曾在文献古籍里看到过对其雕塑的描述,今日在地里所见这齐天高的恢宏雕塑却另有一番说不出的大气昂扬之感。 玉烟感觉到头顶迎来一束白光,在它的照耀下玉烟感觉有源源不绝的能量正在往自己体内翻涌,身上所受的伤也正在不断的自我修复,最后疤痕全无,整个人好像获得了重生一般精力旺盛。等到她再抬头看雕塑时,那雕塑幻化成一青鸟,光一样地飞入她的额前,她感觉内心一阵温暖的灼热,不由得大声喊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的神力让她倍感充盈,吼叫声带来的机动冲击力将周遭的地面都给震出了裂缝来。 等到一切都结束,玉烟感觉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力量,运功跳动了几下,感觉周身一阵轻盈,再以掌击石便可将其炸毁扬灰。这时,墙上生出一行金色书体字:“水芙蓉玉烟听命,汝受命于天,除妖救世,而今天数使然,敕命予你青鸟元丹加持,今后需得好生修炼,补拙发奋,惩恶扬善,完成自身使命方可位列仙班。” 玉烟低头躬身领命,再抬头时哪还有雕像遗迹,连刚才所走的台阶都消失了,自己所站的地方不过是一块平地而已。但运动周身能量灵力时却又是那么真实的增强了,不可能是海市蜃楼,一时对着女娲仙灵传话半信半疑,但不管怎样,都要过好手上的日子,这点才是真的。 玉烟在这洞内环视了一下,除了墙上那些隐晦难懂的符文以外便再无其他可看之物,那些武学秘技的书也被知痋的活烧得残缺不全,灰黑一片,翻找了半天,摸索到一本《勾星宝鉴》,虽然后面有一小部分被那知痋给啃食了,但确实是一本好书呢。玉烟将其藏于袖内,准备带回去给小范和小红练习修行。之后玉烟再在此处随便转了转,内心暗自记下墙绘上的隐晦图文后便朝着门口走去。玉烟不知道,她随手带走的这本书在百年后辗转之间遗落人间,成了武林中的武学至宝。 玉烟正要出门时看到那知痋的身体动了动,不由得停住了。这知痋书虫究竟是何物,竟可生而复死,再死而复死? 那知痋炭木状的黑色躯体动了动,来回摆动着,玉烟按紧了袖里剑以防不测。那尸体来回摆动了几下,慢慢地从里面破茧而出,剖落下外壳,竟成了美丽的蝴蝶。玉烟无可奈何地摆摆头,涌动周身灵力幻化成灵笼套索将它抓获在其中,哀叹道:“异火吻缄复死生,欺瞒对手,伤害自己,周而复始,任你此时再怎么玲珑多变,也该散尽真元救赎他人,还尽一生罪孽了。” 玉烟刚开门出去就有一堆人涌了上来,她指着笼中蝶说道:“这知痋虫便是吸收你们精气神的寄生虫,雪阳,你看着做吧。” 雪阳从玉烟手中接过灵笼,看着这小蝴蝶满脸一副可惜了的表情,对着千雪说:“用这知痋变幻火吻后幻变出的蝶翼做药引,再配以我的药方,你的这些传承人就会回复精气神了。等着吧,我先去熬药。” 千雪对着雪阳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百草仙了。” 雪阳笑而不语,拿着灵笼里的蝴蝶到一旁摆好的炉子前熬起了药来。 千雪看着玉烟说道:“不知玉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玉烟谨慎地眨了一下眼,笑着编着瞎话:“不过都是些奇巧*,你们男子不宜近观的。那知痋的奇淫巧技着实是很难应付呢,也难怪上任书斋的主人将这洞窟给封住了,要不然,我看你们这的人口恐怕要翻倍了。” 千雪眉头微皱,细密地打量着玉烟全身上下,这小妮子笑容满面,想必定有所得,不行,我得好好检查一下。 千雪正要上前碰玉烟,阿墨站在他前面说道:“前辈,雪阳那边叫你呢,药已经熬好了,该分给大家喝了,不然凉了怕药效会降低哦。” 千雪皱着眉转身说道:“知道了。顺便告诉各位一声,这书斋里的书不比外面那些杂经败文,任何一本都可能改变某些人的命运,还望各位小心品读,切勿带走或肆意宣扬。” 玉烟不解的问道:“书本不是拿来解惑答疑,教人信义礼德的吗,为何不可宣扬于众呢?” 千雪头也没回的说道:“尽在不言中。” 树伯站在玉烟旁边说道:“有些事,不要太在意。做我们认为对的就行了。” 玉烟不解地摆摆头,和众人一起给这些病人们端药送水,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书本不能传阅,为什么所知不可视人,但也并不是太在意。 众人在做完一切之后便同千雪告别了。临别时,千雪给了一个项链玉烟,说道:“这谦册链就当做这次给你的谢礼了。以后你带着这链子前来便可赏阅这百位书斋的所有外层书籍,要好好爱惜啊,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雪阳不服的说道:“我也是熬药的,也得有点奖励吧。” 千雪懒得看他,翻着白眼说道:“没有药引你那配方也是白搭,赏人赏主,其他人随意吧。” 阿墨拍着雪阳的肩膀说:“等你我都变成妍姿艳质的美人再来向他讨赏吧。” 雪阳反搭着他的肩膀说道:“唉,怎么办,小墨墨,我们这辈子都要被他嫌弃了。” 阿墨也做哭腔说道:“阳阳,我看我们还是死心吧,谁叫我们是和他抢女人的人呢。” 千雪红着脸,怒目而视,说道:“不知所谓。” 接着,千雪用力地关上了门,嘭嗵的声响让雪阳和阿墨无奈的耸了耸肩。玉烟看向树伯说道:“树伯,我们走吧,不用理这两个*。” 树伯笑着说道:“好嘞。” 看着玉烟离去的身影,阿墨和雪阳对视地笑笑,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他们可不允许这爱情的角逐若再出现其他的人来搅局,不然这关系也就太复杂了。 千雪回到书斋内,对着暗门后的人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出来吧。” 麒瑞和织天童从柱子后面的墙门走了出来,对着千雪说道:“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千雪摇着头,摆摆手说道:“不麻烦,只是不希望有下次,我的那些文化传承人向来脆弱,可再也受不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苦痛了。” 麒瑞笑道:“自然是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也只养了一只知痋而已。以后不会有事了,对吧,小织。” 织天童找了张凳子坐下说:“不好说,这天针圣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动了,到时候牵动的命运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左右的,我们只能尽量避免和阻止灾难的产生。” 千雪疑惑地看着麒瑞说道:“难道强大如你,真的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了吗?” 麒瑞安抚他道:“刚才说做的不就是在阻止吗?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呢,全看天命了。” 织天童嘟着嘴说道:“狗屁天命,真是让我没有一天安生。” 麒瑞摸着他的头说道:“为了让你活下去,这次连你娘的元丹都让出去了啊,我们只能赌在她身上了。” 织天童低头不语,眼角湿润。千雪叹道:“世间情势难料,我们尽人事即可。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和定数好了。” 三人相顾无言,只能等着看玉烟以后的发展了。 第四十三章 第四节 精鲤(一) 第四十三章第四节精鲤 玉烟等人自从百位书斋回来后,已经两天没出去了,一干人等在安乐窝里整理过往旧件,整体大扫除,一并寻找着进桃源镇时麒瑞说的那个密室所在。 千坛居内,玉烟和树伯正卖力地钦点着财物。二人现在正在结算屋内这些年的存蓄问题,那些骨灰坛都被很好的放置着,阶梯状各自分布在三侧和地面上。据红衣小儿所说,在这里面,有很多都是空的,将坛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时就会知道了。二人只好一一做着记载,仔细做账。 树伯略显吃力地看着账簿说道:“这么多东西,我这把年纪看这些,都认不清上面的珠宝是猫眼还是玉琉璃了。这小红没事干嘛收敛这么多死人财,真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主上,我能不能去干别的活啊?” 玉烟面无表情的说道:“别逗我了,你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才干了一个时辰而已。今天要是再计算不完这些珠翠就没晚饭吃了。我这边的金银玉器已经整理完毕装箱了,剩下的绸缎和珠宝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先去雪阳那边看看,你要是累了就歇息一下吧,歇息之后继续接着干。估计等你做完了之后我们也该吃饭了。” 树伯正要求情换人,玉烟头也不回地出门说道:“别和我扯没用的,除了见识广博的你之外谁还会保养这些古董玩意啊,不要生气毁坏了古董文物哦。” 树伯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原想着跟着个好主子可以不用做事便威风八面,没想到还遇上了个事儿精,真是让人心烦哦。” 玉烟来到美梦堂的时候,雪阳正在研磨药草,看着已经排列整齐的棺木和药草分列两旁,制药熬药等区域也划分得十分好,不由得莞尔说道:“想不到你的动作这么快,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啊。” 雪阳温柔地扬起头,露出几颗牙齿,对着玉烟邪魅地一笑,说:“那当然了,我怎么能让这些小事阻碍我对你的关心程度呢。要知道......” 玉烟转身正要走出门去,雪阳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亲爱的烟宝宝,要知道,我对你可是很关心的......” 玉烟想也没想地用手扇了他一巴掌,说道:“不要逼女人做他不愿意的事情,还有,不要随便碰女人的身体,也不要随便给我取外号。” 雪阳摸了摸脸说道:“你这么有个性,我会爱死你的。” 玉烟斜眼看着他说:“你丫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我哪点让你喜欢了,你不能改变你的爱好吗?” 雪阳深情地笑着说:“爱你,便是我全部的爱好。改来改去,还不都是你。” 玉烟无语地说道:“我吞掉了珍珠月,是没有情根的,你对我用情再深也只能是白搭。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雪阳满目惊疑地说道:“你吞掉了珍珠月?那岂不是要一辈子无情无欲了吗?” 玉烟正色道:“那又怎样呢,自爹爹死后,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我对着世间所谓的情感一窍不通,七情六欲更是根基已毁,再无生长机会,所以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如果这里你呆不下去,可以去找别人,我不会是你命中的那个人。” 雪阳笑着说:“不就是情根不在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玉烟可知万物生长规律?” 玉烟不解的问:“生长规律?是指萌芽、起步、发展,壮大、老化和衰亡吗?” 雪阳笑着说:“确是这个,你的情根虽已毁,但是地还在啊,只要我持之以恒的播种,总会长出一个适宜这片土壤的根,到时我们再一起老去衰亡即可。” 玉烟听得有些入迷了,这种耕种播种的说法确实打动了她的心,但还是婉言拒绝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我现在还不想忙着做这些,时候若真是到了,这枯死的种子也自己开花结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玉烟转身离开了此地,雪阳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继续笑着研磨着草药,淡然地笑着说:“放心吧,有我百草仙在这,朝夕相伴,你总会有一天对我动心的。” 玉烟想着雪阳刚才的耕种道理,心神一阵荡漾,情根肥土再生吗?爱欲若真的来了,我怕是会方寸大乱的吧。就这样想着,不由得来到了小红屋龛所在的灵根所。见玉烟来了,小红高兴地对她说道:“主人主人,我终于背完了《论语》哦,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啊?” 玉烟找了个凳子坐下说道:“刚背完一本书就想着练功,我想考考你的熟悉程度再说。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子夏曰......”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曾子曰?” “吾日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那你做到了吗?” “微有所感,不可思尽。” “进步不错嘛,不过还不够,还得多加理解。现在先接着看这本《鶡冠子》,到时我们再做定论。” “《鶡冠子》,好耳熟,是春秋时的那本吗?” “你看过了?” “当然,那是我结识的第一个主人呢。” “你的第一个主人?还真是......” “当然了,我可是细工巧锁精语巧言之流,所托之人自然也都是杰出才人,我物有所感,与之共学,这《鶡冠子》便是他边吟边写的,来回反复更编了很多次呢。” “哦,那你给我说说看这书里都是讲什么的。” “那你就听好了吧。这《鶡冠子》共十九卷,分别是博选、着希、夜行、天则、环流、道瑞、近迭、度万、王鈇、泰鸿、泰录、世兵、备知、兵政、学问、世贤、天权、能天、武灵王。” “记得不错,不知内容可还记得否?” “当然记得,当年那老头来回念叨编排都快把我烦死了。尽管来考我吧。” “你随便说几句来听听,看你能想得起什么来。” “那你就听好了。对于惑者的解释那段我最喜欢了。他说,所谓惑者,非无日月之明四时之序星辰之行也,因乎反兹而之惑也,惑故疾视愈乱,惇而易方,兵有符而道有验,备必豫具,虑必蚤定,下因地利,制以五行,左木右金前火后水中土,营军陈,士不失其宜,五度既正,无事不举,招摇在上,缮者作下,取法于天,四时求象,春用苍龙,夏用赤鸟,秋用白虎,冬用元武。天地已得,何物不可宰。” 玉烟凝眉不语,定定地看着小红,小红说出口之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主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可能让与她争锋的其他人在旁观望待取呢,这次真是太不小心过于马虎了,不知道她会拿自己怎么样呢,这样想着,便不由得由喜转悲,木头身子都快冒出冷汗了。 玉烟心里想的却并非如此,这小儿说见所闻确实广博,但这好斗自傲的脾气是要不得的,还得好生指导扬避才行,只暗自转过眼说道:“所言不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句,章以祸福,若合符节。凡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惊。你可懂得?” 小红点头如捣蒜,不敢再加妄语瞎逞能,不然保不准这主子会怎么对付自己。 玉烟也不再言语,只将书本放下,给他继续观看,说道:“几百年前的事也快忘了,你再好好看看吧,过几天我再来考你。” 小红嗯嗯地说着,看着玉烟转身离去这才松了口气,仔细地翻阅着眼前的书本不再说话。 玉烟向后院走去,刚过芦苇丛便看到了阿墨,便上前问道:“事都做完了吗?” 阿墨见到玉烟自然是很开心了,忙笑着说:“当然了,我办事你放心,厨房的炊具、库藏等都仔细清点过了,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的。我还准备在后院的空地上外开一小块菜地,以备不时之需。” 玉烟点头说道:“未雨绸缪,确实不错。” 阿墨也点头笑着说:“那是自然了,我是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玉烟看着他,瘪着嘴说道:“别把雪阳的那一套带过来了。既然你我都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我们还是好好找找那个隐藏的密室吧。” 阿墨无奈地动了下眉毛,没说什么,毕竟能跟玉烟一起寻找做事还是很开心的。 前厅已经找过了,剩下的就只有这后院了。玉烟和阿墨来回翻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什么,二人失望地坐下来歇息。阿墨突然笑了,玉烟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阿墨拍了拍脑袋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旧事而已。” 玉烟百无聊赖地说道:“很有趣吗,说来听听。” 阿墨挨着玉烟并肩坐下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剑冢天水林里的时候一起找师父的机关吗?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真像是一场梦呢。” 玉烟一时想起旧事,也不禁笑着说道:“前尘往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啊。不过仔细想想,那时的我们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揽,仿佛世界都是我们的。” 阿墨也笑着说道:“是啊,你那时就已经很强势了呢,现在虽然也是,但与那时比起来却温柔不少,连雪阳、树伯这样的人都为你的魅力所倾倒,现在这些所有在我看来,你从那时起,就已经是我的世界了。” 玉烟转眼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感觉十分美好。玉烟回神,收回目光说道:“既然那次我们能找到天水林,那么这次也一定能一起找到那个密室的所在的。” 阿墨笑着说道:“是啊,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你还记得麒瑞说的话吗?是直通他在左村的后院水池吧。” 玉烟想着想着,笑着说:“这个我倒是忘了,你这么一提醒倒真是如此哦。” 阿墨笑着说道:“是啊,所以说你要我在你身边啊,我能帮你解决很多事的。” 玉烟不予理会,转身看着水塘说道:“阿墨,我水性不佳,这回得看你的本事了。” 阿墨笑着点头说道:“等着看吧。” 阿墨变身成蛟龙往水里钻去,刚进入水中,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水棺附近便一声爆炸声响让玉烟惊住了,阿墨被一股气流反推回来了。从水中升腾起一个人头鱼尾的美人鱼怪,看着玉烟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与我精鲤来抢地盘?” 第四十三章 第四节 精鲤 (二) 第四十三章第四节精鲤(二) 池子里面的美人鱼怪,容颜姣好,眼神凌厉地看着这两人。也许是刚才的爆炸声太过剧烈,在前厅的整理的树伯和雪阳也赶了过来,在玉烟和阿墨旁边跟这精怪对峙着。 阿墨看着这鲤鱼精冷眼定神喝道:“你不过是一只小精鲤而已,连我蛟龙都敢拦截,不怕我吞了你吗?” 雪阳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说道:“别忙着吞,那可是个美人呢。” 玉烟斜眼看了一下眼光正对着自己的雪阳,又看了看目光审度着的树伯,转过头对那精鲤说道:“刚才我们急于寻找通道,若有得罪,还请精鲤小姐莫怪。” 精鲤看着这四人,心里早就有点慌了,这死人窝什么时候来过这么神采飞扬的人们,见玉烟对自己说话,只故作镇定的说道:“什么狗屁通道,我在这池子里过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有什么机关要道,你们莫要再打扰我修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等玉烟回答,这精鲤便钻入水中,一个摆尾不见了踪影。 玉烟看着阿墨,眼珠转动着,等着他的解释。 阿墨叹了口气说道:“怪我没用,竟被这小精鲤给挡了回来。这水池底深千尺,越往底部越是黑暗寒冷。那精鲤便生活在那底部,以水草人骨为食。刚才和她过招,似是十分强硬霸道的灵术,不好对付啊。” 雪阳点着头说道:“真是放走了一个好药材啊。那精鲤的羽灵骨可是入骨治伤的上好药材,一般只有在极寒北地的冰湖和南海地锦的火境里才能遇到,是可遇不可求的灵物呢。这安乐窝的小水池里竟然有这等奇物,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呢。” 玉烟转头看着树伯说道:“您看了半天,不知对着精鲤有什么高见呢?” 树伯点头思索片刻,走到小池的芦苇丛边折断一根草才看,那芦苇里渗出的满是血,不由得沉吟道:“果然如此。” 阿墨不由得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好诡异的池塘。” 雪阳拿着银针试探着刺向那鲜血,并没有变黑,便用竹制容器收集了一点血,摇晃着看了看,说道:“这是死血呢,是人死后再从身体里抽放出来的,不知这些有什么用呢?” 玉烟看着树伯说道:“树伯见多识广,还请好好解释一下这情况吧,我对着血色芦苇有点接受不良,先坐一下。” 玉烟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没想到这安乐窝古怪异常,连养的植物都是这么恐怖,还以为是怡情养性的水生植物,没想到这里面另有文章。 雪阳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药丸来对玉烟说道:“先吃个定心安神丹吧,毕竟这里是死人穴,什么古怪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阿墨拍着雪阳说道:“也给我来两粒,我心里也堵的慌。” 雪阳白眼道:“大男人的还怕血吗?一边呆着去。” 树伯在池子周围转了一下,不时地点头或摇头,目光严肃。 阿墨对玉烟说道:“为什么不把小范叫出来问问呢?” 玉烟闻言有道理,便从胸前拿出千秋如意锁说道:“小范,刚才的那些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小范幻化成人形说道:“别问我啊,我和这精鲤可不是很熟。” 雪阳拍着他的脑袋说道:“不是很熟?那就是认识了。说说看吧,你们是怎么彼此认识的。” 小范靠在玉烟旁边说道:“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啦,这安乐窝作为埋葬墓穴很早以前就有了,我作为灵锁来到这里不过是管理着这整个安乐窝尸体的安防和人员的进出,其他的事都不是我管的。我几百年来也就见过她两三次而已。” 玉烟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道:“那就说说看那两三次吧,能想到的都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想出办法来。” 小范点着头说道:“和这精鲤的几次见面都是在月夜,虽然我不是很懂,但看得出她似乎很是寂寞,既出不了这水池,又没人和她说话,只能在这池子里的方寸之地游来游去。有次半夜出来撒尿,看到她在水面上起舞的样子,清透的孤寂让我这种本就寒体的青铜锁都有点心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池里一个人过这么多年的,要是换做了我,还不早就疯魔了。还好我是管理棺材的,能出去收尸取骨,和其他人交流往来,不然成天整日地对着这些棺材骷髅骨灰坛的,早晚被噩梦吓死。” 树伯听到这,只平淡井然地说道:“看来也真是苦了她了。” 玉烟听到树伯这么说,不由得心生欢喜,说道:“照树伯的语气,这精鲤想必并不坏,我们无需担心对付她了。” 树伯不置可否地说道:“对,也不对。根据我的推断,这精鲤应是这安乐窝的建造者留下来管理这水池的镇魂鲤,以其吉利有余的自身灵体震慑这池中怨魂水鬼,直至耗尽它的一生之前都不能离开这方池塘。” 雪阳略微睁大了眼睛又很快合拢,看着阿墨,满脸同情地说道:“可怜的水产啊。” 阿墨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再这么看我小心我咬你。” 雪阳收回眼神看了下树伯,摸着小范的头对着玉烟说道:“那么,不知玉烟现在想把她怎么样呢?”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玉烟,玉烟低头不语,等了一会儿,站起身对树伯说道:“您看怎么办?” 树伯躬身说道:“听凭主上吩咐。” 玉烟在水池边走了走,对着树伯说道:“您在池塘边寻思了这么长时间,可发现这其中的奥秘了。” 树伯走到玉烟旁边,边用手比划边对这群人说道:“你们可曾看见池中的那两尊水棺材?” “嗯,怎么了?” “雪阳可发现它与美梦堂里的棺樽的不同?” “照你这么一说,这木质虽腐烂进水,但看上面的浅裂纹,应是为百木长的梓木了。等等,你是说这是梓宫?” “对,正是梓宫。上面雕龙画凤,朱漆尤在,应是帝王陵寝没错。” “帝王陵吗?这池底究竟是镇压了什么怪物,需要借助精鲤吉运和盗取帝王棺来镇压。” “这也正是不好动手的原因,万一破了前辈们的阵法,惊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灾祸就得不偿失了。” “我小范在这安乐窝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这些东西,看来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啊。不如我们打开那棺樽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名贵宝物或帝王遗产之类的,搞不好有凤冠霞帔哦。” 玉烟重重地咳了一下,众人也便闭嘴了,只听她说道:“都做自己该做的事去吧,这精鲤就暂且搁置不管,勿再多言。” 既然玉烟已经表态,雪阳和树伯对视了一眼,回前厅去继续整理了。小范也便会了锁形被玉烟收入怀中。阿墨看着玉烟,等这她接下来的问话。 玉烟并没有多言,只是绕着池子走着,那两个水棺材被芦苇遮挡难以看清,不由得自怀中幻化出袖里剑,正欲劈砍,阿墨已拔出龙鳞剑来对她说道:“除草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吧。” 阿墨挥动剑身,不消片刻,便将两座棺材周围的芦苇给砍折了一大半。芦苇身溢出的鲜血四处挥洒,将那两座棺材染得通红,池中也以鲜红一片,看上去简直就是血海里的两座浮棺。 随着芦苇的斩尽,站在芦苇前方的树伯和雪阳也显现了出来,笑嘻嘻地对玉烟说:“只是好奇走得慢而已,并不是想偷看。” 玉烟也并不责怪,只是假装嗔怒道:“想看便正大光明的来看吧。” 四人看着这两座水棺材,左龙右凤,雕刻精美,棺材周身还刻着《金刚经》的章节,山水古卷,奇绝秀美,看来这定是帝王棺无疑了。 玉烟看着那被芦苇血洒得到处都是的两座满目通红的棺材,心内不由得一阵翻滚的恶心,对着树伯说道:“这帝后二棺您看怎么处置才好?” 树伯惊疑的说道:“主上是想破了这旧阵,与那精鲤为敌了?这下面可不知镇压着什么怪物,若我们妄自动武,可能全都难保性命,破阵一事还请主上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玉烟也被树伯这犹疑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一向好奇自信的树伯也胆怯了,看来这池子我们暂时是动不得了。” 雪阳一脸可惜地说道:“唉,我的好药材啊,只能以后再来取了。” 树伯一脸黑线地说道:“好了吧,一个个别这样冷嘲热讽了,这棺材又不会跑,等以后再来各自武学精进能力提升到一定境界再来看看吧。现在动工探询确实言之尚早,武学不精,学识不成,对这风水眼阵知之甚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也保不了谁。” 玉烟听其所言,合情合理,确实是有大道理的,让人无可辩驳,只能强压着好奇心对着众人说道:“这水池还是暂且搁置不管吧,等日后有需要时再做定夺,现在就先找那通往左村的密道吧。” 众人闻言也便不再纠缠了,玉烟命阿墨找了一些水葫芦过来散播在这水塘里,并吩咐他说道:“这水葫芦虽能进化水质,美化环境,但要记得保持一定数量,否则那精鲤会窒息而死的。” 说完,玉烟声称自己有些劳累,嘱咐他再去寻找那密道的入口,便回房休息去了。 阿墨漫无目的地找着,后院除了那水池便都找遍了,又不能再去入水打扰那精鲤,只能无奈地向前院走去。 树伯和雪阳正在桌前对谈,见阿墨一人来了,便要他坐下说着那精鲤的事。雪阳故作可惜,低沉着声说道:“唉,真是可怜的鱼儿。” 树伯接过话,说:“说时可怜,想时心怜。” 阿墨用手撑着脖子说道:“得了吧,你们一唱一和的是想怎样。玉烟已经吩咐下来暂且听之任之了,这短时间内可不能去打扰那精鲤哦,两个坏人。” 树伯哈哈笑着:“不过是想着而已,怎么能说我们坏呢,大家都一样啊。” 雪阳眯着眼笑着对阿墨说:“难得遇见对我们都有利的宝贝,你就不能说说看她的弱点吗?” 阿墨呵笑着,站起身来,表情玩味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后果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我虽然想要那精鲤的威光眼装备龙鳞剑,但我也懂凡事要取之有道的道理。雪阳你想要的羽灵骨我是帮不了的,这等看你的寿命够不够等到精鲤的死期了。至于树伯您想要吸取它的寿命,我也爱莫能助,就算你再怎么增吸寿命,那仙人七竭的天雷之火你也是躲不过去的,我们大家还是都面对现实吧。” 雪阳笑着饮茶,放下杯子站起来,对着二人说道:“反正都已经住在这了,何必急于这一时,慢慢等就是了,我自然是很有耐心的,想必树伯也是吧。” 树伯闻言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也活到了这把年纪,再怎么增福增寿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阿墨拉过二人的肩头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有时间,大家一起找找看那密道的所在吧。” 树伯拍了下脑袋说道:“哎呀,我千坛居的财宝还没钦点完呢,你们俩去找吧。” 见树伯快步的走着,阿墨一把抱过雪阳的腰说道:“嗯哼,难道你也有事吗?” 雪阳被阿墨抱得有点不自在,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地会看着阿墨说道:“哪能啊,反正有时间,就和你一起找找看呗,但你抱得太紧让我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呢。” 阿墨这才放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才是好样的,能者多劳。” 雪阳无奈地摇摇头,二人便趁着这空闲时间在这屋内好好搜寻着那密道所在,至于那精鲤,也就真的这样被搁置一边不管了。但谁都知道,只是暂时的,在没弄清楚之前,是不会再打那精鲤的主意了,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和承担破阵毁棺的后果。那帝王帝后棺和精鲤镇压着的,怕是极不祥的怪物吧。 深深池塘,暗蓝碎光,吾乃精鲤,谁知清殇? 一个人的寂寞清欢,一个人的绝世孤寒,一个人在此空守深潭。 生无欢,死有憾,千秋过尽,谁能陪我渡尽此生? 游啊游啊,我好寂寞,你要下来陪我吗?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一)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一) 为什么总是我?明明不是很想做却被硬逼着做。为什么总骂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总要找我麻烦?我明明对你那么友善。 “哈哈,那个白痴又出来玩了。” “理他干嘛,丑人多作怪。” “一个长得这么丑的人还出来玩耍是想找骂吗?” “滚远点行吗,我这不做你生意,丑八怪。” “嘿,你个臭虫怎么又到我们这来乞讨了,滚一边玩去,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就把你给阉了,还不給我滚远点。” “咦......你这人怎么长得这么造孽啊,真是让人倒胃口。” “什么玩意啊,看着真恶心,简直就是个怪物。” 是的,我就是这个只有七岁的怪物,丑陋不堪,浑身恶臭,被全世界讨厌,被驱赶,被放逐,哪怕是在这被人称为仙境的桃花源里也是一样。我是一个被人诅咒的怪物,走到哪都会被人厌恶,哪怕有些好心人收留,过不了多久也会对我感到厌恶,谁会愿意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一个移动着的怪物呢?最后还是被驱赶着,对这样的自己,我也感到厌恶。 厌恶这样丑陋的自己,厌恶把我生下来就遗弃掉的父母,厌恶那些对我冷嘲热讽扔石头的孩子,厌恶那些假意示好然后深深欺负我的坏人,厌恶你们这些说些关心实则不然的冷眼人,厌恶这个看脸的世界,厌恶你们这些长得好看便可随意被关注的贱人们......我不会逆来顺受、善罢甘休的,我要报复,向所有瞧不起我的人报复,我恨死了这个虚伪的世界,我要化为厉鬼折磨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恶人们,让你们付出血的代偿。 一大清早,一个身穿玄衣的小仆便打扰了整座安乐窝的清净,啪啪啪的猛烈敲门声吵得所有人都无法安生休息。阿墨不耐烦地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询问情况,才知是要自己过去收尸的,草草地应付着。只是对方急切地说着:“记得要赶紧啊,这人死得蹊跷,你们要是正午还没到我就自行处置丢到其他地方去了。” 阿墨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送走对方后,其他人也都梳妆打扮好过来了。阿墨简明地交待好了情况,玉烟唤出小范说道:“以前这种情况你都是怎么处理的?” 小范摇着屁股做着早操,漫不经心的说道:“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收尸,不想去的话就直接放天鹰去啃食了。或者,等他们自己送过来火化。反正方法有很多啦,最主要的是看心情。” 雪阳拍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你个小家伙,这么不负责任啊。” 小范哼哼地说道:“什么狗屁责任,和一群死人谈什么责任啊。” 树伯哈哈笑着说:“人死灯灭,最后皆尽尘灰,小范想得确实很开。” 小范笑着昂着头看着树伯,然后对雪阳拧紧了鼻子做鬼脸,一脸你不知趣的死样。 阿墨打了个哈欠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是要干什么?” 玉烟说道:“小范,你和雪阳去收尸吧,树伯也跟着一起去吧,以免他们打起来。阿墨,你样子像没睡醒一样,回去补觉吧,我也正好要去一趟百位书斋,查查这些神神叨叨的幽冥鬼事都有哪些。” 阿墨站在玉烟身边说道:“不用我陪你去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玉烟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多谢关心了,不过你还是先去休息吧,疲累的样子让我都觉得有点懒懒的想睡了。你昨晚是干了些什么?”雪阳笑而不语。 阿墨朝他甩了一个白眼,向众人讲明地点等事后便回房睡觉去了,嘱咐各位早点回来吃晚饭,要是回来晚了就连汤都没得喝。 玉烟没好气的对雪阳说道:“你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雪阳一脸无辜的说道:“哪有啊,不知玉烟说的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呢?” 玉烟转身出门去,说道:“无耻下流。我去百位书斋了,你们自便吧。” 小范嬉笑着接着话,说道:“嘿,下流鬼,还不去运棺材,我和树伯可等着呢。” 雪阳一脸敌视地看着小范,小范知情识趣地躲到了树伯的身子后面,树伯笑着说道:“百草仙难道还要和这不懂事的小童子一般见识吗,可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雪阳闻言也只好作罢,去美梦堂推了个空棺材,三人便关上门上路了,留下阿墨一个人在自己房里睡大觉,算是守屋了。 玉烟不知为何,今天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也只好自我安慰地说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德之休明,没能弥彰......”这样想着,便已来到了百位书斋门前。 进入书斋,依然是那四根柱子,空无他物,玉烟下意识地摸了摸上次千雪留给自己的那条知识项链,从里屋走出一个使女,不卑不亢,正视着玉烟说道:“不知玉烟此处前来,想看些什么书呢?” 玉烟想了想,说:“关于鬼怪的所有记叙。” 使女点头,朝第二根柱子走去,左拍三下,右拍三下,躬身请道:“鬼怪之流。” 只见墙的侧面出现一道门,那使女转身说道:“请随我来。” 玉烟随之进去,那是一个宽敞明年的书屋,闪烁的烛火搭着透亮的天光,有一流水物柜置于其间,上面摆满了各色花草,由于长期水流的缘故,上面布满了青苔,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舒爽的清新土气。再看那排放有序的各色书卷,从龟甲、竹简到各色纸张依次有序地罗列着,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相得益彰。 那使女端来茶水和点心放在书桌上说道:“这里有您想要看的所有书籍,观后放置在这藤椅两侧即可,会有人过来收拾的。若无他事,我就暂且先退下了。” 玉烟点头,看着那使女出门而去,这偌大的书屋就只剩她一人了,越发显得此处幽静闲适,不由得莞尔一笑。再看那柜子上的书,历朝历代皆有。《搜神记》、《山海经》、《太平广记》、《博物志》、《淮南子》、《酉阳杂俎》、《夷坚志》、《玄怪录》、《神异经》、《异闻记》、《灵鬼记》、《冤魂志》、《枕中记》、《江淮异人录》等等尽在其中,其间与鬼怪相关的篇章已有专人用特制的书简标注隔开,拿起来便可直接阅读,确实是十分周到,让人无可挑剔。 玉烟拿过篇章坐在桌前便开始阅读了,这么多文学著作,看来等在这耗上一段时间了。 千雪通过透镜看着这一幕,捋着胡子笑着说道:“天资奇佳,灵骨并做,勤奋好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师兄,我们的时代行将结束啊。” 雪阳不满地推着棺材对树伯和小范说道:“你们这老鬼和小鬼,坐在棺材上不怕沾染晦气吗?” 小范笑着说:“里面又没人,反正不用走路就对了。” 树伯也笑着说:“死者已矣,何必管那些有的没的,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对了,小锁怪,是哪个地方来着?” 小范摇着头说道:“右寨的富庶人家,丘王府。” 雪阳问道:“这桃花源也封王立后吗?” 小范瘪着嘴说道:“就是没有才喜欢啊,你住个草棚也可以叫做升天阁的。” 树伯笑着说道:“有意思,不知这丘王府又是怎样的光景?” 小范用手抠着鼻孔,来回弄了一下鼻子,说道:“这丘王府在这右寨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每个月都有几个死人,据说是他家三公子闹得,你们待会进了门可别多管闲事,我可不想和那瘟疫打交道。” 树伯拍着他的脑袋说道:“怎么说话呢,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雪阳点着头说道:“瘟疫吗?我倒是想看看能不能治好呢。” 小范摆着头,长叹一声说道:“唉呀呀,你们这些人都误解我的意思了,那三公子连硕因生来相貌丑陋便被父亲抛弃,好在桃花源也就那么大,他的母亲丘三娘千寻万找才把他偷偷接了回来,但是连累了丘家的名声,因此在这丘府也是受尽折磨,好好的一个女人,二十岁尽显出四十的老态来,真是我见犹怜啊。” 雪阳无奈地笑道:“既然此处不好,为何那对母子不另寻他处呢?” 树伯了然,笑着对他说道:“雪阳到底年少不知愁,一对孤儿寡母能去哪呢?这女人家讲究妇德贞烈,从一而终。哪怕受尽再不堪的待遇也只能安慰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万万不可置气出走的,否则夫家不疼爱,娘家也是不会再要的。” 雪阳动了下眉毛说道:“照这么看,那丘三娘也算是很值得尊敬的女人了。” 小范弹了弹手上的鼻屎,接过话说道:“也不算是吧。那丘三娘在生那连硕之前就已经有过一个儿子了,取名连成,是丘家二公子,生得那叫一个娇美鲜嫩,看着就想上口咬啊......” 雪阳打断他说道:“等等,不是儿子吗?怎么被你说的像个女人一样。” 小范不满意地呵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女人相,那叫福气。这连成确是这桃源境内的十景之一呢,看着他的脸你都会觉得十分美好。” 树伯点着头说道:“这样看来,这丘三娘和连硕的命运就更苦了。” 小范点着头说道:“是啊,没错呢。” 雪阳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呢,不是有一个漂亮儿子吗,那另外一个丑的不是应该被原谅吗?就算再怎么不济,那二儿子也应该护着妈啊?” 小范白眼地看了一下他,对树伯说道:“你跟他说吧,真是比我都不如啊。” 树伯拍掉小范正准备放进嘴里的手,对着雪阳说道:“这人情世故若真是如你想的那样美好就好了啊。可别忘了我们来的这趟是来收尸的。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丘王府每个月都有一些死尸,这府里也一定会有流言传出来,这攻击对象自然是那尚在成长的丑陋三公子连硕了,这丘三娘肯定是要护犊的,这二公子连成比那连硕长几岁,本来看这三弟就觉得恶心,再加上这谣言四起,时间久了,想来对这丘三娘也是恶语酸言没好气,那丘老爷也不会放过这丑陋儿子,碍于丘三娘的面子,久而久之,对这对母子也没什么好脸色,从关心到逐渐漠视,当做不存在,这样下来,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雪阳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不肯放弃,说道:“那连成难道就不知道接济母亲吗?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树伯无奈道:“不能算狠心吧,应该是失望才对。” 小范似乎对这答案也颇感意外,不禁问道:“为什么是失望呢?” 树伯摸着他的头说道:“这连成生得俊美傲人,这连硕未生之前自然是更加受关注了。十月怀胎本就不易,时间越久期望越大,等到结果出来时,失望也会被无限加倍与放大了。连成本想着有一个可人的弟弟或妹妹,就算不那么俊美,也应该泯于众人,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个容貌丑陋的丑八怪吧,心内自然是生出了些怨愤的,时间久了,连带着连母亲也开始厌恶与不屑,最开始还是会关照一下,但时间长了,再加上丘三娘对新生儿的照顾,无暇顾及他的感受,难免对其有不满,最后关系也就越来越僵了。想必那连成应该投向了那大夫人的怀抱吧。” 小范睁大眼睛说道:“哎呀妈呀,您可真是神了,连故事的来龙去脉都能推算得这么准,确实呢,那大夫人李氏的儿子死得早,多年未有所出,再加上这连成本就讨人喜爱,自丘三娘怀胎时便由她来教养,谁知道生出个丑八怪,那连成便一直由她教养了,对那丘三娘做粗活受下人待遇也不管不顾了,只顾着讨那李氏欢心,好像她才是自己亲身的一样。” 雪阳听得有些不淡定了,大声骂道:“这连成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小范朝他挥挥手,无所谓的说道:“冷静冷静,我们是去收尸的,不是去吵架的,有脾气也都要收起来。” 树伯哀叹了一声,看着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宅子说道:“看样子,我们到了呢。” 小范长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鬼屋啊,我又来了呢。” 雪阳看着阴气外漏的宅子,眼神凌厉地说道:“看来是有得忙了呢。” 树伯咳嗽了一声,说道:“闲事莫理,怪事莫论,收完尸便离开,不得多加打扰。” 小范诡异地笑着说:“但愿吧。”小范兀自走上前去,叩响了这丘王府的门环。 阿墨刚刚睡醒,活动一下身子,不由得伸了伸懒腰,算算时间,该做晚饭了啊。正要动手准备时,门前的镇魂铃响个不停,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摸了摸腰间的龙鳞剑,朝着前门走去。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二)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二) 玉烟在百味书斋不知不觉地就看完了一本《太平广记》,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猜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该回安乐窝吃晚饭了,便摸动链子唤来了使女,说道:“我在此多长时间了?可过了午时?” 使女笑着回答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以您的速度大概要看完所有的书才会过午时呢。” 玉烟推想了一下时间,问道:“这里与外面有时差?” 使女笑而不语,给玉烟换了杯热茶便退下去了。玉烟点头笑着,坐下继续读着书,难得有这么占便宜的地方,可以缩时速读长知识,何乐而不为呢。 阿墨摸着腰间的龙鳞剑,开门只见一男一女立于门外,男的身着墨染青衣,女的浅黄丝缦,望之不俗,不由得拱手问道:“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见教?” 那男的上前摇开手中扇说道:“不敢不敢,在下陶竹,这位是唤阳,我二人不过是修行回山路过此地,见镇魂铃高挂,顺便造访旧友而已。不知阁下可知这安乐窝的旧主人迁迎道长去哪了?” 阿墨凝眉说道:“哪来的什么迁迎,只有一个打杂的范元,现在出去收尸了,你们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唤阳嘟囔道:“范元吗?小屁孩也当家了啊。看来这迁迎是驾鹤归西了啊,陶竹兄你怎么看?” 陶竹无可奈何地点头说道:“到底是凡体肉身,难逃宿命轮回之苦,看来我们这趟是走空了。” 唤阳看着阿墨,笑着说道:“看你眉宇静气凌厉,想来也不是一般人,敢问这安乐窝现在的主人是谁?” 阿墨笑着敞开了门说道:“是谁并不重要。二位打扮不俗,气宇非凡,又是这安乐窝旧主的好友,也是我们的客人,既然来了不如进屋与我小酌几杯可好?我们安乐窝的人最喜欢结交好友了。” 陶竹早就在心里将阿墨打量透了,这人周身气韵流动,英姿朗貌,想来应是颇厉害的人物,正欲开口说话,唤阳抢过话来说道:“好是好,不过不是今日,我们刚修习完毕有些劳累,不如他日请你们安乐窝的众人来我们山上的如梦庵小聚一番,增进邻里之间的了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墨微笑着点头,言辞恳切地说道:“此举甚好,不过还得问过众人意见才可,我一人可做不了大家的主。” 陶竹从袖内拿出一个细长竹叶递给阿墨说道:“那我们就等着你们的答案了,若是想来,便将这竹叶烧毁即可,我们自会前往迎接,若是不来,还请将这竹叶埋于地下,当做我们从未见过,多有打扰。” 阿墨接过叶子送别二人,看着那叶子,上书一“入”字,笑着送别二人后便关上了门。这两人果真不是一般人,想来必定是山精妖怪所化,修行不俗,但为免太过张狂了,是想给我们这个新邻居一个下马威吗?等玉烟等人回来再做商量吧,敢让我们有入无出,呵呵,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边雪阳等人来到了阴气森森的丘王府,叩响门环,开门的是一个玄衣小厮,见众人推棺拜访,不由得晦气地说道:“真是不长记性,办这种事当然得从后门进了,快从后门进去吧,那尸体都快腐烂了,真是够晦气的。” 那人关了门,不再理会众人。 小范哼哼地说道:“哼,说不准下个躺在那的人就是你呢,在这王府当小厮,自己作死都不知道。” 树伯拍着他的头对雪阳说道:“别抱怨了,为了去后门吧,记住,不许惹事,见着谁也别说多余的话,安心收尸回窝。” 小范不满地说道:“看来是死活都得见着那三公子了。” 雪阳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三公子一定在呢?” 小范笑道:“下人们洗衣做饭的地方怎么少得了他那种人呢,那长相你看了都不想偷吃饭菜呢,没吐就算不错了。” 雪阳无语地翻着白眼,他倒真想看看,这怨气漫布的宅子里,那丑八怪究竟是有多丑,竟可让这么多人对其念念不忘? 这丘王府毕竟是富庶人家,从前门走到后门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雪阳不满地说道:“真没想到拖个死人都这么麻烦,早知道直接放天鹰猛禽来得了,真是够费力伤神的。” 小范嘻嘻地说道:“现在知道我打理这个安乐窝有多么辛苦了吧,简直是用生命在和死尸战斗啊。” 树伯也被这两人逗乐了,说道:“这点苦也值得你们唧唧喳喳,真是无语了。还不快去叩门做事,别在这空耗着了。” 小范闻言跑过去叩门,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虽年迈白鬓,身子却高挺而有精神,见来人是小范,欢喜地问道:“这多日不见,小家伙长高了啊。我跟你说啊,这次是个腐尸,得好好处理下。你后面这两位是?” 小范笑着说道:“兰姨见笑了,这是我新进的两个小跟班晓书和晓雪,跟着我打杂学手艺的。” 兰姨看着雪阳,又看向树伯,不由得脸红了,笑着说道:“这两人长得可真俊啊,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小范嬉笑着说:“呦,兰姨还脸红了,不会是思春了吧......” 兰姨伸手去拍他脑袋,愤愤地说:“去你的大头鬼呢,没大没小的,还不快进去收尸去,放久了会生蛆的。对了,倒霉蛋在后院刷马桶,你们没事就绕道走吧。” 小范笑着领命进屋去了,树伯和雪阳紧跟着他,兰姨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顺手在雪阳的屁股上揪了一下,雪阳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飞快地推着棺材进去了。兰姨不忘对他说道:“帅哥,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哦。” 雪阳快步走着,呼着长气小声说道:“女**。” 树伯忍着笑说道:“寂寞深闺的老妇,遇着你这样的男子没扑上来咬就不错了。” 雪阳打了个寒战,目光扫视着盯着自己看的这群洗衣煮饭的妇人们,生怕有人再来揩油。他可不想被这群女人揪来揪去的。 小范笑着和所有路过的人打招呼,来的次数多了,竟然和这府里的人都熟络了起来,大家似乎也并不忌讳这些人是收尸的,好像这府里死人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一阵风扫过,树叶哗哗地摇动却不做响,树伯和雪阳嗅到了什么,二人对视一眼,这深宅大院想必定有不少冤鬼了,这阴风里夹杂着怪异的气味。雪阳闻出来了异样,但是若不亲眼所见,连他这个医仙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江湖上流传中的人油。 兰姨紧跟在这群人的身后,盯着雪阳和树伯上下瞧,这两个英朗俊男总会有一个是自己的吧。小范回头看着她说道:“兰姨,矜持点,口水都快掉到地上了。” 兰姨抹了一下嘴巴,哼地骂着他:“小兔崽子,不看他们难道看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萝卜头啊。” 树伯对雪阳微微点头,雪阳会意,突然捂着肚子说道:“哎呦,今天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肚子突然痛死了。兰姨,能借用一下厕所吗?” 兰姨看着雪阳装得十分像样,还绷了个屁出来,不禁笑着指向不远处的小门说道:“过了那个门右转再直走就可以看到厕所了。快去吧,臭死了。” 雪阳和树伯交换眼神后放下推车便快跑着过了小门,小范凛着眉看着二人,心内慨叹这二人又在多管闲事了,只对着树伯说道:“小书,他走了你来推吧。兰姨,带路吧,一会儿只怕还得去寻找小雪,八成是会在这大宅子里迷路吧。” 兰姨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也是,这破宅子东弯西绕的,我都差点迷路,你们快跟我走去搬尸体吧,待会儿还要回来找那美男。” 小范翻着白眼,给她一个无语的表情,兰姨高昂着头忽略掉他的不屑,好像对雪阳志在必得似的。树伯推着棺材车,眼神暗自打量着这宅子的布局摆设,心想别弄出乱子了,要以和为贵啊。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三)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三) 雪阳走过小门,扔掉手上捏碎的臭虫袋说道:“真是够臭的啊,早知道做小一点的袋子了。” 雪阳在这宅子里东走西顾,布局陈设确实是大气恢弘,比起阿墨精心安置建造五年才成的映逝楼竟不分上下。在这宅子里走了一会,蜿蜒曲折的层叠高低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一时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但现在更要紧的是找到那股阴气的所在。雪阳从衣袖内拿出一个竹筒轻轻打开,一只引路蜂便从里面飞了出来,这引路蜂喜阴,跟着它走便可知哪里是阴气最旺的地方了。 雪阳跟着蜜蜂绕着走走停停,在一个转角处,一名男子与他相撞,再抬头时已跟丢了引路蜂了。雪阳看向那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口气。这男子眼歪口斜,全身布满青绿色的脓包,衣衫虽艳丽却又破败发臭,想来这丑男便是三公子丘连硕了,不由得微微躬身说道:“小的是进来找厕所的,上完厕所出来找不到路了,不小心撞到了公子,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丘连硕被这“公子”的称呼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再加上雪阳英貌荣光,不禁自嘲着对他说道:“你是新来的吧,长得这么好看自然不会有我这样的烦恼了。这府里的人都叫我癞蛤蟆,你且跟着叫吧,我不介意的。”他自己说完,不由得哼哼地笑了起来。 雪阳被这憨傻的笑容感染了,鼓励地说:“做人怎么能这么轻贱自己呢,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还会看得起你呢?” 雪阳趁势抓过他的手摸着他的脉象说道:“你要相信自己啊,一个人的才学和能力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丘连硕连忙慌乱地抽回手说道:“放开,臭,我刚刷过马桶。” 雪阳笑着抓得更紧了,说:“这样更好,我正在找厕所,你给我领路吧。” 丘连硕看着雪阳,呵呵的笑着说道:“从小到大除了我娘就没有人肯接近我,握着我的手,原来被人拉着是这种感觉,真好。” 雪阳被这笑容感染了,不由得生出想助他一臂之力的冲动。刚才他把脉,发现这丘连硕的丑貌并非天生,而是长期积毒于脸,被人故意为之,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好了。雪阳拉着他的手说道:“你长这么大就没和人一起玩过吗?” 丘连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有啊,你是第一个。其他人见到我的样子就都跑走了,还用石块扔我,骂我,我娘把屋子内的镜子全都收放了起来,从那时我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怪物。”说道最后,他忿恨委屈地又低下了头。 雪阳见状不禁心生怜爱,作为医者,有必要为病患排解痛苦,矫正心态,只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你想过改变这容貌吗?我可以帮你。” 丘连硕瞪着大眼看着雪阳,这样子更像是只蛤蟆了,雪阳不由得笑了起来,正要摸他脸是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大喝,让他不由得收回了手。来人便是二公子丘连成了,当真是雪容华貌,眉眼间横溢万种风情,嘴角微启似笑非笑,直看得人心痒痒,和雪阳竟有七分神似。他刚才见着雪阳也是颇为惊讶,但见着连硕握着他的手,不由得大声地喝道:“不要摸这个破烂货,会烂手的。” 雪阳闻言也收回了手,抓着丘连硕的手也不由得放开,丘连硕不由得有些失望,伸手抓过他的手说道:“不要放开,好吗?就一会儿。我会带你去如厕的。” 丘连成怒目凝视着这二人,对这雪阳尖声说道:“你是谁,怎么会进到这里来?” 雪阳正欲说话,丘连硕抢过话说道:“他找厕所迷路了,我正要带他过去。哥,你就让我们过去吧。” 丘连成一巴掌扇在丘连硕脸上,说道:“谁让你叫我哥的,你只不过是这府里养的一条狗而已,谁让你说话了。还不把你那脏爪子从别人身上挪开。” 雪阳见势正要与他理论,丘连硕紧捏了一下他的手才放开,让他不要多管。雪阳只得咬牙忍住,低头不语。 丘连成围着雪阳打转,目光散漫迷离,不由得走上前去用指尖搭起他的头说道:“长得还真是俊啊,我喜欢,不如......” 雪阳正要伸手拨开他的手,兰姨突然出现大声叫到:“哎呀妈呀,总算是找到你了。唉,二公子在啊,小的参见二公子。” 丘连成收回手看着兰姨说道:“怎么,你带进来的人?” 兰姨跑上前来躬身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呢。他是小范新收的跟班,刚才一个人去上厕所,怕他迷路了我这才来寻的。” 丘连成眯着眼说道:“原来是安乐窝来的啊。” 兰姨见势对着雪阳说道:“还不快见过二公子。” 雪阳闻言躬身说道:“小的小雪见过二公子。” 兰姨没等丘连成开口,便大声说道:“小蛤蟆,不是叫你带他去厕所吗,还不快点去。” 丘连硕闻言一个激灵,看了一眼兰姨便说道:“哦。” 雪阳跟着丘连硕走了,兰姨也对丘连成说道:“二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带他们去厕所了,待会儿还要带他们去后门呢。” 丘连成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老心不老,机灵世故,难怪可以在这府上这么多年,比自己还深得大夫人李氏的欢心,只低眉看了她一眼说道:“去吧去吧,见着你就心烦。” 看着兰姨等人离去的身影,丘连成邪魅地笑着说:“小雪?名字都这么诱人呢。”接着他转身朝前厅走去了。 兰姨看着丘连成离去的身影,上前拉过雪阳说道:“快跟我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雪阳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丘连硕说道:“怎么回事?” 丘连硕也不语,只是推着他快走,向兰姨说了声“谢谢”便跑开了。 兰姨拉住雪阳说道:“快走吧,小范和小书都在后院等着你呢。” 雪阳就这样被兰姨拖拽着来到了后门,小范和树伯已经将尸体整理完毕,看着被兰姨推搡着的雪阳,二人相视而笑,不由得打趣说道:“要做事也不用这么急吧。” 兰姨一把拍着小范的头说道:“快走吧,他被二公子看见了呢。” 小范皱着眉说道:“怎么这么倒霉,小雪,快来推棺材吧,我们要快点走了。” 没等树伯和雪阳反应过来,这一行人便快步出了丘王府朝安乐窝走去。小范也简洁地说:“快点推车,什么都别问,回去再说。” 等这一行人刚出丘王府不远,丘连成便带着大夫人李氏等人赶了过来,见人已离去,便抓过兰姨说道:“人呢,怎么走的这么快?” 兰姨低声下气地说道:“这尸体秽物当然得快点送走了,不然让公子和夫人受到尸邪之气感染了重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担待得起。” 李氏笑着说道:“兰姨有心了,不知可见那小雪的容貌?” 兰姨点头说道:“那小雪确实是个俊俏人,不过比起二公子的国色天香、雪肤花貌到底还是差了一截呢。” 李氏闻言看着丘连成摸着他的脸说道:“确实呢,我也没见过能比得上小成成你的人呢。” 丘连成倚在李氏身上说道:“还是觉得好可惜呢,若是有那人在,说不定可以让大娘更加开心呢。” 李氏笑着宠溺地揪了一下他的脸说道:“小机灵鬼,回房去吧,我背有点酸了,你来给我捏捏吧。” 丘连成靠着她身上说道:“好的,保管让娘开心。” 兰姨低头不语,视而不见,心里虽对这对淫妇贱子颇为不屑但也并不表露。看着这一群人离去才松了口气,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玉烟看完架子上的最后一本书,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使女从移动的翻转侧门内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走到玉烟身边,说道:“恭喜玉烟小姐读完了所有的书,这流萤是这次阅读自修完成的奖励。” 只见那使女打开锦盒,一只闪烁的流萤飞进了玉烟的项链内,项链的中间一颗珠子闪闪烁烁,散发这彩虹般的光芒,煞是迷人。玉烟欢喜的说道:“不知这流萤是做何用的呢?” 使女笑着说道:“这流萤是阅读等级权限的见证物。” 玉烟笑着问道:“见证物?可否给我细细说说看。” 使女点头说道:“您手上的这个项链共有二十四颗珠子,分属二十四科属,与二十四星宿相辅相成,这流萤便是你阅读积累说得,根据流萤的闪光度感知可以了解到你对知识的了解程度和深度,闪光越大,代表懂得也就越深,但日后若有所忘,这光感也是会降低的。” 玉烟点头称赞道:“确实个提醒人的好东西呢。” 使女笑道:“是的,其功效还不仅如此。每集齐三颗珠子便可扩大阅读权限,共有八级,您刚才所读的都是些基础囊括,以后日后权限扩大,可翻阅秘藏典籍。拥有十六颗闪光珠子后可申请进入左村游览,等二十四颗珠子都集齐后便可将其炼化成自身材料库,并拥有在左村右寨自由行走的权利。” 玉烟不禁乐道:“这么神奇,看来你们这百味书斋和左村的联系很是密切啊。” 使女点头说道:“我们这百位书斋便是进往左村的考核地之一,以您目前的成绩若是想前往左村定居还得我多努力了啊。” 玉烟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道:“是啊,我才刚开始呢。” 使女微抿嘴角,说道:“确实呢,刚才所看的都只是些末端书籍,只要拥有链子便可阅读的。” 玉烟摇着头笑道:“合着我刚才看的都是些最基本的了。算了,也罢,日后升级了再继续阅读吧,反正我一时半会儿大概也不会离开这桃花源了。带我出去吧,也该回去了。” 使女点头,说道:“请随我来。” 只见使女拿出火折,将那柜子上的书籍点燃,至火焰中幻化出一道门,说道:“这便是出口了。” 玉烟心叹着书斋还真防得紧啊,以后若想去左村还得多多努力读书了。玉烟抬脚进入,一晃便来到了百位书斋的门口,对这门口拜了一下便往安乐窝走去了。 千雪在门后看着,点着头笑了。 玉烟回到安乐窝的时候,雪阳一行人正在室内检验尸体。玉烟上前问道:“这尸体有何不妥吗?为什么都在看着他?” 小范和树伯对视一眼,看着雪阳,期望他来说。雪阳心领神会,悄悄地在玉烟耳边说道:“这尸体死前被人那个了。” 玉烟见其吞吞吐吐的,不由地大声说道:“别嗡嗡嗡地了,直接说是怎么样了吧。” 雪阳看着阿墨,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教给你了。” 阿墨不耐烦地大声说道:“这尸体死后被人**过。” 玉烟大概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这丘王府的人口味怎么这么重。” 树伯呼了一口气说道:“恐怕还不只这么简单。” 树伯看了眼雪阳,雪阳点头走近玉烟身边,坐下和她说着今日在丘王府遇到的各种怪事件,当然是避轻就重的讲了,揪屁股被揩油那些等等自然是没告诉玉烟了。 玉烟听完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正要说话,门口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来人大声地说着话:“开门了,开门了,不然就砸门了啊。” 小范扶着头说道:“看来这祸事是找上门来了。” 阿墨不解地说道:“你们在外面惹出了什么事吗?” 小范快速地说道:“在丘王府外面被那丘家二公子丘连成给盯上了。你们有所不知,这丘连成虽长得好看,但被那大夫人李氏教的鄙俗浅陋,还成了那女人的跟班,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管不顾了。,这会儿大概是来抢人来了。” 阿墨按着龙鳞剑说道:“抢人?他有这个本事再说吧。” 小范哼哼地说道:“你别冲动了,我们可不能在这里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那样就和妖魔没有什么分别了。” 玉烟起身说道:“这丘连成抢人做什么?他丘府的下人难道还不够使唤的吗?做了这档子龌龊事难道是怕被别人发现?” 小范接过话说道:“这丘连成仗着那妖孽长相可谓是男女通知,这会儿怕是对雪阳的容貌惦记不住想来招为奴仆呢。” 玉烟怪异地看着雪阳,阴阴地说道:“你这长相还真是男的都不放过啊。” 雪阳不知可否地笑着说:“以前便时常有男子将我误认成美人了,这连成也不过是万中之一罢了。只可惜这张脸到现在都没能迷住玉烟你呢。” 玉烟白眼说道:“妖孽,这下你准备怎么解决,门口都在叫唤你了呢。” 雪阳沉吟了几秒说道:“不如我们在不伤人不害人的情况下,毁了这势大的丘王府吧。” 树伯和玉烟对望了一眼,微笑着对阿墨说道:“你怎么看,阿墨?” 阿墨温和地笑着说道:“玉烟你说了算吧,我不介意。” 玉烟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吧。小范,你留下来守好这安乐窝,我们得去丘王府捉妖了。” 小范嘟着嘴说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我才不想一个人守在这呢。”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乖乖,我们不会去太长时间的,你和小红要好好打理这安乐窝哦,有时间就把所有的尸体名册详单逐一登记一下。” 小范张着嘴巴说道:“啊?这么麻烦的事还是等雪阳回来再做吧,我去找小红玩了。” 说完他便向灵根所跑去了,这烂摊子就交给这四个人了。阿墨向玉烟点着头,打开了安乐窝的大门,进来的还真是那二公子丘连成,见着玉烟时有点站不稳,反应过来后笑着说道:“哎呦,没想到这里还藏了几个仙女俊郎,真是让我摸瞎赚到了啊。” 玉烟见其贱样,忍住想向前伸手拍他的冲动说:“公子有礼了。小女子不过是暂时寄居于此的,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树伯给那二公子看座,站回玉烟身旁。丘连成的目光在面前的这四人身上来来回回,阿墨和雪阳对视一眼,知其淫行不语,树伯见识广了也懒得理,玉烟清高冷艳哪想懂这等下流的事,只冷着眼看着他。那丘连成目光流转停了几分钟才继续说道:“我这次来便是想请你们这些人过去当帮工的,丘府接连失去一些工人,不知各位可曾想过去做做长工呢?你们这等长相,待遇自然是这安乐窝的三倍了。” 玉烟一个浅笑媚眼抛过去,那丘连成早就婚都没有了,随后清浅冷淡地说道:“丘公子都亲自来赏饭请人了,我们这些人自然得赏脸了。不过我们毕竟是小范的工人,还得向他请辞说明缘由,只有明日再去贵府报到了。” 丘连成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明日就明日。那我就在丘王府里坐等美人和俊郎来拜访了,不过得请早些过来,不然我会派人再来请的。” 雪阳笑着说道:“公子放心,我们这些帮工必定会去拜访的,谁都想早日离开这死人窝找个正经工作呢。” 阿墨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他们不去我也会把他们压过去的,我们早就想离开这里找个大户人家安生了。” 树伯也躬身说道:“但愿公子别食言,这三倍工资可不是小数目呢。” 丘连成目光在这一众人身上来来回回,笑逐颜开地大声说道:“放心吧,就你们这些人来,三倍我都算是赚到了。那今日我就先走了,布置好一切等着各位过来了哦。” 丘连成满脸推笑,整个人看上去十足的邪魅。他刚出门,阿墨就忍不住说了句:“这是个十足的衣冠**呢。” 树伯呵笑着将那丘连成碰过的茶碗摔碎在地上,说道:“人嘛,里面总有些斯文败类和下流胚子的,不然怎么体现那些圣人的伟大呢。” 雪阳笑道:“没想到树伯也看不过去了呢,这丘连成的淫兽无赖恶行想来确实可恶,真是可惜了这斗彩鸡缸杯了。” 玉烟找个板凳坐下说道:“这人行为如此,看来那大夫人李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占有并教坏这二公子可算是彻底断了那丘三娘的念想,手段还真是毒辣阴狠。我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为上,切莫冲动行事,探完那丘王府便称病告辞,可都明白?” 雪阳点头说道:“此事自然可行。我这有早些年炼制的假死丹数枚,可躲过这些凡俗之人的探究造成无脉窒息的错觉,大家每人一粒,日后若发生什么闹心的事吞下即可。” 阿墨接过假死丹,看着它说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吧,别忘了棺材里的那具尸体的屁股后面发生了什么。” 雪阳咳咳了两下,从袖里拿出了一个药瓶说道:“这奇淫幻露便是我为那春闺妇女研制的新药了。将这瓶中露水擦于身上,闻着的人便可产生莫名的快感,犹如房中嬉戏欢爱般的错觉,可让大家躲过那暂时的骚扰。” 阿墨夸张地紧缩着眉说道:“啧啧啧,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研制出来啊。” 树伯笑而不语地药瓶接了过来,说道:“奇淫巧技,看来你这百草仙以前没少用来对付那些疯狂爱慕你的妇人了。” 雪阳笑道:“惭愧惭愧,实属无奈之举罢了,没想到今日此物倒还派上了用常。” 玉烟接过奇淫幻露收于袖内,对阿墨说道:“阿墨,你的笛音也能产生这种功效吗?” 阿墨点头笑道:“自然了,不过声音的传播若没有阻隔会导致多人一并奏效,到时可就没那么容易躲过去了。” 玉烟冷冷地说道:“无妨,想来那人必定圈养了不少男女,到时那人若是用强,你可吹响*乐舞曲,我们以自身修为抵挡便可。” 树伯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雪阳起身说道:“那我们就为明日备战吧,看来是场硬仗呢。” 玉烟转眼看着雪阳说道:“你说那三公子丘连硕是被人下毒积累毁容而致,以你的医术可治得好?” 雪阳嬉笑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幼时跟随师父拜访过他的好友蘅芜道长,私下向他讨教过他的独门秘法寒绛心针,这么多年虽未完全学得其制毒解毒精髓,但这一般的毒还是能够消解掉的。只是......” 阿墨瘪着嘴,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雪阳叹着气说道:“只是那三公子丘连硕貌似中的不止一种毒呢。” 树伯眯着眼说道:“此话何解?” 雪阳清冷地说道:“这丘连硕被我摸过脉象,体内有三种毒在相互斗争,也就是说,想要他保持这种丑貌的大概有三方,这三种毒相互压制并生。其中一种毒是只有先天未出生时灌养才可形成的,能做到这种内毒辗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他的生母丘三娘。” 玉烟不可思议的看着雪阳,在看看树伯和阿墨,四人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入夜,丘连硕一步步地来到地下十尺深的冰窖,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说道:“娘,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可以治好我的丑样。” 丘三娘打断他说道:“都跟你说了不要抱有奇怪的幻想,难道你想像你哥那样依偎在那个李贱人的怀里叫春吗?” 丘连硕虽已道弱冠之年,但是极其恋母,见母亲这样发火,不由得像犯错了的孩子一样低声说道:“娘,我错了,不该提这个来惹您伤心的。” 丘三娘抚摸着儿子的脸说道:“儿啊,别信那些坏人的话了。你出生时爹娘便帮你找遍了世界上最好的大夫来整治,那时你就落下了病根,这身上的毒疮是再难治好的了。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娘最疼你,更懂你。有娘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打你身上的主意。外面那些人谁都不要信,做自己该做的就行,不要惹人生气,要乖乖的知道吗?” 丘连硕趴在丘三娘的怀里说道:“哦,知道了,娘,我会很乖的,只听娘的话。” 丘三娘笑着说道:“好了,乖,来,先喝了这碗娘给你特别熬制的冰凝活血汤,让你今晚做个美梦里的好孩子。” 丘连硕高兴地点头喝下,说道:“嗯,娘做的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了。” 丘连硕喝完后高兴地在丘三娘怀里睡下了,鼾声雷动。丘三娘笑着将他放倒在地上说道:“没用的东西。连成,我儿,出来吧。” 丘连成从堆集的冰块密处走出来,一把抱过丘三娘,依偎在她怀里说道:“娘,我们的计划还有多久才能完成啊,看着这丑八怪弟弟在你怀里我就讨厌,真想把他给踩死算了。” 丘三娘笑着捏着他的脸说道:“你和他怄什么气,他不过是我当年没成功打胎遗落下来的佣人而已,再过不了多久也便没什么用了。倒是你那边,一切可有按计划进行?” 丘连成靠在丘三娘的胸前说道:“那李氏不过是仗着自家的财势在这府里作威作福罢了,如今被我哄得更是团团转呢,等明日替她找来的新货色到了我们的计划也就差不多可以进行了,到时候凭着娘的姿色自然可以博得爹的疼爱,坐上这大夫人的地位。那时,我们也就用不着这个丑八怪了。” 丘三娘爱怜地摸着他的脸说道:“还是连成懂事,来,让娘抱一个。今晚就留下来和娘好好说说话,我们也好久没做那事了,让看看你是怎么伺候那李氏的。” 丘连成也不躲闪,任由丘三娘脱着自己的衣服,二人完全赤身晃动的身影隔着幕帘,那拥抱的影像肆意摇荡舞动着,他背着的脸上呈现出恶心阴险的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丘连硕躺在地上的身影,大概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对他是羡慕还是嫉恨,这等屈辱的求生他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亲手终结掉。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四)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四) 玉烟对雪阳说的事实一时有些接受不良,等了好久也不说话。 阿墨早就听不下去了,这丘王府未免也太过荒淫藐视伦常纲纪了,不由得大声说道:“在这里猜也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先出去打听一下那丘王府的各色人等,回来再和大家汇报吧。” 树伯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玉烟也点头说道:“切记不能让那丘王府的人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阿墨点头出了门,留下这三人默默对饮。玉烟枯坐了一会,起身说道:“我去给小范小红交待一下事情,你们自便吧。” 玉烟起身去玩灵根所,雪阳和树伯也并不跟着,只是继续做着不动,对视了一眼继续饮茶。 玉烟来到灵根所,小范和小红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见玉烟来了二人便互相哼了一声不说话。玉烟无可奈何地说道:“看来这武功是教不成了,本来还想指点一下你们的,真是没劲啊。” 玉烟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小范连忙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说道:“主人,最爱你了,都是那小红惹的祸事,与我无关的,你就只教我一个人吧,那样我以后就可以好好教育他了。” 小红咒骂道:“哼,你个倒霉催的,这么会挑事生非,主人你看吧,都是他先吵起来的。我这几日研读诗书古籍已是气韵连成,思想境界奇高,你就教我吧。我在这屋龛内也” 玉烟目光冷冷扫过,找了个地坐下说道:“照你们这种认错的情况看来,都没有学习的必要了。” 小红和小范郁闷地对视着,瘪着嘴很不情愿地互相说道:“对不起。” 玉烟满意地笑着说:“态度还算不错,不过都不够诚恳,今日就只授你们两件兵器好了,不可动武,否则日后收回利器,废止修习,打回原形。” 二人忙不迭地点着头,怕是这主人再细想些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玉烟拂袖环法幻化出两件兵器,正是旧日仙剑阁夺得的追月的坠魂抢和晨光的寂影刀。玉烟一直将这两件战利品带着也不知为何,今日盘点旧物时发现正好用得上,便索性将两件兵器打磨炼化后送予这两个小鬼头,也省得他们没事瞎晃悠。 二人见这宝物都惊呆了,这凡世间能有几件这般精巧绝伦的武器便是不错了,如今便有两件在眼前早就高兴坏了,小范抢过刀去,说道:“这兵刃我还是喜欢这刀了,九短之首,豪迈大气,挥如猛虎,最适合我这种人了。” 玉烟笑着将坠魂枪递与小红,小红闷闷地说道:“主人,在这木偶雕像内束缚着,我要怎么使唤摆弄这兵器呢?” 玉烟笑着说道:“小滑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等着吧。看你最近表现还不错,书都读得挺好,就替你解了这束身之法。” 玉烟翘着兰花指朝那屋龛所在发出一道灵光,那木偶腰间的铜钱腰带便散落了下来,小红兴高采烈地大笑着说道:“哈哈哈,上当了吧,如此小笼也想困住我,未免太小儿科了,看我破了束缚找你比试一番。” 玉烟也并不阻拦,小红幻化成人形,正欲出屋龛不料被一道光幕给挡了回去。玉烟摇着头笑着说道:“本性难移,我只是解除掉你的自身束缚,并不是对你的防护,这屋龛内还有暗藏着的符咒和八卦图阵在呢,再加上这外围的北斗七星阵,以你现在的修为想出来,还得好好修炼才行。” 小范也笑着说道:“这下让主人知道你什么德行了吧,小破孩。” 玉烟拍着他的头说道:“别在这煽风点火了,我去丘王府为仆的这段时间内,你们两个要将这刀枪的用法给用活了,切勿再给我惹是生非了。” 小红低着头说道:“为什么你要教我?” 玉烟看着他低头的样子,静静地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很好。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不辜负了自身经历的一切就好。” 没等二人缓过神,玉烟便出去了。小范也懒得看小红,拿着寂影刀开始摆动晃荡了起来,小红看着他这么卖力练习也跟着努力奋进着,自己决不能输。 阿墨在丘王府在整个右寨转了一圈,兜兜转转才发现这右寨里的人都是很不简单的,准确地说是整个岛都各有千秋。众人对丘王府都是知道一些的,这势力大家族基本都会有些流言的。阿墨暗暗记下,不多说,不多问,逐一填记成句。在这永安茶楼坐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回了安乐窝。 西寨最大的永安茶馆,众议之地,百事交集。此时三楼窗户侧内一个俊郎的女子优雅地喝着茶,身旁站着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走上前来向她汇报着说道:“当家的,那人已走了。这一行新人已经被丘家二公子请去做奴仆了,估计明天便到了。” 那女子品着茶,用细细地声音说道:“丘家吗?这下可有趣了呢,那老头子丘延平知道这事吗?” 那男子低着头说着:“不好说,他整日沉迷在那艳世楼花天酒地,已经很久没回家见他那两个老婆了,不过以他的精明干练,应该有专人向他汇报情况,大概是知道了的。” 女子悠扬地笑着说:“这安乐窝的新人早就弄得满岛皆知,怎么可能他不知道呢,就算他不知道,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也会让他知道的。我们就暂且看看这新来的人们有什么本事好了,拿他丘家试水也算是看得起他,他家那几位也算是人间极品了。对了,今晚的权实椅会帮我推了吧,这帮过气的老头子还真以为自己集思广益便能和麒瑞相比,还真是不自量力呢。” 男子低着头应允着,女子起身往楼上的房间走去,淡看这人来人往,轻轻地对男子说:“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那一行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呢。” 阿墨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被人盯上了,只向安乐窝回去,向玉烟报告了打听来的情况:这丘王府是这西寨七观之一,府邸极具盛名,那老爷丘延平白手起家打拼出这家族盛景可以说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之后他娶了显赫贵族一脉的李氏长女为大夫人,一时声名显贵,因其长子夭折而死之后总无所出,便又娶了平民区风华盖世的丘三娘,生了一个艳压群芳的俊郎儿子,可谓十足福贵,但之后又认了流落在外的丑怪三公子,可谓风头在外,闲言碎语自不会少,加上李氏与那丘三娘的嫉恨总是起干戈,所以府邸不得安宁,这丘延平索性住进了艳世楼,任凭这两个女人相斗,看谁能笑到最后便是自己的终身伴侣了。而自己一个人便在这艳世楼花天酒地,享受这暂时的风月。 阿墨停顿了一下,最后不忘补充说道:“对于这大夫人李氏和丘三娘我也有试着打听,不过这李家人说话办事极为隐晦神秘,根本得不到什么好消息。至于这丘三娘就更悬了,她嫁进丘府后,家里便由于失火烧尽全数人性命,传言说是那李氏派人干的,此事年岁久远,为避免引起不必要人的注意,我也就没继续往下查。” 树伯听完阿墨的叙述,来回踱着步子说道:“短时间内你能查到这么多信息,还真是辛苦了呢。若你所言皆属实,看着现在的情况是大夫人李氏暂时斗赢了这丘三娘,这丘王府里的老爷不在,这大夫人李氏便是这当家的主了。” 雪阳思忖着说:“想来这丘三娘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他这两个儿子一个极美自傲,一个极丑自负,将来可是要继承这丘家的人,她一定会和这李氏斗到底。” 玉烟点头附和着说:“是的,这丘三娘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其心思手段自然是极深的,我们要小心与这些人周旋着,不可卷入任何一方人的争斗。” 树伯点着头说道:“怕只怕到时身不由己,事实情况会逼着我们做出选择。” 玉烟笑着说道:“树伯说得极是,但是大家也别忘了,这丘王府真正管事的是丘老爷丘延平,这两个女人斗得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除非他两个都不想要了。” 玉烟说完这话自己也猛地一惊,这男人要是狠下心来,哪能真的容自己的女人如此放肆。 众人也是对眼看着彼此,玉烟不由得继续说道:“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这李氏有家族背景支撑,丘延平不会让她死去,这丘三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到底是要继承家业的,也不会下狠心抛弃,只怕到时会闹得鸡飞狗跳,大家要懂得明哲保身,必要时服用假死丹回到这安乐窝,但回来后直到丘王府事务完结前都不可再向外出行了,否则被人发现露了馅就不好了。” 阿墨点着头听着,忽然想起了那陶竹、唤阳一事,连忙说道:“对了,在你们大家出去的时候有两个人来过,是这安乐窝林山上的山精,一男一女,男的叫陶竹,女的叫唤阳,还给了我这个,邀请我们过去他们的如梦庵做客。” 玉烟接过竹叶,看见上面留下的“入”字,递给树伯说道:“树伯可曾听闻过此人?” 树伯接过叶子笑道:“原来是他啊,看着这桃花源境内是住了不少高人呢。” 雪阳笑着看着他说道:“树伯看了片叶子便知道是谁了?未免也太神了点。” 树伯哈哈笑着说:“在下不过五湖四海皆识人罢了,雪阳可不要嫉妒哦。阿墨,他给你叶子时应该和你说过对于这竹叶的处理方法吧,若是想来,便将这竹叶烧毁即可,自会有人前来迎接,若是不来,就将这竹叶埋于地下,当做从未见过,对吧?” 阿墨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这人难道是什么高人吗,竟然让树伯如此在意?” 树伯笑着闻着竹叶说道:“这人嘛,说高算不上,说低,能赢他的人倒是没几个。” 玉烟白眼道:“树伯,有话就快说吧。这人到底是谁?” 树伯点着头说道:“这陶竹乃是山中竹精所化,气概风云,修行非凡。当年他成功转化,渡满十个千年劫,一时轰动八方呢。” 玉烟不可思议地说道:“十个千年劫,没搞错吧,那他现在岂不是不老不死与天同寿了。” 树伯点头笑着说:“正是。这妖精每隔千年便会有一大劫,寻常的怪物每一个能熬过第一劫的,这陶竹熬过一次后听闻消逝在时间之海的三界曾降临在他府地,想让他成仙成圣都被他断然拒绝了,让这凡俗世人都大跌眼镜,百思不得其解呢。谁也不明白他到底图个什么,也许只是活着吧。” 玉烟拉过竹叶说道:“那这有入无出的竹叶就先交予我保管吧,等解决了这丘王府的事,大家一并过去看看。” 众人点头笑着,听得清楚明白,其他事务等到了丘王府工作后看情况再做商量,没其他事便都回房收拾了一下行囊,等着第二天的进发。 艳世楼内歌舞升平,**荡漾,丘延平的手指正在一个美人身上滑动,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外面传来了**的声音:“丘老爷,有您的信件。” 丘延平笑着推开美人,说道:“都退下吧。” 美人烦闷地开了门,**将信送进了便关门出去了。丘延平打开信封看了起来,读完后笑道:“这有新人进家门,这发催化剂看来药效会很猛呢,不知这两个婆娘又会闹出什么破事来,等等看再说吧,也许不久后便可以娶个温柔贤惠的新媳妇了,哈哈哈哈。老李家也快完了吧。” 第二天,玉烟一行四人便向丘王府进发,那丘连成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玉烟故意绕过前门从后门进去,开门的是兰姨,见着这一行众人,一个个华服英貌,硬挺俊美,一时间有些没适应过来。雪阳走上前说道:“兰姨,可还记得我?” 兰姨一把揽过他笑着说:“难道你想好了和我过一辈子?” 玉烟咳了一声,树伯笑着说道:“兰姨莫要说笑了,今日我们来是来应二公子的约,做这丘王府的长工,日后还得兰姨你多加提点才是。这身后是我的妹妹玉烟,弟弟阿墨,先来见过兰姨了。” 阿墨和玉烟连忙躬身说道:“见过兰姨。” 兰姨迟疑了片刻,定着眼看着这群人说道:“你们可想好了,这丘王府里做事可不比其他地方,有时候可是会有些身不由己的事发生的。” 雪阳笑着说道:“谢谢兰姨关心了,我们一众人流落至此,不过是图个酒足饭饱,衣食无忧,留点余钱娶媳妇而已。既然丘公子肯出三倍的价钱来请,我们自然就却之不恭了。” 兰姨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甘愿的事不要后悔才好。都随我进来吧,那连成少爷在前厅等着你们呢。” 玉烟说道:“兰姨,连成少爷那边就您去说吧,您直接给我们派活去做就好了,这院子太大我们也容易迷路。” 兰姨看着玉烟便有一种好感,笑着说道:“好吧,我先给你们派工作吧,省得那二公子又想其他的事。” 就这样,阿墨和雪阳被调去了厨房帮忙,树伯负责打扫这后院卫生,玉烟则负责这后院的衣物等的洗漱工作。兰姨笑着看着奔忙的各位,朝着前厅走去汇报了。她也有点期待,这丘王府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五)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五) 兰姨向二公子丘连成汇报着众人的工作,丘连成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兰姨,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敢让我请来的人做这些粗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兰姨淡然地冷声说道:“二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丘连成恨恨地说道:“好个物尽其用,难道你还想把我也一并用了?” 兰姨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多了几丝谦卑,说道:“不敢不敢,我作为大夫人的陪房丫头哪敢有这么大能耐。大夫人将后院大小事务交予我打理,就是让我好好做事显示我们李家侍婢的能耐,你这般刁难我,就是对大夫人的不信任,是对我们李府的不敬。” 丘连成冷声哼道:“兰姨果然好见识,一见小事也能扯到这么多人,我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你也太当真了吧。这些小厮们都在府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会遇到的。到时总会有事差遣他们一番。” 丘连成笑得阴阳怪气,接着转过身说道:“对了,兰姨,你可知李家大老爷多大了来着?近来他老人家身子骨越来越弱了呢,听说请了百家医馆的人都没能治好呢,年纪大了就得认命呢。” 丘连成笑着往前院走去,不再看她,心里有了另一番盘算。兰姨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惊颤,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这李家能撑得起这庞大财势基业的还没生出来呢,李家大老爷一死必定闹分家,到时大夫人这边势必也会受影响,不过,这又与我何干呢,呵呵。 一个婢女快步走过来对她说道:“兰姨,永安茶楼那边有人找,说是请您过去看看新进的茶叶。” 兰姨笑着说道:“知道了,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那婢女领命退下,兰姨笑了笑,出路总是有的,后路就更多了呢。 