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大小姐》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传说中，人死亡的最后一刻会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而顾天心醒来这一幕，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挥刀自宫，神功大成啥的。 但自己以前也没少扶老爷爷过马路，给老『奶』『奶』捶捶腰啥的啊。 好事赶不上，坏事一准没跑儿。 ...... 这一日，阳光明媚，这一日，万里无云，这一日，好吧！不废话了，这一日，一个少女正保持头朝下做匀速直线运动。 更仔细一点儿，是这个少女整个人蜷成一团，正从山上滚下来。 滚到一半，少女抬起头，眼神茫然，但下一秒就飞快恢复了神志，嘴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国骂，我特么的... 下一秒，没容她再考虑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上翻滚，前方一块石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紧急之下，少女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手中突然出现一个气囊，就是那种普通的安全气囊，往脑袋上一护。 她的脑袋险之又险地避开被开瓢的后果，其实要真撞上了，也不会开瓢，顶多就是去喝完孟婆汤而已，想到这，由于加速度太大，少女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 “嘶！头好疼，谁特么打老子了，”顾天心『揉』着自己的脑袋，边坐起来边骂道。 一睁开眼吓了一跳，这满屋子古香古『色』的陈设。 雕花的木床，鲛纱的蚊帐（好吧，原谅他那匮乏的词汇量），红木的桌椅，玉石做的枕头。 “嗯？”以为是误入哪个古装剧的拍摄现场了，顾天心忙四处查看。 结果...摄像机呢？工作人员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顾天心惴惴不安，伸出自己的手，眼前的这双手白皙，瘦弱，绝不是自己那常年长着老茧的手。 抬头看到书架上放置的没断句的古书，和屋中的蜡烛，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现实。 ............ 顾天心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如果不是在拍电视剧。 那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顾天心-穿-越-了。 想到这，顾天心蒙了，等等，让我缕缕。 不对不对，这事情不对啊！ 顾天心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起身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双手『揉』着脑袋，拼命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她和相亲对象见面，在一座商场里吃饭。 aa结账之后（抠『逼』到底没商量）刚走到4楼电梯口，就听到商场的报警器嗡嗡作响，所有人都疯狂地往外跑。 她当然也不能例外啊！由于工作的『性』质，她跑的速度可比别的人快多了。 一骑绝尘遥遥领先，惹得后面的人破口大骂： ............ “这特么谁啊，要死了，忙着投胎去啊，跑这么快。” 刚被扒拉到一边的胖女人怒声道。 呵呵，都火烧娇『臀』了，您的吨位这么大，自己想死就别挡着别人啊！ “是啊！这孙子真没素质，我这正跑着呢，他刷一下冲过去了，被狗撵了你。” 刚被超过的男人附和道。 不好意思，没被狗撵过，倒是经常被人撵。 这种情况下，不求跑的多块，但求跑过别人。 顾天心用她当了三年八卦记者练就的狗仔花样逃跑大法，甩开无数人。 遥遥领先，眼看着就要跑出商场大门了。 谁想到，就差一米到大门的时候，胜利就在眼前，还未举手庆祝。 就听见“轰”的一声，商场爆炸了，一切都结束了。一睁眼，就跑到这儿来了。 ............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步伐轻快，活力四『射』。 顾天心干了三年的狗仔，那可不是盖的。 听声辩位那是看家本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有人靠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凭着这种谨慎的作风，曾经从 10波保镖的围追堵截中逃了出来。 毫发未损，一战成名，稳坐狗仔排行榜第三十六把交椅，人称天哥。 “吱呀” 红木做成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粉『色』小袄，对襟襦裙的小少女走了进来。 看到顾天心站在地中间，欢喜地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啊！这段时间，老爷夫人大少爷小少爷大小姐都要担心死了。 他们要是知道小姐你醒了，肯定特别高兴，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一声。” ............ 小丫鬟连珠炮地说，根本没给顾天心『插』嘴的机会。 说完，小丫鬟就要往外跑去。 顾天心忙喊道：“等等，小姐？你说我是小姐？” 小丫鬟回过身来，点点头：“是啊！您是顾府三小姐，老爷夫人的老来女，整个府上最受宠的就是您了。” “我晕！老子真的穿越了。” 顾天心望天，道：“那你是谁？我又是谁？” 小丫鬟被顾天心的话惊得面无人『色』。 带着哭音道：“三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是小环啊，三小姐您的贴身丫鬟小环啊！” “呃...我就是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清楚。” 顾天心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三小姐，你不用强调这么多遍，我耳朵不聋。 问你什么答什么，我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哦不，现在该叫小环才是，似是没见过这么暴躁的小姐。 小环怯怯地说道：“三小姐，姓顾，闺名天心。” 又过了一会儿，从小环那了解了这具身体的人际关系网，就放她走了。 小丫鬟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不知道是吓跑了还是去报信了。 只留下顾天心在原地一脸惆怅。 ............ 想想如今的处境，顾天心悲从中来。 低头看了看，叹息道：“再见了，我的小兄弟，你陪伴我二十几年我却没能好好保护你。 呃...虽然我本来就没有。 再见了，我那还没执行就破灭的后宫大业。 各位才女、美女、织女们，请恕小天不能来慰问你们了。” 虽然我是个妹子，但我一直当自己是个汉纸。 在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的行业里，就不要在意『性』别这样的小事了。 ...... 想我顾天心生在红旗下，长在蓝天中。 也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啊！ 不就拍个照片吗？不就是单身30年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是个光荣的纳税人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最起码你提前说一声不行，我也好提前学学化学啥的。 没有为国家的计划生育做贡献，是我的错。 但这能怪我吗？我的要求也不高啊！ 比如说哈，个子高点儿，像林更新的身高就行； 长得帅点儿，李易峰的颜值就行； 收入高点儿，帝都三环有套房就行！我不挑的。 ............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断崖，爱咋咋地！ 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身体虚弱得很。 顾天心重新回到床上躺着，静等着便宜爹娘的到来。 也不知道小丫鬟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天心，临沂顾家长房嫡次女，上有一兄一姐，下有双生弟弟。 父母恩爱，兄弟姐妹皆是嫡出。 ............ 而前身则是另一种光景，从小没娘，有个爹也不着四六，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为了还钱，顾天心不得不干上狗仔这行，因为这行来钱快，拍到一个大新闻就能挣不少钱。 为了攒钱还债，顾天心住在只有十平方的地下室里，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之外什么也没有。 为了躲避要债的，不得不东躲西藏，这才练就了她这一身逃命的本事。 ...... 第二章 商场在手，天下我有 躺在雕花木床上，顾天心就一个感觉，那就是一个字，‘舒服’。 可能上天让她穿越就是为了补偿上辈子受的苦吧！ 这时，屋外一阵喧闹传来，顾天心想应该是有人来看她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一阵大力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和的女声。 ...... “娘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把娘吓死了。” 说着，只见一个中年美『妇』快步上前把顾天心搂入怀中，一阵嘘寒问暖。 被搂到怀里的感觉真是温暖，顾天心从小没娘，何时被人抱在怀中这么关怀过。 更何况，这些年在外别的没学会，但判断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顾天心还是有两下子的。 此时，感受到了顾母的珍爱，顾天心鼻子一热，不禁哭了出来。 说道：“娘，我没事儿，不要担心了。” 顾母看顾天心哭了，马上开始心肝宝贝的哄着。 旁边的长姐顾天娇看着自己古灵精怪的妹妹像个小猫一样柔顺，也不禁红了眼眶。 自己的妹子何时这么安静过，哪次见面不是活力四『射』的。 可见真是受了大委屈了，想到这，感到一阵心疼。 ............ 这时只听有一个带着变声期公鸭嗓的男声在外面嚷嚷道： “肯定是姓万的那个小贱人推得三姐，不然三姐怎么会从山上滚下去，昏『迷』七天。 别让我再看见她，不然就算她是女的，我也照打不误。” 一个清朗的声音淡淡响起：“天元，休得胡说，没有证据，你一个男子怎好与女子动手，成何体统。 再说了，当时在场的有三个人，小妹掉下去的时候，无人看到，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万家小姐推得小妹。” 听男子这么一说，公鸭嗓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她还有谁，她嫉妒三姐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传出三姐和韩三郎议亲的消息，她就对三姐痛下杀手。” 男子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韩三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听见声音，顾天心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两个男子并肩走了进来。 高个男子身穿一身靛青道袍，袖口绣着一支翠竹。 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想来是长兄顾天恒无疑了。 而个子稍矮的一个则穿着一身短打，端的是英武不凡。 应该就是双生兄弟顾天元了。 两人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 只见二人额头皆是汗，一看就知道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 二人一进屋就开始对顾天心嘘寒问暖。 顾天心看着二人这幅匆忙的样子，心中也是暖暖的。 这就看出顾家没有嫡庶之争的好处来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感情应是很好的。 也从二人的话里了解到了本尊香消玉殒的原因，不是意外，有可能是死于谋杀，还特么是情杀。 最主要的，居然是特么半吊子情杀。 请杀手老铁下次换一个美一点儿的方式再下手好吗！ 滚下山坡，死了的话好说了，不死是很疼的嘞！ 伤筋动骨一百天侬晓得伐。 不对，我也是个受害人啊，滚下山坡的是我好吗！进入这具身体也不是出于自愿，也没人问过她啊！她还觉得冤的慌呢！ 不行，这个委屈天哥我受不了，不过下手的人运气真好啊，这么难碰的双黄蛋都让她碰上了，你老还真是个人才。 ............ 从兄弟俩的对话分析，这信息量太大了。本尊的死居然是因为定亲！ 干嘛不去报复韩三郎，还冲她来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见顾天心看向他们，兄弟俩都快走几步，上前柔声安慰起来。 半晌，顾天心终于不哭了，鼻子红红的，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母亲怀里。 虽然母亲的怀里好软，怀抱好温暖，但顾天心感觉好尴尬啊！ 心想自己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变成小姑娘之后，还爱哭鼻子了！ 一定是继承本尊的，嗯对，一定是没错了。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舒畅不少。 果然，不是自己的锅，背着就是不沉。 ...... 顾母笑看着顾天心，点点她的红鼻子，打趣道：“娘的心心也知道害羞了！ 这么大的人了，没事儿还往娘怀里钻，羞是不羞。” 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这次多亏了清虚道长了，等你好一点儿了，娘带你去紫云观，亲自感谢真人。 要不是道长，娘就要失去我的心心了。” 顾天心闻言疑『惑』道：“清虚道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昏『迷』这些日子，城中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死马当活马医，娘就去道观请清虚真人过来看看，真人说你受到惊吓，魂魄离体。 就给你做了场法事，说三天之内必醒。” 说着，顾母激动起来，“没想到，才第二天，你就醒了，一定要去当面感谢真人，真是活神仙啊！” ............ 顾天心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古代的道士可跟现代江湖算命的不一样，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还是很多的，可别『露』馅了。 想到这儿，顾天心手捂着头，晃了两下。 顾天元忙问道：“三姐，你没事儿吧，又疼了吗？” 顾天恒顾天娇二人也很是紧张地看向顾天心。 “我没事儿，可能是有点虚弱，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天心摇摇头，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经过很好的调养，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 闻言，整个房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母马上道：“那心心，你好好休息，娘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看向众人：“你们也都一起走吧！心心大病初愈，让她先休息休息。” 众人皆点头，顾天元道：“三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收拾姓万的贱人。” 顾天恒和顾天娇也都表示第二天会再来探望，好生休息云云。 顾天心含笑应对，点头称是。 ............ 众人鱼贯而出，两兄弟走到最后。 顾天元对兄长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三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说去收拾别人，她都特别积极，今天居然不搭我这茬？” 顾天恒拍了一下弟弟头顶，警告道：“小妹经此一事，变得娴静许多，你不许再带着她出去瞎逛啊。” 说着好像觉得威力还不够，补充道“一旦发现，月钱扣光，没得商量。” 顾天元哀嚎：“不要啊大哥，不扣钱我们还是好兄弟啊！” ............ 第三章 猴子的魅力 等到说话声渐渐消失的时候，顾天心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神『色』不定，半晌，下定了决心。 不管了，既然被人看出来魂魄离体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随机应变吧！就不信那老道的脑洞会开的那么大，想到她是穿越过来的。 “怎么到哪儿都不省心，就不能让我好好享受生活。 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一下吗！”顾天心心中恼火。 ...... 心神一放松，顾天心『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顾天心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商场。 只不过，不同的是，商场里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警报，没有客人，空『荡』『荡』的。 心里感觉『毛』『毛』的，顺着记忆，跑到一楼的一个店铺。 从中拿出了一把瑞士折叠刀用来壮胆，还没等她把刀拔出来。 “咚”的一下醒了过来，原来是睡得太『迷』糊，掉在了地上。 “呼！”一『摸』头上冷汗，顾天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啊，简直吓死个人。 说着手扶着地面就要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手，顾天心突然愣住了。 ............ 只见手里拿着梦里出现的瑞士折叠刀。 顾天心愣愣的看着刀，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眼睛紧盯着折叠刀，脑中想着，视线一变，整个人又出现在了商场中。 又随手拿了一个苹果，顾天心反复试验了几次，发现商场里的东西她可以随意带走。 ............ 既然能随意进出，顾天心也就不怕了，发现不对，随时走也就是了。 于是把整个商场都逛了一遍，发现除了她以外真的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既然连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都发生了，那带个商场过来又怎么了。” 就这样，顾天心坦然接受了这个变化，要不怎么说心大就是好呢！ 看着眼前的商场，真是越看越喜欢，天哥膨胀了。 这以后再跟拍谁，被人发现也不用跑了，直接一躲，谁也找不到，简直就是狗仔们的超级bug，量身定做的外挂神器。 ...... 想到这些，顾天心不禁沾沾自喜，幻想着以后的宏图大业。 完全忘了这是一个没有娱乐，没有明星的地方。 原谅她，觉悟就是这么低，首先想到的还是偷拍。 像别人那样要是拥有外挂之后，开疆拓土，封侯拜相神马的，根本想都不用想！ 你能指望狗仔有多大志向，不把胃出血住院写成打胎住院，就算他们品德高尚了！ 就这样，带着对发展古代版狗仔大业的梦想，顾天心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是本尊的生活影像，到出事儿那天为止。 只不过，由于是背对着众人，顾天心也没看到到底是谁推得她。 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既然没死，那个人肯定会再找机会对她下手的。 人这种生物吧！只要做了一次亏心事，以后再做心里就没负担了，有一有二就有三。 在小环的服侍下，顾天心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本主义生活。 期间，不可避免的在小环的身上占了占便宜。 比如什么，手拿不动勺子，要人喂啊。 大病初愈站不稳啊，要人扶，搂着小环的腰啊之类的。把个小丫头弄的是满脸通红。 ............ 小环手足无措的想道：“怎么三小姐醒过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动手动脚的。 虽说大家都说女人，但也很难为情啊！” 而顾天心则是对自己能光明正大调戏妹子感到满足。 没想到上辈子没做成的事这辈子倒是做成了。 别看女生和小娘炮啥的一起逛街做闺蜜，但你想牵一次手也是很难的，防范意识巨强。 收拾完毕，顾天心让小环扶着出去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一路上少不了对小丫头的调戏，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嘛！ ...... 可能是调戏的过头了，小丫头一路上气鼓鼓的，跟她说话也不理，在那生闷气。 看着小丫头气鼓鼓的脸，顾天心起了做弄的心思。 等回到房里，转身进屋，进入到商场的书店里，取出一本西游记。 是时候让小丫头见识见识猴子的魅力了。 说来这个商场也真是神奇，要是想拿什么东西的话，必须本人进入。 而要是想看东西的话，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瞬间找到。 ............ 顾天心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环呢，想不想听故事啊！ 你家小姐给你讲个故事听啊。” “不听，小姐睡前还得叫我娘讲故事哄呢！你能讲的我都会背了。” 小丫头瞥了顾天心一眼，不屑道。 “咳咳，这次一定是你没听过的，我保证。”顾天心大声说道。 见小丫头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也不说话，但摆明了不相信啊！ 呦！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怀疑，天哥受不了这个委屈。 说讲就讲，顾天心也不问了，直接道：“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天地分四州，分别叫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 ...... 在东胜神洲境内有一个傲来国，国内有一岛，岛上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个石头。 一天，石头炸开，神猴出世...... 就这样，猴子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师学艺。 岂知那菩提祖师连门都不让进。 猴子不信命，在门外跪下，不拜师就不走......” 小丫头听得聚精会神，时而为猴子的聪明感到赞叹，时而又为猴子不被人类接受感到苦恼。 正为猴子可以拜得名师习得武艺感到振奋时，突然就断章了。 ............ 小丫头急得不行，连忙看向顾天心。 只见顾天心咳嗽一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丫头眼眶都红了，深深感到了小姐的恶意。 断章狗神马的，最可恶了。 看顾天心没有开口的意思，小丫头软语哀求道： “好小姐，你就说吧，猴子后来怎么样了，菩提到底有没有收他为徒啊？ 他有没有学成本事啊！好小姐，你就告诉我吧！” 顾天心不顾小丫头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就是微笑不语，让你怀疑我，等着去吧。 没错，天哥就是心眼小，就是这么记仇。 开玩笑，告诉你，天哥还怎么混呢！不过，这西游记倒真是老少咸宜啊。 ............ 第四章 脑残粉 顾天心浑然不顾小丫头怨念的眼神。 施施然起身走出去，打算透口气。 一出门，就看到周围好多人在外面排排坐，貌似也是在听故事。 一看到顾天心出来，呼啦啦顿时作鸟兽散。 这种场景，让顾天心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全民故事了。 没看到厨房的方大娘，扫地的老李，擦灰的小叶都在四散奔逃吗！ 为了听故事，都不怕被管事的容嬷嬷抓住扣月钱了。 ............ 哦，对了，说到容嬷嬷，还没隆重介绍呢！ 此容嬷嬷非彼容嬷嬷，可不是那一手飞花神针使得出神入化的宫廷高手。 这个容嬷嬷是本尊的『奶』娘，顾天心从小是喝着她的『奶』长大的。 又因为丈夫得病死了，遂带着女儿留在了顾府。 顾母看她老实忠厚，就让她成为了顾天心的管事嬷嬷，帮着处理屋里的事儿。 ...... 她的女儿就是丫鬟小环，这次顾天心昏『迷』不醒。 容嬷嬷作为忠心界的扛把子，去庙里为顾天心祈福了，因此不在府里。 这也就是顾天心为什么和小环关系好的原因。 有时候小环和她使小『性』子也不在意，二人名为主仆，更像是朋友。 不但是发小，更是吃一个娘的『奶』水长大的，情谊自然不同别人。 不过两位容嬷嬷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胖。 俗话说，十个嬷嬷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说的就是嬷嬷这个群体。 ............ 等第二天顾天心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发现整个院子的人都支棱着耳朵。 于是大手一挥，全体休息，吹牛『逼』，哦不，是听故事。 所有人在院子中间排排坐，像小学生一样，老实的不得了。 顾天心开始了她的演讲...... 正讲到菩提赐名孙悟空，习得七十二般变化，回到花果山时。 顾天心口干舌燥，停了下来，手指点点桌子。 ...... 小环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一个小小子非常有眼『色』地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顾天心鄙视的看了小环一眼，小环则一脸无辜。 顾天心数落道：“没有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大碗面就算了。 连杯茶水都不给倒，没看见你家小姐我说的嘴都爆皮了吗！ 你是怎么当人丫鬟的？差评，五星差评，晚饭鸡腿没收。” ...... 小环委屈极了，幽怨的看了顾天心一眼。 想吃我的鸡腿就明说喽，借口好low『逼』啊！ 顾天心干咳一声，指了指那个端水的小小子，对小环道： “看看人家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对了，小伙子很有眼力价儿吗，叫什么名字。”顾天心看向小小子。 ...... 小小子闻言大喜过望，这要是能让小姐记住。 以后帮小姐跑个腿儿，等小姐出嫁了完全可以跟过去做个管事的啊！前途大大地有。 从此当上小管事，迎娶小丫鬟，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 ......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阳光下树叶的斑驳影像落到人们的脸上，组成了一副光影画面。 阳光虽好，但思绪只有一刹那。 小小子马上答道：“回小姐的话，小的是马厩喂马的老李的四儿子，大家都叫我李四。” 顾天心闻言尴尬了，刚说完隔壁老李，这就出来个隔壁小李，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咳了两声，道：“李四是吧，你这名也太烂大街了，小姐我觉得太俗气了。” 李四闻弦音知雅意，立马道：“请小姐赐名，小的也觉得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听。 奈何娘老子没读过书，随便取了个名。 小姐您学问好，就请您给我赐个名吧，小的感激不尽。” ...... 看到一双双望着他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顾天心含笑点头。 心想，这李四还真上道，够机灵，以后说不准用得上，先考察考察再说。 于是，顾天心沉『吟』了一会儿， 道：“四谐音同思，做人要善于思考，明辨是非，不如你就叫李思吧！” 李四，哦不，是李思，闻言高兴地给顾天心磕头道： “谢小姐赐名，小的以后一定谨记小姐的教诲，多思考，辨是非。” ............ 顾天心很高兴，表示对自己起名能力的满意。 李思也很高兴，表示对自己抱紧了大腿的满意。 只有小丫头环儿不满意，恨恨地瞪了一眼李思。 感觉自己地位不保，好像有人来争宠一样。 李思则冲着小环讨好地笑笑，小环傲娇的翻了个大白眼。 ...... 就这样，洗脑行动从讲故事开始。 一步步在心里种下小姐见多识广的种子。 为以后从商场拿东西出来，众人不至于太过惊讶。 毕竟这个院子里的都是顾天心的人。 就算她以后出嫁了也会带走一批，瞒是瞒不住的，就先打个预防针好了。 ...... 为了将洗脑行动进行的更彻底，顾天心决定先拿出一点儿食物试探一下... 于是，等到晚饭的时候，顾天心一头扎进了厨房，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小姐从来就没下过厨，不会把厨房烧了吧！” 厨房的方大娘忧心忡忡地对扫地的老李说道。 老李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道： “应该不能吧，我觉得小姐自从醒过来之后，稳重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毛』躁了。” 在旁边听到她们谈话的小环不乐意了，冲她俩喊道： “小姐可聪明了，就像齐天大圣一样无所不能，做饭而已，有什么难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笨吗！” ...... 老李看了眼小环，没吭声。 心想小环以前就是小姐的狗腿子，听完猴子的故事之后更是升级成了脑残粉，跟她没道理可讲。 但方大娘闻言不乐意了，心想了，小姐是主子，她作妖我不能说啥，还说不了你一个小丫鬟了。 于是嚷嚷道：“谁说小姐不行了，你个小浪蹄子少给我扣帽子。 我是怕脏了小姐的手，想进去帮小姐打个下手。 再胡说，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这方大娘因为偷吃，已经不知道被容嬷嬷扣过几次月钱了。 这次看容嬷嬷不在，故意在小环身上找茬。 ...... 但小环能怕她吗？平时已经被顾天心纵容的不行了。 更何况还有个护犊子的主子，在满府的下人里都横着走。 “你，就是你说的，你怀疑小姐要烧了厨房。”小环大声说道。 方大娘指着小环刚要上去动手，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一阵香味传来... 第五章 表姐来了 吵闹的人停止了争吵，围观的人也停止了看热闹。 满院子的人纷纷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进到厨房里。 寻找香味的来源，确切的说是一盘糖醋排骨。 『色』泽鲜艳，香味四溢。盘子周围还点缀着红『色』和绿『色』的蔬菜。 加上糖醋排骨的棕褐『色』，好像一副艺术品，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顾天心。 只见顾天心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喝着一壶黑乎乎的东西。 这时，方大娘快步挤到前面来，谄媚地道： “小姐真是秀外慧中，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第一次下厨就做的如此出『色』。 跟小姐一比，老奴四十多年好像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恐怕就连珍味坊的陆师傅都不及小姐一半天赋。” 小环在一边看着方大娘变脸速度之快，简直是目瞪狗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顾天心听到方大娘恶心的赞美，面不改『色』。 反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方大娘看到顾天心点头，则是讨好的笑。 而小环看到小姐的表现则更加崇拜。 小姐不愧是小姐，面对如此恶心的赞美还能面不改『色』。 看来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呀！ 对此我只能说，偶像的作用是伟大的，脑残粉也是没救了！ ...... 顾天心环视场中众人，沉『吟』了两秒。 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正等着小姐说点什么，众人闻言一愣，小姐都没吃，就让我们先吃？ 这时候不是应该大肆夸赞一下小姐的心灵手巧吗？这画风不对啊！ 可是既然小姐说了，那就吃吧！执行力是刚刚的。 你一块我一块，一盘子排骨就这样被大家瓜分干净。 ...... 小环是第一个吃到的，夹起『色』泽靓丽的排骨，嗯，颜『色』不错，给十分。 闻一下，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肉香，嗯，香气给十分。 咬在嘴里的第一口，就感到肉质十分鲜嫩。 恰到好处的火候使得骨肉分离，入味三分。 呃...味道嘛，给九分好了，剩下一分怕她骄傲。 一口咬下去，糖的甜味和醋的酸味正好融合在一起，达到平衡。 使得咸中带甜，甜中带酸，酸中又带咸。 嚼起来口齿留香，浑身的『毛』孔都舒服的张开了。 让人欲罢不能，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来不及赞美，小环立刻去盘子里夹下一个，可是已经木有了... 难得聪明一回的小环，火速夹起盘子里的蔬菜蘸着汤汁开始飞快地吃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不到两分钟，盘子被人『舔』的就像洗过一样。 ...... 看着众人的模样，顾天心轻笑一声，十分满意。 众人也被这一声笑的回了神儿，纷纷收起那副馋鬼的模样。 小环更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姐，你做的真好吃，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比珍味坊的大厨做的都好吃，就连蔬菜也好像比以往的新鲜许多。” 听见小环的话，顾天心只能保持微笑。 心道，能不好吃吗！ 猪排选用的是匈牙利羊『毛』猪身上肉质鲜嫩的前排。 不但有着大理石一样的花纹，还有着绝妙的口感。 猪肉本身含有的维生素和矿物质营养丰富。 更含有丰富的抗氧化酶，可延缓衰老。 不但吃着健康，更有着猪中神户牛肉的称谓。 至于蔬菜，那更是绿『色』有机蔬菜。 经过科学的配比从栽种到施肥再到温控、光照都严格按照比例生长。 老娘以前都舍不得吃，算是便宜你们了！ ...... 而我只是美食的搬运工而已，在屋里呆半天，纯粹是在磨时间！ 我看着像是会做饭的人吗？我只会吃饭而已。 要不是为了装『逼』增加神秘感，我至于吗我！ 现在看着众人一脸崇拜的表情，顾天心心里舒服极了。 古人诚不欺我啊！要想收服一个人的心，首先征服他的胃。 不对，现在我也是古人了，说不准以后就变成我说的了，哈哈哈！ ...... 之后几天，每天上午顾天心都讲故事，下午的时候偶尔做次菜。 毕竟要保持神秘感，偶尔做一次是惊喜，特么天天做的那是厨子。 期间，顾氏三兄妹也来看过她，但无一例外都被故事所吸引，啧啧称奇。 就这样，白天讲故事做菜，晚上探索商场。 时间悠然，转眼间过去了七天。 在这期间，顾天心也了解到，眼前这个朝代叫武朝，是一个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的朝代。 ...... 他有着大宋那样发达的航海贸易，和大明一样先进的手工业。 造就了这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富饶。 但也有着所有国家的通病，周围总是有着强敌窥探。 饲机从富饶的国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几天，顾天心也知道了她那便宜老爸的消息... 顾正道，大理寺少卿，从四品，目前正在地方巡查，因此顾天心醒来时并不在家。 ............ 这天清早，顾天心起床后照例调戏小丫鬟，就听到前院来人。 说是夫人请她去前厅见客，说是有人来探望。 顾天心纳闷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自己刚刚痊愈的时候来。 你是用雷达了吗？消息掌握的这么准确！ 疑『惑』归疑『惑』，顾天心还是换了身衣服去前厅。 刚走过抄手游廊，目测离前厅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走近一看，只见一位英气勃勃的红衣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顾母身侧。 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顾母开怀大笑。 ...... 见顾天心进来，顾母忙向她招手。 指着红衣少女介绍道：“心心，这是你舅父家的浣清表姐。 你们表姐妹上次见还是在你外祖母六十寿诞上。 转眼十年过去了，今后你们可要当做亲姐妹一样相处。” 说罢，不免唏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到老母亲了。 上次是趁着母亲寿辰回去一次，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 见到母亲伤感，顾天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慰的话。 就听那个表姐就笑着道：“姑母不必忧心，我父亲已经接到调令，不日将到京担任御史。 祖母说不准也会一同前来，姑母还怕没有尽孝的机会吗！” 顾母闻言大喜，连声追问此言可是当真，见纪浣清点头，遂喜笑颜开。 琢磨着该找点儿什么稀罕物件孝顺老母亲。 ...... 第六章 天心破案 上 眼看着一句话就哄得顾母心花怒放，顾天心不由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正巧红衣少女也正好看过来，见顾天心看向她，不由得一怔，随即笑着对顾天心眨了眨眼睛。 顾天心莞尔，这个浣清表姐看来也是个妙人儿。 ...... 为了转移顾母注意力，顾天心问道：“娘亲，不知浣清表姐怎么没有和舅舅一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母闻言，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呃...这不是你前些日子撞伤了头吗！ 那个，呃...大夫说你醒不过来了吗，让家里给你准备后事。 我就...就给你舅舅去了个信儿，这不你表姐就来了吗！” 顾天心：“......” 合着是来参加我葬礼的，那我这醒过来了，还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这喜事我应该笑脸相迎，这特么来参加丧事的，当事人还没死，我应该怎么做。完全没经验啊！ ............ 顾天心脸都绿了，嘴角抽搐，不知道说什么好。 浣清表姐看着这母女俩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忙打岔道：“我这刚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指望表妹带我逛一逛呢！” 顾母闻言，松了口气，立刻接道：“是啊是啊，心心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京城没有你不熟的地方，就带着你浣清表姐到处逛逛。” 顾天心只能呵呵了，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浣清表姐，你真是打的一波好助攻。 ...... 顾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对浣清道：“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不见景阳、景明兄弟俩。” 纪浣清回道：“祖母派我们三人一同来看表妹，顺道收拾一下宅子。 本来说好一起来拜访姑母，探望表妹的。 谁想到临出门前，突然听说大先生回京了，今日在如意坊授课。 他们被同窗拽走了，特意让我替他们向姑母请罪。” 顾母笑呵呵道：“好学上进本是应该，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气。” 说罢，看向顾天心，道：“心心，你姐姐今日去秦先生那了，不在府里，你去陪你表姐好生逛逛。” 顾天心点头应下，来这么久还没出过门呢，这对以前总是在外跑的她来说，实在是憋坏了。 二人告别顾母，收拾妥当，带着随从就出门了。 ............ 上了马车，看着街边热闹的场景，清明上河图里记载的繁华东京瞬间鲜活起来。 顾天心问道：“不知表姐打算先去哪逛逛？好让李思选一条近路。” 对了，李思就是那个隔壁老李的儿子，从小在马厩跟马一起长大，人还算机灵，就让他来赶车了。 纪浣清笑道：“京城我也不熟，全凭表妹做主了，表妹说去儿咱们就去哪儿。” 顾天心苦笑，心道我特么也是第一次出来，五月的李子，它也不熟啊！ ...... 正想着怎么岔过去呢，马车突然停下了。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期间还夹杂着不少路人的议论声，顾天心狗仔的本能告诉他，前方有新闻。 顾天心毫不犹豫的走下车，纪浣清也是个好热闹的，紧随其后，二人在家丁的保护下挤了进去。 就看到捕快抓着两个人正犹豫不决，顾天心从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口中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 在众人的描述中，事情的经过是酱紫滴！ 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后面追，追的那人面上着急，嘴里喊着莫走莫走，不打你之类的话，一副捉『奸』的样子。 另一人马不停蹄地向前跑，还有功夫回话说，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距离越来越近，只见向前一个虎扑，把人扑倒在地，二人扭打在一起。 打斗很快就把巡街的捕快引来了，分开询问。 原来是小偷和失主碰在一起了，二人都咬死了说自己才是失主。 捕快也犯了难，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正打算把二人都带回衙门审问。 ...... 街上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你猜这个，我猜那个的，好像通通都是福尔摩斯附体似的。 “我看一定是左边那个方脸汉子，看他长得又高又大的，平时一定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要不能跑这么快吗？” 一位手里提着白菜和一篮子鸡蛋的大婶一脸笃定的说道。 不过旁边卖鱼的大叔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只见大叔摇了摇头。 一脸不赞同地指着右边的瘦弱中年男子说道：“一定是他，这厮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肯定是他没跑了。” 大叔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要是鼻梁上有一副眼镜的话，那眼镜一定在反光！ ...... 顿时，现场分成了正反两方。 正方旗帜鲜明的支持着大婶的判断，认为吃得好，长得大就一定是抢来的。这是理论派的。 反方则持不同意见。 大叔派坚定地认为相由心生，不是所有长得贼眉鼠眼的人一定是坏人。 但这个人东张西望，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是辩证派的。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差点就说出了友谊。 呸！是差点就说出了火气，第一届武朝街边辩论赛就此拉开帷幕。 ............ 正方说长得高大平时一定不务正业，没看干活的劳动人民每天粗茶淡饭，都显得特别瘦弱吗！ 反方则说那个瘦弱的，一看平时就是经常流连花街柳巷，长得白白净净，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双方越说越激烈，最后居然歪楼到是长得高大持久力强还是经常流连花街柳巷的持久力强这一点上了。 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差点打起来。 ...... 呦! 以后有谁再跟我说古代劳动人民没有娱乐项目，晚上天一黑就生娃。 我一定唾他一脸唾沫，八卦果然是不分国界，不分时间的。没看吃瓜群众多的都影响交通了吗！ 众人看得一阵无语，这想象力还真是朴实的可以啊！ 顾天心回头看到表姐纪浣清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而丫头小环则是脸蛋红红的，特别不好意思。 这让顾天心更加确定了这个表姐不是啥安分人，要搁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妥妥的骨灰级女流氓啊！ ............ 第七章 天心破案 中 视角回到案发现场... 此时，在人群的另一侧，有两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也在兴致勃勃地听大叔大婶辩论。 穿月牙白长袍，手拿折扇的少年对旁边带刀的少年说道： “勇之，说说你支持谁，我感觉小偷应该是那个瘦弱的男子才对。” 带刀少年摇摇头道：“属下不知，既然殿下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 听到这个答复，折扇少年晃晃扇子，打了一下带刀少年的脑袋，啧啧说道： “你这就没意思了，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在外，我不是什么殿下。 你称我萧兄，我叫你勇之，省的暴『露』身份，这多好。” 带刀少年『揉』『揉』脑袋，想了想，说道：“那殿下，不，萧兄你聪明绝顶，要不就帮那个小捕快把案子破了吧！” “正该如此，这点小事儿，本少爷手到擒来，看我的，哈哈。”折扇少年自信一笑。 ............ 另一边，顾天心看着场中的情形观察了半天，成竹在胸。 对小丫头道：“小环，你觉得谁是小偷？” 小丫头顶着红红的脸蛋说道：“我觉得那个长的高大的应该是，他吃得多，偷东西之后跑的一定快。” 顾天心笑着摇了摇头，打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 说道：“让你平时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你偏不听。 还好你不是捕快，要不然这世间得多出多少冤假错案。” “那小姐你说，谁是小偷。” 小丫头一脸不忿，小声嘀咕道：“不知道谁天天就知道发呆，还说我不读书...” ...... 纪浣清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主仆二人斗嘴，似是没想到顾天心作为受宠的小姐和一个小丫头说话，居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顾天心指着长得高大的人说道：“他吃的多，长得大是有原因的。 但我敢肯定，一定不是为了偷东西才吃的这么壮的。” 正说着，看到捕快就要压着两人去衙门，顾天心朗声道：“请等一下，我知道谁是小偷。” 话落，周围一片寂静，折扇少年也停住脚步，饶有兴致的看向走出来的顾天心。 片刻之后，一片哗然。 周围人议论纷纷，尤其是以大叔大婶为首的辩论队质疑声更大。 ............ “她一个女娃娃，知道个什么，还她来破案，别被吓哭就不错了。” “就是，知道破案两字怎么写吗！就敢大言不惭。” “还是回家老实嫁人，生娃娃去好了。” “小娘子，你要不知道怎么生，过来，大婶教你，保管你生个带把的。” 说到这，现场一顿哄笑... 这一刻，一直互不相让的两方仿佛达成了默契，一致对外，要先把这个搅局者赶出去，再说其他。 ...... 面对众多质疑，顾天心面不改『色』，直直的走到捕快面前。 开玩笑，你以为天哥是白叫的嘛！ 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看天哥的厚脸皮，哦不，是看天哥的严肃脸。 看到顾天心站在他面前一脸认真地样子。 小捕快皱眉：“你说真的，你确定知道是谁偷的钱？妨碍公务可是要吃板子的。” 顾天心点头，自信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是破不了案，我自愿跟你去衙门领板子。” 小捕快闻言，迟疑了一下，看顾天心这么坚定，还是点头同意了。 现场众人见状，也不由得停止了哄笑，齐齐看向她，准备看她怎么出洋相。 ...... 在众人眼中，顾天心就是一个好事者，还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那种。 浑不在意众人各异的眼光，顾天心走到二人面前。 指着高大男子说道：“小偷就是你，是你偷了钱。” 见顾天心这么说，瘦弱男子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顾天心捕捉到了。 天哥的手艺可不是吹的，要的就是察言观『色』。 高大男子立马惊慌的否认道：“不是我啊，真不是我啊！你这小娘子可不能瞎说啊。” ...... 看到高大男子惊慌的样子，旁边人也在议论纷纷。 尤其是以大婶为首的正方，更是趾高气昂，纷纷夸赞顾天心明察秋毫。 而以大叔为首的反方不干了，纷纷指责顾天心冤枉好人，你一言我一语，现场顿时又嘈杂一片。 看到瘦弱男子和顾天心表情的折扇少年，『摸』『摸』下巴，第一次对顾天心产生了兴趣。 看到瘦弱男子放松了警惕，顾天心眼神一闪。 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身，一把指着瘦弱男子，肯定地说道：“真相只有一个，你才是真正的贼喊捉贼。” ...... 听到顾天心转过来指着他，瘦弱男子眼中的得意顿时变成憋屈，神『色』变化之快连戏精都不是其对手。 “不是我啊，真不是我。”瘦弱男子一脸蒙冤受屈的样子。 对众人哭诉道：“您各位刚都听到了，这位姑娘反复无常，一会儿一变，一定是来搅合的，我冤枉啊！” 众人也都指指点点，同意瘦弱男子的说法，心说你这小娘子一会儿一个样，故意来捣『乱』的吧！ 一看得到众人的支持，瘦弱男子胆气更大了，得意地看着顾天心。 小环担心道：“小姐不会有事儿吧，她不会是瞎说的吧！” 纪浣清道：“放心吧，你家小姐就不做那没把握的事儿。” ...... 顾天心无视他，继续说道：“刚才我故意说是这位大哥，就是为了麻痹你。 之后见你面上侥幸之『色』一闪而过，我已经十分肯定。但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且问你...” 顾天心走到捕快面前，从他手中拿来了钱袋。 说道：“你说不说你偷的，为何钱袋里的钱上带有油渍，而这位大哥。” 顾天心指着高大男子说道：“按这位大哥所说，他今天卖完猪肉，刚准备收摊回家，钱就被人抢了。 所以他的钱上才会沾满油渍，你再看他的手指甲，指甲里也充满油渍，就连头发上也油汪汪的。” “而你，手指里都是泥，一点油渍都没有。 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小偷就是你。”顾天心指着他双手肯定道。 ...... 瘦弱男子狡辩道：“这算什么证明！钱不都是左倒右倒的，他是卖猪肉的，这就说明我是小偷，也太牵强了。” 顾天心道：“好，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叫你心服口服。” ...... 第八章 天心破案 下 顾天心深深地看了一眼瘦弱男子，好像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问道：“大家说，最后看到的场景是他二人扭打在一起对吗？” “对啊，听到动静，我就过来看，正好看到高大的正压着瘦弱的打呢！”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真没想到，那瘦弱的别看长的小，还挺有劲儿。” “是啊是啊，我看到的比他俩多一点儿。 当时他俩跑到我摊子前面，正好看到高大的把瘦弱的扑倒在地，然后就纠缠在一起。” ...... 听到众人的答案，顾天心盯着瘦弱男子眼睛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瘦弱男子梗着脖子道：“这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比我能打吗？” ...... 听到这种狡辩的话，顾天心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说道：“无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今天就让你无话可说。” “首先，看你二人的身材就知道。 如果你是苦主，在后面追都追不上，怎么可能在一起厮打！ 明明是你偷了钱之后，被这位大哥发现，追了上来，这才扭打在一起。” 顾天心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不断冲击着瘦弱男子的防线：“只听说猫戏老鼠，没听说老鼠抓猫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大哥长得高大。 试问，不是经常有肉吃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吃的这么胖。” ............ 听到顾天心的话，瘦弱男子哑口无言，脸上顿时渗出汗来。不用说，一看就知道『露』馅了。 围观群众也是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没想到。 “是啊！既然是失主，又怎么会在大街上被人撵，还挨揍了。” 为了表示对自己误判的弥补，众人毫不留情的开始了对瘦弱男子的口诛笔伐。 ...... 尤其以大叔大婶为首的辩论队员更是感到不好意思，都歪楼到大西北了。 随即把怒气都发到瘦弱男子身上去了，对他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众人的口风立马变了。“我就说嘛，没金刚钻能揽这瓷器活儿吗！” “就是就是，这小娘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叫那个啥来着。 对，名门闺秀，秀外慧中，钟灵毓秀，秀，秀...” “你特么倒是接啊，秀啥来着，我书读的少，接不上来了。”成语接龙的那个人推了一下他旁边的大婶，着急道。 大婶也没读过书啊，哪能答得出来，闻言顿时急眼了，差点就给了那人一爪子。 要说大婶的爪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爪子。 那是一双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劳动人民的爪子，一爪子上去，不挠你个满面桃花开，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 看着现场闹哄哄的样子，天哥又骄傲了，这都是她的功劳啊！ 总是在阴暗面的角落偷窥着别人的生活，冷不丁被摆到明面上，这感觉，真他妈好啊！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当前锋，不乐意当守门员。 众位吃瓜群众也对破案的小娘子感到好奇，到处打听。 这时，折扇少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对带刀少年说道：“勇之，你可知那是谁家小姐?很有意思嘛！” 叫勇之的少年摇头，道：“殿，呃不，萧兄，我对京城的小娘子所知实在不多，要不我去问问？” ...... 还没等折扇少年说话，听到众人议论声的小环，听着小胸脯，骄傲的道： “我家小姐那是大理寺少卿顾正道顾大人的嫡女，从小就坐在老爷膝头听案子。 这种小案子，对我家小姐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听到小环略显装『逼』的话，围观群众不但不觉得过分，反而有种正当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小娘子破案如神，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就是就是，小娘子耳濡目染，深的顾大人真传啊！” “可不咋地，我听说顾大人断案如神，还有称他为白脸包青天的呢！” “啊！我也听说了，顾大人前阵子在外巡查，又破了一个灭门惨案呢！”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有女如此，后继有人啊。” ...... 听到这儿，折扇少年眼前一亮，道：“原来是顾大的妹子啊!哈哈，有趣，有趣。” 说着，往人群外走去。 叫勇之的少年闻言担心的向顾天心的方向看了一眼，被殿下惦记上的人可不妙啊！ 对此，顾天心毫无所觉，正和纪浣清正用充满惊奇的眼神看着小环。 “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样的小环，深得本小姐真传啊！”顾天心鼓励地拍了拍小环的肩膀，笑着道。 纪浣清也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小环，没说话。 ...... 而小环说出去的时候还充满骄傲，但看到围观群众的反应之后，有点慌神了。更别说顾天心那根本没走心的夸奖了。 小丫头急的眼眶都红了，生怕给小姐，给老爷带来不好的影响。 看着小丫头的表情，顾天心安慰道：“没事儿的，不用担心，没看满屏的夸奖吗！ 这对你家老爷来说都是货真价实的政绩啊，咱们这是给他长脸呢！” 听到顾天心这么说，小丫头泪眼婆裟的说：“真的吗？小姐你不会骗我吧！” ...... 开玩笑！天哥什么时候骗过人？天哥最讲江湖道义了，只拍不骗。 你这是在质疑天哥的人品，天哥受不了这委屈... 于是，顾天心点头，道：“安了，你家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你还信不过？” 听到顾天心这么说，小丫头满脸不信任。 说道：“可昨天你还说孙悟空只有四尺五寸高。怎么可能？齐天大圣明明顶天立地的好吗！” 顾天心闻言，尴尬的一批，差点上前捂住小丫头的嘴。 回头看了一眼纪浣清，看她没注意，松了一口气。 小环啊小环，你知道吗！你再这么说下去，我感觉你吃枣『药』丸。 ............ 又待了一会儿，小捕快前来表示对顾天心的感谢。 并暗示下次要是有案子还想请她给点建议，得到顾天心的同意后，压着瘦弱男子满意地走了。 而失主猪肉男也特意来感谢顾天心的仗义执言，要不然，少不得上衙门又是一顿扯皮。 人群渐渐散去，又开始了新的售卖。 八卦归八卦，毕竟大家还要靠生意糊口的。 顾天心三人也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只在当地留下了‘少卿之女，巧破疑案’的传说。 ...... 第九章 偶遇嫌疑人一号 经过商量，除了顾天心外，二人一致同意前往前门大街绸缎庄看布料，做衣裳。 马车一路嘎吱嘎吱地前行，不要误会，没有发生任何不可描述的事情，纯粹是古代的路况太不好了。 行到前门大街上，街上各种店铺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装修的金玉满堂的银楼，装饰古典文雅的书坊，以精致新鲜着称的海景店等，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李思去停车区停放马车，顾天心三人进入老牌名店云霓坊看上新的布料。 ...... 受海外影响，云霓坊不光卖布料，还售卖成衣，定制服装。可谓是豪华版的私人订制工作室了。 顾氏兄妹的衣服都由顾母一手包办，按月有专门的裁缝上门量体裁衣，因此今天主要是陪浣清表姐和小环来看看的。 别管平时多温婉的女银，一旦进入血拼状态，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啊！ ...... 顾天心百无聊赖地在店里闲逛，突然看见一件衣裳样式奇特，刚要拿起。 就听见旁边一个女子也指着这件衣裳，惊喜地说道：“碧池姐姐，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听到‘碧池’姐姐两个字，顾天心差点笑喷，还好忍住了。 过了几秒钟，不知道那边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女子根本无视了站在旁边的顾天心。 旁若无人般说道：“掌柜的，给我包起来，送到我府上去。” 本来吧，一件衣裳，让给她也无妨。 但接下来听到的话，就不能当做没发生了。 ...... 不知道那个碧池姐姐说了什么，旁边女子笑着道： “是啊！赏梅会嘛，今天出门前就收到靖安长公主的帖子，这次一定要选一件漂亮的衣裳，艳压群芳。 呵，你说顾天心啊！那个贱人恐怕脑子还没好利索吧！凭她也敢肖想韩三郎？真是不知所谓。” 嘿！你抢我衣服我就不说啥了，天哥也不差一件衣服。 但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就忍不了了，我这暴脾气哎！ ...... 社会我天哥，人狠话又多。 顾天心立马转头飞快说道：“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说话女声下意识的回道。 “噗嗤” 旁边传来小环的笑声，浣清表姐也忍不住抖动双肩，店铺掌柜的也嘴角抽搐，一看就是忍笑忍的厉害。 说话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面『色』一变，不由大怒。 终于看向顾天心的方向，怒道：“无耻鼠辈，报上名来？藏头『露』尾的小人。” “谁藏头『露』尾了，我一直站在你面前，是你瞎看不见啊！ 万小姐，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还健在呢？”顾天心转过身，气定神闲的说道。 ...... 听到顾天心这么说，在场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万姓少女口中的碧池姐姐，也忍不住被顾天心接二连三的话说的抖动双肩。 这女子正是顾天元口中疑似推前身滚下山坡的嫌疑人之一，礼部侍郎万鹏之女，万娴慧。 看到顾天心，万娴慧有点儿尴尬，毕竟当面说人坏话和背后说是两个概念。 十三岁的少女多少还是面皮薄的，做不到大人那样若无其事。 万娴慧嘴硬道：“又不是我推你掉下山的，怎么，脑子坏掉还不许人说啊？” ............ 顾天心点头道：“能说，‘人’当然能说，至于你嘛！呵呵...” 说到这儿，顾天心话锋一转：“不过嘛，我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就失眠了。 你不知道啊！自从我掉下山坡之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于是，我就画了一张你的画像，每天睡觉前看一看，结果你猜怎么着，一觉睡到天明，梦都没做一个。” 万娴慧来不及生气，反而好奇问道：“怎么着？” 顾天心一摊手，一脸无辜的道：“还能怎么样，谁让你挂在墙上辟邪，挂在床上避孕呢！” ...... 从她们吵起来开始，周围就围满了买东西的人。 听到这种说法，周围人忍不住轰然大笑。 “辟邪！哈哈哈哈，这说法绝了。” “这小娘子是谁家的啊！也太大胆了吧，连避孕都说出来了，恶女哦！不过，够味，我喜欢，哈哈...” 而万娴慧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顾天心看她不吱声，歪着头看她，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件衣服真的挺适合你的。” ...... 听到这话，万娴慧怔住了，以为顾天心顾忌她的身份，顿时变得嚣张起来，等着顾天心往下说。 而在场所有人也都呆住了。怎么滴，画风转的这么快吗！ 也是，毕竟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啊呸！是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顾天心笑了，这我能放过你吗？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找你麻烦，但既然你自己撞枪口上，就怨不得哥们儿了，多少得收点儿利息回来不是。 小姑娘，你高兴的太早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天哥真正的威力。 ...... 顾天心围着她转了一圈，不说话。 万娴惠不耐烦地催促道：“转来转去的干嘛，不说我可走了啊！” 顾天心笑道：“别急，我这不是为了观察的更仔细点儿吗！ 现在嘛，我终于知道这衣服为何如此适合你了。 量身定做，特符合你的身材——肥而不腻。” “你！”万娴慧指着顾天心，手都气得哆嗦了。 顾天心一笑，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 遂笑着道：“怎么，不服啊！要想争面子？回去好好整个容再来吧，别整天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 “你指着我干嘛？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和你吵架的。”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把我的智商拉低到和你一个水平线上，然后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我吗！ 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对了，听说你和你兄长一起习武？ 啧啧，现在神功大成了是吗！ 不容易啊！上剑不练你练下贱，金剑不练你练『淫』贱，终于练到人贱合一的程度，俗称贱人！” “你，你欺人太甚...”万娴慧气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还有，你这个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啊！令尊真有才华，娴慧！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 这是寄托了令尊对你的美好期望吗！好名字啊好名字！” 众人：“......” 第十章 赚钱的路子 听到这种精彩的骂战，在场的众人，简直惊呆了好吗！ 这是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这特么后街王寡『妇』也就这种战斗力了吧！ 不不不，王寡『妇』急了顶多一爪子的事儿，可这货骂人都不吐脏字的。 读书人平时吵架急了最多说一句，‘彼其娘之’之类的话，就算是骂人了。 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 精神娱乐贫瘠的他们哪里想到，这样的段子，在后世简直烂大街了好吗！ 但现在，他们哪儿听过这个啊！ 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恍然大悟，原来骂街还能这么骂，根本不给人留一点活路啊！ 而顾天心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街面上兴起了一个名叫骂街门的帮派，她被推选担当第一任名誉门主。 ...... 此时再回想顾天心连珠炮似的话，全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合着你不是想缓和关系，你特么那是憋大招呢你！这战斗力，真尼玛绝了。 姓顾的，你特么太损了你！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他妈太缺德了你。 万娴慧更是被气的站都站不稳了，还得让那个叫碧池的女子扶着才能勉强站着。 压根就不是天哥一合之敌啊！没看现在还在那扶着胸口大喘气呢吗？！ ...... 第一回合，万娴慧ko！ 顾天心咂咂嘴，这就受不了了！要是让你看到我在这美人天下的娱乐圈步步惊心、宫锁珠帘般的战斗力，你不得疯啊！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就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佛系美少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平时，顾天心平时还是很好相处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你不是人！ 和万娴慧一起的碧池姐姐刚要说话，一抬头看到顾天心的眼神，吓的把要说的话又憋回去了。 扶着万娴慧灰溜溜地走了，衣服也不要了。 还要啥啊，都他妈肥而不腻了，还要个『毛』线啊！生怕别人忘不了是咋的。 经此一役，顾天心一战成名，以骂街闻名于京城少女圈。 而今天发生的事儿则以各种版本飞速传播开来，毕竟能在前门大街买东西的顾客，大多是京城各个官宦世家的人。 ...... 自古以来，有的人以文治闻名天下；有的人以武功闻名天下；有的人以才华闻名天下。 而今天，居然有人以骂街闻名天下，也是没谁了！ 看完这场旷古绝今的骂战，纪浣清服了，这个表妹真是太不一般了。 刚见面时，你觉得她是个乖乖女，她却能给自己母亲一个大白眼； 当你觉得她是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时，她能机智的破案； 当你觉得她含蓄委婉时，她能骂人不吐脏字地连骂一个时辰不歇气儿。 真不知道下次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她。 ...... 顾天心看着那二人逃跑的身影，痛心疾首道：“这也太不专业了。 连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反派专属台词都没说。 这谁培训的，不到位，太不到位了。差评，五星差评。” 小环二人见不得顾天心猖狂的嘴脸，拉着她转身就走了。 三人也没坐车，就在这条街上闲逛了起来。 这一路上看见什么都好奇，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管什么丫鬟小姐的了。 ...... 此时此刻只是两个养在深闺的娇女子加一个打酱油的穿越众而已。 小环二人看见街上的东西只是觉得新奇而已，而顾天心则是每看一样东西都心疼不已。 这可都是古董啊！随便带一件回去，就够在帝都买套房了吧。 这对省吃俭用偷拍还债的天哥来说，能看不能带，简直就是幸福的烦恼。 ............ 时间就在她俩的娇声讨论和顾天心心疼的碎碎念中过去了一上午。 等路过一间茶楼的时候，三人进去歇了歇脚，顺便清点一下战利品。 喝喝茶，听听戏，健康的生活总要劳逸结合的嘛！ 听着茶楼里的小曲，顾天心觉得索然无味，越发怀念起那些被她跟拍过的大明星们。 人品先不提，才艺倒真是有一手。 无论是沙滩泳装式，没拉窗帘式，还是出轨劈腿做头发式等等等等。 为了上头条无所不用其及，因此花式上头条三十六计应运而生。 当然，最令人怀念的就是那些用小钱钱买热度的明星们了，对狗仔来说，他们才是最可耐滴银儿。 ...... 正当顾天心陷入回忆杀的时候，台上唱小曲的换成了说书的。 口沫横飞的说一些沉芝麻烂谷子的故事，连小环都不爱听了。 也是，自从小环被猴子的故事洗脑之后，在顾天心的熏陶下，品味提升了很多，一般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听了一会儿，小环百无聊赖地看向顾天心。 说道：“小姐，这些说书的说的实在是太无聊了，都赶不上你说故事的一半有意思。要是你上去，肯定更多人爱听。” ...... 被打断思路的顾天心之听见了最后一句，更多人爱听，人爱听，爱听，听...... 脑中灵光一闪，顾天心差点乐的蹦起来，抱着小环就亲了一口，弄的小环脸红的不行。 小环呢，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旺的一匹，这让我怎么舍得放你去嫁人呢！ 刚才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顾天心就在考虑要干点啥创下汇，毕竟兜里有钱心不慌啊！ 小钱钱从哪儿来？靠的就是人啊！ 太祖说了，要以人为本，人民群众才是推动社会生产的主力。 上辈子的经历，交给顾天心唯一的经验就是——多攒钱。 ...... 开源节流，节流不可取，关键是要开源。 俗话说，手里有钱心不慌。 只要有钱，就不用在看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以选择障碍为由放弃它。 也不会在5块钱三斤的苹果和2块钱一斤的梨之间做选择了。 喜欢就全买下来，吃一个扔一个，呃...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抠儿啊！ ...... 而顾天心所想的赚钱办法，当然就是写话本子了，到时候卖给各大茶楼去说，赚启动资金。 然后自己开个书坊或者找大型书坊合作，专门运作营销。 印好之后销往各大宅院，相信那些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少女、少『妇』们会疯狂购买的，争取做到人手一本。 哦对了，还有面向那些深闺怨『妇』群体的，也会从中选出适合自己的，说不准还会点满宅斗技能神马的。 ...... 第十一章 顽固的表哥 现在想起那些狗血电视剧，天哥非但不烦，反而倍感亲切，那可都是钱呢！ 商场的书店里有的是，自己只需要抄一遍就行了。也不费啥脑细胞，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没有一个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英雄梦，而他们正是消费的主力军。 想到这儿，顾天心仿佛看到了闪亮亮的银子在像她招手，这明显是成为古代娱乐大亨的节奏啊！ ...... 什么？你问怎么不从商场里直接拿东西出去贩卖？ 你四不四傻，人家要是问起你东西的来源，你咋说！ “哦，不好意思，东西是我种出来的！想知道吗，来，我教你个口诀。 跟我读...挖个坑，埋点儿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我擦擦擦... 想到那种场景，顾天心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 这特么，劳资嫌命长，这么逗人家！ 估计我前脚刚数到五，后脚你就得去地里救我了。 东西肯定是要拿出来的，但得讲究个方式方法。 最不济也得找个外贸公司来遮掩一下吧！要不然说不清楚，被当成通敌卖国罪处理算谁的！ 别不信，眼红的人有的是。 ...... 顾天心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行事谨慎，这一点许多入行多年的前辈都赶不上她。 凭着谨慎，她才能多次从危险中脱身。 要不然你以为狗仔这么好干呢！那是要抱着绳命危险去拍照滴！ 说干就干，天哥就是这么个利落人。 不过，最好还是能找个合作伙伴，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对女『性』的限制太大。 但找谁是个问题，一个既有能力又不多话的合作对象，真是不太好找。 ...... 从小到大，顾天心只相信自己，毕竟，自己爹都靠不住，还能指望谁？谨慎是必须的。 要是有机会还是亲自去考察一下的好，就算做不成市场调研，也要看看读者需求再说。 这件事暂时先放一边，还是先把东西写出来再说吧！ 顾天心寻思着先写哪个，意识回到商场里挑挑拣拣。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少年，正是顾天恒兄弟俩，旁边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一直认真听书的纪浣清看到进来的几人，不由“咦”了一声。 忙站起身招手道：“大哥小弟，表哥表弟，这边坐，我们在这儿。” “噢！” 顾天心了然，这么说，那两个少年郎就是还未曾谋面的纪氏表哥们了。 ...... 穿宝蓝『色』衣服的，是大表哥纪景阳。 面庞严肃，一看就知道随了他爹，一副封建大家长不苟言笑的模样。 旁边那个青衫少年郎就是纪景明了。 长得不是多么英俊帅气，但眼神明亮，笑容干净，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感觉。 几人走到桌前，顾天心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大家互相见礼。认识的打招呼，不认识的互相介绍。 本是亲戚，也没什么说道儿，加上都是同龄人，几人很快就聊到一起。 ...... 纪浣清嘴快，就把刚才顾天心怼万娴慧的事情说了，说到辟邪的时候，众人乐不可支。 等说到肥而不腻和衣冠禽兽的时候，顾天元和纪景明已经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就连稳重的顾天恒和老学究纪景阳都忍不住嘴角含笑。 顾天元更是嗷嗷叫道，怎么不叫他一起，肯定让万娴慧那个小贱人好看。 纪景明更是缠着她要拜她为师，以后靠这张嘴怼遍京城无敌手。 ............ 别看纪景阳平时一副老学究严肃脸，其实他笑起来还是...嗯，还是一种老干部的蜜汁微笑呢。 看着众人笑闹成一团，老成的纪景阳还是忍不住对顾天心说道： “表妹，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听到这话，大家都安静下来。顾天心还没说话，护姐心切的顾天元忍不住了，说道： “景阳表哥，话不能这么说，是她先说我姐坏话的。 再说了，我姐当初为什么会从山顶下滚下来，还没个定论呢！ 说她两句怎么了，要是我在场，我还想打她呢。” “是啊！哥，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万娴慧有多嚣张。 一声不吭抢了天心的衣服，天心都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出言不逊。”纪浣清紧跟着说道。 ...... 看了看他哥，纪景明也站在天心这一边，说道： “哥你就是太迂腐了，都被欺负到门口了，干嘛不反击啊！ 君子欺之以方，哥你再这么不知道变通，以后会吃亏的。” 眼看自己说了一句话，就有十句话在这儿等着... 纪景阳抬头看了眼顾天恒，只见他眉目不动，就猜到是什么想法了。 ...... 纪景阳不由苦笑道：“我也不是说被人欺负了不反击，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委婉点儿。 比如说你的身材对不起你的体重啥的，没必要说肥而不腻吗，这多伤人！” 顾天心哦一声，想了想，说道：“对于敌人，我不打算握手言和，我希望大家最好能阴阳相隔。” 纪景阳：“......” “噗！噗！噗！” 阴阳相隔，哈哈哈，顾天元三人已笑喷。 就连稳重的顾天恒也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 ............ 似是看到纪景阳的尴尬，顾天恒忙打岔道：“不如我们去如意坊看看，今日大先生在那授课。 本来说是上午讲的，谁知突然又改主意了，改为下午。 现在时间正好，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众人无可无不可，随即结账前往如意坊。 茶楼距离如意坊不远，一帮少年少女决定走着去，权当散步了。 路上，顾天恒找个机会凑到顾天心面前，说道： “景阳表兄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人老实，难免迂腐了些，倒也算是一个端方君子。” ...... 听到这儿，顾天心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啊，我没生气。 我知道景阳表哥是为我好，怕我坏了名声。再说了，老实人也很可爱嘛！” 听到答案，顾天恒楞了一下，而后笑了，点头，小妹自从醒过来之后真的是变了。 以前要是有人说她肯定要当场还回去的，现在也能理解别人的好意了。 难道是大难之后必有大悟？顾天恒陷入思考中。 ...... 第十二章 如意坊 下午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没有因为太阳的西移而减弱，就像人永远记吃不记打一样。 来到如意坊门前，只见门口挂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一句话。 “吾日三省吾身以为何？” 看来这就是考题了，旁边还有一小童解释。 由于地方有限，只能选取前十名进入，大先生会亲自授课。 只有盏茶时间，不管先来还是后到，无论男女，一律如此，请大家抓紧时间答题吧！ ...... 首先解释一下，在武朝，由于开放的海上贸易。 以及先太皇太后辅佐三朝又不贪念权势，及时还政于皇帝的缘故，使得女『性』的地位得到大幅度提高。 就像沙特那边准许女『性』考驾照一样，在封建社会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开放了！ 女子不但可以在书院中读书、教书，更能参加考试。 从而担任一些不太重要的官职，当然不是像科举那么难的了。 当然，刚来到这的顾天心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还以为这的女子出门都裹小脚呢，也不知道低头看看自己那39码的鞋！ ...... 此时，门前的众人一点都不觉得题难。 反而一个个充满自信，提笔就写。像什么， “为别人做事有没有尽全力啊！” “与朋友交往有没有诚信啊！” “老师教的知识也没有时常温习啊！”之类的，全写上了。 还有的人更狠，别人也就写个一条两条啥的，到他这儿，生怕落下，把这三条挨个全写上了。 ...... 看，这就是所谓的死读书的‘才子’们。 对于这些拥有蜜汁自信的人，顾天心只想把一首凉凉送给他们。 真要是这么简单，他就不会是名满天下的大先生了！你们真是天真的可爱。 当然，能看出这些来的，肯定不止顾天心一个人。 在人群的东北方，折扇少年凝眉苦思。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展笑了出来。 而在人群的西南方，一位身穿绯『色』小袄配冰青『色』对襟襦裙的女子。 正面『色』认真的在纸上写下最后一笔，嘴角『露』出微笑，好似把学问当成生命中一等一的大事对待一样。 ............ 顾天心一行人中，顾天元和纪景明全然不在乎。 他俩认为舞刀弄剑才是男儿本『色』，只顾着在人群中『乱』窜看热闹。 纪浣清更是在和小环讨论哪个小哥儿更俊俏。 认真思考的也只有顾天恒和纪景阳了。 至于顾天心，在看到这题目的时候就感觉，这明显是一道送分题啊！ 朱老夫子曾经的名言啊，谁能不知道，如雷贯耳啊！ 所以，天哥当然是在随手写好之后，藏在有利地形暗中观察了。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每逢大事儿要藏好，神仙他都跑不了！ “时间到，写好的可以交上来了，”适才宣布消息的童子说道。 ...... 众人写好姓名按顺序交上去，小童说道：“请各位耐心等待，大先生会一一查看各位的答案。 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各位。 现在，如意坊一层已经开启，各位可随意活动。” 说完，小童起身带着答卷走向第三层。 ...... 好家伙，顾天心数了数人头，小三百呢。 只取前十人！这比例，眼瞅着就赶上公务猿考试了！ 众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由于顾天元和纪景明是个闲不住的，顾天心一行人也开始在屋里闲逛了起来。 ...... 此时，三层却是另一番场景。 一位轻袍缓带颇有魏晋遗风的中年男子，从手中拿出一张纸条对小童道：“按纸条上说的去做，好了再叫我。” 说罢，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小童对他行了一礼，走到外间把纸条交给正在等候的三人一一传看。 三人默不作声地看完，对着里屋施了一礼，一言不发转身回到座位，开始了工作。 小童亦回到里屋，侍立在男子身旁。 整个过程就像一部默剧，连最优秀的喜剧大师的表演也比不上他们。 在场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极其标准，严丝合缝。 好似，曾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 “如意坊可真大啊，这都快赶上现代的高级会所了，真是浮夸啊！” 这是顾天心看到如意坊内部豪华的装修外，发出的第一次感叹。 “我擦，居然还有这种服务，厉害了厉害了...” 看到穿梭在其中，为学子们认真解答问题的小姐姐时，顾天心仿佛看到了商场的导购。 简直是惊为天人，这是顾天心的第二次感叹。 “我擦嘞！这他妈居然还有自助餐。 虽然只是些小吃茶果之类的，但分门别类放在这里，的的确确是自助的形式啊！ 服务真他妈到位，五星级酒店也就这样了吧！”顾天心目瞪狗呆，发出第三次感叹。 ............ 这是...好吧！顾天心已经没有感慨，彻底麻木了。 这仅仅是第一层啊，真不知道上面两层是什么样的。 那该是何等的享受！说有酒池肉林我都信啊！ 得亏顾天心没上去，要不然看到那出经典的默剧，会让她怀疑人生的。 一行五人带只狗，呃不，是带只小环。 什么？你说小环能论只吗？大点声儿... 不能，你居然说不能，你特么再说一遍。 左手一碟糕点，右手几个山楂。 这种从头吃到尾的生物你说她不是猪，不论只？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好吧，不开玩笑了... ............ 众人来到一间名叫天然居的店铺前，只见外面站满了人。 原来是里面正在举行对联大赛，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答对三道者获胜，胜者获得由如意坊提供的免费餐券，期限是一年。 因为今日大先生在如意坊考察收徒，来参加的都是些青年才俊。 就算不是王孙公子，只要被大先生看中，日后想必也会颇为不凡。 这掌柜的很是机灵啊！这笔买卖做得，哪怕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 看着店里面的菜谱，小环咽了咽口水，看向顾天心，就见顾天心也是垂涎欲滴的样子。 于是壮着胆子道：“小姐，那些菜看起来好好吃哦！你去参加吧，肯定能赢。 你不是说你像齐天大圣一样无所不能吗！这点儿小事肯定难不住你。” 旁边不知道谁听见了小环说的，忍不住讽刺道：“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成天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无所不知，也不怕笑掉了大牙。” ...... 第十三章 骂街，我们是认真的 顾天心瞪了小环一眼，说好了暗中发育，别浪的。 你家小姐我吹牛『逼』的话你也给我说出去了，你的嘴是棉裤腰吗？ 小环回以无辜的眼神，你说我信，当真了啊，怪我咯！ 被人嘲笑了，换成一般人当然就掩面而逃了。 但天哥是一般人吗？明显不是啊！ 天哥那是要以骂街闻名于世、流传千古的人，能被你一句嘲笑吓跑吗？你埋汰谁呢，跟谁俩呢！ ...... 顾天心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没说话。 那人以为顾天心理亏，更加不依不饶，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乖乖地转身出去。 奉劝你一句，女子就该拿起绣花针，放下手中笔，读那么多书干嘛，牝鸡司晨罢了。” 男子这话一出，顿时屋子里的女子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是没什么卵用。 虽说本朝对女子的限制少了许多，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更何况直男癌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是短时间就能板正的。 ...... 呦！不理你你还喘上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猫猫啊！ 见状，顾天心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说话是因为...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咬回去啊！” 没等他回话，顾天心接着道：“不知道令慈是不是女人？ 是不是女人生了你、养了你、教了你，给了你生命，帮你娶妻，看着你生子？ 你就这么瞧不起女人，也就是说你也瞧不起你母亲了。 那你还算是个人吗？你当得起人这个字吗？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连狗都不如。” ...... 顾天心一顿连珠炮似的发问，把男子问懵了。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断章取义。”男子急忙辩解道。 “不是？不是什么，你是说你错了，还是说你不是人？ 还读书人呢！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圣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百善孝当先，你连自己母亲都瞧不起！ 我真替你感到羞愧，替你老师教出个畜生感到羞愧，替你母亲生了个混蛋感到羞愧。 你枉为人子，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算了，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你，你...你血口喷人，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我。” 男子气的脸都白了，朝着顾天心扑过去。 刚到跟前就被顾天元伸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没等爬起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晕过去了。 “女子怎么了，没有女子能有男子吗？没有令慈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充话费赠的吗？” “还欺人太甚？是你欺人太甚才对，连当今圣上都十分敬重先太皇太后。 这些年，更是提高了女子的地位，你居然还敢贬低女子！” 顾天心越说声音越大，越是义正言辞，紧抱时代大腿，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 “你目无君上，所谓不忠；瞧不起自己母亲，所谓不孝。 这样不忠不孝的人还好意思来参加考试，谁给你的勇气。” ...... 在场的本来还有几人对男子的话持赞同意见，眼看男子被气晕，想来和顾天心理论。 还没等走出去，就听到这番话，纷纷变『色』，又都退了回去。 开玩笑，还想不想混了。 在朝廷做官，能力，学问都是次要的，忠心才是第一位的。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管真假，谁也救不了他了。 更何况，人家也不是无的放矢。 男子本来觉得说不过顾天心，想装晕混过去。 听到这番补刀的话，气急攻心，这次是真晕过去了。 ...... 现在，此时，天哥又一次彰显了自己非人般的战斗力。 以一己之力骂晕一位读书学子，从男骂到女，从东骂到西。 让没见过的人见识到了她的战斗力，让见过的人更加深刻的领悟到了她的战斗力。 从贵『妇』圈到文艺圈，通通留下了关于天哥的传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尤其是骂人不吐脏字这一点，值得所有键盘侠学习，一人一嘴，笑傲江湖。 ...... 现场鸦雀无声，似是被庞大的气势所慑。 顾天心环视了一下众人，扬长而去，走向屋里准备答题。 赢了比赛可还有免费餐券呢，不能浪费呀！ 来到屋里，四处看去，只觉屋里布置的很是雅致。 分成了几个区域，每答对一道题目才能前进一步，有点像后世的闯关游戏。 顾天心一行人来到第一道题目前。 ...... “呵！有点儿意思，第一道题目，出题人也算是用了一番心思。” 看了一眼题目，沉思片刻，众人都笑了。 只不过，顾天恒和纪景阳二人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而顾天元二人则是苦笑了，特么的，读书少没人权啊！ 顾天心看了一眼，就借口如厕，『尿』遁了。 其实是找没人的地方，进入商场查答案去了。 随身带着作弊器，就是这么任『性』！ 要知道，商场的书店里可是有古今对联大全的啊！ ...... 顾天心过了好半天才回来，浣清表姐担心地问道：“心心，你不舒服吗？怎么去这么久。” 顾天心道：“没事儿，上厕所排了会儿队，怎么样，大哥他们都答上了吗？” 说到这儿，纪浣清得意极了，道：“对上了，都对上了，第一题目前只有十几个人对上了。 只不过天元和景明没对上，正在那郁闷呢！” 说着，朝边上努努嘴。 顾天心闻言一笑，那还不简单，这不是还有她这个作弊器呢吗！ ...... 拉着表姐走过去，看见顾天元二人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地样子，顾天心很不厚道的笑了。 二人幽怨的看着她，那副模样，像极了两个没要到糖吃的小盆友。 顾天心忍着笑，问道：“真想进去吗？” 一听这话，二人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这是有门儿啊！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顾天心神秘一笑，分别附在二人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二人连连点头，并对顾天心投以敬佩的眼神。 ...... 这时，发现对面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顾天心豁然转头，就看见晕过去的男子一脸恨意地盯着她，咬牙切齿。 能不恨吗？他的仕途都被顾天心一番话毁了，这就是政审不过关呢！ 顾天心挑挑眉，没和他计较，毕竟，胜利者总要有气度的吗！ 可是，这人呢！就是这样，你越不搭理，越是有不开眼的找上门来。 ...... 第十四章 对子手，顾天心 顾天心没理他，刚要走上前去答题，就听见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答题了！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顾天心没理他，继续走。 讨厌地声音又响起：“还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省的笑掉大牙。” 顾天心停住，转身盯着他，道：“你就这么确定我答不上来？” 男子看顾天心接茬了，心里一喜，脸上却不屑道：“你这种只会骂街的泼『妇』，能答上什么！” 男子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这顾天心不学无术，学堂考试每次都排倒数。 『性』子急，一点就着，这样的人，指望她答题，还不如期望母猪能上树。 ...... 而顾天心并未被男子的语气激怒，平静问道：“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我要是答上了，你当众大喊三声我是蠢货，我要是答不上...” 男子连忙接道：“你要是答不上，就承认你之前都是在污蔑我，当众向我道歉。” 顾天心想了想，迟疑了一下。 ...... 听着二人的对话，傻子也看出来，这是有过节啊！不过，没人上前，都在看热闹。 唯一能阻止的顾天恒已经进入到下一环节了。 看着顾天心迟疑地表情，以为她要反悔，男子急了，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因此，连忙嘲讽道：“怎么，不敢了？就这点儿胆子，趁早回家嫁人得了。” ......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要是顾天心承认诋毁他，他再运作运作，还是有机会再做官的。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看顾天心要反悔，连忙激将。 闻言，顾天心虽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姑娘年纪小，受不得激，纷纷叹气。 可谁也没看见，在看到男子松了口气时，顾天心嘴角得意地笑容一闪而过。 ...... 男子自以为胜券在握，打开折扇摇了摇，真不知道大冬天的他拿个扇子干啥，装『逼』吗？ 手上拿着扇子，嘴上也没闲着，催着顾天心对对子。 此联是以实景为题所作的回字联，要是对下联的话，各种情况也要对的上。 时间还紧，只有一刻钟。顾天心不学无术，想在规定时间内对出意境、结构相当的下联可是不容易。 想到这儿，男子心中自信心又多了几分。 ...... 刚想再『逼』她一『逼』，只见顾天心表情十分平静，半点儿没有刚才那种迟疑感。 男子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连忙走上前去。 就见顾天心提笔，行云流水般写下答案。 男子低头一看，顿时失声，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顾天元看情况不对，三两步上前，一怔，随即大声读了出来。 ...... 上联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下联是“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 众人一听，对仗确实工整，可也没到让人失声的地步吧！ 紧接着，只听顾天元没停歇地再次读到， “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人中柳如是，是如柳中人” “贤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贤” 听到这儿，众人哗然，对出一联来，大家不稀奇。 可连着对出四联，每个还都这么工整，关键是时间还短。 你他妈这也太快了，你不是吃激素了，你他妈开火箭来的吧！ ...... 众人齐齐看向男子，男子面如死灰。 但大家一点儿都不同情他，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刚才装『逼』那劲头哪儿去了？ 还用话『逼』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以为人家是冤大头，这下知道了吧！ 麻袋那么大的套啊！欢天喜地就钻进去了啊！你他妈真聪明，就你最聪明！ ...... 顾天心平静的望着他，也不说话，可越是这样，男子脑门上的汗越多。 喊or不喊，这是一个问题？ 喊，颜面扫地，绝了做官的最后一条路，从此成为士林笑柄。 不喊，那更完了。此时，‘汝妻子，吾养之’可不是一句笑话，那是一生的诺言。 背信弃义之人，不光做不了官，连乡绅都做不成了，所有人都鄙视你，心理上他也承受不了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男子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看到男子的纠结，顾天心开口了， 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今天在场的都是读书人，那我也应个景儿。 我出三个上联，只要你能对出其中一个，今天的赌约就算了，你看如何？当然，时间还是一刻钟。” 听到这番话，男子松了一口气，擦擦冷汗。 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举人，对对子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还是三选一。 ...... 考虑了两秒钟，看向顾天心，确认道：“你说真的？只要对上一个就行。” 顾天心瞥瞥他，点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男子也顾不上顾天心那话中讽刺意味有多浓了，只是牢牢抓住了这次机会，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顾天心沉『吟』两秒，想起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对联，遂提笔写道： “一盏清茶，解解解状元之渴” 周围观看之人一看全都陷入沉思。 一开始以为一个女子能有多大学问，没想到啊！一个巴掌打在脸上，脸都打肿了。 ...... 顾天心见状自信一笑，这上联，看着不起眼，但三个解就有三个读音。 虽然也会有可能对出来，但现在时间太短。 既想要对仗工整，又不能宽对，只有少数天才才有可能对的上。 但，顾天心看了一眼男子，见他眉『毛』都皱在一起了，显然不在此列。 顾天心没停笔，马上开始写下第二联。 ...... “天心阁，阁落鸽，鸽飞阁未飞” 看着第二联，众人再次失语。 你他妈吃大力丸了你，这一个比一个难对啊！ 现在，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男子身上了，更关注的是顾天心的对子。 看着众人绞尽脑汁的样子，顾天心微微一笑很倾城。 给你们看看我那个世界的千古绝对，不把你们弄『迷』糊了，怎么能显得出我无形装『逼』的功力呢！ 好吧！天哥的洗脑真是无处不在。小环已经彻底成为粉丝一号，就差喊666了！ ...... 天哥决定再加一把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提笔，落下，只有五个字。 “烟锁池塘柳” 众人一看，松了口气，觉得这个还算是好对，终于有一个正常点儿的了。 池塘边的柳树上烟雾『迷』蒙，意境对的上的简直太多了好吗！ 简单，大家信心满满。 半晌过去了，众人再次集体失声。 ...... 第十五章 知己 大家心里有苦说不出啊！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这是坑我们啊！ 五个字，不但有意境，还特么得有偏旁！ 关键你这还是用五行偏旁作意境，火金水土木，你他妈根本就不给人留活路啊！ ......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吃脑白金了还是咋的！ 顾天心可不管他们心里到底有多震惊，一口气甩出三个千古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这个对女『性』来说相对公平的时代，读书也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了。 ...... 尤其是她将要做的事情，没有个才女的名头根本做不起来。所以，先小『露』一手。 过了一会儿，众人情绪都平复下来了，纷纷对顾天心展开夸奖，赞美之词不要钱似得往外冒。 “小姐才华横溢，真是令我等自叹不如啊！” “是啊！这幅千古绝对，别说让我对了，我想都想不出来啊！” “小姐才女之名当之无愧啊！” 面对众人的夸赞，天哥能骄傲吗？ 明显不能啊！这时候正确的做法是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 顾天心谦虚的笑容，得体的应对，让众人如沐春风，对她好感大增。 毕竟被一位才女称赞才华，和被东街卖豆腐的王寡『妇』称赞，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理所当然，对之前咄咄『逼』人的男子感到厌恶。 从众人对她反感，到获得大家的认可。 顾天心只用了三幅对联，外加一副谦虚的面孔和一张商业互吹的嘴。 ...... 之所以第一次没让他履行赌约，是因为顾天心发现在场大多数学子，对这种方式很是反感，认为这是对读书人的羞辱。 而顾天心后续的计划和这帮学子有关，要是把他们都得罪光了？ 虽说不能有什么影响，但影响口碑也是得不偿失，因此才有了三幅对联的出现。 既表现了大度又展示了才华，一举两得。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自己抓不住，怨得了谁！ 本来是可以出些简单点儿的，但那个男子看着实在是太烦人，天哥就只能一次『性』解决掉他了！ ......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声，众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赌约未完成。 目光顿时齐刷刷地『射』向男子。 男子目光闪躲，最后见实在是避不开了。 心一横，眼一闭，大喊三声我是蠢货，随即掩面而逃。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大家只记得他是天哥事业上的板砖甲。 ...... 顾天心强势晋级第二关，大有无敌之势，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似是被她的气势所慑，根本没有人拦她。 顾天心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一眼，见没有人阻拦，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不快点儿不行啊！ 答应顾天元二人的下联，被她用来装『逼』了，不趁别人没反应过来抓紧跑，还等啥时候。 ...... 安全来到第二题前，居然换花样了！ 看图说话，根据看到的图，写出对联，并把对出的下联画出来，时间为一盏茶。 顾天心挑挑眉，乐了，老铁，这一手营销玩的666啊！有点儿意思哈～ 这第二关答题的人数可少多了，放眼看去，也就15人左右，大浪淘沙啊！ 看周围其他人冥思苦想的样子，顾天心还以为有多难呢！ 低头一看，跳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下了。 ...... 顾天心面前的图简单多了，一张白『色』宣纸上，只有一只五彩的鸟儿落在一棵树上，左顾右盼，模样高贵典雅。 想都不用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好吗！ “凤落梧桐梧落凤” 凤凰非梧桐不栖，还是五彩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是啥了！ 沉『吟』了两秒，顾天心提笔作画。 ...... 一轮明月下，几笔勾勒出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一叶扁舟随着微风轻轻『荡』漾。 下联出，“舟随浪『潮』浪随舟” 既符合意境，对仗又工整，还都是回字联。 满意地点点头，等墨迹干掉，收起来就去别的人那溜达了。 ...... 西南方有一个小少女，从刚进来时顾天心就注意到她了，现在正往人家身边凑。 从顾天心进来开始，就发现小少女的脸『色』不好，苍白的不行，站在这儿没多大会儿，浑身就冒冷汗。 我们天哥那是以扶危济困为己任，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人。 能眼睁睁看着一位祖国的花朵凋谢吗？不能啊！ 虽然她长得很好看，但我们是看脸的人吗？ 不是啊！绝对不是，我们只是颜控而已... ...... 小少女分到的画很有意思，松树林里，一颗孤独的苍松带着满身碧绿的竹叶傲立在松林里。 而她画的画则更有意思，枯黄的野草地上方，一群南飞的大雁保持队型向南飞。 而最后的两只大雁是例外，他们好似是掉队的伤兵，眼看着离着大部队越来越远... 两只大雁并没有追赶，只是依偎在一起发出阵阵幽怨的悲鸣。 小少女在她的画上写道： “松叶竹叶叶叶翠，秋声雁声声声寒” ...... 如果说字如其人的话，我觉得画更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境。 小少女的画里表现出的强烈情绪，更是吸引住了顾天心。 孤独的人，一旦碰上同类，就会抱团取暖。比起血脉上的融合，人们更追寻思想上的共鸣。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 but，敲黑板，我绝对不是因为看脸才这么说滴！ 你长得好看，我就和你有共鸣了？就和你心连心，手牵手了？ 想什么呢？就算你是如花，我也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我只会温柔的安慰你，深情地看着你，最后一脚踹开你。 ...... mmp! 颜值即正义！ 你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拜托！你连皮囊都没有，还想我了解你的灵魂？ 呕...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因为你的长相！ ...... 小少女看样子真是累了，站在那腿都打晃儿了。 但还是坚持等着墨迹干掉，小心翼翼的收好，脸上表情特别神圣。 看看人家，不觉得羞愧吗？典型的学习使我快乐版。 顾天心快步上前，扶住小少女，一边把人往椅子上按，一边絮叨。 “自己都快倒了，还那么投入干嘛！差不多就行了。” ...... 第十六章 神医顾大师 小少女没有拒绝顾天心的搀扶，事实上她也拒绝不了，都虚成那样了，还反抗啥，乖乖从了吧！ 闻言，小少女看了顾天心一眼，认真地道：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每一个文字都是祖先的馈赠，对待他们要虔诚。 你对他好，他是会感觉到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 顾天心闻言，肃然起敬。 我没有看错你，不光颜值高，三观还正。 不过... 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走先，往哪儿放呢？我不是卖豆腐的。 小少女尴尬的笑笑，我也没办法，我虚啊！ ...... 随手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小少女，道：“吃了它，吃了病就好了，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语气怎么听怎么猥琐，小少女当然不肯了。 顾天心保持微笑，高深莫测地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食欲不振，浑身乏力，偶尔还失眠多梦易惊醒。 近几个月月事不调，最重要的是，你还脱发。” 顾天心每说一条，小少女就吃惊一次，到最后，简直是惊呆了好吗！ ...... 小少女已懵『逼』，这情况她谁也没说啊！ 脱发是最近半个月才有的，要是单纯体虚也就罢了。 但特么已经开始脱发了啊，总不能梳个峨眉的发型吧！ 唐僧洗头爱飘柔，我擦嘞，恐怖如斯！ 猛地看向顾天心，好像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能看出来病症，那一定有治疗的办法啊！ 都没把脉就看出来了，神医啊！ ...... 没让她等太久，顾天心淡定的指挥小环倒了一杯水，再淡定的把『药』倒进水里，最后淡定的递给小少女。 小少女毫不犹豫，一口喝下。 嗯？不太苦。 吧唧吧唧嘴，好像还有点甜... 小环再次展现『迷』妹风采，崇拜的看向小姐。 小姐好厉害，连看病都会，还有什么能难住她，还有谁！ ...... 看到她俩的样子，顾天心淡定的一批。 就小少女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平时不运动，走几步就喘一会儿。 站一会儿就一脸汗，脸『色』还苍白，妥妥的气血两亏。 而顾天心拿出来的正是九亿『妇』女的福音，九芝堂驴胶补血颗粒，专治失眠多梦，盗汗乏力。 就算不对症，也吃不坏，嗯，反正都是补气血的了。 看，就这么一会儿，小少女的脸『色』就变得细腻红润有光泽！ ...... 顾天心心里有底脸上不慌，小环面『露』崇拜『迷』妹附身，小少女由路转粉佩服万分。 小少女从不屑到吃惊到震惊最后到佩服，情绪之转换好像歌里唱的那样，这样的山路十八弯... 神医果然是神医，名不虚传。 只要一副『药』，征服少女心。还在等什么呢，马上订购吧！ 站起身，非常标准的对顾天心行了一礼，感激道： “小女子花想容，多谢神医援手之恩，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请神医勿怪。 不知神医尊姓大名，小女子为表心意，当自去府上拜会。” ...... 顾天心眼神一闪，摆手道：“嗨！什么神医，就是略懂一点儿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顾天心就行。” 说着，顿了一下，道：“咳，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叫我心爷也行。” 小少女愣住了，说不客气，你还真不客气啊！ 顾天心见状，哈哈一笑，道：“嘿嘿，开玩笑的，不用当真，叫什么都行。” 调戏调戏美女，这日子美得很，美得很啊！ ...... 小少女闻言，脸上一红，大大方方地道：“我今年年方二七，看妹妹年岁不大，就托大当一声姐姐了。” 顾天心一笑，还礼道：“我今年十三岁，小妹顾天心见过花姐姐。” 二人相视一笑，似是跨过千山万水，只为今日重逢。 经过半天交谈，我们天哥幽默风趣，段子多，尤其是和美女聊天，二人之间气氛正好。 ...... 花想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牙道：“心心，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为难的话，你不用勉强。” 顾天心好奇道：“花姐姐但说无妨，虽然你我二人相识尚短，我也算了解你的为人，但说无妨。 有的人就算认识一辈子也就是个普通朋友，而有的人第一眼就认定了对方。 我与姐姐就是这样，跟我不用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的相公，呃...还是你的相公，嘿嘿！” ...... 花想容闻言十分感动，只是不善言辞，记在了心里。 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是这样的，我从小和祖母相依为命，但最近一年，祖母的身体越发差了。 日渐消瘦不说，前段日子得了风寒，好几个月了，也总是反复，看了大夫，说是气血两失。 刚才，我吃了你的『药』，觉得身体好多了，不知你那还有没有了，我想给祖母带回去，看能不能治她的病。” ......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满怀期望的看向顾天心。 毕竟这种『药』『药』效这么好，肯定不会有很多。 刚认识就管人家求『药』，总归是她无礼了。但一想到祖母，也管不了许多了。 顾天心：“......” 嗨！就这事儿，吓我一跳，还以为要借钱呢！只要不借钱，我们还是好盆友。 ...... 听了她的描述，想了想，顾天心心里有底了，道：“这件事倒是不难，这『药』我倒是还有一些，只不过...” 花想容闻言连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顾天心嘿嘿一笑，道：“只不过，我觉得老夫人不一定对症啊！ 这样吧，明天我有事儿，等后天我去府上亲自替老『妇』人把脉，然后再说，怎么样？” ...... 花想容闻言大喜：“那最好不过了，只是怕麻烦你。” 顾天心一摆手：“那就这么定了，明日看了再说。” 话落，时间到，所有人都把画作交了上去，当场评阅。 十五人中淘汰了五人，最后十人进入第三轮。 顾天心兄妹和花想容都顺利晋级。 ...... 第三轮就很人『性』化了，十人中每个人都出一个对子，互相答题。 每人身前都有一面小锣，答题之前先敲响小锣者为先，就像是后世的抢答题一样。 抢答者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答题，答错者，进行第二次抢答，答对多着获胜。 从第一个开始，一号选手自信一笑。 向四周拱拱手，道：“小弟前几日读周易有感，偶得一联，望诸位同窗指教。” 沉『吟』片刻，道：“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说完，微笑的看向众人，似是料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答上来。 ...... 第十七章 碾压全场 其余选手的表现正应了他的想法，皱眉沉思皆不语。 乾坤二字搭配的极好，正应了周易的主题，而八卦也是周易的招牌货。 二者在巧妙地连接后，形成了一副既有意境又结构紧凑地一联。 半晌，众人纷纷叫好：“哈哈，兄台此联妙啊，实在是妙，读书有感偶自成联。 由联可知，我兄将来在易经一途必有大成啊！可喜可贺，看来无人是我兄对手啊！” ...... 一号选手一摆手，刚要谦虚一下，只听“咣”的一声，锣响了... 话噎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顾天心没管那些个，此时她的眼里只剩下答题之后的奖品。 “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鸾凤是上古神兽，吉祥的象征。和上联对应的十分贴合，九，象征着至高无上，对应鸾凤鸟中之王的美誉。 不管从立意还是结构上看，这都是上佳之对。 ...... 众人哑口无言，齐齐瞪向她，你特么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商业互吹呢！ 顾天心无语，吹个『毛』线啊！抓紧点，着急吃饭呢好吗！ 虽然在场没有声音传出，但是眼神中的无形交锋已经无比猛烈。 看着顾天心眼神中的信息，众人对视一眼，做了一个决定。 顾天恒刚想劝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天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天心转头挑衅的看了他们一眼，我有无数人的智慧结晶，会怕你们？不服来战！ ...... 战争一触即发，二号选手拱手道： “既然小姐对算学一道精通，我曾于游学中偶得一联，就请小姐赐教了。” 话落，说道：“四面荷花三面柳” 顾天心想也未想，张口就答：“一城山『色』半城湖” 二号败退，三号不服，接力道：“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 顾天心毫不犹豫：“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三号选手ko！ ...... 连克三人，都是张口即答，众人不信邪，加大了火力。 轮到四号了，他一看顾天心擅长数字对，没和她硬来。 心里鄙视着前面三位选手，换一个不就完了，逮着一只羊薅『毛』，都薅秃了，是不是傻。 开口道：“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四号选手得意了，我这可是回文联，不是数字联了，看你怎么对！ 顾天心瞟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四号张大了嘴，颓然的垂下了头，这特么还怎么接，人家都不带思考的，张嘴就来。 ...... 这时，五号选手给六号选手一个眼神，六号点头表示了解。 幸亏之前对了对剧本，要不这次就栽这儿了，让人家一个人横扫，还是一个女子，很丢脸的说！ 得到回应的五号选手，底气足了，自信一笑，看了眼顾天心，就不信这次你还有机会答。 我的上联是：“水底日为天上日” 六号刚要张嘴，可是顾天心没给他这个机会，抢先一步道：“眼中人是面前人。” ...... 五号都傻了，六号差点气的吐血，你他妈吃枪『药』了，这都能抢着说。 六号看着顾天心，怒声道：“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对锯。” 顾天心不屑道：“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 “噗！” 围观群众都笑疯了，一帮人比不过一个女子，骂人不成反被辱。 众人顿时起哄，“噫！回去吧，丢人呢！” “那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子，输了居然还恼羞成怒。学问做不成，人也做不成啊！” “就是，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们害臊。” ...... 看看剩下的选手，众人摇头，纷纷表示弃权。 一号到六号很无语，这特么剩下的都是你们一伙的，合着就欺负我们几个啊！ 是的，底下坐着的分别是顾天恒、纪景阳和花想容，他们都是一伙滴，是不可能为难她的。 事到如今，只能用欺负这个词来安慰自己了。 不是我方太废，是敌方火力太强。 我方是冲锋枪，可对面是迫击炮啊！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经过没有悬念的一场比赛，顾天心以绝对姿态碾压，获得本次对联大赛一等奖，荣获免费餐券一张。 ...... 被掌柜的恭贺过之后，顾天心来到众人前面，清清嗓子，说道： “咳咳，大家听我说哈！这次获得这个奖我感到十分荣幸。 各位选手都是来自各地的青年才俊，寒窗十年，学富五车，论真本事，我是比不上大家的。 因此可以说，我今天能获得这个奖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在这儿，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没有她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还要感谢我的兄弟姐妹，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不会来参加这个比赛，也就不会赢得比赛。 最后，我要感谢和我一起参赛的各位才俊，没有你们的参与，我更不能如此轻松地拿到第一。 ...... 特别感谢之前的板砖兄，他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咬定目标不放手。 还要感谢六号选手，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身残志坚，什么是臭不要脸，什么是恼羞成怒。 最后，谢谢主办方天然居酒家，对本次比赛的大力支持。谢谢各位。” 说完，顾天心屈身行礼，下台。 ...... 在场众人何时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获奖感言，大声叫好。 没想到是如此有趣的小姑娘，大家对顾天心的观感简直好到飞起，这么一个身怀感恩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就算言辞过激了点儿，可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吗！几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丢不丢人？ 台下，六号已经快要气疯，姓顾的，你特么要鞭尸啊你！ 谁身残志坚，你才残，你全家都残。 说谁臭不要脸？就你最不要脸，你特么，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着... ...... 简直苦不堪言好吗！一遍遍的奚落，以后看见她还是绕着走好了。 惹不起我躲得起好吧... 这时，外面传来『骚』动，众人好奇。 不大会儿，有人通知说，大先生那的结果出来了，众人纷纷回到原地查看。 回到原地，果然不出顾天心所料，那些蜜汁自信的选手们都傻眼了，都被淘汰了。 大家都接受不了啊，其中写的最多的那哥们儿叫的最欢，要求复检，其余人也跟着抗议。 场面一度十分纷『乱』，胸有韬略者有之，在那表示不服，浑水『摸』鱼者有之，为了看热闹起哄。 ...... 第十八章 大先生 小书童走出来静静看着他们，众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无声。 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先生就知道你们会有疑议。 先生说了，你们要是平静接受的话，还有救，一旦吵闹起来，就说明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些人顿时不服，大声起哄，但摄于大先生威名，只敢小声嘀咕。 ...... 有人愤愤不平道：“怎么就无『药』可救了，我们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淘汰，这也有错吗？” 小书童点头：“先生看完你们的文章，只说了一句话，狗屁不通。” 众人愕然，小书童接着道：“先生说，他要的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人。 一个连题意都读不透的人，就算将来得官了，也是个尸位素餐之人，他是不会教导一个蛀虫的。” 众人听完，皆抱拳行礼，对大先生的眼光无不感到钦佩，刚才叫嚷的人也沉默下去。 ...... 看见众人无话可说的样子，小书童得意极了。 先生哪有这么健谈，看了那些回答，先生只说了一个“蠢”字而已。 剩下那些为国选材殚精竭虑的话，都是小书童自己自由发挥的。 为了树立先生的高大形象，我真是不容易呢！ 这么敬业的我，是不是应该跟先生说涨工钱呢！小书童心中默默想到。 ...... 回过神儿来，小书童道：“请入选者跟我来，先生在二楼等着你们。” 众人之中只有五人过关，其中顾天心，花想容，折扇少年赫然在列，另外二人并不认识。 “不是说取十人吗？怎么只有一半啊？” 小书童平静道：“先生说，里面多是牵强附会之人，只有这五人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其余人等自行离去吧！” 说罢，不在理会，转身上楼，顾天心等人连忙跟上。 ...... “小家伙蛮傲娇的嘛！一口一个先生说，哈哈，严肃的小脸好像捏一捏哈！”顾天心一边上楼一边看着小书童想道。 来到二楼屋中，那三人已经不见了，屋中只有一位广袖流觞的中年人坐在窗前煮茶。 小书童则站在此人身后，毫无疑问，必是大先生无疑。 见几人来到面前，也毫无反应，十分专注，直到三遍水过，方才放下茶具。 好似刚看到几人一样，指指地上放着的垫子，说道：“都坐吧，不用拘束。” 几人哪敢放肆啊，规规矩矩地行礼，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垫子上。 ...... 大先生倒了五杯茶放在几人面前，说道：“都尝尝，我自己炒的茶。” 几人都是受过礼仪训练的，连忙端起茶杯，品茶三步也都知道。 半晌，另外两人均赞叹道：“好茶，好茶，不愧是先生亲自炒的茶，自有一番味道啊！” 大先生没说话，看了一眼顾天心三人，道：“你们三个也是这么想的吗？” 三人对视一眼，花想容想了想，说道：“先生的茶，在我看来，呃...有一点儿像粗茶。” ...... 说到这儿，似是不知该怎么往下说，折扇少年点头：“对，就是那种路边茶棚里一文钱一碗的那种。” 方才赞美的二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 这时，顾天心接着肯定道：“十文钱能买一麻袋。” 她说完，场面一度十分安静，大先生抬头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人，道：“说完了吗？” 看着大先生平淡的表情，另外两人一阵窃喜，心想，连先生的面子你们都敢不给，看先生怎么收拾你们！ ...... 大先生接着道：“说完了就走吧！” 话落，没有人动，那二人瞪着顾天心几人，用眼神催促，走啊，还不走，等着吃饭呢！ 顾天心几人眼风都没扫他们一下，那二人刚要说话驱赶，就发现场面不对。 扭头看去，大先生正看着他俩不说话，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是说他俩呢！要走的也是他们。 二人都懵了，拆你台的你不赶，把你一顿夸的你反而要赶走，你是不是忘吃『药』了！ ...... 大先生都懒得理他们，这时，我们贴心的解说员小书童同学上线了。 解释道：“先生说了，你们连真话都不敢说，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先生确实是在街上随便买的粗茶，你们却阿谀奉承，不敢直言。 就算将来的得官了，也是个上行下效的佞臣，所以，二位请回吧。” 二人听了，张口结舌，想要解释却无话可说，行了一礼，蔫头耷了脑袋地走了。 ...... 大先生看了眼顾天心三人，说道：“现在，给你们一刻钟，每人说一个自己的优点，要是能打动我就留下，不成，自行离去吧！” 说罢，闭眼假寐起来。 三人互相看看，现在都是竞争对手了哈！ 大家都是不服输的人，就连平淡的花想容，内心也是很骄傲的，拼命想着自己能有什么打动先生的地方。 时间到了，大先生睁开眼。 ...... 顾天心二人齐齐看向折扇少年，男左女右，你先来。 折扇少年：“mmp” 现在想起谦让了，之前骂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谦虚过啊喂！ 虽然很不情愿，折扇少年还是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学生萧然，擅长，擅长唱曲儿。” 说完，很是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家母喜好听戏，所以学生也算半个票友。” ...... 说完，侍立在一旁，大先生闭着眼道：“可” 萧然松了一口气，冲着顾天心二人笑的像朵仙人掌。 花想容上前，说道：“学生花想容，擅长弹琴，得到过琴意大家云想衣先生的指点。” 大先生闻言，“哦”了一声，睁开眼睛说道：“老云那家伙最是挑剔，你能得到他的指点，想必在琴之一道上很有天赋。” 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好奇问道：“你以前是叫这个名字吗？” ...... 花想容脸『色』变得红红的，答道：“学生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云先生给改的。 学生以前叫花，花蓉蓉，云先生说琴之一道重在悟，在意境，说我的名字太俗气了，就改成花想容了。” “唔，这倒是那个家伙的作风，”大先生点头，表示了解。 “既然这样，你也留下吧！”敲了敲脑袋，道：“本来就只收一个学生的，现在居然收了两个，也罢，就这样吧！”说着就要起身。 ...... 第十九章 神户那个牛排 嗯？我长得这么像路人甲吗？这么大一活人站这儿没看见！ 顾天心听了，连忙道：“先生，还有我，我还没说呢！” 大先生瞥了她一眼，一摆手道：“罢了，你说吧，你有什么优点值得留下。” 顾天心思来想去，觉得自己除了会偷拍好像没什么优点，总不能说自己擅长偷窥吧！ 眼角余光看到大先生眉宇间有了一丝不耐，灵机一动，顾天心觉得这个优点肯定行。 遂行礼道：“学生顾天心，擅长做菜，有一手好厨艺。” ...... 听到这句话，大先生眉目不动，道：“我要收的是学生，不是厨子。” 顾天心不慌不忙道：“学生做的东西，别的厨师可做不来，就算会做，也没我做得好。” “嗯？这么自信，你可知谦虚为何物？” “是不是自大，先生一试便知，一个时辰内，相信先生就会对我改观了。” “这么有信心？好，那我就等着你的手艺。” 顾天心自信一笑，也不说话，转身就去厨房准备了。 她越是不说话，越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 顾天心来到如意坊的厨房，跟掌柜的说好，借用厨房一个时辰，掌柜的一听是做给大先生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把想要围观的众人赶走，顾天心独自一人待在厨房里，看着厨房里各种各样的食材，不得不称赞一声。 如意坊能做到今天这种规模，不是浪得虚名啊！ 意识回到商场里，在各个餐厅门口徘徊，到底选些什么好呢？ ...... 不能太特殊，又要别出心裁，感觉很难的样子。 不是觉得做菜难，是觉得选择实在是太多，不好做决定啊！(⊙o⊙) 最后，还是决定选牛肉，而且是神户牛肉，牛肉中的vip，正好商场里有一家日本人开的法式餐厅。 他家的牛肉是从本土引进的正宗神户牛肉，这个餐厅主打菜就是神户牛排。 鉴于这个时代人的口味，还是选择了煎至七成熟的。 好了，搞定收工，其实只是把人家做好的牛排端出来而已。 ...... 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好呢？要不，看会儿剧。 正好手头上有一部叫京城女子图鉴的剧，还没看完，感觉很有共鸣啊！ 都是来到京城拼搏，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蓝盆友，而剧里的女主却有很多蓝盆友。 不管是初恋还是备胎应有尽有，所以，我真的是，凭实力单身的吗！顾天心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集很快就看完了，七哥也到了遇见渣男的时候了，而牛排也到了该出锅的时间了。 顾天心端着牛排上楼，看见大先生正和那两人聊天，金童玉女立在身前，说不清的赏心悦目。 撇撇嘴，顾天心把盘子放在大先生面前，面无表情道：“先生，这是学生的考题，请先生检查。” 大先生看了牛排一眼，惊奇道：“这是何物？” 顾天心道：“此物名叫牛排。” ...... 大先生又道：“牛排？模样倒是新鲜，味道如何？” 顾天心答：“先生一试便知。” 大先生呵呵一笑，看盘子上没有筷子，只在两侧放着一把刀和一个叉子，也是没见过的样式。 也没问，直接按照摆放的位置用了起来，切一口尝尝，味道简直好到爆。 选用牛身上最嫩的那块肉，咬一口肉质还带着些微的血丝，但正是这一点儿血丝才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味道。 ...... 第二十章 天哥出品，必属精品 半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大先生陶醉般的样子。 顾天心趁机拍马屁道：“先生，你看现在，唱曲的有了，弹琴的也有了，光听多无聊啊！ 是不是还缺点儿零食糕点什么的，以后他两负责您的精神享受，我负责你的配套设施，您看怎么样？” 大先生闻言瞥了一眼她，笑道：“你就不怕麻烦，我吃东西可是没有固定时间的。” 顾天心呵呵笑道：“有事儿弟子服其劳！这是为人子弟应该做的。” 大先生用手虚点了点她，说道：“那你就留下吧！” ...... 说罢，看着他们三人说道：“从今天起，你等为我门下七弟子，八弟子，九弟子。 按理说，关门弟子只有一人，但为师今日收你等三人为徒，也算是缘分。 入我门下者，当尊师重道，行正义之事，不可心存邪念，尔等知否。” 三人齐声应诺，一躬到底，说道：“诺，谨遵恩师教诲。” 大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七日之后，举行拜师仪式，师徒名分才算定下来，现在，散去吧。” ...... 在古代，收徒是个大事，要选一个黄道吉日，召集门下弟子回来观礼，最少得认识认识新入门的师弟吧！ 学生需要准备六礼，而关门弟子可以说是师傅的老来子了，虽说这个老儿子有点儿多哈！ 等大先生的身影消失不见，顾天心伸了个懒腰，摆摆手说道：“花姐姐我们走吧，七师兄，改天再见喽。” 萧然自从在街上看见顾天心破案，就对她很感兴趣，现在又是同门师兄妹，正好可以加深了解。 于是，萧然追上来，笑呵呵道：“两位师妹，不如让为兄送你们回去吧！” 我们天哥本来打算拒绝的，但一看萧然长得那副小白脸的模样，顿时狠不下心拒绝。 要知道，对于美，尤其是美人，是不分『性』别的，我们天哥一向是怜香惜玉的很。 ...... 想了想，还是狠心拒绝了：“我们都是坐马车来的，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看看，就这么一会儿，称呼就从七师兄到师兄了。 果然，颜值即正义。 就这样，三人互相告别，顾天心回到楼下，找到顾天恒等人。 大家一听说顾天心被大先生收为弟子，高兴的不行，尤其是顾天元，更是吵着让顾天心亲自下厨来庆祝一下。 顾天心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顾府。 ...... 回到家中，长姐顾天娇已经回来了，和顾母一起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的不行。 随即加入进来，几个年轻人一起吵吵闹闹的，顾母也不管，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等到月上中天，吃饱喝足的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宾主尽欢。 顾天心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每次收工之后都会梳理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也是她之所以能瞬间想出答案的原因。 无他，唯手熟尔！ ...... 虽然养病的这几天一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直到自己亲身面对这个时代，顾天心还是有点儿惊慌失措。 好在，商场帮了她不少忙，碰到的几个脑残，间接地帮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虽然过程有点儿波折，万幸，还是很快融入进去了。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累了，眼睛一闭，顾天心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十一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 在顾天心熟睡的时候，一道身影在院子里轻盈起伏，没有惊动任何人。 几个纵越间就来到了顾天心的闺房，熟门熟路，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人的身形，只见他站在顾天心的床边，久久凝视着。 不说话，也不动，只有轻的不能再轻的呼吸声，表明屋里还站着个人。 半晌，男子看着顾天心，眼中渐渐变得狂热。 不是那种变态的狂热，是一种，多年夙愿将要实现的疯狂，为此可毁灭世界的疯狂。 ...... 眼中狂热，神志却清醒，嘴里喃喃道：“终于等待你，还好我没放弃。我终于等到你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嘴里说着一些让人听了感觉是神经病一样的话。 随后，转身走了，挥挥衣袖，别说云彩了，一粒灰都没带走。 这特么，神经病啊！ 随便进别人闺房，老铁，你以为你是楚留香啊！特么猥琐的连佟石头都不如。 顾天心只是在男子叨咕的时候，眉头蹙了一下，好似察觉了什么。 而随着男子的离去，眉头也渐渐展开，不知梦里碰见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都带着一抹笑意。 ...... 阳光明媚，一觉睡到大天亮，顾天心美极了，整个早上心情都好得不行。 拿出自己自制的小牙刷，挤上商场里的小牙膏，刷着牙儿唱着歌儿，调戏小丫鬟日常，日子美得很啊！ 吃过早饭，顾母来到顾天心的院子催促顾天心快点儿收拾，一会儿要去紫云观拜访清虚道长。 顾天心磨磨蹭蹭的不肯动，撒娇道：“娘，人家病还没好，头好晕哦！可不可以改天去啊？” 咿！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太...谄媚了点儿。 ...... 虽说去了不一定会『露』馅，但是万一呢！算了，恶心就恶心吧，拼了。 顾天心继续使出自己浑身解数装嫩，不，是装柔弱。 奈何，今天的顾母不知怎么了，不吃这一套，反而鄙视的看向顾天心。 慢条斯理地道：“我怎么听说，顾三小姐好大的威风啊！把一个学子生生骂晕。 不但口才了得，还能舌战群儒，一个人单挑一群读书人，战绩已经传遍京都了。 现在再说头晕，是不是晚了点儿，我看你昨天很兴奋啊！” ...... 说完，见顾天心张口结舌的样子，说道：“行了，别废话了，快点儿换衣服，今天是十五，人比较多，抓点儿紧。” 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喝茶。 顾天心经过一开始的错愕，了然，之后转头怒气冲冲的看向小环，只见小丫头都快把头缩紧脖子里了。 见顾天心看向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小声道：“这事儿真不怪我，我也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小姐的英姿吗！谁知道，夫人居然会听见。” ...... 看着小环怂包的样子，顾天心叹了口气，真是被你打败了。也不能怪她，作为『迷』妹，脑残是标配。 再看看顾母淡定喝茶的样子，顾天心不得不感叹，大宅门的女人，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要是没有两下子，顾府怎么会一个庶子女都没有。 之前可能是关心则『乱』，现在冷静下来，顾母的智慧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没办法，有顾母在旁边催促，平时过着咸鱼生活的丫鬟们，今天的手速好像坐了火箭一样快。 任凭顾天心百般磨蹭，都要臣服在老母亲的五指山下。 ...... 第二十二章 这是...紫云观啊 带着不情不愿的顾天心，拉着一车礼品，终于在巳时赶到了位于郊外的紫云观。 一下车，顾天心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后世的城中村，嗯，没错。 一座道观孤零零的建在山顶，周围的山脚下，混合着土房和茅草屋形成的村落。 给顾天心的感觉就像是，嗯，道观就像四面环山里的那座山，这些人家就像拱卫着山的卫士，反正就是说不出的怪异。 通过顾母的解说，原来这些屋子都是山上道观里道士们俗世的家人所建。 都是些贫苦人家，平日里种种菜，挑挑水，供应着道观，也算一份收入，道士们没事儿还能经常见见家人。 ...... 这么一解释，顿时觉得这座紫云观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吗！还允许出家的道士回家探亲。 顾天心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顾母笑着道：“是啊！这么有人情味的道观可是不多见了。” 语气十分感慨，顾天心却没有注意，她只是仔细的观察着这座道观。 顾母见顾天心的模样，笑了，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外表朴素的道观会有这么多人来？” 说完不等顾天心回话，接着道：“紫云观百余年前就建成了，观里的道士平时会下山给穷苦人家看个病，不光不收诊费，有时还自己掏钱给村民买『药』。 遇到灾年还会大开山门，赈济灾民，偏偏医术还高明，附近的百姓谁不念他们的好。” ...... 顾天心疑『惑』问道：“他们这样做，不会引起朝廷不满吗？” 顾母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不会的，因为紫云观从未『插』手过任何事，他们不开法事，不收信徒。 平时只是默默帮助乡邻，除非有人请他们去做法事或者看病，一般情况没有人会攻击这样一个无欲无求又深的民心的道观的。” 听了顾母的一番话，顾天心点头，表示了解。 顾母想了想，说道：“心心，一会儿见了清虚道长，一定要谦逊一点儿，毕竟是道长做的一场法事救了你的命。” ...... 他不是救了我的命，他是害了你女儿的命，虽然心理在吐槽，顾天心脸上还是乖乖点头应允。 马车慢慢来到道观前，只见附近停满了车，一打听，原来今天是清虚道长的师弟清云道长讲道的日子，京城的官宦人家来了不少。 这时，从观里快步走出来一个中年胖道士，对顾母拱了下手，顾母亦回了个礼。 和胖道士拉了会儿家常，这才说明来意，只见胖道士一脸为难。 ...... 在顾母的一再追问下，胖道士不好意思地道：“纪居士，真是不巧，昨日我师尊刚离开观里去云游，归期不定。” 顾母一听，连忙追问道：“请问道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师尊他老人家的行踪，又岂是我等所能知晓，时候到了自然会回来，不过...”胖道士笑呵呵地说。 “不过什么？有什么吩咐，道长不妨直说。”顾母很通透，赶紧递了一句。 胖道士摇摇头：“指教不敢当，不过师尊他老人家走之前，曾留下话来。 顾小施主魂魄曾离体而生，要是小施主亲来本观的话，就让她在道观做个记名弟子，可以安抚她的魂魄。” ...... 第二十三章 狗血剧 顾母闻言一愣，顾天心更是不敢置信，她，天哥，居然要当道姑。 我的天呢！这一霎那，天哥眼前陆续飘过，心狠手毒灭绝师太，美貌动人仪琳小师妹。 我去，难道我要成为新时代新道姑的榜样了吗！不要啊...顾天心泪眼婆裟的看向顾母，千万千万不要答应啊！ 顾母犹豫地看向笑眯眯的胖道士，又看看一副天塌了模样的顾天心。 经过深刻的思想斗争，试探地问道：“记名弟子啊！那需要出家吗？” ...... 胖道士欣赏的看了看顾天心变幻不定的表情，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记名弟子就是平时多来观里走走，不用出家的。” 顿了顿，又道：“平时有个什么法事之类的，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主要是经常来观里对神魂的稳定有帮助。” 听他这么说，顾母和顾天心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不知道这个胖道士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自始至终笑眯眯地看着顾天心二人的表现，笑得像村东头李二狗家的傻儿子一样。 ...... 随即，说道：“今日是清云师叔讲道，京里的居士也来了不少，韩家的居士也来了，不知纪居士有没有兴趣去听一听。” 听着韩家居士，顾天心还很茫然，而顾母却眼前一亮，拉着顾天心就去了道场。 胖道士在前方引路，一进入道场，就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在讲道德经。 周围坐满了像顾母一样的贵『妇』人，顾母拉着顾天心随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 半晌，顾天心左右看看，实在是坐不住了，悄悄跟顾母说想出去透透气。 顾母正听的如痴如醉，哪儿有时间搭理她，随意的摆摆手，顾天心一溜烟地就跑了。 走在道观后山的桃林里，景『色』确实是好，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桃林就算没有十里，也不小了。 好巧不巧的，桃林深处传来一阵说话声，更巧的是，她还听见了。 ...... 听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只听男子焦急的解释道：“静表妹，你听我说，那门亲事还在商议着，还没定下来呢！ 你放心，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心里只有你，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要相信我。” 女子泫然欲泣，抽泣着说：“敏表哥，你不要这样，姐姐她一直很喜欢你，为了你甚至把顾三小姐都推下山坡了，你不能辜负她。” 男子语带嫌弃地道：“娶妻娶贤，就凭她那种妒『妇』的『性』格，根本不配成为我侯府女主人。” 说着，语气变得深情起来：“只有像静儿你这么贤惠善良的人，才适合成为侯夫人。” ...... 女子嘤咛一声，说了句敏表哥，男子深情地回了句静儿，随后就没了声音，看样子这对幽会的男女，天知道干什么去了。 顾天心越听越不对味儿，这特么，那个女子嘴里被推下山的倒霉鬼不会就是她吧！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顾天心一阵牙疼，连忙表示，拒绝黄，拒绝毒，拒绝背锅侠，这个锅我们不背。 ...... 第二十四章 您的好友推理之神已上线 这对狗男女，是特么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是咋地！老娘说要嫁给你了吗？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啊人见人爱！ 我擦嘞！合着老娘还没结婚，就被安排个恶毒女配的角『色』，恬不知耻拆散人家小青梅。 最后练成武林绝学，白头偕老断子绝孙大法，你们双宿双飞如胶似漆！ 不过，这案情还真是扑朔『迷』离啊，一个白莲花不够，还有她姐姐！ ...... 卧槽，等等，她说的难道是嫌疑人一号，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小姐，礼部侍郎之女万娴慧？ 妈耶！本以为是对野鸳鸯幽会，没想到是场年度撕『逼』大剧，剧名就叫做‘我把你当亲妹妹，你却把我当表姐之白莲花姐妹篇。’ 嚯！这剧名，没个八十集演不完吧，还得是上下部那种。 这特么得亏只是议亲，还没嫁过去，要不然表妹这种生物，可真特么糟心。 ......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是万娴慧推的原主，导致她丧命。上次也算没冤枉她。 那问题来了，她当时的否认不像假的啊！否则，以她的智商不至于什么表现都没有啊！ 顾天心表示我是来看狗血八点档的，这特么随意转成推理剧还让我来破是什么鬼？退票，我们不看了。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干的吧！她那个妹妹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啊，有她受的。 本来还想继续往前再看看，一抬头就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影消失在桃林深处，想来是走了。 顾天心还有点儿遗憾，还想着看*****呢，结果，没给机会！ ...... 又逛了一会儿，也没啥热闹看了，顾天心溜溜达达就回到道场。 一进道场，只见老道士已经讲完了，剩下的就是些贵『妇』人凑在一起交流。 说是交流，实则是炫耀，我家老爷马上要升官了吧啦吧啦，你家老爷在位置上好几年了，不准备动动吗？ 或者是我家孩子，明年准备下场试试，哎呀，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 哪有你说的那么小哦，中举那年还没有十八了，刚满十七岁半，等等低调的炫耀。 ...... 不是炫夫，就是炫娃，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个圈，在这种聚会上四品以下都不好意思来的。 家里的孩子要不是神童，起码也得是少年举人，要不然都抬不起头来。 顾母在这个群体里，可谓是人生赢家啊！ 丈夫巡视回来，说不得就要升官，长子天恒又是十七岁中举，媒人都快把她家门槛踏破了。 ...... 正好这时候有一个被婉拒的『妇』人看见顾母坐在那，眼珠一转问道： “顾夫人，听说你家三小姐前些日子受伤了，好像还伤到头了，严不严重的啊？ 不过也没事的，听说马上就跟韩三郎定亲了，只要一成亲就是侯夫人了，就算伤到头也没什么的，永定侯府还能少了伺候的人吗？” ...... 这话一说，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表面关心，实则是在嘲笑顾家三小姐有可能变成傻子。 大家再一看，顿时了然，顾家家风清明，内宅没有一个妾室，子女皆是嫡出。 当初顾大少爷中举之后不知道多少人家去提亲，尤其以这个『妇』人特别积极，结果被顾夫人以年纪太小不定『性』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 从此就恨上顾家了，有什么事情她都第一时间传出去。 正所谓，我得不到你，我就给你划个口子。 ...... 第二十五章 战斗力max 顾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小女已然痊愈，多谢这位夫人挂怀，听说夫人家的小姐年方二九，还待字闺中。” 顾母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在心中树个大拇指，暗赞一声，这才是大家风范。 又看看那位夫人，皆掩嘴轻笑，大家都听懂顾母话里的含义了。 自己家的女儿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还管上别人家了，管的倒是挺宽。 『妇』人本来就嫉妒顾母家宅清明，烦死她这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了。 偏偏还没得话好说，她自己的女儿确实快在家熬成老姑娘了。 对这种找茬型选手，顾母单手可灭。 ...... 『妇』人咬紧了银牙，恨恨地看了顾母一眼，甩袖走了。 顾天心在外面偷听了好一会儿了，本来想进去帮忙的，后来听到顾母兵不血刃地拿下这一局，就没动弹。 厉害了我的娘！没想到从没点满过宅斗技能，你的战斗力已经这么强了，这是出门就放飞自我了吗！顾天心仔细的思考着。 『妇』人出来后看到顾天心在外面，张了张嘴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顾天心连忙进到里面，走到顾母身后站好，这时，一个打扮得很雍容的『妇』人看见顾天心进来，向顾母问道。 ...... “这是府上的三小姐吧！长得真是漂亮，来，过来，伯母看看。”说着，对顾天心招了招手。 顾天心看她一眼，没动，这时顾母淡淡一笑，说道：“心心，这是永定侯夫人，你就叫韩伯母吧！” 我擦，这不是那部大剧里的婆婆吗！野鸳鸯韩敏之的亲妈。要不要这么巧啊！ 内心狂吐槽，顾天心还是乖乖上前，行了一礼道：“天心见过韩伯母，问伯母安。” “好，好，真乖，初次见面，伯母也没什么送你的，这个镯子就当是见面礼了。” 说着，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通体翠绿的镯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 顾天心连忙推辞道：“韩伯母，这太贵重了，不合适，我不能收。” “长者赐，不可辞，收着就好。”永定侯夫人状似不高兴道。 “既然是韩夫人一点儿心意，心心你就收着好了，谢谢你韩伯母。”顾母淡淡开口道。 顾天心闻言纠结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那就多谢韩伯母了。” “不谢，不谢，你喜欢就好。”永定侯夫人笑着道。说着，亲自给顾天心戴在手上。 “瞧瞧，多衬你啊！这东西就得小姑娘戴，给我这老婆子都显不出好来。” ...... 旁边几个『妇』人也都笑着附和：“瞧瞧我们三小姐长的多漂亮啊！跟韩世子真是般配。” 永定侯夫人闻言也是笑呵呵的，不赞同也不反驳。 这时顾母淡淡说道：“孩子们还小，往后的事儿也说不准，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 听到顾母这么说，众人都感到很诧异，不是说两家已经在议亲了吗？这什么意思？要黄的节奏吗！ 纷纷把目光转向永定侯夫人，永定侯夫人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众人见状，知道事情有变，也都识相的不再追问，继而讨论起最近发生的事来。 ...... 第二十六章 论斤称的王爷们 这时，张家夫人清了清嗓子，先起了个头，说道：“过几日就是长公主的赏梅会了，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举行宴会是假，真正的目的是为几位王爷选妃。” 其余人纷纷感到好奇，有人接道：“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 几位王爷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原来靖安长公主的宴会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呢！” 李家夫人补充道：“你来得晚，不知道情况，咱们大武朝一直就有这样的习惯，已经开府的王爷们到了年龄都会由长公主组织一场宴会。 名为宴会，实则就是变相的相亲宴，盲婚哑嫁那一套可不时兴了。 一般来说，只要家里有适龄的女孩都会接到帖子，不光是王妃，就连侧妃一般也会选几个。” ...... 这话一出，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不禁在心里盘算起来。 就算当不上王妃，当个侧妃也是好的。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侧妃也是上皇家玉碟有品级的嫔妃好吗。 要是运气好，再生下长子，王爷再得了位，肖想一下大宝也不是不可能。 先帝不就是这样才登上大位的吗！要知道，他的母亲连侧妃都不是，就是个侍妾，子凭母贵，扶摇直上了啊！ 反正家里那些个庶女，也是一副嫁妆打发出去的事儿，到不如搏一把。 想到这儿，有不少人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加入到选妃大赛中了。可怜的王爷们就这么被当成物品在那挑挑拣拣。 ...... 这时，又有人有疑问：“开府的皇子一共也就四位，适婚的也只有晋、魏二位王爷。 可接到帖子的少说也有二三十家吧！不可能全部入选，没选上的怎么办？” 张夫人无奈道：“虽说大家心知肚明，但肯定不能用这个名头，赏梅会嘛！ 到场的除了几位王爷，还有各家的公子，这也算是给年轻人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 话落，各人心思又活分开了，就算王爷捞不到，嫁到公侯世家也是好的，地位高，人脉厚，还没皇家规矩大。 ...... 顾天心就在旁边看着，很惊奇的感觉，这难道是就是古代版相亲大会现场了？ 仔细听听，不，不是相亲，这特么是古代版杀猪现场吧，把人按照等级分开评估。 官宦世家子弟，在国子监读书的，甲级，在四大书院读书的，乙级。 贫寒学子，没级。靠靠靠，在你身上投资浪费几十年，等你熬出头，都不够油钱的！ 这社会，太现实，从古到今没变过。 ...... 天哥感慨坏了，看一眼顾母，只见她八风不动，依旧坐在那慢慢喝茶，淡定的一批。 见顾天心无聊的样子，顾母想了想，道：“心心，你去外面找慧能道长，借一本南华经，就说娘亲要用。” 顾天心闻言，十分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刚走到梅林，就见到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打眼一看，嚯！这不是刚才恶俗言情剧的男主角吗！速度挺快的嘛！ 这时，韩敏之也看到她了，犹豫了一下，装作很惊喜的模样，上前打招呼道：“三小姐有礼，在下韩敏之。” 顾天心假装疑『惑』道：“你认识我？” ...... 第二十七章 论演技的重要性 顾天心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狂吐槽，照镜子看看那装作惊喜的样子的脸，老铁，演技很浮夸啊！ 似是看出顾天心的不解，男子解释道：“之前曾有幸见过小姐一面，至今不敢忘，小姐大概不记得了。”说着，『露』出一副腼腆的笑容。 “呃...”顾天心简直惊呆了好吗！你是有多无耻，居然敢撩我！ 现在已经很确定了，也就是天哥见多识广，要换成任何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都得被他骗了。 ...... 年少多金，长的还不赖，明明是老司机，偏偏装出一副小萌新的样子骗小姑娘，无耻，太无耻了。 本不想搭理他，但这货实在太恶心，眼珠一转，有了，给你点儿教训看看，原主也算是因你而死了。 想到这儿，顾天心顿时摆出一副娇弱的样子，羞涩的行礼道：“见过韩世子，多谢世子关心，如今已经痊愈了。” 说完，含羞带怯的看了韩敏之一眼，碰上韩敏之的目光，还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开了。 ...... 妥妥的一个怀春少女，韩敏之看了也是一阵暗爽，果然，只要自己稍微表现的腼腆，这些女人就像着『迷』了一样，没劲透了。 