玉烟等人被安排进来后也是各安本分,勤勤恳恳地做着事,都过了大半天了,这丘连成一时半会儿也没来找事,倒是让他们颇为奇怪。玉烟拿着洗干净的一盆子衣服去晒,摆弄好后满意地看着自己随风微摆的杰作,忽然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存在,顺着这股奇怪的气息寻去,发现了在角落里刨木头的丘连硕。 丘连硕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不觉得有些呆了,他这个一辈子没出过府的二愣子哪见过像玉烟这般神相似的人物,不由得轻声欢快地说道:“神仙姐姐。” 玉烟见其容貌丑陋,衣衫褴褛,想来这人应是他们口中那丘三娘的二儿子丘连硕,知其害羞怕见人,便主动走上前去说道:“小乖乖,你在这干嘛呢?这木偶是你做的吗?刻得好漂亮呢。” 玉烟看着那木偶,竟有几分像他哥哥丘连成,正欲拿手去碰,丘连硕连忙拿着木偶退后了几步,想着娘说过的话,看着她说道:“娘说过你们都不是好人,才不要理你们呢。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会惹上霉运的。” 说完,这丘连硕便拿着木偶跑走了,从他身上的烂衫,玉烟从破开的补丁里发现了奇怪的图案和小点,这丘连硕身上奇怪的气息大概与那有关,得想个办法仔细看看才行。这时,雪阳拿着一筐蔬果路过,看着呆立在墙角的玉烟,走上前来说道:“又是什么事把我们的美人给难住了呢?” 玉烟见来者是雪阳,便伸着懒腰对他说道:“雪阳,上次你见到那丘连硕时,可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呢?” 雪阳微微低着眉对玉烟说道:“怎么,看样子你见过他了?” 玉烟点着头说:“是啊,他刚才在这里刻着人像,好像是他哥哥丘连成的,他没怎么理我,我从他转身离开时的背影看到他后背上好像刻着奇怪的点和图画,你能帮我查查看吗?” 雪阳笑着说道:“你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妥的。” 玉烟微笑着看着他,不远处的门口一个小厮叫道:“菜要送到这边来,别在那厮混了,厨房正等着用呢。” 雪阳扯着嗓子喊道:“好嘞,这就来了。” 雪阳对玉烟说了声“等我消息”便拿着蔬果筐走了。玉烟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感觉这人有时也挺靠谱的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了,去找树伯商量看看。 玉烟来到庭院时,树伯正在打扫落叶,连忙走过去边帮忙边问道:“还好吗,情况怎么样?” 树伯低头扫着叶子,轻轻地说道:“这府邸主要靠丝织绸缎赚钱养利,这府里的侍婢一半都是大夫人李氏安插的人,来来回回的负责传话和向她汇报信息,那丘三娘好像不住在屋子里,我打扫了所有房间院落也没能找到她的影子,看样子只有地窖这一种可能。在这府邸的南堂内有一间屋子是不让人清扫的,虽然名为宗庙祠堂,但我怀疑那诡异气息真是来源于里面还未转世投胎的灵魂。” 玉烟笑着说道:“等我们夜间找个机会去看探一番,这府里的水深水浅不探探永远都不会知道。” 树伯点着头,用眼角余光看到几个出现的奴仆,连忙对玉烟说道:“有人来了......嘿,我叫你别扫了,看你做的是什么事,刚扫好的又被你弄乱了,简直浪费我时间,一边呆着去。” 玉烟冷冷地转过身,佯装生气地穿过那群奴仆回到了洗衣房,在门外不远处正好看见丘连硕在领着一个女人在和兰姨聊着话,以丘连硕对她的恭敬程度来看,这人便是大夫人李氏无疑了。玉烟躲在外面的一个墙角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兰姨,你跟我进这丘家一共多少年了?” “一十六年。” “一晃眼就十六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时间过得再怎么快,夫人驻颜有术,还是年轻时那般美貌骄人,让我等艳羡。” “哼,你都知道过了十六年了,还艳羡个屁。” “小的口无遮拦,请夫人息怒,这光阴年头不过是个数字,夫人在我心中永远年轻漂亮,对夫人的忠心永远不会改变。” “是吗?这些年来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我都好久没看过你流血了呢。” 兰姨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摊开手心用狠心往手上一划,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不断向下低落着,丘连成按揉这李氏的香肩说道:“咦,兰姨还真是的,我们是来让你见喜的,怎么舍得让你流血呢,小红小翠,你们两个小丫头还不过去帮忙。” 李氏身旁的两个小丫头早就准备好了止血药和纱布,一个猛地把药倒在兰姨手心,疼得她不禁“咦哈”地抽着气,没错,这里面早被丘连成加盐了,就是让她看看和他斗嘴的下场有多惨;另一个拿着纱布上前包裹,显然是个生手,不知章法地乱包裹着,太过用力,让整个纱布全是鲜血,裹完后看着就像一个刚生下来的带血的鸡蛋。 李氏笑着说道:“兰姨果然是好忠心啊,为了奖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今儿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三公子丘连硕为妻,让我们亲上加亲。” 兰姨有点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只能拜谢道:“多谢夫人恩典。” 李氏满意地笑着说:“不用谢我,感谢连成吧,他出的主意,看你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又舍不得把你嫁远了,我也就应允了这门婚事。” 兰姨暗自咬牙切齿,但还是假装高兴地叩谢道:“谢二公子成全。” 丘连成说道:“娘,我们去别处看看吧,就不打扰兰姨准备婚事了。” 李氏喝了口茶,摸着他的脸说道:“小滑头,好吧,走了。兰姨,你抓紧点办吧,可得好生照顾那三公子哦。” 兰姨点头应允,恭送这一行人出去,见众人走远,不由得忿恨地拿起茶盏猛摔在地上,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玉烟目睹着这全过程,心里也为这兰姨感到悲哀,连忙走上前去安慰道:“兰姨......” 过了一会儿,兰姨止住了哭声,看见来者是玉烟,喑哑着嗓子说道:“刚才的你全听到了?” 玉烟点头,慢慢地说:“所知不多,只听到后半段,你要和那三公子丘连硕成婚?” 兰姨摸着她的手点头,又无奈地摇着头说道:“确实,本以为会等闲轻慢过一生,但没想到大夫人已被那丘连成迷得神魂颠倒,我们这等老仆以后只能忍气吞声了。” 玉烟摸着兰姨的手说道:“这丘连硕也是丘家的一员,你嫁给也算是有一个归宿了。” 兰姨枯笑着说道:“一切不过是丘连成的安排,借此给我这管事老仆一个教训而已。你们这些新来的小萝卜头哪懂这里面的水深火热。我不是嫌那丘连硕没地位,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认了,只是要我每天起床看着身旁睡着的这个男人如此丑陋,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个永无止境的恶梦,我也不希望他能长得像你哥小雪那么帅,只是也不能这样邋遢与我不搭,这日子以后是没什么盼头了。” 玉烟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是能恢复正常相貌的。” 兰姨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姑娘,玉烟用力地按着兰姨的手,轻轻的说道:“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出了丘王府,兰姨的心情是十分平静的,毕竟人在这府里久了,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大风浪都是见识过的,当年这大夫人李氏和丘三娘争宠也算是开了大眼界的,如今到了自己头上,也没什么资本和人斗,不过搏一搏未来还是要的。 兰姨到了永安茶楼,店小二便迎了上去,说道:“不知兰姨前来,是来看茶的还是喝茶的?” “看茶。” “不知所看何茶呢?” “看茶,看新茶。” “何种新茶?有夏日润荷和冬日苦梅。” “要春季百花露泡制的菊花茶。” “菊,要何种菊?” “大日向阳菊。” “温的还是凉的?。” “解渴露阴即可。” “阴要何种阴?” “经太阴,达天阴,动地阴。” “阴者,楼上请。” 店小二迎着兰姨慢慢地上了楼,刚才这一段对话全是试探,这永安茶楼的等级制度可是很森严的。这十九层楼的等级,一楼高于一楼,环环相扣,每层楼都有执棍僧人把守,永远不可随意攀登,否则生死不论。 兰姨刚上二楼,一名高大英武的男子变走了过来,说道:“当家的有请,请随我来。” 兰姨被迎上了顶楼,看着眼前的当家,不禁笑了,说道:“小的叩见当家的。” 那当家的女子连忙走过来扶起她说道:“乳娘多礼了,这么些年不见,彩儿可想念得紧呢。子修,还不快给乳娘倒茶看座。” 那男子很快便给兰姨布置好了一切,这上官彩儿是这永安茶楼的主人,也是权实椅会十二任长老之一,虽年纪轻轻但是打理起这茶楼来那是井井有条,一点也不马虎,可以说是极为智慧的。她轻摇小扇,一袭青衣,看着兰姨说道:“不知兰姨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与那丘家三公子丘连硕成亲一事?” 兰姨有些惊恐地看着她,想来这丘王府定是有被她安插进的人了,不然不可能消息如此灵通,不由得说道:“正是如此。” 上官彩儿很是满意她的表情,点着头说道:“只要兰姨保证日后执掌丘王府的时候与我永安茶楼结好,绸缎往来便宜三成,我便让你坐上这丘家大夫人的地位。” 兰姨被这上官彩儿的信誓旦旦给吓到了,这女人也太有自信了点,不由得迟疑说道:“彩儿的话可当真?” 上官彩儿狐媚地看着兰姨,不屑地笑着说:“这笔买卖于你是百利而无一害,要么和那丘连硕低声下气地过一辈子,要么投靠我永安茶楼夺得家母之位,你自己看着办吧。” 兰姨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不禁跪下来说道:“若真如此,小的愿听当家的差遣。” “嗯,子修,拿过来吧.....这是你与我们永安茶楼的交易书,以后等你当上了家母之位便开始正式生效。” “好的,我签字画押,还请当家的不要食言才好。” “那是自然,我永安茶楼向来说到做到。对了,听说新进岛上的人都去了你们丘王府,不知兰姨可否......” “小的以后便是当家的人了。” “嗯,不错。记得多加留意这些人,我对这行人可是很感兴趣呢。” “小的知道了,以后大小事务一并向您通报,绝对让您不会错过任何细节的。” “如此甚好,我的人也会两边盯着的,你且放心去吧。” “那我就先退下了。” 子修将兰姨送走,看着上官彩儿说道:“彩儿觉得这老婆子可信?” “我从不信人,更何况是一个十多年不见的乳娘而已。这兰姨知道丘府太多秘密,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着想,得小心对付处理着。” “是。” “艳世楼那边怎么样,那丘老头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告诉紫迎可以动手了。” “好的。” 子修领命退下,上官彩儿看着窗外,眯着眼笑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呢。 艳世楼内,丘延平正抱着紫迎亲热,忽然一阵头疼,不由得停下来放缓了动作,说道:“哎呀,年纪大了就是不行了。” 紫迎连忙上前帮他揉着头说道:“老爷这是操碎了心啊,这丘王府内外的事都要过问,大小信件往来都要过目,活得哪像其他客人那样轻松。大家来这都是找乐子的,就老爷你左推右扰的,弄得奴家都觉得好没劲呢。” 丘延平摸着紫迎揉搓的手说道:“呦,小紫迎还生气了?好,我不管总行了吧,吃颗大力丸再来与你共行*之欢,让你知道什么叫猛虎扑食。” 紫迎推笑道:“哎呀,讨厌了,老不正经的,人家在床上等你哦。” 丘王府的厨房内,雪阳将玉烟吩咐的事与阿墨说了,阿墨狐疑地看着他说道:“说吧,你想让我帮你怎么做?” 雪阳笑着看着他说道:“不过是让你炒几个好菜我带去与那丘连硕吃而已,增进友谊与信任也好下手治疗不是?” 阿墨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可怜的丘家三公子被你这种人看上了,想想还真是恐怖啊。” 雪阳不服地扬着眉说道:“唉,说什么呢,我这是帮他治病而已,又不是吃了他,你瞎想什么呢。” 阿墨白眼道:“反正和你扯上关系的就没什么好事。” 雪阳正要回嘴,那管事的高声叫道:“小雪,柴火好像快不够了,快把门口的那堆给砍完了再抱进来。” 雪阳和阿墨对视一眼,点着头,高声领命出去砍柴了。 午时过后,李氏房内,凌乱的衣衫随地丢弃着,李氏抚摸着丘连成的细嫩皮肤说道:“我和你娘比,谁更好?” “娘在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就是我娘吗,我只有你这一个娘。” “嗯,连成真是越发听话了,来,让娘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了。” “哎呦,轻点,好痛。”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让你痛快。” “啊啊......” “哼,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见白了,给我滚。” “娘......” “还不滚,听不懂我的话吗?” 李氏一巴掌扇在了丘连成的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盯着他笑着说:“和那贱女人一样,没用的玩意。” 丘连成羞愤地快速穿着衣服离去,眼里满是通红的血丝,阴沉着低着头,心里默默地说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丘连成离开后,李氏和衣起身关好门,在床板上轻敲三下,整张床面便翻转了过来,下面是一个隐藏的地下室,李氏慢慢向下走去,灯火通明的地下室内散步这一股腐臭难辨的气息,在这里中央是一个沐浴在血盆棺材里的尸体,周围散布着数不尽的白骨,而在那棺材里躺着的便是她十几年前夭折的儿子了,这丘家的大公子丘连海了。 这丘连海的尸体沐浴在棺材里,全身上下完好无损,这等奇术是她早年间从一位道士那里寻得的,只要有童男童女的精血供养着,就可保他儿子一命。大概是听见了来人的声音,这尸体不由得撑起身子来说道:“妈妈,你来了啊。” 李氏走上前去抱着他说道:“儿啊,娘来看你了哦,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丘连海仍是死时的小孩模样,看着李氏高兴地说道:“嗯,很好哦,这新鲜的血液让我掉下来的皮肉又重新长回来了。娘,你摸摸看,很有弹性的哦。” 李氏摸着他的脸说道:“嗯,连海乖乖的就好。” 丘连海嘟着嘴对李氏说道:“娘,怎么爹爹一直都不来看连海了呢?连海好想出去玩哦。” 李氏捏着他的鼻子说道:“爹爹一直都比较忙的,要赚钱养连海啊,所以不能来看连海是很正常的哦。连海也不要想着出去玩了,外面很乱的,那道士说过,只要集满了十八个童男童女的精血你就可以转生为异人,到时便可正大光明的出去玩了哦,所以现在要在这里好好的在这里再等两年知道吗?” 丘连海一脸委屈地说道:“哦,知道了,妈,我会好好的听妈妈的话的。” 李氏抱着满是血水的儿子,丝毫也不介意他身上的臭味,暗自对自己说道:“宝贝,妈妈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你放心,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一定会的......”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六)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六) 雪阳拿着阿墨做好的食盒找寻着丘连硕,刚刚听闻他和兰姨的婚事了,确实是很意外呢,没想到这大夫人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放过,自己更应该帮兰姨一把了。 雪阳在这府里一通转悠,终于在一处花草集结的地方找到了丘连硕,见着雪阳来连忙跑开了。雪阳走过去一看,这地上满是半断开的泥人,这其中散落的形象有一个他认得,这人便是丘连成了,看来这两兄弟之间的仇恨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呢。正在想着时,阿墨拎着丘连硕的衣领,反锁着他的手腕便朝雪阳走过来了,不满地说道:“没有下次了,这死孩子身上的气味真让人作呕,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啊,黑曲曲的脏脸,简直像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死尸。” 雪阳白眼道:“不过是让你抓个人而已,说话不用这么刻薄吧,这人可还在这呢,别给人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啊。” 阿墨讽刺道:“都快和你我登高了,还充什么幼儿啊。” 雪阳示意他放手,阿墨将丘连硕扔过去,对着雪阳说道:“你要做就快点哦,这丘府人多,不要被人发现了。” 雪阳点头对着丘连硕说道:“三公子为何见到我就跑呢,难道我的样子长得很难看吗?” 见丘连硕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连忙走过去抱着他说道:“不要怕,我知道你恨丘连成,恨他的美貌真心,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祛除毒疮斑点,让你做个光彩的人。” 丘连硕被雪阳抱着有种异样的感觉,心跳莫名地加快,不由得心神荡漾,意识不禁有点恍惚地说道:“哥哥,你身上可真香。” 丘连硕在雪阳身上蹭着,十分舒适地说道:“大哥哥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肯抱我就好了,我娘从来都没抱过我,只知道训我骂我说我丑,我爹和我哥也从来没正眼瞧过我,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多余的累赘,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雪阳正眼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会,你很好看,你有最好的心,不要去管他们,只要你接受了我的治疗,你就是最美最好看的。” 丘连硕点头紧抱着雪阳说道:“嗯,好的,但是大哥哥你要保证,如果我没变好,或是变得更坏了,你也一定要像现在这样给我抱抱,好吗?” 雪阳点着头摸着他的发说道:“嗯,今晚亥时后院外的竹林里等我。现在,就先去忙你的吧。” 丘连硕点着头,拿着雪阳给的食盒,不舍地离开了雪阳的怀抱,分别时全身都还有点燥热,心慌慌地错乱感让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去,否则好像会错过什么似的。确实,今晚是他改变人生的重要时刻了。 雪阳拍了拍身上的脏灰,对着阿墨说道:“成了。” 阿墨隔着他一段距离,上下扫视着说道:“也太拼了吧,凭你这副样貌,用上欢情香,再加上牺牲色相来满足**他,我看是个人都会答应你的要求吧。这么臭的人,你也能忍受得了,在下佩服佩服。” 雪阳暗笑着说道:“难道你也想了,要不我也和你抱抱看?” 阿墨一脸嫌弃地说道:“得了吧,先去洗澡吧,你身上有那丘连硕的气味,洗干净了再来和我扯,我先去给玉烟汇报一下情况。晚点大家竹林见吧。” 就这样,丘连硕的事就算是上了弦的箭,这家里面的各方势力都涌过来了。 入夜,丘连硕没去禀告丘三娘,孤身一人便依照雪阳所言亥时来到了后院外的竹林,玉烟等人已经等在那了,同行的还有兰姨,见他来了便围了上去。兰姨看着丘连硕的脸对雪阳说道:“真的能行吗?你保证不会变得更丑?我可不想和一个癞蛤蟆过一辈子。” 丘连硕被兰姨的话语有些激怒了,忿恨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喜欢和你这个半老徐娘过一辈子吗?” 玉烟拉着兰姨和丘连硕的手握在一起说道:“都别激动,你们可是要共守一生的人,要彼此体谅包容啊,不可意气用事。” 阿墨对着雪阳说道:“你好了没,这边都快打起来了。” 雪阳看着树伯说道:“还请树伯帮忙束缚住他的手脚才好。” 树伯点头笑着说道:“好的,我也很想看看蘅芜那老家伙不外传的寒绛心针你领会学悟了多少。” 雪阳笑着转头对着丘连硕说道:“不要生气了哦,来,大哥哥抱抱,乖乖的哦。” 被雪阳抱着的丘连硕感觉一下子就气定心安了,好像他身上的气味和自己十分对盘,不由得深吸了几下。雪阳满意地笑着,为了应付这丘连硕,他可是特意在这衣服上熏染了灯心草香,丘连硕闻着闻着不觉昏睡了过去。 玉烟见时辰已到,对兰姨说道:“还请回去给丘连硕带几件体面的衣服过来吧,我们保证让你有一个帅气非凡的俊俏老公。” 兰姨嫌恶地看了眼瘫软在雪阳身上的丘连硕说道:“如果没治好就直接埋了吧,我宁愿做个活**也不要嫁给他这种人。” 玉烟摆着头笑着,看着兰姨的离开,转头冷声对众人说道:“开始吧。” 阿墨上前扒开丘连硕的衣服,也不管玉烟的脸色,一下子就扒了个精光,这厮脸上的毒瘤正在向身下转移,大腿内侧也已经开始气泡,玉烟转到其背面,笔走龙蛇的鬼画符,七星拱月噬魂咒,果然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丘连硕被人用作引鬼容器了。 树伯摇着头说道:“本来还以为这丘三娘被李氏打压值得可怜,没想到其心如此险恶,胆大狂傲如周后,为达目的不顾人伦亲情,动用邪术妖法,在这人间也算是奇闻了。” 一阵尖利的声音从竹林由远及近的传来,说道:“尔等异人在此,怎可妄自插手此间事务?” 雪阳拿出金针笑着说道:“看来这始作俑者一直盯着自己的玩偶呢,听声音快要到了,我得抓紧了,别让他打扰到我施针,寒绛心针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若被打断则必然前功尽弃。树伯,我们开始吧。” 树伯催动周遭的藤蔓,将全身**的丘连硕绑吊起来,雪阳便开始在他身上施用金针,也不管这丘连硕怎样凛眉嚎叫,痛苦不堪,必须抓紧时间,否则就算这寒绛心针便无力回天了。 不多时,一个白胡子老道幻变在他们眼前,笑看着这群人说道:“连我们权实椅会的试验品也敢乱动,真是不知死活。既然给你们好好的奴仆你们不做,偏要来作死,那我混旦道长就来成全你们吧。” 阿墨拔出龙鳞剑与他较量了起来,玉烟在袖内幻化成袖里剑但并不动手,她也想看看这右寨修行者的道行有多高深。这混旦道长和阿墨你来我往,不过这道长显然被阿墨的灵动剑法给困住了,逼身退后道:“尔非人非妖,灵法却浑源厚重,敢问何方神圣?” 阿墨对着混旦道长的灵术也是颇有微辞的,刚才招招致命,一点也没有修道之人的仁慈耐性,反倒是急于求成的迫切,见打不过便来这招,不禁大声喝道:“修道之人本该虚怀若谷不问世间事,你却这番为人作势卖命,伤人害命,所谓何谋?” 玉烟盯着这老道,呵呵笑着说道:“想必这丘府只是你的玩物之一吧,这玄星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配炼的,你能让这丘三娘心甘情愿的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想必与她交情匪浅。” 老道不屑地说道:“那个蠢女人,以为自己掰倒了大夫人便能挽回老公对自己的欢心,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心狠手辣无情女,丘老儿会爱她才怪。我不过我顺势利用她的儿子炼巫毒丹药罢了,也让她还有份念想继续苟活着。” 雪阳在丘连硕的脑门天灵盖一根长针扎下去,从丘连硕的口中吐出一颗血红的光丹,雪阳玩味地看着老道说道:“想必你炼制的巫毒丹药便是这血凝丸了吧。” 混旦老道见丹元即成,不禁向着雪阳那边攻去,大声喝道:“还不快快送还与我。” 玉烟一个回旋转攻挡住他的去处,笑着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老道士。” 雪阳笑着说道:“不该存在的东西,还是让他消失了来得好。” 雪阳用力地碾碎了血凝丸看着它在空中幻变成灰,还轻轻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用力了点,一下子就全碎了呢。” 他那贱贱的表情让阿墨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 玉烟看着这老道士说道:“本来你的计划是十分周密的,但是我们的突然介入是你始料未及的吧,此等伤人害命的邪术还是勿要再用比较好。” 那混旦道长看着烟消云散的血凝丸不禁气道:“我老道等了十五年的心血竟被你们这般糟蹋,且拿命来吧。” 那混旦道长划破手心,念道:“九宫之师,八星垂悬,诸天借法......” 还没等他说完,树伯念动藤蔓将他给绑了起来,打着哈欠说道:“夜都深了觉也没睡,哪还有心情听你念这种长咒,真是烦人。” 那老道不断挣扎着,咒骂道:“你们这群小人,趁人不备耍这种小手段,我和你们拼了。” 树伯白眼道:“别再乱动了,再这样下去会缠得越来越紧,到时候就会活活嘞断你的四肢。” 玉烟看着雪阳说道:“你的针还要多久?” 雪阳擦擦汗,说道:“现在他的身上正在散着湿邪毒气,脸上的脓包疹子正在消散,一刻钟后便可施行最后一针了,到时便可恢复容貌,心智全回。” 那老道笑道:“你以为这丘家的人都是好人吗?他本可以呆呆傻傻过一生,你们这样篡天改命会误他一生。” 玉烟讥笑道:“若没有你这样的邪恶道士插手,他的一生早就改变了。” 混旦老道笑道:“伶牙俐齿,果真是大女人。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后会有期。” 只见这混旦老道低吼一声,全身化为气状飘散无影踪,只留下一身破衣服,缚人的绳蔓也空空落下无力地垂摆着,天空中留下一句远去的回音说道:“你们会后悔的,哈哈哈哈。” 树伯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说道:“这等气化高阶的灵法,看来这混旦道长之前的所有动作都只是在试探我们。” 玉烟点头说道:“嗯,确实。他刚才说这丘连硕也不过是这权实椅会的试验品,能在这丘王府里来去自如的道人,想来这背后权实椅会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了。” 阿墨握着剑,两手交叉的放在胸前,说道:“确实。其实我那天去打探李氏和丘三娘过往的时候,曾注意到有两拨人暗中盯着我,不远不近,距离刚刚好看清我在做什么,大概是经过训练的探子熟手了。只是当时时间比较急,没来得及抓过来细问。” 雪阳咳了一声,说道:“先别管这个了,现在救人才是最主要的吧。树伯,帮我把他放下了吧。” 树伯慢慢收回藤蔓,将这丘连硕放在了地上,说道:“哎呀,还真是一个美男子呢。” 玉烟和阿墨也看过去,不禁叹道:“这般清朗开阔的美貌,与他二哥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雪阳笑道:“还真让我有些嫉妒了,就让我来施用这最后的醒魂针吧。” 雪阳扶过丘连硕的头,在他的后脑勺上扎上了最后一针,说道:“梦穴进去,这人也就快要醒过来了吧。” 从远处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细碎的脚步声,兰姨拿着衣服过来了,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昏睡的男子不禁惊讶地欢喜道:“这货是丘连硕?” 还没等雪阳回答一把扒拉进怀里说道:“都闪边去,我要给我老公穿衣服呢,这么多人围着看也不怕羞。” 玉烟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逗笑了,看着树伯说道:“这是不是印证了那句古话,叫做人爱脸来树爱皮。” 树伯咳咳地说道:“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是啊。” 雪阳看着兰姨在丘连硕身上一阵揉摸,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道:“女人啊。” 玉烟闻言回望着他,雪阳来了个对视,不由得解释道:“啊,不是说玉烟你呢。” 阿墨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安了吧,都知道你嘴欠。” 雪阳拍开他的手,隆起鼻子说道:“你才嘴欠呢,找抽是吧。” 兰姨帮丘连硕穿好衣服,爱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老公,醒来了啊。” 丘连硕的眼皮微动,闪动着眨了几下,慢慢地回复了神采,看着兰姨说道:“兰姨,我变得很好看了吗?” 兰姨在他额头上亲吻道:“你会是我最爱的老公,我会让你成为家主的。” 玉烟等人闻言相互对看着,这丘王府里的人真是个个都深藏不露啊,不知救好这丘连硕是福是祸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七)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七) 兰姨将地上的丘连硕扶起来,再看眼前的这丘连硕,一扫之前邋遢的小孩样,挺拔身姿俊俏面容,笑着看着雪阳和玉烟,吐词标准清晰地说道:“大哥哥,我现在好看吗?” 雪阳点头说道:“恩恩,比我都好看呢。” 确实,毒疮散尽斑点消逝的丘连硕确实貌如春水,意韵生动,加之他本身五官极为深刻,此时看上去极为动情和吸引人,与雪阳面容尽不相上下。 丘连硕躬身对众人说道:“我丘连硕多谢各位对我的再造之德,他日若能当上这家主之位,定当重谢诸位。” 雪阳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说道:“小屁孩一下子就长大了啊。那我现在是要称呼你为三公子吗?” 丘连硕抱着他说道:“是大哥哥的话,怎么称呼都行呢。做我的**都行。” 阿墨咳了一下,玉烟不置可否的笑着,树伯也背过手去,给兰姨使了个眼色。雪阳被丘连硕抱得太紧有点不适应,兰姨一把推开他说道:“干嘛呢,干嘛呢,和我抢老公啊,当着他老婆的面还这么大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呢。” 雪阳被兰姨扒拉到一旁,松了口气说道:“唔,连硕兄弟,现在你都恢复容貌了可得矜持点。” 玉烟对兰姨说道:“兰姨,现在你老公都恢复容貌了,那我们先行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做事呢。” 兰姨挽着丘连硕的胳膊说道:“等等,你不是想知道丘三娘在哪吗?老公,你要和他们说吗?” 丘连硕摸着脸说道:“我娘最讨厌见外人了,不过看在你们帮我恢复了容貌的份上,就带你们过去找她吧,她看到我恢复了容貌,也许不会那么生气。” 兰姨挽着丘连硕走在前面,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原来这丘连硕之前本就对兰姨颇有好感,虽然对自己有时在人前刻薄寡情了些,但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且她总是会在及时的时候让自己免受哥哥和大夫人的贬低和难堪,外加她能将这偌大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对她敬仰有加,一直是自己心中敬佩的偶像呢,当初听到大夫人将自己许配给她时还以为自己配不上她,如今自己皮貌恢复,俊郎相映,二人自是眉来眼去不胜情。 玉烟一行人跟在后面,看着眼前恩爱的这两人,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对于人来说,皮相真的很重要。虽说红颜易老,一切皮相皆虚幻如云烟,但真正看着时候的感官体会还是十分适意,也许日后红颜衰老会觉得可惜,但此时只想与眼前秀美静好的这个人在一起的愿望是强烈的,这样大概也就够了,毕竟我们都曾为彼此耗过最好的年华,哪怕它朝难在见,仅这丰盛热切的回忆也已够我享用一生。 众人来到地窖入口,丘连硕说道:“这下面便是我母亲平时的所在了,丘府的冰窖。” 阿墨质问道:“冰窖?堂堂的丘家二夫人竟然住在冰窖里?” 丘连硕淡淡地说道:“冰窖怎么了?至少有个窝身的地方,不过冷了点而已。大夫人李氏飞扬跋扈,家族更是财雄势大,从我娘进丘家的第一天,我们住在丘家老宅的人就被他们家一把火给烧没了。我们也只能忍气不吞声,还能有什么大作为吗?” 兰姨握紧他的手说道:“放心,我已不是她的人了,自会帮你讨回公道。” 丘连硕看着兰姨会心地一笑,样子邪魅而古怪,兰姨也凛着眉笑着,安稳静谧,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玉烟看在眼里,这其中的奥秘恐怕还得细细品味了。 丘连硕带着众人往地下走去,幽深晦暗的地道越往里走越是阴冷,整个空间密闭集中在一起,寒气沁骨难耐,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能住人。 众人深入进去,见到硕大的冰块里面有火炉在燃烧着,丘三娘正坐于炉前盖被取暖,连忙走近问候。 丘连硕快步上前去说道:“娘,你可还认得硕儿?” 丘三娘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兴奋地说道:“老爷,你来看我了吗?” 但一瞬间她猛地回过神来,看着丘连硕和他身后的众人,厉声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兰丫头?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丘连硕高兴地说道:“娘,你看我的脸已经全好了,看,我身上的痘印麻斑也都全消了,是身后的这群人给治好的。我还给你带了阿兰这个媳妇来呢。” 兰姨上前恭谨地躬身行礼,说道:“儿媳给娘请安了。” 玉烟等人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上前,小心提防着这丘三娘的动作,毕竟他们都是知道实情的,这丘连硕过去的疮毒也有她这个女人的功劳。 丘三娘没说话,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众人,冰窖内部一时极为安静,让原本雀跃的丘连硕也变得拘谨了起来,木讷地说道:“娘,我变好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丘三娘摸着丘连硕的脸,心内一阵悸动,和那丘延平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当时自己就是被这张脸给偷走了心,嫁到这富户人家,进来才知豪门深似海,如今在看到自己儿子的这张脸,往事上心头,一时心里百转千回,但她和李氏也斗了这么多年了,很快收住心神,一巴掌扇在丘连硕的脸上说道:“是谁让你娶这个丫头的,她不过是李氏养的一只猫,你以前丑,和她结婚也就算了,而今面容重塑,外面势力家族的女儿任你挑,和这只小畜生结婚,那我们娘俩岂不是被那李氏玩弄,永无翻身之日了吗?” 丘连硕被丘三娘训斥得不敢说话,兰姨打理后院事务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惹的,连忙收回礼仪说道:“娘,敬你是因为你对我丈夫有生养之恩才叫你一声娘。对,我们是大夫人安排结婚的,可是你情我愿有错吗?大家现在都是大夫人手下的下人,别在我们面前逞威风,有本事就赶走大夫人自己坐上家母之位,别来和我们这些人瞎横。” “你个李家的野猫也敢在这里叫春,什么玩意儿啊。” “你也不过是个失宠失势的怨妇,凭什么在我面前摆臭架子。” “我呸,我可是这丘家二少奶奶,你一个陪嫁丫头也敢和我顶嘴,没家教的东西。” “年老花残,我再怎么难看也比你年轻,小**奶.....” “......” “......” 丘三娘和兰姨互不退让,彼此之间由争吵逐渐转变为谩骂,丘连硕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不敢出声,眼神两边飘着。这女人要是吵起架来就没完没了了,彼此还互不退让,就差打起来了吧。现在二人成了婆媳关系,看来以后吵起来的日子还多着呢。 玉烟等人看着这场闹剧也并不上前帮忙,只打量着这冰窖的四周看着,冰凌垂挂,雪白透亮,瓜果蔬菜酒壶悉数罗列,无半点妖气,看来雪阳说的那妖物是在别的地方了。但树伯却不这么看,他深深地盯着丘三娘,观视着她全身上下,略有所思。 吵了有一会,兰姨和丘三娘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二人看着丘连硕说道:“儿子/老公,你怎么看?” 丘连硕极为尴尬,雪阳笑着正要张嘴,被阿墨给捂住了,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女人们的事你就少掺和了。” 玉烟笑着走上前去说道:“大家都成了一家人了,没必要这么认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现在就看你们想怎么过了。” 丘连硕连忙说道:“是啊,娘,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李氏一家,烧家灭世之仇不可不报。” 丘三娘也知道其中要害,看着眼前出现想这群人,能治好儿子身上夹杂着的毒性,想必也是十分了得的高手贵客了,不容怠慢,看儿子的表现,大概是还没知道那件事,自己就顺水推舟好了。她定定地坐下说道:“嗯,此话在理,硕儿果然是长大了。虽然便宜了这个小妮子........” 兰姨不舒服地扭动了几下,拉着丘连硕的手不看她。 丘三娘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二人身后的玉烟等人说道:“你们就是那神通广大的大夫了?在下丘三娘在此谢过了。” 雪阳上前躬身回道:“您不必多礼,对于救人治病这种事是我们医者的本职,怎可放任病患不顾,当然是能治就治了。” 丘三娘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男人,眼里放着光,嘴角微翘上前说道:“没想到大夫您这么年轻,能治好我儿十几年的疾患,还真是年少有为。只是不知,这病会不会再次复发呢?” 雪阳知其所指,自在地笑着说道:“自然是不会的,三公子体内的血凝丸已经被我给击碎了,精气血已经恢复正常,日后养护好了也便再无大碍。” 丘三娘眼神惊起闪动,点头谢道:“如此看来,还真是要谢谢公子了。” 雪阳笑道:“怎么三娘好像不希望公子好一样呢?难道......” 丘三娘打断道:“怎么会?只是这病一时好了倒有些不适应。” 说完,她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儿子,眼神迷离跳脱,迷恋地目光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兰姨不失时机地挡在了丘连硕的前面,自是明白她目光里满是怀念的深情,若有所思地回望着她。 丘三娘回过神来,目光眼前的众人说道:“既然各位都见过了,我这失势的老妇也没什么能感谢各位的。这冰窖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对各位说声感谢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各位还请回吧,这冰窖湿冷寒气重,你们这些刚进来的人是比不得我这习惯了的旧人,大抵是受不了的,还请出去吧。硕儿,帮我送客吧,这个月也不用回来了,和兰姨好好地过日子吧。等你们大喜的那天再把我请出去就行,现在就赶紧回房准备生孩子去吧。” 丘连硕红着脸点头看着兰姨,对眼前的母亲躬身说道:“娘,硕儿就带着他们先行告退了。” 丘三娘点头,看着这群人出了冰窖,拿出一枝香扔在火炉里,过了一会儿说道:“出来吧,道长。” 混旦道长自水一样的冰块内走出来,捋着胡子看着丘三娘,说道:“血凝丸已经被那大夫给毁了呢,只能催动那个了。” 丘三娘微眯着眼,深沉地做了一个呼吸,像是下了狠心一样,冷冷地说:“没想到会凭空出现这些人,也别无他法了,您就照着做吧,只要我能重新得到老爷的心,不管是什么方法都行。” 老道嘴角抽动,默默地笑了。 丘连硕送别雪阳等人之后便和兰姨回房休息了。玉烟和树伯在回去的路上默不作声,思索着事情。阿墨看着大家都不做声,自己也只好安静地想着事情。雪阳受不了这过分安静,看着天边的皎月笑着说道:“今儿是月满时分,很真是让人舒心的圆月。” 阿墨搭腔道:“是啊,我们确实是做了一件让自己舒心的事呢。玉烟,你怎么一脸不高兴,难道我们做错了吗?” 玉烟看着他说道:“好事是做了,不过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这心里蹦跶直跳,好像我们刚才错过了什么。” 雪阳歪着头想了想,看着树伯说道:“树伯,您老难道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吗?怎么不说话呢?” 玉烟也看着树伯说道:“您刚才一直都很安静地看着丘三娘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树伯长长地呼了口气说道:“这丘三娘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啊。要不是我活得够久,见识够深,你们这些寻常耳目哪能听闻得见。” 阿墨拍着树伯的肩膀说道:“这丘三娘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不知您老瞧出了些什么端倪,就别卖关子了,说出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树伯叹着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做不得数。” 雪阳笑着说道:“做不得数,总好过我们心中没数,您且说出来我们听听,人多见识广,说不定真能推出什么来呢。” 玉烟点头看着他说道:“树伯发现了什么就直接讲吧,我们这些后生到底是没什么经验的,哪能全懂啊。” 树伯笑道:“我也算不得是全懂呢,只是人活得久了,比你们知道的都多一点罢了。以我的目光来看,这丘三娘确实是有问题的。依我旧日与茅山道友遣尸除鬼的经验来看,这丘三娘怕是肚里有了。” 雪阳猛地把头往后缩了一寸又回复原样,眉毛上扬挤出额头上的褶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哇靠,您是说丘三娘怀孕了?这个也太......我可是一点也没发现她有喜脉的迹象......” 阿墨也啧啧地说道:“这个也不可能啊,丘老爷这大半年都没回过丘王府了呢,难道是她在府里养了个男人,又或者......” 树伯不耐烦地咳了一声,对着这两人说道:“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她那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人。” 玉烟凝着眉轻轻地说道:“这个......您是说丘三娘肚子里留有死胎婴灵,怎么可能?” 树伯也不敢造次,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推论:“主上阅历太浅,你以为在这冰寒的地窖里她是怎么度过严苦的时光的!她身上穿的可都是夏衣,除了见到三公子时一刹那的误认外,其他时候和我们说话也都是坐着的,怕被我们这些外人发现似的。” 雪阳点着头说道:“经树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十分可疑呢。这女人有武后的胆识,为达目的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虽然我对诊鬼这事不是很熟,但那丘三娘行迹却是十分可疑的。” 阿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也嗯嗯地说道:“而且好像不止于此,那丘三娘和兰姨貌似之前就有些过节,彼此客气,兰姨对这未来的妈也不太尊敬,好像知道她一些不干不净的事。” 玉烟抬头看着天边月色,对着树伯说道:“树伯,若你所说没错,快到十五月圆夜了吧,想必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那么......” 树伯点头,暗暗地说:“是的,主上猜对了。若那丘三娘真的怀有鬼胎,那么,今日必会用精血饮渴,保其在肚内长生不死。” 阿墨低着头思索道:“照您这么说,这孩子也有十几年了吧......” 树伯点着头说道:“确实,想着这丘三娘也是心中有数的,如果我们再玩前推算,这孩子就可能是与丘连硕一起出生时残留的死胎。” 雪阳呼了口气,点着头说:“好复杂。如果是这样,那这丘三娘未免也太胆大了,要知道养鬼胎婴灵可是要损福折寿的。” 阿墨呵笑道:“对自己儿子都狠得下心,更何况是自己呢。” 玉烟默默听着,良久才看向树伯,说道:“倘若您说的是真的,那这丘三娘肚内的婴灵有何作用?竟能让这她死心塌地用阳寿圈养这么多年。” 树伯也想不通,呼了几口气说道:“我也想不通。按理说,她没必要这么做,生了两个儿子,就算之前丘连硕面貌不济糟了冷落,那丘连成也可照应部分,等到丘老爷死后也可分得一点财产安享晚年。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 玉烟接过话淡淡地说道:“大抵是不甘心就这样认命吧。树伯您也知道要等到丘老爷死后才能分得家产,想来这丘三娘也是对世情心知肚明的人,今日已被这李氏逼到这冰窖了,若是安得下她忍忍也就罢了,若是安不下她,以李氏的家境和他教养丘连成这么多年来看,这占儿赶母的事也是做得出的,弄得不好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也说不定。丘三娘是个明白人,想要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奈何家族已被那李氏烧毁再无靠山,明栈难走,一时情急也就只能在这种邪道上暗度陈仓了,想来也是情势所逼,怪不得谁。” 雪阳叹了口气,自袖内拿出闪烁的血凝丸说道:“玉烟的推测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呢,想来这养在丘连硕体内这么多年的血凝丸大概也只是用来延年益寿的吧。” 玉烟看着他手中闪动的血凝丸说道:“不是毁了吗?看来是我眼花了啊。” 雪阳笑道:“怎么可能?那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骗骗那些无见识的老道罢了。这血凝丸可是个宝物,虽然炼制方法极为阴邪诡秘,为医德所不齿,但若是练好了,是求之不得的宝贝,自然是要好好用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丹丸,它需从小在童男体内吸精饮血一年以上才可得其形,而且在体内的年岁越长功效越大,看这丘连硕养了它十六年,其效用自是可见一斑。” 树伯疑惑地问道:“这血凝丸能助她延年益寿我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丘三娘体内的婴灵可是要男子的阳血才能达到阴阳供养,这丘三娘又是怎么弄到的呢?” 阿墨摆着头大胆猜测道:“若真是你们说的那样,这事大概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了,别忘了这丘三娘是有两个儿子的。以丘连硕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只能是丘连硕的了。” 众人也是一惊,这招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将丘连成假意送给李氏怀抱,让其抚养教化,其实不过是在她身边埋下一个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遥控炸弹,只要时候到了,诞下鬼胎杀死李氏及其亲眷,到那时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丘三娘她手中的了。此招虽险恶,剑走偏锋,但也不失为保身求势的大动作,即使耗尽一段寿命那又怎样,有了儿子体内延年益寿的血凝丸,再加上之后的调养,人舒心了死得也安逸。 玉烟停了一会,低头不看众人,淡淡地说:“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这养小鬼灌注婴灵的方法是谁教给她的呢?她就算再聪明,一个普通妇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众人一齐说道:“混旦道长。” 树伯看着大家这么有默契,不禁笑道:“这样想来,也就说得通了。” 阿墨也松了口气说道:“那混旦道长也真够混蛋的,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只能叫骂了。” 雪阳把玩这手里的血凝丸说道:“这丸子我就先收好了,等以后用得着时再说吧。想来我们大乱了这丘三娘原本的计划,现在她知道了,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玉烟警惕地对众人说道:“我们都小心点就好,本来只是来查看这丘王府有什么异状的,没想到倒是碰上了这等了不得的事呢。” 树伯笑道:“看这月色,到了后天十五的月圆正晚上,怕是更加了不得了。” 玉烟机警地说道:“难道树伯和我想的一样?这丘三娘怕是等不及了吧,如今这血凝丸丢失到我们手上,她恐怕要催生了。只是我在百位书斋看到这鬼胎十八载才可成,如今才十六载过去,怕是要顺产没那么简单。” 雪阳提醒道:“要知道这混旦道长可是还活着呢,若是丘三娘召唤定会前来帮忙的,我们只需好生在洞口等着就可,到时也就不用让那鬼子顺利诞出了。” 树伯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后天晚上就好好在这等着吧,这婴灵鬼子可是极难对付的。” 众人笑而不语,默契十足,各回房休息去了。 艳世楼内紫迎给丘延平斟满酒,看着面前眼色迷离的老爷问道:“不知老爷在为何事发愁呢?” 丘延平答非所问地问道:“迎儿,今儿是满月了吧。” 紫迎笑着说道:“老爷您看错了呢,这月可还未全满呢,还要再等两天才到十五。老爷可有什么事?” 丘延平笑着说道:“哦,原来还有两天啊,倒是记错了啊,迎儿可真是会算计日子呢。” 紫迎笑着说道:“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迎儿比不上这月亮吗?” 丘延平笑而不语,将她揽入怀中,点着她的鼻子说道:“小妖精,今晚让你在床上知道什么叫做月圆玉无缺。” 二人并入寝室,笑谈风月。这丘延平到底是知道的,是啊,这做一家之主,可是什么都要知道些的。 李氏房内的地下,一对童男童女被绑在两旁,惊恐地看着躺在血泊中对着自己眨眼睛的丘家大公子丘连海,不由得全身哆嗦不敢言语。倒也不是不敢言语,只是舌头已被李氏怕吵早就割了去,早已不能言语了。丘连海邪魅僵硬地笑着,看得旁边的小孩直发怵。 李氏抱着大儿子丘连海的尸体阴冷地说道:“儿啊,如今你外公身体病重,自家兄弟们也都虎视眈眈,娘在这丘府的势力虽有,但到底都是些虚架子,娘把所有希望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后天晚上的月圆之夜用这两个童子的血浸泡之后你便可圆满重生了,到时就又是娘的乖儿子了,娘真正的儿子......”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八)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八) 第二日清早,这一天府内可谓格外热闹,玉烟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三公子和兰姨,这人终成眷属,不管有情没情,叩完头拜完天地也会有些情分的。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保不准就真的彼此爱上了也说不定。多少人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过完了一辈子,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等到老了,谁又能说得清那到底是不是爱呢。 雪阳靠在玉烟旁边的门上,说道:“怎么,不上去恭喜恭喜?还是在想着自己以后的婚礼?” 玉烟默默地看着,半响,低沉地说道:“他们,会兴奋吗?” 雪阳被这个突出起来的问题给懵住了,笑着说:“幸福啊,来来回回的,我治过那么多人,他们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在一起吧。” 阿墨凑过来,靠在雪阳身边说道:“幸福吗?这么深奥的问题啊,对我们这种超长寿命的人来说没什么意义哦。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幸福。” 树伯听着也笑了,附和着说道:“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多少对情侣举得自己很幸福,就是很幸福的也持续不了多久呢。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惜取眼前人。两个人在一起,要做到彼此心服,信服,性福才能去谈所谓的幸福。” 雪阳拱手说道:“哎呀,果然是老江湖。” 阿墨倒是不以为然,幸福这种事岂是这么简单的,虚无飘渺不可追,脚踏实地地走好现在的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玉烟懒懒地伸展了下身子,淡淡地说:“得了吧,各位情圣们,该做正事了。我们虽然只来了一两天,这祝贺拜送道恭喜也是要有的。对了,待会儿趁着人都来这里集齐了我们也可以好查查这丘府各处了,看看究竟有没有你们所说的邪气。若是没有的话,我们也好早日了结在这里的事回安乐窝了,不知道那两个鬼灵精把安乐窝打理的怎么样了。” 众人走上前去拜贺,挤在一堆人里来来回回。这婚讯虽然是昨日公布,但今日早已街知巷闻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兰姨这些年暗中扶植的亲信的功劳了。这兰姨掌管后院事务多年,在这丘府乃至整个外部关系网里人脉是极广的,加之平日为人厚道,恩威并施,在这府里是很有威望的。虽然刚开始宣布与三公子丘连硕的婚讯让一些早有恶意的小人得意了,但今日见丘连硕旧疾恢复,神清气爽,虽觉怪异但仍心生敬慕,心叹这兰姨的手段还真是不小。来送礼人自然是很多的,要知道这丘府是个大家族,现在只有两个继承人,丘连成狼子野心,甘愿被蓄奴求荣,而今李氏家主身体渐差,势力衰微,他的靠山能不能撑到他继位就难说了。而丘连硕虽刚回复元气,但有了兰姨这么多年打出的势力相助,这丘家家主之位花落谁家就难说了。 兰姨抓着有些抖动的丘连成的手朝婚房走去,暗自在他耳边说道:“冷静点,相公不用担心李氏他们,我已派人去艳世楼请回大老爷了,今日估计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丘连成笑着拍了下她的手,笑着说道:“我看中的女人就是本事不俗,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大夫人和我哥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不过你且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一个丫头跑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兰姨朝着丘连成自信地一笑。两人手挽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一步步向前走着。 丘连成在李氏的房外叫唤个不停,他此时心内自是火灼般烦闷了,这三弟恢复了如玉面容,加上兰姨的扶植,自己这丘家家主的地位怕是难保了,偏在这时李氏闭门不出,呼声不应,不由得火冒心烦。 李氏在房内抱着他那鲜血般的幼小童子,懒得理这丘连成,索性让人把他轰走了,这个无能的废物也没什么用了,自己的儿子就快复生了,到时再废了他也不迟。 丘连海窝在李氏的怀里说道:“娘,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喜欢叫唤?” 李氏笑着摸着他渐渐长出来的头发,笑着说道:“哪是什么人啊,不过是娘平日里养的一条蛇而已,等小海的病好了,我就把他杀了炖肉给你吃,好吗?” 丘连海高兴地笑道:“好啊,要做出两份,一半红烧,一半清蒸,我想看看哪种更好吃。” 李氏满意地摸着他的头说道:“好,乖儿子,只要你听话,娘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冰窖内一声大叫,丘三娘不由得挺着肚子仰面跌坐在地上,想着那混旦道长说的话,要知道你之前为了圈养这死胎已耗损了不少精气神,而今靠血凝丸来恢复元气已是无望,需得做好苍老的心理准备。这婴灵鬼子不比寻常小儿,要想早产,需得耗尽十年寿命,这有一枚催熟丹,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时光这么一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等你吃了这药丸,会感觉有人在你肚子里穿肉刺骨拿针缝物的疼痛,这痛苦将持续到明天月圆之夜,你千万要保持清醒地忍受过去,否则就昏睡痛死就前功尽弃了。我会帮你封住入口直到明日晚上才开,任何人要是想进来都不行,你的声音也是传不出去的,若是真的想好了就自己决定吧,时辰一到,我自会助你顺利生产。 丘三娘在地上来回地打着滚,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流,指尖嵌进肉里都掐出血来了,恨恨地说道:“啊~~,我不会认命的,啊......李氏,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平郎只能说我一个人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啊啊啊!!!......” 玉烟一行人分散开去寻找那邪气了,现在是三公子和兰姨的大婚之日,府里戒备松懈,没那么多人看守闲逛,是四处探查的做好时机了。二个时辰为限,四人以府内花园中心,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查探雪阳和树伯当日进来时感知到的阴邪之气。玉烟负责的是南面,记得树伯说过这边有一间不准打扫的南堂,玉烟寻着寻着,便来到了这间房的门口。这屋子大门紧锁,看着极为端正威严,檐角飞兽,碧瓦青蝠,门前左右墙上绘有两只麒麟,样子生动狰狞,看来这间宗庙祠堂里面也定是极为讲究的了。 正要参详着怎么进屋,感觉有人走近,玉烟连忙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看着渐渐走近的人,此人正是丘家大老爷丘延平。只见他屏退众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然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没人跟着,从里面关上了门。 玉烟正要看门跟进,一个跟头翻过去没站稳,感觉一股电流击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全身发怵,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眼前的麒麟图突然眼珠转动,图文变幻,朝她一声怒吼,大声叫道:“何物在此叨扰,此等宗祠圣地,非我族类之人岂能随意乱入,还不速速离去。” 玉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给震慑住了,这宗祠丘冢竟有此等瑞兽守护,其先人的成就可见一斑,看来想要进去探探这丘延平可不容易,这里面定是常了什么秘密了。玉烟看着这两只麒麟,只好悄悄退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等着丘延平出来。她也并不是斗不过这两只麒麟,只是这等瑞兽祥物,灵力古远,伤之亦会自伤,万一引来了其他人围观,暴露了行踪就不好了。 正在她安心等着的时候,见远处一人鬼鬼祟祟的走来,近看颇有印象,想起来这人便是那日教训兰姨的丫头,大夫人李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小翠,只见她轻敲门环,从袖内拿出一张纸递了进去,然后轻声说道:“还请老爷尽快,大夫人那边可等着呢。” 小翠在门前来回踱着步,四周看看有没有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内递出来一个信封,小翠接过也不打开,只说了一句“请老爷赶快”便将信件置于衣袖内快步离开了。 玉烟对此颇感奇怪,看了看紧闭的门,也不再守在这里,跟着小翠离去了。 宗祠内,丘延平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心内一阵感伤,跪在蒲团上泣诉道:“都怪我那些年少不更事,娶妻如此又如此,才会有如今这等不幸事,出此做孽消福的事,还请祖宗保佑此次成功渡劫,之后诸事兴旺,顺意安宁。” 高香烧起的烟气弥漫在整个祠堂,高高在上的牌位、雕像、坟冢们默不作声,看着一切发生在这宅子里的事,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丘延平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也并没多做停留,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只讪讪地说道:“一切皆有定数,命里应有此劫,想躲也躲不过。” 丘延平刚出宗祠,便看到朝此地而来的丘连成,这丘连成也是一楞,连忙跑过来说道:“爹,可好久没看到您了。怎么在这?回到家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丘延平斜着眼语气轻佻地说道:“我到哪还用得着跟你这个小兔崽子说吗?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丘连成不服的说道:“爹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长得这么好看您怎么舍得骂我?” 丘延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看你啊,就是被这张脸给害了。你以为脸长得好看就行啦,纵使这全桃花源的人都爱你这张脸,难道你打算永远在别人的财势下仰人鼻息?长得好看不是错,不懂得利用它往上爬就是你的错了。” 丘连成不服的说道:“我怎么没利用了,比起弟弟来我这些年过得可是舒服利落得多了。” 丘延平猛地朝他脸上拍了一巴掌,忿恨地说道:“兰草珠玉你不比,甘于和这厮较劲,瞧你这点出息。” 丘连成被打得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暗骂着这里的一切,自己生得这般样貌,本该逍遥红尘醉卧花影间,偏偏要在这府内被厌弃,被鄙视,爹不疼,娘不爱,在许多讨厌的人身下讨未来,想想就让人窝火。 丘延平看着这个没用的儿子,恨恨地说道:“我今天回来是给连硕和那兰丫头送嫁礼的,之前我已派人看过了,连硕的脸疾已好,心智也恢复正常,如今娶了妻,在她的帮助和照看下以后必定能独当一面,好过你知道在你大娘的怀里求荣。这府邸和家族生意以后便由他们打理,你就照样去向他们求荣吧。” 丘延平说完也懒得看他这个没用的儿子,径直朝后院走去准备宣布消息。 丘连成心内这些年来本就怨愤积堆,如今听到丘延平要将所有财产都给那没用的弟弟,不由得无名火起,挠发摸冠,从腹间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尖刃快步跑着向丘延平的背影刺去,一击插入其心内,来回*了两下,丘延平始料不及,无力反抗,慢慢地便倒下了。丘连成猛地环顾四周,没人在,便将丘延平拖到了宗祠内,打扫完直至了无痕迹,做得像一切从未发生。之后,他在宗祠内在他身上一阵乱搜,终于找到了祖传的族印戒指,欣喜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隐忍了这么多年,这戒指终于到手了。” 他指着丘延平将死未死的尸体,嬉笑地骂道:“哼,你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教过我什么,我被别人说成有娘生没爹教的时候你在哪,成天只知道在那花楼玩姑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知道我这么多年在那李贱人的怀里时想的是什么吗,那个贱女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家势便在这作威作福,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似的,再看看我那个没用的娘,争不到宠还不懂服软,活该被扔到冰窖等死,还做着什么夺位扶正的旧梦,为了你这种男人的痴傻女人,值得吗?......让你死在这宗祠之内,也算是对得起你了,里面的那口棺材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丘延平捂着伤口,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小心......” 丘连成一把握住他指着自己的手说道:“倒是你小心点吧,老不死的,走奈何桥时别掉进了油锅里。至于你的财产,都会归我的,我会好好回报那些贱人们,还有我弟弟和那个兰姨,我都不会放过的,哈哈哈哈.....” 丘延平怨愤地含恨离去,血流如注,死不瞑目。 玉烟跟着小翠慢慢向前走着,越接近李氏的房间,越是让她感觉到一种让人不安的阴气,看来雪阳和树伯说的就是在这了,果然是枉死城的阴森恐怖。 快要到李氏的房间的时候,忽然,阿墨从草丛里窜出来,一把捂住玉烟的嘴说道:“嘘,不要做声,这李氏可厉害着呢,那扇门已经被施法咒了,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玉烟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花丛里躲着的阿墨,身后是树伯和雪阳,正笑着看向自己,好像在此等了很久似的。 不待她多想,小红和小翠从房内走了出来,快速离去了,而此时,房内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叫声:“丘郎,为你相守多年你竟待我如此,我定要搅得你这府邸鸡犬不宁,家破人亡!”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九)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九) 丘连成看着垂垂死去的丘延平,将他的尸首扔进了棺材内盖上,品赏着手上的族印戒指,一脸邪魅地说道:“现在什么都有了,该是去除掉些臭虫的时候了。”这样想着,他便向前院走去了,好不容易翻身做了主人,先显摆一下身份再说,不然这些渣渣们还真以为我和过去一样依附于人而活。 丘连成来到前院,吆五喝六,将没去看新婚的一众丫鬟和家丁都召集起来,大声说道:“都给我挺好了,现在去把族长和长老亲戚们都请回来,我丘连成今日要接棒家主了。” 丘连成边说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这些人也都是有些眼力劲的,这族印戒指耀目生辉,想不注意到都难,虽心有怪异,但作为下人也只得各自领命前去通报了。这三公子大婚之日选家主,其中的蹊跷只有个人自己知道了。 丘连成拉过两个小奴仆,冷着眉眼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现在找一批人去把冰窖给封了,记住,要封的死死的。” 奴仆面有难色,唯唯诺诺地说道:“可是,二夫人还在里面呢。” 丘连成呵斥道:“叫你们去做就去做,是想被逐出府吗?” 奴仆看着眼前晃动的戒指,连忙称是,快步离开了去做事了。这戒指落在这二公子的手上虽然是迟早的事,不过那是以前,而现在三公子的脸疾已好,又娶了兰姨,这戒指的主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落到他的手上,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 玉烟看着身边这四个人,静静地问道:“嗯哼,你们怎么齐刷刷地都在这呢?” 雪阳笑着从手里拿出一只整理翅膀的引路蜂,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进府时放的引路蜂,只要跟着它便知道哪里是这府内阴气最重的地方了。我们刚分散时它便飞过来寻我身上的蜜水了,你走的太快,我们没来得及叫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跟着那小翠寻过来了。” 阿墨看着草丛外的动静,也不回头,直直的说道:“玉烟,这小翠是递了什么东西进去了,让这大夫人李氏鬼哭狼嚎的。” 玉烟冷着声音说道:“是丘延平的回信,我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话说,这丘延平在宗祠内呢,我想进去竟被两只麒麟给拦了下来。树伯,您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树伯歪着脑袋笑着说:“这宗祠对这里的人想必是圣地一般的所在,想必这丘府过去也是名门望族,麒麟瑞兽是为了镇守里面的家族至宝不被外人所盗而设置的,想必那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是我们这些外人不能窥视的。” 雪阳被这话给逗乐了,品着树伯的话摇晃着头说道:“不得了的宝贝吗?想不到桃花源这等地方也能生出些奇物传说,还以为是最普通的民居生活呢,没想到却是精彩纷呈的戏剧。” 玉烟淡淡地说道:“你都知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奇幻绝地了,哪是什么平凡居所,不过这倒是让我对左村的古朴风景充满了幻想呢。” 树伯淡淡地点头道:“左村是真正的大同社会,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小声点,小翠来了。”玉烟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阿墨,你不是说着房子被施咒了吗?那她是怎么进去的。” 众人看着小翠又拿了一张纸进去,然后神色慌张地出来,看看四周快速地走远了。阿墨看着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惊讶地说:“刚才自己过去都被反弹出来了,这小翠竟然能来去自如,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雪阳眼神凌冽,眼瞳微缩着说道:“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玉烟定定地说:“我们要在这外面等多久?树伯,这咒法就真的打不开了吗?” 树伯眯着眼抿嘴说道:“不是打不开,只是难得打开。那小翠定是用了什么不得了的法术,我们竟察觉不到,看来这丘王府内是藏龙卧虎呢。那咒法我试过,是个紧锁咒,到了明晚子时就会自动打开,我们还是耐心等等看吧。” 玉烟也惊诧着看着其他人说道:“想不到我们这几个方外之人的灵法竟然比不过这丘府一个丫头有本事,还真是让人汗颜呢。” 三人互相看看,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树伯接过话来说道:“也许这小翠根本就是别家派来的卧底也说不定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玉烟,她悠悠地说道:“若真是如此,这样看来,这西寨的能人可不少呢,有机会还真要好好见识见识。现在,到明天晚上为止先四处走走看吧,别生出些无端的变故了。” 众人出了草丛朝后院走去,新婚的场景已经荡然无存了,兰姨收拾着细软带着丘连硕正准备离开。 丘连成摸着手里的族印戒指,在一旁冷眼看着,诡笑着说:“出了这后门,你就不是这家族的一员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到时就被怪我翻脸不认人,见你一次就取掉你一个器官。” 兰姨冷眼看着他,恨恨地说道:“小心遭报应,连成少爷。” 丘连成走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冷笑着仰视着被打倒在地上的兰姨,说道:“哼,现在我才是一家之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奶婆子说话了,李老怪物我还没收拾呢,今日就先收拾一下你。” 丘连硕拦在兰姨前面,低声地哭诉道:“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大老爷你就放我们一马吧。” 这句话对丘连成来说显然很受用,他大笑着说:“叫得不错,听着还真是舒服,还不马不停蹄地滚,看着你们两个就心烦。” 丘连硕扶起兰姨快步地离开,周围的人平时受兰姨照顾颇多,心虽有怨但不敢言,这丘连成还真是欺人太甚,看来这丘府的好日子也不长了。 玉烟等人躲在角落里看着,阿墨看着玉烟说道:“玉烟,兰姨他们已经被赶走了呢,我们要帮忙吗?” 玉烟冷静地想了想,说道:“兰姨不会这么简单认输的,丘连硕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切不可再插手此中事务了,到了明天解决完那阴气来源就离开吧,这大家宅院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远离才好。” 雪阳低着头不说话,树伯也不言语,这丘家大族的事他们作为外人不好插手,这医治好三公子丘连硕的脸疾已经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了,不能再趟这趟浑水。玉烟也是读过史书的明白人,这人事里的家族内斗一向是善恶难辨,众口难评。大家为了各自利益的最大化拼杀抢掠,杀人害命是常有的事,大家都是暴露在彼此视野之内的猎人,怎能允许你的脚踩在我的头上。阿墨看着众人的沉默,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常纳海的片段往事,心内波涛翻涌,难以平静。 玉烟当他是为丘连硕的事不平,只安抚道:“无关的事就不要管了,他们会有办法回来的。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就好了。” 雪阳好奇道:“玉烟怎么又这么大的把握?” 玉烟笑着摇头说着:“不是我有这个把握,而是兰姨有这个手段。” 树伯笑着,点头说道:“难道主上也学会了相面之术?” 玉烟笑着说:“不会,不过我只要会看树伯你的脸色就行。你也一点不担心呢。” 树伯闻言不禁一怔,忍着哈哈大笑道:“主上果然好眼力。这兰姨确实是有些有段的,从她昨日回府时,面貌神采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呢。那种感觉,像是找到了一个稳固的靠山当垫背,谁也推不倒她一样。” 雪阳笑谈着说:“原来不止我有这个感觉啊。我也是觉得如此。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一个有能耐会管事的俏美人要和一个丑八怪结婚怎么一点悲伤都没有,甚至还敢和丈母娘大声顶嘴,哪个新媳妇敢这般放肆还真是让人开眼了呢。” 阿墨回过神来,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转着眼珠说道:“所以,你们是说我没眼力劲吗?” 玉烟咳了一下,淡淡地说:“没啊,确实没。我们定定看着就行,不能再插手。现在这丘连成赶走了眼中钉,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树伯点着头说道:“初登富贵握实权,当然是好好享受一番了。李氏后台还没倒,他不敢乱动,他对丘三娘也是没什么感情的。我们今日也都小心点,做自己的事去吧,熬到明晚弄清楚了那股阴气就可辞别离去了。” 玉烟接过话说道:“如此甚好,大家都散了吧,明晚李氏房外集结,弄清楚事情后就离开。” 丘连硕拉着兰姨漫无目的地走着,忿恨地说道:“兰姨,以后我们两个要好好生活了,我会......” 兰姨眼神凌厉,恶狠狠地说:“带我去永安茶楼。” 丘连硕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去那?我们现在这等身份是进不去的。” 兰姨一把按紧他的手说道:“什么都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兰姨一路狂奔,带着愣神的丘连硕冲进永安茶楼,掌柜的早就收到了风声,拦下来人说道:“二位来得有点早了呢......” 兰姨一把推开这个老家伙说道:“闪一边去,老东西,我喂养你主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还不快点......” 楼道上传来上官彩儿的声音:“老启,放他们上来吧,到底是我们慢了一步。” 老启闻言躬身点头,让开道路让这两人上去,然后对着其他客人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吃饭的雅兴了,还请见谅。这顿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 他刚说完话便看到了搭轿子赶过来的紫迎,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他们已经到了,你来晚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紫迎抽了口冷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坦然地朝楼上走去。 兰姨在那噼里啪啦地说着话,数落着这永安茶楼的不是,子修站在上官彩儿的旁边静静地看着。紫迎的出现刚好打断了她的话语,也很好地集中了他们的目光,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柱子,连忙快步走上前低身请罪道:“迎儿来晚了,让主人受到不必要的指责,请主人降罪。” 上官彩儿闻言微微一动,笑着摆动着纤细长尖的手指甲在她眉间指划一下,鲜红的血滴便顺着她的美丽脸庞慢慢流了下来,一旁的兰姨和丘连硕看得不禁有些呆了,也不敢再多做声叨叨,要知道这紫迎可是全城的花魁姑娘,这张脸可是最值钱的了。 上官彩儿也无心责罚,但也不收回手指,任血这么留着,自顾自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紫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函恭敬地答道:“已成。” 上官彩儿眼神微眯,从她脸上收回手指,接过信封说道:“这次就暂且先熬了你,若下次再这样行事散漫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紫迎冷静地说道:“小的知错,日后不会再犯了。” 上官彩儿也不再看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下去领罚吧。” 紫迎领命说道:“是,小的先行告退。” 上官彩儿也不看信函,径直递给兰姨说道:“这次是我们办事怠慢疏忽了,还请兰姨别生气。” 兰姨不明不白地接过信函,丘连硕打开看了一眼,满脸的质疑和不敢相信,看着手里的族印戒指和爹爹的遗书,刚要说话便被兰姨一把拉着跪下说道:“小的不知轻重,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楼主念在幼时乳水之情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上官彩儿笑得波澜不惊,淡淡地说:“这次错在我们,兰姨不必多想。我定会让他们以后好好办事的,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完,她若有其事地看着丘连硕静美的脸,笑着说道:“兰姨也是好福气呢,娶到这样的男子,就好好消受吧。今明两日就在我这茶楼栈内过完新婚再回去吧,到那时,府内想必也干净了。” 兰姨和丘连硕互看一眼,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掌柜的老启带着兰姨和丘连硕来到一间已布置好的婚房,雕栏画栋,名玩摆件,大气古朴,连床上的绸缎喜被也一并准备好了。老启赔笑着说:“招呼不周,刚才一炷香的时间赶着布置的,还请将就的凑合着用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兰姨和丘连硕早就被这茶楼惊人的效率给弄昏了头,不敢再多言什么,关好门便不敢再多话了。 上官彩儿看着子修说道:“小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可不能让那混旦道长占了便宜去,明日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就都要看到成果了呢。” 子修点头说道:“彩儿放心吧,不会让权实椅会那边的老家伙占到上风的。那血凝丸被安乐窝那帮人得了,早就坏了他的计划。那丘三娘的冰窖入口也已经被他亲儿子给堵死了,就冲着这点,我们也赢定了。” 上官彩儿笑着说道:“哦,那样,可就真正是有趣了呢......”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 丘连成坐在貂皮大椅上斜倚着身子,睥睨着整个屋子,小嘴吸着丫鬟递到嘴边剥好的葡萄,笑着说:“这家主的位置坐起来就是舒服呢。” 他随手换来一个贴身小厮大苟子说道:“那李家大老爷死了没呀?” 大苟子满脸推笑,呵呵地说着:“据那诊断大夫说,好有不到两天活命呢。” 丘连成品着递到嘴边的酒,说道:“还有两天啊。算了吧,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何必急着这两天呢。再等等吧。” 大苟子笑着说道:“老爷英明,那李氏平日里飞扬跋扈,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让大家泄泻火了。” 丘连成指着他的脑袋一巴掌说道:“多嘴。对了,前几日新进的那几个不错的长工呢?最近这么忙倒是忘了呢,还不快去找来给老爷我乐呵乐呵。” 大苟子捂着脸,强笑着说道:“是,是,小的这就过去。” 大苟子从小就被大夫人安排在丘连成身边伺候,这二少爷丘连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却生得貌似玉轮,每次看到都让他觉得老天不公,如此蛇蝎心肠、无德求荣之人竟有这般好面孔,自己虽不好,但也不至于他那么坏,却身材平庸,长相平常,确实让人心有不甘。而今这丘连成掌权成了家主,自己以后应该也可以跟着风光一阵了,心里不禁有些雀跃的欣喜。 大苟子向后院走去,这新来的几个长工他是听说过的,少爷前几日在前厅等的就是那几个人了,可惜被兰姨给阻拦在前,不然早就得手了,而且据下人们传说这新来的各个都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特别是那两个叫做玉烟和雪阳的,冰肌玉骨清无汗,粉面皓腕惹人怜,这回栽在主子手上自己兴许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见识品赏一下。 大苟子来到后院,最先见到的是正在劈柴的阿墨,因为劈柴是个力气活,而且动静很大,柴火又多,阿墨热得将上半身的衣服扒下来半系在腰间,露出宽大胸膛和坚实的后背,汗渍浸流,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向下顺流而下,落在扎在腰间的上衣上面,湿透了一周然后向四周沁染着。阿墨并没有停下,只继续劈着柴,手臂因为用力的挥舞而更加肌肉突出,线条明显,再加上他英俊阔朗的五官,让大苟子见了都心潮澎湃,热血涌动。周围路过的小厮和浣洗收拾的丫鬟婶姨们也不禁停下来多看两眼。 等雪阳从厨房里出来,拿着茶水向阿墨走来。大苟子见了这人更是倒吸了口凉气不敢大喘,若说刚才那位如火般炙热灼人心魄,这位便如广月寒冰般耀目,冷而可亲,其所过之处药香阵阵,让人春心荡漾心旷神怡。大苟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再想起自己那位公子来,不过是庸常样貌,花期一过即萎,哪能及这二位的风骨气概的万分之一。 雪阳拿着茶盏给阿墨斟了一杯茶,阿墨接过一饮而尽,擦了把汗说道:“味不错啊,再来一杯。” 雪阳笑着接过,说道:“给你加了蜂蜜的。” 阿墨笑着接过茶盏开始豪饮,雪阳则品着杯子里的茶,轻轻地说:“那丘连成看来是想起我们了呢,你我这般应该可以把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上,玉烟和树伯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 阿墨不满地嗤笑着说:“为什么是我脱衣服不是你?” 雪阳别过头去抱着他的肩膀说道:“嘘,人已经找来了呢。” 大苟子看着这二人,眼神在这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一把上前大声喊道:“你们便是那几个新来的小厮?” 雪阳对着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是呢,不知您找我们何事呢?” 大苟子被他这一笑早就失了魂,呆呆地说道:“老爷在主殿让你们过去伺候他呢,洗完澡赶紧的过去吧,我先回去赴命了。二位,赶紧了。” 大苟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回头还不忘嘱咐道:“要做好保护自己的措施,那小儿吃人不吐骨头的。” 二人感激地点头,笑而不语。 雪阳递给阿墨一个毛巾说道:“快去洗个澡吧,待会儿去会会那新任大老爷,别忘了我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 阿墨点着头笑道:“哪能忘啊。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一起去瞧瞧吧,这丘连成的把戏能有多少呢。” 玉烟在洗衣房看着这府里新来的脏衣,一天之内就有两大盆了,不禁抱怨道:“大家换衣服还真是勤快呢。” 一个老妇人们在旁边喝着茶,笑语嫣然的说:“新来的都是这样的,这就叫明难点火,那些呆久的老婆子想让你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别仗着一张好脸乱耍脾气,想当年我就是吃了闷亏,结果除了洗衣服外还要被罚着打满屋前那几缸水,真是累死了呢。” 玉烟淡淡地听着,抿着唇笑着没说话,这些女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算了,谁让自己是新来的呢,凑合着洗吧。 那老妇人看着辛勤浣洗的她,满意地笑着说道:“伊人如此,静美淑好,真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那些时候。” 玉烟静静地听着,随口问道:“您年轻的时候就在这府里了?我能问问这府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老妇人坐着,品着茶,换了个端正的姿势,低斜着头笑了一会,默然,抿嘴笑道:“是啊,想当时前呼后拥,单是身边随侍伺候的丫头就有八个,一时也可谓风光无限呢。” 玉烟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虽年老面衰,但却透着一股子韧劲和威严,那双眼睛如鹰般明锐注目着,自己之前怎么就忽略了这么一个了呢,还真是大意了,不由得轻声说道:“说得这么真切,难道您曾是那丘老爷养的......” 老妇人笑着打断道:“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怎能和儿子乱来呢?比起那些悍妇野女,我也是读过一些书的,有着大文化的呢,这种伤风败得的事自然不会做的。” 玉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回望着自己的女人,连忙起身,转过正身来拜着说道:“小的是新进奴仆玉烟,见过大老夫人。” 那老妇人笑着看着她,目光游离在她周身,轻轻地摆摆手,说道:“什么大老夫人,不过是这洗衣房里的一个年迈洗衣娘罢了,倒是你这等女子,姿容佳绝,举止端正大方,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挥洒豪迈的气魄,手上的链子虽然只有一个亮星般点缀其间,但我还是认得的,和我手上这个三颗星的差不多呢,百味书斋的进出证,能有这等东西的人,就算不是富庶商贾,也必是氏族豪强之辈,抑或奇人异士之流。姑娘这么有本事,怎么会甘心到这里当个杂工呢,我这个曾经的当家老太婆还真是满满地好奇呢。” 玉烟被这丘老太的鹰眼盯得全身发麻,没想到这府里还有这号厉害的人物,真是没想到呢。玉烟正要回话,那丘老太笑着说道:“你也不要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只有族中那几个长老了,其他人并不知情,我早已经放权被贬了,求的也只是个安逸。所以这家族的事我也不想再管,对你,我只是好奇地问问看而已,你进来这府邸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玉烟的眼神和这老太对视着,互相探着底,这老太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色彩,仿佛一切都已经不起她心里的半点波澜,而老太看着玉烟的眸子,虽年纪轻轻,却似海般深邃自然难明其中意,也算是碰到对手了,过了一会,彼此会心地笑了。 玉烟对这眼前这刚认识的丘老太的坦诚有点惊讶,但也不显山露水,只恭谨地说道:“还请老夫人安心,我们来这不过是除秽捻沙,大家彼此图个清明清净,再过一日等事情完了也就告辞离去了,以后若无要事也不会再来叨扰。” 丘老太看着眼前的女子,喝着茶笑着说道:“如此便好,我老了年纪大了,对你们年轻人的那些新事没多少接受度,日子慢慢过就好,不需要太多波澜。所以,还请你们做事干净利落点,别造成太大的惊扰,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多谢了。” 见她正要躬身,不由得上前扶住她,丘老太顺势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彼此都坐了下来。 玉烟,叹道:“不必如此,老夫人见多识广,该是我们这些晚辈好好讨教才是。” 丘老太摇着头,清浅地笑着说道:“看你这人也不像外面那些婆娘喜欢说三道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我这个老婆子讲讲这府里发生的旧事。” 玉烟低着头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道:“愿闻其详。” 老婆子絮絮叨叨地讲着,时不时停下来喝口茶,让玉烟消化一下内容,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最后吐着热气,轻轻地说了一句:“晨露易逝,花开必败,世事从来不由人。”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一)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一) 阿墨和雪阳对视一眼,推开了丘连成卧室的门。丘连成坐在宽凳榻椅上看着推门而进的这两人,虽同为男子,但欲火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阿墨一袭黑纱薄衫,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随着心脏的起搏拂动着,撩惑人心。而雪阳则戏谑地搽脂抹粉,红唇如火般艳丽,加之其本身清冷脱俗的气质显得更为风尘魅惑,特别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看得人心里直痒痒。丘连成不由得坐正了身子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不那么急促和明显的*。 丘连成怎么可能知道,这二个人的身子上都是擦了奇淫幻露的,浓浓的蜜香随着他们的逐渐步入而盈满了整间房子。丘连成逐渐心跳加快,呼吸起伏迅猛,想着大苟子这次办事果然利落,事情都交待好了,不由得开始宽衣解带了。 阿墨在雪阳耳边轻声说道:“接下来他会有什么反应?” 雪阳轻抿朱唇,笑着说道:“看你的清音舞乐了。” 阿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手掌般大小短笛,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丘连成感觉眼前无端升腾起一层水雾,烟云缭绕之间,阿墨和雪阳幻化成九天玄女朝自己走来,步履轻盈,举态婀娜,声声传唤着他的名字,让他一下子升仙的错觉,不由得伸手揽过二人,朝一旁的床榻走去,满足般地大笑着脱着自己的衣物,欲行*之欢。 雪阳不由得摇头轻笑道:“淫情兽性,狼子欢动,真是......我看不下去了。” 阿墨看着床上自顾自地发情的丘连成,对着雪阳说道:“这幻觉般的淫行会持续多久呢?我们要留在这里吗?” 雪阳别过脸去,环顾着四周说道:“这奇淫幻露的香味会持续到明天晚上呢,我们也可以把这里当做暂时的栖身之所,什么也不用干,哪里也不用去,安心等着明晚的李氏闺房探查。现在,可以顺便看看这丘连成的屋子里有什么宝贝。” 阿墨把玩着丘连成刚才脱衣甩裤扔在桌子上的族印戒指,总觉得哪里十分怪异,不由得向雪阳询问道:“雪阳,你说这丘府的族印戒指是不是太过普通了,怎么能用一般的玉溪石做宝呢?” 雪阳笑着回道:“是你眼拙了吧,这丘府好歹也是大家族,怎么可能用那种街边碎石做宝,你再仔细看看,应该是金石秘宝,别随便下结论。” 阿墨摆弄着戒指,将物件摊放在正在摆弄古董摆件的雪阳眼前,皱着眉说道:“找我看,就是假的。” 雪阳接过戒指,对着窗户透过来的光仔细赏玩着,良久,才悠悠地说道:“你说对了,就是假的。” 二人将目光移向正在床上和幻象撒欢的丘连成,凝眉不语。 洗衣房内的玉烟听完了丘老太的叙述,站起来走着,徘徊着步子,轻轻地说道:“这事,也太戏剧化了吧,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丘老太看着她的表情,无悲无喜地说道:“有时候这就是命,无数的巧合把人推挤在一起向前走,推搡喧闹,扰攘纷杂,难以辨明,直到你老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出戏罢了,你方唱罢我登场,彼此无端消耗着岁月年华,毫无意义可言。” 玉烟没理会她的感叹,走回她旁边坐下说道:“照你所说,这丘老爷丘延平为了得到丘三娘火烧她全家,之后将罪名推脱到大夫人李氏身上,造成她们二人之间这么多年的内斗。这李氏难道就没否认或向丘三娘澄清过吗?” 丘老太笑道:“若是澄清了倒还好,怕的就是你不问我不说,彼此这样耽搁误会着,最后积怨生恨,不是你做的你也无法抵赖了。看你样子,应该还没结过婚,在这大势家族里,女人们共享着一个丈夫,彼此之间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就算彼此有仇结怨了,相见时也必然是笑着问好的,哪能把那些事情摊在明面上讲,这是很要不得的。所以到现在,她们之间已经到了有你无我的境地,二者之间必有死伤。” 玉烟不由得冷笑道:“您作为这府邸的主母,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丘老太看着她的表情也笑了,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些事,我们谁也阻止不了的,就像我儿子丘延平刚接管权位就把我打到这洗衣房来了,这一过就是这么多年,我能有什么怨言吗?都不过是自己过去造的孽,而今是承受的时候了。” 玉烟愤然地站起来说道:“您就这样认命了?” 丘老太叹了口气,笑着说:“我都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怎样呢?年轻时跟着太老爷闯天下,大世面和小温馨也都享受看尽了,以为生了个儿子便可享福延年,但由于疏于管教和对他人生的过分干预,等他长大了,福到尽头,即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只能承受自己酿造的苦果。” 玉烟被这自怨自艾也弄得有点感伤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这丘老太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而后嘶哑着嗓子,带着半哭腔说道:“不过他自己种的果子也好不到哪去,现在二老婆被活埋,自己也被亲生儿子刺死,草草入棺,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活不过,也真是够造孽的。” 玉烟震惊地说道:“您的意思是......丘连成为了夺家主之位亲手杀死了丘延平?这弑父卖母的狂浪行迹您知而不管,也太......” 丘老太激动地说道:“太什么太,我怎么了?我不过是一个失势的老人而已,哪有能力阻止这些小刺猬头造次乱顶乱咬。我现在只希望在这洗衣房里安度晚年,看着这丘王府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玉烟静静地看着丘老太笑着,没再说话,在这府里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却看着一切发生什么都没做,转而将对儿子的怨愤化为生存的动力,而今老年丧子,心里想必也是极悲哀的吧,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也罢了,任由她去吧,自己一个外人能管得了什么。 永安茶楼内,兰姨和丘连硕品玩着眼前的族印戒指,目光游离难辨,倏忽上下。丘连硕带上戒指,趁着烛火的微光说道:“这是真才族印戒指呢,这永安茶楼的本事可真大。” 兰姨抓着他的手,看着戒指说道:“有了这个戒指,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走丘连成,夺回丘王府,而你就可以顺利地继承家主之位。” 丘连硕握着兰姨的手说道:“而你,就可以继承家母之位。” 二人默默对视,相看两不厌,新婚燕尔,一时欢情无限,兰姨正要和丘连硕亲热时,丘连硕忽然想起了上官彩儿说的那个约定,不由得抱着兰姨轻轻说道:“对了,我忽然记起上官彩儿说的那个约定,你和她签了什么条约吗?她怎么会这么帮我们呢?” 兰姨没想到这时还有这一出,不由得紧抱着丘连硕的身子说道:“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哪能作数。若不那样做,又怎么能助你重新夺回家主之位。” 丘连硕也不在意,抱着兰姨更用力了,认真的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受伤的,我的好老婆。” 兰姨也紧抱着他说道:“傻子,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呢。”我可是要做家母的人,我天生丽质,在大夫人底下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她诡秘地笑着,这些丘连硕都是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 就这样,大家各自折腾了一整天,月下西斜,树伯站在屋顶上看着那群不懂事的小厮将冰窖的入口给堵死,嘴角不禁一阵冷笑,这丘连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这丘三娘于他虽无教养之恩,但也有生育之德,竟如此狼心狗肺,实在让人怒不可遏,正欲出手阻拦时,冰窖内传来一声阴冷的嘶吼:“既然你们都容不得我,那就让我来容纳你们吧。” 从冰窖内蔓延出一股阴气从小厮们掩埋是土里冒出来,慢慢升腾物化成两只萤绿色的巨手,将众人一把包住拉进了地里。那巨手对着树伯所在的地方,从掌心幻化出一只血红色盈泪滴血的大眼,恨恨地说:“旁观者给我滚。” 接着,一道绿光猛地射向树伯的所在地,那巨手裹挟着人的尸体重新进入到了冰窖内。树伯何等身手,怎会被这绿光所击倒,只是悄声躲过,重新看着冰窖的所在,摇着头说道:“吞噬鬼童,食肉贪鄙,成此鬼母妖身,伤人害己,还丘三娘还真是造孽啊,主上这下可有得忙了。” 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没有了丘连成的吆五喝六,大夫人李氏的赏园动土,这府里也出奇地安静。此时丘连成还在床上和幻觉厮混,耳鬓厮磨,好不自在。雪阳和阿墨也睡醒了,对着这一切也显得有点麻木了,不由得趁外边没人的时候从窗户逃了出去。二人来到洗衣房时,树伯正在和玉烟汇报情况,这次情形连忙上前倾听,众人交换了下信息,彼此商量着对策。 阿墨不可置信地说道:“如果那丘老太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也太有本事了点,这府邸里是有多少个她安插的探子啊。” 雪阳拍着他的肩,倚在他身上说道:“人家好歹也曾是这族里的家母,就算现在倒了老了没人识,那些管事的旧人也会给她几分薄面的,要知道,她们这种人,朝夕之间便可从乞丐变成老板娘。” 阿墨别过头去不看他,对着树伯说道:“她说的话可信吗?为什么我总感觉漏了点什么?” 玉烟点着头说道:“对的,我也感觉漏了点什么。树伯,您怎么看?” 树伯背着手看着湛蓝的天空,来回踱着步子,摆摆头笑着说道:“一切的起源都在丘家的那场大火,如果这场火不是李氏烧的,也不是丘老爷烧的,而是丘三娘自己烧的呢?” 三人被这一句给问到了,想想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这丘三娘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么做既可以博得丈夫的同情,疏远他与李氏的关系,至少可以让自己在这场争宠斗争一直处于优势。但是哪里出错了呢,为什么最后弄得要在自己儿子身上养血凝丸这么悲哀,自己养鬼胎这么严重,不是应该集宠于一身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十六年前,丘三娘挺着肚子,手牵着幼小的丘连成,提着新做的核乳膏来看望丘延平,大夫人李氏早已站立在一旁蔑视地看着她,在她身旁是一群乞丐,其中有一个她看了一眼,不禁心惊,那个人是丘家最小的幼儿小苟子,不是应该在自己纵的那场大火中烧死吗,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说...... 她故作镇定,正准备上前去牵他的手,那小苟子猛地甩开说道:“纵火犯,我要杀了你。你放火烧了全家不觉得羞愧吗?那可是养你几十年的父母,你这样做还是人吗?” 李氏的丫鬟拉着要上前开架的小苟子和一旁与他对骂的丘连成,大夫人李氏看着丘三娘,抿着唇摇头说道:“当初答应老爷纳你为妾,是看在你善良大方,心慈手巧,没想到刚进门就这般恶毒,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如此心狠手辣,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老爷,你看怎么办?” 丘延平捋着胡子不做声,过了一会,才看着丘三娘说道:“三娘,你有什么说的吗?” 丘连成也拉着丘三娘的裙摆说道:“娘,你说说话啊。不是你做的,对不对?娘......” 丘三娘看着大夫人李氏,然后向着丘延平微微欠身说道:“妾身无话可说。” 丘延平闭着眼不说话,李氏给他揉着肩膀,轻轻说道:“三娘,你太小看我们李家人的势力了。我们李家走出来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的,纵火这种没品且污名毁誉的事只有你们这些被逼急的底下人才做得出来。这小苟子是我李家的人在垃圾堆的乞丐里找到的,他的家人在他身上洒满屎尿才在那场大火里幸免于难,他看到了你纵火的全部经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丘三娘低头不语,只轻轻地唤道:“老爷......” 丘延平打断她的话语,厉声说道:“三娘,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柴房吧,连成以后就由李氏教养,你安心生养胎吧。” 丘三娘哭诉道:“不要啊,老爷,连成还小,他是很恋母的,不应该......” 丘延平呵斥道:“不要和我说什么应该不应该,就这么办吧。来人,送她去柴房,直到生产为止。” 丘三娘被一群婆子架走,淡淡地说道:“老爷,你就真的甘心吗?” 丘三娘带着一群婆子拿着药到了柴房,架起丘三娘说道:“来,亲爱的妹妹,喝了这碗催产药,我们还是好姐们,不然,就会被换成打胎药呢。” 丘三娘挣扎着说道:“不要,我不喝......唔嗯......李氏,你会有报应的。” 大夫人李氏满意地看着空尽的碗,轻蔑地说道:“哼,就你这种人也来和我讲报应,什么东西。” 大夫人走后,伺候的小厮拿着饭盒进来说道:“三娘,老爷让我给你送饭来了,你趁热吃吧。” 小厮之前听过她的恶行,看着丘三娘痛苦的样子,也无半点怜悯之心,只恨恨地催促道:“趁热吃吧,老爷特意为你准备的,安胎保命。” 丘三娘心下有数,哪里是什么安胎保命,不过是爱尽恨始,只痴痴地大口吃着饭菜。 小厮拿着杯盏狼藉的碗盏回去复命,没再多说一句话。丘三娘心内一片死灰,看着柴房小小的窗口念叨着:“爹,娘,你为什么不同意帮我呢?这李氏不过是仗着家势作威作福罢了,我不会认输的,就算化为厉鬼我也会搅得她心神不宁。” 丘三娘从袖内拿出小刀正欲自尽时,一个光球从窗外飞升进来幻化为人,此人便是混旦道长了。他微摆拂尘,一手捏着八字胡邪魅地说道:“三娘何苦自寻短见?这肚子的小儿可是天上星转世投胎,将来会成为这丘家的一家之主呢。” 丘三娘被这混旦道长给吓住了,也不问他从何而来,只痴痴地说道:“哼,天星转世,你说我就信吗?你若真是仙人,也不会看着那李氏对我至此,现在才肯出来相助了。我这等污秽之人,已无亲眷,如今绝命一死,也算了此残生,免得再祸害他人。” 混旦道长阴阳怪气地说道:“夫人这一死岂不是便宜了那李氏吗?你只要活着,就好比她心上的一根刺,时刻提醒她自己的年老色衰留不住自己心爱的男人,只要你一日不死,这根刺也就扎得越深。” 丘三娘冷笑道:“而今已经晚了吧,这堕胎药和催产药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到时我不是痛死也会被他们折磨死,还不如现在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混旦道长拿出一个小药丸来说道:“何必心急着死呢?人生还有很多乐趣呢。这药丸叫做血凝丸,能保你腹内胎儿顺产,不过药丸也会进入到胎儿的体内让他容颜毁损,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血凝丸在他体内呆的越久,对你身体的恢复和容颜的保持也就越有效,待他及冠之时,你便可将那血凝丸逼出,回复到青春美丽,到时旧恨早忘,而那李氏老颓丑陋,而你跨越时间美貌如初,你说那丘延平会选你们中的哪一个呢?” 丘三娘听得入神了,但还是清醒地摇头说道:“不行,这样对我腹内胎儿太不公平了,我不想再造孽了,与其让他丑陋的活着受人凌辱,还不如让他现在随我一同归去。” 混旦道长笑着说道:“公平?这可不像我知道的丘三娘的作风。你想想看,这胎儿是你肚子里的,他的一切自然要属于你了,难道能任由那李氏给毁了吗?再说了,你也不过是借他前半生的容貌心智而已,他的后半辈子可是大富大贵的命呢,只要你能挺到那个时候,到时你们母子俩不就都可以幸福了吗?丘延平毕竟对你有情,怎么能狠心看着你被那李氏整死呢?你可想清楚了啊,到时,你就可以和丘延平双宿双栖,比翼双飞呢。” 丘三娘幻想着,兀自念道:“双宿双栖,比翼双飞......”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就在这时,肚子痛起来了,一把抓过混旦道长手上的药吞了下去,冷冷地笑着。 混旦道长也满意地笑着,随即幻化成光球飞走了。 丘三娘的肚子胀得老大,大声呼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要生了。” 李氏早就准备好了接生婆候着,闻言不由得进了来,丘延平接到消息也跟过来了,等着丘三娘的生产。这接生婆也是老手了,但是看着丘三娘肚子里产下来的孩子,不由得给吓昏了过去,一旁的侍婢们连忙接了过去,放在丘三娘旁边便都退了出去。 丘延平进屋看到新生的孩子,摇着头忿恨地说:“报应啊,报应。” 李氏见状不由得恶心,连忙吩咐道:“来人,将这母子安置到冰窖去,没我命令不准让她出来。” 丘延平看着这母子被送到冰窖里去,也不出声,任由这李氏折腾,摇摇头出去了,至于这三子丘连硕,对外人也很少提。再之后,他心灰意冷,只让小厮传递消息,也很少回这个冷清诡异的家了。再后来,索性住进了风月场所艳世楼,对这家是完全放权给了大夫人。这一晃,也便是十六年后了。 玉烟看着沉思的众人,打断道:“好了,是谁放的火这种事根本不重要,现在最紧要的是今晚的探查与围捕。” 树伯点着头说道:“是啊,那丘三娘吞噬死胎,鬼体渐成,得小心为上。而这李氏闭门不出,阴气极重,怨气深锁,也需得小心应付。” 玉烟看着雪阳和阿墨说道:“你们二人先去厨房,让晚上除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要出来,免得到时扰了魂坏了事。” 雪阳和阿墨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树伯点着头说道:“嗯,就这么办吧,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玉烟颔首,淡淡地说:“爱恨情仇,搅得人心慌惶。今晚,一切都到了云开雾散的时候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二)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二) 吃过晚饭后,众人都感觉有点昏昏欲睡,雪阳和阿墨早就吩咐下去告知众人今晚要和丘连成在这宅子里戏耍,一干人等就不要出来观看凑热闹了。就算有几个多事的想偷看,雪阳和阿墨也早就在饭菜酒水里下了迷药,就算有心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树伯早就在门口和冰窖出口布好了阵法,只要它们敢冒然出动则必有损伤。玉烟在确保了所有人都就绪后,便将众人集结了起来,这时是该选择分散各自为营还是该集中力量个个击破就难办了,不禁询问道:“你们觉得该怎么办?” 阿墨看着玉烟说道:“这是第一次大家一起捉妖,当然得一起了。” 雪阳点头赞成,树伯也没反对,玉烟环视一圈,没人反对,便冷声说道:“那么,我们该从谁先入手呢?还是让她们自己互相残杀?” 树伯笑着说道:“坐山观虎斗,之后再上方为上策。” 雪阳看着月色说道:“时间也快了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数。” 玉烟笑着点头,道:“说得好啊。接下来,该找个能看到两者的高台候着了吧。” 月色如水,凉沁人心,虽快入秋,但仍可听见窸窣蝉鸣。树冠枝叶间投下的浓密阴影打在四人脸上,时不时有微风拂过,疏影横斜晃荡,玉烟等人看上去就像侯时的修罗鬼士,站在这高大树上凝视着这整个丘王府。 玉烟看着上空的明月,算算时间,只觉一股清清地凉意盈满身体,淡淡地笑着说道:“时辰到了。”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只听闻一声阴冷的鬼吼从冰窖那边的地底传来,乌鸦扑腾着翅膀“嘎嘎”地叫着,有的太过惊恐,起飞时不小心蹬断了脆弱的树枝。冰窖那边一阵动乱,地表“嘭”地一声裂开,常年累月积压在地底的冰块暴露在外,慢慢消散成水汽向四周弥漫开来,一时间竟看不到丘三娘的所在。 树伯镇定地笑道:“看来是成精了啊。” 阿墨按住腰间的龙鳞剑说道:“成精了不是更好吗?这丘三娘的精元就让给我的龙鳞剑来吞噬吧。” 雪阳轻笑道:“连人都还没见到呢,这种事等解决掉再说吧。” 玉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看着那冰窖所在。待雾状的水汽慢慢退散开时,终于见着了这丘三娘的真面目,更贴切的说,是看到了吞噬死胎完成后进化成功的鬼母丘三娘。她的脸上有一块青紫色的巴掌大烙印占据了半张脸,双眼一黑一红,唇色惨青,让人见之生畏。 正在众人惊诧时,李氏的房间里也传来了一阵撕心的惨笑,房间的们轰地一声被一股阴气震开,李氏胸前抱着小孩样的丘连海走了出来,那丘连海双眼碧绿,邪魅地笑着,李氏的身上也沾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气,整个人如失魂般笑着抚摸这怀里的丘连海,欣喜欢畅地说道:“我的儿啊,你终于活过来了。” 李氏怀中的丘连海极为鬼魅地笑着,一双碧绿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脖子上吊着一个骷髅头的灵石,双手掌中都有着怪异的符文,如鬼画符般密集在他的整个身体上,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移动的符宝。李氏抚摸着丘连海的头,贴近他的脸说道:“我的小宝贝,要乖乖的哦,娘带你去给那个小贱人见识一下这丘家的真正继承人。” 玉烟回头对树伯说道:“暂时不要启动阵法,让李氏和丘三娘见面看看,也许会有更多的惊喜。” 树伯点头,虽欲有言,但不语,只轻轻地说道:“知与不知有什么分别呢,主上还是要收了她们的,不是吗?” 雪阳看着树伯轻声说道:“树伯,你多言了。好不容易出来走这一遭,哪能带着疑问不清不楚地回。” 阿墨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我的龙鳞剑嘶鸣一直叫,只想要那丘三娘的精元,至于其他没完没了的破事则毫无兴趣呢。” 玉烟看着天空叹道:“只是有些无聊罢了,算了,还是好好先欣赏一下这场闹剧再说吧,也到了快收网的时候了,别辜负了这大好的月色。” 众人站在高树上看着李氏和她怀中的孩子一步步向丘三娘的所在走去,丘三娘也缓过神来,移动着气化的双脚向着李氏的所在移来。二人相逢对撞,看来少不了一场火拼了。而不远去一个迷蒙的身影在高山上正注视着这一切,这人便是教会这二人秘法,促成此鬼母婴童对峙的混旦道长了。他眯着眼暗笑这,这种了多年的果实,终于要熟透了。 而在如梦庵前,唤阳看着天空中散发着浓郁阴气的异象,对身旁的陶竹说道:“看来权实椅会这些年的培植要到了收成的大时候了,我们要做什么吗?” 陶竹看着天,再看看那丘府所在,不喜不悲地说道:“麒瑞那个老家伙已经请来了人,哪能这么容易就让权实椅会的那些家伙得手,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必要时助她们一臂之力吧,到底年纪还小。” 唤阳笑着说道:“主人好像很喜欢安乐窝的那批新人呢,好像他们以后会有一番大成就呢。” 陶竹笑而不语地看着远方,这仙灵福地也开始有点过于浑浊了,让这批新人来清理一下也好,免得到时扰了自己的清修。 李氏看着对面的丘三娘,笑道:“哈哈哈,这么多年不见,才知道你变得这般人模鬼样,简直是这丘家的笑话。” 丘三娘也回敬道:“呵呵,不知所谓,也不看看你自己,我好歹比你年轻,粉褪花残的老妖怪。” 李氏笑着说道:“贱人就是嘴欠,多少年了还是没长脑子。” 丘三娘怒目瞪着,冷笑道:“哼,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几时,等你的老爹一死,这丘家就是我两个儿子的天下,而你,不过是一个下不了蛋的叫花鸡罢了。” 李氏恼羞成怒地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位才是这丘家的未来当家,贱人贱子也痴人做梦不自量地想做高位。海儿,让他看看你有多本事。” 丘连海离开李氏的怀抱,站在地上,对着对面的丘三娘骂道:“瞎眼的贱女人,看清楚了,本少爷才是这丘府真正的正牌继承人。” 丘三娘看着眼前的丘连海,不屑地骂道:“不过是一个小娃娃而已,我能弄死你一次,自然不会再让你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丘连海忿恨地说道:“当年是我年少不知意,误以为你纯良恭俭,所以中了你的**而不自知,但我而今已非当然垂髫小儿,你就等着死吧。” 李氏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海儿,你说什么?害死你的人就是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蛇蝎贱货,当年竟是你伤我儿子,让我苦守了这么多年,今日你就等着去死吧。” 玉烟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答案给镇到了,想不到会来这一出,这丘三娘的野心和厉害程度还这是让人刮目相看,接下来看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丘三娘望着天空哈哈笑着,而后指着丘连海道:“哼,当年要不是你们这些人联合那个小苟子设计火烧连营的戏码,会弄得我下此狠手吗?我斗不过你,自然是要拿你儿子下手了,拿他来给我双亲和全族人陪葬也不为过。” 李氏斜眼戏谑地说道:“你那些低贱的下三滥族人有什么资格和我高贵的儿子来相提并论,留你一条性命已属仁慈,而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丘三娘眉毛一挑,愤懑地说道:“哼,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丘三娘双手合十,呈莲瓣状轻轻摆动着,只见她身边升腾出一股碧绿的青烟形成一个雾状的鬼手向李氏母子袭去,丘连海笑着说道:“雕虫小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和我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重生后的王者。” 这丘连海十六年来半生半死地活着,以其才识练就了一身鬼法奇招,这丘三娘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丘连海紧握双拳,眉眼低垂,恶狠狠地念道:“舟车统采,晦暗阴阳,八方小鬼听令,出来吧,婴鬼骷髅。” 只见那鬼手快要触碰到时,一个骷髅状的尸体挺身挡住了丘三娘的攻击。丘连海将那骷髅如提线木偶般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丘三娘怪异地笑道:“接下来,就让我这个家主继承人该好好回敬你了,老女人。” 正在玉烟等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雪阳嘶地一声说道:“不好了,忘了一个人。丘连成出房门了。”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丘连成的衣服邋遢地松垮着,而此时他人正在外面伸着懒腰闲看,雪阳不由得摆着头说道:“醒的还真会选时候。到底还是漏了一个他,我下去摆平他吧。” 玉烟挡住雪阳的身形,定定地说道:“若一切都是定数,就随他去吧,我们只是来捉鬼伏妖的,至于这丘府的其他事,我们管的已经够多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三)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三) 雪阳被玉烟难住,也不再多看,只冷冷地说道:“到底是一条人命,怎能......” 阿墨抓着他的肩膀说道:“别闹了,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没在这里出现呢?” 雪阳笑道:“可是我们已经在了,既然来了,就应该尽量减少伤亡,不是吗?” 阿墨满不在乎的说道:“为这种人,有必要吗?为他这样的人浪费奇淫幻露和梦魄香,不值得。” 雪阳不依不饶地说道:“药物没了可以再行炼制,这人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阿墨似要再行辩驳,玉烟斜眼勒令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树伯也催动枝叶挡住了底下投过来的探视。玉烟叹道:“好险,想继续活着就不要多事,这里复杂着呢。” 雪阳和阿墨互看一眼也不再做声,为了这丘连成坏了彼此之间的情谊,不值得,只继续和大家一同看着底下的争斗。 丘连海摆弄着婴鬼骷髅,狠狠地对丘三娘说道:“哼哼,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丘连海手指弹琴奏乐般在空中划弄出优美的弧线,那婴鬼骷髅便拿着一根尖长的肋骨向丘三娘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好似轻纱回旋般优美且致命,看来这骷髅早和丘连海合为一体了。丘三娘见势急升入上空,裙摆轻纱舞动,鬼魅地笑着说道:“雕虫小技。” 但见丘三娘轻捻手指,中指和大拇指交合间生出一道雾化的丝线朝那婴鬼骷髅脑门射去,这招直接射穿了那骷髅的天灵盖,缠绕着它的肋骨上,丘三娘自信的笑着,好像得手了一般。但那婴鬼骷髅并未死去,仿佛刚才的头骨不是它的一样,而是拿着尖尖的肋骨向天上刺去,丘三娘一时晃神,不信被刺中了左腕上面,她猛地一拉丝线,将那婴鬼骷髅撕扯成了根根碎骨。 丘三娘乘胜追击,合掌揉搓一周,向前一个深推,自她掌心开始在其周身幻化出一个莹绿色的光弧,身子前倾,掌中幻化出尖长的利刃指甲向着丘连海的方向快速飞去。丘连海亦调整好身形,大力地拍拍手然后蹲着马步,而后鬼眼灵动,凄凄地说道:“十八髅洞。” 只见丘三娘飞往之处,从地底升起十八道骷髅门阻隔着丘三娘的进攻,门洞内鬼影幢幢,伸出一双双撩动着的骷髅鬼手,锋利细瘦,划动着丘三娘的光弧和衣角。丘三娘一路极速挥舞这双手,双眼已经被阴霾蒙蔽,自己这般能耐,怎么可能输给这个破小孩,这般想着,不由得怒火中烧,集中着全部精力向前行进着,也不管自己身上受的伤了。 眼看着丘三娘就快攻到丘连海面前,丘连海也显得有些急躁,不由得有点慌了。李氏上前握着他的手,坚毅地说道:“别慌,你可是这丘府的继承人,怎能怕这个下三滥的妇道人家,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丘连海定定心神,看着李氏说道:“那就有劳娘亲相助了。” 丘连海抓着李氏的手,用手指甲轻轻划开一道小口,接过她手上的血抹在手心,看着飞到近处的丘三娘,极速地说道:“血笼精锁。” 再看向在和最后一道门缠斗的丘三娘,正欲破门近身之时,那洞门相合生象,自门洞中心回旋成一个漩涡,丘连海将李氏的鲜血凝成珠玉投向那门洞,只见那门洞洞口中心幻化出章鱼一般的铁锁旋舞开来,与丘三娘的指尖利刃刮打在一起,泛起精光一般的火花,耀目异常。站在树上的玉烟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丘三娘的指甲上沾染了黑红色的精钢铁屑,远望过去像是涂抹了一层晶亮的防护油,根本不易察觉。树伯看着这场争斗,在玉烟耳边小声提醒道:“那丘连海要输了。” 阿墨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啊,我觉得优势在他们那边呢。” 玉烟摇着头对他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丘连海毕竟年轻,想必此时已经到了极限了。” 就在众人谈论只见,丘三娘猛地退后,拧断左手上的几根指甲片,向着那洞门中心投过去,只见刀光火石之间,那升腾舞动的铁链霎时便如卡壳般爆裂了起来,链条瞬间断层一截截的散落在地上跳动着,最后慢慢停下,了无生气。 丘三娘立刻起身,挥舞着右手残余的尖长利刃向着丘连海和李氏袭去,鬼魅地笑着说道:“新仇旧恨,今日你我一并算完。” 丘连海被这瞬间的变故弄的有些慌神,李氏紧紧地掐了一下他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挡在他的前面说道:“休想得逞。” 只见李氏山一样地挡在丘连海的面前,丘三娘看着自己的利刃直接戳过她的心脏,满意地笑着。李氏紧抓着她的手,恨恨地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臭...婆娘,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李氏右手拿着一把银色匕首向着丘三娘刺过去,正欲接触到她之时,别求丘三娘抽出手握着手腕说道:“你到底还是太嫩了,想和我争宠抢男人,下辈子吧。” 丘三娘正欲甩开她的手时,一把尖长锋利的肋骨刀从丘三娘的背部穿过腹部破肚而出,鲜红的利刃向前一直推进了丘三娘的心脏所在。 李氏看着丘三娘痛苦的模样,嘴里吐着血笑着说道:“呵呵哈哈......你到底......是斗不过我的...我说过,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只见穿过李氏肚皮出现了第二把肋骨刀,直接刺向了丘三娘的肚子,二人血流如注,滴碎在月光清照的地板上,看着像是一滩暗黑过期的草莓汁洒在了地面,安静地诡秘。丘三娘不可置信地嘶哑着流血的嗓子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 从李氏的背后走出,丘连海投过来诡异的目光,嘴角上扬起满意的弧度,神气安然地说道:“哼呵,还有我在呢。娘,你就随着她一起去吧,也被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李氏吐着血笑着,凄美地回望着他说道:“果然是......我养的好儿子啊.....哈哈哈” 丘三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耐何被李氏抱着动弹不得,丘连海顺势在这二人身上补了几刀,残忍邪魅地胡乱捅着说道:“哈哈哈,都去死吧,这丘王府就是我的天下。” 李氏抱着丘三娘,在自己儿子的乱刀下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丘连海放下手中的刀,笑着仰天叫道:“再也没人能阻挡我了,哈哈哈。” 只见一根银质的箭矢直直射向丘连海的脑门,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庞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再看来人,正是一旁已经从梦乡里清醒过来的丘连成,他拿着箭弩,一脸嫌恶地看着丘连海,笑着说道:“就你这个丑八怪鬼尸也想和我抢财产,给我去死吧。” 丘连海感觉脑门一阵腐蚀般的刺痛感,这银质的箭矢上被涂了**,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身体也开始泛着青黑色的色块。他转眼看着丘连成的模样,突然阴冷地笑道:“哼,我的好弟弟,现在下手有点晚了呢,我可不是你们这帮的普通人。” 丘连海伸出手,慢慢地握住残留在脑门内的箭矢后硬生生地给拔了出来,看着一脸惊恐地丘连成说道:“弟弟啊,看清楚了,箭是这样射的。” 只见那箭矢借随着丘连海的力道,向着丘连成的所在飞速地射去,刀锋利落地刺向了丘连成的身体,血块在他身体上大片大片地弥漫开来,在他的衣服上映衬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丘连成张着嘴,不可思议地忍受着刺痛的感觉,松软了双腿,躺倒在地上说道:“怎么可能,我才是这丘王府的主人,别和我......” 丘连成正还要说什么,之间丘连海一脸不耐烦的走过去,踩着他的脸说道:“呦,想活命吗,弟弟?想想当年你是怎样利用我的感情,怎么和你娘联合起来骗我喝那**的吧,今天就是偿还的日期。” 丘连海一脚猛地踩在刘连成的头上,用力地踩踢着他的身体。如果他不太沉迷在这种游戏中,那么,他就一定会注意到,丘三娘的身子此时正慢慢抽调身上的骨刀,悠悠晃晃地爬了起来,颤悠悠地双腿撑起了整座身体,敌视地着站在前方的丘连海,集中力量,用残存的手指上的利刃向着丘连海的背脊呵笑着刺去。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四)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四) 明月高悬,永安茶楼内丘连硕按着兰姨的手说道:“娘子,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是不停的跳呢,好像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一样,丘王府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兰姨反压在他的手上说道:“嗯,我也有这个感觉,今儿个是十五月圆夜,这月光让人好生不安呢。” 丘连硕抽回手,起身穿衣道:“不行,我得回去一趟,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兰姨抚着他的手背说道:“别慌,想收拾好再说,这大半夜的别吵醒了其他人。” 丘连硕点头,二人收拾一下细软,打成包裹,慢吞吞地悄悄走出去,往丘王府的方向敢去。 子修临窗而立,对着正在沐浴的上官彩儿说道:“彩儿,你猜的没错呢,那丘连硕夫妇果然是夜离而去回丘府了。” 上官彩儿泡在雾气弥漫的木桶里,右手抚着左手上的牡丹花瓣,笑着说道:“母子连心,那丘三娘说到底还是这丘连硕的娘亲,虽然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并无教导,但是天生的观感联系是切不断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借用兰姨来达到我们的势力进入丘王府目的一样。” 子修看着渐行渐远的兰姨和丘连硕,不解的说道:“我一直有一点不明白呢,为什么我们要把族印戒指返还给丘连硕夫妇,我们自己拿着那戒指进去丘家宗庙祠堂不就行了吗?” 上官彩儿伸手一把拿过篮子里的花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还是不太懂呢,那族印戒指只有丘家的血脉戴着才可以进入到里面,旁人即使得到了也形同废铁,不可进入其中。这这一点相信安乐窝的那些人已经有所察觉了,小翠报告来说,他们曾被守门麒麟碰过面,不过了解不深。看来我们的动作得抓紧了,要在他们没有完全了解这桃源镇宗祠的秘密之前得手,也要防着权实椅会的那些人介入进来,别让里面的东西流落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手上,这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子修点头,恭敬地说道:“嗯,我会让小翠那边加紧的。不过话说,今晚的月色还真是好了,清朗明晰,连云都没有几多,像是悬空闪耀的烈火一样,彩儿不来一起欣赏一下吗?” 上官彩儿呵呵笑着说道:“月皎皎,心寥寥,子修今日可看过时轮了?” 子修知其所言,不由得笑道:“嗯,看过了呢,看来今晚会是一个让所有活着的人终身难忘的夜呢,应该会被载入史册的吧。” 上官彩儿笑而不答,只轻笑着说:“不知道安乐窝的那批人会不会出事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子修看着明月没再言语,上官彩儿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这女人太过聪明,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族产业,打理着这一切也不说一句怨言,看似乐在其中,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渴望自由的选择权,而不是在这楼内整天盘算着人心和势力关系,那些怎样都不会十全十美满意的人欲是永远也填不完的坑,自己难道一辈子就耗在这里了吗?不,她不甘心,她要一步步踩死所有的对手,完成家族心愿后安然离去,哪怕前提是要与整个社会为敌她也在所不惜。 玉烟等人在树上看着一切,突然刺杀不成功的丘三娘没有突破丘连海的防线,被他发觉后猛地一脚踢到了一旁的墙壁上,鲜血直往外涌,冷笑着对她说道:“早知道你会玩阴的,特意防了你半天,贱女人,想再伤到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丘三娘倒在墙壁旁,凄冷的容貌在鲜血的映衬下更添一股怪异的美,她不甘心的说道:“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狼崽子,不可以,不可以......” 丘连海看着萎颓的她,大声笑道:“哼,蠢女人就是喜欢抱怨。当年争宠夺命你是我妈的手下败将,这么多年过去,今日斗法你亦是我们母子的手下败将,你这辈子也都将被我们踩在脚底下,别指望会有翻身之日。你那两个没出息的儿子,一个被你自己的儿子逐出家门,另一个就躺在你的面前苟延残喘呢,你看他这副贱样,和你简直像极了呢。” 丘连海踩在一旁的丘连成抽动身子上,脚底不断的来回按压抽动踩踏着。丘连成本就中了银箭,伤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只是双眼不甘心地看着丘三娘,像是在哭诉,亦像是求救,更像是一种深深地绝望。 丘三娘闭上眼不再看这丘连海,像是已经死心般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输了,命不久矣,只能慢慢地等着死亡。但是,她拼了一辈子,真的会就这样甘心罢手吗? 雪阳站在树枝上,被这情形弄得有点按耐不住了,对着玉烟说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丘连成死掉吗?” 阿墨拍着他的肩说道:“难道你想去救他?别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这种*的人死了对我们不是更好吗?” 玉烟和树伯静静地看着,并不言语。雪阳凛眉不悦,对着众人说道:“我是一个医者,怎能对此见死不救?哪怕是再坏的人,其人性里也是有好的一面的。不管你们答不答应,这人我是救定了。” 只见雪阳跃身从树上跳下去,身形极速地向那丘连海攻去。阿墨看着他纵身跳下,不由得对玉烟和树伯说道:“我们也要下去吗?就剩这丘连海一个怪物了呢。” 树伯背着手看着他说道:“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呢?难道你的龙鳞剑吃掉了丘三娘的精元了吗?” 玉烟淡淡地笑着对阿墨说道:“事情还远远没完呢,那丘三娘如果真的死了你说会怎样呢?” 阿墨仿佛被人当头棒喝,惊讶地说道:“这丘三娘假死,看来必有后招,故闻鬼母借灵,重修残身,看来此言不虚。” 玉烟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待会儿若是雪阳有什么不测,你就下去助他一臂之力吧,四个人来的就得四个人回去。” 阿墨点头,按紧了腰间的龙鳞剑,静静地继续看着下面的事。 丘连海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雪阳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飞向自己的银针,不由得退到了一旁。雪阳连忙站定,施针,暂时帮丘连成止住了血,以保其性命无碍。 丘连海不知其来历,冷冰冰的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来插手我们家族之事?” 雪阳斜眼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也知道是同族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丘连海不耐烦的说道:“不急不慢,必生大绊。不管你是谁,既然选择了站在他那一边,那么就是我的敌人,受死吧,多管闲事的人。” 丘连海蹲身狠狠地抓起地上的一把土,用力地揉搓着说道:“地缚灵,起。” 雪阳知其用意,连忙抱起丘连成跳到一旁的树枝上躲避起了他的攻击,还好他速度够快,不然就被地底破土而出的骷髅鬼爪给困住了,不过衣摆还是被鬼爪给撕破了一小部分,看着一个个破土而出的小骷髅,面容狰狞。这些骷髅有的已经半身腐烂,看不清面目,有的衣衫褴褛随风微摆,露出肚子底下的深深白骨,有的因为埋藏的时间过于久远,泛黄的骨骼走起路来咯咯直响,听得人寒毛直竖。细细想来,这些骷髅应该就是李氏给他找来浴血的孩童们了,难怪会这么简单被他给控制。 丘连海看着雪阳的身手,戏谑地说道:“看不出还有两下子嘛,不过接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丘连海划动手指,弯曲来回,朝着雪阳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只见那些骷髅从自身身上抽掉一根尖细的肋骨,朝着雪阳的所在扔了过去。一根根肋骨像是流星划过般和雪阳擦身而过,身上也不禁多了许多破损处。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空气中气息的一些异动。 不待他细想,一旁的丘三娘尸体开始蠕动了起来,朝着丘连海的所在奔动过来,直直地像蛇一般地缠住了他的整个身体。丘连海似乎并未料到还有这一出死而复活的戏码,不由得慌乱地后退了几步,挺住,将自身骨骼错位整合破皮而出顶住丘三娘的攻击,整个人仿佛刺猬一般缩了起来。丘三娘动他不得,只得暂时退散到一边去。 丘三娘看着丘连海慢慢地回复身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抽动着眉毛恶狠狠地说道:“浴血妖童果然是有两下子,今儿我就要看看,是你们娘俩厉害,还是我培养多年的鬼母之身更胜一筹。” 第四十三章 第五节 怨母狼童 (十五) 第四十三章第五节怨母狼童(十五) 玉烟和树伯站在巨大的枝桠叶片之间,看着从远处渐行渐远的丘连硕和兰姨,不由得点头轻叹道:“看来人都要到齐了啊,这家族内战是真的要进入尾声了。” 树伯点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毕竟活得久了,什么都看过,也对什么都淡看着,人性啊,神性啊,都不过如此。但他好像觉得今夜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抬头望月,在玉烟耳边轻轻说道:“主上,今晚时轮变转,这里恐生异象。” 玉烟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多问,只静静地说道:“惊惧悲喜平常心,且看吧。”阿墨也不多问是什么异象,手指直直地按着腰间的龙鳞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丘三娘和丘连海对峙着,彼此间你来我往地争斗使招。虽然丘三娘在之前的争斗中占尽优势,但现在借灵重生,功力术法已然大不如前,只能暂时与那丘连海持平了。 雪阳趁着空档将丘连成挪到一块平地上,施针救治,而后从袖内拿出一瓶药,倒出一滴万华露水,在给他的伤处上了金疮药,这才平复了他的伤患,接下来,他只要休养些时日便可回复正常体魄了。 半痛半醒间的丘连成抓住雪阳的手说道:“为什么要救我?” 雪阳反握住丘连成的手,将他放平在身周说道:“现在不要说话,也不要用力过猛,伤口正在愈合中,不可轻率,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丘连成抓住他的衣摆说道:“我都那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 雪阳暗自在手上抹了一点曼陀罗花粉和安眠静神香,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别问了,身子放平,静静地呼吸,慢慢来,嗯,慢慢来......” 丘连成照着雪阳的节奏慢慢呼吸,平躺安逸的身子逐渐意识模糊,身上的痛感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但觉眼皮打转,模糊地看着眼前微笑的雪阳,笑着昏睡了过去。雪阳等他睡熟之后,才缓缓地从他身子上面抽回了被他紧握住的手,起身退到一边,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布阵成圈,让那打斗的两人都无法再靠近或伤害他这个病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看向丘三娘和丘连海二人,也不再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丘连海和丘三娘二人此时已都在耗着体力,看谁先将对方的气力耗干,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丘三娘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丘连海笑着骂道:“老丑怪,年纪大了到底是不行了,认输吧。” 丘三娘心性好强,怎会轻易认输,但一时又提不起劲进攻,只好逞口舌之快,大声说道:“你这贱奴丸童休要再猖狂,我定会让你死翘翘的。” 丘连海不耐烦地怒视着,轻蔑地说道:“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鲜血是怎样在我的骨刀下流干。” 丘连海指挥着骷髅们的进攻,力道得当,摆手弧度较之之前大幅增涨,看来是准备着最后一搏了。丘三娘觉得有些吃力,心想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但也并不是无计可施。她双手合拢成十,从尾部放出大量的水雾冰凝弥漫开来,一时间丘连海竟无法分辨其方位,只得命令着骷髅们漫无目的地肆意砍杀,尽量向后跳退着,让自己不要陷进这迷雾中去。 阿墨看着底下雾气一大片,不由得对雪阳有些担心了,只对着玉烟和树伯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纵身跳了下去。玉烟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道:“不可恋战。” 玉烟看着阿墨纵身跳下去的身影,轻轻地说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真是看不出呢。” 树伯笑着说道:“男人间的友情嘛,有时候也是很奇怪的呢。” 玉烟也笑着,抬头望着月色,对树伯说道:“看这情势,也快出现了吧。” 树伯点头,催动术法在一个叶片上凝成水珠,在月光的映衬下仔细看着,说道:“快了呢,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玉烟看着树伯这珠中月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树伯真是好本事啊,什么都能掐算得出,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啊。” 树伯哈哈地笑道:“不过是旧时向陈传老祖学得些皮毛之术而已,哪能真的像织天童那样占星卜月呢,而且,这是阳术,女子是学不得的。” 玉烟不知可否地笑笑,也不再做声,只低头看着底下浓浓的水雾说道:“我们该下去收场了吧,这丘三娘也太能整事了,什么都看不见呢。” 树伯点头道:“这样厉害的女人不懂得收敛锋芒,也是可惜了啊。那丘连海不知世事,被李氏纵容了这么多年,也实在可悲。就让我们去渡化这两个妖孽吧,这出戏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玉烟和树伯纵身跳入到浓浓雾气里,这遮天蔽日的浓雾能见度不过五米,玉烟和树伯不由得背对着背说道:“别走散了,小心应付情况。” 树伯颔首点头道:“好的,也不知道阿墨和雪阳是什么情况,不过这浓雾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异象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玉烟拿出火信,点起了烛火,昭示着自己的存在,看着摇曳的火光呵笑道:“那就让我们开始清洗,除鬼伏妖吧,看得也够久了呢。” 丘连硕和兰姨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觉得有点奇怪,正要用力撞时,门突然开了,兰姨低声惊呼道:“老仇,怎么是你来看门呢?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啊?” 兰姨口中的“老仇”便是丘老太了,她这么多年隐忍下来都是用的这个代称,也习惯成自然了。丘老太对这兰姨是很满意的,把持着后院事务,分工明确,恩威并施,有家母风范,而这丘连硕现在旧疾远去,心智全开,面貌也极俊俏贵气,现在颇有家主风范,看着二人,想必是拿到了族印戒指和遗书了,不由得笑着说道:“嗯,我等你们很久了呢,都随我来吧。” 丘连硕和兰姨面面相觑,一向安稳不问世事的兰姨,现在突然这样让人有点适应不了,但还是跟着她向前行进着。 兰姨别这丘老太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跟在她后面问道:“老仇,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丘老太只木讷地回道:“带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这丘府上辈子的恩怨情仇也该结束了。” 丘连硕和兰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再问她时,她只重复地说着:“时候到了就知道了/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时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丘老太带着二人来到了宗庙祠堂面前,拿出准备好的纸灯笼,二人刚要问话,她便对着丘连硕说道:“把手给我。” 丘连硕依言照做,只见丘老太抓着丘连硕的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针头在在中指狠狠一扎,拿着他的手滴在了灯油碟子里,兰姨一把推开她说道:“老仇,你干什么呢,怎么做事呢,这么伤人。” 丘老太一个踉跄,勉强站稳看着兰姨说道:“力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但愿生孩子时也能这么猛。” 兰姨正要反驳询问,丘老太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衣服里掏出火信点燃了纸灯笼说道:“来来来,延平亲儿请前来,生前错事不肯休,而今请来释心怀。” 只见宗庙祠堂墙壁上的两只麒麟兽睁眼一声吼叫,从祠堂内一阵风吹过来,纸灯笼内的烛火猛地窜高,之后风停火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丘老太摸着灯笼说道:“不出来跟你三儿子和媳妇说说话吗?以后可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呢。” 只见灯笼内烛火明灭,生出了丘延平的影像,他看着兰姨和丘连硕的脸,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不见,硕儿果然是长高长帅了,连我这个做爹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丘连硕虽很少见到丘延平,但还是亲切地唤道:“爹。” 兰姨也跟着说道:“爹。” 丘延平笑着说道:“硕儿能娶到兰姨这样的媳妇还真是福气呢。” 兰姨不好意思的趁着丘连硕的肩,丘连硕也满意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影像,对着丘延平说道:“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丘延平惭愧地说道:“唉,家门不幸,命里应有此劫,躲也躲不过。不过还好你现在拿到了族印戒指和遗书,那样爹在地府也放心了。爹生前对你们这些子女颇为刻薄严厉,那是希望你们能自信自强,不被这丘家累传的财势所迷,忠于自己的意志,磨练心魄体质,成为丘家的继承人。可惜你大哥丘连海早夭,二哥丘连成又不成气候,文不成武不就,志气低迷,意志薄弱,只知道垂慕荣华,依人傍势狐假虎威,可谓玉山倾倒难再扶,最后竟然弑父夺权,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真的戒指就落到他的手上了。现在,你有了我的遗书和戒指,你就是这个家的家主了,只有你能带领着这个家好好走下去了,不要辜负了爹的一片期望,活着就好好活出一个样来,也对得起这宗祠的列祖列宗了。兰姨这样的好媳妇会好好帮你的,不要灰心。” 丘连硕听完这番话,感觉有如醍醐灌顶,多年来对这个家的怨气和幼时感觉父亲不爱自己的心结也全都解开了,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和兰姨一起恭敬地朝着父亲拜道:“孩儿/儿媳一定不负所望,光耀丘家门楣。” 丘延平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丘老太也笑着,点着头催促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你们俩也该回房歇着去了,你爹也该歇着了。” 丘老太一把盖住了纸灯笼的通气孔,丘延平气雾般缩回了灯笼内,周遭只有灯笼的余光掩映着,看上去是那么安静恬然。 丘连硕还要再问什么,丘老太抢在前面说道:“兰姨,今儿夜色已晚,明日你们还要和那丘连成算账呢,先去休息补充好精力吧,明日才有力气打赢这场仗呢。” 兰姨觉得有道理,也不问她为何知道这么多,为何懂得这么多,为何她对这丘延平的事这么了若指掌,只拉着丘连硕回到之前的房间内去睡觉了,反正日子还长,以后能问的时间还多着呢。可她哪知道,这一别就是永久了。 丘连硕和兰姨虽然心中有疑,但是面上还是没说什么。这丘老太化名“仇老太”在这府里也很有些年头了,打从自己出生前就在这丘府洗衣房做事了,一直以来都是恪守本分不问世事,今儿个怎么这般神通能耐,确实让人想不通,但也不好细究。丘连硕狐疑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问问老仇,这......” 兰姨打断他说道:“虽然我也有这个念头,但还是免了吧。明日等你安顿好接管家主之位再说,现在府内人多眼杂,保不准被谁看见又去向那丘连成打小报告,知道我们暗度陈仓回来府内难保他不会起杀心,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有什么疑问先藏之于肚内,至于其它事以后再说。” 丘连硕觉得她说的这番话甚有道理,只挽着她的手说道:“好媳妇,还是你懂得多,能娶到你真是太幸福了啊。” 兰姨也笑着推搡道:“死相,还不快回房去睡觉,待会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二人浓情蜜意地回到兰姨的旧日闺房,一番折腾,新婚燕尔朝云暮雨自是不在话下了。 玉烟这边的火信越点越大,虽受制于水雾无法全部看清,但已足够让他们看清周遭的一大片区域,也让那三娘和丘连海知道,他们有了新的对手,也到了时候该结束掉这场没意义的比拼了。 雾气中一片朦胧,借着月光的临照,在光影舒展间玉烟看到了龙鳞剑闪动的光芒和声响,看来阿墨遇上了其中的一个,而反方向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此人真是丘三娘,看着玉烟说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呢。” 玉烟淡淡地说道:“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你已非寻常人,我亦不是良善客。” 丘三娘微微低头眼瞳向上凝视着她,哼着声音说道:“那么你是不肯帮我了,难道你要与那丘连海为伍?” 树伯笑道:“非也,非也。吾等不过是过客而已。” 丘三娘不屑地抽着嘴角说道:“过客,好一个过客。” 树伯凝眉低首,自袖中伸出一条藤蔓向着丘三娘的所在扔去,低笑着说道:“哼哼,取你们两个妖物性命的过客。” 丘三娘见来者不善,躲过树藤挥打的攻击,一手碎冰带着飘扬的气雾挥洒了过来,重新隐蔽到周遭的气雾里。就在此时雪阳追逐着火信,闻声而来,见玉烟和树伯在此,不由得高兴的说道:“就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玉烟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树伯摆着头说道:“你想多了,我们是来杀人擒妖的,你可别瞎搀和想着去救人。” 雪阳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对着玉烟说道:“这点我自是知道的,我救的也只是人而已,至于其他的妖物,不论善恶,还是先制伏了来得好。” 只见雪阳从袖内拿出三根尖长的银针,向着雾气内的一个方向射出,里面传来了丘三娘的一声低呼,随后他向着向玉烟说道:“嗯,这丘三娘刚才离去已经被我的引路蜂给贴上了,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 玉烟笑着对他说道:“鬼机灵,就知道整一些小聪明,不过确实挺高明的。” 雪阳闻言笑着,又看看树伯,询问道:“怎么不见阿墨呢?” 树伯笑着答道:“怕你在雾里有个闪失他就先下来了,不过从刚才的剑影看来,是被丘连海的骷髅兵们给缠上了呢,这下......” 玉烟坐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道:“停,你们感应到有其他人来了吗?” 树伯将手掌往地下一拍,五指弯曲着插入地里,点着头说道:“确实是有其他人来了,一人一鬼一盏灯。主上,你怎么看?” 玉烟双手结印,笑着说道:“既然解铃人已来,那我们就为他散雾见月吧。” 玉烟催动术法,腕指灵动,以火信为引,狠狠地抛入空中,雾气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退散开来,周围的人也都看得清楚了。阿墨见状连忙甩开那边的攻击,跑来与三人会合。在四人两边的是丘三娘和丘连海,二人相互对峙着,也这四人成掎角之势。 只闻远处传来一阵吟唱:“月儿高高挂啊,杨柳低低垂,风儿轻轻吹啊,花儿重重催......” 雾气散尽,才看清来人,原来是玉烟之前见过的丘老太,只见她提着引魂灯走出来,摸着灯笼对着它说道:“自己造的孽,自己出来摆平吧。” 但见丘延平从灯芯里面幻化出来,看着此时的丘三娘和丘连海,神情沧桑微摆着头说道:“三娘,醒来吧,是我对不起你。海儿,你也活过来了啊。” 丘三娘不可置信地惊呼道:“相公?你终于来见我了。” 丘连海也轻轻叫道:“爹,你是帮我来惩罚这个贱女人的吗?快,把她给休了逐出丘王府。” 丘延平摸着丘连海的头说道:“海儿乖乖,把梦开开,幻境已慨,随我投胎。” 只见被丘延平触碰到的丘连海的身体慢慢回复到婴儿的状态,一脸懵懂无知,最后魂灵从身体里抽离,原本的肉身立刻腐烂成灰,只剩下一堆白骨,好像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丘老太顺势将丘连海的魂魄收尽腰间早已准备好的香囊内,轻轻抚摸着说道:“乖孩子,这些年来也苦了你了。你也收手吧,三娘。” 丘三娘看着被丘延平吸走魂魄只残存下一堆白骨的丘连海,哈哈笑着说道:“哈哈哈,我终于赢了,我终于打败李氏那个贱人了。” 丘延平看着丘三娘的样子,满是怜惜地说道:“三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些年苦苦经营,就为了这权势地位吗?如今你得到了一切,却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吗?” 丘三娘看着丘延平,不禁大笑道:“你问我值不值得,呵呵,对你的爱我重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父母反对,我便与你私奔至此,后来李氏入门为大,我忍,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得好。可你为了财势却不再与我亲热,与那李氏为伍,设计我至此,烧我族人,甚至还任凭他毒害我的胎儿,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居心?” 丘延平摇着头说道:“你错了,我并没有害你之心,只是那时家族有难,需借助李氏大族的财势人脉度过难关,否则这丘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都吃不上饭了。你要知道,我对你可都是真心的。我刚才已经见过丘连硕了,长得颇有你我年轻时的气韵,谈吐举止都是很好的,这些年来也都是多亏了你的教养和保护栽培了。我已经将族印戒指交付给了他,你不用再担心,现在也可以稍微休息下了。” 丘延平飘过去正要碰触丘三娘的身子时,丘三娘猛地后退了几步,莫名地说道:“延平,这么年来,你有爱过我吗?” 丘延平笑着说道:“当然了,我此生最爱的,就是你了。” 丘三娘满意地笑着,又煞有其事地问道:“那你爱过那李氏吗?” 丘延平迟疑了一会,轻轻地说道:“爱过。但是......” 丘三娘闻言猛地一股翻滚的气波吹过,将这丘延平的魂魄给吹到一旁,悲辛地说道:“哼,好一个爱过。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此生只爱你一人,此心只属你一人,此情只属你一人,全是谎言,全他妈都是谎言,我抛家远走为你至此,落得这般结局,哼哼,我心里好怨啊。我怨你不能说服我爸妈让我忍受别离私奔,我怨你这么些年来对我不闻不问,我怨你放任那李氏欺凌我的孩儿,我怨你这个负心汉竟然背着我爱上他人,我怨自己竟然爱上了这样的你,我好怨啊,我好恨啊.....” 丘三娘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她的过往,她的青春,她的所有,全都献给了这个男人,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忍受着这一切,而他,却在爱着她的同时,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哪怕是骗她也好,他竟然说不出口,也还真像是他的风格。每细想一下,心内怒火便长一分,如此来回,不由得怒火中烧,心不可耐,两眼放着红光,猛地朝那丘延平的鬼魂奔去,似要与他玉石俱焚,生不能同袍相伴永夜,但求死能相拥同灰交叠。 第四十四章 完事离此愁 回楼欢歌庆 第四十四章完事离此愁回楼欢歌庆 看着三娘飞扑过来的身影,丘延平也并不躲闪,这些年,来来回回,对她也满是亏欠,今生无憾事却独愧对此一人,若她要来取自己性命,自己也甘愿。 丘三娘见他不躲闪,心里不免有些欣喜,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不由得与他的魂魄相拥,并无伤害,只在他耳边说道:“爱上你,是我的劫。但也因为是你,我愿万劫不复。” 丘延平回望着怀里的丘三娘,爱抚地摸着她的脸,感慨万千的说道:“三娘,今生我对不起你,来世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但愿转世后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吧。” 丘三娘抱着他,笑着哭诉道:“再也找不到更爱我的你了。那些时光里,有你给的那些温暖相依,此生便已足矣。” 说完丘三娘一把推开丘延平,抱过一旁李氏的尸体说道:“她夺走的时光,我会要回来的,关于你的那些爱的记忆,只能属于我。” 只见丘三娘抱着李氏的尸体在空中一阵旋转,咬住她的脑袋,从她的口鼻处吸食着他的魂魄记忆,树伯看了一眼玉烟,示意她动手。玉烟觉得眼前这情景有点不可理喻,这女人的占有心还真是强啊,竟然这般痴缠,若让她得手,只怕功力渐长就不好对付了。玉烟看了一眼丘老太,见她也朝自己点头,终于下定决心动手了。 玉烟旋动双手,以掌结印,轻快地说道:“祝融借法,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笼火之印。” 从玉烟的掌间双手划动的范围内,一个笼子样的火球将丘三娘困在了里面,开始慢慢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但丘三娘被烧得并不做声,只是吸食尽李氏的记忆后,转眼凄迷苍凉地看着一旁的丘延平说道:“我终于有了关于你爱的全部记忆了,关于你这一生所有爱的甜蜜回忆都在我的脑海里,你的爱只属于我了。” 丘延平感动地叹道:“三娘,你这又是很苦啊。” 丘三娘拱手笑道:“得君所爱,三娘此生足矣。但愿来世不复相见。” 丘三娘在火笼的燃烧下,宽慰地笑着看着一旁的丘延平,自身随着笼火慢慢化为灰烬,最后爆炸散尽,只余下半缕尚未烧尽的青衣。天空中一颗闪闪发亮的宝贝上下悬浮着,阿墨乐道:“丘三娘的精元,我来了。” 阿墨正欲上前取,却被忽然出现的混旦道长抢先了一步,笑着说道:“真是够矫情的,这颗元丹我养了这么久怎么能让你拿去。” 还没等他说完,一旁的树伯便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从我们面前逃掉吗?” 混旦道长斜斜地看着他,笑着说道:“我想试试。” 树伯身形猛地一震,在他站立的树上生出藤蔓缠绕住他的身体,那混旦道长早料到如此,四肢一摆,旋动身子便使火术将周围的枝叶草皮烧得干干净净了。雪阳见状不由得笑着对他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早防着你这个贱人了。” 混旦道长不明其意,但片刻后便感觉全身如野蜂刺身般难受,摸摸后脑勺鼓起的脓包,不由得凛眉骂道:“卑鄙小人,快给我解药。” 雪阳绕动手指笑着说道:“散去吧,峰儿们。想要解药就拿丘三娘的元丹来换吧。” 混旦道长愤恨地说道:“做梦。” 雪阳笑着背过手去,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从袖内拿出一个瓶子说道:“我百草医仙的莨蜂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治得了的哦。” 混旦道长定睛看了看他,**不明地说道:“百草医仙,算你狠。一手交换元丹,一手给我解药。” 雪阳不屑地说道:“切,你先给元丹我再给药,说到做到。” 混旦道长眼皮微敛,轻轻地说道:“好。” 混旦道长将元丹丢给了雪阳,雪阳看了看物件,才将解药扔给了他。混旦道长拿着解药正要饮食,雪阳打量完手里的元丹是真的,这才补充地说道:“这解药是用来外敷的,你饮食会导致食欲不振,阴阳失调全身冰冷哦。” 混旦道长连忙吐掉滴到嘴里的汁液,恶狠狠地看着众人说道:“算你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着瞧吧,敢和我们权实椅会作对,你们不会好过的。”说完,他抹着药云烟雾尽般散去了。 雪阳拿着元丹递给阿墨说道:“咯,你要的元丹。” 阿墨接过元丹,手中的龙鳞剑嘶鸣着,他将手中的元丹放在剑柄的所在,剑身不由得散发着光芒,浑然如新,锋利瑞光更甚从前。他满意地笑着,郑重地对雪阳说道:“那我就代龙鳞剑多谢百草公子了。” 雪阳拍着他的头说道:“嗯,不错不错,不要和我抢女人就好了。” 阿墨立马昂首挺胸地说道:“去你的,玉烟没定是谁之前我才不会放弃呢。” 玉烟咳着说道:“够了你们,别给我闹腾。” 一旁的丘老太走过来说道:“玉烟姑娘还真是好福气呢,有这么多人疼爱着。这丘府的事也真是麻烦众位了,老身在此先行谢过。” 一旁飘着的丘延平也拱手说道:“多谢各位了。各位为了我丘家鞠躬尽瘁,不知该如何相报,只有他日再以祖传下来的金晶镜片相赠了,还望各位不要嫌弃才好。” 阿墨好奇的说道:“为什么要等到他日再相赠呢?现在不行吗?” 丘老太摸着引魂灯,让丘延平回到了笼子里,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水晶片只有在宗祠内接连焚香七七四十九才可从内部取出。如果贸然接出来,必生灾祸。相信玉烟姑娘不会介意吧。” 玉烟轻轻笑着,抿嘴说道:“看来是想将此棘手之物转交给我们手里了,既然您有此意,我们也就收下吧,恭请那金晶镜片的到来了。” 丘老太握着玉烟的手说道:“在那之前,还请先收下这链上的莹光珠吧。” 丘老太手上的荧光珠以光弧的样子像着玉烟的链子上集中,玉烟只感觉眼前一花,无数经文诗词史籍句词逐一从睛瞳前划过,这些都是丘老太习尽的百家才学,就这般传与玉烟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不觉让人艳羡生妒。丘老太以脑电波对她传语说道:“你我虽非亲眷,但也算是相识相知一场,而今我大限将至,将毕生所知尽数传与你,还望你能勤加检视,以良善厚学之心嘉勉,自信自强,日后定成一番大业。这丘府子孙折损严重,吾孙连硕年纪尚轻且难成大事,日后若遇困难还望你施以援手,帮他们度过难关。” 玉烟和丘老太相顾点头,二人之前早就相互打量过了,彼此之间已经达成协定。其实,玉烟一行人只要解决掉这府内的怪物,达成自己的初衷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关于这丘府的秘密,她们无权过问,也不想知道。 玉烟看着她心领神会地欠身行礼,回头对着众人说道:“好了,该解决的也已经解决掉了,那么我们也该走了。告辞了。” 玉烟向丘老太微微躬身点了一下,然后带着树伯三人离去了。雪阳突然想起什么来,回过头来对丘老太说道:“对了,你的宝贝儿孙丘连成正在那边的地上躺着,虽然我们都不喜欢他,但也不至于看着他死,相信你也不想丘家断了一条可以延续的血脉吧。只要派人拔出我插在地上的银针就可以救出他了。” 雪阳说完,追上远去的众人,大家出了这丘府,再也没有回头看,只径直回到了安乐窝。 丘老太看着远去的众人身影,微微地咳嗽了两声,提着灯笼,拿着香囊,回到了宗庙祠堂所在,让丘延平和丘连海的魂魄重回里面去彻底安息。 丘延平看着丘老太有些累了,不由得迟疑地问道:“娘,您这又是何苦呢?难道就不能原谅爹吗?” 丘老太看着眼前飘忽不定的丘延平的身子,摆着头苦笑道:“儿啊,有些事能原谅,有些事永远不能被原谅,我的寿元也快到尽头了,能为这丘府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到头来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你爸生前我有怨,临死前还发话不让我死后进入宗庙,我只好远走另葬他处了。反正到最后所以人都会变成脚下黄土灰,何必太过在意呢,你且随心去吧,我若到哪走不动了,就在那里躺下吧,天地之大,且随尘去。你七七之日记得托梦给丘连硕,让他把金晶镜片取出给那玉烟送去,我们丘家现在势微人単,若再强行留着那死物于我们存续不利,不如就这样让给有能耐的人吧,说不定她能保我们长久。 丘延平闻言点点头,心内记下了。看着渐行渐远的母亲,叹了口气,拉着丘连海的小手进了这宗祠,只在心里默默为母亲祈祷,此行乃是最后的诀别了,他日千山万上相隔,死生逝去后便再不可相见,成为两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玉烟一行人回到安乐窝,月色下,小范刚整理完尸体,把屋龛里的小红带出来晒着月光吸收灵力,而他自己正在那优哉游哉地品着茶,见到众人回来,开心的说道:“哇,你们总算回来了,这几日不在我都快忙死了,哼,都不带我去玩。” 阿墨摸着他的头说道:“好了好了,先让我们好好休息下吧,刚从丘王府回来人都快累死了呢。” 小范哼声道:“哼,活该,谁让你不带我玩,自作自受。” 众人也不理他的呱躁,放下包裹后各自找了地方坐,品着茶,吃着糕点。小红也不说话,懒得理他,还是舒服的躺在屋龛里晒着月光。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雪阳慢慢品着茶,一阵轻松地说道:“都过去了啊。现在无事一身轻,才发觉,今晚的夜色真不赖呢,简直透亮强烈到让人无法直视呢。” 树伯轻轻地吹了吹差别里飘在上面的叶子说道:“偶尔过下安逸日子也不错。这月色如此美丽,可以行而歌之。” 玉烟闻言不由得笑着说道:“那就不如让树伯你来开头,我们来助兴,如何?” 见众人都随声附和着,树伯也不推辞,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自身经历所见随意铺陈清唱,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众人安静地听着,也不再出声。但见树伯浅吟低语,慢慢清幽地哼叙了一首《漫天行》: “行过青山/走过绿水/踏遍潺雨江南岸/ 春风无意/百花留情/寒蕊冷香映月明/ 丹墀碧瓦/月桥花苑/ 谁曾记过往烟雨前满城风絮/ 横白玉倒/**藏笑/ 花间醉/醉看浮生流云万代兴亡/ 倚亭卧/卧看柳绿朝阴翠红簇锦/万花丛中伊人展颜/ 风雨驻/驻听凤箫声动鱼龙夜舞/天阶月下檀郎清吟/ 漫天行/同行大漠黄沙古楼处/ 携手并看残阳如血落日圆/ 只怜美人踏尘去/羌笛怨柳似诉情/ 孤云去闲燕落尽/相伴笑边愁/ 漫天行/行赏万水千山不胜情/ 流连处/怨碟双飞同归去/ 静看宿雨桃红鸳鸯别浦/ 溶月淡风酒一杯/画楼溪畔随风舞/ 梧桐细雨梅花落/褪红残花空余香/ 飞马踏燕漫天行/黄鹤楼前把歌吟/ 只恐佳音妙曲满城风絮难诉爱慕盛情......” 阿墨听得有些动情,拿出笛子配起了乐,玉烟也被这欢情感染,绣挽轻摆,身形飘动,翩翩然跳起了玄莲舞,小范跟着打着拍子,小红在屋龛里左右蹦跳着十分有趣,雪阳高兴地从屋内拿出笔墨,即兴挥毫泼墨,书画一幅欢歌集序图,将一切刻画得惟妙惟肖,生动灵趣。 这一夜虽然除鬼降妖波折很多,但是有这后半夜的欢歌也算是尽兴了,但是月色似乎并不领情,悄悄地转变了模样,阿墨不禁收起了笛子,按紧了腰间的龙鳞剑,而雪阳也将画幅收起,袖内银针备齐待发。玉烟抬头看着天空,笑道:“竟把这事给忘了,还真是糊涂了。” 天边月色渐却消失,刚才的明亮附上的尽是黑暗。树伯点起屋内所有灯盏,说道:“月食来了呢。” 在屋龛内呆看的小红感觉全身都充满了盈盈不绝的力量,猛地一下使用灵法,震破冲散了束缚自己的屋龛,众人看着瞬间变大的他,不知是喜是忧。 第四十五章 灯花漫忆思杂事 第四十五章灯花漫忆思杂事 月光消散,灯火笼罩下的安乐窝格外神秘莫测。 看着眼前灵识强大的红衣小儿,玉烟暗叹道:“原来真如传说所言,月食的力量这般诡秘莫测难辨,不知这变故是好是坏啊。” 树伯背过手说道:“呵呵,没想到我活到这把年纪还可以看到这般奇观。” 雪阳笑着说道:“还?难道你之前见到过?这月食对这周围的事会产生什么作用?” 树伯沉吟道:“天生异象,君王大赦。只是不知道这桃源岛上会生出怎样事端来。这里本就灵力旺盛,人心向背难测,不知道会有什么出现。” 阿墨摸着头皮说道:“月食吗?之前在常纳海看过一次,会影响潮汐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范耸耸肩说道:“潮汐也会受影响吗?那这安乐窝的尸体们会出现回魂现象吗?” 小红看着眼前的众人吼道:“喂,就没有人在乎一下我挣脱牢笼了吗?” 众人回头看了一下他,说道:“哦,看到了。”之后又转过头,各自说着自己的话。 小红“哼”的一声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刚才受月亮影响功力大涨呢。” 树伯闻言给玉烟一个眼神,玉烟心领神会的以一根红丝线缠住小红的手脚,灵力振动小红的全身经脉,雪阳接过线头手指轻触,心中也大概有了底了。 阿墨摸着小范头说道:“看吧,不听话的结果就是要被全身诊断。” 小范抓着阿墨的衣服说道:“唔呦,弄得人家好怕怕哦。” 阿墨笑着蹲下,揪着他的脸说道:“小乖乖,他们不会这么对你的啦。不过要是你再敢变成千秋锁形状在玉烟胸前蹭来蹭去,我就把你脱光了吊起来打。” 小范不由得一阵恶寒,低头冷眼看着他,不再理会。 小红不满身上的丝线,摆动了几下身子,雪阳收回丝线,笑着说道:“小家伙不错啊,借着月灵增长了不少功力呢。小锁怪,你现在的能力可没他强哦,要加油了。” 小范不服地对他挤眉弄眼,说道:“要你管。” 小红说道:“我现在感觉身子里充满了力量,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树伯看着兴奋不解的小红,笑着说道:“月灵之阴力与你的阴性身体极为契合,但月灵达到了最高极限并被遮蔽时,你的体内便会出现短暂的加倍吸收的短时效应,让你达到功力激增的强化与暂时性提高。” 小红疑惑的说道:“暂时性提高?什么意思?难道功力还会缩减回原来的样子吗?” 玉烟接过话笑着对他说道:“他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好好磨砺奋斗,保住自己幸运拥有的灵力,加紧训练强化,争取晋升到下一个阶段。” 小红睁着大眼说道:“下一个阶段是什么阶段啊?” 树伯背过手看着天说道:“果然是无知的小怪,难怪千百年来无所长进,也只能说些别人的闲话。” 小红听了并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拱手虚心的说道:“之前是我不学无术,只懂得**趁空找乐子,闲来无事便空虚无聊说人坏话,现在得遇诸位良友贤者,还望不计前嫌,恭请诸位赐教。” 众人见这红衣小儿的态度急转,不由得有些诧异,雪阳惊疑的问道:“呦,这是吹的什么风,难道这月食还能使伶牙俐齿的人转吗?” 小红恭顺的说道:“不过是主人教导有方而已,书中有言,一叶蔽目,不见太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昔日我被自己的傲气骄心给蒙蔽了双眼,对诸位有所不敬,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树伯看着他的双眼,看了一眼玉烟,点着头说道:“人不学,不知义,看来这些日子走来,学有所长,悔悟良多呢。” 小红躬身道:“静听教诲。” 树伯背过手去,来回踱着步子,说道:“傲气不可外露,但傲骨不可无。但圣与神谋,道与人成,若你真的决心抛弃过往走向新生,先看准自身的能力和要跟定的人再说吧。今日先找个地方睡觉再说吧,这安乐窝的屋子可没有多余的了。” 阿墨摸着小范的头,说道:“是哦。我们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替我们好好打扫房间啊?” 小范呵呵的笑着说道:“当然有打扫了,要知道我最乖了呢。” 雪阳捏着他的脸说道:“小乖乖,来,给哥哥我亲一个。” 小范跑到玉烟身边说道:“才不给你情呢,色大叔。” 雪阳愤怒的说道:“说什么呢,我这一腔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温婉气质水中玉体,大叔的称号哪里和我相称了,要叫我雪哥哥知道吗?你这个死小子。” 玉烟一把揽过小范说道:“好了,别闹了。小红,现在你已经从牢笼里挣脱了出来,可以自行离开了。” 小红不舍地说道:“你要赶我走吗?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 说完,他拿出坠魂枪耍了起来。小范拿出寂影刀上去和他比试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互为攻守,打得十分精彩。小范和寂影刀都是金石一属,这些日子也融合的差不多了,故拼杀使用起来得心应手,起势攻守之间星垂挽珠般炫目耀眼,但小红却更为淡定,坠魂枪横扫竖劈,如飞花携叶乱入人眼,快而难辨其影踪,确实是功力渐长,连身法也跟着提高了几个段数。所以小范虽所知甚多灵性足,但总体看来,确实没有他强了,时间越向后走,他的气息也越发紊乱,有点跟不上的疲累感。待他二人快打完时,月色也已重现,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月光依旧如前倾泻如水,照得人心凉。 玉烟挥挥手,大声的说道:“够了你们两个。小红,这里不是不收留你,只是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睡,小范都是和我挤在同一间房里了。我们没有多余的客房来招待你。” 小红眨巴着眼睛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屈就在这外面吧,天为被,地为席,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老师你不赶我走,我就好好呆在这里给你们做一只看门狗也行。” 阿墨好奇地问道:“这也行?有没有搞错,给你自由你都不要?难道是之前在屋龛时被关傻了?” 小红委屈的说道:“我才不要自由呢,我再也不要一个人了。一个人真的好恐怖的,什么都是单向的存在,没有人分享喜怒忧伤,没有人对语欢情,一切都不过是虚妄。我甚至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着。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流言,对人的**和作弄,那些恶作剧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已,至少让我知道,我曾参与过他们的生活...” 雪阳怜悯地看着他,见玉烟朝自己点头,笑着说道:“你都说的这么可怜了,我们哪能拒绝啊。趁着灯油没烧尽,我们给你再做个屋龛吧,这次可没有限制的符咒了。” 阿墨点点头,进屋拿出了工具开始做着。玉烟和树伯也开始帮忙,小范也跟着一块做事。小红见众人都在帮着自己做事,不由得有些欣慰和温暖的感动,自己这算是融入到他们之间了吗?好开心的感觉。 一干人等做起事来想法极多,各个手工也都极佳,都是经过生活历练的人们,做起事来细致又贴心。阿墨用刀刻剑削成了木屋子的整体形状,上下两段,中有小隔层,雪阳用积堆的小木棍做了一个累方花开造型的小床,玉烟则用针线缝制了一床小被褥,小范拿着一些用糯米粘制成的诸如书桌板凳楼梯的小物件高兴的和小红一起摆放了起来,树伯见状也不愿落在人后,只伸展身姿,拂动手指,在木屋的上方放下一颗藤种,念动术法,一下子整个木屋生长的藤蔓高举,升至大厅空中吊挂着,屋身被青藤缠绕,上面开着淡紫色的小花,看上去十分温馨靓丽。 树伯满意的说道:“有这紫幽藤相绑定,可固屋引灵,防风避雨,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而且屋体身在高处,还可以有好的视野,顺道看着外面的情况。” 小红有些感动地看着众人说道:“小生多谢各位了。” 树伯点头,又补充说道:“虽然一切都就绪了,但你现在既然都决定留在这了,不能再以小红这样的简称来称呼,应该取个名字才行。小红这名字总让我想起那李氏身边的那个婢女。” 玉烟点着头说道:“树伯和我想的一样呢,确实该改个名字了。但不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小范嬉笑着说道:“他这个红衣小儿最会能言巧辩,搬弄是非,不如就叫红言呗,一语双关,说不定哪日便会遇到另一半呢。” 雪阳捏着他的脸说道:“小鬼头,狗嘴里就知道吐槽别人,你以为你范元的名字很好听吗?我看干脆改叫你范童好了,和饭桶一个意思。” 小范皱动着鼻子说道:“雪阳,哼,你就是个穴痒的。” 阿墨忍不住笑了笑,玉烟听不下去了,咳了一声说道:“嗯嗯,名字虽为代号,但这事可大可小,小红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小红歪着头说道:“想法?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被人怎么叫过哦,一般都是被人用‘喂喂’、‘那个谁’、‘嘿’、‘呦’这样的字词来称呼着,也没人给我取过什么姓名字词哦。这个很重要吗?” 小范把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哎呀,你活得也真是够苦的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小红拿头撞了一下他说道:“那时又没人和我玩,也没人和我说话,我要名字也没有什么意义啊。现在有了你们,才知道你们都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哦。我也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阿墨踱着步子说道:“好听吗?这个范围大了去了。” 玉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是精言巧语之灵怪,无生无灭,随人并生,但需知恶语伤人六月寒,加之人言可畏,伤人无身形,以后需注意口角之利器,不可再随意胡闹,扰他人清幽,这样看来,叫你谨言最为合适。” 小红来回念叨着说道:“谨言,谨言,听着不错哦。那我以后便随着主子叫玉谨言了。” 雪阳拍着他的脑袋说道:“诶,谁让你姓玉的啊,怎么着也该是姓雪啊。” 阿墨哼哼地说道:“呸,谁要跟着你姓啊,让他自己决定,又不是你和玉烟的儿子,这么自来熟是作死啊。” 树伯低沉着声音,慢慢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叫世谨言吧。谨言慎动,省事清心,与世无碍,与人无求,此谓小跳脱。于你现在而言,可谓十分贴切。” 小范哼着声说道:“世谨言,这么好听。那他岂不是成了世家子弟了。” 雪阳揉着小范的头发说道:“没有文化就多读点书,小屁孩,你懂个屁啊。” 小红一声声念叨着:“世谨言,世谨言,听着不错呢。小跳脱啊,不错呢。” 玉烟笑道:“树伯到底是知识渊博啊,谨言你喜欢就好,就叫世谨言吧。” 小红啄米般点头说道:“恩恩,就叫世谨言。” 