顿时不想再跟顾天心虚与委蛇了，『露』出个不好意思地笑：“小姐见谅，在下有事去禀告母亲，就先失陪了。” 顾天心连忙摆手，红着脸道：“世子有事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韩敏之连忙『露』出个歉意的笑：“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顾天心手忙脚『乱』的还礼，生动的表现出一副怀春少女的蠢样，韩敏之见状满意地走了。 ...... 等到再也看不见背影的时候，顾天心飞速收起了花痴样，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下，扬长而去。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阵鼓掌声传来：“精彩，真精彩，好一个羞涩的小娘子啊！” 听到声音，顾天心霍然转头，紧盯着梅林深处。这时候，一个男子的身影渐渐出现，一看是他，顾天心放松下来。 “切”了一声，没想到萧大公子还有当梁上君子的癖好，偷听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 没错，从梅林中走出来的是萧然，同时拜入门下的师兄...弟。 确认没有危险，顾天心一脸轻松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刚才都听见了。” 萧然嘴角含笑：“都听到了，说吧！想什么坏道儿呢，你就不是那种会羞涩的人，你想干什么？”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我一大家闺秀，能把一个男人怎么样啊？你别污蔑我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 萧然就那么笑着，也不说话，半晌，顾天心无奈，扶额道：“好了，怕了你了，你笑的我瘆得慌。” 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现在我们两家在议亲，但我不想嫁他，他也不想娶我，但他很能伪装，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所以我想给他个教训，让他放松警惕才好下手，这么说你懂？” “原来如此，这还不简单，我帮你，我也看他不爽好久了。”萧然不但没有阻止，反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 第二十八章 阳光下的哈士奇 顾天心诧异地看向萧然，问道：“你说真的？他可是永定侯世子，你确定要掺和进来？” 萧然此时表现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道：“说那些都见外，你是我师妹，做师兄的看到师妹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别说区区的一个世子，就算是皇子凤孙，我也会...” “你也会什么？”顾天心追问。 “我也会悄悄地在旁边给你加油，嘿嘿！”萧然搓着手笑道。 ...... 顾天心一副无语的模样，萧然看着她这幅无奈地表情，哈哈笑着，拍着胸脯道： “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什么！总之，有问题，找师兄，没『毛』病。” 顾天心还是很无语，鬼才知道你靠不靠谱！ 缓了缓神儿，对萧然道：“别说我了，你呢，你来干什么？” 萧然刚要张嘴，顾天心打断道：“千万别跟我说『迷』路了，我就不信谁能『迷』路到道观？ 就算你智障『迷』了路，难道进了道观不应该在道场转悠，反而『迷』路到后山，编瞎话也要靠谱一点儿的，想清楚再说啊！” ...... 萧然闻言无奈地皱起眉头，心道，我想说的都被你堵死了啊！我还能说什么！ 随即摊摊手，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来偷酒喝的，嗯，对，就算这样...” 顾天心斜眼打量着他，表明了姑『奶』『奶』不信，你尽管编，看牛会不会上天。 萧然无法，只得道：“那我带你去看好不好，人与人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了，世界都这么冷漠了吗！” ...... 顾天心无可无不可，萧然看她这样，只能带她去了，二人在萧然的带领下，绕过守卫的道士，悄悄进入一间屋子。 这一路上，萧然准确地避过轮值的小道士，专挑僻静地方走，这拐一下，那绕一下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俩的踪迹。 打量着这间屋子，顾天心看向萧然，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是真来偷酒的了。 这路线未免太熟了吧！不是专业踩点二十年的都做不来这个工作。” ...... 听着这不知道是赞美还是鄙视的话，萧然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我早就说了，可你不信啊！怎么样，眼见为实，现在相信了吧！” 顾天心点头，道：“八十的可信度吧！你要是真能找到藏酒，我就全信，回头自罚三杯。” “你说的，不能反悔啊！”闻言，萧然走到屋子的西南角下，转了几圈，趴下敲了敲地砖。 敲一块听一下，最后不知道敲到哪块了，感觉有回响，神『色』顿时一喜，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把砖撬开。 ...... 顾天心听到动静连忙上前，眼睁睁看着萧然从砖下面取出一坛酒，对顾天心呲着一口大白牙，就那么笑着也不说话。 神『色』间充满了一种你快来夸我的得意表情，恍惚间，顾天心好像看到自己家里养的那只哈士奇，也是用如此魔『性』的表情向她卖萌。 顾天心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看萧然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她，不但没停下，反而笑的更大声了。 笑的萧然是『毛』骨悚然，莫名其妙。不禁怀疑起自己来，我长得这么像『妇』女之友吗？ 一点儿都不避讳我，这笑的后槽牙都出来了好吗！ ...... 第二十九章 据调查研究，酒后吐的不一定是真言 等到顾天心笑够了，二人又去厨房偷了点下酒菜，随即按照原路，悄悄地回到竹林，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开始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顾天心醉眼朦胧的看着萧然，萧然也深情地看着顾天心。 只听霹雳一声响，顿时火花带闪电，干柴点燃了烈火，久旱遇到了甘霖，乌云遮住了日月，桃花落了满天... 好吧！不扯犊子了，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咦！这话是不是刚才说过，好耳熟。 ...... 算了，不想了，总之就是喝好了。 萧然笑『吟』『吟』地看着顾天心道：“没骗你吧！这可是十年陈酿，老道士私藏的哦！够意思吧。” 顾天心咂咂嘴，感觉这和果啤也没啥区别吧！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和某广告的鸡尾酒一样，没啥味，酒精含量接近于零。 现在算是知道武二郎为啥能喝十八碗，就被人捧得不行了！ 回过神来，顾天心伸出手指，豪气地道：“就这酒本姑娘能喝十坛。” ...... 看她的样子，萧然哈哈大笑不反驳，反而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就当是哄妹妹开心了。 顾天心见状也不生气，眼珠一转，马上端起酒坛给萧然满上，嘴上说道：“不说那些了，来，喝酒，师妹敬你一杯。” 萧然仰头一口喝下，顾天心再倒，萧然再喝，等喝了几杯过后，萧然端着酒杯微微摇晃，抬头看着顾天心，似笑非笑地道： “说罢，想知道什么，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不用指望我酒后吐真言，要知道，酒后吐的可不止是真言啊...” ...... 顾天心闻言也不尴尬，笑着道：“就知道你能看明白我的意思。” 想了想又道：“从碰见你开始就不对劲，萧大公子什么时候爱好偷酒喝了，还是带着师妹去？这可不像你为人。” 萧然闻言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后舒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说一说，你就当我是在说梦话。” 顾天心举起酒杯，遥遥一敬，一口喝下，准备听听这种大帅比的故事。 ...... 萧然沉『吟』了一会儿，组织一下语言，慢慢说道：“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了，一个大富翁年纪大了，有许多财富，但他同时还有几个儿子。 大儿子觉得他是长子，理应继承老爹的财产，其余几个儿子觉得自己才是最优秀的，于是纷纷在老爹面前说大哥的坏话。” “大哥不甘示弱，开始反击，导致这个家里变得乌烟瘴气。” 顾天心突然说道：“那个，我打断一下，你说兄弟争产这是正常的，但是就没有不争的吗？” ...... 萧然一点儿没有被打断后的不适，沉默了下，喝了一口酒，惆怅道： “有啊，有一个平凡无奇的兄弟没参与进去，只是劝解他们不要争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是他们听了却觉得这个兄弟不怀好意，于是放下了争斗，开始针对这个兄弟，直到把他赶走为止，你就说可不可笑。”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喝了口酒，眼睛红红的看向顾天心，好似要寻求一个答案，但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顾天心看着他，缓缓点头：“豪门恩怨，很正常，有人为了两亩荒地还打的头破血流呢！更别说万贯家财了。” ...... 第三十章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啊! 萧然端着酒杯，目光散漫无焦点，嘴里喃喃道：“是啊！两亩地尚且能对簿公堂，更何况是那么大的家业。” “后来呢？那个被赶走的兄弟去哪了？” “后来，经过他母亲的苦苦哀求，他只能无奈退出，沉『迷』于奇技『淫』巧，使兄弟们放松对他的警惕。” “他们的父亲，没有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吗？”顾天心疑『惑』问道。 ...... 萧然沉默片刻，忽而冷笑道：“他？他可能是觉得只要保持这种情况，他的儿子们就会讨好他，从而使他的控制力加强吧！” 闻言，顾天心也沉默了，喝了一口酒，幽幽地道：“用这样的方式提高掌控力，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是啊！”萧然叹了口气。 “不过嘛，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能改变这个局面。”顾天心话锋一转，说道。 ...... 萧然愣了一下，连忙追问道：“你真有办法？没开玩笑吧！” “我看着像是那么闲的人？”顾天心翻着白眼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能说说看吗？”萧然连忙解释道。 “很简单啊！把老头的财产败光不就好了，啥也没有，谁也不用争了，以后凭自己本事吃饭。”顾天心大大咧咧道。 ...... 萧然脸顿时黑了，你特喵的是在逗我！ “不行，这算什么？财产不能败光，那是几代人的心血才打下来的家业，真那样做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顾天心眼珠一转，有了：“可以让那个被赶走的兄弟继承啊！听你那么说，他肯定不会对其他人赶尽杀绝的，他继承是最好的选择。” “谈何容易啊！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你应该都想好了吧！”萧然看着她慢慢说道。 ...... “嗯，我提几条建议你听听哈！” 喝了一口酒，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把其他人支走，杀了老头，火速继承，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局已定。” “不行，猪狗不如之人断不能做。” “那就给老头下『药』，控制他，光明正大得到遗嘱。” “不行，杀父是要遭雷劈的。” “那就只好给老头送温暖了，送个美妾，睡枕头风，老头最受不了这个了。”顾天心打了个响指，这个可行。 “不行，靠女人，还是自己送的女人，丢不起这个人。”萧然还是否决了。 顿了顿，说道：“你就不能想出个靠谱点儿的吗？非得从亲爹身上下手吗？” ...... 顾天心上下瞄了他一眼，道：“不是亲爹，就只有兄弟了，要是换成兄弟，那可就很危险了，你确定要听？” 萧然想了想，咬咬牙，“听，你说吧！总比对亲爹下手强的多。” “好，那个被孤立的兄弟可以假装投靠其中某个人，暗中挑拨离间，然后自相残杀，最后渔翁得利。” 顾天心摊手道：“只是有点儿血腥，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 ...... 萧然神『色』不定，看着顾天心，顾天心点点头，直到最后也没下一个决定。 顾天心见状笑了下：“怎么，不知道选哪个好？是选老爹还是选兄弟，很纠结吧！” “反正路就在你面前，往哪儿走就看你自己了。” 萧然怔了一下，下意识辩解道：“不是我，我是替别人...问...问的...” 后面的话，在顾天心戏虞的神情下被噎了回去。 ...... 第三十一章 没错，是我做的 萧然很尴尬，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顾天心很高兴，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人嘛！只要心情好，都会好说话很多。 看着萧然憋屈的样子，顾天心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会很支持你的。” “再说了，都是老头的儿子，争财产不丢人。”顾天心看萧然好像没什么好转的迹象，换了个策略。 ...... 数落道：“你说你，撒个谎都撒不明白，听到我说对付你家老头的办法，那么义愤填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好吗！” 萧然：“......” 萧然都要憋屈死了，不来安慰我就算了，还在伤口上撒盐，你真是中国好师妹啊！ 不过，这么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唉！算了，说就说吧，看她那样，心里应该有点儿『逼』数。 ...... 顾天心看萧然情绪好转不少，捅捅他胳膊，贼兮兮道：“我有一个好办法，能让你自立门户，财政独立，想听不？” “说来听听也行，本公子风流倜傥，见多识广，帮你提提意见还是可以的。”萧然知道顾天心鬼主意多，但还是稍微端了一下。 “这波『逼』装的简直猝不及防，”换成平时，可能就嘲讽一波了，这个事比较正经，先放过他。 敢在天哥面前装『逼』？活腻了吧！天哥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好吗！ ...... 顾天心没跟他计较，白了他一眼，问道：“既然你家里很富裕，应该有商铺吧！你能不能做主？” “现在贸易这么发达，别说我家里有了，光是在我名下的就不止一家。”萧然点头。 “那敢情好，”顾天心很激动，比划道：“我有一桩生意想和你一起做，有没有兴趣？” 萧然不信，怀疑的看着她：“就你！还生意？你有货吗？我手下的铺子里卖的都是舶来货。 你要是拿不出新玩意儿来，就算你是我师妹也不行啊！在商言商，丑话可得说在前面。” ...... 萧然嘴很严，显然不会陪着顾天心胡闹，但还是给了个机会，想让顾天心知难而退。 顾天心如何会不知，只不过萧然太小看她了。她是谁？那可是拥有一座商场的女人。 你就算航海事业再发达，技术革新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顾天心信心非常足。 顾天心想了想，决定先赚到第一桶金再说，入侵文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时间的发酵。 ...... 最后决定先拿出点儿小东西试探一下，看看人民群众的接受度有多大。 随后从衣服里掏啊掏的，最后掏出一块肥皂来，递给萧然。看萧然不解的样子，笑着做起演示。 她二人喝酒吃菜，手上沾上了油渍，黏糊糊的，于是顾天心倒了点水在手上，又抹了一点儿肥皂。 搓啊搓的，就在萧然的眼皮子底下，手上渐渐冒出白『色』泡沫来，把萧然吓了一跳。 ...... 随后用水冲了冲，手上干净如初，一点儿都不看出来油腻。 萧然压下心头的震惊，亲自试了试，果真好用，抬头惊奇的看向顾天心。 好奇问道：“这是何物，清洁油腻如此神奇，你是怎么得到的？” 顾天心得意洋洋，说道：“此物名叫肥皂，是我，嗯，我自己做的。” ...... 第三十二章 来人啊，有刺客 萧然再次震惊：“你，你自己做的？你一个官家小姐，怎么会做这种东西？” 对于这种问题，从糊弄小环的时候就想好了，标准答案当然是...从书里看来的了！ 顾天心脸不红气不喘地承认，我就是个天才，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自己做去啊！ 萧然再再再次震惊，都要翻车了，这次不是惊喜，是特么无语。 行，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劳资信了你的邪！ ...... 其实萧然对这个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任何能提高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东西都很畅销。 经过询问得知这种东西可以大量生产的时候，萧然更满意了，现在社会生产力还不是那么发达。 洗脏衣服只能用皂角，去油的东西更是很少，而且价格都不斐，这个叫肥皂的东西可以有效地补上市场的漏洞。 而且，顾天心说了，肥皂不光去油效果好，还能清洁衣物，在阳光下晒过后还会带着清香。 这样的话，熏香钱又剩下来一部分，推广开来，完全可以垄断中下层人士。 ...... 其实，要光是这些，萧然也不至于这么自信，关键是顾天心说的一句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就在刚才，顾天心很严肃的问他：“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赚钱？” 他回答稀有物品最赚钱，可以满足人们收藏的爱好，但顾天心不是这种看法。 她认真的看着萧然，一字一句说道：“只有垄断最赚钱！就算你是卖馒头的，只要做到垄断，赚的就不比卖珊瑚玛瑙的少。” ...... 有话说醍醐灌顶，也就是这样了，这番话好像给他打开了一项通往新世纪的大门。 要么用强大的实力使其他人不敢和你争，要么就让别人模仿不来，走专利路线。 萧然脑袋『迷』『迷』糊糊的，这里面的学问好像很大，他需要消化消化。 顾天心默默看着他，心升感叹，感觉古人也不是那么教条，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能接受也只是因为诱『惑』还不够大吧！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 顾天心默默坐回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萧然沉浸在经济的大『潮』里，也不打扰。 突然，从侧面传来一阵破风声，一支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萧然。 而顾天心此时的位置就很微妙了，她并没有在萧然的正前方，但是处于这支箭的『射』程之下。 按照轨迹判断，精确地说，是先『射』她，然后从她的身体穿过，去势不减，直奔萧然。 ...... 远处的『射』手看着面前这一切，心里无不满足，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下，包括箭的走向和威力，都是经过详细分析的。 此时，正准备看着眼前这个小美人的悲惨下场，想想还觉得可惜，这么漂亮。 可是没办法啊！做人要有职业『操』守，要有信用，『射』手想到这儿，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拿出小本本，写写划划的，嘴里默念，嗯，搞定，看看下一单。 没想到这货内心戏还挺丰富，是个戏精！ 顾天心虽说身经百战，但也没遇见过一出手就要人命这种啊！脑子已经发懵了，都忘了躲进商场了。 黑箭还有五秒钟抵达战场。 ...... 第三十三章 开始反击 可以说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她们俩的情况算是满足那一句老话了，不求同年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日死。 要换成一对豪气干云的金兰兄弟或者双双跳崖的有情人也行。她俩？这是啥跟啥啊！ 就在黑箭距离顾天心只有一根手指那么近的距离时，脸上都感觉到了破风声。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就那么轻轻一推，从死神手里救下了顾天心。 ...... 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然，危险的临近使他本能地反应过来，并火速出手救下了处于懵『逼』状态的顾天心。 等顾天心倒下之后，抱着她的身体在地上顺势一滚，躲过了第二轮刺杀。 原来那个刺客阴险的在第一支箭之后又藏了一支小箭，飞行轨迹都是沿着第一支箭而来。 当别人专注的对付第一支箭时，它携雷霆之势而来，出其不意，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 萧然正是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才抱着顾天心艰难的躲开了这必杀的阴险一箭。 春暖花开，地上都是草屑，二人都弄得灰头土脸，顾天心也回过神儿来，但是谁都没有说话，都在认真倾听对手的方位。 “咦！”只听对面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似是对他们躲过第二支箭感到疑『惑』，但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应该是『摸』不准他们的方位，不敢轻易下手，现在双方都不『摸』不准各自的位置。 都不出声，开始谨慎的观察，现在考验的就是耐心与经验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这时顾天心突然看到萧然的胳膊在流血，月牙白长袍已经变成红『色』的了，应该是被阴险的第二支箭所伤。 躲过第一支容易，萧然抱着顾天心，还得护着她还得躲藏，不小心擦到了手臂。 顾天心急得不行，还不能出声，眼看着萧然的脸『色』渐渐褪去血『色』，等到萧然体力不支晕到，她们俩都得死。 突然，灵光一闪，趁着萧然警戒的时候，悄悄回到商场，拿到云南白『药』和望远镜就出来了，前后都没超过十秒。 ...... 二话不说，把『药』粉撒到萧然的伤口处，又给他喝了点葡萄糖『液』，补充体力。 萧然全程不敢动，已然懵『逼』，本着信任的想法任她鼓捣，不过，你别说哈，还真见效了。 没过多大会儿，血真就不流了，体力也恢复了几分，脸『色』也红润起来。 这特么是神『药』啊！萧然简直惊为天人，不错眼的看着顾天心。顾天心则是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拿出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动静。 ...... 在看到东南方的一棵桃树时，发现草地上有脚印，把望远镜递给萧然，萧然照例很好奇。 但是人聪明就是没办法，稍微鼓捣一下就知道用法，看了过去，也发现了异样，这里应该就是刺客的藏身之地了。 把望远镜还给顾天心，萧然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过去，让顾天心原地呆着，一有不对，马上离开去找救兵。 顾天心不同意，二人开始争执。开玩笑，刺客一看就是老手好吗！你去干嘛，去送死吗？动动脑好伐。 ...... 第三十四章 请叫我参谋长 萧然和顾天心就反击意见的不同，展开了第一次座谈会议，会议主题明确，观点清晰。 只不过与会人员表现十分不专业，充满着五星差评的既视感，二人也不敢说话，只能通过眼神和手势来交流。 比比划划，时而瞪眼，时而蹙眉，有时还张大嘴巴表示惊讶，卧槽，这明明就是一部现象级的戏精的诞生啊！ 要放在网上，不被喷死都是键盘侠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变得有素质了好吗！ ...... 最后，此次会议圆满破裂，双方谁也没有说服谁。萧然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为什么要跟一个大家闺秀商量这样的事情，听她纸上谈兵吗？ 顾天心觉得萧然真是傻的都冒虎气了，真以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呢，那是给虎当点心去了！ 看见萧然出去送死，顾天心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一下，随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副野外必杀神器。 本来不想拿的，展示越多破绽越大，结果这傻叉真要出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吧！ ...... 萧然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个小包，『露』出疑『惑』地表情，好像在问那么小一个包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上辈子背包已经习惯了，顾天心来到这儿之后专门做了一个方便出门的包，当然，只有材料是她出的。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出门在外想去商场里拿东西的时候，就用小包做借口。 你管我能装多少东西，有的用不就行了。 ...... 对付弓箭手，除了近身战斗几乎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一般搞远程『射』击的人搏斗能力都很渣。 他们更擅长的是一击致命，提前做好准备，然后攻其不备，现在遇到的这个更是了。 弓箭手和刺客的结合体，要真是艺高人胆大，一击失手下，早过来探查了，何必躲在暗处窥视。 因此顾天心递给萧然的是一把瑞士军刀，和一把小型弩箭，都是近身战的克星。 ...... 反猎杀开始，猎人和猎物之间悄无声息的开始了转换，还是那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在顾天心的指导下，萧然从另一边绕路过去，顾天心则用望远镜监视着刺客的行踪。 一旦目标开始移动，萧然就停止不动，或者转换路线，争取绕到敌人身后开始包抄。 两军对阵最可怕的不是有所动作，而是不动，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 刺客，也就是说这种预谋型的刺客，都要在有目标的前提下才好下手，现在他也在等待时机，就看谁能熬过谁了！ 眼看着萧然距离他不到200米了，顾天心决定打好辅助，跑了起来，企图分散刺客的注意力。 刚跑两步，火速蹲下，果然一支来势汹汹的箭刷的一下从她头上飞过。 暗道好险，幸亏老娘貌美如花，机智过人，马上默念阿弥陀佛上帝耶稣，感谢大神今日护体之恩。 ...... 萧然则趁着顾天心用绳命创造出来的时机，加快步伐猛地起跳，一个虎扑，弓箭手惊慌之下拿手里的弓箭抵挡。 二人随之展开了近身搏斗，要么说盛名之下无虚刀，瑞士军刀刀锋锋利，竟能和特制弓箭战在一起，不落下风。 离得这么近，弓箭完全派不上用处，但刺客也并非是之前想像中一样身娇体弱，与萧然战的是旗鼓相当。 以弓做棍，进退有余，想想也是，体弱的人怎么可能扛着弓翻山越岭，这也不现实！于是萧然转变了策略。 ...... 第三十五章 一波骚操作 刺客又一次艰难的打退萧然的进攻，已然疲惫不堪，毕竟，抡着个大弓也是很累的好吗！ 这时萧然突然看到顾天心的信号，按照约定的位置移动，且战且退，把刺客往顾天心处引。 每次都在刺客准备撤退的时候装作体力不支，给他希望，就那么吊着他，然后假意后退，刺客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奋起追杀。 刚走过之前藏身的树下，只见萧然一个前突，胳膊猛地转折，刀锋刺向刺客面颊。 ...... 刺客抬手一档，险之又险的擦着刺客手臂而过，一击未中，萧然顺手把手中的『液』体洒向刺客。 『液』体落在刺客脸上，除了难闻之外没有别的伤害，甚至都没有防毒，刺客顿时『迷』了，你他妈这是闲的蛋疼吗！ 等刺客再回身的时候，萧然不见了，自己却感觉到一阵眩晕，呼吸不畅，头晕眼花，卧槽，中毒了，快扶我去大... 晃晃脑袋，企图缓解一下眩晕感，刺客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因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桶，冲他笑颜如花。 ...... 少女正是埋伏在这里的顾天心，她举着手里的桶，在刺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对准他。 一阵阀门打开的声音，现场顿时有了一种气蒸云梦泽的感觉，烟雾之下，如同仙境，刺客顿时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更怀疑自己莫非是来到了仙境，难道随便出一次普通的任务，就能遇到传说中的桃花源吗？我真是气运惊天之人啊！ 萧然出现在刺客旁边，用手里的弩箭发动了对刺客的致命一击，终结了他的幻想。 ...... 军刀刺入肩头，疼痛和眩晕使得刺客在双重刺激下昏了过去。 嘴角居然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误入秘境的幸福感，只能说心真大了！ 看到刺客晕过去，萧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什么贵公子形象都抛在脑后了。 等到回魂之后，回想着这一步步的控制，满脸惊奇的看向顾天心，问道：“你之前给我的茶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他怎么反应迟钝了不少。” ...... 顾天心也是松了口气，还没适应这具十几岁的身体，运动有些无力。 闻言，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听过蒙汗『药』啊！不让他昏过去，咱们怎么制服他。” “你当我是白痴吗？蒙汗『药』明明是粉，你这是水好吗！”萧然撇嘴，一副我已看破一切的表情。 顾天心听了鄙视道：“这是冲开的蒙汗『药』，简称蒙汗『液』，少见多怪。” ...... 萧然张嘴，正想说蒙汗『药』就算被冲开，也得喝下去才算数，你撒过去是没用的。 想了想，还是没说，人生在世，谁还没点儿压箱底的本事啊！刨根问底不是君子所为，索『性』闭嘴不谈。 顾天心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也是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说谎话骗他，但商场是她最大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过了一会儿，好奇宝宝萧然又上线了，碰碰顾天心，问道：“哎！你之前那个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能喷出去，就像喷水一样。” ...... 第三十六章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了 看萧然又笑呵呵地凑过来，顾天心扶额问天，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怎么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看不出来我压根不想回答你吗！还贵公子呢！有点追求好伐。 顾天心毫无耐『性』，随口敷衍道：“就是一些冰而已，经过特殊处理而成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然肯定不能信啊！冰谁没见过啊，糊弄鬼呢！于是，锲而不舍追问：“经过啥特殊处理了？” ...... “特殊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你懂？”顾天心险些抓狂，古人好奇心都这么重吗！ 我哪知道咋弄的，你吃鸡蛋的时候难道还要追问蛋是怎么来的吗？又特么不是走近科学，神经病啊！ 想变成哲学家麻烦离我三十米远好吗！我怕溅一身血。 看顾天心抓狂的样子，萧然默默闭上嘴，他是好奇，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这时，被打斗声引来的护院道士终于到了，顾天心看着他们，眼神中透漏着果然如此的意思。 警察或者捕快总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才出现，但正义只会迟到，从不会缺席，处理后事他们是一把好手。 只见几个道士手脚麻利的把昏倒在地的刺客捆起来，看手法还是用牛蹄筋打的水手结。 顾天心挑了一下眉，呦呵！行啊老铁，出过海啊，手法挺熟练，老手啊这是。 ...... 对这个道观，顾天心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神秘的道士，赈济的灾民，还有当过水手的道士，各种深藏不『露』啊！ 要不是顾天心有个水手同学，都看不懂这种手法。这个道观显然不简单，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远处喧闹的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胖道士，此时他还是保持笑呵呵的样子，好像道馆里出现刺客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样。 来到近前，先看了眼顾天心二人，看她们毫发无损，又看向捆的像是一头猪一样的刺客。 ...... 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到她俩身上，笑呵呵问道：“让二位居士受惊了，这是本观的责任，我们绝不推诿，但是...” 刚说到这儿，远处有一个黑衣男子，极速奔跑而来，看见萧然胳膊上的血迹，二话不说，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害公子受伤，是我的失职，请公子降罪。”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低下头请罪。 “无妨，起来吧，是我把你支走的，不怪你，”萧然笑着摆摆手，看了尚在昏『迷』的刺客一眼。 说道：“只不过，这个刺客需要严刑拷问一下，看是谁这么想致我于死地。” ...... 黑衣男子大声应诺，起身就要去道士手中接过刺客。这时，被打断的胖道士说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 萧然摆摆手，冲胖道士笑着说道：“道长只管放心，此次事件由我而起，不会牵连道观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胖道士有点儿着急，能不能让我说完先。 萧然再次打断他：“道长真的无需担忧，我二人未曾受伤，就算受伤也是轻伤，与贵观无关。” 胖道士简直无语了，我特么要说的不是这个啊！不管他内心是多么抓狂，但萧然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 第三十七章 蛋蛋的忧伤 御花园 万物复苏，石甬道上还有残留的积雪，代表着春天的到来，大先生正坐在凉亭的一角喝茶下棋，棋局正是惊险处。 己方的大龙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包围，落在陷阱中，眼看着就要被屠。 身着黑『色』常服的男子嘴里喃喃道：“一着不慎呢，谁能想到竟是自己一步步走到危局中，中了埋伏，现在察觉，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大先生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切到中路，阻断了对方的包围圈，留下了一个豁口。 “只要察觉就不算晚，这不是有应对之法吗！就看手段高不高明，能不能自救了。” ...... “发现太晚了，拖延时间也没用，瓮中之鳖，还想逃到哪儿去。”男子黏子，豁口将要合上，阻断求生之路。 “不管如何，还是要搏一搏的，兴许就赢了呢！”大先生飞子，想要博那一线生机。 “没用了，败局已定，除非外力破局，否则，先手尽失下，满盘皆输，这只不过是垂死挣扎。”一子落，大龙屠。 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大先生一把掀了棋盘，黑白二子混在一起。 ...... “也不是不能破，就看破局之人是谁了。”大先生笑着说道。 男子顿了一下，缓缓吹着茶水，不紧不慢。 “那就拜托了，淮南路一事，顾正道反应太迟，落入陷阱，好在知道求援，思来想去，只有你去最合适，就交付给你了。” 大先生翻了个白眼，道：“一猜叫我来就没好事，又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唤，我去也不是不行，你得付我报酬。” ......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想用好话糊弄我啊！上次就这样，我不会再上当了。” 男子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老三不是在你那吗？我连儿子都舍出去了，你偷着乐就完了。” 大先生气结：“劳资明明是在帮你儿子，说的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一样，你还能要点儿脸吗！” 暴跳如雷的大先生，一点儿也没有惜字如金的高冷范儿了，好像一个随意闹腾的孩子，也许，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 “老三『性』情最像年轻时的我，但也恰恰最不适合这个位子，要是不去你那，恐怕，唉！我不想他走我的老路。”男子一声叹息。 大先生闻言沉默下去，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也叹了口气，都是造化弄人啊！ 回想着二人少时一起求学时的一幕幕，目睹着一个快意恩仇的少年郎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现在为了避免另一个少年重蹈覆辙，他只能尽力把他带出那个漩涡，看看当初的他们是不是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 想到这儿，想起自己的往事，一时意兴阑珊，摆摆手说道：“你的儿子我会好生教导的，但是我不会保证他会不会回来，毕竟，在这个环境下...” 男子，不，应该是皇帝，微笑道：“他怎么选择就是他的事了，我只是给他多一种选择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蛋蛋。” 大先生炸『毛』，别叫我蛋蛋，再叫我跟你绝交！ 男子哈哈大笑，大先生甩袖而走。 ...... 第三十八章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看到大先生气哄哄的走了，武成帝萧钰也渐渐收起了笑容，凝眉不展。 这时，从远处慢慢走来一个瘦的像竹竿似的老太监，看见武成帝皱眉，上前请安。 嗓音沙哑的说道：“陛下不必忧心，谢丹会做好一切的，顾正道这次虽说落入陷阱，但该做的事也做了，不会妨碍陛下计划的。” 看着这个从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太监，萧钰并没有掩饰，叹口气说道：“大伴，朕不是在担心蛋蛋，他虽然行事不羁，但对答应的事是很尽心的，交给他，朕很放心。” ...... 老太监躬身：“那陛下更不该忧心了，计划一切正常，陛下只需稳坐钓鱼台即可。” 萧钰站起身，看着地上挣扎着从土里钻出来的小草，说道：“朕是担心老三，被兄弟陷害，朕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反而把他远远打发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在心里留下疙瘩。” 老太监笑道：“晋王殿下天『性』洒脱，和陛下年轻时最为相似，打发走也好，毕竟，这诺大的皇宫是吃人的。” “是啊！老三不像朕，身边还有大伴陪着，朕只希望他能远离这是非之地，把朕没有过完的人生好好过一下。” ...... 老太监幽幽地道：“身为您的儿子，殿下是躲不过去的，并不是说不争就算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萧钰眼睛一咪，说道：“大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三怎么了，如实说来。” 老太监躬身：“诺，今日晋王殿下前往紫云观，突遇刺客，殿下受伤，刺客最后被活捉。” 萧钰呵呵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朕的好儿子们啊！说罢，是谁的人？老大还是老四，或者说，都有份儿。” ...... “刺客已被殿下活捉，宁城正在审问，有结果了会上报，但是听刺客的口音，应是鲁城一带的人。” 萧钰怒极反笑：“鲁城？好一个王家，朕还没死呢，就开始刺杀朕的儿子了，好得很，好得很呢！” 沉思片刻，萧钰道：“大伴，传旨下去，封王家长孙王戎西林卫都指挥使，即日起，上京入国子监读书。” 顿了顿，“另外，你给蛋蛋带个口信，让他这次去把老三也带走，老三势单力孤，就让他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吧！” ...... 老太监低声应诺，说道：“陛下爱子之心，晋王殿下年纪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萧钰叹了口气：“希望吧，只怕这道旨意一下去，老三更会怨朕的，朕也是在保护他啊！” 说着摆了摆手，老太监没说话，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萧钰看着地上的小草，嘴里喃喃道：“老三，希望你不会令朕失望。” ...... 顾天心来到胖道士跟前，悄声说道：“道长，厨房有老鼠，不但自己偷吃，还会出去换粮食呢！这对道观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胖道士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笑呵呵道：“多谢三小姐提醒，厨房有几只老鼠，贫道自然会养猫抓住他们的，偷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 顾天心闻言也笑着点头，萧然来到这儿，并没有跟别人说，要不是有内应，刺客怎么能把时机掌握的那么好。 矛盾还是在人民内部解决为好，提醒一声，也算结个善缘。 萧然在旁边听着，不知道想着什么，半天没有说话。 ...... 第三十九章 顾氏健康快车 顾天心二人没有再说别的，该说的都说了，相信道观会给自己二人一个说法的。 萧然没有多留，和顾天心告辞，二人约定拜师那日再见，随即和胖道士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顾天心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连刺客都出动了，萧然的日子比他描述的还惊险呢！ 跟着胖道士来到厢房，顾母正在这儿等顾天心一起回家，胖道士和顾母打了个招呼，推说观里有事，也急忙走了。 ...... 现在屋里只有顾天心母女二人，顾母把笑脸一收，板着脸道：“说吧，刚才干嘛去了，老实交代，你看你这鬼样子，哪儿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顾天心疑『惑』，我咋了，什么就鬼样子啊！连忙走到铜镜前，这一看，吓了一跳，尴尬地不行。 这满身是土，头发上还沾着草屑，鞋子脏了吧唧的，看着不像是贵小姐，说是小乞丐都有人信。 萧然抱着自己在地上滚了滚，躲开了暗箭，自己又设下埋伏，一定是那时候粘上的。 ...... 可恶，都没人告诉我一声，我说当时别人眼神怎么都那么怪呢！还有胖道士，绝壁是报复我，想到这，顾天心恨的牙痒痒。 心虚的看了一下顾母，只见她正老神在在的等着自己回复，冷不丁对上眼神，顾天心嗖的一下就收了回来。 “好好想，想好了再说，我看你能编什么鬼话骗我。”顾母一眼就看出顾天心的小心思来，顿时戳穿。 顾天心狗腿的上前给顾母捏肩，讨好地说着：“娘，娘亲，亲爱的母上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不小心在桃林睡着了，这才弄脏了衣服。” ...... 顾母冷哼表示不信，但我们天哥那是什么人呢！伏低做小，端茶倒水，捏腰捶腿，一副孝女感天动地的样子。 最后为了转移注意力，一咬牙，把倒霉韩敏之供出来了，心道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顾母一听，果然大怒，“好你个韩敏之，跟别人勾勾搭搭，还敢来骗我女儿，表面上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背地里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越想越生气，“这门亲事说什么也不能结了，还好庚帖还没过，只是双方有这个意思。” ...... 当即决定，马上回府，也顾不上训顾天心了，只是简单粗暴的禁了她的足，不到拜师的日子，不许出门。 顾天心哀嚎一声，蔫头耷了脑地跟着顾母回家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才回到家，简单用了饭，洗个澡便各自回房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一夜好眠，睡到大天亮，顾天心又过上了，调戏小丫鬟，洗脑大统一的日子。 ...... 当然，也没忘了给花想容祖母送『药』，按照古代生育时间来算的话，花想容祖母最多五十四五岁上下，想想古代人平均寿命，也就了然了。 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一般是更年期刚过，有点缺钙，抵抗力下降。 因此最容易生病，而且不容易痊愈，顾天心给她送去的东西是蛋白粉和氨基酸。 连续服用两个月应该就会见成效的，平日多锻炼，多吃蔬菜和水果，每天晒会儿太阳，搭配着效果更佳。 命李思送去补品，其中附有使用说明书，当然不是原来那个了，顾天心手写的，只是标注了服用剂量和注意事项而已。 ...... 第四十章 品牌文化的重要性 忙完这些事，顾天心就开始着手自己的发财大计了，俗话说，没有事业心的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为了避免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顾天心决定要趁着这几天开始翻身。 之前派李思悄悄去各大茶楼戏院暗访，已经差不多调查清楚人民群众的喜好了，接下来就是该选择哪一个的问题了。 第一站，顾天心选择了茶楼，人流量大的地方往往更容易接受新的思想，也便于传播。 ...... 思来想去，顾天心还是觉得应该说一个武侠故事，其中偏偏还要夹杂着凄美的爱情故事。 既要表现人物快意恩仇的一面，又要有侠骨柔情的感觉，由于场地的限制，还要有小人物的奋斗励志。 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决定把‘大唐双龙传’拿出来，毕竟只有它才能把所以元素完美的结合起来。 正邪两派，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天下大势，建功立业，应有尽有。 充分满足了茶楼里龙蛇混杂的场面，给每一个来茶楼的顾客以充分的体验。 ...... 书生来了可以畅想天下大事，底层的小人物可以幻想有朝一日获得无上神功之后的憧憬。 权势，金钱，美女，尽在掌中，毕竟，有盼头的日子才有人气。 接下来，顾天心把目标瞄准了闺中少女们，客户需要什么，我们就卖什么。 尚未出阁的少女们最憧憬的就是一场完美的爱情，虽说武朝盲婚哑嫁的形式改变了不少。 ...... 成亲之前双方都会见一面，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要圆房那么尴尬，但是谁不希望能有个体贴、帅气的夫君。 谁不希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 想要赚她们的钱，就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赚足眼泪，双方经历无数艰难困苦才能在一起。 期间克服了一切苦难，来自家庭的压力，来自世俗的偏见，经过双方的不懈努力。 终于爱情感天动地，战胜了困难，战胜了世俗的偏见，夫妻双双把家还，大团圆结局。 ...... 嗯，那就选西厢记吧！书生和官家小姐，符合大多数人的人设，有多少榜下捉婿的，就有多少抛弃妻子的，就有多少一步登天的。 这种类型的最容易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了，一首酸诗，一把折扇，最好再加上一块不小心遗失的手帕神马的。 呦呵！连步骤和方法都给你想好了，妥妥的去计划偶遇吧！不灵不要钱。 顾天心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经过改良加工，又润『色』了一下，改成了更符合这个世界人民价值观的作品。 ...... 吩咐李思去跟各大茶楼掌柜的商量这件事，我们可以不要钱，但是说书的时候一定要加上作者名，注明是谁写的。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开市场，现在的人还没意识到品牌的力量，她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天哥出品，必属精品。 而且，我们的风格多样化，卖的了萌，装的了痴，耍的了酷，演的了狠，只要市场有需求，我们就有产品。 笔名一定要好记又好听，还要有『逼』格，琢磨了几天，经过众人的一致磋商，从今天起，流传出去的笔名就叫做‘百晓生’。 ...... 第四十一章 浪里个浪 目光要放长远点，不在乎一时得失，等百晓生这个名字家喻户晓的时候，还怕赚不到钱吗！ 现在的人对品牌的认知有限，他们不知道一个好的品牌形象将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便利。 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就晚了，百晓生爱情故事，百晓生武侠传奇，百晓生兵器谱，百晓生排行榜。 把百晓生塑造成一个神秘、博学、睿智的人物，给大家营造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 只要更多的人接受了百晓生这个名字，那么他就会成为一种风向标，成为一种时尚。 以后无论是谁想要提高自己的排名，都会对百晓生报以尊重，有点儿像后世的米其林餐厅评星一样。 话说回来，顾天心把自己的想法跟李思和小环一说，让他们理解一下自己的意思。 李思出去调查过，也算是见过世面，知道一个毫无名气的人想要出名不是那么容易的。 ...... 那些茶楼的掌柜的可都不是吃素的，不让出利益，免费给他们，恐怕路不会多好走，因此接受的很快。 小环就很生气了，小姐写的那么好，凭什么要白送出去啊！那些故事看的感人极了，枕头都湿了半边呢！ 顾天心看小环那样，知道说不通，也没有跟她解释，就算解释，她也听不进去，干脆直接下命令。 小环作为头号脑残粉，就算不乐意，也会严格按照顾天心的意思执行的。 ...... 说干就干，李思拿着顾天心准备的两本故事，前去谈判。 不得不说的是，小马夫李思通过这几日的经历，更加确定了要抱紧顾天心大腿的想法，跟着小姐混有肉吃。 而顾天心闲来无事就继续给大家讲西游记，家里家外一手抓。 此时，距拜师还有三日，六礼顾母已经准备完全，只等着那日送给先生即可。 这天早起，顾天心还在床上放羊，听到顾母传来的消息说，今天去参加靖安长公主的赏梅会。 这简直不能再好了，特么在家蹲好几天都快呆废了，终于能好好出去浪了。 ...... 收拾完毕来到前厅，就见花想容已经在等着她了，正在陪顾母说话，言笑晏晏。 长姐顾天娇陪在旁边，大家见顾天心出来了，笑盈盈地看着她。 上前给顾母请安，顾母笑呵呵地说：“心心，想容说你们二人一同拜在大先生门下，那可是缘分，你可要和想容好好相处。” 顾天心乖乖应诺，表现极好，不好也不行啊！这特么老娘套路太深了。 说禁足就禁足，一点儿缓冲都没有，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 在顾母的一番叮嘱下，顾天心三人终于启程出门，前往城外靖安长公主的别庄。 刚上马车，花想容就抓住顾天心的手，十分激动地说道：“心心，真是谢谢你了。 我祖母吃了你送来的『药』，结合你说的那些，每天都晒太阳，这几日脸『色』都红润许多，胃口也比往日见好。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我，唉...” 花想容已然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任谁几天就好转了，也会吃惊的。 谁难受谁知道，连名医都是毫无办法，顾天心这里给人的震撼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 第四十二章 我现在慌得一比 顾天心闻言随意地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说道：“花姐姐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举手之劳而以，就咱俩的关系还用在意这些吗！” 花想容有点儿不好意思，看着顾天心满不在乎的样子，没说什么，但把这份情记在心里。 人家不说不在意，但自己心里一定要有『逼』数，感恩之心不能忘。 “心心，既然这样，这份情，姐姐记在心里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我祖母说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玩儿。” 那种『药』一看就是很珍贵的那种，心心真是把我当亲姐妹看待了，连这种神『药』都舍得拿出来。 ...... 顾天心很是无奈，说道：“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小事一桩，搞得这么郑重。” 顾天娇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简直『迷』了，这是什么情况，我不学无术的妹妹正在被人感谢。 咋的，还要送锦旗是咋的，上书妙手回春，悬壶济世，顾神医的身影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这特么牙有点儿疼，让我缓会。 我的妹妹顾天心，从小不学无术，调皮捣蛋，被人推下山坡，收敛了很多。 导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成为人人景仰的神医，活人无数，这特么画风是不是不大对啊！ 等等，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 ...... 我是顾天心，我现在慌得一比，我的姐姐正用非人类的眼神看着我，我猜她一定是在怀疑我。 怀疑我不是正版顾天心，而是一个盗版马甲，那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把我稳住，然后抓起来，交给别人切片研究；还是抓起来，自己切片研究；或者上交国，大家一起切片研究。 卧槽，不管怎么样，好像逃不了切片研究这个怪圈，那我应该怎么办？ 一拳打晕，然后跑路，最后被抓回来，切片研究。 ...... 不行，慌得一比，完了完了，她朝我走过来了，还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确定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种涵盖了震惊、疑『惑』、沉思、释然于一体的表情，我从未在任何一个女『性』的眼睛里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 那一刻，我慌了。 她朝我走过来，用一种我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哦，我确定了，那是怜惜，一种对弱者才有的情绪。 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抱在怀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完了，她要下手了，怎么办？我要反抗吗！ ...... 她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好像在安抚我不要反抗，可是如果不反抗的话，我难道要束手就擒吗？ 我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希望她不要抓我去切片，但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怜惜。 我忍不住了，因为我看见她要说话了，但是她用力的抱着我，很用力那种。 我放弃了，随便吧！希望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她张开了嘴巴，发出了声音。 ...... 温柔的说道：“心心，是姐姐不对，姐姐误会你了，没想到你偷偷地做了那么多事情。 你放心，等回家了，我会跟娘亲说的，我们都误会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顾天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纳闷了，你们误会啥了？还有我偷偷做啥了能让你误会啊！ 顾天娇肯定地点点头，这下顾天心更『迷』了，我这特么都做好逃亡的准备了，你给我整这一出，我更慌了啊！ ......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初春的早上，阳光并不刺眼，但顾天心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这特么简直要吓死人好吗！ 过山车啊这是，小心脏扑通通跳个不停，简直以为自己得了心律不齐。 顾天娇始终温柔的看着她，让顾天心心里『毛』『毛』的，几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乘车前往别庄。 在车上，花想容一会儿看看顾天心，一会儿看看顾天娇，有点儿不明白为啥在自己感谢完之后，她们变化这么大！ ...... 难道是心心把『药』送给我，让天骄姐姐不开心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做来挽救一下？ 就在花想容陷入自责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顾天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果断开口。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索『性』说道：“姐姐，你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会改的。” “你没错，错的是姐姐，居然不知道你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顾天娇怜惜的『摸』了『摸』顾天心的脑袋。 ...... 越是温柔越吓人，顾天心慌了，赶忙接道：“我真是啥也没做，啥苦也没受，姐姐你有话直说行吗，你这样我有点儿怕。” 顾天娇脸『色』一暗，说道：“姐姐也不问你怎么会医术的，就凭你之前用对联赢了那么多场，姐姐就知道你受苦了。” 没等顾天心回答，顾天娇继续说道：“姐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逼』得你晚上偷偷苦学，但还是不要再这么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咱家人都不会再说你了。” 顾天心：“？？？” 我啥时候晚上偷偷学习了，我咋不知道？难道是前身，没有啊，记忆里没表示啊！ ...... 顾天心不言不语，顾天娇以为自己把话说开，戳中了脆弱的少女心呢！连忙解释道。 “姐姐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觉得熬夜学习不好，你不要有压力，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嗷！顾天心明白了，原来顾天娇是觉得她改变的太多了，肯定是晚上熬夜学习的原因。 还以为是家里人经常批评的缘故，嗨！虚惊一场，吓屎人了，还好还好，没把我想成妖孽。 ...... 就前身那个『尿』『性』，平时不学无术，考试总是倒数，咋看也不像是个能偷学的人呢！ 上辈子上高中的时候倒有可能，有的人白天上课总是睡觉，玩游戏，看小说，每次考试都前几名，就是因为晚上回家学习到后半夜。 顾天娇以为她一身的本事都是自学来的，因此才有了那复杂至极的眼神。 怕说出来伤害到顾天心脆弱的自尊心，还小心翼翼地，真是中华好姐姐啊！ ...... 顾天心松了口气，表示自己完全不受影响，并对自己多年来的隐瞒表示歉意。 答应以后不再熬夜学习，请姐姐放心，但是最好不要跟家人说，省的让他们担心。 顾天娇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现在的孩子别看岁数小，心思可多着呢！ 顾天心非常无耻的将错就错，让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了下去，总算是摆脱了被切片研究的下场。 ...... 花想容在旁边看着这种『操』作直接就『迷』了，你俩干啥呢！ 一会儿柔情蜜意，一会儿急忙澄清，现在直接就特么赌咒发誓了。 干啥呢！还能不能行了，跟谁打哑谜呢，欺负我看不懂是咋的，我特么，我，我，我就看看不说话。 ...... 第四十四章 硝烟弥漫 三人就保持着这种你懂我不懂，你以为我懂，其实我不懂，和大家都懂的诡异状态来到了靖安长公主的别庄。 位于北山脚下的北山别庄。 没有什么诗情画意，也没有显得多么高贵，就是普普通通以地理位置命名的庄园。 门前那可是十分热闹啊！隔着几百米就开始排队，也是，毕竟是相亲大会。 要是大家都不热情，多打击吉祥物王爷们啊！ ...... 一炷香过去了，才轮到顾天心她们，这人多的，好像超市大甩卖，看来王爷们还是很抢手的。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个俊朗少年骑着马在阳光的照『射』下奔驰而来。 哇塞！这种小『奶』狗的男友力，让这些小姐姐们怎么招架得了哟！ 顾天心都能听到附近一些人的议论声了，那个打头的谁谁谁，是陛下长子汉王萧旭。 旁边那个是二皇子，秦王萧恪，听说还未婚配，不知道谁家小姐这么好福气，能成为王妃啊！ ...... 剩下的几人都是京中的公侯世家子弟，不消说，都是来相亲的。 唏律律！ 几匹马停下，几名男子英姿飒爽的下马，满脸笑容的和迎出来的靖安长公主长子魏易轩寒暄几句，就进去了。 大家目送着他们身影消失在影门后，现场顿时沸腾，原来这个真的是相亲大会。 大家来之前还有点儿将信将疑，现在直接就看到正主了，不努力一把还在等什么！ ...... 那可是王妃哎！秦王殿下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尤其是那个笑容简直太『迷』人了。 还有汉王殿下，常年练武，身体健硕，这谁受的了哦！ 但是，就像一群蚂蚁里总有那么一个飞蚁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一样。 现场就出现了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嘁！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蠢材，也不照照镜子看着自己长什么样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刷！一声出，天下静。 所有人都停下议论的声音，扭头看向她，怒目而视。 她好像很熟悉这种场面一样，走到台阶上，不屑地瞥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 顾天心拉着三人躲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说道好险好险。 顾天娇二人还没吭声，小环又不明白了，问她家多才多艺的小姐。 “小姐，咱们躲什么？走啊，等半天累死了都，进去歇会儿啊！” 顾天心看了眼周围，还保持着之前的队形，那个少女进去之后没有人动。 ...... 拉着小环的手，教导说：“以后碰见这样的人离远点儿，要不然会倒霉的。” “为啥啊？”小环不解的看着顾天心。 “这种选手，别人还没怎么样呢！她先给自己树了一圈敌人，离她远点，我怕溅你一身血。”说着，指了指周围那些少女。 “你信不信，这里边有八成盼着她出错，准备踩上一脚，有一成觉得她太蠢，等着看笑话。 剩下一成，才是像你家小姐这样的，准备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吃瓜群众。” ...... 看小环还在好奇地观察，又一次警告道：“咱们是来看戏的，你就吃好喝好玩儿好就行了，别瞎掺和。 要是再『乱』说话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带，带小叶，把你留在家里看家。” 小环很委屈，人家也不是故意说出去的，实在是夫人太吓人了吗！ 小姐真记仇，嘤嘤嘤！宝宝不开心。 ...... 第四十五章 花钱是个大问题 过了一会儿，等现场平静下来，顾天心等人顺着人流进入到别庄里。 靖安长公主还没出现，今日的主角王爷们也不在现场，只有一些来赴宴的小姐公子在花园。 因为今日特殊的『性』质，大家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分席而坐，而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顾天恒兄弟几人并未来此，顾天心进来之后到处看了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吃东西。 ...... 你还别说，公主府的丫鬟就是会伺候人，有眼力价儿，看到顾天心她们坐那，马上就来询问。 茶水点心神马的不用说人家就给准备全了，完事就退到一边，也不打扰客人谈话，有事儿招呼一声就行，特别乖巧。 看看人家，比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态度还好，果然还是宫里锻炼人呢！ 这时，萧然手里拿着把折扇和带刀少年一起，溜溜达达过来了，也不客气，坐那就开吃。 ...... 萧然这个厚脸皮的，不光自己吃，还招呼别人吃，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勇之，来来，你也吃点儿，味道真不错。” 带刀少年韩勇之就在旁边尴尬地看着，从来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的经历，他很是害羞，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货半天才把嘴里东西咽下去跟花想容打招呼：“二位师妹好啊！怎么，你们也来相亲啊？” 花想容连忙摆摆手，表明没这种事儿。 说来也奇怪，这花想容刚认识她的时候吧，觉得她高冷不易接近，写个字都特别专注，给人一种古板的感觉。 结果现在熟了以后，高冷女神变呆萌妹子，了解了就知道她其实不是高冷，反而还很单纯，只是不擅长交际而已。 ...... “您老人家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顾天心白了他一眼，看看被吃的差不多的点心屑。 萧然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一点儿也没有尴尬的意思，脸皮不得不说是十分厚了。 看顾天心没理他，萧然凑过去，悄声说道：“咱们的肥皂已经生产完一批了，大概有一千块，这几日就要上市了。” 顾天心惊喜道：“这么快吗！行啊，萧师兄，速度可以嘛！” ...... 萧然挑眉：“当然了，赚钱的事儿，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早出售早赚钱不是。 我决定先把肥皂卖给各大商号，这样利于打开口碑，毕竟只是我自己卖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 顾天心点头，萧然说得对，打开口碑是最重要的，虽然垄断很赚钱，但是没人买也没用啊！ “他们的掌柜都是识货的，我给他们每块五两银子的进价，他们卖多少咱们不管，这样每个月都会有三万两银子的进项。” ...... 三万两？我擦嘞！顾天心简直要幸福的昏过去了，老娘连三万块都没有啊！他们还真敢卖！ “按照当初说好的，咱俩五五分，你出技术我出力，等到月底我会把银票交给李思，他现在替你跑腿呢吧！” 萧然一直说着，顾天心麻木的听着，听到问话点点头。 这特么，发了呀这是，我要变成有钱人了！我要在三环买套房，然后换辆车，捷达是挺结实耐『操』，但长得太丑了。 说到这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特么上哪儿买房去？ 没了啊，啥都没了，顿时意兴阑珊，这时候偏偏还有那不开眼的上前找骂。 ...... 第四十六章 塑料姐妹 “呦！这不是顾三小姐吗？怎么了这是，被人甩了，我早就说过，你配不上敏之表哥，别在这白费力气了。” 顾天心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表情，小爷现在灰常不开心，不想理你。 但是有些人吧，就是贱，外加脑残，越不理她越来劲。 “我听说敏之表哥强烈反对和你定亲，现在正闹着要退了呢，姨母也同意了。” 说完了，还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 真特么难听，好像乌鸦在叫。 ...... 顾天心还没吱声，旁边传来一个假惺惺的声音：“姐姐，别这么说，这件事传出去不好，顾三小姐还怎么做人！” 呦呵！这不是白莲花妹妹吗！咋的，又来忽悠你那傻缺姐姐了，可惜啊，道行太低了你。 把你自己亲姐姐当表姐也就算了，居然算计到老娘头上来了，现在我的心情非常不好，你完了我跟你说。 顾天心顿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这厮就这样，平时像条咸鱼，一有不开眼的就像个斗士一样，天生的闲不住。 ...... 顾天心看似随意地看了这塑料姐妹白莲花组合一眼，用轻松地口吻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肥而不腻又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万小姐啊！怎么了，贱功大成了是吗！ 你们家人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把你给放出来了，没喝多吧！” 万娴慧刚开始是抱着嘲笑顾天心的心思来的，因此说话声音大了点儿，附近的人都听到她的话了，渐渐聚集了不少人。 原以为大多数人听到被男方嫌弃，可能会掩面而走，或者饱受打击的，那她就可以报那一箭之仇了。 ...... 谁想到顾天心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还能反攻，这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一般的小姑娘谁能受得了这种打击！ 她哪里知道顾天心早就看透渣男贱女的小心思了，而且，明明是她不同意好吗！ 没想到这个渣男还挺会给自己加戏，那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看了眼在旁边看戏的白莲花，呵呵。 顾天心转眼间就换了种口气，笑着说道：“万小姐，真是羡慕你啊！有这么一个好妹妹解闷，不像我，家里最小，没有妹妹整天贴心贴肺的为我着想。” ...... 求豆麻袋？怎么回事，我都做好了防范准备了，你反而夸起我来了！啥意思。 我妹妹？庶女而已，要不是嘴甜会说话，我能带她出来见世面吗！只配给我提鞋的货『色』。 万娴慧看了一眼万娴静，不屑地眼神一闪而过。 万娴静不知道顾天心咋就扯上她了，大家明明第一次见好吗！不熟，麻烦离我远点谢谢，直觉中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 看她俩没理解啥意思，顾天心接着道：“姐妹二人从小长大，那喜欢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吧！ 衣服，首饰，玩偶，布料的，大家审美都差不多，恐怕连夫婿都喜欢一个款儿的吧！ 真羡慕你们啊！年龄相近，更有共同语言，能玩到一起去。不像我，姐姐大我许多，交流起来都有代沟了呢！” 顾天娇：“......” 我很老吗？也才十六岁而已啊！被你说的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 第四十七章 论白莲花的自我修养 万娴静一听就慌了，连忙解释道：“姐姐，你别听她瞎说，我从来没有觊觎敏之表哥的意思，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万娴慧狐疑的看着她，是啊！一直帮我传递情况的就是娴静，她接触的最多，但她怎么会抢我的表哥！她怎么配！ 顾天心一看这傻子的表情，就知道要被忽悠了，叹了口气，故作惊讶地说道。 “嗯？我没说你觊觎韩敏之啊！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啥？心虚啊你。” ...... 万娴慧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是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解释啥？你不心虚，你解释个什么劲儿。 万娴慧只是一时没往那上头想，不代表她傻，只是被万娴静习惯『性』示弱的表象给蒙蔽了。 被顾天心这一点醒，顿时心生疑窦，重新打量起她来。 模样，面容清秀，楚楚可怜的外表与气质结合，更添魅力，打九分。 才艺的话，会弹琴，好像还会唱几句，八分。还能『吟』诗作对，。 ...... 之前只是有点儿怀疑，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消失，况且万娴静本身根底就不干净。 撬别人墙角溜得很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塑料姐妹看来也当不成了。 万娴静一看大事不好，只能示敌以弱，拉着万娴慧偷偷地说道：“姐姐千万不要被人蒙蔽，咱们是亲姐妹，妹妹万万不敢肖想姐姐的东西。” “况且妹妹出身卑微，也配不上韩世子，姐姐只管放心，妹妹只愿为姐姐鞍前马后。 只望姐姐向母亲求情，我姨娘身体不好，希望母亲多加照拂，妹妹别无所求” ......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差点就信了！ 可惜啊，真有傻子上钩，万娴慧听到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万娴静是姨娘所生，而她生母出身卑微，是由丫鬟提的姨娘，加上这几年年岁渐大，并不受万鹏宠爱。 她今日这个说法，正好是把弱点暴『露』在万娴慧眼里，一个庶女，怎么敢肖想侯府世子。 她如果真敢这么做，难道不怕连累自己母亲吗？仅这一点，就让万娴慧放下了戒心。 ...... 其实也不算放下戒心，高人一等习惯了，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上进心’。 自以为可以生杀掠夺，掌控别人生死，殊不知这有多少漏洞可钻，看来万府也不再平静了。 野心勃勃的万娴静今日被顾天心叫破了野心，接下来应该就会加快进程了。 只要她成功了，就算是大夫人也不敢轻易动她母亲了。 ...... 啧啧啧！ 今天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啊！顾天心不得不正视她，心机太深了，还会审时度势。 被这样的人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来给你一口，万娴慧这个傻叉，这都能被糊弄过去，真是死得其所啊！ 什么叫白莲花？这就是白莲花，装的了弱，弯的了腰，低的了头，最重要的是要长得柔弱惹人怜。 给别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最后还要能说会道，演的一手好戏，骗骗像万娴慧这样的傻子，这就叫白莲花的自我修养。 ...... 第四十八章 贵圈真乱 万娴慧自以为胜券在握般拿住了万娴静的命门，也不在顾天心这纠结，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万娴静也随之离开，只不过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一眼，意味不明。 呦呵！顾天心怒了，跟我比眼神是吧，天哥还没怕过谁！随后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你瞪，我比你瞪的还大，跟谁俩呢！ 万娴静很无语，这特么，神经病啊！ ...... 等她俩走了之后，顾天心感觉心情瞬间就美丽了，果然，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上，是最好的解压方法，没有之一。 周围人也渐渐散去，还以为能看个二女争一夫的戏码，或者是名门少女被抛记，结果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虎头蛇尾。 萧然又凑过来跟她搭话：“哎我说你怎么还被韩敏之那小子嫌弃了，那天明明是他私会刚才那小娘子的。”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我嫌弃他了，我都跟我娘说了，我娘也说这件事就此作罢。 谁知道那孙子这么不要脸，居然散布谣言说看不上我！还敢败坏我名声，哼，走着瞧。” ...... 萧然啧啧称奇，果然这孙子一如既往地不要脸，不但勾三搭四还厚颜无耻。 转头说道：“勇之啊！都是一个爹生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带刀少年韩勇之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顾天心忽然扭头盯着他说道： “你是韩敏之的弟弟？那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萧然，没想到你居然与这样的人为伍。” ...... “这你可误会他了，勇之和韩敏之那孙子可不能混为一谈，勇之是大房，韩敏之是二房。” 顾天心道：“啥意思？没听懂，说清楚点儿。” 萧然道：“是这样的，永定侯韩文举是二房出身，但大房才是承爵的，上一任永定侯战死沙场之后，大房无嗣。 因此朝廷降旨韩文举袭爵，大房老太君不忍大房断了香火，于是刚继承爵位的韩文举一肩挑两房。” ...... 说到这，顾天心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永定侯是他爹，但是名义上韩勇之是大房的人，他和韩敏之不是一个母亲，是这意思吧！” 萧然打了个响指：“对头，就是这样，勇之从小是别大房老太君教养长大的，和韩敏之那个蠢货可不一样，你可别混为一谈。” “那他管永定侯叫什么呀？”顾天心好奇问道。 “当然是叫二叔了，勇之承的是大房的嗣。”萧然理所当然说道。 ...... 顾天心无语，贵圈真『乱』，还有这种『操』作也是没谁了！这找麻烦找出段家庭秘闻，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出出气了！ 找不到人出气的顾天心把目光放到了萧然身上。 萧然感觉自己身上『毛』『毛』的，有点儿冷，顾天心笑眯眯道：“上次那个刺客找到幕后黑手了吗？” 萧然沉默了半天，沉重的点点头：“找到了，是我大哥派来的，或许我其他的兄弟们也『插』了一脚。” “你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呢，就为点儿财产要人命，不至于的吧！这也太狠了。” 萧然吐出一口气，苍凉地笑了下：“谁知道呢！我把他们当兄弟，他们想要的，却是我的命啊！” ...... 第四十九章 社会我天哥 得知这个结果的那天，萧然一夜没睡，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兄弟之间拔刀相向。 他凡事都置身事外，从未和其他兄弟有过过节，也没有碍过他们的事儿，他们为什么要来杀自己！ 难道这就是皇家吗？没有亲情，只有利益，不管做了什么，只要对方觉得你存在威胁，不管是不是亲兄弟，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手除去。 想到这儿，顿时觉得无比心寒，有对兄弟的，也有对父亲的，有时候不是你不去争就能清静得了的。 ...... 萧然顿时觉得意兴阑珊，突然想起那天顾天心跟他说的话，要是不想死的话，只能把他们都打倒，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他觉得不管如何，做个闲散王爷也是极好的。 谁想到，事与愿违，别说王爷了，现在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此时此刻，萧然无比的想念顾天心，想听听看如果她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是会委曲求全地求和，还是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院子，报这一箭之仇。 ...... 要是她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烧了人家的院子出气吧！你捅我一刀，我不还你十剑的话，都对不起那把剑。 想到她恶作剧般戏弄韩敏之，想到她牙尖嘴利硬生生把一个士子骂昏，想到她偷酒时的小狡黠。 萧然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他自己都没感觉到，如今的生活已经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一念到此，萧然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很喜欢和顾天心一起玩儿，她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特别吸引人。 ...... 初见时，她在街上破案，连炸带唬抓住了真正的小偷，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姑娘很不一样。 身上并没有别的大家闺秀那样矫『揉』造作的气质，相反她很特别，很爽朗的样子。 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后来接触多了，这种感觉就像酒一样，年头越长越吸引人，他有点儿『摸』不清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相处的很舒服就是了。 今天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萧然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赶过来，等了半天，一眼就看见她，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 于是，萧然对顾天心说道：“我家里的事儿，上次就跟你说了，我的兄弟们为了财产继承要杀我，要是换成你呢，你会怎么做？” 顾天心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平静看着他，确定他没发烧，想了想说道：“要是我的话，应该会报复回去，然后把财产都夺过来，让那帮孙子滚蛋。” “不杀了他们，报复回来吗？毕竟他们也对你下过杀手。” “不不不，构建和谐社会，打打杀杀做什么，吓到小朋友怎么办，要保护祖国的花朵健康成长。”顾天心一本正经地说道。 ...... 萧然无语，跟你说正经的呢！能不能别扯犊子。 顾天心笑道：“你真想听？” 萧然点头，这不废话吗！不想听我在这费半天劲我有病啊！ “好吧！其实我觉得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尤其是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 把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夺走，让他们给别人做嫁衣，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有时候，瓦解一个人的精神比伤害他的肉体有用的多。” ...... 第五十章 人狠话不多 萧然听了若有所思，精神比肉体更重要，皮肉之苦总有痊愈的一天，精神创伤却不是那么好治的。 这看法很新鲜，萧然总感觉自己面前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只不过这个技能有点歪。 顾天心好像觉得说的还不够仔细，补充道：“不过，你若是想报复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过炮烙，车裂，蛇窟，腰斩这样的酷刑没？” ...... 萧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吃惊地问道：“不至于吧！这也太毒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你想到哪去了，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我是说这样的做法太严重了，咱们可以温柔一点儿。” “比如呢？” “听过含笑半步癫吗？”顾天心笑着问道。 萧然摇头，顾天心解释道：“一种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吃了之后只要走一步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恐怖至极，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 “『药』效这么霸道！”萧然很惊讶，“那有解『药』吗？这种『药』算是无解的吧！” 顾天心一本正经道：“我既然敢拿出来，那他就一定有解『药』，解『药』名叫伸腿瞪眼丸。 你别小看这个名字，他的研制十分不易，需高僧大德闭关九九八十一天，方能炼制成功，每人只得一粒。” “既如此，那『药』材一定非常珍贵了，不说稀世罕见，也是千金难求了。” ...... 顾天心煞有其事地点头，看萧然一脸佩服的模样，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萧然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转瞬恍然大悟，看她笑的样子就明白自己被耍了。 但心里也生不出气来，他知道顾天心是想让他从伤心的环境中摆脱出来，这才故意逗弄他。 顿时看向顾天心的目光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其实真实情况是，他想多了！ ...... 顾天心哪儿有功夫理他，分明是想起来这个梗，顺嘴一说的，之前看剧的时候她就很好奇。 伸腿瞪眼丸到底能不能克制含笑半步癫？不得不说，她的思维总是在另一个次元，和大家都不一样，总是忍不住各种歪楼，就像之前看西游记。 她就特别好奇里面的各路妖怪为啥都说汉语，唐三藏不是去西天取经吗？印度的妖怪都开始说中文了？ 这特么也太神奇了吧！中文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都还没普及到那个程度呢！唐朝的时候那个国际化吗？你他妈这是在逗我！ ...... 以前每当她说起这个的时候，朋友们就会笑话她较真，但现在没人能听懂，反而有点儿小小的失落。 孙悟空明明就一米四，非说成武松那个身高，这他么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萧然自然是听不懂她这个梗，只是看着她无奈地笑，等她笑够了，这才继续说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我爹拦着，暂时不能报复回去，要是不收回点儿利息，我这心里堵得慌。” ...... “办法当然有了，刚才开玩笑呢！别当真。”顾天心笑着应道。 顾天心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咱们可以这样，我有一种独门秘制神『药』，不用吃，只要粘在身上就行。 然后你把他们引到特定的地方，两种『药』互相作用下，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哦...” 说到这儿，顾天心神秘的笑了笑，萧然则是目瞪狗呆，还有这种『操』作！ ...... 第五十一章 世家 听完顾天心的解释，萧然连忙追问，这才知道原来整人的花样这么多，大开眼界。 二人商量了几种办法，虽说不能造成太大伤害，但至少可以出口气，人这种生物，有多少都是因为生气得的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种都是人才啊！顾天心管不了那么多，她可是女子！ 这些日子禁足可把她憋坏了，碰上这么好玩的事儿，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积极的很。 ...... 正说着呢，靖安长公主到了，大家收拾收拾就去前院见礼了，萧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好像避着什么似的，顾天心也没有多问。 靖安长公主在花园见的众人，男一波，女一波，家里有适龄儿女的官员家庭几乎都有人到场。 顾天心姐妹二人和花想容也随大流站在人群的中间，不出头也不落后，保持中庸的做法，这还是她出门之前顾母特意叮嘱的。 今天是给皇子选妃的日子，不光是整个朝廷在盯着，就连后宫也不是多么平静。 ...... 皇上年纪大了，而众位皇子成年的居多，王妃的人选就标志着朝廷将会进行新一轮的势力角逐。 一旦王妃出自哪个大家族，那个家族就会和皇子绑在一起，就算是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了。 千百年来，大家都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联姻来维持彼此的关系，做到守望互助，没有什么盟约比血脉相连更牢固的了。 各家势力轮番登场，皇子想找个有力的岳家发展自己的势力，传承百年的家族谁家还没几个沾亲带故的故交好友。 但是这些根基深厚的家族能传承下来，第一点就是学会明哲保身，审时度势，一般不会轻易参与进皇位之争。 ...... 在他们看来，成为外戚并不把握，他们都是钟鸣鼎食之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朝代更迭，并不在乎一时的荣辱。 殊不知，历朝历代下来，屹立不倒的都是千年大族，那些执掌天下的皇室贵胄坟头草恐怕都几丈高了。 从没有一个皇朝能全身而退，不是被赶尽杀绝，就是泯然众人，一时的权利哪儿有家族传承来得重要。 本朝太祖就是看清这一点，这才每到皇子成年都搞这么一场相亲的戏码。 ...... 你越是不想卷入朝堂，越是不能让你置身事外，我都在红尘里打滚了，你站在天上看着我怎么行！ 只有这样才能看出来谁在背后窥视，皇家这些年也不是吃干饭的，树大根深，总会有倾轧。 武成帝近些年一直在大力扶植寒门子弟和大家族中不受重视的庶子旁支。 为的就是在那些看中嫡庶传承的家族中制造矛盾，大先生出身琅琊谢氏，庶子出身。 ...... 但从小聪明伶俐，过目不忘，他父亲十分喜欢他，但不幸的是，他父亲英年早逝。 大母生的长兄又嫉妒他独得父亲宠爱，事事看他不顺眼，他母亲也早早的去了。 机缘巧合之下和武成帝同时拜在了当时的大儒门下，后武成帝继位，听取他的意见，大力支持像他这样被嫡枝排挤的庶子。 这些庶子和旁支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比嫡系差，只因出身才被边缘化。 只要给个机会，就会一飞冲天，又因从小受到打压，因此在朝廷分化世家的时候，出了好大一番力。 ...... 第五十二章 这不是相亲 场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皇子想要助力，大族想要脱身，至于那些本在家中不受宠的儿女们，更是野心勃勃，想借此机会一步登天。 靖安长公主面『色』温和的和众人聊天，着重注意那些世家大族的姑娘，这可是她那皇上兄弟交代下来的任务，由不得她不仔细。 今日来到别庄的成年皇子有三位，俱都封了王，此时也是眼神闪烁的盯着提前打听好的贵女。 看着是一场相亲会，实则再敷衍不过，顾天心看着心中几分无语，几分腻歪。 ...... 都在这作秀给谁看呢？说是相亲，还不如说是菜市场买猪肉来的实在，看哪头猪肉厚实惠就买回家去。 真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男子眼里是利益，女子眼里是野心，说是同床异梦都轻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汉王萧旭出声道：“姑母，小侄听说姑母前些日子身体抱恙，不知如今是否大好了。 小侄奉父皇旨意出去办差，昨日才回京，得知姑母身体微恙十分担心，未能前来探望姑母，还请姑母原谅。” 说着，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忧心长辈身体，未能及时探望的愧疚。 ...... 靖安长公主听了神『色』未动，只是和蔼的笑笑，这种争面子的事情这些年她见的多了。 心里不屑，嘴上却夸赞汉王有心了，她只是小病，如今已大好了云云。 秦王萧恪面上也适时地挂上了愁容，不失时机地嘘寒问暖起来。 心里却冷笑不已，看着汉王一副假惺惺的做戏样子，内心唾弃不已，还有一点儿被抢夺先机的不爽。 ...... 附近的少女们眼见汉王相貌英俊，又这么孝顺，纷纷夸赞起来，一副被汉王圈粉的模样。 看的顾天心白眼翻个不停，真想掰开她们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吃三聚氰胺长大的。 萧然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看着他的兄弟们在那演戏，虚的一批。 半晌，靖安长公主看向众人，笑道：“不知哪位是大理寺顾大人家的千金。” ...... 现场顿时一静，顾天心姐妹二人一愣，迟疑地走出去，行礼之后，顾天娇主动说道： “回长公主，臣女是顾正道长女顾天娇。”又指了指顾天心：“这是舍妹顾天心，不知长公主有何吩咐。” 靖安长公主笑道：“别紧张，没什么事儿，只是听花太夫人说顾三小姐治好了她的旧疾，本宫很是好奇，想见见小神医到底是什么样子。” 顾天娇心里有数，原来是这件事，抬头看了顾天心一眼，并不说话。 ...... 顾天心看到姐姐对她使得眼『色』，『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腼腆说道：“长公主严重了，我不是什么神医。 只是偶然得了一副增强免疫力的『药』罢了，听花姐姐描述的情况，判断老夫人可能是长期闷在房里不走动的原因。 这才大胆一试，此『药』『药』『性』温和，实则是一副补『药』，正适合足不出户的贵人服用。” “还多亏了老夫人相信我，没想到正对症，也是十分凑巧。”顾天心更是适时表现出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把个小姑娘害羞的样子表现了个十足十。 ...... 第五十三章 天心小课堂开课了 顾天心适时地解释令靖安长公主好感大增，小姑娘没有借着这件事套近乎，反而推脱开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得不说，小伙子你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很优秀啊！ 靖安长公主『露』出老姨妈般慈祥的笑容，呵呵笑着道：“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谦虚过头就是骄傲了。” “还有，你说的增强什么免疫力，是什么意思？这个免疫力指的是什么。”老姨妈长公主对顾天心嘴里的新名词很是好奇。 ...... 真是人老心不老，没事跑一跑。 “嗯，免疫力就是指身体的康健程度，姑娘家家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性』，每天只是在屋里绣花。 不像男孩子总是在外行走，因此身子更强健一些，最明显的就是女人家生育的时候。” 说到这儿，顾天心顿了一下，看场中众人都在支棱着耳朵听她讲话，瞬间精神起来，人越多她越来劲儿。 这哪像个狗仔？你一定是狗仔里最会主持的，主持人里最会拍照的。 ...... 『舔』『舔』嘴唇，顾天心决定给这帮无知少女们，上一台生理卫生课，咳咳，顾老师讲堂开课了。 第一节，怎么样才能轻松地生孩子。 顾老师看了看安静听讲的学生们，很满意，清了清嗓子，讲道： “这就是为什么下地干活的农『妇』们总是比绣花的姑娘们在生育上风险小的原因。” “经常『性』的干活或者说是锻炼，身体就会非常强健，比每天坐着不动的人在患病的风险上低了许多。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免疫力增强。” ...... 这时，有人出现了疑问，“我们每天都吃各种样式的补品保养身体，大夫说了，常年服用可以使我们身子更加强健，就算不运动也是一样。” 顾天心听了摇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吃补品，对身体的好处是很低的，非常不利于吸收。” “举个例子，就像是胖子和瘦子一样，如果他们俩同时遭受同样程度的殴打，那胖子就会比瘦子抗打。 瘦子被打的奄奄一息，胖子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因为他吃得多，短时间看或许很受益。 但是并不代表就是好事，吃的补品多但是不运动，压榨的是他的潜力，引发的疾病很多，一般来说瘦子的寿命是比胖子长的。” ...... 众人都有些目瞪狗呆，说好了养生频道的，你特么说变就给变了，让那些胖纸们怎么活，啊！怎么活吧。 大家很是接受不能，但是细细想来，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回想起自己家族里那些胖爷爷们，好像，确实，寿命不是很长。 卧槽，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细思极恐啊！ 看大家开始动摇，顾天心趁热打铁：“花府太夫人大家应该都知道，病痛缠身，就是吃了我的蛋白粉，增强了免疫力。 现在不但能走能跑，气『色』红润，就连皮肤也好了不少，大家不信可以问花姐姐。” ......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花想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内心顿时火热起来，纷纷打听这种『药』粉哪里有卖。 听顾天心描述的加上自家的情况，众人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几分，最后还有花家太夫人亲身试验，更是一丝疑虑也无。 谁不想活的久一点，谁不想做个老封君儿孙绕膝。 哦！我拼死拼活攒下家业，年轻轻的两腿一伸走了，凭什么？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妖艳贱货，使唤我的下人花我的钱，睡我的老公打我的娃。 我擦，想想就好气哦！ 不行，既然有机会改变，一定要买，买，买。 ...... 第五十四章 一次成功的营销 本是阴谋感浓厚的相亲大会，自从顾天心来了之后，画风瞬间改变，王爷公子心中呐喊，贵女天骄状似疯狂。 画风歪的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在大家始料未及的地方硬生生拐弯，急刹车也拦不住她了... 刷刷刷！ 我数一数啊，一双、两双、三四双，五双、六双、八九双，擦！根本数不过来好吗！ 反正就是无数双幽怨的眼睛看向了靖安长公主的方向，聊的好好的，你把她叫出来干嘛？ ...... 靖安长公主无辜脸，怪我咯！谁知道她特么根本不是顺杆往上爬，特喵的一直在杆顶好吗！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好啦，别挡着我，我还没买蛋白粉呢，泥奏凯。 众人睁着一双双绝望的大眼睛看着那帮平时矜持的贵女们，排着队的送菜，内心已经被绝望淹没。 此时对顾天心来说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躺着收钱美滋滋。 ...... 眼前的少女们在顾天心眼里变得无比可爱，这可都是装备，啊呸！这可都是金币啊！ 于是，好好的一场相亲大会被残忍地破坏，少女们没表演才艺唱歌跳舞，少年们也没有机会展示公子风流。 萧然在旁边整场黑人问号脸.jpg.担当本场最具特『色』背景墙。 最后，等少女们都消停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天『色』渐晚，再不回去恐怕就来不及了姑娘们。 本来嘛，离得远就到得晚，到的晚就算了，还得等公主，然后又扯了会儿别的，时间早得了就怪了。 ...... 整场活动以顾天心的笑脸做结束，圆满完成了致富梦，在挥手告别的时候，还有不少少女在跟她含泪告别，依依不舍。 看着火红的夕阳，顾天心想起了以前在夕阳下奔跑的自己，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但青春没了就没了吧，只要金币在，别说在夕阳下奔跑了，就算劳资在大太阳下奔跑也木事。 回去的路上，顾天心三人开始兴致勃勃的查看订单，算算收到多少定金。 ...... 这些资本主义的小姐们啊，真是有钱，随便一个荷包里都包着上百两，腐败啊，太腐败了！ 三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顾天心和花想容已经两眼放光了好吗！ 在来的路上花想容向她道谢的时候，顾天心灵光一闪，感觉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任督二脉顿时一通百通。 想起今天来的大多数是女『性』啊！那自己的蛋白粉岂不是有销路了！说干就干，跟花想容一商量。 ...... 本来花想容是不同意的，作为一个佛系学霸，这样的事怎么能干呢！『逼』不得已，顾天心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提成。 要是这个再不答应，顾天心也是没招了，没想到，花想容沉默了一...秒钟之后果断同意。 并义正言辞地表示要把健康带给更多人，自己独享是一种十分不道德的行为。 顾天心：“......” 顾天娇：“......” 你特么变化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 顾天心只是懵『逼』了一瞬，二人果断达成了协议，好基友，一起走。 本打算找个机会引出来这个话题的，谁知道靖安长公主打了一波好助攻。 于是顾天心二人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贪财的人。 以花太夫人为代言人的本年度最佳营销就此展开了疯狂的病毒『性』传播。 ...... 第五十五章 花式炫耀 其实花想容心里也是很郁闷的，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弹琴是一项技术活，师父又是一个不着调的，还把人家名字给改了。 花蓉蓉多好听啊，可萌可萝又可爱，不比什么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刘黑塔啥的好听多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诗是挺美，但这么老土的名字你也好意思给我取？ 你怎么不叫我王二傻李狗蛋和赵三炮啊！这不是更好记，mmp，想想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 也就只有金币能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了！还好，这一波不亏。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像个小公举一样的学霸花，原来这么财『迷』！ 果然，每一个学霸的镜片后都有一双深邃的眼神。 二人在车上暗搓搓的商量分赃，不时传去一阵阵魔『性』的笑声，特么胆子小点儿的都不敢走你旁边好吗！ 马车吱嘎吱嘎地走，二人嘿嘿哈哈地笑，真是一群自带bgm的女人啊... 惹不起惹不起，至少躲得起，顾天娇就是这样想的，老娘身为唯一的目击者最有发言权的说。 ...... 明天就是去拜师的日子了，二人约定好明日再见，互相告别，达成攻守同盟，共建和谐家园。 回到家顾母也懒得问今天的情况，毕竟这种相亲大会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参加过的。 不是各种才艺展示，就是各种吹牛『逼』，姑娘的红脸蛋和公子的邪魅笑特么的就跟批量生产的一样，没劲透了。 简单说几句就让她俩散去了，顾天心二人谁也没说今天发生的事儿，二人不约而同的省略了一千字，默契的一比。 ...... 也不知道当顾母知道顾天心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战局的时候，会作何感想，毕竟那是她想做却没做成的事。 说不得会仰天大笑三声，让我叉会腰，可把我牛『逼』坏了。 顾天心回房洗漱吃饭，赶着吃赶着乐，把小环好奇死了，等到吃完，偷偷地把小环叫到屋里。 主仆二人开始了新一轮数钱之旅，又时不时发出魔『性』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环崇拜的马屁声。 ...... 我是小环，是小姐的头号打手，呸！是头号脑残粉，我做事秉承的原则只有一个。 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小姐做的没有错的，小姐指东就算西边有帅哥我也绝不回头。 现在小姐出趟门就赚这么多钱，身为小姐的头号脑残粉，我应该做些什么？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高喊666了，为小姐疯狂打call！ 小环看着顾天心崇拜道：“小姐你好厉害哦！小环还没有见过像小姐一样厉害的人呢，能赚辣么多的钱。” ...... 吧啦吧啦，此处省略五千字吹捧，顾天心很是享受小环的赞美，毕竟，这是一个真心实意爱戴自己这个爱豆的小丫头。 偶像对于粉丝总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当然了，某些把粉丝当二『逼』的就不一样了，但是对于拥有唯一一个粉丝的顾天心来说，还是很看重的。 于是顾天心就把自己是怎么机智的营销，怎么淡定的面对众人的质疑，添油加醋的进行了一下艺术加工。 让小环听的一愣一愣的，崇拜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已经快把小环淹没，现在已经不是在喊666了，让她嘤嘤嘤都没问题！ ...... 第五十六章 不正经的半夜三更 好了，炫了一波『骚』『操』作，顾天心收获感满满，小环喊了半天666，也是口渴的一比。 大家还是洗洗睡吧！明天就要成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了，我可是祖国的花朵，要好好保养自己呢！ 嗯，先来一发前男友面膜，纪念一下自己连前任3都无法看的悲催。 这年头连眼泪都没机会流，试问比单身汪更惨的是什么？那就是连狗粮都木得机会吃的单身汪！ ...... 算了，我还是三刷一遍大侦探吧，还是像大白这种凭实力单身的选手看着更带感。 半夜三更，三更半夜，说的就是不管干啥都要选在半夜，这不三更的时候就看到床边傻傻站着一个蒙面的傻叉。 顾天心：“......” 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大半夜的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是，这么做很保险，亲娘都认不出来你。 但是你穿大晚上穿一身白衣服，还蒙着黑面巾是几个意思，来我这秀你的『操』作吗？ ...... 作为一个标准的九零后，步入中年的我们已经开始养生，今天是唯一一天熬夜看片，结果就这么巧，碰上了三更君来访。 还是一个不想被别人认出来，但别人看不见就是傻子的三更君。 作为一个祖国的花朵，即将步入中年危机的九零后，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如此优秀的我们。 在看到一个陌生人来到我们房间，和你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还用他朴素的智商鄙视你的时候，常用做法是。 ...... 首先用贯彻天际的海豚音开路，筛选七种不同音调，选择其中最尖锐，最吵闹的那一种，在来客被镇住的一刹那，毫无保留的呼喊起来。 放心，你肯定不会被打死，但打残打傻打聋之类的不保证，最好的结果是被打昏。 如果赶上来客良心发现没被灭口的话，千万别忘了天亮之后去祖坟上柱香，感谢祖宗保佑，感谢祖坟冒青烟！ 作为一个熟悉各种『骚』『操』作的九零后，正确的选择应该是转身假装没睡醒继续睡。 ...... 如果不幸被识破的话，别着急，还有第二步，假装说梦话，如果再糊弄不过去，而且武力不行的话。 我的建议是，老老实实坐在那，让出你温暖的床，刚被小环晒过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和柔软的枕头。 千万不要试图去召唤他人，这样只会加快你挂掉的步伐，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 对于一个脑子秀逗了，还觉得自己绝顶聪明的傻叉来说，你永远不知道这货的脑回路会在啥时候转弯。 小命要紧，安全起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家破人亡，还是忍了吧，毕竟我们是看着忍着神龟长大的中年九零后。 ...... 一瞬间，顾天心脑补出了一部电影的节奏，脑子秀逗来客并没有对顾天心展开惨无人道的绑架。 反而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自以为灰常帅气的邪魅狂狷的笑容，对对对，没错，就是哈士奇那种笑。 顾天心：“？？？” 玩狗蛋呢！我只是猜测你脑子有问题，没想到你特么是真有问题，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萌萌哒！ ...... 哈士奇，呸，来客先生一开口又把顾天心镇住了。 “妮儿，俺能要『摸』『摸』（馍馍）不，找半天了，莫的见。” 顾天心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当时就怒了，『骚』话多也就算了，还特么是荷兰味的，你他妈不劫财要劫『色』也算了，居然还特么敢嫌弃老娘小，真是叔可忍，婶也忍不了了。 第五十七章 神奇的脑回路 看到顾天心突然之间愤怒起来，来客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就是想吃点儿东西，有这么难吗？于是又『露』出邪魅狂狷的招牌笑容问了一遍。 顾天心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但眼神不经意间看见哈士奇，呸！看见来客腰间别着的匕首。 就像一桶凉水当头浇下，瞬间冷静了下来，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当老娘被狗咬了，强『逼』着自己『露』出来一个和善的笑容，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行。” ...... 来客也很是善解人意，顶着招牌笑容道：“你给俺恁点儿啥来都行，俺好久都莫吃饭了。” 求豆麻袋，让我缓会，他说的好像跟我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儿吧！ 仔细的看了眼他的眼睛，确定是这个意思，顾天心突然觉得好尴尬，这特么还真是一辆开往幼儿园的车！ 不过好歹没出事，虽然我为国家省布料，但我咋说也是个萝莉身御姐心的大龄剩女好吗。 ...... 顾天心起床去拿糕点，在来客没注意的角度，偷偷进入商场拿了点安眠『药』出来，下到茶杯里。 看到点心不由自主咽了口吐沫，虽然很想吃，但师傅说了，行走江湖就要小心为上。 用银针试过没毒之后，来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顺手就把茶水喝了下去。 恐怕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银针试出来的，没文化真可怕啊！ 这时顾天心突然间就不害怕了，能有着哈士奇笑容的男人，看着就不像那穷凶极恶的人。 ...... 她开始跟他闲聊起来，心大的也是没谁了，顾天心忍不住问了一个好奇好久的问题。 “你这样打扮真的没事吗？别人想看不见你都难。”顾天心指了指他的穿着，这个问题真是困扰她好久了。 可能是人吃了东西心情都会好很多，来客觉得能给他吃东西的小姑娘应该不是坏人，也很乐意和她搭话。 第一次出师他可不想杀人，能和平解决就和平一点儿，盗亦有道，我们飞禽类，呸！我们飞贼们，只图财不杀人。 ...... 来客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自豪道：“我这可是正经的天蚕丝做的袍子，贵着呢！” “可你黑天穿这么白，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吗？”顾天心对他的炫耀感到无语。 能不能长点儿心，等你被抓住了，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来客一愣：“不好看吗？这可是我师娘一针一针绣的，我可喜欢嘞！” ...... 顾天心已经不想和他搭话了，这么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还和他较什么真，别把自己带跑就不错了。 顾天心抬头看了看他，一看他又『露』出招牌的邪魅狂狷的笑容，就知道他为啥蒙面只蒙眼睛了。 这是个心里没有一点儿『逼』数的人，还总是自我感觉良好。 还有，拜托老铁以后再装荷兰人说话的时候，把口音改改，一不小心就暴『露』你的本质了好吗！ 真不知道你师父是不是早就想把你赶出家门了，看着也真是糟心。 也是，换谁天天对着一个哈士奇，心情也好不了。 ...... 第五十八章 稳住别浪 面对这样一个二货，顾天心有点儿闹心，决定换个话题，实在是不想看那邪魅狂狷的笑了，脑仁儿疼。 连忙打岔道：“那你来我屋里干什么？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哈士奇，呸！来客闻言，赶忙道：“我找你是有事的，我师娘，嗯，得了很严重的病，听她们说你是神医，对『妇』科很有研究，所以...” 看顾天心没说话，补充道：“放心，规矩我懂，不会让先生白出诊的。” ...... 顾天心都『迷』了，啥规矩啊？我都不知道我有规矩，你就按规矩来了，你特么是在逗我！ 还有，我只是个卖『药』的，不是大夫啊，你不要搞错了，顾天心听了，连忙摆手道。 “不是诊费的事儿，我只会简单的调养身体，看病的事儿，我不在行的，你还是去请坐堂的大夫为好。” 来客以为顾天心看不上他，不同意，于是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放在顾天心面前。 ...... 诚恳道：“这些就先算作诊费，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再去偷，呸！我再去张罗。” 不是，你等会儿，偷？合着这些东西都是你偷的啊！那我更不能要了，销赃哎，要挨板子的好吗亲！ 顾天心现在已经不是脑仁儿疼了，特么脑子都快爆炸了，跟这种一根筋的选手就说不清了，真上火...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把自己摘出去为好，她这个『药』贩子再把他师娘治死了，这个二货不得把我杀了陪葬啊！ ...... “那个，不是嫌少，真不是嫌少，你是在哪儿听说我医术高明的？那人肯定是在骗你，我学艺不精，看不好病的。” 顾天心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实诚的时候就是今天了，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明白，憋屈死了都。 大黑天的穿成这样出门都没被人发现，武艺一定很高强，脑子还一根筋，这特么简直无敌了好吗！ 来客先生老实答道：“今天白天听靖安长公主说的，您治好了花家太夫人，重病缠身的人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您不是神医谁是啊！” “而且，花家小姐也证明了确有其事，您也没否认，我就寻思着我师娘的病您一定有办法。”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天心现在是深有体会啊！我那是吹牛『逼』呢啊，你怎么还当真了。 真是有苦说不出，顾天心在心里默念，一切都是为了营销，为了营销，这才压下了给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 让你雇水军，这回冲着自己了吧！ 等一下，白天听说的，那这些东西是在哪儿偷的？顾天心眼神看向了那堆珠宝。 ...... 这货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墨迹，希望顾天心能去给他师娘看病，顾天心一边敷衍他，一边计算着安眠『药』发作的时间。 怎么还不睡着啊？难道是习武之人体质好！足足放了五片啊，就是头牛，也该困了吧！ 顾天心决定还是先跟他闲聊，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他有所察觉。 “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请人看病连姓名都不通报，是不是太失礼了。” 来客先生又『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道：“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我叫闻道，因为我鼻子特别好使，所以师父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话还没说完，一阵困意袭来，闻道努力地想睁大眼睛，但还是敌不过本能，沉沉睡去。 ...... 第五十九章 嬷嬷归来 顾天心可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这种耿直boy真是没办法应对，不管你说啥我就一根筋，就问你怕不怕！ 哎！想到这儿，顾天心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段子，说是玉帝和如来争执。 玉帝说自己主宰天道，手下人多，还有媳『妇』，总之就是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如来佛祖淡定得很，翻过来调过去就一句‘你被猴打过’，把玉帝噎的要死。 所以说，这种选手，能不交流就别交流了，说多了会短命的。 ...... 顾天心想了半天，觉得把他放在外面不太好，听说习武之人脾气都不是很好，练疯了的连自己小兄弟都下的去手。 太阔怕了！她可不敢把人随便扔在屋里，这货是有求于她才低声下气的，要是醒过来发现被自己给阴了，炸『毛』可就不好了。 这一整院的美女，伤着哪个都很心疼的好吗！还是把他藏到商场里去的好。 哎，这么一想，这商场岂不是比什么天牢、大理寺衙门还来得隐秘，除了她谁也进不去，更出不来。 卧槽，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在老阴哔的方向上越走越远了，这人贩子的节奏是哪样？我可是立志做个佛系美女子的人，人设搞错了吧亲！ ...... 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探索，想收个人进去也很方便，顾天心手一搭，嗖的一下闻道就出现在商场四楼的家纺里。 我们天哥还是很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不虐待俘虏，还给他安排了一张席梦思的床垫，我还没睡过呢，几千大洋的好吗！ 顾天心解决了这个事情也是困得不行，上床就睡了，第二天早早的就被叫醒了，今天要正式拜师了。 天地君亲师，尊师重道，身为弟子，不仅要早早去师傅家里等候，还要提着六礼当作束修，这是古礼。 ......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被收入门下的弟子，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不比亲身儿子弱到哪儿去。 弟子继承的是先生的思想，是学识，肩上担负着把学派发扬光大的使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责任并不比血脉的责任来的轻。 千百年后，血脉也许不在了，但学问会一直流传下去，会有一代又一代人把它发扬光大，接过这枚传递知识的火炬。 ...... 顾天心经过一阵忙活，终于能坐在桌前吃饭，这时小环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高兴地道：“小姐，我娘回来了，我娘回来了。” 顾天心也很惊讶，这容嬷嬷自从顾天心生病去祈福已经好久了，之前只有她是贴身照顾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她是个冒牌货。 想到这儿，顿时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又坦然起来，前身的记忆她都有，就算容嬷嬷脑洞再大也想不到这层。 谁遭逢大难还没个改变呢！如果她真敢想，那我就敬她是条汉子！ ......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胖墩墩的『妇』人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看见顾天心好生生的坐在那吃早饭。 整个人喜的跟什么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不错眼珠的看着顾天心，嘴里还喃喃着什么谢谢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顾天心听了也有些触动，好似被她藏在心底的那些情感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在心里默默说道，是你太想念朝夕相处的嬷嬷了吗？ ...... 第六十章 厉害了，沃的师 顾天心上前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给容嬷嬷擦眼泪，嘴里安慰道：“嬷嬷不哭，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可见嬷嬷祈福的时候心诚的很，菩萨都听见了，这才保佑我平安的。” 容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服极了，好似三伏天喝了一碗凉水一样，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子满足。 之前听别人说三小姐这段时间变化极大，她还怕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担心的不得了。 现在看来，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和她亲近，而且还会关心人了，看来小姐真是长大了。 ...... 想到这儿，容嬷嬷擦了擦眼泪，笑着道：“瞧瞧，老奴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倒让小姐看笑话了，是老奴的不对。” 说完赶紧催顾天心去吃饭：“这拜师可是大事，小姐早点儿去，也显的诚心不是，先生看了也欢喜。” 顾天心仔细的看了看容嬷嬷，发现她行事雷厉风行，已经开始指使小丫鬟去前厅报信了。 没有再看她，只是一个劲儿催促她用膳，并未疑心自己，也就放下心了来，快速的把食物都吃了。 吃饭的时候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好像把什么事情忘了一样，早起还想来着，被容嬷嬷一打岔给岔过去了。 ...... 算了，不想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想起了再说吧！ 此时，商场内，闻道还在睡着，也不知道飞贼是不是天生觉少啊，这么能睡，猪吗他是！ 顾天心吃完飞快的收拾了一下仪容，由容嬷嬷等人陪着去了前厅。 今日她拜师，顾母和顾天恒几人一起去观礼，拜师是大事，武朝更是尤其注重名分。 ...... 一旦拜了老师，读书上的事情家里就『插』不上手了，就算先生让学生去要饭体察民情，家里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当然，也没谁这么无聊就是了。 据说大先生收徒不拘一格，之前几个弟子有出自公侯之家的，也有家族庶子和寒门之子。 听说还有一个女弟子是开清楼的，相当于现代的清吧，很是清幽雅致，在当时也是议论纷纷。 当时在京城也算是年度话题人物，可以说相当的有教无类了。 听到这儿，顾天心已经惊呆了，只能说，厉害了我的大先生，您老人家还真不挑食。 ...... 见顾天心收拾完毕，一家人随即乘车前往大先生的住处，位于北山的清园。 拜师的日子是大先生定的，在车上通过兄长的介绍，顾天心才知道原来大先生不光学问是一等一的好。 还精通算学、天文学、易学等等偏门的学科，涉猎之广，可以说是学究天人了，听说就连钦天监都曾找大先生预测过星象。 十年前的黄河决堤就是大先生先发现的，虽说争执很大，朝廷并没有全信，但也进行了准备。 ...... 果然，那一年的洪水虽说毁了许多人家的田地，但官府应对有方，还是没有多少人员伤亡。 自此，大先生名满天下，在他的影响下，不知道多少人家避免了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不知道多少人感念他的恩德。 顾天恒说起这事就满脸敬佩，对大先生的景仰已经像黄河之水连绵不绝了好吗！ 顾天心也是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因为能免费听曲儿唱戏吃东西就收徒的大先生吗？ 喂，妖妖灵吗？我要报警，这样一个大骗纸... 第六十一章 拜师与远游 顾天心就这么一路目瞪狗呆地听完大先生的光辉事迹，不但没有像顾天恒一样成为『迷』弟。 反而十分好奇，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居然能踏下心来做学问，和他给人的感觉不太像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怕承受案牍之苦，还是真名士自风流，反正不管是哪种，顾天心现在都贼好奇... 马儿好像感受到了顾天心的好奇，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清园，顾天心等人下车，萧然和花想容已经到了。 ...... 花想容是自己来的，萧然旁边只有韩勇之陪他一起，并没有家里长辈陪同。 再看看自己，好像没断『奶』似的，家里能来的都来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花太夫人身体虚弱，不是几天就能调养好的，没来也很正常。 萧然就...也是，他不得父亲宠爱，兄弟之间又不和，肯定没有人陪他来，这么一想，还挺忧伤的，眼神里不禁充满同情。 萧然笑容满面的过来问好，看见顾天心的眼神有点儿奇怪，不由『摸』了『摸』脸，咋了，我脸上有饭粒吗？ ...... 旁边的顾天恒很吃惊，赶忙上前要给萧然行礼，还没等弯下腰就被萧然一把扶住，握着他的手臂很是用力。 顾天恒一时怔在那里没敢说话，萧然则很有礼貌的向顾母行礼问好，自称是顾天心的师兄。 顾母听说之后很是热情，极力邀请萧然和花想容没事的时候去家里玩儿，萧然彬彬有礼的应下了。 顾天心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老铁你是百变葫芦娃吗？这特么变脸变得很溜啊！ ...... 趁他们不注意，萧然把顾天恒悄悄地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天只是拜师，我的身份就是她二人的师兄，没有旁的意思，子渊切勿声张。” 顾天恒沉默，一时无言，但他素来稳重，闻言并未反驳，今日毕竟是他妹妹拜师的日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晚上回家一问便知。 萧然看他知情识趣，也很满意，顾大是一个心里很有『逼』数的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萧然满意地走了。 不一会儿，时辰快到了，之前在如意坊服侍的小道童两仪出来了，请大家进去。 ...... 大先生正站在屋子中间，看到顾天心三人进来，对两仪点点头，两仪施了一礼，随即唱喏道：“拜师开始。” 一拜祖师，祈求祖师保佑学业有成； 二拜老师，行三叩首之礼，跪献红包和拜师礼； 第三是师父训话，一般就是勉励弟子做人清白，学习刻苦。 礼仪简单并不繁杂，至少在顾天心看来是这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在小道童两仪的一声“礼成”后三人素手立在旁边，大先生喜好清静，其他观礼的人在两仪的带领下离开了。 大先生坐在堂中，淡淡道：“既入我门下，为师也没有其他的要求，行事旦凭本心，切勿欺凌弱小即可。” 见三人乖乖应诺，大先生很满意，说道：“你们三人回去收拾一下，明日随为师出门访友，归期不定。” 三人都是惊讶，没想到刚拜师就离家，顾天心都要乐疯了，终于可以出去玩儿了，在家都快憋疯了。 萧然想了一下感觉也不错，出去躲几天清静也好，只有花想容很是犹豫。 ...... 第六十二章 俭是美德 要不咋说大先生是个『妇』女之友呢！不但关心失足『妇』女，对弟子那叫一个关怀备至。 一看花想容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她担心什么，索『性』说道： “你祖母的病不用担心，你师妹送去的『药』很有用，只要你祖母连续服用，遵照医嘱，一个月就会有好转，你安心就是。” 花想容听了大先生的话心里放心不少，但一想到自己出去游山玩水把年迈的祖母丢在家里，还是有些不忍。 ...... “游山玩水？朋友，你还是太年轻了！”大先生见状咕哝了一句：“你要是不去，谁给我弹琴唱曲儿听啊，无聊了怎么办！” 由于他说话声音小，并没有其他人听见，挥了挥手：“你回去问问你祖母再说好了，把我的话也跟你祖母说一遍，看她什么意思。” 约定好启程的时间，就把他们三人赶走，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 两仪小道童十分会掐点儿，大先生一说完他就出现了，叮嘱三人，每人最多只能带两个服侍的随从。 他们是去游学的，不是游玩的，要分清楚主次，就是先生也只带了十几个人而已，其中大多数还是护卫。 ...... 顾天心对古人游学的事情还真没什么了解，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花想容和萧然听了确是肃然起敬。 他们都是从小听着大先生的故事长大的，尤其是萧然，知道的更多一点儿。 大先生当年一个人游学的时候，白马青衫少年郎，一书一剑闯天涯，少年意气冲擎苍，现在还有不少世家子弟是他的粉丝呢！ 依先生的『性』子，这么多护卫应该是给他们准备的，行船走马三分险，先生还是很看重他们的！ 看他们沉浸在先生的体贴中无法自拔，两仪『露』出了老姨妈般慈祥的笑容。孩纸，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 想起自己问先生用不用带几个服侍的人时先生说的话，当时先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说道。 “要是无聊了就让小七给我唱段戏，小八弹琴配乐，饿了不是还有小九吗？她不是有一手好厨艺吗？” “这就省下三个人的工钱，平时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勤俭是美德，这一路上的开销是不给报的，能省就省。” 两仪闻言嘴角抽搐，小声咕哝道：“您当年不也是自己独自游学的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怎么变的如此小气！” ...... 目光看向欢喜的几人，脸上不由『露』出同情之『色』，这年头傻叉可不好碰喽！ 虽然两仪掩饰的很好，但顾天心就是靠这吃饭的，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神情。 心里不禁狐疑起来，总感觉没啥好事，心里『毛』『毛』的。几人告别两仪，保证明日准时到达，不会给先生添麻烦。 来到门口，只有李思赶着马车在等她，顾母等人不知道大先生有何教诲，都先回家了。 ...... 在回去的路上，顾天心一直沉浸在可以正大光明出去玩儿的心情里不可自拔，幻想着自己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耍一耍。 也要当一回那仗剑天涯，锄强扶弱的女侠，虽说法治社会和谐相处，但没人说不能劫富济贫，脱贫致富啊！ 卧槽，我他妈真是个天才，又发现一条致富路，正好让萧然把肥皂事业发展起来。 只靠别人取货实在是太慢了，还要被压价，这次随着先生到各地游学。 ...... 可以做到厂家直销，避免中间商赚差价，这样利润说不准会翻一番。 还可以扩大销路，让全国人民都摆脱油腻腻的双手，还世界一片朗朗天空。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我这是为和谐社会做贡献，嗯？这么一想，瞬间升华到圣人的地步了有木有！ 第六十三章 临行准备 怀着造福人民的伟大使命，顾天心满怀热情的回到家中，跟等着她的母亲说了会儿话。 并告知明日起将会随先生出门游学，顾母听了也是十分意外，但想到大先生一贯的行事风格，又释然了。 说了几句闲话就十分紧张的开始给顾天心准备要出门用的东西。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有的人一生连县城都没去过，净在家门口转悠了。 ...... 各种常用『药』带了几份，出门在外银子得多带点儿，穷家富路的，以防万一。 忙忙叨叨的，一刻也不停的吩咐丫鬟拿这拿那的，自己生怕准备不周，确是忘了顾正道也是长出门的人。 儿行千里母担忧，再洒脱的母亲在儿女第一次离家时，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看着顾母忙前忙后的，顾天心心里暖暖的，被人惦记挂念的感觉真好。 这一刻，她才把自己真真正正的融入到这个家庭里。 ...... 于是上前笑着道：“娘，我想把小环和李思带着，小环可以照顾我的起居，李思人机灵，还能帮我跑个腿什么的。” 顾母略一思衬也就答应了：“既然是要服侍你的，你觉得好就行。 不过你们会路过淮南吗？正好你爹在那边巡查，你替我去看看你爹，看他身体怎么样。” 说着说着还有点儿奇怪，“你爹已经十天没往家里送信了，不应该啊！有机会去看看他，我担心他一旦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 顾天心答应下来，但并未放在心上，看母亲又忙起来，也不打扰她，索『性』告退回到自己院子。 容嬷嬷等人一听说顾天心要出门游学的消息也是很激动的，她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最远去过的地方也就是寺庙了。 “小姐，你打算带谁走啊？服侍的人一定要了解小姐的习惯才好。”小环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 顾天心一笑，也没像往常那样逗她，干脆利落得说让她和李思跟着去，小环喜不自禁。 别说院里其他的人了，就算是小环的母亲，扛把子容嬷嬷也『露』出来遗憾的表情。 ...... 李思听了还专门来给顾天心磕头感谢，顺便表表忠心，顾天心嘱咐了他几句关于话本子的事，就让他下去准备了。 这几次的事李思办的十分漂亮，要不顾天心也不能带着他出门，也有培养他独当一面的意思。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劫富济贫，呸！是脱贫致富奔小康。李思嘴甜会来事儿，做生意很有头脑，常常不用告诉就知道怎么做。 顾天心决定这次走到哪儿就把人们的思想解放到哪儿，必须建立起一个经常看话本子的意识，一天不看就心难受那种。 ...... 等吃过晚饭，顾天心决定把一些营养品送给顾母，都是些能增强免疫力的，对顾母这个年龄段的人很有帮助。 顾天恒兄妹三人听说此事，也来到母亲屋里，大家又是好一顿契阔，都有些舍不得。 顾天心更是保证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家里带特产，顾天恒思衬着萧然跟着去，安全方面应该是没问题。 但还是建议顾天心出门在外最好穿男装，行事也方便些，就算真碰上什么事了，穿男装跑的也快不是。 ...... 第六十四章 颤抖的狗子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顾天心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看中的，而且穿男装也方便啊！ 想到第一天来到这儿穿女装的时候，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 为什么穿衣服这么难？你搞那么多层我也就认了，为什么裙子比上衣还难穿？你他妈这是在逗我！ 这以前攀比吧，比的是名牌、名车、名表，现在倒好，攀比谁的衣服层多难穿，这就是在为难人了，封建礼教对少女的荼毒啊朋友们！ 还能不能正常一次了？怀念穿旗袍的日子，那个在脖子下面挂俩门帘子就能出门的时代啥时候才会到来啊！ ...... 顾天心带着兄姐对自己的叮嘱回到了小院，见天『色』不早，洗漱之后就躺下睡觉了。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邪魅狂狷的笑脸，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卧槽，我说好像忘点儿啥事，这特么还有人关着呢！一天过去了，可别出啥事。 念头一动，就来到四楼，闻道果然已经不在了，顾天心并未着急，意料中的事儿，他醒了要是不跑才是怪事呢。 ...... 顾天心闭着眼，思考了一下，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我是找不到你，但是我有神器啊！ 吼吼！没想到吧，就算你是个苍蝇也飞不出我的，呃...飞不出监控的手掌心。 说来也奇怪哈，这个商场里的食物总是新鲜的，还有电有水，就是木有人，也不知道咋回事！ 找了半天，顾天心眼中闪过惊奇之『色』，『摸』着下巴沉思，这货不愧是大黑天穿着白衣服的飞贼哈，藏的贼好，监控居然也没找到。 ...... 顾天心想了想，还是来到他最后消失的地方，监控也是有死角的好吗！不可能全照顾到。 往前走了走，一股子凉气袭来，顾天心打了一个哆嗦，迟疑了一下，前面应该是商场的冷库了吧！这货应该没这么傻吧。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顾天心打开了冷库的门，真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你特么果然是真傻。 这货靠在冷库门边，已经冻抽了，手里还紧紧抱着一带狗粮，嗯，场面还挺温馨。 ...... 再看看冷库门，呃...许多爪印横在上面，把冰都抠掉了，果然是练过九阴白骨爪的男银！不服不行。 如果顾天心没看错的话，这货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好像在说，官人，奴家终于等到你了，嘤嘤嘤！ 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尤其是现在还在冷库里，还蛮应景的，嗯，这『逼』装的我给满分。 那可怜又委屈的神态活脱脱一个哈士奇带着伊丽莎白圈的样子，更何况手里还抱着一带狗粮死也不撒手。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让我叉会儿腰。 ...... 看顾天心笑的欢快，一张哀怨的狗脸委屈的盯着她，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狗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开森！ 顾天心强忍着笑意把他拖了出去，这冷库门啊只能从外面打开。 看他那样子已经在里面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要是身体不好的，还真抗不过去。 顾天心拿着羽绒服和被子把他紧紧的裹起来，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为啥要进冷库里面去？” 闻道还是觉得十分委屈，“我是飞贼嘛！一般大户人家家里都有密室，而且储冰的地方说不准还有艳遇啥的，我就寻思进来看看，没想到...” ...... 第六十五章 江湖，你好 “没想到那只是单纯的冷库，别说宝藏跟美女了，连个充气娃娃都没有。”顾天心顺着话就接了一句。 闻道讪讪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飞禽类，呸！我们飞贼类情感都比较丰富。 “对了，你说的充气娃娃是什么东西，娃娃？是小孩子吗？”这次倒是没『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但是，笑的却很二。 顾天心语塞，我跟你说你听得懂吗！随后又起了捉弄的心思：“充气娃娃就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你想要吗？” ...... 闻道傻傻的点头，想要。 顾天心哼了一声，“没有。” 闻道：“......” 闻道脸都僵了，什么人啊？神经病吗！怎么着都是你说的。 顾天心看调戏的差不多了，估计他也有教训了，正『色』道：“我明天将要随师傅去游学，你师娘的病...” 闻道这次总算不再犯傻了，连忙说道：“我师娘不是急病，已经好几年了，您要是游学的时候能顺便看一下就更好了。”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天心，生怕她不满意。 ...... 闻道心里也是苦啊！之前本来是想好好说的，要是能请过去就最好了，请不过去的话，就绑过去。 谁想到还没说几句，就被人家撂倒了，现在又给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虽然说这里看着富丽堂皇的，但一个人都没有啊！醒了之后把这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别说人了，连只飞蛾都没有好吗！ 我虽然是飞贼，但心里也是怕怕的，别说绑走了，现在说话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她不高兴。 ...... 顾天心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一来，她确实不会看病，比不看病更惨的就是误诊了。 二来，她也确实是没时间，不过看在这货实在孝顺的份上，去看看也无妨。 听闻道的描述，他师娘应该是慢『性』病，折磨人还死不了那种，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二货现在应该是怕了，不会随便对自己下手了，哼！别以为那天没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 顾天心又和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闻道坚持不走，要一直跟着她，一副怕被负心郎抛弃的样子。 顾天心也不能把他一直放在商场里，那是她的秘密，谁也不行。 于是故技重施，又一碗加了料的水下去，趁天黑把他偷偷放到西边一个没有人住的屋子里。 留了张字条交代了怎么做，就回屋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哈欠连天的起床，告别了家里人，登上了前往未知路的马车。 跟大家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儿也没有舍不得的情绪，兴冲冲的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从此仗剑走天涯，江湖，我来了！ ...... 来到约定地点，萧然和花想容已经到了，大家互相问好，萧然带了韩勇之一起，只说是好友，一起见见世面。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信你就有鬼了，韩勇之不管啥时候都落后他半步，加上他的身份，萧然到底是谁还用问吗！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谁家还没点儿烂事，现在游学大家就只是师兄妹。 花想容就很简单了，只带了她贴身服侍的婢女，等了一会儿，大先生才姗姗来迟。 顾天心内心腹诽不已，还挺爱摆谱！不管啥时候都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也不是等女票，化妆还要两个小时！ ...... 第六十六章 职场，无处不在 一行人登上了开往春天的地铁，不对，踏上了仗剑江湖的旅途。 只是，这个打开方式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头，电视里演的明明是英姿飒爽少年郎，白马啸西风。 怎么到了自己这画风就特么全变了，十几匹马一走起来，连人都看不清，漫天的灰土烟尘。 什么英俊潇洒，什么衣炔飘飘，全都见鬼去吧！来不及躲进马车，造的跟逃难的似的。 ...... 出师不利啊！顾天心恹恹地待在马车里，一天都没缓过来，晚上大家没赶上投宿，随便在野外宿营。 这时候就显出生存经验来了，周围的护卫们有条不紊的选择水源地附近宿营。 还分出几个护卫去打了几只野味，改善了一下伙食，行事利落，分工明确，一点儿都没用大先生『操』心。 尤其是管事的几个人，步伐沉稳有力，面容坚毅，没有长时间走江湖的圆滑，倒有几分军人的铁血。 ...... 嗯？想到这儿，顾天心心里一动，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再看了眼萧然，没做声，她怀疑这些人是来保护萧然的，但是又不像，他们隐隐以大先生马首是瞻的样子。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好奇了，怎么就你机灵能看出来啊？别人都傻是吧，就显你了。 不好意思，劳资怎么说也是看过阅兵的人，不多，也就五六次，我骄傲！ 不大一会儿，饭做好了，简单的大锅饭，恩，还是一种浓浓的军旅味儿，生存技能满星。 ......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对烤兔子倒是真有一手，就是调料少了点儿，味道有点涩，要不会更好吃。 想到这儿，顾天心看了眼大先生，果然蹙着眉，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顾天心回到马车里，从商场里拿出几种食物，其中一种是风干牛肉，产自雪域高原的牦牛。 从小精心饲养，经过三十二道加工，各种秘制调料腌制，用果木炭烤制风干。 作为旅途必备零食，是您居家旅行，聊天打屁，招待亲朋的最佳选择，保证您吃了之后还想吃。 ...... 想了想，又拿出一小坛绍兴汾酒，送去给大先生，吃人嘴软嘛！ 在职场上，哄好领导是基本技能，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把先生当领导是最好的办法。 一念及此，顾天心笑呵呵的走到大先生面前，用一种非常乖巧的声音说道：“先生吃这个，这个好吃，兔肉太干了。” “不用了，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你自己吃吧！”大先生感到很意外。 ...... 大先生看着牛肉推辞道，但眼睛始终未离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汾酒的香气传入鼻中，勾起了他的馋虫。 出门第一天就吃徒弟的东西，这多不好，以后是以后的，但这酒是真香啊！ 顾天心见状一笑，更加乖巧的劝道：“这是弟子的一片孝心，先生不收弟子会伤心的。” 说着，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先生。 大先生一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点儿小把戏还瞒不过他，大先生看了心里还是很舒服。 果然如此，顾天心一直在观察着大先生的表情，见状松了一口气。 顾氏职场三十六计第一计，投其所好，成功。 ...... 第六十七章 爱脸红的小伙子 有时候领导一个笑脸，比自己辛苦的干三个月活都有用，那天在如意坊，顾天心就看出来了。 大先生虽然表现出一副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的吃穿用度还是很讲究的。 沏茶用的茶具是官窑的最新款，用的熏香是皇家专供的，穿的衣裳虽然样式很简单，但很注重细节，总会在袖口处绣个小小的云纹。 平时行事颇有侠气，可能和他年少游历有关，大有魏晋遗风，好酒但不贪杯。 ...... 不怕你事儿多，就怕你没事儿，顾天心看着大先生满意地样子，也不多留，行礼告辞，心里很有『逼』数。 想了想，转身去了花想容那，也给了她一些风干牛肉，大家有说有笑的凑在一起。 不远处，萧然看着自己这孤零零的两人，再看看别人那热热闹闹的，毫不犹豫的凑过去。 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上去就先喝了一口酒，把牛肉递给韩勇之，招呼他一起。 ...... 韩勇之这孩子特腼腆，满脸通红，应该是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的原因，不像萧然那么没脸没皮。 顾天心就起了捉弄的心思，逗他：“韩公子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以后谁家姑娘嫁给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呢！” 韩勇之闻言脸更红了，也特么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姑娘啊！喃喃地说不出话来，萧然听见了哈哈大笑，还拍了拍他肩膀，妥妥的损友。 看韩勇之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一样，花想容心一软，一面瞪了眼顾天心，一面歉意道。 “韩公子见谅，别跟她一般见识，心心没有恶意，就是嘴巴不饶人。” ...... 说完还给他行了个福礼，韩勇之连忙躲开，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不用了，没事的之类的话，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顾天心就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调戏调戏小鲜肉，日子过的也是很欢乐。 看韩勇之脸红的都要滴血了，萧然赶忙出来打圆场，拉着他坐下来，大家就在一起闲扯。 都是年轻人，几句话下来就熟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过了。 ...... 顾天心想了想，大家这一路上都在一起，要是能成为朋友也是极好的，正是加深感情的时候。 鲁迅先生说了，说废话才能增进感情，顾天心突然想起以前的禅师和青年的笑话，决定调节一下气氛。 说干就干，我们天哥是个利落人，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小环第一个鼓掌，“好啊好啊！小姐讲的故事特别有意思，还是齐天大圣的故事吗？还没听完呢。” ...... 顾天心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小环就是给力，不枉我带你出来溜达。 小环这么一捧，大家也是很好奇，于是顾天心清了清嗓子。“一个男子问禅师，大家都说我丑，我真的很丑吗？ 禅师端起一杯水浇到男子脑袋上，男子不解，道：“大师的意思是，我每天洗头就不那么丑了？” 禅师摇摇头，回答：“丑到端水水更流，举杯浇丑丑更丑。” 大家本以为会是一个很有禅意的故事，都做好了参禅的准备了，谁想到车翻的没有一点点防备。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捧腹大笑，笑到抽筋，真是他妈神转折。 ...... 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禅师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请不要喝水，免的嘴巴变喷泉。没等他们缓过来，顾天心又甩出一个笑话。 青年问禅师：“我有目标主见上进心，诚实正直有才华，为什么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呢？” 禅师一言不发带他来到院子里，几颗梅树正默默吐『露』着芬芳，青年恍然大悟。 “梅花香自苦寒来...”青年十分感动，“大师，您是要告诉我只要不断努力就能得偿所愿吗？” 禅师摇了摇头：“梅前你说个屁啊！” ......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现在算是听出来了，这是个笑话，充满着‘善意’调侃的笑话。 这时只听见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大家都没听见，只有韩勇之霍然起身，猛地冲上前去。 抽出腰间佩剑，脚在树上那么一蹬，就像猴儿一样敏捷，冲着树干就是一剑。 只听见树上传来刀剑相接的铿锵声，不远处的护卫听到交手的动静也是第一时间冲过来。 ...... 护送着大先生过来，围成圈把他们几人守在中间，攻守兼备，进退有度，可以确定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军队。 遇敌不慌，十五人为一队，分工合作，这样的默契，别说一个敌人，就是来一波，也是团灭的货。 韩勇之和藏在树上的人一顿交手，天黑大家也看不太清，只看见刀剑相交溅起的火花。 偶尔传来韩勇之的闷哼声，顾天心也是很着急，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能把灭火器拿出来啊！ ...... 萧然也是想到了那天在道观的事情，安慰她：“不用担心，勇之自小习武，曾上过战场，一人独挑敌军十员大将，没事的。” 卧槽，宝宝我也是惊呆了好吗！那个腼腆的，就连跟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少年，居然上过战场，还有军功在身。 真是特么人不可貌相啊！顾天心也是放下心来，看着大先生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就知道没问题。 这时，激斗的两人终于一个对轰，从树上掉下来，韩勇之飘逸的身姿在树上游离了一下，好像一条蟒蛇一样缠着树枝鏖战。 ...... 小环甚至叫起好来，这姑娘也是心大，只有顾天心目瞪狗呆。 那在大黑天如探照灯般闪亮的白衣白衫，和那永远挂在脸上的邪魅狂娟的笑容。 不是闻道那个二货还有谁！我擦，原来这货功夫这么好，能和以一敌十的韩勇之战个不分上下。 幸亏那天自己下『药』下的早，也幸亏把这货镇住了，要不这特么毫无反抗之力啊！人家还不说咋的就咋的。 ...... 看他们俩越战越酣，周围的护卫就要上去帮忙，顾天心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去，大喊一声“停手，都是自己人。” 闻道听见她说的话果然罢手，一个虚晃从韩勇之旁边撤离，落在顾天心对面。 看那样子还留有余力，韩勇之应该不是他的对手，护卫们如临大敌，并未因为顾天心的话有所松懈。 见众人都看着她俩，顾天心只得硬着头皮道：“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咋还跟着我。” 闻道又『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理所当然道：“我得贴身保护你啊！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师娘咋办。” ...... 第六十九章 免费打手 从他们的对话不难听出，二人应该是认识的，闻道也及时罢手，并无恶意，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对付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可不是结阵那么简单的事了，队伍里不光有皇子还有各位公子贵女，出了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顾天心急忙做了保证，把闻道拉到一边，护卫首领看大先生微微颔首，也退到一旁，始终并未放松警戒。 萧然他们都紧盯着顾天心和闻道，韩勇之更是虎视眈眈，看那样子，只要闻道稍有异动，就会一扑而上。 ...... 此时顾天心和闻道之间的气氛倒是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剑拔弩张。 顾天心好言相劝，想把他弄走：“我都说了，到时候要是路过的话，一定会给你师娘看病的，你真不用跟着我。” 闻道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咬死了一定要保护她，翻来覆去说了半天，这货就是这一句话。 到了后来，顾天心说的口干舌燥，烦的一比，闻道看顾天心快要气的爆炸了。 心虚的瞥了她一眼，弱弱地道：“不行，我就要跟着你，像我这样英俊又帅气的护卫，你上哪儿找去，我不要工钱，包吃住就行。” ...... 顾天心脸都黑了，咋的，还有来碰瓷的，这就是讹上了呗！是我天哥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子有点儿飘了。 我特么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还能咋整，认了呗！ 就当养了一个打手，哎？以后我也是有打手的人了，一个打十个那种，就问你怕不怕！ 顾天心无奈地点头，闻道又『露』出招牌的邪魅狂狷笑，自顾自的走到她们之前吃饭的地方吃起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货一点儿都不傻，武艺高强还特么是混黑的，一天天飞檐走壁的，也就是在她面前傻了点。 ...... 算了，有他在这一路上会更安全的，但这事儿也得给个交代啊！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混在其中，说不得会有什么麻烦。 顾天心走到大先生那，详细的说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要闻道的来意和决定，表示他不会惹麻烦。 