树伯看着大伙说道:“好了,欢情已过,大家这几日也都挺忙碌的,都回屋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主上?” 玉烟见他如此,想必是确实有点累了,这月食对他即将面临仙人的身体应也是有所影响的,遂点头说道:“大家没什么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吧,谨言也在新房子里好好整理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再来检查你和范元这几日的刀枪身法和诗词歌赋情况。” 玉烟说完,也不看小范和谨言的表情,径直会了屋子。雪阳和阿墨一副不干我事、爱莫能助的样子,也拿起包袱回了屋子。 世谨言和小范对视了一眼苦笑着,这几日尽是瞎玩打闹练功了,哪还记得什么诗词歌赋,这明日想必有的罚了,看来今晚又得熬夜了。 月岧岧,夜已三更,玉烟醒来,披衣出外,飞升到屋顶,果然见到树伯坐在屋顶借着月灵调息,气息有点紊乱,两鬓已斑白,不由得出手相助,以其自身为心,念动咒法:“五行向佐,玄天妙月,九度八旋,和灌众神,五脏生华,返老童颜......” 树伯凝气聚神,身后伸展出无数的枝蔓将自己包裹住,灵力在他周身旋转旋转撕咬,最后猛地震断枝蔓,从里面站了起来,在看他,容颜尽回,而且较之前更为青春焕发。 树伯躬身向玉烟跪谢道:“多谢主上恩赐。” 玉烟头有点昏,只轻微地定神,稍作调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年华,无碍。” 树伯低头沉吟着说道:“主上如此厚待我,我必将全心全意为您,献尽此生。” 玉烟轻语:“树伯严重了,我助你不过是情分,哪来的什么献不献。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 树伯谢道:“是的,主上。” 玉烟看着月光说道:“今日月食异象,你怎么看?” 树伯拱手于胸前,轻快地说道:“阴阳相生,天地轮序,不过常理。都说月食助长阴灵,其实不过是导引罢了。” 玉烟疑惑的说道:“导引?你是说,那小儿身上的力量是借引你身上的?” 树伯点头说道:“只是一部分。这世间灵力功法本就相互制衡,若有一方超出寻常的发展,一定是接引吸纳了其他各处的力量的。老壮扶孤,洗灵混生。我到底是大限将至,灵力流泻自然是超出一般的发展的。照此看来,接下来的这一阵子,那些吸收灵力的小精怪们怕是不会消停了,主上要准备好一次大乱斗清洗了啊。” 玉烟看着远方,静静地对树伯笑着,然后向天轻诉道:“谁他们吧,过好我们的日子才最重要,不是吗?” 树伯点头,笑而不语。 艳世楼内,上官彩儿上身裸露,背影撩人,一个深呼吸,双手左右一撑,水起生波不动,子修看着她的背影迷醉着,见她打一声沉吟,连忙拿着衣服过去替她穿上,淡淡地喜悦萦绕着,说:“彩儿的功力终于又精进了一层呢,六重门的功力终于打通了啊。” 上官彩儿调息着,整理好衣服来到窗边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借着月食吸灵侥幸而成罢了,还需好生调理才行。” 子修看着上官彩儿,回复神情说道:“嗯,确实。权实椅会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小动作,不用担心。还有,倚翠和滴红回楼了。” 上官彩儿调笑着说道:“哦?让她们过来来给我讲讲那些新进者们的事迹吧,我也是闲的发慌了。” 上官彩儿揉指轻捏,握拳相撞,刚才她沐浴的池子里便一声炸响,只见她微摇着头说道:“这第六重的延时弹术果然是难掌握呢。” 子修一惊,就这威力足以让人粉身碎骨了你还不满意吗?不想这个,只轻轻地点燃烛台上的灯盏,门口便有人回道:“倚翠、滴红参见主人。” 上官彩儿轻声地品了口茶,哼声说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便是倚翠和滴红了,再细看,你就会发现,这两人便是当初丘王府李氏身边的贴身丫头,奉命折磨兰姨的那两个贴身侍婢小翠和小红了。 第四十六章 杀人娃娃第一节 送病娃娃 第四十六章杀人娃娃第一节送病娃娃 第二天清早,玉烟起床时众人已经开始活动了。雪阳在晒制药材,并用各色瓷瓶收集着花露、草露等,树伯正在静坐练神,漱清锻炼五官的敏感度,阿墨正在练习研制龙鳞剑新的使用方法,世谨言和范元正在一边背书一边习武,各人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打扰谁。 玉烟看着众人说道:“没想到我反倒是最倦怠的庸人了。” 雪阳闻言笑着说:“玉烟什么时候起都行,反正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阿墨也停下舞剑的步伐,走了过来说道:“是啊,我们一直都会在的。” 树伯双手收功完毕,动动耳朵,站起来说道:“主上休息好了我们才算是尽职了呢。” 玉烟笑着打住,唤道:“世谨言和范元都过来吧,别以为这么刻苦我就会忘了考你们。” 世谨言和范元屁颠屁颠地走到玉烟身边,满脸堆笑着说:“嘿嘿,主人最好了,考什么对我们而言都差不多呢。” 这两个小鬼头早就成精了,互相看了一眼,恭谨地微笑着。 玉烟见他们如此,正要说话,但感觉周遭千米内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也便收起了玩闹的心,对二人说道:“今日这考试便是,寻物。” 玉烟对树伯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立即提升了自我感应,搜索着附近陌生的气息,彼此相互看了看,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忽然听见安乐窝门前的镇魂铃一阵叮当作响,声音急促高亢,敲得人心慌。 树伯看着摇铃说道:“看来是有急客到了呢,还是请它进来吧。” 阿墨走到门前猛地用力打开,才发现在自己门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布偶。这布偶身高不过半米,面貌与人极像,五官清晰深刻,身穿琉璃锦,脚踏云靴,最让人深刻的要属一双被油彩点绘的湛蓝双目了,看得人心静。 阿墨正要说话,只见这布偶嗖地一下就溜进了前厅,在众人腿脚之间来回乱窜着,而后站在了桌子上用怪异的声音说道:“青衣娃娃拜见各位,吾家主人龙行骏今日午时想请各位到摘星阁一叙,还望各位大驾光临。” 树伯看着眼前的玩偶,戏谑地说道:“哪里来的妖物在此作祟,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青衣娃娃笑着点动着头说道:“我话已传到,使命已经完成,就此别过了。” 青衣娃娃的身体开始冒着热气浓烟,玉烟定睛细看,大叫道:“快离开此处。” 话音刚落,众人起跳离去之间,这娃娃的身体猛地爆炸成水渣水,全然不复存在了。 阿墨不耐烦地清理着地上的秽物说道:“这摘星阁是个什么玩意,我们与他们素无怨仇,怎么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小范站在一个石头上,抠着脚丫子说道:“大概是你们摆平了丘王府的乱子,让它们失去了一笔生意吧。” 雪阳疑惑的说道:“生意?” 小范说道:“对啊,他们做的是娃娃生意。这娃娃,大概便是和你们去丘王府见识到的那些人事有关吧。你们应该没有动过那边的小娃娃吧?” 玉烟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鬼子丘连海,急切地问道:“鬼子也算娃娃?” 小范拍着脑门说道:“只要是年龄小其还没坐稳家族事业的都算是娃娃,而且年龄越小的越有增长价值。看来你们是惹了了不得的事呢。这摘星阁是非去不可了。” 阿墨问道:“为何非去不可,不过是一个小生意的破地方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惧怕......” 还没等他说完,雪阳便将一粒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接连着将其他药丸精准无误的投到其他人口中,这才稍稍缓过神来说道:“都别抗拒食用,刚才这青衣娃娃爆炸后的烟尘含有毒素,这药丸是用来解毒的。” 小范顺势吞食下去,继续说道:“嗯,就知道百草医仙不是浪得虚名,不用我说也能有很高的警觉性。” 玉烟将药丸吐出藏于掌中,做着吞咽状,她本是百毒不侵的身子,怎会需要这种药丸来护住,不如留下日后给他人留着以备着不时之需。树伯看在眼里,只吞着药丸不做声。 阿墨吞着药丸,看着小范说道:“这摘星阁也太大手笔了,这见面礼就这么好啊。” 小范无奈地瘪瘪嘴,嘟囔着说:“这还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还会有更多了。这青衣娃娃又叫送病娃娃,如果刚才我们不吃解药估计现在就开始抽搐死翘翘了。这娃娃只是个引子,一为邀请,二位测试,看看我们有没有实力赴宴而已。至于宴会上,那可就多了去了。” 玉烟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头说道:“你这么清楚,难道去过了?” 小范哼哼地咬牙切齿,闷闷地说道:“和这安乐窝的上一届当家去过一次,也就是在那我知道了娃娃的真正概念。这安乐窝上一代当家就是死在那里的,你们要去的话得小心了。” 雪阳摸着他的头,小范感觉到一股舒心的气息传来,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轻松自然,想来应该是雪阳用了什么药物了,只见对方笑着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往事已过,何必太过在意。给我们说说看这右寨的安乐窝里的势力吧。” 小范的心情受到雪阳的影响,慢慢平稳了下来,淡淡地说:“这右寨的势力有三股,这第一股便是以永安茶楼为首的中间派最多,他们的势力潜伏在各个角落,能轻易摆荡人心和情报,而他们的茶楼主人是一个叫做上官彩儿的女子,才学武功皆是谜,每个想暗害她的人都会在他管家子修的手上消失。第二股便是这摘星阁的暗势力了,他们主管这里的暗杀势力和生态平衡,任何不利于他们发展的都会被削减或毁灭,主人不知是谁,没人见过,外界都唤他游灵,而且他出行时都戴着面具和布衫遮挡,大家知道的只是他的声音容易让人迷幻,邀请我们过去的龙行骏便是他的副手。第三股势力是权实椅会的十二任长老,永安茶楼的上官彩儿和摘星阁的游灵也在其中,虽然他们很少出席,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势力代表人,其他的十人也都是龙虎之尊,皆有过人之处。这三股势力的存在与左村桃源乡麒瑞的势力相抗衡,其自身势力内部亦存在着相互矛盾,彼此都想着吞并对方,能一直存在着这么多年也是个奇迹。” 玉烟听完,若有所思的笑对着树伯说道:“原来左村右寨是不相容的啊。” 小范补充道:“也不是不相容,二者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市集会,商品交流往来间会有人员流通检查,让原本不通的人相互联系一下感情,也丰富一下彼此的生活。而且每年的节庆日也都是相互开放的,不过都有规矩,不能对战。这种虚假的和平暗战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来。每个势力领袖都想成为这桃源岛岛主,可是哪能那么简单。强如天魔四圣之一的洞主麒瑞也只能控制半个岛屿,现在我们无法和麒瑞取得联系,也得罪了摘星阁的人,我介意我们现在过去找永安茶楼帮忙,也许可以躲过这一劫。” 玉烟笑道:“求助这种事我可做不到,是吧,树伯。” 没等树伯说话,阿墨笑对这小范说道:“小乖乖,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一向都是别人找我们求助,我们又怎会自降格调去求助别人呢?” 雪阳笑看着小范说道:“你说你去过摘星阁,那么我想知道,在安乐窝当家都死了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小范被众人看得有些发毛,这群人真是活得太精明了...... 第四十六章 杀人娃娃 第二节 剪纸娃娃 第四十六章杀人娃娃第二节剪纸娃娃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等范元说完,玉烟兴致缺缺,看着打着哈欠的阿墨和假寐的雪阳,咳嗽了一声说道:“嗯嗯,好了,都过去了,何必再管这些事呢,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范元擦擦擒满眼泪的双眼,依偎地被玉烟抱在怀里,树伯看着,对玉烟点点头。 玉烟抚摸着怀里小范的头,看着一脸不满的阿墨和雪阳,甩过去一个白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小范,说道:“小范乖,有我们在什么都不用怕。阿墨,那张邀请函还在吗?” 阿墨被这问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忙说道:“什么邀请函啊,那小娃娃什么都没有留下啊。” 雪阳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从他腰间拿出那个“入”字的细长竹叶,笑着说道:“是这个邀请函,小笨龙。” 阿墨一把抢过竹叶说道:“哼,你才笨呢,草包大夫。” 玉烟懒得理他们,对世谨言说道:“去取火盆过来,在去摘星阁之前,先去拜访一下老邻居吧。” 树伯点着头说道:“嗯,也对,小范,我们可不能空着手去哦。” 小范白了他一眼,哼哼地说道:“切,看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就只要两坛酒而已,回来教你和谨言新功夫。” 小范哼道:“怎么,又不带上我们玩吗?” 世谨言也一脸不爽的说道:“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厉害的人物,你们都不带我们去的。” 树伯厉声说道:“这是去邻里拜访而已,你以为是和人喝酒闲逛吗?” 小范被树伯的语气有点吓到,憋着嘴不开心的说道:“知道了啦,树皮脸。主人,你答应回来要教我们新功夫哦。”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嗯,知道了啦,快去取藏酒吧。” 小范微微动动下唇,对玉烟说道:“你不陪我一起去吗?上次都遇到了草鬼婆,谁知道这次我们会遇到什么啊?” 雪阳和阿墨惊讶地看着玉烟说道:“你们遇到妖物了?怎么回来没跟我们说起呢?有没有受伤?” 玉烟看着树伯,对着这二人摆摆手说道:“不过是水底小怪,无需放在心上,你们还是好好修炼自己的功力吧。” 阿墨挺身过来说道:“不行,这次我要和玉烟你们俩一起过去取酒,要是再遇到什么妖物就不好。” 雪阳也走过来近身说道:“对,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要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妖怪我也好帮忙应付着,人多力量大嘛。” 世谨言看着这些人,最后看着望着自己的树伯,笑着拉着玉烟的手说道:“主人,我们走吧,不理他们这些争风吃醋的。” 玉烟笑着拉着范元和世谨言的手,对阿墨和雪阳说道:“呐,现在已经有两位护花使者了,你们两位若是没什么事就和树伯一起好好准备一下吧,待会儿还要去见陶竹贤者,可不能冒失没礼节。” 树伯看着这些人,不忘轻声提醒道:“酒的话,最好是要金桂酿制的桂花酒,这东西对陶竹可是很受用的,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赏点什么东西给我们。” 玉烟点头,带着小范和谨言离开,雪阳和阿墨恶狠狠地对着两个小破孩顶着鼻子挤眉弄眼,目送着这三人出去取酒。 树伯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够了,都是些小孩,怎么着都争不过你们两个的。” 阿墨和雪阳对视一眼,耸耸肩没再说话。树伯摆摆衣袖,转身说道:“好了,大家一起去洗洗澡吧,那陶竹对清洁干净是很敏感的呢。” 玉烟拉着世谨言和范元走在林荫道上,看着安乐窝附近被范元打理布置得极好的林木树石,一阵微风拂面吹起发梢,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开朗。 不过范元倒不是很满意,看着周遭的风景说道:“嗯,有些日子没出来了,又到了该好好打理的时候了。” 世谨言不是很懂风水一属,笑着说道:“这些花花草草哪里碍到你了吗?为什么要对它们进行剪裁呢?” 小范动动鼻子,用手抠了抠鼻孔说道:“你懂个屁啊,这好风景是为了舒心玩耍解闷的,平时打理尸体已经那么烦闷让人心散情哀了,再不有个好去处欣赏散步找找乐子,那样生活很容易觉得压抑不舒服的。” “那也不用裁剪成你自己想要的形态啊,万事万物有其自身的发展轨迹,你这样人为干涉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我住在这里当然是我说了算,这些花花草草又没本事成精,何必管那么多。” “哎呦,我虽不知这些,但我知道万物有灵,你这样难道不怕被他们报复吗?” “嘿嘿,不过些没前途的花草而已,哪能报复我什么啊......” 范元话音刚落就被地上的藤条给绊倒了,世谨言在一旁笑着说道:“这就是报应。” 玉烟一直都有听着,也被范元的突然跌倒给逗乐了,但他起身之间,玉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纸屑在他背后衣服里,只一脸认真地对他轻轻说道:“不要动。” 世谨言被这玉烟突然的站定给弄懵了,笑着说道:“怎么了吗?” 玉烟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将他二人拉到身边,催动灵力功法说道:“祝融敕令,自省栖身。火吻。” 只见玉烟三人被一张四方的火网包住,身体的温度急剧上升,热得三人直冒汗,范元和世谨言几次欲开口问,但看着一脸认真的玉烟也没敢说话,他们知道主人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也便不再多问,就这样静静地在网内站立着。 玉烟猛地吸了一口气,加大力度催动功法,玉烟觉得脚底有些不对劲,范元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后背磨蹭,世谨言则感觉裤子里面有东西在蠕动,过了一会儿,冒起了一阵烟,三人站立的衣袖间落出了一堆灰烬,有的还没有完全死绝烧尽,微微地挣扎着想逃跑。 玉烟见状这才收起了双手,平复了动作,轻轻擦着汗,说道:“这些纸偶可真不简单。” 范元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纸片人,随手掰断路旁的茎秆戳进他的肚子里,然后看着它们和茎秆一起烧成灰烬,说道:“该死的剪纸娃娃,看着外面被摘星阁的人彻底盯上了。” 世谨言对着那些灰烬上去就踢一脚,恨恨地说道:“真是欺人太甚了。这摘星阁的术法我们竟然没有感觉到,也真是奇了。” 玉烟擦着脸上的汗,眯着眼看着周围,停了一会才说道:“这摘星阁的娃娃可真是有无孔不入的好本事呢,但愿树伯他们也发现了。” 范元嬉笑着说道:“他们都是些人精,这些纸偶只是窃听而已,不会有伤害,主人也不用太担心。” 玉烟擦完脸,微风吹过时感觉一阵清爽,笑着说道:“我不是担心他们,只是担心那些窃听他们的小娃娃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而已。” 世谨言不明白的歪歪头,说道:“嗯嗯?难道不是杀死吗?”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哪能那么简单。这么好玩又好看的剪纸娃娃哪能这么轻易放过把玩的机会,光是雪阳一人的恶趣味就已经很让人无法接受了,再加上阿墨和树伯,更让人想不通了呢。” 这两个小鬼更迷惑了,玉烟拉过他们的手说道:“好了,不提这个了,小范,我们快去取酒吧。” 既然玉烟不想再提,世谨言也不再提了,范元便带着她去取酒了,可真好奇那屋内的三个人精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剪纸娃娃呢。 第四十六章 杀人娃娃 第三节 泥娃娃 第四十六章杀人娃娃第三节泥娃娃 安乐窝内,站在浴桶前的三个人进屋之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彼此看着,心领神会,也不脱衣服便跳进了热热的水桶里,浸泡着身子,捉住试图从身子里跑掉的剪纸娃娃们,三人彼此邪恶地笑着。 雪阳拿针扎住那小娃娃的腿部钉在木桶上,整张脸靠过去说道:“乖乖,落到我手里了啊,要不是这房里的水蒸气影响,之前竟然没有一点发觉。” 阿墨拿着剪纸娃娃的身子擦着脚说道:“想不到还有人给我们送洗脚布哦,先擦擦再说吧。” 树伯的看着玩闹的雪阳和阿墨,戏谑的说道:“无聊,闹够了就收手吧,我就先好好洗澡了。” 树伯身体一抖动,全身的毛发幻变生出成根须般的利剑,将他周身的纸片娃娃刺杀成碎片,安心地泡在热水里洗澡了。 雪阳拿着针刺向娃娃的心脏,笑着对树伯说道:“素闻九天智善尊者的元精*能吸食吐纳他人灵力与记忆碎片,不知可察到些什么了?” 树伯笑着说道:“哼哼,不早说,我刚才竟忘了使呢,对付这些小人物也没必要用上这种*,杀尽其身我都觉得多余呢。” 雪阳听着没说话,自顾自的拿着针扎着这些纸片娃娃们。阿墨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有些盘算的,这是真用了法术还是没用法术呢,也只有树伯自己才知道,至于要不要共享信息这种事,他心中应是另有盘算的。 摘星阁内,灵台上的七宝烛火在贴了纸片的镜子映照下高亮着,一阵风吹过,镜子们像是被什么给砸到了一样,镜面上显现出根茎一般的纹路形状,最后慢慢的裂成碎片下坠着,闪耀的七宝烛火慢慢地自行熄灭了。 龙行骏看着灵台上落下的被纸布包裹的镜子娃娃们,邪魅地笑着说道:“能闯过两关并得到陶竹的邀请,看来这些人都有些本事呢,过了两关啊,那么,第三关也该启动了。泥娃娃们,到你们了。” 龙行骏拿起一把香,以一张符咒包裹住,然后走到庭院内,将香倒插进泥土里,转动手腕以术法集在指尖凝结为火,将香自尾端点着,那香慢慢地开始晃动,最后猛地钻进了土地里。龙行骏满意地看着地面冒着的烟,以乌鸡血洒成圆圈围住香的所在,笑着说道:“就让我看看,这最后一关的邀请你们能不能过了。” 玉烟三人拿着从土里挖出来的桂花酿,高兴地返程了。 范元一脸郁闷地抱着怀里的酒说道:“唉,可怜了我的好酒啊。” 世谨言白眼道:“得了,你活了也有几世,藏了那么多酒,何必在乎这一两坛子呢,东西弄好了本就是为了品尝,难道还要特意挑个时辰吗?” 范元哼哼地反唇相讥,说道:“你懂个屁啊,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俗人哪能懂我们这些力求精致舒心的方外之士的心啊。” 玉烟打趣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让我们这些俗人也来长点见识。” 范元闻着怀里酒散发的桂花香,呼了口气说道:“这几坛可是我藏了百年的桂花酿,不是一般人能品尝得了的呢。” 玉烟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这等不寻常的酒才配得上给那不寻常之人的见面礼。你且说说它的做法,今日也快入秋了,到时我们再陪你一起做上几十坛的,以后要是想了就喝个痛快。” 范元笑着说道:“恩恩,甚好。这桂花酿的制作工艺很简单,不过是酒、米、桂花和糖夹杂在一起制作而已,来回反复等着时间来发酵便可。我会想做这个酒,只是因为关于这桂花酿的一个传说罢了。” 玉烟问道:“哦?什么传说能打动我们的千秋如意锁呢,说出来听听。” 世谨言也笑着说道:“嗯,我对传说也很感兴趣呢,说不定是真的。” 范元笑着说道:“是个很唯美的爱情故事呢,传说只要将桂花酿涂抹在相爱之人的胸膛上,那么判官勾簿时便会让彼此在转世轮回中,相亲相守上三生三世。此法虽无从考证,却很是打动人心。” 世谨言听完皱着眉说道:“三生三世啊,算了吧,我才不要,今生能得与所爱之人相守相知便已是胜却人间无数,若还想要那三生三世情,总觉得有些贪了。” 玉烟闻言笑而不语,心内已有定论,但嘴上却说道:“好了,不要闹了,管它什么三生三世,能喝道桂花酿便是人生一大乐事,快回去吧,免得那三个老男人担心。” 世谨言笑道:“对,回去看老男人去咯。” 三人笑闹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的泥地不稳,地面猛地下限,玉烟觉察有异,一把抓住抱着酒的世谨言和范元飞升至高地上的树枝,冷清地对着地面说道:“何方妖物,还不速速现身。” 玉烟将范元和世谨言放稳,嘱咐他们倆小心便跳下树枝下跳到地面上,绕动脚踝猛地一踩,地面不觉有些微晃,从砂石之地里竟生出六个泥状的娃娃,面目竟与众人相同,若非土色杂样,外形看上去竟和玉烟这一行六人一模一样。玉烟看着对面自己那张泥塑的娃娃,莞尔一笑,道:“嗯,真有意思,就让我来会会你们。” “还有我们。”世谨言和范元将酒绑好挂在树上,分别幻化出坠魂枪和寂影刀来,与玉烟一并站起,对着这一众泥娃娃说道:“这摘星阁的本领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呢,不知其法术是否也一样呢?” “打一架也便知道了。” “我看,就不必了,谨言,小范,收起兵器吧。” 玉烟话音刚落,那些泥娃娃的脚下便生出藤蔓一样的植物紧紧缠绕着,盘龙一般缠绕着泥娃娃们迅速的成长壮大,不消多时那泥娃娃便生成一座站立的长满花藤的雕像了。 雪阳、阿墨和树伯从林荫处走出,树伯看着玉烟说道:“小的救驾来迟,让主上受惊了。刚才差点让这等劣物脏了主人的手,还请主人见谅原谅我失职之罪。” 玉烟摸着手看着低首的树伯说道:“树伯来的这么及时,不迟不早,让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了。这些土做的泥娃娃最怕木属一类的东西,您这般救护有功无过何来罪?想来也是树伯在说笑了。就算是有罪,也不是我能随便评判得了的。只是这泥娃娃一事......” 阿墨摸着腰间的龙鳞剑,笑着说道:“看来这摘星阁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呢。” 玉烟揉着手说道:“既然太甚,那我们便欺负回去好了,可不能让我们的人白白受了气。” 雪阳笑着说道:“那不知玉烟有何打算?” 玉烟笑着摸着掌面的肌肤,笑容可掬地对雪阳说:“随意吧,先捡眼前要紧的事做着吧。” 阿墨闻言点头,拿出那个“入”字的细长竹叶烧了起来,至竹叶烧至尽头时,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听起来十分让人提神,不知道这里面又有些什么文章呢? 第四十六章 杀人娃娃 第四节 陶瓷娃娃 第四十六章杀人娃娃第四节陶瓷娃娃 “原来如此,木属神材,傲世九天的智善尊者出世了啊。都改叫树伯了吗?哼呵,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再也不会得手,没想到又出现了,主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龙行骏看着地面上被蒸发掉的血液和冒着烟的香灰,笑着躬身回了屋里。只见他从袖口拿出一柄镶有宝石珠玉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掌心,让鲜血顺着中指指尖滴在正堂摆放着一个陶瓷娃娃的无字灵位前,然后躬身跪地,念念地说道:“悠悠冥思,暗暗幽结,以吾翠青之血唤亲垂之人,还请阁主出关。” 如果是有眼力劲够心细的人,定然会发现他手上的刀非属凡品,此物正是当年仙剑阁剑冢内三把租借在外的利器之一-------血凝刀,其剑身以精纯钢炼在三味真火里锤打敲击七七四十九日,以纯阳之血淬火,而后点主藏锋,伤人无痛,聚血成珠,为暗杀利器。龙行骏手上能握这等神器,想必其主人必定是能才广博之才人。 只见龙行骏的血从灵位上方滴落在陶瓷娃娃身上,原本无字的灵位也开始显现出字符图画来,慢慢的下限进里面,放置灵位的桌子訇然中开,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地底,漫布的雾气让人难以看清底部大概。龙行骏脱掉衣裤,赤膊身子往内部走去,心里叹道:“阁主布下的火雾阵还真是要命,进出都是这么麻烦呢。” 听着由远及近的摇铃声,范元和世谨言抱紧了怀里的桂花酿,玉烟将二人拉到身边左右两侧,看着一辆马车从天空中驶来。众人不由得大为惊奇,只有树伯摸着脸笑着说道:“陶竹兄的排场气魄还是那么大得很呢。” 马车从天边踏云而至落地,这才看清车夫原来是唤阳,其男子装束看上去甚是英姿飒爽,加之其五官本就如男子般英挺,这身黑衣打扮也让其眉眼之间看上去更立体,衣袂飘舞间恰似一只黑青玄使驾着骏马腾空而降,再看这马,人脸,驴耳,马身,虎尾,雪翅,双眼如炬却只盯着一个地方不视人。 玉烟见此不禁挺了挺身子,轻轻问道:“这是传说中的仙马鹿蜀?” “是的,主上。” “传说此等生灵甚为孤傲,怎么会甘当他的坐骑?” “看来我们得小心点了呢。” “是啊,主人还是小心为上,这邻居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老子说过一句什么来着,叫‘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这等人我们还是少惹为妙来得好。” “主人也不用太担心,这陶竹我也是打过交道的,以前和这里的当家是好朋友呢,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奴仆穿衣都这么好看,有点好奇这陶竹究竟是什么人了呢?不知道有没有我好看,别爱上我就好,玉烟会生气的。” “......” “咳咳,好了,主上,我们该走了,下午还要去摘星阁赴宴呢。” 唤阳听着一干人等的闲言说道:“啧啧,你们这些......我就主人可是很随性的人,如果你能逗他开心,可是有赠品相送的哦。” 范元一把拉过她的衣角闻了起来,说道:“送你吗?” 世谨言看着范元,没等唤阳出手便一把掌扇过他的脑门和手说道:“别想趁机占便宜,没规矩的小东西,注意点形象。” 范元龇牙咧嘴的正要回击,看着阿墨、雪阳和树伯黑压压地盯着的脸,不由得把话给憋了回去,一脸我很无辜不会再做声的表情。 玉烟朝着唤阳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姑娘生得好俊啊,不知可是如梦庵来的人?” 唤阳不再看一旁的众人,摸着鹿蜀的头说道:“嗯,是呢,你们烧掉了竹叶,我自然要来接你们过去了。大家都是依山而居之人,这次会面只是为了增加下彼此之间的情谊而已,别无它意,还请上车吧。” 玉烟点头说道:“多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烟率先步入鹿蜀身后的马车,走过时摸了摸它的头说道:“好马呢,要是没有鞍绳的束缚就更好了。” 树伯和其他人随后上车,世谨言纳闷地小声问玉烟道:“不用留人看家吗?” 玉烟笑着摸着他和范元的头说道:“难道你不想过去了吗?” 范元一把捂住世谨言的嘴傻笑道:“想,当然想,这么好的机会,能出去就出去咯,再呆在这地方不出去玩会疯的。” 雪阳揪着他的脸皮说道:“小机灵鬼哦~~。” 树伯笑着说道:“都跟着一起去吧,见见世面也好,陶竹贤者在的地方去看了都会长见识的。” 阿墨笑着问道:“树伯好像又认识呢。” 树伯轻叹着说道:“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得上是旧识了。” 唤阳驾着鹿蜀腾空而上,好奇的问道:“难道阁下也是仙客?主人一向甚少和人来往,但愿他还记得你吧。” 树伯轻笑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应该是不会忘的。” 众人听在耳里,并不再说话,一群人看着地面上逐渐变小的房屋丘陵,再看看头顶的山,这要是用腿怕上来,也真是够高的呢。 看着洞内前方晃悠悠的陶瓷娃娃领路人,龙行骏小心翼翼地紧跟着,沿着小道拾级往下,过了浓雾道路越是宽敞,烛火水雾隔断的帘陇后面笙歌艳舞,香脂扑鼻,成群结队的一大波赤膊的美人们正在戏耍玩闹,见龙行骏来了,一旁浣洗的头儿虹欣儿不由得与他戏耍道:“没想到龙管家竟然来此了呢,不知道这次吹的什么风呢?竟然是用瓷娃娃来引路呢。” 龙行骏推笑道:“欣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东西南北风罢了,是很陈旧的刺骨东风呢。说不定主上会要您亲自出马哦。” 虹欣儿闻言正要说什么,远处的小婢女们唤道:“虹欣姐,永安茶楼和艳世楼那边的红叶已经运到了。” 虹欣儿只好高声喊道:“知道了,这就来。龙管家也请做自己的事去吧,瓷娃娃都快走得不见了呢。” 龙行骏与她躬身说道:“欣姐姐也是呢,大家都很忙啊,我先去找楼主了,日后再聊。” 龙行骏拜别虹欣儿,跟着陶瓷娃娃慢慢走着,这里的道路迂回曲折,瘴气散布,若无熟人领路是进不去里面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龙行骏跟着瓷娃娃来到了一个巨木撑起的高大竹楼,陶瓷娃娃在那门前应声而碎,他连忙躬身跪拜说道:“龙行骏拜见楼主。” 楼内一个沧桑的幽音说道:“是小龙儿啊,进来吧,那个老不死的终于出现了啊,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杀人娃娃 第五节 蛊毒娃娃 第四十六章杀人娃娃第五节蛊毒娃娃 众人乘着仙马鹿蜀的车在天空中盘桓,之前玉烟在画图的时候知道安乐窝在岛屿的正西边,依山傍水,绿意荡漾,山石皆阵,但没想到这所依之山竟如此高伟,想必到时下去也定要费一番功夫了。 雪阳看着飞升的天马,对着驾车的唤阳,问道:“这一路奇山异水,不知唤阳姑娘可明了这山是什么山?” 唤阳嘴角微翘,笑道:“乘车时可不要打扰我,否则一时分心走错了天道就不好了呢。” 范元搭腔道:“那是,那是,唤阳姐姐只管驾车就行了。” 唤阳笑着轻声说道:“小鬼头......” 范元看着玉烟说道:“主人,这山名为天葬山,因为此地树林茂密,地势陡峭,无路可达山顶,禽天阁的那些秃鹫黑鹰以前便是在此筑巢搭窝,外加依傍着安乐窝这等安息之所,所以平常时节也少有人来拜访。再加上山地下面毒虫蛇蚁聚集在此各自为营,所以若非药师术士或灵修役鬼之流,寻常人是绝不会来此游玩的。” 雪阳饶有兴致地用手撑起身子,看着车窗外的山地,密林簇集少见地底,植被种类随着山势起伏错落,时有山鸟惊飞,偶见巢穴,不由得乐道:“看来吃地是个药场子呢,以后可以常来采集山草药看看,阿墨你也要和我一起来哦,说不定可以捕到些山货也说不定。” 阿墨白眼道:“不过是不想我和玉烟单独相处吧,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范元哼笑道:“你们怎么能和我比呢,玉烟这样的奇女子自然是要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们这些人还是洗洗睡吧。” 世谨言看着玉烟波澜不惊的闭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再看看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树伯,无奈地耸耸肩,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这么抢手的我也要。” 范元看着他,说道:“啧啧,没感情的家伙,居然这么正大光明的和我抢女人。” 雪阳拍着他的脑袋说道:“两个蛋蛋没长毛的家伙也知道什么叫情吗?小心我下药把你们两给化学阉割了。” 阿墨插着手说道:“哪天我在你们吃的饭菜里放上噬精食气的安宁粉,到时候看你们这辈子怎么和我争。” 雪阳咳咳地说道:“也玩太大了吧,虽然我一直想这么干......” “额......” “......” 一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上了山,仙马鹿蜀脚踏祥云降落在石地上,轻声吟唔:“已经到了,你们这群淫喳喳,快从我的马车里滚出来。” 唤阳看着蹬弄着马蹄的鹿蜀说道:“没想到鹿鹿也会置气呢。” 鹿蜀鼻子哼哼没再说话,车里的人们悉数走了下来了。玉烟看着石地周围的布景,寻常花草,中有山石夹错,斜枝满溢,看样子是没怎么整理任其随意生长的,但这种任由植物自身狂野放肆的生长反倒给周围增添了一种野性的天然生机,让人看了也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盎然积极,感觉身体内有无数的因子在涌动,但并不狂躁,在逐渐升起的日光照射下,身子也变得暖暖的。这大概是大多数隐者想要来到的地方吧,只闻花香鸟语,草木虫吟,喝茶读书也好,欢歌妙曲亦佳,于此静谧欢喜,不争朝夕。阳光暖身,露水沁衣,慢节奏,慢生活,只为心怡。就这样想着,玉烟不由得低身点头暗赞的笑了一下。雪阳看在眼里不言语。树伯看着玉烟的表情,满意地笑道:“陶竹的如梦庵啊,也算是再次见识到了呢。” 树伯话音刚落,一个男子伴随着清泉滴水般的声音至一丛花草后走出,穿得仍是那套墨染青衣,步态悠然,此人正是陶竹了。只听他戏谑地说道:“智善贤弟也有心思赞颂我这如梦庵吗?” 树伯笑道:“果然是兄长的住所,贤弟这厢有礼了。” 陶竹笑道:“得了吧,小树精,你这等狂傲野性的人什么时候真正懂礼过了,虚情假意那套就留给你身边的那些朋友们吧。” 树伯看着好奇地望着自己的众人,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呵呵,他就是这样的。” 玉烟走上前去说道:“在下安乐窝的暂住客主谢玉烟,见过陶竹前辈。树伯叫您兄长,我们一时间竟不知我们该如何称呼才好?” 树伯笑道:“他是当年与我同为九天罗盘守护使的安天尊者,你们叫他小竹子就好了。” 一旁的唤阳听了不由得忍着笑,陶竹盯着树伯的脸说道:“你才是小木木呢。竹与朱同声,你们就叫我朱前辈吧。” 树伯用眼角轻轻地撇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嗯,确实是过着猪一样安逸的日子啊。” 陶竹不满地盯着他,为了避免自己的见面礼还没送出去就被赶走,玉烟笑道:“朱前辈是树伯的兄长,就不用和树伯一般见识,且先收下我们的桂花酿吧。” 陶竹哼地一声不在理会树伯,拿过世谨言手上的桂花酿,刚开盖便饮了一口,摇头晃脑地说道:“好酒,入口粘稠绵甜,闻上去不像酒而胜似酒,确为个中佳品。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也该给你们一些东西以作回赠吧。” 树伯白眼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能留得下什么好东西。” 陶竹不甘示弱的说道:“哼,总好过你在那雪国幻境受罚来得好。既然你们是住在安乐窝这等鬼地方,那我便给你这把戒尺吧。” 只见陶竹从袖内抽出一把小小的铁戒尺向玉烟扔去,玉烟摆动衣袖快速晃动手腕巧妙地避过迎来的掌力和掌风,接到手中说道:“谢前辈赠物了。” 范元嘟着嘴说道:“一把破戒尺而已,有什么好的啊。” 玉烟揪着他的脸说道:“不识货的小家伙,可别小看这只有五六两重的小东西,它可是当年鬼界钟馗从玉帝老儿那里偷来镇魂神铁,经过地狱里的三味真火三三之期,制气生灵精炼而成,拿在手里,不觉其奥妙,但是若打在那些鬼怪身上,则仿若千斤重铁袭人,犹如泰山压顶般难以承受。他能把这种东西送予你,看来是很信任我们呢。” 陶竹闻言不由得笑道:“看来你这小妮子也有些见识呢,看来这小木头没选错主呢。没错,这把戒尺当年是玉帝老儿从我这借走的,没想到给钟馗盗去人间鬼界了,可没想到后来又莫名其妙的经过一番周折后又回到我的手里,哈哈,真是活得久了才知道,有些东西总会回到自己手中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说不定这次也只是暂住在你手里罢了,指不定哪天又会回到我手里,但愿那时你还活着。” 玉烟点头答道:“前辈赠物我自当好生保养用着,定不负了这番美意。” 陶竹满意地笑道:“如此甚好。今日邻里往来聚会,不如先在此逗留赏玩一会吧,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玉烟正要拒绝,待会儿还要去摘星阁赴宴,可没等她说完,陶竹便仿佛知晓她心思一般地说道:“现在就暂时别想那摘星阁了,我这如梦庵上有时间差,顶上三天才相当于下面的一个小时,尔等可以安心地在此戏耍十天再去赴那宴席。” “时间差吗?” “这等地方也有时间差的吗?” “这桃源岛也太奇妙了吧。” “感觉不像特殊时节啊,怎么会有时差呢?” “嗯,确实挺奇妙的呢。” “......” 唤阳感觉身子有些欠安,便对陶竹说道:“主子,我有些疲了,想先回去睡觉。” 陶竹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一旁叽叽喳喳的世谨言和范元也不再多话,都看着陶竹和唤阳。树伯看着陶竹的眼色,和玉烟对望一下,玉烟会意地看着雪阳,只见他凛着眉说道:“唤阳姑娘可是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唤阳闻言看着雪阳,微微欠身说道:“确实,有些不惯,感觉精神回来便有些昏昏沉沉的,暂时无法招待你们了。” 陶竹看了一眼雪阳,淡淡的说道:“看百草仙你这表情,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雪阳观其气血神色,手指于身后暗暗掐算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点着头说道:“嗯,不敢不敢,还请唤阳姑娘先食用一下这黑豆看看。” 雪阳自衣袖里拿出一个装有许多谷物食品的锦盒,递与唤阳手中,待她品评完后问道:“你尝的味道怎么样?” 唤阳微微侧了一下头,轻轻地说道:“有点香脆。” 雪阳躬身拱手说道:“得罪了。” 雪阳抓住她的手,掀起她的衣袖,用大蒜擦拭她的手臂,见她无恙,便取金针在两足的小指尽处,灸三针,再用食指和中指按压其胸膈,见唤阳表情苦痛,似有不适,便迅速命令范元去取半碗水过来,从袖中取出装有胆矾末的药瓶放入五分,再找一根鹅毛尖向其嗓子眼探去,唤阳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在一旁不停地吐了起来。 陶竹端坐在一旁的高地,看着唤阳呕吐着,嬉笑地说道:“今天吃的也真够多的啊,长生粥,红酥皮,小天酥,羊皮花丝,金齑玉鲙......啧啧,也是够多的啊,难怪越长越像猪。” 唤阳刚要起身争辩,又“呕”地一声低着头大吐了起来,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树伯见状在玉烟耳边轻声说道:“嗯,要来了呢。” 玉烟静静地看着,向着阿墨望了一眼,后者会意地拔出了龙鳞剑盯着唤阳。 不多时,从唤阳肚子里吐出一个约掌心大小的土偶,其头部绘有虫纹,身子模样皆惟妙惟肖,色彩被胃酸稍有稀释却依然不影响其美观。对于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它不觉有些吃惊,身子不停地蠕动着站了起来,正要跑动,阿墨一剑刺了过来,将其击碎,在呕吐物里化为一对彩色的水。范元见了不惊吓到:“啧,原来是蛊毒娃娃,难怪要如此这般了。” 唤阳在众人的照护下漱口整理,平息了一下心绪,才皱着眉说道:“不过是吃了一个泥糖人,竟生出这般变故,心都烦起来了。” 陶竹白眼,拿着刚摘的大叶子扇着风说道:“早就叫你事事经手了,苦痛都是自找的啊。” 唤阳回骂道:“去你个臭竹子,我好歹是一株积极向上的向日葵,哪能学你这般简单天天吃泥食露,人家还想有一对大胸呢。” 陶竹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知羞的家伙,还不回去休息。” 唤阳“哼”地一声离开了,留下玉烟等人面面相觑,对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奴仆都这般,不知这陶竹贤者又要如何待自己这伙外人了。 众人看着唤阳的离去,不由得有些头昏,雪阳看着世谨言和范元相继倒在地上,这才察觉到这是一种暗隐迷香的威力,以银针刺身短暂地提高精气神看着陶竹说道:“前辈以身蒸香,意欲何为?” 第四十七章 见之不快 任性噬反 第四十七章见之不快任性噬反 阿墨和树伯有些体力不支,身子晃悠悠地坐在地上,最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玉烟看着身边倒下的诸位同伴,衣衫下的袖里剑早已作势待发,看着陶竹淡然的诡笑,淡淡的说道:“安天尊者未免也太谨慎了点,连树伯也不放过吗?” 陶竹端坐在石头上,看着眼前站着不为所动的玉烟和强打精神的雪阳,嘴角微翘,笑着说道:“小妮子好定力好体质啊,竟然不被我的羽流香所迷,看来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不知这手上功夫如何,与我来过上几招吧。” 陶竹自身旁的植株上摘叶飞花向玉烟袭来,一旁站着未倒的雪阳连忙挺身挡住,不由得一阵咳血,玉烟扶住他快倒下的身子,皱着眉说道:“多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玉烟还是轻轻地将他放在了地上,并过渡给他少许灵气,让他坐在地上调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安”,然后看着陶竹说道:“现在,就剩你和我了。” 陶竹笑着说道:“嗯,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个什么本事吧。” 陶竹猛地一睁眼,绕动手腕,轻点着身旁的植物们,只见那些植株的叶子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朝向玉烟的所在射去,玉烟晃动衣裳纱裙,来回摆动成气流,将树叶集结幻化成一把绿箭向陶竹射去,劲风所至树叶翻飞成圆,随之同流。陶竹端坐在山石之上,看着射向自己的箭,晃动手里的芭蕉叶,淡然的笑着说道:“嗯,借力打力,有点造化,且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吧。” 但见那绿箭在靠近陶竹的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切割一般,成喇叭状幻化消萎成无数小块,陶竹双手合十,转动成一,轻轻拉开,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看着玉烟说道:“让我看看谢天熊养的女儿能有多大能耐吧。” 那无数小块的绿色植物集结成五个火球,随着陶竹的一声“破成”而幻化成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以及中间的一个玄天八卦镜,这四兽一镜便朝着玉烟攻了过来。 玉烟拿着右手拿着袖里剑,左手隐藏在衣袖下也已准备好了青冥剑,俗话说先下手为强,玉烟也不再等,朝着陶竹所在的方向就攻了过去。陶竹淡淡笑着挥动手中的大军朝玉烟攻去,玄武展翅而起,起身便是一个猛冲,青龙等也随之攻来,地面起伏波动,玉烟稳住下盘适应着地面的晃动,眉峰紧聚,拿着手中的双剑便是一个高冲起步,在空中轻易躲过四兽和八卦镜的镜向束缚,一举一动都用最小的气力轻轻划过,跳到最高处看着陶竹说道:“安天尊者果然是有两下子的,也许对旁人来说很厉害,不过于我而言却也不过如此,诸天幻象,尽归于无。” 玉烟拿着青冥剑和袖里剑向着四兽并舞齐攻,长短两剑就这样将四兽击灭了,扭动身子便向着陶竹的身子攻了过去。陶竹定眼看着,淡淡地笑道:“年轻人就是马虎大意,别忘了还有一个八卦镜呢。” 话音刚落,玉烟的身子便胶着般地被定住了,头顶上是高悬的玄天八卦镜照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陶竹笑道:“中招了吧,到底是年纪轻。” 玉烟挺着了身子笑道:“前辈说笑了,不过是你这八卦镜东走西跑的难击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玉烟话音刚落,青冥剑便从八卦镜的正上方飞速降落在镜心,将玄天八卦镜击碎成渣了。玉烟满意地将青冥剑收入袖内,笑着说道:“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陶竹看着玉烟收尽怀里的青冥剑,神色微凛着说道:“嗯,小娃娃,你刚才手里的可是花家祖传秘剑青冥?你从何得之?” 玉烟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偶然所得,您若感兴趣,送予尊者又如何呢?” 陶竹笑道:“看来花家最后的翘楚花骨乔已经命丧黄泉了,花尽无力护持家中秘宝,花老鬼的家族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玉烟反驳道:“花家虽人才凋零,但这最后一位继承者花尽的路都没走完,您又怎能轻易就判定他们家族到尽头了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尊者如此便断定别人命运未免过于轻率了吧。” 陶竹哼声站起看着她说道:“那花尽天资受限,心高气傲,难成大气。加上她本身就连她姐姐的聪慧一半都不及,又何来光耀门楣一说。再看她本身的脾性,哪是人见人爱的主,怕是找个合适的夫君都难了,更别谈什么要将孩子易姓改名了,骨血流传都成了难事呢。” 玉烟笑道:“尊者难道没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花尽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有道是勤能补拙,她家族骨子里的热血也不允许她失败偷懒,即使无法拔尖,也断然不会泯然众人。至于传宗接代这等私事她自有分寸,似乎不是朱前辈您该管的呢。” 陶竹冷笑道:“不过都是一个小妮子,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有本事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吧。” 陶竹一声怒吼,双手爪状按压扭转,自玉烟地面脚下旋动的砂石便将她团团围绕住了,困在了圈内不可移动。玉烟笑笑点了点头,她自是懂得这等术法,昔日幼时承其养父谢天熊教诲,习过百家武学术法才识,那时还不懂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严厉苛责,百般刁难,稍有怠慢便是训斥惩罚,今日看来,若没有过去那些勤学苦练所受的皮肉之苦锻炼出来的意志和能力,恐怕自己刚出山就被人给害死了。不待她细想,砂石化为蛇头向她袭来。玉烟回过神智,右手压住左手成掌,猛地一拍结印成阵,一道圆弧光转闪现,口中念道:“天擎缔合,地婆量束,尔等从何而来,归何而去。破。” 玉烟脚下的砂石都安顿了下来,倾洒下来的石砾和扬灰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不敢大意。 陶竹站在石头上不动声色地摆动着手上的芭蕉叶扇着风,眼神透过玉烟散着瞳孔,似在想着别的事。等尘埃落定,玉烟携剑攻来时才回过神来,嘴角微翘,眼皮定神,双手博弈,回转侧身躲过玉烟的攻击,并不断地与之连攻数招,打下了玉烟手中的袖里剑,将她逼到了角落,笑道:“能接我十几招也算是有些能耐呢,不过也到了尽头了。” 陶竹一掌迎面扑过去,玉烟双手叠十相护后撤,倒挂一脚踢断了他的攻势,在乱石中找到一个落脚点,尽量平息着自己急喘的气息说道:“前辈也是有头脸的大人物,这般以香迷人伤人岂是大仙侠士所为?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陶竹笑道:“成王败寇,向来只看结局不论经过,你已精疲力竭难再接我几招,还不如自裁后来归去得美艳依旧。” 玉烟用手按压着起伏的胸口,深呼吸着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怎可轻易言败。贤者功法奇佳,术力难测,我们这些后辈确实望尘莫及。不过我仍我一事不明,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什么彼此要这般刀兵相向呢?” 陶竹打了个哈欠,用手拍了几下嘴,吧唧着瘪着嘴说道:“因为看你不爽啊,谁让你们都长得这般俊美,看了就想让我犯罪。” 玉烟被这个答案弄得有些晕头了,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只轻轻地叹了一声,收起手里的袖里剑,低沉着头笑道:“原来如此,那是不是如果没了这张面容,您就会对我们这群人高抬贵手与我们为友?” 陶竹点着头说道:“嗯,不错,应该会吧。” 玉烟拱手说道:“但愿您能言而守信。” 雪阳的“不要”还没喊出来,只见玉烟冷冷地咬着牙,从头顶取下一根簪子,迅疾地在脸上一划而过,一旁看着的陶竹都有些惊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女行事果决刚毅,对自己下手也毫不留情,为救同伴连花般容貌也肯舍去,有情有义,确实不是凡品。 玉烟咬着牙忍着,狠下心动手划下去的那一刻并没有那么撕心裂肺,但随之而来冰冷火辣般的巨痛还是忍不住让人抽泣,玉烟用力地攥紧拳头,指甲直刺手心,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沾染到伤口,眼角湿润地看着陶竹说道:“阁下可满意了?” 第四十八章 全军遇袭 势力暗涌 第四十八章全军遇袭势力暗涌 听完子修的汇报,上官彩儿轻轻吹吐着手上的水烟圈,慵懒地问道:“他们去了天葬山?” “嗯,报告回来的确实是天葬山。” “可有人接应?” “来人报上来的是一个黑青玄使,不过据传上来所附画像来看,虽面容英挺俊郎,但透着一股柔美风情,我看多半是女扮男装。” “哦?传言仙者都有侍女伴童,不过就其画像来看,此人多半是个女子。不够她是怎么在这山顶之间上下的呢?” “是传说中的仙马鹿蜀。” “仙马鹿蜀?哈哈哈。” “嗯,恭喜楼主,终于等到了仙马的出现。” “老爹等了一辈子也没捕到的仙马鹿蜀,就让我这个孝顺女儿来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 “派人盯紧了天葬山,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怕是没那么容易。那里可是穷山恶水的天葬山,探子们多为其中的毒物所食,有去无回难寻觅。” “那如果我亲自去呢?” “这......” “怎么了,不可以吗?” “楼主的性命关系到整个茶楼的势力起伏,不可妄动。”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该一辈子在这茶楼附近活动不能出去吗?” “主人息怒,只是不适合为了这种事......” “这种事可是我爹想了一辈子的。这鹿蜀乃是九天灵物,所存甚少,传说只要能食得其马蹄筋就能得到无上法力并能延年益寿,享无尽年华。” “只是传说罢了,怎可尽信?楼主正值芳华年纪,现在谈以后未免太早了点。” “红颜弹指老,芳华不过刹那。若传说有假,我爹也不必追寻一生了。” “那......” “勿再多言,尽管派人盯着就行了,我自当前寻而得,难道我做事还有看你的脸色吗?” 子修被上官彩儿突然挽手解掌扫过来的内气所伤,不由得吐了一口血被震到一旁,悻悻地说道:“小的遵命。” 上官彩儿叼着水烟头,斜眼看着子修说道:“子修啊,别仗着我宠溺你就可以任意放肆了,这永安茶楼里从来轮不到你来说话。要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 子修低着头说道:“是的,小的知道了。” 上官彩儿走上前去扶起他,轻轻地说道:“起来吧,刚刚一时气愤伤了你,以后可不能在我面前使这种小性子,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我这个楼主的威信可就扫地了。” 子修缓缓地站起身,恭谨地说道:“子修知道了,子修不怪主人,是我自己一时失言乱了身份,主人教训的是......主人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下去做事了。” 上官彩儿见他神色如常,笑着摸着他的手说道:“嗯,就劳烦你了,先下去吧。” 子修点着头退下了,上官彩儿嘴角微翘,心里又有另一番考量,过了一会儿,转身看着窗外的高天轻云,喃喃自语道:“九天鹿蜀啊,权实椅会的人应该也收到消息,这冲天神物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了。” 上官彩儿的眼光里满是自信,这个机会从第一代建楼开始就等了这么多年,这天马我要定了。 天葬山顶,陶竹看着眼前容貌已毁却因脸上的这抹殷虹而更显风情的玉烟,不觉有些神伤。美丽的东西哪怕被打碎了也是那么引人目光。看着玉烟涌动着的滴血的脸,陶竹叹道:“也罢也罢,到此为止吧。” 只见陶竹双手顶天,画轮太极,三转四摆一合掌,玉烟不觉有些昏沉,竟一下子睡过去了。再朝着一旁强撑着雪阳轻手一点,让他也就此睡去了。然后,他轻唤道:“唤阳,把他们都安顿下去吧。” 一旁的树丛里藏着的唤阳走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摇着头不解地问道:“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您若真想杀掉他们,还用得着这般谋划试探虚与委蛇吗?这桃源岛是你对手的能有几人?又或者说,有人吗?” 陶竹叹着气说道:“小家伙,话可真是越来越多呢。” 唤阳看着倒地的玉烟,面容虽已毁,却还是透着清丽的娇美,看着脸上的淌血的伤,心里翻滚着很不是滋味,不由得也叹着气说道:“主人这是何必呢?女人的脸皮可是很是值钱的呢。” 陶竹笑道:“那是自然了,我只是希望她能多经历一些事而已。” 鹿蜀从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来,哼了两声,说道:“前辈也太狠了点啊。” 陶竹云淡风轻地说道:“仙马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人了?难道......她就是你要等的人?” 鹿蜀走上前去看着玉烟,眼神迷离,马蹄也不由得来回蹦蹬着说道:“但愿吧,不过这些对与你无关吧。我这些年做你的坐骑遨游四海,你予我安全等待真正的主人。我们向来对彼此的事是互不干涉的。如果他真的是我的主人,那我自然要倾心相付了。” 唤阳抿抿嘴,看着鹿蜀说道:“少废话了,是不是都得等他们醒了再说。快过来借我背用用,帮我把这些人都给驮回去。” 陶竹喃喃自语道:“莲容慧心,本为泥池物,却怀升天志,确实难得。” 唤阳听着摸了摸玉烟的脸,瘪着嘴说道:“确实是极美的人儿,看得我都有几分心生妒忌了。” 陶竹不理睬地说道:“将她放到粹灰泥床上去吧,也算是对她伤害的歉意回报。” 唤阳听着心里一嘎嘣,那粹灰泥床是集合了万人骨灰打造的鬼床,是陶竹的专属卧榻,平常自己想爬上去躺躺看都不行,这玉烟不过是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有这样的待遇,莫非......想到这,唤阳不禁胆怯又好奇地问道:“主人难道是喜欢上......” 陶竹咳咳地说道:“少给我八卦,照做就对了。跟了我这么久没有清心静性反倒越发油嘴滑舌了。” 唤阳嘟着嘴说道:“谁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修炼,都不和我说话谈谈心。这山沟沟的破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这鹿蜀又是极清高,自命不凡,我都没人说个话的。” 鹿蜀打了一个响鼻,说道:“得了吧,小花妖,到此为止。女人就是话多。” 唤阳刚要反驳什么,陶竹便打断了她:“话可真多,快去。” 唤阳将人放到鹿蜀背上,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摘星阁内,虹欣儿看着随水底鱼儿带来的红叶上的消息不觉有些惊喜,带着叶子便向着高大竹楼内快步走过去了。龙行骏正好从楼内出来,看着虹欣儿一脸兴奋不觉轻轻问道:“姐姐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竟如此高兴?” 虹欣儿也不答话,只拉住他的衣袖说道:“你且先在门前等着,等我回禀了阁主,说不定又会有事让你去做。这次可真是天大的大事呢。” 龙行骏见她眉目凝重含笑,也颇为好奇,便在这门口等着。虹欣儿转身进了楼内,不消片刻,龙行骏便被再次唤入阁内,新的安排和任务让他也觉得有些惊诧,终于等到你了啊。 织天童两只手把玩着鸡首面人和犬首面人,看着临窗的麒瑞说道:“老爸,我们不需要出面管管吗?鹿蜀被谁夺走了都不可以呢。” 麒瑞转身朝他走来,蹲下身捏着他的小脸说道:“嗯嗯,老爸在乎的只有麒云子你而已,你陶竹叔叔可是天神一般的大人物呢,只有人家求他的事,他怎么会求我们呢。” 织天童歪着脑袋说道:“如果他一直不肯求我们,我们不会自己过去找他吗?这种事本来就是礼尚往来啊。” 麒瑞摸着他的头说道:“笨蛋,你陶竹叔叔可是一个有大本领的人呢,我们过去不帮倒忙就是好的了。去了也只能惹他不高兴而已,说我们瞧不起他,打扰他清修,到时候啊,看他怎么修理你这个小人精。” 织天童憨笑道:“嘿嘿,陶竹叔叔最爱我了,他只会修理你而已。” 麒瑞哼声:“怎么,难道你老爸我看起来没你陶竹叔叔厉害吗?” 织天童小声嘟着嘴,吧唧着说道:“都半斤八两,能好到哪去。” 麒瑞另眼看着:“嘀咕什么呢?” 织天童忙笑着说道:“我是说啊,老爸最棒了,哪是陶竹叔叔能比的,整个岛都是在老爸的控制中呢,一般人就是想飞也飞不出去。” 麒瑞满意地笑着起身,看着窗外的美景和劳动了一整天满意归家的人们,心里默默念道:“不管怎样,这桃花源的律条岂是可随意搀和摆弄的,如有违者,除而杀之。” 这般想着,麒瑞心里也平静了不少,随即看了看天色,转身对着儿子说道:“小子,按照桃源岛的漂流迹象,下一个靠岸是接近哪的?” 织天童放下玩偶,打开桌子上面的面盖,看着里面的罗盘和浮标,五官拧巴着说道:“呜呜,洋流对撞,我们的岛要被挤兑往西去了,那里的地盘是......” 麒瑞背着手打量着远方,接过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四合八荒院打理的魔域......” 第四十九章 花梦精魂 得助精修 第四十九章花梦精魂得助精修 玉烟醒来时,四周什么都没有。漆黑的一片让她看不清周遭的方向,她不由得有点心悸,但表面却并不害怕。她转了一圈,原地拍拍手,跺跺脚,叫喊了几声,努力制造了一点动静,但声响却很快就消失了,心里对这个地方的大小也有数了。 随即,她转念一想,要有光,正要使用火术时,周遭闪现出一道白光窜出地面,地上骤然长出了一朵娇俏的牡丹,等到花苞绽开,百花仙子才显出真容。看着玉烟说道:“别来无恙吧。” 玉烟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 百花仙子从花瓣内走出,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说道:“嗯哼,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好不容易有这第二次见面,也不好好说说话吗?难道是记恨我让你吞食了珍珠月悔了情丝吗?那可是为你好呢,女人困在情爱里,容易失智短见识呢。” 玉烟无奈地微微笑着说:“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百花仙子在她周遭转着圈,边走边说道:“其实仔细想想,那个雪阳对你好得还真是没话说呢。不过,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以前和你在一起的回忆呢?真是让人搞不清楚。” 被百花仙子这么一说,玉烟突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一咯噔,她从来不懂没陷入情爱里,所以并不懂爱,但,并不代表她不懂被代替的感觉,也许真如她所说,雪阳爱的只是自己一直迷恋不可自拔的过去那段回忆,而并非是她本身,这样的话,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无私帮助也就可以说通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阿墨又是为了什么而留在自己身边的呢? 百花仙子看着玉烟的表情像是猜到什么一样,接着说道:“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呢,这雪阳对你的好还可以解释,但是这阿墨则好像中邪似的爱呢,且不说甘愿为你不惜成本打造的映逝楼,单是空等五年时光,这情谊也够大的了。到底所图为何呢?是真心的喜欢甘愿为之付出还是一时兴起只图个我心痛快,这情之一字,还真是难言。” 玉烟一一听着,并不急于表态。等到百花仙子全部说完后,才扣着指尖慢慢说道:“我虽毁了情根无法感知周遭的情爱,但并不代表我理解不了爱。在千雪的百味书斋我也读了不少书,其中也有不少夹杂着讲些情爱的,爱是人性里最难言的心机,可以是情不知何时而起,一往而深;也可以是‘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各种爱的形态千奇百怪,所以他们在不影响到我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无论如何待我,我都不会太在意。” 百花仙子揪住她的一缕头发,突然靠的很近,**地说:“哼呵,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玉烟邪魅地笑道:“呵呵,花仙大人引仙灵来此找我,应该不会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我们还是跳过这些情爱问题,直接步入主题吧。” 百花仙子用手轻轻抬起玉烟的下巴说道:“我向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这般能耐,不愧是我百花仙子看中的人。” 玉烟只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她走回牡丹花苞内,端坐于上,双手婉转交叉,挽花结扣,自手心幻化出一朵睡莲,对玉烟说道:“想必你已得到了珍珠月,现在我便助你习得仙人入门的第一重心法。” 玉烟狐疑道:“第一重?珍珠月不就是全部吗?” 百花仙子慵懒的斜躺着,将手中睡莲慢慢放下说着话:“哼,你以为是谁都能懂得这天仙法的吗?树伯那等尊者怎么可能了解我们这些上仙们的世界。” 玉烟听得有些激动地说道:“上仙?难道连树伯的资质也不能算作上仙吗?” 百花仙子讥讽地哼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就他这种山精林木修炼来的仙家之气,虽可护身延寿,但若论真的改天知命,乾坤尽握,与真神的差距可大了去了。但介于他难得一见的才识和自身素养,所以我们仙家才不得不赋予他上得九重天,下临黄泉地的权利,但没曾想他竟妄图进阶到我们的行列,这样就坏了规矩呢,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罚到了雪国幻境去受苦的,也才有了做你跟班的现在。不过,我还是提放你得小心呢,此人绝非善类。” 玉烟对百花仙子的话半信半疑,这二人皆是仙家,想来是颇有些不和的,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若照仙子所说,我这等山林池中的俗物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成为像您这样的上仙了吧?” 百花仙子狡黠地看着他,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接下来说的话,让玉烟颇为震颤,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看着那朵睡莲化作艳光融入自己的身体内,心中所思之事也变得更为繁杂了。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发生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们都逃不过一个词,叫命中注定。 雪阳醒来时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揉了揉脑袋,自袖中取出一粒清心去烦丹服下,稍作调理,才觉得心神安定了些许。再细看周遭摆设,是一个很大的洞窟,又或者说是一个透亮精美的窑洞,洞内绘制着精致繁复的壁画,采光通过天光在桌面镜子的反射达到明朗的光度,周遭也有熄灭的烛台静静地立着,自己躺在一张竹制的木床上,再顺着往前看,便是躺着昏睡的范元和世谨言,二人正在做着美梦。雪阳看着不禁摇着头笑了,正打算上前叫醒二人,此时陶竹和树伯从门外走来,看着他说道:“百草仙果然比一般人恢复的要快呢,这么早就醒了。” 雪阳见到二人这般要好,有些不解,树伯连忙解释道:“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对我们这些来人的试探,你大可放心,现在一切都好。玉烟在另外的房内休息,再过一会便会醒来。” 雪阳疑惑道:“试探?也玩得太大了吧。” 陶竹不理,只上前握住他的手,来回摆弄着,雪阳想收回却拔不动,只能安静地任由他探脉窥心。树伯示意他不要反抗,安静地等着结果。 过了一会,陶竹放下手来说道:“药王孙孙收的好徒弟啊,难怪被视为百草崖难得一见的奇才了。不过到底年少轻狂,法力劲道不够,就让我来助你们一把吧。小木木你就暂时先在这休息片刻等着这两个小娃娃醒来吧,我先带他去进行洗礼了。” 树伯点头,只对雪阳说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不会有事的。长兄这番邀请我们前来,自然是不会害我们的。” 雪阳听完此话,心内稍安,只径直跟着陶竹走着。陶竹领着雪阳走的是一条大道,雪阳也趁此机会好好打量着周遭的风景和摆设,不由得会心地说道:“真美呢。”陶竹神色稍变,但也不说话。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个翠竹围绕的水塘,周遭的池面上立着十二兽首的小雕像,池内有黑白两只精鲤在游动,绕着太极的形状。陶竹在雪阳身上扫视了一眼,笑着说道:“脱衣服吧。” 雪阳有些不解,诧异地问道:“什么?” 陶竹玩味地说道:“解下衣服,光光地,一件也不要剩......还是,要我帮你来脱。” 第五十章 碧池洗心 暗流涌动 第五十章碧池洗心暗流涌动 在陶竹别扭的注视下,雪阳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衣服,他本是制药养生的人,却因常年攀山采药练得一副魁梧健硕的身躯,此时在阳光迎着下宽阔的胸膛慢慢地透出细密的汗水,解开发上束带,青丝垂顺,加上这水池边本就透着一股细密的药雾,更显得他仙风道骨似梦晃虚。待他脱完最后一件衣裤,陶竹走过来在他身上用手慢慢地摩挲着一种药膏。 雪阳被这举动弄得心痒痒,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陶竹讥笑道:“我想干什么是你能阻止的吗?” 雪阳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能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涂抹着黏糊的白状物,此物馨香怡神,雪阳学医这么多年也未曾感觉到过这种气味,便问道:“这是什么药物,竟这般好闻?” 陶竹笑着回道:“要不是木木那个老树精求我助你们这帮卧龙潜凤一臂之力,我才懒得管你们要修习多少年才得精进自身修为呢。这千年蜡鲑油用在你身上我都感觉浪费呢,这可是我耗费了百年才钓到的,于火炉内精炼九九八十一天才可生出一滴来的,你这身上涂抹的加起来已经够普通人活满一辈子的时光了。” 雪阳惊疑道:“蜡鲑?是传说中生于影岚谷底的七彩蜡鲑吗?真的存在在世上吗?” 陶竹有些赞赏边涂抹边笑着说道:“小娃娃懂得不少嘛,家伙也不小呢。下去吧你。” 陶竹一把将雪阳推进了池内,哐当的水花一下子便泛滥着四散开来,池中的黑白精鲤循声而至,在雪阳周遭极速地旋转出一个小漩涡,将他整个人挪到水池中央。雪阳想着反抗,但却并不理想,陶竹在旁边打着哈欠提醒道:“既来之则安之,天道轮回,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雪阳心领神会,并不再抵抗,只让自身气息随着水流运转,不再躲闪运功,任凭着水底升腾的水仙及藤蔓缠绕着自己的身体,那黑白两只精鲤用鱼嘴慢慢啃食着雪阳的每寸肌肤,那亲亲痒痒的感觉让他有些怪意的笑了。之后,池边的十二兽首的眼睛便陡然亮了起来,水池的颜色从深绿转变为血红色,雪阳感觉自身开始颓萎,像是什么在吸食自己的精血一样,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陶竹坐在池边拿着大叶扇子摇摆着扇风说道:“嗯哼,不许睡着哦。” 雪阳闻言一个抖擞,慢慢感受着周身传来的异样感觉,氤氲的水汽让他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如梦似幻,眼前弥漫的水雾让整个人都感觉懒懒的不想动身。就在这时,那黑白两只精鲤的温度骤然身高与降低,一个如炎火般炙热,一个如霜雪般冰冷,这两只小动物一前一后地摩擦着雪阳的肌肤,像是桑拿按摩般让人舒坦提神你,感觉整个身体的污秽之物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心内的烦劳不安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安静与清明,就像是自己重生了一样,先前的一切都随之而去,眼下的自己是最干净完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竹打个盹醒来,看着水池中被水草枝叶缠绕着像个锅盖弧一样的雪阳所在,掐指算算时间,嗯,也差不多三炷香的时辰了,他挥挥手,对着池子绕了一圈,说了一声:“开。” 整个池子的中间的植物们像花苞一样慢慢绽放开来,黑白精鲤也摆渡着用水花见雪阳整个人从中间升托住,在他周围的花瓣水草也都四散开来。雪阳缓缓地睁开眼,自他眉心骤然合并生出一颗红痣,此物慢慢地从眉心转移到掌心,最后扩散成一个联结在一起变成一个类似太极的图案。而此时再看雪阳的身子,更显得白里透红,英挺的五官已不似先前那般棱角分明,反倒多了一丝柔媚的意味,连先前坑坑洼洼的腹肌都没那么明显了,反倒很规整地平铺着,整个人如水一般充满了弹性的**,看得人心生欢喜。对,就是这种禅意的静美,洗心革面的舒心感觉,让看的人都多了几分安心。 陶竹有些嫉妒地用力凑紧了五官,哼地一声自我安慰道:“美男薄命。” 雪阳笑着从池中起身慢慢地擦干身子穿好了衣服,向着陶竹轻轻地鞠躬道:“多谢前辈赐教了。” 陶竹用手在鼻子上来回擦了擦,不怀好气地说道:“哼,知道就好,你长得这么好看也值了。要是那丫头不喜欢,你可以回来找我哦,哈哈哈。” 雪阳整理好衣服说道:“前辈说笑了,我看准的人从来都不会失手。若他朝有需要,还是会回来找前辈叙叙旧的。” 陶竹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吧,总会有需要的,迟早而已。每个来到这的人都会想再来的。生活中的烦恼像女人的月事一样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大件,想来我这碧池里洗澡的人多了去了,可这里又是观光胜地,我向来只给人一次机会的。你们出了我如梦庵的门,此生便再也不会有进来的可能了。” 雪阳接过话来恭敬地说道:“那这么看来,我这次得好好逛逛这庵堂了。” 陶竹看着眼前的秒人,心内一阵安稳,不由得用手拿着他的下巴说道:“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便不会对你动手,别忘了你在哪里,这如梦庵可不是你们这些外人可随意撒野的地方。要不是看在小木木那个树精与我多年的交情份上,你们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登上这天葬山山顶的。” 陶竹一把甩开雪阳的下巴,继续说道:“这碧池已洗干净你体内多年来炼药制药所产生的余毒,以及你以身试药所积累的湿毒,以后莫在拿自己的身体为那些百姓试药了,世人多愚昧,哪知医道的艰难。以后若再做那般不自量力的行为,小心影响生育功能,到时候生个孩子都有缺陷。至于接下来余下的时光里,我会将我多年在凡间所学的医道及各种施针用法教予你,要好生修习领悟,我只教一遍。” 雪阳躬身谢过,但还是不解地问道:“前辈为何对我们这么好?仅凭树伯的只言片语是不可能对我们这般上心的吧。” 陶竹狡黠地回头笑着:“嗯,果然是聪慧呢。当然不止是为你们了。我是不想让麒瑞那厮看我笑话罢了,说我这人太过刻薄罢了。” 雪阳惊道“你们都认识吗”,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想来这桃源岛也就那么大,哪能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既然在这桃源岛,那么一切事物自然是彼此心里有数了。若都说了出来,反倒没什么真实性和戏剧性可言了,尽管本来就没什么可言的。 陶竹打断他的想法:“嗯,整理好了就随我来吧,那小丫头也差不多快醒过来了。还有那两个小鬼,从哪招来的宝呢,这么难搞。” 雪阳耸耸肩,跟着陶竹往回走去,心里对他已有些敬重,此人虽脾气比自己还古怪,但为人并不坏,只是颇有些自傲和不凡,但毕竟人家是仙人,也就说得通了,自己这般凡夫俗子有缘得见得其点化,也算是幸事了。 子修看着临床而立的上官彩儿,这些年来一个人苦撑着这永安茶楼也听不容易的,为什么就不让自己帮帮她呢?正欲细想时,看见彩儿回望着他,忙走上前去说道:“主人,一切已准备妥当了。” 上官彩儿看着楼下往来密集的人群,笑着说道:“嗯,摘星阁那边是什么情况?不可能道现在都没什么动静。” 子修点着头说:“确实,属下也觉得奇怪,这仙马鹿蜀乃是神物下凡,现在市井街坊都传遍了,安乐窝门外也都聚集了一大批围观的群众,不可能道现在他们都不为所动......” 上官彩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打断他说道:“你是说,安乐窝外面围满了群众?” 子修点头:“嗯,是啊,安家扎寨的都有,都只为一睹那神兽的风采。” 上官彩儿呵笑道:“这一般民众怎么可能知道这仙马鹿蜀的消息,若不是外面这些时刻盯着的人放出去的话,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摘星阁究竟想干嘛?先容我细细想想再做打算,至于其他的事,之后再做打算。派几个楼中机灵的探子混进那批民众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另外,派人盯紧了龙行骏,一定要保证仙马鹿蜀不被他们先一步得手。还有,权实椅会那边的老秃驴们也不会放过仙马的,注意好他们派遣人员的动向,好好整理打听这类消息,每隔三个时辰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子修点着头领命退下了,上官彩儿一个人看着窗外的人潮,思绪起伏难安,凭她女人的直觉,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这个岛上翻腾着,那不断蔓延开来的黑暗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想着想着竟让她有点呼吸困难,然后深吸一口气笑了,自己对自己说道:“就是这般难言才让成功来得更为有趣。这些年来让自己真正上心的事还真是越来越少了,如今遇到这般天大的事反倒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是时候好好活动筋骨准备吃大象了。”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一)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一) 桃源乡内,织天童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球,打着哈欠说道:“啊~~,老爹,要出乱子了呢。” 麒瑞喝着茶,慢慢地说道:“所以呢?” 织天童嘟着嘴说:“要看着他们自己彼此对泼撕拉吗?毕竟都是岛上的人,这样做不怕破坏了制衡系统吗?那样到时候我们又要忙呢!” 麒瑞咳嗽了一下,抿了口茶:“嗯,这人间蒙顶确实挺不错的,下次多带点回来。” 织天童见他又在和自己打哈哈,不满地大声说道:“爸爸好偏心的哦。为什么右寨的人和左村的人比起来就没那么重要呢?大家都是人啊,怎么能轻易就抹杀掉那些人的存在呢?” 麒瑞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眨了眨眼,轻柔地嘟起嘴吹了口茶水里升腾的热气说道:“虽然都是人,我们也不应该以高低贵贱来评判,但是总得有人牺牲吧。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动手,他们自身的内乱争斗,我们插手会让事态变得更为严峻的。那些思想不开化且不接受教化的人,我们也没必要太上心吧。千雪的百位书斋一年下来也没几个人进去品读,倒是艳世楼夜夜笙歌的场场爆满,赢尽名利。人欲泛滥,物欲横流,我们能做的根本没有多少事。” 织天童压着心里的怒火继续说道:“能救一个是一个,渡几个有缘人也好啊。” 麒瑞轻轻抿了口茶,低沉着声音说道:“云子你太过急躁了,为他人着想虽好,但也要明白自身的立场和所在,懂得知情度人晓势,将事务达到不关已情况下的最小损失。你以为我平白无故要你去找玉烟那一行人进来是干什么的?这桃源岛几千年来都没几个外人进入的。” 织天童眼珠一转,心内盘算着,叹着气:“唉,原来如此啊。不过,他们几个真的能阻止这场内乱吗?” 麒瑞轻笑道:“傻孩子,从来不需要阻止它的发生,我们要做的是终结掉一切祸根。” 织天童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慢慢地说道:“嗯,这分地而统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那老爸,我们要通知一下权实椅会那边的手下吗?” 麒瑞笑而不语,心内已盘算了几大弯。 玉烟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站着一群骷髅围着自己,连忙将自身用光波球防护了起来。想了想百花仙子刚才告诉自己的话,心内还是又不小的动荡的。看着周遭的白骨骷髅,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此时突然想起了晴雨碧眼星睛的好处,但想想自己并不会,也就作罢了。但并不代表不可以借助其他的能力来实现。她从袖内摸出两枚铜钱,这是当时对付世谨言还是红衣小儿时剩下的,自己一直留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刚好可以凑合着用了。 玉烟将八枚铜钱置于掌心,合掌后用力揉搓直至不停冒烟,口中还念叨着:“火神敕令,祝融借法,炼物化形,勾玄天眼,谷成双镜......” 没过多久,玉烟掌心的烟也都消散了,她慢慢地打开手掌,八枚铜钱已经熔化合成为一副铁红泛绿的大眼镜架。玉烟戴上眼镜,再看那些光波外的白骨骷髅,一个个都变成了人,心内不禁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些反向显示的妖人,这也太惊悚了?猛地一想,之前自己在百位书斋里读到过一本《天玄怪谈》的书,里面记载过一种被咒诅的术法,中咒的人在正常状态下只能化为行走的白骨,当时读来还以为不过是胡言乱邹的江湖野事,今日一见反倒真是被震撼了。此咒诅之术的解法只有一个,便是处子之血近身,方可破。玉烟看着这些被咒诅的人们,一时慈悲心起,取下头钗在中指上扎出一个血口,然后用大拇指按压着指关节,将血滴弹射到这些行走的白骨骷髅上,看着他们冒烟的骨质,心内竟有些心绪不宁了,想来这种咒术也真是险恶诡谲,若不是自己误闯进此处,不知道这些人还要行尸走肉多少年呢。 过了一会儿,这些白骨骷髅便都慢慢恢复了自身的皮肉五官,皮肤也回复了应有的光彩。众人看着自己焕然新生的模样,欢喜的看着彼此,纷纷向着玉烟鞠躬,为首的一个粉面玉郎君忙向玉烟躬身道:“尔等多谢姑娘的解咒之恩了,小的代表三十六阁学士们在此谢过了。” 玉烟看他长得甚为白净秀美,不由得问道:“你们是为何人所咒,竟落得如此下场?想来下手的人必定十分恶毒不堪了。” 玉郎君不卑不亢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一切不过是我们自找苦吃罢了。刚才姑娘为我们放血治疗,想必损耗极大,这三枚云凤丸便赠与姑娘调气活血,养精补气了,也算是我们对姑娘的一点心意吧。” 玉烟接过装着三个药丸的小盒子,看着面前的一帮人说道:“在下先谢过各位了。小女子还有一事想请教各位,不知诸位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该从何而去?” 玉郎君看着玉烟,表情变幻莫测,忧思的说道:“姑娘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知姑娘可还曾记得自己醒来时的最后一个地方。” 玉烟疑惑地问道:“这里不是天葬山顶的如梦庵里吗?” 玉郎君摇着头轻轻说到哦:“是,也不是。姑娘可知此处为何被叫做如梦庵吗?” 玉烟摇摇头等着他的回答,只见他缓缓地背过手去,慢慢说道:“如梦如梦,万事如一梦。前尘如梦,往事如梦,佳期如梦,浮沉如梦,红尘如梦,人生如梦,世事幻变难定,恍然一切皆是做梦罢了,稍为认真对待,便想做场痴醉梦。你说,你想做几场梦?” 玉烟看着他掷地有声的脸,再看看周围的人,感觉一切似梦而非,用手掐了掐自己,感觉到了疼痛,却中感觉这人哪里有些不真实,到底问题出在哪了!?且先不管这些,压制住心内的紧张让它不流于表面,只细声轻语:“与你相逢,亦不过是梦魂里的一场插曲。” 玉郎君点头:“确实如此。” 玉烟忙问到:“倘若不想再做梦,不知可有什么方法破梦而出呢?” 玉郎君浅笑道:“既然梦里梦外皆是戏,又何必在乎哪个才是真呢?” 玉烟也笑了:“真真假假本不必在乎,但若只依存一面,也便不能成其本身了。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本无大可说。即便人生如梦中做戏,那些掠过的浮华云烟也总会有一瞬入了眼,那些为谁动过的情,为谁伤过的心,都是真实而自在的存在,岂能因为一句‘戏梦皆为虚’而就此忽略掉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这样自欺欺人的手法也太让人不耻了。” 玉郎君听完不禁愣了几秒,随后哈哈大笑:“好一张巧嘴,让我都有些感同身受了。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若能答得上来我便助你出梦,若答不上来,便在此梦境里驻留下来,从此断了离开的想法。” 玉烟低头垂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龙行骏和虹欣儿从楼内出来,双双做了个深呼吸,这场大仗终究还是要开始了。不管是仙马鹿蜀还是永安茶楼,最后所有势力都会统归我们摘星阁管统领,凭主上的英明决断,它们那些乌合之众就等着去死吧。左村要怎样,右寨又如何,呵呵,整个桃源岛也不过是主上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哈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 陶竹和雪阳回到了刚才的洞穴,树伯还在那等着,看着床上躺着的范元和世谨言,陶竹走上前去说道:“睡得也太久了,还真把这当家了啊。” 陶竹拿起一旁装水的脸盆便朝那两个人泼去,雪阳想要阻止但已来不及了。范元和世谨言被和突如其来的水给闹醒了,在床上挣扎了几下,看着眼前的三人咒骂道:“以大欺小,非正人君子所为。” 陶竹满不在乎的说道:“什么狗屁正人君子,再不起来我就泼开水了。” 二人闻言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朝陶竹做着鬼脸。陶竹对这些并不在乎,看着这些人说道:“恩恩,都醒了呢,该去看看你们的小玉烟了。” 陶竹这一行五人朝着玉烟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曲廊回亭转得范元心里直冒火,不由得不满的嘟囔道:“破地方,修得跟迷宫似的,简直是要作死啊。” 世谨言接过话:“嗯,虽然来回绕了几圈挺费神的,但是这山顶的景色真的好棒哦,奇景奇境,都是些没见过的玩意。” 说完,他正要去碰一株殷虹透绿的花株,雪阳一把拉过他的手说道:“不要拿手乱碰,这可是七毒之首,不能随意把玩的。” 世谨言歪着脑袋说道:“七毒?碰都不能碰吗?” 雪阳摸着他的头说道:“若记认没错,这是《毒经》里的七毒之首的碧怨情萝,凝结着海圣女的仇恨和怨气,触之则死。” 世谨言更加不明白了,又问到:“海圣女的仇怨?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哦。” 雪阳笑着蹲下身来,捏着他的脸说道:“嗯,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去找玉烟姐姐,其他的等回安乐窝了再说。范元也是,不能乱动这里的一草一木哦。” 范元收回了正要去碰触摩诃叶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陶竹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让你们碰碰又能怎样,不过是一死而已,我这刚好缺一些人肉花肥呢,说不定你们谁可以派上用场。” 树伯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三人,眼神里透露着爱莫能助和好自为之的表情。雪阳心里一阵恶寒,这安天尊者的喜好和脾气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摩的,光是他收集来的这些魔花仙草就不是寻常人的偏爱呢,不知道都是怎么培植起来的,想想都让人有点瘆的慌。 再来看看玉烟这边,到现在还困在梦境里等着玉郎君出题呢。 玉郎君左一步又一步地走着,想了半天,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天日长,长在何处?” 玉烟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只能对仗乱答一通了:“地月短,短处池塘。” 紧接着,他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天下何人最可信?(⊙o⊙)?” 玉烟被这个问题给吓到了,只皱着眉轻声答道:“花中颜,水中影?” 最后,玉郎君做了一个动作,右脚微抬,而后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不再说话。玉烟观其形态,默默地走了两步,而后合掌浅笑,左腿放在右腿膝盖后面,半空悬坐着,紧接着左眼睁开,右眼闭上,之后又是左眼闭上,右眼睁开,到了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看不言。 玉郎君看到这里,心内一时无话,只慢慢走上前去,用手扶起了玉烟,点着头说:“嗯,果然是慧质兰心,妙不可言。如此,便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玉烟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过了,刚才说的一些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玉郎君是怎么理解的。