护卫首领欲言又止，肯定是不同意的，但大先生很平静地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她好生安排。 顾天心大喜，行了一礼，就退下去了，这时萧然从旁边走来，身边还跟着韩勇之。 ...... 别人不知道大先生的身份，他二人是知道的，萧然神『色』凝重地道： “先生，这个闻道身份未知又武艺高强，连勇之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留着他是个麻烦。” “放心，他没有恶意。”大先生瞥了他一眼，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赶路。” 见大先生不愿多说，萧然还是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得无奈地告辞。 大先生眯着眼想了想，突然笑了笑，闻道吗！ ...... 花想容不放心，来到顾天心处询问，顾天心把闻道介绍给了她，郑重言明这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同门师姐。 闻道『露』出自以为帅气的邪魅狂娟的笑容，把花想容看的愣了下，顾天心瞪了他一眼。 对花想容道：“花姐姐不必理他，他脑子不好使，以后他会和我们一起走，姐姐就当他是个跑腿的就行了。” 花想容闻言怜惜的看了眼闻道，长的这么英俊，可惜脑子不好使。 和顾天心又说了半天，告辞离去，临走时还可惜的看了闻道一眼，把他看的莫名其妙的。 ...... 第七十章 躁动的春天 这一夜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也不能这么说，起码对萧然来说，这一夜过的分外煎熬。 一会儿惦记着那个闻道会不会对顾天心不利，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对顾天心的心思。 辗转反侧的像烙饼似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才关注她。 觉得她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行事总有那么一股子英气，后来大家同时拜师，也觉得十分有缘分。 在梅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向谨言慎行的自己，脑子一抽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后来一起偷酒，看她忽悠韩敏之时的狡黠，之后大家又一起面对刺杀。 本来九死一生的局面，他当时已经绝望了，那是他第一次偷跑出去，最后却被顾天心用非常不正经的方式解决了。 也许那时就惦记着她了吧！本来不想去靖安姑母那，怕她吃亏还偷偷跟去了。 为了和她联系的更多一点儿，能有机会时时看见她，不顾陈先生的反对，明知道几个兄弟正盯着他，却还是答应和她一起做生意。 ...... 只为了大家能多见几面，之前一直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还没往这方面想。 直到昨晚看见她和闻道说话时那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都顾不上掩饰自己，急匆匆地表示想把他赶走的意图。 那是他自从母妃去世之后第一次情绪外漏，即使面对兄弟的迫害，父亲的忽视，他也从没表现的这么担忧。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开始收拾东西起床，大家看见萧然的熊猫眼都很诧异，只有顾天心笑的没心没肺，hello啊，小panda! 平时爱和她斗嘴的萧然没说话，默默走到一旁『舔』舐伤口去了，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天心。 顾天心很纳闷，跑去问花想容：“他怎么了？平时也没这么小心眼啊！还不理人了。” 花想容白了她一眼，“七师兄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你就总是开他玩笑，今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肯定觉得不好意思了。” ...... 顾天心挠挠头，迟疑地道：“有吗？平日里也是这样啊，怎么没见他生气，要不我去给他赔个礼。” 花想容点头，觉得这样的做法好，她平时为人耿直、方正，从她称萧然七师兄就能看出来，知错就要认。 二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趁大家还没启程就去给萧然赔礼最好，顾天心拿着昨天的牛肉干就去萧然那了。 有很多亲厚的朋友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导致最后老死不相往来，错了就要认，这样能及时消除误会，保证友谊。 更何况萧然一直对她都挺照顾的，为了小金币，干啥我都去！就凭他是她的大股东这一点，也不能让双方存在裂痕。 ...... 这时闻道在旁边嗤笑一声：“男人度量小是找不到媳『妇』的。”别说哈，这货正经说话不笑的时候，还是蛮帅的。 顾天心没理他，径直去了萧然那，热情道：“怎么能让我们萧大公子啃馒头呢！来来来，吃牛肉，这个好吃。” 笑容满面的把牛肉递给正默默啃馒头的萧然，往他身边一坐，一边塞牛肉一边道。 “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趣你，你别生气了，牛肉干就当是赔礼，我们一笔勾销。” ...... 第七十一章 你觉得，我怎么样 萧然看着手里的牛肉干，苦笑一声，一笔勾销？恐怕是勾不了了！ 萧然抬起头静静看着顾天心，都把她看『毛』了，半晌，认真地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顾天心感到莫名其妙，“你挺好的啊！” “你觉得会有姑娘喜欢我吗？我这个人怎么样？”看她没明白啥意思，萧然再次重复了一遍。 “肯定的啊，你长的好看又有钱，为人风趣还有学问，肯定有姑娘喜欢你。”想了想，又肯定的点头，表示已经很确定了。 ...... “你觉得我不错，那要是你的话，会喜欢这样的人吗？”萧然紧盯着顾天心的眼睛，手紧紧地抓着牛肉干，都把它挤的变型了。 顾天心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嗨！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青春期到了。 看了看外面，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萧然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 顾天心心想自己可不能打击青少年脆弱的自尊心，自己咋说也是个成年人了，得支持啊！ 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当然了，你这么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更别说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 ...... 萧然闻言眼睛顿时变的亮晶晶的，想的是难道她对我也有好感！要不咋能这么说。 顾天心则是不想打击少年郎的信心，况且萧然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很优秀。 看着萧然高兴起来，顾天心也很高兴，这下应该不会再生我气了吧！ 寻思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接着说道：“你看上哪家小姐了？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不是我吹啊，京城还没有哪家小姐不知道我的书。” ...... 是的，短短半个月时间，话本已经在京城打开了局面，以病毒式传播在京城的少女圈。 尤其是爱情话本买的最好，不能说故事多新颖吧！只能说她们精神层面实在是太匮乏了。 这就得提到李思了，他真是个人才，利用销售蛋白粉的机会，每家免费赠送一本。 就此在各大宅院打开了销路，又有茶楼戏院的免费宣传，没费多大劲儿，就在京城立住了脚。 ...... 萧然听顾天心这么说，先是一阵愕然，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偏偏顾天心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想知道哪家姑娘的消息，她都能打听出来，让他放心。 萧然苦笑，我还放啥心呢！媚眼抛给瞎子看，是他自作多情了。 再这么说下去，一会儿连他儿子的名字，顾天心都快取好了，这特么感觉心塞塞的！ ...... 萧然连忙打断她，说道：“行了，我原谅你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就启程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 顾天心还有些意犹未尽，起身回去了，她想在萧然面前表明她的价值，这有利于双方之间的合作。 萧然心里很郁闷，根本不知道只是推托之词还是顾天心根本没开窍。 他感觉应该是后一种，要是这样就好办了，经常在她旁边晃晃，掐掉一切烂桃花。 尤其是那个闻道，一天天的笑的十分猥琐，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现在危机意识强烈的很！ ...... 第七十二章 村里有鬼 不管萧然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想了多少，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他的狗粮短时间内大家是吃不到了。 收拾利索，大家启程，希望能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大家就这么悠闲地过了十天，每天上午大先生就在马车上给三个学生上课。 顾天心是属于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选手，萧然陷入暗恋心思不属，只有学霸花每天都认认真真听讲。 大先生也最喜欢她这种治学态度，本朝也不是没有女子大家，很多诗词文章都是女子所着。 ......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的过，除了萧然和闻道不对付，时常出现摩擦，互相看不顺眼之外，都挺好的。 有时候看见好风景大先生还会带着大家观赏，不像是游学，倒像是游玩。 不过这么一来，不管是拘谨的花想容还是心思深沉的萧然，在大自然的魅力面前都开朗许多。 人呢！只有在见过更多风景之后才知道自身的渺小，大自然的存在是鬼斧神工，人力所不能及的。 玩玩闹闹，吃吃喝喝，顾天心还想当次侠女，可惜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不开眼的土匪啥的。 ...... 顾天心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离京之后的第一个大城，天津卫，当天傍晚投宿在城外的一座小村庄里。 准备先收拾一下在进城补充一下补给，再好好歇几天，这段日子连着赶路，有时还在野外『露』宿，大男人的倒是没事，就是几个女眷有点儿蔫。 一行人来到村庄投宿，这个村子看起来还是很大的，毕竟是和天津相邻，平时不管是做工还是干小买卖都很方便。 但是今天的村子有点儿不同，他们这一行人很是打眼，但奇怪的是没有人来招待他们，不光是村长，就连甲长也没来。 ...... 大先生恐怕有变，不敢进村，派护卫前去打探，不大一会儿就有回音。 不必知道姓名的龙套护卫甲小跑着来回话，说是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一户人家门前，他不敢耽误，赶紧回来禀告。 顾天心一听有热闹看，二话不说顺着护卫来的方向就跑过去看热闹了。 闻道随之而去，萧然一看急了，匆匆向大先生行了一礼，也跟着过去了。大先生一笑，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 ...... 顾天心几人走近一看，原来有一个道士正在做法事驱鬼，打听之后明白了。 原来是这户人家家里最近总有怪事发生，不是牛羊不见了，就是女主人的衣裳首饰不见了。 一开始也没在意，以为是遭了贼，谁想到越来越严重，昨天早起居然发现睡觉的屋子正中间用血写了几个大字。 这可把这家人吓坏了，正巧有个游方的道士路过他家门前，说他家有怨鬼缠身。 ...... 要是不及时处理，轻则有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等到怨鬼成为鬼将，全村人都不得安宁。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要单指一家还没多大事，可这已经是祸及全村的事了，他一家决定不了，就请了村长和里正。 道士怕大家不相信，特意抓住了小鬼给大家看，都显形了，这下算是炸了窝了，人人自危，压都压不下去了。 毕竟，眼见为实，涉及到自家的安危，别说里正了，就是官府来了都不好使。 ...... 第七十三章 装神弄鬼 人靠衣裳马靠鞍，游方道士一副高人模样，仙风道骨，白须白发，让人一看就打心眼里信服的那种。 吵吵闹闹了一天，村里有的信了有的不信，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人陆续病倒了，身体突然变的虚弱。 请大夫来看也查不出病因，最后还是游方道士说的，被怨鬼缠身，这还只是个开始，越拖越严重。 这下由不得大家不信了，不知道啥时候轮到自己，这就好比头上悬了一把利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 整个村的人商量了一天，游方道士算出今日傍晚正是时辰最佳之时，此时驱鬼当为最好。 于是村长准备了三牲祭品给道士开坛做法用，顾天心她们来的正好，刚好赶上这一波。 顾天心自从知道自己被紫云观清虚道长断言之后，就对道士的本事很是好奇，今天正好赶上，她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观看。 就看那个道士手持桃木剑，在那原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听不清说什么。 ...... 效果咋样咱先不说，反正高人范儿是摆的挺足，加上那一身打扮，糊弄无知村民是够了。 把式耍完了，那道士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喝了一口水，张嘴就是这么一喷，白纸上就显出一个鬼的形状来。 把附近的村民是吓的够呛，纷纷恳求神仙道长把鬼驱了，顾天心看到这儿的时候也是很无聊了。 原以为是有真本事的高人，谁知道是个江湖骗子，这手法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毛』一样好吗！ 这是一个比五『毛』特效还要粗糙的五分特效！一点儿创意也没有，差评，五星差评。 ...... 接下来，是不是还得伸手下油锅，一剑惊鬼神啊！要不要在给你安一个天师在世的帽子啊，不要个碧脸一天天的。 闻道行走江湖没什么太大感触，就算有鬼也会被他帅死，萧然表情就很凝重了，光天化日居然有鬼霍『乱』村庄，要尽早铲除为好。 刚要出声吩咐下去，眼角余光看到顾天心不屑的表情，不由一顿。 低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的？”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他知道顾天心见识很是不凡。 ...... 顾天心笑了笑没吱声，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为难他，萧然看她的样子，也是把话咽了下去，决定静观其变。 顾天心给老道士留面子，希望他见好就收，老道士把她的面子当鞋垫子，反而变本加厉。 老道士在地上像个『毛』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半天，又假模假式的掐指一算，指向东边一个身穿白衫的少女。 只见她头上别着一朵白花，明显是在戴孝，老道士说她是怨鬼附身，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不说，还要祸害全村。 ...... 少女哭着辩白，但是没有人信，老道就让她拿着白纸，一剑劈去，白纸显型。 这下不管少女怎么辩白都没有人信了，老道士说要把她带走，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才能把恶鬼消灭。 在村民的七嘴八舌下，顾天心知道了原委。 原来少女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长大，不幸的是，在她定亲之后，父亲就得病死了。 在家守孝不久，未婚夫又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从此大家就把她看成天煞孤星。 ...... 自此之后也不与她往来，就怕她克到自家，因此也没有人帮她说话。 看到少女泪眼朦胧的站在那，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顾天心想起了自己的前身，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好像看到了东躲西藏的自己，与她如今的处境一般无二，想到这儿，顿时恼怒的看向老道士。 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傻子都知道你想干啥了，给你脸你不要，再想要也没机会了。 ...... 第七十四章 尴了个尬 顾天心怒气冲冲，好你个老不修，不光贪财还特么好『色』，连小姑娘你都下得去手，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萧然看顾天心面『露』不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知道不妙，偏偏闻道那傻缺还在旁边撺掇，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个没拉住，顾天心就窜了出去，萧然懊恼的不行，但是有啥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刀山火海也得上啊！ 村民们听了老道士的话都有些惊疑不定，但想着戴孝少女天煞孤星的命格，为了自家的安全只得硬了心肠绑了她去。 ...... 几个长相黝黑的『妇』人架了少女就要把她带走，少女流泪苦苦哀求，已经几近绝望。 就在这时，顾天心跳了出来，大喊了一声“住手”，在闻道的帮助下把少女救了出来，护在自己身后。 老道士不乐意了，劳资盯了这小白菜好几天了，怎么可能被一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搅合了。 是的，顾天心本身就长期在外工作，行事大气爽朗，现在又穿了男装，加上年岁小，身体还没开始发育。 别人见了，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长的唇红齿白的，谁看了都得赞一声英俊。 ...... 老道士见状喝道：“哪来的无知小儿，你可知这女子身上怨鬼缠身，危害乡邻，你就不怕这女鬼缠上你，损了阳寿吗？” 村民一听，也是激动起来，纷纷指责起顾天心不顾大局，那些家里有人生病的人家更是不依不饶。 这特么要是真发生啥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家好吗！ “小公子好生不讲道理，你可知你救下的女子天生带煞，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长大克死了亲爹，最后连一面未见的未婚夫都被她克死了。” ...... “你把她留在身边没有好处，还是交给道长为好，还我们村子一个清泰平安。”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身后的少女紧紧地攥住顾天心的袖子，一声未吭，顾天心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臂，让她放心。 并未和村民纠结，而是把目光放在得意洋洋，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老道士身上。 老道士被她盯着，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天心的眼神很锐利，好像看到了人心里，无所遁形。 ...... “道长说这位姑娘身上被鬼附身了，而且已经显形了是吗？”顾天心平静问道。 老道士不愧是个合格的神棍，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傲然点头：“不错，小小恶鬼，在贫道手下无所遁形。” 谅你也不知道我的法术是啥，这可是秘密哦，老道士不无得意地想着。 旁边的村民也适时的帮腔，喊起666来助威，快点把人交出去好保村子平安。 ...... 顾天心一改之前霸道的样子，温和笑道，“不如请道长再施一次法，要是真的被鬼附身，我二话不说肯定把人交出去。” 老道士心里一稳，想到年轻人嘛！想要英雄救美是常态，就当给他个台阶。 于是，点点头，又摆起高人范儿来，一套工厂定制流程下来，手里拿着白纸，大喊一声。 “呔，妖孽哪里跑，”张口把水喷出去，桃木剑一斩，齐活儿。 ...... 白纸轻飘飘的落地，要多白就有多白，半晌，现场落针可闻。 村民目瞪口呆看着那张沾了口水的白纸，老道士也是惊的立在了那，不知所措。 顾天心夸张的喊了一声，“鬼呢，被道长收了吗？来来来，让我看看...” 这特么，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老道士更不知道说啥好了，尴尬地一批。 ...... 第七十五章 雕虫小技来现眼 老道士心中暗骂，难道是昨天喝酒喝多拿错了，不过一想到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将要落到他手里，就高兴的多喝了两杯。 难道是那时候搞错了！接下来咋办，得抓紧想办法补救一下啊，都有人在怀疑他了。 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老道士大喝：“怨鬼经过一夜的作『乱』，功力加强了，我要再施法。” 随即吩咐人准备油锅，看着众人解释道：“这次我定要那恶鬼历十八层地狱受下油锅之苦，好告慰被他祸害的村民。” 村民们听了老道士的说法，觉得十分有道理，谁小时候没听过几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之类的话啊。 ...... 跟着随身服侍的童子收到老道士给的信号，跟着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儿，油锅就被几个村里的大汉支起来。 老道士环视着众人，视线最终定在顾天心脸上，冷哼一声，手里捏着张白纸就要伸手下油锅。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老道士的手稳稳地在油锅里晃了一个来回。 甚至有村民直接跪地开始口称老神仙，恳请老神仙降妖伏魔，还村里一个朗朗青天。 ...... 顾天心冷眼旁观，无知的人类啊！真是可笑又可悲。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顿时把目光转向顾天心，更确切地说，是转向她后面的少女。 大有不交出人来，就别想走出村的架势，萧然急了，挺身挡在顾天心前面，低声让她先走，一切有他抗的样子。 顾天心愣了一下，心中滑过一股暖流，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 安抚的拍拍萧然的肩膀，走到油锅前，在众人惊诧地眼光中也把手伸到油锅里晃了一下，毫发无伤。 ...... 这下众人也是懵『逼』了，看看顾天心又看看老道士，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擦嘞！老道士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这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你特么真敢伸啊，老铁，那是油锅不是水缸啊！你看清楚好不了。 这下算是坐蜡了，老道士眼珠骨碌碌『乱』转，这次没等他再开始忽悠。 顾天心就把他揭穿了，实在是烦，一点儿新花样都没有，浪费人民币。 ...... 顾天心在众人的目光下，再次把手伸进了油锅，拿出来，再伸进去，再拿出来。 就算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好吗！就看顾天心从两支手指缝里拿出来一个小石块。 朗声说道：“这东西叫做硼砂，只要手里捏着它，下油锅就会轻松地很，不会被烫伤。” 有胆大的去试了试，果然油锅也不热了，温度正好，这下大家看老道士的眼神就很怪异了。 ...... 老道士面如土『色』，但顾天心并没打算放过他，接着说道：“不是说显形吗？来，我给你们弄一个。” 从怀里拿出一张和老道士一『毛』一样的白纸，喝了一口水，噗的一声吐在上面，白纸立刻显出鬼的形状来。 众人大惊，顾天心说道：“用『毛』笔蘸着碱水在纸上画出鬼的形状，晒干了之后用姜黄水一喷，就会显形，一些小把戏，障眼法而已。” 村民看了，简直是要疯了，一窝蜂冲向老道士，你特么这是把我们全村人当傻『逼』呢！ 摄于余威倒是没敢动手，只是把他围起来，照这样发展下去，离群殴也不远了。 被人揭穿，老道士恼羞成怒，就要找顾天心报仇，只听顾天心大喝一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空传来一声闷响，老道士傻眼了。 ...... 第七十六章 终于装了个逼，好开心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下来，明暗交接，这时候突然传出来的闷响，倒让大家吓了一跳。 大家看向顾天心，面『色』惊疑不定，有点儿不相信这一切是这个长相阴柔的公子弄出来的。 再看顾天心面『色』肃然，盯着老道士，沉声大喝：“你可知罪。” 老道见那威势，心中怯怯，收起手中的匕首，但还是嘴硬，死不承认。 ...... 此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顾天心而移动，萧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她吃亏。 大先生等人还在等着他们的消息，此时没有人能阻止顾天心，闻道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神『色』意味不明。 被顾天心护在身后的少女更优秀了，看着顾天心，眼中异彩连连，老铁，断背山的不要啊！ 顾天心脚踏七星方位，连行七步，暗合北斗七星之意，手指霍然刺天，好像手里举着一把剑一样。 ...... 神情肃穆，口中『吟』诵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话落，天好像更加黑了，雷声轰鸣，好像雷神在惩罚人间恶事。 好端端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闪电轰鸣，一道惊雷乍响，直奔老道而去。 再次喝道：“你可知罪。”老道怪叫一声，两眼一翻，吓晕过去，雷电也突然停止，好像只是吓吓他而已。 ......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等大家反应过来，纷纷冲着顾天心跪倒在地，口称神仙降临。 是啊！也不怪村民反应激烈，这特么换谁谁都怕啊！那是雷电啊，是天罚啊！ 那是只有神灵才能掌控的东西，更别说能控雷的了，不是神仙是什么！赏善罚恶，被雷劈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顾天心内心洋洋得意，出门这么多天，终于装了个『逼』，不容易啊！ ...... 这特么戴孝少女的眼睛里已经在放光了好吗！心想只有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才能配的上我这天煞孤星的命格。 是的，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命格不好，这么英俊的公子，像个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可不就是她的命中注定吗！ 缘，妙不可言！ 这时候，看他们久去未归，大先生等人也寻了来，就看见满院子的人都在跪拜顾天心。 ...... 顾天心则保持着一个非常装『逼』的姿势，直到看见大先生等人这才松懈下来。 大家都看到了吧！不枉我摆那么久的造型，要不是以前一举相机就举半天，都坚持不下来。 萧然轻声跟大先生解释这些事情，顾天心派人去把所以村民都叫起来。 村民还不乐意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组织，干啥把我们叫起来啊！你是不是想独吞我的小龙虾。 派去的护卫也是哭笑不得，这特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最后还是顾天心发怒了，他们才不情不愿的起来，就这样，还把那些护卫一顿瞪。 ...... 顾天心安慰了一下众人，说村里根本就没有鬼，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老道士搞出来的，让大家放心。 随后踢了老道士两脚，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快起来，要不然把你祭天了啊！” 老道士心中暗暗叫苦，这特么根本躲不过去啊！再不起来搞不好真特么祭天去了。 想到这儿，他假装刚清醒的样子，茫然的看了一眼众人，疑『惑』道：“我是谁，我在哪儿啊，你们都是什么人？” 顾天心见状一乐，好你个老小子，跟我这装失忆呢是吧！这都是小爷玩剩的。 ...... 第七十七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顾天心也不说话，抱着肩膀就在那看他开始表演，咋滴，你以为你是韩剧男主角呢！ 跟我这装失忆，一会儿是不是还有车祸，白血病等着我呢！我可告诉你，我这可不是德国骨科。 你个糟老头子一天天的戏还挺多，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片酬，颁个最佳男主角啊！ 你还别说，演的似模似样的，科班出身的吧，那你应该去参加戏精的诞生啊！在这太屈才了。 ...... 啧啧！顾天心『摸』着下巴感叹，这老头还真是个人才，这演技，老天爷赏饭吃啊！ 把刚清醒时的『迷』茫不解，看见陌生人的防备，对新环境的打量演的那叫一个入木三分呢！ 甩那些个瞪眼嘟嘴，再瞪眼嘟嘴，使劲瞪眼嘟嘴的女演员n条街。 but，就算你演技再好，在你天哥面前也要给我憋着，当着我的面强抢民女，你特么狗粮吃多了吧你！ ...... 老道士还在那十分投入的演戏，顾天心却不想和他墨迹，天都黑了，还没吃饭呢，谁有闲工夫看你在那扯淡。 于是看着他平静说道：“你是一个道士，一心向道，决定去侍奉三清道祖，我们正准备开坛做法，祝你早得道果。” 老道士在看见顾天心能引雷的时候就很怕她了，听她这么一说很是狐疑。 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之前准备怎么做啊？脑子不清楚，有点儿记不得了。” ...... 顾天心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为了助你早登大道，得享香火，决定把自己献祭给祖师，以表诚心。” 老道士目瞪狗呆，这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这是要把自己祭天呢！你也太毒了你，不行不行，得想点儿什么办法。 自己刚想假装失忆混过去，她就拿我祭天，这怎么能行！老道士急的团团转。 实在不行，只能用这一招了，想到这儿，眼中『露』出果断，神『色』坚定起来。 ...... 顾天心和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静静地等着老道士去祭天，老道士看着这一院子的人，知道跑肯定是没门了。 一咬牙，一跺脚，‘嘭’的一下跪在顾天心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前都是被猪油蒙了心。 希望小神仙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把他当个屁放了就行。 小神仙是那云端上的大人物，就别跟他这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了，他也是没办法了。 ...... 一把年纪一事无成，眼看着土都埋到锁骨了，牙也没了，烧鸡也咬不动了。 就寻思捞一笔，娶个小媳『妇』好过年，希望顾天心能原谅他这一回，再也不敢了。 顾天心：“......” 萧然一行人：“......” 村民们：“......” 你特么真是不要那个碧脸了，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不过顾天心倒是来了兴趣，行啊，身残志坚呢我说，能屈能伸还能忽悠，有点儿意思！ 放在现代可是搞传销的一把好手，那也不能轻易放过他，看着眼前殷切看着他的村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才好。 想到这儿，一脚蹬开老道士抱着她腿的手，大声问道：“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再决定你的罪责” 老道士讪讪一笑，看顾天心面『色』和缓，连忙表忠心，“请小神仙大人只管问，老道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吃不了肉，喝不了酒，娶不了小媳『妇』。” ...... 第七十八章 知识就是力量 看老道很上道，顾天心满意的点点头，这老道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摄于自己的『淫』威暂时还能把他镇住。 一念到此，顾天心面『色』更是平静，说道：“那户人家丢的牛羊是怎么回事？” 老道迟疑了一下，看了顾天心一眼，感觉她有点儿不悦，连忙承认道：“是我派人偷走的。” “首饰也是我趁天黑偷的，还是屋里的血字是我把羊杀吃了之后，用羊血写的。” 老道没用顾天心询问，竹筒倒豆子的一次『性』说了个干净，这下村民都惊呆了，还特么有这种『操』作。 ...... 顾天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早有预料，丝毫不惊讶，淡定的一比。 看着老道躲闪的眼神，问道：“那几个身体虚弱的人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老道眼神闪烁，顾天心看人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力了，最后耷拉着脑袋说道。 “我偷偷的在他们酒里下了软筋散，和酒混合到一起，会让人感到虚弱，大夫还查不出来。” ...... 咦！软筋散？世上真有其物吗！还以为那只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之前她骗萧然用的伸腿瞪眼丸和含笑半步癫都是胡扯的，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村子里还有意外惊喜。 顾天心来了兴致，决定过后再好好问问他，现在人多口杂的，不是一个问话的好地方。 村民们怒气冲冲，被一个老骗子骗成这样，还差点把人家小娘子都给害了，大家感觉脸都没有地方放了。 ...... 俗话说的好，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呃...可能话不太标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家现在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而老道士就成了唯一的目标。 顾天心大喝一声把村民镇住，随后柔声安慰，并保证村子里安全的很，大家可以放心住在这儿。 就这样安慰了半天，村长、里正都出来安抚村民，在顾天心的霸气侧漏下，才算是把这事儿按下去。 ...... 顾天心一行人当晚就分成两拨，分别在村长和里正家住下，谁让整个村子就他们两家地方大了，不住这住哪儿！ 整个过程大先生一直冷眼旁观，一言未发，眼中不时闪过思索之『色』，但并未说什么。 等到大家都安顿好了，坐到一起开始吃饭的时候，萧然实在忍不住了，都要好奇死了好吗！ 迫不及待地问顾天心：“你怎么会引雷的啊？难道真会什么术法不成。” ...... 顾天心哈哈大笑，看着大先生，佩服道：“全靠先生，要不是先生在，这台戏我也唱不起来。” 萧然疑『惑』道：“这跟先生有什么关系，先生也没在现场，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打雷！” 顾天心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也没有卖关子，解释道。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了，之前几天咱们在野外『露』宿时，先生夜观星象，曾说近几日可能有大雨。” “正好今天天气阴呼呼的，咱们进村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云彩正在聚集，就赌一下运气试试，看来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顾天心自信一笑。 “成了的话不仅可以威慑村民，还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救下那个姑娘，要是失败的话，我就抓紧带着她跑路喽！” 顾天心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不过不得不说她的胆子是真大。 ...... 第七十九章 以身相许 在场所有人除了大先生之外，都惊呆了好吗！这特么是赌徒『性』质啊！ 可以说是很无赖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都管不了！ 花想容突然出声道：“心心，老道士第一次从怀里拿出来的白纸是不是被你掉包了，我看他当时很惊讶的样子。” 顾天心笑道：“没想到被姐姐看出来了！没错，我事先叮嘱闻道去他那走了一圈，别忘了他可是飞贼哦！” ...... 花想容点点头，意料之中，萧然闻言意外的看了闻道一眼，怪不得他表现的不怎么着急，原来早就下手了。 顾天心洋洋得意，我他妈真是个天才，让我叉会腰笑三分钟先。 大先生看了顾天心一眼，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沉声道：“你行事机敏，处事果断，但是意气用事，长此以往不见得是好事。” 顾天心嘴里说着受教了，但表现的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先生知道她没听进去。 ...... 她今天行事过于张扬，要是不泼点儿冷水，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但是接下来并没有继续说教，反而换成问答模式，反问她：“如果老道士绝境之下想和你鱼死网破怎么办，你想过吗？” “如果今天不会下雨，也不会打雷你怎么办？” “如果你计划失败，你有想过你救下的那个姑娘会怎么办吗？” 说完，大先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品茶，顾天心则是愣在那里。 ......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从老道士摆出架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江湖骗子。 在心理上就有种居高临下的了然，自己好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料定他逃不出手掌心。 有句话说的对，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从未考虑过失败之后会不会连累别人，会不会好心办坏事。 自己有商场可以随时躲进去，但别人不知道啊！她也不可能跟别人说。 顾天心心中一凛，自己确实有点儿飘了，自从通过商场赚钱，吓到闻道之后，就开始膨胀了。 我，胖虎，膨胀了！ ...... 顾天心暗自警醒，想到了那次大先生的考题，吾日三省吾身，发现都是别人错了！恩，对，没『毛』病！ 从大先生开始说话，大家就都停止了议论，支棱着耳朵听着，在大先生的三问之下，更是屏息凝神。 看着顾天心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不断变化，最终笑的很猥琐，没错，就是猥琐。 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下起雨来，春雨贵如油，滋润了土地也兹发了欲望。 ...... 这时，护卫来报，顾天心今日救下的女子来感谢她，顾天心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连忙让护卫请她进来，房间里实在是太压抑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缓缓，也让先生看看自己还是做了好事的。 少女进到屋来，似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面『露』犹豫，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顾天心忙道：“不知姑娘有何事找我，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顾天心本以为这姑娘是不是要给她送个锦旗啥的，上面写着‘感谢恩公救命之恩’之类的话，想想就美滋滋。 谁知道这女子第一句话就是“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说完，面『露』羞涩，盈盈拜下。 ...... 第八十章 女装大佬的烦恼 顾天心：“？？？” 这是特么什么情况？风太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要以身相许，但对象是我，我特么的...顾天心牙都疼了。 顾天心抬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是面『色』怪异，一看就是忍笑忍的厉害，肩膀都一耸一耸的，这特么的，就很尴尬了。 劳资是女的，女的，女的！你他妈睁大你那1.5的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顾天心在心中怒吼道。 ...... 自己是女装大佬这个事儿吧还不能说，至少不能在这个村里说，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顾天心黑着脸把少女扶起来，硬邦邦地道：“姑娘，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报答。” “难道公子是嫌弃我曾订过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难道能说不吗！”少女听见顾天心拒绝了她，泫然欲泣道。 “不是这个的事儿，我救你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压根就没想要报答，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你还是回去好了。”顾天心扶额，感觉自己脑瓜仁疼。 ...... 少女闻言更是坚决：“公子救我虽是举手之劳，但于小女子来说恩同再造。 小女子虽说不才，但也是在耕读之家长大，先父从小教育我要知恩图报。” “公子高风亮节，小女子却不能安然受之，小女子自知鄙陋，蒲柳之姿不能报答公子万一，只想随侍公子身侧，端茶递水以报其恩，望公子成全。” 说完，俯身再拜，消瘦的身影挺拔如松，有种别样的坚持，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之意。 这么说应该没『毛』病吧！既表明了主旨又表达了坚持，隐晦的点出自己是身家清白的姑娘。 ...... 屋里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顾天心，摊上事了吧，看你怎么办！哈哈。 顾天心脸都要黑了，咋的，我不答应你就碰瓷是吧！我特么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我，胖虎，女的！你，静香，女的！跟我搞事情是吧！顾天心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 懒皮缠这是，顾天心使劲瞪着那个少女，只有大先生看着那个少女，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 顾天心闹心，那个少女也不好受，说完整段话手心里都是汗，从顾天心展『露』神仙本领那一刻她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她。 回去这么半天，想了无数种说法，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了才来的。 换做任何一个男子看见自己这么卑微的样子也会动心的，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玩年的大长腿，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自己跪在那里时，弯下去的姿势可以把整个曲线完美的表现出来。 就不信能有哪个男人把持的住，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谁特么也没想到，自荐枕席的对象她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 顾天心怎么叫她都不起来，旁边还有一群没良心的在起哄，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了，我还就不信了！ 想到这儿，顾天心沉声道：“你要想好了，跟着我是不会有幸福的，我家里已经有十个老婆了。” “人多吃饭香，家里人多还热闹，妾身最怕孤独，这下可好了。”少女都特么自称妾身了，甩不掉啊！ 顾天心脸一僵，你真特么赖上我了是吧！那我就要出大招了啊，你可别怪我。 ...... 第八十一章 赶都赶不走 顾天心牙一咬心一横，“我平日都是靠女人养的，从来不干活，就是一吃软饭的，你也不嫌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地走，妾身不怕，我以前在家时也会绣个帕子补贴家用。”少女秒回，一秒钟都不耽搁哦！ 好吧！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顾天心咬了咬牙，看我的龟-派-气-功！ “就这样你也不嫌弃我？哪怕我早上硬不起来，起不来，不来，来...” 少女目瞪狗呆，愣在那了，指着顾天心手都哆嗦了，你，你，你个不停。 ...... 顾天心洋洋得意，怕了吧！吼吼，天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下该走了吧！ 如她所料，少女确实心『乱』了那么一刻，但也就那么一刻了，随即缓过神儿来。 与其在这儿吃苦受累守活寡，不如跟着她一搏，十里八村就她这三克人员早传遍了，没人敢娶她。 此时顾天心正面带得意望着众人，萧然等人更是偷偷对她竖着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心。 ...... 谁知道帅不过三秒，少女握着拳，毅然决然道：“公子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我就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定当...” 说着说着没声了，众人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只见闻道轻轻松松一收手，打晕你就向北走。 见众人震惊的看向他，闻道邪魅一笑，特么的，还敢来跟劳资争宠，你个小婊砸，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这特么变化来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有种占山为王的既视感肿么破！ ...... 少女被送回自己家，估计能做个相当长的好梦了，闻道则在大家诡异的目光下跳到房梁上，闭着眼睛假寐。 没办法，职业素质改不了，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飞禽，呸！作为一个飞贼，可不能忘本呢！ 萧然在旁边急的跳脚，你妹的，蹲哪儿不好，蹲在顾天心房间里，你把我胖虎置于何地？ 吵吵闹闹的，顾天心被萧然烦的脑瓜仁疼，躲到了花想容房间，萧然得意地一挑眉，呵呵，跟我斗，我胖虎一生不弱于人！ ...... 众人自去歇了，第二天天刚亮顾天心就把大家叫醒了，兄弟们，风紧扯呼，抓紧撤吧！ 院子里的鸡还没打鸣呢，一行人就出发了，大家饭都没吃，大大方方来，偷偷『摸』『摸』走，真特么猥琐。 眼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远了，顾天心松了一口气，一想到那个少女被抬走的时候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顾天心就一阵哆嗦。 可算是甩开她了，牛皮糖啊！可能这个人呢，就不能太高兴，物极必反不是没有原因的。 ...... 顾天心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在看见前面路边静静等着的少女时，又特么提起来了，直冲脑门啊！ 顾天心好想这是一场梦，梦里她绝不会再拔刀相助了，我要是在伸手，就特么给我剁下去，一个都不留。 mmp，我特么也不是位面之子，你总缠着我没幸福的！顾天心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到少女走到她身边给她行礼，亲切的问她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然后非常自然的坐在她旁边，吃着她的小黄鱼。 妈蛋，我为啥脸『色』不好，你心里没有『逼』数吗？还特么吃我小黄鱼，我都没吃呢！那个...好吃吗？ ...... 第八十二章 掌声送给肾虚人 顾天心算是看出来了，这货说不准是有啥企图，难道说她想要继承我的财产。 看，这是什么？是我们的江山如画。错了，这是朕的如画江山，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 这特么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一赶她走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受得了！ 这女子本姓方，闺名也叫芳，可以看出来，她爹取名的时候压根就没走心好吗！ ...... 这方芳心里也算是有点儿『逼』数，给顾天心端个茶递个水，偶尔客串一下按摩技师啥的，别说，手艺还真不错。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天津卫，这个因漕运而兴起的大城正在散发属于它自己的魅力。 大先生以游学为名带他们出来，但这一路上从未给他们讲课。 就算讲，也只是讲一些奇闻异事，想起哪个典故随手布置一下课业。从未去哪个大儒府上拜会，行走的路线好像也经过特别规划似的。 这不，到了天津卫这样的大城，不仅没有领着他们拜访名门宿老，也没有去寻找当地名儒，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下。 ......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大先生的之名早就传遍宇内了，更别说年轻的时候仗剑天涯更是结识了不少朋友。 大先生还颇有魏晋遗风，他不去拜访别人就算了，居然也没人来拜访他？这就很不寻常了，除非他这次出门谁也没告诉。 不过这一路上过的颇为快活，在京城那些压抑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一样。 尤其是萧然，改变的更为明显，从一个早熟少年变成了十几岁少年应有的模样。 开朗、活泼、热血、少年意气，简直判若两人，和大家一起赛马，和闻道斗气，和顾天心玩闹，生活从黑白直接变成彩『色』。 ...... 顾天心曾把这些疑『惑』跟大先生说，大先生的回答就很简单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读书的人家，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处在京城那样的氛围下，只能做文章做不好人。 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红尘炼心，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顾天心不明觉厉，但是感觉好牛『逼』的样子，她上辈子汲汲营营，像株小草一样艰难存活，很难理解这么高深的学问。 ...... 索『性』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开开心心活在当下更好，匆匆几十年，何必自寻烦恼。 一行人住在城中心的如家客栈，放下行李，顾天心几人跟大先生禀告一声就去街上溜达了。 这一路上为了方便，几人都是穿的男装，往街上一站，英俊的、儒雅的、机灵的、漂亮的，沉稳的。 站在一起一字排开，简直亮瞎了大姑娘小媳『妇』的眼，尤其是闻道那邪魅狂娟的笑容一『露』出来，街上就只剩下红脸蛋了。 ...... 几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来到街上也只是想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正巧前方传来一阵锣鼓声。 听起来十分热闹，这几个好信儿的颠颠凑上前去看热闹，原来是有人家在娶亲。 娶亲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奇怪的是居然一口气娶了十位妻子，这就厉害了，你受的了，肾都受不了啊！ 娶妻的人还是一个皮肤白皙脸『色』蜡黄的中青年，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肾虚人，惹不起，惹不起！ ...... 第八十三章 考试狂人唐公子 穿着鲜红新郎服的中青年，无精打采的坐在挂了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跟了整整齐齐十抬轿子。 这场面，就问你见没见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些用劳斯莱斯做车队的，这么一比，就问你羞不羞愧！ 你再有钱，车队再豪华，也只能娶一个，人家娶十个！就问你怕不怕！ 不光是顾天心几人惊呆了，那些本地土着们也惊呆了好吗！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他特么视觉冲击太大。 ......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我听说啊！这都是唐家老太太『逼』的，唐公子一心求学，一个都不想娶呢！”一个嘴角长着痦子的猥琐大叔说道。 “啊？那怎么还一口气娶了十个呀！身体受的了吗？嘿嘿...”旁边卖炊饼的大叔『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没办法啊！唐公子自幼苦读不近女『色』，唐家家财万贯，就这一个独苗。 别说娶十个，就是翻一番也养得起，不像某些人。”卖绢花的大妈看着他俩，不屑道。 ...... 炊饼大叔不干了，嘲讽道：“再用功有啥用，不还是考不上，我看呢！不如老老实实捐个官来的实在。”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此法可行，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我怎么就没托生一个好爹呢！ 顾天心听的津津有味，唉！真是怀念，有多久没吃瓜了，想当初周一一个小瓜，周三一个大瓜，十分想念啊！ 趁着大家唠嗑这热乎劲，她也凑热闹，好奇道：“那唐公子既然自幼苦读连娶妻都不顾上，现在可有功名在身？” ...... 绢花大婶摇摇头，叹口气，“唐公子自十三岁考中秀才，至今为止已经考了五次乡试了，次次名落孙山，要不，唐家也不可能给他娶妻。” “咦！”顾天心好奇了，十三岁中秀才，可以说是神童了，十几年都没考中，不合理啊！连忙追问。 那大婶看他们几人衣着长相甚是不凡，看起来都是读书人，以为他们好奇，便解释道。 “要说唐公子也是时运不济，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是精通诗词歌赋。” “十三岁考中秀才，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本想一鼓作气考中举人，结果之后十多年屡试不第。”大婶说到这儿，叹气不已。 ...... 这么一说，算是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想当年唐公子高中那会儿，唐家撒了五千两银子的赏钱，那是天津卫最有前途的读书人，谁家不羡慕。” “是啊！只可惜时运不济，造化弄人啊！”有人想起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唐公子，惋惜道。 旁边人追问道：“惋惜什么，唐公子年少成名，按理说学问应该是非常好啊！怎么考不中呢？有没有啥内幕分享一下。” 那人眼中『露』出回忆之『色』：“那是十五年前了，唐公子第一次考乡试，被分在茅厕旁边，别说答题了，熏都要被熏死了。” ...... “第二次考试之时彻夜苦读，答题时不小心睡着了，打翻了烛台，试卷也都烧毁了。” “第三次由于前两次的原因，导致精神压力过大，考试的时候上吐下泻，被人家送出来就医。” “等到考第四次，第五次的时候，整个人都失去信心了，浑浑噩噩的进去，浑浑噩噩的出来。” 总之，说完这些，就一句话，唐公子命苦啊！ ...... 第八十四章 奇葩婚礼 卧槽！这经历简直哔了汪了，这特么是什么命啊！被衰神眷顾的男人吗？ 连考五次，十几年还没放弃，这唐公子也是个毅力惊天之人了，放在小说里，妥妥的主角模板。 废柴逆袭，得神秘老爷爷套装，华丽转身，炫酷打脸，可惜了，这不是玄幻世界，这是正经的古代科举。 这时，远处一阵轰然叫好，感谢声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有人从前方跑过来叫人。 唐家为了庆贺唐公子新婚大喜，大摆三天流水席，所有人都能去，大家快去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这话一出，绢花大婶也不哔哔了，收拾东西就走了，炊饼大叔也不卖炊饼了，回去叫上全家一起去了。 顾天心感到很不解，就算能免费吃饭，也不至于连生意都不做了吧？ 炊饼大叔赶着收拾家伙式赶着说道：“这你还不明白吗？那可是唐家的流水席！就算我今天开一夜摊，也不会有人来买的。 还不如叫上家里的浑家和儿子，一起去唐家吃一顿来的划算，这位公子我劝你也快点儿去吧！现在去还能排个好位置。” ...... 炊饼大叔的话里透着小市民的狡黠，也许是自己悟的，也许是他爸爸悟的，也许是他爸爸的爸爸悟的。 但无一例外，肯定会传给他的儿子，正是这些一代代人的积蓄造就了几千年的约定俗成。 顾天心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展开了第一次代表会议。 除了花想容觉得不太方便之外，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她的意见忽略不计，本次会议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花想容无法，怕顾天心玩儿疯了，只能无奈地跟上，她本人的梦想就是一壶清茶，一卷书籍，一个下午，安然度过。 ...... 但，自从有了顾天心，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就剩下想想了！顾天心带着几人飞快的加塞，穿梭在人群中。 用她经历了春运大军的传奇经历穿过层层阻隔，就为了占个好位置，她可是牢牢记着炊饼大叔的话呢！ 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她一屁股坐在了靠近正堂的桌子旁，其余五人这些日子也都锻炼出来了，脸皮厚的一比。 闻道的眼睛四处寻『摸』，手也不断的搓在一起，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 顾天心赶紧瞪他一眼，低声道：“你给我控制住了，别『乱』来啊！大喜的日子可别捣『乱』。” 闻道『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向顾天心跑了个媚眼，同样小声道：“职业习惯，手有点儿痒，不过放心，我自有主张，咱们来这么多人，不送个贺礼也不合适是吧！” 说完，站起身，一眨眼就不见了，这特么轻功是真好啊！顾天心羡慕死了，眼神还盯着闻道刚消失的地方。 萧然在一旁看的难受极了，从他的角度看，那两人举止亲密的说悄悄话。 ...... 院子西南角，两个男子正在窃窃私语，一人问：“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另一人低声答：“我办事你放心，东西都放里面了，唐家这次肯定跑不了。” 男子没说话，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对视一眼，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散入人群中去。 正堂渐渐喧闹起来，新郎和他的十位不知道美丑新娘子，站在两面，喜娘大声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了。” ...... 第八十五章 两小无猜就差钱儿 没精神的新郎官唐公子和他不知美丑十位娇妻立在喜堂两侧，随着喜娘声音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愿祖宗保佑子孙昌盛。”十一人一同面向天空弯腰下拜。 “二拜高堂，以后定会孝顺父母，光耀门楣。”十一人再次对着父母下拜。 “夫妻对拜，绵延子嗣，相扶一生。”求豆麻袋，这特么咋拜啊！对着谁都不好，这不引发家庭矛盾呢吗！ ...... “住手”还没等艳福通天的唐公子想好顺序，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咋的，这是来抢亲的吗！我擦嘞，蹭顿饭还能这么刺激的吗？ 来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书生，一脸苍白，果然是白脸一用是书生！ 书生走到堂前毫不犹豫伸手拉住十位新娘中的一人，凄声道：“秀兰，我来了，你跟我走吧！嫁给他你是不会有幸福的。” 咋的，嫁给你就有幸福了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 说完也不顾别人什么看法，答不答应，拉着就走，可惜啊！没拉动...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书生脸涨的通红，哀求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再拉，还是没拉动，书生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毕竟辣么多人都看着呢！ 心里一急，把盖头扯了下来，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拉下来，愣住了，那新娘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顿时，一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书生结巴道：“你，你是何人？你不是秀兰，秀兰呢？” ...... 要说新娘子也是彪悍哈，一巴掌拍过去，把书生推了个跟头。 “我不是秀兰你上来就拉我，就你这样的，连人都分不清，还口口声声说对她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损样，你配吗？” 卧槽，围观群众都惊呆了好吗！这新娘子够泼辣了，唐公子能压住吗？ 心有灵犀，众人的视线刷刷全转向唐公子，看他抿着嘴不出声，都摇摇头，看着体格就压不住好吗！ ...... 唐公子常年读书，身材瘦弱修长，新娘子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安全感，这特么就好像牙签跟筷子的区别。 书生被嘲笑的脸上挂不住了，转头看向郁郁的唐公子，开炮了： “唐大虎，你也是个读书人，朋友之妻不可欺，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枉我还拿你当好友看。” what？唐大虎！不得不说，唐公子你这名字也是很有诗情画意了哈，跟你本人明显不符啊！ 唐大虎紧抿着嘴不说话，他不说话可不代表别人不说，唐父唐母冷了脸，刚要叫人把他赶出去，正主秀兰上线了。 ...... 她一把把盖头揭了下来，书生顿时激动了，连忙说道：“秀兰你别怕，我来带你走，一切有我呢！” 他这么一说，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唐父叫人的手势也停了下来，想看看她会怎么办？ 名叫秀兰的新娘子脸『色』平静，没有半点喜『色』，嘲讽道：“一切有你？呵，怎么，这次把我卖了个什么价位，看来你很满意啊！” 书生脸『色』一变：“秀兰，你怎么能这么想，咱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的心意难道你都不明白吗？” “是，我明白，你不就把我当摇钱树吗？今天你来闹这一场，是不是谁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直说啊！唐府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家。” ...... 第八十六章 拆穿没商量 书生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连忙解释道：“秀兰，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那都是骗你的。” 秀兰看着他说道：“你还在演戏？我亲耳听到你跟赵四说，五十两银子把我买走，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难道只值这区区五十两银子？” 书生一愣，随即有些心虚的辩解道：“那是赵四说买院子的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秀兰眼里流着泪，“那天你骗我说赵四介绍我去做工，结果他却想要玷污我，要不是唐公子正好路过救了我，现在的秀兰，应该只是一缕亡魂了。” ...... 书生听到这儿，眼睛都不敢看秀兰，秀兰更是失望，“要不是我偷偷回家听到赵四找你要钱，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儿。” “现在你居然还敢来污蔑唐公子，你还是人不是？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书生已经满头大汗了，不用多说，一看就是心虚了，围观群众更是哗然，这瓜吃的真是九曲十八弯。 一开始以为是一个婚礼抢亲的爱情片，后来变成了多情少女无情男的伦理片，最后居然是一个商业谍战片。 ...... 这特么反转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一瓜未平一瓜又起，婚礼现场就像炸了锅一样。 雄壮新娘子居然走到秀兰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还伸手给她擦眼泪，顾天心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绝『逼』不是幻觉，这特么有基情啊！你那温柔的擦眼泪的方式根本不像是给姐妹擦的，有情况啊！ 唐大虎这时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要不然女人都说了他不说，有点儿没面子哈！ ...... “李兄，我还称你一声李兄，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既然你振振有词的指责我，那我也说几句叫各位乡亲评评理。” “你曾经暗示我说秀兰仰慕于我，你想做个煤，要我去提亲，我没同意。” “那是因为我知道秀兰是你的童养媳，她的眼里只有你，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暗中和我父母透『露』说我喜欢她。” “并表明秀兰家里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暗示她是宜男象，你明知我唐家三代单传，父母皆希望我能绵延香火。” “可你想过这样做置秀兰于何地吗？你收了我唐家三百两银子的聘礼，今日又来大闹婚礼诋毁与我，你是何居心？” ...... 听唐大虎这么说，众人一阵哗然，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书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为了钱连未婚妻都要出卖，不仅如此，还厚颜无耻的来人家的婚礼上大闹，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看出来，这是受了指使来捣『乱』的了。 至于唐大虎的话，大家没有一丝怀疑，少年成名，虽然之后屡试不第，但是他的名声非常好，从未做过仗势欺人之事。 唐家更是积善之家，平日里施粥赠『药』，铺桥修路的，惠及乡民的事儿没少干。 唐大虎这话一出来，瞬间引起了强烈反响，唐家生意做的大，不是天津首富也是前十那种。 正大光明的竞争大家都能接受，这么阴险的招数就有点儿恶心人了。 ...... 第八十七章 局中局 “真没想到啊！这书生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说不是呢！还读书人呢，连未婚妻都出卖，真是丧心病狂。” “我跟你们说，我跟这位姑娘住在一条街上，那李生父母早亡，就靠着这未婚妻绣花为生供他念书，真是没良心呢！” “是吗？真是个小人，有这么好的未婚妻都不珍惜，还敢来婚礼上闹，真是禽兽不如。” 吃瓜群众顿时同仇敌忾起来，对这位无耻书生展开了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 ...... 书生有点儿慌，眼神不自主的在人群中张望着，看到一个躲在人群后的男子对他点了点头。 顿时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脸上『露』出一副悲愤的表情，颤声道： “你们，你们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唐大虎假借与我是同窗，来到我家中吃饭，结果你们二人眉来眼去就勾搭上了。 我顾忌你唐家势大，本想咽下这口气，谁知道，谁知道你竟陷害与我，我本想着秀兰是被你蒙蔽，没想到啊...” 说完，苍凉一笑，演技上佳，一句没想到，给出了无数想象空间，好一出红杏出墙计，薄凉女子痴情郎啊！ ...... 秀兰简直要气死了，那一切明明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居然能这么无耻的颠倒黑白。 唐大虎是个老实人，现在听到这也生气了，沉声道：“请你慎言，我是一个男子无所谓，秀兰是个弱女子，经不起你这样的污蔑。” 嗯？这么一说，倒让顾天心等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在乎，就是看个热闹。 但这个李生如此咄咄『逼』人，不惜用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来说这件事，让他们感到很不耻。 这个唐大虎虽说不善言辞，但男子汉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责任吗！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方显男儿本『色』。 ...... 这个时代对女孩来说是苛刻的，虽然某种程度上女『性』获得了权利，但在伦理上还是弱者。 他这么不顾场合的说出来，不管真假都对这个女孩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而且... 这件事不简单呢！别人没看到，顾天心可是看到了，李生前后的神情还有言辞变化好像就是专门针对唐家的。 这个李生，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说不得从秀兰一开始的遭遇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唐家的局。 顾天心眯着眼沉思，用她前世混迹娱乐圈的经历来看，这事绝对有猫腻，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 废了这么大的劲儿，饶了这么大一圈，绝对不仅仅是让唐家丢脸，一定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唐家唐家，一个天津卫的大富之家，会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呢！ 顾天心沉思着，发现萧然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在思考什么。 对了，有了，顾天心豁然开朗，连忙对萧然低声道：“喂，你是不是也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了？” 萧然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犹豫道：“我二哥母族姓唐，这个唐家是她母族的旁支，二哥的生意大多是这个唐家在经营。” 不用多说，顾天心已经明白了，朝堂上的争斗已经逐渐走向白热化。 ...... 第八十八章 阴谋渐露 唐家掌握二皇子秦王萧恪的经济命脉，在朝堂上如果没钱可谓是寸步难行。 整垮唐家就是斩断秦王一条臂膀，在这争储的关键时候，如果没钱将会造成致命打击。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不用人多说，大家都懂，只是没想到远离了京城那个是非圈，争斗也还是会发生。 顾天心低声道：“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 萧然摇头，“不知道！不过敢对唐家下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肯定还有后手，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 顾天心也觉得事情还没完，名誉上的损伤对这些大家族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后面肯定还有阴谋。 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唐父喊着护卫，把这个捣『乱』的家伙扔出去，李生奋力挣扎。 在被护卫架出去的路上，大声喊道：“你们不仁，休怪我无义。” 唐父不为所动，只是摆了摆手，护卫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加快速度把他架出去，今天唐家的热闹已经够多了。 ...... 眼看着就走到门口了，李生吼道：“唐家通敌卖国，手里有陈国大元帅司马德文的亲笔书信，是我偷听到的，此事千真万确。” 此言一出，现场鸦雀无声，就连架着他的护卫也停下了脚步，这种事一旦被查出来可是满门抄斩的大事。 可看李生的样子，信心十足，好像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年头污蔑可是一种大罪。 唐父登时大怒，沉声道：“休得胡说，我唐家几代人忠君爱国，天地可表，岂容你一介秀才随意污蔑。 我定会上报府衙，治你污蔑之罪，革你秀才功名，还我唐家一个公道。” ...... 李生冷笑道：“好一个跋扈的唐家，动不动就革人功名，我有证据证明你唐家通敌卖国。” 唐父还未回答，就听到一阵大笑传来：“哈哈，唐老弟恭喜恭喜啊，令公子大婚，为兄来讨杯水酒喝。” 声音粗犷豪放，肯定是来自军伍之人，但从唐父微微变『色』的样子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不速之客。 嘴上笑嘻嘻，心里mmp，要真是好友又怎么会连独子成亲都不通知。 顾天心发现，自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唐父脸『色』非常难看，而那个李生反倒是腰杆直了，怎么滴，这么快就出场了，还以为这黄雀还得矜持矜持啥的呢！ ...... 唐父强笑道：“既然黄大人不嫌弃，那就请进来喝一杯薄酒，请恕我招待不周了。” “唐老弟说哪里话，为兄不请自来，就怕叨扰你。”黄大人笑道，说完好像刚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样子。 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用上护卫了，要是有人捣『乱』，老弟说一声，我让他好好尝尝我们锦衣卫大牢的滋味。” 唐父刚说不用，李生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凄声道：“大人容禀，唐家里通外国，学生冒死禀告，求大人明察。” 唐父怒道：“你血口喷人，我唐家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 李生打断他，速度说道：“我有证据，就在唐大虎的书房里，大人一搜便知。” ...... 第八十九章 盘根错节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色』，这可不是闹笑话的，私通敌国的罪名一旦成立，谁也救不了他们。 唐父霍然变『色』，急声道：“黄大人明鉴，此子包藏祸心，意在陷我唐家于水火，请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锦衣卫指挥使黄大人收起了喜悦的表情，深深的看向唐父，沉声道：“本官自然是相信你们唐家是清白的。” 唐父刚松口气，就听见他话锋一转，“不过嘛，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本官于情于理都应该还你唐家一个清白，这样吧！为了证明你唐家忠君之心，一搜便知。” 说罢，没等唐父回话，一挥手：“来人呐，去唐公子房间仔细搜查看看，还唐公子一个清白，这大喜之日的，真是晦气。” ...... 唐父刚要说不用了，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轰然应诺声，从声音判断不下三十人，唐家四周都被包围了，还有十人进入唐家后宅开始搜查。 唐父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吃个喜酒用的上派三十个人吗？ 根本就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唐父执掌唐家这么多年，心念一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唐家被阴了，只是不知道会搜出什么东西来，外面被把守的严严实实，想要求救也没办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吧！ ...... 这时候闻道悄无声息的回来了，顾天心顾不上他，随便看上一眼，叮嘱一声别『乱』跑就转身和萧然低声交谈起来。 “你说唐家真的通敌卖国了吗？这黄大人来的时机太巧合了。” 萧然摇摇头，低声道：“唐家没道理这么做，我四弟母族显赫，只要唐家脑子没被门夹过，就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看他们那样子明显有备而来啊！唐家这次悬了，对了，这黄大人是谁的人你知道吗？”顾天心分析帝上身，炫了一波。 ...... 萧然犹豫了下，回头低声对韩勇之说了几句，韩勇之抬头看了眼顾天心。 欲言又止，但还是和萧然低语几句，萧然拍拍他肩头，状似安慰。 顾天心看明白了，这韩勇之是替萧然打探情报之人，要不然哪能一问便知。卧槽，小伙子有发展哈，007哎！ 萧然回身低声道：“锦衣卫指挥使黄成年的妻子是江西卢家的人，他母亲是临沂曾家的人。” 顾天心愣了下，萧然看她没明白，索『性』说的更透一点儿，“我四弟外祖母是卢家老太爷的胞妹，他母妃是曾家嫡女，卢、曾两家世代联姻。” ...... 他这么一解释顾天心就明白了，合着这是二皇子秦王针对四皇子魏王的戏码，不过也真是歹毒啊！一言不合就要人全家姓命。 不过和他们也没啥关系，就让他俩狗咬狗去吧！上次在桃林的刺杀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呢！ 也许是一个，也许都有份，半晌，搜查的人回来了，众人的心跳都随着他的脚步声跳动。 是死是活就在这一朝了，唐父更是死死盯着这个锦衣卫，生怕听到一些不好的回话。 这次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必死的局，只是不知道是谁如此歹毒，要置唐家于死地？ ...... 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 唐家是死是活就在这一瞬间了，唐父甚至都想到一会儿要是真搜出证据的话该怎么样杀出重围了。 倾尽全力把大虎送出去，他是唐家的希望，唐家三代单传就靠他了。 就在唐父胡思『乱』想的时候，锦衣卫快步来到黄大人面前，并未说话，黄大人催促道：“如何，可曾查到什么？” 急切的语调已经出卖了一切好吗！夭寿啊，陷害别人生儿子没那啥啊！ ...... 来回话的锦衣卫是他心腹，自是知道今日为何而来，但结果确是出乎意料之外。 见状低头道：“禀大人，唐公子书房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并无他物，墙壁什么的，卑职等也都仔细检查过了，并无暗格之类存在。” 唐父长吁口气，擦了擦鬓角渗出的汗水，黄大人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精心布置的圈套怎么会被躲过，难道是... 想到这儿，黄大人看了眼唐父，难道被他看出来了？不可能，黄大人断然否定，唐父看起来又老又丑，绝不可能是他！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只有我这么才智双全的人才能想出来，那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错呢？没道理啊，难道有内『奸』？ ...... 黄大人沉『迷』破案无法自拔，殊不知，一切都很简单，没他所想的那么复杂。 唐父长松一口气，知道今日之劫算是躲过去了，他也充满了疑问，明明是一个针对唐家的必死之局，为何什么也没搜出来。 他刚才可是连从哪个方向突围都想好了，不过，这对唐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这一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的想法和黄大人很同步啊！二人一致认为这事情有人搅局（解局），现在先把眼前的事处理了再说。 ...... 黄大人不愧是官场老油子，首先大笑道：“我就说嘛，唐家肯定是清白的，我相信唐老弟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这不，真相大白，让别人无话可说。” 唐父也是场面人，应付这种情况洒洒水了，你笑，我就要比你笑的还欢快。 唐父呵呵笑道：“多赖黄大人帮忙，这个情我唐家一定会领的。”尤其在帮忙两字上加重了读音。 黄大人如何听不出来，嘴里笑着说不用客气，心里却忍不住叹气。 这次没有一举把唐家打垮，反而让他们提高了警惕，还要面临着反扑，真是失败。 ...... 唐父看了眼李生，肃然道：“请黄大人为我唐家做主，严惩此獠，我也会禀明知府大人，革除他的功名，省的他再为祸人间。” 黄大人看了一眼抖如筛糠的李生，此事已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用来平息唐家的怒火正好。 再说了，为了钱财连未婚妻都能出卖的人，要不是看他还有点儿用，看都懒的看他。 既然唐家想要出口气，他也没什么阻止的理由，谁让你命不好呢！ 黄大人使了个眼『色』，刚才禀告的锦衣卫上前把李生抓住往外拖去，李生奋力挣扎，嘴里喊着我是冤枉的，指使我的是...呜呜！ 还没等说完嘴就被捂上了，锦衣卫本职就是干这个的，让你把话说出来了，我们还混什么！ ...... 第九十一章 论掌握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没有人在乎李生的结局是什么，成王败寇，今日要是唐家倾覆了，唐家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做这件事之前应该有这个觉悟才对，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除了秀兰看着他被带走之后眼眶红红的之外，没有人在看他一眼。 黄大人被唐父邀请去观礼喝酒，新人把未完成的步骤走完，现场再度恢复到之前的热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没什么热闹好看了，随便吃了几口，转身离开，大家都很默契的没说话。 ...... 来到唐府外面的大街上，几人随意在街上『乱』逛，这时候就听见方芳大呼小叫的喊着顾天心。 “公子，你看呢，这是什么？上面雕刻的好像是大虫哎！雕的真漂亮。” 顾天心被她的叫声吸引，扭头一看，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枚老虎雕刻的印章，把老虎的形态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顾天心也蛮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突然间萧然神『色』大变，抓着方芳的手臂，急声问道：“这是哪来的？” ...... 方芳不明所以，只顾着喊疼，这时闻道伸手一点，萧然不自主的就松开了手，说道：“东西是我拿出来的，怎么了？” 萧然抬头看一眼四周，来到了街角僻静的地方，郑重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事关重大，请你务必实话实说。” 顾天心等人看萧然如此郑重，也都重视起来，齐齐注视着闻道。 闻道想了想，说道：“这是我从唐府带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 大家都看着他不说话，闻道解释说：“我之前不是离开了一阵嘛，闲着没事就去唐府后院转转，看看有啥热闹可看。” 说到这儿，大家一阵鄙视，明明就是准备浑水『摸』鱼，偏偏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然后我就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一间屋子，把东西藏在书架的角落，偷偷『摸』『摸』，一看就没干好事儿。 我一时好奇，等她们走了之后就把东西顺手拿走了，刚想给顾小...公子，就被方芳发现了。” ......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也知道他的职业是飞贼。 这么一说再加上之前的搜查，结果显而易见，果然，这天下只有嫁错的郎，没有入错的行。 大家齐齐看向萧然，想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为何神『色』如此凝重。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这是陈国元帅的私章，此人少年从军，英勇善战，陈皇称其为白虎下凡，因此他的印章上雕刻的就是老虎。” ...... 大家听完之后皆沉默不语，司马德文啊！即使他们足不出户也听说过他的威名。 老虎峡一战，以三万人马大胜敌方十万联军，杀的草原蛮子一十六年不敢进犯，是每个少年郎心中的偶像。 陈国本就是武朝属国，但自从有了司马德文之后，陈国再无外患，这十几年陈国国君励精图治，国力逐渐上升。 最近几年就连岁币也逐渐减少，就怕终有一日两国会刀兵相见。 今天还发现了陈国元帅的私章，很明显他们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就是不知道和他合作的人会是谁！ ...... 第九十二章 出门不逛青楼的少年还是少年郎吗! 萧然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就算是父亲不公，兄弟无情，但这个国家的百姓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一旦掀起战火，只怕生灵涂炭，萧然走到街边卖书画的摊子，写了一封信。 随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一起放到信里，让韩勇之火速送到京城。 韩勇之对萧然行了一礼，快步往外走，看样子是去安排送信了，全程大家表情都很严肃，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 这时候字画摊的老板青年落魄书生颤颤巍巍地看着这群人，害怕了。 mmp，劳资就是个穷卖画的啊！这都能被人盯上？没天理啊！现在的黑涩会都这么嚣张了吗！ 不过，你们用了我的纸，总要给钱的说，落魄书生小声说道：“几位恶霸，呸！不知几位公子还有旁的事儿吗？” 大家这才回过神儿来，有点儿尴尬了，把人家老板都挤没影了，尤其是萧然，手里还攥着人家的笔呢！ ...... “啊，哦！没事了，没事了，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这点儿银子够吗？”萧然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落魄书生本来还有点儿害怕，以为会遭到毒打，没想到这几个人分外的好说话。 此时看到银子，眼都直了，够了，太够了，不能再够了好吗！十两银子啊，他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上这些。 萧然看他财『迷』的把银子揣到衣袖里，眉眼都没动一下，给顾天心使了个眼『色』就要走人。 ...... 没想到顾天心不但没听，反而向前一步，问道：“这位先生可知天津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我等想去游览一番。” 落魄书生吓了一跳，以为顾天心是来找他要钱的，赶忙退了一步，现在听到这句话，尴尬一笑。 想了想，看着顾天心几人都是男装打扮，笑道：“各位少年郎算是问对人了，我老孙别的不知道，要说好去处倒真有一个，绝对不枉此行。” 听了这话，队伍里几个未发育的少女也来了兴致，哦，有容乃大的方芳不在此列，那火爆的身材就算去泰国也改变不了好吗！ ...... 这落魄书生也算是个妙人，看到方芳也没说穿，富家公子领着红颜知己出来闲逛，这剧情再熟悉不过了。 顾天心来了精神，出来干啥的，就是玩儿的开心喽！成天惦记着家国天下的烦不烦！ 朝廷上那么多大佬，还用不上这几个小虾米『操』心，看着落魄书生那神神秘秘的表情，简直太勾人了好吗！ “那是什么地方？真有那么好玩儿吗？”小环这个好信儿的先忍不住问了。 ...... “那是一个人人都爱去的地方，有美酒，有美食，有美人，有美景，给个神仙也不换呢！ 曾经我也去过，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翩翩美少年。” 落魄书生陷入回忆无法自拔，勾的顾天心等人心痒痒的，不过，我说老铁，就你这幅吊样，年轻时候也不咋地吧！ 书生回过神来，呵呵笑道：“少年郎不妨去看看，出来一趟，不逛清楼的少年郎还是个读书人吗！” 青，青楼，乖乖，我还是个宝宝呢！ ...... 第九十三章 青楼还是清楼? 顾天心激动了，这个地方莫不是...吼吼吼！我要好多小姐姐！ 打断了中年油腻书生的歪歪，问清楚路，迫不及待的向青楼赶去。 花想容连忙拦住了顾天心，犹豫道：“心心，这样做不好吧！我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要是让先生知道...” “是啊是啊！公子，你不要奴家了吗？你要是想那什么，何必去那种地方，奴家就可以伺候公子嘛！” 方芳也『插』了句嘴，羞羞答答的说完，含羞带怯的看着顾天心，咬着嘴唇的样子楚楚可怜的，但还是坚持着抛了个媚眼。 ...... 顾天心打了个冷颤，你特么在家守望门寡的这些年发生了神马！我特么好奇的要死了。 虽然方芳很『性』感，但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腐蚀。 和花想容细细解释道：“没事儿的，我们只是去看看而已，又做不了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说，鬼才知道。” 花想容还是摇头，但没有最初的坚决了，其实她也是很好奇的了，但这些年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莽一波是不对的。 ...... 又墨迹了半天，眼看着方芳都起疑心了，正常的少年郎就算不去，也不能像花想容这样吧！ 顾天心也顾不了许多了，再这么墨迹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她使出了杀手锏。 “你要是不跟着去的话，说不准我就放飞自我了，回来的时候带着几个人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先生肯定会责罚我的。” 说着，拍了拍腰带，我，胖虎，有钱！ ...... 方芳这时候也加入到劝说大军里去，要是公子真带回来几个人咋办，mmp，小妖精要来争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老娘还没坐稳头一把交椅呢！我家公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英雄盖世法力无边，马上就要一统江湖了。 就是太年轻不定『性』，不行，我一定要寸步不离守在公子身边，挡住那些不要碧脸的妖艳贱货，虽然我实践课零分，但老娘可是理论课的嘴强王者。 萧然几人当然是无所谓了，谁还不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咋地！who怕who啊！ ...... 搞定了老夫子花想容，大家说走咱就走，真是的，搞艺术的不都是场面人吗！为啥我家这个是不一样的烟火？ 本来进城的时候就不早了，又参加个婚礼，吃了个瓜，眼看着天都黑了，不过嘛，天黑正好，小姐姐更多，嘿嘿嘿！ 卧槽，我为啥要嘿嘿嘿，我特么又不是污王费清清，可能是要见小姐姐激动的。 走了半天，青楼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三层楼高的院子，占地面积可是不小，在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 全木制家具，看起来时尚又环保，一点儿也没有电视里演的那种金碧辉煌的ktv气息。 门口也没有小姐姐扯着手绢呼喊招客，没有妈妈桑和龟公的大爷您来了，里面请。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座楼，要不是门口灯笼上写着‘清楼’两个字，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等等，‘清楼？’不应该是青楼吗？咋滴，文盲这么多的吗？这好像不是通假字吧！ ...... 第九十四章 我特么去了个假青楼! 顾天心顿时『迷』了，这特么是那个男人都想去的地方？是不是搞错了，再看看地址，没有啊！旁边有个脂粉铺子，没错啊！ 不过，这个老板很有经济头脑啊！化妆品店和青楼挨着，捆绑销售啊。 人才！这特么浓浓的学区房的既视感，虽然听着有点儿别扭，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先生教育我们说要知行合一啊！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顾天心决定进去看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猜，大先生要是知道顾天心把这句话用在这，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屎给打出来。 ...... 花想容看到这放下了心，从外表看的话，这个地方还是很雅致的，一点儿也不像他们嘴里描述的那样。 这时，从旁边走来了几个人，看着都是读书人的模样，边走边谈，气氛很热烈。 “赵兄，小弟听闻你不日就要启程前往白鹤书院读书了，看哪天有功夫，小弟给你践行。” “听说白鹤书院院规极严，赵兄此去，没个两三年的功夫怕是回不来吧？” “要真是如此，我等就要先恭喜赵兄了，从白鹤书院出来的人前途无忧啊！” ...... 那个他们口中的赵兄此时却是苦笑：“不瞒诸位同窗，赵某此次远行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倒是羡慕几位贤弟，有机会见到柳姑娘。” 其余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不已，纷纷感叹：“是啊！柳姑娘乃是天津第一美人，当然不容易见到了。” “不但如此美貌，而且才华横溢，听说还要参加今年的女官试呢！见她一面真不容易，赵兄此次可要努力啊！”另外一个人补充道。 “今日我等聚集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赵兄圆梦吗！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今晚，赵兄定能如愿以偿。” ...... “如果真能见到柳姑娘，愚兄定当好好感谢几位贤弟。”赵兄大喜，拱手作揖，“诸位贤弟，请吧！” “赵兄请。” “那小弟不客气了，请。” 几人就这么走了进去，顾天心还注意到，到了门口的时候，几人都整了整衣衫，十分正式，这特么不是青楼，是考场吧！ ...... 顾天心几人就这么傻呆呆的愣在门口，一看就知道是新手，旁边路过的青年拍了拍她的肩，十分感慨，第一次都这样！ 这柳姑娘是何人？卖艺不卖身的话好像也不对！这都从事特殊行业了，还能考试当官？现在社会都这么open了吗？ 劳资是来逛青楼的，现在搞的好像去学堂一样，还才女？我倒要看看你是多有才，朋友，会造火箭吗？ 还是实践出真知啊！是骡子是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顾天心不再犹豫，推开门就进去了。 ...... 楼里果然表现的和装修的一样...朴素哈！一楼就是个大厅，和普通茶楼一样的那种，大厅中央位置搭了一个大台子。 所有物品都是木质的，而且颜『色』全部一致，这就厉害了哈！门外装修和楼内摆设都是一样的颜『色』，这可不好弄。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树都是一样的，内里的细微差别可是很有门道的。 二楼都是包间，里面的摆设看不到，但是一楼的桌椅板凳之类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就连桌子上茶杯和茶壶都冲着一个方向，这就很bt了啊！问一下，老板你是重度强迫症晚期吗？ ...... 第九十五章 清楼不简单 楼里很安静，并没有那种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有的只是清雅的笙箫之调。 楼里的姑娘也没『露』胳膊『露』腿，穿的比街上卖豆花的王西施还多，一副高冷的表情，比良家子还良家子。 这特么，顾天心『迷』了，有点儿像现代那种清吧！喝点儿酒但不买醉，台上放着『逼』格很高的音乐。 你要是兴趣来了，也可以去上面唱的那种，不是找乐子的地方，更像是减压。 ...... 青楼？清楼？卧槽，顾天心反应过来，走到门口仔细一看，确实是带三点水的清。 这特么，顾天心感到一阵牙疼，我特么去了个假青楼，白激动了。 你们摆出一副向往的样子干啥，咋地，打广告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吗？连路边摊都不放过，过分了啊！ 顾天心心里不服，我天哥一生不弱于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儿有啥好的。 ...... 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读书人，笑着对他们做了个揖：“我是本店的伙计，几位是第一次来吧？想去楼上包间还是在大堂呢？” 顾天心几人狐疑地看着他，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不值钱了吗？这个清楼很阔气啊，迎宾都是读书人。 这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你还用五大三粗只会陪笑的打手时，劳资已经开始雇佣读书人了，起跑线差特么一万米！ 伙计自是知道他们的意思，也不解释，看着萧然，笑着道：“既然几位是第一次来，我建议不如去二楼包间，更清静一点儿。” ...... 萧然颔首，“带路吧！找一个清净点又能看到下方情况的房间。” 伙计做了个揖，笑着在前面带路，顾天心看着萧然，低声道：“你来过啊，他怎么好像很...很看你眼『色』的样子？” 萧然不动声『色』，同样低声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他可能是看我比较有钱，像是付账的人。” 说着，打开折扇扇了扇，同时指了指腰间挂着的玉佩，气定神闲。 顾天心一阵气结，特么的，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老娘也不差钱的好吗！我，胖虎，有钱！ ...... 几人来到二楼靠南方的包间里，里面布置的很是雅致，并且在门口的地方有一根线。 据伙计介绍说，这根线连接到外面，有什么需要直接拉一下线，就会有专门的人上来询问。 介绍完屋里的情况，伙计笑着告退了，顾天心几人则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包间很大嘛！里面还有一间，看起来就像商务套房一样。 一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的情况，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包间，显的安静又方便。 ...... 一楼某处，刚从顾天心等人房间出来的男子，一出门就换了张脸，脸上不再是那种和煦的笑，反而变的异常严肃。 挥手招了一个伙计过来，低声道：“快去通知掌柜的，今天有情况，需要她赶过来。” 伙计有点儿迟疑：“陈先生太紧张了吧！不就是几个『毛』头小子，用得着把掌柜的喊回来吗？她今天去谈的事儿很重要的。” 男子低声斥道：“你懂什么？照我说的去做，那几个人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说不准是咱们的事儿泄『露』了。” 说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总之，你快去通知掌柜的，我先盯好他们。” 伙计知道这事情很重要，不再废话，应了声是，转身就外跑。 ...... 第九十六章 闲着无聊不如玩牌啊! 那个伙计口中的陈先生，此时看着二楼顾天心他们的房间神『色』晦暗不明，他们几个怎么会来？难道计划败『露』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手拿折扇的少年应该就是当今陛下第三子，晋王萧然，他怎么会来这儿的？ 要不是三年前诸子封王时曾远远见过一眼，他也不敢确定，称病在家修养的晋王殿下会悄悄离京，来到这儿。 不对，圣上有命，诸王无令不得离京，他是偷跑出来的，想想就不现实好吧！难道圣上已经知道淮南路发生的事儿了？ 不能，他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顾正道为人方正，机变不足，那个计划他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绝不会被人察觉。 ...... 他的小心思顾天心等人不知道，要是那个陈先生知道他们几人是因为想逛青楼所以来看热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反正现在就剩他们六个了，闲的一批，刚来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可是现在已经呆了一炷香了，傻坐着换谁不无聊啊！小环第一个挺不住了。 嘟哝道：“小，公子，好无聊啊！咱们做点儿什么吧！要不你讲个故事吧，上次那个还没听完呢！” ...... 方芳在旁边看的一阵眼热，这小环是公子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说不准以后还会抬个姨娘啥的。 现在公子晚上睡觉还只用小环一人值夜，自己现在连公子的身都近不了，小环却已经近水楼台了。 这要等公子回京，机会就更少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交好小环这个公子身边第一大红人。 有她在公子耳边吹吹风，自己也能知道公子的喜好，好对症下『药』，再加上自己这一身料，还怕公子不喜欢我吗！ ...... 我真他妈是个天才，方芳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沉『迷』宫斗无法自拔。 只是没想到真的笑出声了，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干笑一声，尴尬地抚了抚头发，低下头没说话。 顾天心摊摊手：“那个故事就你听过，我要是从头讲，你肯定觉得没意思，我要是接着上次讲，大家觉得没意思，你说怎么办？” 小环语凝，挠挠头没说话，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哦！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我教大家玩个游戏吧！真的很好玩儿。” ...... 半个时辰后，小环纠结了半天，在四条和五条之间纠结，不知道打哪张好，半晌，一闭眼，把五条扔了出去。 “胡了”，顾天心淡定的一推牌，夹五条，小环懵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是我打的吗？ 一把扔了手中的牌，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一把都没赢过，公子您欺负我。” 顾天心认真的看着她：“做人呢，就要讲诚信，打牌也要愿赌服输，你还想不想评比今年的京城十佳丫鬟了？” ...... 萧然和闻道在旁边看的闷笑不已，看顾天心一本正经地调戏自己的小丫鬟。 方芳更是羡慕不已，好希望公子手里的纸条是自己啊！小环哀怨地看着顾天心，把眼一闭。 小环牌艺不精，输成了狗，顾天心毫不留情的就把纸条贴在小环的脑门中间，只见小环的整张脸都被挡上了。 “哈哈哈哈，”看着小环的衰样，几人毫不留情地爆笑出声，顾天心领着大家玩的正是老少咸宜的麻将。 ...... 第九十七章 蒙面不是个好习惯 玩玩闹闹，时间过得很快，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即便清楼真的很清，现在也变的嘈杂了起来。 一楼的大厅，不像二楼这样有包间，大家的说话声神马的，传播起来快的一批。 终于，在大家的苦苦等待中，那个柳姑娘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嘈杂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就像正看着电影呢，突然有人按了暂停键。 一位身着绿『色』衣裳的少女在丫鬟的陪同下缓缓走出来走出来，站在三楼的楼梯上，别的不说，这舞美是炫的一批。 ...... 顾天心抬头看去，这个柳姑娘很神秘啊，你一个清楼的姑娘出来见人，特么蒙啥面呢！ 你以为你是蝙蝠侠吗？顾天心感到很无语，看着闻道，眼熟不，说，她是不是你失散多年毫无血缘的亲妹妹！ 闻道挑眉邪魅一笑，她能跟我比吗？我的帅无与伦比，顾天心扭头败退。我，胖虎，不服。 只见柳姑娘跟旁边的丫鬟低语几句，丫鬟点头，清了清嗓子，音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真怀疑这丫鬟以前是不是练过狮子吼！ ...... “我家姑娘说了，她不日就要上京考试，为了答谢诸位学子的厚爱，今日我们在此以文会友。 我家小姐将亲自出题，从中选出一人，可以独自相处一个时辰，探讨学问。”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哗然，“柳姑娘居然要上京参加女子试了？” 这是某个屡试不第的举子，羡慕嫉妒恨的感叹。 ...... “和柳姑娘独处一个时辰！真不知道幸运儿会是谁啊！听说柳姑娘长的花容月貌，貌比天仙。” 这是一个气虚体弱的肾虚公子。 “嘿！探讨学问？要是真能独处的话，说不准能一亲芳泽啊！” 没错，这是一个不要碧脸的采花贼。 “独处是小事，听说柳姑娘和太后是笔友，常有书信来访，要是真得了柳姑娘的青睐，随便说上一句，那可就发达了！ 这个就厉害了，是个妄图一步登天的官『迷』。 ...... 顾天心等人当然也听到了这些传言，看向萧然问道：“这个柳姑娘真这么优秀吗？她真的长的很漂亮吗？” 萧然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都精神了，毫不迟疑道：“在我心里，只有九师...弟最漂亮。” 说完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求生欲很强啊！方芳听到这个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看顾天心又看看萧然，一阵牙疼，我特么，这一天天的特么没个好。 我喜欢的男人居然也喜欢男人！我特么不仅要防备青梅竹马小丫鬟，还要防备温润如玉俏师兄！ 心好累哦！谁有速效救心丸给我来两瓶先，我怕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mmp，把弯男掰直的难度不亚于让死神小学生长高，难度系数max好吗！ ...... 顾天心对萧然的回答很满意，至于什么太后的书信之类的，她根本就不在意。 重要吗？不重要，反正她也不打算做官，谁的书信能咋的！俗话说，无欲则刚，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那柳姑娘的颜值了。 听说这两个字往往是最不现实的，谁知道屏幕后面到底是小仙女还是个抠脚大汉，最惨的是，用抠脚的手挖鼻屎，呕... 就让她来当这个把女神打落神坛的女银吧！ 各位观众，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不要换台，五分钟之后马上回来！ ...... 第九十八章 脑筋急转弯 等楼下的声音渐渐小了之后，柳姑娘又开始和丫鬟窃窃私语，众人正在惋惜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小丫鬟。 顾天心眼尖的看到，有一个伙计低声和柳姑娘说着什么。柳姑娘抬头往他们这个位置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轻点了下头。 顾天心当时就觉得不好了，这个方向只有他们这一个包间，看着他们干什么？难道你在觊觎我的小鱼干！ 萧然也发现不对了，几个女生正在讨论柳姑娘的颜值，闻道正在寻『摸』看有没有狗大户去光顾一下。 ...... 此时能商量的只剩下他俩了，确认过眼神，没错，担心的同一件事。 萧然低声道：“还记得那个领咱们上楼的伙计吗？我怀疑他认出我了，这个地方只怕不简单。” 萧然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她好奇的是，萧然平时深居简出。 就算是京里的官宦子弟也没有几个认识萧然的，他一个清楼的伙计是怎么知道的？ ...... 顾天心心里很有『逼』数，知道这种动脑筋的宫斗剧不适合她，索『性』没『插』话，只是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咱们肯定被人盯上了。” 萧然想了想，道：“随机应变吧！咱们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恶意，见招拆招吧！小心一点儿总没事儿。” 顾天心点头，该莽莽，该怂怂，她还是分的很清的，在别人家的主场就要低调。 虽说过江龙很牛叉，但你看哪个过江龙能在人家门口的鱼塘里游两圈的！ ...... 说话的功夫，柳姑娘也和小丫鬟啥的说完了，转身就进了房间，小丫鬟大声道：“我家姑娘出三道题，请各位学子认真作答。” 楼下传来一阵应诺声，“柳姑娘尽管出，我等一定会全力作答。” 二楼某间屋子里，一名男子笑着道：“赵兄放心，我等一起作答，整个天津我还不相信会有人比我等学问还好。 不管哪个入了柳姑娘眼的，到时候去的都是赵兄，如何？” 赵兄喜的不知说什么好，给几人作揖，真诚道：“不管结果如何，这份情赵某记得了，像几位贤弟这样的人才，我叔父一定会很高兴一见的。” 几人长松口气，口中说着客气，神『色』舒展起来，今天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句话吗！ ...... 二楼所有的包间都已打开，大家都站在门口看热闹，顾天心她们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 废话不多说，小丫鬟咳了声，说道：“第一题，请听好，如果诸葛孔明先生还活着，这个世界将会有什么不同？” 顾天心：“......” 其余人：“???” what？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文会友！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特么明明是脑筋急转弯好吗？ ......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题目有那么一丢丢的...特别哈！如果诸葛亮还活着的话，应该是蜀汉得天下了吧！ 虽说刘禅很无能，但他的儿子里面倒是有好的，诸葛亮在旁辅佐，何愁大业不成。 不对不对，也许战『乱』还会继续啊！三足鼎立说不准会变成隔江而治。 也不对，鬼知道他要是一直活着的话，会不会像司马氏那样篡位哦！ 大家的答案五花八门，从刚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仔细斟酌，认定这是柳姑娘在考验他们的眼力。 ...... 第九十九章 无耻黑幕 要是顾天心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送他们两个字，呵呵。 你们都想太多，这个问题换到另一个世界，只要是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就知道好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发挥着想象力，绞尽脑汁地从各个方面分析，天文地理，医卜星象，全用上了。 这个说从个人贡献来看，诸葛亮活着蜀国会怎么怎么样！那个说在军事角度，中国的格局将会被改写。 还有更扯的，说诸葛亮要是能活到现在，肯定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他的肉一定能去百病。 ...... 啥也不说了，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这发散『性』思维在这真是屈才了。 顾天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讲真，刚才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嘴里的茶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这柳姑娘真是个人才啊！ 听着周围那不着四六的答案，小丫鬟面无表情，仔细看，目光深处还有一丝失望，为什么傻『逼』这么多！ 看着众人大声道：“还有没有答题的人了，没有的话，我就要公布正确答案了。” ...... 赵兄目『露』期盼，他们一起的几个人都安慰他，“没事儿的，不用担心，我们几人从各个方面都分析了，肯定有对的。” “就是，不过刘兄的答案更有趣一点儿，居然想到了长生不老这个点，愚兄等所不能及啊！哈哈。”有人调侃道。 逗比年年有，但是能凑成一桌麻将的就很优秀了，这个组合好强大，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小丫鬟看半天没人应声，马上就要公布答案，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 “等一下，还有我，我的答案是，如果诸葛亮还活着，世界的不同点在于，会多一个人。” 没错，这个发出声音的人正是我们天哥，作为穿越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土着们扭曲的世界观。 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智商只能让天哥吊打，其他任何人，包括别的土着，哪怕她是个美女，都是不行的。 场中众人听到顾天心的话都惊呆了，这特么是哪来的傻缺，柳姑娘都说了是以文会友，你说的是啥啊！ ...... 众人笑翻，谁也不相信顾天心的答案，反而纷纷嘲笑她，“这人是从哪儿来的，是来搞笑的吗！读过书吗，来这浑水『摸』鱼。” “长的倒是不错，谁想到是个不学无术之徒，题目要是真这么简单，她就不是柳姑娘了！” 嘲讽，质疑，一波一波袭来，跳的最欢的就是赵兄一伙人了，不过还好的是，小伙伴们没人嘲笑她。 萧然没说话，只是鼓励的拍拍她的肩，好像在说，没事儿，一切有我。 ...... 花想容微笑的看着她，做好给顾天心擦屁股的准备，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 小环一如既往地脑残粉，不管顾天心说啥她都觉得对，要是顾天心有一天真杀人了，估计她会在旁边递刀挖坑。 方芳还陷在要跟男人争宠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闻道，好吧！不提他了，你能指望一个跟二哈拥有相同笑容的男人说出什么好话来。 顾天心看着这些无论何时都相信她的人，心中暖暖的，被人信赖的感觉真好啊！ 反倒是小丫鬟听了这个答案眼前一亮，没等别人报价，就落锤了，“正确答案就是这个世界将会多一个人，这位公子回答正确，鼓掌。” ...... 第一百章 终极生化武器 众人哗然，没想到刚被他们嘲讽一波的人居然答对了，大家纷纷质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一定还没睡醒！ “黑幕，这一定有黑幕，柳姑娘如此人才，绝不可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我不信。” “是啊！肯定是黑幕，叫柳姑娘出来，我们要一个真相。” “叫柳姑娘出来，除非她亲口承认，不然我等决不罢休。” 顿时，一场轰轰烈烈的反黑幕行动拉开大幕，大有誓不罢休之意。 ...... 顾天心不乐意了，你们这是看我这几天脾气好是吧！自己脑残就不相信别人能答出来。 嫉妒，赤果果的嫉妒！这特么脑筋急转弯能有个屁的黑幕！ 你们还来劲了，都给我等着！顾天心回头对萧然几人低声说了几句，递给他们几个口罩。 回身进到里间，去商场拿了一盆臭豆腐，想了想，觉得威力不够，又浇了一桶臭汁，这才拿了出去。 小环逛街的时候带了一个背篓装东西，就这么被顾天心征用了，可怜的小环，又一次背锅。 ...... 萧然几人首当其冲，还好带着口罩，要不然都得熏的闭过气去！ 看到这东西居然在小环的背篓里装着，萧然他们差点就『尿』了，没想到啊小环，你居然是这种人！ 直到顾天心把桶提到楼下，大家才敢呼吸，这个酸爽，简直了，老坛酸菜也比不过你啊！ 哎呀我擦！这特么是啥啊？都快赶上生化武器了，刚才还嘈杂不已的学子们，顿时一静。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有几个体弱的，直接就被熏吐了。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被熏吐的人在心里不停怒吼，你踏马是不是拿错了剧本，搞清楚，这是清楼，不是茅楼！ ...... 世界终于清静了，顾天心带着防雾霾口罩看着那帮一窝蜂逃到门外大口喘气的学子，心里默默补了句，都是你们『逼』我的！ 小丫鬟也差点中招，还好她机灵，一直在关注顾天心的动向，看见她拿着什么出来，马上就跑了。 现在这一回来，那股子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看着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学子，语气没有半分起伏的喊着下一题。 但在场众人不难听出她平静地话里还有一丝颤音，不知道是熏的还是吓的。 ...... “第二题，有一种东西，『色』目人的长，本朝的人短，成亲后女子可以用男子的这东西，和尚有但却不能用，请问这是什么？”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真看不出来这个柳姑娘还是个脑筋急转弯达人！ 所有人：“？？？” 这太污了吧！这是一个知女说出来的问题？哇塞！你们屯里的人真会玩儿！厉害厉害，社会社会！ ...... 所有人都懵了，『色』目人大家都知道，生活在海的那边，眼睛是蓝的，头发是绿的，而且海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色』目人，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自由自在生活在绿『色』的大森林。 在场的都是男银，大家都懂这个意思，没想到柳姑娘不是玉女是欲女，真是失策失策。 要是柳姑娘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保准打不死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要是答出来很得罪人的啊！ 顾天心淡定的撇他们一眼，一下就看出这帮人的思维已经放飞到太平洋了，平静道：“第二题答案是名字。” ...... 第一百零一章 年轻人少搞点儿套路 众人一愣，是啊！和尚出家之后都有法号，俗家名字确实是不再用了。 出家人六根一定要净，不净的都回家娶媳『妇』了，看看虚竹，再看看虚竹他爹，一目了然。 听说『色』目人的名字都好长的，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总是说一大堆，当然大家是听不懂的。 翻译过来的话，名字最低四个字起，要再加上姓氏，能绕茶杯三圈，噢！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大家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眼看着顾天心已经连对两题了，所有人都没兴趣了，明显是陪跑好吗！ ...... 赵兄那伙人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可是，然并卵... 小丫鬟目『露』赞许的看着顾天心，少年，我看好你呦！还有最后一题，加油！ “第三题，曾经有一名女囚犯，被抓到大牢里，被单独关在一间防守非常好的囚室。 在没有外人进入的情况下，第二天一早，发现囚室里多了一名男子！请问，这是因为什么？” 此题一出，大家纷纷打起了精神，这是一道送分题啊！ ...... 赵兄一伙人简直是喜极而泣啊，本以为这次要铩羽而归，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这柳姑娘即将上京参加女子试，对于刑狱方面肯定会有深刻的研究，这是要朝这方面努力了啊！ 密闭的囚室突然多出个男子，傻子都知道咋回事，这不就是在暗示刑狱的黑暗吗？ 要没有狱卒通风报信，怎么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守卫森严的监牢。 柳姑娘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柳姑娘，现在就开始研究了，真是佩服佩服！ ...... 赵兄激动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几人研究了一下，决定就从刑狱方面入手，突出赵兄学问的渊博。 让柳姑娘知道赵兄与她是知音，大家都关注着同一个东西，这样容易拉近两者距离。 此时，不光赵兄这一伙人看出来了，几乎所有人思考的都是这方面的东西。 毕竟这样的问题加上柳姑娘本身的缘故，的的确确造成了这样的假象。 ...... 顾天心听到了他们的只言片语，内心很无语，很想告诉他们，你们想多了，柳姑娘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但目测了一下人数，觉得如果她打断他们的话，谁不准会遭到群殴，果断闭嘴。 站在那用一种尔等都是凡人的怜悯目光看着他们，把大家看的火大，感觉受到了来自胜利者的嘲笑。 要是顾天心知道的话，一定会说，嗯，没『毛』病老铁，的确是嘲笑，哈哈哈哈！ ...... 萧然几人在旁边脸『色』怪异的看着顾天心在那旁若无人地傻笑，都觉得这孩子肯定是病了。 半晌，到了该公布正确答案的时候了，小丫鬟扫了眼大家交上去的答案，眉头紧皱，直到... “第三题的答案是，那个女囚徒当天晚上产下一个男婴，所以说才会多出一个人。” 说完，不管大家内心是如何的mmp，没给反应的时间，快刀斩『乱』麻的公布了人选，并请顾天心前往三楼和柳姑娘一会。 ...... 顾天心刚往楼上走，这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白胖的青年，正是赵兄无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顾天心行了一礼，低声道：“这位公子，在下赵昊，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知道不当说就别说了。”顾天心面无表情，最烦这种人了，管我同不同意，你不还是要说，那还问我干啥！调戏我吗？ 赵昊：“？？？” 老铁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 第一百零二章 赚钱新技能 赵昊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半天才挤出一句：“既然公子是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仰慕柳姑娘已久，希望公子能把这个机会让与我，圆了我的梦。” 顾天心看着他突然感觉这也是个实诚孩子啊！只是这些年也没听说过谁家约会还能换人的！ 你以为是买东西呢！能挑能选的，虽然你很天真，但我就是要打破你的无邪。 ...... 没理他这茬，没说话，绕过他上楼，就不信你还敢动手。赵昊确实没敢动手，但他有别的法子啊！ 拉住顾天心衣袖，低声道：“这位兄台，看你的气质也是读书人吧！ 我可以替你引荐我叔父，他已经担任了好几届的会试主考官了。” 说完一副你懂的眼神看着他，就不信能有哪个读书人会放弃这么优厚的条件。 ...... 可他没想到顾天心并不需要参加科举，再说了，老娘身边有一个现成的王爷。 还有一个闻名天下的师父，一根腿『毛』都比你那叔父粗好吗！更别说你这八杆子的衙内了。 顾天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屑地摇摇头，都懒的和他说话，这智商，连下地『插』秧都遭嫌弃。 赵昊被鄙视了，但也没辙，这货油盐不进啊！ 硬『逼』着吧，这么多人看着，有辱门风，放弃吧，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想到自己除了银子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优势了，最终一咬牙，说道：“我出一千两银子买这个机会，行不行？” ...... 本来他都没抱啥希望，一个对他叔父都不感兴趣的人，听到他拿钱开路，要是觉得这是种侮辱打他怎么办？ 出人意料的是顾天心听到这话反身折了回来，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把赵昊都看『毛』了。 赵昊磕磕巴巴道：“怎，怎么了，还有事吗？” 顾天心道：“你刚才说什么？一千两银子买这个机会。” “是啊！但你可以当我没说，我瞎说的，对，瞎说的。”赵昊害怕了，不怕不行啊，实在是顾天心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 这时，顾天心反而平静了，想了想，说道：“你觉得一千两买这个机会值吗？ 或者说，见柳姑娘一面就值区区一千两？你的仰慕就这么廉价！” 赵昊想了想，看着顾天心的脸『色』试探道：“要不两千两？” 顾天心平静道：“国『色』天香的柳姑娘？” “那三千两？” “才气惊人的柳姑娘？” “四千两？” “不顾一切的柳姑娘？” “五千两，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赵昊哭丧着脸看着顾天心，一脸肉疼。 ...... “成交，”顾天心一把拉过他的手，和他三击掌，马上就让他掏钱，一秒钟都不耽误。 旁边众人已经看呆了，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这种和柳姑娘相处的机会还会有人拿来卖！ 还有一部分人看着顾天心手里的银票，眼馋的很，前后没到一个时辰就赚了五千两，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赵昊兴高采烈的去看他的女神柳姑娘了，顾天心则是招呼着萧然几人往外走。 今天开发出一个新技能，赚了这么一大笔钱，怎么不得表示表示啊！吃大餐去喽！ ...... 第一百零三章 不差钱，可劲儿点 几人来到离清楼不远处的一间酒楼，既然说要吃大餐，那就挑贵的点，别给我省钱，顾天心把胸脯拍的咚咚响。 一进去顾天心首先拿起点餐牌，姑且就叫这个名吧！掌柜的亲自侍奉在旁边，一眼就看出这几人非富即贵。 顾天心说道：“嗯，先来几个鲍鱼开开胃，这个龙虾也来几斤，还有这个熊掌炖的烂一点儿。 燕窝鱼翅啥的可劲儿上，最后再来一壶武德二年的女儿红，好了，就先来这些吧！” 顾天心合上菜单，看着萧然几人，大气说道：“今天大家敞开来吃，都别跟我客气。” ...... 萧然几人面『色』古怪的看着她，掌柜的脸都绿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是面馆，没有您说的那些菜，也没有武德二年的女儿红，只有去年的竹叶青，您要不？” 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这是哪来的神经病啊！他点的那些东西里有的听都没听过。 还熊掌？你看我像不！龙虾是啥玩意儿？虾倒是见过，龙虾是什么鬼！ 还要武德二年的女儿红？武德二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看你是来砸场子的！ ...... 萧然几人都憋着笑，小环一脸崇拜的看着顾天心，小姐好厉害，知道的好多啊！ 闻道憋笑憋的脸都抽筋了，用顾天心平时的话说，这叫什么？装『逼』，哈哈哈。 顾天心神『色』如常，眉『毛』都没动一下，说道：“哦，那就来六碗阳春面吧！加个蛋。” 把手里的点餐牌递给掌柜的，说道：“顺便再来一壶茶水，有劳掌柜的了。” ...... 掌柜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几位客官不再点些小菜吗？本店有许多特『色』小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这话他是看着萧然说的，在场的几人里属他看着最是气度不凡，一看就像是能买单的那种。 但萧然是真做不了主，只给了掌柜的一个爱慕能助的眼神，我没钱，憋看我。 顾天心非常自然的问道：“掌柜的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们这么多人来吃面，没有什么优惠吗？” ...... 掌柜的看着顾天心认真的表情，差点儿没疯了，是，人是不少，但你们就点了几碗最便宜的面。 都不够人工的好吗！啊，合着我不仅没卖出去还得再搭点儿啥呗！ 来来来，这面馆给你了，你这么能，劳资不干了好吧！掌柜的气的就要掀桌了。 这时候闻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剑就那么轻轻的往桌上一放。 “哒”的一声，掌柜的一愣，瞬间从暴走状态下清醒过来，咽了咽口水。 ...... 气势这东西吧，就像个气球，一戳，就破了。开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逼』数，看闻道微笑的看着他，掌柜的打了个哆嗦。 飞快说道：“几位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就把小菜送上来。”说完，飞速溜走了。 那把剑一看就知道见过血的好吗！而且还用那种邪魅狂娟的笑看着你，这特么，肝疼，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不一会儿，伙计哆哆嗦嗦地送上来四个小菜，并郑重声明，由于顾天心她们是本店第一千位客人，所以小菜免费赠送。 掌柜的惆怅的望天，今天碰见社会人了，我认栽，以后别再来就行了，我谢谢你们全家啊！ ...... 第一百零四章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见没有人盯着他们，萧然轻轻碰了一下顾天心的手臂，说道：“你故意捉弄那个掌柜的干嘛？看把人家吓的。” 顾天心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真就是这么想的。” 萧然：“......” “不过，我来这倒是真有别的目的，你看...”说完，努努嘴，从窗户看正好对着清楼的三楼。 这个位置在清楼的东北侧，正好能看到楼上房间的剪影，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和一个站在那手足无措的少年。 ...... 正是柳姑娘和赵昊无疑了，此时柳姑娘还在低头看书，赵昊站在她对面正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 但柳姑娘全然不动，好似没听到的样子，半晌，赵昊无力的垂下头，颓然坐在一旁。 旁边酒楼里，顾天心他们的阳春面也上来了，就着免费的小菜，吃的就是香，果然，锅里的就是比碗里的好吃。 萧然嘴里嚼着清脆爽口的小萝卜，问道：“你还关注他们做甚，出来一天，还是早点回去吧！先生会着急的。” ...... 听到这，花想容也连忙点头：“是啊心心，咱们吃完就走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顾天心咽下嘴里的面，不慌不忙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个柳姑娘是何许人，我把独处的机会让给赵昊，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反应。” 大家嘴里吃着面，心里翻白眼，还让？明明是卖的好吗！说好了吃大餐，结果连茶水都是混的赠品，mmp。 “要是她没什么反应，咱们不是白等了吗？”方芳捧场的接了一句，挑衅的看了萧然一眼。 没个眼力价，早晚被抛弃，我就不一样了，哼哼！ ...... 萧然感到莫名其妙的，好几天了，这方芳对自己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敌意，神经病啊！ 知道顾天心对那个什么柳姑娘没兴趣，方芳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下意识的认为只要是被别人知道顾天心霸气的一面，就会多一个人来争宠。 顾天心咽下最后一口面，还喝了口茶，随即解释道：“要是她没有别的反应，就说明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学子的照顾。” “如果她不满意，把赵昊赶出来的话，那么...就表明她另有所图，而且，所图甚大。” ...... 花想容若有所思，看着顾天心和萧然，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还是没吱声。 看大家不再追问，顾天心低声对萧然道：“我其实是想看看咱们提前走了，这个清楼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如果真是针对咱们的，绝对会有后手，与其担心背后的冷箭，不如先下手为强。” 萧然傲然一笑，异常自信，随即也低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们就算是有什么小心思也得给我收起来。” ...... 那一刻，身为皇子的霸道一览无余，让人恍惚，有种特殊的魅力在他身上闪烁。 多少年后，顾天心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心动，只不过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似是没想到，那个随时都有着温暖笑容的少年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是代表皇子冷酷的一面，而那一面，是她所不知道的。 忽视心头那一抹不自在，顾天心想要说点什么赶走此刻的不适，还没等她想好。 清楼的窗户上，有了变化，柳姑娘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来到赵昊旁边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赵昊很是激动的样子，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突然之间屋里的蜡烛就熄灭了。 ...... 第105章 活不见人 顾天心感到不好，突然站起来，吓了大家一跳，又仔细的顺着窗户看了看，柳姑娘的房间还是一片漆黑，一点儿亮光都没有。 顾天心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完全没有料到，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 还真被她说中了最坏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赵昊当成她开始下手了。 毕竟，那个领她们上楼的伙计，再也没有见过。 只是，顾天心疑惑的是，抓她又有什么用啊？既然认出来了，要抓也是抓萧然啊！ ...... 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就过了，顾天心快速地把自己的发现和怀疑讲出来。 几人听的面色严肃起来，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就算一直拦着她的花想容和胆子小的小环也没反对，大家的血还没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少年人，还做不到冷眼看着无辜之人枉死。 ...... 顾天心提议兵分两路，花想容、小环和方芳回去报信，他们三人亲自去清楼一探究竟。 花想容不同意，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小妹妹去冒险，自己却躲在身后，强烈要求也要跟着一起去。 几人正僵持不下，这时回去送信的韩勇之顺着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找来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顾天心说道：“花姐姐，你就听我一句，回去报信，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大家还要分心照顾你。 你放心，我们只是去看看情况，都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回去向先生报信，把情况说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 花想容目露迟疑，但也知道自己跟着去就是拖后腿的选手，咬咬牙，不再坚持，同意了顾天心的说法。 至于小环和方芳，那更是没有一点儿发言权，萧然看了韩勇之一眼，突然说道：“勇之，你护送几位姑娘回去，注意安全。” 韩勇之闻言大惊，道：“殿，公子，不可啊！情况未明，要真出点儿什么事我万死难辞啊！” 萧然这次态度很强硬，道：“她们三个弱女子，你不去送她们，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看韩勇之还要说什么，萧然打断他：“不必再说，按我说的办，而且，这不是还有闻道在吗？他的武功你总该有数吧！” ...... 韩勇之没有再废话，也知道就算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萧然一旦决定什么，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看了一眼闻道，略微放下心，这个人性格如何不好说，但身手是一等一的好。 一念及此，不在废话，还不如快点儿把她们送回去，早点回来帮忙。 四人一秒钟都没耽搁，马上离开，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人，只期望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 顾天心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废话，悄悄从后面绕到清楼后门。 这时候，一楼的人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闻道开路，萧然殿后，三人配合的那就一个完美。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溜门撬锁，闻道很熟，他也没废话就去开路。 进入到柳姑娘的房间，黑暗一片，闻道仔细听了听，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放下心来，顾天心和萧然也随即跳进来。 但这个场面感到很迷啊！从发现蜡烛灭了到进来，前后都没超过半个小时，这人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屋里也没有血腥味，这人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去哪儿了呢？ ...... 第106章 密室的打开方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死不活也得说一声啊！顾天心在屋里转着，思索着。 突然问道：“闻道，你说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没见过密室什么的？” 闻道点头：“当然见过，只要是富贵人家一般都建有密室，值钱的宝物都藏在那。” 顾天心打了个响指，道：“那感情好，见过就行，那你在屋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密室之类的。” ...... 闻道点头，开始一寸寸的搜查，先查看常见物品，比如说，衣柜、地砖、墙壁之类的，或者说多宝阁架子啥的。 其实顾天心很纳闷，电视剧里那些人没事儿就在墙上敲敲敲，说听到回响就是有密室。 但她每次看都可好奇了，就你耳朵好使，随便敲敲就能听出来，咋的，你二弟叫一只耳啊！ 再说了，所有人家的密室都在墙壁里，怎么滴，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呗！这都是回头客啊！ ...... 在场的也就是闻道天赋技能点亮了能找找，像她和萧然，也没训练过，只能干瞅着。 半天过去了，顾天心等的都快睡着了，闻道也没找到，顾天心琢磨着这可是个技术活啊！ 那干活不得有个好身体，不休息怎么行！进行半天心理建设，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偷懒借口。 让萧然有事儿就叫她，她先躺一会儿，就朝柳姑娘床上走过去。 躺在上面，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一点儿不刺鼻，闻了之后感觉很安心。 ...... 顾天心刚感觉有点儿昏昏欲睡，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似曾相识。 瞬间清醒，一个翻身坐起来，把萧然和闻道叫过来，说道：“我知道他们被带到哪去了，跟我来。” 说着，走到之前刚进来的窗户旁边，刚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这种香味了，只不过没在意。 妹子的房间有香味不是很正常的吗！她也没放在心上，又不是男生宿舍，除了臭袜子啥也没有。 ...... 但是她刚才坐在椅子上时就没有闻到，躺在床上的时候有，没道理窗户附近会有香味啊！ 这柳姑娘也没上窗户那去啊！唯一的答案就是，来人进来绑走了他们，并且遭到了柳姑娘的反抗。 但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挣扎的幅度也不大，又因为柳姑娘长时间使用熏香，就在窗户附近留下了味道。 淡淡的味道，要不是顾天心鼻子灵，又凑巧在床上躺了会儿，恐怕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 果然是灯下黑，大家谁都没往窗户上面想，解释完之后，闻道就去窗户附近搜查机关。 “哒！”的一声，地板缓缓露出来一个洞，果然，这就是密室的入口。 这个入口设计的很巧妙啊！楼下就是房间，根本就没人想到会在地板上留个入口。 这特么不就是复式楼吗？我说老铁，你全家专业设计一百年啊！ ...... 闻道仔细听了半天，对顾天心点点头，示意下面很安全，没有听到人声。 既然没有危险，顾天心三人毫不犹豫，保持队型就跳了下去，这个密室好像一个管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并没有通到二楼，而是像一个隐藏在楼里的单独的管道一样，直达地下。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者天马行空的思维在这个社会很是罕见，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滑下去大概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三人落地，这应该就是地下了，柳姑娘的手帕就在地上放着，可以确定，他们之前确实来过这。 ...... 第107章 分头追击 三人手里举着一个火折子，顺着地下的通道向前走，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线索。 柳姑娘也不是专业的反侦察选手，能捡到一块手帕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的了。 脚下踩着的土居然是硬的，也不知道针对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个什么组织。 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下来的，花费到是不重要，关键是找来这么多人干活，就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了。 这里面水很深啊，萧然的表情已经不是那么好了，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 ...... 三人借着一点点光亮小心的行走，顾天心很郁闷，她也没练过武功，那点光顶多能看清萧然和闻道的位置。 其余的啥也看不见，倒是想把大功率手电拿出来，但是这太突兀了，纯属没事找事儿。 这个破地方就一个方向，也没有退路，不过倒是可以感受到气流的存在，也不知道这是个过渡的地方还是什么。 三人一路无话，在黑暗中，人的感官绝对可以放到最大。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地方连特么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静的吓人。 ...... 不大一会儿，他们好像走到了尽头，前方空间变大了，让人无语的是，居然有好几个入口。 mmp，你搞什么鬼啊！一个地下通道，搞的像盗墓一样，还好几个口，你怎么不弄几个木乃伊当迎宾！ 你怎么不弄它十个八个洞的，我好给你唱个山路十八弯助助兴，说不准对面的妹妹我都能给你唱出来。 三人都愣了，三人组迎来了第一个问题，是分兵行动还是一起行动？ ...... 分开的话吧，找到他们的机会更高，就算不能救，起码也可以去报信，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当然，一起行动的好处也很明显，安全系数大大增加，但有可能错过最佳营救时间。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被抓走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被撕票。 三人陷入两难中，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危，量力而为还是拼一把，先救他们！ ...... 闻道无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只听顾天心的吩咐，萧然则是不同意。 顾天心一个女孩子家，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萧然都不敢再往下想... 顾天心心里也很纠结，她很惜命的，但是如果她没和赵昊交换，现在被抓走的人就是她了。 这等于是赵昊在替她受罪，要是赵昊真出点儿什么事，她的良心也过不去。 是，她贪财又小气，还爱装逼调戏小姑娘，但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姑娘，做不出让他人受过的事儿。 ...... 想到前世那个赌鬼父亲，就算他欠下一屁股债，顾天心也是毫无怨言的帮着还。 不就是因为这是她自己家的事情吗！为了防止那些人去找她年迈的爷爷奶奶，顾天心一力抗下。 到了现在，也断然没有让陌生人代替自己去承受危险的说法。 顾天心下定了决心，说道：“闻道你走左边那个入口，我和萧然走右边的入口，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不要恋战，全身而退最重要。” ...... 闻道点头，萧然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意孤行，坚持自己走呢！” 顾天心翻了个白眼：“我也不傻好不好，咱们俩一起，还能做个伴。 真要有什么事，还能有一个人回去报信，闻道武功高强不用担心，你这种弱鸡，我不看着你怎么办！” 萧然笑笑也没反驳，你长的漂亮说什么都对，随即和顾天心一起向前走去，也不知道前面等着的会是什么。 ...... 第108章 密室逃脱 这个入口跟先前的比一看就是亲兄弟，都是一样的...黑！ 顾天心和萧然紧挨着小心翼翼的前进，她俩可不是闻道那个夯货，武功高还抗揍。 黑暗中，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所以那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好吧！没那么严重，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黑夜会滋生人心中的恐惧，会把罪恶放大。 但黑夜同时也会给人带来安全感，看不见对方表情的交流反而更加真实。 ...... 顾天心和萧然现在就是如此，一种莫名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想要触碰，却又胆怯。 没有人敢轻易踏出那一步，大家都在边界线附近小心窥探。 看不见表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见得是好事，要是贸然行动，没成功的话就算是被判死刑了，想要寻找下一次机会何其艰难。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顾天心渐渐有些怕了。 就算心脏再大，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虽说前方的路一定不会太长，但在黑暗中行走却倍感艰难。 ...... 要不是身边还有萧然在的话，顾天心觉得自己说不准会得黑暗恐惧症。 萧然这货平时嘚不嘚的说个没完，现在倒像个铁嘴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真特么烦人。 不知道小姑娘会害怕吗！活该单身狗，顾天心心里狂吐槽。 其实萧然心里也很纠结啊！两人靠的太近了，小姑娘身上属于少女的香味一阵阵传过来。 他完全懵掉，说懵不说逼，文明你我他，说的猥琐一点，他是一直在偷偷感受小姑娘的体温，都忘记说话了。 ......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光亮，顾天心一阵大喜，以为终于走到尽头了，拉着萧然就过去了。 看见前方是一间屋子，光亮是从里面透出来的，二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有光就好，有光就说明没走错，多少可以知道一些消息，就算没见到柳姑娘，她们也有了追下去的理由。 顾天心和萧然在门外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说话，要么屋中没有人，要么柳姑娘还在昏迷。 不管哪一种都要进去看看才知道，二人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 ...... 这次是萧然打头，二人毫不犹豫推门进屋，看到屋里什么都没有，感觉不好，耳边传来“咣！”的一声。 门突然关上，不管他们怎么推拉，都打不开，二人这才知道坏了，猎物和猎人的角色对调了。 但二人谁也没声张，把他们困在这总不是为了逗闷子吧！幕后黑手肯定会现身的。 把屋里好好看了一遍，坐在椅子上休息，很是淡定，再说了，不淡定也不行啊！反正是出不去，着急也没用。 ...... 不过这屋里的陈设真不错啊！左侧放着桌椅，门旁的墙角上还放着一盆花，嗯，绿化搞的不错。 最逗的是，花旁边的墙上，还特么放了个鸟笼子，我真是mmp了，怎么滴，大清都亡了，这还有八旗子弟呢！ 桌子上还放着吃的东西和蜡烛，还挺人性化，怎么个意思，这是怕我们饿死啊！ 桌子上方还挂着一幅画，我跟你说，要不是地点不对，我真想给你点个赞。 这个屋子是越看越熟悉，越熟悉越看，又转了两圈，顾天心突然反应过来，这特么不就是...密室逃脱吗！ ...... 第109章 游戏开始 顾天心立在那，半晌无语，这特么，确定是古代无科技时代，我怎么感觉好像进入了次元时代呢！ 你特么连密室逃脱都有，我想问问了，鬼屋是不是也有啊！还有海盗船、过山车，你特么以为这是游乐场吗？ 顾天心真是差点吐血，晕乎乎地对萧然道：“你打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萧然都懵了，还有这种需求呢！上门找揍服务可从来没见过。 ...... 萧然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低声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要说刚进来的时候萧然还稳坐钓鱼台，那顾天心现在的表现，他真是有点慌了。 以为凭着自己王爷的身份，就算被抓住了也能保全二人，毕竟，一个皇子王爷的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他有信心能坚持到救援部队的到来，但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中毒了，可真就完了，毒性大，存活难啊！ ...... 看萧然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顾天心郁闷，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为了防止无谓的事端发生，顾天心只好道：“我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出去，不过需要点儿时间。” 萧然大喜，原来是在思考，吓死鸟！能有机会出去，谁乐意在这破地方多待。 出于谨慎的作风，还是再次确认道：“你指的是从这个密闭的房间出去吗？你有几成把握？” ...... 顾天心当然想跟他说百分百，但说出来也没人信，还容易被当成吹牛逼。 只好假装思考了一下，给了一个大概估值：“差不多有七成把握能出去吧！” 这个数值已经很惊喜了，她们也没带食物进来，顶多能支撑三天，这还是建立在刚吃饱的份上。 既然顾天心有办法能出去，试一试又何妨，总比被人抓走当人质来的好。 ...... 顾天心见萧然接受了这个事情，也不废话，开始在屋里寻找，密室逃脱首先要找的是啥来着，我想想啊！ 找大件，屋里面最大件的东西就是木桌了，桌子上有茶杯，不过是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还有几个茶杯。 顾天心先拿起茶壶看了看，底座没有放东西，晃了晃，里面果然有水，但事情真会真么简单？ 会有人这么贴心的怕被困者渴死，特意留下来解渴？即使那个人是你的对手？做梦呢！ ...... 萧然也不动，他也不知道顾天心想干嘛，全力配合不哔哔才是他应该做的。 顾天心又晃了晃，感觉茶壶里的声音好像有点儿不对劲，金属声和陶瓷声还是有区别的。 想到这，顾天心打算把壶盖打开看看，一拉，居然没拉动！果然，这里有猫腻。 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不到最后一刻，顾天心其实不想用这招的。 ...... 但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了，一咬牙，把茶壶往地上一摔，咣当一声，碎了。 要知道，人不吃饭能抗住几天，但不喝水是真不行，一旦判断失误，他两离死亡线就更近了一步。 不过这次顾天心显然是赌赢了，稀碎的茶壶内壁上果然吸附着一把钥匙，不把它砸碎了还真取不出来。 一般人也想不到砸茶壶，谁不是小心翼翼积攒食物，还敢这么浪费！也就顾天心这么彪了！ 不过还好，能早点出去的话，这些食物也没用了，藏的这么隐蔽，这把钥匙的作用不言而喻。 ...... 第110章 简单直白的方法 萧然很兴奋，首战告捷，看来出去的希望又增加了一成，顾天心面对萧然的兴奋很是淡定。 这才哪儿到哪儿，大惊小怪，接下来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萧然高兴地道：“等一会儿，咱们用这把钥匙把门打开，就可以出去了，门在...” 萧然卡壳了，这特么门在哪呢？唯一一个门还从外面关上了，就说尴尬不！ 顾天心并未嘲笑他，一个从没经历过的人不能要求太高，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跑的。 ...... “看来一把钥匙还不够啊，至少也得找出锁眼吧！”顾天心自言自语道。 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还是从大件下手喽！这就叫打土豪分田地，可大的来。 顾天心走到那盆花面前，仔细观察，一个地下通道里放盆花，不是你有病就是你有病。 连最简单的光合作用都进行不了的花，好意思说自己是植物吗？ ...... 所以说这盆花一定经常被人带到外面去晒太阳，说晒可能有点不贴切，这种偶尔出去的情况，应该叫遛。 遛花？怎么听怎么违和，听过遛猫遛狗，中东还有人遛狮子啥的，遛花真是很变态啊！ 所以说，关键点就是...遛这个字，把花挪开看看，想干就干，顾天心让萧然搭把手把花盆挪开。 “咔”的一声，花盆挪开，盆底压着一片叶子，可以看到，这片叶子已经老了，它看起来很黄。 ...... 顾天心看到这儿，松了一口气，捡起它二话没说，把它贴到墙上挂着的画里。 画的正中间，正是一颗枯黄的大树，叶子和树上的树叶形状完美重合。 这时候刚挪开的花盆地下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手牌。 到了这时，顾天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萧然在旁边看着这一串动作，早已眼花缭乱。 ...... 忍不住赞叹道：“天心，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到，你是怎么发现花盆不对的。”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跟他说光合作用他也听不懂，也就不费那个事儿了。 “简单点说，第一，一个小黑屋里放盆花，你不觉得很违和吗？ 第二，这盆花这么绿也不正常；第三既然它这么绿，那一定是有人经常搬动它的缘故。” “第四，你没看那副画里树叶的形状很奇怪吗？根本就不像是树叶，反倒像花叶。” ......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算是再不可能，也是正确的。” 萧然听了除了喊666好像也不用说啥了，心道，这思维能力难道是遗传，听说顾大人就是一个刑狱高手。 屋里就他们两在，看顾天心兴致这么好，萧然打算刷一波好感度。 夸赞道：“天心，还是你观察的仔细，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想不到这么多，就算看到画里的树叶，也联想不到花盆。 你就别谦虚了，还是你最厉害，像我，就想不到那。” ...... 好话人人都爱听，但像萧然这么直白的夸赞可真不多，都把顾天心夸不好意思了。 但不得不说，效果很好哎！屋里这么黑，能看见顾天心眼睛亮亮的，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萧然默默地想到，单独相处最容易培养感情，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 花想容夸她的时候，她只是简单的笑一下，但是小环夸的时候，嘴咧的都快到耳根子那去了。 这说明啥？还不就是小环的赞美简单又直白，顾天心就吃这一套，所以说，小环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萧然也是想试验一下，谁想到，成功了！ 看来，不能怨别人难讨好，只能怨自己没用对方法，送礼更是一门艺术，领导喜欢抽烟，你送一箱子酒，能高兴才怪了！ ...... 第111章 又见黑漆漆 好了，夸夸就行了，给你99分，剩下一分怕你骄傲，顾天心环视着附近的物品，整理着思绪。 万里长征还差最后的大会师了，稳住别浪，现在已经找到的东西有一把钥匙，一块手牌。 还剩下没动的物品有鸟笼，桌上的食物，所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把钥匙不是开门的钥匙，而是鸟笼的钥匙，顾天心拿着钥匙打开鸟笼。 ...... 喂给它一块桌子上放的馒头吃，鸟把食物吃完，飞到墙上的画旁边，伸爪按在画上树的鸟窝里。 于是，顾天心和萧然就眼睁睁看着它的爪子和画上的位置重合，这个举动，就好像打开了闸门。 画缓缓向左边移动，后面露出了一个凹槽，大小和那块手牌刚好吻合。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就打开了，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 萧然咽了咽口水，用非人的眼神看着顾天心，说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一只鸟？这太...太神奇了吧！” 说到后来都有点儿结巴了，一只鸟不光吃馒头，还他妈懂机关术，就问你怕不怕？ 顾天心也很吃惊，你问我，我问谁？我特么也很好奇好吗！我要是说，我真是随便猜猜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算了，能出去就是好事，管他呢！对视一眼，顾天心把手牌放到凹槽处。 ...... “咔”的一声，墙壁后面露出一个通道，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的路。 但二人谁也没含糊，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断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还是萧然在前，顾天心随后，二人又走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也不知道前方等着的会是什么？ 路过门口的时候，姑且就叫门好了，难不成要叫墙口吗！顾天心顺手把手牌收了起来。 总感觉这手牌做工繁复又精致，材料也很坚固，不像是山寨货，就算用不上，出去之后卖钱也行啊！ 出门不捡就算丢，在天哥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扔这个词。 ...... 又见黑漆漆，如果说第一次进来是胆战心惊的话，二进宫就好不少，毕竟，已经是经验值加身的人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回二人十分熟练，先是侧耳使劲听哪里有声音。 比如说风声、水声、说话声了，这不，开袋有惊喜，左前方果然有人说话，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对视一眼，奔着声音而去，又来到一间屋子前，这次算是确定了，这个破地方，特么到处都是这样的房间。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好吗！分分钟几两银子上下的，你当我说笑吗？ ...... 当然，二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进去的话，就在这转吧！进去说不准能找到离开的机会。 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地方和最早进来的地方离的能有八十丈远！ 这就说明这个地方不是只有一个出口，说不准哪个房间就直通外界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真的听见了女声，也许是柳姑娘也说不定，不就是为了救人才进来的吗！ 而且顾天心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要是这里都是这种程度的密室，那她轻松横趟无压力。 唯一还担心的就是闻道了，以他的智商，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来。 ...... 第112章 又见牛皮糖 二人不再犹豫，向前几步，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果然一进去之后门就会自动关上，顾天心二人看向屋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特么赶上鬼屋了，左边放着一个垃圾桶，扫把，右边就厉害了，地上躺着个骷髅，就问你怕不怕！还有血迹，新鲜的血迹。 对了，墙角还缩着一个姑娘，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看就是被骷髅吓到了。 ...... 不过这个小骷髅很优秀啊！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怎么死的，这要是饿死的话，这个房间就有趣的多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缩成一团的姑娘飞快的抬起头，看见是他们俩，疯了一般冲过来。 一头撞到萧然怀里，显然是觉得他长的高大，有安全感，可她也不看看自己的鬼样子。 妆都哭花了，糊一脸，这年头也没什么防水保湿啥的，像个鬼一样，不比地上的骷髅看着好到哪去。 ...... 萧然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奔他而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待发现是个姑娘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好了，看向顾天心，只见顾天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口中调侃道：“萧大公子真是好艳福啊，走到哪都有姑娘投怀送抱，真是好一个风流公子啊！” 萧然此时满嘴苦涩，不知道怎么辩驳，好不容易拉进的关系，这下子又要回到原点了。 ...... 顾天心看自己都这么说了，萧然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心中不免酸酸的，但一向性格随性的她并未多想。 嘴里嘲讽道：“萧大公子这是美人在怀舍不得放手了啊！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省的打扰了你的好事。” 萧然这才惊觉不对，马上推开怀里的姑娘，冲着顾天心讨好的笑笑，顾天心白了他一眼。 看向那个姑娘，问道：“敢问姑娘芳名，还有姑娘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 那个姑娘很是茫然，显然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对顾天心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萧然，萧然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姑娘稍微回了下神儿，想了想，说道：“小女子名唤柳如烟，是被人掳到这里来的。” 顾天心想了想，道：“那柳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进来的？” 柳姑娘摇头：“我只记得自己从楼上滑下来，进到一个黑暗的地方，然后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这个地方太吓人了，要不是公子来了，小女子恐怕挨不到获救的时候了，请受小女子一拜。” ...... 顾天心惊呆，这的女子都这么...赖皮缠吗？还喜欢自说自话，方芳是这样，这个柳姑娘也是这样。 萧然当然不能受这个礼，顾天心在旁边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给他八个胆也不敢啊！ 只好往旁边一躲，避开了这一礼，顾天心黑着脸上前把她扶起来，现在可以确定这货就是那个柳姑娘了。 顾天心再次询问道：“请问柳姑娘，和你一起被抓走的赵公子去哪儿了？” 柳姑娘还是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顾天心放下心来，觉得既然连柳姑娘都没事，赵昊应该也不能出啥事，一个糙老爷们，对他下手都不够油钱！ ...... 第113章 暴力少女 视线再次转回到屋内，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眼前这关闯过去再说其他。 是的，顾天心把现在的境遇已经完全当成闯关游戏来做了。 就是不知道最后通关的大boss是啥，最后爆出来的装备是啥？ 第一关得到一块价值不菲的小手牌，就看看这局能刷出来什么小怪了。 顾天心来到小骷髅面前仔细观察，看到右眼眶里面藏着一根细铁丝。 ...... 自从海外贸易发达以来，航运带来了大量的先进工艺，省时省力的炼铁法，琉璃的烧制工艺等，都已经运用在民间。 但是这种细铁丝也不是一般工坊能烧制出来的，这个破组织现在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勾起了顾天心的好奇心。 不过这个小骷髅的手指造型很别致啊，居然是保持竖中指的造型。 厉害了我的哥！都变成骷髅了，你还在骂人，这执念是有多大啊！ 顾天心来了促狭劲，顺着中指的方向走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顾天心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 在小骷髅对角线那里，有一块砖的颜色和旁边的不一样，明显是染上血了，暗红色不就是血迹干涸之后的颜色。 血迹本身只在小骷髅旁边才有一点，现在隔着二里地的位置也有，就不得不让人好奇了。 顾天心试着往出拽了一下，没拽动，四下寻摸了半天，眼睛一亮。 马上拿起了那个扫把，就是藏经阁里扫地僧用的同款，嘭的一声就打在那块砖上了。 做法十分简单粗暴，搁在以前，一定是搞暴力强拆工作的，顿时想起了东北的一句名言，能动手就别吵吵！ ...... “咔嚓”一声，扫把受力不均匀，折成两半，不过好在那块砖也是弄的松动了不少，用手一抠就弄开了。 里面果然是空心的，不是砖后面的洞是空的，是这块砖本身是空心的。 里面藏着一个小盒子，正好比砖小一号，要不也不能装下，这个装置布置的很巧妙啊！ 一般人也只能想到后面有密室，谁能想到在砖里面藏东西。 ...... 顾天心捡起断成两半的扫把，发现里面也是另有乾坤，在里面找到了一把钥匙，正好能打开这个小盒子。 怎么着，这就和钥匙干上了是吗！不过这个钥匙的藏身地很奇葩啊！不是茶壶里，就是扫把里。 顾天心很想问一下藏钥匙的人，你是不是对钥匙本身有什么误会？ 小盒子里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顾天心看了下，不由得黑了脸。 ...... 那个柳姑娘已经被顾天心的暴力强拆吓坏了，虽然很想知道纸条里写的啥。 但还是没有勇气上前，真不敢想像一个少女怎么会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相比之下，萧然就没啥负担，早就知道顾天心骨子里的暴力因子。 这一路上，每次闻道展示功夫，她都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在那叫好，眼睛里羡慕的光都能外放了。 萧然走过去一看，也是愣住了，随后哭笑不得，这哪像是一个密道啊！说是课堂也不为过。 纸条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一道算术题，“先生家笼子里有一群兔子和一群小鸡，共有三十五个头，九十八只脚，问：小鸡和兔子各有多少只？ ...... 第114章 奇怪的数字 萧然小心地看了看顾天心的黑脸，心情大好，这一路上光顾着喊666了，啥忙都没帮上，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这次终于有一个擅长的了，觉得自己身为男儿的尊严瞬间回血。 顾天心当然不知道萧然的小心思，她只是感觉，太不正经了！ 越通关越觉得这个密室不正经，这特么连小学算术题都出来了，贱的一批，简直无法直视好吗！ ...... 自己从小数学就不好，都怪数学老师死的早。要不能学文？最后走上狗仔这条不归路吗！全是数学的锅。 看见这道题，心里简直是哔了汪了，天雷滚滚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古代会有这种题啊？ 这难道不是折磨小学僧的吗？为毛自己就是逃不出这个怪圈呢！ 我不要做数学题，打死也不要啊!!!顾天心心里有一个小人在呐喊，在反抗。 ...... 萧然看顾天心那副生无可恋的脸，笑着道：“怎么样，你来还是我来？” 顾天心黑着脸，没说话，萧然笑呵呵道：“那就我来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京都算学小天才的英姿。” 顾天心翻了个白眼，怎么滴，是我天哥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子有点儿飘了！ 萧然心情大好，能扳回一局真是美滋滋，看来男人嘛！就得要霸气一点儿，总是听女人的，显得太娘了。 ...... 经过一番计算，得出先生家的笼子里分别有十四只兔子和二十一只小鸡。 柳姑娘在萧然认真算术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他，虽然知道自己一个女子总是关注男子于理不合。 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了，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被萧然的强大吸引的话，现在应该是真正被内在学识俘获了。 长的帅，有安全感，还学富五车，最主要的是对人说话温声细语，这样的对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 要是出去的话，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就算他还未考取功名也无妨，自己马上就要上京参加女子试。 到时候肯定会被授官的，正好可以督促他读书，而且，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子也不好找了，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以后大家住在一个小宅院里，再生两个孩子，不用多，两个就好，最好是一儿一女。 每天傍晚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纳凉，给孩子讲述过去的故事，那个画面想想就很美。 ...... 柳姑娘沉迷yy无法自拔，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完全无视了现在的情况是有多紧张。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也是心大，也不看看自己啥情况，成天净想美事。 要是被外人知道那个大家眼中的女神、才女柳姑娘患有妄想症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顾天心可没空关注她，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这组数字代表着什么？ ...... 应该和什么连上，是自己等人出去的关键吗？顾天心挠挠头，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顾天心以前做狗仔的时候，经常跟丢明星，所以每当走到死胡同的时候，她就会放弃。 然后仔细观察周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顾天心再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屋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第一遍，没有；第二遍，还是没有；第三遍，没...不对，等等，这是什么？ ...... 第115章 思维盲点 一遍一遍的检查并不是在做无用功，很多时候查漏补缺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顾天心在第三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这样的屋子里放置的陈设不可能真是为了美观。 屋里最不起眼的东西就是垃圾桶了，可他同时也是最显眼的。 对现代的顾天心来说，垃圾桶可以说是每家必备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但对古代顾天心来说，垃圾桶这种东西，并不是必备的，可以说并不是每家都要用的。 ...... 这就造成了一个思维误区，顾天心觉得垃圾桶很不起眼，随处可见，但是这恰恰是本屋最大的一个bug！ 以至于虽然它就立在顾天心眼前，但是成为了一个盲点，不光是目光上的，也是思维上的。 顾天心暗道好险，两世思维的第一个碰撞，险些把自己带到沟里去。 这个木制的垃圾桶造型很别致啊！其实说是垃圾桶吧也不像，但这个造型确实是啊！ ...... 四四方方的桶状，底部略有点圆，顾天心拿起垃圾...算了，就叫他小木桶吧，叫垃圾桶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数字和小木桶之间的关联是什么呢？顾天心手里摸着小木桶，还在不断的思考着。 萧然一点儿都不敢打扰她，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柳姑娘看着萧然，萧然看着顾天心。 眼里都含着情义，一个想着出去之后怎么再加深一下双方关系，一个想着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 顾天心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咕着那两个数字，总觉得不简单，肯定代表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费半天劲解出来的答案要是个鸡肋的话，顾天心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人。 看顾天心都要把头发薅秃了，萧然忍不住说道：“歇一会儿吧！想不通就先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大不了就是被人抓住了，没关系，有我在，他们不敢乱动的。” ...... 顾天心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自己也应该换换脑子了。 看了看这附近，好像没有坐的地方，索性直接坐在小木桶上，资源利用不浪费。 但这个木桶没有盖子，坐着太硌得慌，顾天心顺手把它掉了个个。 一翻过来发现这个木桶底部好像刻字了似的，摸着很硌手，一部分是凸起的。 ...... 顾天心好奇的看看，发现底部有着一个长方形的凸起，还分成四个小块，等等...四个小块！ 卧槽！那不就是密码吗？一般来说密码都是四位的啊！古代也不存在盗号之类的问题，四位是常见的类型。 十四和二十一，两组数，但这有四个位置，古代没有阿拉伯数字，就算分开写也凑不齐啊！ 顾天心再次陷入迷茫，忽然看见柳姑娘正色眯眯的看着萧然，脑子灵光一闪。 ...... 突然问道：“柳姑娘，敢问你芳龄几何？” 柳姑娘愣住了，这特么随便问女孩年龄，你是不是疯了，不知道年龄和体重是自然界两大未解之谜吗？ 迟疑地看向萧然，萧然也不知道顾天心啥意思，但肯定没有恶意，于是对柳姑娘点点头。 柳姑娘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小声说道：“回公子的话，小女子年方二八。” 顾天心一拍手，得嘞！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搞定收工。 ...... 第116章 东山三十春 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什么鬼你就知道了？我特么不明白啊！说清楚啊喂！ 柳姑娘要不是打不过顾天心，估计打屎她的心都有了，老娘刚说完多大年纪你就明白了。 怎么了？不就比我小几岁吗？你骄傲啥吧！这一天可把你嘚瑟坏了。 顾天心当然没那么无聊，她想的是木桶的密码解开了，古人介绍自己年龄的时候和现代人是不同的。 ...... 如果女子十六岁的话，就是二八年华，十八岁的话，就是二九，当然二十四岁的，就是三八了！ 不过此三八非彼三八，那时候骂人的话还没那么发达，没人往那方面想。 男子就简单多了，弱冠代表二十岁，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等等，没有太多繁琐的介绍。 既然换成这个思路的话，十四就是二七，二十一就是三七，密码就是二七三七。 ...... 顾天心把四组数对上，“咔！”的一声，小木桶内部掉出来一节绳子。 顾天心把铁丝、扫把杆和绳子连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钩子。 之前她就发现了，小骷髅躺下的位置后面似乎掩藏着什么，砖头的颜色也不一样。 但出于对亡者的尊敬，并没有移动破坏它，但现在确实不得不为之了。 这间屋子已经被翻了个底掉，唯一的破绽就是小骷髅后面的墙了，顾天心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 萧然看顾天心神情凝重，心也提了起来，知道她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大事上分的很清。 快步走到她身边，说道：“怎么了，又有何发现，神情如此凝重？”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这件事瞒不了人，多个人多条路，于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咱们这一路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个地方建造的太不寻常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从小的教育和身处环境都告诉萧然不要忽略任何不起眼的人或事，细节决定成败。 因此从进到地底的那一刻起，心里的警惕已经达到最高，为了避免顾天心害怕，他这一路上插科打诨的。 既然顾天心也看出来了，萧然也不再犹豫，沉声道：“这么大的地下建筑群，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 看土质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每间屋子的构思布置都十分巧妙。” ...... 萧然顿了下，看着顾天心的眼睛说道：“这里应该是由一位建筑上的大师设计建造而成，每间屋子都有他的特色在里面。 我不知道他们抓柳姑娘和赵昊意义是什么，但是每个帝王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天心点头，萧然说的她当然清楚，只要是统治者就不能容忍这种不在掌控中的事发生。 灰色地带可以有，但像这种形成规模的，并且胆大妄为的组织实在不能留下，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锦衣卫和东厂的存在。 ...... 萧然话里提到的建筑大师引起了顾天心的好奇，能设计建造这样庞大工程的人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看每间屋子的布置就知道了，在这种地下还能把承重做的这么好，每间屋子的设计都十分的天马行空。 无论是在房间里放置鸟笼还有盆栽都体现了这是一个鬼才，逻辑缜密，环环相扣。 绝境中留有一线生机，闯关的过程中运用多种学说，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 顾天心想到这连忙追问这人是谁，萧然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沉默一会儿，说道： “据我所知，能设计建造这样宏伟巨制的人只有一个，人们称他东山三十春。” 看顾天心没明白，萧然加了一句：“他还有一个名字，叫花明楼，是...八师妹的父亲。” 第117章 一张看不见的网 顾天心呆住了，说道：“花姐姐的父亲？花姐姐不是说自幼丧父，和祖母相依为命吗？怎么她父亲还活着吗？” 萧然点头，说道：“本来我也不敢确定，但这里确是出自他的手笔，风格相似。 花明楼十三年前出门办事，路遇劫匪，掉落悬崖，最后只在悬崖底找到了带血的衣衫。 大家都说他被野兽吃掉了，尸骨无存，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还建造了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建筑群。” ...... 萧然说到这儿眼睛眯了眯，这件事看来很不简单啊！不知道是假死还是被迫，又或者说...自愿参与其中。 家中放着老母幼女不顾，却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恐怕所图不小啊！ 顾天心说道：“为什么叫他东山三十春？还有他之前是做什么的，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家？” “东山是他成名的地方，三十是他亲手设计和谋划建造的总数，他本人又长的十分俊美，因此得了这么一个雅号。” ...... 萧然回忆着属于他的辉煌，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 其实他没和顾天心说实话，花明楼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设计的防护城楼和军寨。 武朝开放的海上贸易带来的不止是源源不断的工艺品和金钱，同时还要和那些周边小国周旋。 在海上，一艘坚固的船带来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花明楼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设计出的船体坚固耐用好修理，可以说，每次的武力碰撞，武朝的船队依靠舰队都占了大便宜。 ...... 十三年前，他出事的时候，来救援的可不止明面上的那些人。 各大家族，明里的暗里的，还有他的父皇，武成帝萧钰也曾派心腹前往探查，确定了花明楼已死的消息。 现在看来，明显是一招瞒天过海之术啊！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很不简单啊！居然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从十三年前就开始谋划，不，花明楼也许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也未可知。 ...... 顾天心没想那么多，天生的心大不浪费脑细胞，只是单纯的觉得花想容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会很高兴。 看她一脸喜色，萧然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本来想阻止她，但转念一想，试探一下花家知不知道这件事也好。 不能怪他多疑，实在是这件事看起来太蹊跷了些，这张网太大了。 柳姑娘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说道：“那个，咱们能不能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其他，时间也不用早了是吧！” ...... 顾天心二人缓过神来，有什么事还是等出去再说，现在想这么多到时候出不去也没用。 萧然力气大，而且这里表面上唯一一个男人，搬小骷髅的事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顾天心上前按照影视剧的方法，轻轻敲了敲墙面，感觉不对，伸手一推。 “咦！”嘴里发出一声惊呼，那面墙一推就开了，顾天心一下子就懵逼了。 萧然和柳姑娘看着这场面，也是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顺带集体懵逼。 ...... 咋的，你是豆腐做的啊！不对不对，纸都没你这么脆弱啊！你是不是打开方式错了。 顾天心连忙上前检查，那面墙其实就是高明的画师画上去的而已。 mmp！顾天心心中暗骂，谁这么恶趣味，难道说这也是花想容那个鬼才爹设计的？算你狠！ 第118章 苦逼的赵昊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门里门外的人都定在那，闻道在门那边举着剑严阵以待，顾天心在门里边保持着往前推的姿势。 现在的情况特别像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一二三，木头人，不能说话不能动。 尴尬的一批，两边的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的...诡异，对，就是很诡异啊！ 谁特么知道这是扇门啊，还伪装成墙的样子，这是有多恶趣味啊！ ...... 不过，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还是很好的嘛！这不，柳姑娘找到了，闻道也汇合了。 要么说顾天心还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女银，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伸手推门的姿势瞬间改成了打招呼的样子，一点违和感都没有，那叫一个自然。 闻道也回过神来，看见顾天心在这不得不说是很惊喜的，这要是把她弄丢了，师娘怎么办！ 顾天心可是答应他了，路过的时候会给师娘瞧病的。 ...... 脸上瞬间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喜悦溢于言表，萧然看见他那张脸就脑瓜仁疼，这下完了，独处的机会木有了。 顾天心连忙询问闻道这段时间的遭遇，问他有没有误入到密室里，有没有受伤。 闻道的回答让顾天心听的是目瞪口呆啊，早知道一起走好了，我还费什么事啊！脑细胞死了得有两亿多。 她在那苦逼找线索，人家闻道一剑破之，她在那细细的分析，大脑高速运转，人家闻道一剑破之... 顾天心感觉心好累，不想说话，果然单细胞生物活的就是简单，脑袋一根筋有时候也蛮好的。 ...... 闻道看见缩在萧然身后的柳姑娘，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我找到赵昊了。” 顾天心大喜，来这是为了啥，不就是找人吗？现在闻道找到了更好，专心寻找出去的路就行了。 连忙问道：“人在哪呢，也在这屋里不，怎么没看见啊？”嘴上说着，脚也没闲着。 “他没在这，我带你去找他。”说完，转身就走，顾天心几人跟着他，穿过破烂的墙面，心中大呼卧槽，真是替这面墙感到脸疼。 ...... 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一间看起来更破的房间，赵昊正奄奄一息的挂在杆上。 听到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怯怯地抬头一看，发现是顾天心，嘴巴一咧就要哭出来。 闻道眼睛一瞪，瞬间就把眼泪逼了回去，还打了个嗝，朝顾天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天心三人：“......” 根本不敢想象赵昊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好吗，简直不忍直视，这还是那个贵公子吗？比特么乞丐还惨。 ...... 顾天心连忙叫闻道把他放下来，一落地顾天心就赶忙过去安慰他。 这孩子也不知道被谁揍的，衣服像破布条一样挂在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顾天心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指着闻道赶着哭赶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嘴被打肿了，说话总是呜呜的，还有点漏风。 顾天心好生安慰了他一番，毕竟这孩子也是受自己连累，要不也不能被抓到这来。 转过身就瞪着闻道，这件事得有个说法啊！就赵昊这个模样，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 第119章 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黑暗的环境里，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经历了这么多，大家也都很累了。 都想早点找到出去的路，但是赵昊在一旁抽抽噎噎的，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模样凄惨，也不能不管。 顾天心瞪着闻道，让他给个说法，但不住地使眼色，让他先糊弄过去再说。 闻道也不傻，只是有点儿一根筋，想了想，大方承认道：“他的伤是我打的。” ...... 赵昊一听这话，哭的更惨了，顾天心头疼地说道：“那你就给赵昊道个歉，看你把人打的这个样儿。” “那是因为他欠打，我还觉得打的轻呢！”闻道反驳着，“你问问他，我为什么会打他？”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闻道虽然经常手痒，但那只是职业习惯，并没见过他有打人的嗜好。 顾天心狐疑地看着赵昊，心想是不是你小子干了啥，惹着他了，咋这么大反应！这时候赵昊的哭声也渐渐低了起来，但就是不说话。 ...... 闻道现在提起来还很生气，说道：“我接连找到了好几个房间，但都没看见你们，直到来到这儿。 一进来就看见这个胖子在地上呻吟，我好心好意问他怎么了，结果这个死胖子上来就抱住我，还要亲我。” 卧槽，大新闻啊！几人瞬间精神起来，这么劲爆的消息可不能错过。 不过，看了看赵昊的体型，再加上他现在的样子，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伙子，你胆子很大啊！谁都敢调戏，也不怕小命不保，你应该感谢顾天心啊，要不是她，你早死八百遍了。 ...... 大家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赵昊，中心思想就一个，小伙子有发展啊，真抗揍。 看赵昊没说话，一副心虚的样子，顾天心就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随后接了一句：“然后你就把他揍了一顿是吗？” 闻道点头：“是啊，我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后把他挂在木杆上，让他清醒清醒，要不是顾忌着你，我早把他打死了。” ...... 顾天心面无表情听着这些，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闻道说到后来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心虚的看着顾天心。 嗫喏道：“我不应该把他打这么严重的，你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顾天心摇摇头，看着闻道，非常认真地说道：“不，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下手还是有轻重的。 他也只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只是觉得你打的轻了，这种好色的死胖子，打死了事，节约粮食和空气。” ......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顾天心，似是没想到顾天心居然是支持的，柳姑娘微微一笑，果然还是那个暴力少女吗！ 赵昊也不哭了，他之所以敢告状，就是仗着顾天心给他撑腰，现在的情况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忙说道：“顾兄，受害人是我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能向着施暴者说话呢？” 顾天心冷冷一笑：“我之所以救你，就是因为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于心不忍，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好色不说，还特么是个双插头，看来，你费尽心思靠近这位柳姑娘，目的也不单纯吧！” “说，是不是你把大家引到这儿来的，你是何目的？”顾天心厉喝道。 ...... 第120章 装不下去了吧! 大家都被顾天心这猝不及防的喝问震慑住了，疑惑地看看赵昊，这熊样能是幕后大boss？ 大家纷纷表示不敢相信，这件事要是真的话，那这肯定是本世纪最惨的幕后黑手了，被揍成这个吊样。 赵昊也是吃了一惊，哭丧着脸，急忙说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我这样，像是能有什么目的的人吗？” 唯恐顾天心不信，又指了指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和肿的像猪头似的脸，谁家幕后黑手长这样啊！观众都退票的好吗！ ...... 萧然在一旁冷眼旁观，自己这一伙人遇到的事实在太凑巧了，凑巧到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大戏。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或者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就是来闯关的吧！没有人会这么无聊。 顾天心表情没有一点点缓和，依旧十分冷峻，显然是不相信赵昊的说法，这个解释，显然很是苍白。 如果赵昊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的话，那只能说他打错了算盘。 ...... 现场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凝重，闻道收起了邪魅狂狷的笑，手指搭在剑鞘上，大有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之意。 赵昊的额头留下几滴冷汗，本来就红肿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顾天心适时开口道。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说，就由我来问吧！在清楼你为什么非要拦住我换取和柳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 赵昊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因为我仰慕柳姑娘已久，又即将出门游学，想在走之前见柳姑娘一面。” ...... 顾天心再次问道：“你不惜重金买下这个机会，在见到柳姑娘之后又为什么只是坐在那不说话呢？ 千万别跟我说你害羞，你要是害羞不可能连个男人都不放过。” 赵昊愣住了，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话，你监视我？”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你多想。” ...... 赵昊涨红着脸道：“我只是突然见到梦中情人不好意思而已，一时嘴拙，我这人慢热，熟了就好了。” 顾天心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你觉得我就这么傻。”也不跟他废话，一挥手，嘴里喊着：“闻道，抓住他，留个活口” 闻道身形迅速上前，一个擒拿手就要把赵昊拿下，这时，变故突发。 之前还在闻道手下走不了一招的人，一个矮身，以刁钻的角度躲过闻道的手，火速退后。 ...... 闻道随后揉身上前，手掌握在剑上，随时准备出剑，居然被一个死胖子从手底下逃走，我的名声往哪摆！ 赵昊退走之后，并未出手，而是大声喊道：“等等，我无意和你们交手，并没有敌意，听我一言可好。” 闻道迟疑了下，回头看向顾天心，表明一切都听她做主，顾天心毫不犹豫道： “想听你说，行啊，等你被抓住了之后有的是时间说，闻道，打服之后带回来。” 赵昊差点尿了，你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个女孩家家的，心里怎么这么暴力！ 要是柳姑娘听见他的心里话，一定会补一句，你才知道啊！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暴力强拆了。 ...... 第121章 消失的人 闻道不再废话，速度飞快的上前，他们飞贼这行拼的就是速度，轻功溜的一批。 顾天心还没有看清，闻道就飞过去了，根本就看不清人影，这速度也是绝了，要是参加奥运会，哪还有博尔特的事儿啊！ 但赵昊也不是软柿子，他可是个灵活的胖子，速度虽然没有闻道那么花哨，胜在熟悉地形，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过去。 一次两次的说是运气也就罢了，但是这胖子每次都能躲过去，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了，这屋里肯定有猫腻。 ...... 顾天心凝神细看，观察赵昊的步伐节奏，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点儿门道来了。 闻道每次快碰到他的时候，赵昊总是会退一步，有时候直线退后，有时候往左一小步，有时候向右拐一下。 但是唯一的不同是每次闪躲之后，都没在那个地点呆太久，而是左右摇摆。 步伐也是很规律，每一步的空间都差不多大，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 因此顾天心心中确定这房间肯定是按照某种规律建造的，而赵昊恰好知道这个秘密，才能在闻道的攻击中游刃有余。 这次当闻道再次攻向赵昊的时候，赵昊小心的往左挪一步，眼看着再一次落空。 顾天心突然出声道：“闻道，右二进一。” 交手的两人皆是一愣，闻道下意识的按照顾天心的路线行动，赵昊还没意识到这些，习惯性的挪动。 落脚点正是闻道将要行至的位置，心中大惊，硬生生转了一个弯，和闻道擦肩而过。 ...... 双方第一次停止了攻击，闻道还好，赵昊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双方对视。 其实说是对视可能不太对，应该是顾天心方八只眼睛盯着赵昊方的两只眼睛，完胜！ 赵昊粗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下一步在哪儿的？” 顾天心一笑，说道：“这还要多谢你啊，没有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我也发现不了这的秘密。” 赵昊神色一凛，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不过没关系，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 与此同时，清楼三楼的某一个房间，花想容和韩勇之回去把事情一说，正陪着大先生在这等消息。 他们三人来到这就发现那个通道了，萧然断后的时候并没有关上，也是节省了寻找的时间。 当时看见那个通道的时候，韩勇之就要下去救人，他十分担心萧然的情况，底下又情况不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 大先生拦住了他，谨慎地派了几个护卫下去查探，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几个人是以糖葫芦的形式下去的。 ...... 在这交通基本靠走，安全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操作，几个护卫身上都绑着绳子，以防有人遇到不测，其他人也能快速救援。 这样的方法还是很有效果的，不大一会儿就有消息传来，和大先生描述了一下地底的环境和发现。 大先生听了之后，先是一言不发沉思了老半天，然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花想容。 最后吩咐查探情况的人员快点儿退回来，转身来到旁边的房间，思索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 半天的沉默与看似放弃的做法已经令韩勇之坐卧难安了，大先生不但不允许他去救援，反而把人都撤了回来。 韩勇之急躁地说道：“大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几个在下面说不准正遭遇什么不测，您把人都撤回了是要做什么？ 别忘了，晋王殿下还在下面呢！要真出点儿什么事，陛下的雷霆之怒可不是我等能承受的。” 说完，紧盯着大先生的眼睛，也顾不上什么其他了，在他眼里，只有萧然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 大先生没理他，只是盯着花想容看，花想容也是满脸的焦急，看大先生注视着她，赶忙说道。 “先生您别介意，韩公子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太着急了，说话没过脑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先生想了想，没回答她，反而说道：“想容，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花想容愣了，随后苦涩道：“不大记得了，只是听祖母说，小时候父亲经常抱着我玩，现在后院还有一架父亲亲手给我搭的秋千呢！” “不过，先生您问我这个干嘛！我们还是赶快研究研究怎么救心心和师兄吧！他们的情况很危险。” ...... 大先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说，你父亲没死并且有可能就在下面，你怎么做？” 花想容这次是真正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同于以往的愣神儿，现在是不敢置信。 突然有人跟你说，你已亡故十三年的父亲并没有死，而且离你只有一步之遥，换成谁也得懵逼啊！ 花想容此刻没有晕过去，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了，她瞪大眼望着大先生，既希望父亲没死的消息是真的，又害怕会见到父亲。 ...... 从小到大，大家都在跟她说，父亲多么多么聪明，多么优秀，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属于父亲的记忆只在别人的诉说里才有，唯一的陪伴只有后院的那架秋千。 韩勇之也是吃了一惊，东山花明楼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 韩家以功勋立世，子弟多在边关御敌，现在边城要塞上的防御还是东山先生设计的。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没有死，既然还活着，那他为什么不出现？顿时，一大串的问号占据了他的心神。 ...... 花想容颤抖地看向大先生，涩声道：“先生所言不是在诓想容吧！既然父亲还健在，那他为什么不回家，我和祖母都十分想念他。” 大先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个答案，也许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还是等你当面问他比较好。” 花想容一愣，韩勇之大喜，听这意思，大先生应该是找到办法了。 二人跟在大先生身后快步往外走，来到几十米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大先生在附近查看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一块地方，让护卫开始在这挖坑。 ...... 地底房间，两伙人对峙，顾天心已经掌握了赵昊的步伐，他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顾天心说道：“赵昊，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吧！乖乖交代问题，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咦！我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像大反派啊！ 赵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说道：“你当真以为自己赢了吗？” ...... 顾天心看着赵昊的样子，心中不是很踏实，但输人不输阵，骂街我还没输过，谁怕谁啊！ 大声道：“你不用硬撑了，我保证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一定不会为难你。”说完，给闻道使了个眼色，拿下再说。 闻道点头，悄悄挪动身子，这时赵昊大笑道：“晚了。” 后退一步，转身就撞向背后那面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消失不见。 ...... 第122章 父女相见 是真的就那么消失不见了，那面墙就像是个布帘子一样，一推就开。 顾天心几人连忙上前查看，忙活了半天，就差挖地三尺了，也没找到机关的入口。 只好放弃，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大师级的作品，居然能在设计里加入奇门八卦的元素。 想来，赵昊之前就是在拖延时间了，只不过演技太高超，居然没人看出来。 但他消失之前的那句话有些耐人寻味啊！ “我会回来带她走的，”你特么好不容易逃走了，还要带谁走啊？ ...... 顾天心把视线放在柳姑娘身上，随即摇摇头，不可能，这个柳姑娘看起来就是一个幌子。 要不也不能把她随便放在一个房间自生自灭，那他说的到底是谁呢？算了，早晚会知道，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出去吧！ 顾天心几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出去的办法，萧然想了想，说道： “咱们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勇之应该把消息递给先生了，说不准他们正在想办法救咱们，要早点出去汇合才是。” 顾天心点头，确实是不短了，想了想，说道：“闻道，接下来，咱们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 ...... 闻道一愣，指着自己惊讶道：“靠我？什么意思？” 顾天心解释道：“这里的布置基本上已经摸清了，为了节省时间，只好靠你莽一波了。” “我想过了，既然赵昊之前一直在这间屋子里，那这里一定有它不凡之处，说不准就是咱们出去的关键。 咱们几个就属你武功最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大家是在这里慢慢磨，还是快速闯出去，全在你一人身上。” ...... 闻道听着这话，心里很是受用，看吧！小白脸靠不住的，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这种纯爷们。 想着，瞥了萧然一眼，胸膛挺的高高的，一挥手，笑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把大家安全带出去的，毕竟，我不是某些小白脸。” 萧然在一旁躺着也中枪，脸色黑黑的，这特么，嘚瑟什么？莽夫一个，我们靠的是智慧好吗！智慧！ 闻道走到赵昊消失的地方，拼尽全力开始攻击那面墙，誓要成为拆墙王的男人。 ...... 也许地下结构不是很合理，也许是闻道拆的多了很熟练，没多大功夫，那面墙就轰然倒塌了。 顾天心把他好一顿夸赞，闻道脸上又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大家来到墙的另一面。 想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同，一进来，卧槽，简直要被晃瞎了，谁特么这么无聊，在这点着这么多蜡烛。 几人皆低头揉着眼睛，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晃的脑袋一懵，眼前刷刷刷闪过几道白光。 这是在黑暗中长时间行走的人忽见强光的正常反应，矿井挖煤工们最有发言权。 ...... 等他们几个缓过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已经看不见多少东西了，眼睛小点的闻道已经只剩下一条缝了。 只看到屋子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人，长相怎么说呢！ 脸上皮肤很粗糙，皱纹很多，但依稀可以看出来年轻时候的帅气样子。 让人唏嘘不已，岁月不会保持男人的英气，只会变成中年油腻男。 眼睛下面有很深的眼袋，一看就知道经常熬夜那种，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很少笑的缘故，看起来特别像学校的教导主任。 ...... 几人对视一眼，一看这就是大boss了，别问是怎么知道的，赵昊在他后面模样谦卑的立着呢！ 他们几人都没有和别人谈条件的经历，还是萧然挺身而出。 直视着黑衣男子说道：“不知道阁下设计了这么大一出戏，把我等引来，所谓何事？” 男子淡淡看他一眼，抬起大大的肿眼泡，淡淡说道：“没你们什么事儿，在那等着，一会儿人来齐了再说。” 既没回答萧然的问题，也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就是让等着，等谁啊？除了他们几个，还有... 对了，等的不会是先生吧！只有先生会来救他们，看了眼周围的守卫人数，果断熄了逃走的心。 ...... 这特么除了苍蝇没人能逃出去吧！不对，连苍蝇都逃不出去这特么是地下，没有苍蝇。 看男子闭目养神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顾天心几人席地而坐，等着大先生的到来。 毕竟，逃也逃不了，不在这等着还能怎么着，这么半天，眼睛已经适应这的光线了，顾天心开始好好打量这个地方。 明显看出这个屋子的结构和别的不一样，不像别的密室那样有情调，这里除了几把椅子什么都没有。 ...... 一眼就望到头的地方没什么景点可看，顾天心把视线投向闭目养神的黑衣男子。 觉得他的眉眼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不是偶然一见，是特别眼熟那种，要是再结合这个地下通道，答案呼之欲出。 这个黑衣男子不会是，花姐姐的父亲吧！顾天心想到这儿，浑身一机灵，那他的目的，难道是花姐姐？ 连忙往萧然那边凑，低声道：“萧然，你说这个男人会不会是花姐姐的父亲啊？” 萧然点头，沉声道：“你也看出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山先生花明楼了，也就是花师妹的父亲。” ......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肯定不简单，为什么要把咱们引到这来？” 萧然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看他应该没什么恶意，也没把咱们抓起来，等先生来了就知道了。” 顾天心无奈，也只能如此了，就是不知道花姐姐能不能承受得住。 花明楼睁开眼睛，看向窃窃私语的二人，嘴里喃喃道：“终于来了，蛋蛋，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 一阵巨响传来，地面开始震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攻击一样。 “轰！”的一声，顾天心旁边不远处一面墙被生生凿开，烟尘四起，许多人影在烟尘后浮现。 没等烟尘落下，一行人迈步走来，配合着现场的舞美，要是再放着最燃的bgm，那效果，超赞的！ 不出所料，打头的就是大先生，看见顾天心几人毫发无伤，也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 ...... 花明楼此刻也是站了起来，微笑道：“蛋蛋，我的朋友，好久不见，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大先生面色复杂的看着眼袋男，唏嘘不已，说道：“是啊！一别十三年，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 说完，把身后默默流泪的花想容推出来，说道：“想容，这就是你父亲。” 花明楼愣住了，严肃的脸已经绷不住了，激动的看着花想容，声音颤抖道：“蓉蓉，我是你爹啊！” ...... 第123章 背后的人 花想容泪眼婆裟的看着前方那个黑衣男子，记忆渐渐和幼时的父亲相重合。 其实她真的记不清父亲的长相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有着温暖大手而且笑容温和的男人。 从小到大，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别的小孩子欺负她，她也只是默默流泪，因为她没有父亲撑腰。 但她一点也不怨他，因为她知道她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就像许多人说的那样，天妒英才。 ...... 她一直是以她爹为傲的，只是今天这种想法已经被打破了，她爹没有死，反而站在她面前。 她不傻，反而很聪慧，也许是来自父辈的馈赠，她读书很有天赋，祖母经常叹息她为何不是个男儿身。 今天在这种境况下见到她爹，她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十三年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尤其是祖母，想起她爹时总是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而她爹呢！假死脱身，十三年音信全无，她怎么能原谅他？怎么敢原谅他！ ...... 越是这种情况，花想容思维就越清晰，她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但有一点肯定是因为她。 在花想容胡思乱想的时候，花明楼还在殷切的看着她，可以看出这份舔犊之心不是假的。 半晌，花想容下定决心，不仅没有上前和她爹相认，来一场父女相见的好戏。 反而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爹伸出来的手，并未说话，只是在默默流泪。 ...... 花明楼看着远离的爱女，心中苦涩，低声道：“蓉蓉，你是还在怪爹吗？是爹不好，这些年没有陪伴你长大。 但你要相信，你是爹唯一的孩子，爹是爱你的。” 花想容肩膀颤了颤，还是没有抬头看她爹，正是这份无声的抗议让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别看花想容平时好像很柔弱，大家说什么她总是笑着说好，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可能和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她非常孝顺，而且很有经济头脑，看她和顾天心合伙推销补品就能看出来。 ...... 她一点儿也不任性，只是有点固执，就像她和顾天心第一次见面时，虔诚的对待学问一样，有点儿固执，但固执的可爱。 不管她爹是因为什么离开家的，只要他一天不去和祖母请罪，一天不说明抛弃她们的原因，她就不会原谅他。 大家都看出来了，大先生上前把花想容挡在身后，尽量给这个女孩一个依靠。 顾天心也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突然面对这样的事，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边鼓励她。 花想容对顾天心勉强一笑，顾天心拍拍她的胳膊，示意不要紧，还有她在呢！ ...... 花明楼也是面露苦涩，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他安排好一切自是会对女儿和盘托出。 大先生看着花明楼，说道：“致远，你我二人就不用弄那些虚的了。 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花明楼眼角一缩，说道：“看来你猜到一些了，是，我今天主要是为了蓉蓉来的。 其次，还想提醒你一声，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得了的，免的误人误己。” ...... 大先生心中一紧，果然如此吗！看来师兄说的话...想到这儿。 突然说道：“这个地下建筑群是出自你之手吧！你们筹谋十几年，看来所图不小啊！” 花明楼不置可否，就是傻子看到这种情况也该明白了，何况少年聪慧的谢丹呢！ 萧然在一旁听的心中震动不已，暗道果然不简单，所图不小吗？还有什么是比这天下还大的呢！ 可笑自己那几个兄弟还在明争暗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给谁作嫁衣裳。 想着这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几个利欲熏心的兄弟，又或者说，是对他那强大的父亲。 ...... 这一刻，大先生忽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问道：“淮南路的事儿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花明楼笑着道：“我就说嘛，以你谢丹的惫懒性子，怎么可能带着学生游学，怎么，是萧钰让你来的吗？” 大先生盯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想从哪下手，但请你想一下。 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己私欲，陷万民于水火，这就是你的道吗？” ...... 花明楼大笑，笑的苍凉，说道：“在我爱妻死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最爱的人都不在了，谁管他洪水滔天。” “只不过，”花明楼看着花想容，脸上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说道：“蛋蛋，这一切和蓉蓉都没有关系，希望你能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保她一命。” 大先生冷声道：“不用你操心，想容是我的学生，我自会保她无忧。” 花明楼笑着点头，留恋的看了一眼花想容，说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不要掺和到那些事里。 这些东西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们。” ......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走之前把一个木雕留了下来。 大先生在原地目送着花明楼的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来，京中不太平啊！ 自己等人的行踪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接下来要加快速度了，本来也没想瞒过谁，看来这个烟雾弹散的太快了。 大家都不是傻瓜，拖延时间是做不到了，离开是不可能的，只有小心再小心了。 ...... 花想容怔怔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想着他脸上那凄苦的笑，手中捏着刚才留下的木雕，上面雕着一个胖乎乎的小人儿。 扎着两根羊角辫，憨态可掬，咧着嘴傻笑，连嘴角的口水都刻画的惟妙惟肖，只有一直惦记着，想着，才能刻的这么用心。 花想容看着木雕，眼泪就落了下来，大先生想安慰她，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好道：“你爹他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你要明白，这次要不是有你跟着，他肯定不会出面提醒咱们的。” ...... 花想容点头，她也知道，因为这个木雕上的小人儿就是幼年的她，背上还有一块像云一样的胎记。 不是至亲是不会知道的，木雕上面还留有温度，细闻之下还有一股醇厚的熏香。 她知道，那不是木头本身自带的香气，而是她爹常用的熏香，书房里的书大多是这种味道。 这块木雕一定被人随身携带，而且经常把玩，才会沾染上这些东西。 ...... 花想容没再说什么，默默跟在大先生身后，几人随即离开了此地。 一路无话，大家心里都有一些想法，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接下来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再次回到地面，出去的那个洞口就在大先生之前命人挖坑的小巷子里。 天刚破晓，顾天心几人长舒了一口气，一夜奋战，不比包夜打游戏好到哪去。 之前精神紧张还没啥感觉，现在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又饿又困。 这时，顾天心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柳姑娘，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房间会有暗道？” ...... 第124章 沧州行 如果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那个人就会有所感觉，这就是俗称的第六感。 非洲大草原上狮子在狩猎斑马的时候，斑马群都会有所察觉，被猛兽盯着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美好。 现在柳姑娘就是那个所谓的斑马，而她面前不是一头狮子盯，而是一群。 只要她说错一个字就会遭受来自狮群的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 虽然她有时候很爱幻想，但读书好的人都不是傻子，她现在的求生欲已经旺盛到极点。 听到顾天心的问话，根本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说道：“我真不知道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暗道，我也是今天，不，昨天上午才到的。” 顾天心狐疑道：“赵昊不是说仰慕你已久吗？你不是清楼的头牌吗？怎么会昨天才到。” 柳姑娘脸一黑，你才头牌，你全家都是头牌，老娘是才女，才女了解一下。 ...... 不管她想什么，大家不知道也是没用，只好闷声道：“我只是受邀才来清楼的，我是自由身，不是哪的头牌。” 说到后来，声音里夹杂着怒气，换谁被污蔑成这个都很生气，要不是打不过，说不准都上牙咬了。 顾天心也有点儿尴尬，但是天哥的脸皮厚，不在乎，红都没红一下。 又怕自己的说法不能使他们消除戒心，解释道：“我这不是要上京参加女子试吗！ 清楼的掌柜邀请我来和学子交流一下，我本着日行一善，造福大众的目的就来了。” ...... 顾天心冷笑的看着她，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说道：“编，接着编，我看你能编成什么样子！” 柳姑娘无奈，支支吾吾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拿了一点车马费，就一点点儿了。” 说着，比划了一个指节大的一点儿，表明自己真没拿多少。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真实情况了，也不再逼她，随后对大先生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走了。 ...... 随后对柳姑娘说道：“这次的事你就当没发生，别人问你该怎么回答，你心里掂量好。 我们就不送你了，旁边就是清楼，自己回去吧！” 柳姑娘连忙点头，她现在哪还敢有什么废话啊！多说一个字就是咔嚓的命哦！ 目送着一群人离开，心里也不大是滋味，还没和萧公子道别呢！希望别忘了我。 ...... 城外一处破庙，当初送顾天心等人上楼的陈先生此刻正跪在花明楼脚下，浑身颤抖。 花明楼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但越是这样，陈先生身上冷汗越多，心里也不上不下的。 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滋味非常难受，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吊着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想起这些年被处置的那些人的下场，心中不寒而栗。 看火候差不多了，陈先生的心理防线快崩溃了，花明楼平静说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听见问话声，陈先生哆嗦了一下，颤声道：“属下知错了，不该自作主张，请东山先生饶命。” ...... “你也知道是自作主张，你知道因为你的自作主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 花明楼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可这简单的话却差点没把陈先生吓尿。 他知道眼前之人最不喜麻烦，也不喜欢给他制造麻烦的人，但更加不喜欢推卸责任之人。 乖乖认错还有机会，狡辩只会加速死亡，因此只好低头说道：“小人知错，请东山先生责罚。” 花明楼淡淡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罗那里缺人，你去他那看看吧！” ...... 陈先生如蒙大赦，急声道：“小的谢过东山先生不杀之恩，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说完，磕了几个头，跑出去，骑上马就飞奔而去，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赵昊走上前来，疑惑道：“先生为什么放了他，他坏了您的计划，难道就这么让他离开？” 花明楼平静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他的错也罪不至死，留着他还有用。” ...... 没等赵昊再问，转了个话题，说道：“你快马加鞭赶去淮南路，就说谢丹快要到了，让他们加快一下计划。” 赵昊应是，转身离开，破庙里就剩下花明楼自己，怔怔地看着东方，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今天本来没想露面的，怪就怪姓陈的那个蠢货，前脚送人上楼，后脚就被识破，还得他来擦屁股。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给谢丹提了个醒，以他的聪慧，应该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不会再去送死了吧！ ...... 天津城内的客栈，顾天心几人刚吃完早饭准备休息，大先生就叫住了他们。 想了想，说道：“带你们出来的目的现在心里都有数了吧！接下来我打算全力赶路，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其实主要问的还是他们三个人，韩勇之听萧然的，小环和方芳听顾天心，至于花想容？更简单了，大家去哪儿她去哪儿。 三人都表示自己是出来游学的，先生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 ...... 大先生很欣慰，但还是补充了一下，说道：“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接下来的路也许会很危险，你们要是想退出还来得及。” 萧然说道：“既然这样，更不能一走了之，更何况我身为皇子，更加义不容辞。” 花想容道：“我想知道我爹为什么会消失十三年，也许这一趟就会知道答案，我愿随先生走一遭。” 就剩下顾天心没表态了，大家看着她，她也不怯场，笑着道：“既然大家都去，可不能扔下我啊，我还没玩够呢！” ...... 众人一笑，被她这么一打岔，气氛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好像前面是刀山火海一样。 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自己吓唬自己可不行，大先生咳嗽一声。 说道：“既然如此，为师也不说什么别的了，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借道沧州，星夜兼程赶往淮南。” 这时候闻道拉了一下顾天心的衣袖，顾天心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先生，在沧州可以停一下吗？我答应给闻道他师母看病，他师母正好也在沧州，我想给她诊治一下。” ...... 闻道也知道谁是做主的人，看着大先生，保证道：“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的，就给我师母看一下就好。” 大家都看出来闻道很着急了，纷纷给他说好话。 大先生想了想，考虑到闻道的重要性，以及队伍中还有女子，也同意了这件事。 第125章 城外夜市 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大家也不含糊，收拾好就退房走人，顾天心几人则是在马车上补觉。 一宿没睡谁也挺不住了，车外春色无边，车内鼾声如雷，伴随着马车行进的bgm，一路向南。 清早出发，路上随便吃点干粮垫了一下，连车都没停，等到晚上的时候，车队已经在沧州城外了。 还好天津卫离沧州不是很远，快马加鞭的一天时间也就到了。 ...... 这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了，武朝规定，城门酉时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除非有紧急军情禀报。 擅闯城门者以叛乱罪论处，按理说谁还没有个回家晚的时候，现在交通也不方便。 赶夜路是很正常的，城门守将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平时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但坏就坏在这了。 据说建国之初就有一个人假借外出归家时间已晚，混进城内，发动暴乱，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 其实这件事也是偶然，谁没想到这是一伙有预谋的叛乱，结果很严重，连知县都被杀害了。 虽说之后被火速平定，但是影响深远，朝野震惊，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之后就有了这条律法。 是的，律法，写进刑典的律法，就说这件事的后续反应是有多大吧！ ...... 供需关系，有需求就有供应的。人进不去城，也不能在野地里呆着啊！因此周围衍生出了许多车马店、客栈之类的。 供晚归的人们修整，第二天一早也方便进城，村民做些小生意也好糊口，城门守军也在这里面抽一成的税，算是一种保护。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上帝说人间太冷了，因此就有了火；上帝说晚上看不清路，爱迪生就发明了电灯。 上帝说听不见撒旦说话，因此乔布斯制造了苹果；上帝说自己呆着没意思，因此就有了戏剧。 上帝说...不管了，上帝好像话痨，啥特么都说，话贼多，反正上帝说老多了，唐僧都墨迹不过他。 ...... 上帝说买东西不方便，于是，这里就有了夜市。 男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赌坊，小面积地下黑作坊那种，人一多，卖啥的都有，干果糕点，炊饼咸菜，热闹的一批。 顾天心等人来到了这个城外露营集中地，因为是人群所在地，所以有了客栈和车马店。 展现在众人眼中的就是这幅热闹场景，经过几十年的变化，白天没人，等到晚上就跟夜市一样热闹。 作为东道主，闻道兴奋地给大家介绍这里的情况，把马车存放在最大的车马行，他们则是住在客栈最干净的房间。 可以看出来，车马行的人和客栈的人都和闻道关系很熟，说啥都不要钱，反而热情的表示会提供最好的服务。 车马行的掌柜还让闻道晚上去他那喝酒。 ...... 顾天心笑着拍拍闻道的肩膀，说道：“看来你的人缘很不错嘛，很是吃得开的样子，大家很给面子啊！” 闻道笑呵呵地摸着头，说道：“我是沧州人，师父师娘也都是沧州人，在这一住就是几十年，别说人了，就是株小草也认识我。” “你看，那边开车马店的，你别看他现在长的这么瘦，他以前可是个大胖子，肚子比孕妇的还大。” “还有那个客栈掌柜的，他恰恰相反，以前家里穷，打小就瘦，后来去客栈当伙计。 被掌柜的相中，招了上门女婿，现在这生意做的比他岳父还大，要不是看他那弥勒佛的样子你一定猜不到吧！” ...... 闻道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看的出来，回到自己的地盘他很兴奋，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要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不会连这些街坊的历史都知道。 看大家对待闻道这热情的样子，闻道一家在沧州应该是很有名望的人。 但是，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顾天心几人正坐在客栈里准备吃饭，就有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 ...... 几个穿着短打，一身江湖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打头的那个看见闻道和顾天心他们吃饭，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十分不礼貌的踩在一旁的凳子上，对闻道说：“哟，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不是闻道吗！ 我听说你不是被你师父赶出家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几个小白脸。” 说完，扫了一眼顾天心她们，看到方芳的时候，眼睛一亮，搓着手笑道：“这还有个小娘子在呢，真是失礼失礼了。” ...... 说着，人模狗样的做了个揖，方芳没理他，这样的二流子，她以前在村里见多了。 顾天心几人都是男装打扮，本来也想让方芳穿男装的，但是，嗯，你懂得，身材太好，遮不住。 方芳也乐的不换，反正有公子保护人家嘛！ 见方芳没理他，男子瞬间变脸，拉着脸说道：“怎么的，不给爷面子是吧？” 闻道拍桌而起，怒视男子，说道：“吴大志，你是皮痒了吗？ 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再说一句，比武场见，我当场废了你，你信不信！” ...... 听到闻道这句话，叫吴大志的男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后好像才想起什么，挺直腰杆道： “废了我？笑话，闻道，你怕是忘了你已经没资格上比武场了，你凭什么动我。” 闻道一怔，吴大志看他无话可说，更加嚣张，以前没少被闻道欺负。 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把场子找回来，而且，吴大志的目光一直往方芳脸上瞥，还是当着这么貌美的小娘子的面前。 闻道这小子，别的不说，倒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眉目英挺，阳刚气十足，特别得小姑娘的喜欢。 ...... 看着方芳几人惊讶的看着这边，吴大志决定再加把火，让他们知道知道闻道这小子的真面目。 随后说道：“你师父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你已经不是咱们沧州的人了，在这块地界，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示威地看着闻道，转身就要离开，逼已经装完了，小娘子也看到了，神清气爽的转身走人。 闻道突然说道：“吴大志，你怕是忘了一件事儿吧！” 吴大志愣了一下，“什么事？” “在沧州，不光是有比武场这一个地方，你是想跟我上擂台吗？” ...... 吴大志面色大变，后退一步，说道：“闻道，你要做什么？沧州人不上擂台是规矩，你是想挑战这个规矩吗？” 闻道嗤笑道：“现在想起来跟我讲规矩了！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 “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说完，飞速上前，一个抬腿，冲着吴大志的腿就踢了下去。 吴大志心神失守之下往旁边一滚，闻道上前过招，三招，只用了三招。 吴大志被踢中胸口，倒在地上，冷汗瞬间沿着脑门淌下来。 ...... 第126章 师娘 和吴大志一起的人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闻道在一旁也没拦着，教训他一下可以，谁让他欠揍。 下重手的话倒不至于，因为沧州自古就有武术之乡的称呼，说不上全民练武，但武馆遍地，习武之人众多。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沧州动武可以，有什么恩怨就在比武场上解决，当然只有沧州人才可以这么做。 外人的话，只能上擂台，在沧州城内不许内斗，比武场上是很温和的，点到即止，鲜有伤亡。 ...... 不像擂台，上去的都是签过生死状的，一般外人来踢馆、寻仇之类的都在上面解决。 因此吴大志用这点嘲讽闻道，闻道不理会，说让他上擂台的时候，才会这么害怕。 闻道武学天赋很高，在他们这一代人里说是打遍无敌手也是可以的。 被师父赶走一直以来都是闻道心中的痛，这次吴大志上门挑衅，他也是忍不住了才出手，况且，也没想忍。 以前这些人就总被闻道教做人，看闻道被他师父赶走了，以为报仇的机会来了，没想到，闻道还是那个闻道。 ...... 吴大志半天才缓过来，这下学乖了，也不再嘴欠了，有些人就是欠揍，揍完就老实了。 闻道看他们都不再说废话，冷声道：“都滚吧！还在这呆着做什么，等我请你吃饭呢！” 顾天心几人都笑出声来，等着吃饭，哈哈哈！没看出来，闻道还有点儿幽默细菌。 吴大志几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逼没装成反被虐，转身就走，反正这个业务熟练，现在也就是复习一下而已。 走了几步，吴大志觉得有点儿不甘，回头说道：“打赢我算什么本事，闻道，你还记得秦星河吗？” ...... 顾天心注意到在听到秦星河这个名字时，闻道的脸色更加阴沉。 整个人都变得锋利了许多，就像一只扞卫自己领地的公狮子。 但闻道没有解释，顾天心也没有问，毕竟这是他的私事，作为朋友，只要站在他这一边就可以了。 闻道坐下来吃饭，周围的人也没有关注他们这桌太多，在沧州，这样的情况多的是，只要不见血就没啥好看的。 ...... 吃完饭，大家就回去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早进城。 回去之后，顾天心找了个机会，去闻道的房间，斟酌半天，说道：“吴大志说你被你师父赶出师门，那明天去可以吗？” 虽然话没说完，闻道也知道她的意思，咱们是给你师娘看病的，可别让人撵出来。 闻道想了想，说道：“我是个孤儿，是师父师娘抚养我长大，传授我武功。 师父也不是真要赶我走，只是让我出去避避风头，我，我之前惹了点儿事。 但师娘的病真是耽误不得，明天照常去，没事儿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我。” ......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扛，我们是朋友，就算我顶不住，还有萧然呢！ 萧然也顶不住的话，还有先生呢！大家都会帮你的。” 闻道听了，咧嘴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了，不过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们都帮不了我。” 闻道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他不能逃避，也逃不了。 顾天心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了，剩下闻道一个人怔怔坐在那发呆。 ...... 第二天，晨光初露，天刚破晓，这儿附近的人就都起来了，顾天心她们也不例外。 一开始还有点儿好奇，为啥鸡还没打鸣，等出去一看，特么鸡还没睡醒呢! 这可真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等她们出门的时候，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附近来做小生意的村民就在城外不远处摆起了早餐。 顾天心几人随便吃了几口，也跟着排在了队伍后面，毕竟这次是私事，不想惊动谁，就安静的做个奉公守法小平民吧！ ...... 寅时，城门打开了，等轮到顾天心几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进到沧州城，大家也不得不感叹，这里真不愧是习武者的故乡，遍地都是武馆。 走这么几条街，就看见四家武馆，还能听见后院传来的练武声。 护卫们被大先生吩咐去找住店的地方，大先生随着她们几个去闻道家。 闻道感到很抱歉，给他师娘看病，还没招待好大家，还去住客栈。 大先生摆手表示他们人多，不方便，闻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很不好意思。 领着他们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似是近乡情怯吧！ ......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下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妙龄少女，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一看就是要去洗衣裳。 看见门外站着的闻道，特别惊喜，喊道：“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随后不等他回话，生怕他跑了一样，抓着他的衣袖就往院里拖，嘴里还大声喊着，“娘，娘，师兄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平时武功高强的闻道这一刻却好像武功尽失一样，任凭少女拽着他也不反抗。 ...... 萧然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闻道也不像吴大志说的那么惨，这不挺热情的吗！” 顾天心笑着没说话，几人跟在他们后面也进去了，韩勇之走在最后，皱着眉头看着街口快步离开的男子，没说什么。 一进院就看见从屋中出来一个中年妇人，面色憔悴，看见闻道之后很是激动，拉着他的手就开始询问起来。 闻道也很激动，眼眶红红的，连声说着自己没事，开始询问妇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 妇人苦笑道：“还不是那样，就这么拖着吧！反正我年纪也大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着，温柔的看着闻道和少女，眼中有超脱一切的淡然，闻道和小少女闻言都低落起来。 看见顾天心她们也进来了，闻道打起精神说道：“师娘，您的病有救了，这是京城的顾神医，我特地请她来给您看病。” 说完，上前把顾天心介绍给妇人，妇人看着顾天心年轻的面庞，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女扮男装。 但闻道没说破，她也没说出来，只是迟疑道：“这位顾神医，年纪轻轻的...” ...... 话没说完，但也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年纪轻轻的，医术能有多好？ 顾天心笑着道：“伯母好，我是闻道的朋友，神医谈不上，略通医术而已。” 妇人歉意地看着顾天心，说道：“既然是道儿的朋友，还请屋里坐吧！” “欢儿，你去给各位客人上茶。”刚才拽着闻道进来的少女正在好奇的看着这位小神医，听见母亲吩咐，应了声好，就去沏茶了。 ...... 第127章 归去来 顾天心几人来到屋内，说道：“伯母，茶就不喝了，我还是先给您把脉吧！” 妇人也没反对，既然是闻道的一片心意，看看也无妨，她这病...自己心里有数。 于是伸出手来，让顾天心号脉，屋里变的安静下来，都没有人说话，怕妨碍顾天心的判断。 半天，顾天心示意换只手，这段时间看顾天心皱着眉头，闻道的心里咯噔一下。 反倒是师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就料到是这样了，她这病，自己知道。 ...... 顾天心看似皱眉沉思，其实思绪已经飞到商场里了，正飞快的翻着那些医学巨着，看有没有哪个是对症的。 自从她第一次给人看病之后，怕露馅，就找了个郎中，学着号脉，不管能不能看明白，架势要摆足。 她虽然看不明白，但谁让她是个挂逼呢！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基本的一些东西都掌握的差不多。 闻道师娘的脉象断断续续，有时变的特别弱，有时又隐藏起来，需要仔细感觉，总之，很是怪异。 这才是她皱眉的原因，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时候，顾天心眼睛一亮，找到了... 收回手，闻道连忙问道：“怎么样了，我师娘的病能治好吗？” ...... 顾天心没理他，转而对妇人道：“您之前的药方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 妇人也有点儿好奇，一般来说要是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应了声是，回屋把之前的药方拿了过来，顾天心认真看起来，心神却对着商场里的医书，飞速翻找起来。 半天，把药方放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下淡定说道：“伯母，您这病恐怕不是病，是中毒吧！而且，至少有两年时间了。” ...... 妇人闻言神色大变，没错，她的确是中了毒，旁人都以为她是早年间受的暗伤复发，其实她是中了一种毒。 闻道听了这话，想着两年这个时间，神色恍惚，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少见的迟疑起来。 看妇人的神色，顾天心更加肯定，但神色愈发淡然，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别人不知道，妇人可是信了，她看了许多大夫，只有顾天心看出她的病症。 ...... 急忙说道：“顾小神医，您可有办法医治，我确是中毒两年已久。” 顾天心说道：“从脉象上看，你当时中毒之时，救治已晚，毒性已经扩散，但你应该是服用了一种药，延缓了毒性。 要不然你定活不了两年。” 妇人点头说道：“当初我确实服用了一颗解毒丹，是药王谷所出，这两年也一直在压制毒性。” ...... 顾天心说道：“这就对上了，看你这药方也是以延缓为主，药量温和。 但你肺腑毒性已深，想要彻底根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闻道连忙接道：“不容易就表示还有可能了，需要什么你说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找来给你，只要师娘能好起来。” 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师娘也不会中毒。” 妇人连忙摸着他的头安慰道：“道儿，你哭什么，师娘没事的，跟你没关系。” ...... 闻道摇头，说道：“不，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去，要不是我学艺不精，您怎么会中毒，都是我的错。” 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声音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妇人被闻道说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傻孩子，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师娘没事的，小神医不也说了吗，师娘这病能治好，你放心，师娘的命大的很呢！” ...... 闻道抹了一把脸，看着顾天心，说道：“顾神医，麻烦您了，你看这毒需要怎么解好。” 顾天心沉吟一会儿，说道：“我给你列个单子，你照着这上面写的去抓药。” “然后呢，熬成汁喝下去吗？” “不是，这些是用来泡澡的，伯母的毒已经扩散了，首先需要拔出内腑的毒素，再配上外用治疗，才能彻底根除。” ...... 顾天心说的十分肯定，妇人自是很高兴，困扰多年的毒素马上就要根除了，换成谁也是激动的不行。 大先生在一旁听着这些症状，好像想起些什么，又有点儿迟疑，但想了想，还是问道：“夫人，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妇人笑着道：“我这条命全靠小神医了，您是她的先生，没什么不好问的，但说无妨。” 大先生点头：“那好，请恕我冒犯，依我看，您中的这个毒不是寻常的毒药，从症状上看，有点儿像失传已久的归去来。” ...... 妇人神色一变，失声道：“归去来？你说的是三十年前随着毒龙消失无踪的归去来？” 大先生神色凝重地点头，说道：“就是那个，我年少时曾见过有人中毒，看你的症状也是颇为相似。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中毒半个时辰才会发作，之后如跗骨之蛆。 一步步蚕食身体，吸**气神，使人体渐渐变的虚弱，等到最后，身体逐渐干枯，就像高僧坐化那样，所以称归去来。” ......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种毒药何其歹毒，一旦沾上，就是要命的事啊！ 真是防不胜防，闻道失声道：“难道是他？” 看大家都看着他，赶忙说道：“师娘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追杀我们的男子，就是头上绑着条布带子的那个。 您和他交过手，是不是那个时候中的毒。” 妇人听闻道这么一说，也努力的回忆，说道：“当时他紧追着咱们不放，我跟他对了下掌，之后他就放过了咱们。 当时只感觉虎口震得生疼，还以为是他内力深厚所致，现在看来，他就是那时候下的毒。” ...... 妇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她也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鸟，不可能被人无声无息的下毒而不自知。 那就只能是那一次交手，怪不得没有再追他们，看来是觉得她们活不长了，而且不是善茬，这才放弃。 大先生听到闻道话里的布带子，忙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头上系着一条布带子，样式很是古怪，好似长在上面一样？” 闻道点头，大先生呼了口气，道：“难怪！你们遇到的正是毒龙一脉的人，长时间配制毒药，脑袋疼，因此他们的头上都绑着一根布带子。” ...... 第128章 千面幻影 众人都支棱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谁也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听那意思，好像还很出名！毒龙哎，毒中之龙和人中之龙一样，都是行业里的翘楚。 妇人和闻道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一阵后怕，这特么等于是在死神的镰刀下擦肩而过了，命真大。 这时，顾天心插了一句：“伯母，应该是您服用的解毒丹延缓了归去来的毒性，要不然...” 大家都知道后面应该接的是什么，得亏解毒丹了，要不然就得去上坟才能见到了。 ...... 大先生突然问道：“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惹到毒龙传人的，以至于他居然用上了归去来！” 妇人闻言一脸的为难，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自己也知道这话不好说。 大先生也没逼她，悠然的喝着茶，毒龙既然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就表示不想再沾染这些江湖事。 但是如果被人发现又用上归去来这种必杀之毒，就说明引他出来的事情不小。 至少对于他来说，这个事情不想被除他以外的第二人知晓，只能下杀手以绝后患。 ...... 大先生直觉认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闻道他们被追杀的原因可能对自己很有用。 毒龙或者说毒龙的后人就算隐居，也不会默默无闻的，看这种情况他们两应该是有所发现。 要是她们不知道这种毒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就说明已经无路可走，身在局中，不是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相信她会知道什么选择对她有利，看着妇人挣扎的神色，大先生决定再加一把火。 抬手把顾天心招过来，低声说了几句，顾天心面露迟疑，好似觉得这样做不好，但还是在大先生严厉的眼神下点点头。 ...... 走到妇人跟前，低声把大先生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妇人一开始面露惊讶，但慢慢的变的坚定起来。 其实大先生也没说别的，就让顾天心把他们几人的身份说了一下，表示不用有顾虑，偶上面有银。 妇人刚张嘴要说些什么，闻道突然打断她，平静道：“此事由我而起，不用为难我师娘，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来说就是了。” “那次是我刚出道的时候，师父有事留在家里，师娘暗中陪着我出门历练。”随即陷入回忆中。 ...... “那时的我刚刚学成出山，总觉得天大地大哪里都去得，结果就是这种自大的性格导致我翻了车。” 闻道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似怀念又似后悔，脸色复杂至极。 “我们从沧州一路行至淮安，中途我也得了几次手，渐渐变的自大起来，觉得江湖不过尔尔。 投宿在客栈的当晚，我看见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其实换做平时我也不会在意他们，这样打扮的人多了去了。 但他们其中一个人好像受伤了，不小心露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好像是失传已久的鱼肠剑。 我顿时来了兴趣，决定等他们睡着了以后，把匕首偷过来把玩一下。” ...... 闻道说到这儿，好像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师父说，干我们飞贼这行的，三更天是标准的下手时间。 万籁俱寂，人也睡熟了，不会轻易醒过来，这就是看手艺的时候了。 靠的就是轻功，下药的那是蟊贼，我们不屑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儿。” “千算万算必有一失，一进屋我直奔拿着鱼肠剑的那人而去，我做这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切都很顺利。 把他的包袱拿到手，刚要离开，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发现了我，而我那时候经验不足，毫不犹豫，直接跳窗逃跑。” ...... 小环追问道：“那你逃走了吗？被没被人追上？受没受伤？严重不严重？” 大家都无语的看着她，怎么滴，你在这听故事呢是吧！用不用上点茶水瓜子啥的啊！ 闻道恍然未觉，还沉浸在回忆中，继续说道：“那个人就是大先生所说的头上系着布带子的那个。 这一路上我和他交手过几次，总感觉他能抓到我，但总是在最后关头放手，好像在逗着我玩儿一样。” ...... “而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怎么可能受的了这样的侮辱，”闻道说到这自嘲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一怒之下，决定和他正面对决，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对我全力出手，几招过去我就败下阵来。 眼看着就要死在他手里，师娘从一旁冲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必杀一击，那个人好似松了一口气。 出手愈发狠辣，再无顾忌，也许他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我了，之前的做法都是为了引师娘出来。 刚开始师娘还能和他战个平手，带着我且战且退，但是最后为了救我，不小心中了那人的毒。” ...... 看着顾天心几人，自嘲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也一定觉得我很自不量力吧！ 要不是我的自大，师娘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差点...差点丢了命，都是我的错。” 顾天心安慰他，说道：“并没有，你也不是故意的，怪就怪那个人太阴险。 你也不用自责，身为一个飞贼，贼不走空这是本能，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谁也没办法。” 闻道：“......” 你特么确定是在安慰我？这是什么破比喻，劳资现在想砍人怎么办！ ...... “既然你两都受伤了，是怎么逃过那个人追捕的，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对他来说，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顾天心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闻道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咋说。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说吧！”妇人微笑道：“因为我会易容术，也就是大家说的人皮面具，这才逃过一劫，顺利回到了沧州。” 顾天心惊呆了，人皮面具？这么神奇的吗！还以为这只是传说中才有的，没想到面前还有个大师唉，还是活的那种！ ...... 韩勇之失声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千面幻影杨寻梦？” 妇人微笑道：“那都是江湖上兄弟们的抬爱，民妇林杨氏。” 顾天心好奇道：“千面是啥意思，很有名吗？” 韩勇之很吃惊，但还是解释道：“据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千面制作不了的人，也没有人能看破千面的伪装。” 妇人苦笑道：“再厉害的易容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要不然我也不会中毒了。” 大先生打断了她的忆苦思甜，直接问道：“不知夫人现在可不可以告知在下，你们从他那到底偷到了什么？” ...... 第129章 迷雾重重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杨寻梦坦然道：“一开始我以为一把匕首没什么的，大不了还他就是了。 但接下来他穷追不舍，非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才感觉不对劲儿。 等摆脱了追踪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鱼肠剑，结果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杨寻梦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鱼肠剑，递给大先生，说道：“这就是那把匕首，剑身处有夹层，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东西。 这几年我隐姓埋名，深居简出，中毒都不敢大张旗鼓的看病，就怕被人找上门来。” ...... 大先生看了她一眼，从夹层里取出一张纸，这一看，瞳孔一缩，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已是极度震惊。 把东西递给萧然，萧然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刷的一下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先生，心神险些失守。 杨寻梦苦涩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说的原因了，要不是知道你们的身份，这个东西应该会随我到棺材里了。” 萧然怒声道：“既然你得到了这个东西，为什么不送去官府，你可知道，这个东西一旦泄露，将会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死于非命。” ...... 杨寻梦没有勇气直视萧然的眼睛，也不敢回答他的质问，低声道：“殿下，不是民妇冷血。 他们既然敢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外行走，难保官府里没有人和他沆瀣一气。 民妇不敢赌，如果他们倒打一耙，我一个江湖人会遭到什么后果，你我心里都清楚。 而且，这几年我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一旦有变，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会把东西送出去的。” 萧然沉默不语，是啊！没有内应的话，这张图怎么会如此清晰，标注的比朝廷还详细。 ...... 顾天心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怎么说着说着气氛变的这么压抑了，萧然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萧然平时在大家眼里总是好好先生一个，突然变的这么愤怒，大家都有点儿糊涂了。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张纸上，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致使温润如玉的萧然变成了暴躁的公牛。 顾天心凑上去看了看，有点儿懵，这是画的啥啊？那个凸起是小土包吧，还有那个一堆堆小黑点，是士兵？ 看了半天，还是不太确定，试探地说道：“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武穆遗书？兵法要典？” ...... 萧然没心情和她斗嘴，低声道：“是布防图，淮南的布防图，有了这个东西，攻陷淮南将不费吹灰之力。” 顾天心惊的说不出话来，就算是她也知道布防图的重要性，就像打仗一样，别人用坦克，你空手，纯粹送死去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萧然愤怒的原因了，一旦淮南失陷，将会有无数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现场的气氛特别压抑，谁也不知道这场动乱什么时候会开启，但既然这两年什么都没发生。 说明对方也在投鼠忌器，他们也不敢赌东西到底在谁手上！因此，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 萧然看向大先生，他相信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此时大先生正在凝眉沉思。 萧然的发现他当然也能想到，他现在在想顾正道被困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在淮南发现了邪教妖人踪迹，向朝廷求援，萧钰派他前往淮南解救顾正道。 消失了十几年的东山三十春突然现身天津，这又出现了布防图。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颗棋子，萧钰是一方执棋人，另一方在迷雾下也快要显形。 ...... 毒龙，花明楼，布防图，地下建筑群，邪教妖人，还有幕后黑手，这几样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一切聚在一起。 为今之计，不管如何都要前往淮南一看了，一切线索都指向那里，不去不行了。 他感觉淮南即将风起云涌，他们此行是搅局还是炮灰可就不好说了。 大先生瞬间下了一个决定，不但要去，还要日夜兼程的赶路，他和萧然想的一样。 两年过去了，对方恐怕等不下去了，动手的日期大概就在最近。 ...... 起身郑重的对众人说道：“修整一天，把物资采购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全速赶路了，不到淮南不会停下来。” 众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没有谁废话，也都点头，闻道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顾天心及时说道：“闻道你就留下来照顾伯母好了，你们也好久没见了，趁这时候好好聚一聚。” 闻道还没说话，杨寻梦果断摇头，说道：“不行，就让道儿跟着一起去保护你，我这里不要紧。” 伸手阻止了闻道要说的话，说道：“去吧，这件事说到底跟咱们也有些关系，而且你不去的话，谁来保护小神医啊！ 师娘的毒有小神医的药方在不会有大碍的，你放心的去就是了，对了，把你师妹也带上。” ...... 闻道这下急了，就算他再单细胞，也知道淮南那里乃是非之地，自己去也就算了，把欢儿带上做什么！ 急声喊道：“师娘这怎么能行，欢儿还小，我去就行了。” 杨寻梦没理他，正色对大先生说道：“小女尽得我真传，于易容一道颇有造诣，让她跟着去，说不准能起到奇效。” 大先生面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颔首同意，杨寻梦松了口气，对林欢说道： “欢儿好好跟着小神医和你师兄，娘这里不用担心，你爹后天回来，他会照顾我的。” ...... 林欢沉默的点点头，知道娘亲肯定是有她的用意，自己只要听娘亲话就好了。 现场一度变得十分沉默，大先生叹了口气，杨寻梦这是怕自己连累了一双儿女，才把他们放到队伍里，证明自己并无恶意。 她知道自己的理由虽说情有可原，但是肯定会有人不高兴，武林高手？说得好听，也只是平头百姓而已。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为了让萧然安心，只好把闻道和林欢放到他眼皮底下，也算是人质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有男子在外大喊：“闻道，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 第130章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闻道大怒，眼看着师娘有希望痊愈，小师妹却要跟着自己去那危险之地，自己还不能反抗。 心里已经快憋屈死了，师娘的话不能不听，顾天心对他一家有恩，不能不报。 现在居然被人堵到家门口了，真当我闻道好欺负吗？也罢，既然你们自己撞到枪口上，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闻道转身就冲了出去，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言不发就往外走，有时候越是生气越是话少的人，最后爆发出来的程度越猛烈。 ...... 顾天心她们也紧随其后跟着出去看热闹，昨晚在城外他们就看出来了，闻道在沧州这地界，不是一般的出名。 这个出名特指的是脾气和武功，就像那个吴大志，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天天在你面前晃，就问你心塞不心塞，堵挺不堵挺！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聚集了好大一伙人，正在和闻道对峙。 领头的男子面色黝黑，本来是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但是现在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有一种阴柔感夹杂在其中，给人的感觉很是别扭。 ...... 而正在旁边叫嚣的人就很眼熟了，正是昨天被闻道教训一顿的吴大志。 顾天心眉头一挑，哎呦！这是打不过，回家叫家长的节奏啊，忒无耻了！ 怎么滴！爸爸，爷爷，是不是就在附近埋伏着呢！打了小的，一家子都来了，全家福啊！ 韩勇之眼尖的看到早上来的时候，街角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此刻就在对面那伙人里站着。 ...... 韩勇之眉眼不动，十分沉稳，这种程度的事情他还看不上眼。 悄悄地对萧然把他的发现一说，萧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伙人。 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这下倒是变的很有趣了，这林家明显是被人监视了，看情况，应该是冲着闻道来的，静观其变好了。 萧然不动，韩勇之就不动，这个一和女孩说话就脸红的少年，也有着自己铁血的一面。 吴大志还在那骂骂咧咧的叫嚷，闻道看都没看他，平静地望向领头的黝黑少年。 开口说道：“秦星河，有什么道你划下来，我接着就是了，拴好你的狗，叫唤的声音太难听了。” ...... 吴大志脸色涨得通红，“你说谁呢！信不信我...” 黝黑少年秦星河打断了吴大志的话，声音低沉地说道：“大志，你先下去，现在是我和闻道的事情。” 吴大志嗫喏着没说什么，只小声嘟囔了几句，看得出来，他很是畏惧秦星河。 两个沧州这一辈最有天赋的少年互相对视，气氛十分紧张。 林欢冲出来，挡在闻道身前，急忙说道：“秦星河，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师兄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而且，我爹爹已经给你补偿了，你还想怎么样？” ...... 一直面无表情的秦星河，听到林欢的话后，表情瞬间龟裂，面色狰狞，吼道：“赔偿？谁稀罕那点儿赔偿？ 我的伤害谁来弥补？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怎么会...” 说到最后，表情十分痛苦，声音也变的尖锐起来，和他的外貌十分不符。 林欢不忿，还要继续争辩，闻道伸手拦住了她，用眼神制止，林欢咬着下唇，一脸的不情愿，把头扭了过去。 ...... 闻道平静说道：“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伤了你，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家终究是接受了补偿。 从道义上来讲，我并不欠你什么！” 秦星河看着闻道一副坦然的样子，心中更是怒极，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冷静的说着自己今日到来的目的，情绪转变之快，判若两人。 好似刚才被闻道激怒的是另一个人一样，萧然眼睛一眯，觉得这人很是阴险。 ...... “闻道，废话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要和你生死斗，你可敢与我一战？” 闻道笑笑，说道：“有何不敢，正好解决掉你，省得你总是贼心不死。” 说完，看着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正是在林家外监视之人。 韩勇之都能察觉的事，没道理比他武功还高的闻道没感觉。 看到闻道同意了这次决斗，秦星河眼中狠毒之色一闪而过，沉声道：“那好，老规矩，午时一刻，擂台见。” 说完，转身就走，吴大志冲着闻道呲了呲牙，样子活像一只癞皮狗。 ...... 闻道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欢跺着脚道：“师兄，你为什么要答应和他决斗啊！ 爹爹已经给他很多补偿了，而且你也付出代价了，没必要的。” 闻道笑笑，揉揉她的头发，说道：“你不懂，师兄如果不答应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是一条毒蛇，能早点除了他，师兄走的也会安心一点儿。” 众人回到屋内，杨寻梦担心的看着闻道，并未阻止，她和闻道都知道秦星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就算明面上动不了他，暗地里的手段也不会少。 ...... 离午时一刻还有一段时间，大先生和萧然韩勇之几人，进去商议接下来的计划，闻道闭目休息积攒气势。 闻道师娘身体还很虚弱，进屋休息去了，吩咐林欢照顾好顾天心她们。 于是顾天心几个女子就在林欢的陪同下，参观林家的小院，并亲眼见识到了林欢的手艺。 明明进屋的时候，还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技艺之精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几位少女都眼神发亮，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真是太神奇了。 ......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林欢进去的，根本没人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现在大家算是明白他们两当初是怎么逃过毒龙后人的追杀了，早晨是大叔，晚上变大妈，就问你怕不怕！ 顾天心摸着下巴，绕着林欢转了几圈，突然说道：“你走几步我看看。” 林欢不明所以，但她娘告诉她凡事要听顾天心的，她就很听话的走了几步。 顾天心笑眯眯的问道：“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儿吗？” ...... 第131章 四大邪术之易容术 林欢有点儿懵，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就是走了几步吗？啥你就看出来了！ 而花想容和方芳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们俩都极聪明的女子，稍微点拨一句，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顾天心笑道：“你的易容术做的极好，说是炉火纯青也不为过，但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不知道你注没注意到。” “缺点？娘亲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做的还没有我好呢！”林欢骄傲的说道。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你看着那面铜镜，再走几步试试。” ...... 林欢按照吩咐走了几步，还是一脸无辜，根本就没看出来有啥不一样的。 顾天心扶额，果然，上帝在给你开大门的时候，一定会把门再上把锁。 林欢空有一身天赋，却没有相应的智慧，顾天心只好说道：“你没发现你走路的姿势根本没有变化吗！ 你现在是一个大汉，不是小姑娘，走起路来，应该是虎虎生风才对，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 顾天心捂脸，简直是不忍直视，试问，一个满脸是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踏着小碎步向前走，是不是很辣眼睛。 ...... “只要别人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易容过的，不但要形似，更要神似。”顾天心看她没明白，耐心地解释道。 “羊的叫声是咩咩咩，牛是哞哞哞，小鸡是咯咯咯，小狗是汪汪汪，你说要是狗叫声变成咩了，你是不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林欢点头，这样说就明白多了，就是说自己易容的很好，但是忽略了那个人本身的习性，这样就留下了破绽。 顾天心看她陷入沉思，也没打扰她，半晌，等她回神后，说道：“你易容一次需要多长时间，什么都能易容出来吗？” ...... 林欢想了想，说道：“一般来说只要是我见过一次的人，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弄好。 要是随便易容的话，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要是身材相差很大，就会多花一点儿时间。” 顾天心点头，完美，解释的很详细，这点儿时间还等的起，想着闻道一会儿的擂台战，招手让林欢过来。 说道：“你知道秦星河为什么非要找你师兄决斗吗？” 林欢摇头，这件事她真的是不清楚，没等顾天心追问，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看来这个小姑娘也是被憋坏了。 ...... “我只知道有一天晚上，师兄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面色低沉，和爹进房里说了几句话。 之后师兄连夜就走了，爹爹第二天带了很多礼物去秦家，等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就对外公布说，把师兄赶出家门。” 顾天心摸着下巴，看来秦家的势力不小啊！不但闻道要出去暂避锋芒，而且最后还逼的林家把他逐出家门。 不仅如此，还在林家外面布置了眼线，她就不信林家不知道这件事儿。 这次生死斗秦星河要是不使阴招的话，方芳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方芳一脸懵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 要怎么帮他一下呢！防弹衣？没有，我这是商场，也不是警局，上特么哪搞去。 对了，秦星河要是想对闻道下手的话，无外乎是用毒了，正面刚他刚不过，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自己肯定不能去弄，秦家也不能出面，毕竟当年林家做出的让步已经够大了，有心人都看在眼里。 秦家除非是不想在沧州混了，至少明面上要让人抓不到把柄，除非...除非下手的另有其人。 既是甘心为秦家效力，而且和闻道有仇的，目前看来只有一个人最合适，就是被闻道教训的马仔，吴大志。 ...... 顾天心想到这儿，眼睛一亮，对林欢说道：“如果我要是想假扮秦星河和吴大志的话，需要多久能弄好？” 林欢思考了一下，肯定地说道：“他们两我都很熟悉，单独一个人的话很快的，一盏茶就行。 要是接连易容的话，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怕顾天心不知道其中的区别，林欢解释道：“因为他们两肤色、脸型都不一样，互相转换的话，是很费时间的。” 顾天心惊讶的看着她，挑挑眉，行啊！小伙子，阔以啊，果然是技术宅。 说起专业水平一套一套的，轮到别的东西时，总是慢半拍，和后世的程序猿很像唉！ ...... 顾天心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你先把我易容成秦星河的样子。” 林欢应了一声，也没问干啥就开始鼓捣，顾天心很满意，这种态度很值得推广啊！ 不像小环，问东问西的一点儿也不可爱，脑残粉小环无辜躺枪，喜新厌旧的小姐真难伺候。 花想容连忙拉住顾天心，说道：“你要易容成秦星河的样子做什么？” 看顾天心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花想容就感觉到不对，这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货，鬼心思多着呢！ ...... 顾天心也没有糊弄她，把自己的分析跟她说了一遍，她知道花想容是不会阻止她的。 果然，听了这话，花想容沉思了半天，真的没有阻止她，而是对林欢说道：“一会儿你把我易容成一个男子，我跟着她一起去。” 顾天心傻眼了，这特么剧本不对啊！连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跟着去反而会增加我的负担。” 花想容没理她，只是催促林欢快一点儿，打定了注意要跟着顾天心。 ...... 顾天心也没招，花想容性格太犟了，谁也说不动她，只好老老实实看着林欢在自己脸上鼓捣。 其实说是人皮面具，但哪能真用人皮啊！都是和谐社会，注意生态文明建设啊！ 是一种类似的人造皮，薄薄的一张，粘在脸上面，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这里还有人造喉结。 先用裹胸把胸部勒几圈，然后粘上那层皮，再按照男人的的胸肌鼓捣一下，就算是把衣裳脱了也察觉不出来。 顶多会认为这是一个身体虚弱的书生。 ...... 还有其他一些瓶瓶罐罐的抹在脸上，咱们就不细说了，毕竟这不是一个美容类节目。 顾天心闭着眼睛，仔细回忆秦星河的神态举止，说话语气，很快，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秦星河。 学着他那低沉又带着点儿尖锐的嗓音说了几句，几个少女简直是惊为天人。 实在是太像了，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秦星河出现在面前似的。 问明白吴大志平时出没的地点，顾天心随手拿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就走了。 根本就不管花想容在后面的呼喊，几步就消失在人群里。 ...... 第132章 双面间谍顾天心 顾天心目标十分明确，打听清楚之后，直奔城中的茶楼和赌坊。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赌坊门口看见了晃晃悠悠走出来的吴大志。 吴大志此时身边并没有任何人，顾天心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快步走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吴大志眼中布满血丝，一副输红了眼的模样，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旁边还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他。 “你特么瞎了眼了，吴爷你也敢撞，找死是吗！”嘴里骂骂咧咧的，刚要动手。 一抬头就看到秦星河那阴沉的眼神，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和秦星河对着干呢！ ...... 一想到自己刚才骂了秦星河，吴大志的腿肚子就忍不住发抖。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之前有几个丫鬟不知道怎么惹秦星河不高兴了，后来抬出去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身上不是鞭痕就是齿痕，甚至吴大志还眼尖的看到，那些丫鬟身上还有蜡烛的蜡油痕迹。 以至于这些年他虽然跟在秦星河身边，却从来不敢违背他，生怕自己也落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步。 ...... 此刻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惧中，根本没有细想秦星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身边没有人跟着。 脸上谄媚的笑道：“老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想到是您，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呢！” 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看我这臭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顾天心假扮的秦星河心中讶异，也不知道是秦星河余威太重，还是这吴大志太狗腿了，不管是哪样，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跟我过来，”顾天心模仿秦星河的语气低声道，随后给他使了个眼色，来到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 ...... 吴大志压根没多想，平时秦星河就是这么使唤他的，跟着顾天心就来到一个僻静的小角落。 顾天心抬头看看，见四周无人，低声道：“我中午就要和闻道上擂台战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吴大志应了一句，迟疑地道：“老大，闻道的武功很好，你，你小心一点儿...” 顾天心没说话，沉默半天，忽然说道：“大志，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老大待我不薄，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吴大志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 顾天心版秦星河欣慰的点点头，沉吟片刻，郑重说道：“大志，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这件事我只相信你。” “什么事？”吴大志颤抖地回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肯定是和决斗有关。 顾天心道：“我这里有一种药，是我爹无意中得到的，吃了之后人会变的虚弱，你找机会把它混到闻道喝的茶水里。” 吴大志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推却，比武下药这种事为人所不齿，在沧州这种武者之乡更是严重。 这种事可沾不得，一旦被人发现，谁也保不住他。 ...... 顾天心眼中光芒一闪，循循善诱道：“你不恨闻道吗？他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你留，你就忍了吗？” “你忘了从小到大，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了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而且，这件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千两银子，诺，这是一百两，你先拿着。” 顾天心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吴大志的手上，吴大志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 顾天心的声音就像魔鬼一样，引诱他进行交易，眼前浮现出闻道欺负他的一幕幕。 吴大志咬了咬牙，看看手中的银票，眼中狠色一闪，干了，就当是报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魔鬼被放出来了，吴大志接连提了几个建议，把顾天心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比我还狠呢！本来利用他，心里还有点儿负担，现在看来，最后一丝不忍也被磨灭。 ...... 顾天心叮嘱道：“这种药非常霸道，无色无味，沾之即死，你千万不要尝试，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我从我爹那偷出来的，当着其他人的面不要提及此事，哪怕是我爹在旁边你也不要提。 此事你知我知，就算真出了事，我也不想牵连家里，你明白吗？” 吴大志点头表示明白，心想，秦家这是下死力气要置闻道于死地了，这是一点儿把柄也不想留啊！ ...... 想着这些，吴大志面露惊恐，这秦家不会杀自己灭口吧！接着自嘲一笑，从他拿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入局了。 想脱身是不可能的，吴大志神色渐渐变的坚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我就不要再见面了，免的被人发现，如果事成了，我上擂台之前你跟我说一下就行。” 顾天心版秦星河叮嘱道，吴大志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 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这里，顾天心飞快返回林家，花想容她们正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 一看顾天心回来了，围住她就开始询问，顾天心一脸得意，一边炫耀着自己的机智。 一边催促着林欢快点儿把他易容成吴大志，林欢也不含糊，知道顾天心是为了闻道的事奔波。 用尽最快的速度把顾天心易容成吴大志，直奔秦家而去，马上生死斗了，秦星河肯定不会乱走。 这也是她敢去找吴大志的底气所在，因为他没有机会去和真正的秦星河对峙，信息不对等，才是钻空子的好机会。 ...... 来到秦府门前通报，没等多大会儿，秦星河就见了她，顾天心一改之前的样子。 语气十分谦卑谄媚，把吴大志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比他还谄媚。 这就是顾天心为什么先去找吴大志的原因，秦星河可不是吴大志那个蠢货，在他面前要小心再小心。 知道秦星河对吴大志没多少耐心，顾天心版吴大志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有一种药，可以使人渐渐变的虚弱。 而他憎恨闻道给他的侮辱，想办法买通了林家的下人，打算给闻道的茶水里下药。 ...... 只要秦星河在打斗的时候，拖延一阵，等药效上来，闻道就会无力再战，最终的赢家就会是秦星河。 顾天心在诉说的过程中，语气十分恶毒，神色有些癫狂，把一个狠毒的阴险小人表现的入木三分，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秦星河有些将信将疑，似是第一次认识吴大志一样，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阴险！ 但这个提议，他也是颇为心动，家里的长辈本来也打算暗中出手，但是就怕事情败露。 ...... 第133章 秦星河是个好同志 秦星河思前想后，论身手，他和闻道不相上下，但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身体愈加虚弱。 而闻道在外闯荡，看他那精气神，就算进步不大，也比自己抗打。 此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家里的意见也不统一，正在琢磨要不要孤注一掷呢！ 吴大志就冲了出来，这就给秦星河提了个醒，既然吴大志这个时候凑上来，何不顺手推舟，一旦出了事，往他身上一推，简直完美。 ...... 混过娱乐圈外围，对于察言观色，顾天心可是见的多了，就秦星河这种段位的，比岳不群差远了。 随便一个戏精都能把他耍的团团转，更何况修炼多年的顾天心啊！ 火候差不多了，这种人缺的就是决断力，顾天心看他已经开始摇摆，决定再加把火，脸上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大，这药是我恰巧结识了一位高人，好说歹说，他才卖给我的。 听说是前朝宫廷秘药，专门对付高手用的，就这么一点点就要两千两银子呢！ 要不是我两相熟，这个价格至少翻一倍，要知道这药可是独门配方，外面是买不到的。” ...... 秦星河看他这幅贪财的样子，彻底把心放下了，还以为他转性子了，没想到还是那个熊样。 随手拿出两千两银票甩给顾天心，谅他也不敢黑自己的银子。 看鱼儿上钩了，顾天心心中暗笑，这波不亏，这时秦星河笑着叮嘱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此事你知我知，就算我爹问，你也不能说。” 吴大志版顾天心：“......” 卧槽，这波助攻666啊！我说老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还省的我再去编故事了，顾天心连忙点头，开玩笑，谁还不是个影帝来着。 ...... 顾天心美滋滋，一转手，赚了两千两，除去给吴大志的押金，还剩一千九百两，秦星河同志是个好人呢！ 什么也不知道的秦星河被顾天心随手发了张好人卡，心情愉快的转身进屋，准备接下来的决斗。 顾天心悄悄来到僻静之处，趁人不注意，躲进商场，十分钟后，看周围没有人跟着她，这才放心的回去。 秦星河会派人跟着她，这是意料中的事儿，不过谁叫自己道高一丈呢！ 回到林家，林欢把她脸上的妆卸了，殷切地看着她，顾天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林欢笑着点头。 ......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闻道也结束了蓄势，剑不出鞘则已，出鞘必见血。 大先生他们也从屋里出来，大家一致决定一起去看这场擂台战，给他助威，要是闻道不慎落败，还有机会救下他。 顾天心像没事人儿一样，跟着去看热闹，丝毫不顾身后那几处哀怨的目光。 闻道看了眼他师娘，紧抿着嘴没说话，跪地磕了几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事因他而起，也由他终结吧！就算最后真的回不来了，有顾天心在，师娘的毒可解，他也就放心了。 杨寻梦没去送他，也没去看决斗，目送着闻道离开，她相信有顾天心在，闻道的性命是无忧的，就是这么盲目。 ...... 巳时三刻，擂台边已经围满了人，那可是擂台战啊！上台必分生死，这几年可不常见了。 而且决斗的双方大家都不陌生，之前就有风声传出来，说闻道重伤了秦家嫡子，之后被赶出家门。 但具体的情况大家都不知道，还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已经解决了呢！看样子，这仇是结大了。 作为沧州这一辈最出色的两个少年，来到现场的不光有各家武馆的馆主，还有几位名宿高手。 一起见证这场年轻一代的决斗，大家之前不是没有劝过，但秦家一口拒绝，闻道也是一声不吭。 宿老也很无奈，现在能做的就是保证决斗的公平性，不被外人所打扰。 ...... 两家分坐两边，隐隐形成对峙之象，顾天心来到现场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吴大志的身影。 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希望这个傻叉别掉链子，突然，顾天心眼前一亮，发现吴大志鬼鬼祟祟的往他们这边挤来。 顾天心心中一喜，鱼儿要咬钩了，一面往外走，一面注意着吴大志的踪迹。 看他站在水井旁边，抓耳挠腮的，顾天心就知道机会来了，假装去烧水，暗中观察吴大志的动向。 ...... 而吴大志此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秦星河让自己下药，可是哪有机会啊！ 刚才来的时候还远远的看到他对自己使眼色了，要是办不成这件事，等着自己的除了死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他下意识的走到水井旁边，就看到和闻道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正在烧水。 吴大志心中一喜，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家境良好，连壶水都不会烧。 再对比自己如今粗糙的双手，还要仰人鼻息的生活，心里顿生一股子戾气。 ...... 就蹲在旁边的角落里盯着，不大一会儿，水就烧开了，就看着顾天心把茶水沏好。 趁顾天心转身找东西的时候，偷偷地把药下到茶水里，转身溜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这么顺利。 看见他走远了，顾天心也是长松一口气，这么半天，装的可是累死她了，这货实在太笨了。 要不是自己给他创造机会，估计等到明天他也没机会下手，真是浪费时间。 ...... 那边的秦星河此时是坐立难安，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吴大志这个蠢货还没给他送信，也不知道成没成。 要是没成的话，说不得自己就要启用第二个计划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用的，一旦用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就在秦星河马上忍不住的时候，吴大志悄悄跑到他身边，低声道：“老大，事情都按你说的办妥了，放心吧！” 秦星河刚放下心来，随后又感到疑惑，按我说的？我说啥了？ 只是没等他再仔细询问，时间已到，擂台战开始了，秦星河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台应战。 ...... 闻道这边也听到了声音，整理了一下佩剑，起身往外走，这时候，顾天心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急忙说道：“来来来，喝了再去，省的口渴，一会儿打起来就没时间喝了。” 众人无语，小环忍不住吐槽道：“小，公子，你就别捣乱了，马上就开始了，快让开啊。” 顾天心瞪了她一眼，把茶水往闻道那推了一下，大有你不喝就别走的意思。 顾天心从没有过如此任性的时候，众人也都不再言语，闻道深深的看着她。 什么话也没说，一仰脖喝了下去，路过顾天心身边的时候，顾天心低声道：“上去之后慢点打，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 第134章 秦星河的独门秘籍 闻道脚步没停，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只在顾天心能看到的角度，微微笑了下。 台上，双方站定，由本地宿老做裁判，保证本次决斗的公正性。 此刻，宿老严肃的说道：“闻道，秦星河，我再问一遍，此战乃生死战，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你们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闻道摇头拒绝，秦星河也面露兴奋的表示拒绝，看着闻道的目光就像一匹饿狼。 宿老暗自叹息，随后郑重道：“既然如此，你们来签了这份生死状，一旦上台，死生不论。” 两人都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宿老大喊一声开始，退到台下，擂台战，开始了。 ...... 场中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两人，也不知道待会儿交手会不会见血。 闻道和秦星河也真的是剑拔弩张，那紧张的气氛隔着老远都能感觉的到。 两人都凶狠的盯着对方，毫不掩饰，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再装的温良恭俭让也没有意义。 只不过，闻道眼中更多的是有把握击败对手的自信，秦星河恰恰相反，他眼中不但没有战意，反而是残忍得意的神色更多。 ...... 别人看不到，闻道却是看的明明白白，但他向来单细胞，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上了擂台还废什么话，撸起袖子就是干。 一个飞身上前，拳头像蛮牛一样冲着秦星河鼻梁就砸过去，要是得手的话，他之后就会多个佩奇的外号了！ 一般来说决斗，尤其是这种生死斗，第一招一般都是试探，没有人一上去就爆大招。 闻道的拳头也是一样，只要秦星河抬手挡一下，闻道就会趁机变招攻向他的太阳穴，腿也会顺便攻击他的下盘。 ...... 围观群众的目光都热切起来，年轻一代的最强战已经开始了，大家都看出闻道的用意了，现在就看秦星河怎么应对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秦星河并没有按照大家熟悉的套路走，不但没接招，反而一扭身避了过去，一下子跑出去好远。 大家都愣住了，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有什么阴谋？也是，秦星河平日里就阴沉沉的，这样做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 所有人包括闻道在内都是这么想的，只有一个人非常淡定，那就是顾天心，他为啥离那么远，她心里最有逼数了！ ...... 闻道没想那么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一路莽过去，能动手就别哔哔。 一个助跑，抬腿向秦星河一踢，这要是踢中了，非得吐血不可。 秦星河神色变的凝重，双腿站定，看得出来，桩功深厚，下盘有力，观看的各位高手也都颔首，身体前倾。 只要他接招，就能看出来谁的胜算大，武功高了，闻道的左腿夹带着呼啸的风，瞬间而至。 只听秦星河大吼一声，双腿用力向后一蹬，一个用力，起身便跑，留下震惊的围观群众在原地一阵懵逼。 ...... 闻道：“？？？” 你特喵的在逗我，劳资差点闪了腰，你不接招乱叫什么，神经病啊！ 在场的几位高手也都差点闪了老腰，被秦星河的骚操作惊呆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秦星河的做法弄懵逼了，是你主动提出决斗的好吗！你现在是要闹哪样啊，耍我们吗？ 围观群众简直要退票了，就没见过这么欺骗消费者的，丧良心啊简直！ 但接下来，他们才发现，简直是不虚此行啊！这特么庙会都没这么多花样。 ...... 闻道也怒了，一次两次的，你跟谁俩呢！是不是给你惯的，可把你牛逼坏了是吧！ 闻道也不管那么多了，还啥留不留手的，这种残次品，打碎了回炉重造正好。 闻道开始满场撵着秦星河打，秦星河也不还手，也不接招，就是跑，带着闻道满场溜圈子。 被闻道撵的屁股都快着火了，为大家表演了什么叫燕子式，什么叫狗爬式，什么叫鸵鸟式。 第一届擂台跑圈大赛自此拉开帷幕，使的主办方从此划定了范围，立下了规矩。 ...... 周围人真的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逃跑姿势这么多，简直是独门绝招啊！要是秦星河没死的话，凭借这个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大家都开始恭喜秦星河他爹，养了个好儿子啊！这下出门在外的可不用再惦记着安全问题了。 除非核弹攻击，要不然妥妥的长命百岁啊！秦星河他爹脸顿时就黑了，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秦星河也是有苦难言啊！要不是吴大志说药效发挥慢，让闻道动起来，可以加速药效发挥。 他才不跑呢！这几圈下来，闻道咋样不知道，反正他是累的够呛。 ...... 秦星河紧盯着闻道看，两人遥遥对峙，秦星河扶着膝盖在那大喘气，就看见闻道的脸色渐渐涨红。 根本不像是跑动导致的，有句话咋说来着，哦对了，叫红的发紫，闻道的脸色就是这个色儿。 秦星河心中一喜，药效终于发作了，也不枉劳资跑了这么长时间，像耍猴一样被别人指指点点。 终于到时候了，秦星河瞬间挺直腰杆，抽出手中的长剑，大声道：“闻道，别想再跑了，可敢与我一战？” ...... 语气那就一个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表演跑圈的不是他呢！真是太无耻了。 围观群众可不管那些事，大声叫骂道：“你怎么这么无耻，到底是谁跑的，心里没有逼数吗？” “就是，闻道，跟他打，这货太不要脸了。” “是啊！打他，我们都支持你！” “闻道，打死这个丑逼，人丑多作怪。”最奇葩的，还是少女的喊声。 这话一出，大家忍不住哄然大笑，的确，闻道长的白净阳光，一看就有好感，而秦星河肤色黝黑，确实不是少女的菜。 ...... 闻道没有看那些助威的人，只是盯着秦星河，说道：“正合我意，那就堂堂正正战一场吧！让我看看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闻道一提这话，秦星河就想到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夜晚，怒气一下子就冲到脑子里了。 持剑上前，主动杀向闻道，围观群众也不再废话，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生死斗开始了。 秦星河一个直刺，闻道举剑一挡，回身一个侧踢，直奔秦星河胸前，秦星河一拳轰出。 和闻道的脚刚了一下正面，双方各退后一步，第一次交手，打了个平手。 ...... 第135章 被玩坏的秦星河 两人都紧紧地盯着对方不放，秦星河的手掌在轻轻地颤抖，显然在刚才的对招中，他是落在下风的。 反观闻道一点事都没有，俯一交手，高下立现，秦星河眼珠转了转，觉得自己选择跟闻道硬刚这个做法实在是太傻了。 药效已经发作，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拖到他无力再战，拖到他筋疲力尽，自己一招解决掉他才是正理。 于是秦星河脚步略微往后退了退，闻道眼睛一眯，没给他这个机会，揉身上前，一剑力劈。 秦星河慌忙之间举剑一挡，剑尖上挑，把闻道的剑势往旁边一带。 ...... 这时候闻道突然舍剑上前，脚在地上用力一踏，腰间用力一个起跳，当胸就是一记重拳，直奔秦星河面门。 秦星河这时候都要骂娘了，这是个疯子，绝对是个疯子，难道察觉到不对，这是要拼命了！ 但是秦星河不想和他拼命，明明是必胜的局面，为什么要搏命，等着就完了，等着他自己出错。 不管闻道之后会怎么样，但眼前的攻击他是一定要接的，秦星河满脑子只想着拖延，根本不想硬接闻道这一拳。 拳风扑面，秦星河咬了咬牙，只要接下这一招，马上就走，等着他自寻死路。 ...... 想到这，秦星河双臂交叉立于胸前，准备硬撼这一拳，心思电转，也只在一念之间。 闻道借力一跳，本想挟无敌气势震慑于他，这一切也正如他所料，秦星河避不开，只能选择硬接。 而自己有把握使他重伤，但重伤之后呢！如果不能一击废了他，一旦给他留出空来，自己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闻道的眼前突然晃过顾天心的身影，想起她跟自己说的那句，慢点打... 再结合秦星河一直逃避的做法，闻道心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原来如此！ ...... 想到这儿，闻道下坠的力道被他自己硬生生截断，咬了下舌尖，逼的自己气血上涌，脸上青筋暴起。 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着秦星河的动向，见他脸色一喜，心中更加确定。 于是假装后力不继，身体突然使不上力，攻击到秦星河胸口的拳头，也不似之前那般用力，秦星河很轻松就接了下来，反手一掌。 闻道回身一挡，接连后退七八步，脸色潮红，手掌也故意的颤抖起来，就见秦星河眼睛越来越亮。 ...... 闻道心中有了谱，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现在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有使不完的力气。 要是再交手的话，秦星河肯定不是自己一合之敌，他知道这应该和顾天心之前给他喝的茶水有关。 就是不知道这种药的药效会持续多长时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看着兴奋不已的秦星河，闻道顿时有了一个计划。 顾天心一直观察着场中的变化，看闻道脸色通红就预料到这是药效到了。 秦星河兴奋地样子，她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要是秦星河发现结果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会不会疯啊！ ...... 不过闻道倒是出乎意料的机灵啊！看样子他也是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不过自己给他吃的可是兴奋剂啊！ 你装出一副后力不继的样子是要干嘛？还手掌颤抖，难道是试探秦星河！ 想到这，顾天心忍不住笑出声，你丫太坏了啊！秦星河恐怕要被玩坏了！ 果然，事情就是这么发展下去的，一猜全中，秦星河看到闻道的样子，决定猛攻，让大家看看自己是凭借真本事赢的！ ...... 扔掉手中的剑，真男人，就是要靠拳头征服世界，双脚用力一蹬，连踩七星步，一记重拳直奔闻道而去。 闻道也不是善茬，就要跟他硬碰硬，同样一拳轰出，毫无花哨可言，纯粹的力量。 拳拳到肉，尽显力量的美感，围观群众也是大呼过瘾，其实武者比斗，看的就是力量与速度。 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还飞檐走壁，一个龟派气功，房子都塌了，那都是瞎扯的。 ...... 一力降十会，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靠的就是从小的训练，谁力气大，谁反应快，谁够狠，比的就是这些。 闻道和秦星河双方交手十几招，拳拳到肉，两人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了。 再次分开，闻道喘着粗气，不顾伤势，再次出手，嘴里大喊一声，“看我七伤拳。” 秦星河虽说想拖延，但这几拳，也把他打出了火气，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就算再想捡漏，也还有血气在。 ...... 听闻道这么一喊，秦星河面色凝重，脚掌紧抓着地面，做好了接拳的准备，七伤拳，一听就很霸道，一定要全力以赴。 闻道像头莽牛一样冲过来，秦星河紧盯着他的拳头，谁知道闻道反而伸腿，直奔他的下三路招呼。 “我叉叉叉，”秦星河气的破口大骂，你个老阴哔，居然阴我。 闻道不管那些事，双手向怀里一掏，嘴里大喊道：“看我暴雨梨花针。” 秦星河正在那艰难后退，躲避这阴险的一脚，谁想到这货还有暗器。 暴雨？听着就很凶残，但他可不怕这个，身上穿着软甲，足以挡住这波攻击。 ...... 于是，没理他，双脚连连后退，躲避这一脚，闻道趁机把手里的东西扔向他，并收回了左脚。 秦星河有点儿懵，不明白闻道怎么撤回去了，这一脚要是得手，自己怎么说也得重伤。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一把粉末状的物品，直接糊在了他的眼睛上。 