算了,管他呢,人生有些事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 玉郎君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玉烟手上的链子也跟着亮了起来,不禁叹道:“这里面是百位书斋的流萤?” 玉郎君笑道:“果然是敏而好学的好孩子,难怪这般机灵懂事。我们这十二个流萤便赠与给你吧,要好生做人,谨慎做事,不可妄自生出些杂念邪意,那样会影响流萤的感光度,降低知识储备的调性。这十二只流萤所囊括的范围和知识面已经够一个国家人才的崛起了,以后这手链要好生保管,千万不可再轻易示人了,你可明白?” 玉烟点头作揖:“小女子在此多谢前辈们赐教了。” 玉郎君和身后的人们也都回礼:“如此,我们之间的恩情也算是抵消了。” 他的话刚说完,便和身后的人们一起融入到了盒中的流萤里,之后慢慢地吸附在玉烟的手链上了。玉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感觉眼前晃动着无数的书本纸张,其中甚至有些龟背文和金鼎铭文之类的东西,耳边回想着各种音乐调响和不同地方的语言和口音,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让她有点快要炸开的感觉,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下子就醒来了,然后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周围的景象又变化了,自己身在一张大床上,转身用手触摸上去像是睡在一个柔软的巨大果冻上,猛地想起什么,忙拔起袖子看着手上的链子,已有十四颗闪光的流萤了,看来刚才所梦非虚,再想想这真实的梦中梦,背后早已是冷汗淋漓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唤阳的声音:“主人,她已经醒了。” 陶竹点着头说道:“嗯,带路吧。” 玉烟赶紧将链子收好,整理好仪容试图从这床上下去,但没想到这床面太滑,一不小心就又滑躺在了床上。等到陶竹一行人进来时,玉烟以一个尴尬难言的姿态展现在大家面前。 看着床上酥胸半露,杏眼半迷,由于泥床的关系,整个人由于身体重量有些下陷,可以看清平时看不到的那些隐藏在衣料下的部位。玉烟想要试着坐起来,可整个床上变得像油一样光滑,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手一打滑,整个人则呈现出一种更为尴尬的图景,大腿都露了出来,而整个人由于极度尴尬而绯红的脸色让一切看起来则更为诱人。 在范元“哇”的一声后,雪阳下意识地用左右手捂住了范元和世谨言的眼睛,二人还是左瞅右瞟,好像错过了这一幕就很难再遇到似的。雪阳向着床快步走过去挡在了玉烟前面,这才断掉了这些人**的神色。 陶竹提醒到:“泥中出物,需把握好重力和支点才可防止往下**。” 玉烟心领神会,慢慢地爬向雪阳,在他后面轻轻说道:“借你的后背用用。” 玉烟用双手扒拉在雪阳的背上,整个人慢慢地滑向他,然后慢慢地用手肘固定好地方,整个身子在他的后背上慢慢地磨蹭着,一点点地把握好下床的节奏。 雪阳整个人被玉烟磨蹭得有些头脑发热,特别是胸前那两个凸点的球此时由于近身让一切更为敏感刺激,弄得他都不禁流下了鼻血,看得一旁的人都笑了起来。 等玉烟从床上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恼羞成怒,但也不好多言。唤阳上前去帮她快速整理好衣裳,也给雪阳一个眼色,快去擦干净你的鼻血。 陶竹玩味地笑着说道:“没想到连下床都是这么难的人能破了这粹灰泥床,我也算是开眼界了。” 玉烟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取乐,也不多加辩驳,只横扫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各位,感觉少了什么,想起来后,不自觉地问道:“敢问前辈,与我们同来的阿墨在哪?”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陶竹,不知道他又把他安置在哪了享受着什么恶趣味! 织天童闷闷地说道:“老爸,我们要在左村这么一直无聊下去吗?右寨那边都要打起来了呢。” 麒瑞一脸气定神闲,淡淡地说着话:“哦,慌什么,不是还没打起来吗?再说了,在你陶竹舅舅的地盘上,谁敢和他作对啊。” 织天童给了他一个白眼:“舅舅的厉害那些人又没见过,再说了,见过的哪有活人啊。那些无知愚痴的人们为了抢仙马出岛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麒瑞“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这些年他也是有打算过给岛内人开辟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但看着那些人的*和野心,想想还是算了。 织天童故作伤心地继续说道:“老爸真的就忍心看着他们这样**下去吗?好让人伤心哦。” 麒瑞给他一个白眼,摸着他的头说道:“你啊,就是闲不住,喜欢瞎凑热闹。不过我们也确实无聊太久了,好吧,我们就去左村玩玩吧,不过得要易容才行,而且,没特殊情况和我的允许不能随意使用术法。” 织天童欢喜地点着头,拉着老爸的手就去换衣服了,两人乔装好后,欢喜地秘密向着右寨走去。 他们不知的是,在他们刚走出右寨,一道嫣红的血光出现在了桃源岛内,他邪魅多情的眼看着岛内的所有物,颠倒众生地笑了。能在乾坤洞洞主麒瑞如此严密地防护下打开入口的侵入者,也只有四合八荒院的魔王统领昇息了。他很快的隐匿身形和气息,易装混入到了右寨的人群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嗯,传说中会移动的桃源岛啊,就让我来好好探一探吧。” 麒瑞行走着的身子猛地一停,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便对着织天童说道:“小家伙,你可感觉到了什么?” 织天童歪着脑袋说道:“嗯,我现在只感觉到肚子好饿哦,想去吃吃看永安茶楼的茯苓糕吧,好怀念它的味道哦。接下来还要烟龙鱼,玉芙蓉,冰青酒,艳鸣露......” 麒瑞只当他不知,将刚才的感觉压在心头并不多想,对他说道:“除了酒以外,其他都行。” 织天童不满地说道:“为什么啊,那冰青酒是老少皆宜的品种,酒精度小到甚至可以说没有,就一点点不行吗?我知道老爸你最好了。” “只准喝一口,不准多要。” “嗯啊,三口就三口吧。” “是一口,不准讨价还价。” “哦,就只喝最贵的那一瓶好了。” “只能喝一杯,你听到没有?” “喝一瓶就喝一瓶,怕你不成。” “......”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三)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三) 玉烟一行人跟着陶竹和唤阳来到了阿墨所在的龙樱池,整个图景愿望过去甚为壮观。一株巨大的樱花树盘踞在乱石土里,枝桠横斜虬劲地在空中乱窜四散开来,枝上点缀着的淡粉色花瓣压弯下来,不少落樱掉落在水池里,看起来静美有序,仿佛不落在那就不对一样。 池子里的水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巨大的泡泡上来,咕咚咕咚地大响着,这般看来,阿墨定是在这池子里无疑了。 玉烟看着陶竹说道:“阿墨应该是在水里吧,要怎么才能叫上来?” 陶竹打了个哈欠,索性脱了鞋袜坐在水池边泡起脚来了,唤阳也招呼着众位说道:“嗯,水温刚好呢,树前辈和诸位可以试着坐下享受这龙泉水哦,可以对脚步末梢神经产生温热刺激作用,并使大脑血流量相对减少,振奋身体的肺腑功能。” 众人也不知这主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管跟着脱了鞋袜开始泡脚。范元刚把脚伸进池里便“嗯啊”舒爽地叫了起来,听得旁边世谨言一阵恶寒,冷言冷语道:“不要叫的这么动情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情了呢。” 范元不以为意的说道:“这般舒心畅快的感觉,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呢,能不叫两声吗?” 世谨言见他无意斗嘴,也只自顾自地接过话来:“确实是极好的啊,阿墨哥哥想必是在这池子里爽到没朋友了吧。” 雪阳拍着他的头说道:“谁教的你这些词啊,竟学一些有的没的。” 范元哼笑道:“什么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管这些作甚。现在只管坐在这等阿墨从池子里钻出来好了,其他的到时再说吧。” 世谨言仰着头看着天上,湛蓝的天空让人心里也跟着开阔无比了,不禁感慨道:“真是只有神仙才能享受的逍遥日子啊,普通人过上一日都会想一辈子沉溺其中的吧。” 范元在他的侧脸上弹了一下说到:“可别沉溺在这安逸享乐中了哦,那样修行会被我超越掉的。” 世谨言被他弹的有点痛,摸着小脸说道:“说就说,咋还动手了呢,小心我打死你。” 范元昂着头嘟着嘴靠近他的脸说道:“嘻嘻,你才舍不得呢,我要是死人谁陪你逗嘴说话,谁来陪你讨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谁来陪你温酒烹茶赏菊花啊~~” 雪阳“啧啧”地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还一起赏菊花......” 世谨言哼哼地说道:“哥哥且别听他瞎说,只不过是安乐窝人少,大家基本上都有事要做,只有这个无赖太过无聊找不到伴,硬拉着要我去陪他,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他生出这么些事来。” 雪阳摸着他的头说道:“有个伴也好,说不定还能成为彼此修行的助力。” 世谨言无奈地摊摊手,反身捏着范元肥嘟嘟地脸打闹了起来。唤阳在一旁呵斥道:“两个熊孩子,要耍泼到另一边玩去,把水溅的到处都是,弄脏了我新做的衣服看我不收拾你。” 范元拉着世谨言起身到另一边去泡脚,还不忘对唤阳做个鬼脸:“哼,老母婢。” 唤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起身动手,被陶竹一个颜色给警告了,按捺住脾气说道:“嘿,你们这两个泼皮竖子,你姑奶奶我今儿个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玉烟呼了口气,对唤阳说道:“姑娘还请见谅,这两个小贼虫年纪轻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我在这里向他们给你赔个不是了。” 玉烟正要躬身,唤阳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这些个不懂事的家伙我们世外之人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再说了,受姑娘这等一拜,小女子我哪受得起啊。” 雪阳插嘴道:“哪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大家安心泡脚吧,也不知这小蛟龙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唤阳咳嗽了一两声,看了看闭眼享受的陶竹,转了转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玉烟笑着点头:“哦,算得这么准确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唤阳继续说道:“既然还有时间,那我们不妨来玩一个对词游戏吧。” 雪阳颇感兴趣的答道:“对词游戏?怎么个玩法?” 唤阳看了看无心睁眼的陶竹,又看了看玉烟和树伯,继续说道:“这个游戏呢,就是将相反的两个字义结合在一起即可。字可以重复,但表意需要相反,如曲与直相对,也可有曲与全相对,就是这般类比。每人每次说五个,只能说一个字的对词,用‘与’字相连,重复和答不上来的就脱一件衣服。” 树伯饶有兴致地说道:“脱一件衣服啊,你确定?” 唤阳嬉闹着说:“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大致是这个意思吧。规矩就由你们定吧,我第一个说。” 雪阳想了想,说道:“好可惜哦......”,看着玉烟看向自己的眼神,硬生生地把话给憋了回去,改口道,“那就把脱衣服换成我们都说错的那一方一个缺点吧,错的人只能听着,不准还口。” 唤阳点头道:“恩恩,就这么办。” 一旁的世谨言也说道:“哇,好像很有趣呢,我也要参加。” 范元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懂个屁啊,我都没说话呢,这种无聊的破游戏,永远没有赢家,输了只有被骂的份,你积极个屁啊。” 世谨言无辜地掐着他的脸说道:“那这样坐着也无聊嘛,就参加一下咯。” 范元和他撕拉着就是不准他参加,最后两人还是没参加成,唤阳他们就开始了。 唤阳率先说道:“嗯,刚才已经说过了两个,现在就来几个简单的,上与下,多与少,左与右,。” 雪阳接到:“聚与散,凹与凸,长与短,头与尾,单与双。” 玉烟也接过来说道:“飘与定,果与因,昏与清,空与实,交与离。” 树伯笑着接下去:“浮与沉,曲与伸,矛与盾,有与无,存与去。” 唤阳点着头停了一下,继续接道:“扶与抑,断与续,棕与绿,粗与细,伤与愈。” 雪阳笑了一下,看了看玉烟,继续说道:“形与影,柔与刚,安与危,经与纬,生与死。” 玉烟点着头接到:“显与隐,遮与现,人与鬼,老与嫩,天与地。” 树伯莞尔一笑,用手捧起池中的一朵花瓣说到:“立与卧,支与靠,骑与托,滑与涩,扁与圆。” 唤阳虽觉得树伯说的艰涩难懂,但是又好像颇为对称有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作罢继续说道:“撑与压,横与纵,表与里,压与顶,塞与畅。” 看着唤阳投向自己的眼神,雪阳莞尔一笑,道:“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会难得到我,我可是熟背医术不带记重样的,听好了啊。阴与阳,倒与正,旋与直,直与弯,关与开。” 雪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玉烟,玉烟却并不在意,呵呵地说道:“露与藏,荣与枯,主与从,老与糙,厚与薄。” 树伯点着头接道:“弱与强,巨与细,日与月,白与黑,向与背。” 唤阳搜肠刮肚地想了一想,整理了一下说道:“中与侧,敞与围,污与洁,盖与承,包与放。” 雪阳笑道:“小妮子记性不错,居然没重复到哦,那我就继续了。合与分,挟与放,阔与狭,笑与哭,内与外。” 玉烟掐指算了算,慢慢地一个个停顿着说道:“深与浅,松与紧,悬与支,奔与止,枉与直。” 树伯拧紧了五官,皱着眉说道:“啧啧,这么偏了啊,难不住我,听好了嘞。一与众,央与边,结与解,加与减,大与小。” 唤阳一听不觉得有些糟了,好不容易想好的五个竟被他们给说走了三个,只得拉长尾音慢慢说道:“冷与热,是与非,额......古与今......额,还有,还有,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世谨言在范元耳边轻声说道:“她在干嘛啊,是准备唱戏吗?” 范元嘟着嘴,眉毛下压着幸灾乐祸地说道:“嗯哼,活该啊,敢一个人挑战我们的三大鬼机灵,本来就是自己找死嘛。” 世谨言“嗯嗯”地点着头,看她怎么收场。 唤阳被这两个小家伙的闲言碎语给提醒到了,忙接着说道:“输与赢,高与低。” 范元和世谨言不禁打了一下自己嘴巴,乖乖地闭上了嘴。一旁的玉烟等人早就想好了对子,等她说完便快速地接着说道:“公与私,升与降,偏与正,新与旧,忠与奸。” “收与放,亲与疏,苦与甜,雅与俗,南与北。” “东与西,福与祸,正与歪,咸与淡,醒与睡。” “钝与锐,文与武,买与卖,主与仆,巧与拙。” 玉烟等人的速度过快,一下子就又到了唤阳的序列,刚刚想到的又被他们说了,一时竟磕巴了起来,慢慢哼哼着说:“信与疑,额,嗯,雌与雄,额,等等啊,嗯,那个那个......” 范元见状和世谨言对视着笑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唤阳急得一时也确实找不到新词了,玉烟用脚摆弄了一下水面,看着水珠压在花瓣上慢慢被摆荡到水底,正准备帮他,范元讥讽道:“怎么了,想不出词啦,等得我屁屁都湿了呢。” 世谨言也帮衬到:“是啊,人家下面也湿了呢。在这样拖下去就不好玩了哦,快点吧。” 唤阳被说得一时语塞,竟憋红了眼,哼地一声说道:“没想最后到把自己弄坑里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范元首先抢着头说到:“小心眼,胸不挺臀不翘的,整个一......” 世谨言“啧”了一下,捂住他的嘴巴说到:“嗯,说话腔调好讨人厌的,记得改正啊。” 唤阳听着直冒火,正想抬脚踢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想张嘴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喉舌,不由得有些焦躁了。 玉烟点着头看着她的异样,脚在水中慢慢转着轻轻地说道:“人生经历太浅了。” 雪阳笑着严肃的接到:“过于高看自己贬低别人,不懂人情,不通人性。” 树伯咳咳了两声,接着说道:“恩恩,他们说的所有就是我想说的。” 听到这里,唤阳突然动了起来,但却看到玉烟起身朝着眯眼的陶竹说道:“多谢前辈做裁判了,静水流深寂无言,前辈果真是好内力啊,暗水流这种功夫我也是领教了。” 陶竹听着慢慢地睁开了眼,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回过头来看看,之后玉烟看着陶竹悠悠地说道:“嗯,说吧,你到底想玩什么游戏?”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四)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四) 看着端着点心食物走进来的阿墨,玉烟有些恼怒地看着陶竹,雪阳走过去在阿墨身上上下打量号脉,确认无误后给玉烟一个完好的眼神。树伯看着陶竹安然的样子,嬉笑着说道:“朱朱果然还是这般调皮呢,从来都不考虑我们这些客人的感受。” 唤阳哼笑着斜眼看着他,用手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是来这等阿墨醒过来了?他本来就没睡多久。来这龙樱池不过是我主人到了泡脚养神的静修时间了,才没有闲暇时日和你们一般见识呢。” 阿墨见玉烟在乎地关心自己,不由得很是高兴,对着雪阳挤眉弄眼,然后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给众人吃,一边摆盘一边向玉烟解释到:“中了陶竹前辈的羽流香后我并没有昏睡多久,身体也并无大碍,玉烟不用为我担心啦。我醒来时人已经在这龙樱池里了,觉得池里的天幸鱼不错便吃了几条,功力好像有了不小的增减,趁着你们没来的空档,便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你们在哪,倒是寻得了这些野果蜜饯,想来你们也会来找我的,这里这棵树这么大,你们肯定能找到,所以便又折了回来,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你们。” 范元抱着阿墨的大腿说道:“墨哥哥,那个臭女人欺负我,你去帮我教训她。” 阿墨笑着看着他,顺着他手的指向看着唤阳,只蹲下身子,轻轻地拍着范元的头说道:“哈哈,你是个大男人哦,要有大胸怀和大智慧,肚量如果不能填海至少也要能撑船啊,所以我们不和别人一般见识,好好做自己。” 说着,阿墨抱起了范元,拿着一块切好的水果递到了他的口中,范元满意地吃了起来。世谨言也过来拿起一块水果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嗯,这里的水果像是沾了蜜水浸泡在冰里一样冰爽香甜,确实是极好的呢。” 雪阳走过来,拿起一块蔬果端详了一会儿,左看右看,然后品尝了一下,对着玉烟欣喜地说道:“这是传说中的雪蟠桃,能补心益气,净化灵力,是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 听到她这么说,范元和世谨言不由得开始强夺着大口吞咽了起来,毕竟这里功法灵力最弱的就是他们两个了,有时不小心噎着了,阿墨拍着他们的背说道:“不急不急啊,这里有很多这样的果树呢,够你们吃到饱的。小心身体承受不住,集藏着爆炸开来也说不定。” 玉烟回望着他,转眼看着树伯,等待着他的回话。树伯对她轻点着头表示回应,再转头看着陶竹。玉烟会意地看着陶竹,对着他躬身半跪着说道:“前辈这般帮助我们这般晚辈提升功法灵力,在下实在感激不尽无以为报,阁下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办的,请直说吧。” 陶竹打着哈欠从水里收回了脚,唤阳笑着上前帮忙伺候着擦拭穿鞋,等候着主子的回话。 陶竹似乎对这一切都漫不经心的不想理睬,在他这天葬山似乎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好像天下之物都已然入不了他的眼了。也许活到他这把年纪,这繁华人世浩淼宇宙,能让他动心动情之物,已然不存在了一样。 等到陶竹穿好鞋,整理好衣服,天空中一声嘶鸣,仙马鹿蜀从天而降化为人形,对着他说到:“前辈,右寨那些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陶竹抬眼望着他,转身对玉烟说道:“右寨那些人就有劳玉烟姑娘带着这群人帮我解决了吧,若有人妄图染指我如意庵的一草一木,还请帮我取掉他们的脑浆。我也是时候检查看看你们有没有下山的资格好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一旁的范元和世谨言听得一阵寒颤,吃东西的速度都不由得变慢了。玉烟听着他的话,只点头应允,心内不敢多话。 唤阳侍候着陶竹离去,走时还不忘对玉烟提醒到:“玉烟姑娘可得当心了,右寨那帮丧心病狂的投机客可不是好惹的,可别被他们伤了身子。”说完,她便转身跟着陶竹下去了。 仙马鹿蜀看着玉烟,走上前去盯着她的眼,雪阳和阿墨不由得挡在了他前面,问道:“你想干嘛?” 鹿蜀笑着答道:“二位别慌,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之中有没有我要等的人而已。” 玉烟扒开雪阳和阿墨的保护,看着鹿蜀说道:“嗯,书上都说传说中的仙马孤傲俏皮,一生只认一主,主死而守孤,再不出行。不知我们这群人中,有没有谁能有这个荣幸得到你的亲睐呢?” 鹿蜀从脖子内拿出一个戴着的日月并行的项链,意味深长地看着众人说道:“那就让我们来试一试吧。” 子修看着上官彩儿坚毅的侧脸,被她轻轻地喝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子修面露尴尬,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主人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仙马鹿蜀?在这桃源岛过着日子难道就不好吗?” 上官彩儿厉声喝道:“没出息的家伙,这仙马鹿蜀乃是我等出入岛内的唯一灵物,你难道想自己的子孙后代永远留在这个由人操纵的梦境中吗?哪怕它是美好的,我也不稀罕,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外面的长河落日,漠北狼烟,而不是这岛上永远一成不变的四季风景。外面永安茶楼的征途永远是雄浑山海和诗意的远方。我太爷爷在世时是这样,到我这代和以后各代,都要矢志不渝地坚持下去,永不会改。” 子修被她说得也有点心潮澎湃,从小跟着她一直到现在,被上一任楼主教育着凡事都要以她为中心,自己这条命就是为他而生的,此时也只认真地低头回答道:“一切听从楼主安排。” 上官彩儿揉了揉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说道:“摘星阁那边怎么样了,我们的人混进去了吗?” 子修点着头说道:“是的,一切如楼主所料,龙行骏确实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但我们的人丝毫也进不了他们的核心队伍,目前探知到的只有一个,他们的消息都是用流水红叶传递的,有专门的解读人员,我们的人从中拿回了一些却根本无法辨识,就是这些了,还请楼主过目。” 子修从袖中取出一个包好的丝帕,慢慢地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叶子,叶子上面被人用指甲画写着乱七八糟的弧画,上官彩儿凝望了一会儿,从龙行骏的手上接了过来,走了几步,想想后便把他们扔进了一旁的火炉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人有些肝颤,叶子燃烧到一半后闪出一道金光,龙行骏邪魅地笑着看着他们说道:“我还以为整个永安茶楼都蠢爆了,无人会知道这叶子的秘密,果然还是只有彩儿懂得我们的心。不过,还是晚了点呢,哈哈哈......” 到了这时,叶子的光慢慢退散,烧着叶子的火炉开始不安的左右颤动,上官彩儿急忙用手拉着子修大声地说道:“快跳窗。” 二人急忙从窗户往外跳,临空的半会儿刚才他们所在的整层楼“嘣”地一声爆炸了。由于永安茶楼地处市中,加之楼层甚高,影响广大,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声下散播着的烟尘和空中飘落的烧焦木头使得人心惶惶,四散的呼叫声和恐慌一下子便极速蔓延开来。 子修为上官彩儿挡住飘飞来的木屑和尘埃物,凌冽的眼神看着四周的人群,谨防着有埋伏。上官彩儿带上准备好的面纱,稍稍闭着眼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对子修说道:“下令将摘星阁派来的所有潜伏在永安茶楼的探子们全部收监言行拷问,加派人手混进摘星阁的队伍里,务必要探知龙行骏上面主人的所有情况,一定要弄清楚他们在搞什么鬼。” 子修点头领命,然后接着说道:“主子,那这边茶楼修复的情况......” 上官彩儿截断他的话说道:“不用修复,让楼内的人传话出去,说是我们自己研制的新药膳出了点问题,对于周围人造成的伤害我们会全权负责。让工匠部的人们过来将茶楼重新装饰修缮一下,务必要比之前更为好看。之后免费大开茶楼三天三夜,也是时候让摘星阁那群人看看我们的实力。把倚翠和滴红调回来,晚上会有新部署。另外,吩咐紫迎在艳世楼散播谣言,说我在爆炸中不幸受伤毁容了,静静守着看有谁会来闹事,切勿打草惊蛇。” 子修听着一一记在了心里,这摘星阁也欺人太甚了,这次一定要和他们做个了断。 上官彩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还有,权实椅会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在这场爆炸中不小心旧疾又犯,可能长时间内都无法参加他们的集会,让他们自己好自为之,切勿和摘星阁作对。” 子修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楼主要袒护摘星阁呢?有权实椅会的帮助我们不是可以利用舆论和集体势力扳倒摘星阁在岛上的势力吗?” 上官彩儿摇着头说道:“你太天真了,就算知道是摘星阁的人干的,他们也不会和摘星阁为敌的,单单一个龙行骏就够难对付的了,更别说他背后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主人了,所以我才让你好好查查,一定要摸清他们的底细。还有,安乐窝那边怎么样了?” 子修低着头说道:“那边都还好,那群人上了天葬山后就没回来过。楼里的探子一直混在门前的人群里盯着,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们门前多了些陌生的人,而且最近有不少死尸莫名其妙的死尸出现在他们门前。” 上官彩儿困惑的说道:“陌生人?死尸?可查出是谁干的吗?” 子修摇着头惭愧地说道:“不知。那安乐窝本就是安乐所,死几个人在门前本就不足为怪,也许是那些人觉得寿阳将近想找个好去处就自己走到那里去了也说不定。” 上官彩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蹊跷,但也觉察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也只能就此作罢,对着子修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派人盯紧了就行。先照我说的去做吧。这几日我要好生修行功法,势必要有新的突破,否则难以同摘星阁的人对抗了。” 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正在菊食斋吃着艳鸣露的麒瑞父子,伴着周围人的惊呼和不安的躁动,织天童看着父亲说道:“老爸,变动要开始了呢。” 麒瑞摸着他的头说道:“嗯,开始了呢。等我先吃完这艳鸣露再说。你要不吃就给我吧。” 织天童压着眉毛挺着鼻子往上说道:“哼,才不要呢,我的就是我的,才不给你吃。” 麒瑞摸着织天童的脑袋笑着,对着狼吞虎咽的他说道:“嗯,小乖乖,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吃完了我们去权实椅会看看情况,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比那边的探子们还清楚情况了吧。” 织天童大口吃着碗里的艳鸣露,看着麒瑞说道:“老爸为什么不让我用龟背甲算算那边的情况和未来是什么情况呢?这样猜疑的吊着心该有多可怕啊。” 麒瑞揪着他的耳朵说道:“死小孩,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能随便动用占卜秘术窥测未来,那样生活就没什么新鲜和创意所言了。明白吗?生活的精彩就在于未知啊。” 织天童不假思索的说道:“未知?好讨厌的词汇。” 麒瑞笑着吃着碗里的艳鸣露,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顾客们,这永安茶楼怕只是一个开端吧,真正的大戏也许才刚要上演。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五)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五) 昇息走在右寨的大街上安逸地晒着阳光,刚才的爆炸声一下子让他无聊的内心小小地翻滚了一下,还以为这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看来自己来的这趟有好戏看了。 从艳世楼出来带着小丫头买东西的紫迎看着昇息的背影,觉得这人十分面生,行止之间透着一股天然邪魅的王者之气,那康健大力的步伐仿佛把天地都要踏碎的样子,自己在艳世楼和永安茶楼之间迎来送往从未见过这般人物,不由得留了个心眼跟了上去。 一旁的小丫头对这人也十分好奇,对紫迎轻声耳语道:“主人,这人的背影好挺拔坚朗,想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呢,你不会是一见钟情看上他了吧。” 紫迎责骂道:“不长眼的家伙,我只是好奇这般的人是什么样的样貌罢了,看他的背影好像从未见过,我在楼内行走这么多年,不可能这般的贵人。” 小丫头笑着说道:“呵呵,既然主人有意思,那我便上前去帮你问问看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到时候去艳世楼好好捧你的场。” 紫迎对这人也颇感好奇,只叮嘱她到:“不可给我胡言乱语哦,知道名姓来历后便赶紧给我回来,我们虽为**女子,但在外面也要好好注意一下自身言谈举止。” 小丫头高兴地领命跑了过去,见那男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她不由得快速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背,还没等她说话,昇息便回身一把掐住了她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拍我的背,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紫迎紧随其后地跟上来,见此情状便赶紧追上去说道:“公子还请饶她一命,小的婢女眼拙手笨不小心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一马。” 紫迎尽量摆低自己的身段,这些年来在**打拼的经验使她相信只要凭借着自己的迷人模样,再稍微对人谦恭一点,没有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但是她确实估算错了,眼前的这位不是一般男子可以匹配的,而这个错误,是足以致命的。 昇息看着眼前的紫迎,邪魅地笑着说道:“嗯,放过她吗?好啊。” 昇息用力地掐紧了小丫头的脖子然后用力往墙上一甩,那小丫头此时自然是已无生还的可能了。他一步步朝着紫迎逼近,呵呵地笑着说:“嗯,放过她了呢。仆人不知礼数当主子的也难辞其咎,既然你要我放过她,那就由你来承担错误吧。” 紫迎见状不妙,抢在他的前面出手相击,投下数枚银针暗器然后转身往回出逃。昇息笑着用手轻撵抓住,用力捏碎成灰,看着紫迎的背影笑道:“呵呵,小妮子还敢反抗啊,真是自寻死路。本打算留你一条性命,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井深的巷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绝望的吼叫,但是很快便没了动静,有好奇的过路人进来看看,但是什么也没发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节奏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麒瑞和织天童来到权实椅会的时候,看着满目狼藉的现场,所有贵重物品被一扫而空,地上横躺着的是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敬语香雾里夹杂着的迷烟味道还未完全散尽,麒瑞和织天童各吃了一枚药丸来防护,但还是无法掩盖住粘稠刺鼻的血腥味。父子俩四处搜寻着生还者,看还有没有幸免于难的生还者,也许可以查出是谁有这般势力做出这等样的事了,但也许现在不用查也可以推测出来了吧。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麒瑞自己也有点不敢想象罢了。 麒瑞眼尖地四处搜寻着可能留下的证据,终于他在一个匍匐的死尸怀里找到了一个还未发给自己的指甲盖大小的巧信筒,上面清晰地写着一切:“白泽异变,净空注灵,需即刻擒杀,若留之,岛殒身灭,后患无穷。” 织天童看着发呆的麒瑞,不由得走过来问到:“老爸,怎么了呢?” 在看到纸条的那一刹那,织天童不由得有些慌了,正准备运用币钱策顺术,麒瑞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动用测算术吗?怎么这么不听话。遇到事情不要急着知道结果,先想想看有什么可行的对策再做打算。明白吗?” 织天童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说咋地就咋地呗,都这时候了还想干嘛。对手可是白泽。” 麒瑞斜眼看着这个死小孩,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认为凭我们家的关系和势力会怕他吗?想想你要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法术神力的平民家的小孩,你会怎么做?” 织天童移动着唇肌做着各种表情,眼珠转来转去,上下粘动着嘴唇吧唧着说道:“当然是找个安生地躲起来了。反正发生再大的事只要不伤及我的性命就不会是事。” 麒瑞无奈地给他一个白眼,继续说道:“就不能有一个出息点的想法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这些陪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居民们。要知道他们要是死掉了,谁给你做好吃的啊。以后叫再也没有什么艳鸣露,茯苓糕,冰青酒之类的美食了。就算是可以再造,若厨子师父变了,口味也是不会相同的,那些新晋的年轻小将怎么可能懂得柴米油盐之间所蕴藏的生活艺术呢。不能把自身的感受和人生体会融入到食材中,又怎么可能做出上品的佳肴。” 织天童听得直点头,忙说道:“恩恩,我的玉芙蓉和冰青酒绝对不能就这么消失了。我要年年岁岁都吃到这些美味佳肴。算了,还是先去批发十年的东西放入我们家的冰窖吧,那样即使他们死掉了也可以等到下一代的厨王们复兴哦。” 麒瑞听得直冒火,往他脑袋上叮当一下说道:“小破孩,就不能有一点为他人着想的奉献情怀吗,虽然他们的爱计较和势力眼确实比较讨人厌啦......” 织天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又想说这些蠢钝又美好的人们是值得被爱的吧。老是说这些有意思吗?好了好了,不用测算术就是了,去找我们家族里最有能力的陶竹舅舅帮忙吧,也许还能救他们一命。” 麒瑞点着头说道:“恩,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去找他帮忙了。白泽这种怪物可不是谁都能对付的。” 织天童反问到:“可是我们要怎样去到天葬山顶呢?我们又没用舅舅的宠物仙马鹿蜀那样的本领,怎么能去到天葬山顶啊?” 麒瑞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小脸说道:“傻瓜,你忘了我们还有只镇守在安乐窝的精鲤美人鱼吗?虽然它是我们给玉烟那群人留的秘密通道,但不代表我们不能用啊。” 织天童满脸嫌弃地说道:“老滑头......” 麒瑞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头上说道:“怎么说你老爸呢,找打啊。” 织天童摸着脑袋斜眼看着他,心里暗暗地说道:“哼,敢欺负我,看我见了舅舅不叫他揍死你。” 说道白泽,各位看官其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这白泽乃是上古神元生物,狮身人面,两角山羊胡,无珠无眼看世界,据说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通天达地的才子或圣人出现,《今昔百鬼拾遗》和《三才图会》等古籍里都记载过它的出现,一次是在春秋战国时期,一次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有它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人出现使纷争得平,乱世能安,物阜民丰。可是若出现了不安的异变,白泽就会骤变成弑神罗刹,到时血流倾国,百里横尸,再无人烟。所以看到这张小纸条上所写的消息,麒瑞父子颇为震惊,弄得不好整个桃源岛都会因此毁于一旦,所以需得抓紧时间赶快行动联合能带动的一切力量,以免生灵涂炭。这次去找陶竹是一定要成功的,否则胜算就小了一大半,所以此次前去务必要是好消息,不然就危险了。 吊脚竹楼外,龙行骏和虹欣儿双双跪拜着说道:“主人交待的事已办妥,可以向天葬山出发了。” 一个声音从竹楼内传出,想来此人便是白泽了:“麒瑞和织天童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宣战了,上官彩儿那边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此战势必将他们全部歼灭,一统海岛。抢到鹿蜀后便可其为我们所用。欣儿,你调动所有的忍者们去斩杀山底下的禽物,势必要打通一条通往天葬山顶只为我们所用的暗道。”虹欣儿连忙点头称是。 接着他继续说道:“行骏,注意留心麒瑞和织天童的动向,他们很可能知道一条直通山顶的暗道,要跟紧了追踪。把永安茶楼安插在阁内的所有线人全数击杀,动用隐士们把上官彩儿那边全部解决掉,以免夜长梦多。此外,留心着安乐窝那边,若是那群人回来了记得及时向我通报。” 龙行骏连忙点头称是,心想这桃源岛早晚有一天会是我们的。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六)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六) 玉烟等人看着眼前鹿蜀拿出来的日月并行的项链,不知为何感觉好生眼熟却又记不清在哪见过,便转眼看着雪阳和树伯。雪阳对此物也是一知半解,但却是看入了眼,觉得有种不可言说的亲近,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转眼看着树伯。树伯毕竟是踏遍过四维八极的尊者,见识自然不浅,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得意地介绍到:“这是仙马的适任虎符项链,若是谁能将这虎符的双眼点亮,谁便是仙马一生的主人,可得其助力翱翔于天海地城,再无人可阻。” 范元和世谨言赶紧将手放在虎符项链的反射区,那虎性眼睛没有丝毫晶亮,还是和之前一样呆滞无二,二人只好尴尬无奈地收回了手。阿墨摸着两个的小头说道:“别灰心哦,得不到鹿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天我们自己去驯养一只大鸟,到时候一样能飞起来。” 鹿蜀默默地听着,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不是这两位小童子呢。还请诸位继续吧。” 树伯笑着走上前去,不以为然地说道:“让我试试看。” 树伯把手放在项链上,虎符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不过,鹿蜀看着树伯的眼神变了样,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并不多言。玉烟注意到这一举动,并没有多问,只是压在心底,和阿墨、雪阳互换了眼神,示意二人前去。 阿墨笑着说道:“看来树伯也不行啊。让我这小蛟龙来试试看。” 阿墨走上前去,等树伯收回手,再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那虎符之眼并没亮,反倒是联结项链的串珠们发出了微光。阿墨忙问道:“这是什么缘故?逗我玩呢。” 鹿蜀笑着收回手链,玩笑着说:“这只说明,你是和我有缘之人,我可助你,却不是与你一直相伴的人。” 阿墨白眼道:“哇靠,这么多讲究,那发亮了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带着我四处飞啊?” 鹿蜀白眼道:“是的,不过不会听命于你。” 阿墨回嘴到:“也就是说半路空中甩人也是有可能的。” 鹿蜀很自然的“嗯哼”了一声,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贱样看着阿墨。一旁的雪阳看得有些好笑,走过来圆场:“好了好了,能亮不就行了吗?管那么多干嘛。既是有缘之人,便不必做无缘之事。” 二人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互看了一眼各自安静下来。 鹿蜀看着雪阳说道:“好了,该你了,还不快点,我还赶着去晒太阳呢。” 雪阳笑着走上前去摸项链,待他手碰上项链时,虎符的身子亮了,鹿蜀整个人的眼神和周身也变得十分祥和,心满意足地看着雪阳说道:“可供主人差遣。” 范元在一旁鄙视到:“虎头还没亮呢。” 鹿蜀笑着解释到:“说明他和我是极有缘之人,只是思想意见不同,我可供他差遣,却不能让自己完全属于他。” 雪阳也并不在意,笑着说:“能飞就行,至少你的身子不会背叛我呢。” 雪阳说的时候声音和语调极为魅惑,加之他本身的相貌和灵动的身段,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和俊公子**的美妇。鹿蜀看的不由得有些脸红,范元也学着对世谨言作弄着,抓着他的手说道:“哎呦,哥哥你到底是要不要人间嘛,你看你的身体都那么诚实了呢。” 阿墨笑着对他们喝道:“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捣乱。” 雪阳轻握住鹿蜀的手说道:“嗯,跟着谁都没关系的,开心就好。” 鹿蜀悄无声息的收回手说道:“别太自作多情了,这里可是还有一个人的。” 玉烟看着众人,又把目光移过来定定地看向他,慢慢地走上前去。鹿蜀看着眼前莲步轻移,曼妙风情的妙人不觉得有些醉了,这等样人只应该存在于画里,这般真实的看见,反倒觉得自己有些不真实了。 玉烟正准备将手放在鹿蜀的项链上时,那整个虎符项链骤然消失为尘埃了。玉烟忙问何故,鹿蜀突然转脸了,颇有些愤懑地说道:“水中妖莲,心头染血,眼中含戾,触碰了也只能侮辱掉灵物的仙气,还不速速退下。” 玉烟被他满腔愤怒的看着,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没多说什么。 雪阳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懊恼,正准备阿墨忙上前大声喝道:“说什么屁话呢,我们的玉烟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自己找不到正主还有脸说别人,再不滚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鹿蜀在众人的鄙视和咒骂中转身离开,回身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玉烟一眼,“哼”地一声离去了。刚才的好气氛一下全没了,玉烟也懒得再管这些破事,整理好心情便离开了这龙樱池,剩下这群人面面相觑。树伯对其他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自己便跟着玉烟出去了。 雪阳见状,此时也不便去打扰玉烟,由树伯去说也挺好。便对其他人提议到:“唔,这般清净下来了,我们来洗个澡吧。” 说完他也不脱自己的衣服,转而去脱阿墨的衣服。阿墨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慌了,一不小心两人都掉进了池子里。范元和世谨言也闹了起来,四人在池子里打闹欢腾,好不自在欢愉。 永安茶楼内,子修急速地向着暗室走去,看到上官彩儿便急忙将手中收到的消息念给她听:“主子,紫迎和她的婢女不幸身亡。” 上官彩儿眉眼微动,手指不禁抖了抖,闭着眼说道:“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 子修摇着头说道:“不知。属下刚开始以为是摘星阁那帮人做的,但我亲自查验了她们的尸首后,对比之前摘星阁的手法,可以初步断定不是他们所为。紫迎的婢女是被人活生生地掐死的,用力者极为残暴精明,懂得如何一招毙命。至于紫迎,则是被人用掌心内火融烧掉了五脏六腑血亏而亡。” 上官彩儿惊呼道:“什么?世上竟有这般狠辣的招术。可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遗留的东西。” 子修摇着头说道:“什么都没有。像是有人凭空出现取掉了她们的性命,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没留下半点线索,我们根本查无可查。” 上官彩儿不觉有些头痛,猛吸了一口气说道:“的确不像是摘星阁所为,但也不能完全否定,有可能是他们新培训的暗杀部队。我们也该让死士们上场了,毕竟这场仗我们不能输。” 子修点头,从上官彩儿手中接过龙玉符,郑重地说道:“不知主人想让他们做点什么?” 上官彩儿语笑嫣然,玫唇轻吐着说:“嗯,既然他们不讲情面,我们也便不必留善手。传令下去,由羽衣领队,夜袭摘星阁。” 子修点着头,又微微地抬起,轻声问道:“主上确实是羽衣吗?他可不会留活口。” 上官彩儿睥睨地看着子修,笑着说道:“你认为在经过了叶光弹后,我还想看见摘星阁的任何一个人吗?人若伤我一尺,我便将他压死为止。” 子修听着不由得心有余悸,只得领命退下。等到子修走远了,上官彩儿才拍着手说道:“倚翠,滴红,出来吧。” 也不知从何处,这二人便如风如影般悄无声息的现身了。上官彩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慢慢吩咐到:“子修已投靠摘星阁,倚翠,你拿着我的簪子去找羽衣,看在他为楼做了这么多年事的份上,就让他将子修给人彘了吧。” 倚翠面无表情的听着,随后隐身退下。 随后,上官彩儿继续说道:“滴红,先帮我更衣吧,待会儿一起去外面见识一下摘星阁的能耐。”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七)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七) 昇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好酒好肉已是吃了不少了,顿时觉得有些懒懒的,索性登上一个高山上去歇着,也顺便看看周遭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醒来时,已被一群人给围住了,虹欣儿看着他说道:“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此处?” 原来昇息卧着的这片山头便是天葬山了。虹欣儿奉白泽之命清理出一条上山的秘密通道,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一个敢在此而眠的男人,心内也是大惊不已,众人兵刃围剿之下竟也不半分惧色,看来此人来历肯定不简单,不由得再次询问到:“你到底是谁?可知此地是什么地方?” 昇息精神还没缓过神来,头也不抬,只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懒懒地说到:“怎么了,难道这片山头是你家建起来的?” 虹欣儿见此人傲慢无礼,不如有些来气,自己在阁内那般地位哪敢有人对自己不敬,这人如此这般放肆随意,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昇息见她这般,也只笑笑,看她能拿自己怎么办。看着她命人向自己砍来,只对着地面勾勾手指,这些手起刀未落的甲兵便已被地下突然钻出的百足蜈蚣给刁了起来,被顶起来的小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妖怪给吓了一跳,那被蜈蚣叼着的人们流着血在高声呼救着,虹欣儿施法相救,但对于蜈蚣坚厚的肚甲而言根本毫无作用,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血肉被嚼碎化作漫天红雨从天而降。 忍者们陆续向前攻去,却根本伤不了这百足蜈蚣分毫,更别说接近昇息半分了。 虹欣儿忍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恶心血气,联合众忍者们发动了显魔血轮阵。其中一忍着以身献祭,一刀戳进自己的心脏内说到:“为阁主效忠,千秋万代,万死不辞。” 众人用他的血将蜈蚣和昇息围圆而动,众人呈三十六星圆环锁住昇息和大蜈蚣让它们出不了阵,而后又大声地吼道:“天润地霰,巫玄机度,以血照临,参事娈镜,血魔降临......” 昇息狡黠地抬眼笑道:“呵呵,有点意思,我就来会会他。” 说完,昇息看了看滴在自己身上衣服上的血液,心里突然觉得十分不舒服,看着眼前的大蜈蚣就是一掌猛打进它的胸膛,掏出它的心肝说到:“竟然弄脏了我的衣服,无知的蠢货,就拿你的血来帮我染**。”那百足蜈蚣瞬间尖叫着倒在了地上,百足在地上仍然不平地动弹着,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再无声息。 虹欣儿笑着骂道:“愚蠢的无知小辈,等着受死吧。”显魔血轮阵要求很多,血越多你将要面对的对手也就越巨大,这时,虹欣儿身边的忍者们开始不断地自杀了,那鲜血源源不断的以一种诡异的流向汇集起来流入血轮阵中,让整个阵看起来诡秘恐怖。等到虹欣儿身边的忍者只剩下两三个时,血液也达到了一定量,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化了,显魔血轮阵在地上快速地旋转发着红光,一个流着血的浮岛从地下慢慢升起,那滴答下来的血最后化为岩浆慢慢凝成人形,一个面目狰狞全身留着血的魔怪就这样站在了昇息面前。 虹欣儿恭敬而欢喜地躬身道:“恭请血魔神,请魔君为吾等扫除障碍。” 昇息看着眼前升腾着冒血的魔怪,嘴角掩饰不住地窃笑了起来,最后干脆哈哈大笑着说:“血魔神?呵呵,我说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直在魔界找不到山荒血煞鬼合父你的踪影,原来是跑到外边来积攒力量了啊。” 合父对眼前的昇息也是颇感意外,但心里早就料想过有这一天,所以并不有多惊讶,只张着嘴吐息了一口气,鄙夷地说道:“弑父食鬼,煞心不治,四合八荒院出了你这么个怪物也是够奇了。” 昇息满意地看着他,笑着说道:“合父说笑了。想当初你也是与我父亲并驾齐驱的魔界尊神,连我小的时候都要叫你一声“合老”,想不到如今竟然要沦落到靠这些低等的凡人血来帮助修行,看来你这些年离开了魔界后确实混得不怎样啊。” 合父身上流着血碰到的地方已经是寸草不生了,他看着一旁的虹欣儿和众忍着们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怪物来了,要他小心防范着。” 昇息看着虹欣儿领命带着众忍着离去,笑着说道:“合父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呢,没我的允许怎么能有人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呢。” 只见昇息五指收紧成拳,向前猛地一击,他身后便有三只朱纥鹰朝着虹欣儿的走向飞扑过去。接着,他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合父说道:“既然闲杂人等都走光了,我们也该来算算我们之间的那笔账了。” 合父嗤之以鼻的说道:“看来渊垢和慧邪那两个老家伙这几年都没好好管教你,就让我来想想你该怎么死在我手里。” 昇息微低着头,邪魅地笑着说道:“这些年你隐藏的也已经够久了,就让我来亲手结束掉你们这些不肯让位的老家伙的破落时代好了。” 昇息闭着眼老转了一下头,身上的衣服便换成了那件陪他笑傲征战的青玄敛思甲,手上也幻变出一把闪着清光的天君剑,再配上他陡然飘散的青丝和邪魅的怪笑,活脱脱一个美极的地狱罗刹,让人忘之生寒。 合父也一声咆哮,将自身流动的血液一下子改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然后自胸中取出一根肋骨化为骨离剑,用舌头舔舐着剑鞘说道:“亲爱的骨离,能让你出鞘的对手终于出现了呢,让我们痛苦的玩一场吧。” 二人都认真了起来,昇息的天君剑一声清冽的吟想,这场战争便开始了。这是魔与魔之间的战争,高手过招,间不容发,稍有闪失便是形销骨立,魂耗魄丧再无依了。 阿墨在龙樱池突然感觉到一股鬼魅的气息,心中不由得一阵凉寒。他在幻梦逐影楼的仙剑阁剑冢里呆了这么久,这种鬼魅般的剑气一般只有在打理魔剑常生周围的灵力台时才能感受得到,而今竟然这般强烈,想必是有什么魔性之物在附近,可为何自己来了如梦庵这么久,到刚才之前为止什么都没感受到呢。他看了看一旁安静躺着的龙鳞剑,既然龙鳞剑都没争鸣抖动,说明于我们并无大碍吧,就这么随他去吧,想到这里不禁轻笑了起来,自己早已不是剑冢之人,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呢。 雪阳见他有些异样,不由得爬到他的身旁替他揉着肩背,在耳边轻声说到:“怎么了?这温泉水还不能让你舒心吗?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 阿墨被雪阳的指法揉捏得十分舒爽,不由得忘了刚才的忧烦,啧啧地说道:“哦,再用力点,好舒服哦。” 雪阳笑着将灵力集中在五指之间,用手指按压着他的肩井穴,让他硬邦邦的肩膀逐渐放松了下来,紧接着再用手指按压着肩胛骨正中央的天宗穴,让阿墨一下子就有种要飞腾起来的畅快淋漓。 范元也学着给世谨言揉捏着,因为找不到窍门,所以被谨言责备着一会儿重一点,一会儿轻一点的。雪阳笑着对范元说道:“呵呵,想学按摩吗?我教你啊。不过得先拜师。” 范元想了想,噘着嘴说道:“我才不要呢,要拜我也是拜药王孙孙为师,那样才够风**派,要是拜了你,指不定你这古怪脾气会把我整成什么样呢。” 阿墨浅笑道:“呦,小家伙志向倒挺高的嘛,不过你见得到药王吗?还不如先跟他学着,到时候再去百草崖拜师呗。” 范元听着有理,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嗯,也对哦。不过我还是想拜药王。” 阿墨哈哈笑着说:“嗯,有志气。”接着,他转头看着雪阳说:“你被嫌弃了呢......” 话还没说完,雪阳就用力在阿墨的后背上按压着,硬生生让他把话给收了回去。阿墨也只好闭嘴享受着他的按摩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可是没人知道山下却已是另一番光景了。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八)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八) 玉烟被仙马鹿蜀责备后,只觉得心内颇有些不忿,但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错,水中妖莲,心头染血,呵呵,自己本来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人物,何必在意这些,爹爹谢天熊以自身精血将自己拔苗助长以成人形,不用像其他妖兽鬼怪修行千年仍无定数,若是没有爹爹的悉心培植,恐怕今时今日自己仍在那无支山的莲花池里慢慢凋长着,根本看不到这大千世界的壮丽恢宏了,想来自己能有今日这般修为和造化,已经是赚到了,又何必在意他人怎么想呢。 这样想着,玉烟心中的郁结也便慢慢舒展开了,索性找了一座小亭坐了下来。树伯看着她的背影,凝神看了片刻,微笑着走上前去说道:“主上可还是在为刚才那鹿蜀的话生气?这等清高孤傲的灵物就是这么难对付的,根本就......” 玉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为他在意呢。都到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怎么还会怕别人嚼舌根呢!爱咋咋地吧,生活还不是照样在过。” 树伯笑着说道:“主上心胸宽广,小的佩服。” 玉烟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树伯也只静静地对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时不时观望一下四周,慢慢地等着玉烟问自己问题。 玉烟看着树伯笑了笑,而后又将目光移向了角亭外的碧波山峦,那奇花异草的美景看得让人心醉。树伯似乎也并不着急,他也是老江湖了,这个主人的小心思虽然不能全数猜透,但了解到一部分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他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等。 玉烟对树伯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很**,这主仆二人相辅相知不知走过了多少风雨,到如今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从雪国幻境被玉烟救出以来,树伯陪着玉烟也走过了一段路了,从坐稳幻梦逐影楼的楼主之位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也算是目睹了主上的所有蜕变和荣光,她是依赖我的,树伯这么想着,嘴角不禁笑了起来。 玉烟好奇地问道:“树伯为何而笑呢?是为这无极山水还是滚滚红尘?” “为这一份心安自在。” “哦,这倒不像是树伯您的风格了。” “哦,怎么说?” “这可一点也不像九天中喜欢刺激的智善尊者所会说的话。” “不过是动了心变了情而已。安天尊者这个老东西都给自己修了一个这么美轮美奂的天仙地,我树伯活了这么一辈子反倒比不过他了。” “......” “这如梦庵已经可以算是天宫神殿一类的仙殿级别了,这里的所有物都是极好的,我拼搏了大半辈子也只见过没得到过,他如今倒是悉数全部得到了,也是够了啊。” “原来树伯是担心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主上以为这不是大事?” “可大可小。” “怎么说?” “这里的一草一木虽是珍稀品种,烂漫幽情,奇货可居。然而奇货虽可居,但岂能无险?” “主上的意思是......” “是的,这天葬山海拔极高,想要留住这片短暂繁花岂是这么容易的。风霜雪雨,雷火侵剐,外敌环伺,那一项都需要耗损极高的心力维护加持,时时小心谨慎,片刻留心注意,这样的日子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这......到底是我起了贪慕之心,竟忘了这茬。主上教育得极是。” “有心也无不可,这里的物资丰产,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气候变幻多变,不适合久居,这也大概是陶竹前辈每过一段时日便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原因吧。” “嗯,原来如此。” “要是我们可以和陶竹建立联系,把这里当做我们以后的药材库和疗养地就好了。” “主上思虑的是,这里确实挺适合修身养性,调养身体。以四时之变化休养生息,可得康健壮实之体。暂且不论以后,我们先在此调理好自身的毛病和弊端吧。” “嗯,这样才可以不断适应接下来要发生的未知。” 玉烟笑着看着树伯,树伯躬身回礼,二人相视而笑。玉烟总觉得树伯笑起来哪里怪怪的,也只是一瞬间,但转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是陪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人,这般无凭据的猜度反倒会让彼此失了信任的基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且留心随他去吧。 麒瑞和织天童来到了安乐窝门外,看着门前安营扎寨想一睹仙马风采的看客们,心中不免生出一些诡异的想法,这些人未免也太执着了,或者说,这岛上的人生确实没多少心意,需要一些意外的东西来调剂一下生活。 二人乔装混进人群里,看到大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急切,大多数过来的人不过是图一个热闹,一些小商贩甚至在这门口卖起了东西,有的集结成群,为了打发时间一起唱歌跳舞,好像是年会一样热闹,大家也丝毫不避讳这里是安葬所一类的地方,尽情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也有人懒得动弹,干脆蜷居在自己搭好的小帐篷内,躺在地上看着天,生怕是错过了仙马鹿蜀翱翔时即逝的瞬间。 织天童暗暗对着麒瑞说道:“人可真多呢。我们要怎么混进去啊?这门口还有镇魂铃在,要怎么办?” 麒瑞注意了一下四周,索性坐倒在地上,看着四周说道:“这还是小事。你仔细看看周围,有些不必要的人也在呢。” 麒瑞这一提醒,织天童笑着说道:“老爸现在才注意到吗?我在菊食斋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两个呢。” 麒瑞按压着他的头说道:“死小孩,刚才怎么不说,害我们被跟了一路。” 织天童不满地说道:“人家以为老爸你这么精明能干,应该早就发现了他们啊,还以为是你想借力使力欲擒故纵呢,没想到是个大老粗啊。” 麒瑞摸着他的头说道:“哼,你能注意到也算是大有长进了,不错不错,现在就让我们想想怎么和他们说再见吧。” 织天童笑着说道:“哇,被老爸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哼,我才不会高兴呢。” 麒瑞眼神上瞟,又重新看向他说道:“好了小傲娇,快点给我说说看你有什么鬼主意吧。” 织天童眯着眼笑着说:“嘿嘿,没主意哦。从菊食斋出来后,跟着我们的人好像变多了呢,两个变八个,我也是醉了。” 麒瑞拍着他的脸说道:“没想到外面易容成这个死样子都能被人发现啊,这下可要怎么上山呢!” 织天童傻笑着说道:“不如我们问问天吧。” 麒瑞笑着摸着他的头说道:“好啊。” 这父子二人的小诡计又要开始了,二人先钻进了一个大帐篷,在里面和半睡半醒的人闲扯着,然后让那人昏睡过去,自己一直坐着没出来。麒瑞笑着在帐篷上点一个洞,再发动集风咒将它们吹来,然后取一滴水扔掷到天空中的云朵,顿时风大雨急,安乐窝门前的镇魂铃吱吱作响,刚才跳舞卖货的人们都四散开来躲着雨,人群一下子变得很慌乱,东奔西跑扬起的灰尘为父子俩的掩人耳目作了最好的屏障。等那些探子觉察到不对进帐篷细看时,里面除了昏睡着的人以外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半点踪迹。 织天童不解地问道:“老爸,为什么我们要从后门进来啊?” 麒瑞点着他的小鼻子说道:“前门太招摇了,后门的人比较少,而且挺方便的啊。没听过那些人最喜欢的就是走后门吗?有时走走后门会减少许多麻烦的。” 织天童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二人来到了玉烟等人住宿的地方,麒瑞不禁笑道:“呵,还挺整洁干净的嘛,确实管理的不错。” 织天童拍着他的屁股说道:“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赶紧做正经事吧。” 麒瑞别他这一闹反倒安心了,刮着他的小鼻子说道:“原来你比我还急呢。好了,走吧。” 二人来到了水池边,拨开那些繁盛的芦苇,轻声呼唤道:“妮妮,我们来找你了哦。” 只见水池里猛地冒出水泡,那只叫做妮妮的精鲤舔舐着织天童的脸,欢快的摆着尾巴,欣喜地说道:“主人,真是好久没见了呢。”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九)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九) 虹欣儿一行人被昇息招来的朱纥鹰已经撕裂的没剩几个了,这些朱纥鹰极为灵敏迅捷,爪牙锋利,羽血都含着剧毒,确实是极难对付的。要想收拾它们,必须是远程攻击极准的高手,否则根本难以应付周全。虹欣儿的武学灵力都是近身居多,根本无法对付他们。那些忍着行事又极为风烈,根本难以避免朱纥鹰的血淋落在自己身上,最后只能殒命掉落了。看着身边的忍者们一个个凋零,虹欣儿只能祈求自己能快点赶回楼里,届时保卫者相助,那样才可保自己全身而退。 突然,一个不留神,一只朱纥鹰从天而降,它的勾爪抓住了她的肩胛骨,眼看着另一只就要逼近它的身旁,虹欣儿卯足了劲一个回旋,从袖内拿出随身匕首刺向抓住自己的朱纥鹰,然后轻纱衣帛脱下来抵挡住它倾洒下来的毒血,而后将匕首射向扑面而来的另一只朱纥鹰。那匕首并未刺中朱纥鹰,只是和它擦身而过,轻戳掉了它身上的羽毛,这也为她积攒了落地喘气的短暂时间。 虹欣儿双脚刚着地便朝着灌木丛等枝桠杂草密集的地方跑去,那样比较容易躲过朱纥鹰的攻击。她拼命地向前跑去,丝毫顾不上被枝叶挂住的衣裳,因为恐慌而不小心被荆棘扎伤流着血的细碎伤口造成的疼痛也没多大感受,在摘星阁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清楚的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在她精疲力尽快要陷入绝望之时,她找到一个浅深的山洞躲了起来,那些朱纥鹰在外面盘桓而不可近,她才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脱身时,外面轰隆隆地传来了几声爆炸声,紧接着是朱纥鹰尖锐的吟啸声,像是有人在和它们缠斗着。等到声音渐消时,虹欣儿慢慢地从洞口观望着外面的动静,一个男子正在那和朱纥鹰们鏖战,由于迟来的疼痛造成的意识模糊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人是龙行骏。 见她出来,龙行骏连忙上前从怀中拿出一粒解毒丸和调息丹喂进她的嘴里,将她放置在一旁让其好生回复体力,自己则上前去与那飞驰而来的朱纥鹰继续战斗着。 龙行骏与虹欣儿不同的是,他所学的尽是游控点引之术,只需一炷香或一个物件都可进行操纵摆布。现在他用的便是爆烈娃娃在远处控制着与这些鹰受们互攻,爆裂与烧焦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龙行骏的爆烈娃娃全是金刚火石煅炼而成,全身硬气炙热,照理说一般的山禽猛兽是无法与之对抗太久的,但是朱纥鹰乃是魔尊昇息从小养大的玩物之一,被其调训了这么久又怎么能是一般的蠢物可比的。只见那三只朱纥鹰一声集体鸣叫,三只鸟围环着将龙行骏的爆裂娃娃困在了地面,用利爪牙喙在上面一阵猛撕,呲阿的刺耳声让龙行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带着虹欣儿跑了起来,同时也对爆烈娃娃发下了最后一个命令:自爆。 龙行骏带着虹欣儿飞速地逃离着,此处离摘星阁所在不过几里路了,只要回到了阁内一切都好办。没多久,只听到嘣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甩出了一大段距离。二人跌倒在地,回看着燃烧着的树林,心想着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二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的落魄模样,竟有些宽慰地笑了。正当他们起身准备回去时,一只翅膀燃烧着未死透的朱纥鹰朝他们飞扑了过来,两人经过了刚才那般争斗,眼下早已是提不出半点力气,见此情势也只能哀叹自己学艺不精命该如此了。龙行骏将虹欣儿护在身内,深情地说:“我不会让你先我而去的。” 虹欣儿显然被这莫名地表白给打动了,虽然平日里和他也有交集,但一直都只是恭敬有礼,没想到此时竟这般深情相待,便也贴身上前说道:“愿随君逝。” 二人相视而笑,看着那燃烧着的朱纥鹰慢慢靠向彼此,心想着就这样离去也不错吧。可此时从不知名的地方嗖地一下凌空一箭射过来,将那朱纥鹰钉在了一株大树上,使它迅速地燃烧殆尽。 二人有一种又重新活过来的错觉,随着那箭的来向四周看去,什么都没发现,只听到远处传来白泽低沉声音:“还不快点回来,无能的家伙。”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起身回阁,但经过刚才的事件之后,彼此之间的氛围已经与之前颇为不同,彼此之间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情愫。 菊食斋内,羽衣拿着装着子修人头的盒子出现在了上官彩儿和滴红面前,二人正在品尝着艳鸣露,见倚翠和羽衣过来了,上官彩儿便命人加了双碗筷让他俩一起坐下来吃饭。羽衣应允着坐下,从袖间拿出一张纸条递到上官彩儿面前说道:“这是子修临死前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还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一刻放下过您。” 上官彩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自言自语到:“叛徒就是叛徒,还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忠心与爱慕。” 她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看了一遍,瞳孔瞬间变大,但又立刻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嗯,很是不错呢,原来是白泽啊,看来得有一场硬仗要打了。羽衣,我们的死士准备得怎么样了?” 羽衣点着头说道:“早已完成培训,暗侍在身,随时待命。” 上官彩儿满意的点着头说道:“你办事我放心,今晚我们就来一场夜探摘星阁。” 倚翠、滴红和羽衣三人对视一眼,未免引起旁人注意,对着纱幕后面的楼主轻声说道:“愿为主人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上官彩儿品着面前的艳鸣露,没再说话,只是玩味的笑着,心里暗暗地想着:“摘星阁啊,想改朝换代一家独大,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 白泽看着受伤的两位大将,闭着凝神,过了一会,等他们调息休整好了才说道:“调息好了吗?行骏,你来说说看怎么会闹成这样?” 龙行骏上前说道:“属下奉主人之命前去接应虹欣儿,谁成想会碰到三只朱纥鹰呢,于是便和它们打斗了起来,但是实战中好像我的咒术娃娃根本斗不过它们,这点让我很是惊诧......” 虹欣儿咳嗽了几声接过话来:“主人,血魔神有话要传给您。” 白泽虽然无目,但还是扭过头来猛地盯着她说道:“快说,所传何事?” 虹欣儿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怪物来了,要他小心防着。” 白泽觑觑眼,继续询问道:“只有这样?” 虹欣儿“嗯嗯”地点着头,看着主人略显焦虑的神情,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呢。 白泽呼出一口长气,对虹欣儿说道:“可还记得其他对话和细节。” 虹欣儿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说道:“那人颇为年轻,傲慢无礼,整体上透着一股邪魅,一掌就取掉了百足蜈蚣的心脏。他唤血魔神为‘合父’‘合老’,好像彼此极为亲密的样子,有一个地方我听得很清楚,但并不知道岛上有这么个地方,叫四合八荒院。” 白泽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五官都有点用力地说道:“四合八荒院?!......” 接下来在三人一阵紧张的对话中,摘星阁开始了新一轮的紧急部署,对手可是独步天下的恶魔邪尊昇息呢。 艳世楼内,一个贴身小厮走近,对着正在轻点金银玉器的老板娘青曼说道:“紫迎被人杀害了。” 青曼笑着停顿了一下,继续点着手上的珠玉,轻蔑地笑了笑:“那个贱丫头啊,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敢**魔君,自不量力的白痴。让萱兰从教所里出来顶替她的位置,艳世楼的七朵花虽然一朵都不能少,但并不是不可替代。你也去告诉其他几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姑娘,谁要是再有二心敢效忠他人,这就是替别人办事的下场。” 小厮惊恐地流着汗,低着头应允着,见青曼没其他事吩咐便慢慢退下了。 不管外面怎么闹腾,艳世楼依然香车宝马共喧阗,人来人往不论情。青曼斜倚在窗边抽着水烟,看着外边的世界,淡定的说道:“闹吧,都随意吧。只要不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意,哪边倒台都与不能阻止我财源广进,一切皆与我无关。”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婢女缓缓地向青曼走来,莲步轻移,炜眸灵动,笑着对她说道:“妈妈,有大客人求见呢。” 青曼笑着看着她,点着头说道:“哦,什么人需要劳烦到我们的赤儿来亲自禀报呢?前厅那么多客人都在等你,这会儿怎么又闲工夫来我这汇报呢?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我的生意小心我今晚仔细伺候你。” 冬赤笑着说道:“嗯哦,妈妈怎么舍得打我呢。这次来找你的人可真的大人物呢,所以我才谨慎地将他们迎进了银松阁。” 青曼定睛看着她,半睁半闭眯着眼说道:“哦?这还让我比较好奇呢,什么人竟然还要迎进会客厅来,还不快报上名来。” 冬赤谦恭地行礼道:“丘府的丘爷和内人亲自前来拜访您呢。” 青曼浅笑道:“丘连硕和兰丫头啊,原来是西寨七观楼之一的丘王府的当家亲自前来了啊。这下可有意思了,这镇海岛的七角大厦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吧?让他们在银松阁好生等着吧。我装扮好了就过去。赤儿你先过去招呼着,可别让人家说我们艳世楼招待不周怠慢了人家。” 冬赤笑着说道:“好的,妈妈,我这就过去了。” 青曼将金银珠宝慢慢收好保存,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盘算。这几日事情发生的也太过集中了,不管是永安茶楼的天火还是摘星阁的异动,事情发生的也太集中了,像是有人悉心安排的一样,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没有停歇的可能。算了吧,且随他去,就让我来看看这些人能浪到什么程度,谁能动得了我这囊括千秋万象的艳世楼呢?哈哈哈。 摘星阁外,上官彩儿看着结印精密的摘星阁,自己的信鸟根本无法侵入进去。这里面布满了各种暗道窄路,刀兵凌箭冷不防就会将自己袭中。她冷冷地对倚翠说道:“小翠,探查的怎么样了?” 倚翠拱手说道:“主人,摘星阁近几日来对外活动颇为收敛,对外活动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进无出,混进去的人也根本传不出来消息,相信多半已经毙命了。” 上官彩儿哼笑着说道:“鬼地方,还玩起神秘来了。羽衣,你的刺露剑应该可以轻易斩杀出一条结界创口吧。” 羽衣低头说道:“是的,主人,刺露剑乃是仙兵利器,这种程度的结界根本不在话下。” 滴红见势补充道:“主人,要不要让死士们先进去探路呢?这阁内暗道密室繁多复杂,要试探的地方会很多......” 上官彩儿笑道:“当然了,我们可是要倾巢而动呢。这岛上一阁一楼的格局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倚翠点着头说道:“那,我们是现在潜进去吗?” 上官彩儿打着哈欠说道:“当然不是了,晚上夜半时分再进去。羽衣,去把所有死士暗桩都聚拢起来,今晚分四批分别从摘星阁的东南西北四道闯入,你们三个随我一道从西门进去。” 倚翠三人躬身说道:“是,一切凭主上吩咐。” 上官彩儿惺忪地眨着眼,看着蓝蓝的天说道:“这会儿才午时刚过吧,走,我们去艳世楼看看,好久没见青曼姐了。” 滴红试探地说道:“主人是要去艳世楼吗?那边早就说过不与我们结缘联盟的。” 倚翠对她做着鬼脸说道:“笨,我们是去打听消息的,这艳世楼的消息最为灵通简妙,不用猜疑多想。若是能从它们那里寻得一星半点儿摘星阁的事,那么我们的成功率就会大大增加好几倍。” 滴红继续说道:“可是艳世楼从来没打算和我们结盟,去了也只是自讨没趣吧。” 上官彩儿提醒她道:“红儿,你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听到上官彩儿的呵斥,滴红也只能安静地闭上了嘴,只听彩儿补充说道:“我们去艳世楼只是散散心而已,顺便会一会这青曼姐。她只说过不与我们结盟,但那并不代表她不会对别人也有这种想法。” 羽衣询问道:“主人是在担心......” 上官彩儿点头说道:“没错,若是他们结盟的是摘星阁,那我们就得先去毁掉他们了。” 上官彩儿险恶地笑着,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威胁,必须全部扫清毁灭,否则到时候遭殃的只能是自己。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一)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一) 龙樱池内,雪阳等人正在戏耍游玩,阿墨突然感觉池底有什么东西在游过来,还没等他做好手势,众人也还没反应过来,麒瑞和织天童就已经从龙樱池的水里像箭一样地迸发出来时,范元和世谨言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骂道:“你们两个是什么玩意,怎么从水里出来了?难不成是陶竹那老头养的山精妖怪?这美人鱼姐姐好漂亮哦。” 阿墨尴尬地说道:“咳咳咳,你们两个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吗?” 范元挤眉弄眼地说道:“管他是什么玩意呢,爱咋咋地。美人鱼姐姐,我们约会吧。” 世谨言一把拉住范元说道:“小色胚,给我消停一会儿,小心人家把你给吃了。” 雪阳连忙过来打圆场,笑着说道:“洞主可不要跟这两个小毛孩一般见识,他们粗野了大半生,近日来才开始习文学礼,不懂什么礼数教养,还请您多多包涵。” 织天童看着这几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啧啧,一群老油条。” 阿墨看着精鲤说道:“这不是安乐窝里的那只精鲤吗?不在安乐窝守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织天童笑着说道:“哦,你是说妮妮啊,她是我养的一条宠物鱼,一直寄养在安乐窝中镇守,现在便顺道让她带我们来这里了呗。” 雪阳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安乐窝的水底竟然与这天葬山的龙樱池是相同的,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织天童咧着牙说道:“嘿嘿,你也不看看设计它的人是谁,这种通水连池的功夫我们课都上一流的呢。” 阿墨笑着说道:“二位从左村奔忙到这右寨的天葬山山顶,不会仅仅是向我们炫耀功夫那么简单吧,还是请说明自己的来意吧。毕竟我们谁都不是这里的主人,陶竹前辈才是这里的拥有者吧。” 织天童哈哈笑着说:“那当然了,我陶竹舅舅当然是这里最棒的了。人家可是仙界的尊者之一呢,哪是你们这些小娃娃可以比得了的呢。” 阿墨和雪阳对视了一眼,范元不解地说道:“那你是他的?” 织天童得意地说道:“我当然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外甥了,你们谁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就让他好好修理你们。” 世谨言不屑地说道:“切,什么玩意啊,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 织天童对着麒瑞撒娇的说道:“爸爸,他敢当着你的面欺负我呢。” 麒瑞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嗯,那我们教训教训他吧。” 雪阳不由得走上前说道:“前辈,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吵吵嘴而已,不用我们这些人出手吧。” 阿墨也在一旁附和道:“嗯,是啊,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只见玉烟快步走进来,感觉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到范元和世谨言面前,想也不想便往范元和世谨言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然后回转着躬身对着麒瑞说道:“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岛主您呢,还真是哪里都能相逢。刚才的失言是小的管教无方,让这些碎嘴的小家伙们影响了您的心情,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以后一定会多加管教,教会他们什么才是对前辈们的尊敬。” 范元和世谨言被玉烟这一巴掌给扇懵了,回过神来刚要发作,只见雪阳和阿墨背过的手在空气中写道:“定着,不准轻举妄动。”二人对看一眼,不服气地忍了下来。 麒瑞见玉烟这般,也不好再出手教训,从洞口进来的树伯不失时机的说道:“呦,这不是二弟乾坤洞洞主和铁卜神算小织吗,怎么你们也被陶竹邀请来了吗?” 听到这里,范元和世谨言对看了一眼,刚才得罪的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好主人及时出现,否则自己岂不是真的要死翘翘了,想着想着,以后再也不能随意开口乱说话了。 织天童笑着说:“我们不用邀请也能来。有妮妮与我们在一起呢,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能去。” 树伯看着他说道:“还是你们有办法啊。不过这精鲤大概就是你们给我们说的通往你左村的水池的密室所在吧,也太坑了点。” 玉烟也笑着说道:“前辈的密室可真是了不起呢,还会游动的。” 麒瑞笑着说道:“玉烟姑娘恐怕早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吧,不过你们久而不至,我倒真有点怀疑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玉烟笑道:“前辈高抬了,晚辈是真不知道呢。” 麒瑞笑而不语,转眼看着树伯说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树伯对看着麒瑞,有转身对着玉烟和雪阳等人,咳嗽了几声尴尬地说道:“人老了,哪能记得那么多事呢。能记住昨天晚上吃了什么已经算是不错了。” 织天童笑着说道:“老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 麒瑞一拳打在织天童头上说道:“怎么说话呢,大哥别见怪,这小兔崽子向来目中无他老子,骄纵惯了,天生就是一副欠抽样,你多担待点。” 树伯笑道:“小织年纪还小,自然口无遮拦,我们作为老前辈自然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的,你说是吧,二弟?” 麒瑞看了看树伯身后的众人,目光在范元和世谨言身上停留了几秒,只点着头说道:“既然大哥如此说了,我自然要好好听从了才是。” 树伯笑着点着头说道:“二弟此次出村前来,想必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了吧。” 麒瑞郑重地说道:“知我者莫若大哥了。不知大哥可晓得陶竹在哪?” 树伯笑着说道:“朱朱啊,他刚在这泡完脚,这会儿,若是按照以前在天界里的天性,此时应该是在品香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吧,我也好久没闻过启元香了。” 麒瑞定眼看着树伯,点着头说道:“呵呵,大哥刚才还说自己记性差老糊涂不记事了,这会儿怎么对我们个人的生活习性记得如此清楚呢?” 树伯边走边笑着说道:“那些机关暗器确实没有可记认的必要,皆不过是俗世巧匠工法所做,百千年后皆成灰,记之无用武之地,而个人的生活习惯品行则是会跟随我们一辈子的,影响着我们的为人处世呢。就像二弟你喜欢安静一样,所以才会来这桃源岛啊。这些都是可以借由个人取向而推算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小织的卜算力哦。” 小织哼哼着说:“都被你们学会了谁还会来找我算啊?不够还好大部分人都是些傻子,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精明,那这桃源岛就要出大乱子了呢。”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二)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二) 树伯、麒瑞和小织走在前面,玉烟等人随后跟着,维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与适当的距离。麒瑞和小织似乎对这如梦庵里的一切十分熟悉,一点都不需要思考和指引,转左转又,一点也不迷糊。 树伯和麒瑞在前面边走边说着话:“二弟啊,你和麒瑞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嗯,还没呢。我倒是想解决,难啊。不过好在这小顽童还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僵。” “嗯,没恶化就好。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无限可能。” “大哥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已是心如止水,有些事就随他去吧。” “嗯,且随他去。时间会替我们的犹豫做好安排。” “嗯,但愿吧。对了,大哥可还记得三弟?” “常威啊,在遇见你之前就见过了。”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与我讲讲他的事吧。我自从与他一起去雪国幻境找寻大哥走散后,便一直没再碰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了。” “二弟不用担心,他可是过得好得很呢。他现在在仙剑阁的幻梦逐影楼里议思阁的郭管事,能力和气宇较之以前都有了惊天的提升,已与我们记忆中需要保护和照料的小伙不可同日而语了。” “哦,仙剑阁可是个好去处呢。那仙剑阁的幻梦逐影楼可不是一般的所在,它在四方仙界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哪怕现在仙佛道三界隐遁于时间之海中了,它的存在也不可小觑。这些修仙的其实与我们这些仙灵界的人已是极为相似的了,只是尘缘未了,凡心难过情关,六根难断,所以才要修。” “是啊,活着就是一场修行。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全凭个人造化了。” “正是如此,我也才讨厌那些修仙的。他们六根不净,*难消,对仙界充满了未知的好奇心,容易被人利用,被*蒙蔽双眼,到时不知禁忌规矩,修行不注意稍有差池便会一念入魔,简直防不胜防。到时又需要我们这些世外在人来指点迷津,引渡彼岸,简直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二弟又在抱怨了呢。” “大哥且别笑,这不是抱怨,而是担心。” “哦,此话何解?” “大哥这些年在雪国幻境呆久了,可能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让二弟帮你扩展一下思维吧。”