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就蹲了下去，只感觉火辣辣的疼。 ...... 围观群众也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这么戏剧化。 看起来阴险的秦星河没怎么出阴招，反倒是闻道连出‘奇招’，把秦星河阴的够呛。 但谁也说不出他的不对来，兵不厌诈，既然是生死斗，那只要是规则内的都可以利用起来。 难不成在外面被人追杀的时候还要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吗？那是傻叉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 秦星河的眼睛已经红肿一片了，擂台生死战本身是不允许使用暗器的。 但是闻道特别鸡贼，他抛出去的根本不是什么暴雨梨花针，他哪有这个啊！这个名字还是听顾天心讲故事的时候才知道的。 他用的是石灰粉，里面还掺着辣椒面，绝对酸爽，秦星河的眼睛算是废了。 而秦星河此时确实已经疯了，眼睛火辣辣的疼，看人也看不清了，模模糊糊就是个影子。 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理智全无，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发疯似的冲着闻道就冲了过去。 ...... 第136章 人生就像一场戏啊! 秦星河就像一头暴躁的公牛，只想把前面拿着红布的驯兽师撞倒，然后照着大脸狠狠地踩。 把他的痛苦加倍还给别人，这特么眼睛实在是太疼了，钻心的疼，蓝瘦香菇！ 此时也顾不得是不是不许用暗器了，在疼痛的刺激下，下意识的拿出藏着的东西。 一支袖里剑，只有手掌大小，是短距离暗杀、偷袭的必备神器。 ...... 以他和闻道之间的距离来说，闻道是绝对避不过去的，但是，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化。 谁让他现在瞎呢！冒着寒光的箭矢刷的一下，直奔闻道而去，但是这是秦星河的视线。 在闻道和围观群众看来，那支箭直奔闻道...旁边地上的影子而去。 这货还以为那个影子是闻道呢！那一箭射的是真狠呢，砖块四裂，地上都射出一个洞来，这要是冲着人去了，妥妥的筛子加工厂。 ...... 可能连老天爷都站在闻道那边，太阳往北缓慢移动，光线正向秦星河的位置移动。 袖里箭上的袖口处镶着一块小镜子，秦星河一看射歪了，闻道有了防备，也就收了起来。 正巧小镜子刚好冲着外面，也就是这时候，太阳正好转到这边。 秦星河就在众人的眼前自燃了，燃了，台上台下的人都惊呆了，一声惊呼，随后全都围了过来。 ...... 秦星河的父亲像疯了一样，大吼着救人，并且用衣裳不住地往他身上拍打，希望能把火扑灭。 但这都是徒劳的，火势一点儿没减小，并不是所有着火的情况都能用水解决的。 秦星河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哀嚎，叫声极其惨烈，但没人同情他，事到如今，都是自作自受啊！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管这场比试的胜负了，比赛再重要，也比不上人命重要。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料到，终于，还是顾天心指挥人挖了一点儿土来，倒在秦星河的身上。 勉强算是把火扑灭了，只是，为时已晚，秦星河全身焦黑，像一只炭烤乳猪。 加上他本身长得就黑，倒也没给人带来多大的改变，大家的感触也不是很深，谁让前后一个颜色来着，怪的了谁！ ...... 眼看秦星河奄奄一息，宿老们也就趁机宣布擂台战的获胜者是闻道。 秦星河他爹沉默的表示同意，并没有说什么，宿老们也就忽略了秦星河的暗器，不再追究。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一切都是闻道弄的，但一来，闻道是出了名的单细胞，他想不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二来嘛，闻道当时离秦星河至少五步远，这是武者的安全距离，大家确确实实没看到他出手。 秦星河就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自燃了，都没处说理去，人家闻道确实没动弹啊，你想找茬都没借口！ ...... 这场比斗就以这么戏剧化的形式结束了，一开始秦星河便给大家表演杂技，然后是双方的肉搏战。 这个还算吸引眼球，荷尔蒙的吸引力超强，完全点燃了围观人的热情。 接着就跟厉害了，闻道不但是个老阴比，还把石灰粉和辣椒粉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刷新了大家的三观。 最后，精彩的来了，无火自燃，就说棒不棒！ 这特么真是值回票价了，围观群众看主角都少了一个，没热闹看，也都散了。 这特么秦星河还得了个秦跑跑的雅号，秦跑跑？勤跑跑！上辈子说不准是个中介也不一定。 吴大志怕秦星河事后找他麻烦，偷偷就溜了，连夜出城不知所踪。 顾天心的把戏就这么隐藏了下来，下次估计还能用，就是不知道哪个傻蛋会上当了。 ...... 回去的路上，顾天心好奇的问道：“你之前到底对秦星河做了什么？他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大。” 事到如今，闻道也知道是顾天心帮了他，这场决斗打的也是够累的了。 不但要付出劳动，还要时刻算计人心，要不是顾天心一开始就给秦星河一个活口。 秦星河也不至于不敢和闻道正面交手，身为武者，不管如何，避战就是避战。 从根上他就输了，一旦心存侥幸，不敢全力以赴，对方的精气神只会越打越盛，反之，自己的则会越来越弱。 ...... 此消彼长之下，秦星河心里下意识的就矮了闻道一头，这也是闻道最后为什么会算计成功的原因。 心理素质稳的一批，不要以为武者真的只是四肢发达的莽夫，真正的武者都是德高望重者担任。 什么叫德？这可不是道德的德，没有一定的手腕和中庸之术，可是配不上这个称呼的。 闻道利用秦星河的避战和自己打出来的气势，还有自己一贯的做法。 使秦星河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莽夫，对一些行为不会多加揣测。 ...... 而且，顾天心又给他透漏了一些东西，这就是信息不对称导致的。 秦星河一下子就被闻道骗住了，随后被闻道抓住机会，废了他的一双眼睛。 但最后的自燃真和闻道没关系，但谁让秦星河爱嘚瑟了，箭套上还带着一块小镜子，不搞你搞谁？ 阳光直射到镜面上，而且是直射同一个点，能不着火吗！谁也赖不了，都是自己作的。 ...... 闻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天晚上，我伏击了他，并且打伤了他的那里。” 闻道不好意思的指着下半身说道，毕竟和一个小姑娘说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儿尴尬，所以他也是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 但顾天心那可是阅尽全片而心中无码的境界，这个说法，连车都没启动好吗！更别说是去幼儿园的了。 顾天心试探的说道：“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公公喽！” 闻道点头，顾天心瞪大了眼，惊呼道：“我擦，我说他长的五大三粗的，说话声怎么那么尖。 怪不得恨你入骨呢！要是我，不砍死你简直就是对不起你全家啊！” ...... 顾天心好奇的问道：“那他会辟邪剑谱吗？或者说葵花宝典也行。” 闻道一脸懵逼，咱俩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为啥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嘞！ 看来秦星河不敢和闻道刚正面的原因又有了一个，因为他体虚，长时间肯定坚持不下来。 所以顾天心假扮吴大志，一怂恿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这特么居然是碟中谍。 ...... 第137章 萧然的蜕变 众人回到林家，闻道师娘就在门口等着他们，看闻道全须全影的回来了，面色也是放松下来。 等进屋之后，听林欢叽叽喳喳说完擂台上发生的事后，杨寻梦的脸色并没有好起来，反而变的忧心忡忡。 想了想，说道：“道儿，你们今天就走吧！别等到明天了，现在就走。” 说到后来，好像预感到什么，神色愈发坚定，急忙催促起来，看众人都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随即解释道：“赶紧走，躲开秦家的报复，秦星河是秦家独子，这次又受了重伤，虽说不是你造成的，但难保秦宽会迁怒与你。” ...... 顾天心笑着道：“伯母不用担心，有我们在，秦家是不敢乱来的。” 顾天心这话说的非常硬气，一个王爷，一个大儒，就不信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听见顾天心的话，杨寻梦的表情并未放松多少，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打消她的顾虑。 大先生已经看出来不对了，问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 杨寻梦不再犹豫，说道：“上次道儿重伤了秦星河，为了防止他受到秦家的报复，我夫君假意把他赶出家门，让他避开了这次祸端。 说是我们上门赔礼，其实不然，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秦家表面上是武林世家，暗地里却干着脏事儿，听说是帮京里某个大人物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 杨寻梦说到这，叹了口气，看着大先生，说道：“闻道应该和你们说了吧，他是个飞贼出身，一身本事都是他师父教的。 我夫君有一次偶然得到了一封信，正是别人给秦家的密信，也就是那次，我们才知道秦家的背景。 为了保住道儿，我夫君去和秦家做了一次交易，他答应帮秦家做一件事，秦家就放过道儿。” ...... 闻道听到这里，瞬间就懵逼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居然这么复杂，师父为了他牺牲了那么多！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一走了之，凭借师父的本事是不会有事的，却没想到，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这一年多来，每次午夜梦回之际，他不是没怨过师父的无情，同时又想念家的温暖。 可师父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付出了那么多，替自己承受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还要替人卖命来换取自己的平安。 闻道心中充满了自责，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也是第一次向往着权利。 可笑自己还在暗地里埋怨过师父，怨师父心太狠，脑海里浮现出小的时候，师父把自己扛在脖子上骑大马，传授自己武艺。 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情景，眼眶通红，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 闻道哭着跪在杨寻梦的身前，哽咽地喊了声师娘，说道：“那师父他现在，现在就是替秦家办事去了吗？” 杨寻梦黯然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师父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但我猜测，应该就是了。” 闻道听了，半晌无语，默默的伏在师娘膝上，久久未语，自责瞬间溢满心头。 他们母子两的谈话大家都听在耳里，只不过关注的点不一样。 ...... 萧然和大先生对视一眼，都听出来另一层意思，萧然直言不讳地问道：“伯母，你说秦家是替京里的大人物办事的。 那你可知道他是替哪位办事，办的又是些什么事？” 杨寻梦摇头，说道：“民妇不知，秦家说是替大人物办事，但其实联络他们的另有其人。 我们并不知道是谁，但秦宽有一次喝醉说漏了嘴，他说，要是能把事办好了，秦家就能摆脱这刀头舔血的生活。 子孙就算入仕也不是不可能，同时，也是在拉拢我夫君，所以我们的猜测是，那位应该是能争大位的人。” ...... 话落，萧然一怔，脸上神色未明，反倒是杨寻梦，着实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萧然和大先生身份的时候，她就做好全盘托出的准备。 他们说是奇人异士，其实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呢！一介武夫罢了。 既然逼不得已陷在泥潭里，就要想办法自救了，更别说萧然看起来比那个不知道身份的大人物强百倍。 能关心百姓存亡的人，才是真正胸怀天下之人，他们是武夫，是小人物，但正因如此，他们才看的更明白。 跟着萧然至少不用担心狡兔死走狗烹，跟着秦家，可就呵呵了。 ...... 半天，萧然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有人的手居然伸了这么长，暗中豢养死士，被发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汉王萧旭，秦王萧恪，还是楚王萧恒？ 萧然眼睛眯了眯，有这个实力的，肯定是外家背景深厚的，秦王首先排除掉。 他的母亲是个宫女，出身卑微，还指使不动一个武林世家。 汉王外家是鲁城王家，世家大族，根深蒂固，楚王外家是领兵驻守边关的赵大将军。 ...... 他们俩都有这个能量，也有这个可能，但具体是谁，还要回京再看了，现在时间太紧了，就先不管那些了。 杨寻梦的意思他也明白，既然闻道的师父能替闻道做到那种地步，那就说明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既然想投靠过来，收留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正好淮南路离这不远，有个地头蛇在行事也方便一些。 萧然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早点儿到淮南，心里也放心。” 笑了笑，又道：“伯母放心，有我在，闻道和林欢姑娘都是无事的，还从没有谁敢从我手里要人。” ...... 这是一个皇子的自信，秦家他还没放在眼里，就算是替人做事的又如何，就算有死士又如何！ 他萧然也不是吃素的，想从他手里抢人，下辈子吧！要是连他们俩都庇护不了，还有谁敢效忠于他？ 不知不觉间，那个因为兄弟伤害还伤心不已的萧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伐果断，出事利落的萧然。 顾天心看着萧然，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眼前的人更加自信，更加坚强，好像之前那个喝闷酒的孤单身影是梦里的一样。 也许，这就是大先生带他们出来的目的吧！经过这许多事，每个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改变。 ...... 第138章 淮南形势 废话不多说，一行人收拾妥当，连饭都没吃就出城直奔淮南而去。 原本打算休息的决定也取消了，计划不如变化快，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最快的速度赶路成了众人的首选。 林欢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就和顾天心还有小环一个车，当然易容术的使用讲解是少不了的。 花想容和她的丫鬟还有方芳一个车，惹得方芳一阵不满，赶走一个来一个，心好累。 本来萧然也是骑马的，但是这一路上的意外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思考一下之后的计划。 ...... 就这样日夜兼程赶了两天路，众人终于来到了淮南路，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淮南路只是一个统称，它包括州府在内的几个地方，涵盖了很大一部分区域。 尤其是淮安城，是淮南路最大的城市，连接海外，朝廷五分之一的赋税尽出淮南。 因此朝廷特设转运使一职，总揽淮南大权，可以说每一任转运使都是皇帝心腹，是朝廷掌握淮南动向的关键人物。 ...... 所以当花明楼说淮南水深的时候，他们才会这么诧异，这么一个被皇帝视为自留地的地方出了事，简直不可思议。 但转运使并不是没有制衡，皇帝吸收了前朝覆灭的教训，在每一位封疆大吏身边都留下一位监军。 以便皇帝时刻掌握动向，这次顾正道巡视淮南，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并飞快把消息传递回京都。 皇帝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但正因如此，才更加震怒，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要不就是双方都被蒙在鼓里，要么监军已经和转运使同流合污。 ...... 皇帝现在谁也相信不了，只能把大先生派来救场，之前就有蛛丝马迹表明淮南和他一直追查的事情有关。 只是没想到，顾正道查出来的事情和他一直以来所追查的线索不谋而合。 但是顾正道势单力孤，只能勉强自保，却是没办法继续追查。 皇帝无奈之下，只好明面上派大先生前来，暗地里又派出皇家暗卫便宜行事。 而顾正道身为大理寺少卿，此次是以巡视为名来到淮南，他们羁绊顾正道的办法也是一件件案子。 光明正大的给顾正道设置了障碍，他还没法推脱，谁让他本职就是干这个的！ ...... 顾天心她们一进入淮南的地界就听说了这些事，当然百姓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 他们只是知道朝廷派来了主管刑狱的官员，正巧这里也发生了命案，但是还没有破案。 百姓也不傻，平时一年都碰不上一个命案，顾大人来了之后，已经接连发生三个了，好像专门给他留的一样。 估计等顾大人回京之时，就是淮南路主管刑狱的大小官员罢官之日了。 ...... 虽然说顾正道被命案羁绊住了脚步，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淮南路的百姓对顾正道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一个有能力的官员是大家都喜欢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生命安全时刻受到威胁。 而顾天心在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有点儿发懵，一点儿也没把顾正道和自己那个便宜爹联系在一起。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顾正道刚好受命巡视淮南，自然是没有见过。 后来又发生许多事，渐渐的就把这件事忘记了，要不是小环听到这些事情，兴奋的跟自己说，压根就忘了还有一个爹！ ...... 不过这就尴尬了，一想到很快就会见面，顾天心还有点紧张，爹这个字眼，在她的人生中很特别，特别到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顾天心也就想了一下，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就算再紧张，也得见了面再说不是！ 顾天心她们开始慢悠悠的赶路，既然目的地已经到了，就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现在顾正道在明，他们在暗，两相呼应，才能出奇制胜。 ...... 第三天来到了淮南第二大城庆州，这一路上，他们算是见识到了淮南为何能承担那么多的赋税了。 百姓尚算富裕，这一路走来，马上春耕，并未出现卖儿卖女的情况。 说明生活还过的去，城中乞丐也不是很多，还看到有小儿在街上玩耍，衣裳也并不破旧。 这些情况足以说明这里的百姓生活水平已经居于时代前列了，也不怪有人把注意打到这上面来。 一旦控制了淮南，不但阻断了商路，朝廷会元气大伤，自己手中也会多出一项取之不尽的财富来源。 ...... 进入城里，他们一行人扮作商队住进一间不起眼的客栈，这里贸易往来频繁。 倒是没人对他们的队伍感到异议，平时比这队伍还大的也不是没见过。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无巧不成书，正好今日是顾正道升堂审案的日子。 顾天心几人闲来无事，一直在赶路也是被闷坏了，于是也去衙门口旁听了。 ...... 来到公堂之前，这人不要太多哦！你就说这古代人民的精神层面是有多匮乏吧！ 一点儿热闹都得去看看，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见堂下跪着两男一女。 顾正道正在升堂审案，听了半天才明白，这是一起凶杀案，报案的是下面跪着的大胡子男子。 是他发现死者张员外的尸体，并报了官，另一个中年男子姓殷，大家都叫他殷四。 唯一一个女子则是死者张员外的妻子，现在的情况是，殷四和张员外合伙做生意。 但就在做成回家的当天，张员外死在了离家不远的小路上，张员外的妻子怀疑是殷四谋财害命杀害了张员外。 ...... 而殷四则说张员外和他分手之后就回家了，自己去小酒馆喝酒，并没有作案时间。 而张员外的妻子外面有了姘头，联合奸夫杀了张员外，企图嫁祸给他。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都有嫌疑，仵作验尸之后，判断张员外死亡时间是子时左右。 殷四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当晚确实有人看到他在酒馆跟人聚会，喝酒划拳。 而邻居也证明张员外家当晚曾发生过争吵，张员外负气离家，而且那晚还下雨，把一切痕迹都抹去了。 现场只有一双稍大的男子的鞋印，证明和张员外脚差不多大，于是案情就此陷入僵局。 ...... 第139章 命案啊命案 殷四和张员外的妻子各执一词，争执不休，一个指责对方水性杨花杀害亲夫，一个说对方贪财好色，谋财害命。 围观群众也是各有看法，一个身上抹了两层粉的大妈，掐着腰说道。 “那个张崔氏啊，在我村那是出了名的小妖精，村里的年轻后生，哪个没被她勾搭过。 张员外对她多好啊！她居然下的去手，真是天杀的丧良心啊！” ...... 围观群众都好奇的听她说话，这种香艳的故事最是吸引人了，尤其主角是个长相妖娆的年轻妇人。 但也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殷四说她有奸夫，大娘，她的奸夫是谁啊？也是你们村里的吗？怎么没传唤上公堂啊。” 抹粉大妈，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撇着嘴说道：“管谁叫大娘呢！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话的男子被噎个半死，脸色涨红，半天挤出一句：“大，大姐，这总行了吧！” ...... 抹粉大妈这才哼了声，说道：“至于奸夫在哪，其实我也不清楚。” 为了避开众人的嘲讽，连忙补充了句：“不是我不知道，实在是和她有联系的奸夫太多了，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 我也不能乱说冤枉人不是，反正这就是个小贱蹄子，人肯定是她杀的。” 大妈一脸笃定，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为了保持大家的注意力，把张崔氏的所作所为经过艺术加工描述了一遍。 但是看看大妈的长相，还有身上的厚粉，就知道她是有多嫉妒人家年轻貌美了，说的肯定有水分，至于多水，仁者见仁吧！ ......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怎么听说殷四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 吃喝嫖赌无一不通，前些日子才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还债。”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这个殷四杀人的动机也是很充足的，结合他头些日子刚卖的房子。 而且和张员外合作的生意赚了钱，那他杀害张员外独吞钱财的理由不就成立了。 再加上他劣迹斑斑，这特么比找奸夫杀人的理由还充分，虽说大家对香艳的故事更感兴趣，但这不代表会冤枉人啊！ ...... 堂上一拍惊堂木，顾正道大声呵斥道：“肃静，衙门审案，尔等再敢喧哗，赶出大堂。” 别的不说，这气势倒是摆的很足，不愧是专管刑狱的官员，身上那股子凶气是挡也挡不住。 顾天心几人在下面找了个角落默默观察，见面之前先看看便宜爹是什么性格，之后也方便相处。 看堂下安静下来，顾正道平静问道：“报官者可在？” “小人在，”大胡子男子跪在堂下，低头禀告。 ...... “抬起头来，本官且问你，你要如实说来。” “是，大人尽管问，小人定不敢有半句假话。”大胡子男子低声道。 可以看出来，第一次上衙门的人多少都有点紧张，就是现在的话，没犯事去派出所腿肚子也哆嗦。 顾正道颔首，说道：“本官问你，你说张员外的尸体是你发现的，那你是何时发现，在哪儿发现的，而你又为什么路过那里？” ...... 一连三问，声音越来越严厉，如果真是罪犯的话，听到这么急的问话，思维肯定会产生混乱，人也会发懵。 这时候经验丰富的的老刑警就能很轻易地套出话来，从而判断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以此来当突破口。 大胡子男子虽说有些紧张，但还是口齿清楚的答话，说道：“禀大人，小人和张员外是一个村的。 那天早上小人的儿子发了高烧，小人打算去镇上请个郎中来看病。 为了省时间走了村东的一条小路，就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张员外的尸体。” ...... 没有思考，没有多余的话，几句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顾正道点头说道：“很好，本官再问你，你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可曾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比如说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说现场有没有移动的痕迹。” 顾正道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如果说新手作案的话，离开现场时会很惊慌，一般都会落下点东西。 周围有没有移动的痕迹，代表着这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有助于捕快的破案。 ...... 大胡子闻言，皱眉细想，正在拼命回忆当时的情况，而顾正道则是仔细观察着另外两人的表情。 张崔氏跪在那轻轻的啜泣，也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丧夫太难过了。 殷四则是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但由于高度的不同，顾正道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手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这时候大胡子也想好了，说道：“禀大人，因为前一天下雨，道路泥泞，小人并没有在周围看到什么拖拽的痕迹，但是...” 听到没发现痕迹的时候，殷四松开了自己的手，听到但是又紧紧地抓上。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张崔氏这时候也直起了身子，侧耳听着大胡子的回答，顾正道看在眼里，不露声色。 ...... “但是，小人发现离尸体不远处有一个脚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脚印没有冲掉。 如果说，要是有什么发现的话，小人觉得大人可以派人去看看。” 话落，殷四手攥的更紧了，反观张崔氏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些变化都被顾正道收在眼底。 而一直暗中观察顾正道的顾天心自然也发现了这些变化，她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 公堂上，大胡子男子说完之后在顾正道的示意下退到一旁，顾正道吩咐捕快去案发地点好好勘察。 目光转向两个嫌疑人，说道：“你二人还有何话说，本官允许你们为自己辩白。” 两人面面相觑，以前，貌似，也没有这环节啊！不都是大老爷审判的吗？咋还有新花样了！ 殷四抢在之前说道：“大人明察，小人那天晚上就在酒馆吃饭喝酒，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小人没有作案时间呢！望大人明鉴。” 顾正道表情平静，不置可否，一点儿口风不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给人一种死板方正的感觉。 但要是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目光很是灵活，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僵硬。 ...... 第140章 顾·小五郎·天心 视线回到公堂上来，看着张崔氏，顾正道的脑海瞬间浮现出之前调查过的内容。 张家村张员外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却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几岁的妻子。 而这个张崔氏如今不过花信年纪，穿着打扮十分花哨，张员外因此对她十分疼爱。 据说她外面有姘头，整个村里除了张员外都知道，这次正是因为被张员外捉奸在床，才痛下杀手的。 这些东西都是在村里调查走访才知道的，但是还有个疑点，说是捉奸在床，但奸夫哪去了？ 张家村的人都说张崔氏是个荡妇，但是打听奸夫是谁的时候，谁也不说，或者说，这是大家污蔑她的事。 ...... 顾正道也很好奇张崔氏会怎么说，想到这，她就开口了，“大人，民妇真的没有杀人，我们夫妻恩爱，我没有理由杀他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 “我知道总有人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但是说我可以，拿出证据来，奸夫是谁，让他们指出来。 能把奸夫交出来，民妇无话可说，是浸猪笼还是送官，民妇都认了，但要是纯粹的污蔑，民妇只好请大人做主了。” 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副深受其害，不堪其辱的模样。 ...... 顾天心在旁边看的一乐，这张崔氏还真是个演技派，寥寥几句话，把村民的污蔑和自己的坚贞用对比的手法表现出来。 但她终究是百密一疏，一个普通的村妇，短短几句话就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还变相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这样的人换你，你会相信吗？心机太深，但也正应了那句话，机关算计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 这番话糊弄那些围观群众还行，对顾正道这种官场老油子来说，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 顾正道没管她的表演，继续说道：“你二人可还有要补充的，如果没有的话，本官会继续审讯下去。” 二人皆摇头，想表达的，都已经说完了，多说多错，接下来就看谁段数高了。 顾正道一拍惊堂木，说道：“既然如此，先退堂，把二人收监，本官调查之后会继续升堂，明天继续。” “你随时等待衙门传唤，配合衙门破案，最近不要随意离家。”顾正道对大胡子男子说道。 ...... 话落，顾正道走向后堂，围观群众也随之散了，顾天心她们几人也随大流走了出去。 回去跟大先生说了这件事，顾天心也不知道这时候应不应该和顾正道相认，就怕坏了他们的事儿。 大先生考虑半天，觉得既然花明楼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就说明也许大家都知道他们到这来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用处，掩耳盗铃的事他们还干不出来。 顾天心父女也是很久没见面了，这次见面，顾天心觉得要是不给便宜爹一个惊喜，都不好意思相认。 ...... 正好用这个案子来当小礼物，顾天心心中有几个疑点需要去验证一下，一旦解决，案子即破。 跟大先生说了一下，几人都随着顾天心一起出门，打算抢在顾正道前面把案子破了。 第一站，几人来到了殷四所说的酒馆，并没有先去所谓的第一案发现场，在她看来，既然两人的说法都无懈可击。 那么就从话里的证据开始反向查探，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一问之下，得知当天晚上殷四确实在这喝酒。 而且还不小心打碎了掌柜的最喜欢的梅瓶，赔了几两银子，因此伙计对他的印象特别深。 ...... 又询问了一下和殷四一起喝酒的人，他们都证明殷四确实整晚都和他们在一起，并未发现离开。 看似一切都和殷四说的一样，但顾天心直觉认为他一定是说谎了，要不然心虚什么！ 于是顾天心不死心的围着酒馆绕了起来，走到后院，看见酒馆后门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上面还停着一艘小船。 顾天心心烦的站在原地向远处看去，随口问道：“对面那是哪儿啊？怎么有艘小船停在这？” ...... 酒馆伙计说道：“你说对面啊！那是张家村。” “张家村离这很远吧！这条河看着也不大啊！”顾天心疑惑道。 “张家村是个大村，附近的人大多都姓张，客官您说的应该是西面那个张家村吧！ 我们对面的是东张家村，两个村子都在这取水，以此来分辨位置。” “两个张家村？”顾天心嘴里喃喃地说着，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两个村子离的远吗？是不是东边有条小路相连。” ...... 伙计吃惊的看向顾天心，赞叹道：“客官真是聪明，小的就这么一说您就猜到了。 两个村子确实离的很近，从这划船过去，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到达对岸，向西再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另一个张家村。 两个村子离的非常近，本来就是从一个村子里分出去的，能远到哪去！不过要不是本地人的话，是不会知道这个的。” 伙计摸了摸袖口的银子，想着拿人手短，尽心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 说到这儿，顾天心已经明白了一切，但还需确定最后一件事，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走回酒馆内，找到和殷四一起喝酒的人，再次问道：“你好好想想，那天殷四有没有喝多，去茅房的次数多不多？” 和殷四喝酒的人平时也是个大酒鬼，常年混迹在酒馆里，在顾天心给他买了一坛好酒之后，问啥说啥，别提多痛快了。 听到顾天心的话，仔细的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殷四确实是喝了不少。 有一次居然在茅房里睡着了，要不是我们看他长时间没回来，去茅房找他，他都得掉在茅坑里。” ...... “那你能想起来，那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吗？” 大酒鬼迟疑地说道：“大概是亥时二刻左右，我们从茅房里把他带回来，又继续喝，最后喝嗨了，大家都不醒人事了。” 顾天心听到这里心中的疑问尽解，又给他买了一瓶酒后，转身离开。 全程下来萧然他们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顾天心想给她爹一个惊喜，于是很识相的保持着沉默。 看顾天心高兴的样子，大家就都明白了，这个案子应该是差不多快破了，至少她的心里应该是有数了！ ...... 第141章 案中案 萧然他们以为顾天心已经查清楚真相了，但其实顾天心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她的心里始终存着一个疑问。 那就是张崔氏的说法，她大吼着让村里人把奸夫说出来，但没有人回答，这个事情就很不寻常。 按照逻辑的角度来说，一般女子被人污蔑和人有染，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要是稍微贞烈一些的，说不准都得自杀以证清白了，但她不是。 她在公堂上质问的时候，不管是语言顺序还是情绪波动都不大。 ...... 换句话说，她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顾天心根本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委屈的地方。 倒是充满着嘲弄，对，就是嘲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屑。 就像是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嘚瑟说道，有本事你咬我啊！就是那种感觉。 好像整个张家村没有谁能够把她怎么样，她十分的有恃无恐，这叫让顾天心非常好奇了。 所以她决定去张家村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那艘小船也通到那里，顾天心几人上船直奔张家村而去。 ...... 时间确实如伙计所说，一盏茶就差不多到了，因为是顺流而下，所以非常节省时间。 而两个村子离的也确实是很近，要不是有当地人带路，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两个村子。 毕竟都是一个族谱上的，整个村里还是以张姓人居多，顾天心几人走了大概能有两刻钟，就来到了张员外家门口。 正巧就看到那个说张崔氏水性杨花的抹粉大妈在离张员外家不远处的院子里喂鸡。 ...... 抹粉大妈可能是一大早就去看热闹了，鸡也没喂，猪草也没割，现在忙的满头大汗。 而且，她喂鸡的套路和别人还不一样，别人都是用‘咯咯咯’的叫声来吸引小鸡吃食。 她不是，她是手里捏着一把杂粮，往地上一撒，嘴里喊一声“姑娘们，吃饭了！” 那些小鸡也不知道是真能听懂，还是看见食物自动过来的，反正是以极快的速度围拢在一起，惊呆了众人。 ...... 这特么要是换成一句，‘姑娘们，接客了’那场面，想想就很带感，可是对象换成一群小鸡的话，就很酸爽了。 平日最爱大惊小怪的小环更是差点被呛到，这特么是什么邪术，兽语？ 不不不，顾天心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要真有这功能，还用得着喂鸡！ 一个命令下去，别说自己吃饭了，院子都给你扫干净喽！勾勾脚趾就有小动物捏腿，想想是不是很皮的样子！ ...... 其他人虽然没有小环那么咋呼，但其实也是很好奇，只不过大家都是文化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顾天心压根就没当回事，别说跟动物对话了，把动物当儿子看的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了，这算啥！ 直接走到抹粉大妈院子门前，喊道：“大姐，我们路过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讨口水喝？” 抹粉大妈一看这年轻后生长的俊还嘴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几人穿的也很贵气，只当是哪家的少爷出来踏青走累了，也没多想，就让他们进来了。 ...... 顾天心嘴甜，一进去就大姐长大姐短的聊上了，不大一会，人家差点就要给顾天心介绍对象了。 顾天心悄悄一指方芳，抹粉大妈瞬间就泄了气，这身材这长相，也怪不得这小哥看不上山野村姑呢！ 顾天心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和抹粉大妈聊着家长里短，从家里几口人到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全打听明白了。 这操作把跟着来的几个人看的一脸懵逼，谁也没想到，顾天心居然这么接地气，这特么衙门查户口都没这么清！ ...... 不过还真有效，对于这种土生土长的中年妇女来说，这个时候还没到春耕，正是扯闲话的最佳时期，有时间，有渠道。 更别说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嘴甜的年轻人，那根本停不下来，说到兴起，还要留他们几个吃饭呢！ 在这种农家，能留饭已经是款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这时候可不是现代那些景点。 去农家乐吃饭啥的，还要花一大笔钱，也就是淮南这边商业气息浓重了，放在别的地方，能有个完整的板凳坐就谢天谢地了。 ......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扯了半个时辰，日头已经偏西了，抹粉大妈反而越说越来劲，连她家猫一窝下几个崽儿都说出来了。 萧然他们听的百无聊赖，顾天心看时候差不多了，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大姐，我刚才进村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旁边那家出事了，好像是一起杀夫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抹粉大妈通过刚才的聊天，已经把顾天心划到和她一个群体里面了，只当她也是好奇。 ...... 大妈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这事我只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啊！” 其实这句话她都不一定跟多少人说过了，每次只要一说点什么，开头都是这句话，全是套路。 没两分钟，整个屯子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从李二狗杀了人，他妈吓傻了，变成李二狗杀了他妈，人吓傻了。 什么叫长舌妇？这就有一个现成的，这种长舌妇已经不是三人成虎了，这特么自己就是虎，还用得着成！ ...... 这样的开头，听听就算，认真你就输了，但顾天心还是连忙保证，左耳进右耳出，绝不外传。 大妈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上道，说道：“我跟你说，那个张崔氏啊，平日里水性杨花，最喜欢勾搭像你这样的年轻后生了。 这次也是她红杏出墙被张员外抓到了，才恼羞成怒，联合奸夫杀人的。” 顾天心诧异道：“不会吧！被发现就杀人，这么丧心病狂吗？可是没听说有奸夫被抓走啊？” ...... 顾天心不着痕迹的引出这件事，她很好奇为什么张崔氏底气十足，为什么没人敢回应她的问话。 抹粉大妈听到这个话，下意识接道：“那还不是因为...” 说到这，突然发现自己差点说秃噜嘴，连忙停下来，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而所有人听到这都是眼前一亮，看样子有情况啊！总算没白来，不管怎么样，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也要从大妈嘴里把话撬出来。 ...... 第142章 父女相见 “因为什么？”顾天心见状连忙追问道，跟她在这扯半天，不就是为了知道奸夫是谁吗？ 既然已经说漏了嘴，就不可能再把这话收回去，顾天心说道：“难道这个奸夫你们都认识，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抹粉大妈叹了口气，说道：“顾公子，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而且这件事跟你们也没有关系，知道也没有好处。” 大妈虽然嘴碎，但她不傻，八卦可以说，但那都是些小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 “跟她没关系，那跟本官有没有关系啊？”这时突然从院外传来一个声音，沉声问道。 这个声音听着好熟悉，顾天心猛地回了下头，发现是顾正道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想来也是看出张崔氏的不对，来实地走访的。 抹粉大妈直接吓傻了，她是去过公堂旁听的，知道这是朝廷派来的大官。 自己刚才的话还被人家听到了，这下就算是狡辩也没办法了，想到这些，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嘴贱。 ...... 几个人都站起来看着顾正道，顾正道没认出萧然，但是认识韩勇之，看他也在这，不由得目露诧异。 他本身的官职虽然不是很高，只有四品，接触不到这些，而萧然平时在京里深居简出的，以至于现在面对面居然没认出来。 但韩勇之他还是熟悉的，毕竟韩家当年那件事闹的可是轰轰烈烈的。 不过两人派系不同，也只是相识而已，韩家是功勋世家，韩勇之的外家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他本人更是少年英才。 ...... 和一般靠祖宗的功勋混日子的二世祖不一样，韩勇之是上过战场的人，他身上的官职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颇受陛下赏识，更别提他自小出入皇宫，更是晋王殿下的伴读，和诸位皇子也都熟识。 这样的人物，他也是知道的，现在看见他在这里，而且还离着拿折扇的少年半步远的距离，心下诧异。 但随后就有了一个猜测，得到的结果令他十分惊讶，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那位会和他们在一起。 ...... 顾正道从考中进士之日起，就在刑部观政，可以说在公安部门已经呆了快二十年了，他可不是那些靠岁数熬上去的官员。 他是个实干派，要不是早些年得罪了人，被打压了几年，凭借他的手腕和能力，现在说不准早已坐上正二品尚书之位。 别看他长的方正不阿的样子，人却并不迂腐，要不然皇帝也不可能把他派到淮南路这个危险的地方来。 这是个考验，也是个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到了，年轻的时候因为性子吃了亏。 如果不兵行险着，努力搏一把，可能到死也就是个大理寺卿了，顶多能把少字去了。 ...... 此时看着韩勇之朝他微微摇头，就知道人家不想暴露身份，或者说不想和他顾正道深交。 顾正道也不说破，乐得装糊涂，是你不让我说的啊！可不能怪我不给你面子。 抬头看着顾天心，脸色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说道：“怎么不说话，见到爹爹欢喜傻了吗？” 小环推了一下顾天心，顾天心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到他面前，心里腹诽着欢喜个屁，惊吓还差不多。 但嘴上却是另一番内容，笑着说道：“爹，你怎么也来了，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语气神马的都是按照之前那个顾天心的性格说的，半是刁蛮半是撒娇的抱怨道。 ...... 顾正道也没生气，反而笑着道：“哦？那你问出什么结果没，说给爹听听。” 听他这么说，顾天心松了口气，应该是没露什么破绽，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梦到一些以前那个顾天心小时候的事儿。 因此在真正面对顾正道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用上了以前那种态度，没想到蒙混过关了！ 顾天心噘嘴道：“马上就要问出来了，结果您一来，把人吓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确实，抹粉大妈看见顾正道，吓的腿都在发抖，尤其是回想起顾正道那些传言，更是站都站不稳了。 ...... 顾正道这才把目光转向抹粉大妈那里，对她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顾正道寒声道：“你可知罪？” 一个呵斥差点把大妈吓的坐在了地上，大妈连忙说道：“回禀大人，民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您就放了我吧！” 都到这时候了，大妈还在负隅顽抗，似乎在她看来，那位奸夫比朝廷派下来的官员还要恐怖。 顾正道也不生气，说道：“你知道你知道包庇罪有多严重吗？” ...... 大妈颤抖了一下，不像之前那么硬气了，顾正道继续说道：“包庇罪至少要判这些年，你要想好了再说。” 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吓唬她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被抓进去了，你的孩子以后怎么在村里生活！ 你的儿子娶媳妇会不会增加难度，被人嘲笑，女儿呢？会有人娶一个母亲是犯人的姑娘吗？” 越说越严重，抹粉大妈的思绪不由得随着顾正道的话而发散，不大一会儿，大妈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冲破。 ...... 但还是打算最后挣扎一下，说道：“我要是说出来了，你能不能保我们全家平安？ 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说的，坐牢就坐牢！” 眼看着大妈被吓的意志不稳起来，顾正道却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一口一答应下来。 反而平静地问道：“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本官讨价还价吗？本官从不接受威胁。 当然，本官可以保证的是，查案二十年来，本官经手的案子还从没有哪个证人是被报复的。” ...... 听他这么说，大妈反而松了口气，要是顾正道一口答应下来，她反而会放心不下。 如今这种情况正好，对这些官员来说，承诺根本不重要，要是他们真坐下来好好谈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鬼呢！ 大妈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村没有人真正看到有奸夫从她家出来，都只是猜测。 镇上开药铺的何大官人有可能是，因为这张崔氏平日非常警觉，在村里总是抓不到她的马脚。 要不是上次自己凑巧生病去抓药，看见何大官人手上拉着她的手，还捏着一块手绢的话，自己也不敢相信。” ...... 第143章 实力派影帝 抹粉大妈说到这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正道，说道：“大人，民妇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也不确定何大官人是不是奸夫，想来大人明察秋毫，自会还张员外一个公道。” 顾天心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顺便还恭维了一下顾正道，口口声声还他公道，这还用还吗？这大妈的意思不就是暗指这个何大官人吗！ ...... 顾正道想了想，笑着说道：“这个何大官人恐怕不止是一个药材铺的老板吧！” 抹粉大妈一滞，讪笑着说道：“大人真是英明，何大官人的舅兄是本地最大的帮派黑虎帮的帮主，平时还放点印子钱。” 顾正道点头，这才对嘛！要不是有点儿黑道背景，这些村民怎么可能讳莫如深，原来是害怕报复。 顾正道又问道：“那天晚上，张家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 “那天晚上，我去找铁柱家的借花样子，回来晚了，正好看到张员外兴冲冲的回家。 但是不大一会，就听到他家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呵骂声，之后我没敢再听，就回家了。” 眼看顾正道又要开口问话，抹粉大妈哭丧着脸道：“大人，求您放过民妇吧！ 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再问就是要逼死我了。” 顾正道没理会她的哭求，冷声道：“你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吗？那在衙门门口，你为何信誓旦旦说是张崔氏杀了张员外？ 你与那个殷四究竟是何关系？还不老实交代。” ...... 顾正道从升堂审案开始就发现公堂外面有人在带节奏，矛头全部指向张崔氏，这不科学。 今天来到张家村，这个妇人一直在暗示张崔氏和那个何大官人，说的不详不尽的，殊不知就是这一点露出了马脚。 这个妇人还算狡猾，一点点引着大家往下问，说的话里留下的活口太多，而且用力过猛。 一个泼皮无赖，就算是害怕，但你既然都敢在公堂外说了，那在家里说怎么就会怕被报复呢！ ...... 这特么不是自相矛盾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现在说你害怕，早干什么去了！ 顾正道那是何人？插上毛那就是猴，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也不怕闪了腰。 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整件事，就抹粉大妈这个级别的，塞牙缝都不够。 抹粉大妈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她没想到自己伪装的这么好还被人看出来了，这下算是蒙圈了。 磕磕巴巴地道：“大，大人何出此言，我，我不认识什么殷四，今天才在公堂上看见他，他不是另一个嫌疑人吗！” ...... “是吗？”顾正道眯着眼睛道：“可本官怎么听说殷四之前卖出去的房子是被你买下来了，你说你不认识他？” 抹粉大妈哑然，那个房子不是自己的名啊，怎么会被人查出来，但事到如今，她还在狡辩。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看见院子里有这么多人，诧异地看向抹粉大妈，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抹粉大妈现在哪还敢说话啊，已经一屁股的屎，擦也擦不干净，还不消停点儿。 ...... 顾正道突然说道：“我们是殷四的亲戚，来这串门的，你是李大哥吧！我听他提过你。” 汉子疑惑道：“殷四？我们家不认识叫殷四的人啊！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不认识。”顾正道笑了，说道：“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我们是薛鹏的亲戚，这下你总该认识了吧！” 汉子恍然，热情道：“原来是小鹏的亲戚啊！来来来，快屋里坐，上屋里喝点热水。” ...... 此时抹粉大妈脸色灰败，从顾正道说出薛鹏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算是完了。 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知道，这时候汉子还在热情的请他们进屋喝水，并呵斥着抹粉大妈：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小鹏的亲戚来了，你也不知道招呼一下，在那傻站着干啥！” 抹粉大妈还没说话，顾正道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忙活了，我们这就走了...来人，把她带走。” ...... 从外面进来几个捕快，押着抹粉大妈就走了出去，汉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瞬间就急了，拉着大妈的袖子吼道：“你们干什么，快点松手，再不放开，我就去报官抓你们。” “不用报了，本官就在你面前，你浑家涉嫌杀人，马上关进大牢，明天升堂审案，有什么不满等之后再说。” 汉子顿时呆立当场，杀人？怎么会杀人呢！是不是搞错了，刚想上去辩白，但顾正道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 一挥手，转身离开，捕快随即就把大妈押走了，顾天心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地跟上。 在回去的路上，顾天心好奇问道：“爹，你怎么知道大妈和殷四有关系？殷四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啊？” 顾正道笑道：“你当你爹来这么长时间是吃干饭的吗？主管刑狱这么多年，要是没几个线人，怎么破案呢！” 顾天心说道：“你怎么那么确定大妈有嫌疑啊？她伪装的太好了，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 面对这个最小的女儿，顾正道还是很有耐心的，这要是换成顾天恒兄弟俩，不打出去算好的了。 而且这个女儿刚刚大病初愈，自己还不在身边，总感觉十分愧疚，因此顾正道只好耐心地说道： “我问你，如果你没亲眼看到一件事的发生，会信誓旦旦的反驳别人的话吗？” “不会，”顾天心摇头道：“如果没亲眼看到的话，说起来的语气应该是迟疑的，如果还有别人反驳的话，也不会太肯定。” “那你看公堂外，她是不是十分笃定，句句指向张崔氏。”顾正道提点道。 ...... 顾天心点头，记得当时还有人说殷四的嫌疑很大，但却被大妈反驳回去，句句不离张崔氏。 “那凭借这个判断是不是太武断了，也许她就是个碎嘴子呢！”顾天心反问道。 “所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诈她一诈，但谁知道她心理素质这么差，一诈就露馅。”说到这儿，顾正道得意一笑。 顾天心简直惊呆了，还有这种骚操作！真没看出来这是个圈套，顾正道当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到位。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是在演戏，这特么出来混，要不是影帝还真混不开！ ...... 第144章 老谋深算顾正道 顾天心看顾正道十分好说话，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缩手缩脚。 笑着说道：“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殷四有别的名字，而且房子还被大妈买下了。” 顾正道呵呵一笑，说道：“老马，你来和小姐说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从顾正道旁边走过来一个笑呵呵的中年人，身体微微发福，正是他口中的老马。 ...... 别看他长着一副土财主的样子，但说起话来可是充满着浓重的江湖气息。 老马笑呵呵地说道：“三小姐有所不知了，老马我以前混江湖的时候，有个诨号叫雁无声。 大人早就怀疑这个娘们了，就让老马我去她家走一趟，这娘们还以为把东西藏到炕洞里就万事大吉了。 嘿嘿，老马我去过的地方，就没有发现不了的暗道。” 老马十分得意，知道为什么叫雁无声吗？因为他走过的地方，雁过拔毛，速度快到反应不过来，来不及吭声。 ...... 顾天心丝毫不意外，虽说手段不高明，但干这行的，谁还能有多伟光正！ 老马没看到顾天心吃惊的神色，有些失望，但还是接着说道：“那张买卖契约上写着的房主叫薛鹏，而买方叫牛二喜。 地址正好是殷四那个房子的位置，我好奇之下又拿着大人的手令去户籍处查了查，三小姐，你猜老马我发现了什么？” 老马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神色中透着得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感觉。 ...... 顾天心忍着笑，就是不说话，老马等了半天也不见顾天心问他。 郁闷的看着顾正道，嘴里咕哝道：“父女两都一个样，没劲透了。” 此时，身后不远处，萧然和韩勇之也在进行对话，萧然低声道：“勇之，你可知道这个老马是什么人？” 韩勇之看了老马一眼，凝眉想了老半天，这才低声道：“殿下，如果属下没有记错的话。 这个老马应该是十年前江东那起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马南山。” 萧然眼睛一眯，说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 “这个马南山十几年前在江湖上很是有名，擅长各种暗器和机关，短短几年间就闯下了诺大的名头。 只可惜，他这手绝技成就了他，但也害了他，虽说名头很大，但也是踩着不少人的尸骨上位的，听说还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后来在这个大人物的暗中授意下，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在马南山儿子办满月宴的时候，趁着他们酒酣耳热之际，屠了他满门。 奸杀了马南山的妻子，就连他刚刚满月的儿子都惨遭毒手，被人活活摔死，满门上下二十八口人无一幸免。 只有马南山凭借着家里的机关暗道逃了出去，当时这件事可谓是轰动一时了，后来...” ...... “后来他得知了仇人，准备饲机报仇的时候碰见了顾正道，顾正道破了这个案子，找出凶手，并令那位大人物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马南山深受他的大恩，从此鞍前马后，甘做他的长随，为他驱使，而顾正道随后被打压。 这也就是他明明是个有能力的实干官员，却整整十年未能升迁的原因。” “殿下英明，料事如神，”韩勇之低声回道：“不过，这件事也令顾正道名声大振，他现在在士林中风评极好。 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有风骨，为了正义勇斗权贵，十年未曾服软，而且在大理寺连破奇案，政绩极佳。” ...... 萧然听了没说话，半晌才感叹道：“这个顾正道不简单呢！不管他是真的心存正义，眼里不容沙子还是别的什么。 像他这种被打压十年还没放弃的人，心中一定憋着一股劲儿，我父皇最喜欢这种臣子了，孤臣，用着才最顺手。” 韩勇之听了这话，连忙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当今陛下可不是他能非议的。 萧然也没想让他回答，这顾正道此次若是能活着回去，恐怕谁也挡不住他了。 ...... 而且，当初那位大人物如今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压了十年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就快压不住他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甘愿出京一搏的原因，现在的他，欠缺的不是资历和政绩。 一个被打压十年还在努力奋斗没有放弃的人，他的意志是何等坚定，这十年，足以让他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作这最后一搏。 他缺的只是一个能让大家都记住他，一个能一鸣惊人的机会，朝堂之上那几个位置早晚有他一席之地。 ...... 老马看顾天心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只好无奈的说道：“我查到那个殷四是入赘之后改的名字，他以前就叫薛鹏。” 本来是很值得吹嘘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弄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老马感觉十分的意兴阑珊。 这时候顾天心也不再逗他了，问道：“我记得律法规定入赘不需要改名，而且三代之后允许一子归宗的对吧！” “没错，是有这样的说法，不过薛鹏入赘的这户人家特别强势，必须让他改名。”老马点头说道。 ...... “既然如此，那这和那个大妈有什么关系？”顾天心问道。 “哈哈，关系大了去了，三小姐有所不知，我特意去了这个牛二喜的娘家调查，结果我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老马说到这停了下来，又露出那副表情，顾天心无奈，再逗下去，老马不说了可怎么办。 只好说道：“老马叔最好了，最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快点儿说吧，我都要等不及了。” 老马满意了，这才对嘛，老马我忙活一阵没人夸，那我还忙活个狗蛋啊！ ...... “我去到她家，发现只有她瞎眼的老娘还在，其余人都已经去世了。 而她老娘一听见有人过来，张口就问我，是不是小鹏来了。 我一听就觉得很好奇，三小姐你也知道，这些年跟着大人办案，别的没啥长进，就这个破案能力，不是我吹，起码排在前三。 我又去了薛家，结果这薛家更绝，一个人没有，全死光了，没办法，我就找到他们村的里正。 一开始我问，他还不说，结果被我狠狠教训一顿之后，什么都说出来了，你猜怎么着...” 顾天心十分上道，配合着说道：“怎么着？” ...... 第145章 惧内不丢人 老马得意地挥挥手，说道：“这个薛家和牛家两家是世交，几代人都认识，后来薛家发达了，就搬走了，但两家关系一直没断。 一直到薛鹏的父母那辈，生不出孩子，而牛家这些年越过越困难，于是，薛家就把牛家最小的儿子过继来当做养子。 说是过继，实则是买下来的，那薛鹏和牛二喜其实是亲姐弟，后来在薛鹏十三岁左右的时候，薛父薛母双双染病去世。 薛鹏就去绸缎庄当伙计，被老掌柜相中做了上门女婿，还改了姓名。” ...... “那也就是说，既然他们俩是亲姐弟，那买卖房屋这件事就一定有猫腻，那张员外...”顾天心接着说道。 “不，这件事薛鹏应该是不知道，买他房子的人叫张德利，不是牛二喜。”老马否定了顾天心的猜测。 顾天心结结实实又吃了一惊，“之前不是都说了房主叫牛二喜吗？怎么回事这是？ 还有那个张德利不就是死掉的那个张员外吗，到底怎么回事，老马叔你别在绕圈子了。” ...... 看顾天心急了，老马心里刚被她吊了一通的心情瞬间美丽了，哼哼，老马可是个非常小心眼而且还记仇的人哦！ “我不但发现那个房子是张德利买下来的，我还知道牛二喜得到那间房子没有花一分钱。”老马慢悠悠地又抛出一个疑点。 顾天心已经快被好奇折磨疯了，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最讨厌了，我诅咒你吃方便面全是调料包，不对，这儿没有方便面。 顾天心心里的小人在不断的碎碎念，白了一眼吊人胃口的老马，看着顾正道撒娇道： “爹，老马叔太坏了，你快告诉女儿吧！”话说出口，顾天心自己也吃了一惊。 这种撒娇的语气，是我口嫌体直的钢铁娇娃顾天心说出来的话吗！ 这特么下意识就说了出来，根本没经过大脑，难道是大脑之前形成了记忆，顾天心只能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 ...... 顾正道哈哈一笑，笑着道：“你马叔叔在逗你呢！不是他不告诉你，这件事还只是我们的猜测。 一切还要等公堂之上审过才算，具体情况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你要记住，不要轻易给任何一件事下定论。” 顾正道认真的看着顾天心说道，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教导。 顾天心也听出来话里的郑重意思，同样严肃的点头，父女两的表情莫名的协调。 ...... 随后，顾正道又马上笑着说起了另一件事，两者间无缝衔接，顾天心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母亲和兄长们可好，家里一切安好吗？”顾正道和顾天心坐上一辆马车，由老马充当车夫。 咦？老马赶着马车走在马路上，画面莫名的感到特别和谐，而且还十分押韵。 不知道为啥，听到顾正道的问话，顾天心想到自己折腾出来的事儿，十分心虚，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道：“呃...家里没什么大事，母亲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大哥每日用功读书，姐姐负责貌美如花，小弟每天勤练不辍，功夫愈发高了。” ...... 如果不算我经历了一次刺杀，又成为神医，卖了几百份药，又羞辱了几十个士子。 最后为了丰富帝都人民的精神需求，写了几个话本子的话，家里应该是很平静的，嗯，对，就是很平静，没毛病。 顾天心默默在心里补了几句话，但顾正道完全没听出来，笑着说道： “嗯，一切平安便好，爹爹这么拼命，全都是为了你们，家里没什么事儿，我就放心了。” ...... 听到这话，顾天心愈发心虚，只好跟着笑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一样。 顾正道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道：“看我这个记性，居然忘记问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你母亲信里说你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可没说你要过来啊！” 顾天心无语，都这么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我来，也不知道该说你精还是傻。 ...... 对了，信！顾天心暗叹一声好险，差点忘了，连忙说道：“爹，我前些日子拜入大先生门下，后随先生游学，今日才到的淮南。 那个，娘还让我问你为什么不回信，她给你写了好多封，也没见你回信，还说...” 顾天心有点儿迟疑，这话不太好说啊，为什么让自己带话，不知道会不会挨打，心好塞！ 顾正道听到家里没收到回信，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听到顾天心吞吞吐吐的，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吧，你娘还说啥了。”顾天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 “娘说，你是不是飘了，一出门就找小妖精，等你回去就让你好看，你要是敢把小妖精带回去。 她就，她就跟你合离，带着孩子改嫁，让别人睡你的媳妇打你的娃。” 一口气全说出来，马上挪到马车的角落里，生怕发生什么殃及到自己。 这时候顾正道脸已经全黑了，大怒道：“她敢！老子不死，倒看看她是怎么改嫁的！” ...... 顾天心弱弱的补充一句，说道：“娘还说...” 顾正道不耐烦道：“你娘还说啥了，一口气说出来，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顾天心吐血，还不是怕你们夫妻拿我当出气筒，我不得小心点儿，这叫策略，懂不懂！ “娘还说，你是有前科的人，别逼着她动家法，要你照量着办。” 顾正道气结，赶车的老马，听到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哈哈大笑了出来，这确实是那个母老虎的作风。 平日看着柔柔弱弱的，谁能知道这是一个能把有黑阎罗之称的顾正道拿捏的死死的人物。 ......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是男人的让着她。”顾正道吐了一口气，表情十分洒脱。 要不是外面还响着老马那充满着嘲讽的笑声，顾天心一定会认为这是真的。 不过，这便宜老爹的求生欲不得不说也是很强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惧内的男人都是钢铁直男！ 随后顾正道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沉声喊道：“老马，别笑了，咱们的信被人截走了，我十天一封信，家里都没收到，看来咱们早被人盯上了。” 老马停止了笑声，外面瞬间变的悄无声息，半晌，一个狠辣的声音传来。 “大人放心，老马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正道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 第146章 关门弟子不值钱 顾天心看顾正道脸色沉重，不似刚才那般放松，也不敢再多说话。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就算她心再大，也知道这不是能开玩笑乱说的东西。 虽然大先生没有明说为什么非要来淮南，但从家信被截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顾正道的处境十分艰难，不像他表现的那般从容。 顾天心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他说，从血缘上来看，她责无旁贷。 但她毕竟不是原装的顾天心，理智告诉她，对人应该多留个心眼，不要傻呵呵的全盘托出。 ...... 但转念一想，如果大先生真是来帮助便宜爹的，那只要他两见面自然会知道吧！ 于是，顾天心问道：“爹，先生现在正在客栈休息，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大先生谢丹吗！”顾正道嘴里念叨着，想了想，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心心，你知道大先生来淮南是为了什么吗？” 顾天心点头，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了花明楼。” 就一句话，不用多说，什么都明白了。 ...... 顾正道并不意外，他也是早就发现了一点线索，淮南这个地方，水很深呢！之前居然出现了连老马都棘手的密室。 现在想来，除了东山三十春确实没有别人能设计的出来，只可惜老马闯出名头的时候，花明楼已经不在了，无从较量。 顾正道斟酌了半天，看着顾天心说道：“既然你知道了，爹也就不瞒你了，现在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咱们顾家有我在就好了，我深受皇恩，不能离开，你不一样，回去之后你马上启程离开这里。” 顾天心这次真是愣住了，这是怕情况危急，到时候脱不开身，护不住自己吗？ 为了怕我受伤，所以要把我赶回京城吗？这一刻，顾天心从顾正道的眼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种名为父爱的东西。 这种情感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未感受过，也许更小的时候曾经有过吧！ ...... 要不然怎么有人会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尤其是缺少温暖的人，一旦抓住温暖，便不会放手。 顾天心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顾正道以为她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正准备和她细说此地的危险。 顾天心突然打断他，说道：“爹，既然这里这么危险，就让我们父女一起扛吧！我们是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 而且，身为黑阎罗顾正道的女儿，怎么可能当逃兵呢！” 说完，冲顾正道俏皮一笑，说不出的温暖灿烂。 ...... 顾正道一愣，还想继续劝说，但在顾天心坚定的眼神下，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还是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吗！顾正道有点儿不敢相信。 顾天心说道：“而且，从我知道花明楼还活着那一刻起，只怕就已经入了局了，如果破不了的话，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爹，先生说他是来帮你的，你要不要和他见一面。” 顾正道想了想，顾天心的话他也明白，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他还是想让她们都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既然如此，就让大家一起面对也好，如果最后还是失败了，拼死也会护她周全的。 ...... “也罢，既然是来帮我的，见一见也好，名满天下的大先生我也是仰慕已久啊！” 顾正道笑着说道，既然事不可违，那就主动出击，他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吃干饭的。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情况稍微介绍一下，省的他两眼一抹黑，心里也有个数。 “爹，淮南的布防图丢了，这件事你可知道？”顾天心单刀直入。 顾正道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布防图丢了！布防图不是在转运使手里吗，怎么可能会丢，他可是陛下的心腹。” ...... 顾天心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把事情解释了一遍，顾正道开始仔细回忆，他来到淮南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开始只是认为这是下面人被买通了，给他下的绊子，毕竟，他只是一个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真是没想到，转运使姚通，陛下的心腹，居然也会被买通！ 顾正道连忙追问道：“此事可上报给陛下了？” 如果转运使和监军都被买通了，那这可就成了陛下的耻辱，淮南危矣！ ...... 顾天心说道：“萧然已经派人回京了，爹，你要多加小心呢！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顾天心很担心，她爹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一旦失败，除了以死谢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布防图代表的意义可不一样，军事防御要是被渗透的话，这座城基本上也就废了。 这已经涉及到国本了，淮南从上到下应该是全都烂透了，顾正道这时候来巡查，说不上是羊入虎口还是虎口拔牙！ ...... “你说的是三皇子，晋王萧然？他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而且，感觉你们很是相熟的样子。” 顾正道早就想问了，这三皇子在京城的时候，像个隐形人一样，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因为他是我师兄，我们三人一起拜入先生门下的，成为关门弟子，既然是游学，一起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顾天心轻松地说道，但是顾正道可没她心那么大，问道：“不是你等会儿，我脑子有点懵。” ...... “关门弟子，还三个？你确定没说错，你们三都是关门弟子！” 顾天心认真的回道：“先生说了，我们三都是关门弟子，爹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不就是数量稍微多那么一丢丢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顾天心默默吐槽了一句她那便宜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少见多怪！ ...... 顾正道都要气的吐血了，我少见多怪？我沉不住气？我土包子？ 卧槽，心好累，破十个案子都没这么累过，知道什么叫关门弟子吗？啊！ 开山大弟子和关门弟子才是师父的心头好，其余的都是充话费赠的。 师父会把绝技交给大弟子，把压箱底的传给关门弟子，搞清楚好不好，这不是搞批发，压箱底的就一个。 关门弟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随便收啊！ 你们这一收收三个，咋的，薄利多销啊！真没看出来，还有这头脑呢！ 顾正道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论这个事儿了，可能高人总是特立独行的吧，他这个俗人理解不了！ ...... 第147章 心思各异 顾正道看了一眼顾天心，接收到那鄙视的小眼神，默默的咽回涌到喉咙口的那口血。 累觉不爱，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大家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 看了眼车外，天马上就黑了，马车也已经到了城外，正在排队进城。 顾正道想了想，说道：“一会儿进了城之后，你先下车去和他们会合，子时左右我会悄悄过去。” 顾天心知道顾正道是怕有人监视，虽然有老马在问题不大，但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马车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了，顾天心下车和萧然他们会合。 顾正道一路走到衙门，等回到客栈，几人正巧看到一个消瘦男子从大先生房中出来，两人均神色凝重。 萧然赶忙快步上前，他认出这个人正是武成帝身边暗卫副首领林晟，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暗卫是不会现身的。 林晟自是知道这个从小像个隐形人一样的三皇子，看到萧然行了一礼，萧然低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 大先生看了眼林晟，林晟会意，知道这件事应该由他来说，于是，低声道：“殿下请跟我来，陛下有旨意到。” 萧然回头看了眼顾天心，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韩勇之站在门口把风。 顾天心走到大先生旁边，小声说了她爹的意思，大先生颔首，笑着道：“本来打算明日拜访他的，既然如此，我就在房间恭候大驾了。” 顾天心笑笑没说话，几人来到一楼大厅，等着萧然出来一起吃饭。 ...... 过了一会儿，萧然沉默的走出来，身后早已不见那个消瘦男子的身影，看见顾天心她们在等他。 默不作声的走到位子坐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天心，眼里包含着惊讶、愧疚、震惊等许多情绪。 见顾天心看过来，没敢和她对视，马上转过了头，顾天心一愣，也没在意。 心里一直惦记着晚上的会面，桌上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默。 ...... 吃完饭，回到房间，大家都各自沉默下来，顾天心一直想着在车上顾正道和她说的那些话。 听完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便宜爹非常严肃的叮嘱自己，小心闻道和萧然。 顾天心很不理解，闻道是自己最好的伙伴，萧然是...为什么要小心他们，顾天心抓着头发，陷入了困扰。 顾天心难受，萧然比她更难受，韩勇之站在萧然身后，像一道影子，又像一个坚定的守护者。 ...... 半晌，萧然突然出声道：“勇之，你都听见了吧！你觉得本王要如何做？” 韩勇之知道萧然说的是刚才和林晟的谈话内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臣只听殿下的，殿下说怎么做，臣就怎么做！” 萧然笑了，笑的十分嘲讽，笑着道：“恐怕只有你才会这么无条件信任本王了，哪怕是父子，也是可以交易的。” 韩勇之沉默，他从小没有父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陛下的决定容不得他来质疑。 ...... “勇之，还记得咱们刚相识的时候吗？”韩勇之笑了，怎么可能忘掉，那是可以，铭记一辈子的东西啊！怎么可能会忘。 那一年，天降大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皇宫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 一个衣裳华贵偏偏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救下了一个同样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小男孩。 那一瞬间的回首，是两个人相伴十年的不易，从那开始就结下了两人的不解之缘。 “十年过去了，”萧然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总是要剥夺我身边仅存的温暖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 韩勇之看着萧然，眼里全是安慰，他知道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会对萧然造成多么大的打击！ 萧然凄声道：“当年只因你是我身边的人，他就把你丢进战场，那时候你才十二岁。 说的好听，韩家有子如此，后继有人，可谁考虑过你的感受，你才十二岁啊！十二岁，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因为你陪在我身边吗？” “现在又是，为什么总是要剥夺我身边的温暖，难道我变的冷血无情才是他想看到的吗？ 如果我真把顾正道丢出去做诱饵，天心会怎么看我？她会恨死我的，我会变成她的杀父仇人，我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 即使如此痛苦的嘶吼，萧然的声音也不高，似乎，隐忍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本能。 萧然眼角含泪，他喜欢顾天心，从在道观被刺杀的那一次起，他就喜欢她了。 这是第二个在发生危险时挡在他身前的人，第一个是韩勇之，可，总有人想剥夺他的温暖。 “我都已经躲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啊？”萧然嘶吼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 林晟刚跟他说的正是武成帝萧钰的旨意，淮南形势复杂，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顾正道脱身。 万不得已和脱身，既然用了这两个词，就说明，顾正道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注定的，保全大局的牺牲品，这一点，恐怕大先生也是知道的，要不然脸色不会那么沉重。 萧然理解不了，为什么总要这样算计，为什么每次受到伤害的总是他！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 看着萧然的样子，韩勇之也是十分难受，当年要不是萧然救了他，就不会有今天的韩勇之了。 别人总觉得十六岁的他前程远大，风光无限，却没有人想到十二岁的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是什么感受。 但他并没有抱怨，反而很感激这一切，要不是去战场的这一经历，也不可能有现在的韩勇之。 他不太会安慰人，只能默默陪伴萧然，像一杆标枪，永远不会倒下，希望他不要那么难过。 ...... 子时很快就到了，顾正道也在老马的陪同下，来到了被他们包下的这个客栈，顾天心她们正在大堂等着他。 看到顾正道来了，顾天心快步上前，喊了一声爹，顾正道对她笑了笑。 先上前给萧然行了个礼，这已经没有外人了，礼不可废，随后才开始和大先生寒暄起来。 此时在场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几人来到大先生的房间，说了一下最新的消息。 大先生说有密旨给顾正道，于是顾天心他俩被赶了出去，萧然出去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先生，看来，每个人都有任务！ ...... 第148章 审案开始 顾天心和萧然在外面默默的等着他俩谈话，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两人各怀心思。 顾天心是怕顾正道跟大先生翻脸，他显然是不相信这些援兵的，只相信自己。 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这个便宜爹真的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不经意间为他担忧。 萧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敢看顾天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心思繁乱。 过了好一会儿，一更鼓都已经打过了，二人才从屋里出来，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的会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个商人达成了什么合作呢！可是，也不想想，半夜谈合作的能是什么好人！ ...... 顾正道笑容满面的和大先生告别，又向萧然告了声罪，由顾天心送着出了门。 等顾正道走了之后，大先生笑容淡了下来，看着萧然说道：“这顾正道不简单啊！看来以前我们都小看他了。” 萧然低着头，半晌嗤笑着说道：“不简单？要是真那么简单，还不是任由你们拿捏，不简单好啊！” 大先生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沉声道：“老三，你发什么疯，话不可以乱说。” ...... 萧然也停止嘲笑，看着大先生说道：“先生，我不管您跟我父皇之间的关系有多深。 我只想说，我是不会踏着无辜者的鲜血行走的，我对您还有一句忠告，天家无情，切莫当真。” 说完，转身离开，心中也下了决定，既然当年自己年幼，势单力孤，没能留住韩勇之。 那么今天，已经有了一些自保之力的自己，绝不会让第二次温暖从自己身边溜走，一定，一定要抓住。 ...... 大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孩子，被他的父亲和兄弟伤的体无完肤，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并不愿意多想。 你可知你的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他，当年你就... 与此同时，走到门外的顾天心父女也展开了一次对话，顾正道悄声对顾天心说道： “心心，接下来爹会有一些计划，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不要担心，爹会没事的。 还有，要小心你的先生，我总觉得他来着的目的不单纯，关键时刻，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 顾天心大惊，急忙问道：“爹，你们到底商量了什么，为什么会出事啊？你说清楚一点儿啊！” 顾正道叹了口气，没回答她的话，叮嘱道：“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去淮南城东一家叫董记的杂货铺找董掌柜。 到时候把这个东西给他，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天一亮，爹就把案子审了，你不是好奇吗。 到时候可以来听听看，看你爹是怎么抽丝剥茧，让真凶浮出水面的。” 顾正道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到顾天心掌心，让她收好，这个东西很重要，不容有失。 ...... 顾天心没理会顾正道转移话题的调侃，神色非常焦急，这特么明显是交代遗言的节奏啊！ 大先生究竟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好像断定自己生还的机会不大一样，连后路都交代给自己了。 顾天心十分急躁，看着顾正道把自己的疑问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但是顾正道并未告诉她。 反而叮嘱今天的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要去和任何人提及，这样的做法，愈发让顾天心惶恐不安。 ...... 顾正道随后又叮嘱了她两句，转身离开，顾天心无法，只得依照他所说，不去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回到房间，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顶着两个熊猫眼，吃过早饭之后，几人就结伴前往衙门口，准备看顾正道是怎么破案的。 虽说大概案情已经明了，但其中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推敲，今天就是要把案子办个水落石出。 黑阎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所有的黑暗都将在他的面前重现光明。 ...... 这时候公堂门口已经像昨天一样，围满了人，顾天心今天没有站在角落，而是站在人群的最强方。 明天会如何，并没有人知道，但今天，她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来见证自己父亲的光辉一面的。 不大一会儿，顾正道就已经坐在了堂前，一摔惊堂木，喊道：“带人犯。” 殷四和张崔氏便被带了上来，只不过，一夜过去，这两人怎么好像萎靡了似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 顾正道问道：“你二人可还坚持昨日的供述？” 两人皆点头，开玩笑，做假证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不管如何，都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很好，本官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自首的机会，既然如此...带证人上堂。” 话落，他二人还以为说的是昨日的大胡子男子呢！殊不知，带上来的正是牛二喜，那个抹粉大妈。 ...... “殷四，你可认识此人？”顾正道单刀直入，并无半点废话，而殷四，在看到牛二喜的时候已经满脸冷汗，却还在硬撑。 嘴硬道：“禀大人，小人并不识得她，从未见过。” 顾正道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不认识吗？她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吗？你怎么会不认识！ 你和张德利做生意难道不是她在其中牵的线搭的桥吗？” 殷四大惊，张口想要辩解，看到顾正道的眼神和一脸灰败的牛二喜，瞬间失声，冷汗顺着脑门就流了下来。 ...... 围观群众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牵个线那是多正常的事啊，咋都这表情呢！ 顾正道并未放过他们，大声问道：“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殷四本来已经放弃的心，在听到这个问话后，又燃起了希望，是啊！只要自己有不在场的理由，谁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连忙回道：“禀大人，小人确实是在酒馆喝酒，许多人都看见了，都可以给小人作证。” ...... 顾正道闻言说道：“传证人上堂，”定睛一看，来的正是当晚与他一起喝酒的人。 “你当晚可是和殷四一起喝的酒？你们二人确实一直在一起吗？”一直两个字，顾正道咬的特别重。 “回大人，确实如此，但是殷四不胜酒力，中途去茅厕的时间很长，次数很多，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管他了。” “哦？”顾正道调大了音量，笑着看向殷四，说道：“那你解释解释为何流连于茅房长久不出啊？” ...... 第149章 史上最快审案速度 殷四连忙回道：“正是，他所说的一切属实，小人真是喝了一晚上的酒，从未离开。 但是，大人您也知道，酒喝多了，就是容易去茅房。” 顾正道笑着说道：“哦？真是这样吗！那你给本官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捕快拿上来一双鞋子，一双沾满泥的鞋，尤其是鞋底，因为泥干了，现在还往下掉土呢！Σ(っ°Д°;)っ ...... 殷四眼睛瞪大，双手又不自主的捏着衣服下摆，顾正道微微一笑，稳了！ “殷四，后院的船好划吗？”顾正道再问道：“来人呢！传龟公王二。” 殷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很快王二就跪在堂下。 顾正道说道：“王二，你可识得此人？” 王二看了眼殷四，老实回道：“禀大人，殷四嘛！他是妓院的常客，小人自然认得。” ...... 股正道点头，说道：“很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王二低头道：“是，殷四是我们院的常客，小人也给他跑过几次腿，因此识得。 就在几天前，他说想要几味药丸，让人吃了之后产生幻觉的，我们院里经常有一些姑娘是不愿意接客的。 第一次都会给她们喂些这样的药，所以，他找到小人买了一些。” “殷四，你可有话说，这些事情可属实啊？”顾正道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 “此事属实，”殷四此时的心里防线已经乱了，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连王二都给找出来。 顾正道挥挥手，证人被带到堂下，昨夜的交谈导致他现在就想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些事情都处理清楚。 没心情和他们一样一样的扯皮，因此，十分高效的把证据全拿出来，打算以此击溃殷四的防线。 “大胆殷四，你可知罪，为何要杀张德利，还不速速招来？”顾正道直接问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 此时，就算再傻的人也看出了殷四的不对劲了，头一个证人上来时还好，拿出那只鞋还有这个龟公之后，整个人都萎靡了。 殷四听到问话，浑身吓的一哆嗦，好似刚刚醒过神来，企图狡辩道：“禀大人，小人没有杀人，有何可解释的啊！” 顾正道看他居然还贼心不死，冷冷一笑，也不和他墨迹，直接说道： “那天晚上，你先把药下在酒里，故意和他们几个喝到半夜，酒馆得知你们要熬夜，也只派了一个小伙计看着。 而子时左右，正是人的精神最为困乏之时，几个伙伴在酒和药效的双重作用下，已经迷糊了，小伙计也困的不行。 由于你之前几次去茅房的时间都不长，因此等你再去茅房的话，也没有计算你到底去了多长时间。” ...... 殷四脸色煞白，他不明白自己精心设计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他感到十分惶恐。 “酒馆后院有一条直通张家村的河，划船去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你利用这个时间差，去了张家村，碰到了张德利。 你二人产生了争执，你随后杀了他，非常不巧的是，这时候开始下雨了，地上变的泥泞。 你为了混淆视听，特意穿了一双比自己脚稍大一点儿的鞋，在案发地留下了脚印，并且把鞋扔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有带换洗的衣物，等你回到酒馆的时候，大家都笑你是不是掉在茅房了，本官说的可对啊？” ...... 顾正道冷声道：“殷四，你说说，本官可有遗漏啊？” 殷四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事实就是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正道就在旁边看着呢！ “本官也不得不感叹，你真是一个天才，能制造出如此缜密的谋杀案，如果不是那天下雨，真的没有人能发现这件事跟你有关。 只是本官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杀了张德利？这可不像是临时起意。” 殷四一言不发，事到如今再狡辩也没有用了，都被查出来了，何必多说。 ...... 围观群众也是一阵叫好，拍手称赞，纷纷夸赞顾正道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在他们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这殷四见财起意，密谋杀害张员外的，还问什么，直接判秋后处斩就是了。 顾正道突然说道：“殷四，你可知你的房子是被谁买下的？” 殷四抬头说道：“知道，就是张德利，他说可以与他合伙做生意，但是本金要先付，但我钱不够，他说可以买下我的房子。 这样的话，等生意做成，年底分红的时候，我可以再从他手里买回来。” ...... 众人都对殷四的白眼狼心态大声唾骂，张员外此举，无异于帮他出了本金，都说好了赚钱回来赎的，居然恩将仇报。 听见众人的话，顾正道没有说话，他想看看殷四是什么反应，此时跪在他旁边的牛二喜听见这话浑身颤抖了一下。 殷四嘶吼道：“可他并没有给我分红，连本金也说赔进去了，我的房子也赎不回来了。 他是个骗子，他骗了我，我为什不能报复他！” 顾正道平静说道：“你为什么肯定是他骗了你呢！可能生意真的是赔了也说不准。 做生意就要承担风险，谁也不能说一定会赚钱，你既然承受不了风险，当初干嘛还要入伙呢！” ...... 殷四激动道：“谁说我非要入伙的，要不是姐姐拉着我...” 说到这儿，发现自己失言，殷四马上转换话题道：“如果生意真的赔了，他张德利哪来的钱在庆州城里买房子、买铺子！ 还不都是黑了我的钱才做到的，既然他骗了我，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顾正道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本官告诉你，你的房子现在的房主叫做牛二喜，并不是你以为的张德利。” ...... 殷四闻言，震惊的看向旁边跪着的牛二喜，满眼不敢置信的表情。 牛二喜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虚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殷四现在脑子都是懵的，似是没想到房子居然到了他的姐姐手里。 顾正道好像是怕殷四还不够震惊，接着说道：“房子过户到她名下的时间，正是你卖房子的第二天。” 殷四双眼茫然，无焦距的四处乱看，被亲人背叛的感觉，已经让他无法思考了。 这一刻，他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以前那些一幕幕的场景，轮番出现在他的脑海，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第150章 乡村宫斗剧 顾正道没有给殷四太多反应的时间，大家都挺忙的，速战速决的好。 “牛二喜，说说吧，为什么张德利会把房子转给你，并且一文钱都没要？”顾正道看着牛二喜，平静问道。 关于房子的事情，昨天晚上老马已经审过了，今天就是说给殷四听的，好让他把实情说出来。 牛二喜，也就是抹粉大妈，已经不复昨日侃大山时那么话多了。 现在的她，安静的就像班主任站在后门时，教室里的学生一样，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我什么都不知道！ ...... 牛二喜低声道：“禀，禀大人，那房子是，是张德利送与民妇的。” 说完这话根本不敢看殷四的眼睛。 “那他为何要把这房子送与你？又或者说，为什么偏偏是殷四的房子！” 牛二喜讷讷不能言，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也是不敢说。同时，殷四也是把目光投向她，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 顾正道突然开口说道：“殷四，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嫡亲的姐姐，把你当作一场交易，这间房子就是她的酬劳。” 牛二喜如遭雷击，殷四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想到这个原因，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那张德利回家之事，也是牛二喜跟你说的吧！你与他合伙做生意，应该也是她主动牵线的吧！” 殷四苦涩地点点头，顾正道猜的全中，事情确实是那样，只不过他想不通啊！为什么要害他，他们是亲姐弟啊！ ...... 殷四心痛的无法呼吸，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从小我就被送给薛家，爹娘去世之后，是姐姐经常去看我，安慰我。 我不想入赘，但那时候姐姐找到我说娘病了，但是没钱请大夫，只能等死了。 姐姐劝我说，入赘也没什么不好，不但可以给娘瞧病，而且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用再挨饿了。 而且入赘三代以后，孩子可以归宗，到时候薛家和牛家，都有人可以继承香火。 后来岳父岳母渐渐都不在了，娘子也去了，我们也没有孩子，岳父去了之后，绸缎庄经营不善，我也就把它盘了出去。” ...... “这时候姐姐找到我，跟我说他们村的张员外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钱，这次要做把大的，资金不足，问我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姐姐又说张员外年近五十，还没有孩子，听说他们老牛家的闺女是宜男象，所以想纳小翠做小。 但放心，只要生了儿子绝不会委屈她，等这单生意做成，就在城里买房子送给小翠。 哦，对了，小翠就是我的外甥女，牛二喜的女儿，今年才十四岁。” ...... 说到这儿的时候，众人看牛二喜的目光已经十分不善了，大家也都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很不是个东西啊！ 连把十几岁的闺女给老头子做小的事儿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贫寒人家卖儿卖女，那是为了给儿女找个出路，有口饭吃，她这是为了自己享乐，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殷四姐弟俩，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只有顾氏父女的目光是看着张崔氏的，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啊！ ...... “我一听姐姐这么说，我就相信了，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事情，等到后来生意失败，连本金都收不回来的时候。 我再次去找姐姐，姐姐却跟我哭诉说，姓张的在外面已经养了小的，连身子都有了，不光在庆州买了房，还买了铺子。 小翠也被他甩了，我当时非常气愤，恨不得杀了那个姓张的。 结果没几天，姐姐就跟我说，姓张的就要回来了，我们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说到这儿，殷四就停了下来，这期间，牛二喜一直在反驳，一直在狡辩，说没有那些事情，都是殷四在瞎说。 但是，大家都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没人理她，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之前顾正道说的那些了。 这时候，张崔氏十分激动的说道：“大人，他们说谎，我家老爷并非他们所说的那样。 有身孕的人是妾身，老爷买的房子和铺子也都是写的妾身的名字，是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见面礼。 请大人明鉴，不要让我家老爷，死后还被别人污了清白。” 说完，伏在地上，痛哭不已，活脱脱一个丧夫烈妇的模样。 ...... 牛二喜这时候大声喊道：“大人，大人，这个小妖精在说谎，孩子不是张员外的，是这小贱人跟别人的孩子。 大人不要听信她的话，她在骗你，我都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牛二喜显然是心神已乱，但她心里明白，要是真被张崔氏把罪名定下来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张德利送她的那间房子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就变成赃款了，收回去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 张崔氏听见抹粉大妈的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道：“大人明鉴，此人连自己亲弟弟和女儿都能骗，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此人所说不足为信，我的孩子的确是我家老爷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把房子和铺子都归到我的名下！ 我家老爷这次做生意赚到了钱，而且，殷四的分红也是由这个女人代为领走的，这是收据，请大人明鉴。”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正是牛二喜替殷四领回去的本金和分红，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 牛二喜当即傻了眼，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在张崔氏手里，眼睛像是喷火一样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 而殷四则是瞪大双眼，震惊的看向牛二喜，似是没想到牛二喜不但想要自己的房子，连分红都被她克扣下来。 那这一切算是什么？自己傻活该吗？为什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顾天心玩味的看着张崔氏，心里简直恨不得给她鼓掌叫好，好一出精彩的大戏啊！ ...... 充分利用了人性的贪婪，使得好一手隔岸观火之法啊！这个女人还好没有进宫。 要不然别说甄嬛和如懿了，就算再加上魏璎珞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啊！只是，有些太过急躁了！ 顾正道他俩不愧是父女，想到一块去了，顾正道平静说道：“你让本官给你做主！没问题。 不过你先解释一下这个何大官人是谁？与你是什么关系再说？” ...... 第151章 厉害的女人 这话一出，张崔氏眼角一缩，还没等说话就被一个烦人的声音打断了。 “是的，大人，就是这对奸夫**害死了张员外，不是我啊，跟我没关系，我是冤枉的啊！大人明察啊！” 抹粉大妈十分激动，好像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给自己脱罪。 顾正道依旧看着张崔氏，那种无声的压力总是特别大，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顶着压力还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一般人可做不来这个，就是顾正道心里也很赞叹，如果她不是卷入了这样的事情里，真是一个，很好的，特工呢！ ...... 张崔氏淡淡地道：“禀大人，民妇身体不好，平日里经常吃药调理身体。 而吃的药都是郎中建议我在保生堂买的，因此听说过它的老板是何大官人。” “哦？如此说来，你二人不熟悉，甚至是不认识了。”顾正道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难道说妾身买个衣服，就非要和绸缎庄老板发生点什么，买个胭脂，就要和水粉店老板有什么吗？” 顾正道点头，微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变成你说的那样，那就没人敢上街买东西了。” ...... 张崔氏微微躬身，以为自己的说法打动了顾正道，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这个解释简直完美无缺。 “但是，想让本官相信你与此案无关的话，那你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来人呢！传张中上堂。” 张崔氏脸上的面具终于开始龟裂，她看的清清楚楚，顾正道拿出的是一张药方。 而上堂的是一位郎中，正是保生堂的坐堂郎中，给她看病开药的那位。 既然知道那个何大官人与此有关，又怎么会放过这么重要的关键点呢！ 这货还想跑路，有老马出手，这些普通的百姓，怎么可能走的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 “小人张中，见过大人。”张中跪在堂下，声音颤抖，都不敢抬头看顾正道。 实在是昨晚的经历太吓人了，不是当事人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官员能干出来的事儿。 “看看这是什么？还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顾正道淡淡开口道。 张中看了眼张崔氏，捡起地上那张药方，看了一眼，说道：“禀大人，这张药方确是小人所开，这是一张治疗不育之症的药方。 正是，正是张德利的药方，他，他没有生育能力。” ......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张崔氏，既然张员外没有生育能力，那张崔氏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她的孩子又是谁的？ 同时，大家都想起那个关键人物，何大官人！而且，这个郎中也是保生堂的。 这案子还用审吗？显然是不用了，这点儿猫腻可难不住精神匮乏的淮南群众，这特么围观群众就给审出来了啊！ 顾正道看向张崔氏，她的身形不再挺的笔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张药方一出，她之前说的东西就像一场闹剧，但是，这还不是完全的死局... ...... “张崔氏，你还有何话说？”顾正道很好奇，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没有放弃。 和这样的女子过招真的很有意思，要不是事情紧急，真想和她多聊聊。 这年头，对别人狠的人有很多，但对自己狠的人可就不多了，这心理素质，莫说几个村民农妇了，就算是有些官员也不如她。 张崔氏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平静说道：“大人，就算是民妇与人有染，也不代表民妇会杀夫。 要知道，根据邢典所判，民妇罪不至死，顶多发配边疆，杀人可是死罪。” ...... 抹粉大妈听到这不干了，这小贱人是要把屎盆子扣她头上啊！ 马上喊道：“大人，人一定是她杀的，她有足够的理由啊！那天晚上，张家确实有争吵声，民妇都听到了，千真万确啊！” 事情进行到这里，所有的疑点，所有的不同都已摊在众人面前。 而这个牛二喜也确实很烦人了，顾正道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聒噪，”顾正道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先回答本官，为何要说张德利在外面有人，而且那女子还怀孕了？” ...... “这，这...”牛二喜支吾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顾正道冷哼一声不在看她。 一拍惊堂木，威严的说道：“带何庆。” 在堂下等了半天的捕快，又进到后堂，把何庆带了上来，顾正道大喝道：“何庆，你涉嫌谋杀张德利，你可知罪？” 何庆跟抹粉大妈套路都是一样一样的，都大呼冤枉，但他可能是一直混黑，衙门进的多了，有点儿皮。 大妈是撒泼打滚式呼喊，他是泼皮无赖式喊冤，虽然都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 ...... 顾正道敏锐的发现，在这个何庆被带上来的时候，外面明显安静下来，众人的脸上露出一种畏惧的情绪。 心下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何庆有一个在社会团体当头目的大舅子，自身还放着印子钱，手上沾没沾血都不好说。 这些普通的百姓看见这种凶名在外的人，最基本的反应就是离远点，省的溅一身血。 顾正道现在已经快失去耐心了，整个人都明显不耐烦了起来，本来想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 谁想到，这帮人嘴都贼硬，还特能狡辩，我特么审的都是些什么人？都能让我碰上！ 不想再玩文字游戏了，顾正道梭哈了，看向何庆，没有进行固定步骤的审案程序。 直接问道：“经仵作检验，张德利手指甲里残留着血肉，既然你大喊冤枉，那不妨把衣裳脱下来，当场查验吧！ 如果你身上完好，并无伤口，那本官当堂释放你，不再追究。” ...... 何庆一时有点儿懵，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不该先问我，我否认，你吓唬我，我再否认。 你上刑，我接着否认，不但能体现我的誓死不屈，还能将你的军，最后拿我没办法，只好当堂释放的吗！ 你特么全略过去了，直接进行最后一步，你问过我了吗你！ 我何庆纵横衙门十多年，哪间牢房稻草干燥我都知道，你跟我玩这套你，你就不怕我... 是，我是不能怎么着，我武功！好吧，我确实不会，那就只能，脱，脱了... ...... 第152章 秘密武器 顾正道不知道何庆的心里居然转了这么多念头，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准真会备个老虎凳让他好好皮一下！ 何庆扭扭捏捏的不想脱衣裳，顾正道一挥手，两个捕快默默走到何庆身前，直接上手把他上身衣服扒了下来。 你不脱没关系啊，我替你脱，都一样，也不费啥事，嗯，可能会有点痛，都是糙汉子，下手没个轻重的。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在何庆的手臂处看见了几道抓痕，别以为只有女人打架才薅头发、挠人啥的。 真逼急了，男人比女人还狠，毕竟他们吃的多，手劲大，眼疾手又快。 ...... 何庆也是安静下来，眼珠一转，随后大声嚷嚷道：“这是我跟我婆娘敦伦的时候她挠的，大人不能仅凭一道伤口就冤枉好人吧！” 顾正道简直要被气笑了，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啊！听说这个何庆还是个童生，正经读过几年书。 这反应还真是够快的，顾正道手一抬，下面的捕快马上拿出了一双鞋子，鞋底很凑巧，和上一双一样，都特么是泥！ 所以说，以后下雨天干坏事，一定要记得换鞋哦！ ...... “何庆，之前据你说，你案发当晚一直呆在家里啊！那这双鞋又从何解释啊？” “那是，那是...”何庆一直试图狡辩，顾正道大喝一声：“还不从实招来，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 “明明是你与张崔氏通奸，珠胎暗结，被张德利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二人密谋杀害了他，本官所说，你可承认？” 何庆还在那乱嚷嚷，张崔氏反而很是平静，说道：“大人所言八九不离十，只是，我是真没想到老爷会突然回来。 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们只是打伤了他，并没有杀他啊！” ...... 顾正道点头，说道：“本官知道，张德利与你产生争吵，被牛二喜发现，于是她联合殷四，在途中埋伏杀了张德利。 可以说人不是你杀的，但他的死与你也脱不了关系，如此，你可有话说？” 张崔氏低头：“民妇无话可说，确是我害了我家老爷，但我真的没想杀他。”说完，低声啜泣起来。 顾正道心中暗叹，没想到最难说话的是她，而见事不可违，第一个承认的也是她，她，真是有点儿可惜了。 ...... 此时，殷四已经彻底放弃，只有牛二喜还在一个劲儿的狡辩。 顾正道不再理她，看着堂下众人，缓缓说道：“此案已破，现由本官宣读最终判决。” “张崔氏与何庆二人通奸，按律徙五百里，杖三十，念在张崔氏身怀有孕，免除杖责，何庆即刻行刑。 殷四，牛二喜图财害命，杀害张家村张德利，判处斩立决，上报刑部，秋后处斩。” 一件案子，没想到最后居然如此复杂，居然牵扯到这么多人，牛二喜可能有些地方没说实话，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知道她是帮凶就好了，剩下的故事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娘们确实很烦人！ ...... 围观群众都被顾正道的速度惊呆了，就没见过审案这么快的官员。 别的大老爷碰上个命案，不是拖成悬案破不了，就是一个案子破个几十上百天的。 哪见过顾正道这么有效率的官员啊！一上午没到就搞定了。 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审判，意犹未尽，估计能说到明年都不带换样的。 ...... 何庆行刑之后被压了下去，即刻出发，这可不是什么大同世界，还能给你免费看病啥的。 没那么多人道主义精神，能给你个上药的时间，就算衙役们心善了。 人群渐渐散去，人犯也被押解下去了，但顾天心心里丝毫没有案件审完的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总感觉顾正道这么急切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要不然为什么会连最后的退路都告诉她了。 ...... 顾天心现在生怕一个没看住，顾正道就已遭到不测，于是快步上前，担忧的问道：“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正道笑笑，说道：“当然是回到淮南了，你难道忘了你爹可是陛下派来的巡检，要回去交差的。” 顾天心忙说道：“先生正好也要去淮南，要不爹你跟我们一起启程吧！大家正好顺路，还能做个伴儿。” 顾正道神色未变，笑着说道：“你们是来游学的，这一路上的速度肯定不会太快，爹有公务在身，可是耽误不得。 放心吧！爹先行一步，到时候到了淮南再见，爹带你去吃淮南的特色小吃，听你马叔说，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 大先生和顾正道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萧然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儿。 在场几人之中，也就只有他大概知道一些，刚要说话，就见顾正道飘过来一个眼神，眼里透着禁声的意思，微微摇头。 萧然默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顾正道分明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萧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有很大的概率会危及生命。 理智告诉他，这是顾正道自己的选择，而且，未必会出事，但情感上，看到顾天心那么担心，萧然有点于心不忍，陷入两难中。 ...... 顾天心皱眉不语，他拿工作当借口，真是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但心里还是不踏实，看顾正道那意思，是肯定不会与她一起走的。 而自己单独出去跟他一起上路，也不太现实，按理说，顾正道出来巡查，朝廷派来保护他的人肯定有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天心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偷拍被人发现那回。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点她一直深信不疑，见顾正道去意已决，顾天心思来想去，决定把电棍和乙醚送给顾正道防身。 ...... 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秘密武器了，电棍是充电的，这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可以出其不意，用作偷袭。 乙醚则是会增加自己的逃生率，试想一下，如果真的被人抓到了。 趁着守卫不备，一个乙醚上去，所有人都被迷晕，不就能安全脱身了！ 当然，这样的概率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要是上天庇佑他人走运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详细解释了一下这两种东西的用法，并让顾正道贴身收好，顾天心就和顾正道告别了。 几人回到客栈休息，还没到晚上，就听说顾正道出事的消息... ...... 第153章 萧然的决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据说这个消息是从一伙商队里传回来的。 据逃回来的幸存者所说，是他们商队在去淮南行商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土匪。 这伙土匪洗劫了这个商队，不仅把所有货物抢劫一空，还要杀人。 就在这时，赶着去淮南巡视的大理寺少卿顾正道顾大人正好路过。 随行的护卫从土匪手里救下了他们的性命，但是顾大人他们却被土匪包围了。 顾大人派他们回来报信，他们视线所及的最后一幕是顾大人的护卫寡不敌众，顾大人生死不知。 ...... 说来也奇怪，他们商队走这条路已经好几年了，从没听说这附近有土匪的存在。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天心正在吃晚饭，听完报信之人所说，整个人都怔住了。 说好了去淮南一起吃东西的，怎么就生死不知了呢！哪来的土匪？这附近也没有山，怎么会有土匪呢！ 一时间，思绪繁乱，顾天心已经麻爪，她已然把顾正道当作自己的父亲了，在他把最后的退路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就是了。 萧然眼神震惊的看着大先生，似是不敢置信，从未听说过庆州附近有土匪，那这一伙连兵士都能打散的土匪是从哪来的？ ...... 没有山头，就没有据点，难道这些土匪是凭空变出来的，会遁地不成。 早不打劫，晚不打劫，偏偏在顾正道出城的时候打劫，说这是巧合有人信吗？ 他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和大先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干的，至少他应该是听到过风声的。 不，更准确地说，这一切或许都和他的好父皇有关系。 萧然紧盯着他，这件事情他需要一个解释，现在是顾正道，那下一个呢！ ...... 老子出事了，该轮到小的了，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顾天心了啊！ 哦，对了，花想容有一个好爹啊！下一个也许是她也说不定。 等到最后，所有人都将为了伟大的皇帝陛下，成为那个被牺牲的旗子，包括他，皇帝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萧然简直要疯了，根本冷静不下来，大先生当然明白萧然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他没有说话，没有解释，保持着沉默。 顾天心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疯了一般站起来就要去城外找她爹。 ...... 刚冲到门口，就被大家拦住了，现在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了，无召不得出城，想出去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顾天心嘴里喃喃着，“无召，无召，”转身看着萧然，急切的说道： “你不是皇子吗，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我出去好不好，我要去找我爹。” 萧然虽说不忍，但还是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个皇子而已，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没有陛下的令牌，没有人能在城门关闭之后出城。” ...... “你不是皇子吗？这个天下都是你家的，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出城，我早一点找到我爹，他就能多一分活路。” 顾天心嘶吼着喊道，眼泪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萧然面露不忍之色，心如刀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天心流眼泪。 哪怕是被刺客追杀，哪怕是在缺少食物和水的密室里，顾天心都没有害怕，更没有流过眼泪。 虽然平日手指破了个口子，都要喊半天疼，但是顾天心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姑娘。 萧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大先生，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毫不理会发生的一切，萧然心里顿时下了一个决定。 ...... 看着无助的顾天心，萧然从怀里拿出来一块令牌，递给她，说道： “这是代表我身份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我，你拿着它出城去吧！不会有人拦你的。” “殿下，万万不可啊！一旦用了这块令牌，那可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啊！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韩勇之看到萧然拿的这块令牌，神色大变，马上阻止道，这块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动用。 一旦用了，就是冒犯天颜，到时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百口莫辩呢！ 大先生也是微微变色，似是没想到萧然居然会把这东西拿出来，这可是关乎他的身家性命。 ...... 顾天心迟疑了，一时间没去接这块令牌，就算再小白，这件事的后果她也知道。 顾正道的事，一看就知道不简单，怎么就这么巧！那伙土匪，或者说伪装成土匪的那伙人，明显是冲着顾正道去的。 身为皇子擅行天子之责，一旦被捅上去，就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削爵圈禁也不是不可能。 但萧然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依旧保持着微笑，就是手里没拿着折扇，总感觉差点啥。 ...... 顾天心沉默着说道：“我不能连累你，这块令牌你还是收回去吧！” 萧然一路上对她的好，她不是感觉不出来，她不是冷血，只是她靠自己已经习惯了。 冷不丁旁边冒出来一个人帮她分担，她有点不习惯。 长时间的独居生活，造成她对待感情有些畏首畏尾，总是回避萧然的示好。 但这次，真的是令她很惊讶，很感动，令牌代表的不只是萧然的信任，还有那一份，始终逃避的，真情。 ...... 萧然看顾天心目露迟疑，笑着道：“别担心，我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去吧！” “闻道，你和天心一起去，保护好她，我要坐镇庆州离不开，她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了。” 闻道郑重点头，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萧然笑笑，也不跟他计较，看着顾天心，催促道：“快去吧！不用担心我，就算真有事，起码也得等回京再说不是吗！ 在这里，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我就在这等你把顾大人找回来。” ...... 顾天心深深看了萧然一眼，点点头，转身就走，既然萧然给了这个机会，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没理由不去珍惜。 只要她把爹救出来，再把那些假土匪找出来，萧然就算是立了大功，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随便治罪一位立功的王爷。 只要她救了她爹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顾天心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 加上林欢，他们三人来到城门处，出示了一下令牌，果然没有人阻拦，很顺利的就出了城。 三人顺着马车印记，一路快马加鞭追了过去，此时距离顾正道出事，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 第154章 混入敌营 很快，他们三人就赶到了现场，只可惜没有什么用处，这么长时间过去，事情早已经结束了。 地上除了各种打斗痕迹，什么也没有，回去报信的人说，已经出现了伤亡，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处理的十分干净，可以说这是老手作案了，也不知道顾正道他们有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顾天心和林欢待在原地，闻道去周围搜查，希望找到一些痕迹。 她俩不会武功，只能期待闻道会带回好消息来，这时候，从旁边突然窜出来两个人，围住了顾天心她们。 ...... 此时她二人正是男装打扮，窜出来的两个人手里拿着长刀，从两侧围住她们，封住了所有退路，跑都跑不了。 顾天心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马上镇定了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闻道回来救她们。 心里虽然想的这么多，但面上还是装作惊慌的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敢行凶！”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儿的人嗤笑着对同伙道：“还以为是个肥羊，谁想到居然是个酸书生，还光天化日，现在天都黑了，哪来的光天啊！” ...... 另一个比他沉稳一点儿，说道：“千万别大意，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再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个嗤笑的人问道。 顾天心强装紧张的说道：“我二人乃是去淮南的学子，听说恩科将开，准备好生苦读的。 只是没想到碰见了二位...二位壮士，不知可否放了我们，我们什么的不会说的，我保证。” 两个人听到顾天心这话，对视了一眼，挤咕了半天的眼睛，顾天心压根就没看懂他们在打什么谜语。 就这么过了好半天，两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瞬间平静了下来，同时，顾天心的心也提了起来。 ...... 要是他们打算杀人灭口的话，这只有两个弱女子，应该怎么办呢！林欢只会易容，别的啥手艺不会。 而她，更简单了，会逃跑，但前提是没有拖油瓶，并且在大家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才能跑的出去，现在嘛！各种情况都行不通。 她倒是可以偷偷藏到商场里，让他们找不到，但是，当着林欢的面这样做，那不就暴露了！ 林欢知道了，等于闻道也知道了，闻道知道了，等于他师父全家都知道了。 mmp，自己也不能把所有人杀了灭口吧！而且，最重要的是，顾正道跟她说的那句话，小心身边的人，包括闻道。 ...... 顾天心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在暗指些什么，但她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秘密。 正当顾天心心中矛盾，天人交战的时候，在眼角的余光里，看见闻道正手持长剑悄悄靠近这里。 只等到了跟前一击致命，顾天心的心瞬间就安稳了下来，看着那两个土匪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 那个年轻些的土匪对顾天心说道：“你既然识字，那会不会算账，我们需要一个账房先生。 你如果做得好的话，我们是不会杀你的，并且可以付给你报酬。” 顾天心送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们商量了半天，是在商量怎么杀自己呢！ ...... 顾天心本来没打算去，就等闻道靠近把解决就完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想法。 另一个土匪说道：“老大让咱们守在这，是为了查探敌情的，咱们把个书生绑回去，会不会挨骂啊？”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咱们这次抢的东西实在是够多了，肯定算不过来。 咱们找个会算账的回去帮忙，也算是替老大分忧了，说不准老大一高兴，咱俩就能多分点也说不定。”年轻的土匪高兴的说道。 ...... 听他这么一说，另一个明显高兴起来，随即疑惑道：“老大为什么要绑个当官的回去啊？直接杀了多好。” 听到这，顾天心精神一振，看来这两人应该就是之前跟顾正道交手的那伙土匪了。 看这意思这帮子土匪做事还挺谨慎，还派两个人在这看守，只不过，这两人精神是不是不太好，总感觉脑子有问题的说。 想想也是，没有问题的话，也不会分到这么个差事了，明显是出力不讨好的活计。 与此同时，顾天心给了闻道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能否找到顾正道的线索就在这两个二货身上了。 ...... “你知道什么，那可是官，听说还是京城来的大官，油水肯定很足，杀了太可惜了，老大肯定是想拿他们换钱。” 年轻一点的自我攻略了一番，嘴里叨咕着：“这下陈四那狗东西不能再黑我的东西了吧！ 敲呢嘛的，每次都少算，这次劳资自己带个账房，看你还怎么说！” 嘴里骂了半天，随后不再废话，带着顾天心她俩骑上马就走了。 顾天心顺从的跟着他们离开，并未反抗，现在这两人在顾天心的眼里已经不是土匪了。 而是一个人形自走的gps，自带搜索功能，等转身的时候，顾天心双手放在后面，比划了一个手势。 示意闻道不要惊动他们，在后面尾随，伺机出手，闻道也很上道，始终没有出现。 ......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个人向西骑马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坐了一会船。 随后换成步行，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说实话，顾天心在看到这的时候，整个人脑子是懵的，还以为他们把村庄也给洗劫了呢！ 等进去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这特么整个村庄就是一个土匪据点啊！ 全村都是土匪，别问咋看出来的，这特么每家每户都有人在做饭，还分出一部分人在计算收入。 活脱脱一个篝火晚会现场啊！带着他们那两个土匪一进村就跑到自己家去，把他俩扔在了大门口。 ...... 顾天心十分尴尬，这特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遇见的到底是个什么选手！ 很怀疑他两到底是被派到那蹲点的，还是脑子不好使，被人故意打发到那去送死的。 只要长脑子的就知道朝廷官员被袭击，而且失踪绝不是一件小事，这时候还留人在那看着，不是蓄意谋杀，也差不多了。 既然这个小村庄里全是土匪，而且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足以证明这的首领很有头脑。 而这些正是顾天心所担忧的，她更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而不希望这是有预谋的犯罪。 ...... 第155章 我是一个演员 尴了个尬站了半天，那帮子人好像真不怕她们逃跑一样，不闻不问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 顾天心内心焦急，但一点儿都没表露出来，这种时候要让他们觉得她们俩的出现就是一场巧合。 首先自己就不能乱了阵脚，要不然人没救出来，自己再折里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观察她们，这种事电视里演的太多了。 ...... 顾天心这一刻思维无比的清晰，想要让别人相信，首先要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就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表面高傲的，实则色厉内荏的老派读书人。 别怀疑，在义务教育没有普及的时代里，人们对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总是有一种蜜汁崇拜。 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个人物，可以说，从这一刻起，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顾天心，而是落魄书生纪天。 这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纪是她母亲的姓，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姓顾的话，肯定会起些无谓的波澜，很没有必要。 ...... 顾天心暗暗做好了决定，看了林欢一眼，把自己的新名字告诉她，这姑娘倒是没什么害怕的表现，真是很，傻大胆啊！ 顾天心默默感慨了一句，想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对，就是故事，关于她和林欢的故事。 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环境，顾天心发现这帮子人做饭很有特色。 可能是今天干了一票大的缘故，村子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烤全羊的架子，两个汉子正在用力的翻动整只羊。 ...... 顾天心又看了眼做大锅饭的妇女，嗯，荤素搭配的很完美啊！有水煮白菜，白菜好啊，解毒。 还有水煮荠菜，嗯，这个也不错，促进肠道消化，接着是...这特么除了水煮的，还能不能有点儿别的了。 顾天心无语，一边吃着烤全羊，一边吃着水煮各种菜，这特么不要太违和好吗！ 而且，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做菜和烤肉用的盐都是黄色的啊！ 顾天心不明白，一个强大到足以抢劫官员的土匪窝，怎么会连食用的盐都没有。 ...... 但眼前的情况告诉她，事情确实是这样，顾天心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好办法。 她看了一眼林欢，冲着烤全羊的两个汉子走了过去，林欢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顾天心走到烧烤架子前看着那袋子黄色的大块盐，说道：“烤全羊不应该这么烤的，用细盐味道会好多，你们用的盐实在是影响它的口感。” 手里拿着盐的大汉，看了一眼顾天心，看着她苍白瘦弱的身板，知道这是一个读书人，不可能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用非常符合自己身形的，一种瓮声瓮气的语调说道：“俺们能吃上这样的盐就不错了。 哪还敢肖想太多，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 顾天心哑然，随即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苦，我吃的苦比你想象的还多。” 这话绝对是真的，从小颠沛流离，搬家躲债，偷拍被人泼水，树上一躲一天，这样的事别人根本想象不到。 “你用这个吧！这个味道会好一点儿，免的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只羊。” 顾天心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了一袋细盐，递给刚才说话的那个大汉。 ...... 现在出门带个背篓对顾天心来说，就像背个双肩包一样普通，要不是怕书包太显眼，真想让小环给她缝一个。 大汉一愣，立马抢过那袋盐，抓到手里摸了摸，确认它的柔软度，随后放到嘴里尝了尝。 忍不住哭了出来，再看看之前那些黄色的粗盐，又忍不住笑了，这特么又哭又笑的，直接把顾天心弄懵了。 咱们好像不是在欢乐喜剧人的舞台吧！这是咋的了，给你盐还不好，这样子忒吓人了。 ...... 此时，带着顾天心二人来到土匪村的两个人，现在正在位于村子中央的一间屋子里。 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顾天心在干什么，那两个人沉默的立在屋内。 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听起来略显成熟，说道：“你们确定这两个人不会武功？” 年轻一点儿的男子似是受不了这沉闷的环境，率先说道：“回首领的话，是的，我试探过他们，确实不会武功。” ...... 女首领，不，是女土匪嗯了一声，说道：“他们确实是碰巧到那的吗？有没有人跟踪你们？” 这次是那个沉稳一点儿的男子回的，他仔细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没有，我很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 女子点头，不再说话，她很相信男子说的话，毕竟，他接受的是正规的斥候训练。 很可惜这里发生的对话，顾天心不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会告诉他们，物种的天赋属性碾压是全面的。 ...... 面对一个资深飞贼，别说一个斥候了，就算是另一个飞贼也不一定能发现。 如果把闻道的职业作为一个大学里面的系的话，那闻道一定是工作在对口的专业领域里，且拿的是国家奖学金。 年轻一点儿的男子语气轻快的说道：“首领，咱们村终于有读书人来做账房了，杜大同那老小子肯定是做了假账。 每次我家领的东西都很少，一定是让他给贪了，这次我要让他全给我吐出来。” 说到这，年轻男子一阵咬牙切齿，足以看出来，对那个叫杜大同的账房是有多大的怨念。 ...... 女土匪神色未动，一直在看着顾天心的表现，眼里露出深思，这时，沉稳男子突然说道：“首领可是怀疑这个小书生有问题？” 女子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道：“真是个有意思的书生，我只是好奇，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博学吗？” 是的，顾天心现在周围围了一圈人，有的是正在做饭的妇女，有的是还在玩耍的孩童。 大家都聚到一起，正在听顾天心给他们普及食物的做法，以及精细的食盐是怎样炼成的。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传销的既视感，顾天心现在已经全身心投入到落魄书生这样的角色里了。 她有理由相信，在这样一个连食盐都弄不到的土匪村子里，一位博学的，怀才不遇的读书人一定会引发大家的共鸣。 ...... 第156章 自由之鱼 顾天心用手捻了一点儿黄色的盐块尝了尝，突然就吐了出去，咳嗽了半天，差点没中毒。 旁边烤羊的汉子气的差点没上来揍她，要不是看在那一袋子精盐的份上，早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了！ 这是啥玩意儿，是人吃的东西吗？咸味很少，更多的是一种苦味，还有点发涩的感觉。 顾天心顿时明悟，你们是想毒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吧吗！果然好计策。 ...... 看到顾天心的动作和那明显嫌弃的表情，周围的人纷纷低下了头，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这是正常的反应，顾天心的表情带给他们的是深深的自卑和胆怯。 就像一个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大妈，突然来到上海最奢侈的店铺，看到那美丽的衣裳，华贵的首饰时。 露出自己那劳作了一辈子的，长满了茧子的大手，会不好意思伸出来，怕那些衣服一摸就脏了一样。 ...... 还是那个大汉，瓮声瓮气地道：“俺们不是你那种地主老爷，能吃上这样的盐还是俺们用命换来的。 要不是村长说今天庆祝一下大丰收，俺们还舍不得用哩！这年头，盐比命贵啊！” 听到这样的话，顾天心沉默了，虽然她没有经历过那种饥荒的年代，但也可以想象的出来。 这里真的是土匪窝吗？顾天心看看周围那些因为长时间缺少食用碘盐而变得脖子微微粗大的人们，顾天心有些不解，有些困惑。 ...... 大汉话一说完，现场陷入了一种十分低迷的气氛，顾天心抬头看了眼围着的孩子，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决定做些什么。 笑道：“不就是精盐吗？我有啊！我不但有，而且我还会做。” 汉子嗤笑道：“吹，你接着吹，精盐是那么好做的吗？你也不是朝廷，要是那么好做，私盐贩子还不得满天飞。” 顾天心听了很是诧异，对这个汉子刮目相看，哎呦，不错哦！小市民的智慧还挺高的。 不过我这双眼早已看透一切，你就算是激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告诉你滴。 同情小孩子是一方面，但我也没忘了我还在土匪窝啊亲！ ...... 顾天心没有解释，笑而不语，这样做保持了一种神秘性，来到这样的地方，要是不表现出自己还有点用处。 明天的太阳能不能见到都两说，更别说救人这件事儿了，顾天心心里很有逼数。 大汉看顾天心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道：“我知道你是被抓过来的，这样吧！ 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能制作出精盐，我保你在村里无忧，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要是做不出...” 顾天心自信一笑：“要是做不出，我随你们处置，没有二话，怎么样？” ...... 汉子点头，顾天心也很满意，这汉子在说话的时候，周围人都不出声，这说明这个汉子的话语权在村里还是很重的。 而且，眼前的村民明显因为缺少食盐，身体逐渐衰弱，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对这个村子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万一要是成功了呢！不就是多个人吗？与全村老少的性命相比，这样的赌注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 这时，在屋里看热闹的女土匪也是对这一切很感兴趣，她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制作精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 顾天心吩咐大汉给她准备一些纱布，还有一些木炭，像这样的黄色大块粗盐，准备十几块。 严格来说，这样的盐已经不是盐了，里面充满着硝，磷等化学元素，至于身体需要的钠钾等离子，少的微乎其微。 这不是盐，这是毒，顾天心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渗透、解析出来，变成可以食用的盐。 不大一会儿，东西就准备齐全了。 ...... 当然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也为了能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得到他们的信任，顾天心也觉得适时小露一手还是很棒的。 于是她把那些黄色的大块头磨碎之后放到桶里，加水融化，然后用纱布一遍遍过滤，得到一些结晶体。 颜色的逐渐变浅，使得黄色的盐向着白色转变，桶里的水也从一开始的黄色变成褐色。 种种变化，无一都在见证着这一神奇现象的产生，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女土匪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 只是顾天心并没有给他们继续见证奇迹的机会，拎着木桶就去旁边的屋里，进行最后一步。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还敢再拦着她了，如此神奇的一幕在眼前发生，还去质疑什么呢！ 这是上苍送给他们村的神人，一定要把这人留下，这是所有村民心里共同的心声。 顾天心咣的一声关上了门，隔绝了众人的窥视，渗透已经做完，接下来就该解析了。 ...... 这也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步了，顾天心把带来的木炭放到木桶里，加水，和盐搅拌在一起，利用活性炭的吸附作用。 等他们冷却结晶之后，自然分离，得到了两种不同的物质，一种是十分环保的活性炭，另一种自然就是食盐了。 白色的粉末状物体，放到嘴里尝尝，嗯，这次除了咸之外，没有其他的怪味了，差点没把顾天心齁死。 手感也不一样了，摸起来很是细腻，跟之前那个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好像一个洒满芝麻的烧饼和一个白面馒头的区别。 ...... 为了怕活性炭的存在影响这次的效果，顾天心决定把这个东西扔到商场里藏起来。 她又做出一副把碳烧着了的假象，假装盐是用锅做出来的，这样一来，就算别人尝试着按她的步骤做也做不出来。 她可以保持最大的权利，虽然说这样的做法看似很是无耻，但兵不厌诈吗！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林欢的安危，为了救出她爹，顾天心也是不得不为之。 等她带她爹安全离开的时候，作为补偿，一定会把这个方法留下来的。 ...... 顾天心等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桶拎出去，一堆人围过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点儿精盐。 简直震惊到不行，这东西比在官府买的还好，已经快能与有钱人家漱口用的青盐相比较了。 到了这时候，顾天心才算是真正在这个土匪村里保住了姓命如果说之前还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那现在就是一条可以在空气里自由呼吸的鱼，也许目前还离不开案板，但自由已经在向她招手。 ...... 第157章 第一次交锋 顾天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他们一个个震惊的样子，感到无比舒爽。 就好像一位魔术师变出了一场无人能破解的魔术一样，啊！被别人崇拜的感觉真的是很nice啊！ 烤肉的汉子手里攥着那些精盐，眼泪都涌出了眼眶，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袋盐意味着什么。 就像现代社会生活的人根本不能理解旧社会卖儿卖女的人一样，这是对生命最初的恳求。 ...... 他看着顾天心，用十分尊敬的口吻说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从今天起，您在方家村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俺老方的承诺。” 顾天心对公子的称谓坦然接受，并适时地表现出一位曾接受过很好教育的，但家道中落之人的高傲。 淡淡一笑，说道：“小子姓纪，单名一个天字，尚无表字，敢问壮士，我二人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没有表字，也就是说还未及弱冠，”大汉听到这话迟疑了，为难道： “俺只能保证您在村里不会受到伤害，至于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俺老方决定不了。” ...... 顾天心并不感到诧异，抓她们和袭击老爹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否则凭借这种身手，不至于连精盐都吃不上。 老方的回答也在她意料之中，不管能不能得到回复，顾天心都必须要问这一次，能提要求的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希望可以离开。 谁知道除了他们之外有没有别的人在这监视，既然把自己当成一个演员，那前戏自然要做足，人物分析也不能有缺失，细节决定成败。 顾天心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说道：“那能不能把主事之人请出来，我可以付赎金赎自己，不，赎我们俩。” ...... 老方很为难，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的话，这时候，一直旁观的女土匪笑了笑，走到顾天心的面前。 说道：“我是这的首领...夫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给首领，但行不行的，我做不了主。” 顾天心沉默了一会儿，把刚才的要求又说了一遍，女土匪笑了，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我可以出很多钱，你们开个价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天心底气十足。 好像只要她能说出个价钱，她就能拿出来一样，我，胖虎，有钱！ 说实在的，顾天心很期待她的答复，那将会有助于她的判断，没有匪徒会在金钱面前保持镇定，如果有，那一定是金钱还不够多。 ...... 女土匪笑了，笑的很肆意，不知道是在嘲笑顾天心的自不量力，还是她的财大气粗。 摇摇头，笑着道：“小弟弟，我们开出的价格恐怕不是你能接受的哦！” 顾天心还是那种暴发户的样子，大手一挥，说道：“这不用你管，你说个数就行。” 女土匪走到她的面前，手划着她肩膀的衣服，在她耳边魅惑道：“可是姐姐觉得你是无价的呢！多少钱都不赎的。” ...... 卧槽，顾天心浑身上下一激灵，这娘们在挑逗我，妹的，我就长的那么帅吗！ 顾天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唉！真是心塞，明明可以靠脸吃饭，我却偏偏要靠才华。 不对，想哪儿去了，顾天心突然感觉很不对劲，这娘们是故意的，她的脸离顾天心的脸很近很近，但其实是在看她的喉结。 还有她的手，已经从肩膀滑到胸口了，并不是那种充满挑逗意识的抚摸，而是真正在她的胸口检查，确认她是不是个女人。 ......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很敏锐啊！顾天心除了长相，别的方面表现的都像个男人一样。 包括言行举止，就没有比她走的更像男人的女人了，不对，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应该是比大多数男人走的还像男人，你就说这得多像吧！就这还被人怀疑了，还好她出发前就让林欢帮她做好伪装了。 果然机智，要不然随时随地露馅，现在她应该放下戒心，只认为她是一个比较娘的男人了吧！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有。 ...... 顾天心在想自己是应该推开她还是怎么样，如果推开她，是假装家庭妇男被骚扰，还是装作花丛老手搂住她。 只是还没等顾天心做好选择，女土匪自己就先退开了，确认顾天心没有伪装之后，她对顾天心的兴趣就没之前那么浓了。 不过，还是相对来说的，他们刚袭击了朝廷官员的车驾，就有人出现在那，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据京里来的线人说，顾正道有两子两女，其中小女儿拜师大先生谢丹，来到了淮南，之前还遇上了花明楼。 ...... 她要做的就是确定顾天心的性别，至于林欢，直接就被排除了，你见过谁家大小姐的手上都是茧子的，一看就是粗活干多了。 只有顾天心比较符合目标，长相阴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这才是她试探的目的。 不过，她居然真的是个男人，女土匪就有点儿懵了，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总之，不是最好，可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呆的时间太长了，看事情总是容易想的太复杂，也许人家真的是路过吧！ ...... 女土匪整了整衣裙，收起了慵懒之意，说道：“赎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也许之后会有这样的机会。 你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这做一段时间的账房，等忙过了这段，自然会放你离开。 也不要试图逃走，实话告诉你，方圆五十里都是我们的地方，你是逃不了的，老老实实干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顾天心沉默了，这特么标准的大棒加萝卜啊！咋的，现在土匪都这么专业了吗？去mba进修回来的啊！ ...... 表面上假装十分不乐意的样子，实则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女土匪同意自己的建议。 首先她没那个资金不说，如果真走了，想知道顾正道的消息就更渺茫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既然她被留下，就说明这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土匪窝，说不好就是只披着喜洋洋皮的灰太狼。 作为一名专业的土匪，连赎金摆在面前都不要，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就特么不是土匪啊！ 这表明他们所求甚大，不在乎金钱，这第一次交锋还真是激烈啊！所以说，出来混，谁还不是个影帝啊！ ...... 第158章 方家村的秘密 女土匪看顾天心不说话，以为她是认命了，满意地走了，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顾天心看着大汉重新开始烤肉，安顿好林欢，让她去跟那些妇女们一起做饭，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啥东西来。 她自己则是凑到大汉旁边聊天，打算混熟一点儿，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大汉虽然不是土匪，可他在这个村子里是个十分有影响力的人物。 说不准有意外收获呢！顾天心一边看着大汉翻转着那只可怜又美味的羊，一边装作无意的说道： “老方，你们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啊？全村都姓方吗？是宗族性质的吗？” ...... 老方手上忙碌着，嘴里也不闲着，说道：“全村都姓方，就叫方家村，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点儿亲戚关系。” “看你们村不像那种穷的连盐都买不起的样子啊，为什么吃的却是最低等的盐？”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顾天心的心头。 明明大家穿的都很好，没有一家打补丁，生活也还过的去，穿的都是那种十分透气的麻布做的衣裳，但为什么没有精盐呢！ 老方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说道：“俺们这离城里远，而且精盐太贵了，吃不起。” ...... 这话换另一个村子来说，顾天心肯定不反驳他，可你抬头看看你们村随便一个做饭的妇女，脑袋上别着的那根金钗，就够吃一年的盐了。 你跟我说没钱，精盐太贵！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们离得还远，一天足以来回两趟了好吗！ 顾天心也没说什么，老方肯定是有啥难言之隐，不跟她说实话也正常，谁会信任一个只认识半天的人啊！ 没关系，来日方常，顾天心有种预感，要是她弄明白老方为什么买不到精盐，她就会明白该怎么回去了。 ...... 顾天心换了个话题，好奇说道：“刚才那个女子是谁啊？你们村还有首领！你们村不应该只有村长的吗？怎么会冒出个首领夫人来？” 老方看顾天心没继续追究原因，刚松了口气，听到顾天心的问话，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老方心里都忍不住想骂娘了。 半天才憋出一句来，“我们这就管村长叫首领，那个女子就是村长...夫人。” 其实他是想说那个女子是首领来着，幸好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老方暗自庆幸不已。 ...... 顾天心哦了一声，随意跟老方聊起这的风土人情，老方也很乐意换个话题，知无不言，反正不是啥重要的事儿。 边说边烤，等到他又把整只羊翻了一个面的时候，顾天心突然喊道：“老方...” 在老方紧张的注视下，顾天心说道：“我想去个茅房，哪里有啊？”老方很是松了一口气啊，你早就该走了你造吗！ 指明位置就让顾天心去了，他怕再问下去，就连内裤啥色的都得说出去，实在是太能唠了。 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 顾天心也不敢太刺激老方，炸毛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慢慢的走到茅房的位置，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悄悄的朝着不远处的房子溜去。 她想知道顾正道有没有被抓到这个村子来，要是被抓到了，会被关在哪里！ 顾天心现在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谨慎，努力寻找着那些偏僻的，有人看守的房子。 按照正常思路来说，这种地方才是关押的首选，首先要保证足够安静，否则今天吵架明天抓奸的，也不是菜市场，看热闹呢！ ...... 顾天心正一个一个查看，突然有人在后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顾天心一惊，快速转身，还以为要经历一场血战呢！ 结果就看到女土匪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啊？这地方我熟啊，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 顾天心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快速的调整过来了，迷糊的说道： “我在找老方他们啊，我从茅房出来之后，好像有点儿迷路了，你们这房子都盖的差不多，我都懵了。” 女土匪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笑着说道：“你走反了，顺着这条路，直走，就到老方那了。” ...... “嗨，还真是，我是路痴，记不得路，”顾天心干笑了两声，说道：“那我先走了，老方还等我呢！” 女土匪笑呵呵的点头，顾天心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这时，从旁边出来一个男人，看着顾天心的背影，说道： “你真相信他说的话，路痴？还真是巧得很啊！糊弄傻子呢！”男子冷笑一声。 女土匪笑容消失不见，冷声道：“不用你管，我倒是觉得路痴也很不错，至少比狗腿子强。” “你，你不要忘记主子的吩咐，事情办砸了，有你受的。”男子见女土匪对他冷若冰霜的样子，一阵气结。 ...... “那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回去告诉他，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其余的我自然会做。”女土匪冷冷回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别误了主子的事儿，要不然...哼！”男子说完，没等她回话，转身就走了。 听着那未说完的话，女土匪眼神冷冽，不见丝毫的妩媚慵懒之意，手中捏着的鼻烟壶都变形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何必受这份气，只是想到那个人吩咐下来的事儿，女土匪眼中充满着担忧。 ...... 先行离开的顾天心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儿，也不知道一个莫名的人会对她产生妒意，要是知道的话，也只能送他呵呵了！ 回到那片地方，老方并未在烤肉，不知道跑哪去了，顾天心找到林欢，低声询问道：“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林欢摇头，说道：“她们说自己是从外面被卖到这里来的，只知道夫家姓方，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天心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总算知道老方他们是怎么解决人口问题的了。 ...... 之前她就很疑惑，就算自产自销，也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婚姻问题吧！ 没想到啊！老方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居然是个人贩子，还是组团的那种。 这特么方家村一定有秘密啊，而且还是个大秘密，宁可花钱出去买媳妇，也不跟附近的村子联姻。 附近的村子？不对啊，这附近好像没有村子吧！来的路上根本没见过别的村子，难道是... ...... 第159章 多版本爱情故事 顾天心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天，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如果老方他们的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开始拟定的计划就要进行一定的改动，接下来的行动就全靠默契了，也不知道成功率有几分。 老方啊老方，你真是够方的，这不是给我找活干呢吗！浪费我亿万个脑细菌。 回想起首领夫人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后，顾天心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特么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吧！ 还好自己反应快，也不知道到底忽悠过去了没，太险了，拿绳命在冒险，而且还没找到老爹的影子，亏大了亏大了！ ...... 顾天心和林欢停止了谈话，因为老方回来了，晚餐就要开始了，顾天心还以为大家要举办个篝火晚会啥的。 把烤全羊放在场地中间，周围点燃篝火，搭配着各种水煮青菜解腻，大家载歌载舞，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结果嘞！结果证明果然是她想多了，每家每户按照人头数量来领相应的食物，家里有壮劳力的人家会多分一块烤羊肉。 然后所有人蹲在那开吃，什么晚会，什么篝火，通通没有，只有最原始的大锅饭的形式。 ...... 顾天心愣愣的看着现场的情况，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特么咋过的这么退化了，居然吃大锅饭。 而且男性多的人家分的肉还多，怎么个意思这是，歧视女性是吧！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娶媳妇呢！ 我跟你说，没可能的，搞笑呢！真是凭实力单身啊我说，都啥社会了，还搞男尊女卑这一套呢！是不是没睡醒。 顾天心已经不知道该吐槽啥了，咋的，疯狂原始人呢！但看这些村民居然没有人反对，顾天心就知道这已经是常态了。 ...... 听老方那口气，也不像是文盲啊！咋干出来这些事这么让人无语呢！ 顾天心没有去问他，因为早已预料到这不会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答案，所有人都接受的一件事，你去反对。 在自身处境状况未明的环境里，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世上不平事多了，等有能力的时候再管吧！ 顾天心顺势领了自己和林欢那份，当然没忘了多拿份烤肉，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蹲在地上就开吃。 林欢小姑娘没有顾天心那么多想法，也能看出来是真饿了，吃的贼香。 ...... 吃饭的时候，顾天心没有见到那位首领夫人，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时间流逝，一眨眼就到了要睡觉的时间，现在还是春天，天也黑的早，顾天心估计现在也就是晚上七点左右。 所以说，这里的人是没有夜生活的吗？太枯燥了，八点档狗血剧还没开始就要睡觉了，真是有够无聊的啊！ 顾天心无声的在心底吐槽，这时候老方来到了顾天心面前，说道：“今天晚上你跟我一间房，我婆娘和这位姑娘一起睡。” ...... 我跟你睡？不可能的好吗！我要是跟你一起睡还怎么悄悄溜去找线索啊！ 顾天心果断拒绝，义正言辞道：“拆散人家夫妻这么缺德的事儿我是干不出来的。” 老方怼了她一句，说道：“我也不可能让你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你跟我一间房，就这么定了。” 顾天心无语，你们连媳妇都是买的，还怕我坏了人家姑娘名节，真是搞笑，亏心不亏心，双标狗吗！ 说了半天，老方还是不同意，顾天心没辙了，只能使出杀手锏。 ...... 顾天心拉着林欢的手，诚恳的说道：“这是我家娘子，我们是夫妻，我们为什么不能住一间房！” 老方惊讶地说道：“你不说这是你妹妹吗，怎么没多大会儿就变成娘子了？” 顾天心刚进村的时候，和林欢以兄妹相称，这是为了行事方便，谁知道不仅没变成阶下囚，反而摇身一变变成财务总监了。 那这个称呼就得改改了，这个村子这么缺媳妇，林欢长的还这么水灵，谁要是看上她了，可怎么整！ 为了防止闻道发疯，别说是夫妻了，就算说林欢是她小妈，顾天心捏着鼻子也得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事急从权喽！ ...... 顾天心听了老方的疑问，目光看向远方，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了下来，沉默半天，说道：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们俩是逃出来的，为了躲避追捕，这才不敢进城，挑着人少的地方走。” 顾天心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那的原因，希望能减少点儿戒心吧！ 顾天心看老方他们在认真倾听她的话，忍不住弯身行了一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演员，顾天心。 “我们相识在十四岁那年的杏花微雨，那天，我清楚地记得她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裙，我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锦袍，我们遥遥相望，一见钟情。” 顾天心在心里默默补了句，对不起了四郎嬛嬛，客串一下哈，别介意。 ...... 女土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现场，静静地站在那认真的听着，顾天心见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之后我们总是偷偷的出来见面，度过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我们在街上闲逛着，我们在秋千上、在佛寺里，在郊外放风筝。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声音，那是春天的味道，这样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 她马上就要及笄了，我们决定在她成年的第二天去她家提亲，从此不再分离，结果...” 说到这，顾天心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痛苦，在别人看来那应该是段悲伤的往事，其实她是在回忆自己看过的一些悲情剧。 ...... 顾天心深吸了一口气，怆然道：“就在我回去跟我爹说提亲这件事的时候，遭到了激烈的反对，我被我爹痛斥了一番。 我这才知道，我们两家原来是世仇，我的祖父没能救活她受伤的祖父，我们家遭到了来自她的家人沉重的打击。 从那以后，两家势如水火，她们家也知道了我俩的事儿，逼着她嫁人，我们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 还好我之前得到过一种能令人假死的药，在她出嫁的前一晚，她服用了这种药，我们，私奔了。” 顾天心心里暗自祈祷，生怕莎翁的棺材板压不住，况且，这也不太像原着了，嗯，经过很多道艺术加工。 ...... 第160章 给自己挖坑的顾神医 一口气编完，不，说完这个故事，顾天心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漏洞。 在这个故事里，顾天心运用了好几个故事的原型，把他们糅合在一起，偷偷看周围人的反应，发现大都被她们的爱情感动了。 这就被感动了！顾天心很不可思议，车祸、失忆、三角恋等一系列安排还没上演呢就被感动了！ 顾天心只能说人们的精神层面太匮乏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一群人啊！ 顾天心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入戏太深，你只是个演员，不要想太多，而且，你的目的是骗取别人的信任，要时刻保持清醒。 ...... 老方他们听到她的话都惊呆了，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啊！ 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用假死来逃避追捕，真是人才，求豆麻袋，假死？假死！ 女土匪眼睛一亮，在老方之前开口说道：“你说你们家没有救活她的祖父，那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大夫，我们家世代行医，”顾天心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个结果，根本没想隐瞒。 这就是她想传达出来的东西，她观察过了，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大夫，连赤脚郎中都没有，平时有点儿小病的硬挺。 就连顾天心也不得不佩服这一群人，真他妈优秀，连生病都靠老天爷赏饭吃的可不多了！ ...... 女土匪点点头，并未说话，这时候老方感叹道：“唉！你们的故事真是太感人了，真为你们高兴，至少你们在一起了。” 顾天心笑笑，林欢则是十分呆滞，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我的故事，私奔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外人看来，林欢是因为顾天心说的事情，勾起了伤心事，因此才显得呆愣了一些，并未引起别人的怀疑。 顾天心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狠狠瞪着她，并且借着揽她肩膀的机会掐了她两下。 这下林欢才悚然一惊，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入戏了，描述的倒是很美好，只可惜都是假的！ ...... 老方也不再坚持，给她俩安排了一间相对干净一点的儿房间，知道她俩都是大户人家出身。 老方怕她们嫌弃，不好意思的解释说，这里的被子什么的，是他当年成亲的时候做的，就用过一次，而且都洗干净了，让她们放心盖。 女土匪沉思了半天，一言不发的走了，只是走之前用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顾天心，把她都给看毛了。 顾天心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总有种不好的感觉，mmp，这娘们不会真被我迷住了吧！不好吧，我可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 ...... 顾天心二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和老方道个别，就进屋休息去了，外面逐渐陷入平静。 女土匪回到了她的屋子里，发了会儿呆，打开了密道的暗门，轻轻地走进去，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到透明的姑娘，正拿着本书在看。 看到女土匪进来，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女土匪笑了，脸上不再是之前伪装的妩媚，也没有了冰冷，笑的很柔和。 说道：“今天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 “哦？让你也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可不多啊！说说吧，我听听到底有多神奇。”姑娘微笑着说道。 女土匪微笑着把顾天心刚才说的故事说了一遍，半晌，姑娘笑道：“嗯，如果是真的话，故事里的那个姑娘真的很幸福！” 姑娘用一种十分羡慕的语气说着，女土匪的脸色不由得一暗，换了个话题，高兴地道： “我发现一个医术非常好的医者，你准备一下，我打算让他来给你看看。” ...... 姑娘无奈道：“谣谣，你醒醒好吗！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不要再为了它费神了。 而且，也不要为了它把自己放在险地，好吗？我现在过的也很好，不在乎多几天或者少几天。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精彩，不是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我可是一直都记得的啊！” 谣谣？真是想不到女土匪，居然有这么一个，呃...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姑娘对生命的豁达态度，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这么大点儿的年纪，说话老气横秋的。 女土匪依旧倔强的抿着嘴唇，能拿出传说中才有的假死药的人，她觉得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种人要么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神医，说不准药就是自己配的，否则怎么连精盐都会制作！ 要是顾天心听见这话，一定会傻眼，我特么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经过一点儿艺术加工，吹牛逼呢啊！ 你就随口一听就完了，可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这下全完了，显然在女土匪的眼中，顾天心已经是个神医了，年龄小不要紧，天才绝不局限在外表，这下子跑都跑不了了。 ...... 顾天心突然打了个喷嚏，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姑娘看女土匪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继续微笑着说道： “在这里我能安静的看书，有你陪着我，而且还能听到那么动人的爱情故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些年你活的太累了，不要再为我费心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用精于算计，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时刻处在风险里，不用考虑族人，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姑娘认真的看着她，神色间的轻松不是装出来的，她是发自内心想的这些。 ...... 半晌，女土匪沙哑的嗓音说道：“蓝儿，我不想你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想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吗？” 叫蓝儿的姑娘听出她话里的哀求之意，心里也不好受，女土匪充满哀色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着恳求。 唉！蓝儿无声的叹了口气，也罢，痴儿，这样做是没有用的，真的没有什么用处，何必呢！ 蓝儿微笑道看着女土匪，说道：“嗯，好，我听你的，不放弃，坚持到最后，好吗？” 女土匪笑了，笑的很灿烂，在她眼里，似乎这个叫蓝儿的姑娘是她的精神支柱一样。 如果有一天支柱倒了，真不敢想像一个掌握着很大力量的，武功高强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 第161章 好‘男人\’顾天心 另一边的房间内，顾天心和林欢正悄悄的小声商量，她们来这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当账房的，本末可不能颠倒。 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该睡觉的都睡着了，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时间正适合。 顾天心低声道：“还有一些地方没查过，趁着都睡着了，我再去看看，你在这守着。 如果闻道找到这，记得让他先查探好周围地形，方便咱们到时候撤退。” ...... 林欢点头，顾天心无奈扶额，这姑娘心是真大，啥也不考虑，活脱脱一个宅女版程序猿。 咦！我为什么要说女版，我可没有歧视女性哦！ 划重点，敲黑板，绝对没有，顾天心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男女平等，老马保佑，阿门！ 就这样，顾天心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对，就是大家想象中那种，超显身材的！但她现在就是一平板，没啥好看的。 ...... 顾天心轻轻推开门，一个闪身出去，发现这个小村子居然有人巡逻，连盐都吃不起的人，居然有钱请物业，厉害厉害！ 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顾天心站在原地不动，瞬间进入到商场里，别忘了她可是个挂逼！ 顾天心最近开发出一个新功能，只要是在商场里，她想知道周围的环境，就在脑海中默念。 眼前就会具现出一副3d全景图，只要手动操控就能控制场景的视线转移，哪个位置有人，就会形成一个红色光点，特明显。 ...... 之前是只要进入商场，那出去的时候就还在原位，一句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但现在可不是了。 现在只要在全景图的左侧，上下左右那么滑动，就能控制位置的移动。 是不是听着很熟悉，对的，你没猜错，就是像手游那样，只不过这些都是辅助，没有攻击。 顾天心眼中就像有着红外透视仪一样，每一个有热能传递的人都会显示在全景图里。 我擦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特么真是个村子？ 你怕不是在骗我吧！这么紧密的防守，你说是个移动碉堡我都信好吗！ ...... 顾天心控制着商场向前移动，渐渐向她白天没去过的区域‘走’去，就这么一间间屋子的看过去。 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也没看到顾正道，不不不，其他的看的还是挺多的。 比如说，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大晚上不睡觉，搞什么！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就在顾天心离开第二十三个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没间房子都离的这么远啊！手都酸了好不了！ 等等，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为什么要一间间查啊？看守朝廷命官的地方不应该防守森严的吗！ 我直接看哪块红点多，就去哪不就完了，辣了一晚上眼睛，脑子都秀逗了。 ...... 就在顾天心找到办法的时候，天居然快亮了，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顾天心心头瞬间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特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十二点了，又查了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四点多了，鸡都打完鸣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实在的，老方你们村是不是虐待小动物，不给人家吃饱饭啊，这些小鸡是失眠还是咋的，怎么就起的这么早啊！ 一般来说，鸡叫就等于天亮，为了防止意外，无奈之下，顾天心只能返回到她的房间。 还好她只控制商场就能移动，要是靠自己走，恐怕这一宿得走个几万步，搞不好给贫困山区捐瓶矿泉水的钱都有了！ ...... 回到屋里，林欢这姑娘也是真听话啊！瞪着俩大眼睛，就那么盯着门口，差点没给顾天心吓出心脏病来。 大眼袋肿眼泡，活脱脱一个倪大宏老师，顾天心吃惊地道：“你一宿没睡啊？就在这等着了！” 林欢看见顾天心进来，神色松懈下来，乖巧的点点头，没等她再问点啥，往后一靠，直接睡了过去。 顾天心：“......” 能看出来，这姑娘真是一根筋，顾天心突然想起闻道来，在这方面，他俩性格很相似啊！ 难道一根筋真是种病，而且还是会传染那种，卧槽，太阔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 林欢能睡觉，她不能啊！凭借记忆画出刚才探索的路径，顾天心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出去一下，争取把点踩好，以后逃跑也方便。 天已经大亮，听到附近有人说话，顾天心无奈的起身，拿着自己的小牙刷，就出去洗漱了。 一出去就看到老方正跟一个大汉说话，顾天心随意挥挥手权当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寻摸热水了。 这个时间，已经有妇女在做饭了，这个村不知道为啥，一直是吃大锅饭的，因此挤在厨房的人很多。 ...... 昨天顾天心那一手制盐技术已经把她们都给镇住了，在她们简单的思维里，能制造出精盐的人，都是大人物，不好相处的！ 结果又听到顾天心的爱情故事，顾天心在这帮子妇女的眼中，形象顿时跌落了凡尘，但是在她们心里很是亲近了不少。 不管是女人，就渴望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谁还没个幻想的对象啥的，因此这帮人现在看到顾天心可热情了。 在她们朴素的认知里，能不顾家族的阻挠，带着心爱的女人私奔的，都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对顾天心的印象都特好。 ...... 此时看到顾天心来到厨房，都热情的很，七嘴八舌地说道： “公子，你怎么来厨房了，是有什么事吗？” “公子，你家娘子呢！怎么没看到她？” “公子你们成亲多久了，有娃了吗？” “公子你吃饭了吗？这是刚做出来的炊饼，来，趁热尝尝。” “公子，公子...”一句接一句的，顾天心都懵了，我只是想要点儿热水而已，咋都这么热情呢！ 昨天一个个都跟个鹌鹑似的，今天咋好像满血复活了一样，咋的，昨天限号啊！ ...... 这场面搞的顾天心有点儿受宠若惊了，迟疑道：“各位大姐好，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热水，想洗漱一下。” 大姐们都特热情，嘴上说着有，手上给她准备着，一面问道：“你家娘子呢，怎么还要你自己来打水？” 顾天心随口说道：“她还在睡着呢！我自己做惯了。” 场面顿时陷入沉默，大家不由得感叹，纪公子真是个好丈夫，看来他真的很在乎他家娘子。 ...... 第162章 香饽饽 看看别人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都是过日子，为啥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人家纪公子为了让娘子多睡会，早起来打水，再看看自家爷们，哪个不都跟个大爷似的。 不管晚上折腾到多晚，第二天早起照样得来做饭，对了，还有那只讨厌的死鸡，每天天没亮就开始叫。 自己没老婆，也不让别人的老婆睡觉，早晚有一天炖了你，让你嘚瑟，在场的妇女们心中涌动着同一个想法。 ...... 顾天心丝毫未觉现场的气氛变的多么诡异，林欢是个小姑娘，本来觉就多，而且一晚上没睡，多睡会怎么了，很正常嘛！ 突然，有人打破了沉默，给顾天心打水的大姐说道：“纪公子，我家闺女今天十四，长的可水灵了。 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啥活都能干，吃的也不多，而且屁股够大，肯定能生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顾天心啊了一声，有点儿尴尬，这话题是不是转的有点儿快，你闺女能干活，屁股大，跟我有啥关系。 ...... 一般来说，聊天聊到孩子，难道是想让我夸两句！顾天心看着这位大婶联想到。 不，大姐，还是叫大姐好，省的挨打哦！大姐殷切的看着顾天心，对她眨了下眼睛。 艾玛！夭寿了，你自己长啥样，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以为你是太阳，还对我眨眼睛！ 顾天心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感到一阵恶寒，难道她是在威胁我，让我夸一波！顾天心默默想着这个问题。 ...... 随后顾天心瞬间反应过来，确认了这个答案，笑呵呵道：“我觉得挺好的，这闺女挺能干的，也不知道谁家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她做娘子！” 大姐顿时喜笑颜开，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滋滋道：“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俺跟你说，你就放心吧！ 俺娘生了四个小子，两个闺女，俺生了三个小子，就得这么一个闺女，就连俺妹子也生了两个小子了。” 顾天心又是一懵，我跟你说大姐，你要这么做的话就过分了啊！还没完了是吧。 ...... 你家生几个小子跟我有啥关系，还有你娘，你妹，你以为你家组团来我就怕了吗？还想让我一个个夸是咋的! 我跟你讲，不可能的，给钱了吗你，你还想让我白接活是咋的，我压根就不是那向恶势力低头的人！ 我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不是啥业务都接的，你适可而止啊！ 再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我要翻脸了啊！我要告诉老方，老方，老方啊！快来啊，你老婆要给你带绿帽子了！ ...... 这位大姐还在等着顾天心的回复，顾天心是走也走不了，骂也骂不了，说别人对她那啥骚扰，也没证据啊！ 只能望天，偏偏这个大姐还热切的看着她，顾天心无法，刚要说话，旁边就有人先开口了。 “纪公子，我家闺女比她家的还小，长的白白嫩嫩，屁股大，胃口好，肯定能生养，你看咋样？” 这话一出，顾天心脸又是一黑，咋的，没完了是吧！组团来坑我的是不是！ ...... 还我看咋样，我看不怎么样，你们这对美的看法，就是比谁屁股大是吧！ 再看看您那身材，恐怕不是白白嫩嫩，是白白胖胖吧！肯定胃口好啊，胃口要是不好，也吃不出这个身材来。 别的妇女看老方的婆娘先说的这些，本来没敢搭话，后来看顾天心没啥反应，还有别人也说出来了。 顿时不再顾忌，一个接一个的把自家闺女都夸了一遍，主要突出屁股大和能生养两点。 ...... 在她们看来，与其在方家村生活，一辈子连盐都吃不上，还不如跟着顾天心。 至少不会饿到，而且顾天心对娘子还好，都懒成那个样子了，还维护她，一看就是个好男人，跟着她不吃亏。 而且纪公子的娘子长的瘦瘦小小的，像竹竿一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肯定不容易生养。 自家闺女如果嫁过去，先生个儿子傍身，以后谁当大，谁做小可就不一定了。 娘子哪有传宗接代重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儿子的，这都是经验之谈。 ...... 不得不说，如果顾天心真是个男人，真有个瘦弱的妻子，那她们的计策有可能会成功。 但是，谁让她是个女的嘞！不好意思哈，帮不了你们屁股大好生养的闺女了，另择贤人吧！ 顾天心不知道她们脑子里都在想啥，但这么半天，听也该听明白了，顿时一阵尴尬。 自己这是觉醒了什么特殊属性吗？前有方芳，现在有这些大妈，大姐们，难道我是盛世美颜的代言人！ ......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女土匪出现在厨房门口，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大姐们，顿时一哄而散。 顾天心偷偷的看着这位女boss，看她刚要说话，马上抢在她的前面认真说道： “我对我娘子是真爱，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干柴烈火，情比金坚，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纳妾的。” 女土匪也懵了一下，但人家那是什么心理素质。马上反应过来，略一联想，就知道刚才被围起来的顾天心经历了什么。 ...... 平静地“嗯”了一声，神色未动，顾天心见状还有点不放心，又补了一句道：“我也不喜欢胸大屁股大，易生养的。” 女土匪这下子黑了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差一点就恼羞成怒了。 这时候老方突然跑过来，赶在顾天心被打死之前，一把抓住她就往外跑，差点没把她拽一个跟头。 女土匪平静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顾天心都没来得及问话。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是有一个人受了伤，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 这下不用老方说，顾天心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谁让她昨天说自己是医学世家出身呢！ 不过这也正是她希望的，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更大的自由度和话语权，才方便以后的行事。 顾天心上前检查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情况，发现他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没有移动他，马上叫老方去把自己的小箱子带过来，药品都在箱子里。 顾天心开始给他把脉做全身检查，发现他的腿部有一道非常大的口子，里面的筋都出来了。 从左肩到右下腹也有一道伤口横贯在上身，这都没死，除了感谢佛祖啥也别说了。 ...... 第163章 处女秀 顾天心发现这哥们是真能挺啊！这么严重的伤都没死，真是厉害，小强都没有你优秀！ 眼前围着一帮子人，都殷切的看着她，其中不少人都带伤，只不过数地上这位仁兄最严重。 其中一个年纪小一点儿的男孩，就蹲在他旁边抹眼泪，哽咽着说道：“都怪我，大山哥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都怪我没用，呜呜...” 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不是我说你倒是说完再哭行吗？我等了半天了，你就给我听这个！退票，劳资要退票。 ...... 趁着现在有闲工夫，顾天心想问问他们刚才经历啥了，怎么伤的这么重？顺便探听点消息之类的。 好吧！顾天信承认，八卦才是重点哈！这个伤口一看就知道不是抓奸打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对手，方便跑路。 那个男孩还在那哭，周围的人也都没有来安慰他，就像没他这个人一样，顾天心都忍不住替他尴尬。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旁边围着一圈大人，画面太美不敢看，如果是以这种方式来令他成长的话，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为了怕男孩的自尊心受打击，顾天心想了想，还是说点什么吧，这么尴尬，容易滋生心理疾病的啊！ 顾天心蹲在他旁边，说道：“你先别哭了，告诉我他是被什么抓伤的，这样我才知道要怎么救他。” 男孩抽泣着望着顾天心说道：“大山哥，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都怪我嘴馋，我不应该去的...” 说着说着又哭上了，咋的，没完了是吧！你是林妹妹啊，还得葬个花是不？ ...... 顾天心瞪着他，男孩也觉得自己说的不清不楚的，擦了擦眼泪，呜咽着说道： “我们很多人一起去打猎，我看见悬崖上有一个蜂窝，我想到阿娘最喜甜食，可是家里穷，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我就想给阿娘带点蜜回去，谁知道，谁知道居然有头狗熊也盯上了，我藏在水里，好不容易才躲过蜜蜂，谁想到差点死在狗熊的手上。 要不是大山哥打伤了狗熊，激怒了它，然后把它引走，我恐怕就死在狗熊的手上了。” ...... 听他这么说完，周围的人面色都缓和了一些，本来以为是他贪吃才把大山陷入险境的，大家都不想理他。 结果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这让大家的心里都舒服不少，他们方家村不养闲人，也不养害死自己兄弟的人。 不大一会儿，老方带着顾天心的小箱子回来了，顾天心连忙上前开始医治，一把推开还在那哭的男孩。 顾天心十分无语，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呢！别在这碍事，都说你哭没人哄，就你这种选手，我能打十个好吗！ ...... 顾天心在等待的间隙，已经偷偷看过一些医疗小视频了，顺便快进了急诊科医生，找到了快速治疗外伤的办法。 首先就是要消毒了，拿出酒精，先给伤口消毒，医用针线神马的，也备上。 还有消炎药粉，医用纱布，效果咋样先不说，架势摆的倒是很足。 把他抬到一间明亮干净的屋子，消完毒之后，开始缝合伤口，这个手艺肯定是不咋的，也就不要追求美观了哈！ ...... 顾天心刚要下手，不，下针，那个叫大山的男子就醒过来了，看见顾天心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呢！ 顾天心的一身行头还是很唬人的，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手里拿着针线，被阳光一晃，眼睛里还冒着光。 看起来和一个公众人物特像，他的名字叫-白无常，此时此刻在大山眼里，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虽然很伤心，但是真汉子不能哭，硬挺着说道：“官爷，我这是死了吗？传说中的阴曹地府怎么看着这么像我们村呢！” ...... 顾天心有点儿懵，随后变的哭笑不得，这货是把她当什么人了？还官爷，你咋不叫鬼爷呢！ 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是啊，这里就是阴曹地府，你现在就在十八层地狱里，怎么样，怕了吧！” 大山实诚的点点头，说道：“本来是有点儿怕的，但是看这地府和我们村差不多，就不怎么怕了，更别说还有您这么好的官爷了！” 顾天心挑挑眉，这个大山也不像长的这么实在吗！居然还会拍马屁，阔以啊小伙子，有发展。 ...... 大山接着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针线？您是个裁缝吗？” 顾天心气的想给他两巴掌，裁缝你个大头鬼，啥时候白无常还能兼职赚外快了！ 顾天心决定不再跟他废话，让他吃点儿苦头先，又拿出一个针管，给他打了一剂最小剂量的麻醉剂。 就是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量。 ...... 然后开始缝合，虽然这个线头看着歪七扭八的，但咱是抽象派画家，也不在乎那个，撒上一圈消炎药，用纱布包好。 喂了一些特效药给他吃，是防止他术后发烧的，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多余的顾天心也就不会了。 不过，看他求生欲这么强，应该是不能有啥事，反正谁知道呢！能挺过这一宿就差不多好了。 别的大夫估计还没有顾天心做得好呢！毕竟大家都是看内科的，像顾天心这种啥科都敢照量的全才也不是很多了。 ...... 顾天心又认真的把他身上其他的伤口也简单做了下清创，喷点云南白药，有句话不说吗！用云南白药，伤口好的快！ 顾天心这次处理可以说是处女秀了，都没敢用热水，全部用的碘酒消毒。 所有的医疗用品都是从商场里取出来的，那里面有间专营医疗器械的店铺，绝对正规。 等她从屋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大山已经吓晕了，没想到地府这么可怕，老方他们全部没有走，都围在那里。 ...... 急切的看着顾天心，等得到她的肯定后，又纷纷松了一口气，顾天心沉吟了片刻，说道： “他暂时没事了，你们不要挪动他，对了，老方，你们派个人在这守着他，有什么事的话再叫我，我回去休息一下。” 顾天心说完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个连赤脚大夫都不算的人，给人包扎，精神别提多紧张了。 顾天心现在感觉超累的，一宿没睡，现在巨困，就想先睡个昏天暗地的再说。 ...... 第164章 装逼遭雷劈 春夏交接的时节，阳光已经有一些炽热了，洒在人脸上感觉暖洋洋的，顾天心用手遮了下眼睛，挡住了阳光。 睁开眼睛，缓了缓神，坐起来，看看窗外的柳树条，伸了个懒腰，回笼觉就是舒坦。 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林欢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顾天心自然而然的起床觅食。 走到厨房，发现林欢正一脸郁闷的坐在那，低着头看蚂蚁搬家。 ...... 顾天心一笑，关爱大龄剩女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走到她旁边蹲下，说道：“干嘛呢？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了？” 林欢见是她过来，高兴起来，随后又低落地说道：“没什么，你怎么到这来了？哦，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说完，麻利的起来，就去给顾天心端来一碗饭，简单的糙米饭，配着点水煮白菜。 由于顾天心昨天弄了很多盐出来，今天的菜里滋味也是给的很足。 ...... 顾天心接过饭，看着林欢，表情很是诧异，林欢见状解释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一猜你肯定会饿。 我就一直把饭放在锅里，这样无论你什么时候起来，都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顾天心竖起大拇指，绝对的贤妻良母啊！忍不住夸赞道：“欢欢，谁要是娶到你，可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幸好这附近只有她俩在，要不然可就露馅了，林欢听了顾天心的夸奖，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害羞的低下头。 反而有点儿苦恼，嘴里嘟哝着，“谁知道是积德还是作孽了，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想。” ...... 嗯？语气有些不对啊，小姑娘这是怎么了，有情绪了，而且还很大啊！ 顾天心虽然现在看起来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但上辈子确确实实已经三十岁了。 堪称剩女中的斗战胜佛，在她看来，小姑娘什么的，都是人类的瑰宝啊，尤其是漂亮又单纯那种，是需要呵护滴！ 现在小姑娘才来一天就不开森了，正是需要她去呵护的时候。 顾天心生怕这些连媳妇都娶不上的人，对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冲撞了她。 ...... 于是，把饭放下，郑重的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是谁，我去给你报仇，非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顾天心一脸的杀气腾腾，仿佛只要林欢说出来，她就要去报仇一样。 林欢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不是，真，真没什么，没有人欺负我，你先吃饭，先吃饭。” 顾天心一脸狐疑，但看她不像在说谎，遂顺从的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 林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懒啊，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在你眼里我真的很差劲吧！” 顾天心一听这话，觉得明显不对头啊，这是自卑了啊！连忙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反驳道：“谁说的，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姑娘。” 林欢还是低着头，闷闷地说道：“可是那帮大婶，大嫂们都说我很懒，说我配不上你，还说娶了我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顾天心一听差点吐血，怎么还没完了，早上说一阵就行了呗，逮谁跟谁说可就不好了吧！ ...... 顾天心连忙问道：“她们当面跟你说的？太过分了，我找她们去，欺负人吗这不是！” 林欢连忙阻止她，说道：“不是的，是我自己偷听到的，她们没当着我的面说。” “哦，没当着面说，没当着面说还行，”顾天心嘴里叨咕着，还挺满意。 突然间意识到不对，“没当着面说你是咋知道的？”顾天心追问道。 ...... 林欢一脸的云淡风轻，说道：“哦，你说这个啊！我一到厨房她们就不说了，我很好奇，但是没办法。 我就趁着一个大婶回屋换衣服的时候，把她打晕，然后假扮成她的模样，混进去，这才听到的。” 顾天心听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好，这很林欢。 这特么易容下手的时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脆弱！我这是遇见高手了吗？ ...... 顾天心看着林欢的眼睛，发现这个小姑娘真的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对别人的话感到很困惑。 顾天心只好耐心地说道：“你真的很棒，不用在乎别人说的，她们是在嫉妒你，对，就是纯粹的嫉妒。 你比她们年轻，长的比她们好看，又比她们有才华，所以对她们说的话你不用当真。” 林欢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追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她们真是嫉妒我才这么说的。” 顾天心点头，认真说道：“绝对比珍珠还真，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 林欢笑着点点头，跑到房间开心去了，你就说这姑娘是有多单纯，多好，高兴也干活，不高兴也干活，上哪找去！ 顾天心几口吃完了饭，一边感慨着自己的智慧，一边刷碗，一边盘算着，今天晚上应该能多去几个地儿，加快时间。 要是再磨蹭，便宜老爹被灭口了咋办！按理说这样的事儿应该不会发生，但顾天心现在慌得一批。 你说这帮人是土匪吧，但你见过哪个土匪连盐都吃不上？要说不是土匪吧，顾正道还是被他们抓走的。 ...... 总之，很是一言难尽呢！碰上这样的选手，你就说迷不迷吧！这特么根本摸不清他们的套路啊！ 因为他们就是一群没有套路的选手，十分的随心所欲，你根本猜不到下一张牌会出啥。 顾天心正琢磨着呢！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女土匪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正托腮望着她。 顾天心吓了一跳，这特么一天天神出鬼没的，要吓死谁咋的！你说，是不是想继承我的花吧！ ...... 顾天心脸上露出笑容，刚要问好，女土匪突然开口说道：“大山救过来了你知道吗？” 顾天心一愣，这货求生欲看来真的很旺盛啊！但面对这种大boss，她表现的很是云淡风轻，别的不说，逼一定要装到位。 淡淡一笑，说道：“嗯，比我预计的时候早了一些，还是他自己身体好，能抗到我去救治，再晚一点儿，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女土匪没接她这装逼话，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这么说，你的医术应该很高明了，疑难杂症之类的，你会看吗？” 顾天心傲然一笑，“你把吗字给我去了，你不知道吗，我最擅长的就是疑难杂症了。” 女土匪听见这话，高兴的笑起来，说道：“我正好有一个朋友，患病好几年都没治好，正好你去给她看看。” ...... 第165章 方家村的假账 “啊？”顾天心愣住了，脸色不自然的僵硬一下，我特么只是在装逼，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本来以为只是随便治疗一下伤员啥的，现在真要去治疑难杂症了？ 我特么只会治贫血，免疫力降低这样的小病啊！不要抱太大希望啊喂！ 要真是很严重的那种可千万别找我啊，延误了咋办！但是自己装的比，含着泪也要装完。 女土匪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顾天心的表情，刚才顾天心给大山治疗的时候，她可是全程都在的，都看在眼里。 ...... 手法真的跟别人都不一样，还用一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在那鼓捣。 结果真有用，真把人给救过来了，她可是亲自检查过的，大山的伤口没有化脓，也没有发热 这可就不得了了，就算是救治过无数伤兵的军医也做不到她这种程度啊！神乎其神的技艺，女土匪内心已经充满了期待。 说不准蓝儿的病就会痊愈呢！这些年蓝儿看了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有她这么神奇的，如果这次再不行的话... 要是再治不好，就只能听从他的建议，去博那一线生机了，就是不知道他当真有神药能救蓝儿？ 蓝儿的病不能再拖了，实在不行，只能冒险一试了，与虎谋皮，岂能全身而退！ ...... 各怀心思的两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顾天心僵硬的说道：“这样啊，既是夫人好友，小生尽力而为就是。” 女土匪也回过神来，说道：“那好，入夜之后，我会派人来接神医，神医在房间安心等待即可。” 说完，转身离开，顾天心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内心很是纠结，入夜是几点啊？说清楚点儿能死是吧！ 我就纳了闷了，十点算夜里，还是十一点？十二点？下半夜一点？到底什么时间，就不能给个准话！ ...... 我还得在屋里消停等着是吧！这就是最讨厌的一点了，就像决斗一样，三天后紫禁之巅，总说三天后见，三天后见。 这特么三天后到底包不包括今天？我要是去早了，上那呆着还挺尴尬，我要是去晚了吧！迟到就更不好。 所以，麻烦以后约时间的时候，精确到几号几点几分好吗？方便你我他，造福千万家！ 但显然女土匪是没有这个意识的，她也听不到顾天心的抗议，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能在乎！ ...... 顾天心甩甩头，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规范一下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是吧！ 回到厨房把碗洗了，去看了看大山，状况良好，身体素质在那摆着呢！壮的像头小牛犊子似的。 毕竟是自己的处女秀，第一个作品不管好坏，总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的嘛！ 虽然制作过程有些五毛特效的既视感，但是团队还是很良心的了，没有其他的炎症就证明手术还是很成功滴！ ...... 正好老方也在那，就把顾天心带到他们村委会，呃...这么表达应该没毛病吧！ 反正就是一间小房子，里面都是这些年的账册，小会计终于要上岗了。 别以为土匪村就没有账册了，只要是聚居的地方，就一定会分阶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就像猴群，最强壮的公猴，它的后宫是很庞大的，基本上只要是母的，就难逃毒手，剩下的就在那干看着。 首领一定拿的比普通民众多，这是潜规则，所以，村民一般不会有账本这种东西存在的。 他们只会记得今天分了几斗米，明天分了几两肉，只有首领才会暗戳戳的拿着小本本记下来。 ...... 顾天心本来以为一个村能有多少账本，撑死了五本，结果真的是惊呆了，这特么满满两大箱子的账本。 顾天心看向老方，想让他解释解释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得到了老方的肯定回答。 “纪公子，这里的账本都是这两年留下来的，您好好看看吧！” 顾天心好奇问道：“你们这儿积攒了这么多了都，以前的都是怎么处理的？” ...... 老方说道：“以前都是一个叫杜大头的人管账的，只不过他现在没在村里，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顾天心哦了一声，心里不断吐槽，没想到连记个账，都要有做备胎的觉悟，真特么哔了狗了！ “我先走了，笔墨什么的，都给你备好了，首领...夫人都交代过了，你要是做好了，就先回去，晚饭会送到你屋里去的。” 老方别扭的不行，明明是首领，非要说是首领夫人，好几回都差点说秃噜嘴。 顾天心点点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上面放着一个三文钱一支，五文钱两支的毛笔，还是个开叉的笔。 ...... 顾天心看了两眼账本，突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啊！ 发呆了两分钟，我记不记账，他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我动不动手，他就在那里默默看你。 早晚是自己的工作，早动手早完事儿，顾天心认命的拿起一本账本开始记账。 嗯？顾天心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出现了幻觉，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再一看，呵呵，还是原来的配方。 ...... 麻烦解说一下，这特么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方大家三月初五领一个0瓜是什么意思？ 0还是圈？这特么是什么瓜，比特瓜吗？你他妈在逗我，这是一个账本？ 顾天心不信邪的又翻了一页，三月初六，方老三家领三尺布没有，换成一个红头绳和两双草鞋。 三月初四，方大山上交一头野猪，换一斤劣酒、五尺布、三两盐。 三月二十，杜大头用一头野猪肉加上松菇换取李掌柜二斤女儿红，一匹葛布。 ...... 顾天心惊呆了，这是账本？这特么是杂货铺的流水账吧！过的还蛮原始的，以物易物的生活。 你们这才是向往的生活啊！还有，那个叫杜大头的，明显贪污公款了啊！ 一头野猪最少卖十两银子，这还是成本价，要是卖给大酒楼，十两银子都打不住。 你就换了二斤酒，一匹布？呵呵，就这个数，最少往上翻三倍，这特么就是一本烂账啊！ 顾天心就不信没人能看出来，这已经不是猫腻了，这是大坑啊这个，首领夫人那么精明一个人，就不信她不知道。 ...... 第166章 顾·福尔摩斯·天心 既然如此，那问题来了，明知道这个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就眼睁睁看着村民因为吃不上盐，导致身体水肿，生命流逝。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天心如此好奇的原因，方家村的村民明明收获都很大，居然连盐都吃不上，根本就不科学这个事儿。 所有的一切问题在看见这个账本之后，顾天心瞬间就明白了，但她还有个疑问。 只要识字就能看出来这个，为什么还会放心的让她来做账房，就不怕她说出去吗？ 这个答案没让顾天心等太久，她出去直接找到了老方，非常直接地问道：“老方，我问你一个事儿，你们方家村有人识字吗？” ...... 老方摇头，说道：“没有，俺们都是大老粗，活命都难，读私塾是很贵的，俺们拿不出那个钱来。” 顾天心再次追问道：“那还有别人识字吗？比如说，外来的人，还有，首领夫人她识字吗？” 老方老实的说道：“外来的人，就是杜大头了，他以前是个落魄秀才，肯定认字。 首领...夫人当然识字了，她也不是俺们村的。” 顾天心：“？？？” 外来的，难道首领夫人也是买回来的？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 顾天心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杜大头骗了整个方家村的人，贪污腐败，中饱私囊。 自己还想着做一回那个廉政先锋来着，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这特么首领夫人明显知道这事儿啊！ 搞不好她俩都是一伙的，幸亏自己机智，没直接跟人家捅出来，要是没有老大的首肯，怎么敢在土匪村做这种事。 说不准他做的这些事就是女土匪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把方家村的有生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到这些，顾天心不再说话，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村委会，继续对账，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 顾天心一边对着小学三年级都写不出来的流水账，一边想着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成为自己等人逃离的突破口。 要是在老方和女土匪之间挑拨，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大？估计应该是不太高，被统治这么多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说不好已经是晚期了。 想要搞破坏，这个节点可不好找，女土匪虽然是个外来户，但她既然能控制的了老方他们整个村的人，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像老方他们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选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控制的，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 要是弄不明白这个事儿，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到时候还是看情况吧！ 方家村长期食盐供应不足，顾天心就不信没有人有怨言，等到时候矛盾爆发，自己就在旁边挑一挑，说不定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另一边，女土匪高兴的来到密室，准备跟蓝儿分享这个好消息，还没等走到地方，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心头一颤，没有急着出去，放慢脚步，偷偷向屋里看去，就看见蓝儿蜷缩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脸色煞白一片，苦苦忍耐着疼痛，还不敢发出声来，生怕被别人听到。 女土匪看的一阵心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怕哭出来被蓝儿听到。 ...... 过了好一会儿，蓝儿在吐出一口血后终于平静下来，女土匪深深吐了口气，并没有马上进去和她说话，而是加重了脚步。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露出笑容走了进去，既然蓝儿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脚步轻快的走到蓝儿床边，眼角余光看到蓝儿把沾着血的手帕藏了起来。 假装没看到，笑着说道：“蓝儿，我又请了一位新的神医来给你瞧病，他的医术很厉害的。 大山伤重的都快死了，都被他救回来了，你这病肯定也没问题的，等晚上我就派人去接他。” ...... 不管她说什么，蓝儿总是微笑的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道：“好啊！那我们就试试你说的这个与众不同的神医，看他医术到底有多高明。” 女土匪笑盈盈地点头，和蓝儿说起一些趣事，蓝儿碰见感兴趣的东西的时会不时询问。 其实在这呆着是很枯燥的，没有阳光，没人陪伴，只有女土匪每天晚上和她聊会儿天。 这种环境很容易把人逼疯，因此她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找一些话题，想让蓝儿不那么孤独。 看着蓝儿的笑脸，女土匪内心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今天蓝儿的病纪公子也没有办法的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只能与虎谋皮了！ ...... 顾天心还在认真的写着小学僧账本，殊不知，她已经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晚霞照亮了半边天，山里的景色总是特别美。 这屋里抠的连根蜡烛也不放，顾天心只能回屋了，也不是夜猫子，还能贪黑干活。 别看这东西简单，可写起来是真复杂，每个人交的东西她都要先估个价，然后对应着价格换成等价的物品，换给村民。 来之前，以为自己是来做财务总监的，怎么说也是金领了，来之后，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顶多是一杂货铺学徒，还是不给工钱只包吃住那种。 ...... 吃过水煮白菜，水煮荠菜，水煮野菜等丰盛的晚饭，顾天心就坐在房间里，默默等着人来接。 从特么天刚黑，等到黑透了，接她的人才姗姗来迟，都给等饿了，废话，天天吃草，换你你不饿啊！ 来接她的人正是那天在城外那个年轻一点儿的男子，但今天也不知道是给领导办事还是咋的，一路上特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直接把顾天心领到一间屋子门口，自己就走了，顾天心仔细听了半天，屋里一点儿声都没有。 心里正打鼓，门就自己打开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女土匪就坐在桌子前等她。 ...... 顾天心上前问了声好，女土匪温柔的笑笑，认真说道：“纪神医请跟我来，这个病很是特殊，请您务必尽力。” 顾天心点头，现在哪敢说不啊！行不行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跟着走到密室里。 顾天心一点儿也不惊讶，要是没有密室才该惊讶的好吗！一个皮肤苍白的女孩靠坐在床上。 看见顾天心进来，柔柔的笑了笑，顾天心知道这就是正主了，也不废话，客套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直接开始号脉，皱着眉头，示意少女换只手，脸上神情变得特别严肃，看着蓝儿说道：“从你的脉象上来看，你的病很棘手啊！” ...... 第167章 主动权的转变 顾天心很严肃，说明这个事情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她是真的没办法，或者说不一定有办法。 蓝儿没什么反应，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女土匪紧张的问道：“那能有办法治吗？” 顾天心暗暗吁了一口气，没问是什么病，那就说明她们心里有数，知道这是什么病。 既然如此，看过的大夫应该也不会少，自己如果治不好的话，被杀了泄愤的概率不大。 ...... 想到这，顾天心顿时轻松不少，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迁怒于她了。 顾天心开始认真思考这位姑娘的脉象，感觉很奇怪，没回答女土匪的话，看着蓝儿说道：“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蓝儿虽说诧异，但还是照做了，只不过从小接受礼仪教育的她，总感觉这个动作莫名放肆了一些。 顾天心又说了一遍：“伸长一点，你这样我看不清的。” 蓝儿的脸颊顿时浮现两朵红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按照顾天心说的做了。 ...... 舌苔呈深紫色，一看就是身体毒素很多，肤色苍白，神色萎靡，看起来有点儿贫血，是身体虚弱的症状。 脉象时有时无，时隐时浮，有时沉静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有时激动似炸裂的鼓点，真特么迷！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顾天心收回号脉的手，看着她们俩，语气十分沉重。 对蓝儿说道：“你是不是时常吐血，总是很乏力，睡觉总是忽然惊醒，要么就是总做噩梦。 有时候头疼的好像要炸开一样，而且，最近是不是总是忘东西，记性越来越差，你这状况很不好啊！” ...... 蓝儿的微笑伴随着顾天心的问话渐渐消失，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人，只是号脉而已，居然看出这么多。 别的都能看出来，这个记性变差是最近才有的事，居然也能看出来！还有做噩梦这件事，号脉是看不出来的，神医啊这是！ 本来是打着让谣谣安心的目的才看病的，可经过顾天心的几问，自己也逐渐看到了希望。 非常严肃的点头，等着顾天心的看法，此时女土匪也是激动起来，没想到瞎猫真能碰上死耗子！ 自己本来也没报啥希望，纯粹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 顾天心沉默不语，似在组织语言，蓝儿的脸色一点点苍白，眼前浮现出别的大夫无奈的样子，失望再次爬上眼角。 不过随后就是一笑，笑的十分坦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都是命，她认，只不过... 目光看向女土匪，只不过谣谣恐怕会接受不了，女土匪看到蓝儿的目光，整个人变得十分惊慌。 拉着顾天心的袖子，急切的说道：“纪公子，不，纪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都看出来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 她不断的重复这两句话，已然方寸大乱，搞的我们天哥很无奈啊！我说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衣服差点没给我拽掉了。 顾天心轻咳了两声，说道：“虽然病情不大好，但还是有办法的。” 她们俩人松了一口气，齐齐瞪了顾天心一眼，说话大喘气真能把人吓死的好吗！ 顾天心讪讪一笑，说道：“我还有一些东西要观察一下才能下结论，你的病情，怎么说好呢！ 就是很古怪，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来看，是病是毒不好说，我还要进一步观察。” ...... 蓝儿点头答应，笑着说道：“医者仁心，纪神医的医术我自然是信的过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全交给您了，肯定会按照医嘱行事的。” 顾天心表面上笑着颔首，内心已经在不断的吐槽了，你的意思是我医者仁心，就一定不会对病人下手呗！ 还全交给我了，您可别，千万别，这要是哪天死了，还不得赖上我啊！没治好就是我的锅呗！ 顾天心感觉心好累，这特么一天天的没个好，女人啊！没一个简单的，都病这样了，还不忘了拿话点我，厉害厉害！ ...... 女土匪听见蓝儿有希望治好，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握着蓝儿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顾天心见状暗暗一笑，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打断了她俩的谈话，手上写着单子，对女土匪说道： “现在我给你列个单子，你按照单子上写的，明天巳时之前把东西都准备好，我将开始第一次的治疗。” 女土匪点头，接过单子一看，眼神茫然的看了一眼顾天心，又看了一眼单子，发现自己没看错啊！ ...... 不敢置信的念道：“大木桶一个，铁锅一个，木炭若干，柴火若干，山鸡一只，枸杞子若干，红枣若干。” 你确定这是治疗的第一步，不是你自己想炖小鸡吃，还特么挺补的，你坐月子呢？还枸杞子，你咋不要人参呢！ 要不是时代的限制，顾天心真想说来二斤新疆小枣了，那个才好吃，其实加点花生会更好，但这个玩意好像还没流传过来。 好像是明朝嘉靖年间才传到中国来的，现在还没有那个，咦？顾天心突然想到，也许她可以让花生提前来到这里，商场里有的是啊！ ...... 面对二人的质疑，顾天心脸不红气不喘，对啊！我就是要这些，怎样？你不信可以另请高明啊！我无所谓的。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但好在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个意思。 女土匪虽然依旧愤愤不平，但还是把单子收了起来，蓝儿看她吃瘪的模样，有些好笑。 自从自己生病，谣谣好久没有这么生动过了，这个纪神医，跟女孩子交流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 看她没生气，顾天心神色放松了不少，真怕一言不合就血溅当场啊！刚才的交锋真是提着胆子上的。 顾天心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转变会不会把自己带到沟里去，得出的结论是...不会。 现在双方的角色已经掉了个个，买方市场转到卖方市场上，主动权到了顾天心手上。 不有一句话嘛！谁先说爱谁就输了，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保命拼尽全力的时候了。 顾天心已经展示了自己的价值，适当的拿一下桥，有利于之后的行动，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 第168章 谁也不行! 这个人呢！底气一足，干什么都显得敞亮不少，你兜里有一块钱你花十块，和你有一万块钱你花十块，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顾天心已经有点膨胀了，其实也不能说是膨胀，就是试探，试探女土匪的底线在哪？自己必须了解这个度。 刀尖上跳舞真不是一般人干的了的，但这是必须要做的，顾天心决定今天就先不刺激她了，饭要一口口吃。 时间已经不早了，顾天心也没有再说什么，约好了第二天巳时见，就回去了。 ...... 刚想客气一下说不用送了，结果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有人理她，讪讪一笑，自己走了。 出去一看，特么外面一个人没有，本来以为那个年轻男子会留在外面等她，没有车，人总要一个的吧！ 结果发现自己又想多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特么一天天的，心好累！ 估摸了一下时间，也就凌晨一点的样子，按照小鸡打鸣的时间来看，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 这大黑天的，回去也找不到路，顾天心站在路口徘徊了半天，真是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索性放弃了，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再去查探一下老爹的位置，要是别人问起可以说迷路了，多伟光正的一个理由啊！ 打定了主意，顾天心转身走向了一个方向，身形隐入漆黑的夜里，随后闪身进到商场里。 老规矩，上次找的东面，今天就找南面，顾天心拿出指南针，分辨了一下反向，向南方行去。 ...... 这一找才发现南边的房子挺少的啊！守卫也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看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 看了一眼小红点，大部分都集中在西方，顾天心也觉得那的可能性最大，要么有宝藏要么有人。 就这个村子穷的这个吊样，肯定是后者了，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半。 那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凌晨两点半不回家，准有好事，顾天心又快速在北区找了一通，还是没发现。 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怀疑的对象只剩下西方了，那个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才是最有可能关押顾正道的地方。 ...... 今天是来不及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那里大致的情况，一旦确定顾正道被关在那。 马上联系闻道，让他去通知萧然他们，做好接应，时刻做好暴力逃脱的准备。 按理说，老马一直跟在顾正道身边，论武功，论暗器，江湖上能拦住他的人不多，他要是想逃，一般人是拦不住的。 为什么就连他也不见了呢！要说他也被抓走了，顾天心是不信的，谁落网他也不能落啊！这不埋汰人呢吗！ ...... 可以说，顾天心给老马的评价很高了，而她嘴里正念叨的老马，此时正快马加鞭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顾正道好像知道自己会被抓一样，提前把老马支走了，让他去京城送信。 他心里明白只要老马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他是自愿的，封妻荫子就在这一搏了。 现在这个地方离顾天心休息的屋子特近，顾天心也就顺势回屋，没有再纠结这个事儿，总算是有点收获，没白出来一趟。 ...... 此时，女土匪和蓝儿也在进行一场对话，蓝儿首先说道：“谣谣，既然我的病有好转的可能，你就不要再铤而走险了。 把钦差放了吧！你知道的，我不希望方家村再和朝廷牵扯上什么关系，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也是够了。 就让大家平静地生活不好吗？你不用再为了我赌上一切了，我们都已经有希望了不是吗！” 蓝儿的病对女土匪来说，已经是种执念了，让她放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 女土匪闻言苦笑了下，说道：“恐怕这件事已经不在你我的掌控之中了，这是那位今天才派人送来的信，你看看吧！”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很薄，就一张纸，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他收到消息，已经有人要来营救顾正道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希望能把顾正道赶快交由他们处置。” 女土匪看蓝儿面容严峻，苦笑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 蓝儿沉默不语，是啊！这种局面简直就是无解，人家就是堂堂正正一个阳谋，自己等人不上钩的可能性太小了。 蓝儿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咱们应该把朝廷钦差放了，你听我的，搅合进去对咱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咱们悄悄把他放了，正好信里说有人来营救，顺势往外一推，这个事儿不就能避开了。” 女土匪沉默不语，说实话，这两种她都不想选，刚捉的这个朝廷钦差是她手里的一张牌。 ...... 如果顾天心没有治好蓝儿，顾正道就是她的投名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她把人交出去。 但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筹码，如果真交出去了，自己将再无谈判的可能，将会一直受制于人。 她其实有个猜测，只不过不敢相信而已，要不然那个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为什么要找上方家村呢！ 巧合？不存在的，既然大家都想要这个朝廷命官，那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来得好。 ...... 二人的谈话到此结束，并没有达成共识，谁也没能说服对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顿好蓝儿，女土匪回到住处，把单子交给别人，让他们抓紧办好，现在只有蓝儿的病才是头等大事。 趁着天还没亮，抓紧时间躺在床上歇一会儿，细细思考起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的，自己等人袭击朝廷车架的前一天。 其实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朝廷的护卫会那么不堪一击，好像之前已经有人把他们打了个半死一样。 ...... 就是因为对这件事存疑，这些日子也只是把他们关起来，并未亲自去见过，这样也算留一个后路吧！ 毕竟她们的身份也很敏感，应该说，方家村的身份很敏感，在一切还未落听的时候，谨慎一些比较好，最好不要暴露。 这也是她一直扣着顾正道没交出去的原因，这一切都来的太巧合了，严丝合缝，好像是有人设计的一样。 她不能冒这个险，好不容易才过上平静的生活，谁也别想毁了他，谁也不行！ ...... 第169章 两袋辣条 就现在来说考虑再多也没有什么卵用，全靠猜是没有用滴！只能小心再小心。 女土匪在这个时间，思维无限发散，感觉前方好像有一张大网正在冲着她张开，而自己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已然入瓮。 前路凶险，一步不敢行差踏错，前面就算是万丈深渊，也只能莽一波了。 能活到现在全靠蓝儿搭救，实在不行，这条苟延残喘三年的命，还给她也无妨。 ...... 脑中想着这些，还是抵不过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顾天心也是一样，现在和年轻时候真是没法比了。 那时候自己盯梢长时间不睡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来到这里，才养了不到一年，连刚两宿就挺不住了。 唉！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已经把一个兢兢业业的从业人员搞腐化了，不行，我要默念二十四字真言，保持金身不败。 天刚微亮，小喇叭十分准时的开始打鸣，顾天心感觉自己刚躺下就醒了，无数个mmp从她心里浮现。 不行了，现在就算马克思出来阻止她，也不好使了，走之前，一定，一定要把那可恶的小鸡炖了，不加蘑菇，小火干炖，顾天心咬牙切齿的想着。 ...... 可能昨天被大妈大婶们打击的不行，今天林欢起的特别早，小鸡刚报完时，林欢手脚麻利的就起来了。 就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懒女人，林欢吃完晚饭就睡了，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等着顾天心，反正，也等不起！ 可是，当她来到厨房的时候，绝望的发现，自己还是不够早，这特么饭都做好了。 林欢怔怔的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第一次产生自我怀疑，难道，她们都不睡觉的吗？ 也不是卖早饭的，有必要起这么早吗？啊，这是图什么呀！神经病吧！ ...... 等顾天心终于战胜困魔，来到厨房觅食的时候，就看到林欢像个望夫石一样，站在厨房门口，来往的人都绕着她走。 顾天心：“？？？” 怎么滴，改行当吉祥物了吗这是！ 拍了拍林欢小姑娘的肩膀，林欢僵硬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顾天心有点儿惊了。 林欢在她心中是一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小姑娘，虽然不善交际，但时刻挂着的笑容很是感染人。 ...... 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没见，笑容也没有了，不过，你还别说，没想到冷艳的林欢看着更漂亮了呢！ 呸！我这是在想什么，这孩子明显都魔障了，我是谁？【关爱全世界漂亮妹子协会】的荣誉会长啊！ 为生活迷茫的妹子指点迷津是我的工作，更别说，大家在一张床上睡这么久，都睡出感情来了是吧！ 顾天心关心的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还没等林欢答话，屋子的大婶们看到顾天心来了，都纷纷过来跟她问好。 老方的婆娘热情的说道：“纪公子还没吃饭吧！刚熬好的粥，我去给您盛两碗来。” 推销自家闺女吃的少的大婶，也是热情的很，十分殷勤的端来两碟小咸菜。 顾天心不明觉厉，只是觉得大婶们的笑容很诡异，这特么一副看女婿的表情是什么鬼！ ...... 林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大献殷勤，只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满满的都是恶意。 顾天心对大婶们表达了谢意，又随意闲扯了几句，大婶们就去忙自个的事了，毕竟起这么早也不是看日出来了对吧！ 等她们一走，顾天心也不想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拉着林欢就回房间了，低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不挺开心的吗？” ...... 不说早起还好，一提起来，林欢就很委屈，我起这么早容易吗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招谁惹谁了我！ 委屈巴巴的开始给顾天心讲述她的遭遇，今天早上她一大早就起床了，到厨房的时候发现大家连饭都做好了。 这都不算什么，看到她的时候，也都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她也很有礼貌的回应对方。 接下来，噩梦开始了，先是老方的老婆问她怎么成亲这么久了，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不能生啊！ 林欢一脸懵逼，我们是两个小姑娘啊喂，生你妹的孩子啊！但她知道不能拆台，于是只好礼貌的微笑。 ...... 你是知道的，礼貌的笑在她们有限的脑容量看来，自动理解成羞愧的表现，对，就是这么优秀，但她们还没完。 给顾天心送小咸菜的那位大婶，又说上了，说什么不能生孩子就应该主动给相公纳妾。 不要死霸着地方不放，这种女人放在她们村里，那是要被休掉的，不能仗着相公宠着就无法无天。 早上居然比相公起来的都晚，放在她们村，是要被休掉的了，吧啦吧啦一顿说。 彻底把林欢说懵，你们村离婚率挺高啊！偏偏林欢还不能辩解，有苦难言啊！于是就有了在门口当吉祥物的一面。 ...... 顾天心忍不住笑起来，她说怎么感觉这帮大婶特别热情，原来还没死心啊！ 林欢瞪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青蛙，哈哈，这个比喻也是没谁了，好贴切啊！给自己点个赞。 有一个婆婆就够受的了，这一早上是无数个婆婆在林欢耳边嘚不嘚，也是难为她了。 也就是这孩子性子好，换成胡一菲，早一巴掌呼过去了，爱谁谁！ ...... 林欢看着顾天心的笑，心里很委屈，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一定得说。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无数只鸭子在耳边狂叫，心脏都受不了，她还不能走，这一走，以后还怎么找情报啊！ 现在回想起来，林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了，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别说我没有成亲，就算成亲了，难道就不能睡懒觉了吗？再说了，那都是有原因的，在家的时候，每天的早饭都是她做的呢。 ...... 看林欢委屈的好像要哭出来似的，顾天心赶忙安慰她，说道：“她们自己都是被买回来的，纯粹就是嫉妒你，你别在意。 你在意你就输了，她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显然这个解释没有办法安慰林欢那颗受伤的心，顾天心无法，只好寄出终极杀招，一袋辣条。 有一句话不是说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袋辣条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袋。 ...... 第170章 私人订制 吃着辣条，林欢的眼睛瞪的溜圆，太好吃了，这是什么啊？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辣辣的，味道好极了！ 心情瞬间美丽了不少，果然，只要是小姑娘都抵挡不了辣条的魅力。 顾天心思维发散的想着，真不知道辣条厂的老板会有多少个前女友啊！都可以组队踢足球了吧！ 林欢喜滋滋的吃着辣条，顾天心怕小姑娘自己胡思乱想，只好带着她一起去记账了。 ...... 听说如果不开心的话，多干点活发泄出去，人就会放松很多，好吧！顾天心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抓劳工的。 收起你邪恶的小眼神，我们【关爱妹子协会】是一个很正经的组织好吗！ 现在是七点，距离巳时还有两个小时，顾天心估摸着自己还能看两集电视剧。 看到林欢勤勤恳恳的记一页账，吃一根辣条的满足样子，很是满意，脸上露出了老姨妈般慈祥的笑容。 ...... 随即把椅子搬到窗边，带着眼罩，吹着小风，喝着小茶，看着小剧，这日子，美滴很，美滴很啊！ 女土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娘子在那干活，相公安逸的睡觉，这特么根本就是渣男哦！ 上前毫不客气的踢了顾天心一脚，没好气的道：“快起来，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顾天心懒洋洋的摘下眼罩，瞪了她一眼，马上就大结局了，润玉魔化之后会怎么样啊！真是扫兴。 ...... 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样子看的女土匪更想打她了，恨不得让蓝儿看看她一顿猛夸的人是个什么吊样！ 二人来到村里的晒谷场，看到一群人正在那架铁锅，旁边还有一只小鸡拴在那，正往里面倒水。 旁边的木桶里还飘着大枣，枸杞等东西，哎呦，没看出来，卫生问题搞的还挺好，铁锅下面的火都点上了。 顾天心：“？？？” 这是搞什么，农家铁锅炖吗这是，虽然我承认我也挺爱吃这口的，但是这画风有点儿清奇啊！ 疑惑的看着女土匪，用眼神示意，这是几个意思啊？女土匪也是一脸懵逼！ ...... 上前抓着一个人，就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村民甲一看老大来了，十分恭敬地说道：“您不是吩咐俺们准备这些东西吗？俺们觉得让您老人家亲自动手有失体统。 俺们就先弄上了，您老等着吃就行，火旺熟的快，一会儿就得。” 来自女土匪的负面情绪值+999，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要吃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惊悚，脸都丢到京城去了。 ...... 顾天心全程在线，听见这个对话，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女土匪羞愤不已，居然被他嘲笑了！ 一怒之下，把所有人都赶跑了，村民甲还想把小鸡炖锅里再走呢！ 结果被女土匪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到了，没敢废话，一转眼就没影了。 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面无表情看着顾天心道：“你可以再笑一会儿，我保证不会打死你，虽然我的手很痒。” ...... 顾天心干咳了一声，她也知道见好就收，清清嗓子，说道：“你去把昨晚那位姑娘请出来吧！时辰正好，再晚就没有效果了。” 女土匪皱眉说道：“蓝儿她一见阳光就头晕，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出来。” 顾天心摊手，“我知道她为什么头晕，你把她叫出来就行了，我有分寸。” 女土匪还是不太乐意，她现在有点儿草木皆兵，顾天心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要相信一个大夫的职业素养，我不会害她的。 更何况，害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要实在为难，那就另请高明吧！不听话的病人我是看不了的。” ...... 女土匪无奈，既然已经把希望放在她身上了，大夫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走到屋里把蓝儿带出来，顾天心叮嘱道：“这个地方不会有其他的人来吧！我需要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环境。” “可以，我会吩咐下去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这里，我把蓝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说完退到一旁，松开了扶着蓝儿的手，突然暴露在阳光下，蓝儿还是不适，头有点晕。 ...... 双手捧着脑袋，被阳光晃的眼晕，突然感觉头上多了一个东西，伸手一拿，有点儿像个袋子，但是不知道是啥。 看向顾天心，发现她的脑袋上也有一个，顾天心说道：“你瞅啥，这东西叫帽子，你把它戴在头上就不会头晕了。” 蓝儿将信将疑，迟疑地照着顾天心的样子戴上，结果...真不晕了！ 兴奋的说道：“纪神医，这是什么东西，你的独门绝技吗？戴上它我真的感觉不到头晕了。” ...... 顾天心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蓝儿因为长期处在昏暗的房间，偶尔走在眼光下，的确会感到强烈不适。 身体发虚，或者说长期不晒阳光的人，会得阳虚这种病，就像长期吃不饱饭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猛，得一点点来，省的撑死。 戴帽子主要是让她有一个接受的过程，眼睛先避免阳光直射，身体其他部位有衣服盖着，反应不会太大。 不用多久，几天就能适应过来，再结合她设计的一系列方法，身体肯定会逐渐好起来。 ...... 像她身体这么弱，是绝对接受不了药物治疗的，是药三分毒，没有一个相对健康的身体，是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要不咋说同样的病，胖子活的时间总是比瘦子长，就差在这身体素质上了。 顾天心又递给她一套衣服，就是普通的迷彩服，军训的时候穿的那种。 有了怪异的帽子打底，对衣服的接受度也高了，但上衣和裤子是分开的，这能穿出去吗？ ...... 顾天心也给了女土匪和林欢一人一套，一个人穿你觉得怪，一群人穿就没那感觉了吧！羞耻心这个东西，说没就没。 等大家都换完之后，阳光正好强烈起来，顾天心对蓝儿说道：“从今天起，你每天绕着晒谷场跑五圈。” 蓝儿彻底愣在那里，就算她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质问道：“为什么还要跑步，我是来治病的啊？不是来训练的好吗！” 顾天心继续自己的节奏，说道：“我还没说完，以后每天上午这个时间你都要绕着这里跑五圈。” 蓝儿：“？？？” 什么情况，吃错药了你！看清楚，我是个病人，不要搞错啊！ ...... 第171章 虐到你哭 顾天心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炸弹还不够大，补充道：“下午的话会有一些特殊的训练项目，晚上的话，看见那个木桶没。 晚上你就坐在那个木桶里，木桶放在铁锅上，铁锅下面还要点着火。” 蓝儿：“......” 要不要放点盐，把大枣和枸杞也放进去啊，做菜呢在这，铁锅炖自己，亏你想的出来！ ...... 蓝儿已经算是脾气超好的人了，现在被顾天心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好累，我要不要说一句先生慢用，五星好评哦！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些，这病不治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所有的抗议全部无效，蓝儿已经放弃反抗，你说啥是啥吧！女土匪目光不善的盯着顾天心，眼神威胁，要是没效果，后果你是知道的。 顾天心才不在乎那个，拍拍手，说道：“开始吧！现在是巳时一刻，娘子，从现在开始你就盯着她跑。 为夫还有别的事要忙，记住，不能偷懒，爬也要爬够五圈才能停下。” ...... 林欢一时还有点儿茫然，娘子？叫谁呢！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叫她自己，忙点头应是。 心里暗道，没想到小神医入戏倒是很快，自己差点拖了后腿，以后要警惕点了。 关于能不能治好这一点，林欢从不怀疑，没看到她娘的暗疾被小神医三两下就治好了吗？ 没看到小神医招招手，秦星河和吴大志就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吗？这问题还用问吗？完全不用，那可是小神医哎！ ...... 林欢小姑娘已经完全成为顾天心的小迷妹，至于有没有辣条的原因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没有，绝对没有，不要笑哦！ 顾天心转身走进厨房，她打算亲自动手做营养餐，运动和锻炼是循序渐进的，当然合理的膳食调养也起了很大一部分的作用。 让林欢监督她跑步，顾天心很放心，小姑娘做事情一板一眼，让她监督最合适不过了，蓝儿绝对不会有偷懒的机会。 而且，一个晒谷场能有多大，这是一个靠武力吃饭的村子，不是真的种地那种，撑死了一圈三百米。 ...... 五圈下来也就比体育课上的八百多一点而已，这不还没到两倍呢吗！ 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要知道顾天心以前在学校跑八百还跑了四分多呢！等成为狗仔之后的第一课就是练习跑步好吗！ 轻装上阵型，负重型，毕竟偷拍嘛，吃饭的家伙得有吧！照相机不像手机，也是很沉的嘞！ 没有一个敏捷的速度，凭什么跟踪，凭什么偷拍，凭什么挣钱啊！速度和耐力，决定一个人成为狗仔的潜力有多大。 ...... 好了，不哔哔了，有点儿跑题，言归正传，蓝儿已经在林欢的监督下开始跑起来了。 顾天心把厨房门一锁，偷偷在商场里查营养套餐，她当然不准备自己做了，有现成的还自己做，是不是傻！ 顾天心专心的研究食谱，蓝儿则在林欢的监督下苦不堪言，她跑上一圈就已经不行了，喘气喘的好像要死了一样。 但是林欢根本没有放水的意思，看她好像要停下来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弄的鞭炮，只要速度慢下来，手一扬，一个鞭炮就在身后乍响。 吓的她一个激灵，马上跑起来，蓝儿简直绝望到不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 但是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怎么可能，太天真了，对蓝儿来说，这才哪到哪！ 找人把小鸡宰了，收拾完之后，顾天心把小鸡和红枣，枸杞之类的放在一起炖上。 从商场里拿出来一些水果，火腿，青菜之类的，看到这，大家一定会有疑问，这些东西被别人发现了咋办。 好办，顾天心早有准备，豆制品可以做出肉的味道大家都知道哈，就是素食。 不管是吃到什么东西都可以推到豆制品上去，为了这个，顾天心还专门找出一些素食产品摆出来做幌子。 咦？不知不觉，有一种生财之道被发现了哈，顾天心突然想到，也不知道李思有没有把话本子这个事业做大做强。 自己留下的那些故事应该差不多用完了吧！这年头盗版那么多，要不在更新上努力，很容易为他人做嫁衣的！ ...... 庆州，府衙后院。 萧然和大先生对坐着，气氛有些沉重，顾正道生死不知，顾天心去救他也不知所踪。 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萧然心焦，小环每天都要问他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萧然也想知道啊！但他不能乱，只能好生安慰，这事很诡异啊，袭击朝廷命官的车架，掳走官员不说且毫无踪迹可寻。 当韩勇之调查回来告诉萧然这一情况的时候，他果断下令，拿下庆州知府，全面接管府衙。 ...... 要说当地有这么大一股不受控制的武装力量，而知府不知道，那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收受贿赂，提供庇护，要么干脆就是一伙的，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虽然地方官员犯事，萧然没有权利处置他们，但事急从权，顾不了那么多了。 萧然毫不犹豫的把他下狱了，火速提审，根本没费劲，庆州知府就把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结果十分出人意料，这个恐怖分子组织居然和淮南路转运使有关系，他只是奉命行事。 ...... 这就是萧然和大先生面色沉重的原因，还是萧然打破了沉默，沉声道：“先生可知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的底细？” 大先生喝了口茶，想了想，说道：“范靖童是陛下登基那年，也就是昭和元年考中的进士。 此人出身豪富之家，少年时家道中落，后发愤图强考中进士，把侵占自己家财的族叔弄的家破人亡。 后入御史台，斗倒了两朝元老杨坚，从而被陛下赏识，十年内从从七品一路升到正二品转运使的位置上。” ...... 萧然沉思，按照这个历程来说，这个范靖童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 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一跃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官拜二品，要知道想迈过三品这个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官员到了三品就可为长子恩荫一职，有多少人都为了进这一步费尽心机啊！ 他范靖童受皇帝赏识，十年之间屡屡升官，三十几岁大权在握，走到别人一生都没走到的位置，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 第172章 浑水才好摸鱼 大先生接着说道：“月前陛下接到顾正道发出的密信，说他发现淮南转运使范靖童手下似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 而且武艺都颇为高强，他怀疑范靖童暗中豢养杀手，而且淮南的官员似乎在两年间全被换掉。 现在整个淮南上下全在范靖童掌握之中，他的家将还发现范靖童和一个全身藏在黑袍中的人偷偷会面。 顾正道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密信报给你父皇知道。” ...... 萧然哑声道：“既然你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要带我们几个来呢？ 淮南形势如此复杂，为什么不派军队过来，反而把我，这个他最不重视的儿子派来呢？怎么不派大哥，怎么不派四弟呢！” “慎言，”大先生厉声呵斥道：“你可知你说的话一旦被别人听到有多大逆不道，你难道想留把柄在别人手上吗？” 萧然凄声道：“先生，您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兄弟，父皇只把我扔到这儿来，只是因为我母妃早逝吗？ 这些年父皇对我不闻不问，从小到大任由其他兄弟欺辱我，现在又把我扔到淮南。 怎么，我要是死在这儿，父皇就有理由派兵来此了，是这样吗？” ...... 面对萧然的质问，大先生张口反驳道：“当然不是，你要知道，你父皇是为了你好。 只要你把这件事处理好，整个朝廷谁不对你刮目相看，老三，身在皇家，这对你以后好处极大，你要明白你父皇的苦心。” 萧然低声吼道：“我不明白，先生，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得到父皇的关爱而苦苦等待的孩子了。 为了我好？呵，一句为了我好，就把我扔到这九死一生的环境下，为了我好，就能把顾正道这样的能臣牺牲。 我在京城被刺杀，大哥受到什么惩罚了吗？没有吧！不照样每天前呼后拥的吗！父皇为了我，又做了什么呢！” ...... 大先生很无力，萧然的偏见已经深入骨髓了，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 当然，所有的辩解都很苍白，事情却如萧然所说，但大先生还是说了一句。 “老三，你只要记住一句，你父皇绝不可能拿你的命来换这一切，你要明白，他是君王。”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是啊！那个男人你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个好皇帝。 ...... 场面变的沉默下来，大先生很头疼，淮南的事情很复杂，现在还不到告诉萧然的时候。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父亲隔阂这么深，怨言这么重，可能是从小的经历，可能是被刺杀后的无动于衷，更有可能是被顾天心二人的父女亲情所打动。 总之，可能是憋在心里时间太长，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其实，谢丹也不明白为什么萧钰会对萧然这么严厉。 萧然是他所有儿子里性格最像他的那个，他话里话外也是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的，而萧然也是磨难最多的那个。 ...... 半晌，萧然平静下来，仿佛那个控诉父亲不公的人不是他一样，说道：“先生，说说你们的计划吧！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大先生沉默不语，似在组织语言，萧然笑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范靖童的事情，父皇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顾正道也是父皇故意派过来的吧，要不然他一个大理寺少卿为什么会来到淮南，也轮不到他才是。 我想想啊，应该是因为他够聪明，够胆大吧！而先生你也是有特殊的任务在身吧！” ...... 大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三呢老三，你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你，就凭你这敏锐度，天生就逃不开这些。 是，你父皇是接到密报所以才派顾正道来的，但他来之前也知道这有多凶险，为了博一次前程，顾正道也算是豁出去了。 不过，范靖童的事，你父皇真的是很痛心，真的，谁也没想到被视作心腹的他居然会背叛你父皇，你父皇也不是神，他也会伤心的。” 萧然疑惑道：“范靖童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作为封疆大吏，他可以说是淮南的土皇帝了，为什么还会背叛朝廷，背叛父皇？” ...... 大先生轻笑道：“这谁知道呢！人的野心是无止境的，也许有把柄被人抓到，也许是更大的诱惑，也许是不甘心呢！” “那顾正道这次被抓走，也是你们计划中的吗？”萧然问道。 大先生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的计划是顾正道回到淮南继续调查，摸清范靖童的底细，大家从长计议，争取一击即中。 我也不知道是谁劫走了他，可能是范靖童，可能是他背后的人，这里的水，越来越浑了，不过这样也好，只有浑水才好摸鱼啊！” ...... 此时，他们口中把水搅浑的女土匪正在和一个男子进行秘密谈话。 “主子让我问你，顾正道在哪里，我一会儿要把他带走，”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男子说道。 女土匪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道：“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他对我来说还有用处。” 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难道你不想治方蓝的病了吗？主子说了，只要你把顾正道交出来。 再按照之前说好的，在关键时刻配合一下，就会把药给你，到底要不要你自己考虑。” ...... 女土匪面上挣扎，实则在心里冷笑，这伙人是吃定她了是吧！配合？恐怕出的不是力，而是命吧！ 更何况蓝儿如今已经有救，不需要你们的药了，但是女土匪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伙人的势力的确很大，不但找到了她，好像还与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有关系。 既然如此，就用拖字诀吧！看看那位纪神医，到底能不能治蓝儿的病，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 想到这，女土匪说道：“蓝儿的病我当然想治，只是你说的那件事事关重大，我还要仔细想一想，过几天再给你答案吧！” 黑袍男子闻言想了想，说道：“好，那就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要知道，主子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女土匪点头，目送黑袍男子离开，眼中神色变换不定，突然冷笑一声，本来还不确定的事，现在倒是有了答案。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反向逆推，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把朝廷的钦差抓在手里。 而且还不想自己出手，反而找上她们，就算不是特别肯定，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 第173章 饭后没有娱乐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女土匪既然心里有数，也就不再纠结，要么咋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这演技，刚刚的！ 回到晒谷场，正好看到林欢手里拿着一个唢呐一样的东西正在狂吼，蓝儿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跑...走去。 每走一步林欢就在那喊一句，音量特大，嗷嗷的，震的人脑瓜仁疼，嘴里喊着什么胜利就在前方，再加把劲啊！ 什么你要是连这点苦难都克服不了，我就看不起你啊！你要是坚持不下来就没饭吃啊之类的。 听的女土匪是一脸懵逼啊！这特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走错片场了吗难道。 ...... 女土匪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眼睁睁看着蓝儿艰难无比的‘跑’完最后一步。 直接瘫痪，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土匪刚要上前搀扶，林欢一个鞭炮扔过去，蓝儿蹭的一下站起来，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已经。 林欢大声喊道：“走起来，走起来，刚跑完就坐那不好，对身体不好，走两圈，快走两圈再说。” 还走两圈？你以为你是范伟啊！听见这话，蓝儿真就挣扎着走了起来，女土匪在一旁十分懵逼的看着。 这还是那个说淑女就要稳重的蓝儿吗？这还是那个讲究礼仪的蓝儿吗？说，你们把她藏哪儿去了！ 说实话，女土匪感觉有点儿牙疼，怎么只是离开一会儿，等回来的时候老婆都已经改嫁了，这是什么鬼！ ...... 等蓝儿真的走了一圈回来之后，已经平静下来不再大喘气，林欢就在旁边一边递给她水喝，一边夸奖道： “太棒了蓝儿姐姐，我都没想到你真能坚持下来，你要是这么一直坚持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像我一样了。 我跟你说，你就是在屋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体都发霉了，就要经常出来走走，多晒晒太阳的。 你看，现在是不是感觉出了一身汗之后，浑身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我跟你说，相公说了，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女子生孩子总是难产，而农妇生孩子一点事儿没有的原因。” ...... 蓝儿一边喝着水补充体力，总感觉这水里有种淡淡的咸味，还有点甜，一边好奇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生孩子吗？” 林欢笑着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区别大着呢！富贵人家的女子总是不运动，每天就待在屋里头。 没事儿绣绣花，种种草的，这样对身体特别不好，她们在生孩子的时候就特别危险。 有时候折腾个一天两天的也生不下来，十个里面最低有五六个难产。 就算顺利生下来了，那些女子也活不了几年，都伤了身体，你再看那些个农妇，每一个都要下地干活。 在农忙的时候把孩子生在地里的也有的是，两刻钟完事儿，人家生完照样干活。” ...... 林欢在那滔滔不绝，别说蓝儿了，就是女土匪也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还别说，细想起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大户人家你别看枝繁叶茂的，其实多少个宅斗的故事都是这么发生的，不就是原配死亡率太高导致的吗！ 这么一想，好像不止是蓝儿，所有女人都应该没事跑一跑，锻炼锻炼身体哈，这可是一件长远的事情。 蓝儿本来还对顾天心有意见，这五圈差点没跑死她，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冤枉了纪神医了。 仔细想来，不禁有些羞愧，真是误会他了，神医考虑的太深远了，而自己确实有点儿小家子气。 ...... 林欢看蓝儿的表情，很是松了一口气，这些话都是顾天心教她说的，为的就是怕被打击报复。 大实话这种东西由第三个人说出来，总是比当事人自己说来更有说服力。 此时，顾天心正在厨房里猥琐的望着这一切，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不能让她们反应过来。 于是，把厨房的门打开，端着食物就出来了，笑着说道：“跑完之后，感觉如何？来，这是我为你特制的膳食，来吃饭吧！” ...... 蓝儿更是感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情绪化的女人，只要获得她的认可，她就会把你划到她那堆去。 三人定睛一看，这午饭可真是丰富啊！小鸡炖大枣，配着枸杞，人参须。 人参这个东西吃了太上火，尤其是对身体虚弱的人来说，只在熬汤的时候加一点点须子就行，加多了容易猝死。 还有一盘清水煮的青菜，这个大家也不在意，天天吃，顿顿吃，一点儿新意也没有。 剩下这最后一盘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开胃。 ...... 营养餐营养餐，怎么能没有水果呢！商场里可不分什么应不应季，只要想吃都有。 三人都对这一桌子菜垂涎欲滴，但可想而知，是没有多余的份了，于是大家围坐一圈，就在那看着蓝儿吃饭。 蓝儿起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吃了一口之后，就顾不上这些了，一顿猛吃。 现在也看出来这孩子确实是真饿了，运动一上午，要不是靠着林欢的‘鞭策’和‘鸡汤’，估计是坚持不下来的。 ...... 这一吃上饭，真是啥风度也没有了，啥？你说要吃的淑女一些，那是你没饿着，饿极了谁还管得了那个！ 先吃为敬了，这个汤熬的是真香啊，还有这个鸡，咬一口感觉都化了，青菜也很爽口。 还有那个花花绿绿的，长的感觉有些像水果，咬上一口，嗯，吃着更像。 味道特清甜，蓝儿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嚯！这饭量，谁娶回家真是养不起啊！吃穷了这是。 蓝儿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吃的时候是真没想到，自己平时也就半碗的量啊，谁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 俗话说的好啊，那个饱暖思**哈！在场的不是小龄剩女，就是假扮小龄剩女的大龄剩女。 这个大家在一起不仅要愉快健康的成长，还要注意脑力劳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 所以，顾天心决定大家一起打会麻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想看人品，不是酒桌见，就是牌桌见。 这两个地方堪称变形记啊！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在桌上现原形。 再说了，顾天心去闻道家还赚了点儿零花钱呢！这个穷逼村子连盐都吃不起，钱那更是没有。 都特么以物易物这么原始了，哪来的钱，但是，这个首领这么能搂，赢点总没关系吧！ 毕竟，我们天哥那是一个出门不捡就是丢的选手。 ...... 第174章 说好了视金钱如粪土呢! 打牌这种东西，你讲解规则那是说不明白的，就算你能说明白，别人也不见得能听明白。 所以，先让她们输几场长长记性就好了，开局很美好，这个事情全按着顾天心预想中展开。 那是大杀四方啊！而且都是现把现掏的，不一会儿，顾天心面前就堆着一把铜钱。 为啥是铜钱呢？因为这几个人都抠啊，抠的要死，让她们掏钱比要命还难。 ...... 你说说，都是革命同志分那么清干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不都一样吗！ 但是，苍蝇再小也是块肉，有总比没有强好吧！不要小看三文钱，以现在的购买力来说，三文钱正经很多呢！ 三文钱还能买，能买，买一个糖葫芦好不了，三文钱你会化啊？家里有矿啊，粒粒皆辛苦，不要浪费每一文钱好吧！ 有钱赚顾天心就很开心的，但是她忘记了她面对的都是些什么选手。 ...... 一个是靠做假账为生的女土匪，一个是虚弱无力全靠智商，类似霍金一样的废柴女，还有一个是程序员一根筋少女。 这些人只要熟悉规则就不可能让顾天心赢到的好吗！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长江后浪推前浪。 没玩几把，顾天心不仅没保持住，差点连本金都没了，虽然她并没有那个东西，一直空手套白狼来着。 新手的运气总是很好，更何况，这特么一个人面对三个新手，肾都受不了，别说钱包了！ ...... 顾天心偷偷地盯着三个姑娘，无论如何都没机会作弊，女土匪明显是个高手，作弊的代价很大，要想好啊！ 就这样，在蓝儿连坐三庄的时候，顾天心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做事就要先从老本行做起嘛！ 于是，她开始讲故事，讲那种爱情故事，就算再迟钝的小姑娘也会渴望爱情的对吧！ 这样的故事她有一车，讲哪个好呢！这个就有点儿烦了，有时候知识太多也是种困扰！ ...... 纠结半天，顾天心选择了最缠绵悱恻，催人尿下，呸，是催人泪下的古装家庭伦理虐心爱情大戏【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怎么样，是不是很带感，故事的背景换到了古代，程天佑变成了一个官宦子弟。 凉生是一位豪门嫡子流落民间，姜生还是那个灰姑娘，就说虐不虐，眼泪不逆流成河算我输好吗！ 半晌过去了，蓝儿噙着眼泪，哽咽的说道：“三饼，凉生真的失忆了吗？姜生该有多难过啊！怎么会这样...” ...... “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顾天心笑呵呵道：“真的失忆了，难过是肯定的，但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他们在一起了吗？”蓝儿急忙追问道，顾天心笑而不语。 又是一会儿过去了... “五万，”蓝儿打了一张牌，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姜生怎么能和天佑定亲呢！凉生该怎么办啊？他们是相爱的啊！” ...... “又胡了，不好意思，承让承让，”女土匪面无表情，顾天心笑眯眯的接过钱，说道：“他们成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蓝儿高兴的擦干眼泪，准备听大团圆结局。 又是半天过去了... 蓝儿生气的打了一张二条，眼睛都哭肿了，哽咽道：“你骗人，姜生怎么会死呢！她和凉生那么相爱。 我不信，你赔我姜生，呜呜呜！” ...... 哭的都说不上话了，蓝儿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顾天心欺骗了她纯真的感情，哪还有心思打麻将了，打人还差不多。 女土匪一脸无语，这特么自从顾天心开始讲故事，蓝儿就一直点炮。 听到激动处点炮，煽情处也要点炮，分离时更要点炮了，和好了那还用说，点，点，点！ 开心时要点，不开心时更要点，什么也阻挡不了点炮的热情，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现在不应该打死这个悲剧狗才对嘛！ ...... 林欢是不在乎这些的，反正输的不是她的钱，顾天心都和她说好了，等最后分钱的时候，二八分。 可以说，她就是一个托，唯一的输家就是女土匪了，毕竟蓝儿的钱就是她的钱呢！ 顾天心对此毫无愧疚之心，打土豪分田地那是祖辈留下的优良传统，怎么着也要继承不是。 女土匪抱着蓝儿安慰着，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让你来是治病的，结果你却在套路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相信顾天心已经死了无数次了，面对着战斗力max的女银，我们天哥一点儿不怂。 ...... 比眼神，我还没怕过谁，狠狠地瞪回去，who怕who啊！就在女土匪快要控制不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时。 顾天心秒怂，找死也要有个度，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仔细看看，没发现哭出来之后，蓝儿姑娘的情绪好了很多吗？” 女土匪疑惑的看着她，冷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那晃来晃去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 顾天心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凶，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女土匪一蹬她，顾天心讪讪一笑，说道：“怒伤肝，悲伤肺，忧愁思虑伤脾，郁结于心，不是好事。 长期处在这种状态下，人的这个负面情绪增多，对身体没好处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郁郁而终。 情绪只有发泄出来才好，长时间闷在心里，伤的是五脏，等时间久了来不及治疗，也命不久矣了。 看的出来，蓝儿姑娘是那种十分内向的姑娘，心事不与外人说，我所做的就是激发出她的这种情绪。 免的她年纪轻轻活的像老大爷似的，心思重不好，有事儿就发泄出来，再这么憋在心里，神仙来了也难救。” ...... 女土匪沉默下来，她觉得顾天心说的非常有道理，蓝儿也许真的是郁结于心，才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还真别说，哭出来之后，蓝儿的精神状态真是好很多，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顾天心摊摊手，表示我都是好意，你要相信一位大夫的专业素养，我怎么会是贪财的人？ 我长的这么正经，怎么可能，是吧！ ...... 蓝儿也听到了顾天心的话，发现自己轻松很多，头顶的乌云好像随着那些眼泪蒸发了一样。 “纪神医真是妙手仁心，蓝儿佩服，请受蓝儿一拜，”说着向顾天心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顾天心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啥，这个事儿吧！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当然了，你要是能拿出千八百两银子感谢我，我也是不会拒绝滴！” ...... 第175章 天黑别偷袭 顾天心的神医形象，一秒破功，蓝儿有点儿懵，世外高人不都是淡泊名利，是金钱如粪土的吗？这怎么画风不太对啊！ 女土匪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天真，信了他就见鬼了，这货说的冠冕堂皇的，其实不还是贪财。 还说什么为了蓝儿的情绪，劳资信了你的邪！现在已经实锤了，他就是舍不得打麻将那点儿钱，死抠一个。 顾天心见气氛不大对，讪讪一笑，轻咳一声，说道：“开玩笑的，休息好了吧！我们继续下一项。” ...... 顾天心领着三人重新回到晒谷场上，指着一些新器材说道：“这就是你下午锻炼的目标了。” 蓝儿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一节绳子，一个毽子，还有一个大圆圈，这都是什么时候做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蓝儿：“？？？” 这都是什么鬼，我就不能有个正常一点的东西吗？主治大夫不靠谱，心好累。 ...... 这些东西都是顾天心交代给老方，昨晚连夜做出来的了，女生又不可能撸起袖子打篮球，踢足球啥的。 虽说蹴鞠很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是也不能把裙子系在腰上，这也不雅观不是，人家还是个小公举了。 只能自己玩了，没有人会啊！我是女孩纸，我不要出汗，我要美美哒，我是水做的，我一定要保持风度。 ok！一切要求都满足，跳绳，踢毽子还有呼啦圈，没有比这还环保的了，而且还是有氧运动。 ...... 看蓝儿拿那些东西有点儿发懵的样子，顾天心亲自做起了示范，跳绳跳满一千个，呼啦圈转上五百圈。 累了怎么办？好办，踢毽子缓解一下情绪，怕脱水太多，没关系，葡萄糖，淡盐水都给您备着呢！ 怎么样，够贴心了吧！方方面面全想到，给个五星好评不过分吧！ 顾天心想了想，解释了一下，说道：“你别小看这些东西，如果你能坚持七天，咱们就可以开始给你治病了。” ...... 蓝儿惊喜道：“这是真的吗？” 顾天心笑着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让你去做的这些都是有目的的，你要知道，你的身体特别虚弱。 而治疗过程太过霸道，就怕你熬不下来，现在让你锻炼，先加强一下体质，你也能多几分把握不是。 总不希望，刚看到痊愈的曙光，就因为身体虚弱而丧命，你说是吧！” ...... 蓝儿高兴的连连点头，平常怕谣谣担心，总是安慰她没事，把生死看的很淡。 但是面对生死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既然有希望痊愈，那当然要全力以赴了。 之前更是被顾天心口中的爱情故事所打动，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为自己奋不顾身之人，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有点儿遗憾的。 别说只是锻炼这种累了，当初挨刀子的时候，也没皱过一下眉头啊！ ...... 在土匪窝呆久了，说话都染上一丝匪气了，蓝儿想到这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当然大家都理解为这是充满幸福的一笑，女土匪则是感触更深，没有谁比她更担心蓝儿的身体了。 为了爱情，为了健康奋斗的蓝儿，脸上莫名有着一丝神圣的光彩，它的名字叫做...求生欲！ 再次叮嘱林欢看着蓝儿，但实际上，求生欲爆棚的人还用监督吗？现在是不让运动都不行了！ ...... 女土匪被人叫走去处理一些事儿，顾天心借口说自己要去准备晚餐，溜到厨房，把门紧紧关上。 从商场里拿出那个模特穿上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厨房放着，摆好姿势，顾天心决定去西区一探究竟。 正好女土匪不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用等到晚上再去了。 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吧！顾天心就很好奇，既然要救人的知道天黑好行事，难道抓人的就不知道吗？ ...... 为啥每次都以为天黑的时候防守薄弱呢！而让人无语的是，真特么能救出来，一救一个准。 真以为自己是位面之子呢！顾天心可没那么缺心眼，明摆着都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往上撞的。 她就白天去，谁知道晚上有没有埋伏啊！这里可不是挨枪子也不死的玄幻世界，打一下都疼好吗！ 一闪身进到商场里，顾天心直奔西区而去，有了目标就是不一样，速度明显快起来，省下了沿途查看的时间。 ...... 不一会就到了西区，这里真是一目了然，许多屋子连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形容，具体请参考赤壁之战里曹操的战船。 反正就是绵延一片的建筑群，就一个出口，想走后门都没给机会，可是，问题来了。 这特么顾天心只是实际上在隐身，还是有物理作用的啊！她也没练过穿墙术，人家大门关的贼严，她也进不去啊！ 艾玛！突然感觉牙疼，这可咋办，好不容易溜出来的，也不能白来吧！ ...... 顾天心潜伏在大门前思考，左看右看，突然发现这些门卫旁边有个大水壶。 他们也是需要喝水的，要不一站站一天，谁受得了，顾天心一乐，有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下蒙汗药或者啥的，呵呵，机智如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脑残的事儿。 一群人一起喝水，结果都特么晕过去了，傻子都知道有人闯进来了。 ...... 顾天心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要做，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显得自己智商上的优越。 这个土匪村还是很讲究人情味的，那些个看大门的都是上了岁数的大叔大爷们。 于是，顾天心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一口气在水壶里下来十支利尿药，也不知道大叔能不能受的了。 这个主题思想就是，我弄不晕你，但我能让厕所弄晕你，就问你怕不怕！ ...... 下完之后，没让她等太久，这帮门卫大叔就一个个排着队来喝水了，不得不说，这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土匪窝啊！ 水就要一起喝，烟就要一起抽，厕所就要一起上，是吧，相亲相爱吗！ 又等了一会儿，这个药是真霸道啊，就顾天心看到的，这帮子大叔大爷们就已经跑了六七趟厕所了。 还有的大叔干脆就待在厕所不走了，大叔们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多少年了啊！ 多少年没这么舒服了，我说老李老刘，你们咋也来方便了？ 怎么滴，是咱们昨天吃的烤韭菜起作用了还是咋的！这偏方太有用了啊！ ...... 第176章 偷听是个技术活 顾天心听到这个对话，都特么惊呆了好吗！只想说一句，大爷，你赢了，抱拳，在下佩服。 那个啥，大爷，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儿药钱啊，我这也算是解决了广大中老年男性的顽疾啊！是不是，怎么不得意思点儿啊！ 先记下来，以后再算，反正顾天心不着急，欠她钱的不是死了就是瘫了，她不着急，谁知道啥时候就还上了是吧！ 这大家喝水的时间是一样的，就算身体反应有差别，隔几分钟里面也得有人出来上厕所不是。 ...... 顾天心抓住了这个空档，刺溜一下就进去了，别人也想不到，防不胜防啊这个。 进到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走廊，两侧都是分布好的一间间屋子，每间屋子的门都是对着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设计者是处女座，有强迫症呢！顾天心好奇的瞅了一眼，里面就一个大通铺。 上面铺着行李，从数量上可以看出来，这最低是个十人间啊！而且特别整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处女座！ ...... 一堆糙汉子你住这么整洁，不是处女座就有鬼了，这么走下去，这样的房间可真不少，得有个二十多间吧！ 这就好几百人了，这是要干什么？老方不是说方家村总共就百十口子吗？这人都从哪来的，这个数目对不上啊！ 又往前走了一段，顾天心听到前方有说话声，原来是几个人在那喝酒吃饭。 左边数第一个，呦呵，熟人吗这不是，就是那个带着她俩来的两个人里面，年纪大的那个。 ...... 他左手边坐着一个微微发福的胖子，手里正拿着个鸡腿在那大吃特吃，满嘴流油，看着那叫一个香。 而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少年，这个少年很有性格啊！请问你是壁虎不断尾不舒服斯基家族的继承人吗？ 好好的的头发后面非多出个小尾巴来，这是在搞笑吗？而且你戴的貌似是假发吧！ 都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脱发了，这个发际线还怎么找媳妇，你这很容易单身一辈子的我告诉你！ ...... 他们几个就坐在一个房间里，里面的这个房间大小和那个大通铺一个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是个单人间。 正喝酒的愁苦中年人说道：“老大真的确定这么做了吗？” “那当然了，老大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少年回了一句。 “可是老大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咱们的力量暴露的太早可不是好事。”中年人又回了一句。 “管那么多干嘛，这些老大自然是考虑到了，咱们就跟着老大走就完了。”吃鸡腿的胖子放下鸡腿，悠悠说了一句。 ...... “是啊！管那么多干啥，跟着老大走，准没错，”少年又接了一句。 愁苦中年人觉得他俩没救了，看着最后一个没发表意见的那个，说道：“老方，你怎么看？” “我？我没什么意见啊，老大说怎么样就怎样，反正老大也不会害我，我想那么多干嘛！” “我不是说老大会害咱们，我的意思是，老大留下那个朝廷钦差有用吗？ 还不如把他交出去，省的咱们被针对，还要面对强敌，咱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咱们几个着想，为了老大着想，就为了一个破官员，得罪他们，就会提前暴露自己，真的值得吗？” 中年人连酒都不喝了，简直是对这几人小伙伴无语了，搞的好像自己有什么猫腻一样，我特么也是为了大家好吗！ 看他急了，吃鸡腿的胖子笑着说道：“你急什么，大家也没有说你什么别的，都知道你是好意，深呼吸，深呼吸一下。” “老杜，你说难道老大做错了，我们还不说出来吗？正因为为了她好，为了大家好，才要从长计议的。 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和他们对上是没有多大胜算的，和他们作对的根本就得不偿失，我的意思是先忍忍，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 “老袁，你放心好了，老大是不会拿大家的命去换这一切的，大头就是被她撵回来的，她心里有数。” 还是顾天心熟悉的那个年纪大的男子说话了。 “就是，老袁你就是想太多了，咱们都知道你是军师，都知道你没别的意思。 而且咱们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不用怕他们，老大心里有数，她什么时候拿咱们兄弟的命去冒险过。” 鸡腿胖子笑着说道，整天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似的，顾天心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求豆麻袋，等一下，胖子叫大头，还姓杜！ ...... mmp，这不就是上一位财务总监吗？那个和女土匪一起中饱私囊的账房。 老方不是说他出远门了吗？怎么在这吃鸡腿啊！这可真是够远的了啊，从这到村中央，能有三里地？ 果然，她就说嘛，女土匪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这已经不是假账了，这特么是明抢啊在这。 还有，他们嘴里的老大，不会就是女土匪吧！这么说，便宜老爹现在还是安全的呗！ ...... 而且由于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并没有被交出去，说到这，顾天心就不明白了，怎么还冒出个第三方啊？ 他老爹也没啥特殊的啊，咋的，现在成香饽饽了，这么多人抢呢在这！ 那个叫老袁的愁苦中年人说话了，“老大心里有数就行，咱们哥几个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有句话我不吐不快啊！ 我也不跟你们藏着掖着了，我觉得老大最近特别奇怪，特别急功近利，瞒着咱们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有一种感觉。 老大正在做的这件事很可能是个大事，而且还是石破天惊那种，她可能是怕连累大家，就自己一个人做下去。”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是没感觉出来，老大最近的的确很神秘，经常见不到人。 但出于这些年对老大的信任，大家都无条件相信，可那不代表心里没点儿疑惑。 今天老袁把这个事点出来，也算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老大承受的压力大家也都知道，但这些年他们也不是在混吃等死。 要不是...要不是为了蓝儿，早都出手了，现在蓝儿也有希望痊愈了，他们也应该着手继续做那件事了。 他们应该和老大说清楚这件事，有什么事儿大家一起抗，不用为了大家委屈自己，这些年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 ...... 第177章 我真的是卧底 顾天心这回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女土匪看样子真是个地下组织的头目啊！ 自身武艺很高强，还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弟，这特么妥妥的黑涩会老大标配啊！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方家村和他们还不是一伙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顾天心觉得这场面特别迷，你们住这么近，完了你们还不是一伙的，逗呢！！！ 合着你每天睡觉起来不知道你旁边躺的老婆叫啥，你是不是脑残，我就问你是不是？ ...... 他们接下来还有啥大计划顾天心根本不感兴趣，她也不是超人，也不是蝙蝠侠，拯救不了地球。 就算女土匪要去炸城门楼子她也管不了，顶多送封信也算尽到公民的义务了。 时间不多了，顾天心没心情听这帮恐怖分子墨迹，继续向前探索过去。 顾天心越走越觉得很有意思啊！从外边看这是连在一起的建筑群，只有走在里面才能感觉到这特么内部已经连在一起了好吗！ ...... 走到最深处的时候赫然出现了几间牢房，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用栅栏围起来，不过没铺干草，就是一张床铺。 哎，不得不说，这是条件最好的牢房了吧！堪称牢房里的vip啊！ 真是没看出来女土匪还挺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优待俘虏政策执行的挺好。 至少顾天心想象中的干草、刑具、带血的衣服、馊馒头啥的没看见。 ...... 能看出来这里的牢房应该是不经常用的，可以说是临时搞出来的也有可能。 一共四间，其余三间都没有人，顾正道被关在最里面那间，这牢房最大的缺点就是采光不好。 不说坐北朝南，你给开个天窗透透气啥的也行啊！这一天闷的不行，也见不着阳光，跟个挖矿的似的。 要是女土匪知道顾天心的吐槽，非得一巴掌呼死她，你当来度假了呢！ 这是监牢，不是马尔代夫，里面关着的是俘虏，不是来考察的投资方，我再给你派两丫鬟来伺候来呗，美不死你！ ...... 看附近没有人，顾天心感叹，这女土匪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够自信，觉得这是自己老巢，这么大个地方也不派个人看着。 既然如此，也就不用客气了，顾天心显出原形，咦？怎么听的好像西游记的节奏呢！现个毛线的原形啊，也不是取经！ 顾正道正在闭目养神，反正天天也没事情做，还不如养养身体，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爹。 睁开眼睛一看，顾天心就在栅栏外面看着他，顾正道一惊，心里咯噔一声，只想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 急忙问道：“心心，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被他们抓来了吗？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顾天心摇头道：“爹，我是偷偷跑来救你的，不是被抓来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正道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受伤就好，等等，救我？这是什么情况！ “爹没事儿，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人发现你吗？这个地方看似是个山村，实则内有玄机，你别管爹了，快点走，别被人发现了。” ...... 顾天心解释道：“我是怎么进来的爹你就别管了，现在白天人多不方便，等晚上的时候我会来救你的。” 顾正道连忙阻止道：“你别冒险，我一个人被抓到无所谓，要是再连累了你，爹死都不会瞑目的。” 顾天心还想说什么，被顾正道打断了，说道：“爹问你，晋王殿下还有大先生怎么会让你独自前来的？他们人呢？” “你被袭击的消息传到庆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城门关了不让出去。 然后萧然就把他贴身的令牌给了我，他现在正在庆州坐镇，大先生跟萧然在一起。” ...... “大先生没有阻止你吗？” “没有，我当时特别着急，萧然只好让闻道陪着我来这儿，只是没想到正好碰到有人在盯梢。 我假装说自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蒙混过去了，正好村里原本的账房不在了，现在我临时成为方家村的账房。” 顾正道：“？？？” 账房？还有这种操作的吗！不过确认顾天心没有危险，顾正道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 顾天心急切说道：“爹，我不能再和你说了，一会儿有人来了，你等着，今天晚上我就来救你。” 顾正道伸手阻止道：“心心，爹不能走，爹还有一些事没有弄清楚，你先别管我了，自身的安全最重要。” “爹！”顾天心急了，这老头咋这么倔呢！你也不是***，现在也不是什么民族存亡的时候，不用这么拼命的！ “爹要是想走，自己早就走了，实话跟你说吧！爹是故意被他们抓来的。 我已经盯着他们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做的这个局，就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好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 顾天心无奈地看着他，语重心长道：“爹！你就被添乱了行吗！我进来这一趟很不容易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顾天心心好累，我又是给大叔下药要是当健康顾问的，我容易吗我，你走就完了，咋这么多戏呢！ 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摸清底细，还计划，有计划把自己关起来的吗？ 人家当卧底都是打入敌人内部，您当卧底就是把牢底坐穿，还想走就走，吹牛逼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 顾正道看顾天心不相信，从鞋的后面取出一个细长的铁丝，轻轻一捅，吧嗒一声，锁开了。 顾天心目瞪口呆，这这这，这操作6了，这是我亲爹吗这个？说，你是不是易容了！ 我爹堂堂进士出身，什么时候居然连溜门撬锁都会了，这还真是想走就走啊，厉害厉害！ 顾正道很得意，看着顾天心惊讶的样子，炫耀般说道：“我没撒谎吧！你还不信，我是真有任务在身。 要不然凭这儿还能关住我？你忘了你老马叔是干啥的了，你爹我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还是有两下子的。” ...... 顾天心还能说什么呢？这波操作也是很骚了，现在她有点儿相信顾正道是在卧底了。 这特么说走就走，也挡不住啊！还有，你的鞋里为什么会有铁丝这种东西？ 顾天心疑惑问道：“爹，你除了鞋里有铁丝，还有别的啥吗？” 顾正道想了想，说道：“为了防止别人把我绑上，我的袖口还有刀片，为了防止中毒，耳朵里藏着一颗解毒丹。 为了方便偷袭，鞋跟的地方轻轻一震就会弹出一个尖刀，方便突围用的。” 此时此景，顾天心还能说啥，厉害了我的爹，原来你真的是来卧底的！ ...... 第178章 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顾天心沉默了，这个装备可以说已经很6了，现在可以相信你是真的来卧底了。 这特么方方面面的可以说都考虑的很细了，别说你只是想逃狱，就算你说你是特工我都信了。 顾天心说道：“爹你既然提前准备这么充分，那一定是掌握了很多情报吧！你到底是来调查啥的，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 顾正道觉得顾天心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她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了，知道怎么避过守卫。 自己虽然装备多，但更多是为了防卫用的，要说调查啥的，他还真没啥准备。 ...... 如果跟她说了的话，还可以趁机把她支走，看这架势，要是不把他救出去，这孩子不可能自己走。 顾正道想了想，要是让顾天心帮着调查的话，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就算自己任务失败了，也连累不到她。 于是，说道：“我发现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身后有一股武装力量，是不受朝廷管辖的。 而且淮南这片地界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不止一股势力在角逐。 我被陛下派过来的目的就是调查范靖童的，之前在和大先生商量过后，决定引蛇出洞。” ...... “我放出风去，说我手里掌握了一些证据打算快马加鞭报给陛下，并且派了你马叔叔去京城送信。 你马叔叔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他这一走，消息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我的处境也会变的很危险，于是我决定以身为饵，看看究竟隐藏在幕后的会是什么人？ 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出庆州就被人伏击了，而且伏击我的人并没有杀我，只是把我关起来。 这样我就很肯定，我的计划奏效了，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走，还没查出究竟是谁操纵的这一切，我一旦离开就前功尽弃了。” ...... 顾天心忽然想到刚才听到的谈话，连忙说道：“爹，我之前偷听他们谈话，听他们那意思，好像除了你们，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其中。 他们好像很畏惧那些人，而且最近他们的首领还在秘密筹划一些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紧张。 我觉得咱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不但能把他们连根拔出，还能破坏他们的阴谋。 之前是他们在暗，咱们在明，有些事不方便去做，现在正好调了个个，我们在暗，他们在明。 你还被他们关在这里，他们对你的防备肯定不会太重，我在外面趁机取得他们的信任，就不信查不出来。” ...... 顾正道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果然有第三方吗！看来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 其实他被抓来这么多天，并没有人审问他，只是把他关在这里，每天三餐照送，不闻不问。 他心里就很狐疑，要是再结合刚才顾天心所说，已经可以肯定了，抓他的这些人和他所想的幕后黑手不是一伙的。 他们不审问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不知道抓他的目的，或者说只是接受了抓他的命令。 ...... 这些人是背后的人为了转移目标才设立的靶子，给朝廷的一个烟雾弹。 而且这两方应该是有什么协议没有达成，现在僵持起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最近的几天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想到这儿，顾正道把他的怀疑对顾天心说了，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顾天心查明抓他的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而顾正道则是老实待在这里，等着背后的人付出水面，估摸了一下时间，蓝儿应该快运动完了，她也该走了。 ...... 于是，顾天心说道：“爹，我先回去了，再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明天再来看你。” “爹知道，你也要小心，一旦察觉有危险马上就离开，爹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他们是不是对爹怎么样的。” 顾天心点头，告别了顾正道，转身走入了阴影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闪身进入到商场里。 离开的时候很轻松，没有遇到什么阻拦，这的防卫力量就像棉裤腰一样，松的一批。 ...... 顾天心悄悄的按照原路返回，等回到晒谷场的时候看到蓝儿正在和林欢一起踢毽子，女土匪还没回来。 顾天心放下心来，悄悄的回到厨房，把模特收起来，开始准备晚餐，晚餐很简单，但也是有荤有素，营养均衡。 中午没吃完的鸡汤拿出来，做了一锅鸡汤面，当然还是少不了蔬菜，只不过没有放水果。 看天色差不多了，马上叫蓝儿回来吃饭，她和林欢也不像中午一样啃馒头，而是和蓝儿一起吃面。 ...... 吃面的过程中，顾天心就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她们的信任，得到更多的消息。 所以她的眼神一直不自觉的飘向蓝儿，蓝儿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顾天心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没有，今天锻炼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蓝儿笑着说道：“感觉非常好，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累，但挺过那一阵就好了。 每次运动结束之后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强健了几分，我现在有点儿体会到您说的话了。” ...... 顾天心笑着说道：“那就好，如果你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从明天起加大运动量。 