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自仙佛道三界隐遁后,这世间因为大权掌控者的突然消失一下子就多了许多的势力。大致也就可以分为七方了,第一个是以常纳海为主海龙王一族,因为不受三界管束而得以残存在世间,但他们大都因为寿命太长而个性懒惰,所以只要不侵犯到它们的利益,根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第二方便是以金言为首的七圣馆自成一派,那金言乃是玄清上人的第二十二代亲派嫡系传承人,无论是修行还是所学所知与你我已无大出入,不得不防。第三方就是腾炎楼的敖世嵘了,此人性格刚烈好强,虽然数年前迷林盛典已被幻梦逐影楼的新楼主白狐所伤,恐无法再精修注灵,但仍死性不改,妄图称霸四方八界,狼子野心,还要多加注意才行。第四方便是四合八荒院的魔尊昇息了,魔界的修炼功法和速成邪攻向来不足为外人道,其各方妖魔鬼怪头目的突然成功与崛起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不可小觑,各种自我强夺争端不断却仍壮大不便,想必这魔尊昇息也是极有手段的人物了。这第五方就是逐渐衰微的日月神道了,虽然昔日荣光已逝,但我总感觉他们没那么简单,也许只是在暗藏实力,韬光养晦,毕竟它们曾经那么辉煌过,谁能保证不会再有新的异军突起呢?第六方则是清玄教了,这个帮派想必你是听说过的吧,当年加害你进入雪国幻境受罚的功臣之一孔康令便是现在教内的长老之一,虽然此时暂时无甚厉害人物领军,但是掌教碧松已培育出了两名得意弟子,净空和新元,此二人可是万中无一的能才,假以时日,修为渐长,将来必定会有大作为的。这第七方就是幻梦逐影楼的势力了。不管是曾经傲视天下的雄才德主谢天熊,还是短暂上位下位的谢玉烟,亦或是而今已有天狐之态的新任楼主白狐能主,它的存在对四方八界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无论是作为昔日的中心枢纽还是今日的修仙极地,它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动着各方的神经。而且,在各方各界有传言说,这白狐实为明主,但无任何实权,这谢玉烟才是掌控一切的暗帝,早晚有一天会取而代之,不知大哥对此事知道多少呢?” “二弟说笑了,我能知道些什么。再说了,你也说这不过是传言罢了,哪能真有其事,不然我们也不会离楼那么远了。我这主人不过是及笄之年的少女,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喜欢瞎猜测呢?弄得我们现在无论到哪都会被人另眼相待。” “哈哈,没办法的事吧,谁让她是幻梦逐影楼出来的小贤主呢。” “哈哈哈,二弟说的好啊。” “她有前主谢天熊的点化与训练,后又有大哥这个智善尊者相助,想不成气候都难吧。就算最后泯于众人,于我们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何况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吧,大哥你也不会就这么安逸地走完自己最后的这些年。” “所以,我才要同她一起历练啊。” “大哥可还记得十年一聚的迷林盛典?” “无甚印象。当时去的是新主人白狐,我并未亲自到场。有什么重大事情吗?” “哦,没什么。不过是有一场没有硝烟的竞争罢了,这七方势力斗来斗去都没吞了对方。对了,怎么没见你怎么说你这位主人呢?就凭她现在的小小年纪,经历和学识已经不是一般能士可比的了。” “你都看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人都站在你后面了,还有说的必要吗?” “当然有了,我调查的再怎么清楚也总有误差,还不如你自己坦白的好。” “呵呵,是她自己坦白才来得好吧。我这侍候主人的哪好在背后嚼舌根呢。” “呵呵,别逗了,大哥,我还不知道你?” “二弟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得那么仔细呢?”树伯狡黠地动动嘴角,笑着继续说道,“有些事二弟还是不要过问得那么清楚为好。” “嗯,好吧,看来大哥心里已有计划了,我就不再过问了。” “对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谁能引起大哥你的注意呢?” “呵呵,当然是不一般的人了,谢天熊。” 麒瑞眯着眼笑看着他,轻轻地说道:“大哥想知道什么呢?” “一个人的过去我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知道的,我关注的只是他现在而已。” “现在?” “他到底死没死?” “......” “怎么?是不知道,还是不可告知呢?” “刚才就已经告诉大哥了吧。” “你只是说了可能性而已。” “你相信可能?” “哈哈哈哈,我只相信自己。” “大哥还是那么逗趣。” “你还是那么全知呢。不用小织的占天书也学会推算了啊。” “比起大哥跟着陈传老祖学到的阳术相比,我这种下三滥的半斤八两哪能入得了大哥的眼呢。” “二弟过谦了。这阳术测算失准是常有的事,小织的卜算才是天盘命定吧。” “呵呵,不过可惜了,我已经封住了他的天眼,他能推算出来的,你我也能推算出来,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知尽天下事的铁卜神算了。” “嗯,二弟保护的还真是周到呢。我们还是说回谢天熊吧,他到底死没死?” “大哥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吧。” “嗯,从小织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猜出了七八分。” “是的,还活着呢。” “呵呵,和你我想的一样吧。那粒断语丸是他给小织吃下去的吧,又或者说,是你故意用小织来引出他的行踪的吧。利用亲儿子这种事你做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哈哈,知我者真的莫若大哥了。” “那就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情况吧。” “既然大哥有心,我也瞒不住。虽然外界都传言这谢天熊被魔界的人抓去洗心换魂,而且一步步魔化中,但是事实哪能这么简单呢?以大哥的逻辑推算能力,想必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吧。” 树伯摇着头说道:“若真是如此,倒是我低看他了呢。” 麒瑞笑着说道:“是的,我也看低他了呢。一个人若真的秉性纯良正直,又怎么会被魔气浸染到呢?只能说他自己有心成魔罢了,打着魔界的幌子蒙蔽那些无知人的视野,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树伯抿嘴微笑着说:“嗯,想干什么呢?就让我们静静看下去吧。” 麒瑞也回应着笑了,走在最前面的织天童回头大声叫道:“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众人加快了一步跟上去,只见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见然堂。” 唤阳慢慢地打开们,看见眼前的小织说道:“呦,原来是织织宝贝来了啊。你陶竹舅舅正在等着你们呢,快点进来吧。” 众人跟着进了见然堂,关上门后便只看到烟雾缭绕的朦胧状态,彼此之间能见度真是低到不行呢。有人暗自摸了一下玉烟的屁股,玉烟一巴掌扇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稍微在前方的范元传来高分贝的一声:“啊......” 事出蹊跷,众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戒,尽量不离开彼此的周围。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三)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三) 玉烟看着四周弥漫的烟雾,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笑着大声叫喊到:“这启元香未免点得也太多了吧。” 玉烟正欲施展风术,一旁紧挨着她的阿墨提醒道:“此地有逆元结界,若强行催动法术只会惹得自身经络逆行,修为耗损,勿再动念,小心为上。估计他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玉烟点着头说道:“嗯,还是阿墨想得周到,我竟被这香迷得忘了觉察四周的概况了。” 阿墨笑着说道:“人总有马虎时,哪能事事皆完美。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玉烟静静地听着,慢慢说道:“你说这烟雾会持续多久呢?” 阿墨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有多久,再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应该会消散了。但若是人为的,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了。” 玉烟正要接下去,只见周遭的香雾开始退散了,阿墨猛地搂过她的腰,然后一把抓住最近的一个坚实的楠木说道:“抓紧我,有旋转气流在进行吸附了,不要被吸进去。” 玉烟紧抱着阿墨,不知道为什么,闻着他身上散发着的气息,突然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激动,温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和爹爹谢天熊小时候在一起的回忆。阿墨被玉烟的紧抱弄得有点欢喜了,这是她第二次在自己怀里了吧,感觉真是不错呢,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血脉喷张的小激动,不知不觉的用另外一只手抱紧了她,暖暖的感觉让他们一时间竟有点忘了自己是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呼呼地风顺着他们的脸庞吹着,四周的烟雾都向着一个方向被吸收了过去,周遭的景象开始慢慢显现出轮廓来。阿墨抱着临近的柱子,玉烟抱着阿墨,在一旁的檐柱上抱着的是雪阳,世谨言抓着雪阳,树伯则抱着一旁脸被打得通红正在哇哇大哭的范元。 等所有香雾散尽,再顺着烟雾的走向看去,陶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摆弄着手里的葫芦,最后拿出一个金天豆塞在了葫芦口,这大风也便停止了。而站在他两侧的则是麒瑞父子了。 等到香雾散尽,玉烟对这男子的拥抱竟有点依依不舍了。她转过头**不明地看了看阿墨,对方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呵呵地傻笑着不说话。玉烟索性摆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旁的雪阳看在眼里,那个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来了。阿墨给他一个回望,得意的表情也真够欠的。 见到周遭的凌乱,玉烟抑制住心底的怒气,上前朝陶竹前辈微微躬身,语气不温不火地说道:“前辈可真是好雅兴,品香都能品出小型龙卷风出来呢。” 陶竹见她话中有话,不由得有些不快,也反讽道:“呵呵,我收我的香,碍到你们什么事了吗?不在外面好好游玩,跟着我的小织进来干嘛?” 玉烟见他态度强硬,一点歉疚和愧疚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心烦,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烧啊烧的,撩得她五官都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了。 一旁的范元见状,连忙跑上前来对着玉烟说道:“主人,他们欺负人。你看我的脸,都被他打着这样了。” 玉烟看着被打得肿起来的范元,心头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轻摸这他的脸说道:“别怕,姐姐来替你讨回公道,我们家的孩子哪能白白被别人给欺负了去。” 听到这话,陶竹不由得和麒瑞对望了一眼,看着玉烟的架势,织天童也不由得抓紧了陶竹的衣服,很是担心自己的样子。要知道,女人要是疯起来,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 艳世楼内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各色明艳动人的姑娘招呼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无论是借酒浇愁的公子哥,还是流落至此的乞丐,抑或是什么妖魔鬼怪,这艳世楼从不管个人身份一律接待。只不过你如果有身份,接待你的人的位阶就更高了。 银松阁内,冬赤斟着上好的梦甜茶伺候着丘连硕和兰姨,一边命人送来各式可口的精致小点和下酒菜,巧笑嫣然,明媚动人的姿态让坐在一旁的兰姨都舒心开来,只笑着说道:“赤儿姑娘可真是个好人呢,那么多贵客不去招待单单来陪我们这两个破落人儿,还真是让人感到十分宽慰呢。” 冬赤见她拿自己打趣,只笑着说道:“丘夫人说笑了,您哪是破落人啊,我这才是呢。西寨七观楼之一的丘王府即使再怎么破败也好过我们这**艺妓啊,无论是从财力、势力还是能力上来看,我们这些人都无法与您相提并论呢。” 丘连硕笑道:“赤儿姑娘未免也太过谦卑了,谁都知道你是这艳世楼的七花之首,与老板娘的关系甚是要好,我们这些小家族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敢对赤儿姑娘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呢!” 冬赤摆布好桌上美食说道:“哎呀,丘老爷高抬了,我们这小店不过是小本买卖,哪能有多大的面子啊。倒是丘王府这名字听起来都觉得霸气呢,作为岛上七大家族之一,谁都要给你们一些面子呢。” 青曼不失时机地从门外推门而入,嘴角堆笑着说道:“哎呦,谁不给丘老爷面子了,说与我听听,看我不打死她才怪。” 丘连硕见来人明眸善睐,青丝盘髻,金石仙履,望之可亲。待之走近再细看其人,面容清朗雅致,月眉高悬,开阔眉宇间一抹哀愁似有还无,让人不由得想亲近安慰。再看其穿戴,头上蝶形花钿紧贴着发丝,赤珠步摇流转轻响,悦耳动听,身穿金丝钏宝裹衣,束胸挺拔,外罩连纱,色泽鲜艳明朗,层层变幻,随着人物动作而变幻着色泽,目视之,不可尽数。 一旁的冬赤连忙躬身行礼道:“妈妈,您来了。” 兰姨也起身说道:“曼姐好,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青曼走近桌前,冬赤连忙拉出一把椅子,带她坐好,笑着说道:“兰丫头费心了,一切都好呢。” 冬赤朝众人轻轻行礼道:“妈妈,我且先退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青曼拿起一杯茶喝着,满不在乎地说道:“去吧,别让那些醉猴子等急了。” 冬赤领命退下,向丘连硕和兰姨点头告退,出去关好了门。 青曼看着兰姨说道:“说吧,丫头,有什么事?” 兰姨笑着说道:“嗯,确实有事呢。” 丘连硕本想着还会客套几句,没想到就直接进入正题了,看了看兰姨才点着头接过话来:“青曼姐好,我们来确实是有事的。” 青曼对丘王府发生的事早有耳闻,丘老太走后隔天就派人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令她在意的只有那一件东西了,想必他们前来多半也是和那件东西有关吧,现在只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了。 丘连硕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兰姨,见她也点头,仿佛对着青曼十分信任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件大事的。想必你也知道我奶奶走时交待的事情吧。” 青曼笑着说道:“略有耳闻。” 丘连硕点着头说道:“您到底知道多少?” 青曼笑着说道:“知道你知道的,知道你不知道的。” 丘连硕迟疑地说道:“那我如何才能知道你知道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青曼笑着说道:“艳世楼有艳世楼的规矩,若真想知道,当然得按规矩来办了。” 丘连硕疑惑着说道:“哦?什么规矩?” 兰姨扒拉了他一下,赔笑着说道:“还请青曼姐原谅,我们来得紧张急促,我还没向他说过这里的规矩呢。” 青曼呵笑道:“无碍,慢慢的也就知道规矩了。” 丘连硕看着兰姨,听她慢慢给自己说着这里的规矩,眼神异样地看着青曼。 原来这艳世楼向来是什么都收的,不管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精妙可爱的随身小物件,抑或是一句话一个消息都可用作付款的凭据。 青曼对此不闻不问,只安然地吃着眼前的菜肴,看着这一对在自己面前来回讲解询问,不由得打了个呵欠,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样,想好代价了吗?” 丘连硕茫然地看着兰姨,又看着青曼说道:“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青曼在他身上扫视一眼,又看看旁边的兰姨,笑着说道:“你身上没有什么我要的东西呢,要是真想知道消息,就拿兰丫头来换吧。” 丘连硕暴跳如雷地站起身来骂道:“什么?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我老婆才不要给你们呢。”说完,他忙用手抱紧了身旁的兰姨,兰姨幸福的笑看着青曼。 青曼笑着说道:“先别那么急嘛,坐下来咱们慢慢来谈。你要知道关于这个东西的信息,可够你以后娶几十个老婆了。” 兰姨拉着丘连硕坐下,示意他先不要那么激动。青曼见状笑着继续说道:“关于这个东西的信息,可是绝顶机密的,这整个岛上除了我以外,也只有左村的村长能知道了呢。不过凭你的本事,别说找村长了,就连进入左村的机会都没有吧。” 丘连硕被她说得火冒三丈,拉着兰姨便骂道:“我管你什么狗屁机密,我只要我的老婆和我在一起就够了。对于这个东西的信息我也没那么大的兴趣想知道了,你爱干啥干啥,反正我是不会出卖我老婆的。兰儿,我们走,照着奶奶说的去做就好了。” 青曼见状,也不阻拦,看着他拉着兰姨走开,只继续不疼不痒地说道:“要是知道这个秘密可让你瞬间掌握住王府内的一切事宜,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你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再次光大你们整个家族,让你们家族的辉煌达到顶峰。” 丘连硕懒得和她废话,只回了她一句:“去你奶奶个嘴。若是要以牺牲所爱之人的幸福为代价,那我宁愿......” 话还没说完,兰姨便一掌打昏了他,回身看着青曼说道:“曼姐姐还是这么喜欢作弄人呢。” 青曼品着碗里的茯苓糕说道:“别这么说嘛,只是想看看兰丫头你最后跟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而已,没想到这么幸福地找到了一个好郎君。” 兰姨笑着将丘连硕放倒在一张椅子上说道:“青曼姐就不要再拿我们取笑了,直接告诉我吧,这金晶镜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曼凝神,点起三跟敬语香,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按照那丘老太说的去做吧,被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兰姨困惑地看着青曼说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青曼摇摇头不再说话,看着她气恼地带着丘连硕撞门而出了。 青曼笑着品尝着碗里的食物,喃喃自语地说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门外一阵铃儿响,青曼笑着说道:“今儿来的客人还真是多呢。” 邱青敲门入内说道:“妈妈,永安茶楼的......” 青曼笑着打断她:“青儿啊,以后这种大人物就不用禀报了,直接把他们带进来就好了。” 邱青愕然地低着头说道:“妈妈教育的是,我这就带他们进来。” 青曼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空酒杯,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走了一只百灵鸟又来一只八哥,我这艳世楼可真热闹啊,不过闲着无聊逗逗鸟玩也挺有趣呢。” 上官彩儿悠悠地说道:“呦,青曼姐这是在说谁呢?” 青曼不惊不恼地说道:“当然是在说我的冬赤和邱青了,还能是谁呢?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也累了吧,快进来坐坐吧。” 上官彩儿索性从窗边跳了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青曼说道:“你既然早知道我在这,为什么不早点请我进来呢?” 青曼笑着用手摆弄了一下步摇,摇着头说道:“呵呵,你也想知道关于那个东西的消息吧?” 上官彩儿羞恼着说道:“哪个东西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青曼突然盯着她笑着说道:“别给我装了,那倚翠、滴红二人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上官彩儿也眼神凌厉地说道:“是又怎样,别把自己说得跟西洋那些圣母似的,这金晶镜片你不一样也想要吗?” 青曼看着眼前的上官彩儿,彼此相视而笑,彼此品茗着这表情里的个中含义。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四)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四) 见然堂内,玉烟虎视眈眈地看着陶竹,一改之前的恭敬和谦卑,昂着头,邪魅而又温柔地看着他和麒瑞,笑着说道:“前辈未免欺人太甚了。我们只是来做客的,咱们俩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这小孩子打闹本就是家常便饭,大人们出手教训无可厚非,但若只教训人家的孩子,未免有点仗势欺人了。” 阿墨和雪阳见苗头不对,正欲上前阻拦,玉烟继续说道:“树伯,带他们先出去吧,我要和这些自以为是的仙家尊者们好好谈谈。” 树伯闻言也是一惊,眼前的这两人可都是仙人级别的,玉烟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吗?在他们的地盘讲自尊未免太过冲动了点。他正欲上前劝阻,玉烟又说道:“二位都是树伯的朋友,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交到了狐狗之辈,狼狈为奸,就让我们好好清算一下对彼此的不尊重吧。” 雪阳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阻拦,只上前往她手里递过去一颗药丸,轻轻说道:“碧雪蛋你收好。” 这碧雪蛋乃是疗伤圣品,能救人于危难之际,活血化瘀,调理好五脏六腑,传说即使肝肠寸断之人服食此物亦可遇死逢生,可谓是疗伤极品了。雪阳此时交予她此物,想来是十分担心,又知道她性子刚硬,此时是一定要为范元,为我们,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他本想留下,但树伯给他一个眼神,似乎是让自己相信她的意思,玉烟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除非赢的几率大,否则没理由会这么冒险地和这二人宣战,这一个是天魔四圣之一,一个是仙界的安天尊者,仔细想想哪一个都不是善茬,自己只能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 玉烟对他莞尔一笑,然后对树伯说道:“树伯,带他们出去,就让我来和这些人清算一下吧。” 树伯点头领命,又对着麒瑞和陶竹说道:“各为其主罢了,二位莫要与我家主人相争了,可以的话,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吧。” 麒瑞哼笑道:“大哥这话说的,谁也没和你们争啊,只是要动我家小织,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陶竹气定神闲地说道:“我家外甥哪能被你们这些人给欺负了去,从来只有别人顺着他,只要有我们在,他爱打谁打谁,爱骂谁骂谁,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可以在他手里。你既然要算账,那我就奉陪好了。” 世谨言摸着范元的脸说道:“还疼吗?没事了吧,我给你呼呼。” 范元看着对面的人,对着玉烟说道:“姐姐,我没事了。” 玉烟蹲下身来,轻轻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说道:“放心,姐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别人家的孩子是他们手上的宝,我们家的小范元啊,那可是天上的星辰,是那些人怎么着都够不上的明灯。” 玉烟示意树伯让他们离去,眼神凌冽。树伯点着头,看着世谨言和范元向门外走去,又看了看雪阳,只见他温厚地点着头,摇着头笑着往外走去。再看看阿墨,心有不甘,大概是想留下帮她,树伯走过去朝他点点头,微笑着正欲说话,他缓缓地笑着回望他,然后看着雪阳点着头看着自己,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便跟着大家一起出门了。 唤阳看着走出去的众人,对陶竹说道:“要不要将他们......” 陶竹还未表态,麒瑞便说道:“用不着吧,没了凤头的身体也飞不了多远。” 玉烟眼神流转,运用灵术用力闭合上身后的门,说道:“前辈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一定会赢似的,不过我可没把握会输。” 陶竹猛地一睁眼闭眼,桌上的香炉便从玉烟的耳畔呼啸而过,飘扬的发丝配合着玉烟不眨眼的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诡异而妖娆。陶竹和麒瑞也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寒凉,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女人这种生物,惹不得。 艳世楼内冬赤和邱青正在和其他姐妹一起招待着客人,七朵花神态各异,她们虽和客人在调笑作曲,但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银松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可能知道。 青曼淡定地品尝着眼前的美味佳肴,摇着头对上官彩儿说道:“我要那金晶镜片只是为了销毁,你却不一样呢。” “哈哈哈,曼姐姐可真会说笑,若真的只是为了销毁,又何必千方百计地得到。挨家挨户地索要且当面焚毁不就完了吗?又何必费心去打探每个家府里的消息呢?说到底,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呵呵,我们目的一样,但手段和方法不同罢了。” “既然你我目的相同,你何不与我一起合作,一起利用呢?” “彩儿说笑了,想得到的目标是相同的,但目的却大不相同呢。” “哼哼,是个人都喜欢给自己邪恶的内心粉饰太平,装点上各种美好的道德标准就以为不丑恶了吗?稍微有点能耐的就喜欢招揽狐朋狗友仗势欺人,打着自我治理的旗号欺行霸市;有点气候的世家子弟扯什么为了更好的生活都喜欢圈地建宅,对那些无辜小民的住宅强占强拆;有点才气的私塾教师以教必有方的名义干着各种与孔方兄勾结的勾当,谁能真正对谁上心呢?!比起他们,我不过活得更坦荡没有遮拦罢了。” “说的不错,不过未免有失偏颇。你是想变着法的说我艳世楼打着**艺妓的名声干着苟且龌龊的事吧。” “呵呵,我哪敢这么说啊,不过你要往自己身上想我也没办法咯。” “上官彩,别给我得寸进尺。我不和你计较,并不代表我软弱好欺负,你来这恐怕是为了确定另外一件事的吧。” “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永安茶楼的叶光弹事件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没有。” “你对摘星阁的人了解多少?” “和你一样多。” “你的消息能给我多少?” “看你等付出多少给我。” “最后一个问题,你安插了多少人在我永安茶楼内?” “全部。” “......” “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怎么说?” “我艳世楼开门从来是不拒来者,可以赊欠抵当,可以交换易位,只要是你有我要的消息,都可以过来找我。” “你这么说还真是谁都可能是你的客户了。” “是呢,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可能是我的客人,包括你。” 上官彩儿看着眼前的青曼说道:“那么,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毁掉摘星阁呢?” 青曼看着眼前笑容嫣嫣的上官彩儿,眼里目光流转,心上找已划过千百个想法了。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五)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五) 艳世楼的银松阁内,青曼和上官彩儿各自品着酒笑着。青曼时不时地用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上官彩儿,这小女子比自己还狂妄自信,对待**子修都可以不择手段将其人彘了,这般手段狠辣的女子确实少有。 上官彩儿喝着冰青酒,似醉非醉慵懒地说道:“怎么,连青曼姐都要慢慢想半天吗?记得你以前可是很痛快的啊。” “彩儿说笑了,只有痛,才能快,其他事都还得慢慢来呢。” “这速度,得有多慢啊。都是商铺间打转多年的金钩手了,能不能给个痛快话吧。” “彩儿急躁了呢,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就做决定呢。这可是关于到我艳世楼的大事呢。” “曼姐一向是个聪明人,这事于你我百利而无有一害,你想想看,若是我永安茶楼当了这岛上的龙头老大,必然会记得你艳世楼今日的恩情,到时车水马龙挤破楼门,还不是迟早的事。而且,我永安茶楼欠你的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呵呵,那你以为,我艳世楼的消息就是什么人都能给的吗?你永安茶楼虽然向来有信誉,但也只是三巨头之一,若是真坐上了这右寨龙头老大的位置,那可就不好说了。人的*会不断滋长,若你永安茶楼真的成了龙头老大,这恩情向来如水般荡漾,说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到时我艳世楼还得看你脸色行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青曼姐这么说是不想合作要和我永安茶楼作对了?” “我艳世楼向来不插手岛上的闲事,权实椅会的殒灭也好,你和摘星阁的那些破事也罢,我们都不会参与其中,这是我们做事处世的规矩。谁坏了规矩迟早都会死。” “紫迎的死是你们所为?那可是你亲手教养大的。” “哼,彩儿说笑了。这种吃里扒外不听话的小野猫我们从来不会自己动手清理的。那些沾染了世俗风尘气息破坏了楼内规矩的女人,总会有人出来帮我们解决掉的。她们的死活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我们从来不急。” “这么说,这岛上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大人物了。” “哼,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你老爹死前与我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看在他旧日与我的情面上才破例免费告诉你这么多,永远别以为这岛上就你最聪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以为有点小势力和实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大家都在努力向上活着,不言不语并不代表就有你这个发声人是对的。这桃源岛乃是仙灵福地,有能耐的永远不止你一个。” “呵呵,感觉像被妈教育了一顿似的。” “你爱听不爱听,看在你老爹过去的面子上我都得提点你一下啊。现在与你永安茶楼的情分已尽,以后有的便只是生意。” “情分?呵呵,我们二楼向来素无来往,谈什么狗屁情分,我们还是正大光明的来谈点生意吧。” “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来谈点生意上的事。这摘星阁乃是鲁班门下子弟辛基子毕生心血打造的梦幻工坊,里面机关林立,暗箭难防,如果不是从小有人领着记被,一般人未得邀请根本难以记认......” “将重点。这些随便找个人问问都可以知道吧。” “重点就是,你们自己行动小心点,我们艳世楼的人可不会搀和进去。同样地,摘星阁行事我们也不会搀和进去。你们两方爱咋整咋整,我们这些中立势力都不会有太大举动。同样地,你们也不要想着侵吞和占有我们的地盘,大家出来营生都不容易,彼此之间那点破事都一清二楚,撕破脸了可都不好过。” “你是说我永安茶楼妄自尊大,不敢动你们艳世楼了?” “哪里的话呢,你多想了。” “直接说吧,要怎样地代价才肯告诉我们摘星阁的事?” “这代价你可付不起呢。所以不是我不告诉,是不能告诉。” “哦,还有什么我付不起的代价?曼姐不妨说来听听。” “呵呵,姑娘真要知道也无妨,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子修之前早就来找过我了。” “那个叛徒。” “随你怎么说。他向我交换了一个消息,目的便是让我永远不要告诉你怎么毁了摘星阁。我若今日告诉了你,那么便有违和他的约定,也坏了我楼内的规矩。” “他说了什么。” “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 “那他用的是什么代价?” “这可是商业机密,我们要为顾客保密呢,可不能随便告诉了你。” “哦,死人也要为他保守秘密吗?” “彩儿姑娘就别在这没事找事了,我们艳世楼向来讲究以和为贵,来客都不过是为了寻个开心舒怀的畅快,你自己随意吧,我也有点乏了呢。” 青曼吃完最后一口艳鸣露,朝彩儿**地笑着,悠悠然地起身离开了,临别时又不忘对着她说道:“也不知今日一别何时能再见,便一起把你老爹托付给我话转说给你听吧,他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呢。他说的是‘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就是这样,我先去睡了,你随意。” 看着青曼转身离开,上官彩儿袖里藏着的暗器一直没出手,这女人确实比自己见过的一般人都更要成熟稳重,周身围绕着一股宁灼之气,笑中含威,语扩深意,确实是大气庄美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这艳世楼的老板娘了。 上官彩儿品着眼前的美酒,一声哼笑,轻启朱唇:“羽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羽衣幽灵般地闪现到上官彩儿的面前,幽声说道:“快到戌时了。” 上官彩儿眉眼微转,看着窗外的天色说道:“嗯,也该去外面巡视一下外面的大部队了。” 腾炎楼内在敖世嵘闭关修炼后,一切事物都是月焰在打理了。当然,虽为月焰,实则还是换魂后的敖世嵘自己在打理。月焰坐在王座上扭着身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底下的一片臣子,拿起身旁的搓皮刀磨着手上的指甲,细碎的声音安静地在大厅内想起,所有人低着头,彼此默默地交换着眼神和想法,这月焰以前还都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接班人模样,如今坐上了这王座,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连说话的口吻、做事的手段和之前的敖世嵘都如出一辙,大家原以为旧主闭关后可以得到暂时的休养生息,没想到此时竟还要这般费尽心力地等待。 月焰磨好了指甲,张开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说道:“当女人就是麻烦。不过还挺好看的。” 底下众人只默默地听着,身子都没敢动,这主子向来喜恶不行于色,稍有不恭敬遍被他吸干了骨髓,满门不得好死,手段残忍恶劣,然后拿出一堆其人的犯罪证据,让你知道这人杀得值,处理得干净利落,为她拍手称快。 月焰做好身子,把玩着手指甲,看着底下众人,悠悠地说道:“嗯,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啊?天气这么好。” 流觞见众人都不言语,慢慢走向前说道:“启禀楼主,明日便到了谷雨时节。” 月焰笑着说道:“哦,我竟有点忘了呢。空梅,今年的穗花轩引进了什么新品种吗?” 空梅上前答道:“禀楼主,有您喜欢的极光伞和七色海棠,立夏时便会开苞了。” 月焰微微皱眉说道:“哦?这么娇气的花怎么还养着呢?都改成渊雨藤萝吧。” 空梅低头说道:“这些不是楼主昔日最爱的花朵吗?那渊雨藤萝您旧日一向讨厌闻的,......” 月焰微微皱眉到:“哦,我有说过吗?” 空梅闻言只得低下头来说道:“嗯,是小的记错了,不日便全部改回来。” 月焰满意地笑着说道:“知道了便下去做吧。” 看着空梅低眉顺眼地退下,月焰继续问道:“倾烨,惜芠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倾烨连忙快步上前答道:“启禀楼主,望花和惜芠组织的舰队还有十五日便会到达东极岛,届时便可在那取得千年桃树枝了。” 月焰满意的笑着,眼神微眯,笑看着散菊,散菊会意地上前说道:“启禀楼主,属下已请来最好的铸剑锻造师,只要桃树枝一到便可连夜赶工。” 月焰满意地说道:“好,那就等着望花的好消息吧。有了桃树枝制成的仙笈剑,那天狐便不再是我的对手,到时整个幻梦逐影楼的倾覆便是眨眼之间了,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六)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六) 天葬山上的如梦庵外面鸟雀鸣叫,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树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鸟雀,在一般人眼里它们与一般鸟类无异,但在树伯眼里,这上面可是大有文章呢。他动用枉藤缠捕捉住一只鸟儿细看着,这雀儿极为普通,全身上下确实与一般的并无二致,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阿墨站在一旁看着树伯,焦虑的心让他不由得大声开口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鸟玩?玉烟一个人在里面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雪阳见状虽也心焦,但并不急躁,只是坐在一旁安心静静地看着远方,对阿墨说道:“我们的小蛟龙难道还不相信玉烟的实力吗?若没有一半的把握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阿墨也坐下来同他说道:“你也说了,不过一半的把握,还不知道是好是坏,若是输了,命都可能丢掉的。” 雪阳摇着头笑道:“没那么严重。那树伯与麒瑞和陶竹也是有些交情的,断然不会对玉烟下死手。我们且暂时等着再说吧。” 树伯点着头放了手里的鸟儿,看着阿墨说道:“多大的人了,定力和耐心难道还不如这两个小娃娃吗?” 阿墨看着地上坐着玩耍的范元和世谨言,二人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彼此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范元安慰着说道:“放心啦,主人那么厉害,不会输的。是吧,谨言?” 世谨言看着范元,揉着他的脸说道:“嗯,不会输的,主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二人摸着彼此的脸开心地笑了。阿墨、雪阳和树伯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将目光投向了见然堂内,像是要将里面看穿一样。 见然堂内,唤阳拉着织天童说道:“织织宝贝过来吧,让他们自己去闹,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织天童看着眼前的玉烟,心内是有些惶恐的,之前他一直以为玉烟是一个和善亲切的人,从没看过他发火动气的一面,甚至在他的印象里,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所以女人都是需要男人的,她们在男人面前都要低眉顺眼,恭敬有礼,听男人的话,做男人吩咐下来的事,不能有半点**的行为。由于从小母亲在人生中的缺失,父亲和舅舅对自己的纵容和他们的地位优势,这种思想形成后让他行为上颇为放肆随意,对所有遇见的女人都不太在意,今日见玉烟如此,确实颠覆了他传统中的女人形象,让他打心里有几丝害怕起来,心下不禁动了测算的念头。 玉烟看着眼前的陶竹和麒瑞,掷地有声地说道:“照理说我该尊重两位前辈,谦恭有礼,顺让忍受,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一直对你们无礼的行为忍气吞声。既然你二人不知如何教育孩子,肆意欺负我的人,那就让我来为他们讨回公道。” 陶竹笑着说道:“如梦庵可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和我讲公道,看来你这脑袋是傻了吧。” 麒瑞摸着脸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不想划破了你这脸蛋和身子,动起手来真让人有点舍不得呢。” 织天童在一旁骂道:“臭老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别人**,她是要来打你儿子呢。” 麒瑞给他一个白眼,示意他闭嘴,接着继续对玉烟说道:“请你上岛是对你的尊重,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敢打动我儿子的主意,他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这第一次可不能落你手上。你我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不会对你怜香惜玉呢。” 陶竹静静地看着她,从觉得眼前这女子与之前交过手的人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他看着这女人周身的气蕴,较之之前的状态确实是不同的,这感觉似曾相识,陶竹飞快的在脑内回旋着见过的每一个人,无数影像在他脑内飞驰而过,在不断地自我排除和筛选后,唯一匹配只剩一个人了,百花仙子。看来,这女子的背后的靠山就是她了,心下也不禁笑了起来,百花仙子俏玫瑰,呵呵,终于找到你了呢,原来躲去了幻梦逐影楼啊,就让我来看看你教出来的孩子又多本事。 陶竹猛地睁眼闭眼,眼瞳内便变换了神采,左手捏住右手手腕,五指并拢,食指和中指凸起,在空气中顺时针划动两下,一道光雾围绕住玉烟,然后五指并拢握拳说道:“天印笼。” 麒瑞上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不用这么狠吧。” 陶竹给了他一个白眼,用力地勒紧握拳,瞬间将玉烟吸进了空气里,整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麒瑞看着这景象说道:“你这也太狠点,那桥曲空间可是很难破解的。” 陶竹看也不看他,冷眼定神,轻轻地说道:“敢和我作对的人,怎么能让他有生存的可能。” 麒瑞不置可否地笑笑,看着织天童正要走过去抱抱,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原来是玉烟凭空出现,他整个人都惊颤了,不由得闪身躲过,唤阳见状连忙抱住织天童躲向一旁。玉烟的这一掌落下去,那木板瞬间产生一响,裂变的纹路在整个木凳上产生,只要轻轻地触碰便会散落成灰了。陶竹见状连忙起身迎上去与玉烟对峙着,二人双手抱胸互相对持着,陶竹欣赏地笑着喝道:“呵,好俊的功夫,这么快就逃出来了。” 玉烟冷冷地说道:“这般愚蠢逗弄小屁孩的桥曲空间我小时候就玩得不要了,拿出来都觉得丢人现眼呢。” 陶竹哼笑着回道:“别做口舌之争了。既然如此,让你见识一下我安天尊者的真正厉害之处。” 玉烟突然鬼魅地笑道:“那就让我看看,是我的百花擒艳更为舒展,还是你的安天神术更为精彩了。” 陶竹闻言猛地退开来,笑着说道:“果真是你呢,小玫瑰。” 玉烟容颜微变,似有若无地闪现着百花仙子的模样说道:“呵呵,老肥竹,原来你还记得我啊。”这么说着,她又转头看着麒瑞说道:“你好啊,小麒麟,还真是好久不见呢。” 麒瑞惊疑道:“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姑娘会突然变性呢,原来是你百花仙子搞的鬼。” 百花仙子笑道:“不过物尽其用罢了,要是平白无故地让这玉烟学了本领而不用代价,我岂不是太亏了。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出现,但是谁让你家那臭儿子这么欺人太甚呢,口没遮拦的贱样还是一样地讨人厌呢。” 织天童拧着鼻子朝她哼道:“去你大娘的,倚老卖老,再多的花香汁蜜也掩盖不了你几千岁的年纪。” 百花仙子挥动衣袖,作势要扇他两巴掌,麒瑞一把拉围护过织天童,将其挪移到自己这边来,唤阳来不及躲闪,愣愣的被赏了两个大嘴巴,鲜红手印立马就显现在了脸上。巨大的疼痛感让唤阳不由得一声轻吼,火辣辣地滋味让她流下了泪来。 百花仙子冷眼看着她,不予理睬。转眼对着陶竹说道:“没想到向来冷寡好静的安天尊神会养这么一只花精,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陶竹冷笑道:“还不是为了引你出现。你作为花神,这般对待自己的同类,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百花仙子拂袖窃笑道:“天谴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让人觉得好笑呢。你当年可没有这么多顾虑呢。” 麒瑞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对着百花仙子说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吧。想必你这千里外的花灵至镜也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百花仙子笑着看着二位,爽快地答道:“真是的了,这都被你看穿了。最喜欢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爽快人说话了,呵呵。” 百花仙子抬手拂袖将地上的碎屑推开来,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顺势绕动两指从地上幻化出一把花椅坐下,把手放在椅把上撑着下巴,笑着说道:“怎么不用清理一下旁边这两个摆设吗?” 陶竹瘪嘴笑道:“不劳仙子费心了。” 陶竹话音刚落,织天童刚要张开的嘴便闭上了,连同眼睛也一起闭上倒在了麒瑞的怀里。唤阳睡眼惺忪地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什么感觉都没有,想必又是陶竹以身蒸香的缘故吧。 百花仙子摆弄了一下鼻子说道:“这么多年下来你还在用启元香呢,还真是俗气的味道。算了,我也将就着闻闻吧。” 百花仙子挥动着手扇着自己的鼻子,自她手背上顿时幻化盛开出一簇清香的栀子花,然后她笑着说道:“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这三尊四仙和你们天魔四圣的事吧。”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七)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七) 摘星阁内,自从知道来人是魔尊昇息之后,白泽便改变了攻防的策略,现在最首要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势力。永安茶楼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攻来只是迟早的事,不过上官彩儿年轻尚轻不成气候,所以暂时不足畏惧。怕的就是血魔神都不过那魔尊昇息,到时定会找来这摘星阁,虽然阁中机关密布,但对于魔尊来说并无可怕,这种雕虫小技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到时楼毁人亡不过瞬间的事。故此,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带着龙行骏和虹欣儿亲自部署着阵法,以防万一。 龙行骏从没见过主人如此紧张,不由得也跟着有点小担心,怯怯地问道:“主人可是在害怕那魔尊吗?他是谁,竟能让您这般顾忌?” 白泽坦然地笑道:“不是顾忌,是忌惮,从心底升腾的恐慌。你知道此人是谁吗?是魔尊。” 虹欣儿给他解释道:“那可是魔尊昇息呢。此人年纪虽小,但是确是天魔四圣之一,杀伐果断,手段老辣,把四合八荒院治理得服服帖帖,是个极厉害的主。” 龙行骏疑惑的说道:“昇息?四合八荒院?我们岛上有这个地方吗?这么厉害的人怎么都没听说过?” 虹欣儿微闭了一下眼,继续给他解释到:“你当然没听过,我也是动用了令鸟们才打听到的新消息,总之防范此人的袭击是极为必要的。” 龙行骏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不知道昇息是谁,但是能让这阁主和虹欣儿紧张的人一定不简单。 三人与阁内众精英们一起打造布置着现场,在经过了漫长的堆砌审核和描绘考证后,白泽终于画好了这个星祭阵,只要将魔尊昇息引导到这个阵里,到时一定会将他困在里面一网打尽。 清玄教的宁安堂内,碧松和孔康令等七长老看着眼前静心凝神的净空和新元,心内便是一阵欢喜。这二人乃是彼此找寻多年的奇才,修行极快极稳,甚至有超过自己的趋势,确实是极另人欢喜的,看着他们两个便知道这清玄教再度兴旺发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碧松看着眼前正在调理打坐运功的二人,满意的笑着说道:“混元五气,调修六藏,气魄归于一,心定正端行,五行递相生,神御呼吸,意送气海,灌溉灵根......” 净空和新元二人冷静地依言照做,周身环绕披靡的七彩气息尽归于胸口,最后凌元花心,化作一枚花形朱砂印镌刻在眉间,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神采奕奕,风采飞扬。 碧松赞赏地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你二人身心功法已成,以后只需勤加练习便可事半功倍,届时便可独当一面了。” 净空拱手恭敬地答道:“是,师父。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负师尊的教诲和恩泽,让这清玄教光大门楣。” 新元满不在乎地吃着手指,净空示意他作揖,他一直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只呆呆地看着,半晌才说道:“师尊,你是要撒尿吗,裤裆开了呢。” 碧松羞恼地转身整理了一下,然后说道:“嗯,知道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孔康令摸着新元的头说道:“小乖乖,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像净空这般懂事呢?” 新元笑着说道:“嘻嘻,长老也要和我这小孩子计较吗?我才七八岁呢,你不觉得你对我的要求太过早太严苛了点吗?” 孔康令笑着说道:“呦,好好好,小新元就跟着净空好好修炼吧。净空,别光顾着教新元武功,这才识礼数也是极重要的。” 净空点着头说道:“是的,长老教训的是,徒儿一定好好讲授他。” 孔康令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嗯,很好,你要知道,他将来可会是你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不管是守塔护教,还是攻敌杀贼,他都是你最重要的武器,今日你对他的好就会是他来日进步的障碍,也给你自己的将来降低了实力。好了,好好修炼吧,长老可是会一直关注着你成为掌教的大人物。” 净空笑着点着头,说道:“长老高抬了,徒儿今后一定对他多加管束,还请长老们安心。” 孔康令带着众位长老离开了,这是新元才呼了一口气说道:“唉,总算是走了,老家伙就是喜欢管我们。” 净空蹲下身子笑着捏着他的脸说道:“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新元看着他的脸傻笑着,嘻嘻地说:“大师兄你还不是一样,为什么要假装开心呢,明明就不喜欢说那些话啊。” 净空摸着他的头说道:“嗯,但是这是对师父师尊的尊重啊,你也是要做的。平日里教了你那么多事,今日怎么反倒全忘了,新元宝贝都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 新元满不在乎的嘟着嘴,嘻嘻地说道:“嗯哼,我高兴。” 净空宠溺地摸着他的头说道:“恩恩,好吧,小捣蛋鬼,看我不挠你。” 新元被净空挠笑得花枝乱颤,直说着求饶的话语。堂外隔窗而立的碧松对着孔康令说道:“康宁啊,你说这二人能扛起振兴清玄教的大旗吗?” 孔康令笑着说道:“师兄说笑了,若你我精心挑选的人都无法坐稳这教主之位,那谁还能担负得起这个重任呢?!” 碧松转眼看着他说道:“这二人虽有天纵之才,灵元坚实厚重,但毕竟太过年轻,历练过少,不懂个中手段,怕将来虽有擎天之力,却无震慑之威啊。” 孔康令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只笑着说道:“历练肯定会有的,毕竟人都还活着。活着就代表了无限希望,若是师兄嫌他们不够成熟,何不放他们下山去走一朝,走一朝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事理一点,人都是慢慢长大的。师兄不会想让他们一夜长大吧,那代价可不是人人都负担得起。” 碧松闭着眼摇摇头,复又睁开眼说道:“我哪是担心这个啊,师弟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再稳定了,关于那谢天熊假死的谣言无论真假都是可怖的,那新主白狐已渐渐修成天狐之态,再加上郭常威那个老狐狸的辅助,以及其旗下的四营十八房的弟子,势力可见一斑。再加上那不知所踪的暗帝谢玉烟,你也知道,那女人虽年幼,可手段的确颇得谢天熊的真传,做事极为周全缜密,那些年她镇楼定主之威,引仙携尊之势,确实是让我刮目相看。” 孔康令早就看穿了碧松的心思,摆着头无奈地说道:“你是慨叹自己找到这两个小孩的时间太晚,没能把他们训练成那谢玉烟那般的人才吧。” 碧松笑着说道:“师弟果然懂我。那谢天熊能耗费精血来炼制助长白莲之力,确实极为罕见,这种禁术我可从没听到过,所以才要对他假死的消息十分小心啊。” 孔康令也敛动着眼皮说道:“是啊,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是大为惊颤。这等凭空造人助长年华的邪术,的确是有悖常理,你我还得好生琢磨才行。” 碧松点着头说道:“我已试想了无数种存在的可能,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上神共工遗留下来的残书神卷《玉残仙祭》了。” 孔康令点着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能将神话凭空造,朽木变精椆的术法也只有这本书了。所以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可真得要小心了。” 碧松点着头附和着说道:“是啊,真的要小心了。每段传奇的出现,世间必然会有翻天的变化,我们需得多加注意了。” 孔康令转移目光看着屋内二人,点着头答道:“师兄说的是呢。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那跟着这个谢天熊造物的树伯了。” 碧松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树伯,这离了雪国幻境的智善尊者不知道会在他仅剩的余生里又扯出什么事来,加上师弟当你对他的检举之事,我们得小心他小肚鸡肠的报复了。只盼净空和新元二人能快速成长起来才好啊。” 孔康令点着头看着远方,目光散瞳迷离不知定向。半晌,他又悠悠地说道:“可怕的,就是这些未知了。楼内的虫儿们到现在也没打探到他们的消息,这人总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 碧松摸着胡须,看着他说道:“要真是消失了才好呢。这世上只有三个地方是我们探查而不得的。想来你也知道。” 孔康令沉吟道:“是啊,四合八荒院、桃花源境和时间之海这三个本不该存于世上的地方,还真是让人犯难啊。不过照我看来,他们只可能在一个地方了。” 碧松和孔康令点着头齐声说道:“桃花源境......”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八)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八) 上官彩儿从艳世楼出来时,倚翠滴红已备好马车等物候着了。她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着羽衣说道:“撤掉对艳世楼的包围军,随我一道去看看其他地方的准备吧。” 羽衣闻言只轻轻地点头领命退下,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接着,上官彩儿对着滴红说道:“摘星阁那边可以什么动静?” 滴红点头轻声说道:“是的主人,对摘星阁的监察早已升入红色预警级别,稍有风吹草动我们的人便会回来禀报的。” 倚翠也接过话来说道:“主人请放放心,天堑之围已成,里面的任何一人插翅也难逃。” 上官彩儿轻笑道:“若是逃出一个人,你的小命也不必要了。” 倚翠闻言不由得低了低头,手心早已是一堆冷汗。 上官彩儿慢慢地上了马车,滴红二人随侍左右,倚翠驾着马车,三人朝着目标行去。 青曼在卧房内洗着澡,只听屋外想起了冬赤的声音,轻柔地推门而进,微笑着说道:“妈妈,上官彩儿一行人已经走了,围住艳世楼的人已经撤去,我们要不要也撤掉防卫队?” 青曼笑着轻哼道:“嗯,撤掉吧,那小丫头是不会再到我这艳世楼来了。” 冬赤走上前去帮青曼搓着背,疑惑的说道:“妈妈何出此言呢?看她本事和气度确实不凡,” 青曼“那也叫不凡?呵呵,你那是没见过他爷爷啊,要是见着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才配得上称为这艳世楼的主人,那时的才叫一个风光满城无人争,什么摘星阁啊安乐窝的,没一个能比得上他永安茶楼,别人提起来它时,都会充满了无限向往与倾慕,连我当年艳绝横道时也是蛮欣赏他的,若是最后等不到所爱,有他在身边也不错呢。” 冬赤惊讶地说道:“哦?这么强!我还以为妈妈你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了。” 青曼哼笑着,把玩着木桶里的花瓣说道:“那等样的人,此身能遇见,与他说上一会话,你都会觉得自己走入了一场彩虹般的梦里,日后想起来都会觉得心里暖暖地,漫漫人生路里能有过他的出现,梦里也会笑了。” 冬赤听青曼说得有些出神了,不由得心生出几分向往,用浪漫地口吻说道:“哇,那得是什么样的男子啊,竟能让人这般暖身安心,想来应该不是一般人了。” 青曼点着头说道:“确实不是一般人啊,我们都以为他修身修到神的级别了。只是可惜后来不幸殒命,整个岛的姑娘都为他而伤心过呢。” 冬赤听得笑道:“哇,想来他也应是艳福不浅,竟能引得全岛女人都来为他哀悼。” 青曼不禁想起了往事,但又很快回过神来,自顾自地捏碎了花瓣说道:“唉,前尘往事随风飘,人死即成灰。总之啊,这永安茶楼的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她上官彩儿这一代,已是盛名难副了,若是她安于世俗,固守本家,到头来也可安度晚年,以她的才识能力也可为这茶楼积累下下世人的福泽,但是只可惜她心气太盛,能力尚浅,才未全成,却志比天高,无法攀附上她自己的目标,造成她现在急于求成,整个人都有点激进浮躁了。” 冬赤听进了心里,不禁觉得有点可惜到:“唉,她这么努力,也许只是想重振家业,恢复旧日的声望吧。祖辈的光芒常常让后继的人感到提心吊胆心慌慌,每行一步都怕脚底打滑损了家族的形象,坏了家族的声誉,一点点进步都是得不到称赞的,但若是退步了,人家的闲话马上就来了。” 青曼笑着说道:“你是在说我嚼舌根吗?” 冬赤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不禁谨慎地说道:“妈妈说笑了,您只是借着昔日与他祖辈的交情替她说说话而已,分析一下她现在的处境罢了,哪能是大街上那种随意再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啊。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这曾经风光无限的楼宇啊,感觉现在能维持着三足鼎立也不差啊,为什么还要争呢?” 青曼笑着闭上眼,享受着她的按摩,舒服地说道:“你啊,还是太过于安逸了,不懂入世之理。你不争,并不代表你的对手不会争,这人生如逆水摆渡,若是不努力前进,只能倒退,就算你底盘够稳有沉石之基,难免不会有人给你乘着其他的船朝你撞来,就算没有,你也得不断加固船身船体,谨防可能会出现的礁石暗流,漩涡鸣响,否则到时候船底漏水,点滴无穷,迟早有一天积重难返,白白葬身海底。” 冬赤点着头品味着青曼的话语,觉得里面大有道理,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依照妈妈所言,我们得做些什么准备,好防止这可能出现的变故呢?不然,我们倒退了可怎么办啊?” 青曼用手抓起了澡盆里的一捧花吹了开来,笑着说道:“赤儿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有一种方法叫以退为进。” 冬赤心领神会的点着头,笑着说道:“妈妈教育得是,我倒忘了这鹬蚌相争的道理了。” 青曼轻轻地笑着说道:“嗯,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冬赤笑而不语,安心地给青曼揉肩搓背,原来还担心会有人故意来找茬,原来一切都早已在妈妈的掌握之中了,自己到底是多心了,不由得生出了些许自责,今后还得多加努力了。 只见木桶里的水猛地晃动了一下,青曼感觉到了水波的变化,笑着说道:“看来,上面的那场大战也快结束了吧,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天葬山山腰,一场弥漫着硝烟尘灰的对战在山崩地裂的摇晃中终于落下帷幕。昇息右手拖着沾血的天君剑划过早已坑洼的地面,一步一步朝着淌血虚弱的合父走去,他舔着身上破损流血的伤口说道:“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能伤到我的人,看来合父这些年的修为确是精进了不少呢。不过可惜还不够,要不然伤的就不止是这一点皮肉了。” 合父看着精怪的他,心里翻滚着的痛感使他不由得靠在树上吐了一口血,然后大声地骂道:“妖孽贱种,弑父食鬼,阴狠毒辣,怎堪为圣?只可惜天不长眼,让我不能手刃你这小畜生......” 昇息完美地笑着,摸了一下鼻子说道:“别再做口舌之争了,看在你昔日对我的教导之恩的份上,我就只把你分尸散魂吧。” 合父咳着血,气道:“你,你这个......” 昇息**地笑着,舔着刀上的血说道:“老不死的都喜欢讲着无聊的话,一点创意都没有啊。还是死了来得痛快安静,免得遭人嫌。” 合父暗自握紧了双拳,不让周身的疼痛侵蚀分散自己对他的注意力,恶狠狠地说道:“昇息,你小心不得好死。 昇息呵呵地笑着说道:“合父说笑了,我可是魔呢,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啊,倒是你,今日是死定了呢。” 昇息挥动着天君剑举头便是一刀朝着合父砍去,合父深知自己已活不过今日,在劫难逃,所以刚才故意拖延混时间,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在昇息砍向自己的一瞬间发动了执绋咒:“天道苍苍,血泪满眶,悠悠众苦,哭漫隐仓,执此之恨,集此之怨,聚此不祥之人,咒诅其余生不得所爱。” 昇息听着听着一刀解决了他,顺带将其剁成小节埋葬,然后他看着血流满地的现场,欢喜地笑着,半晌后,不屑的说道:“愚蠢的咒诅,爱这种东西不过是凡俗的蠢物,我怎么会稀罕呢,哈哈哈......” 说完,昇息一脚勾起地上的骨离剑,对着天君剑笑着说道:“宝贝,好了,快来吃新货吧。” 只见他手中的天君剑慢慢地化成肉汁裹挟着整把骨离剑,最后将其吞噬在了里面,一把崭新更强大的天君剑便诞生了。此剑与之前的原身相比,更为锋利坚硬,看来之前也和很多人交手过,而今想来是极好的了。 昇息收好天君剑,大笑着下山去了。接下来,该找找看为这合父拼命守护的蠢货们了,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大魔神,区区一个脱逃的蠢物怎么能跟他魔尊比呢,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十九)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十九) 天葬山的见然堂内,百花仙子看着眼前正在思忖利弊得失的二人,心内早就有了其他的主意,她巧笑嫣然地看着麒瑞说道:“听说你封住了自己儿子的天眼?当初外界的那些杂虫们这样乱嚼舌根时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今日做个决定都还要这般精打细算,看来是真的了。” 麒瑞对她的调侃并不理睬,所以并不打算答话,只细细揣摩着刚才她提出的条件和细则,最后默默地点着头看了眼身旁的麒瑞说道:“哥,你怎么看?” 麒瑞一向对陶竹并不太重视,自从陶竹的妹妹云姬,也就是麒瑞的老婆死后,二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陶竹今日听他叫自己哥,心下已知道他大致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了。他微微张眼,沉下心神说道:“能怎么着呢?这事可大可小,我们可没那么大心思参与其中。我们只要守着我们自己的这方小小净土即可,仙子还是......” 百花仙子窃笑道:“呦,您这话说得轻巧。若是真没有争霸天下的念想,又何必使着观望八方的心思。我的花花草草小兵们可是盯得紧着呢。若是换成了一般人,我才懒得动弹起身管这般破事,可你们两都不是一般人呢。你说是吧,乾坤洞洞主麒瑞?” 麒瑞看着她美艳的样子不自觉地有些讨厌,心下不禁恶毒地想到,难怪你会被罚在人间,我看着其中有八成是她这讨人厌的性格导致的吧。麒瑞心里暗暗地忖度着,虽然小织在被他封住天眼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了一些未来的事,但并没有料想到百花仙子会插手其中,现在竟能暂时远程支配起玉烟的身子,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才行。他正准备答话,一旁的陶竹不由得开口说了:“仙子这般精密部署棋盘,不如直说吧,与我们缔结这样的盟约,你到底是想干嘛?” 百花仙子闭眼凝神道:“我还能干嘛呢,不就是为求自保吗?谁不希望自己的势力能强大到不为事势所侵。你我一仙一尊至今还屈辱地活着,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重返仙界,再次登临那九重天上的天宫吗?我这般布局不过就是希望重新将那隐遁于时间之海的三界势力给逼出来吗?到时于你于我皆好。我要的只是你们不阻止我的计划,什么事都是可以被商量和成为可能的,哪怕它是神迹也一样。” 麒瑞听着只是暗暗地点着头,他被她的勇气和筹谋给震慑住了,但是他并不怎么相信眼前的百花仙子,此人给他的感觉阴冷狠戾,旧日也曾听闻过她与牡丹仙子的那些破事,这百花仙子之位还是牡丹仙子谦让所得,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正主。名不正言不顺,实力和心胸都配不上才干,所以才会不小心犯错被打入凡间的,但也因此留到了现在。麒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陶竹,定定地说道:“哥,我听你的。” 陶竹闻言只看着他说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这边从不参与外界的活动。只要我这如梦庵不倒,没人觊觎我的奇花异草奉果珍物,我才懒得管那外边有什么风吹雨打呢。” 麒瑞顺着他的话对百花仙子说道:“仙子请放心吧,只要你的计划不伤及我桃花源境内的安全和势力,你再怎么兴风作浪我们也不会插手其中的,我只管我的岛能长盛不衰即可,哪还有心思理其他的事。” 百花仙子看着手上一瓣一瓣开始掉落的栀子花花瓣说道:“嗯,但愿你们能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各不相帮,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等她手上的最后一瓣栀子花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她猛地昏睡了过去,花椅什么的都散作烟尘。玉烟的意识渐渐觉醒了,然后慢慢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说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了?这里到底是哪?” 麒瑞淡淡地说道:“你刚才不小心贫血昏过去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玉烟对这边解释勉强能接受,其实他们怎么说她都不会太在意的,她根本就不在乎被百花仙子控制的这一炷香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百花仙子他们不知道是,玉烟早就是醒着的了,在被百花仙子上身之前起,她便吃过了一粒三十六学士那得来的云凤丸,可保她意识在被人控制时也一直清醒地保持着自己清晰的认知记录,他们刚才说的话早就被她听进去了,这些仙人尊者的勾当还真是让人心生鄙夷。 玉烟笑看着昏睡着的织天童和唤阳说道:“这二人是怎么了,怎么都昏睡着呢?” 麒瑞玩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不和你一样吗?刚才是我们的午休时间,现在也该叫醒他们了。” 麒瑞捏着小织的鼻子说道:“该起床了,小乖乖。” 织天童皱着眉哼唧了半天,撑着懒腰说道:“唔,什么情况啊,好困的感觉。” 唤阳被陶竹一个空气弹指打在头上痛醒了,用手揉着头说道:“哦,好痛的感觉,谁他娘的又打我了?”她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自顾自地说道:“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玉烟看着这一群揣着明白当糊涂的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只有我们在这?树伯和其他人呢?他们都醒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陶竹和麒瑞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彼此对看了一眼,深深地疑惑印在彼此的眼瞳里:百花仙子不会傻到忘了这智善尊者,这其中定有阴谋。 在外面等候着的树伯等人随着时间的累积似乎焦虑反而更少了点,里面除了刚开始的打击声以外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根本透不出半点声音。 世谨言揽着正靠在自己身上流口水的范元,笑着不敢动身,怕稍微移动点就惊醒了旁边这个事儿精,到时又有得自己受了。阿墨和雪阳背靠着石头坐着,静静地等着玉烟出来。树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管是这刚才飞来的鸟儿还是玉烟之前的样子,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掉了。 没等他们细想,玉烟便和众人出了见然堂,看见这群正在外面歇息为自己担心的人们,心内不禁感慨万千。只缓缓上前说道:“一切都好,无碍。” 阿墨和雪阳那早已准备好的殷勤关心一下子被这句话给逼了回来,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树伯见他们出来了,只开心地笑道:“无碍就好。主上一向都不用我们这些人担心。” 世谨言见了玉烟也是一阵激动,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动作太大惊醒了旁边的范元,但也是时候摇醒他了。所以只对玉烟慢慢挥着手,等着她过来。 玉烟见状也只笑着走过去,对世谨言笑着,然后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一片佛伞叶,在上面抠出眉眼,然后覆在自己的脸上朝范元的脸旁边移近,示意世谨言可以摇醒他了。世谨言知情识趣地慢慢摇醒他,只见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转着头眯着眼看向了玉烟所知的地方,猛地往后一撤,目瞪口呆地没把握好平衡就往后翻了一个圆滚,最后清醒过来看着拿下佛伞叶的玉烟羞恼到:“哼,人吓人会死人的。” 玉烟见他别扭的样子十分可爱,只揪着他的小脸说道:“哼,你我可都不是人啊。” 范元哼着鼻子抱着她说道:“嗯,主人没事就好。” 世谨言见状也抱了过去,温馨地说道:“嗯,好。” 阿墨和雪阳也准备过去抱,玉烟给了他们俩一个白眼,彼此知趣地耸耸肩没说话。 树伯笑看着这一幕,并不说话,在阳光正好的午后,这一切看起来可真是美好。一旁的织天童也抱着麒瑞说道:“真是好看呢。” 陶竹摸着他的脑袋说道:“若是你妈妈还在,会更美好呢。” 麒瑞闻言只静静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只是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可很快又散尽了,仿佛从未有过一样。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 青曼这天刚睡醒,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不觉地喝了点自制的醒神汤,正往脸上涂抹着胭脂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软糯的声音,轻柔地飘了进来:“妈妈可是醒了吗?又有一人来求见呢。” 青曼闻声也是一乐,不由得心情大好,笑着将眼角眉梢的脂粉抹匀了说道:“是紫儿吗?快进来吧。” 只见大门轻开,一小女子轻挪莲步缓缓走入,走起路来那是婀娜多姿,体态轻盈,再细看,剑眉淡扫,眼若铜铃,鼻挺如丘,唇似夕照,这般精致立体的五官好似嵌在这雪色肌肤上,远望之间充满了异域风情。及至其缓步走来,仿若春之仙子,一颦一笑都充满了生机趣味,让人感觉自己都充满了活力。确实,苏紫是这艳世楼七花里最为年幼的佳人,性子天真烂漫,加之其轻柔绵密的语调,颇讨人喜欢,这楼内上下都把她当宝来呵护着,但这其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知道呢,都不过是跟着老板娘的想法在做罢了,只有青曼说好,再怎么有其他想法的人也不能干涉折辱了她,否则青曼断然不会绕过这些嚼舌根的。 苏紫慢慢移步到青曼跟前,见她正在描眉化妆,不觉也笑着挤过去拿起笔来跟着画。 青曼打趣道:“你这死小孩,我这在描眉呢,你跟着瞎搀和个什么劲,还不到一边呆着玩去。” 苏紫笑着说道:“呵呵,妈妈化妆我当然得跟着学了。这楼里的女人都知道您会巧妆姿容,驻颜之术,哪个不想多学一点啊,单就这描眉点腮的功夫,我们七朵花也是各种都试验过还不得妈妈的十分之一好看。” 青曼笑着点着她的鼻尖说道:“你们这些小机灵鬼啊,我这倚红点绛的妆扮功夫哪能让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们轻易就给学去了啊,这本事可是历代花魁娘子们耳鬓厮磨口传心授的驻颜巧技,若是谁都可以,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头牌了吗?” 苏紫嘟着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照这么说,岂不是只有坐上了这七花之首的冬赤姐姐会这妆扮法了?” 青曼描眉轻摸,微笑着说道:“你赤儿姐姐可忙着呢,这技法繁杂琐碎,她到现在也没能完全领会到这妆容的精髓啊。” 苏紫颇为好奇的说道:“嗯恩?不就是描眉画眼吗,怎么还得有什么思想精髓吗?” 青曼笑道:“你还小,哪懂得这里面的奥秘啊。等以后年纪渐长了,你赤儿姐姐也领悟得差不多了,她自然会慢慢再教你们的。” 苏紫撇着嘴说道:“为什么要等到赤儿姐姐教我呢?妈妈现在就可以教我啊。” 青曼笑着说道:“教了你你也用不着啊。这可是楼内花魁才有资格学得的不传之秘,驻颜奇术,若是日后想学,也得在花魁评比中夺得头筹才行,要不然就坏了楼内的规矩。你现在青春正好,用这些只会损伤到肌肤纹理,反而会适得其反,多此一举。你现在淡妆的真实模样就已经听动人了呢。” 苏紫笑着说道:“嗯嗯,妈妈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错了。” 青曼捏着她的小脸说道:“嗯,好了,快说回正事吧。这次是谁来求见呢?” 苏紫点着头哼道:“还不是那混旦道长,一大早就来吵人清梦。姐姐们都太忙懒得接待,就差我过来和妈妈说一声看怎么应付了。” 青曼想了想,抹匀了脸颊上的脂粉,轻轻摸着每根手指,悠悠地说道:“呦,就把他安排到西阁的悠鸣宿里吧,我收拾好了就过去会会他。” 苏紫点着头说道:“那要准备酒宴吗?” 青曼轻笑道:“他就不用了吧,让他先等着好了。” 苏紫点头领命退下,留青曼一人在房内慢悠悠地梳妆打扮,对镜理鬓。等到一切都弄好了,青曼缓缓起身,心里细细想道:“混旦道长吗?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呢?此人心术险恶,为人贪鄙不走正道,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能让他过来的事到底是什么呢?他这靠山权实椅会不是已经被摘星阁的人给全灭了吗?难不成他还想报仇?还真是奇了怪了。” 青曼带着自己的疑惑缓慢向着悠鸣宿的所在走去,看来又是一场硬仗了。 西阁内,混旦道长被苏紫安排到了悠鸣宿内。这悠鸣宿采用的是立式风窗结构,通暖微凉,给人春风拂面的清爽凉意。混旦道长在这呆坐着,也无酒菜伺候,心下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是自己此次身怀任务,不能轻易发火,要是换做了平时,早就吧唧着嘴开骂了。 青曼在悠鸣宿的门外听了一会,里面甚为安静平常,看来这混旦道长还挺有定力的嘛,若是换做了他人,等了这么久早就开始跳脚了。 混旦道长感觉到有人靠近,微笑着说道:“老板娘既然都已经来了,又何必站在门外偷听呢?” 青曼笑着走进来,轻摆衣裙,优雅别致地坐下说道:“呦,道长好洞察力啊,透过门缝都能知道我是谁。” 混旦道长笑道:“曼姐说笑了。这艳世楼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这般自由停止,若是那苏紫,早就推门而入绝不会在门外停留的。” 青曼笑道:“呵呵,看来苏紫的安排很是吸引你呢。” 混旦道长轻笑道:“好啊好啊,不过既无陈酿美酒,又无美味珍馐,曼姐的招待功夫可是越来越让人觉得怠慢了啊。以前我来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呢。” 青曼微微眯过眼看着他说道:“道长也说那是以前了,今时已不同往日,何必太过计较呢。” 混旦道长知她意思,但也并不好点破,只轻语到:“虽无旧日依仗,确有今时之托语。” 青曼闻言只摆弄起袖子说道:“哦?有谁能托得动混旦道长你呢?权实椅会的那些人早就不在吧。” 混旦道长笑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是未能如你我所愿啊。那些老不死的只是换了一种活法而已啊。” 青曼听到此处,不由得微微坐正了身子,眼眸定定地看着混旦道长,见他笑意满堆,眼神深沉,不似假话,只抬手吩咐到:“紫儿。” 只见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苏紫快步从门外推门而入说道:“妈妈又什么吩咐。” 青曼笑着挥了挥手:“去那些上好的酒菜过来,我与道长可能要聊好些时辰呢。叫你邱青姐姐好生打理好后院的事,我午后会去散步静心,可别到时坏了我的心情。” 苏紫领命退下,摆布好酒菜,便在屋内的香炉上点燃了敬语香,关好门窗退下了。 混旦道长看着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得赞赏地说道:“曼姐调理人的功夫真是越发渐长了啊,这小妮子这般聪慧能干,想必费了你不少心吧。” 青曼轻轻笑道:“呵呵,道长说笑了,我艳世楼的人难道会留蠢钝无知之徒吗?” 混旦道长点着头不做声,青曼见状只拿起眼前的茶杯朝他敬了敬,也不管他,自己先喝着说道:“现在,就让我们来谈谈这权实椅会的十二长老吧,又或者说,是死而复生的十二具尸体,还是换魂后的十二金刚?” 混旦道长见她如此心切,不由得笑了,他并不着急,只拿着眼前的酒杯和茶杯兑在了一起,然后慢慢喝道,品了一会儿才说道:“嗯,艳世楼冰镇后的冰青酒果然是风味独特呢,就像是冰封后冷藏的十二颗人心一样。” 青曼闻言也是一愣,但她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只捂嘴笑着品尝着自己手上的梦甜茶,轻轻地说道:“看来道长这些日子是做了不少事呢。” 混旦道长笑道:“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又或者说,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已。” 青曼呵笑着说道:“道长这可真是过谦了呢。连麒瑞和织天童都能骗过去的假死之法,这都不够本事的话,我倒是觉得自己都有点蠢钝了呢。” 混旦道长用手揪着眼前的两捋小胡子说道:“这下曼姐可是曼姐过谦了呢,要是您都蠢钝了,那这桃源岛哪还有聪明之人啊。” 青曼笑而不语,只自顾自地喝着眼前的茶水,混旦道长见她不搭腔了,也觉得没多大意思,索性将眼前的一壶酒仰头喝光了,然后醉眼惺忪地看着对面的青曼说道:“奉承客套话也都说完了,那我们就来开始正题吧。” 青曼笑着点头,拿起一块糕点侧身掩袖品尝,用左手接住细屑,悠悠地说道:“那,就来给我说说看这十二长老的要求吧。” 混旦道长莞尔低头,轻轻说道:“这要求对别人来说或许太难,但对于你艳世楼来讲,可是极为容易顺手的事呢。” 青曼横眉冷笑道:“屁话少说,直接讲正题吧。” 混旦道长点着头轻轻说道:“让摘星阁和永安茶楼和好如初。” 青曼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混旦道长,眼神里的意味扑朔迷离,像是在看着一个傲娇弄姿的宠物和自己讲条件一样。她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吃剩一半的糕点,盯着混旦道长的脸说道:“那你们会给我艳世楼什么好处呢?”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一)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一) 幻梦逐影楼内秩序井然,一切都按照楼主白狐的心意在运转着,四营十六房内的人各安本分,乾坤所直属自己管辖,大小事务都有珏岩和郭管事帮衬打理,一切都是那么好。 正在白狐站在高楼上看着眼前的图景时,影灵阁阁主青牧拿着新打磨好的冷玉菱走了过来说道:“楼主,您的冷玉菱已经命能工巧匠进行了第二次翻修和维护,内衬机关暗器,较之前更为精密实用了。” 白狐回头看着眼前青牧呈上来的打磨休整之后的冷玉菱,不觉有点想念姐姐谢玉烟了,那些彼此共欢、无话不谈的好日子真的是让人怀念呢,都说时光易逝,离散乃常情,但我们总会人为的想留下些什么。白狐拿过冷玉菱,灵巧地转动手腕摆弄着它,猛地往那不远处的巨石上一指,一道巨力朝着那石头飞去,那巨石瞬间爆裂成无数细小石子。 青牧见状连忙上前称赞到:“楼主的功夫越来越好了,甚至大有超过前楼主之势呢。” 白狐哼笑着说道:“大有超过?那就是说还没超过咯。” 青牧连忙解释道:“我不过是随便打个比方罢了。若按以前说,您现在应早已超过前楼主了,不过那是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她现在是精进了还是退步了,毕竟人不努力不进则退嘛,我们谁也不好说什么。” 白狐感慨着说道:“是啊,不进则退啊。你这些年在这影灵阁培训了这么多暗影精英,不知道是进了还是退了呢?” 青牧低头浅笑着说道:“自然是有所进益的。” 白狐正要再问,只见珏岩从不远处快步走来,笑着施礼说道:“楼主,郭管事那请您过去一趟呢,说是有了玉烟的些许消息。” 白狐刚听完珏岩的话便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嗯,好,我这便过去看看。” 不理睬身后的珏岩和青牧,白狐气宇轩昂地便向着议思阁奔去。珏岩和青牧并没有跟着前去,只是对看了一眼说道:“你说,这白狐是吃了什么药还是练了什么功夫,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功法能力竟然一下子在你我之上了。” 青牧笑着看向她说道:“刚刚她使用冷玉菱的时候你看到了?” 珏岩点着头说道:“是啊,过来的路上看到了。这般精强的能力确实是十分难见呢,那些巡视的弟子们看见了都觉得来这幻梦逐影楼算值了呢。” 青牧哼着说道:“是啊,这样下去,她会一直坐稳这楼主之位的。我们的目的也就难以达到了。” 珏岩看着他说道:“让她坐稳了也好啊,省得主人担心。不过是一个虚位罢了,谁坐不是坐啊。” 青牧浅笑着说道:“可是看她得意的样子就觉得不爽呢,不管是气势能力上都无法与上一任谢玉烟相提并论,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什么劲。” 珏岩打着哈欠说道:“这种话你我说说就行了,可别让其他人听了去,影响不好。” 青牧点着头说道:“这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还要忍受这个小狐狸多久啊,主人什么时候才会给我们下达命令呢,你知道吗?” 珏岩仰着头看着天上白云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主人迟早会回来的,我们不必急于一时,耐心等候,一切都会过去,到时你我必将重列辉煌。” “还有我一个呢,你们可别把我算漏了。”只见晴雨从远处缓步走来,笑着说道:“小狐狸到底还是狐狸,既不能与旧日的谢玉烟相比,更别说赶上主人的万分之一了。” 珏岩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们就等着吧,看她还能自在到何时。” 青牧笑着说道:“放心吧,没多少时候了。” 三人相视一笑,眼神狡黠趣致,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所在做着该做的事去了。 白狐来到议思阁时,郭常威正在整理消息,看到了她,便迎了过去说道:“楼主好。青鸾已经醒了,请随我来。” 郭常威带着白狐来到了青鸾休整的病房,她正在上面歇息着,见郭常威带着白狐进来,正要起身行礼,白狐快步上前说道:“不必拘礼了,身子不好就好好养伤吧。” 青鸾点着头,咳嗽了两声说道:“是的,楼主。” 白狐等躺着她舒服了一点才问道:“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青鸾点着头说道:“是啊。谢谢楼主关心了。” 白狐笑着往她手里输了一点能量,看着她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暖暖的?” 青鸾被白狐的能量暖化得十分舒服,笑着看向她说道:“多谢楼主了,现在感觉好温暖。” 白狐笑着摸着他的头说道:“舒服点了就陪我说说话吧,别一个人闷得慌。” 青鸾知她画中有意,便点着头说道:“嗯,确实挺闷的,但想起经历过的那些画面,一切还是那么值得回味。” 白狐笑道:“哦,经历了些什么竟让你这般欢喜啊?” 青鸾笑着说道:“是与前楼主有关的。那次我奉命去外面收集信息,谁曾想误中埋伏,还好有前楼主玉烟出手相助才得以幸免于难的,现在想来,那时真是糊涂,要好好感谢她啊。” 白狐笑着说道:“不知青鸾是在哪见到姐姐的呢?好想她啊。” 青鸾笑着说道:“那个地方好像是叫什么‘映逝楼’,修得颇为得体精美,前楼主在那里过得挺好的,楼主不用担心。” 白狐喃喃自语地说道:“映逝楼吗?没怎么听说过呢。” 