好了，现在抓紧吃饭，等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顾天心没有解释，蓝儿也没有问，她现在已经习惯服从命令了，反正顾天心不会害她，听大夫的准没错。 顾天心看她吃的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蓝儿姑娘，你的病是怎么得的，方便说一下吗？” ...... 蓝儿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应该都猜到了吧？” 顾天心点头，说道：“有点儿猜测，只是我不明白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平时绣绣花，看看书的，怎么会得这种病？ 没有长时间的累计，是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的！” 蓝儿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纪神医，我不想骗你，所以...” 顾天心点头，略过了此事，蓝儿的病也是有过先例的，只不过那个人没能好起来，所以大家才会觉得这病很难治。 顾天心现在更加可以确定了，女人这种生物，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 第179章 没事儿皮一下 顾天心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一会儿吃完饭之后，你和欢儿先出去走走，消消食，等回来了，我们再开始治疗。” 林欢小姑娘觉得顾天心总是娘子娘子的叫她，感觉十分羞耻，强烈要求换个称呼。 经过两轮友好的协商，大家同意各退一步，于是，欢儿这个既不过分又很贴切的名字就很容易被大家接受。 蓝儿看顾天心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都听你的，你说啥是啥。 毕竟，她这种行为好像很对不住主治医生，病人隐藏病情神马的最讨厌了。 现在顾天心这么痛快就答应不追究了，蓝儿也轻松很多，当然是不会有异议了。 ...... 半晌，顾天心和蓝儿一起盯着林欢看，她已经在吃第四碗了，这个碗可不是家里那种几口就吃没的小碗。 有点儿类似周星驰电影里出镜率特别高的那个大公鸡饭碗，这特么一个正常的汉子吃三碗就很优秀了，林欢居然比汉子吃的还多！ 两人直勾勾看着林欢，林欢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早上起得早，她运动一天，我也没闲着啊！就吃的多了点儿。” 顾天心笑着道：“没事儿，你吃，你吃，不够还有，我再给你做。” ...... 蓝儿掩嘴而笑，说道：“纪夫人胃口这么好，会不会是有喜了，我听方家婶婶说，女子怀孕时总是格外能吃。 是不是该恭喜二位了，纪神医还不快给你家夫人号脉，要是真有喜了，那可是大喜事呢！” 林欢和顾天心都愣住了，林欢有点儿懵逼，我就是饿了，多吃了点儿东西，怎么就能联想这么多！ 吃你家大米了，吃你家白面了，我吃的多管得着吗你！哦，对，现在是吃你家白面呢！ 呵呵，你说，你可劲说，我不管了，还是继续吃面吧，吃人家嘴短，你长的漂亮你说了算。 ...... 顾天心很无语，你特么平时关注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两个妹子在一起就算基因突变了也不可能怀孕好伐，可蓝儿不知道啊，她根据她匮乏的知识量觉得只要吃的多，就有可能怀孕。 姑娘，你造吗？按照你神一般的逻辑，全世界的人口将在十年内达到一百亿。 然后末法时代降临，人们就会像侏罗纪的恐龙一样，嘎嘣一下就灭亡了。 在过去不知道多少亿年之后，也许某个幸运的年轻人会发现一个化石，吃的多不会怀孕这个命题就会再次重现人间。 ......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你误会了，欢儿没有身孕，她一直就是这个饭量，只不过昨天的饭食不是很对她的胃口。” 蓝儿不信，这几天一直被顾天心吊打，好不容易找回自信，就不信这个事儿也能出错。 这个纪天也太不上心了，必须据理力争，蓝儿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顾天心一顿。 说道：“你说的不对，方家婶婶说了，女子身怀有孕就是这样，月份还浅看不出来的时候，食量就会比平时大很多。 先是食量的变化，接着是孕吐反应，吃什么吐什么，然后是腿开始浮肿，一宿宿睡不着觉。 等到生孩子的时候还有可能难产，你作为一个大夫，自己的夫人怀孕了，还这么不着调，你对得起她们母子吗？” ...... 顾天心懵了，这咋还一套一套的呢！给谁上课呢在这，跟谁俩呢！ 说不过就开始道德绑架，就你那匮乏的知识量，你还给人上课？梁镜如给你的勇气是吧！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没事儿干点啥不好，总操这没用的心，怎么滴，单身太久变态了！ 林欢都听不下去了，无语道：“蓝儿姑娘你想多了，我从小吃的就多，昨天刚来水土不服，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 蓝儿有点儿尴尬，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算了，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 恰好这时候林欢也已经吃完了，蓝儿拉着林欢就走了，根本没给顾天心说话的机会。 于是，我们的渣男顾三小姐就只能默默咽下嗓子眼里的那口血，默默地去做准备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两人就回来了，顾天心那多记仇的一个人啊！看着蓝儿决定先给她来个大招。 ...... “脱衣服，”顾天心看着蓝儿面无表情说道。 “啊？”蓝儿一惊，用一种没想到你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的眼神看着她。 双手捂紧自己的衣裳，一步步向外挪去，这时候女土匪刚好回来。 她还记得顾天心说过，晚上要用大木桶，抓紧时间赶过来看看，生怕出点儿什么事。 看蓝儿如临大敌的模样，分外不解，蓝儿把顾天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女土匪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就要动手。 ...... 我好好的把人交给你，让你医治，你居然如此卑鄙无耻，而且，还当着你妻子的面，简直是侮辱了人类这两个字。 此时，她的心中，更多的是后怕，蓝儿一个弱女子，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顾天心看女土匪真动怒了，脸气的通红，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酿成惨剧，也不皮了。 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不要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接下来我要为蓝儿姑娘排毒，穿着衣裳不方便治疗啊！” ...... 女土匪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收回了抽向顾天心的手，这一巴掌要是真落下去了，估计顾天心可能就得镶牙去了。 不过，貌似这项技术现在还没有人会，那可就悲剧了，以后说话都漏风，都得这样，我想次（吃）刘（牛）肉。 想到这，顾天心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皮一下的后果这么严重，惹不起惹不起！ 顾天心生怕说的慢了挨揍，赶忙说道：“医书上有针灸之说，不知道首领夫人是否知道。 与之相似的还有一种排毒之法，名叫刮痧，可以排除人体的毒素，我要做的就是这个。” ...... “刮痧？”女土匪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有些怀疑，怕不是现编出来骗人的吧！ 顾天心连忙解释道：“就是在表皮经络穴位上进行刮治，直到刮出皮下出血凝结成米粒大小的红点为止。 通过发汗把痧毒排除体外，从而达到疏通经络，防治疾病的目的。” 听顾天心说的这么专业，女土匪有些信了，沉吟了一会儿，在顾天心心惊胆战的目光下，点头说道：“可以让你试试，不过...” ...... 第180章 蓝儿姑娘，做个保健吧! 顾天心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不管什么事，最怕的就是转折，因为你不知道后面的究竟是不是好话。 就像是一男一女一样，男的表白，女的来了一句，你是个好人，but，你不适合我！一个但是，就被发了好人卡。 顾天心生怕女土匪说出什么自己承受不了的要求出来，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不皮了。 虽然皮一下很开心，但是后遗症太严重了，随时防着一个暴力女的打击，心好累。 ...... “不过，我要全程跟着，不许单独诊治，”女土匪说出了她的要求。 顾天心松了口气，还以为要先挨顿打，或者牺牲色相才能把这篇翻过去呢！没想到要求是如此的简单。 顾天心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只要不挨打，其余的一切要求，无所谓的。 女土匪也很高兴，她真怕顾天心死咬着不松口，要知道这个时代那是讲究师承的，顾天心的技艺可以说很优秀了。 一般医术这么高明的人，都是非常敝扫自珍的，轻易不会让人旁观，她要是咬紧了牙关不同意，女土匪也不能真打她。 ...... 其实，还真是女土匪想多了，在顾天心看来，刮痧这种东西太平常了，就是大陆货。 无论哪个美容院或者按摩店都有，殊不知就连盲人按摩店都有刮痧这项服务。 顾天心就好奇了，你都看不到的玩意儿，是咋给人家刮痧的！难道练成了传说中的心眼通？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意外，顾天心决定马上开始，四人来到蓝儿的卧室，也就是之前的那个密室。 ...... 现在应该改名了吧！没人知道的地方你叫密室，可以，这很隐秘。 但要是一个地方地球人都知道的话，再叫密室就不大合适了吧，或许可以考虑改名叫理疗馆！ 顾天心让蓝儿坐在床上，把衣服解开，露出后背，自己则是穿着白大褂，很是专业的样子。 蓝儿的脸红的好像要滴血一样，踌躇着不想脱，顾天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医者仁心，讳不忌医，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只有病人这一个称呼，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你在我眼中和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分别，再者说，首领夫人不是也在这儿吗？我能对你做什么！” ...... 女土匪也在劝她，说道：“是啊，纪神医说的对，没事的蓝儿，我在这呢！他要是有想法，我一拳打爆他。” 听她这么说，蓝儿不再犹豫，脱的就剩一个肚兜，坐在床上，浑身颤抖。 注意，这可不是害怕，是冻的，太特么冷了，现在还是春天，就穿个背心在这坐着，都要冻成狗了。 顾天心瞄了一眼，嗯，不错，看来是不用吃木瓜牛奶了，没想到蓝儿姑娘还有一颗少女心啊，粉色看起来很衬她的肤色嘛！ ...... 顾天心手上拿着刮痧专用器材水牛角，正往蓝儿背上抹着刮痧特制精油。 脑子里发散的想着，下次也许可以建议蓝儿在肚兜上绣个佩奇的图案，这更符合她的少女心人设。 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女土匪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把顾天心从遐想中拽回来，瞪了顾天心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东西。 好看吗？眼睛都要黏在蓝儿背上了，要不是顾忌着蓝儿的名誉，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 今天就把这个学会，以后就用不上这个色胚了，一脚给他踢开，女土匪心里暗暗想到，这就是她非要跟来的目的。 顾天心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轻柔的开始在皮肤上刮擦。 刮痧这个东西吧，不能用力，要轻轻的刮，当然也不能干刮，那谁受的了啊！ 在特制精油的作用下，没用多大会儿，背部皮肤就开始涌现出血点，顾天心着重关照肝肾的部位。 肝排毒，肾藏精，很快，背上呈现一片片紫色的痕迹，那是毒素正在排出的前兆。 ...... 这时，林欢回到这里，对顾天心轻轻点头，顾天心转头对女土匪说道： “首领夫人，麻烦您去把外面围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接下来，蓝儿姑娘将在外面进行排毒的最后一步。” 女土匪颔首，转身出去，只要是为了蓝儿好，她从来没有二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天心收起东西，说道：“蓝儿姑娘，现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我们要去外面进行排毒。” ...... 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出去，之前她叮嘱林欢先去把水烧上，越多越好，外面摆着四个大缸，就是腌酸菜用的那种大缸。 这么说可能南方的朋友不太理解，那就换种说法，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就是他砸的那种。 以木桶为圆点，半径二十米的地界都被女土匪用白布围上了，保证没人能看到。 顾天心看着蓝儿说道：“蓝儿姑娘，你一会儿就进到那个桶里，咱们进行最后一步，哦，对了，也不能穿衣裳。 不过你放心，这附近都围起来了，不会有人看到的，我转过身去，你好了之后叫我就可以了。” ...... 说完，顾天心当即转过身，毫不拖泥带水，好像刚才色眯眯盯着人家姑娘后背看的人不是她一样！ 一阵衣服的摩擦声传来，蓝儿说道：“好了，可以转过来了，”顾天心转过身，发现大木桶附近也被人用白布围上了。 顾天心无语的看着女土匪，至于吗，跟防贼似的！谁稀的看咋的，你们有的我都有。 顾天心也不在意，开始遥控指挥，说道：“欢儿，你把木桶的盖子盖上，继续烧水，管子都连接上。” 在蓝儿和女土匪的目光下，一个大盖子直接盖到她的脑袋上，正好把头露出来，这造型，说是人彘也有人信！ ...... 木桶的底部有两个竹管连接着木桶和烧水的大铁锅，大铁锅也用盖子盖上了，里面的水蒸气通过管子直接进入到木桶里。 可以说，这是一个古代版的汗蒸桑拿，热气从木桶底部进入，顾天心可以十分自豪的说，经常汗蒸，是不会得痔疮的。 看几人有些疑惑，顾天心解释道：“刮痧只是把毒素排出体外，但蓝儿姑娘的毒性已经深入脏腑，不易根除。 在汗蒸的时候，人体的毛孔是打开的，而刚刚刮痧过后，人体的穴位受过刺激，加速了舒筋活络、活血化瘀的过程。 二者相辅相成，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更好的拔出毒素。” ...... 第181章 真心话·大冒险 接下来的操作步骤十分简单，就是不断重复烧水的过程，经过顾天心的讲解，画面感十足。 可以清楚的看到蓝儿的脸在一点点儿变红，脑袋上面好像三花聚顶开了窍一样，冒着白烟。 这个汗蒸持续的时间有点儿长，顾天心贴心的在桶里面放了个小板凳，这要是一直在里面蹲着，腿非蹲废了不可。 顾天心看看周围，也没个人影，人家汗蒸快活着，她们三个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吧！ 大眼瞪小眼的，也忒无聊了，顾天心想了想，跑进厨房，不大会儿从里面出来一副扑克牌。 ...... 见林欢二人都盯着她看，顾天心笑着道：“不如我们来打牌吧！” 女土匪说道：“我们不都玩过了吗？而且，打牌要四个人吧！蓝儿肯定玩不了啊！” 林欢瞄了一眼蓝儿，点点头，的确，就一个脑袋在外面露着，条件不允许。 不过，平时看不出来，这单独把头露出来之后吧！看着这脑袋是挺大啊！ 还有这个脸型，蓝儿姑娘长的那是没说的，很漂亮，就是长着一张男人的脸。 怎么说呢？就是长的十分周正，脸型天圆地方的，行话叫旺夫，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说的就是她，大吉大利啊！ ...... 林欢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干她们这行的，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脸型，她好化啊！ 那些个尖嘴猴腮，一单一双贼眼皮的，特别不好化，易容成本直线上升，化几个那样的，都快破产了！ 女土匪奇怪的看向林欢，说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难道不对吗，四个人怎么玩牌！” “啊？”林欢这才惊觉，自己刚刚露怯了，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走神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到专业是犀利的林欢大师，回到日常，她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林欢小姑娘。 ...... 顾天心笑着道：“怎么玩不了，四个人有四个人的玩法，三个人当然也有了，今天我教你们一个新玩法，保证好玩儿！” 说着，不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把扑克牌拿出来，码在一边，这要是等她们商量好，明年吧！ 顾天心解释道：“这个东西叫扑克牌，我们要玩的游戏叫做斗地主，地主你们都知道吧！” 二人摇头，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干嘛非要知道它！ “地主就是土地的主人，就是当地的豪绅，农夫都租地主的地耕种，这样说都明白了吧！” ...... 林欢一如既往地腼腆，女土匪听了半天，说道：“你想说什么你就明说，还斗地主？你直接说斗我不就完了吗？ 我就是地主，这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界，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斗的！” 语气十分不满，总觉得顾天心是在故意针对她，一次两次行，这都多少次了！没完了是吧！ 顾天心很是无语，这名也不是我起的，跟我撒什么火啊！你是地主你骄傲啊，还方圆百里！你咋不上天呢！把你给能的。 ...... 但女土匪的表情已经很危险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感觉，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顾天心瞬间秒怂。 讪笑着道：“我不是说你，看看你想的还挺多，行行行，不叫这个名了，叫斗奸臣，斗恶贼，斗胖虎都行，你定你定，好不好！” 看着顾天心那副谄媚的样子，林欢捂脸，我不认识她，麻烦把她带走，谢谢！ 自从跟顾天心呆在一起之后，林欢的面部表情生动多了，这才像是个青春少艾的小姑娘吗！ 之前像个嫁不出去的怨妇似的，小脸严肃的嘞！ 女土匪满意地嗯了声，这样才对嘛！ 刺头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有本事的叫刺头，没本事的那叫送菜。 ...... 半小时后... 女土匪生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对k，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说你手里没有对，只有单儿吗！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顾天心无辜的道：“我确实没有对儿，没说错啊！不信你问欢儿，欢儿，你说是不是？” 林欢点头，顾天心摊手道：“你看没错的，得亏有个证人，要不都得被你冤死。” 女土匪指着桌上那张2，大声道：“人家出2，你出两王，你还说这不是对儿！” 顾天心再次无辜的看着女土匪，还眨了眨眼，说道：“这俩王名字都不一样，对儿不是都一样吗！我没说错啊！” ...... “你！”女土匪简直要被气死，指着顾天心说不出话来，真特么无耻啊！ 还有那个林欢是吧！你们夫妻俩对着无耻，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行，就这么干，干的漂亮！ 顾天心笑嘻嘻道：“尊敬的首领夫人，还等什么呢！快开始吧，我们大家都等不及了。” 女土匪磨磨蹭蹭半天，实在是混不过去了，一生气，把牌往桌子上一扔。 说道：“来就来，谁怕谁啊！不过你们俩给我记住了，尤其是你，林欢，你真优秀。 明明她俩一伙打顾天心，结果这个叛徒，卧底，一路都在放水，一直给顾天心喂牌，要不然也不可能输！” ...... 女土匪一挥手，连干了三碗酒，下午和顾正道分手之后，顾天心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搞到情报。 偷？谁也不知道他们把东西放哪儿了，不好偷。 骗？哄哄小姑娘，撩撩妹还行，和这两个狐狸精一起，还演什么聊斋！ 抢？完全没可能的，方圆百里都是人家的地界，就算能成功也跑不掉，而且，女土匪就算让她两手两脚，顾天心也不是个儿。 最后，只剩下唯一一条了，就是听她们亲口说出来，怎么才能做到呢！ 好办，ktv必备曲目，真心话大冒险，不想说你就喝，喝多了，说不准能套出来。 ...... 而顾天心拿出来的酒，可不是三碗不过岗那种果酒，是真正的酱香型，度数贼高。 哪怕你从小是泡在酒缸里长大的，几碗下肚，也能喝的你连你妈也认不出来！ 女土匪喝完之后，整个人都打晃了，顾天心见状，呵呵一笑，就怕你不上钩，不管输赢，都能给你套出来。 蓝儿在一旁幽怨的看着几人，玩的挺开心啊是吧！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小伙伴在那煮着呢！ 可惜啊，没人理她，继续在那蒸着吧！ 女土匪一抹嘴，喊道：“继续，我还就不信了，赢不了你们了还！” 只要输了，就想赢回来，这都是套路，顾天心微微一笑，小盆友，你是跑不出我手掌心滴！ ...... 第182章 我可是个正经人 顾天心笑着道：“夫人，咱们换个玩法吧，这样玩太浪费时间了。” 女土匪晃了晃脑袋，说道：“好啊，你说换什么，老娘奉陪到底！” 很好，酒劲上来了是吧，那就速战速决，一直靠林欢打输出也没意思，我们天哥也是个要脸的人啊！ 顾天心打了个响指，说道：“很简单，这有一个瓶子，我们三人参与，转到谁谁输。 另外两人可以对输家提一个问题，这叫做真心话，不管提出什么问题，输家的回答一定要真实。 但是如果觉得不好回答的话，还可以选大冒险。 大冒险的意思就是另外两人可以对输家发布一个命令，要是做不到的话，就要接受惩罚。 咱们的赌注也不过分，谁做不到就喝三碗酒，怎么样，敢不敢？” ...... 顾天心这话其实留的余地很足，女土匪多精一人啊，要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这个话口已经很松了，女土匪应该会答应，顾天心觉得对女土匪来说，她和林欢的身份应该对她很有吸引力。 正如自己对方家村的好奇一样，她们的身份，女土匪应该也很好奇，只不过时间太短，调查根本来不及。 这个游戏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就看谁的演技好了，如果顾天心没有猜错的话，女土匪现在的醉意，八成是装出来的。 不过顾天心不在乎，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影帝咋的！ ...... “有何不敢，这个玩儿法倒是新奇，就按你说的来，”女土匪也是很感兴趣。 她看了顾天心一眼，眼神微微闪烁，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顾天心想从她这套话，她又何尝不想呢！ 顾天心拿出一个瓶子，把它摆在桌上，说道：“既然是我提议的，那就从我先开始吧！” 话落，手一扭，瓶子转了起来，咕噜咕噜，几双眼睛都盯着瓶子的转动。 最终，瓶子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不负众望的停在了女土匪面前。 ...... 顾天心笑着道：“夫人，您选哪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女土匪眯着眼，想了想，说道：“真心话听着还挺有意思的，你说吧，我听听看。” “确定了？” “确定，问吧！” 顾天心看了眼林欢，林欢表示自己没什么想问的，顾天心自己做决定就好，不用管她。 顾天心想了想，第一个问题不要问太敏感的，窗户纸还是要的嘛！ “既然大家都称呼您为首领夫人，我想知道首领去哪了？”这个首领的问题一直困扰在顾天心心头。 一个首领夫人都这么难缠了，真不知道首领是什么样的？来了也有几天了，一次都没见过，还是很令人好奇的。 ...... 这要是自己刚把便宜爹救出来，还没等出大牢呢！旁边首领闪出来，抱着肩膀对自己说hi！ 顾天心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肝疼，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选择问这个问题，不会引起女土匪的反感和警惕，八卦精神人人都有，这就跟你问朋友的新男友长得帅不帅一样。 女土匪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顾天心眼巴巴的等着她回答，她抬起头说道：“我选大冒险。” 顾天心：“？？？” 你不说想试试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不会连你老公是谁都不知道吧！ 顾天心今天一直在想，他们口中的老大，指的到底是女土匪还是那个未曾谋面的首领！ 本以为不管女土匪回答什么，都能猜到一些蛛丝马迹，谁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说。 怎么滴，就这么拿不出手吗！长的到底有多寒颤啊！ ...... 顾天心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大冒险的话，可能会很难，你确定？” 女土匪点头，顾天心无法，这嘴挺硬啊，是不是得出个难题，让她以后再选的时候心里有个逼数。 要是全选大冒险的话，不就白费心机了吗！顾天心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所以第一下得让她长长记性。 有了，顾天心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以前在宿舍的时候，出的那些个坏招。 ...... “你向外走，看到的第一个人，不管是谁，你都要对他说，今晚的月色很美，但你比月色更美。 说的时候，还要双手比心，就是两只手放在一起做心形，看我，就是这样，这就是大冒险的内容。” 女土匪简直惊呆，大冒险不应该是挑战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吗！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羞耻。 面露踌躇之色，迟疑道：“就算碰到男人也要这么说吗？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这是游戏规则，要不然你就喝三碗酒，你自己选吧！”顾天心激将道： “堂堂女侠，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敢做吧！以后出去别跟别人说认识我啊，我玉面小飞龙可丢不起这个人。” ...... 明知道顾天心是激将，但还是忍不住想打人，再喝三碗是不可能的，刚才喝的那些现在还有点上头呢！ 要早知道这酒后劲这么大，打死也不喝啊！女土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谁怕谁，说就说！再喝可真要废了。 给自己做了一阵心理建设，转身就向外走去，顾天心和林欢跟着一起，蓝儿看她们都走了，急了。 扯着嗓子喊道：“等等，还有我，放我出去，咱们一起去啊！”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理她，带她去？不存在的，喊破喉咙也没用。 ...... 三人离开包围圈，往村里走去，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也就六点多钟，就算造娃也没这么早。 走了大概能有十分钟，正好看到老方在那就着月光修锄头，女土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老方的面前。 张了下嘴，没发出声音，老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她，问道：“首领...夫人，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女土匪看了眼顾天心，这太羞耻了，说不出口啊，可不可以换一个，顾天心面无表情，喝还是说，你自己选！ ...... 女土匪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一眼，老娘认了，希望你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转头看向十分担心自己的老方，女土匪嗫喏着说道：“今晚的月色很美，但没有你美。” “什么？”老方疑惑道：“您说啥，声太小了，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顾天心忍不住笑出了声，老方，最称职的僚机，打的一波好助攻。 女土匪深吸了口气，索性破罐破摔，大声并且一字一句道：“今晚月色很美，你比月色更美。” 顾天心笑喷，林欢也是笑的眼角弯弯，老方一阵懵逼，咋的，这是吃错药了吗？ 反应过来后，马上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女土匪说道：“你想都别想，我可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 第183章 纪神医的神比喻 “哈哈哈哈，”顾天心笑喷，老方简直就是神回应，差点笑尿。 女土匪脸一下就黑了，怒道：“谁还不是个正经人咋的，你捂什么捂，你把手给我放开，老娘还能占你便宜是咋的！” 老方还是一副防贼的样子，看的女土匪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这话就够羞耻的了，老方还是这么个反应，气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守身如玉上了，老娘的一世清白都没了，我找谁说理去，你还防上了！ ...... “不放，就不放，”老方更加警惕，这特么比武力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啊！ 难道是看上了我的盛世美颜？不行，我的人，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都是我家娘子的！ 就算你长的再漂亮，我老方也不是那种人，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红杏出墙的，想都不要想。 一念及此，老方表情更加大义凛然，严肃道：“首领...夫人，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是那种人。 就算你占有了我的肉体，也触摸不到我的灵魂。” 女土匪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脸黑的都能当黑板用了。 ...... 咬牙切齿的盯着老方道：“现在，立刻，马上，分分钟消失在我面前，滚...” 老方心里一点逼数没有，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他的坚贞不屈，顾天心就那么看着他，着他，他... 被女土匪一脚踹出去好几米远，终于闭上了嘴，女土匪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嘴角露出笑容，说道：“舒服，终于清静了，我们继续...” 顾天心作为现场唯二的目击者，哪还敢反对。 没看见上一个反对的，现在还躺在地上抽搐呢吗！ ...... 连忙点头答应，都没敢先走，女土匪不走，谁敢动啊！女土匪见状没有任何表示，当先一步走回去。 顾天心和林欢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遇上打不过的人，连忙跟在身后回去了。 等她们几个回到晒谷场的时候，蓝儿百无聊赖的在数星星，看见女土匪心情非常激动。 大声喊道：“谣谣，你快把我放出来啊！那水已经烧干了，没有热气了。” 林欢听见这话，连忙跑过去看向铁锅，点头说道：“确实已经烧干了。” ...... “几个大缸里的水呢？”顾天心问道。 “也都烧完了。” 蓝儿眼巴巴的看着顾天心，生怕她说再去打点水之类的话。 女土匪这时候也平静下来，问道：“现在效果怎样？需要继续蒸吗？” 顾天心想了想，在蓝儿期盼的眼神下，摇摇头，说道：“不需要了，过犹不及，明天继续，” 蓝儿大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淑女范，说道：“既然如此，麻烦纪夫人了！” 林欢给人家盖上的，当然要她给撤下来啊！ ...... 顾天心非常上道，走远一点，转过身去，林欢反应了一会儿纪夫人叫谁。 后知后觉的上前开始往下拿，葡萄糖、淡盐水、清水都用小一号的竹筒盛着，在桶盖上摆着。 水里还放了一个顾天心特制的吸管，这样不用别人喂，自己也能喝水，非常节省人力物力。 这么折腾半天，等蓝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都充斥着一股酸臭味，林欢登时就愣住了，这是什么味道？ 呕！林欢掩面奔逃，眼泪差点没熏出来，这特么是什么东西，生化武器吗！ ...... 蓝儿自己也是十分尴尬，常在鲍鱼之肆，久而不问其臭，自己是真的没闻出来。 顾天心早有准备，拿出几个口罩，分给她们三个，说道：“这是好事，这些污垢就是蓝儿姑娘身体排出的毒素。 这也是今天一天的治疗的最终目的，不管是上午的跑步，还是下午的锻炼。 又或者是晚上的刮痧，其目的就是为了排毒。 经过大量的运动，浑身上下的毛孔已经全部打开，蓝儿姑娘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 蓝儿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却如顾天心所说，欣喜道：“纪神医说的没错。 我现在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平时呼吸的时候感觉闷闷的，现在这样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好像，好像回到了从前还没受伤的时候一样，谣谣，这么多年我直到现在才算是看到了希望。” 蓝儿惊喜的看着女土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是许多年来，第一次距离痊愈如此之近。 女土匪听她这么说，也是很高兴啊，多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只要坚持下去，希望就在眼前。 ...... 但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萦绕在心头，她还要再确定一下，看着顾天心，问道： “纪神医，我想知道蓝儿的治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每天都要重复这样的做法吗？”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时间我没办法给你，蓝儿姑娘的毒素已经深入肺腑。 等身体不会再排出污垢的时候，我会给她另开一副药，在这期间，她每天都要重复同样的运动。 哦，对了，刮痧除外，每三天刮一次就可以，刮的次数多了，对身体有害，容易引起并发症。” ...... 女土匪疑惑的问道：“并发症？这是什么意思？” 顾天心说的别的什么，她都听懂了，就是这个新名词不太理解。 “怎么解释好呢！”顾天心揉揉眉心，想了想，说道：“假如说，身体里的毒素就像是你刚买的房子。 那刮痧就是你付好钱，刚拿到钥匙，汗蒸排毒就是打开了房门，喜滋滋的要住进去。 并发症就是你进屋的时候，发现屋里还有别人在你家鸠占鹊巢，原来是一房卖两家。 你们谁也不想搬出去，都觉得这个地方是自己的，于是打了一架，鼻青脸肿。 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经过协商，只能一起生活，井水不犯河水，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 三人都愣愣的点头，这个比喻很有特点哈！ 几人好像听故事一样，怎么会有这么缺心眼的人啊！ 还能和别人买一个房子，真好骗啊！多少钱买的，都不打听清楚的吗？ 顾天心一眼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全部歪楼了，无语的看着这三个人，心挺大啊！ 但什么都没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懵逼，蓝儿首先反应过来，说道： “即使如此，就全拜托神医了，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现在，我们继续玩之前的游戏吧！” ...... 第184章 逃狱计划 顾天心一听乐了，正合我意啊！真是打瞌睡就送枕头啊！ 这女土匪酒醒了，想继续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呢！蓝儿姑娘就来了一拨神助攻。 真是中华好病友啊！给你点个赞，好人有好报啊！祝你早日康复。 顾天心轻咳一声，说道：“蓝儿姑娘也想玩儿吗？” 蓝儿点头，说道：“我觉得你们刚才玩的很有意思，咱们一起吧！人多热闹些。” 顾天心很满意，givemefive！ “你们俩还想玩儿吗？”顾天心看向林欢二人问道，主要是问女土匪，林欢的意思不重要。 顾天心心想我得民主啊，得让人挑不出错来，那就得问问。 ...... 女土匪想了想，说道：“这个游戏是很有意思，但我有一个提议。 大冒险就算了吧，咱们就玩儿真心话吧！ 谁不想回答就喝酒，怎么样？大冒险真是，真是够了！” 顾天心心里暗笑不已，看来老方的事儿给她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蓝儿有些失望，她还觉得大冒险很有意思呢！顾天心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说漏了别怪我啊！ ...... “我没问题，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别玩太长时间，十把怎么样，就玩十次，之后就去睡觉，好吗！” 顾天心怕蓝儿再说什么让女土匪反悔，马上就定下了一个基调。 女土匪也觉得有限制的规则很好，至少不是个无底洞了，到时候蓝儿也该满意了。 说实话，要不是看蓝儿跃跃欲试的样子，她是不打算再玩儿了。 但蓝儿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有个游戏能勾起她的兴趣，她也不想扫她的兴。 ...... 达成共识，四人重新围成一圈，顾天心说道：“既然是我提议的，还是从我开始吧！” 说罢，刚要上手去转，女土匪一把按住她的手道：“哎！既然刚才是我输了，倒不如就由我先开始吧！” 说完，按着顾天心的手一用劲，顾天心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脸上微微扭曲。 女土匪顺势这么一转，咕噜咕噜，瓶子这次没有经过千山万水的努力。 走到喜马拉雅就停下了，瓶口正好指向...顾天心！ 顾天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把女土匪骂了个够，你个小婊砸就是故意的。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 女土匪笑着说道：“这次轮到纪神医了，我想想啊，问个什么问题好呢？” 她的眼神在顾天心和林欢之间不断巡视着，把她俩都看紧张了。 女土匪笑了笑，说道：“听说纪神医和纪夫人是不顾家人的反对，私奔出来的。 那二位的感情一定是十分深厚了，我的问题就是，纪夫人母亲的名讳是什么？” 顾天心和林欢都愣住了，这叫什么问题！送分题啊明显是。 ...... 顾天心刚要张嘴回答，这随便蒙一个都ok的，这个问题soeasy! 但显然不会是怎么简单，女土匪伸手拦了一下，说道：“为了测试你们夫妻的默契度。 你们双方把答案都写在纸上，然后互相对照一下，我倒是很希望看见纪神医回家跪搓衣板哦。” 女土匪还调侃了她们一句，顾天心二人对视一眼，来者不善呢！ 女土匪冷眼旁观她们二人的交流，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要真是私奔的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岳母的名讳，要是两人写的不一样的话，哼哼！ ...... 顾天心当然也知道女土匪的险恶用心，但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她们俩也没有再废话，低头刷刷刷写了起来，林欢先把纸条放在桌子上。 顾天心也随着她的动作，突然手一滑，纸条掉在了地上，顾天心连忙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候，放了一个东西在女土匪桌子下面，装作不经意起身，把纸条并排摆放在一起。 只见两张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相同的三个字，杨寻梦！ ...... 女土匪沉默了下，随后笑呵呵的道：“看来我们的纪神医今晚不用跪搓衣板了哦！” 顾天心也附和的笑笑，佯装后怕的摸摸脑袋，说道：“真是好险啊！差点就把岳母大人的名讳写错，侥幸，纯属侥幸！” 林欢还在那傻呵呵的看戏，顾天心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林欢这才反应过来，装作生气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是啊，要是答不出，你晚上就别想上床了。” 顾天心忍不住捂脸，这演技实在是太差了，要是评奖的话，金扫把奖绝对没人跟你争，真的！ ...... 这次轮到顾天心，她紧握着瓶子的上部，摩擦了两下，用力一转，瓶子停下之后，直接指向女土匪，顾天心笑着道： “这次到你了哦，首领夫人，做好准备，我这个问题可是不好回答啊！” 女土匪微笑：“但说无妨，开始吧！” “好，就是喜欢这么自信的人，”顾天心说道：“我昨天查账的时候发现，方家村的账是假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会连盐都吃不上？” 顾天心早就想好了，既然当了账房，目前看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那这个事情就是个逃不开的弯儿。 ...... 她问，可能得罪女土匪，不问，就是给人送把柄，考虑再三，就着这个半公开的机会先试探一下最好。 给出答案的话，自己就可以确定方家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有答案那就更好了，岂不是由着她挑拨，这可是关系到她们能不能成功逃狱的关键。 女土匪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紧紧盯着顾天心的眼睛，不发一言。 半晌，笑了一下，说道：“没错，方家村的账目的确有问题，吃不上盐的原因，自然是没有钱买。” ...... 话说到这种程度，顾天心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消除了她的一个疑惑。 女土匪看顾天心没说话，说道：“接下来该我了吧！” 说手里的动作一点儿不慢，转了几圈后，眼看着就要停在顾天心那，突然，一个滑动，停在了女土匪面前。 女土匪：“？？？” 什么情况？这个剧本不对啊！你走多了你知道吗？快点儿回去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唤，怎么骂娘，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顾天心挪耶道：“看来瓶子更喜欢夫人啊！” 女土匪：“mmp！” ...... 第185章 当神话照进现实 在这一刻，女土匪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一丝怀疑，听说喝了酒之后手会抖，难道是真的？ 狐疑地看了眼顾天心，顾天心回以幸灾乐祸的表情，女土匪咬咬牙，手真痒啊！ 随即收回了怀疑，就这么个货，不可能是高手，高手不会这么贱，而且自己也已经试探过好多次了，确认是个普通人无疑。 除非是比自己高出两个段位以上的人出手，要不然自己绝不会感受不到。 排除了顾天心之后，女土匪只能把怀疑压在心底，可能真是失误了吧！ 唉，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 顾天心全程欣赏了女土匪的表情变幻，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哈哈哈，无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能猜到算我输好吗！ “我想想啊，问点儿什么呢！”顾天心笑呵呵说道：“嗯，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生活在这里？ 听村里人说，这里从不与外界通婚，就连嫁娶也只是在外面买女人回来，这是为什么呢？” 真的，自从听林欢说了这个事情之后，顾天心就考虑到方家村一定有秘密，而且还不小。 村里的后生们成年之后，每隔两年就会有专门的人出去买一批穷苦人家的女儿回来做媳妇。 ...... 但从那些大婶大姐的话来看，这里的人并不是所谓的人贩子。 要是有人不乐意的话，并不强迫，可以随时走人，可以说相当的有良心了。 但是买回来的女人们都是被爹娘兄弟卖出去的，家对她们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地方。 而且娶她们的也不是老光棍或者说老鳏夫，都是些年纪相当的壮小伙。 呆了两天之后，这里的人们也都很友善，能吃饱饭，能有衣裳蔽体，加上相公长的也不赖。 嫁谁不是嫁呢！这些女人基本上都留在村里没走，而且还会劝后来的女人们留下，这时候的女人求的不就是这些嘛！ ...... 其实，要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方家村可以说是一个旱涝保收的单位了。 包吃包住包分配，还包结婚，这特么放在现代，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也得往里挤啊！比特么公务猿福利还好！ 顾天心觉得如果能把这个问题弄清楚，等回去之后再详查，方家村的秘密一定保不住。 女土匪深深的看着顾天心，能觉察到这个问题，这个纪神医的敏锐度很高嘛！ 顾天心也紧盯着女土匪，想要知道她会怎么说，可是，在她没注意到的角度，蓝儿瞳孔微缩。 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好奇，而是变得深沉许多，随后低垂了眼睑，转头看向女土匪。 ...... 女土匪想了半天，在喝酒还是随便编个瞎话之间徘徊，该编点儿啥话呢！ 顾天心看出她的小心思，说道：“这可是真心话大冒险，”在‘真心话’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女土匪滞了滞，突然看到蓝儿对她微不可见的颔首，吐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转而问道：“知道靖节先生的《桃花源记吗》吗？” “知道，但这跟方家村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顾天心一阵语塞。 ...... 不可能吧！都啥年代了，还在这散播封建迷信呢！不知道走近科学啊！ 但女土匪表情很严肃，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顾天心内心翻滚不已。 半晌，迟疑地说道：“你是说方家村是《桃花源记》里面那个神秘的村子？” 女土匪笑了笑，模棱两可，顾天心皱眉想了想，随后否决道：“不可能，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迷路，这里也不是仙境。” 女土匪说道：“现在的方家村不是，但以前的方家村可不一定。” ...... 顾天心沉默不语，其实，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就有些信了。 只不过下意识的反驳已经成为了习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吃不到精盐，为什么不和其他村子通婚，为什么村里的婚事总是要去外面买女人。 还有，为什么那个账本错漏百出，假账做的好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也没有人追究。 如果方家村真是书里写的那样，经过上千年的繁衍，方家村村民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他们其实不太在乎一头野猪能换多少东西，因为他们祖辈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啊！ ...... 如果不是多年的近亲结婚，可能这个村子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人们面前。 闭关锁村没有用，历史的长河里多的是这样消散的尘埃。 顾天心这一刻深深的迷茫了，这一切是那么不可置信，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女土匪和蓝儿看到顾天心的样子，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顾天心的好奇心已经让她们起疑了。 就着这个机会让她知道知道也好，她们也想看看顾天心知道这些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怀疑我，而我对你也很有兴趣呢！ ...... 武朝的时间节点是从唐朝之后开始改变的，后来者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林欢自然也是知道《桃花源记》的，只不过她没有顾天心那么震撼。 只是觉得这一切很是有趣，颇有些当神话照进现实的感觉，她不仅没有沉默，反而十分兴奋。 看着女土匪，语气十分惊喜的问道：“方家村真是从书里走出了的吗？那蓝儿姐姐和夫人都是吗？” 女土匪和蓝儿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天心的身上，听到林欢的话还有点儿懵。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不紧张，不震惊，不疑惑吗？低头沉思也对吧！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 林欢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粗线条让别人一阵懵逼，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你们一定知道不少秘辛吧！可以说说吗？” 说完，噔噔噔跑到厨房，从顾天心的背包里翻出几包瓜子，又噔噔噔跑回来，递给她们二人。 说道：“我请你们吃瓜子，你们可以说了吧！” 蓝儿和女土匪看着手里的瓜子有些哭笑不得，这特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有心拒绝，但是林欢的眼神实在是太像小狗了，眼神湿漉漉的，好像拒绝她是件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女土匪的人设是高冷的女神，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的，于是，蓝儿只好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瓜子。 说道：“我和谣谣确实也是那里的人，但你想听的故事，我可不一定知道哦！” ...... 第186章 一波骚操作 林欢依旧是兴致勃勃，那都不重要，只要有故事听就ok的，不要在乎细节。 林欢笑着说道：“蓝儿姐姐，我一直以来就特别好奇，徐福真的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了吗？” 看，就是这么现实，林欢这姑娘也是很物质的，有故事听，称呼立马从蓝儿姑娘变成蓝儿姐姐了。 蓝儿听了这个问话，尴尬的摸了摸头发，说道：“那个，始皇帝的时候，我们还没有隐居。 这个徐福到底有没有炼制成功，我们也不知道，但想来是没有的吧！” ...... 林欢有些失望，但是兴致依旧，继续问道：“那杨贵妃真的死在马嵬坡了吗？ 我看野史上说，她被人救走了，并且去了一个叫东瀛的国家，是真的吗？” 蓝儿再次尴尬地摸了下头发，说道：“这个，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啊！ 杨贵妃的时候，我们已经隐居起来了，这件事我也很好奇。 但想来，应该是死了吧！毕竟那时候已经不是玄宗说了算了。” ...... “那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啊？”林欢失望的看着蓝儿道：“那我换个问题好了，江湖上的事情总该知道了吧！” 蓝儿也很尴尬，连着两个问题没答上来，还说自己是神秘来客，现在脸都要被打肿了好吗！ 这特么也太会问了，专挑不会的问，这个脑回路不得不说也很是清奇啊！ 蓝儿听到林欢的话也是暗松了一口气，江湖上的事还是知道些的。 这个多少还有点儿把握，求不打脸！ 林欢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千面人你听说过吗？” 林欢说了半天，顾天心已经缓过来了，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 咦？林欢她娘的绰号不是叫千面幻影吗！这个千面人是谁？艺名吗难道！ ...... 这次蓝儿回答的非常痛快，说道：“千面人郭让，这个人我当然听过。” 林欢说道：“那蓝儿姐姐你讲一下关于他的事好吗？” 蓝儿点头，想了想，说道：“千面人郭让，百年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 一手易容绝技出神入化，传说就没有他扮演不了的人，只是听说他在前朝末帝年间，潜入皇宫，带走一物。 后被皇家暗卫追杀，紫竹林一战，暗卫三十人无一生还，郭让不知所踪。” ...... 女土匪接了一句，“有人说，郭让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才去皇宫盗药。 有人说，郭让与人打赌，盗走了贵妃最爱的夜明珠，也有人说郭让膨胀了，故意挑衅皇家威严。 版本众多，不过唯一确认的一点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郭让。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和心爱的姑娘隐居了，在某个地方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林欢听完沉默不语，好似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有些没回过神儿。 ...... 顾天心疑惑的看着林欢低沉的样子，没有说话，这个郭让的易容术不就是林欢家祖传的吗？ 看来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不急，回去之后有的是机会问。 现在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顾天心也不想再和她们继续玩下去了。 她一直抱着的想法是试探，没想到女土匪直接把底牌露了出来，这特么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 而且，冷静下来之后，她对方家村的来历还有着许多疑问，但已经不适合再问了。 比如说，为什么大家都是一起的，老方他们却不知道西边房子的事儿？ 为什么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老方他们却一直吃粗盐，而女土匪他们却没有？ 顾天心还发现，老方对女土匪更多的是出于下属对老板的尊重。 并没有大家祖辈生活在一起的那种熟悉感，并不亲近，按理说一个村就那么多年，总不可能没见过吧！ ...... 弄不清楚的事儿还有好多，事情肯定不像她们说的那样简单，人口的事情只是一方面，肯定还有别的。 但女土匪能说这些已经在顾天心意料之外了，想知道更多肯定不可能。 顾天心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于是，开口说道：“我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蓝儿笑着打断她，说道：“我看时辰还早的很吗！ 不如我们再玩一会儿，我还一次都没玩过呢！你说是吧，纪神医？” ...... 蓝儿微微笑着，她看出来顾天心的心不在焉了，但是，你赢了就想走？上哪儿找这样的美事去！ 不吐出点东西，今天晚上你别想睡觉，趁着现在方寸大乱的机会，说不准能掏出什么干货来呢！ 没等顾天心回应，上前拿起瓶子就转了起来，女土匪紧盯着瓶子的去向。 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动点儿手脚，必须让它指向顾天心，双手按在桌子上，随时准备出手。 ...... 咕噜咕噜，瓶子转过了蓝儿，转过了林欢，慢慢的，慢慢的指向顾天心，马上就要停下了。 蓝儿嘴角露出笑意，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她都想好了，就等着瓶子停下好问了。 女土匪收回了自己的手，明摆着的，肯定是顾天心了，可是，事情总是不按照规定好的路去走。 瓶子确实是停在顾天心面前，但是命运的轨迹是改变不了的，一个风骚的走位。 好像宿命在指引一样，瓶口一个扭身，转向了女土匪，此时，蓝儿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女土匪的双手刚离开桌子不到两公分，世界好像就在此刻定格一样。 ...... 顾天心笑了笑，佯装惊讶地道：“哎呀！还是夫人运气好啊！看着这个瓶子特别喜欢您呢！” 语气十分浮夸，一看就知道是在幸灾乐祸，女土匪内心在吐血。 运气你个毛线啊，喜欢你妹啊！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这么巧？ 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做手脚了，哪来这么巧的事儿！ 不过，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她，没有证据！ 蓝儿询问的看向女土匪，女土匪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 哪怕她武功再高，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顾天心做的手脚。 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只会遭到嘲讽。 顾天心看到她吃瘪的样子，开心极了，她看的出来女土匪的憋屈和愤怒。 此时，特别想送她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这个事情很简单，顾天心之前弯腰捡纸的时候，顺手在女土匪的桌子下面放了一块磁铁。 瓶口处也被她悄悄放了一块吸铁石，不管怎么转，肯定都会指向女土匪。 这种骚操作简直晃瞎了所有人的眼！ ...... 第187章 皇宫秘辛 女土匪不信邪，拿起瓶子又转了一次，她还就不信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眼睛紧盯着瓶子，结果...还是停在顾天心面前，然后颤巍巍的指向她。 女土匪：“......” 真特么活见鬼了，这件事情要是没有猫腻，她当场把这个瓶子活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顾天心，眼神里明显透漏着怀疑。 ...... 顾天心眨了眨眼，一副蒙冤受屈的样子，喊道：“都看我干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首领夫人天生具备亲瓶体质，所以它就一直找你。” 女土匪：“mmp！” 劳资信了你的邪，肯定就是你搞的鬼。 顾天心的演技实在是太浮夸了，但是没有证据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她刚把蓝儿的病控制住，女土匪就算是再生气又能如何？ ...... 女土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盯着顾天心。 脸上强挤出笑容，说道：“纪神医，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和纪夫人先回去好了，明天还有的忙呢！” 顾天心很痛快的答应了，说道：“正如我意，也祝您和蓝儿姑娘有个好梦。” 说完拉着林欢快步走了，皮一下可以，但要是一直皮下去，女土匪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的。 顾天心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心里有逼数。 ...... 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女土匪和蓝儿对视一眼，笑了笑，就听女土匪说道：“你说她到底是谁呢？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 蓝儿从瓶口处拿下了那块吸铁石，在手里把玩，笑道：“你心里不是都有答案了吗？ 你刚抓了人回来，她随后就来了，事情还不够明显吗？” 女土匪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把那些事情透漏给她知道，是福还是祸。 方家村已经平静很久了，经不起大风大浪，能安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蓝儿闻言，沉默不语，半晌，说道：“这不正是咱们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吗？” ...... 女土匪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说道：“你说她能不能看出来，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蓝儿想起她们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笑道：“应该看不出来吧！你演的还挺像的。” “刚抓的大官很明显是个烫手山芋啊！我也不想和他们合作，如果这位纪神医，真能把他救出去，也算解了我的围了。” “说起来这个事，我也挺好奇的，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来意的？”蓝儿有些好奇。 “她以为进入地牢和那个大官说话真没人知道吗？我的地盘真有这么松？” 女土匪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顾天心的自以为是。 ...... “她刚进去我就知道了，守卫就算是去茅厕，大门也不可能就那么放着没人看的。 只是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进去的，明明没看到人啊？奇了怪了！”女土匪有些疑惑。 “那你就打算让她直接把人救走吗？别忘了，咱们这还有外人在呢！小心一点儿，别被发现了。”蓝儿叮嘱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大官被劫走啊！”女土匪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很是讽刺。 “他们没看到，这场大戏不就白唱了吗！想拿捏我？他们还没这个资格！ 什么天定之子，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那些傻叉了。” ...... 蓝儿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咱们信不信天定之子的说法，但有的是人信这个。 以咱们现在的情况还不能，也没有那个资格和他们撕破脸皮。” 女土匪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咬牙说道：“想拿我当靶子？门儿都没有，这次我就要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另一边，顾天心二人也回到了屋内，林欢回到房间并没有询问关于那个瓶子的事情，反而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天心见状问道：“欢儿，那个郭让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的独门绝技也是易容术。” ...... 林欢并没有瞒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郭让是我母亲的祖父，我不是说过吗，这门手艺是家传的。” “既然是你的长辈，那关于他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问别人？” 顾天心有点儿闹不明白了，这特么自己家的事儿，自己难道不应该最清楚的吗？问别人干啥！ 林欢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情绪本来就不适合她，她冷不丁一叹气，顾天心还有点不适应。 “事情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曾外祖父自皇宫一行之后再无踪迹，家里人一直以为他已经死在那场追杀中了。 只不过，过了几年之后，有一封书信被人送到郭家，居然是曾外祖父托人送到的。 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从此以后，郭家后人均随母姓，并渐渐淡出江湖。” ...... “信里写的什么，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顾天心不信，这特么连姓都不要了，明显不是啥小事儿好吗！ 林欢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小的时候听外祖父酒醉后说起过一些。 好像是什么天机，血脉，命盘之类的话，外祖父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句。 还说什么窥测天机者祸及子孙之类的话，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等外祖父酒醒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想追查当年发生的事。 可惜娘一直不许我单独出门，这次有机会，我当然想打听到更多的事儿了。” ...... 顾天心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几个字眼，只不过没有什么收获，倒是这个郭家看起来很有料的样子啊！ 能潜进皇宫，还能全身而退，这一手易容的绝技简直太秀了，竟然还骗了这么多年！ 要说那封信里啥也没写，顾天心第一个不信，很明显这个郭让不知道在皇宫发现了什么？ 也许是诅咒之类的，也许是国家的秘密，被追杀之后隐姓埋名的那些年，肯定是去寻找破解之法了。 ...... 炸死应该是为了保护家人，而他当然也找到了解决办法，要不然也不可能送信回家。 从皇宫窥探到的东西应该是很危险的，危险到子孙都改随母姓的地步。 他的本意当然是希望能远离那场事件，但显然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越是说不清的事儿越是有很多人感兴趣。 顾天心突然间被这件事勾起了好奇心，我，顾·小五郎·名侦探·天心，啥案子都能破！ 这一刻，顾天心膨胀了！ ...... 第188章 一个快递员的自我修养 顾天心陷入自嗨无法自拔，脑海里闪过以前看过的每一部动画片，并且带入了角色。 我，钮祜禄·天心，今天就要登上历史的舞台发光发热了，我是一个立志要成为侦探王的女银。 只是还没等她臭美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好像是有人击打窗户的声音。 顾天心和林欢瞬间警觉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这么晚了，有谁会来找她们？ 而且，不但不走门，反而敲窗户！这一刻，顾天心甚至连喇叭都拿出来了，一旦情况有变，马上喊起来。 “咚咚！” 窗户又响了一下，顾天心悄悄走到窗前，站定，没出声，窗外的人没了动静。 不大一会儿，就见窗户开了一条缝，一个男子模样的人跳了进来。 ...... 顾天心刚想喊，只见那人回身一笑，露出那种熟悉的邪魅狂狷的笑容，顾天心放下了心。 这特么不是闻道吗！差点吓死她，真的，刚才那一刻，顾天心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前世那些入室抢劫案。 得亏反应快，要不大家全得玩完，闻道这个笑容都可以当地标用了。 林欢一声惊叫，上前眼睛亮亮的看着闻道，眼睛里满是重逢的喜悦。 闻道哈哈笑着，却被顾天心一把捂住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发现。 ...... 闻道被顾天心的小心谨慎逗笑了，笑着道：“我都看了，附近没有人在。” 顾天心松了一口气，忙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这里防守的很严密的。” 闻道傲然笑着，笑容微微透着得意，说道：“这里的防守再严密，我要是想进来的话，谁也拦不住。” 这一刻，闻道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自信，那是对自身优势的绝对自信。 闻道的气势在刚刚那一霎那达到了顶峰，有种佛挡杀佛的凶性。 ...... 然而，这一切对顾天心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没办法，就是这么头铁！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说吧，你这几天去哪了，来了就不见人，都发现什么东西了？” 闻道收起了爆棚的自信心，人家都不买账，嘚瑟也没意思，老老实实说道： “我这几天已经把周围的情况都摸清了，只要你说一声，咱们马上就能逃走，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这条路。” “给，看看吧！这是我绘制的地形图，”闻道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天心。 ...... 顾天心接过看了半天，脸一黑，这特么根本没看懂啊，这都是啥啊，千万别告诉我说那个黑色的小点是特么石头啊！ 这里画着三根毛是什么意思？这特么难道是三毛历险记吗？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顾天心一脸无语，沉默了半天，并没有出言打击闻道的积极性，孩子也是好心是吧！ 只不过从小在画家家庭长大的闻道，显然是没有学会他师娘的一成功力。 偏偏自己还不觉景，一个劲地问，“怎么样，看的很清楚吧！我跟你们说，这可是我奋斗一晚上的成果。 这的人都特别鸡贼，有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了，幸好我机智，躲过去了，这可以说是用绳命换来的地图了！” ...... 邪魅之笑重新出现在眼角，脸上一副你们快夸我的表情，十分得意。 顾天心看的一阵语凝，真的，说实话，我们确实也看到你的努力了，但是夸奖就不必了吧！ 这么昧良心的话有点儿说不出口啊，顾天心和林欢对视一眼，达成协议，换个话题吧还是。 顾天心随便附和了几句闻道的话，在他再次开启话题前，面容严肃的打断他，说道： “闻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我爹了，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我发现这个村子很不简单。” 接下来，顾天心用最少的话把事情的前后跟闻道说了一遍，说到正事，闻道也是严肃起来。 ...... 半晌，顾天心说完，看着闻道，表情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做不得准，当然，肯定比你们查到的多。 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里应外合，你把这些事情都说给萧然他们听，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 但是一定要记住，当他们收到消息之后，最好加快一下步伐，我有预感，这里要有大事发生。” 闻道接了一句，“你最后的期限是什么时候？” ...... “这里距离庆州不远，以你的脚程来说的话，现在走，天亮之前肯定能到城门外。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最晚我能等你们到明天晚上，明天三更之前要是没有回信的话。 我就自己行动了，从我打探到的情报来看，这里背后的人身份很是神秘。 等他们把我爹带走的话，再去救人就来不及了，难度会加大，所以，咱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 能不能来得及就看你的了，你现在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我们三人的安危全系在你一人身上。” ...... 闻道听见这话忙挺直了腰杆，深感责任之重大，冲顾天心二人点点头，就要走人。 顾天心拉住了他，塞给他一个信封，叮嘱道：“如果大先生不同意的话，你再把这封信悄悄塞给萧然。 记住，必须是你亲自转交的，亲手交到萧然手上，不许别人代为转交，记住了吗？” 顾天心表情很严肃，因为这一刻她突然想到那天她要来的时候，大先生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的就感觉大先生对救人这件事不是很上心。 ...... 因此才会又准备了一封信，让他带给萧然，说到这儿，顾天心又补了一句道：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这封信原封不动拿回来，记住，千万别搞错了。” 闻道深深看了顾天心一眼，郑重点头，把信放入怀里，贴身收好。 虽然他和萧然不对付，但眼下这样的情形，显然不能有小情绪。 保证道：“你放心，信在人在，我一定会尽快送到的，不会误了你的事儿，放心，我走了。” 说完，又从窗户翻了出去，都走了好远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说道：“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我发现这里有一个人好像在京城哪个王府见过。 忘记跟顾天心说了，算了，下次再说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说完，转身走了，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 ...... 第189章 早起的人儿有瓜吃 接下来的时间，顾天心也没有和林欢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去大牢看顾正道。 毕竟，天天熬夜，人特么受的了，肝也受不了啊！之前顾正道还说要摸清情况再走。 现在确实已经摸清了啊，女土匪今晚说的东西，信息量特别的大。 足以让顾天心分析出许多东西，这么说也不对，这特么哪还用得着分析啊！ 已经明说了好吗！只要不是智障都能明白啥意思，但她有点儿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直接露底了呢！ 算了，想不明白也不想了，也许人家都是敞亮人呢！当然这种可能性和中彩票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但不管如何，只要是有目的，那早晚有一天都会露出狐狸尾巴的，着急也没用。 ...... 顾天心也不跟她们上那火了，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注定要坏菜！ 和林欢一起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不行了，这内分泌都失调了。 早上起来，脸上都出痘痘了，要早点儿睡才对行，年纪大了，要开始养生了。 与此同时，闻道正披星戴月的往庆州城赶去，趁人不注意，走出方家村，来到村外的密林处。 四处观察了一下，施展轻功，几个跳跃间就失去了身影，融入了密林。 他的马被他藏在之前顾正道出事的地方了，也不知道饿没饿死，真以为他能靠二路汽车走回去呢！ 就在他刚消失不久，附近不远处的一个树洞里，露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低声道：“这个是老大说的那人吗？” 另一人回道：“看方向应该是，终于走了，老大料事如神啊，你去给老大报个信，省得她惦记。” ...... “你怎么不去？就知道支使我！”那人抱怨道。 “就凭我比你年纪大，要尊老爱幼知道不，费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另一人呵斥道。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老大起床气特别重，都这个时辰了，肯定睡了啊，去了就是挨骂的，谁傻谁去。 “就会倚老卖老，你当我不知道现在去是个什么后果吗？”那人也不傻，都是一个山的狐狸，你跟我演什么聊斋！ “你去。” “不，你去。” “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爱谁去谁去！” “你行！那就都不去了，明早再说，反正一晚上也不耽误事儿。” “呃...好吧！咱们还得守夜呢！进去吧，这天有点儿冷啊！” ...... 两个人演了一出双簧，也不知道戏咋那么多呢！真够无聊的。 夜微凉，林中寂寂无声，只剩下一些感受到春天气息的动物们，在林中自由的嬉戏。 第二天一早，可恶的小喇叭照常准时响起，顾天心有时候很好奇，这要是阴天的话，还能看准时间吗？ 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闹钟手机之类的东西，光靠沙漏，日晷神马的，也没有铃声来叫醒啊！ 林欢小姑娘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习惯了，准时起床，顾天心看了她一眼，没动弹。 太特么困了，自从开始游学，基本上就告别懒觉了，况且在马车上颠的够呛。 就算铺的再软它也不是软卧啊！细想起来，上一次睡懒觉还是被禁足的那些天。 ...... 林欢走了之后，顾天心又在无限思念资本主义腐蚀的糖衣炮弹中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充满着早起的人们打招呼的声音，顾天心躺在炕上缓了缓。 一点儿也不想从温暖的被窝里离开，这特么有炕却不烧，明显是脑袋有包。 顾天心在这万物生长的季节想了许多，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浮现在脑海。 淮南这边是属于南方的地界，怎么看都跟炕联系不上吧！那为什么家家户户都睡炕呢？ 顾天心仔细想过，看来只有一个答案了，方家村应该是后搬到这里来的。 他们之前肯定生活在北方，要不然不可能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答案。 ...... 顾天心转而又担心起闻道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的回到庆州，其实她对闻道的身手还是抱有怀疑的。 倒不是说看不起他的武功，只是呆的越久，越觉得方家村这个地方不简单。 也许，可以找个人问问，昨天老方不是还说那个方大山已经清醒过来，并且身体逐渐好转了吗！ 那作为他的主治大夫不闻不问也不好，顾天心决定一会儿去看看他，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 救命之恩，不说以身相许，套点儿话应该不难吧！听说他之所以上山去打猎，也是为了能多攒点钱，好娶媳妇用。 ...... 顾天心现在别的不多，钱还是不少的，从秦星河那骗来的钱她一直带在身上。 这种已经和现实生活脱轨的人，口风应该不会和那些老油子一样严吧！ 想到这儿，顾天心抓紧起床，来到厨房，就看到林欢在那呼哧呼哧的喝粥，也不知道这孩子早上干多少活，累成这样。 顾天心也拿起一碗粥蹲在林欢旁边吃起来，总感觉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大对呢！ 少了大婶们的搭讪，生活有点儿不适应，顾天心暗骂自己一声，还特么有点儿贱！ ...... 平常所有人都笑呵呵的，但是今天脸上都没多少笑容啊！搞的顾天心都没好意思大声讲话。 低声对林欢说道：“怎么了这是，一个个这么严肃，发生啥事了吗？” 林欢咽下一口粥，同样低声回道：“看见方大婶没，一早上都没个好脸色，别人都不敢和她说话。 听说老方在院子里呆了一宿，被首领夫人打了，正不高兴呢！” “那也不用这么严肃吧！何况老方皮糙肉厚的也没什么的吧！” 顾天心心想平时也没觉得老方两口子感情这么好啊！看来患难真是见真情啊！ ...... 林欢撇撇嘴，说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她听说老方被首领夫人看上了，现在心情特别不好。” “老方不是没同意吗？况且那只是个误会啊，你没跟她说吗！那就是个游戏。” “说了啊！但她死心眼，为什么不跟方大说，不跟方二说，偏偏选老方啊！肯定是蓄谋已久了。” “噗！”顾天心没忍住笑出来，她以为老方是潘安还是宋玉啊！用得着觊觎他！ “老方都表示自己不同意了，她还担心什么？”顾天心忍住笑，继续问道，这个事儿还挺有意思的嘛！ ...... 第190章 震惊吧!比卡丘 “正因为老方说因为家庭，因为妻子才拒绝这个事，她才不乐意的嘛！”林欢解释道。 这个回答，顾天心就很懵了，怎么滴，对你好还不乐意，这日子还有必要过下去吗？ 看出顾天心的无语，林欢想起方大婶的话，忍不住笑道：“方家婶婶说，老方明明自己长的丑，还往她身上赖。 现在整个方家村的人都说她嫁了个好丈夫，可老方平时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特烦人，事儿还多。 现在居然出去说自己深情，简直太不要脸了，让她白白担了母老虎的名声，说老方人丑多作怪！” 说完，林欢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 顾天心：“......” 说实在的，顾天心也有些忍俊不禁，老方居然是因为长得丑被嫌弃了。 人设说崩就崩，这上哪说理去，特么长的安全点儿还出错了咋的，顾天心抬头看了一眼方大婶的水桶腰。 有些无语，你俩也就是凑合过了，咋的，农家汉子不看身材，啥时候看上颜值了！ 顾天心觉得自己得吃口咸菜压压惊，你还别说哈，现在真是舍得放盐了啊！这滋味，真足！ ...... 顾天心几口吃完，拉着林欢就准时来到晒谷场，女土匪和蓝儿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愉快的打招呼，然后由林欢陪着蓝儿继续昨天的步骤。 女土匪安顿好蓝儿之后，也走了，顾天心目送着她离开，方向正是西边。 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看看方大山，顾天心也离开了，就剩下她们俩。 蓝儿看了一眼顾天心的背影，状似无意的说道：“纪神医很博学啊，他知道的东西真多。 有他在，你们这一路上一定没吃什么苦吧！” ...... 林欢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跟着点头，等话题转到后半句的时候，下意识说道： “是啊，这一路上吃的都好不错，相，相公她什么都会一些。”说完，林欢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反应的真快，这蓝儿是在试探她，林欢虽然脑子一根筋，但像她这样在某一门技术上投入过多的人。 情商可能有点儿低，但智商绝对够用，蓝儿想在她这套话，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 就像有些偶像剧里女主总是学霸人设，要不就是各种奋斗，但生活上一塌糊涂。 男主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实际上，骗傻子呢这是，高智商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好吗！ 还有女主身边总有一个白莲花姐妹在那哔哔哔，真的，男生看女生可能看不出来啥情况，但女生看女生那是一看一个准啊！ 说不准白莲花作妖的时候，高智商女主就在那抱着肩膀冷笑也不一定。 ...... 所以，综上所述，蓝儿想套林欢的话？不存在的，她们俩只能是各种反套路。 可别忘了，林欢的家庭成分是什么？ 父亲：飞贼，母亲：易容师，师兄：飞贼。 就特么这种阵容，很明显是大佬的后援团啊！ 再看蓝儿，就她得那个病，中的那个毒，就不是一般人能中上的！ 要是她只是个小角色，谁会把那么稀有的毒种在她的身上？这恰恰说明了身份不简单。 所以，她们俩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呃...形容有些不太贴切，但凑合着用吧！ ...... 闻道已经赶在第一波进城，并且顺利的找到了萧然他们，城门处一直留有人手，为的就是接收到最新的消息。 大家都很担心顾天心的安危，听说闻道回来了，一窝蜂的全都来了。 小环和花想容几位女生，看见闻道就把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着顾天心的事儿。 确认她没有危险也没有受伤之后，放下了心，也很识趣的退到一旁，知道闻道不会莫名其妙的回来，肯定有事儿。 萧然说道：“闻道，说说吧！心心让你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 ...... 萧然知道，闻道是不会离顾天心左右的，他既然回来了，就说明顾天心发现了什么，让他回来报信的。 闻道当先一句就直入主题，说道：“顾大人找到了。” 众人都十分惊喜，但是都很懂事的没有马上接茬，等着闻道继续往下说。 “顾大人被困在一个叫做方家村的地方，顾小神医和林欢扮作夫妻混了进去。 她让我回来送信，说已经找到了关押顾大人的地方，准备把他救出去，但是需要咱们接应她。” ...... 哦！众人恍然，原来是混进去了，怪不得，不过，顾天心倒是真有才啊，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 萧然也很高兴，没出事儿就好，问道：“她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今天晚上，如果今天三更之前没有消息的话，她就要自己行动了。” “胡闹，”萧然低喝了一句，道：“这么大的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去救人啊？ 人没救出去，最后自己再搭里头。” 闻道也很无奈，她那性格，我说啥她也不能听啊！难得没有和萧然顶着来。 闻道无奈说道：“所以啊，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派人支援她，就算计划失败了，好歹也要把她救回来啊！” ...... 萧然语凝，叹了口气，说道：“围剿方家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总要留一些调兵遣将的时间吧！” 闻道摇摇头，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方家村没那么简单，村里至少有八人和我武功不相上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官府有人和方家村有关联，你一调兵，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萧然神色凝重，半晌没有说话，顾正道的事情背后果然有朝廷官员牵涉其中。 并且，官职还不能小了！也不知道是范靖童的人在插手，还是别的什么势力也牵涉其中。 ...... 现场气氛变的凝重起来，萧然觉得不管如何，哪怕就凭自己这几人也要把顾天心安全救出来。 但是情况还是要打听清楚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给虎当点心去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了想，说道：“你可知这方家村是何来历，像你这种身手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多吧！” 闻道听了心里美滋滋，萧然和他杠了一路，这是第一次夸他吧！莫名有点儿开心肿么破！ 一瞬间，思绪有些纷飞，想起顾天心的交代，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桃花源记》，他们是那的人！” 听到这句话，大先生霍然起身，一脸震惊，失声道：“怎么会是它？” ...... 第191章 异人秘辛 能让大先生吃惊的事情真的不多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啊！ 哪怕黄河泛滥他估计也不可能如此吃惊，顶多去疏通一下，杀几个贪官暴民奸商之类的安抚一下民众。 说不准还能留出时间喝点茶也说不定，可是这个它是谁？居然连大先生都惊住了。 这一刻，萧然他们都吃惊的看着大先生，同时也被闻道嘴里的话吸引住了。 《桃花源记》大家都知道，可以说是传世级别的文章了，在场的基本上都学过。 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啊！这个地方和孔圣人的大同世界没有什么区别吧！ 都是一种对美好愿望的期许，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 ...... 众人不解，萧然却没有太多顾虑，直接问道：“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大先生没说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众人得不到答案只好把目光放在提出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身上。 闻道也很懵，顾天心没跟他解释那么多啊！他就是个传声筒好吗！ 冷不丁成为舞台的主角，慌得一批，虽然他真的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衣服到处乱晃，可惜啊！周围的人一个个的比他还拉风。 活活压制住了闻道的表现欲，他还郁闷了好久，本来以为和秦星河的那一战会是最后的表演。 没想到啊，现在还有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真是...好激动呢！ ...... 闻道面对众人，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发型，最后轻咳了一声，一定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观众。 可惜啊，这里没有香粉，时间也是太仓促了，奔波一夜，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这可是首秀啊！闻道的心里活动比和尚头上的虱子还多，萧然他们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神经病啊！方芳最见不得有男人比她还能臭美了。 趁着闻道傻笑的时候，伸出她可玩年的大长腿，踹向闻道的肚子。 闻道一时不察，还真被她踹上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刚要找方芳算账，就看到萧然几人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 闻道也没敢再哔哔，刚才确实想的太多了，轻咳一声遮掩尴尬。 同时在心里说道，我可不是屈服在淫威下啊，是怕他们等急了才放弃的，好男不跟女斗！ “顾小神医怀疑方家村的村民正是《桃花源记》里面所描述的那群人。”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众人纷纷在心里默念曾经学过的诗文，本以为只是靖节先生的一种美好幻想。 但是当神话照进现实的时候，难免还是让人感到那么一丝不真实。 ...... 对于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当自己确定不了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的想找一个权威人士做个确定。 这就是为啥楼市总是涨，却有无数个‘砖家’出来鼓吹会降一样，经济学家都确定不了的东西。 你一个从前杀猪的‘砖家’就敢信誓旦旦的确定？当然老百姓也不是真的听他们的，都是惯性使然。 现在现场唯一一个真正的专家都已经默认了这一事实，大家当然想知道他的答案了。 而且，大先生的专业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他二十年来不断积累起来的名望。 如果真的有人能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话，恐怕整个武朝除了大先生之外就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哪怕是皇帝陛下也不行。 ...... 大先生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也没想瞒着，索性说道：“前朝末年，就有一伙人自称异人出来和太祖作战。 称太祖不是天命之子，乃是窃国之贼，掀起战火只为一己私欲，必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太祖不信，言昏君无道，人人皆可诛之，若可解黎民于水火之中，一人受天罚又能如何！” 说到这，所有人的心中都想起太祖那赫赫之威，心向往之，恨不能与之并肩作战。 萧然却敏锐的读出一个词，异人？这难道和闻道所说乃是一起的吗！ ...... 大先生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些异人武功高强，但说话习性有些不同。 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也敌不过我武朝大军，但他们个体力量强大，在万军之中重伤了太祖。 若不是紫玄道长云游至此，恐怕太祖当时就命丧在他们手中了。” “既然已被太祖击溃，难道没抓到俘虏吗？先生又何必表现出一副很是忌惮的样子？”曾上过战场的韩勇之不解问道。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战场是什么地方？那是绞肉机一般的存在，没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像戏文里总说的什么以武会友之类的，这次战败，下次定当取你首级这样的，在韩勇之看来，全是扯淡。 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总之我不能死！只要重创敌方大将，不杀死他是不会放弃的。 还给你时间回去苦练武艺，不存在的好吗！ 战败过一次的人，他这个心里阴影是非常重的，基本上是提不起再战一次的勇气了。 ...... 大先生看向韩勇之，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 那些异人中确实有人被我军抓住，但是他们表现的都很刚烈，并不投降。 无论怎么审问都不发一言，只说要见太祖，无奈之下，刚被救治过来的太祖只好拖着病体前来问话。 太祖和他们在大营里进行单独谈话，谈的内容是什么大家不知。 只不过从营地里听到太祖发出一声怒吼，随后便是一阵大笑声。 没多久，太祖脸色难看的从大营里走出来，士兵进去一看，那几个异人全都死了，并且死状惨烈。 每个人都是自裁身亡，几人俱都七窍流血而死，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样。” ...... 大先生说到这停了下来，在场的几人全都感到身体一阵发冷。 这是怎样一个疯狂的族群啊，这是怎样一些疯狂的人啊！视人命如草芥，居然连自己的命也不放过。 忽视别人生死的人只能说他是个刽子手，但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这样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大家不禁联想到顾天心所在的地方，之前还觉得那是一个仙境，现在想来，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 第192章 朴素的圣地 不知道为什么，萧然听了这个故事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心脏一阵阵的揪紧，血液在血管里像奔腾的河水一样流动。 萧然面色发白，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大口喘息，韩勇之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上前扶住了萧然。 急声道：“殿下，你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请大夫。” 整个人急的团团转，有些不像他平时的成熟稳重，显的毛毛躁躁的。 刚要大声呼喊找大夫来，就被萧然一把拉住了，萧然喘了口气道：“我还好，不必叫大夫来了。” ...... 韩勇之一脸不信，也不看看那脸都白啥样了，还逞强呢！现在可不是委屈自己的时候。 萧然是真的感觉自己没事儿了，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那么一瞬间，说句玄乎点儿的，感觉自己受到了血脉的召唤。 这一刻，萧然更加好奇，太祖在大营里和那几个异人之间发生什么了！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那个偏心眼子的父皇之外，应该只有大先生一个人了。 萧然转头看向大先生，只见大先生说完这个故事之后，又回去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似乎并不好奇萧然的突然难受，也好像早已了然于胸，他的脸庞隐藏在茶水的热气氤氲中，让人看不透。 ...... 就在这一瞬间，萧然忽然明白了，能令太祖怒吼出声的事，一定不是件小事，很可能关系到他萧家的秘辛。 转念想到那些异人的强大和诡异，萧然深深陷入思索，希望，不会是那样吧！ 突然，他想起大先生刚提到过的一个名字，紫玄道长救了太祖，也就是说，这个道长是个奇人。 萧然抬起头，看向大先生，问道：“先生，紫玄道长真的治好了太祖的伤吗？” ...... 大先生笑了一下，肯定的点头，说道：“伤，确实治好了，之后的事情，想来大家都知道了。 太祖灭前朝，击溃无数起义军队伍，最终建立了武朝，并且，太祖登基之后，励精图治。 在位二十一年，兢兢业业，并无一日懈怠，这才造就了我朝的强大。” 众人自然都知道这一情况，前朝末帝暴虐无度，民不聊生，太祖顺应天命，虽无汉高祖斩白蛇之说。 但麾下猛将众多，短短四年间就打下了天下，谁人不佩服，谁人敢不佩服？ ...... 并不像众人所表现的那么崇拜，虽说是太祖子孙，但萧然表现的还是很冷静。 因为他心比较细，敏锐的捕捉到大先生口中的话，伤是治好了，那别的呢？有没有治好！ 萧然再次看向大先生，只见大先生也正看着他，面无表情，萧然神色一凛，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无从探究，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情为好。 想到这，萧然说道：“既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方家村跟异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要抱有最大的警惕，心心在方家村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今晚就去接应她，不论如何，要把她安全带出来。” ...... 众人都无异议，萧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先生可知《桃花源记》中的人和异人是否有关？ 您只说了异人之事，关于《桃花源记》之事，我们几人也是很好奇，先生可否告知一二？” 众人附和，是啊！光顾着感叹那个了，最早的怎么忘记了！二者之间有联系吗？ 大先生沉吟了一会儿，严肃说道：“具体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我不清楚。 只是在那些异人的嘴里《桃花源记》似乎也是他们心中的圣地，言语之中颇有些敬畏和仰慕之情。 这也是让人好奇的地方，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人们幻想中的净土，今日听到闻道所说方家村之事。 我倍感惊讶，这才有些忍不住，按闻道所说，方家村的日子过的很是朴实，跟他们口中那个圣地并不相同啊？ 但确确实实又是同一个名字，天心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 也是啊，众人一想，那些个异人表现的残忍异常，如果是他们心中的圣地里出来的人。 怎么在闻道的话里就像一个愚昧不堪的原始社会一样，还特么以物易物，你怎么不穿个树叶出门啊！ 大家都有些不理解，一个大家印象中的险恶之地，突然朴素的一批，说实在的，大家心里都没啥底啊！ 萧然想了想，继续说道：“不管如何，我们行事都只能小心再小心。 大家对接应一事还有不同的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吩咐下去，带上可信之人，半个时辰后，我们马上出发。” ...... 众人都无异议，闻道也跟着下去了，这特么一直也没吃饭，饿的要死，现在看来，总算是没有辜负顾天心的期望。 不但把消息带回去了，而且还拉来了一大批援兵，顾天心要是知道应该会夸他的吧！ 闻道想着见到顾天心时的样子，美滋滋的下去吃饭了，突然想起顾天心还有一封信说亲自交给萧然。 不过好像说要是大先生拦着的话才交的吧！现在既然有人去，那应该就不用送出去了吧！ 闻道边走边想，顾天心的原话好像真是这么说的，不管了，原封送回去就好了，自己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办事的。 ...... 众人都离开去准备，就剩下萧然和大先生，萧然严肃道：“先生，我知道你隐瞒了许多事情。 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太祖在怒吼一些什么东西？而笑声又代表着什么？” 大先生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些事是你萧家的秘辛，本来不应该由我告诉你的。 但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是这样的，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你也长大了，况且，你自己不是也感觉到了吗？” ...... 萧然抿抿嘴唇，看来事情果真如此，这个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大先生说道：“那些异人死之前以秘法发动诅咒之术，诅咒你萧家子孙饱受血脉之苦。 每到满月之时，血脉浓厚之人会受噬心之苦，这个以生命为代价的诅咒这些年并未解开。” 萧然疑惑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紫玄道长就是紫云观第一代观主吧！传说他道术通玄，连他也没有办法吗？” ...... 第193章 中二是种病! 萧然对这个紫玄道长印象很深啊！每一位皇子，童年时期都会接受的教育就是。 崇拜祖先，也就是太祖，熟读他的每一场战役和处理政务的手法，另一件就是跪拜紫玄道长。 崇拜祖先那是因为太祖的丰功伟绩太多了，崇拜一个道士是因为据说这位道长已经羽化成仙，不似凡尘中人。 大先生说道：“紫玄道长医术高超且法力高深，但是对于这种以生命为引的献祭并无办法。” 大先生解释了一下，世间不可知的事情太多，没有人是全知全能，什么都会的。 ...... “太祖坐拥天下，麾下能人异士众多，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吗？ 紫玄道长修为通天，就算不擅长此法，难道还没几个钻研异术的朋友吗？” 萧然真的有些不能相信，建国已有百年，一代代的皇帝就没有试图破解诅咒的办法吗？ 毕竟这种祸延子孙的事情在皇家是最不能接受的了，一个拥有四海的人，血脉中居然有诅咒，这是全天下最可笑的事儿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富二代的朋友当然是有钱人居多，美少女周围的朋友肯定也是美女居多。 同样的，你一个被尊为陆地活神仙的人，交往的朋友总不至于是村东头杀猪的屠户张吧！ ...... 大先生也看出了萧然的急切，也是，谁有病谁着急，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尽其所能的给他讲解这个事儿，平静说道：“老三，你莫急，这件事不只是关系到你。 我武朝从太祖开始，历代君王莫不在寻找破解之法，但一直没有进展，你要明白，他们比你更急！ 紫玄真人也已经尽力了，要不然太祖哪来的二十一年时间治理天下啊！ 要不是真人耗损修为强行压制住了诅咒，延缓了它的威力，萧家才是真的堪忧了。 他后来被封为国师，建立紫云观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为了更方便的寻找这些异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可惜，自那以后，这些异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世间无人再见过他们。” ...... “还有，你说话对真人尊重一些，道长什么的显得太轻浮，对于你萧家有大恩之人，不应亵渎。” 大先生瞪了萧然一眼，语气十分不满，在他心中，幼年时曾见过紫玄真人一面，任何不敬之语都容忍不了。 “压制住了？也就是说只有找到了那些异人的所在地，才有可能把困扰我萧家百年的诅咒解除，是这样吗？” 萧然想到顾天心到的那个地方，不也是‘异人’聚居之所吗？等晚上接应她之后，派大军过去不就行了。 大先生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警告道：“千万不要起不必要的心思。 异人尚且不好对付，更何况是异人口中的圣地呢！” ...... 大先生的话像一面警钟一样，萧然冷静下来，确实，大军所过之处万族沉浮，打下那个地方固然重要。 但要是他们一旦鱼死网破可就得不偿失了，次一级的异人都有那种邪恶的法术。 比他们更高一级的异人呢？后果不一定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萧然深呼吸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激进了。 看向大先生，说道：“先生，此事可有禀告我父皇？具体要如何做，还请他老人家定夺。” 大先生打了个响指，从屋外进来一个身着黑衣之人，一言不发，进来之后只是单膝跪地。 大先生吩咐道：“派青一回去传信，信我稍后给你，等陛下回信之后，火速赶回。” 大先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用青龙令，任何有阻拦者，先斩后奏。” ...... 萧然不明白青龙令的含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用顾天心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儿中二，怎么不叫白虎凑一对呢！ 但黑衣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大先生，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送信而已就要动用它？ 但大先生显然不会给他解惑，这么一个懒人，教导学生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好为人师之人。 大先生冷冷的看着他，黑衣人自觉失言，忙低下头去，声音暗哑的应了一声是。 萧然这次知道原来他不是哑巴，居然还会说话，大先生进屋写了一封信。 用火漆封好，信边上用了一层暗语，想来只有皇帝才能明白他的用意了。 ...... 从紧贴心脏的口袋里，取出一面令牌，令牌整体呈现天青色，面上有着复杂的纹路。 山川作为屏障环绕着整个令牌表面，拱立在中央，河流穿插其中，和山川形成掎角之势。 又有匠人把二者精心雕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条龙的形状。 山川大地代表着天子与众不同的气魄，龙自古以来就是天子的象征，不用想，这应该就是最高等级的尚方宝剑了。 黑衣人双手郑重接过这面令牌，看样子就算是自己丢了，令牌也不会丢。 脸上的表情郑重到好像正在接的不是一块令牌，而是签的卖身契。 ...... 黑衣人一言不发地退下，萧然也不知道青一是不是他的名字，反正有这种打扮，又出现在这里的人，确认是暗卫无疑了。 萧然说道：“先生，我们也去准备一下吧！一会儿我要去接应师妹，您是跟着一起去，还是在后方坐镇？” 大先生想了想，说道：“为师倒也真想去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方家村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只不过，庆州知府刚被下到大牢里，你这一走，恐生变故，为师还是在这坐镇为好。” 萧然点头，丝毫不奇怪，此去接应的话，如果顺利，明天一早就能回来。 要是不顺利，发生一场大战的话，可就说不准是个什么时间了，毕竟那里武艺高强之人不在少数啊！ 庆州最好还是留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守，不管怎么说，也是条退路，不至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 讲真，萧然本来觉得接应一个从土匪窝逃回来的伙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儿。 最惨的事儿可能也就是被抓回去当压寨夫人，这也没什么的，为了朋友梅花、菊花、金银花插刀又能怎么样呢？ 可特么画风说变就变，明明说好的只是警匪片，一眨眼就变成了神话剧，连特么诅咒都出去了。 这就很过分了啊！这特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啊！所以，留个后手是很有必要的。 ...... 第194章 恋爱的酸臭味 和大先生商量好这一切，萧然转身离开，想的再多也没用，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闯了，谁让顾天心在那了！ 更别说，现在解决自己家族百年诅咒的机会也就在眼前，更要把握住了。 这种书里面才能见到的人，见上一次基本上只靠缘分了，下一次能不能再见到都不好说了。 不大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前厅，就连三位女士也都到了，萧然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们。 说道：“你们跟着去干什么？和先生一起在这里等就可以了，我们接应到师妹就回来了，很快的。” ...... 花想容三人已经等不及了，非要跟着去，这几天十分担心顾天心的安危，提心吊胆的，不亲眼见到根本就不放心。 萧然无奈道：“我们此去人手本来就不多，如果碰到强敌的话，自身难保的可能性很大。 带着你们三个去真的很不方便的，跑都不好跑，你们就别跟着添乱去了行吗！” 萧然的话已经很重了，充斥着满满的嫌弃的感觉，虽然是实话，但只有实话才最伤人心。 花想容她们张了张嘴，想说明自己并不是拖后腿的人，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 好吧！确实像三个拖油瓶，现在也不是去郊游，是去救人的，她们的确实异想天开了一些。 三人都低垂着脑袋，很是沉默，被嫌弃的感觉真的很不美好，这时一直在萧然身后充当透明人的韩勇之突然说道： “花小姐你们三位不用伤心，顾小神医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把她带回来的。 你们只要给她准备好洗澡水，准备好她爱吃的东西即可，相信这会比你们去接她更令她感到开心。 如果你们跟着去受了什么伤的话，顾小神医会很内疚的，你们说是不是？” 花想容她们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对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在后方搞好后勤并不比在前线厮杀轻松多少，原来她们并不是一无是处啊！ ...... 一句话搞定1500只鸭子，并且无副作用，韩勇之还真有两下子啊，萧然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韩勇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对着小姑娘说了这么多话，天知道他是怎么鼓起的勇气。 自己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看见花想容低落的样子，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 到现在他的脸还是红红的，萧然丢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过去，好小子，有发展啊！ 那么难缠的女人都被你搞定了，厉害厉害！ ...... 要知道闺蜜这种生物，别的用处没有，搞破坏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萧然虽说不怕得罪她们，但能舒坦点过日子谁不想啊！收回思绪，大先生挥了挥手，院中站着十位手拿武器的兵士。 十人站成一排，悍勇之气扑面而来，毫不迟疑的说这是一支凶旅，只是站在那就令人心中发寒。 萧然看向大先生，不明所以，大先生解释道：“这十位皆是军中悍将，祖上曾跟着太祖打天下。 由他们跟着你们一起去，成功几率会大些，这十人组成的方阵就连禁军攻破他们也需要不少时间，擅长防守。” ...... 萧然自是明白大先生的好意，这是怕他们被困在那无法脱身。 有了这十人在，进可攻退可守，尤其是他们的身份，祖上清白，忠于皇室，不可能背叛，示意萧然放心用，不要有顾虑。 想通了这些，萧然很是感动，这应该是先生的护卫吧！给了他们，先生怎么办？ 萧然刚想推辞，却在大先生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咽下了嘴里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看来《桃花源记》里记载的人确实给大先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此行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淮南路居然会隐藏着如此多的内情，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俯身端端正正给大先生行了一礼，说道：“学生萧然拜别先生，我一定会把师妹带回来的，请先生放心。” 说完，转身离开，不能再等了，现在赶过去，说不准还有机会和顾天心联系一下。 ...... 此时，顾天心也正在和方大山谈心，对，就是谈心，顾天心觉得像方大山这样思维简单的人。 你跟他绕来绕去的说话，他肯定听不懂啥意思，还不如婉转一点儿，说不准还能有点儿实话。 于是，顾天心一进来就看到正在和小姑娘聊天的方大山，而说话的姑娘也不是别人。 正是胖大婶嘴里那个贼能干，屁股大好生养的闺女，没想到居然和方大山看对眼了。 看见顾天心进来，两人脸都红红的，十分的不好意思，顾天心可一点儿没有打扰人家小情侣的不适感。 ...... 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脸上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要是再配上点儿胡须就更完美了。 捻须一笑，那是一种境界，吾家有女初长成，吾家有男来娶亲，多么美好的事情，多么美好的青春啊！ 顾天心都忍不住感叹，这方家村别看有点儿落后，好像疯狂原始人一样，但这里同样也很质朴，很干净。 村里的卫生程度靠全村人来爱护，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如果圣人还活着的话，这应该是他理想中的大同世界了吧！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整个村子都吃大锅饭，家里最值钱的只有老婆，村民之中大都有血缘关系，肯定不能看着谁死在街头。 汝妻子吾养之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如果不是被抓到这里，过程有些不美丽，顾天心倒是很乐意定居在这儿。 ...... 少女在顾天心暧昧的眼神下捂着红脸蛋跑了，顾天心只好看向方大山。 嗯，男孩子脸皮就是厚，看不出来红，也有可能是肤色导致的，就像驾校的教练一样，成天在外面跑，没有一个白的。 顾天心就那么看着方大山，把孩子都给看毛了，憋了半天，说道：“纪，纪神医，您老来这儿有事吗？” 顾天心笑着道：“我是你的主治大夫，来关心一下我的病人康复程度不行吗？ 还有，你说谁老？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方大山有点儿懵逼，我那是敬语，说的这么不明显吗？ “行，当然行，只是没想到您亲自来了，”方大山一看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还有点儿委屈。 ...... 第195章 纯爷们表率 顾天心当然见好就收了，是来打探情报的，不是来跟人吵架的，主次要分清。 共建和谐社会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至于怼他的话，纯属失误，顺嘴一说，都没过脑子，下意识反应控制不住自己啊！ 顾天心轻咳一声，声音十分慈祥的说道：“大山啊，伤势恢复的如何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方大山小心翼翼地说道：“伤势恢复的都挺好的，得亏您了，要不我就交代在那熊瞎子掌下了。” 这特么纪神医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方大山现在说话都得仔细斟酌，生怕那句话不对，又被她一顿怼。 ...... 不过，他这条命确实是顾天心救下的，山里的汉子都特别懂得感恩。 方大山虽说实诚了点儿，但却并不傻，就像不是所有的野兽都傻呵呵的主动往陷阱里跳一样。 跟动物打交道的那些年，斗智斗勇的事情时常发生，方大山就只记得一句话，事出反常即为妖。 平时生活轨迹稳定的动物，如果有一天突然改变了路线，那一定就是在准备伏击。 也许有人好奇动物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智商？一定是在瞎扯那啥。 但是羊都有跪乳之恩，动物为什么就不能设陷阱反抗呢！这是它们种族生存的第一课啊！ 存在即合理，大自然孕育了它们，肯定不是为了让它们做口粮的，既然有生命，那本能都有的好伐！ ...... 方大山虽说见识不多，但多年的狩猎经验赋予了他一种直觉，那就是顾天心找他肯定有事儿。 于是乎，他倒也干脆，直接道：“纪神医，您也别兜圈子了，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吧！能说的我一定说。” 方大山的表情十分真诚，山里汉子的质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顾天心也舒了口气，绞尽脑汁想话题确实挺难的，要是让她扯闲篇她能扯一天，可惜这的人都听不懂。 现在倒也不错，省了许多口舌，人家这么坦诚，顾天心再绕圈子也挺跌份儿，丢不起那个人。 她也很光棍，笑道：“我问什么你都说吗？我好奇的事情可是很多啊！” ...... 方大山闻言又紧张了些许，顾天心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好笑，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啊！是的，傻的可爱。 顾天心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喝了一口水，悠闲自得，左看看右看看，开始参观起来。 方大山躺在床上，外表平静，实际上被子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只是顾天心不说话，他也不好意思先开口，毕竟是他先让人家问的，自己开口好像逐客一样，不太好。 顾天心参观半天，发现这间小屋子布置的还不错，不说多精致，但看起来很舒服。 窗口摆放的花盆让整间屋子显得很温馨，不用多说，一看就是胖大婶的闺女布置的。 ...... 看顾天心走走瞧瞧的，方大山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看到她又坐下，心高高的提了起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顾天心则是喝了一口水，手里把玩着杯子，想着得先跟他拉拉家常啊！ 他现在太紧张了，问情报不一定能回答她，怎么着也得降低防备心才好谈话啊！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随意说道：“刚才出去的小姑娘是你未婚妻吗？一看就很有福气。” 方大山一愣，夸人家小姑娘不应该是漂亮、可爱之类的词吗？有福气是什么鬼！ 但他还是老实的回道：“不是，那是二叔家的闺女，她来照顾我的，我们没关系的，你不要乱说，坏了人家姑娘名节。” 顾天心笑笑，看着他松开了被子的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说道：“你们没关系你脸红什么？ 你们没关系你说这么多干嘛？我又没说别的，看你着急的那个样子！” ...... 顾天心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哈哈笑了起来，孩子还是太年轻，隐藏情绪都做不好，这要是出了社会，还不得被人骗死！ 至于可爱这个词，当然是她想起胖大婶的自我推销了，我闺女能吃能干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 既然好生养，多生几个孩子，儿孙绕膝，这不就是有福气吗？现在不比谁能活，也不比谁有钱，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方大山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顾天心是在试探他，不对，不准确，应该说是在调侃他。 方大山想到这儿，有些垂头丧气，累积起来的气势顿时一空，顾天心接着说道： “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不去提亲啊？胖大婶前几天还给我介绍她闺女呢！” 方大山听见这话更蔫了，半晌，才闷闷的说了一句：“二婶嫌我没出息，不肯把二丫嫁给我。” ...... “为什么？你们村里比你还出息的年轻人不多啊！连你都看不上，她还想找个啥样的女婿。” 顾天心有些不解，像方大山这个年纪身手就这么好的后生可不多见了。 而且人还老实，讲义气，配二丫绰绰有余啊！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方大山叹了口气道：“找个你这样的啊！又有本事，脾气又好，我一没钱二没人，她看不上我也正常。” 这话说的，顾天心心里很是舒服，小伙子总结的很到位啊！有眼光。 顾天心有心想安慰他，但不知从何说起，贬低自己吧！这种昧良心的事儿可不能干。 夸他吧！块头大，身手好，但这是方家村标配啊！方大山最大的优点恐怕就是那颗舍己为人的心了。 但这山里的愚妇也不认这些个，这些优点在他们眼里，就一句话，没出息！ ...... 饶是顾天心也不知道该说啥好，想了半天，只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好的姑娘放弃了你不会后悔吗？” 方大山沉默了半天，自嘲一笑道：“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带着她私奔吗？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毁人名节之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此时方大山的脸上很平静，早已知道会是这样，还拼命挣扎什么呢！ 顾天心也沉默了，本来是想先放松他的精神，方便问话才拉家常的，怎么画风变得如此诡异。 孩纸，没看出来还挺有担当，是个纯爷们！但是有种自己戳破了人家美梦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顾天心在心里叹息一声，看来知心大姐这个角色不适合她，说崩就崩。 ...... 第196章 论掌握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不管如何，顾天心都觉得自己应该给方大山点个赞，是条汉子！ 不过这个话应该怎么接呢？怎么接才会显的一点儿不突兀，要顺畅一点儿，最好是水到渠成那种。 现在顾天心有点儿牙疼，这特么方大山被自己一番话说的颓废的一批。 一点儿心情都提不起来，看这情况，不管问啥都够呛啊！你就说糟心不糟心！ 这个嘴咋就这么欠呢！还舒缓一下心情，这特么现在哪是舒缓啊，都舒缓大发了好吗！ ...... 自己做的孽，哪怕跪着也要走完，现在想再问出点什么来，恐怕真要解决这个事情才行。 顾天心在屋里走来走去，转了半天，怎么办好呢！手抵着额头，一遍遍问自己。 有了，居然这么简单！顾天心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道：“大山，我借你钱吧！ 很多钱，这样你就可以去她家提亲了，她娘也不会反对了，好不好，这个主意怎么样？” 顾天心觉得很ok啊！你不是嫌弃他没出息吗！现在有这么多钱还不够吗！ 顾天心越想越兴奋，真是个好主意，自己刚才是想岔了，拿钱砸你，就问你怕不怕！ ...... 方大山一时之间也被这个说法弄懵逼了，拿钱砸？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啊！ 只是，借钱娶媳妇这种事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啊！方大山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来。 顾天心人精似的，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见状哈哈一笑，说道：“就这么定了，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一百两，”方大山脱口而出，说完感觉不对，脸都红了，连连摆手，表示那是口误，不作数的。 “一百两？这点儿钱你都没有吗？光你猎的熊就不止这个价儿了吧！” 顾天心有点儿吃惊，还以为至少要一千两银子呢！没想到才是她预期的十分之一。 按理说不应该啊！熊一身都是宝，光是熊掌和熊皮就不止这个数了，怎么可能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 ...... 方大山憨厚一笑，说道：“不少了，俺猎杀的那头熊瞎子顶多能卖五十两。 还不一定总能碰上，一百两要攒好几年呢！您要是觉得多，五十两也行，我本来还想请大家吃酒的。 没关系的，先省一省，等我再攒点儿钱，到时候摆酒也不迟。” 顾天心内心冷哼一声，你是在埋汰我吗？区区一百两，平时扔在地上我都不稀的捡好吗！ 没看出来，他还挺知足的，顾天心无语，傻孩子，你让人给骗了你造吗？ 五十两？怎么不去抢，就你这身伤，换在医院里，不花个二十几万是不出来的。 也就是碰上顾天心了，要不那五十两就是方大山的丧葬费，太坑了这帮人，吃人不吐骨头啊！ ...... 顾天心在心里默默骂了女土匪半天，也懒的再跟他说什么了，很明显女土匪的洗脑活动做的很成功。 顾天心很果断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感谢秦星河同志的资金支持，叮嘱道：“别忘记写欠条啊！ 看在你是我第一个病人的份上，给你打个折，我就不收你利息了。” 方大山很开心的点头，说道：“谢谢纪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我和二丫都不会忘了的。 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打猎，我一定不会拖欠的，您放心。” ...... 方大山很诚恳，对他来说这一百两不仅仅只是钱这么简单，那是他和二丫的未来。 厚着脸皮接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拖欠的话，就更不是人了，要不是有伤在身，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去打猎。 顾天心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高人风范尽显。 就是有点儿心累，为了让他把钱收的心安理得的，不影响接下来的问话，顾天心也是煞费苦心呢！ 估计她也等不到还钱的那一天了，今天晚上就要准备越狱了。 ...... 之所以说借不说给，就是防着这事儿呢！省的自己走了之后，会连累到他，留个后手还是很有必要的。 顾天心接过方大山的欠条，笑着道：“现在心情好起来了吧！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方大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傻笑着点头，顾天心嘲笑了他一声，想了想，说道： “大山，那个村子西边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感觉那里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顾天心觉得自己不能光凭着一腔不怕死的劲儿莽过去，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 ...... 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方家村的人都知道，方大山也没想那么多，只当她是好奇。 解释道：“哦，你说那啊！那是首领...夫人接待贵客的地方，还有夫人的护卫也住在那。” “等等，”顾天心有点儿听不明白了，说道：“护卫？为什么说是她的护卫，难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啊，她是后来才到方家村的，那些人是她的护卫，跟我们没关系的。” 这么一说，顾天心更加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假账了，真是太可恶，转移公款，就这个数，都够判了好吗！ ...... 原来她也是外来人口，那这个事情就很清楚了，女土匪不小心来到方家村，得知了方家村的秘密，于是嫁给了首领。 然后把自己的护卫也安排进方家村，把持着村里的经济命脉，做假账搂钱。 顾天心敢肯定，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在住的地方建大牢啊！ 暂时不管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跟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只要不挨着她的事儿就成。 ...... 顾天心接着问道：“方家村附近没有别的村庄吗？来这几天时间，没见过附近村的人啊？” “那是因为方圆三十里全是方家村的地盘，我们当初特意选的这样的地方，就是为了清静？ 我们方家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和别的村子来往。” 说这话的时候，方大山是骄傲的，他们可和那些寻常的村子不一样，不需要来往，过自己的日子就很好。 不在乎也不想跟人联系，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不需要改变。 方家村是骄傲的，是与众不同的，这一刻，顾天心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其他人的不屑。 顾天心心想，如果不是第一次进来自己展示了一下能力，估计现在可能也摆脱不了被关起来的命运。 也不可能在这里谈笑风生，看来人还是得有一门手艺啊！ ...... 第197章 方大山，你是一个哲学家! 顾天心看着这一幕，心里就在想，要不要趁机问一问他们的来历。 他现在这么膨胀，附和他一下，说不准真能问出来一些意外收获啥的。 总说《桃花源记》里的人很神秘，但是多神秘却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南阳刘子骥没找到，后世不在记载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去寻找过，同样无果。 顾天心也很好奇，他们是凭借着什么安稳过了这么多年的，又是为什么不过了，走出来的。 ......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人间真的有仙境吗？还是说...真的有奇门遁甲之术，隐藏的这么好。 但你骄傲啥吧！跟谁俩呢！也没见谁长两个脑袋，四条腿啊，盐还是靠自己才吃上的，有什么可骄傲的！ 在我面前你骄傲的起来吗你？看着眼前贫穷落后却又沾沾自喜的他们，顾天心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夜郎自大，只有这个词最适合他们了，盲目的自信，真是要人命。 ......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顾天心突然对方大山失去了聊天的兴趣，与其如此，她更愿意自己去追寻答案。 我跟你心平气和的谈话，你跟我吹牛逼，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耍无赖，这特么分分钟失去谈话的兴趣。 顾天心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而且你这个身体恢复的也挺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顾天心也不打算停留，起身就要走，也没让方大山起来送她。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方大山突然出声道：“纪神医，您今天来，是不是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顺利离开？” ...... 方大山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也不傻，他都醒来好几天了，顾天心要是想来看他早就来了。 根本不用等这么多天，可见今天来是有目的的，从她问的那些话也可以听出来。 问为什么不跟周围的村子联系，就是想知道二者之间的距离如何，是不是一起的。 方大山也能理解，毕竟纪神医是被抓过来的，方家村什么都没有，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 受不了乡野的生活也正常，他已经做好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了，奇怪的是，什么都没问就要走了。 ...... 这么一来，方大山就有点儿迷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告诉她，就当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也想让顾天心早点儿走，她在这儿一天，特么媳妇都难娶了。 顾天心听见这话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离开，也没有转身，就停在那里。 脑海里不断分析方大山有什么目的，但是分析来分析去都没有个头绪。 索性也不想了，先听听看他是什么意思再说，见招拆招吧！ ...... 顾天心转过身来，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很平静地走到桌子前，坐下，用刚才的杯子喝了口水。 这才说道：“我是想知道怎么出去，但你会告诉我吗？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顾天心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离开要是能那么容易就好了！ 越狱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要不肖申克也不能挖洞挖那么多年，都快成土拨鼠了！ 方大山笑着道：“会啊，为什么不呢！您这样的人，注定会在这世间大放异彩，一个小小的方家村是留不住的。” ...... 听到这话，顾天心有点儿高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她的威武不凡果然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要不然那些个大婶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你啊，又不是嫁不出去。 小姑娘在村里可是硬通货啊！还不是为了拴住你，你这么有本事，又会制盐，又会看病。 有你在，村里的的生活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但她们知道留不住你，所以才想出这么个简单粗暴的法子。” ...... 顾天心：“？？？” 说真的，这一刻真是有点儿懵逼，现在的大婶们套路都这么深了吗？ 还有，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是个人就知道她想离开，这特么还玩儿个狗蛋啊！ 况且，顾天心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盛世美颜征服了无数的大妈大婶呢！ 还暗地里感叹过自己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才华，这个给她的打击比大家都知道她要走来的还要猛烈。 不过好在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儿，要不然真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毕竟，她和闻道不一样，是个要脸的人啊！ 正在赶路的闻道，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难道是昨晚赶路着凉了！ ...... 顾天心有点儿尴尬，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谁也别想看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事情你都分析的很透彻了，为什么要选择告诉我？ 我如果真离开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吧！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有人干？” 方大山诚恳的说道：“但是我觉得像您这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局限在一隅之地。 一身抱负不能施展恐怕是所有百姓的悲哀。” 方大山这话一出，顾天心真是对他刮目相看呢！没想到小伙子思想境界这么高！ 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顾天心立马肃然起敬，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 殊不知此刻方大山的内心却是这样的，你走了我们这些单身狗才有机会娶媳妇啊！ 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啊！珠玉在前，玉要是不走，剩下的不全是‘猪’吗！ 顾天心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这对一位哲学家来说是种侮辱。 是的，在顾天心眼里，方大山的思想境界已经升华到一个不得了的高度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猎人，这是一个有思想，道德高尚的猎人，身在山村，却关心国家大事。 ...... 活脱脱一个山村版范文正先生呢！志存高洁，是所有猎人的表率！ 要不是现在没有传媒，真想把他列为时代的先锋，于是，顾天心也不藏着掖着了，那是对哲学的侮辱。 她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离开，哪条路比较安全？” 方大山没回答她，反而问道：“你觉得西边防守怎么样？” 顾天心很疑惑，但没问出来，想了想，说道：“西边是整个村子防守最严的地方了吧！ 那里守卫最多，并且还是招待贵客的地方，肯定不容有失。” 方大山笑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对，西边才是整个方家村防守最松的地方。” ...... 第198章 没事儿皮一下 顾天心疑惑的看着他，有些吃惊，有些不解，随后全部变成恍然，原来如此！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西边看似守卫严密，有很多轮值的护卫，有连在一起的屋舍。 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的防守肯定特别严密，就算跑也得绕着它跑，从别的方向突围。 现在看来，其他几处未必就像看起来一样毫无防备，也许不在村里，外面也有据点。 本来顾天心还在好奇为什么西边的房子里有那么多大通铺却不见人，现在看来，守在外面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这样就说的通了，顾天心的红外全景探测仪也不是全能的，有一个距离的限制。 ...... 如果真的离得比较远的话，没有显示是正常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兵法很熟啊！一般人还真想不到那，按理说越是珍贵的防守的越是严密。 就像皇宫一样，大家都知道天下珍宝尽在其中，但没几个人敢去，就算敢去，有几个能活着跑出来的。 林欢家老祖宗那是运气好，前朝末年再加上自己的手艺，这才能侥幸逃脱，那也是藏了好多年才敢露头。 到了他们这，反其道而行之，不得不说，这波操作是真的秀，敢这么用的人也是真的秀！ ...... 顾天心想通这些，急忙问道：“你是说其他几个方向，看似防守很宽松，或者说，几乎感觉不到有人看守！ 实则是故布疑阵，那他们是守在村外了！村外也有据点吗？” 方大山点头，顾天心脑袋转的还是很快的，不用他多费口舌去解释，一点就透。 顾天心这一刻真是感觉有些后怕，既然外面有人把守，那闻道是怎么出去的？有没有被人发现？ 消息有没有带回给萧然？真是有点儿慌，特么一个破村子套路这么深干嘛！不会连带着闻道一起救出来吧！ “如果我从西边走的话，是通到哪儿的？”顾天心决定问清楚，这还带着人呢！要是自己老哥儿一个，还说啥了，就是莽。 方大山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说道：“西边之所以没有太过防守，是因为那里有一座天然的屏障。 沿着西边走，翻过那座山，就是一条河，水流非常湍急，河水的尽头直达淮安。” ...... 顾天心了然，怪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没有船，除非困死在那，要不然任何人都跑不了。 派人看着也没什么意思，谁还能游过去是咋的，浪费人力物力，那可是湍急的河水，要是这能游过去，也认了！ 顾天心沉默了会儿，她不会游泳啊，她不管哪辈子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旱鸭子一个。 方大山这么说，确定不是在逗她？顾天心瞥了他一眼，在这货的眼睛里没看到幸灾乐祸的感觉。 顾天心没好气地道：“你是故意的吧！那么一条大河，我飞过去啊！” ...... 方大山摊手，无辜道：“我只是告诉你情况，具体怎么做还要你自己拿主意。 另外三边虽说好走一些，但基本上是十步一哨，你还不会功夫，没等走出方家村的地界就会被抓到。 西边虽然说不太好走，但至少是个希望啊，说不准就有船路过，把你捎上也说不定。” 顾天心气结，这特么是管杀不管埋啊！但也不能说他不对，按概率来说，走其他三处地方，被发现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数字，如果说一桩生意有百分之二十的利益，资本家会趋之若鹜。 有百分之五十的话，资本家会像苍蝇一样飞过来，赶都赶不走，并且会铤而走险。 如果有百分之百利益的话，它会践踏人间一切法律，相对来说，走西边，脱困的牌面大一些。 ...... 该说的都说了，没说的估计也问不出来了，顾天心决定告辞，时间不早了还得给蓝儿准备营养餐。 她走的时候，方大山突然十分认真的说道：“纪神医，谢谢你的一百两，我会努力攒钱还给你的。” 顾天心笑了笑，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摆了摆手，出了门，她走之后。 方大山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 顾天心一路走回去，沿途都在想着他的话，到底从哪边走的事儿，她已经决定好了。 难办的不是船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骗过顾正道和林欢，船，商场里有的是，不在乎。 本来是去那打听情报的，这样逃走的时候还能顺畅点儿，结果拿出一百两就算了。 特么还得替闻道操心，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和便宜爹一起吃牢饭呢！ 如果他跑了还好说，要是被抓到的话，就得靠自己了，一个外援没有，心特么好塞啊！ ...... 心里想着这些，脚上却没停，眼看着就到晒谷场了，顾天心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索性先放到一边，如果真到了那份上，自然会有办法的。 蓝儿已经在跑最后一圈了，顾天心站在原地看了看她，比昨天跑的好一点儿。 至少不是一副累吐血的样子了，看样子昨晚的排毒和锻炼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顾天心回到厨房，今天有一只猪肚，顾天心决定做猪肚汤，主食就下一碗油泼面了。 ...... 自己住的那些年，肯定是有些手艺的，总去外面吃太贵了，谁吃得起，一些不费事，省时间的食物多少会点儿。 比如说各种拌面，超简单，还有煲汤，各种养生汤，把材料往锅里一放，定时看着，半个小时或者多长时间看一次那种。 这不今天晚上就要越狱了嘛！顾天心决定亲自动手，给她们做一顿饭，也算是留个念想。 不过，为了提高食物的品质，顾天心还是选择去商场里调换更好的食物。 在商场里用高压锅先蒸了一下猪肚，随后放在锅里煮的话会快一点。 ......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伴随着兹拉一声油响，油泼面出锅，顾天心三人就着喷香的牛肚汤开始吃午饭。 场面一度十分凶残，因为实在是太香了，蓝儿吃的很满足，顾天心趁机问道： “蓝儿姑娘，昨天晚上首领夫人说你们是从《桃花源记》里出来的，我能问问，你们之前一直居住在哪儿吗？” 蓝儿吃完最后一口面，喝了一口汤，长舒一口气，瞥了她一眼，说道：“真想知道？” 顾天心忙点头，蓝儿笑了一下，说道：“就不告诉你，哈哈！” 顾天心：“？？？”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皮，不是人造革！ 来自顾天心的负面情绪值+666！ ...... 第199章 就是这么小心眼 顾天心知道这是蓝儿不想说故意找的理由，她虽然有些无可奈何却也不能逼着她说。 估计就算是逼也没用，别忘了现在还在人家地盘呢！要飘也得等出去再飘啊！人家还能提动刀呢！ 感觉被耍了，却报复不回去，这就有点儿憋屈了啊！顾天心瞪着她，人家就是不为所动，笑眯眯的看着她。 半晌，顾天心赌气的多吃了一碗面条，别得意，早晚我要反调戏回来！我天哥受不了这个委屈。 顾天心又给自己立了个g，不过，看她眼珠子一直乱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憋着啥坏呢！ ...... 这次饭后大家并没有继续玩麻将，因为女土匪一直没出现，不知道干嘛去了，人手不足。 顾天心拒绝和蓝儿一起玩儿斗地主，蓝儿很不开心，三人只好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这时候顾天心突然想到该怎么报复蓝儿了。 于是她兴致勃勃的说道：“想不想听故事，我给你们讲故事吧！” 林欢举双手赞同，平时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工作之余去茶楼听故事，特别刺激，文青范儿十足。 但她同意没有用，也不是给她讲的，顾天心看向蓝儿，询问她的意见。 蓝儿不置可否，懒洋洋道：“又是那些傻乎乎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吗？我可不听啊，太无趣了。 那些官家小姐是傻子吗？一个手帕就要跟人私奔，脑子是被猪踢了吗！” ...... 蓝儿的话把顾天心噎住了，她真想讲这个来着，讲啥都想好了。 《西厢记》不就是大家小姐翻墙头的故事吗？被她鄙视的不要不要的，顾天心很郁闷。 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故事咱有的是，总有一个适合你！顾天心想了半天，分析了一下。 蓝儿这个人吧，别看她长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秀秀气气的，实际上这个思想很叛逆啊！ 传统的爱情故事肯定是打动不了她的，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早已不是那老实的外表能包住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她，客户体验要到位，来个不走寻常路的，多简单点儿事儿！ ...... 顾天心笑着道：“既然爱情故事你不爱听，我给你讲一个志怪故事吧！” 蓝儿从没听过这个词，来了兴致，好奇道：“志怪故事？讲的是什么？” “全称叫古装爱情魔幻剧，讲的是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怎么样，想听吗？ 想听的话，我讲给你们听。” 顾天心微笑，这是一个多么叛逆，多么曲折，多么挑战封建礼教的故事啊！股天心想，蓝儿一定爱听。 “听起来还有点儿意思，那就讲这个好了，”蓝儿果然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 顾天心清清嗓子，开始讲述这个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十分受欢迎的鬼故事《聊斋志异之聂小倩》。 “前朝有一位书生名叫宁采臣，他独自进京去赶考，露宿在一个叫做兰若寺的破败寺庙中。 听当地的人说，这地方闹鬼，但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信这一套。 结果当天夜里，他正在苦读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不似人间烟火的白衣女子来到他的房间...” 就这样，顾天心开始了讲述，停止在小倩被宁采臣感动，拒绝吸食他的精气交给姥姥的时候。 ...... 顾天心伸了个懒腰，拍拍手，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去运动了。” 蓝儿恼怒道：“你讲完我再去，姥姥会怎么对小倩？宁采臣会不会去救她？小倩会不会死啊？不对，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一连三问，足以看出是有多着急了，特么断章有多难受，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这回，不止是蓝儿，就连林欢也都不满的瞪着她，特么的，断章狗最可恶了。 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断章狗！她们哪知道，这不是第一次断章，也绝不是最后一次断章，等着去吧！ ...... 顾天心一听这话，笑呵呵问道：“真想知道啊？” 二人都点头，热切的看着顾天心，非常端正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听故事，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乖巧。 只不过蓝儿总感觉有些不妥当，但具体原因还有些搞不清，静等下文，希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顾天心轻咳了两下，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微笑着说道：“就不告诉你！” 说完笑了两声，十分开心的转身走了，只剩下蓝儿和林欢面面相觑。 ...... 蓝儿简直要气疯了，怒道：“要不要这么记仇啊！是不是个男人啊你，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林欢在旁边听着，默默的补了一句，她本来也不是男人啊！要风度做什么！ 蓝儿拉着林欢的手臂语重心长地道：“欢儿，你听我的，就这种男人，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幸福的，趁早跟他合离。” 林欢在旁边哼哈的答应，也不说究竟会怎样做，蓝儿看了怒其不争，在旁边数落了她半天。 林欢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也不能跟她说实话，硬挺着也得听着啊！ ...... 顾天心则是心情很好的回到了房间里，准备午睡一会儿，晚上还要有大行动呢！得养足精神才行。 顾天心这人有仇不隔夜，不恶心她一下，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人活着图什么啊？不就是顺心意吗！ 现在都是快餐文化，谁有功夫因为一点儿小摩擦记个几年或者几十年再报复。 当这是武侠世界呢！为了一个承诺能搭上自己一辈子，现在是有仇不隔夜，当场必报。 至于别人想什么？呵呵，重要吗！也不是她先挑事儿的，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顾天心躺在床上，开始审视自己的计划，她现在也不敢去牢房看顾正道。 这大白天的，真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说不清了，只能在这儿安心等消息。 要是闻道没有被抓的话，按照时间推算，太阳落山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回来。 到时候大家再商量怎么跑，不过，为了避免伤亡，她还是觉得从西边跑为最佳计划。 顾天心也能想到就算是来人，也不可能太多，但大家在游学的路上相处时间很长，也都有一些感情了。 不管谁出事了，顾天心的心里都不会好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自己从西边走。 但顾天心不知道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她的越狱计划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与此同时，一上午没露面的女土匪正在一间屋子里会见一个意外来客。 ...... 第200章 神秘来客 屋子很静，可以看的出来，这是泾渭分明的两伙人，一伙是以女土匪为首的谈话四人组。 坐在对面的是几个年轻男人，之前威胁女土匪的那个黑袍人赫然站在神秘来客后面，微微躬身。 可以看的出来，这位就是他曾提到过的主子了，只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谁也没想到这位主子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 女土匪低头喝茶，思绪则在不停的翻滚，那么根深蒂固的一个庞大组织，居然是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掌控中。 真是让人好奇，也让人浮想联翩啊！杜大头几人看着对面几人也是很难平静下来，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 年轻男子主动开口，声音很清澈，很好听，好在女土匪不是声控，她还能有效的控制自己。 “在下程四，虽说对姑娘慕名已久，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这应该就是对他最好的描述，光凭外表真的会骗人的！ 女土匪笑了笑，人家这么有礼貌，先礼后兵，她也不能失礼不是，浅笑回道：“小女子姓唐，程公子唤我唐姑娘即可。” “唐姑娘，不知上次我这位属下跟你提的事情你想好没有？”叫程四的人看来不喜欢兜圈子啊！ 也有可能是没兴趣兜，之前的礼貌希望不是假象，毕竟，谈话才刚刚开始。 ...... 女土匪沉默了，身后的四人表情都很义愤填膺，但也知道今天并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老大当着他们的面被人逼迫，这是在打所有人的脸啊！四人紧握着拳头，同时把目光投向女土匪，希望不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程四则是好整以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根本不怕女土匪会拒绝，吃定她了。 