郭常威听到这里,连忙上前走过去说道:“是过去仙剑阁守卫阿墨打造的一栋鬼宅,专门收容一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白狐点着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青鸾继续说道:“确实如此。不过玉烟好像并无久留的打算,那里只是她一时停留的地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了呢。” 白狐闻言起身,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不管在不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管事微微躬身道:“不知道楼主为何对玉烟如此上心?不过是个故人罢了,人有悲欢离合,总是要分开的,若她回来看你,那是极好的,若不回来,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旁人是做不了主的,只能听之任之。你现在是这仙剑阁的主人,就该以好好建设仙剑阁为己任,别再执着于那些旧日欢愉的过往,好好面对现在的处境才是。” 白狐被郭常威这么一说,暂时打消了念头,只是暗暗将这地名记下了,映逝楼啊,哼,我早晚会去的。众人不知道是,白狐在乎的根本不是这昔日情分,而是被人嚼舌根的存在,都说她实力不够,能力不佳,可到现在这幻梦逐影楼不是一样好好的吗?迷林盛典上力挫死对头腾炎楼的敖世嵘,为仙剑阁守住荣耀,震慑群雄,难道都说假的吗?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直做姐姐的影子,不甘心一直被人说三道四,不甘心就这样在这幻梦逐影楼里度过余生,不甘心在此消耗未来。她要找到姐姐,和她在所有人面前再比一场,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成长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楼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二)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二) 见然堂外,在经过了百花仙子这么一闹后,玉烟等人同陶竹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醒着的范元看着脸被打得红肿的唤阳和一脸羡慕自己的织天童开心的依偎在玉烟怀里说道:“嗯,真是一会儿功夫不见就这么想念主人呢。” 世谨言也跟着说道:“恩恩,主人不在时我可听话了,现在你在了,我会更听话的。” 玉烟摸着他的头说道:“嗯,乖乖。你们这两个小妖精越来越磨人了呢,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范元死乞白赖地黏着玉烟说道:“嘿嘿,爱比恨多就好。” 玉烟摸着他的头,轻轻抠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范元和世谨言听话的站在了一旁。玉烟转身看着树伯点头说道:“有劳了。” 树伯笑着说道:“为主人办事那是应当的,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照做的。” 玉烟笑而不语。站在一旁的众人倒是听到心里去了,雪阳和阿墨对视的看了一眼,并不多言语。倒是一旁的陶竹和麒瑞对视了一下,点着头互相表示着什么。 阿墨看着眼前的玉烟,真想一把上前抱住她,嘴角带笑着说道:“能再见到你,我才发现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雪阳见状也上前说道:“说什么呢,酸死了。要我说啊,全世界只有玉烟你是我唯一的真。” 玉烟挥一挥手说道:“你们二位就别说话了,没人会忽视你们的。” 正在他们其乐融融的说着话的时候,仙马鹿蜀走了过来,鸣叫一声说道:“尊者,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呢,各位是要去岍食领用膳还是就在这吃? 陶竹看着众人说道:“去岍食领吧,这里可是品香的地方,我可不想留下其他的杂味影响了香烛原本的气味。”接着他转身对着玉烟等人说道:“诸位请随我来吧,饭菜可不等人。” 玉烟朝他微微欠身,谢道:“那我们就在此多多打扰尊者了。” 在众人行走的过程中,玉烟明显感觉到了山体有微微的震动,当时她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地震了,但转念看看前面走着的麒瑞和陶竹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禁思忖着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也便没多在意继续行走着。一旁同路的树伯、麒瑞和阿墨三人也感觉有些好奇,但并不多做他想。毕竟人家住在山上的主人都没说什么,我们这些客人瞎猜疑也没什么用。麒瑞和陶竹大概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并不是很明显,心想着应该是山底那些妖禽猛兽们又在为争夺地盘和食物打架斗殴了,这种事在这山上常有,他们也便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如果他们多留个心眼注意一下,或者动身去看一看,那他们就会知道这是魔尊昇息和山荒血煞鬼合父之见的大战引起的,就这一点已经够他们警醒了。然而由于天葬山的特殊存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声想和震动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这一干人等来了岍食领门前,只见山石门上除了“岍食领”的牌匾外,两旁的对联上分别写着“烹食尽尚真美味,笑饮遍清濛金樽”,字体用朱褐色颜料书写,看着字体周围的颜色和痕迹,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爬山虎和青藤,再往里走去,用交错青竹支起的方格状天棚上,有紫藤萝顺着缝隙垂落下来,煞是好看。一旁的水缸里散养着三五荷花和水仙,更显得此处意趣盎然,若是没有底下青石桌上丰盛的酒菜和美味珍馐,哪里看得出这是什么厨房和食堂,分明是一个别致惬意的午间休息地。 雪阳看着这摆设,不由得赞叹道:“好安逸的处所,看起来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呢。” 玉烟对这场景也是十分喜欢,笑着说道:“仙家住的地方就算不一样啊,什么都是十分讲究呢,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树伯点着头说道:“确实是极好的呢。看来朱朱你这些年确实过得挺舒心惬意的,没少在这上面花心思,真是要把这如梦庵打造成仙宫的节奏啊。” 阿墨没有多说话,只是对桌上的摆盘很有兴趣,这些餐盘内的食材摆放得很有心意,艳丽明亮的色彩看着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不禁食指大动,想放开膀子开吃。一旁的范元正准备伸手去撘菜吃,阿墨抓过他的手说道:“没礼貌没规矩,去洗了手再来吃饭。” 范元嘟囔地哼着,拉着世谨言便去洗手了。 众人整理好落座之后便开始吃饭了,各种舒心自是不在话下。 这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玉烟一行人很是开心,这安天尊者陶竹招待的美食自然确实是极好的美味珍馐了。但好像陶竹本人并不是十分满意,对着一旁的唤阳说道:“嗯,今日吃的有点腻了,拿点点心过来吃吧。” 唤阳领命,起身走到一旁养花的水缸旁边,用手拨开荷叶,看到一个涂过蜡的竹木食盒,用手把他们从水缸里提溜出来,笑着走向餐桌,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开缝隙处的白蜡,打开里面,将一盘盘整理好的冰镇点心端到陶竹面前说道:“主人请品尝。” 陶竹拿起一块雪蟠桃的果肉吃了起来,一边对着众人说道:“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一起享受一下我这岍食领的饭后甜点。” 众人目瞪口呆地接过来吃了起来,这食物冰凉爽口,倒有几分冰镇的意味在里面,饭后吃起来恰到好处。 麒瑞笑着说道:“嗯,这良辰美景,美酒美食,要是再有点丝竹舞曲来就更棒了呢。素来听闻这谢玉烟能歌善舞,不知今日能否得见呢?” 玉烟笑着起身道:“那有何妨。” 阿墨见玉烟起身,便从袖中取出短笛自荐道:“那就让我来当这丝竹吧。” 只见玉烟点头,笑意盈盈地起身往前走,轻摆罗裙碎步踏到一片平坦的空地,游龙戏凤般地起舞蹁跹,唱跳起了在窂市医里和白术一起演过的那段,嘴里还哼唱着:“严装快饮欢颜醉,水痕侵衣月敛干。啊哈,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哪管他朝是与非。......” 这快意恩仇的词配上阿墨的梦中曲是十分悦耳动听,陶竹眯着眼品味着这歌词,嘴角莫名地生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来。 笑罢,闹够,天色已晚。陶竹让各位在此歇息一日,明日便送各位下山。众人到了各自的房间便开始准备歇息了。银月高悬,月光轻薄透亮,不知又要照明多少人的梦田了。 这山上的人在酒足饭饱后便歇息了,可是,这山下正在发生的巨变,却是少有人知了。但真的少有人知吗?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三)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三) 艳世楼内,一切歌舞升平。迎着侧道往西称之为西阁,一间名为悠鸣宿的小房间里,老板娘青曼正在和混旦道长对谈。来往的客人都会对着安静到没有半点声响的房间有丝毫好奇。按照常理,来这艳世楼的人都是为了寻开心,这里的姑娘们最是能排忧解难出主意了,各种事情到了他们这里都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保管让来的客人们身心欢畅,屋内自然是笑语满堂,其乐融融。但这间屋子由于点着敬语香,这谈话二人又都没什么动静,所以大家不由得都有些好奇。 混旦道长打着哈欠说道:“不知青曼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青曼笑而不语,只小口小口喝着眼前的梦甜茶,自给自足的样子。 混旦道长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了,微眯着眼说道:“曼姐不用故意拖延时间啊,行不行您给句话,我好回去复命传话。这笔生意您可以不做,但你要知道,这十二长老向来讨厌被拒绝,若是得罪了他们您可不好收场。当然,我知道您神通广大,不怕这个麻烦,所以还请您帮了这个忙吧。” 青曼笑道:“听你这口气,既不像是求人也不像是帮人,不如我们直接跳过这件事,说说别的吧。” 混旦道长见状有点急了,快速的说道:“别介啊,还不容易上您这一趟,怎么着也得聊会儿天吧。” 曼姐笑着指着他说道:“我也想聊啊,可谁让你们给的代价一点都不吸引人呢,所以,恕在下一小女子难一从命了呢。” 混旦道长眯着眼不说话,盯着对面的女人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正处于低谷,摘星阁和永安茶楼的对战造成了大损失,不可能给你太多的报酬,那样我们会失去重振的实力的。不然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可以先允诺你应得的报酬,到时等丰裕了再重新补上如何?” 青曼笑道:“呵呵,道长说笑了。这口头承诺在我艳世楼可做不得数。我们要的是实物。” 混旦道长皱着眉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我们权实椅会保全了实力,对你们艳世楼也是大有好处的。” 青曼微微品着茶,放到嘴边吹了吹热气说道:“这可没有什么可破例的机会。这规矩一旦破了,再想补就难了,所以我从不犯这种错误。你们若是不能提供给我需要的东西,还请就此回去吧。这摘星阁和永安茶楼的破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爱管你们就去管。我艳世楼家大业大,搀和进这种事本来就有可能难以全身而退,如果你们不能满足我们提出的要求,我们可断然不会牵扯到其中的。” 混旦道长笑着说道:“这万事皆有例外。您就不能看在与我们权实椅会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帮帮我们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拿到我们权实椅会的金玉袋可是能满足你的任何一个可行的愿望。” 混旦道长说完从袖内拿出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玉面锦囊带,上用金丝引线勾勒出精美的花纹,袋口上用碎玉片拼凑贴紧,用手摸摸里面装着的蛟泪珠,整个袋子都微微透出萤绿泛黄的光,看起来极为美丽动人。 青曼看到这里,确实是有点动心了,但还是笑着摇摇头可惜地说道:“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呢,单是这绣工看着就极舒心悦目,让人心生出好感呢。不过确是可惜了,对喜欢而不需要的东西,我们向来是不收的。” 混旦道长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一下子就有些急眼了,猛地将这金玉袋放在桌上一拍,站起身来凛着眉就对着青曼说道:“曼姐你可别狮子大开口,给你那是看着情面,要是换了别人,想要我们都不给呢。” 青曼笑着揶揄道:“不过是一个袋子罢了,能有多大的吸引力。你们权实椅会能做到的事,我艳世楼难道就做不到吗?!不过是一个愿望罢了,有没有都一样,这桃源岛上难道还有什么是我艳世楼打听不到的吗?别想用这种东西威胁我,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 混旦道长还想继续说话,青曼起身笑着说道:“今日天气也不早了呢,到咱家就好生歇息吧,我可没兴致继续侍候您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咱们再一起喝茶吧。” 只见青曼拂袖起身,不等混旦道长起身便一声大喝,吼地一嗓子将这房间的窗门给震开了,敬语香的气味慢慢散尽,青曼拍拍手,苏紫连忙露脸出来,笑着说道:“不知主人现在还有何吩咐?” 青曼笑着说道:“嗯,就这样吧。我今儿个多喝了两杯有些乏了,就由紫儿你来替我照看好道长吧。好生伺候着,我先去小睡一会,晚点再去你邱青姐姐那做检查。” 苏紫领命笑着,看着青曼慢慢离去。再看着旁边的混旦道长,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否则不会是这种表情。苏紫看着这形势,只恭俭地笑着说道:“不知道长还有何吩咐,奴家好下去给您备着。” 混旦道长心内很是窝火,原以为青曼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帮自己一把,谁成想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拒绝了,不由得心生烦闷地说道:“给我拿几瓶冰青酒来,我要喝个痛快。” 苏紫笑着病人拿来冰青酒,自己则笑着出来关好门,看着他那沮丧的样子,摇着头轻声自语道:“唉,这也是修道的啊......” 青曼回到休息住所后并没有直接脱衣睡下,到自己卧室景和园的这段路已经足够她重新审度现在的局势了。权实椅会未灭,十二长老借机摆脱麒瑞的控制,师父在密谋着什么,得派人盯紧了;永安茶楼和摘星阁的对战一触即发,这两房是要争夺龙头之位啊,势必会有不必要的损伤,得照顾好楼内的眼睛们,别折损了消息来源才行;安乐窝和天葬山的那群人关系不错,这看着是要结盟建交的关系,势力渐大不可不防;至于魔尊昇息,此人...... 正在细想时,屋顶传来一个诱惑的声音:“呦,没想到还真是青曼姐姐啊。我还以为是那些臭老道匡我呢,没想到真的是您啊。” 原来那日当昇息站在摘星阁门口的时候,看着挡着自己去路的结界上面一切古怪符文,微微笑道:“呵呵,仓颉怨文体,有点意思。” 正当他准备破界进入里面去看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群衣着破烂的老道士在闲谈着商量怎么破结界。言谈之中,昇息得知道一个极重要的信息,便是青曼的所在了。当然,那几个老道昇息也没为难他们,毕竟告诉了自己这么重要的消息,就勉为其难地帮他们破了这个结界让他们进去先送死吧。自己则改道,四处打听来到了这艳世楼。 青曼微微抬头,只见昇息正在屋顶横躺着,用手托着脑袋,眼神微眯,由于里衣垂落而隐隐外露出健壮的胸肌,双脚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曲线形流向,一阵风起,吹到着他额前的刘海,整个人邪魅而动人。可青曼偏偏不吃这一套,斜眼看着他说道:“呦,这不是昔日的小垂髫吗?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为魔尊了吧。” 青曼站在景和园内,找了一张石凳坐下。殷红的彼岸花迎风微摆着,疏影遮盖下青曼的脸一半明媚一半阴冷,眉眼呵笑地对望着看向自己的昇息,好似许久都没见过了一样。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四)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玉烟见闻录》更多支持!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四) 昇息看着眼前的青曼和许多年前的模样几乎并无二致,不惊赞叹道:“都说是红颜易老,但是青曼姐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明亮动人呢,简直比那些花季少女还让人垂涎三尺。” 昇息说道一点都没错,眼前的青曼确实算得上是标志的丽人,这些年下来除了容颜不改外,随着阅历和生活的积累,眼角眉梢间都透着成熟的风韵,一颦一笑浸透着万种风情。青曼似乎并不怎么想理他,只从袖内拿出一面镜子和头油置于桌上,看看天色,自顾自地整理起了仪容,将头上的珠珮玉环慢慢取下来,悠悠地说道:“小娃娃看什么呢?是打算从屋顶偷看我洗澡吗?还不快下来。” 昇息闻言也不恼,只换了个姿势趴着说道:“姐姐打理起来真是好看呢,自然是想多看几眼的。不过在男人面前卸妆这个禁忌,你怎么倒忘了呢?” 青曼用手打着哈欠,懒散地回道:“哦,怎么着,我卸了妆就不好看吗?” 昇息嬉闹着说道:“哟,哪里的话啊,姐姐是比那西子还要靓三分的佳人,淡妆浓抹自然是相宜的,不过就不符合我的审美呢。” 青曼斜眼看着他,娇嗔地说道:“呦,你这小娃娃还知道什么叫美了?难不成是对谁动了真心?算了吧,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想呸了。” 昇息猛地翻身下了屋檐,坐在青曼的对面说道:“哟,姐姐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能不知道美啊,姐姐大概是在这天雨下不到,鸟屎拉不进的桃源仙境呆久了吧,难道连时间都忘了吗?现在可不是昔日风月时节了。仙佛道三界已经隐遁了呢,姐姐就没想过回去?” 青曼慢条斯理的调整着头上的发簪,一个个慢慢地取下,似乎早就知道昇息会这么问,所以并不着急,只用手摸着取下的金钗说道:“呦,怎么了啊,这隐遁关我什么事呢?我可与那消失的国度没有半点关系呢。” 昇息大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我都乐了呢。若是观音菩萨的人都不知道世情,那这世间就再无一人知晓了吧。” 青曼轻笑道:“魔尊说笑了呢。” 昇息往前微微倾身说道:“我可不懂说笑是什么,若是一般人我也不会这么问啊,你这活在紫竹林的竹叶青也不是一般人,观音大士成日里总给你讲经论道的,肯定给你透露过些什么吧,不然。” 青曼白眼道:“你这话说的,大士就算真透露过什么,那也是不经意的话语罢了,我哪能都记住。这经书道义纷繁复杂,精深难解,要是都能弄明白了,岂不是人人皆能成佛成圣?没有经过几十番缜密的回味和思索,我想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屁。你要是想闻,我还不简单放得出。” 昇息调笑道:“我还真想闻闻青曼姐放出来的响屁呢。” 青曼抿着嘴说道:“你想闻,还要看我有没有放的*了。” 昇息五指慢慢敲打着桌面,轻轻地说道:“哎呦,这么不雅的话从姐姐嘴里出来还真是有点让人不敢想象呢。不过我相信姐姐却是会有*的。” 青曼摸着头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嗯,是挺不错的......*嘛,人人都会有的。” 昇息看着她的脸说道:“那你的*是什么?” 青曼转过脸去看着他,用手按着他的鼻子说道:“我的*啊,就是希望你从我眼前永远消失了再也不要出现。” 昇息逼上前去,眼神盯着青曼说道:“嗯,你死了的话我就会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了。” 青曼浅笑道:“呦,怎么着还想威胁我呢,小娃娃,你可不够格。” 昇息看着她的脸笑着说道:“你可别逼我。” 青曼莞尔一笑,眼眸流转着数不尽的轻蔑,哼着说道:“你可以试试。” 昇息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朝自己扑面而来,一股冷心的寒凉从脚底升起,莫名的恐慌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宁,眼前的女子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仍然散发着自己的威仪和她对峙着。青曼不由得笑道:“魔尊这是要与我开战吗?” 昇息猛地收回了架势,收转了气息说道:“当然不是了。不过是闲着无聊试试看罢了,没想到还真是传说般的深不可测。” 青曼继续整着头上的钗环,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可是在紫竹林呆过的人,哪是现在的你能动得了的,不然那么些年也算是白练了。我可不是那些蠢物能比的,什么狗屁仙尊,不过是被众人推举的名号。既无济世功德,也无能才伟略,不过是拿出来吓唬人的罢了。” 昇息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心里那口气都难咽下去了,只堵着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个天魔四圣都是不中用的狗屁了?” 青曼打着哈欠说道:“哪能啊。你们自然是有你们的能数了,不过不为我所认可罢了。” 昇息笑着说道:“得了吧您呢,这话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青曼并不理睬她,将最后一把金钗拿下,轻轻摆了摆头,用手散开了满布的青丝,自顾自的整理检查着发丝的质量。昇息看在眼里,笑着说道:“姐姐可真有种出尘的美呢,确实是对得起当年蛇蝎仙子的美称。” 青曼笑着看着他,点着头说道:“看在你这么有眼力劲会说话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吧,说吧,你想问什么?” 昇息连忙谢道:“呵呵,真是一切都逃不出姐姐的眼力呢。我确实是有一些问题的,烦请姐姐帮我解答。为什么我到了这桃源岛,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因仙灵之气变得更加强大,反而觉得自己周遭都有些不好了呢?” 青曼仔细摆弄检查着头发,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小看了陶竹和麒瑞。这一个是和你同列于天魔四圣的乾坤洞洞主,一个是天界曾经的九天罗盘守护使安天尊者,这两人的咒法结界你能同时斗得过的吗?” 昇息不屑地说道:“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是我害怕的吗?不过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哪能对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青曼说道:“这话说道你自己都觉得亏心吧。何必在我这所假话逞能呢,还是按照事实来说话比较好。” 昇息冷眼道:“好吧,说实话,我现在正忙不能运用我全部功力?和那合父对战时竟然还要浪费那么久的时间,还受伤了呢,真是可怜我完美无瑕的肌肤啊。” 青曼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青丝,轻笑着说道:“这桃源仙境本就是一般人你无法进入的福地,有仙界皇天之气震岛,佛界圣僧纯净灵力加持,再内罩着安天设下的结界和麒瑞的乾坤心锁,你能强行迫近到这里面来也实属不易呢。” 昇息听她这么一说,凛眉问道:“照这么看,岂不是你也受到限制了?” 青曼斜眼看着他说道:“这就不关你事了。” 昇息用舌头轻轻舔舐着上嘴唇,一脸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说道:“难道你任性看着我这可爱多情的魔尊受到伤害吗?” 青曼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好一会,才悠悠地说道:“活该。” 不等昇息继续辩驳,她便起身对着他说道:“这天也快黑了,我们艳世楼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魔尊还请自便吧,好走,我们就不送了。” 昇息对她这嚣张态度极为欣赏,鬼魅地笑着说道:“呵呵,能让我在面前感觉到压力的你还是第一人呢。以后在这桃源仙境,还请姐姐多多指教了。” 话音刚落,昇息便化为无数暗蝠飞散开来,留青曼一人整理着眼前的珠翠,只见她一脸淡然的说道:“总是会有不相干的人出现,唉,菩萨啊,我何时才能参透人世呢?” 这混旦道长在艳世楼吃好喝好后,摇头晃脑地走回了权实椅会新的基地,此处甚为隐蔽,他之前已经做了周密的隐咒,一般人肉眼望去自会觉察出此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和峡谷,根本没有靠近的*。他慢慢走近,并没有就此走进去,只是找了一块大石头卧倒开始睡觉了。等到一觉睡醒已是天黑,迷糊地吐了一口气,直直地说道:“跟了我一路了,现在都还没离去呢。还请各位探子们出来吧,否则别怪我出手了。” 草丛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树梢上的鸟雀叽叽喳喳的乱叫,仿佛是要变天了的前兆。(我的小说《玉烟见闻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五)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玉烟见闻录》更多支持!入夜的天葬山看起来更加幽静冷清,风吹过的草地发出簌簌地声响,四处游弋的萤火虫和紫观碟翩翩飞舞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漂浮游艺的梦境。然而,里面发生的事却从来都不怎么梦幻。 麒瑞和陶竹在见然堂品着芹伽香,这淡然幽雅的暗香极为舒缓心神,静心益气,但是麒瑞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耗下去。在轻吐出肚里浑浊的空气后,麒瑞终于忍不住步入到正题了。但陶竹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冷冷地说:“有事就直说吧,能动用到水底精鲤的时候,想来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吧。” 麒瑞浅笑,找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坐下,示意陶竹也坐下,说道:“白天被那些人一闹,差点忘了这正事了。” 陶竹光着脚斜倚在木榻上,用手在香炉边煽动了一下,猛地吸了一口,舒爽地说道:“呵呵,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整个岛都在你手上运转,谁能摆动你的节奏啊?” 麒瑞摇着头笑着说道:“我封住小织的天眼后,基本上就丧失了先机。没有了天眼的预示,我不过是靠逻辑推算的普通人罢了。” 陶竹讥笑道:“普通人,呵呵,普通人会握住整个岛的命脉吗?别在我面前自轻自贱,我最看不得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麒瑞淡淡地说道:“哥说得对,我们不可妄自菲薄。但是失了这种天思是我们必须接受的现实。” 陶竹讽刺地呼了一口长气,哼笑道:“现实?一个你可以随意改变的事实怎么会叫现实?” 麒瑞反驳道:“我封住他的天眼那是为了保护.....” 陶竹厉声驳斥道:“别给我扯什么狗屁保护。违逆天意,有违天性,这种保护是好是坏你自己知道。上天赋予他知晓未来通天之本领自然是有它的用意,你这般强行封阻以为可以帮到他些什么,但事实上什么用也没有。该发生的还是在发生。就像云姬的死一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麒瑞别过头去,轻轻地说道:“云姬的死我不想再提。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再次救活她的。” 陶竹咒骂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当日......” 麒瑞闭着眼重重地沉吟道:“当初的事我不想再谈了。” 陶竹“哼”地一声说道:“我也无意再提。只是可怜了云子年纪轻轻就要承受丧母之痛。” 突然。一个声音从幽暗处传出来:“妈妈并没有离开我们。” 只见织天童从暗处慢慢走出来,笑着说道:“舅舅,妈妈并没有死哦,她只是在冰床上睡着了而已。总有一天她会再醒过来的,爸爸和舅舅就不用担心啦。” 陶竹看着麒瑞。只见他猛地抱住织天童说道:“是真的吗?你妈妈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织天童木讷的说道:“我又没用天眼了,怎么可能预测到精准的年月日呢!” 陶竹拧着眉问道:“那这个苏醒过来的事是?” “是我很早之前就预测过的。” “冰床是?” “是父亲安放母亲的棺樽。” “玄玉冰棺?” “嗯,没错。是父亲从昆仑圣雪神山深处挖掘出的寒玉床,再配以万年蚌精元所化的夜明珠置于母亲口内,可保母亲的尸体不腐不烂,如死前一般模样到永久。父亲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了都会过去看的。” “哈哈哈,那又能怎样呢?人死如灯灭。灵已消散在......” “母亲的三魂七魄还在哦。” “在哪?” “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舅舅不用担心啦。反正要相信妈妈会醒过来的就对了。” “只是这日子到底要都长呢?” “应该不长不短吧,至少我们有个盼头。” “嗯,日子总要有个盼头才行。” “呵呵。是啊,爹爹和舅舅都不用担心啦,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一家人还会像以前一样欢歌笑语。” 麒瑞使劲蹭着织天童的小脸说道:“真的吗?我们还要等多久才会一家团聚呢?” 织天童笑着抹掉麒瑞眼角欣喜的眼泪说道:“指日可待哦。爸爸就不要担心了啦。我知道爸爸封住我的天眼都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因泄露太多天机而遭受到天罚,所以我并没有抱怨什么哦。舅舅你也不要指责爸爸了。妈妈的死大家都很伤心,所以。不要把怨气撒在彼此的身上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陶竹看着织天童说道:“小织长大了呢。” 麒瑞蹭着他的小脸说道:“嗯。若真是那样,一切都圆满了。” 织天童摸着麒瑞的脸说道:“嗯,好了好了,爸爸不哭,我们可是来找舅舅谈正事的,别在纠结这些过往的事了。” 被小织这么一闹,麒瑞和陶竹之间刚才那紧张的关系也一下子舒缓了下来,本来还有些不安的情绪也被芹伽那飘渺恬静的幽香给镇压下去了。二人调整好情绪和语气,各自做了几个深呼吸。麒瑞摸着织天童的头说道:“你不去睡觉了吗?” 织天童笑着说道:“睡醒了哦。先玩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没那么困了。你们谈你们的正事,我是不会打扰的。” 麒瑞对他点着头,然后对着陶竹说道:“我们这次来,是真有事要和哥哥商量呢。” 织天童笑着说道:“嗯,是天大的事,关于白泽的。” 陶竹一下子被这名字吸引住了,眯着眼奇妙的说道:“白泽?是那个白泽?” 麒瑞点着头说道:“正是那个上古神元生物,狮身人面,无珠无眼看世界的白泽。” 陶竹定神说道:“怎么,他出现在这个岛上了?” 织天童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们组织下的权实椅会都被他满门全杀了,这是他们最后留下的信息。” 陶竹微摆着头说道:“按理说,这白泽乃是吉祥之物,每当他出现时必然有圣人能臣主世再造,你们有何必这般恐慌?说不定他是个不错的吉祥物。” 织天童笑着说道:“舅舅天真了哦。我们整个桃源岛现在快飘移到魔界的四合八荒院境内了,难保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不会受到魔气侵扰,心魔作祟,如果我们现在不加以防范,到时必将出现大乱子。” 麒瑞哼笑道:“什么狗屁吉祥物?都说什么白泽出世圣人现,哥哥你何时见过治世出圣才,盛世出神人了?偶尔出现的那一两个也只是因为闹饥荒瘟疫或改朝换代之类的巨大事变,说他是灾星的代表还差不多呢!我现在感觉到的事就算白泽出现了异变,突变成了该死的弑神罗刹,那时我们想阻止也就晚了。” 陶竹点着头想着,慢慢说道:“你这话也不无道理,这白泽确实来的蹊跷,打得崩乱撕裂的人间大陆他不去,偏生来到我们这种安逸的地方,也是奇了怪了,我们小心盯紧了他所在的地方便是了,不能让他肆意乱来。” 麒瑞点着头说道:“是啊,不能让他乱来。” 陶竹笑着继续说道:“至于这盯梢对战的人选,我已经有了,相信妹夫你也不会有意见的。” 麒瑞点着头,和陶竹一起齐声说出了心里的那个名字:“谢玉烟。”(小说《玉烟见闻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六)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玉烟见闻录》更多支持!入夜,大概是由于白日里太过兴奋,晚上玉烟有点睡不着,索性便在这天葬山四处走着,猛地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地说道:“谁啊,又在背后说我了。” 天葬山山顶还是挺大的,这整座山脉连峰成地,以悬崖壁石相互接连,碎石尖峰林立错乱中却流出一条可供弯身前行的细碎小路,让人不禁感慨造物的鬼斧神工。由顶峰上融化的雪水沿着玉带状的小道涓涓留着,最后慢慢聚集成小河汇流到龙樱池,再由地热慢慢蒸腾成温泉和氤氲的水汽散布回大气和安乐窝的水池里流向整个岛的淡水湖里供人引用,看得出当初建设者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玉烟跟着流水来到了白日里的龙樱池,此时夜里有冷风过境,吹散了一只笼罩着整个屋子内的水汽,月光下的温泉水温度极佳,水雾慢慢散布在水的表面,玉烟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刚刚好,于是便走到池边的龙樱树旁,慢慢地褪去了衣服进去洗漱一番。 整个池子落满了细小的淡粉色樱花,在月光的映衬下,有种凄美婉转的意味笼罩在这周围。玉烟在这池里慢慢游着,用手摆弄着满池的樱花,肆意欢喜地玩闹着。 一阵轻慢的脚步声不慌不忙,缓缓地走向池边,对着池子里的玉烟说道:“可还尽兴?” 玉烟闻言并不转身,只是背对着他说道:“你来了?” “主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仙马鹿蜀。呵呵,果然是你。我并不是你的主子吧。” “所以我才说您是明白人啊。” “我触摸到你的适任虎符项链时,虽然周围的珠玉不亮,但是它的心是亮的吧,我真切的感应到了。” “确实是亮了。脸我都有种触电的感觉。我知道,您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但是我实在不懂,你为何在白天要对我那般辱骂呢?还真是够伤人的。”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那到底是掩谁的耳目呢?是你不信任我身边的人,还是你不信任你跟着的人?” “呵呵,我谁都不信。相信你也是吧,我们都只爱自己。胜于相信别人。谁能对我好,我便给他短时的互信。除了认定的人以外,我们对他人的信任都是有时限的。” “我只跟从自己的内心。” “我也一样。从本质上来说,你确实是挺懂别人的。主人能有你这样的母亲,看来将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呵呵。关于这点我就感觉很奇怪。我的儿子或女人都还没有出生,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呢,你就一定能认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虎符项链从来不会出错。我们仙马一族从来都只认一主,若是认定了,便永不会改,誓死效忠。既然虎符项链已与你有心电感应,测算出了后代只能从你的子孙中出现,那我只需耐心等待即可。护你一命。也便是护主了。在等到主人之前,我都会暗地里助你一臂之力的。” “那么,像雪阳和阿墨那样能点亮你项链的人。这点来看,它代表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呢?” “与主人生命产生大联系之人。” “何解?” “是可能与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是与主人命运相交甚深的贵人,护住他们,也便是护住了主人未来的机缘。” “机缘,这也能测算出来?应该。还有几种可能性吧。” “不管有几种可能性,最终都要取决于你这朵血白莲了。毕竟你才是我未来主人的生母。不管是谁,都要入得了你的眼吧。” “......” “不过在我看来。是谁都可以哦。那阿墨身份尊贵,若是主人能是常纳海大皇子的儿子,将来的荣华那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当然,雪阳也是极好的,若主人是百草仙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位医仙了,这普天之下谁能永安康泰呢,到时保不准会有求于主人,可以说也是风光无限的呢。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了,但我相信,以您的眼光,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会很差的,至少不会差强人意到是个无知蠢笨的孩子,要不然就真的辜负您的天生丽质了。” “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够深的。” “哎呦,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好,我的主子才会好。做人做事要为长久计,不过是世人皆知的常识,我只不过是把想的说了出来罢了。” “你就不怕我决定不生孩子了?” “这点,我从不担心。您到底还是个女人。单是雪阳和阿墨则两位追求者,你身边就不会太孤单的。” “......” “而且,世事不由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以你的仁心,是不会忍心打掉腹内的孩子的,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做母亲的感觉会让你变得更好,而且,你会渐渐变得自私起来,你也会明白那句话,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说的好像你生过一样。” “嗯,我们仙马鹿蜀都是雌雄同体自孕自育的,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噗......那你的孩子呢?” “满月之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 “生育向来只是我们延续生命的一种代替而已,我们仙马一族只要有一个存活下来便可永生不灭。另一半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这样我们才可以将自己的身心全部奉献给我们的主人。” “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那你们自己的生活呢?” “主人的要求便是我们全部的生活。” “真是......让人钦佩的使命感。” “所以,你对另一半的选择于我至关重要,它决定着我和主人将来过着怎样的生活。” “嗯,知道了,你好生等着就是了。” “是啊,所以我得提醒你提防身边的所有人。” “何出此言?” “最致命的危险往往来自最亲近不设防的人。” “你就直接说我该注意防着谁吧。” “树伯不可信。” “为何?”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罢了。” “什么样的感觉?” “怪怪的感觉。这人太过聪明,甚至有点过于完美。而这世间上,是不会有完美的生活或完美的人这一说的。” “......” “您想必对他也是有所顾虑的吧,我只是心有不安,所以一定要说出来才行。” “这些我都知道,你大可不必操心。你所担心的无非是我将来这肚里的主人罢了,哪能真的是我。你要知道,这肚子里的人儿无论男女也都是我的孩子,我是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话虽这么说,但玉烟自己也是有怀疑过树伯忠心的时候,但并没有感觉他对自己有所威胁,反而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百花仙子说他不可信,大概是因为记恨和不屑吧。鹿蜀也说不可信,也许只是怕他对自己有所不轨伤及自己的生育功能吧。玉烟暗自将心思压下,只在口头上答应了仙马鹿蜀自己会好好活下去生下孩子。 仙马鹿蜀也有点摸清了玉烟的性子,并不多言语,只随意说了些什么便退下了。 玉烟在龙樱池内舒爽地泡着,看着月光下被映衬得银白的淡粉色花朵,喃喃自语地说道:“人心都那么可怕,更何况是进化后的妖和仙了。呵呵,我自己不就是妖吗!”(小说《玉烟见闻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七) 玉烟从龙樱池出来时,天色不由得更深了几分,银色的月盘把四周映照得更加清辉闪耀,光彩杳然。四处散飞的萤火让周围显得十分静谧美好,盛夏光年里的碎光随着它们的起舞而变得安逸多情。一阵清风吹过,摇摆的花株象草散透着淡淡的清香,微凉温润的空气让人打消了刚萌生的些许睡意,意识反倒更加清醒了过来。 玉烟索性盘坐了下来,在这清幽景然的四下盘腿打坐调息了起来,百花仙子教予她天仙入门的第一重新功法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修炼一番。一直都是由这些人口传心授,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运转摆弄,感觉自己的身法灵力都有些后退的错觉。玉烟调息静坐,极尽运转着周身灵力与气力,这百花仙子的天仙法极为隐秘晦涩,需要极尽耗损自身精元来不断修炼,从而达到物我合一,灵元并作的境界。几十个小周天下来,玉烟已经十分疲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慢慢往下顺着白嫩的皮肤流着,顺着眼角流进嘴里,咸咸的味道让她反倒有几分清醒了。玉烟猛地坐起身,正欲站起来,不由得感觉自己精疲力尽,四肢乏力,索性又坐了下来。这天仙法果然不是人人都能练的,还好自己之前有了各种积累和磨练,根基稳固沉重,不然非得走火入魔,自损心脉。 玉烟原地打坐调息着,微凉的风吹过她被汗珠透湿的衣帛不由得感觉有些许清爽微凉,正要起身回房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心内满是好奇。不由得转道偷偷走了过去。 玉烟循着声音的来源,慢慢地走着,轻轻地拨开挡道的杂草毒花,慢慢地走过去,透过层层叠叠花叶的缝隙。玉烟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堆花果树附近攀爬偷摘着果子,心内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竟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事来了,要是被人家发现,那可就真的是丢死人了。 是的。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范元和世谨言。二人趁着天黑,找到了这片百果岭,二人正在往树上爬着,忙着采摘鲜嫩的蔬果。这蔬果不是他物。正是白日里雪阳说的吃了能补心净灵的雪蟠桃。二人正在树上大快朵颐,玉烟正要出去教训一下这两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只见远处传来一声呵斥,不由得继续躲在暗处观望着。 只见来人是阿墨,玉烟不由得有些放心了。只见阿墨看着树上正在吃果子的两个小娃娃,不由得呵斥道:“我说白天吃完晚饭时怎么这么殷切的与我对谈呢,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原来是为了套出这雪蟠桃的所在。你们这两个兔崽子还不快下来,这般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怕丢了咱们的人。” 世谨言将手里的果子吃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下了树。抬头却看见范元一动不动的说道:“不就是几个果子嘛,那陶竹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吃几个又不会咋地,改明儿我再送他几坛子冰镇桂花酒就是了。” 阿墨生气地骂道:“嘿,你个死小子,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你那桂花酒能跟这雪蟠桃比吗?这般贪吃。小心被人发现宰了你。” 范元满不在乎地尝着手里的血蟠桃,自顾自地说道:“几个果子而已。这满上的果子他还能几个数吗?来,你也尝一个看看。可好吃了。” 范元顺手摘了几个附近的果子扔给了阿墨和世谨言,又欢喜地吃着自己的果子。 世谨言接着范元丢下来的果子,开心地正准备吃,见阿墨脸色不对便停了下来,朝着范元大声说道:“范元,不要闹了,快下来吧,果子吃几个就够了,小心撑死。” 范元懒得理他,开心地说道:“放心吧,没事,撑不死,多吃几个我的功夫也就上去了,到时我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玉烟听到这里不由得有点怒了,不好好练功修行也就算了,成天想着什么捷径一步登天,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要是真有,也不一定会落在你的头上。玉烟随手在地上摸起了几粒小石子朝着远处的范元扔了过去。范元有些猝不及防,被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小石头打中了,顿时疼得呜哇乱叫。阿墨感觉到这股灵力的来源,也并不出手阻拦和保护,只对着范元说道:“看吧,叫你快下来,快下来,现在好了,糟报应了吧。再不下来小心有你受的。” 范元被这莫名其妙的小飞石打得哇哇直叫,不由得怒骂道:“哪个龟孙子在暗箭伤人,有本事出来碰碰面,看你小爷我不......哎呦,疼......” 范元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中了。世谨言也觉得奇怪,四下寻觅着人影,但天色太黑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空穴一定不会自己来风,肯定是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了,不会是陶竹的人吧,这样想着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对着范元大声喊道:“快下来吧,小心被人盯上了走不了,你就快点下来吧。” 范元被这暗地里飞来的小石子打得痛死,不由得从树上跳了下来,疼疼地说道:“呜,痛死了,好烦啊。” 阿墨接住他倒下来的身躯说道:“我勒个乖乖,你可真够沉的,小肥猪。” 范元不依不饶的说道:“哼,你才是猪呢。” 阿墨捏着他的鼻子说道:“就知道贫嘴耍泼,还不快滚回去睡觉,再这样四处惹事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范元不满地说道:“睡什么觉啊,我一定要把刚刚那个扔石头的人给找出来,真是疼死我了,哎呦......” 阿墨揉搓着他被打得青红的印记说道:“哎哟,不错啊,挺好的,可以让你长长教训。” 范元被阿墨揉着疼疼的伤口,不由得感到一阵窝心的暖意,顺势在他怀里像只小松鼠一样磨蹭着。世谨言也在旁边也帮着他弄着,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讥讽道:“我看啊,哪里是疼啊,分明是空虚寂寞冷了,想找个人来发骚吧。” 范元懒得理他,在阿墨怀里打着滚,使劲地蹭着他的胸膛说道:“哥哥,人家好冷哦。” 阿墨被这小家伙逗乐了,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哥哥带你去床上睡觉,不要乱动了哦。” 世谨言不满地扒拉在阿墨的背上说道:“我也要,我也要。” 阿墨就这样手里抱着范元,背上背着世谨言回房去了,走时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玉烟的所在,并不做声。玉烟知他已发现自己了,但也并不点破,这种不言不语却你知我知的暧昧默契让彼此都有点乐了。 玉烟莞尔一笑,抬头看着面前挡着的树梢,突然就对上了两只鹰眼的雀鸟,盯着自己严肃地看着,一动不动充满了警惕。(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八) 第五十一章欲乱桃源(二十八) 玉烟看着头顶的雀鸟,鸟雀也盯着她上下看着,彼此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这鸟雀羽毛虽是寻常般花色,但是整体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特别是那双眼睛,聚焦凌厉,像是一把尖针盯着你,让人如芒在背般不适应。按理说,这陶竹的如意庵内是不会养着这般血性的异兽,所以,此物,该死。 玉烟正欲动手擒杀,一根树藤猛地缠绕住其中一只,另外一只惊飞疾起,尖叫了一声,刺耳的声音让玉烟有些精神恍惚,等到她回过神来,那两只鸟都消失不见了。再沿着一旁的藤蔓走过去,看到了正在调息收功的树伯,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原来是树伯啊,没事吧。” 树伯点着头说道:“主人挂心了,不过是被那歇音鸟的音波给震住了而已,休息一两分钟就没事了。” “歇音鸟?” “是的,是一种能监控传信的雀鸟。” “这个我怎么没听说过。百位书斋的《万兽集》等书目中都无记载啊。” “这种鸟是人工豢养异变而成的,是不被记录在自然录入中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伤势没事吧,应该没什么大碍。” “稍作歇息便好了。” “嗯。” 等树伯调息好了,玉烟也静心打坐够了,才悄声问道:“树伯应该没事了吧。” “已无碍。” “那就好。只是不知树伯为何深夜还会出来散步,身体不好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 “嗯,只是月黑风高,有些睡不着。闲得发慌便出来散步了。刚才讲到那歇音鸟觉得有些不正常,正准备捉过来看看,没想到反倒被其所伤,幸亏遇到楼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碰巧路过。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这种东西。本想着出手,倒被你抢先了。” “哦,那只能说明我与主人心有灵犀了。” “但愿如此。” 玉烟看着月光下的树伯,突然发现他比自己初见时更为年轻挺拔,特别是他眉心的那一点金砂,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添一种奇异的壮美,整个人丝毫看不出半点沧桑老迈,反倒更为精神矍铄了。玉烟不由得心下生疑,这人可真是越活越年轻,还是自己感觉错误了呢。不由得打趣地扫视了树伯全身一眼,悻悻地说道:“树伯好像比之前更为年轻了呢。” “主上说笑了,不过是心有所依而知足自满的幸福,因为充实,所以无畏无惧。” “哦,难道是生活不够刺激吗?竟让树伯的生活这般安逸了。” “相反,正是因为太刺激,反倒适应了这多变的节奏。” “愿闻其详。” “从雪国幻境出来后。跟着主上的这段日子,确实是精彩绝伦的,甚至比老夫之前的生活更为精彩。最先是在仙剑阁的夺主之位上助您一臂之力。接管乾坤所,紧接着是五年的等待与期盼,再接着转战映逝楼和阿墨会合,与百鬼和花尽的争夺,在与金言的对战中解救青鸾,接着请到百草仙雪阳为伍。再接下来便到了这桃花源境的安乐窝了,这之间不过短短数载。但这经历的时光旅途却已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历程了。不管是哪一个地方,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接近的吧。好比这幻梦逐影楼。要是没有主上的邀请和允许,我怕是这辈子都进不去了吧。” “呵呵,树伯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和地位,去哪儿人都得给你三分薄面吧。我不过是抢先解开了你的禁咒罢了,不必这般贬低自己。” “主上过谦了。能解开雪国幻境的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能遇到你这样的主人,是我三生有幸的福气,以后一定会更加护持您的。” “树伯有心了,我不过是随便一说而已。不过眼下还真要你好好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了。” “不知是这岛上的局势还是这外面的局势?” “哦,都说说看吧,我也听听,可别想随便蒙我。” 树伯暗道自己多嘴了,随便说说而已,这下反倒要好好分析了,这主子可不是别人,好与不好她心里。这般想着,经过半晌沉思无语,竟有些慌忙地摸不着头绪了。 玉烟不由得再次问道:“树伯啊,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怎么看如今这片天下呢!” “虽有所闻所思,但不敢妄论。” “哦?这天下事还有什么是树伯您不敢的吗?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妄论呢。” “主上说笑了,既然您有心想问,我便将之前与麒瑞所聊过的给您再说一次。麒瑞给我分析出这天下七方势力,您在幻梦逐影楼也早就知道了。不过,依照我的直觉看,还不止呢。” “确实呢,人总喜欢隐藏自己的势力以吞食弱小。他自己的那一方能打探到各界消息的势力,哪能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主上分析得是。” “呵呵,依我看,这漏算的,恐怕还不止这一方势力吧。你说呢,树伯?” “......主上有话不妨直说,小的都有点不明白了呢。” “呵呵,树伯可真会装糊涂。” “不,是真糊涂。” “好吧,那我就帮你想想好了。” “愿听主上教诲。” “哈哈,那就好好听听吧,智善尊者。” “......” “......” “我一年迈老才,智善尊者树伯就在此处听候教诲了。” “......我哪敢在树伯面前耍大刀啊。只是略有所感罢了。我去过百位书斋,凭着现有的流萤链珠从千雪那里得知,这儒释道三界虽已隐遁,但是仍有三尊四仙留在人间。这七神都是当年受罚之身,没想到而今从三界时间之海的消逝中因祸得福留了下来,这种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略有耳闻。” “那为何知而不报?” “没有必要。您也没问,不是吗?况且您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那这三尊四仙,你就趁此机会好好给我说说看吧。” “既然主上有意询问,我就给您好好介绍一下好了。” “愿闻其详。” “这三尊四仙,您也见过不少了。这三尊便是我智善尊者树伯,安天尊者陶竹,以及一个谁也不知道他被罚去了哪的荆曦尊者萧舍达......” “荆曦尊者萧舍达?荆曦,好特别的名号。” “确实,取自浩野之林下荆棘密布时看见的早晨初光。” “荆曦,初光,有意思。” 树伯点着头,等着玉烟继续问话之前也并不多话,只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玉烟见他如此,也只继续问道:“尊者这个称谓乃是御人之号,举德标人,不知你们这三位是如何?” “主上懂得果然是多。我智善尊者是名于博闻才辩,安天尊者则是名于诸根明彻,而荆曦尊者则是神智圣达,是我和陶竹不能企及的高度。” “不能企及?他那样的尊者也会犯错吗?” “不是犯错,而是自罚。” “说说看。” “因为不能救众生于水火之中而自罚,因为......” “呵,这么高的觉悟啊,确实不是我们这些俗世红尘里的小妮子能比的呢。” “主上还要不要听?” “算了吧,还是给我讲讲这接下来的四仙好了。我对着现实可碰的比较感兴趣。” 树伯昂着头打量着玉烟的表情,正对上玉烟看向自己的眼睛,彼此并不惊疑,只是互看着。玉烟一脸严肃的看着树伯,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这个人到底如何呢?为何鹿蜀和百花仙子要自己这般提防着他,他们究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二十九) 天葬山上的夜里总会有凉凉的风,轻轻拂过摇晃的百草,各种花的香气漂浮摆荡在一起,极为醉人心脾。加之头顶一轮明月高挂,上缀两三颗透亮的星星,四下无语无声,寂美至极。 雪蟠桃果林外,树伯和玉烟彼此对望着打量,像是要把彼此望穿一样。 树伯率先收回了眼,眨巴了眼睛,微微低着头继续说道:“这四仙,您也见过了其中的百花仙子,另外的三个分别是常纳海的龙王,决明谷的玄幽真人,以及在人间历练的空无方丈。” “空无方丈?是我在幻梦逐影楼登位时陪着崔耀翔身边的那个和尚?不是普通的寺院僧侣吗,难道他也成了仙?” “此人是罗汉之体,仙籍上早有记载,因为当初自请在人间历练而躲过时间之海的消逝,所以称得上是个半仙,但却早已有能和上仙们媲美的功德了。” “哦?那他还是有些神通的。那这决明谷的玄幽真人呢?怎么都没听过。” “他也许您没听过,但是有一股势力你肯定知道,那便是日月神道。” “嗯,略有耳闻。我当初登位时他们也派人来了。此人是他们的掌教?” “非也。修仙论道之人是不会搀和任何俗常教派之类的人间事,这玄幽真人与那日月神道的创教掌门人是知交,旧时一同修习时颇为要好,想来现在也只是怀念旧友,暂时借住在他们的决明谷中而已,并无太大牵扯。” “嗯,是这样啊。” “这四人便是四仙了。” “那你要告诉我这便是全部势力了吗?” “当然不是了。这些三尊四仙并没有那么热衷于争斗。不过是各安其命罢了。让人比较关心的是您比较熟悉的天魔四圣了,至于是哪四位,就不必我费心地再给你介绍了吧。” “天魔四圣,呵呵,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你给我继续介绍呢。” “......” “还是请树伯给我好好说说看着天魔四圣吧。我在幻梦逐影楼里的逐日楼内失踪修行的那五年,早就不大能与这外界的信息对上了。” “主上说笑了,若是旁人说忘了,我还信,但换做主人,纯粹是在拿我打趣吧。” “哦?我就一定会过目不忘吗?” “不是。而是您会反复阅读记忆。” “呵呵,树伯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我可不敢,只是凭着本能经验猜测罢了。既然主上想听,我就继续给您说吧。” “好的,我就继续听你唠叨吧。反正这月黑风高的,我也暂时无睡意,就听你说说也好。” “那我就开始了。这四圣你已经见过三个了,七圣馆的馆主金言,您是交过手的;仙剑阁幻梦逐影楼的楼主谢天熊,此人作为您的父亲,你是再了解不过的;乾坤洞洞主麒瑞,也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桃源仙境的半个岛主。这点你也是知道。至于这四合八荒院魔尊昇息,想来您也很快会见到的吧,毕竟前三个都见过了。” “魔尊昇息?昇息。深吸,生息,有意思的名字呢,想来人也是极有意思的吧。” “但愿和您想的一样吧,不过他到底是魔尊,虽有人性。但是魔性更甚,您还是小心为好。” “哦。随意吧,能遇见再说。” “......” “唔。不觉都有点困了。这月色可真是美好,清明朗透,煞是撩人。” “月光吗?嗯,确实是极为动人的。” 玉烟看着树伯突然含情脉脉的眼神,好奇的问道:“树伯为何这般眉目,可是响起了什么?” 树伯猛地收回目光,笑着摆头说道:“不过是响起了一位故人。” 玉烟笑着问道:“哦,不知何人能入得了我们智善尊者的眼呢?” 树伯豁达地笑道:“既然主人问起了,那我也就不多隐瞒了,正是这月亮的主人,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嫦娥?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是啊,确实是天下第一。” “......” “哦,当然没有主上这般清丽脱俗了。” “呵呵,树伯不必如此,说你想说的就行了,这传奇般的女子我自然是比不了的。” “嗯,是我多心了。” “你与这嫦娥仙子也是旧友?” “碰过几面。” “嗯,看来确实是极美的佳人,不然也不会让你这般印象深刻了。” “是啊,确实是位佳人。” 看着树伯突然无比柔软多情的眼神,玉烟一下子停止了追问,只是静静地品味着树伯的表情,等着他从追忆中回到现实继续说着往事。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呵呵,世人对她的记忆就这般印刻了。那样的妙人,此生能遇见一次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吧。谁会想她也曾是这世间的女子,也曾在哪座山谷里洗浴,湿身赤膊在溪边浣纱,想想,都是十分美妙的事啊。” “......” 玉烟看着眼前沉溺在过往中的树伯,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嫦娥更像是奇迹一般的存在了,好像只要见过了,光靠着想象都能让自己美好起来一样,这般奇女子若是有缘得见,也算是不负此生了。自己也一定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了,只要回忆起关于自己的那段时光时是完满的笑着,那样也便不负彼此生命里的那一场相遇了。 玉烟看着树伯久久陶醉的模样,有些受不了了,白眼说道:“看到树伯你这样痴迷,我都有点嫉妒她了呢。能给我描述下她的美吗?” 树伯笑了笑,回头看着玉烟说道:“美之极致,不可与言。” 玉烟笑着点头道:“看来确实是位美人啊,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了。” 树伯定眼看了看玉烟说道:“是吧,就像主上一样。仔细看来,主上的眉眼确实是有几分她的灵韵呢。” 玉烟正要说什么,只见一旁的草丛想起了细碎的声音,哧哧杂杂地像是有人要过来了。二人迎身正对着那处,暗暗地做好了防备,这大半夜的难道还有人没有睡吗? 二人等了半天,从草丛内跑出一只红眼的兔子,扑腾了几下见有人来此,便又跑到了其他地方。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可又听见了稀疏的声响,这回玉烟坐不住了,对树伯说道:“呼,一起过去寻看看吧。” 树伯颔首,二人一同朝那声源处行去,穿过鹅卵石平铺的咯脚的小路,避开有毒的花朵和藤蔓,穿过静谧无波的死水石墩,入眼的画面确实衣衫不整的雪阳和香肩外露的唤阳相互撕拉在一起的模样。 玉烟红着脸假笑着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走吧,树伯。” 树伯看着眼前相互推搡的二人,微笑着摆着头看了眼雪阳,转身头也不回的跟着玉烟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欲乱桃源(三十) 玉烟带着身后的树伯漫无目的的闲走着,最后找了一块光滑的圆石凳坐下。树伯看着面无表情的玉烟,不禁上前说道:“主上可是在意刚才......” 玉烟笑着回眸看他:“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呆一会儿,刚才那些苟且之事就不用再提了,你也知道我是没有情丝的,所以对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哪怕他们脱光了在我面前做那档子事,我也依然能淡定到心如止水地品茶观看。倒是树伯你跟了我这么久,天色已深,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也许还有做不完的事呢。” 树伯点头正要离去,忽然转头见不远处的草丛又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原想着应是急着前来解释的雪阳和唤阳二人,却发现是陶竹和麒瑞二人。 树伯轻轻提醒一下玉烟,玉烟连忙调整好面容起身看着前来的二位说道:“更深无眠,本想着随心散步,没想到二位前辈和我们一样呢。” 陶竹携同麒瑞散步闲聊,也没想到会玉烟,看到了玉烟和树伯,也只是亲和地说道:“呦,原来大家都还没睡呢。我还以为这如梦庵是个极好的睡眠的佳处,原来不和玉烟心意啊。” 玉烟连忙欠身说道:“哪能啊,尊者的设计都是极好的,我们哪有说三道四的资本。只是心中有些俗世里不安的躁动,撩拨着这颗调到的小心脏无法安寝。” 麒瑞好奇的说道:“哦,能让我们大美人挂心的事,看来是极不平的事情了。” 玉烟正要回答,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一阵声响。衣衫不整的雪阳和唤阳从里面钻了出来,向着玉烟和陶竹的所在便跑了过来。 雪阳也懒得管旁边的这两人,只慌忙焦急地对玉烟说道:“刚才并不是你所见的那样。” 玉烟头也懒得回,只无力地说道:“不感兴趣,随便你们吧。” 雪阳走到她的面前。皱着眉说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唤阳才懒得理他们两个,只上前向着陶竹行礼,慢慢说道:“主人,让此人闯入游廊间,其罪杳然,请主人责罚。” 陶竹向她点点头。示意她先起来,然后看着她的模样,冷漠的说道:“作为我的奴仆,和一个外人在这里厮混,还不快去好好整理一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再让我看到就废了你。” 唤阳连忙退到一边的草丛里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裙,不消一分钟一个全新的丽人便又站到了陶竹的身旁。唤阳对着陶竹细声地说道:“这位百草仙夜入游廊,试图收集茗浴露,幸被小的发现,还请主人处置。” 陶竹点着头,看向一旁的雪阳。又看着玉烟说道:“姑娘的人犯了事,您说该怎么处置呢?” 玉烟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雪阳,看了看他手中的露水瓶。然后悠悠地对着陶竹说道:“嗯,敢问这茗浴露是何物?” 唤阳忿忿地说道:“这茗浴露乃是琴植草夜间凝霜而成的玉露,每年只有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月圆时才会吐露出数滴,可养颜滋基,堪比常纳海的珍鲜玊。今日本是我奉命纤花集露之期,却不料被这厮抢先了。索要不能。还出言调戏我,真是该死。” 雪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调戏过你。你这番当面添油加醋未免也太狠毒不要脸了吧。” 玉烟呵斥道:“闭嘴吧你,能少惹点事吗?” 雪阳无辜地说道:“玉烟。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这茗浴露可让你的......” 玉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错的事,我从来就不需要你的殷勤。” 雪阳无辜地低着头,像是做错的孩子,树伯在一旁轻声说道:“主上不要动怒,大半夜生气不利于皮肤放松,容易加速老化的。” 玉烟从雪阳手中拿过收集好茗浴露的瓶子,恭敬地对着陶竹说道:“我们这些初到贵地的人,大都愚笨,不知礼数禁忌,但愿这原物奉可让您对我们网开一面。”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玉烟浅笑嫣然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唤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接过她手中的茗浴露,掂量着重量,然后对着一旁冷眼看着一切的陶竹说道:“比我们去年收集的多出了一倍以上。” 陶竹接过瓶子,将它放在手心上下轻摆了几下,点着头说道:“嗯,看在你们收集有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我也懒得管。” 陶竹将瓶子放进袖内不再言语。此时从草坪外又传来一阵擦身的细密声,众人目光盯着那处,麒瑞笑着说道:“看来今晚大家都有点兴奋得睡不着了呢。” 在众人目光的迎接下,阿墨走了出来。被众人这样看着,阿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憨笑着说道:“原来大家都在这啊,看来我没睡是对的了。” 见雪阳低着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阿墨连忙走上前去说道:“怎么了,大家都这么严肃的。” 玉烟微微转身说道:“没什么,只是大家散步时碰到了随便说说话而已。对了,范元和世谨言呢,睡了吗?” 阿墨点着头说道:“嗯,已经被我哄睡了呢,玉烟就不必担心了。” 玉烟点着头欣慰地笑道:“那就好,省得我操心。对了,怎么不见织天童呢?” 麒瑞笑着说道:“劳烦姑娘挂心,我已经让他睡下了,这会儿估计在做美梦了。” 树伯摇着头笑道:“二弟果然是个好爸爸啊,为了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陶竹不失时机地打断道:“嗯,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玉烟正要说话,只听得远处突然间战鼓鸣响,浓浓的烟花一下子就绽放了起来,炫目短暂的美丽。 陶竹抬眼看着漫天飞花,喃喃自语地说道:“要开始了呢。” 树伯眯着眼看着这漫天烟花,转眼看着闭着眼的玉烟说道:“主上怎么闭着眼,这般炫目的烟花可不是常有的呢。” 雪阳恢复到平常状态说道:“非节非婚,无端的生出些烟花来,看来是有事要发生了啊,而且看着绚烂的程度,似乎是极大的事呢。” 阿墨单手靠着他的肩说道:“好像我们在哪都可以遇到了不得的事呢。” 玉烟闭着眼品味着这噼啪嬉闹声,觉察到里面掺杂的异样的大鼓声音,轰隆隆地街节拍感让自己的心都有点微颤,不由得看着陶竹严肃地说道:“前辈可听出这烟花声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吗?” 陶竹转眼看着麒瑞说道:“嗯,可听清了吗?” 麒瑞不以为然的打着哈欠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刚品出这里面的玄机来。不知玉烟姑娘可听出这是什么曲子了?” 玉烟斜眼看着他说道:“不可知,但这音波的节奏旋律铿锵有力,弹指挥洒间透着浓郁昏浊的杀伐之气,听得人心底的热血都跟着翻滚了起来,不知前辈可知是什么原因?” 陶竹赞赏地点着头说道:“果然是有些见识和定力,但是并不完全。此音律的成功不在于曲调动人,而是演奏的器物。” 玉烟不解的说道:“演奏的器物?难道是传说中魔音三阶之一的鼓?” 麒瑞点着头沉声说道:“嗯,没错,确实是摩梭族的神传战鼓,鼓舞士气,消弭五感的神器。” 一旁的雪阳和阿墨也是有些见识的,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到了玉烟身边等着她的指令。 玉烟默默念道:“神传战鼓,呵,桃源仙境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出土啊。” 玉烟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麒瑞,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应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燃放的烟花和鼓声出神,眼神飘忽不定,似有所思。 玉烟的目光在陶竹和麒瑞的脸上来回打转,迟疑地说道:“前辈作为半个岛主就不管管吗?还有陶竹您也是个神仙,就眼看着这些争斗持续吗?” 陶竹无聊地吧唧了一下嘴,打了个哈欠说道:“三界元老都不知死去时间之海哪了,谁还管神仙会做什么。仙人莫问凡俗事,只管清心伴古佛。我有点困了,先去打坐一会儿,你们自便吧。” 麒瑞也百无聊赖地说道:“乱不极,则治不形,管是肯定要管的,不过还不到时候。还不够乱呢,再等等吧,多死点人再管才有意义,不然管了也没人记得你的好。我是左村的主人,可不是这右寨的,虽然一直想收这片土地很久了,但确实还不到时候啊。大功德都伴随这大灾难,等他们闹完了才到我们呢,哈哈哈......” 玉烟看着麒瑞被烟花映衬得忽明忽暗的脸庞,好像一盏被风吹动的灯盏,明灭不定,令人心里不安的躁动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一) 右寨的上空火光闪耀,巨大的炮弹轰鸣和飞扬的烟尘昭示着战争的惨烈,魔尊昇息站在一只朱纥鹰的背上朝着摘星阁飞去,看着这般动静,只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不愧是让人大开眼界的桃源仙境啊,什么事都能扯出来,千年前人所共仰的承平之治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老爹若没死,看到了也会偷笑的吧。” 朱纥鹰悄无声息的穿过黑雾般的浓烟和云层来到了摘星阁的上空,昇息一声念动,一道紫色光束指向地底,轻声说道:“上吧,火棘蚁们,让我看看你们当初是怎么溃烂掉千里之堤的。让这些愚蠢的人类看看我四合八荒院的第一小兽的真正本领。” 地面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那光束直射道地底,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众人正奇怪时,一个兵甲战士惊呼道:“啊,火棘蚁,大家小心啊。” 上官彩儿闻声望去,只见浩浩荡荡的火棘蚁大部队般地朝着门口涌来,啃食撕咬,踏火流速,缓慢而有效的进攻,看着像是在品尝着一大份下锅的菜肴,细嚼慢咽,不疾不徐。这小妖精们所到之处,草木一一萎谢,被爬过士兵的尸体由于神传战鼓的缘故,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张动着嘴巴,却发不出慢点声响,最后慢慢只剩下一堆白骨。 上官彩儿看得心里直打鼓,这火棘蚁一般都是在天葬山的荒芜火丘里出没。今日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不管了,先静观其变。 火棘蚁已成白骨的尸首,来到了刚才光束所降之地。一大群火蚁开始自爆了。轰轰地火爆自毁声炸开了地面的泥土,四溅的泥沙不断地飘飞着,上官彩儿站在马车高台上静静地看着,一旁的滴红觉得十分蹊跷,不由得小声问道:“主人,这火棘蚁......” 上官彩儿哪懂得这些事情,不过看着火棘蚁的架势。似乎并不打算攻击自己,所以只对着滴红轻轻说道:“稳住。静观其变。” 源源不断地火棘蚁向着那地面爬过来。自爆的威力可大可小,上官彩儿似乎是懂了什么,挥舞着水袖将尽可能多的火棘蚁聚集在一起,让他们一同自爆。这样产生的威力就会更大。 上官彩儿诡异地笑着,对着滴红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打通了前几层,这外面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就让这其他的仇家去闹吧,我们还是继续从里走。” 滴红领命,架势着马车向着屋内行去,敲鼓的靳夕看着挥摆着水袖的上官彩儿,简直是美呆了,傻傻地笑着看她。上官彩儿的一行人就这样向着阁内走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再管了。有倚翠不断的火炮支援,即使最后有人想趁乱偷袭自己应该也是不可能的。至于这火棘蚁,能驱使他们来此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就由他去吧,只要不妨碍自己的灭阁计划,想来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以。 昇息看着向里面进发的上官彩儿,摇着头笑道:“愚蠢的女人,不知道解塔密语也敢擅自闯阁,这辛基子乃是得鬼谷子真传和鲁班亲授巧技的人君地才。连误闯进他阵法的神仙或妖兽都可能命丧黄泉,就你这女人还能嚣张到哪去。不自量力的蠢货,等着受死吧。” 四面八方涌来的火棘蚁不断填充着被炸开的洞口,将地上的口子变得越来越大。昇息等得有些烦了,一摆手挥袖说道:“千足蚣和万环蚓,该你们上场了。” 火棘蚁慢慢四散开来,亦步亦趋地退让回黑暗丛林里,一条千足蜈蚣快速地爬了出来,向着那洞口奔去,挖土的速度明星就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一条万环蚓慢慢蠕动着拱了出来,一下一下地朝着那洞口的所在爬去。这两个都是土中挖路能手,只要能挖到底穿到底部,进入摘星阁的核心地带不过就是几堵墙的事了。 昇息在朱纥鹰的背上坐着,闲着无聊抠指甲,兀自打了个哈欠说道:“金环,银环,小蛙,让我看看你们谁最有本事,能一口气闯过所有机关,从里面到达的最底层的核心区。” 巨大的蠕动和鸣叫响动了起来,一个胀鼓鼓的碧绿色蟾蜍跳动着向着上官彩儿打通的地方跳去,紧随其后的是两条粗长巨大的蟒蛇,不断吐露的血红舌信子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向着那大开的洞口往内部走去。 一声高呼的狼叫和在树上歇息的蝙蝠尖叫着,嘻嘻地高音波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昇息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摆摆手说道:“你们这两个小东西,这么想建功立业吗?那小姑娘好像有一个家,叫什么来着,额......对了,永安茶楼。你们没事的就去那玩玩吧,别在这瞎吵吵,把那个地方给毁了都可以,反正她也再用不着了。” 觅兮狼对着月色一声高呼,朝着永安茶楼的所在奔去。倒挂在树上的浴戏蝠扑腾着翅膀,细声尖叫地紧随其后。巨大的吵闹声让整个右寨的夜晚都变得不那么安宁。 倚翠在永安茶楼指挥着火炮,正瞄准好准备再次发射时,只见从楼底跑上来一个小厮,朝着她大声说道:“翠姐,下面,下面......” 倚翠厉声打断道:“放肆,这楼上也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还不给我退下去。” 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楼下有,楼下来了一群......” 倚翠懒得再与他细说,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这种要紧的时候哪能容得他人捣乱。那人被倚翠踹下来后一声尖叫,然后便没了声响。倚翠闻声看去,一匹觅兮狼正对着自己的脸部扑杀了过来,倚翠迎面一掌将它打了下去,顺势用匕首快速地砍断了上来的吊绳楼梯,用钢铁石将入口给封死了。她轻轻喘了口气,摆了摆头说道:“摘星阁还真是有本事,连禽兽都能派出来作战,还好主人先前有准备,不然就真的中招了。” 正当她得意洋洋时,一门火炮轰地一声自爆了。 倚翠被轰炸四散的零件所伤,但还是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但是没人回答她,散乱不堪的人们乱撞着,惊呼着叫道:“快跑啊,浴戏蝠来啦!” “啊......” “不要啊......” “啊,又有新的从炮筒里进来啦。” “快跑啊......” 这浴戏蝠乃是吸血怪物,能发出刺耳的音波乱人心神,那些被叮咬的人们,一个个鲜血直流的在地上打着滚,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室内很快乱成一团。下去的路已被倚翠用钢铁石封死,这群人根本无路可去了,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般等死了。 这时,一个炮兵大声说道:“快点火,这浴戏蝠怕火,大家快点火。” 倚翠大声喊叫道:“不要点,都停下,快住手......” 她的话音未落,轰地一发巨大的爆炸声便想起来了。 倚翠临死前呼喊不及,便从袖内放出了一枚火色烟花飞向摘星阁,吐着血说道:“主人,倚翠先走一步了。” 连续不断地爆炸声震耳欲聋,这群被咬的工兵炮长也是急疯了,那炮台上满是硝石硫磺和未投掷的炮弹,怎么能只因自保而忽视客观存在的情形呢,点火把无异于自杀!但是一切已但不及了,巨大的轰鸣声让这右寨的人们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摘星阁未用一兵一卒就让永安茶楼整个炸了个粉碎,还真是变态的强大啊。 昇息躺在朱纥鹰背上,看着远处永安茶楼升腾起的巨大火光和爆炸声,摆着头说道:“没用的玩意,没意思,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是去下面看看吧。” 朱纥鹰扇动着翅膀向下飞去,魔尊昇息飘扬的长发在黑烟薄雾的空中摆荡着,像是从冥冥黑暗中降临的死神。(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二) 摘星阁外,千足蚣和万环蚓将不断地将地底的泥土向外扒拉着,没多时便已深不见底了。正在昇息等得百无聊赖时,地底下竟没了动静,湿黄的土地慢慢泛红,竟开始渗出血来了。只听得地底的两只妖兽一阵惨叫,接着是强烈的震动和动荡无声后异样的平静。一分钟,两分钟,一炷香过后,昇息终于燃尽了耐心,对着地底就挥手发过去一个光弹。猛烈的猛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地底并没有传来猛烈的震动或爆炸声,反倒是异样的平静。 昇息在朱纥鹰背上一计猛锤,朱纥鹰应声尖叫着平稳落地,口吐鲜血,衰亡而死。 昇息看着眼前的洞口,微微笑着,掌心不断揉搓着,然后猛地连续拍手做着各种奇怪的造型,只见周遭士兵妖兽的鲜血开始沸腾,被它浸染过的土地石块也慢慢凝结成块,不断地拼接完善,最后成了一条巨大灰红色的血红岩蛇。昇息狰狞地表情恐怖地说道:“去吧,小怪物,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那血红岩蛇扭动着巨大的身姿,惊起的尘埃和声响冗杂,它张着嘴向外咳嗽了一声,一堆相互缠绕交接在一起的小蛇便四散开来,在它的引领下,一齐扭动着s行向着地底攻过去。 巨大的震动声在地底响起,吼叫,撕咬,挣扎,来回扭动缠绕,身体与土地不断地碰撞造成了这里小范围的地震感应。摇摇晃晃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东西。最后那地洞又复归平静,一阵风从地底轰然刮起来,将那蛇身碎石全部吹了出来。昇息退至高处,以免被飞枝乱石所伤。 只见那地底一抹光亮闪过,一位十四五岁左右的书童模样的少年缓缓走了出来,大声喝道:“何方妖物,敢来我摘星阁的地基捣乱,不想活了吗?” “当然是不想活的人干的出来了。”昇息从树上落下,站在他的对面笑靥如花的说道:“原来你真的还在啊。青鱼童子!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死透了。没想到竟一直在这给辛基子守灵啊。” “魔童,是你?” “哼,看来你这些年都白过了啊,我现在可是魔尊呢。” “魔尊?看来这么些年过去。你已经成功地杀死了你父亲了。” “呵呵,那个老不死的能力不够还不肯让位,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啊。这争霸斗争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没能力的就该赶快让道滚蛋,让我们这些年轻力壮,才知卓绝的美男子们来改变世界才是正理,你说是吧。” “哼,弱者自有存在的必要,不是你滥杀无辜便能改变什么。你认为你能过得了我?”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呢。” “......” “想不到你这么多年下来,容貌竟然一点都没变呢。还是当初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着实让人羡慕呢。” “要你管。” “呵呵,脾气倒是见长。都说当年你在昆仑山巧遇辛基子,一见钟情便跟了他下凡,隐瞒身份随侍左右,只为常伴君侧。但是男男为伴这种可爱的关系即使能被容忍。但始终还是上不了台面吧。想来你们的生活中肯定有许多不如意了。尔愿常相伴,奈何岁月短。他到底不过是*凡胎。难逃时之刃的灵魂收割。外界都说你已经为他殉情而死,但在我看来,你不是那种会对自己下手的人,所以我断定你肯定没死。传说,若有人对死去之人心心念念,永不间断,爱恨难绝,那么他百世之后便会重回此地,与那有缘人再续未了缘。所以我猜,你一定会在此处等着他的到来,哪怕你已不再爱他,他已忘了你。” “异界魔童,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坏了我主仆名声。” “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因被他爱着而变得更好的自己。” “放屁。” “哼,你难道还能描绘出他在你心里的模样吗,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 青鱼童子正要反驳,但脑子回转了几下,依然没有想起辛基子的模样,记忆过去了这么多年,只剩下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残存于心,不肯忘却,不敢忘却,仿佛只要睡着了再醒来,那个人便只是自己的一场大梦而已。他不甘心,不敢信,这般的遇见,相守,交缠,感伤,送别,若都只是片段,那么,什么才是真?这仙灵之体的永存之意,难道就是为了忍受这无尽的折磨与痛楚吗?不,我不甘心,不甘心...... 昇息见他目光深沉,不由得继续笑着说道:“你以为他真的会回来找你吗?别做梦了,什么百世传说,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给那些普通人一丝残存的希望,不是给你这种仙童的念想。如今三界隐遁,人死之后进入时间之海,根本不可能再回来。醒醒吧,青鱼。” 青鱼一声吼叫,低垂的修长发丝遮住了他的眼帘,片刻,只听他低垂的声音响起,悠悠地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原本可以生活在很美的梦里......” 只见青鱼猛地抬起头,双眼发红地向着昇息飞了过来,幻化出利爪,举头便是一招龙爪,昇息猛地退后笑道:“为情所困的白痴,本来看在昔日情分还想救你出这自缚的牢笼,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昇息徒手幻化出天君剑与青鱼鏖战了起来,对于这位故友他还是有几分眷恋的,不想看他就这样逝去,于是不由得手下留情,继续与他周旋了起来。昔日的过往不由得在眼前浮现,二人把酒共欢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昇息,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要经天纬地,成万古一君。” “哇,好高远的志向啊。” “你呢,小青鱼,要不要和我一起睥睨天下?” “唔,才不呢。我要去弄明白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关于爱的事情。” “爱?为了那种俗物?” “不俗呢,三圣母可以为了它奋不顾身,织女可以为了它堕入红尘,嫦娥为了它思容憔悴,如此种种,能让这众多仙子朝思暮想的人,想来应是极不简单的。” “爱,我不需要。” “因为你根本不懂啊。” “男子汉志在四方,身披战甲傲视天下,何必为了这小情小爱误了终身。青鱼,你早晚有天会死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的。” “哼,是吗,那你呢?总有一天你也会感受到爱的。只要你遇见了心中的她,你的世界便会像烟花一般绽放,与她在一起,世界也会繁花盛开的。” “这种东西,我才不像你这般需要。等我到了最高位,还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爱,难得。” “你这般为之朝思暮想,怎么能在旁观测到它到底是何物?” “爱是,是深情,是依恋,是不舍,是......” “是死亡。你早晚有一天死在这上面。” “昇息弟弟,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 “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了,若我久久不能自拔,我希望死在你手里。” “......” “好吗?” “好。若真有那天,我必将你这条小青鱼挫骨扬灰,让你彻底魂飞魄散,断了这爱的念想。” “如此,便多谢了。” “......” 这边摘星阁内,上官彩儿率领着楼内众人向着最底层进发,浩浩荡荡的队伍躲避着各种明枪暗箭,一路杀到了三十层,此时的人数与进来时已经削减了一半左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影卫们,再看看自己这方的死士们,她让靳夕转换曲谱,敲起了一首镇魂曲。滴红在她旁边轻语道:“主子,要我下去参战吗?” 上官彩儿哼笑道:“算了吧,这点小杂毛还轮不到你我动手,过一会儿便可继续向前进发了。” 果不其然,在这镇魂曲的影响下,影卫们的功夫失了应有的流畅锋利,动作都像是被看穿了一样。死士们也都是个中好手,在与这些影卫的对战中只受了些情伤,这三十层整个打下来竟只死伤了一两人便全歼了对方,滴红看得心内狂喜,低声庆贺道:“好棒,这一整层人打下来竟然损伤如此之小,主人的安排可真是厉害。” 上官彩儿对着死士们一摆手,轻轻地说道:“哼,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只见死士们将那些还未死透的影卫们绑着倒吊了起来,拿出鞭子一个个慢慢抽打着,让这叫声响彻整个塔刹。滴红不由得哽咽了一下口水,已伤之人还要受这般残忍的对待,“咿呀”不绝的呐喊和吼叫声,让她不由得心有余悸。有的已经死透了,还要再次绑起来鞭尸,滴答不断的血流淌着整层楼,慢慢向下渗透了去。滴红虽然早已见惯血腥场面,但还是觉得胸中难受,见上官彩儿在旁边笑着,只能死死握紧拳头跟着笑,将作呕的意愿强压了下去。 在三十六层守株待兔的暗卫们,听到这鼓声和弟兄们的惨叫声,不由得躁动了起来,这般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救人,毕竟大家可都是从小训练到大的兄弟......(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三)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三) 摘星阁外,昇息站在一只千足蚣的头上,摇着头仰视着躺在地上,已经精疲力尽的青鱼童子,摇着头说道:“你苦追一生,为了这份情耗尽性命,到头来就只剩下这个结果,还不快清醒一点。” 青鱼童子施法护住心脉,看着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昇息,突然大声笑着喊道:“哈哈哈哈,你绝情弃爱,怎会懂这爱是何物,其中千般滋味万种风情,你能知道多少。” 昇息哼笑道:“这般俗物,不知也罢。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死忠持守这地门关,休怪我顾念昔日情分,成全了你。” 青鱼五官突然扭曲着摇晃着头,嬉笑地说道:“那就等你来成全我好了。我已拥有世上最好的爱。” 只见青鱼的周身散发出一团幽冥紫光将其环绕其中,对着千足蚣的坚厚鳞甲便是一掌,掌力穿透的厚度正好击中了它的肝肠,喷涌出的鲜血模糊了青鱼的视线,此时他的眸子里,只剩下毁灭的暗光。 昇息跳开摇晃欲坠的千足蚣,踩在了飞驰而下接住自己的朱纥鹰脊背上,对着青鱼笑道:“哈哈哈,不疯魔不成活。既然你已入了魔障,那我便依你旧日所言成全了你,将你挫骨扬灰,使你魂飞魄散,让你彻底断了这份无谓之爱的念想。” 昇息腕动合掌。不断地揉搓旋转之间,一团暗蓝色的幽光将他的四肢围绕住,若仔细观看。便可知他的体能已经全开了,紧绷强硬的四肢,面无表情的脸部,极速而残忍的动作,蔑视一切的傲人姿态,也许这才算是他真正的样子。 当昇息的天君剑以一种极快的光波刺进青鱼的心脏,因利刃穿透而哽咽在喉头的血一下子就从昇息嘴里吐了出来。他血红色的眼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一边的昇息说道:“呵呵。像当初约定好的一样,能死在弟弟你手上,真好。” 昇息摇着头无奈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青鱼,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我虽未能得一人而动情。但这么些年历练下来我也知道,等待从来就不是爱的本质,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耗损自身机缘,模糊了自己对爱的定义,将自身限定在这小小世界后,是看不出爱的本来面目的。” 青鱼哽咽地吐着血,慢悠悠地说道:“爱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东西,心动了,便是永恒......昇息。若你遇见喜欢的人,千万不要压抑着错过了,那悔恨。将会是一辈子。” 昇息看着青鱼的脸,不语。 青鱼猛地咳出血来,用沾着血的手摸着昇息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希望有一天你会懂。” 青鱼猛地吻住昇息,他的背上闪耀的魔法阵幻生出水藻一样的植物,将他二人缠绕拉紧。昇息的瞳孔紧缩,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画面和回忆。像是电影般一幕幕放映在他的眼前。 “你好,我是辛基子,你是谁啊?” “.......” “我打听到了哦,你的名字叫青鱼啊,好好吃的名字哦。” “......” “嗨,我们又见面了,你不要不理我啊,我好想认识你的。” “......” “嗯,你做的烤鱼真不错,不过还是没有你看着好吃。” “......闭嘴......” “青鱼,你快看,我做了一个你的木雕,好看吧,你说今晚是不是要嘉奖一下我呢?” “......难看死了,一点都没有我英俊潇洒的神韵。” “鱼鱼,你洗澡的样子被我看光光了哦。” “滚出去......” “鱼鱼,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吗?” “......你说好就好吧。” “不准伤害他,是我先缠着他的,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不,是我害他如此,要罚便杀我吧。” “青鱼,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不要......” “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我会等。” “......” 昇息眼里眸光流转,睁眼闭眼,将青鱼的一生尽数看尽,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情啊,情......” 青鱼童子幻化成萤火的微光穿过了昇息的身体,空气中留着他清淡的祝福:“愿你享尽此生。” 待最后一尾余音消散,昇息猛地将头往后仰,呼了一口长气,再摇晃一下头,用手捶打了几下心脏说道:“又走了一位故人。这桃源岛还真是让人伤心呢。”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该处理正事了。咪咪鼠,你们啃墙角的时候到了。” 一旁草丛里叽叽咋咋的声音此起彼伏,没过多久,一大群白体黑尾的大老鼠便开始向那已被挖开的洞口地底涌去,细碎密集的刨爪声急促有力,昇息看着一切,悠悠地说道:“终于要见到你了啊,白泽。” 艳世楼灯火依旧,夜里虽不营业,但今晚大家可都睡不着了。 青曼从地下室内出来时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虽然观音菩萨给了自己不少指点,但佛家妙言禅语向来隐晦难懂,从不说透,可做多重理解,每一种都代表着各种可能,她不敢妄作推断,只能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推算着每一种可能性。唉,知道的太少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但知道的太多也不好,想来想去,总想弄个万无一失,但有一种她可以肯定,知。总胜于无知;有,总胜于无。 青曼推门而出,看着天空中闪耀的烟花。心里想着更多的事,不由得踱布走出了景和园。艳世楼院内的小厮和伙计们也都没睡,七朵花被这轰鸣的烟花炮火也弄得有点烦了,虽然这烟花不会射到楼内来,但这般声响一直持续下去,还是难免让人人心惶惶,心烦意乱。 冬赤见青曼走近。连忙带着众人行礼道:“妈妈......” “这么晚怎么都不睡了?这烟花够好看吧。” “......” 苏紫傻笑着接过话来,装糊涂的说道:“当然好看啊。快看。这下是金灿灿的菊花炮呢。”众人迎着她的指向看去,青曼对永安茶楼是颇有研究的,之前早就买到和交换到关于茶楼内部的部分信息,虽然不是最核心的。但是凭其推断,这菊花炮能在空中爆炸时还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想来此物里面定是掺杂了金石珠玉等物,这炮弹应是紧急提示之物,看来那边是出了大事了。她神色微动,对着冬赤和邱青说道:“你二人随我来。” 正要起身,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急匆匆地对着青曼说道:“妈妈,藏月楼那边的仓库管事传话过来。说是预备储备中的阳起石、混元母和蜀葵在数量上出了一点问题,需要您亲自过去查点验货。” 青曼闻言神色一紧,微微说道:“你二人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其他人没事都散了吧,明天还要继续营业。” 众人一片哀声,求道:“今晚这么吵,要不明天就放一天假啊?” “是啊,是啊,歇息一天又不会咋样。” “妈妈就行行好呗。这烟花炮火轰隆隆地,谁睡得着啊。” “是啊。是啊,您就大发慈悲的让我们玩赏一天呗。” “......” 青曼回身看了众人一眼,厉声喝道:“一群小兔崽子,造反了不成,都给我滚回去睡觉。不然,一个月后的花岛会就都不准出去。” 众人见她发火,也不敢再做争辩,只互相扭动着面部五官,嘟囔着不满,为了一个月后的花会,然后都识趣地回去休息了。 这藏月楼乃是艳世楼的机要重地,里面住着的是谁连青曼自己也摸不清,她多次进去试探寻觅,总是会被无形的气场压制,最后不得不转身向外退了出来。作为这一楼之主,连自己府邸下的阁院都无法进入,若是让这些小妮子们瞧得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去。所以她制下规矩,藏月楼为楼中禁闭之地,由她一人把控,门外做附属仓库囤积之用,且派专人打理,楼内小厮也都是亲近之人,所以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以为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似的。冬赤缓缓地点头,目送她过去。 青曼来到仓库,对着小厮和管事的说道:“都下去吧,我亲自去看看。” 看着管事带着众人离去,青曼才慢慢向前走去。管事和小厮们早就将推挤阻挡的杂务移开了,她慢慢进入正门,刚入便感觉周身一阵凉意,刺骨的冰寒下若不是她功力够深,恐怕连步行的能力都没有了。她环视了一下周遭的黑暗,不可辨识,只自顾自地说道:“我是这艳世楼的楼主,阁下既已招我来,为何还不出现呢?”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青曼头上的珠钗玉环彼此之间相互碰撞,金石之音在这幽闭的空间内听起来格外刺耳醒目,待这黑暗的主人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纵是在观音坐下修行多年的她,心里也是满满地震惊。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光影投相,其通体透明,来去之间宛如不存在一般,可穿石过物不受其阻,但其飘荡之间却是产生了风力和冲击力,这让十分讶异,这家伙究竟是幽灵鬼怪还是炼化仙精,自己这般见识竟然一时分不出来了,声音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恭敬说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驾临我这艳世楼,不知所为何事啊?” 只见那光魂萦绕在青曼身边,快速地围绕着她转了几圈,那莹绿色的双目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道:“原来是只蛇妖啊,我乃是这艳世楼的初代管家时结灵母,世代守护着这楼阁的神识,按理说,你应叫我一声‘掌门’。” “掌门?神识?” “你到底是谁?” “我看是你不知道自己在的是什么地方吧。观音大士也太轻率了点,留你这么一个未得灵识、不解悟道的人来此,还真把这艳世楼当成培训室了啊。” “呸,嘴巴放尊重点,大士岂是你可随便诋毁的。不管你是哪路人,背后说人总是不对的。” “哎呦,倒管起我来了。你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只见一个巴掌猛地朝青曼挥来,青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呼啸而过的掌风给扇到一边,只见那光魂颇为蔑视的看着青曼说道:“一个未修成正果的小青蛇也敢在我面前逞能,这次看来大士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若是还有下次,我可就难保不会起杀意了。出去以后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见过我,我们为仙的向来都不问人间事,你以后没事也别到这来,扰我清修藏迹,若是被任何人发现,到时我定让你魂飞魄丧,骨血为汁。” 青曼心里早就一阵冷颤,这人竟是仙家,不可能的事啊,按理说这三界得道之人皆以消失了才对,可是看她却非凡俗之人,周身还透着浩然之气,确实是得道的印迹。来不及细想,青曼便退着步子慢慢出了这间房。她对着光魂的来历十分怀疑,但是从她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妖气,甚至连她何时出手都没看清,自己根本就不是她对手,这藏月楼以后还是少来为妙。随即招来亲近的管事和小厮说道:“田午,以后这藏月楼仓库的所有物品都要好生记录在册,收纳索取之事皆要在外等候,除楼主和尔等要人外,不论何人,都不得进入其中。” 走之前,青曼又把管事的叫来,在他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然后双目凌厉的说道:“听明白了吗?”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目送青曼离去。 那管事田午有些迟疑地说道:“主子确定要这样做?那里面的货物到时可......” 青曼打断他道:“你只管照做就是了,此事只能经你一人之手完成,不可有第二人参与,若是让我发现......” 田午点头说道:“田午明白,主子请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青曼满意的看着他说道:“那就好,这么些人之中,从小就看着你长大,你做事才是最让我放心的。” 青曼心满意足的向着前厅走去,眼下可不是在这光魂身上下功夫的时候,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田午看着青曼的背影,他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青曼要让他在楼内地下各处放满炸药呢,还特别嘱咐这藏月楼要藏着更多,难道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他越想越害怕,感觉背后像有人正盯着他一样,索性点起了一旁的水烟吸了一口,心情一下子镇定了许多,悠悠地说道:“做下人的,只管做事就好。”随即,下去慢慢准备了。(未完待续) ps:毕业了,生活不易,以后写书怕是会更慢了。找工作,食宿,各种问题蜂拥而至。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四) 青曼来到前厅时,冬赤和邱青连忙起身行礼。青曼示意二人坐下,打发走身边的贴身侍婢们,屋内便只剩下这三人了。 青曼用手肘放在椅子上,顺势撑起下巴,斜倚在凳子上,悠悠地说道:“你们怎么看待刚才的菊花炮?邱青,你来说说看。” 邱青不假思索地说道:“永安茶楼想来是出了大事了。今日是他们攻打摘星阁的大日子,是不会随便放烟花的。想来应该是摘星阁也派人回击了,本部受袭,所以才有这炮仗。” 青曼不言语,抿了口茶,对着冬赤说道:“赤儿怎么看这件事?” 冬赤看了眼邱青,才缓缓地起身说道:“邱青妹妹说的没错,确实是永安茶楼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赤儿看来,应是整个茶楼沦陷了......” 邱青连忙站起身来反驳道:“姐姐这话说得未免也太夸张了吧,那永安茶楼可是上官家世代据守的阵地,单就其铜墙铁壁和机关暗阁来看,一般人也是难以攻陷的,再加上外界流传的其顶楼上隐藏着的二十门龙火大炮,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茶楼给攻陷了。” 青曼白了她一眼,静静地喝着茶,冬赤连忙补充着对她说道:“妹妹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嘛,毕竟要有根据我才敢说话啊。” 邱青点着头,看了一眼青曼,坐下来静静听她说道:“这永安茶楼按理说是攻不破的。但是,总会有缺陷的。蚁穴能溃堤,水滴可穿石。永安茶楼虽然有金汤之固。但是年久失修,已有罅隙,若是碰到更为精细完备的对手,就只能看着被侵略了。” 邱青不死心地说道:“比如说?” 冬赤正欲再言,只见织橙和苏紫轻叩房门,声音急切中带着惊疑的说道:“妈妈,鹦哥们传来了最新消息。您有必要过目一下。” 青曼放下茶碗,语气轻缓地说道:“进来吧。顺便也来印证看你们这两位姊妹谁推断得更准一些。” 织橙和苏紫推门而入,随即又将门带上。苏紫走向香炉,点燃敬语香,随手拿出一张手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各个地方发生的情报和细节。织橙从胸口取出一张雕刻精美的叶纹镜面覆盖在上面,顿时那压在镜面下手帕上的小字清晰可见。若是一般人见了这些字,也许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概会以为不过是小妇人们附庸风雅的随笔,文不成章,字形飘移,不可细看,但若是懂行的就会知道。这是流传已久的女书。 冬赤和邱青走近细看,原来一切都按照冬赤的猜测在走,永安茶楼的大本营已经在这场战火中被毁于一旦。那位斩杀掉自己亲随的楼主上官彩儿,现在还在摘星阁生死未卜呢。 织橙缓步走向青曼说道:“妈妈,这毁掉永安茶楼的是浴戏蝠和觅兮狼,这两种魔物不应该都是在深山野林不出的吗,想来应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控制,不然永安茶楼不会覆灭得这么快。可是。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呢?” 苏紫接过话来说道:“是啊,紫儿也觉得很是奇怪呢。妈妈。能驱使这两个魔物的人,想来应该是极厉害的人物了。我们以后行事得小心些才是。” 邱青正欲说出自己的分析,但看了看还在细读的冬赤,便没了声响,等着妈妈的问话。 青曼见她二人的态度,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对着邱青说道:“现在还有什么看法?对这两个魔物的来历你可有什么看法?” 邱青故作深沉状,想了想,说道:“想来必定是岛内某位未出世的高人暗地里驯养的,这种魔物品性温良无害,若不侵犯他们领地,是断然不会有事的。永安茶楼的人想必是从它们洞穴里拿了些什么东西,否则不会惹祸上身。当然,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摘星阁有了驯兽师,能将魔物驯化为己用,而永安茶楼在未知的情况下冒然进攻,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青曼别有志趣的看了看她微露得意的颜色,再看了看冬赤安然自若的眉眼,抿了口茶,轻轻地说了一声:“哦。” 冬赤也并不多言,只断断续续地和苏紫、织橙核对着消息,声音细密低沉,悄声难辨。青曼打了个哈欠说道:“冬赤,你分析得怎么样?” 冬赤闻言不慌不忙地行礼答道:“回妈妈,综合苏紫和织橙的消息,再以我自身的主观判断来看,这永安茶楼的爆破案并非是摘星阁所为,能驱动二个魔物的恐怕另有其人......” 邱青不服地说道:“哦,你倒是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人。” 冬赤笑着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说道:“好妹妹,姐姐并不是怀疑你的判断,只是这事非同小可,还得继续往深了分析。你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还得好好想想更多的可能性。” 邱青耐着性子继续听她说道:“这摘星阁乃是白泽控制下的梦幻工坊,辛基子前辈打下的解塔密语那些魔物是不可能记得住的。所以驯化魔物这种事也就不可能发生在阁内了。再来,这两种魔物乃是极厉害的怪物,虽性情温良,但并不代表它们不会听命于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能驱动这两个魔物的人,想来应该是被它们尊重和爱戴的人,这个人只能是他了。” 邱青不死心地说道:“谁?我就不信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驱动浴戏蝠和觅兮狼,你今儿个可得好好教教你这愚蠢的妹妹了,我可真是孤陋寡闻想不起来是谁了。” 冬赤正要回答。一旁的苏紫俏皮地凑过来说道:“还能是谁,难不成是那个四合八荒院的魔君童子?” 邱青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不由得讥讽道:“怎么可能。别忘了这里是桃花源境,他是进不来的。” 织橙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摆着头说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他可是天魔四圣之一啊!” 冬赤点着头说道:“嗯,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妈妈怎么看?” 青曼但笑不语,只慢慢品尝着一旁的糕点。半晌。屋外传来萱兰和简绿的敲门声和问话:“妈妈,能进吗?” 青曼一个摆手熄灭敬语香。苏紫起身去打开房门将二人迎了进来:“姐姐们快进来吧。” 萱兰和简绿进来拜道:“回禀妈妈,和煌已经带领暗卫们去了永安茶楼。剩下的事,请妈妈定夺。” 邱青不明就里的说道:“去永安茶楼?去那干嘛?” 冬赤安抚着她的手背说道:“妹妹想必是忘了,这一去。当然是抢在其它势力前面搜寻有用的东西了,例如,金晶镜片。” 青曼满意地笑看着冬赤,这人到底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资质敏丽,懂进退,善锋芒,却是下任艳世楼楼主的最好继承人。再看看邱青,虽然一切也不差。但到底年纪小个一两岁,难免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以自我为中心。该好好教训一下才是啊,这艳世楼也太久没进行大清洗了。不过也不知和煌这一去能不能拿到金晶镜片,想来那上官彩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得小心应付才是啊。 艳世楼内正开着小型会议,阴风阵阵的天葬山上,玉烟看着摘星阁和永安茶楼两处升腾起的火光。察觉到一大股异样的气息,怎么会夹着着这么多魔气?这不过是人的争斗而已。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魔怪的暴戾之气在里面,这其中一定有诈,看来明日下山后得亲自去看一趟了,不然连最后的结果是怎样都不会清楚了。虽然按常理慈悲心,自己应该去阻止这场争斗,不过连这岛的半个岛主都没说话,自己这般能耐又能做些什么呢!而今里面竟然夹杂着浓郁的魔气,那麒瑞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正在玉烟细想时,麒瑞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想来你也察觉到了吧,这股气息能在这仙灵福地升起,只有那个人能做到了。” 玉烟回身看去,麒瑞和织天童缓步从暗处走来,月光逐渐在彼此脸上显现出清晰的轮廓,反倒是背光的玉烟在月光的映射下,五官浸于暗处,只留一圈光边,看上去静谧可人,麒瑞都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云姬”,待走近时又发觉失言了,只佯装咳嗽了几声。一旁的织天童却是听得真切,无奈地看了一眼深情的老爹,耸耸肩,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玉烟知其思妻心切,也并不在意,转身又看着山下烟火说道:“这难道就是你治下的桃源仙境吗?” “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了,乱不极,则治不行,这右寨里的争斗我想管也管不了,我这半个岛主只管得住左村受过教化的人,这也是千雪百位书斋存在的原因。大家来这桃源仙境图的不过是个安乐自在,逍遥快活地过着平凡日子。可是人啊,总会有疲乏感,不知名的不安分,于是好好的桃源仙境便成了今日的二分天境。但也并不是不好,年轻人有他们的去处,老年人有其自身的欢仪,谁也不碍着谁。只是那些人年轻气盛,喜欢动手干架,这些就不大好了。” “冒昧的问一句,你那左村不会全是老人吧?” “呵呵,玉烟想多了呢。” “那不然怎么可能做到清心寡欲呢?年轻人到底朝气蓬勃,怎会安心于现世。” “那可不好说,世事总有例外不为人道知。今夜月朗风清,不知玉烟可赏脸去左村一聚?” “我这等资质地下,手链上也没有二十四荧光珠,怎么能冒然进去坏了规矩呢?” “诶,没坏,没坏。拥有十二颗以上的人,没年可自由进出,作一日停留。你已经有十四颗荧光珠了,相信也是个懂礼知耻的璧人了。” “原来如此,难怪了。我还以为洞主会为我一个人而改变什么,没想到是我多想了呢。” “玉烟也莫见怪,只是左村经营多年,家给富足,学礼知义,是老夫和爱妻云姬耗费多年心血教化打造出的一小块净土,可不想有任何不好的东西污染掉了它的淳朴安逸。” “哦,如此这般,我还真得好好瞧瞧了。不过不是今晚。这炮火轰鸣,狼烟四起,确实没了参观的雅兴啊。再加上这里面升腾的魔气,心情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嗯,你想必也知道这桃源仙境是有特别保护的,能突破天防结界,进入到这桃源岛内部的,只有一个魔能办到了。” “天魔四圣之一的魔君,四合八荒院的主人,魔君昇息。” “没错,只能是他了。” “你不下山去阻止他?” “有什么好阻止的。”陶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魔界自己的事,只要不牵扯到境内的百姓,其他都好说。” 玉烟不解地问:“自己的事?难不成这桃源境内还藏着一些厉害的魔怪吗?” 织天童哼声道:“那当然了,道只高一尺,魔可是有一丈高呢,防不胜防啊。冤业随身,终须还账。那些魔物躲得再怎么努力,魔君的屁眼一开合,臭气所及之处谁都躲不过。” 麒瑞拍着他的脑袋说道:“死小子,怎么说话呢,教养都死哪去了。” 陶竹哼声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还不都是你这个不正经的爹给教坏的。” 刚说到这,织天童猛地定住了几秒,斜着头看着玉烟,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也不顾周围三人异样的阳光,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爽朗,像是中奖了一样,最后笑着笑着,竟哭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五)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五) 玉烟被织天童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不是滋味,这笑声里暗含着惊喜,开阔而明亮,像是感恩般的哭声让人听得颇为震颤。 不消多时,织天童猛地跑向玉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玉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了,只淡淡地说道:“小破孩,你要敢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我就让陶竹把你倒吊在龙樱树上。” 织天童用手拍了一下玉烟的小腿,转身又回到麒瑞身边耳语了几句,唤作他一脸震惊地看着玉烟了,但也并不多言语。陶竹受不了地拧过织天童的鼻子,一把抱起他来说道:“看到什么了,又哭又笑的,还以为你又抽风了呢。” 织天童吐着舌头说道:“你才抽风呢。只是莫名其妙的高兴了。” 玉烟疑惑的说道:“上下炮火纷争不断,你们竟然还有闲心高兴,哼,都是些仙啊。” 知她话中嘲讽,麒瑞也并不反驳,只是拉过陶竹到一旁,对着玉烟说道:“玉烟好兴致就在这继续看吧,这月色渐深,我们着实有些困倦了呢,先回去睡觉了,明天再见。” 看着三人回去的身影,被织天童这么一闹,玉烟此时脑海里全身他那稀奇古怪的笑声,直逼得人心慌,也懒得再管这些破事了,回到屋内,焚上鑫琴香。默默地静养着。她不知道的是,窗外的歇音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最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几只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鸟儿们降落在沉木做的书桌上。扑噔一下就碎成了散沙,秦枝看着飞回来的几只歇音鸟,轻轻念叨着:“这次麒瑞引回来的那几个人看来是非同小可的厉害人物呢,我千山阁的崛起可等不了更多时间了。趁着这次永安茶楼和摘星阁的衰败,我们可要想办法站稳了脚啊,是吧,金凤。” 一旁笼中正在打理自己羽毛的金凤悄悄地哼了一句:“你爱咋咋地。” 秦枝呵呵地笑道:“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呢。不好奇你的死对头火凤吗?广明殿神鸾禽鸟一族的火凤金凰,这对璧人转世到今生。一个成了百草崖妙手回春救人性命的医仙,一个是曾笑傲九州幻梦逐影楼的前任楼主,即使现在无权也被人敬仰有加的暗帝。你看,你们一族躲过天劫遗存在世上的这三人里。好像就你最为无能呢。” 金凤斜眼看他,一个冷笑,悻悻地说:“呵呵,你是在说我无能还是你无能呢!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兵。谢玉烟乃是幻梦逐影楼前楼主谢天熊亲手培养教化成人的,但不说这位楼主手眼通天、八面玲珑的本事,就是他天魔四圣之一的身份,也可以知晓他继承人谢玉烟的本事不会太差,她初登宝座前的血洗琉璃台便是最好的证明。至于雪阳,虽时运不济。没能脱身到一个权实楼阁里,但至少他拜到了一个师父叫药王孙孙,那百草崖里奇花异草。诡树刑木数不胜数,就算他不能像现在这样尽得其真传且青出于蓝,但再怎么差,也会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人间毒神,让人防不胜防。和这两人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指责我无能吗?” 秦枝被她这通抢白也并不恼怒,只瞧眼看了看她。轻声说道:“呵呵,金凤说得对呢,这千山阁的庙小,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 没等金凤多加讽刺,地面升腾起的锁链便将她缠绕住了,猛地收紧,她一声轻喘,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也不惊慌,也不声张,看着打理好的翅膀被锁链活生生地勒出了血来。 秦枝缓步走到她身边,摸着她亮滑美丽的羽毛,猛地拔下一根来说道:“你还是这么喜欢激怒我呢,呵呵,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你好像也挺喜欢流血的嘛,没有痛觉的鸟儿会感觉到痛吗?我可不确定。” 秦枝拿过一旁装满食盐的小瓶,猛地玩她伤口上一洒,金凤强忍着一抽气也没叫喊,只是看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滚落下来,继续说道:“你连出境的资格都没有,还敢指责被你养大的我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我教你广明殿禽鸟的喙羽仙术,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吗?这千山阁会不会存在都不好说了吧。” 秦枝猛地把手按压在撒盐的伤口处说道:“这么些年下来,没见你法力增长,倒是嘴皮子的功夫越发了得了呢。” 金凤皱着眉,忍痛继续说道:“你这一辈子活得都如此别扭,当年你哄骗我教你广明殿仙法,说会好好待我一辈子,而今对我又有多好。你告诫自己这一辈子不要依靠任何女人,不要相信女人给的一切,不再依靠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你就是做不到,现在你还要吸食我的鲜血来维持你的灵力,你要依靠这千山阁所有的鸟羽类的鲜血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你无能,懦弱,除了会一点甜言蜜语哄骗无知女人外,你还会什么?你为了追寻权势,所以你这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给的阴影,都要在我的血液之下活着,你将永远臣服于这样的我,臣服于你的贪欲和罪恶,你这个垃圾......” 秦枝拿着一根针刺进金凤的骨头里,挑断一根经脉,大口地喝着她的血,鬼魅地笑着说道:“是,我就是这么无能,你也将永远无法逃离出我的掌控,知道死为止。” 秦枝喝饱后,挥手撤掉缠绕在她身上的锁链,嬉笑着说道:“你越是恨我,血液好像就越是鲜美呢,所以,尽情地发泄你的愤怒吧,那样我将更为强大,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惊动着阁内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雀鸟们嘶吼着声音鸣叫着相应,这些都是他的臣仆们,只要金凤还在,只要他还活着,他便是羽衣之王,号令群鸟,翼翅翔天。 日月神道的总坛设立在决明谷谷涧腹内,清幽至极,从山泉处重开一条小溪引流至此,成一上湖于其内,数年后便已成能自给自足的小村落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从幻梦逐影楼观望回来后的四君上便在此处的闭关洞内进行了长达七七四十九日的清修,今天便是他们出谷的日子了。日月神道众弟子皆位列在侧,等候四坛主出关。 不知过了多时,自洞中放出五色奇光,轰然一声,洞门中破而开,四君上出列其中。 一旁观望的众弟子见状,不由得惊叹,连忙拜道:“恭喜君上修得真法,恭喜君上修得真法,恭喜君上修得真法。” 四人凝神闭目,一声大喝:“今日之后,便是我日月神道重回迷林盛典圣主之位时,尔等弟子切不可妄自菲薄,将来必定是人中豪杰......” 正在他说话时,山谷内响起了大笑的回声:“哈哈哈,珉珉收的好徒弟啊,一帮乌合之众也敢这么叫嚣,不自量力。” 四人闻声,只见山顶某处倒悬的石柱上,一名道人倒竖其上,四人见了,连忙同众人一起拜道:“参见师叔祖......” “滚你丫的,谁是你师叔祖了,珉珉那家伙胡乱认亲戚,临终托下你们四个给我,如今你们既已修得他的真法,我也该走了。” “师叔祖贵为玄幽真人,一代仙师,自然不可与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凡客相提并论,不过就这样离去,我想师父泉下有知也不得安生吧。” “小畜生,别拿他来压我,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吾等想请师叔祖随我们一道,讨伐清玄教,夺回圣子新元。” “打打杀杀可不是我仙人所为,这般造业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师叔祖不必多心,这圣子乃是师父的亲生骨肉,因私人原因和教规所限,所以一直遗留在民间由农家抚养,属下一直暗中监视着。直到那清玄教的掌教碧空老儿不听劝阻,说什么这英才若是在我们手中成长将来必定泯于众人,遂强行带走了懵懂无知的圣子,让我们日月神道现在还群龙无首。” “群龙无首?呵,我看你们四个管理神道倒是很得意啊。” “师叔祖说笑了,我们四人不过是师父交待下来的代理长老,各得其真传的四分之一,自身资质有限,无法学尽并用,只有圣子可以将本门武学真传融会贯通,将我日月神道发扬光大。所以,还请师叔祖助我们寻回圣子,还我们一个掌教圣主。” “哼,你怎么就知道圣子在那边过得不好了,若是他不愿回来,你们再怎么强硬也是无用的。”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们可以慢慢告诉他,若是他知晓后仍不愿回来探望,我们也绝不强求。” “绝不强求?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对。” 众弟子连忙跪下说道:“求师叔祖助我们夺回圣子,新立圣主。求师叔祖助我们夺回圣子,新立圣主。” 玄幽真人哈哈笑道:“事到尽头莫强求,且随我去清玄教要人吧。” 说完,他嗖地一下消失掉了。众弟子知其已先行,四君上将道内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便率众人起身前往清玄教了。他们嘴上虽说“绝不绝不”的,心里想的却是“就要就要,这光大兴盛之本可全在这一人了。无论如何,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夺回圣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六)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六) 七圣馆内,六长老在门外护法,等着金言出关,神态各异。弟子们也在百米之外等候,彼此颜色交流之间,时不时传出细碎的小声响来。 “这十二枚龟息慑药是真是假是?这增寿之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道呢,这药可是百草仙给的,应该不会有错才对。” “话虽这么说,可总让人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你说,这百草仙凭什么把这等仙药给馆主啊?这可是寻常百姓一甲子的寿命呢。” “对了,你知道馆主今年多少岁了吗?” “这个谁知道啊,不够馆内负责清扫的公伯伯据说是在馆主那届下面进来的,今年都八十多了呢。” “那照这么看,那咱们馆主岂不早就是人瑞了吗?” “去去去,人瑞那是自然的,我们馆主可是要成仙的人,他就是我们的镇馆之宝。” “也是,要是他真仙去天宫了,我们这些小兵们能依靠的是谁啊?那六个长老哪个都没他那般能耐哦。” “不好说,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难免会有一两个私藏秘术。” “唉,也是,我们这些小娃子也只能看着了。” “唉。你们说,馆主为什么一直不找继承人,或者是找一个寄托的人也好啊。要是他哪天不小心出了点什么事。这七圣馆的其他六圣,我看最有可能即位的就是疗毒圣手木意长老了。” “怎么讲怎么讲?为什么她的可能性最大?” “你们想啊,论起施毒和治毒。谁能斗得过他啊。这天下他称第二,谁还敢称王不成?走路随手一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中毒还是快死了就全身瘙痒起来了,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不好说,照我看啊,真斗起来,还是制药仙尊水笙长老即位的可能性比较高一点。” “怎么说?” “你想啊。这馆主平时和水笙长老走得最为亲近了,这馆内大小迎送事宜都是经他授意一手操办的。二当家的气势早就放在那了,谁敢惹他啊。” “呵呵,我看未必。这水笙长老向来性情温和亲善,做个副手倒还行。接人待物游刃有余,但要是做馆主,未免有些柔弱和懦弱了,比起木意的尖锐和老辣,他怕是差得远了呢......” 也没听清接下来的话,只知道一个连起的巴掌声打在这些嚼舌根的弟子们身上,一个约莫二十五岁出头的俊郎少年站立在他们面前,眉目如画,肤若塞雪。刻印般的挺鼻给人凌厉的傲气,特别要说的恐怕是那双眼瞳了,隐退到浓密睫毛和眼帘之后。无悲无喜,了无生气,仿佛看到的一切在他眼里片刻后便成死物一般。印象里,有着这般眼神的,他们只在馆主身上见到过片刻,现在被一个年轻人这么看着。又挨了巴掌,不由得怒气上脸。但看到他的眼神后又生出一丝恐慌,瞬假装镇定地恶狠狠说道:“你是谁?胆敢在此放肆,不想活了吗?” 那年轻人闻言微笑,盯住对方,那人像着魔了一般,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愤怒到麻木,脸色松弛,眼神疲惫的闭上,又猛地睁起,瞳色也反不出半点光来,像是被人吸走了魂一般就这么直立立地站着,不言不语。 不少有点见识的人都看了出来,纷纷跪下自罚耳光,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然后猛地震惊地跪在地上发抖了起来,头都快磕出血来了,原来此人便是服完龟息慑药的馆主金言。只见那他猛地哼了一声,摇着头叹了口长气说道:“可怜我七圣馆才学传到我这已有二十二代了,如今竟找不出一个稍出息点的继承人,真是有愧玄清上人在天仙灵。” 众人闻言,不由得更为自叹了起来,一味地说自己没用,辜负了师父长老们的期望,不该乱嚼舌根,今后一定多加练习,早日继承衣钵之类的话,金言看都懒得再看,一摆手将那失魂之人恢复神智,摆着头说道:“都下去吧,做自己该做的事,若让我再发现你们胡言乱语挑拨长老之间的关系,休怪我将尔等形神俱灭。” 众人诚惶诚恐地退下,生怕惹到了这年轻化的馆主。 见到外面乱哄哄的,水笙出来看了看,看到眼前这位俊美少年,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稍显迟疑地说道:“金言?是你吗?” 金言神色微变,笑着点着头,走上前去拥抱他说道:“水笙,我成功了。” 二人随即叫出众长老,也不管他们惊疑的眼神,只对他们说道:“都听好了,对外只宣称馆主金言误食禁药长生果而暴毙,切勿将我返老还童一事说出。” 木意不解地问道:“为何?” 金言微眯着眼,神色缥缈地看着远方说道:“只管照着做就是,切不可对外声张。借着这次返老还童重生的机会,我想看看,有多少人在觊觎我七圣馆的势力。” 众人点着头,知道他定有第二份计划,也不再多问,转身便退下去吩咐各弟子了。一定会有些势力会趁此来犯的,我们且守株待兔来看看吧。 清玄教内,还没走近安宁堂便可听到新元连绵不断的哀嚎声。 “呜呜,写个书法都要背这些理论,烦死了。” “吵什么吵,这《笔论》乃是经典之说,再不好好练诵就给你加倍。” “哼,就知道以大欺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你看我这小手都变红了,肌肤都黯淡了呢。” “......” “净空师兄。么么哒,呱呱呱,就休息一会儿啊。” “再这般呱躁我就脱裤子打你屁屁了。这可是师父允许的。” “哼,老秃驴教出来的小呆瓜,没一个好货。” “说什么呢。” “我说书呢,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豪不能佳也。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为书之体,须入其形,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火。若云雾,若日月,纵横有可象者,方得谓之书矣。师兄,你看我背得怎么样?” 净空反复检查了几遍,竟无一字错漏。不由得怒由心生,又压着性子拍着他的头说道:“小王八。竟然故意拖延时间玩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新元哈哈地蹭着净空的衣服说道:“哎呦,师兄火气好大哦,人间这不是背会了嘛,这也要受罚啊,来吧来吧,尽情的蹂躏我吧,我不会告诉师父的。快点来啊,人间都快受不了了。” 净空一脸尴尬得不知所措,这小家伙越发淘气,真是宠宠就使小性子,自己拿他是越来越没办法了。新元使坏似的在净空下面有意识地乱蹭,时不时地还轻挑几下,净空感觉身体莫名其妙的悸动了一下,一股无名火在周身晃荡,身体的温度都跟着变高了,神智微末有些飘忽了起来,他久居教内,未知人事,那方面的事知道的还不如新元从其他人和书里看到的多呢,所以不疑有他,只感觉被这小家伙蹭的好舒服,但他天生神识清冽,智虑单纯,所以稍稍运功便把那团火给压了下去,任这个小家伙在自己身上乱动着。 新元见他只是笑笑,也没什么大动作,顿觉无趣,不由得跑到一旁吃起了糕点。净空将书收好,对着他说道:“早点背完不就好了,本来还想着带你去后山打猎的,现在都这个点了,看来是去不成了。” 新元一听,连忙跑过去装着无辜的表情说道:“恩恩,大师兄最好了,去嘛去嘛,天还那么早。” 净空轻轻笑了一声,不说话,看这个小妖精能磨人到什么程度。 新元讨好似的一脸无辜的说道:“师兄最好了,师兄最棒了,一起去嘛,去嘛......要去的话今晚给你洗衣服烧鸡屁股......给你暖床捶背哦......给你......” 碧松刚进门就听到新元的讨好声,无情的打断道:“哪也不许去,看你那德行,整天就知道瞎玩,今日的早课做了没啊?” “早就做完了,功法心法也都复练了好多遍呢。” “文学部分呢?” “刚才还背完了今天要求的最后一篇《笔论》呢,我够聪明吧。” “......” “师父,就让人家出去玩一下嘛。” 掌教碧松正要说话,只见孔康令焦急地从门外走出,见净空和新元二人也在,稳着气息和净空说道:“带你小师弟出去打猎去吧,可得看好了,弄丢了人或伤着了身子唯你是问。” 净空看了看默认的碧松,这才躬身拉着小师弟说道:“好的师父,我一定保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 二人开心的离开了宫殿,也懒得管掌教和长老之间的事了。 孔康令附耳对着碧松说着话,将玄幽真人出山助人夺子一事告予他,他神色微变,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四君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要回他们的圣子,我们调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可不会让他们给轻易地占了便宜去。” 孔康令和碧松暗自谋划着,等着日月神道那帮人的到来。当年他抱走尚未有知的新元时就明白,这场对战是迟早的事,现在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七)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七) 幻梦逐影楼的元吉宫大殿内,众人都各司其位,竖列两旁。四营十六房加乾坤所的人都到齐了,大家心思不定,心绪摇摆,自从这楼主宣布每两月一次大点兵和事务共享之后,每次这月底汇报时期都会莫名其妙的有人被查出一些事,贪污受贿也好,陷害互检也罢,虽不是罪大恶极,但也不至于连带其家人也要被诛杀啊,这样连坐下去,弄得每个人都心不能安,惶惶不可终日,早晚会出乱子的,且不知这次集议又会有多少死人了! 众人整齐队列,等候着白狐的降临。见久等无人至,郭常威不由得率众说道:“吾等恭迎楼主。” 一连喊了三声,只见一道闪耀的电火降落在高悬的楼主之位上,白狐一袭红衣横扫众人,眉眼之间像极了玉烟。但这身红衣在她身上看来,没有当初玉烟着此装时敛尽锋芒的大气从容,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鬼魅的妖艳,如浮花惊起尘埃,荡起涌动的血海所染红的一样。那风云宠辱随水流的气度到底是学不来的,幼时谢天熊就曾告诫过玉烟,白狐尚武,所学亦可用之,但若长久学武不崇文,到底会心胸狭隘,容易被人所利用,只凭一己之思而独断专行,这种人早晚是要犯错的。玉烟在位时便常劝她多看书,时常点阅各种书目让其背诵求解,临走传位给她时,其才学虽不可经天纬地,但长此学习下去。安内攘外,成就治下承平是绝无问题的。可谁成想,自从玉烟离开后,白狐终于可以潇洒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那些经史子集之物早就用来压箱底了。除了批阅楼内事务外,哪还动过笔啊。倒是武学修为简直是到了极致,加上之前在仙剑阁时偶得的《玉残仙祭》十八卷之一的补己篇,将自身武学所有的缺憾已经补全的差不多了,所以在迷林盛典上可以一举打败敖世嵘,保全仙剑阁的领主地位。加上这几年的勤学苦练和自身精进而成的秘术。终于修成了现在的资质,是时候给这些不安于室的下属们瞧瞧自己的能力了,所以她今日才选择了这身红衣,让众人知道,她。雪域白狐,才是现在这幻梦逐影楼的真正楼主。 等众人都汇报完毕后,白狐下达完命令,接下来才是最让大家挂心的时刻。只见她亲启朱唇,调笑着说道:“正事也都说完了,接下来,又到了我们两个月一次的清算时刻了。” 白狐缓缓起身,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见她张开双臂。闭目,静神,高昂起头颅。一声大喝道:“镜。” 只见自她体内飞升出千条带着小翅的剑鱼,全身透明的穿过众弟子,在众人之间来回往复,最后又复归其本体。一刻钟过后,所有的事看来也都要尘埃落定了。 人群中时不时有人头昏昏地莫名其妙的倒下,有人嘴里像是少了根什么东西。最后张嘴竟全是血,吧啦吧啦着不知道说什么。细看,才知道舌头已经没了。众人彼此之间互相检查。一时间炸开了锅。各领袖不解地看着白狐,安抚宽慰着各自的兵士。 郭常威拱手对着白狐说道:“楼主刚才做了什么?” 白狐安息地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说道:“做该做的事罢了,免得一个个的执行军令,耗费我时间。” 只见她指着一个断臂的人说道:“这个人平时就喜欢调戏楼内众婢女,平时也就算了,而今竟敢从梦轨台私自盗卖乾坤玉彩铒出去,不小惩大诫,怎么让众人安心?” 璞真闻言连忙跪下,磕头认错:“是属下打理不利,求楼主责罚。属下原以为是那些婢女们又私自乱放不知道丢在哪儿了,近几日来久寻不得,今日得蒙楼主查实,吾等这就自罚。” 只见璞真从袖内抽出一把小刀,正欲刺进自己的肩膀,白狐用冷玉菱飞旋过去打掉她手上的匕首,笑着安慰道:“梦轨台器物繁杂,珠玉无数,光是古画书卷就有上万,璞真您能打理做到如今的局面也实属不易,不过还不够好罢了。这次失职就当是一次警告吧,若有下次,我定不会就这么饶过你那里的人。” 璞真感恩戴德地说道:“多谢楼主不杀之恩,今后我一定多加查点,好好做事,绝不怠慢。” 那断臂之人在地上疼得泪血难辨,刚才安慰帮忙的人听完楼主和领袖们的对话,此时也都四散开来了,仿佛这种玷污楼内名声的鸡鸣狗盗之辈,就该千刀万剐死有余辜一样,仅有的一点怜悯之心也不再表现出来了。 白狐见郭常威正要再问她,只讪笑着盯着他说道:“我看郭管事是想问,你这议思阁的探子们怎么一下就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拔舌,弄得口不能言的。” 郭常威耐着性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愿闻其详。” 白狐心想,你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号称是楼内的万事通,连自己手下的人变心了都不知道。她微微摆手,对着他说道:“那么,不知可否借管事的画镜一用?” 郭常威幻化出画镜说道:“但求一个明白。” 白狐将画镜抛掷到空中,一挥手将刚才散发的一条翅剑鱼挥入镜内说道:“破。” 只见画面上是那三人的投影,以及,腾炎楼的分舵主倾烨。其中两人和倾烨往来密切,一人在暗地里观望,既不反对劝阻也不回首上报,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郭常威看到这里不由得颤抖着跪下说道:“吾等无能,竟养着这样的叛徒,但求楼主责罚。” 说完,他用力的打着自己的脸,白皙的脸上被打得青红一片,白狐看了一会儿。才挥手阻止到:“够了,郭管事是楼内少有的谋臣志士,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时间久了您也难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过于信任而疏于防范,这些人也不过是近日来才被收买的。并无泄露太多有用的消息,所以您也不必过于自责了。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我可不想下次手上再沾染叛徒的血腥。” 郭常威连忙跪地谢恩,这教养不当的罪名一般都会被革职严办的,而白狐只是简单的骂了他一下,叮嘱他好好改进休养。实在是难叫人服气。 台下的人群中难免有些怨愤和不满,这般有失公允实在是难以服众呢。白狐见状一声喝道:“都给我闭嘴,郭管事乃是楼内的三代元老了,劳苦功高,岂是你们这些庸人野士能比的吗?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就敢来压秤......” 众人虽不再言。但心里,脸上,还是难免有不平之色。郭常威知道自己是犯下了大错,只跪下说道:“多谢楼主宽心爱戴,我郭常威来此地已有三十余载,多年来自认为无半点错漏,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难辞其咎。所以现在我在此情愿,自罚于陈错台,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有点惊诧了,这陈错台乃是楼内关押惩处犯人的地方,一般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才被放进去。这里面阴气甚重,浑源经幡,关押在这里的人每日都会受到灵魂上的不断自责与自我放逐,一般受不住的人都会选择自裁。但也有人以极其顽强的意志熬了过来,但出来后也没过好自己生活的能力了。整天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傻傻地什么都分不清了。所以可怕的不是*的惩罚,恐怖的是这精神上的凌虐才对。 白狐闻言也是一怔,笑着对他说道:“郭管事严重了呢。爹爹谢天熊和玉烟姐姐走时便曾对我有言在先,楼内谁犯了错都可指责罚过,唯独议思阁的郭管事不可动,其人正直忠勇,明察善断,其行光彩自然,日月可见。可以说,若无郭管事,便无我幻梦逐影楼的今日。所以,此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其他人若再有异议,就让他去代替你关押在陈错台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白狐看着在一旁抽搐的珏岩说道:“乾坤所的所长大人怎么这么慌呢?抖个什么劲啊?晃得我都以为是地盘不稳了呢。” 珏岩一把跪下说道:“请楼主开恩,楼主开恩啊。” 白狐哂笑到:“呦,开什么恩啊,你犯错了吗?什么错,说出来大家都听听。” 珏岩颤抖着跪在了地上,扇着自己的耳光说道:“吾管教不严,才使属下犯下这么多过错,求楼主责罚。” 白狐点着头说道:“是啊,这么多过错呢。这所有领袖打理下的队伍里,只有你这里出错的人最多呢,这些可都是日夜侍候在我身边的人,是楼内培养着的精英护卫分子,却被你拿来私用,敛财集资,杀人越货,连他们这些亲近之人都不让我放心,我还怎么能安心的睡觉,打理好楼内事务啊。你说你该当何罪呢?” 珏岩早已泣不成声的跪下,趁此时机她紧紧按住手上的朶命钏,若有变故,立刻遁走。她早就料到这次集会肯定会出事,没想到会到自己头上,但好在早已在四角内置有暗卫,只要她信号一到,顿时烟浓雾起,她便趁机逃遁。所以她只佯装哭泣着说道:“嗯,求楼主责罚,求楼主责罚。” 白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既然郭管事的最难辞其咎,那么就让你代替他去陈错台尽尽后辈们的敬仰之情吧。” 珏岩恐慌着,对着天空就是一束烟花,四下备好的暗卫放出狼烟,远处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簌簌地向着白狐所在的王座驶来。 白狐面无惊恐,只摊开手大喝道:“风云开,四海宁,天时予我,万物归心。四时听令,风卷,水栖;金石听令,千秋锁,万元金。” 只见晴朗的天空中猛地刮起大风,将四起的烟雾吹散开来,元吉宫两旁的湖水化作数万只水鸟将飞扬而至的箭矢打落在两旁,四散的叛党们被突如其来的锁链给滚绑在了一起,至于想着逃跑的珏岩,虽然想着逃跑,连伤了不少兵将,但现在早已被众领袖们包围了。晴雨和青牧暗自交换了眼神,还好自己这边没有人受伤,不然这时候恐怕伤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方守拙看着走投无路的珏岩,摇着头说道:“不该啊。你守了这么久才做到现在的位置,怎么就犯下这么蠢的错!” 晴雨和青牧了然的说道:“收手吧,珏岩。” 璞真面无悲喜的看着她,不言语。 郭常威和青鸾堵住他,只轻轻的说道:“唉,一切都是命啊。” 众弟子们将反叛的众人全部抓住,与珏岩绑在一切,等候楼主的发落。 白狐看了看被擒住的众人,笑着说道:“和我所料无差,果然是你们这些破烂货。” 郭管事躬身说道:“楼主,现在罪加一等,该如何处置?” 白狐笑着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珏岩,就让他代你去陈错台吧,不过得先废掉武学才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狐便一把扭断她的手踝,一掌打碎了她的任督二脉,满意的看着她吐血,而后继续说道:“至于其他人嘛,准备对应的水缸,里面撒上盐,将这些人割伤,一半人数倒吊着上下来回浸水,每隔半小时割一刀,另一半人,直接捆绑在缸内熬煮。闻说江湖秘术里有一种专门以人血精元来做的长寿养颜丹,好像是叫血凝丸对吧,正好用他们来做试验,开开眼界也好。” 晴雨早已听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人真是越发残暴了呢,但眼下只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白狐一步步回到位置上说道:“此后,无论亲疏远近,一律以功过定论,若再有坏了楼内规矩的事,无论你是谁,一律严惩不怠。”她说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郭常威,正好彼此对上了眼。 紧接着她又大声说道:“幻境亭领袖方守拙、逐日楼领袖晴雨、影灵阁领袖青牧听令。” 三人躬身听候调遣:“尔等打理得当,管教有方,特赐玉琉璃物什一箱,冰蚕炎蛊一对,银丝雪娟数匹,望日后继续并进,助我楼内兴旺。” 三人答谢道:“谢楼主赏赐。” 白狐停了停,打了个哈欠说道:“如今我既已成天狐之态,时间也就多了起来。乾坤所日后就由我亲自打理,尔等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众人闻言,依次退下了。郭常威立而不动,只吩咐青鸾殿外候着。不多时,偌大的宫殿内只余下郭管事和白狐二人。白狐慵懒地笑着看他:“郭管事,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数月后腾炎楼可能的攻击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八)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八) 偌大的元吉宫内只剩下白狐和郭常威,二人面面相觑,似有千言万语。 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对视良久,最后还是郭常威先开了口:“楼主真是好本事啊,一般的狐精体质都需千年道行,躲得过千年劫,才可修成仙狐体质,没想到您小小年纪,竟可成此气候,看来往日里还真是小看了你。” 白狐妖媚地回了他一个笑容:“郭管事严重了呢,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加上爹爹之前的武学教养和姐姐的心法指点,自然好事可成。” 郭常威暗自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白狐点着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笑看着郭常威说道:“要我说,这楼内最聪明的,还是你郭管事了呢。确实,是用了一些方法呢。” 郭常威躬身,只笑着答道:“这方法,不会是关于那个的吧。” 白狐闻言笑着说道:“哪个?我可不知。不知郭管事可否言明了呢?” 郭常威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殿上楼主力擒珏岩,使用的那招清查万将、呼风唤雨之术,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呢。不知叫做什么名,我议思阁的制史库也好备注一下?” 白狐笑着说道:“哦,那个啊,不过是习练而来的新术法罢了。旧闻南海观音有千手千眼,我狐仙一族里自然也有此等秘术,我叫它清魂引。” 郭常威笑着说道:“清魂引?好名字。清清水鸣,魂破定兮。万象皆使,四方来贺。” 白狐闻言,神色微变,只讷讷地问道:“不知郭管事是从哪里知道这几句话的呢?” 郭常威笑着说道:“一本书。” 白狐心想,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呢。面上只笑而不动,含蓄地围着他边走边说:“什么书?” 郭常威闭着眼说道:“一本可以改天换地的书。” 白狐调笑着说道:“改天换地?说得好。那么,这本书在哪?” 郭常威抬眼正看着白狐,神色冥冥不定,叹了口气说道:“在楼主手中,名叫《玉残仙祭》。” 白狐的眼瞳猛地变大。一把擒住他的喉咙说道:“你知道这本书?你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的内容的,快说?” 郭常威面色不改,神色淡然地说道:“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楼主何必这么认真?顺便说一句,您弄疼我了。” 只见郭常威双目凝神。眼瞳陡然变小消失了,只剩白膜般的瞎眼定睛看着白狐,煞是恐怖。白狐显然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到,陡然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不定地说道:“你是......” 正要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强烈地吐了起来,感觉胃里像是翻滚着的岩浆灼烧着自己,肚内的火气腾地直往上冒。最后尽数吐了出来。郭常威双目回旋,转换为正常状态,摇摆着头说道:“楼主不该啊。这书里面的功法可是极为陡峭险恶的呢。” 郭常威立于一旁,等到白狐稍微好转点才继续说道:“楼主可知这《玉残仙祭》是何人所撰写的吗?” 白狐用内力止住自己呕吐的*,忿恨地看着他说道:“你把我怎么了......老实交待,关于这本书你到底知道多少?” 郭常威摆着头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呢。这不是一本书,是一册书,总共有十八卷散记。也就是十八本啦。你才练完一册就敢和我斗,真是不怕死。” 白狐抑制住想要呕吐的*说道:“嗯。你也练过?难道你有很多本?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郭常威笑着说道:“多吗?不止呢。我可一本也没练过啊,刚才的不过是信口胡扯而已。原来您真的练过。” 白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只用手压住胸口,忍着想吐的*,定睛看着他不再说话。 郭常威笑着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擒住我喉咙的时候会有想吐的感觉,那是因为我在上面抹了你们狐族最讨厌和反感的青汁露,只要你不动手,其实不会有太大的事,但,没想到,你还是动手了呢。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这青汁露只是轻量的麻醉剂和幻神水,只要你能服下这瓶红色解药,也就不会再有那样的感觉了。” 看着白狐狠狠地眼神,他笑着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对你设防?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对着幻梦逐影楼的所有人都不放心,这里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坏的地方,这些年来我搜集消息,早就已经看透了这里的所有人呢。让我佩服和敬佩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前楼主谢天熊,也就是你爹爹,为人也是绝了,手段更是绝了,凭空炼化莲花为儿女,也不跟身边爱自己的漂亮女人圆房,这种魄力也是让人醉了呢;第二佩服的就是你姐姐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干姐姐,待你也是没话说的,勤学刻苦、待人接物也是遗传到了谢天熊的精髓了,而且随时而精进,楼内竟无一人对她有异心,也真正是让我的探子们对她心悦诚服啊。至于第三个......” 白狐强忍着涌动的呕吐感,“呸”地一声说道:“就你,还懂得敬佩,监视着楼内的每一个人,拿什么去敬佩别人。” 郭常威闻言也不恼,只笑着说道:“这第三个,当然就是你了。” 说完,他的手就搭到了白狐的肩上,白狐一个激灵,正欲挥手打去,突然身心一荡,整个人都有些不稳,硬生生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心下不由得咒骂出声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使不上力,呕......” 郭常威抚摸着她的背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烈性了。比你姐姐还要厉害的烈性,不服管束,想干嘛就干嘛,总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一样。” 白狐双眉紧皱,心神不定地晃荡着。声音幽怨地说道:“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我会心绪不宁,全身潮热?” 郭常威看着她怒目而视却浑身使不上力的样子,笑着说道:“你觉得,我想干嘛呢?我会对你干嘛呢?” 白狐在他怀里干呕着,不知所措,这种无力感她从来都没有过。像是被什么从身体里吸走了力量一样,全身无力的耷拉着躺在郭常威的怀里,心神晃荡,好在自己平日里清心寡欲,无欲则刚。否则此刻怕是早已忍耐不住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全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发麻,身体的温度在逐渐走高,呼出的气息也不禁变得浑浊而沉重起来。 郭常威见她终于起了变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终于开始奏效了呢,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个功能。” 白狐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什么意思?” 郭常威轻咬着她的耳垂,默然笑着说道:“其实我忘了告诉你。这青汁露配上你身上的蜜露香,是会起到合欢散的效果的。” 白狐的眼瞳陡然睁大,声音怒喝着他。听起来更像是不稳的娇嗔:“你,你这个,啊......” 没等白狐说玩,郭常威摸了摸她的脸,笑着一下子把她甩开到一边说道:“这种情毒可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若是没有人在一个时辰内给你解毒。我怕你是活不过去了呢。” 白狐心里早已是一片肃杀,将郭常威凌迟刀剐了千万遍。狠狠地说道:“快......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郭常威笑着说道:“果然是好定力呢。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浪起来了。” 白狐恶狠狠地忍着声音说道:“快说,你的条件。” 郭常威走过去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成为我的女人,给我《玉残仙祭》。” 白狐不死心地喝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郭常威邪魅地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或者,你现在自裁也行啊,到时我就是这幻梦逐影楼的王,随时可以去拥立下一个楼主。而你,不过是一个一辈子都比不过你姐姐谢玉烟的小狐狸,一个可悲的贱货。现在,你是想心甘情愿的做我以后的妻,笑傲寰宇的王后,还是就此消失为时间之海里,做一粒谁也看不见的尘埃?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白狐被他说的有点心绪不宁,情毒开始发作,全身像是火烧般滚烫,她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冰凉,但是还不够,她开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身心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可悲却无可奈何,好强的她此刻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由得闷声哼道:“烂人,你就不怕我情毒好了之后杀了你灭口?” 郭常威蹲下身来抚摸着她的脸,然后死死地重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邪魅地笑着说道:“这个我自然是早有准备,这瓶红色解药里可是融有玉麟姜的,只要你喝了它,便能提早你的信期和身体机能,让你只需要这么一次,就能怀上我的孩子。你说作为一个孩子的娘,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爹是她亲手杀死的,你说他会怎样呢?” 白狐的眼瞳里风云变幻,莫了只吐出两个字:“卑鄙。”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抱住郭常威亲到:“不过我喜欢。” 二人彼此心怀鬼胎的交缠着,偌大的元吉宫殿内满是青汁露和蜜露香混合而成的气味,这异样般的香味所滋生的*像是夜里生长的爆竹,经过了漫长的盘根潜伏期后,最后轰地一声裂开性地狂野般增长,在你我唇齿触碰的一刻,在彼此热体交融的一刻,我们最终如愿地合为一体,在蜜与汁的融合碰撞中滋生出新的生命,而我们的命运,最终也由此而改变。(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九)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九) 一辆载着聚源桃树的庞大战舰停靠在腾炎楼的管辖渡口内,弟子们纷纷前来道贺,恭祝望花和惜芠领导下的舰队归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整齐有序,腾炎楼的人无论何时纠集起来,望过去都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让人看得心潮澎湃。 倾烨带着其它几位分舵主早就恭候在此,在二位一上岸后便迎了上去说道:“楼主已在大殿等候多时了,请望花先行过去。惜芠则负责将聚源桃树转交到炼造室,并作为督导师,确切地保证七转桃木剑打造完成为止。” 惜芠听令,依言率领众人转移起来了。望花看着倾烨说道:“可知月焰近来怎样?” 倾烨叹了口气说道:“你见过了就知道啦。真是楼主的好女儿啊!” 听他这么说,望花心里早就猜得七七八八了。他早就看出了端倪来,这月焰,已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人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腾炎楼的大殿后的内室,望花正气愤地看着调息中的月焰,心烦意冗,更准确的说,是自己的父亲,狠狠地说道:“父亲,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这样月焰的身体是会找到折损的,寿元也会跟着消耗掉。你真的要这样对她吗?” 敖世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扬了扬眉,瘪着嘴说道:“哼嗯,望花啊,你太过仁心了。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也可以是这腾炎楼的继承人。等我打败了白狐一统宇内,到时你便会是这宇内八荒天下之主。难道你不想吗?” 望花凝着气,正色道:“我宁愿不要这天下之主,也要看着月焰健康成长。如果这楼主之位是需要用月焰的生命来交换,那我宁愿不要。” 敖世嵘神色嫌弃地说道:“哼。不过一个胞妹就让你这么在乎,将来还怎么成大事!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来顶撞我的吗?” 望花略感无奈地正色说道:“可是月焰......” 敖世嵘恶狠狠地说道:“给我闭嘴。这月焰的身子本来就是我给她的,我养的崽子想怎么弄都行,包括你在内。若是我有需要,你们都要为我所用,也都该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望花见状不由得跪了下来他的父亲从来都是这么强势。不可一世,容不得他人半点忤逆。 敖世嵘猛地哼声道:“别让我看到还有下次,若是再求情,我让她形神俱灭,这具躯体就永归我所有。” 望花连忙磕头说道:“儿子不敢。只是希望父亲大人能再仔细想想,您就月焰这么一个女儿,她的体质您也是知道的,经过这么多年来您亲自紧锣密鼓的安排,无论是吃穿住行,任何事情的搭配和接档上来看,她都是最好的莫子孕育者,难道您不想看到腾炎楼兴盛起来吗?四合八荒院逐年做大。保不准哪天便会外攻,魔尊昇息年少有为,喜怒不定。更是难缠的角色;常纳海虽久不参议世事,凝湿公主不成气候,但其流落在民间的大皇子聚墨就不好说了,其天赋奇高,潜力更是深不可测,不可不防;幻梦逐影楼也有了天狐统领。再加上暗帝谢玉烟和她那不知死活去向的老爹,以及楼内暗藏的诸般可造能才。可谓人才辈出;七圣馆金言是天魔四圣之一,有他在。我们的赢面就不会很大;清玄教也已经有了净空和新元,才学精进,品性继膏,假以时日亦可再起风云;就连日月神道的四君子再不济,也有玉仙玄幽真人镇楼,外人不敢轻犯。唯独我腾炎楼展圣多年,却一直难遇真正的可造英才,我虽为八大舵主之首,武学精进,然终不可与同辈的玉烟、昇息相比,唯望能借莫子之力,重修武道,再扬我腾炎楼耀世之恢宏。” “分析得也是头头是道呢,看来没少做功夫啊。”敖世嵘颇为满意地点着头,赞赏地说道:“你为人谨小慎微,知进退,众多子女中,你和风劲是最得我心的了,这也是你们两个能一直活到今日而不被我食的缘故。若是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这腾炎楼的创始秘术里,有凝珠子集这个原始联结啊。” “其实,在我看来,父亲根本不用去找什么东极岛的桃树枝,我腾炎楼的创始心法只要练到精进就可解决掉他们了。只要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莫子之力,便可永保楼内势力长盛不衰。” “哈哈,好一个长盛不衰。那么你说,谁是比你更好的播种人呢?” “所以想请父亲将身体还给月焰,让她能自由地做自己,我也能和他顺利的过下去,诞出您期待中的莫子。” “期待中的?我可一点也不期待呢。莫子这种东西只在我幼时有这个想法,那时你还有个姑姑呢。呵呵,不过,到底不是对的人。这莫子乃是借子提功之术,只对施受同源的二人有效,若是让你们成功了,受益的也不过是你和月焰罢了。我怎么可能让楼内有比我还要厉害的人存在呢,哪怕那是我自己的儿女,我也绝不容忍。” “父亲......” “除非......” “除非什么?” 敖世嵘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哼笑着说道:“谁说一定要是月焰才能做啊,我不就是她吗?现在这个身子是我的,也就是说,我才是这受的一方。没有人可以超越我的存在,所以,来吧,我的乖儿子。” “父亲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成全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且不说惜芠领导下的七转桃木剑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今日我可是等不下去了呢。莫子既然有,当然得由我来亲手制造了。” “什么?你要干什么......” 没等望花反应过来,敖世嵘便已用暗火点住了他的穴道,笑着说道:“就当是便宜你好了,我现在这月焰的身子,就属于你了。” 敖世嵘将望花整个横抱了起来,一点也不理会望花流着泪的咒骂:“我们可是你的亲生儿女啊,你若真的这样做了,我会疯掉的。” 敖世嵘抚摸着望花的脸庞,笑着说道:“在你那么多男男女女的兄弟姐妹们中,你是长的和我年轻时最像的了。我也很想看看,你床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和我年轻时一样纵横天下呢?” 敖世嵘一层层地脱着望花的衣服,用擒匀链捆绑住他的四肢,笑着说道:“在我怀上莫子之前,你就不用离开这个暗室了。” 望花早已止住哭泣,怅然若失的双瞳定定地看着敖世嵘,无力地说道:“不要让我恨你。” 敖世嵘点燃欲祁香,又给他嘴里塞了一颗和合回丹,看着他红烫发热的身体,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冰凉的手摸上去让他舒服地哼出了声。大概是很久都没做那种事了,他留在楼内的妃子们早就被他杀光了,也没新纳入其他人,所以此刻敖世嵘也显得有些生疏,只能一点点地用冰凉的手抚慰着他身体里腾起的*,也并不是很着急,像是在试着取暖一样,用手指寻找着四散在各处的干柴枯枝,摸索搜查着,不断地揉搓,试着向古代人一样钻木取火,最后却总也找不到让自己引火燃烧的临界点。 望花在欲祁香和和合回丹的双重攻势下,身体内的气血早就涌动奔腾了起来,滚烫发热的*随着加速行进的血脉在身上流走,他从未尽人事,对月焰也一直的单纯的爱恋着,没有她的允许,又岂敢私自动她分毫。所以一直都是远远地望着。而今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早就兴奋起来了,但想到她身体里住着的是自己的父亲,又不经觉得有些*的感觉,但他和月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本就是有违伦常了,而今加上父亲的搀和,越发让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若此时发生了关系,以后自己该如何自处呢?又或者说,如果莫子出生了,他该叫自己和月焰什么?这些问题一个个浮现出来,但他此刻没有那么多定力了,这迷香药丹的效用开始逐渐增强了,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快要爆掉了,若是得不到纾解,恐怕会出大事。这么想着,他陡然觉得身体内的力量在这二位药的支撑下暴涨,试着使了使灵法冲破穴位,然后猛地挣脱开了擒匀链。敖世嵘似乎对着反应并不惊讶,只是背对着身子脱着衣服,看着他说道:“老吧,我的孩子,不对,我现在是月焰呢,应该叫你老公了。” 说完,她刚用手抚摸上望花宽阔厚实的胸部,望花便一把抱住她亲吻了起来,虽然他不想,但是就是已控制不住自己了,哪怕她灵魂里住着的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你依然是我爱的人,尽管这听起来很怪,但此生若我能拥有你的*,也是一种变相的满足吧。激烈地冲撞和痛苦的叫喊响彻了整个暗室,有些事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发展,但是,我们都要往前走,哪怕明知它是错的,我也想去走走,去尝尝摔倒后的泥土,然后爬起来,飞身跳崖,毕竟那地底下啊,是我梦中的山谷。(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十) 第五十二章各安天命:千寻大乱斗(十)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事情在发生,各处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有的上纲上线,有的匪夷所思,有的一如往常......若说所有事务的发展都有个规律,那就是自然。若要在自然里寻一个核心点,那便是我们的生活了。该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也许是我们过的太糙不注意,或者留意了没上心,所以才会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事迹给懵住了心吧。 入夜的天葬山客房内,玉烟回到屋内,在鑫琴香的辅助下默默地静养着,没多久,看着打呼乱踢的范元和世谨言像小狗狗们一样拥在一起睡觉,心下一暖就觉得有些疲累,也静静地睡下了。雪阳和阿墨醉倒在了果酒泉边,呼呼地安心睡着。 唤阳回到见然堂内,像陶竹禀报完山上的一切,得到其允许后便去休息了。织天童和麒瑞从暗处走出,陶竹看着织天童认真地说道:“小家伙,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这不是普普通通闹着玩的。” 织天童笑着说道:“这等天机我也不能泄露,否则变幻生变了,我可是会悔死的。请原谅我无法告诉您和爸爸实情,只希望你们知道这个结果罢了。谢玉烟真的有这个能力的,我只能选择相信她,而且必须相信她。” 织天童满足地笑着,眼里满是开阔的欢喜与知足。你一定会再苏醒过来的,娘,看看织织吧,只要一眼就好。哪怕只要温柔地一眼,我便心满意足了。 陶竹和麒瑞对看一眼,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丈夫,生命中最重要人当初因她的龟息短逝而仇视。如今得知其将苏醒的消息,一时间心内百味杂陈,彼此心酸地苦笑着。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啊,那些逝去的终将回来,对吗? 织天童诡秘地笑着哭了,关于未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嗯,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好。娘,我们等你。 此时已是深夜了,虽有淡淡月光。万物亦如墨染般再难辨其枝叶,且随着烟花火炮力量的衰减,嘈杂的声音逐渐淡去,天葬山上显得更加幽寂了。可是,上下的人们,却并未就此而停手。在未分出胜负之前,在人心未死之前,一切都将继续。 摘星阁外。随着时间过去,躺下来的只是些零碎的尸体和中了暗器的残骸,昇息未驱散的魔物们早就等得不耐烦开始疯狂地咀嚼了起来。昇息才懒得管这些不成材的家伙。身子随着咪咪鼠们的刨挖出来的阶梯不断向下走去,他已经在外等了许久了,终于要见到你这个对手了啊,异变后的上古瑞兽,白泽。 上官彩儿从阁楼内部向下的闯关也在不断加速着,虽然部下队伍已经损失折半。但她相信,凭着现有的力量。一定能顺利打通到第四十九层。此时她们众多人手已经埋伏在底层上来的各个路口了。上官彩儿拿着尖刺皮鞭猛抽着残存的俘虏们,残酷的鞭打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强大怨愤。声嘶力竭的尖叫和漫天的咒骂与惶恐让整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场灾劫聚集地。上官彩儿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不断地鞭打着每一个人,哪怕死了也要将其挫骨鞭尸,让飘洒的血液向下不断低落,让下面的人知道对抗自己的下场,要每个和他作对的士兵明白,没人能反抗自己,否则这便是被她抓到后的下场。满地的石砖构成的地面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地透过缝隙和入口向下流去,不断下坠的红色鲜血洋洋洒洒,流过高低起伏的楼梯,穿过每层楼守卫者惊恐地眼,挑弄着每一个看到人的神经。 滴红被这满室散布着的挥之不去的气味感染到了,略有点想吐,不由得凛住心神,慢慢走到玉烟身边说道:“主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底下的人若是一直不被影响,我们岂不是要停滞在这一层里面了?” 羽衣见状没说话,只是让靳夕继续敲打着神传战鼓,不用在意其他人的反应。 上官彩儿一边抽打着摘星阁的损兵残将,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滴红说道:“怎么,你受不了这浓重的血腥味了?那就对了,如果连你都受不了,那就代表下面层级人的耐心即将告罄,我们的诱杀行动很快就可以见效了,到时很快就能到达地底了。” 没等滴红继续问话,那微张的地下入口轰地一声打开,众多人上来说要为自己的兄弟们报仇,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羽衣安排的人早就等在那里随时准备刺杀行动了,刀枪碰在一起的金属摩擦声在耳边此起彼伏,那些冒失上来的对手们只能沦为鱼肉,成为引诱更多人上来的上官彩儿鞭下的饵食罢了,换来的不过是更为惨烈的尖叫与流血事件的发生。滴红默默地注视着上官彩儿,她感觉她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主人了,她更像是从地底爬上来的噬血恶魔,拼了命的想要吸食更多人的体液,她眼里全是无止境的麻木与邪恶,她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她将此处化为乌有。是的,她有这么多的恨,我都知道呢,因为我也同时恨着这个地方,她的思绪也不由得飘散了起来,那时她还只是上官彩儿的婢女,楼内无足轻重的小人。在她眼中,上官彩儿不过是她爹的一个工具罢了。外人皆以为永安茶楼楼主仁善宽厚,却不知其对子女的教育存在着严重的偏差。儿时听到最多的便是前老爷对小姐的责难了,“你怎么回事,你看看打理摘星阁的那臭小子都快学会六艺了,你连二十四史都还没看完读懂,不论是武学还是文采你都不如人家,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愚蠢玩意了”“叫你不要做女工了,怎么就是不听话,摘星阁的人身法极高,再不学习武功我看你以后怎么被人欺负到死”“连个楼都打理不好,这个月摘星阁的涨幅比你大了多了,你看看你怎么就比人家卖得少呢”,诸如此类的责备接二连三的在滴红脑内想起,她知道主人要毁掉这个摘星阁,一个人都不剩,一个活物都不会留,就像拔除童年时深埋在脑海里的定时炸弹,让它的存在再也无法影响到自己的人身。滴红只在一旁默默看着上官彩儿的凌虐,激进且惨无人道的恐怖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他们很小时就被教育着要将以铲除摘星阁为己任,如今终于逮到了机会,怎能不就此大开杀戒,一解十几年来心内的烦闷,痛痛快快的杀一场,让它彻底从脑海里消失。这种勇武在靳夕不断敲打的神传战鼓里被不断地强化、麻醉和再利用,最后将每个人都变成了不知伤痛的机器,肆意谋杀着一切反对的事务。在这种近乎于疯狂的鼓舞下,他们终于快要打到了底层。身上的血早已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 摘星阁外,不断深入的探索,随着洞外咪咪鼠的一声尖叫,火棘蚁们神速地纠集一起,进行最后的集中爆破。轰隆地一声巨大震荡让还在地楼上面对战的上官彩儿有些心惊,不过很快就没事了。上官彩儿加重了鞭笞的力度和速度,哧哧地鲜血像是河流般不断向地底流去,没人知道这场战争里到底牺牲掉了多少人,大家只知道,最后存活下来的,只能有一方人。 昇息等着惊扬起的灰尘平稳后便进入到了洞内,看着白泽、龙行骏和虹欣儿三人在此,又看了看四周,不由得笑着说道:“白泽,好久不见啊,这两个就是你多年培育出来的善男信女,还真是让人,毫无印象。” 昇息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凌冽的气息逼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在他走到一半时,他感觉脚像是被某种东西给黏住了,不由得动用了一些念术,没想到反而更紧了。白泽喝声道:“各归其位,各安其职。” 龙行骏和虹欣儿早就准备好了,见昇息中了招,不由得有些欣喜,但还是定住心神去完成该做的事。三人齐声念动着咒法:“天情地弗,齿圈寰宇,文天廵理,地守裁灵,精冥既究,复泛勿冒,清景除秽,借诸星灵......” 随着咒语的不断念动,昇息的脚下四周闪耀着圆形的光圈,里面跳跃出不同的数字和难辨的甲骨文符号,以及周天二十八星辰的旋转弧线,这些东西像是裹糖衣一般将昇息紧紧束缚在阵法里面。昇息大喝一声,猛地催动身上灵力挣脱了脚上的束缚向前冲去,但最后还是被反弹了回来,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来仔细思索打量,寻找着可突破的蛛丝马迹。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但是并不惊慌,因为他是魔尊,他知道,自己一定有办法找到突破口的,而且是必须,哪怕几率只有万分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