还有心情来欣赏屋内的装饰，不过都是些简单的木制品，木头也不是紫檀木的，都是后山砍下来的，十分普通。 很快收回目光，放到女土匪脸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似十分享受别人在他的影响下各种挣扎的样子。 ...... 半晌，女土匪抬起头，平静说道：“程公子，这个事情，我想...”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程四打断，他挥了下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说道： “这是能治疗方蓝姑娘的药，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本来女土匪还有些不满，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在她说话的时候打断她。 怒火已经袭上心头了，但在看到那一瓶药的时候，瞬间消失无踪。 但她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接受了这瓶药，就说明不会再有退路了，二五仔不好当啊！ ...... 女土匪平静地看着他，说道：“程公子这是何意，我们二人第一次见面，这么重的礼，唐谣受之有愧，你还是收回去吧！”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唐姑娘如此容貌，见面没有见面礼，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程四小气。 一点儿小礼物，不成敬意，况且，这种药只要吃一次就会减轻不少痛苦，唐姑娘不需要，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对不对！” 全程，程四的表情始终是恰到好处的笑意，让人听不出什么不对。 但四人组确实怒火中烧，这小子摆明在调戏老大，而且还威胁她！这能忍吗？ 忍不了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四人刚想动手，就被女土匪制止了。 ...... 虽然女土匪现在也很生气，但她并没有什么表示，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女子就多谢程公子的药了。” 程四微笑着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女土匪收下药瓶，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还真有点儿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诡异，谁都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出来程四要求女土匪做的事儿，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一时难以做决定。 程四也没有步步紧逼，反而换了个话题，说道：“顾正道在哪儿，带他来见我，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 女土匪这次没有反驳，拒绝了第一次，第二次再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了，表面上的和平还是要维持下去的。 女土匪说道：“大头，既然程公子要见他，你亲自去把顾正道带过来吧！” 杜大头是四人里最圆滑的一个，要不然也不能派他做假账，他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女土匪笑着问道：“程公子是京城人士吗？这一身气度很是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户人家。” 程四不置可否，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这茶不错，清香饶口，回味无穷，好茶，好茶啊！” ...... 女土匪笑着附和，心里呸了一声，这破茶是去年的陈茶，五文钱一钱，哪里好了？瞎话张嘴就来。 虽然有些东西不该问，但她毫不在意，想拉人入伙，却一句话不露，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女土匪摸着袖子里的药瓶，心里不由想着这个药的药效是不是真像这个程四说的那样有效！ 不过，顾天心的办法倒是真的减轻了蓝儿的痛苦，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她手里把玩着药瓶，神色变幻不定，程四见了，轻笑一声，说道： “唐姑娘不必担心，此药药效非凡，立竿见影，但是必须长时间服用，这只是一个月的量。 如果想彻底痊愈的话，可断不得。” ...... 女土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想长期服用的话，可以啊！加入他们，或者按他吩咐的去做。 这对她来说，是一道选择题，女土匪知道程四是奔着什么来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只不过现在绝对不能露马脚，就算程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件事，然后找上门来。 但是内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瞒住他，绝对不能透漏哪怕一点风声。 ...... 这边程四还等着她的回答，女土匪没敢想太多，笑着说道：“就是不知这个长期到底是多久啊？” 程四微笑道：“这就要看唐姑娘的意思了，答案在你手上。” 女土匪心里暗骂一声，这货是不是装逼装上瘾了，跟他说话真累，总是在那摆谱。 怎么滴，还得我们自己主动投靠才能显出你的厉害啊！还是跟纪神医聊天舒服，至少有什么事儿当面说，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就在这个时候，顾正道被带来了，一进来，看见程四的模样十分疑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 第201章 简单粗暴的计划 另一边，房间里，顾天心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等到了闻道，这要是再晚一会儿，特么不光黄花菜凉了，她也差不多凉了。 可能是从小到大职业的原因，闻道一直是不走寻常路的风格，这次也不例外，依旧从窗户跳进来。 还好顾天心没有裸睡的习惯，闻道进来的时候不至于太慌张。 闻道进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标志性的邪魅狂狷的笑容。 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微笑道：“不负众望，好在是赶回来了。” ...... 顾天心没有心情跟他叙旧，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从看见这货开始，就知道他没被抓起来。 其他的自然也就不重要，急忙问道：“怎么样了，消息都带回去了吗？” “当然，”闻道颔首，随即嘚瑟道：“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行了，别嘚瑟了，我问你，我让你带的话你都带到了吗？” 顾天心丝毫没有夸他的心情，这点儿事都办不好，还活着干嘛！ “带到了，现在他们正在顾大人被抓的地方休息，派我先来传个话儿。”闻道也不皮了，正事要紧。 ...... 顾天心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萧然他们被外面放哨的抓到，看来他们并没有鲁莽，思虑很周详。 “都有谁来了？”顾天心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几位姑娘留在府衙，大先生坐镇庆州府，萧然他们带着护卫在那修整，还有十位悍将随着一起。” 闻道说的很简单，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先把计划研究好才是最重要的。 “人数倒是不少，可是跟方家村的人相比却是不够看的，”顾天心分析两边的情况，得出这样的结论。 ...... 闻道没有插嘴，他本来就不是个脑力工作者，就适合斥候的工作。 “萧然是什么意思？”顾天心没有下决定，先听听萧然的意思再说，除了看过孙子兵法电视剧，她没有一点儿指挥经验。 从小到大指挥过最大型的活动还是在主席台上领着跳广播体操，可以说很小白了！ “萧然的意思是，你在这里肯定已经打探好了从哪边突围，到时候他去外围接应你们。” “没了？” “没了！” 顾天心简直无力吐槽，这也叫计划？ 嘴角抽搐道：“就这么简单？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没有别的什么计划了吗？” ...... 闻道摇头，说道：“萧然说越是复杂的计划，变故越多，简单一些也方便操作。” 顾天心一听愣了一下，听着倒是有些道理，可这也太简单了吧！简单到没有计划，就是一路莽过去。 想到这儿，顾天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刚才差点儿忘了，这帮莽货要是不做点儿准备可真悬了。 “方家村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村子周围有人巡查，有据点，千万不要莽撞行动。” 说着说着，顾天心看着闻道活蹦乱跳的站在面前，疑惑问道：“怎么，你没碰到吗？” ...... “没有啊，”闻道也有些莫名其妙，外面哪来的人啊，除了崇山就是峻岭的。 “咦！”这倒是奇了怪了，以闻道的身手，要是真被人跟踪肯定有所察觉。 但是直觉告诉顾天心，方大山并没有说谎，外面肯定有布置，那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其实顾天心不知道的是，那两个人一直藏在树洞里，对他没恶意，也没想跟着他。 闻道当然发现不了，你会对一棵普通的树产生联想吗？又不是被迫害妄想症！ 总有妖树想害朕，拜托，戏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再说了，闻道也不是小松鼠，怎么可能会发现！ ...... 顾天心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现在时间很紧急，没有太多时间让她仔细调查。 只好先放在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打算从西边走，只有那边没有暗哨，其他三个方向均有埋伏。 那里因为地势的原因，并没有浪费人手去看守，因此，这是最佳的方向。 以咱们现在的人手来看，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和他们硬碰硬，没有必要造成无谓的伤亡。 而且，翻过西边那座山就是一条河，对面直达淮安，咱们还是淮安见吧！” 顾天心考虑半天，还是觉得这个办法脱身的可能性更大，并不是不需要帮忙，只是，能少些流血终究是好事。 ...... 方家村的村民在她看来，并不是那么穷凶极恶，想反，还有点儿可爱。 刚来的时候顾天心以为他们是土匪，嗜杀成性，但自从接管账房才知道。 他们的嗜杀成性针对的只是山上的野兽而已，并没有对过往行商和附近村民造成什么伤害。 没看见人家都是以物易物吗！如果真的十恶不赦，至于连盐都吃不上吗？随便抢抢啥都有了！ 顾天心不想看到因为她导致双方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失去生命，这并不白莲，也不圣母，只是单纯的不忍而已。 ...... 就像她知道，方家村的人不会杀她，顶多会把她关起来，并不会害她的性命。 说不准方家婶婶和胖婶还会给她送粥和咸菜呢！她并不想这些她熟悉的人中有任何一个死在她面前。 所以，从西边走，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但是顾天心也知道，萧然他们不会真的放任自己不管。 这个理由还说服不了他们，不管怎么说，在他们眼里，方家村只是一个敢劫持朝廷官员的非法组织。 这样的毒瘤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都在眼皮子底下了，当然要除去才好。 ...... 闻道首先就表示自己并不同意顾天心的计划，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你出去了，你要怎么过河你想过吗？ 如果有船经过还好，要是没有呢？你难道要在那一直等吗？” 顾天心本想说有办法，就算把我扔荒岛上，我也能活的很滋润，但她不能说啊！ 在原地走了半天，该怎么说服他呢！突然，顾天心眼前一亮，说道：“那这样吧！你们还在原地待命。 如果我顺利脱困的话，会在地上点燃狼烟，表示我已经顺利登船，如果到天亮也没有的话。 你们就乘船来接应我，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这是减少伤亡的唯一办法了，我并不想看到曾热络交谈过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闻道还能说什么！这个计划勉强可以接受，只要顾天心安全就可以。 ...... 第202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和共同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顾天心会在今天半夜行动。 闻道回去通知萧然等人这个计划，并在原地休整，等待顾天心的消息。 商量了这么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蓝儿也快练完了，顾天心要去准备晚饭了。 闻道准备离开，顾天心叮嘱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儿。 注意看周围到底有没有人跟踪你，我总觉得外面肯定有据点。” 闻道点头，这个事儿他会注意的，要是因为他导致大家被伏击，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 眼看着闻道翻窗离开，顾天心也不再磨蹭，开门之后，四下看看。 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她的动静，随后大大方方的往晒谷场走去。 刚走到那，就听到蓝儿在喋喋不休的怂恿林欢合离，并且还罗列了她的几大罪状。 顾天心站那听了一会儿，脸都黑了，你是有多吃饱了撑的，真够记仇的哎！ 说这话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自己是有多记仇，你们俩啊，半斤对八两！ 让人生气的是，林欢还在那听的津津有味，也不反驳，还时不时的点头。 咋的，听故事呢在这，要不要给你上点儿瓜子点心，茶水毛巾啊！ ...... 实在听不下去了，顾天心重重一咳，说话声戛然而止，二人回过头来，就看到顾天心正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她俩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当然，主要是林欢不好意思，毕竟，技术宅都脸皮薄。 蓝儿是真皮糙肉厚，被人当场抓包，居然一点儿反应没有，还很淡然的跟顾天心打了个招呼。 “纪神医来了啊！今天天气真不错，我和纪夫人在这晒晒太阳聊聊天。” 林欢抬头看了下天，太阳都没了，好个毛线啊！蓝儿也发现了，但她丝毫没感到尴尬。 继续说道：“这天儿也不早了，纪神医是来做饭的吧！正好我们也饿了，咱们今天吃什么啊？” ...... 这一刻，就连顾天心也不得不佩服蓝儿的脸皮了，瞎话张口就来，厉害啊！ 以前那个温柔贤淑的蓝儿去哪儿了？你把她还给劳动人民，你这个戏精，给我走开。 顾天心丝毫没有理会她，冷声道：“你还用吃饭吗？我看给你弄点儿瓜子，备上茶水，你能说一宿，还用吃饭？” 蓝儿浑然未觉，笑着道：“当然了，人是铁饭是钢嘛！对了，谣谣说她晚上也来跟我们一起吃，今晚多做点儿哦！” 顾天心也不想跟她抬杠了，没什么意义，反正今晚过去她就要走了，输赢也不重要！她也不是那‘记仇’的人！ 顾天心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进到厨房，‘咣’的一声把厨房的门关上。 林欢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吓了一跳，蓝儿无所谓，反正老娘说爽了，你能拿我怎样？还不是照常做饭！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悠闲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吃饭，还招呼林欢和她一起坐。 ...... 会客室中，顾正道正在苦思冥想对面这个年轻男子到底是谁？这个人他肯定见过，就是印象不深，一时有些蒙住了。 但面上一点儿没露，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就是他对待外人的模样，非常公式化，要是顾天心看见了还以为他精分呢！ 程四微笑道：“顾大人，这几日过的怎么样，没有人为难你吧？” 顾正道本不想理会，虽然这个男子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很危险，一看就不是善类。 在没摸清他目的的时候，拒绝回答只会激怒他，适当的谈话或许可以获得一些线索，这是他多年工作的经验。 ...... “这几日好吃好喝供着，顾某倒是感觉胖了几斤，”顾正道跟男子拉起了家常。 “这伙食可比大理寺的饭肆强多了！再吃几天，顾某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女土匪在一旁看着顾正道吃的乌黑发亮的胡子，不由腹诽，特么吃的都是山上的野味，味道能不好吗！ “顾大人没受委屈就好，”程四微笑着说，随后话锋一转，遗憾道：“不过，以后恐怕是不能待在这里了。” 女土匪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程四，虽然早有预料，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话还没说两句就要走了，这次，可不是她想拦就能拦住的了。 毕竟，东西已经收下了，而当初之所以去劫持朝廷命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 顾正道也不意外，在来的路上，那个头贼大的男人就跟他简单透露了一下来意。 现在走也不是因为在牢里住的舒服舍不得，他也不是抖m，主要还是怕顾天心晚上来扑个空。 这孩子为了救她孤身如虎穴，结果他却不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何时动身？”顾正道看着程四说道。 “马上，”程四挑了下眉，心里不由感叹，怪不得人人都说顾正道要不是因为十年前之事屡受打压。 就凭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今日何尝不能位列一品呢！可惜了。 ...... 程四看向女土匪，微笑道：“今日之事打扰唐姑娘了，在下就先告辞了，后续之事会有人联系你的。” 女土匪也面露微笑，道：“程公子客气了，慢走。” 程四对女土匪还没有松口一事并无半分异样，微笑着告辞，身后之人自然而然的上前押着顾正道离开。 顾正道没有挣扎，在程四出门的一瞬间，突然问道：“不知令尊范大人可还好？” 程四身形顿了下，转头说道：“这个问题，顾大人亲自问岂不是更好？” 顾正道没有说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会有人把他的话带出去的。 ......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女土匪听了之后，神色不明，四人组也没人说话，如果真是他的话，淮南可真要乱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禀告，还是昨晚那树洞兄弟俩，今天来的是岁数小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猜拳输了才轮到他报信。 “老大，昨天你让我们监视的小子，下午来了，刚才又走了。”女土匪挥手表示知道。 岁数小的转身就走了，任务完成，得快点儿回去了，省的那个老家伙背着他偷吃烤鸡，今天的可是叫花鸡！ 女土匪沉默半天，突然笑了，说道：“天也不早了，散了吧！我要去吃饭了，你们也都去吃吧！” ...... 第203章 一切都是套路 四人组不知晓其意，但女土匪的逐客之意却听出来了，也不停留，四人告辞离去。 诺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女土匪一人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就像入了定的老僧一样，一动也不动，场面好像静止了似的。 屋内落针可闻，只有不远处鸡犬相鸣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屋里无限时的安静。 半晌，女土匪的眼珠动了一下，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的幽暗。 ...... 随后站了起来，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肚子有点儿饿了，该去吃饭了。” 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啥，好在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要不然都容易吓坏小朋友。 另一边，顾天心已经把饭做好了，三人正等着女土匪来就开饭。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黑的早，估摸着大概能有个6点的样子，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目光盯着大门口。 蓝儿是最饿的，她运动了一下午，消耗的能量最大，顾天心倒是没啥感觉，偷吃是每个厨师的天赋技能。 ...... 今天顾天心做了叫花鸡，香味一阵阵的扑鼻，蓝儿和林欢的鼻子不停的耸动，但人没来全还不能吃饭。 就在蓝儿考虑要不要偷吃一口的时候，女土匪姗姗来迟，蓝儿也不管什么形象了。 大声招呼她一声，就去坑里把叫花鸡刨了出来，特么再不开饭，她都要考虑吃土了。 蓝儿把鸡刨了出来，却不知道怎么打开，直接捶开是不是有点儿不淑女啊！ 把目光望向顾天心，顾天心一翻白眼，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个男人，出力气的事儿当然是你做了！ ...... 顾天心也没在这件事上和她计较，闻着这味儿，她的口水也快流出来了。 周围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徒手劈也够呛，女土匪看出来这是两个弱鸡，刚要上前帮忙。 还没等开口，就看到顾天心举起小板凳，哐一下就把叫花鸡打碎了，不对，是把外面的泥打碎了。 女土匪：“......” 蓝儿欢呼一声，也不怕烫，撕了一块鸡腿就开吃，林欢咽了口口水，看顾天心没表示什么不满。 没敢撕鸡腿，撕了块鸡胸肉，也吃的不亦乐乎，味道是真不错，女土匪就算是心事重，看大家都吃这么香，她也有点儿饿了。 ...... 顾天心把另一个鸡腿撕下来递给了女土匪，自己开始吃鸡翅膀。 女土匪接过手里的鸡腿，看了眼顾天心，吸了吸鼻子，也开始大口吃起来。 一整只鸡，被这四个女人风卷残云般给瓜分完了，最后每人喝了一碗排骨山药汤，山药是顾天心亲自选的上好山药。 几个人吃的都很满足，女土匪看着手里端着的汤，突然一句话，惊住了所有人：“纪神医，顾大人已经被人带走了。” “什么？”顾天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林欢更是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 “你说什么？被谁带走了？”顾天心心里一慌，慌不是因为被女土匪发现，是不知道顾正道前路如何而引起的惊慌担忧。 “程四，他说他叫程四，具体的我不清楚，就在我来之前，他们刚把顾大人带走。” 女土匪平静说完，关于方家村的事情不能多说，她能告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顾天心反应也是很快，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时候，赶快去救人才是真的。 “他们往哪边走了？”顾天心紧紧地盯着女土匪，她不知道女土匪对她说这些所谓何意，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 女土匪没回答，反而平静道：“我这里有一瓶药，你先帮我看看，服用之后是不是真的能缓解蓝儿的病症？” 说完从怀里拿出小药瓶，递给顾天心，顾天心凝视着她，也不废话，一把拿过药瓶，开始查看。 褐色的药膏，长的挺像秋梨膏的，尝了一口，顾天心神色大变，厉声问道：“这东西你是在哪得到的？” 女土匪看见顾天心面色大变，心中也是咯噔一声，不断下沉，问道：“怎么了？这药有问题？” 顾天心还是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女土匪沉声道：“这是那个带走顾大人的程四给我的。 说是等蓝儿发病的时候服用，会缓解她的疼痛感，但是需要长期服用才有效果。” ...... “你是因为这个才把顾大人交出去的吗？”顾天心冷笑道：“我告诉你，这东西叫做大烟膏，学名叫罂粟，是一种毒物。 的确可以起到止疼的效果，但如果长期服用的话，人会上瘾。 长此以往，这东西会逐渐侵蚀人的身体，最后骨瘦如柴，生不如死。” 女土匪听的浑身发冷，这东西如果真让蓝儿吃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顾天心生怕大家受到的惊吓不够多，又补了一句，说道：“这种东西一旦服用，就不能停止。 如果认为不吃就没事的话，那你可是真的天真，那种折磨会生生把人逼疯，六亲不认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不要想着靠自己硬抗，事实会告诉你，不管意志力多么坚定的人也挺不住。” ...... 女土匪脸色煞白一片，这哪是什么救命药啊！这是催命符啊！她就说嘛！ 程四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付出却得不到回报！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他压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只要蓝儿服用了，自己早晚会找上他的。 到时候可真是为人鱼肉了！真是好一个毒计，好一个程四公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再替你隐瞒什么了！ 想必一个月后再来人商量的就不是合作了，而是吞并，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噎死。 ...... 顾天心看着手里的药瓶，凝眉想着，这东西出现的未免有些太早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把它制成药膏，还好只是初级形式的福寿膏，一旦被歹人利用，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自己要不是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农村，在山上见过这个东西，自己都不能认得，这的人更不能认识了！ 女土匪和蓝儿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二人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后怕。 女土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走的南边，那个程四应该和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有些关系。” ...... 第204章 追踪 顾天心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女土匪，说道：“这是蓝儿姑娘后续的治疗药方。 按照上面说的先进行排毒，配以食疗，刮痧次数不必过多，坚持一个月左右大概就可以了。 再吃上两个月的药，坚持锻炼，身体会慢慢康复，不会有大碍的。” 女土匪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药方，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顾天心显然是早有准备，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就算不能在这跟踪治疗，也不能把人家扔在这不管啊！ 作为一个赤脚大夫，无证行医的替补大夫，这点儿医德还是有的。 女土匪既然选择跟她说这些，就说明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自此一别，还能不能再见也没个定数。 有些事，顾天心还想问明白再走，开口说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吗？” 女土匪摇头，笑了笑，说道：“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有些怀疑。 毕竟事情刚发生不久，你就出现在那里，很可疑不是吗？ 一直到昨晚，守夜的人发现有一个人从你的房间出来，往庆州方向去了，我这才敢确定。” ...... 顾天心恍然大悟，果然是因为闻道这个傻缺，他以后要是再跟顾天心说他是一个高手，保证打不死他！ 顾天心疑虑全消，向林欢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说道：“既然我的目的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离开会有人阻拦我吗？” 女土匪摇头，淡然一笑，说道：“当然不会，其实我们挟持朝廷命官的目的本就是一桩交易。 只是为了救治蓝儿，现在她已经有救了，自然不会紧追不放。” 说着，女土匪好像想到了什么，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天心道：“这是南边的地图，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收着吧！ 别这么看我，既然程四欺骗了我，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帮你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 顾天心也不再说什么，都记在心里了，对她们二人行了一礼，说道：“这个情我记住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蓝儿全程听她们讲话，一直也没有插话，那些都是她所不清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直到这一刻，顾天心她们要离开了，才依依不舍的拉着林欢小声叮嘱道： “欢妹妹，这个人你其实可以再好好考察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合离，记住了吗？” 林欢哭笑不得，顾天心脸都黑了，都到这份上了，还在那瞎搅合。 瞪了兰儿一眼，也不再废话，背起她的小背篓，借了两匹马就走了。 ...... 现在本就已经天黑，这方圆几十里都没个落脚的地方，顾天心也不怕把人跟丢，但早些出发也是好的。 眼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女土匪好笑的对蓝儿道：“她都要走了，你还气她干嘛？” 蓝儿也是笑着摇头，有些感伤道：“我怕她不记得我，留个念想也挺好。” 女土匪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河璀璨，微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很快就再见面了呢！” ...... 顾天心和林欢骑着马离开方家村，并未受到阻挠，看来女土匪已经吩咐下去了。 刚来到村外，就看到几条岔路，顾天心勒住马，对林欢说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咱们之前被抓的地方找萧然他们。 他们正在那等着我的消息，你去跟他们汇合，顺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随后来接应我。 我往南去追我爹他们，能救我就救，救不了我就跟着他们，一路上我会留下暗号，萧然自然知道是什么。” 林欢急忙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孤身一人，我要跟你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 ...... 林欢怎么可能让顾天心自己去，她自己回去报信！她跟过来的目的就是保护顾天心。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妙，但她也尽力了不是。 “你回去报信，我去救顾大人，”林欢一脸固执，表达了她的看法。 顾天心好笑的看着她，无奈道：“你除了会易容术之外，可还有半分自保之力？” 林欢摇头，她是不会，可顾天心也不会啊！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她从小到大，除了读书识字学习易容之外，并没有像闻道一样学习武功，顶多身体比寻常人健壮一些。 碰上女子肯定没有问题，但凡换成个稍微练过的男子，肯定不是对手。 ...... 顾天心看林欢还有点儿嘴硬，沉声道：“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别拖后腿。 我就算再不济，也有一身医术在身，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伤害一个医者，况且，要是事不可违，我也不会莽撞的。” 顾天心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这冷不丁一严肃起来还有点儿吓人。 林欢咬唇，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会给顾天心拖后腿，也不废话，就算是不情愿也没有继续坚持。 “我会很快赶回来的，你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别冲动。” 她走的时候还叮嘱了顾天心一番，随后调转马头，飞快的奔驰。 ...... 顾天心也没有浪费时间，沿着地上的车辙就追了上去，按照女土匪所给的地图，判断了一下她们的行动轨迹。 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叫做小圆领的地方，今晚在这扎营的可能性大一些。 顾天心按照地图，在跑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再次在靠近小圆领的地方见到了车队。 偷偷把马藏好，顾天心长吁了口气，这伙人还真是谨慎啊！这一路上的车辙出了方家村到了岔路口就消失了。 连同马粪什么的通通不见踪影，想来赶路的时候，专门有人在断后。 ...... 这一举动，更让顾天心好奇了，这到底是一伙什么人？要不是女土匪告诉她这伙人可能跟范靖童有关系。 估计她都找不到小圆领这个地方，顾天心先在不远处的树上刻了一个符号，这是说好的暗号。 看小红点的位置就知道了，密密麻麻好多人，她自己是真没信心能把人救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伙人抓顾正道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和范靖童扯上关系。 就算顾正道查到了什么，绑架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除非，他的目的是...杀人灭口！ ...... 第205章 魔鬼的诱惑 一念及此，顾天心急了，这特么辛辛苦苦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来收尸的啊！ 顾天心不再考虑那么多了，进入商场马上就朝他们营地赶去。 小小的营地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守夜的，巡逻的，做饭的，现场寂静无声，可以看出来，纪律很严明。 这帮人还真是会享受，就这么一会儿连帐篷都支起来了，你怎么不开个趴体啊！ 顾天心一面惊心于他们的高效率，一面腹诽，对这里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 消除痕迹，火速建营，明显的军中做派，真不知道这伙人是个什么来路。 ......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顾天心索性先去最明显的地方看看，要是能偷听到谈话就更好了。 要不咋说无巧不成书呢！顾天心溜进来的时候，恰好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主子，咱们真的要带着顾正道一起去淮安吗？”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说道。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去安排此事。”年轻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天心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女土匪口中和范靖童有关系的程四了。 ...... “一个月后，你再回去一趟，带着方家村的人去见我，尤其是那个唐姑娘。” 程四感叹了一声：“这个唐姑娘还真是够劲啊！那身材，啧啧啧...” 顾天心呸了他一声，不要个碧脸，心思如此龌龊，真想在他脸上拍个榴莲。 “主子，恐怕那个唐姑娘不会这么轻易就来的，”黑袍有些迟疑，唐谣可不是善茬啊，自己去未必能降住她。 “会的，她会来的，用了我的黑玉散，没有人能坚持的住，”程四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 黑玉散，顾天心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咋的，难道是因为和五石散药效相似才取的这个名字？ 顾天心真不知道该吐槽啥好了，没文化真可怕，没想到在这么遥远的时代，古代人民就开始山寨了！ 阔怕，太阔怕了，神特么一脉相传，你咋不叫黑玉断续膏呢！我再免费送你个玄冥二老。 黑袍男子一听这话，心里有点儿谱了，不过一想到那些因为没有继续服用黑玉散的人的惨状。 整个人又有些不寒而栗，武林高手都受不了那种折磨，更别说一个柔弱的姑娘了。 ...... “你去把顾正道带上来，我有话要问他，”程四伸了个懒腰，吩咐道。 “是，”黑袍男子应下，转身离开，目送着他出去，顾天心心里算是落下了听。 听他们话里那意思，好像要把便宜爹带到淮安去，要是这样的话，短时间内性命无忧。 可是顾天心心头又有一层疑惑，淮安是淮南路的中心，不光转运使衙门在那，驻军也在那。 把顾正道带到淮安去，就不怕被别人发现，节外生枝吗？只要是一个长脑子的人就不可能没想到这些。 ...... 思绪间，顾正道被带了进来，黑袍男子还想在这偷听，程四一挥手，他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 看样子有些话不能被别人知道，顾天心发现他出去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外守着。 防止谈话被别人听到，而程四要是有什么吩咐的话，他也能及时的进来。 顾正道并没有受什么伤，衣裳也还算整洁，顾天心算是放下了心。 “顾大人请坐吧！招待不周还勿见怪，”程四十分有礼貌的对着顾正道说道。 ...... 顾正道心里也很疑惑，但是并没有表示出来，安然的落座，反正已经在人家手里了，也比较洒脱。 “喝茶，”程四一指桌子上的茶水，顾正道也不含糊，也不在乎人家下没下毒，直接就喝了一口，也是够干脆的了。 “顾大人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程四眯眼看着顾正道，突然问道。 “这位公子...” “顾大人称我程四即可。” “好，程公子如此费尽心思的把顾某抓来，想来不是请我来品茶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某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往。” ...... 程四大笑，摇头道：“顾大人此言差矣，如果说斗倒了宰相，并且能相安无事过了这许多年的人是个粗人的话。 我想这个世上就再没有聪明人了，顾大人，我说的对吗？” 顾正道眼睛一眯，如无其事的喝了一口水，说道：“程公子的意思，顾某听不大明白。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就喜欢跟明白人说话，不像那些蠢货，一个个的自以为做了几年官，就开始打太极，真以为本公子动不了他们吗！” ...... 随口说了几句，程四冷哼了一声，脸色十分嘲讽，好像在嘲笑那些人的自不量力。 “只要顾大人把这些年搜集的权贵罪证交给我，我就让顾大人安全的回到京城，并且能立一个大功，加官进爵，怎么样？” 程四瞬间恢复了冷静，自控能力可见一斑，微笑着说出他的要求。 顾正道心里一震，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哦？程公子这话顾某就有些不明白了。 什么权贵罪证？我不知道啊！” “顾大人何必在这装傻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不是真的确定，我也不会把您请到这儿来。 您要是再否认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看顾正道否认，程四也不稀奇，人不就是这样吗？更何况是顾正道这种聪明人呢！ ...... 顾正道听着这话沉默了下来，再咬死了不承认也没什么意义，大家都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不会费劲心思把他抓过来，但是这些事他都是暗地里做的。 过程不仅漫长，而且十分小心，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顾正道百思不得其解，忌惮的看了一眼程四，始终一言不发。 程四也不着急，感叹道：“说起来，我还是很佩服顾大人的，十年如一日的忍受着打压。 不但没有被暗算到，反而从六品跨到四品，就凭这份心性和这份隐忍，真是我平生仅见呢！” 顾正道还是不说话，程四接着说道：“顾大人想必这么些年，心里也有怨吧！ 您斗倒了奸相，萧钰却没有站在你这一边，任由你自生自灭，如果不是顾大人智勇双全。 恐怕此时已经横尸朱雀街了吧，我真是替您感到不值啊！” ...... 第206章 催眠 顾正道依旧很沉默，但是这种想法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武成帝萧钰确实对他不公。 十年了，已经十年过去了，当初要不是萧钰暗示他，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御史，就算是老马有冤情，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武成帝萧钰，偶然间得知了此事，并暗中支持他，他才有胆子弹劾三朝元老。 这期间要不是老马舍命相救，他顾正道早已命丧在那些人之手了。 后来，丞相被迫致仕，他也博得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名声，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出人头地之时。 却发现这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他面临的不仅没有皇帝的欣赏，同僚的敬重。 反而是无休止的打压，逼得他不得不从前途无限的御史转到少有人问津的大理寺。 ...... 是啊！一战成名，多少人盼着一战成名呢！可惜了，他就像那天边的流星一样，只有一瞬间的璀璨，很快归为死寂。 他所效忠的皇帝从此对他不闻不问，要不是自己平日里就小心谨慎，恐怕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多少个寂静无人的深夜里，他怨恨过，他呼喊过，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抱负，他的雄心，只能磨灭在一个又一个的案件里，再也看不到头。 丞相就算已经辞官归乡，可他的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分崩离析。 也并没有因为他去了大理寺而放过他，于是，他开始收集与他们相关的罪证。 整整十年，他用十年光阴搜集到了罪证，这些都是他郁郁不得志的证明。 ...... 顾正道想到这些年来的经历，思绪飘远，双手紧握，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这是他一生的痛。 顾天心在一旁看的很迷糊，程四说完之后，顾正道不知怎么了，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 顾天心不知道原因，但她敏锐的听出程四对武成帝的称呼，萧钰，他居然直呼皇帝的名讳，而且语气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顾正道现在的状态十分不正常，顾天心很想出去阻止这一切，但是情况不允许。 程四就在一旁眯眼笑看着这一切，右手抚着左手拇指上翠绿的扳指。 ...... 声音充满蛊惑的味道，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您被打压了这么多年，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把东西交给我，我去做，你不方便去做的事情，由我来，我来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让那些人都看看，在他们的打压下苦苦挣扎十年的人，还会如王者归来一般。 让萧钰看看，他是有多有眼无珠，生生错过了珍珠，错过了一代能臣的崛起。” 顾正道双眼紧闭，脸上有冷汗留下，好像是在挣扎什么，状况十分不好。 “你每天不光要辛苦的破案，还要面对敌人时不时的刺杀，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你斗倒了奸相，皇帝却只是利用完你之后就抛弃了你，任由你自生自灭，被人打击，饱受排挤。 还有这一次，你为什么来的淮南？皇帝难道不是准备再利用你一次吗？同样的事情你难道要任由他再次发生吗？” ...... 现在，顾正道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牙咬的紧紧的，好似再做最后的挣扎，不过看样子，距离沦陷也不远了。 顾天心更是急的满地打转，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程四不知道在哪学的方法，正在对顾正道进行催眠。 顾天心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暗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知道如果不打断的话，顾正道很可能会和魔鬼做交易。 而此时，随着程四的话，顾正道的记忆回到了六年前，他刚搜集到了一份关于买官的证据。 准备上奏皇帝，给丞相一系以致命打击，可随之而来的一个消息，对他而言，是他人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 ...... 他那时才知道，原来他的不甘，他的仕途，他所面临的打压，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公，都是皇帝和丞相之间的一场交易。 丞相知道自己不能拿皇帝如何，于是，作为急先锋的自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出气筒。 皇帝为了得到权利，为了顺利接收丞相手中的一切，选择牺牲自己来平息丞相一系的怒火。 并且对那么多年自己所受到的打压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这就是肮脏的政治，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肮脏交易的牺牲品，他的一切努力都成为皇帝博弈棋局上的一颗弃子。 若不是自己生性谨慎，恐怕坟头草都得有三丈高了，还有这次来淮南，真以为他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吗？ ...... 从看见谢丹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靶子，真正来行事的人是谢丹和晋王。 他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斗倒了奸相，为什么范靖童能够平步青云，自己却只能成为他人博弈的牺牲品！ 他不甘心，凭什么？于是，他不但没有把罪证交给皇帝，反而压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继续搜集。 终有一天他要把这一切都报复回去，把这十年来的隐忍，十年来的失意通通还给他们！ 心中不断在呐喊，顾正道的表情轻松下来，好像想通了一样，睁开眼睛，看着程四。 说道：“如果我把东西交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 顾天心看的很着急，恨不得马上出去告诉他，与虎谋皮的事做不得。 程四脸上一喜，看顾正道松口了，连忙说道：“我保你会在淮南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凭借这个，你就能在朝堂上博得一席之地，封妻荫子，唾手可得！” “你怎么保证你说的一切？要是我给你了，你翻脸不认人怎么办？”顾正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程四知道自己的说法打动不了这些老油子，于是爽快地道：“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 顾正道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当然只是些不重要的小虾米。 你帮我在淮南拿到我想要的一切，等回京之后，我自然会把后面的东西交给你。 只有这样，咱们双方才不会有人背弃约定，也会更放心，毕竟，我现在在你手里，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说完，看向程四，这是他的条件，在这样的情况下，相信谁也不会相信所谓的承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还是利益来的更实在一点儿。 ...... 第207章 通敌叛国 顾正道的要求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很苛刻的，他本身是没资格谈条件的，可谁让这个机会赶的这么巧呢！ 程四没说话，闭目思考这些事情，现在这个事不是他求顾正道，本末不能颠倒。 明明应该掌握主动权的人是他？顾正道有什么资格在这提条件啊？ 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别说送他一场造化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老油子，花花肠子倒是挺多，跟他那方正的外表一点儿不一样，谁要是真信了，活该被骗死。 程四觉得主动权应该在他手里，不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跟谁俩呢！ 想到了这儿，程四蹙眉不耐道：“顾大人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说句不好听的，你的生死也只在程某一念之间。 我给出的利益已经很丰厚了，顾大人不要得寸进尺啊！” ...... 顾天心都替她爹捏了一把冷汗，你自己都说了在人家手里，咋还这么飘呢！ 顾正道却根本没有受他的影响，平静道：“在程公子看来，顾某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这并不是我的弱势，恰恰相反，这才是我的优势所在。” 程四笑了，说道：“愿闻其详。” “程公子费尽心思的把我抓到这来，恐怕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吧！ 但是我手上还握有你渴望的东西，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恐怕今天真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只有和你合作，才会有一线生机，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过河拆桥这种事，只要有机会都会做。 而只要我答应了与你合作，就算是绑在你这条船上了，我要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利用你送的造化青云直上。 而是防止你拿到了东西之后，卸磨杀驴，所以这个要求你一定会同意，区别只在于该怎么谈。” ...... 程四这次是真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不像是面具，更像是一种欣赏。 顾正道能看出他的目的这并不奇怪，他要是看不出来才奇怪呢！毕竟不是一般人啊！ 程四开始鼓起掌来，口中也夸赞道：“顾大人当有张仪苏秦之才，可惜啊，萧钰是个有眼无珠之人。” 顾正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表现出什么自得的样子来，在他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夸奖并没有任何力度。 要不是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上，他可能都懒的跟对方说这么多，他本就不是那多话的人。 没人捧场，程四也不见恼怒，微笑着道：“顾大人说的在理，但我也有个条件。 你先把这个人的情况交给我，后续的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怎么样？” ...... 程四递给顾正道一个纸条，也怕为了防止隔墙有耳，顾正道打开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成交。” 程四笑着举起茶杯，和顾正道碰了下，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也祝顾大人从此平步青云，封侯拜相。” 顾正道喝了一口茶水，这个简陋的并没有任何法律效益的合同就算是盖上章了。 除非到了一方有能力完全消灭另一方，否则这样的合作是不会停止的，利益总是那么坚固。 顾正道问道：“不知程公子口中所说送我的大造化究竟是什么？也好让顾某心里有个准备。” ...... 程四微笑着看着顾正道，一字一句道：“范靖童！” 顾正道大惊，说真的，能让他那张面瘫脸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正道脱口而出道：“范靖童不是你的...” 话未说全，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敢相信，范靖童按理来说才是程四最大的依靠。 结果他要送的大礼居然就是范靖童？这明显不可能啊！顾正道还以为随便推出几个替死鬼呢！ 怎么这一上来就开始上大菜了，一点儿清淡的都没有啊！太简单粗暴了吧！这是怎么了，分赃不均吗？ ...... 顾天心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范靖童的事，毕竟大家谈论的时候，她不在现场，已经快马加鞭赶去救人了。 她不知道范靖童已经被萧然他们列为第一号军阀了，只是知道范靖童跟这个程四有关系。 就这还是女土匪提醒她的呢！这就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资源分布不均。 没有内幕，她根本分析不到深层去，还以为她的爹为了升官不择手段了呢！ 这可把她急坏了，爹啊！做人还是要善良才好，这个程四连他的靠山都能下手。 跟这种人一起合作，比与虎谋皮还惨，老虎至少还能留个骨头下来，跟他合作，不知道啥时候连骨头渣子都给你吃了！ ...... 但显然这样的话别人听不着，而且顾正道也没那么缺心眼，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所以他现在也在等着程四的答案，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儿就悬了。 程四没回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饶有兴趣的问道：“咱们应该只见过一面吧！不知范靖童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呢？” 顾正道不知这是何意，但还是回答道：“他说你是他的子侄。” “你们就不好奇吗？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子侄？”程四这次真的很好奇，这帮子官员看起来这么傻的嘛？ 顾正道笑笑，这个表情真是很难出现在他身上啊！不过，这是一种嘲讽的笑，很不屑的样子。 ...... “就他这种把族人赶尽杀绝之人，怎么会有子侄来投奔他！我们又不傻。 他既然那么说了，大家也就那么一听，没人会当真，他姓范的真以为自己是赵高吗？他还没那个斤两！” 顾正道一提起范靖童就很不忿，凭什么都是御史，都斗倒了奸相，境遇却如此的天差地别。 他范靖童除了溜须拍马，有哪里比自己强了？靠逢迎得来的官，他顾正道不屑于那么做。 一个是皇帝面前的宠臣，年纪轻轻，高官厚禄，一个却只能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这就像是小时候住一个院的邻居一样，同样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偏偏一个学渣一个学霸。 这种对比，真让人抓狂，有时候真不是自己的想法偏激，而是所有认识这两个人的都这么说。 到了后来，不管是谁提到其中一个都会对比另一个，根本就是反面教材，简直让人绝望。 ...... “那你们当初的想法是什么？”程四追问道，他是真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范靖童得势之后，为了报复自己的族人当初对自己家的漠视，不仅不振兴家族，反而开始无限制的打压。 不仅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家乡助学，反而禁止族人读书，只让他们种地。 再对比你当初的气度，这就不是一个破落的范家能出来的人。 范靖童也不会允许范家出现这样的人，更不会如此招摇的带在身边。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他的性格，生怕别人也和他一样，不打压就不错了！ 所以，我们都在想，你是不是范靖童在哪偷偷养的私生子，谎称侄子的身份带在身边。” ...... 程四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似是没想到原来大家竟是这么想的。 顾正道看着程四，他还没忘记之前那个问题，正等着他的答案。 程四喝了口茶水，平静道：“你猜错了，我跟范靖童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旗子罢了。” 看着顾正道吃惊的表情，程四很满意，继续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在淮南是范靖童一直看顾着我吧！ 你也太天真了，就凭范靖童自己，能把整个淮南上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他有那个能力吗？ 况且，监军为什么没有和皇帝汇报这件事，真的只是因为他范靖童吗？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那可是内监，不会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同流合污的，范靖童还妄想收买他？就凭他也配！” ...... 从程四的话里不难听出，对范靖童是十分不屑的，言辞之间很是看不起他。 顾正道都不敢再往下问了，他的后台是谁不言而喻，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后悔了，这么早就卷入其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还能容得下他三心二意吗？ 眼看着程四还要继续说，顾正道却不想听了，打断他，说道：“程公子，你们的事儿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只问一句，为什么会放弃范靖童，失去他，你们的损失也不小吧！” ...... 即使已经不小心上了这艘船，但只要没看到绑匪的模样，就有跳船逃生的可能。 但在船还没离岸的时候，打听清楚水手的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扔下去喂鲨鱼！ 顾正道看着程四，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次合作的诚信就会降到最低，哪怕是利益相关。 如果说就连范靖童这样的封疆大吏都能随时被舍弃，他这么一个被皇帝无视的人连自救的办法都没有。 十年的边缘化，把顾正道打磨成了一个合格的政客，那么首先就要有个退路。 ...... 程四摸着手上的扳指，对顾正道安慰道：“顾大人不必多心，如果不是范靖童的所作所为触及了底线，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您可知道，淮南是我朝和楚国的交界处，双方之间边境贸易往来无数。 我朝通过海上贸易严格控制着楚国的商贸，这也是他们为何年年纳贡的原因。” 顾正道没出声，听了这话陷入沉思，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但还不敢确定。 而顾天心则是在脑海中脑补出了无数的结果，每一个都堪比宫斗大剧一样精彩。 ...... “而楚国当然是不甘居于人下，尤其是这几年楚王励精图治，楚国国力基本上已经与我朝持平。 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淮南的海上贸易来，范靖童也就是在这时候跟他们勾搭上了。 范靖童甚至盗取了淮南的布防图，想和楚国里应外合，拿下这块地方。 据我所知，他二人暗中达成协定，只要淮南路落入楚国之手，这块地方就是他范靖童的封地。 你说，我们还能容得下他吗？不管咱们怎么斗，那都是咱们自己的事儿，这样通敌卖国之人，不屑与之为伍。” ...... 顾正道深吸了口气，似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简直是出人意料。 范靖童居然会背叛朝廷，背叛欣赏他的皇帝，背叛他的故乡，这一刻，顾正道忽然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这十年他费尽心力希望能重新得到重用，而得到了重用，成为封疆大吏，甚至主宰一方的范靖童却不满足这一切。 这真的很讽刺，他现在真的好想看看，皇帝知道这一切后会是什么表情！ 顾正道有些恍惚的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已经是淮南的土皇帝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 程四讽刺的笑了笑，说道：“人的野心是无穷的，就算是土皇帝，哪有做真皇帝来的痛快。 还有，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范靖童是靠他自己才在这些年平步青云的吧？” “难道不是吗？”顾正道疑惑的看着程四，难道又有什么隐情吗！ 现在已经被炸的晕头转向的了，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程四当然不会对他温柔，他很乐意给顾正道解惑，这会满足他的恶趣味。 看着别人在自己的诉说下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有种奇妙的快感，这人呢！都是需要宣泄的，他也不例外。 ...... “你知道你们俩的区别在哪吗？不是他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而你没有。 而是因为你是凭借一己之力去做的这件事，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自己抗下来的。 而他范靖童则是靠着提前钻研好了门路这才安然无恙的，没有我们支持，就凭他自己，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程四用一种十分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件事情，意在告诉顾正道，他输就输在了一直想着靠自己，靠君王。 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同样公平。 ...... 顾天心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在沧州的时候，闻道的师母说的那些话。 她为什么会受伤？不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吗！布防图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人盗走了。 这也解了她的疑问，为什么两年过去了，淮南始终风平浪静，现在想来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布防图会落在谁的手里，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那张布防图现在还在大先生手里放着呢！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拿着鱼肠剑受伤的年轻人就是楚国的密使了。 真是任谁都没想到范靖童居然会通敌叛国！说真的，也就是顾天心因为信息不及时才不知道这个事情。 从看见布防图的那一刻起，大先生和萧然应该就有所怀疑了才是。 顾天心十分着急，她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如果楚国真的大举来犯，那可是生灵涂炭的事儿。 ...... 第208章 百变大咖秀 不管顾天心到底有多着急，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干看着。 顾正道听完程四的解释，也不说话，更没有暴跳如雷，这种情况在自己心里早就有数了。 真的，也说不上到底是哪种选择更好，是，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很莽，皇帝稍微那么暗示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是他自己的性格原因导致的，他和范靖童就像是向左走向右走的同一个人。 ...... 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儿宿命感的味道，咱们本来处在同一个人生交叉口，差就差在选择上了。 好像重生一样，两种不同的人生道路，不过，他这方便，不用重生也能知道。 而且像这种重生的，一般心理都很阴暗，谁知道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打算重来一回的，执念超级深的。 虽然双方性格不一样，但经历很相似，如果他当初也是顺利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现在说不准也会膨胀。 ...... 恐怕范靖童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了，换个角度想，这十年也是他沉淀的时间。 他花了十年打磨自己的性格，锻炼自己的能力，学会了藏拙，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一击致命。 可以说是这十年的生活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十年让他认清了自己。 但这并不表示要感谢他们，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你们伤害了我，我当然要报复回去，这就是道理。 我成长了是我悟性高，跟别人毛关系没有，没锤死你们都是有素质的人了。 所以，顾正道只是稍微沉默了下，就不想这个事儿了，事情谈到现在，双方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协定。 剩下的就只是看操作了，顾正道问道：“程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还望你给顾某一个准话。” ...... 程四笑了笑，知道顾正道已经正式开始思考双方的合作了，只是这种模式是不是暂时的，没有人知道。 大家也都不在乎，能走到哪还是看双方的诚意的，一锤子买卖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晋王和大先生谢丹已经控制了庆州府，”程四沉吟了片刻，说道：“他们肯定已经对范靖童起了疑心。 或者说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淮安，这样，你也去淮安。 我会给你提供一些证据，但也只是证据而已，具体的还要靠你们去做。” ...... 顾正道丝毫不意外程四能知道这么多，从有限的谈话中就能得知，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范靖童会选择对他下手，也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关于范靖童的一些消息还是他传到京都去的。 以范靖童的能力来说，得知这些并不难，只是没想到下手的方式会这么的...特别。 其实收拾一个范靖童不难，难的是他手上的私兵，还有背后支持他的楚国，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也是武成帝不敢大规模派兵的原因所在，边境冲突演化成国际冲突可不是小事儿。 淮南有几十万百姓，还要各大商号，一旦开战，这个损失谁也承担不起。 在武朝没有准备，而楚国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哪怕是拿下了范靖童，也改变不了局势。 所以只好按兵不动，一点点儿蚕化他的势力，温水煮青蛙，这才是中华民族千年传承最重要的文化底蕴。 ...... 真的，现在回头想想，哪还有什么异族了！大家都是华夏人，都说着汉语，穿着汉服。 周朝的羌族人，秦汉的匈奴人，唐朝的突厥人、吐蕃人，宋朝的辽人、金人、蒙古人，清朝的满族人。 这些民族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都变成了一个团结有力的民族...中华民族。 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这种说法不只适应国与国，说白了，就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 慢慢的熏陶，就像是对付叛徒一样，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已经看透他了，要给他造成一种假象。 自己还没暴露，露馅的全是手下的小喽啰，人人都有侥幸心理，等他再发现的时候，啥也来不及了。 ...... 顾正道就是那个排头兵，他一来就找事，范靖童就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如果这个人跟范靖童关系不对付就更好了，有着相似的经历的二人这些年不可能不被比较。 而范靖童的官职比他高，更免不了被人当话题了，顾正道为难他是正常的。 估计就连范靖童自己都是这么想的，换个人还未必有这样的威力呢！也许，这就是武成帝的意图吧！ 这样的话放在萧然他们身上的目光就会少很多，毕竟他们是打着游学的旗号来的。 相对于奉皇命的钦差来说，吸引力会降低许多，这也是大先生为什么告诉萧然，顾正道牺牲的可能性很大的原因。 就像是谈恋爱一样，你把这个男人调教的特别好，然后分手了，另一个女人来接收你的劳动成果。 就说呕不呕！简直憋屈死，这也是为什么前女友总是吃回头草的原因，总有一种给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 “这样也好，只是...”顾正道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不用白不用嘛！ “范靖童手中有一支私军，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你能帮我搞到吗？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程四沉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顾正道心里有点儿急，但也不好催，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说实在的，范靖童早有异心，这支私军应该也是在他和楚国达成协议后，私自组建的。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不过我会着手调查的，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这件事算是我私人对你的帮助，跟...不好交代，你明白吗？” ...... 顾正道对程四表达了谢意，他当然明白程四的不好交代指的是京城的那位，况且这件事确实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萧钰想让他当替死鬼，他怎么也要自己博一线生机吧！可以说，程四的出现是双赢了。 而且，顾正道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错的，武成帝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他为什么不能自己找生路呢！ 最重要的是，他和范靖童不一样，程四是谁的人，替谁办事他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都是为了夺嫡之争。 他虽然不想卷入其中，但真的是毫无办法，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去给别人铺路吧！ ...... 但面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要怎么回去呢！拜托，他是被人劫持走的好吗？ “程公子，顾某是被歹人劫持的，该怎么做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呢？” 顾正道也不考虑，直接把这个问题丢了回去，谁挖的坑谁填土。 程四哈哈一笑，说道：“顾大人放心，此事程某早有准备，本就是他范靖童托付我劫持的你。 你又聪慧机敏，结果你逃走了，这件事不是很容易发生的吗？ 不用担心会有人怀疑，把自己搞的惨一点儿，身上的伤口多一点儿。 衣裳破一点儿，脸色苍白一点儿，顾大人凭借着自己的智谋脱身，相信不会有人怀疑的。 在大理寺这么多年，这点儿能力我想还是有的，也更顺理成章一些。” ...... 顾正道苦笑道：“应该是范靖童察觉到了我在调查他，所以才先下手的，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连刺杀钦差这一套都用出来了，如此的肆无忌惮，表明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程四摇头，说道：“不，恰恰相反，他对你下手正表明他害怕了，事情应该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了。 他不想节外生枝，你也说了，他自己有私军，但既然他没有派自己人做这些。 就说明他还不想暴露，朝廷在争取时间，他又何尝不是呢！只要不是他经手的。 这样不管朝廷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只要没证据，哪怕怀疑已经很深了，也不会轻易动他。” ...... 顾正道没说话，这个方法也说不上到底好不好，苦肉计还是很顶用的。 他明白程四的意思是主要做给萧然他们看，做给朝廷看，他顾正道为了朝廷牺牲多少。 被人绑架，险死还生，说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过分吧！有时候，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态度比做法更重要。 而范靖童那边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一个常年在大理寺破案的官员，说他一点儿自救的能力都没有，鬼才信呢！ 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能感觉到不对，但是说不出来那种。 ...... 程四笑的意味深长：“不过，接下来还要继续委屈顾大人了，暂时不要表现出来，外面这些人里，并不全都可信。” 顾正道不说秒懂也差不多吧！外面说不准有范靖童的人，那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顾正道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再次阐明一件事，“我跟你们这次合作只是合作，别的事我不参与。” 程四秒懂他的意思，不想参与夺嫡，但也明白自己这些年搜集的罪证能起到什么作用。 说清楚大家只是合作，夺嫡之争，从无胜者，就算是从龙之功也不是那个好得的，像他这种实干的官员不屑于参与进去。 只要有能力，不管谁登基都不会降罪于他们这些人的，所以，这是完全没必要的事儿。 程四没回答，反而低声道：“明天会路过一个叫黑水围的地方，下方是条河，到时候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你从那走，淮安见。” 说完，还没等顾正道有什么反应，突然大声骂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公子亲自来问你，那是给你脸了。 你还端上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厉害。” ...... 突如其来的变脸，顾天心都懵逼了，还是顾正道道行高，脸上瞬间换成了那种虽然我受了侮辱，但我宁死不屈的表情。 充分把一个清高迂腐的官员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时刻关注他的程四也没忍住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听到程四的叫骂声，首先冲进来的就是黑袍男子，随后还有几个人跟着一起进来了。 似是被喊声吸引的样子，但是你如果不是时刻关注这里的话，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了，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黑袍男子连忙走到暴怒的程四身边询问道。 公子？如果顾天心没记错的话，他之前的称呼是...主子吧！这一字之差，有点儿耐人寻味哦！ ...... “这个顾正道给脸不要脸，本公子跟他好说好商量的，他居然敢辱骂本公子。 看我不打死他，都别拦着我，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 顾天心忍不住看向他，这个演技是不是略显浮夸了些，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随后看向后进来的几个人，几人脸上都是那种惶恐的表情，希望程四不要把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可顾天心还是眼尖的注意到了，其中有两个人的眼神很是不屑，好像是对这种纨绔行为的鄙视。 ...... 顾天心心里有底了，这应该就是卧底了，只不过，这个程四真是越想越不简单呢！ 跟他一起来的这么多人居然真的都以为他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这演技，不服不行啊！ 黑袍男子也不知道是哪伙的，正努力的安抚着程四的情绪，让他不至于那么暴躁。 对着下面的人呵斥道：“你们都是傻子吗？没看到公子生气了，还不快把他押下去。” 程四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底下人这才手忙脚乱的把顾正道带了下去。 顾正道被带走之前跟程四对了个眼神，意思大家都懂，我说了我想说的，之后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无论你们以后怎么做，我都不在乎，大家的交易仅在这一件事上。 顾天心也没心情再留下，跟着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知道顾正道被关在哪儿吧！ ...... 顾天心没看到的是，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程四瞬间变了个样。 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很有一种玩世不恭的范儿，也不知道到底哪种面貌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在女土匪面前，他温尔尔雅，气质彬彬，在顾正道面前，他侃侃而谈，心思缜密。 而在这帮子手下甚至卧底面前，他是毫无素质的纨绔公子，现在在自己的心腹面前。 他又变成了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摸不清他的脾气，真不知道哪个面孔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怎么滴，拍电影呢在这，还是说这是百变大咖秀啊！表演欲咋这么旺盛呢！也不怕精神分裂。 ...... 第209章 心结 程四没有再说话，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笑容，说不上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反正看着不是很舒服。 “主子，您这么委屈自己真的有必要吗？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而已。” 黑袍男子低声道，有些替自己主子不值的口气在里面。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了，这么做才好玩嘛！况且谁知道这个营地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呢！” 程四笑的意味不明，也不知道说的是监视他的人，还是什么的。 顾天心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怎么说呢！看着特别残破的帐篷，很怀疑这是练手的剩余产物。 那两个人把顾正道扔在里面就走了，也没绑上，反正也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跑不了。 顾天心也没敢轻举妄动，等到凌晨大家都睡着了才敢行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破帐篷里。 刚走到跟前，顾正道突然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非常的警惕，低喝道：“谁？” 手正放在腰间，如果来人心怀不轨的话，估计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 ...... 月光照在破帐篷里，只影影绰绰看见一个黑影，脸啥的根本就看不清。 顾正道别的不说，这个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在检察系统这些年也没白混。 顾天心见状也吓了一跳，连忙应道：“爹，是我。” 顾正道一愣，有些不信，多年的断案生涯使他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不但没有收回匕首。 反而拿到了眼前，但他并没有出言询问，冲着月光反射在刀背上的影子看清了来人。 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只不过，这次看到的的确是顾天心。 顾正道松了一口气，一边收起了匕首，一边低声道：“你怎么来了，没被人发现吧？” ...... 真的，刚才那一瞬间，顾天心真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太特么危险了。 感觉稍有不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顾天心后背都湿了，吓出来一身冷汗，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顾正道的问话。 “放心，没有人看见，你都被人抓走了，我能不来吗！本来都说好了今晚，不对，是昨晚救你的。 怎么突然就来人了啊！打的我措手不及的，差点就没跟上。” ...... 听顾天心说这么多，顾正道也是松了一口气，真是害怕顾天心被人发现，这要真出点什么事儿他不得死去啊！ 顾正道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想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顾天心大大咧咧道。 “不用看了，门口没人守着，他们都分批休息去了，剩下的那些也都在外围巡夜。 离你最近的帐篷里被我下了点迷魂香，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咱们放心说就是。” 顾正道脸上不太好看，本来觉得她的行为太过鲁莽，打算训斥她一番的，结果发现闺女的做法比他还谨慎。 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憋回去了，瞬间心情就不美丽了。 ...... 天也是黑，顾天心也没看清便宜爹的脸色，问道：“爹，你现在跟我走吧！我就是来救你的。” 顾正道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你信不信，别看咱们在帐篷里说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一旦走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爹也不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自己走当然没事儿。 要是再带一个肯定会暴露目标，你自己走吧！爹自有办法脱身。” “你说的办法指的就是明天在黑风岭的准备吗？”顾天心直接接了一句，别以为自己啥都不知道。 ...... “你怎么知道，你都听见什么了？”顾正道微微有些色变，有些话被女儿听到，这个当爹的很没有面子啊！ “什么都听到了，”顾天心没管她爹的脸色变化，平静地说道：“嗯，从你们说话开始就听着呢！” 顾正道这下脸色真是惊着了，一开始就听着呢！那岂不是所有事都知道了，包括合作一事。 “爹，你听我一句，别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这帮人比你想象的还黑。” 顾天心正色说道，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要仅仅是夺嫡也就罢了，可这伙人是特么毒贩呢！ ...... 一旦跟他们沾上一点儿，这辈子的清誉就全毁了，顾天心能不着急吗！ 顾正道沉默着没说话，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女儿，想灭口都下不了手。 顾天心看他没有一点儿往心里去的样子，急切道：“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是大理寺少卿，是朝廷的钦差，你怎么能跟贼人混在一起呢！让人知道会怎么想你啊？” 顾天心是真着急，她可是知道谣言对一个人的伤害会有多大！尤其是像顾正道这种在士林中颇有清誉之人。 哪怕才高如欧阳修者，不也被人污蔑跟外甥女有染吗？说都说不清，名声一落千丈，对清流来说，名声即是一切。 ...... 有的时候，哪怕是山林野老，无功名在身的那种，凡是在民间素有清誉者，都有可能被帝王征召，从此位列朝堂之上。 足以说明名声是多么重要，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隐形作用很大，有时候甚至可以当免死金牌用。 顾天心不想让顾正道好不容易才搏来的名声毁于一旦，跟他们拉开距离才是最正确不过的事。 顾正道叹了口气，苦笑道：“心心，你不懂，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好了，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教，爹答应你，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好吗！” ...... 顾天心简直要气死，这不是油盐不进吗？他们的危险程度远超想象，你是不知道毒品的危害性有多大！ “爹，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是不知道，这个程四手上有一种比五石散更能让人上瘾的药。 一旦服用时间长，染上毒瘾，就再也戒不掉了，他让您把官员的罪证给他，说不准就是奔着控制所有人的目的去的。 这种野心，这种算计，其心可诛啊！一旦失败被人查到你跟他们有关联，你可就完了啊！ 趁现在大家只是口头约定，还没陷的太深，抓紧远离他们，还为时不晚呢！” 顾正道多年的官场生涯，使他敏锐的发现了顾天心话中的重点，药，上瘾！ 历朝历代有多少君王就是死在这两个事上，顾正道浸淫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但是... 顾正道垂下眼睑，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机遇与危险并存，也许这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 十年的压抑，使得顾正道心里十分渴望成功，这也是哪怕他明知道淮南的事很危险，也要来一搏的原因。 他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了，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再不拼一把，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他只是想证明给大家看，不是他顾正道无能，而是皇帝有眼无珠，这个想法在知道范靖童有可能通敌叛国之后更加热切。 他真想看看皇帝的脸色是有多精彩纷呈，自己当时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要是再对比一下他顾正道就更能证明当初放弃他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了。 可以说，这一刻的顾正道心里渴望被证明，他渴望能被人认可的，让所有说风凉话的人都闭上嘴。 ...... “爹，”顾天心发现顾正道状态不对，刚想问一句怎么了，顾正道就挥手打断了她。 郑重道：“不必再说了，爹知道你的意思，但这是爹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范靖童终究不是我顾正道的对手，还是我笑到了最后。” 顾天心这回是真急了，这便宜爹明显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这怎么能行呢！与虎谋皮啊这是。 ...... 顾天心刚要张嘴劝他，顾正道察觉到她的意图，摆了摆手，神色十分恳切地说道： “心心，听爹说完，爹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件事已经成了爹心里的执念了，只有证明了自己，爹才算是走了出来。 你不要再劝了，爹知道跟他们一起的后果，也明白你担心的事儿，但你相信爹。 爹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你爹没那么傻，我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等到这件事完了之后，爹一定会跟他们划清界限的，爹不会掺和进他们的事儿里。 就算真要支持一个人夺嫡，为了你，爹也要站在晋王一边不是。” ...... 说到后来，顾正道开始笑眯眯的调侃上了，虽然他不想让自己家跟皇家有任何联系。 但是通过这几次跟顾天心的谈话，不难听出，基本上都提到过萧然，作为一个过来人的顾正道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何况，道长曾说过，心心她... 唉！不说了，一切随缘吧！ 经过顾正道这么一解释，顾天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的，其实，她心里也清楚。 这十年的时间，对顾正道的影响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可以说那件事给他的人生观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二十几岁正是人生观刚成型的时候，本以为可以为了黎民百姓做些事，结果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说真的，顾正道这些年没有长歪，顾天心心里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 他从一个十分热血，抱负远大的人，变成了一个谨慎小心的阴谋家，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武成帝萧钰造成的。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范靖童在那明晃晃的对比着，想忘记都难。 这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了，只有自己亲手打破它才有可能念头通达，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就像是唱小苹果的筷子兄弟一样，不也是人到中年才开始追梦的嘛！ 有时候，越是年轻时候的遗憾，越到岁数大的时候，越是忘不了。 而且，顾正道也说了，他心里有数，大家只是合作利用关系，想来加上自己的提醒，顾正道一定会更加小心的。 但是为什么要提萧然啊！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了，真是的，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 顾天心拍了拍微红的脸颊，低声道：“爹，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再劝你了。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一定要加倍小心这个程四，我有种感觉，他一定没有表现的那么简单。” 顾正道点头，闺女明白他的理想，他心里真的很舒服，而且，就算程四不简单，但他顾正道也不是吃素的。 顾天心父女俩相视而笑，好像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彼此间除了亲情又多了种知己的感觉。 顾天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爹，你打算怎么逃走想好了吗？ 就算是按照程四说的从水路走，你总不能有游到淮安吧！这个你想过吗？” ...... 顾天心这一问，真的把顾正道问懵了，是啊！我怎么过去啊，怎不至于真的游过去吧！ 顾正道有点儿尴尬，刚才还说要去实现梦想，结果第一步就给拦在那了，特么脸都被打肿了。 顾正道这次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整个人愣在那里，他也不会造船啊！ 顾天心也没看他笑话，直接道：“我有一个想法，爹你听听看觉得怎么样？” “你说你说，”顾正道还能怎么办，闺女都给台阶了，那就听闺女的吧！好歹从尴尬的氛围里解救出来了。 ...... “我是这么想的，我连夜去黑风岭做些陷阱制造混乱，程四发现一定会配合的，到时候您再趁乱逃跑。 也别走远，您到时候就藏在山下，既然你们之间有约定在，程四一定会阻拦人手前去找你，并做成你已身亡的假象。 我会提前准备一艘船，等咱们汇合，一起坐船去淮安你看怎么样？” 其实，顾天心更想和萧然他们汇合，一起走陆路去的，但下意识的她不想让便宜爹和萧然对上。 于是只好自己陪着他走了，顾正道想了想，觉得这个做法倒是不失为一个脱身的好办法。 但他毕竟比顾天心经验丰富，补充道：“光制造混乱不行，最好要有人受伤，这样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方便逃跑。 我想，程四应该有后手，咱们也不用给他说，见机行事就可以，毕竟这个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浮躁之人，既然提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我们随机应变就好。” ...... 第210章 神一般的默契 小月亮已经藏在云朵姐姐的后面，夜班已经快要上完，马上就要下班了，东方渐渐开启一缕光亮。 破帐篷里也亮了许多，至少可以看清双方的轮廓，此时二人正背靠阴影处商量。 以便于有人进来的话，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此时，顾天心对顾正道的说法表示了同意。 “你说的很对，那就这样，咱们别让他看出来，我看还是等程四先动手之后。 我跟在他后面动手，这样既不会打乱他的计划，对咱们的逃跑计划也多了一层保障。” 顾正道颔首道：“如此最好，放心，爹跟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交情还没好到那种掏心窝子的地步。 咱们始终要防着他们，对了，差点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 顾天心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地图，道：“这是方家村的首领夫人给我的，我帮了她一个忙。 她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怕我跟丢，于是就给我一张地图，这不，沿着这上面的路线我就找到这来了。” 关于医术这件事，顾天心并不打算跟顾正道说，生活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摇身一变成了医者。 说出来也没人信呢！说不准还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怀疑，何必呢！顾天心下意识的隐藏她在方家村发生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这件事真的露馅了，也有个缓冲不是，但是，显然这个说法不足以取信于人。 顾正道闻言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说道：“那好，你注意安全，现在就走吧！ 马上天就要亮了，别被人发现，小心为上。” ...... 顾天心应了声是，没敢和顾正道对视，转身离开，刚出了破帐篷。 四下看看并没有人在，随即找了一个顾正道看不到的角度，闪身进入到商场里。 而顾正道却在顾天心走后陷入了沉思，方家村的首领夫人，顾正道又怎么可能没见过。 那个女人说是首领夫人，在他看来确是首领无疑，什么夫人，压根就是假的。 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有人帮了她一个忙，而把这么重要的地图给出去的。 ...... 昨天晚上摆明她和程四之间有交易，但也能看出来，双方的关系并不是很和谐。 要不然也不能派一个胖子提前跟自己透露那些事，自己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她也是很明白。 但这些也不足以让她把地图送出去，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淮南丢了一个布防图，所有人就吓的跟什么似的，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知道各个地方的布置之后更容易被攻破嘛！ 就像是比武一样，一方知道另一方的所有招式破绽，那还比什么啊！直接认输好了，省的出丑。 就像是打游戏一样，一方占了上风，结果另一方是个挂逼，这特么还怎么打。 ...... 道理是一样的，她们就不怕方家村被人攻破吗？啥玩意都敢送人！ 有了这张地图，只要是有人想攻打方家村，特么简直容易死了，也不用害怕有人埋伏，直接冲，一锅端。 按理说像方家村这么特殊的地方，不可能让信息泄露在外的，但是那张地图确实还是真的。 顾正道想不通这里面的事情，只好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他也看出来了，顾天心不想说这件事。 逼也没有用，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这一刻，顾正道居然多愁善感起来。 晃晃脑袋，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趁着天还没亮，养足精神，白天还有一场恶战呢！ ...... 顾天心按照偷听得到的信息，知道下一步的目的地是黑风岭，找到藏起来的马。 顾天心一路疾驰而去，早些到那，也好早些做陷阱，虽然不知道程四的办法是什么。 但如果他的办法不灵验的话，还得靠自己，顾天心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人，一定要靠自己，这么多年，要不是只靠自己，她都说不准被人卖到哪儿去了。 这一路上她也没有忘了做记号，也不知道萧然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这也算是她的一点儿恶趣味吧！ 就是不知道萧然他们在哪呢！希望林欢能把消息带回去，省的让他们白跑一趟。 ...... 而顾天心嘴里不停念叨的萧然，此刻正在抓紧赶路，林欢这个小姑娘还是很靠谱的。 从认识她开始，每件事都完成的很好，从没有掉过链子，她快马加鞭，正好在路上碰见他们。 这伙人还打算去西边接应呢！听了林欢的话，大家都感觉到不对劲。 萧然凝眉，没想到劫持顾正道的另有其人，方家村只是一个中转站，那问题来了。 这伙人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能找到方家村，并且还能驱使他们做事？ 要知道皇室耗尽百年都没能找到方家村的所在地，如此脱俗之地怎么可能被人所驱使。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凑巧遇到，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么...方家村本来就是为这人服务的！ ...... 如果是前者，这个事情还好办，幸运儿不是没有，得奇遇拜名师这种事还少吗？ 但要是后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这一刻，萧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性。 其实，他们到底是咋认识的，大家不知道，但绝不可能是一伙的，方家村也绝不可能为程四服务。 要真是一伙的，还会用罂粟来控制吗？ 明显不是啊！ 只能说，有时候人还是活的简单点儿好。 萧然从小生长的环境导致他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往复杂了去搞。 要是女土匪知道萧然的想法，恐怕只会冷笑一声，然后送他两个字...呵呵！ ...... 韩勇之率先问道：“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这次的事明显棘手很多，咱们要不要跟先生说一下，多派些人来。” 萧然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人多反而暴露目标，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 按照林欢所说，这伙人并不是大批人马过来的，人数不会太多，咱们这些人足够了。” 说完，萧然走到正和闻道说话的林欢旁边，问道：“他们往哪边去了，你知道吗？” 林欢说道：“应该是往淮安方向去的，顾神医是朝那边走的，她说，这一路上会留下暗号。” “什么暗号？”萧然追问道，有方向就好，就怕什么都没有，那可完犊子了。 “顾神医说你知道啊！”林欢不解，补充道：“顾神医说了，只要这么跟你说，你自然知道。” ...... “我自然知道，”萧然也有点儿懵逼，啥玩意我就知道啊，咱俩也没对过口令啊！ 萧然揉了揉额头，努力回想之前的谈话内容，一时间脑子都差点爆炸了。 这一路上每天晚上顾天心都讲故事，像什么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啊！ 葫芦兄弟啥的，关键这也不是声控的啊！难不成真对着大树喊一声，芝麻开门！ 别人还不得把他当成神经病啊！萧然很无奈，我不要面子的啊！ 还有什么爷爷啥的更不能喊了，如意如意，看我心意，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听起来就很羞耻好吗！ 想想这些就脑阔疼，能不能靠点儿谱，哪怕弄一个大家都熟的也行啊！ 对了，说到这儿，萧然眼前一亮，熟悉的也有啊！ ...... 想通了之后萧然也不废话，大手一挥，众人马上赶路，他已经猜到暗号是啥了。 众人快马加鞭，萧然果然看到了树上的记号，一个肥皂的样式... 是的，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联系，毕竟曾一起做生意嘛！现在顾天心最大的一笔收入就是肥皂了。 这玩意不知道工艺没有办法仿造，不像话本子，今天出，没两天盗版就满天飞了，特么利润太低。 顾天心也没指着它挣钱，主要是收集情报，了解动向，这是她，一个狗仔的职业本能。 ...... 于是，萧然这一路上很顺利的找到了各种肥皂，简直无语，人家的暗号都是图标，武器啥的，看着就很有档次。 只有他们这个别人根本看不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骨头呢！还别说，真挺像的，就一个外边框，请自行想象。 等他们赶到小圆岭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空无一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大家都已经很疲乏了，继续追下去也不现实，就算追上了，状态不行也打不过人家。 而且现在天才刚亮，萧然下令就地造饭，休息一个时辰再出发。 由韩勇之和那十人队的队长陪着在营地里巡视了一番，萧然突然问道：“你们觉得这伙人的实力怎么样？” 二人对视一眼，韩勇之说道：“实力强不强不好判断，但是纪律性很强，这点很难得。” ...... 萧然点头，看向队长，队长想了想，说道：“韩大人说的对，这伙人非常有纪律。 不管是从地上的灰烬，还是搭建的营地，或者说拔营的时间来看，都很有纪律。 小人敢肯定这些人肯定出自军营，并且其中不乏高手存在。” “哦？此言何意啊？”萧然被勾起了兴趣，就这么简单的一些东西，就得出这么多结论！ 队长指着地上的灰烬道：“殿下请看，这些灰烬没有被风吹的到处都是，说明一整夜都有人看护。 而普通的土匪是没有这样的意识的，只有军营里出来的人长时间的训练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有时候，一些刻到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过来的，就算他们换了衣服，换了武器，可这些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轻易改不了。” ...... 萧然点头，确实，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不是说你改变了外在就能抹除的。 就像演员唐某，演啥都像自己，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唱京剧的也是，每天早上都得拉会儿嗓子，一天不拉心难受。 队长见萧然很是赞同，接着说道：“还有，咱们到的时候已经很早了，但他们离开的时间更早。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这都是军营里急行军才有的时间点，每次开战之前，基本上都是这么做的。 而从灰烬的温度来判断的话，尚有余温，说明他们确实是刚离开不久，殿下再看地上这个深坑。” 萧然走近一看，没什么的啊！不就是一个大坑吗？有啥不一样的吗？也没比别的坑好看到哪去啊！ ...... 队长知道他没看出来，耐心解释道：“我刚才不说了吗！这里面有高手，别看这个坑不起眼，但我敢肯定，这一定是高手造成的。” 萧然还是很疑惑，毕竟他的武功也不是很高，只是比一般人强一点儿而已。 韩勇之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是上过战场的人，也见过真正的武林高手有多厉害。 “现在还是春天，地上的土还没完全解冻，他们这些人赶路肯定不会带着工具。 所以这个坑一看就是被人一拳捶开的，看周围的痕迹就很容易判断出来。 他们可能是觉得不会有人来到这，也没有做什么修饰，小人这才能轻易的看出来。” ...... 萧然闻言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坑，旁边确是有一些裂痕，一道道的很细。 并不像工具挖出来的，反而像是暴力强拆后的产物。 因为如果用工具的话，坑旁边的土的是不规则的，不像现在这样，只是一条缝。 用拳头的话，着力点只有一点，就像阿基米德说的，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旁边的地不会被震的四散，只会产生一条裂缝，用手捶苏打饼干就会明白这是啥意思。 这种现象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一定是高手用拳头砸开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手。 至少，韩勇之就没有把握能胜过他，这样的坑，他倒是也能砸开，但对余波的控制力肯定没有这个人强。 询问过他们俩，萧然陷入沉思，他们这几个人真的是人家的对手吗？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 萧然突然想起大先生的话，问道：“李队长，听说你们有一个合击术，不知道能否战胜这个人？” 队长想了想，沉声道：“如若是我十人一起，属下敢肯定，这贼人定然跑不了。” 虽然他不确定追击的人是谁，但萧然的身份是明确的，更何况是大先生亲自把他们交到晋王殿下手上的。 只要是晋王殿下的命令他们肯定会服从，再说了，只要他们十人在一起，就没有人能从他们手里逃出去，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 第211章 抓紧跑 之前不知道对方有高手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白白送死，有时候武力并不能代表一切。 智慧才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石，恐龙厉不厉害，猛犸象厉不厉害，不还是灭亡了吗！ 人类的优点就是擅于运用智慧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有句话说得好啊，双拳难敌四手。 萧然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既然李队长有信心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拼命的。 减少一些无谓的伤亡对他们来说，才算是胜利，此时整个营地都被他们看了个遍。 正好饭也做好了，萧然几人也要休息的啊！就地取材煮的野菜汤，配着干粮。 钻进羊皮筒子里，这还是李队长他们出门常备的物品，听说还是某次去草原上作战的时候学来的。 留下两个人放哨，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人困马乏的还怎么跟人家打，在大家心里，一场恶战是难免的。 ...... 另一边，顾天心已经提前来到黑风岭，开始布设陷阱，她的这个布置保证是这个时代的独一份。 忙碌的空隙，想起自己的肥皂暗号，还是忍不住嘿嘿一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窃喜感。 而程四一行人恰如李队长分析的那样，三更造饭，五更出发，时刻保持着一种超乎常人的警惕性。 顾正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中观察，正如他和顾天心所说，他和程四看似合作，实则防范很深。 不过他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说的话也准确击中了顾正道的软肋。 ...... 看着眼前进退有度的这些人，顾正道在脑海里一步步排除嫌疑人。 思索着哪位皇子背后有将军支持，有能力做到这些，汉王母家是鲁城王家，王家世居鲁城，以诗书传家。 如果说培养了一些人手，顾正道是信的，但要是说能把手插入军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本朝自立国开始就吸取前朝教训，对于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防范的很深。 尤其是在军队这方面，太祖就是兵变起家的，他最清楚只有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 之后几十年确实是按照这样的方针走的，但好景不长，之后继位的几任皇帝在位时间都不长。 尤其是武成帝萧钰，更是年少登基，为了在政治斗争中获得筹码，迫不得已和几大世家进行了交换。 但他表面上并未支持几大世家入仕，只是在几大世家中选了几位女子入宫封妃。 ...... 这样做带来的好处很多，在和顾命大臣的斗争中，萧钰得到了几大世家的暗中支持。 在顾正道和范靖童相继斗倒两位大臣之后，以飞快的速度稳定了朝局，平稳的把权力收了回来。 萧钰的做法也说不上对错，毕竟一个被臣子架空的皇帝，下场都不是很好。 西汉的刘贺不就是因为政见不同，被霍光废了吗！为了皇权，适当的牺牲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只是谁也说不准放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萧钰表面上并未推翻太祖制定的策略。 可实际上，这几年随着诸位皇子的成年，斗争愈演愈烈，本来几大世家之中都有联姻。 ...... 但现在因为支持的皇子不同而产生分歧，由联姻结成的联盟随着夺嫡之争而显得摇摇欲坠。 已经被打压近百年，当年几大世家明知道此举不妥，但为了家族，也不得不妥协。 诗书传家靠的不是家里面世代有人读书，靠的是一代代人的名声积攒出来的声望。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只要家族中没有人做官，这种看着就像是肥羊的家族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盯上。 祖宗的荣光不可能一直护佑着他们，必须要重新获得话语权，被打压的几十年，已经是这些家族的极限了。 再没有转机，一切都晚了，他们和萧钰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而他们家族中的女子生下了流着他们血统的皇子。 哪位皇子上位，就说明那个家族隐忍了百年的目的达到，家族的荣耀会一直延续下去。 ...... 秦王倒是有可能，秦王的母家是信阳刘家，这个家族没有像王家一样坚持下来。 家族中人才凋零，尤其是男丁，更是一脉单传，衡量家族兴衰的标准之一就是后继有人。 刘家很明显不符合这个标准，都快死绝了，按理说应该是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但可能是上天偏偏喜欢戏弄人。 刘家上一任家主膝下唯一的嫡子英年早逝，本以为就此绝嗣，谁想到峰回路转，在外面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子。 这个孩子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成年，因为作战勇猛，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已经爬到了总旗的位子上。 刘家把他找回来之后，更是大力培养他，他也成为了刘家的现任家主。 ...... 这也是明面上唯一一个在手中握有军队的家族，这位刘家的私生子如今已经爬到了总兵的位置上。 但就算是武成帝萧钰也不能随意收回他手中的兵权，这位刘总兵是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军功。 尤其是这位刘总兵的生母至今没有入刘家的祠堂，这件事导致他和刘家的关系非常僵。 这也是武成帝容忍他的原因，这些世家，近些年已经被分化的差不多了，谁也说不好当年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其他几位皇子要么还没成年，要么母家势力不是很大，顾正道也并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要说现在就断定是谁，还真不好说，但顾正道相信，这件事背后的人，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浮出水面。 胜利果实总是要收割的吧！ ...... 思维回笼，视线回到眼前来，顾正道夹杂在人群中，被簇拥着往前走，程四他们一行人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骑马。 程四是个会享受的，坐在马车里，外面还有几个人时刻守护着，警惕着周围是不是有敌袭。 看看日头，顾正道也有些担心，不知道顾天心有没有布置好陷阱。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除了马儿时不时的嘶吼，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 众人沉默的赶路，黑风岭就在眼前，说是岭，其实就是个小土包。 只不过周围有树林，看起来好像被包裹起来了一样，背后还有一座山峰，反衬的这座土包好像山岭一样。 ...... 顾天心已经发现了这一行人的到来，也没走远，这货就跟在程四的身边，看他有啥准备。 只是有些可惜，进不去马车里，她这个隐身，说实话，其实只能隐藏自己的身形，有点儿像东瀛的忍术。 只是更高明一些，并不能穿过实物，就像这个马车，没有人开车门他是进不去的。 她并不能直接作用于外部的物品，但还是能远程遥控一些东西的。 只不过在她动手的时候，千万不能被人碰到，要不然准保被人发现。 此时太阳位于正上方，已经是正午了，程四下令修整一下，就算人不累，马儿也受不了。 ...... 就在这时候，程四下车之后，向顾正道的方向看了一眼，顾正道微不可见的颔首。 随后，顾正道绷紧了神经，知道这是一个信号，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四下看了看，根据太阳的位置，确定了方向，古人对方位的研究更胜现代人。 而程四的做法也很简单，此时队伍里混着几个监视他的人，正巧监视他的人其中的一个给程四端了一碗水。 程四喝了一口之后，假装水热，一口就给吐了出来，嘴里骂道：“这么烫，你想烫死本公子吗？ 怎么伺候的，不想活了你！” ...... 那人还一脸懵逼呢！没有啊，这温度不是正好吗？咋说翻脸就翻脸呢！ 程四这么做是故意的，这几人都是范靖童塞过来的，他早就想把他们除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而平时他的表现就是这样，一个不着四六的年轻公子。 其余人都疑惑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这时有一人上前拉了他一把，对程四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公子息怒，这小子笨手笨脚的冲撞了公子。 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回，小的再重新给公子倒一杯怎么样，保证温度正好。” ...... 程四冷笑一声，环顾一圈，怎么来的还挺多，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但他好不容易挑起来的头，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子凭什么听你的，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都给我等着。” 这人苦笑了一声，年轻的纨绔都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并未把程四的话放在心里。 还准备像以前那样赔个小心就过去了呢！可惜啊，这是他本年度犯得最大的错误。 ...... 程四一个窝心脚直奔这人而去，这人没有防备，正好被踢中，他根本没想到程四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好位于坡顶，那人重击之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就翻了下去。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他滚下坡，脑袋撞到石头上，昏迷不醒，程四嘴里还说这风凉话：“本公子最讨厌顶嘴的！” 之前被泼茶那人一脸不忿，看滚下去那人一动不动，以为他已经挂掉了，悲声道：“大哥，”眼睛紧盯着程四一脸愤怒。 本来这人就看不起程四这样的纨绔公子，再加上今天的刺激，当即大吼一声：“兄弟们上啊！为大哥报仇。” 话落，就冲了上去，直奔程四而去，而看守顾正道的两人也跟着去汇合。 ...... 倒下去的那人是他们中的领头人，是大哥，可以说是一路带着他们的，现在看到亦师亦父的大哥倒下了，哪还忍得住。 见有人带头就一起冲了上去，顾正道这才反应过来，程四的办法居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不过，这却是相当有效了，只有聚众斗殴才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尤其是这种内讧型的... 顾正道看了眼身边最后的两人，正思考着怎么把他俩拿下，总不能辜负了程四的安排吧！ 而从程四发难开始就紧盯着程四的顾天心，也在此时发挥了她的作用。 ...... 顾天心跑到了一边，打开了她放置的第一件物品，舞台首发造景器...干冰！ 众所周知，干冰是固态的二氧化碳，使用时周围温度降低，水蒸气液化放出热量，形成小水滴，也就是雾气。 过去的舞台剧上需要制造仙境的时候，基本上用的都是干冰，现在黑风岭的周围都被放置了许多干冰。 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连正大打出手的双方都下意识的减缓了动作。 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都想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干冰液化形成的雾渐渐弥漫开来。 ...... 众人更是害怕，人对于各种突如其来的东西总是很害怕的，只有未知的才最恐怖。 顾正道也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敢乱动，他脑海中也是惊疑不定，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顾天心的布置。 恰好，这个时候，雾气全面散开，就算是相邻的人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顾天心选好时机，来到顾正道旁边，在他耳边低声道：“爹，想什么呢！还不快跑。” 顾正道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只是他还被夹在中央看管着，就算是看不见人，但离的这么近还是能感受到的。 顾天心也看懂了他的难处，来到左边那人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神经已经绷的很紧了，那人吓的嗷一声跳起来。 ...... 惊恐的喊道：“谁？是谁干的，谁啊？” 半天没有人回答他，这时候，顾天心又在他脖颈处吹了一口气，那人这下真的是快疯了。 “鬼，鬼啊，这里有鬼！”边哭着说，边跑向远处，此时，什么任务，什么打架，全抛在脑后了。 没有什么比这还吓人的了，啥玩意都不如小命重要，本来突然出现的雾气就已经很吓人了。 还弄了这么一出，心里已经接近崩溃了，顾正道另一边的人这时候听着这边的动静。 连忙大声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说话啊你？” ...... 这人也是急的不行，根本看不见那边啥情况，不管咋问，那人就是不回答。 就听见他在那边一个劲的哭喊，心头也是毛毛的，这时顾天心抓紧了时机，在那人又一次发问的时候。 就着雾气的遮掩，现身出来，手里拿着电棍，开到最大伏特，一把就冲着那人后腰电去。 没用几次，那人就发出一声惨叫，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而他的声音却已经传遍了。 谁让他之前就一直问来着，大家发现他惨叫之后一声也没有了，纷纷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了？ 但显然，注定得不到回应，这下子，大家都害怕了，一个联系不上就算了。 可现在已经有两个人不见踪影了，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一股恐慌的情绪，弥漫在所有人心头。 ...... 第212章 意外 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却给人一种午夜悠悠的感觉，在雾气的遮掩下，这种恐慌的情绪被放到最大。 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 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懵的，先是程四不知道为啥突然爆发。 接着现场出现诡异的雾气，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有两个人先后失踪。 难道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存在吗？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大家的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些。 场面一度变的十分安静，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生怕自己也发生什么意外。 ...... 而程四应该是最懵的了，剧本压根不是这么写的啊！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趁机除掉监视他的几个人。 给顾正道创造条件离开，然后把这件事嫁祸给他，这样范靖童死无对证之下。 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加上顾正道接下来会对他展开攻击，他就会明白事情已经败露，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是顾正道做的。 可特么谁能告诉他，这是哪来的雾气啊？这跟他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是绝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这件事一定有人捣鬼！可是谁能无声无息的接近这里呢？ 程四绝不相信有人能瞒过‘他’的耳目，但现在也不得不防，想了想，还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握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 此时顾正道却是在那个人被顾天心放倒之后被顾天心拉着走了，现在这情况也就只有顾天心能看清道路，避开众人了。 二人偷偷的离开，打枪滴不要，朝着西边走去，那里顾天心提前放了一艘小船在那。 是个皮划艇，被顾天心刷了一层原木色的油漆，要不没法解释啊！只能先混过去了。 这个人生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顾正道被带着往前走，脚上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 “嘎吱！”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一个在附近的人听声辩位，飞扑过来。 顾正道在踩到树枝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在听到破风声后，更是确定自己被发现了。 就算是有雾气的掩盖，当两个人离的很近的时候，也会看到，顾正道知道自己被发现，马上松开了顾天心的手。 事已至此，不能再连累顾天心了，顾正道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转身直面来人。 ...... 那人走近一看，迎面而来的就是顾正道挥出去的匕首，悚然一惊，大喝道： “顾正道，你居然敢逃跑，说，那两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这人倒是聪明，上来就质问，不过他也不指望顾正道回答他，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 目的是为了让大家都听见，好稳定军心，不管是不是真的，总要有一个借口才好行事。 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着恐惧感，但只要戳破，或者有人壮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顾正道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眼神一厉，但并未回答，只不过手下的攻击愈发凌厉。 ...... 阳光渐渐浓烈起来，干冰也快蒸发的差不多了，雾气渐渐消退，大家的心里更是一松。 人嘛，总是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就像是黑天总是犯罪率很高，因为看不清啊！ 程四听见这人的怒喝之后，脑中瞬间清明，他马上意识到这有可能是顾正道的手笔。 但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局面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趁着他二人纠缠，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程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手中淬了毒的袖里箭，正好是贴身放在袖口的。 本就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知道，顾正道不是那人的对手。 一旦落败，他的计划也将落空，程四趁着对手不注意，突然举起袖里箭，射向对方。 ...... 对手毫无防备之下，惨叫一声，低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心脏处，眼神充满怨毒的看向程四。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只是程四冷漠的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神，这种情况在他眼里好像已经稀松平常。 在场所有人听见那一声惨叫之后，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 程四见状大喝一声，道：“这几人以下犯上，都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杀无赦。” 对上顾正道那人本身就是范靖童派来的，听见程四这么说知道他们这几人危险了。 本想逃走，但是一想到范靖童的手段，就不寒而栗，加快了攻向顾正道的招式。 不管怎样，只要把顾正道抓住，回去之后肯定有功无过，至于他的那些同伴？ 反正大家也不熟，死就死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就看谁命大了！ ...... 顾正道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要不是这些年随着老方练了几招防身术，他可能早就被人擒住了。 顾天心此刻则是隐身于那人身侧，寻找机会一击致命，顾正道在那人的攻击下且战且退。 眼看着就要到了山坡边上了，下面就是那条通往淮安的大河，一个不慎就会掉落其中。 可能上天也站在顾天心一边，这时候，好巧不巧的刮起了一阵风，顾天心趁着雾气散尽的最后一刻，闪身出来。 顺着风向，一把混着辣椒粉的石灰粉就扬向攻击顾正道之人，正好糊住他的眼睛。 那人惨叫一声，眼睛部位传来一阵剧痛，连辣带烧，基本上已经可以告别光明了。 ...... 顾天心则是拉着顾正道不断退后，远离开来，生怕这人临死反扑。 这时候，要不说也是很巧了，萧然等人听到打斗声，顺着声音赶来，正好看到顾正道和顾天心站在崖边。 身前还有一个男子手里拿着武器不断挥舞，萧然也不知道情况啊！ 以为顾天心有危险，二话不说，马上朝着这边奔来。 顾天心看到萧然心中一喜，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但眼前危险还没解除。 怕萧然过来被伤到，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别过来，危险。” 就是这一句话，让那人瞬间发现了顾天心的位置，要知道一个人在视觉被干扰之后，听觉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明白自己的眼睛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心中大恨，此时，顺着声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次悬了，眼睛看不见了，绝对跑不出去，但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这人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了。 ...... 此时，顾天心二人为了防止这人临死反扑，已经退到了山崖边，本意是离他远一点，谁知道现在竟把自己逼到了困境。 萧然当然也能看得到此时的境况，目呲欲裂，大喊一声：“小心！” 随即身子就向前奔了过去，那人的眼睛通红一片，手中的武器没有章法的随意向前砍去。 顾正道更是一把就把顾天心拽到了身后，打算自己挨这一下。 作为父亲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站在前面保护起自己的孩子。 眼看着那人的武器刺向顾正道，顾天心快速的从怀里拿出一面护心镜，塞到顾正道的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顾天心松手的一刹那，刀尖正好砍在护心镜上。 顾正道被一股大力冲击往后退去，眼看着再退就要掉落山坡，顾天心突然一脚踢在顾正道的膝窝处。 顾正道后退的趋势被阻止，整个人往前跪倒在地，往斜前方扑去。 ...... 护心镜和刀尖碰撞出一串火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人顺着惯性一路朝前奔去。 顾天心让到一边，掏出上次从梅林缴获的袖里箭，准备送他一程。 “咻！”的一声，箭是射出去了，可那人也听到了顾天心的位置，不顾伤势，一刀横扫过来，刀背正好拍在顾天心的身上。 那人临死前一击十分有力道，顾天心重击之下吐出一口血，和那人一起掉落山坡，朝着下方的水中落去。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萧然此时已经奔到跟前，伸手朝前抓去，努力的想要抓住顾天心。 可能是天意如此吧！就差那么一点儿，只要再坚持那么一刹那，事情就不会是这样。 “不要，”看到顾天心掉出山坡的那一刻，萧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紧接着不顾一切，紧随其后，也跟在顾天心后面跳了下去，那样的义无反顾。 哪怕前方是九死一生，也跟着跳了下去，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 就在两人掉落的同时，山下的树林中某一处树洞里，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你回去给老大报信，就说她让咱们注意的那个小子，已经掉到河里了。” “你怎么不去？上次还是我说的，这次你去，轮也该轮到你了！” “知道啥叫尊老爱幼不？费什么话啊，抓紧点儿得了。” “我不，去又得挨骂，我才不去呢！上次就被你坑了。” “你去不去？” “不去...” “行，好样的啊！不去就不去...” 这二人就是上次监视闻道之人，此时又被派过来监视程四一行人。 看来女土匪也并未放松，不过也是，这里毕竟还是她的地盘！ ...... “殿下！” “心心！” “顾神医！” 接二连三的喊声传来，大家都被这一幕吓到了，韩勇之等人更是疯了一样冲到山坡边，看向下方。 正好看到萧然二人掉落到水中，激起一片浪花，随后消失不见。 顾正道更是疯了一样要往下跳，被后来赶上的几人紧紧抓住，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韩勇之基本上已经疯了，根本没比顾正道好到哪儿去，在萧然掉下去的那一刻基本上就崩溃了。 程四已经清理完范靖童的眼线，顾正道没顺着计划逃走，已经不重要了。 他眯着眼看向那边，就在萧然刚出现的一刹那，他就认出来了，之前在京城曾见过他一面。 ...... 黑袍男子解决掉最后一人，走到程四身边，低声叫了一声：“主子。” 程四并没有看他，眼睛还盯着顾正道他们，随口道：“怎么样了，都办完了吗？” “一个活口都没留，”黑袍男子低声禀告。 程四点点头，挥了挥手，黑袍男子退到一旁，而这时，李队长等人已经把程四一伙人围在那里。 他们也看到萧然跳了下去，但是没有什么办法，现在情况不明，晋王殿下生死不明，此时更不能把这伙人放走了。 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伙人在打斗，那么很明显顾正道是被这些人抓走的。 ...... 程四此时也在想，刚才掉落山崖的青年是什么人？看样子是个年轻的后生。 是的，顾天心一直就是作男子装扮，林欢的易容术还是很高超的，就算是程四也没有看出来。 看顾正道那么悲痛的样子，明显不是因为晋王，那就是为那个青年了，这件事在程四的心里留下了疑惑。 但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被围上了，本来这个队伍人就不算多。 其中还包括一些暗哨，经过清洗，现在所剩之人都是程四的手下，已经不足十人了。 而他们面对的则是完好无损的队伍，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如果直接冲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人员损伤。 ...... “韩大人，这些人怎么办？要全部抓起来吗？”李队长冲着韩勇之问道，现在萧然不在，大家自然听韩勇之的吩咐。 程四一伙人顿时抓紧了手中的武器，把程四围在中央，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韩勇之回过神来，刚要下令抓住他们，顾正道突然说道：“韩大人，这几位壮士并不是劫持我的绑匪。 反而是他们路见不平，救了我，地上已经死了的那些人才是绑匪。” 韩勇之皱眉，一时之间并不能做出判断，之前的情形全部被雾气挡住了。 等他们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正道他们被逼到悬崖边，因此也就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正道见状又补了一句，说道：“此时咱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搜救晋王殿下。 而不是在这纠结这些无谓的事情，跟他们二人的安危相比，别的都不重要。” ...... 韩勇之被顾正道的话打动了，此时放在首位的，的确是萧然的安危，再加上顾正道的说辞。 于是韩勇之挥挥手，示意放他们离开，李队长也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让开了道路。 程四微笑着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我等也没有损伤，既然这位仁兄也有人来接应。 我等也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着，对顾正道一抱拳，一副江湖中人的样子，顾正道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 第213章 走近科学 现场气氛，随着顾正道的叫停而显得紧张起来，双方都凝神戒备，虎视眈眈盯着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不知这位兄台还有何事？”程四却不见慌乱，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兄台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跟你道一声谢，要不是你救了我，现在还说不定会如何呢！” 顾正道笑不出来，只是很认真地说道，尤其在救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他在表达感谢，只有程四听了出来，这是一个信号。 但他并未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顾正道，看看他还有何下文。 “多谢，在下顾正道，大理寺少卿，公子如需帮助，可来京城寻我，在下必定相帮。” 程四惊讶道：“原来是顾大人，失敬失敬，如果有需要，一定去府上叨扰，再会。” 顾正道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程四同样一拱手，带头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 全程围观的韩勇之并未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现在他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只有萧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当即不再废话，马上吩咐下去寻人。 刚才是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行事，现在只剩下自己人了，马上展开搜救。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在方家村的地界，对这个神秘的村子，始终保持着警惕肯定是没有错的。 韩勇之冷静下来之后，有条不紊的发布一系列命令，现在他一定要稳住，他要是慌了，这些人也都完了。 现在萧然生死未卜，他就要担起责任来，吩咐几个人走水路，快速搜查，吩咐几个人去山下，查看有没有摔到山坡上。 最后派出两个人火速回城，把情况告知大先生，让他多派出一些人来，加入到搜救队伍里。 ...... 虽然他心里已经恨不得插上翅膀加入到搜救队伍里一起去寻找，但还是硬挺着发布了一条又一条命令。 此时，他突然想起，曾经在他去军营之前，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不变的强大起来，拿什么在他身边一路护持，难道你还准备拖他一辈子后腿吗？” 韩勇之清楚的记得，那天的阳光十分明艳，道路两旁的积雪甚至都在反光，光线照在那个人的身上，好像一尊天神。 那个男人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并无半分嘲讽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给人带来的伤害才最大，年幼的韩勇之义无反顾的走向军营，只为了不当那个拖油瓶。 现在就是他表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了，多年的军旅生活造就的是一个不一样的韩勇之。 他已经不是那个受了委屈之后，只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孩童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 顾正道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心心之前跟我说，她在下面准备了一艘船，她们会不会去那了啊？” 韩勇之听见这话，眼前一亮，追问道：“有可能，那艘船停在哪儿？我现在就派人过去守着。” “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但心心说就在河边，沿着岸边走，肯定能找到。 如果心心醒了过来，一定会去那的。” 韩勇之倒也干脆，直接吩咐最后两人沿岸寻找顾正道口中的船只。 他和顾正道也是根本呆不住，跟着去海上搜索，如果不做些什么，这心里就乱糟糟的。 ...... 而掉落到河里的顾天心和萧然此时的处境却是不那么美丽了，因为萧然一直在京城长大，他是个旱鸭子。 他二人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掉下去落入水中，本身的冲击性是很大的，加上顾天心有伤在身，更是伤上加伤。 在水流的冲击下，又吐出一口血来，顾天心心里还在想着，再这么吐下去，还不知道来大姨妈的时候还有没有血了！ 真佩服她的心态，这特么也太好点了吧！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不过萧然的处境就很不好了，扑通一下落入水中，还不会游泳，就在那扑腾。 呛了几口水，眼看着就昏迷了，顾天心迫不得已，顾不上被发现了，只得从商场里拿出两件救生衣，给萧然穿上。 这种东西是充气的，人穿上之后直接浮在水面上，萧然暂时摆脱了成为水鬼的可能。 ...... “咳咳！”暂时脱离了危险的萧然身体机能开启自动修复功能，把肺部的呛得水咳了出来，人也悠悠醒转。 顾天心一直盯着萧然看，说实话，她掉落山坡的一瞬间，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不管平时说自己有多大胆都好，一旦真离死神那么近的时候，换谁都得蒙圈。 顾天心想到自己这么些年都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有些好感，却遇见了这种事... 真想竖一个中指，但这一切在看见萧然义无反顾跳下来的一瞬间都不存在了，说真的，真是挺感动的。 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萧然二话不说跟着跳了下来，恰恰也说明并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同生共死，说的倒是很好听，但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顾天心前半辈子经历了太多的阴险龌龊，尔虞我诈。 如今真的遇到了一个对她真心实意的人，茫茫人海，这是多不容易的事儿啊！ ...... 萧然缓过来，也是第一时间就开始四下张望，慌张的神情在看到顾天心的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可是看到顾天心被那人打的吐血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像他们似的皮糙肉厚，可别留下什么暗伤。 萧然这么一说，顾天心才感到内腑传来的阵阵疼痛，刚才被水流冲击的力量蒙蔽了，差点忘了这件事，自己可是个受重伤的人啊！ “没什么大事，我还好。”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顾天心选择了自己硬撑着。 萧然也不是傻子，顾天心额头都冒汗了，他也不是看不见，手划着水，慢慢漂到顾天心身边。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紧皱着眉头道：“还说没事？跟我逞什么能！ 你额头这么热，肯定发烧了，咱们得抓紧找一个地方靠岸，总这么漂着也不是事儿啊！” ...... 萧然半是呵斥半是疼惜的说了顾天心两句，难得顾天心没有跟他斗嘴，十分温顺的任由他说着。 只是举目四望，茫茫的一片河水，根本不知道陆地在哪儿！他们已经被水流冲着不知道漂到哪儿去了。 萧然在旁边看着，她根本没有办法把皮划艇拿出来，特么在水里泡着很难受好吗！ 顾天心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现在恨不得先扇自己几个嘴巴。 干嘛不趁着萧然神智还不清醒的时候拿出来啊！纯粹是自己找罪受。 顾天心压根就是个路痴，在大街上都容易走丢，现在放在海上更不行了。 只好把目光投向萧然，而此时萧然却没有看向四方，反而把手放在水里，静静感受着水的流动。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水已经解冻，河里面还有一些小鱼在游动，萧然聚精会神的盯着这些小鱼的游动方向。 ...... 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好一会儿了，水是真凉，顾天心已经有点儿冻的受不了了。 “萧然，你在看什么呢？我感觉好冷啊！”顾天心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哆嗦。 萧然好像入了神一样，被顾天心的话惊醒之后，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更烫了，见顾天心颇为委屈的看着自己，似在抱怨刚才的入神。 萧然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摸摸头，但袖子被浸泡后，实在是太沉了，险些没抬起来。 顾天心见状噗嗤一笑，二人对视着笑起来，萧然马上兴奋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走了！” “怎么说？”顾天心也很高兴，终于有办法离开这个破地方了，特么冻死个人。 ......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走近科学栏目，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武朝皇家科学院院士萧然教授做客直播间。 今天会和我们所有的观众朋友一起走近鱼类的生存习性，我们将用科学直观的看法来解释。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不要错过，记得准时收看哦！下面是萧然教授的个人首秀时间。 “你看，现在是正午时分，阳光最充足，鱼儿性喜阴，觅食之后，一般会回到深水里呆着。 而深水的地方往往是河中央的位置，咱们就往相反的地方去，浅水处一定有陆地的。 你不是说这是通往淮安的水路吗？既然如此，这一路上就不可能没有小岛之类的地方。 咱们只要趁着这个时间抓紧游，说不准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地方过夜，夜晚的水里最是危险，咱们还是要避开才好。” ...... 顾天心始终坚信，理越辩越明，她没有对萧然的解释发表看法，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认真做事的人最是吸引人，半晌，萧然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但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萧然差点晕倒，你不知道你在那思考个啥，还以为你有啥看法要说呢！ 顾天心丝毫不见尴尬，偶尔调戏一下小哥哥，生活才有滋有味的嘛！ “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往哪边游啊？”顾天心问道，她是真看不出来。 ...... “咱们往这边游吧！正好是和小鱼相反的方向，”萧然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说道。 现在根本就看不出来方向，也没有罗盘，只能靠猜了，只有等真到了陆地上的时候才能正确辨别方向。 二人开始往那边游去，但效果甚微，甚至有的时候随着水流打转的二人还会分开。 无奈之下，萧然只好解下了腰带，他和顾天心一人拉着一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双方不会被水流冲散。 就这样艰难的游了半天，二人都已经累的精疲力尽，顾天心脸色更是苍白。 萧然急得不得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漂着一根木头。 萧然大喜，拉着顾天心奋力向木头游去，前边也说了，萧然是个旱鸭子，但身上套着一个救生衣。 他正好浮在水面上，只能靠双腿在水下滑行，速度慢的一批，但不管咋说，还是处于移动中的。 ...... 游啊游，好不容易抓到了木头，萧然和顾天心连忙抱住，总算能喘口气了。 谁也不是超级赛亚人，还能像永动机似的一直开足马力，顾天心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这么下去，她可真受不了了，两人歇了一会儿喘口气，双手抱着木头脚下蹬着水继续开游。 不过这水是真凉啊！加上发烧导致的虚弱无力，顾天心始终昏昏沉沉的。 “我不行了，真没劲了，你自己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顾天心整个人趴在木头上，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可以看出来，她真的是游不动了。 ...... 但萧然怎么可能把她自己留在这，要真是这样，他又何必跳下来！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我们很快就能休息了，”萧然没有办法，只好哄着她，鼓励她，希望她不要放弃。 “你净骗人，都游了一下午了，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我真不行了！” 萧然还想说点什么鼓励一下她，一抬头，正好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 “天心，你快看，那是什么！咱们没走错，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萧然十分激动，他真怕顾天心挺不住，不过还好，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陆地，是一个小岛。 ...... 顾天心看着前方的小岛，眼睛一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腿拼命的蹬水。 终于来到了岸边，躺在地上就开始大喘气，喘着喘着，和萧然对视一眼，二人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次要不是萧然判断正确，他俩恐怕真得死在水里了。 要不怎么说，要想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就一起出去旅游，肯定能看出来到底合不合适。 他俩经过这一番生死，感情升温不少，连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变的特别温柔。 天黑之后，多的是鱼类出来觅食，这可都是食肉动物，你在电视里看着觉得一个个的长的都挺萌的。 可来到现实里，就知道这是多么让人胆寒的生物了，单个的实力强大，弱小的成群结队，怎么着都跑不了。 ...... 第214章 咬了一口的果子 太阳已经落山，气温变的非常的低，尤其是在水边，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然全部湿透。 萧然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有所缓和，准备先去找点儿树枝引火暖和暖和。 真要是一直穿着这些衣服，保准生病，一个都跑不了，更何况顾天心已经在发烧了。 “天...”萧然转头看向顾天心，刚要说话，还没说出口，就戛然而止。 顾天心听到声音看向他，就发现萧然愣愣的看着自己，顾天心有些奇怪，伸手在萧然眼前晃了晃。 说道：“你看什么呢！傻了你，发什么呆呀？” 萧然闻言，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道：“没，没什么，你，嗨...” 话没说完，连滚带爬的走了，背影很是狼狈，顾天心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眼自己。 “呀！”的惊叫一声，脸突然就红了，她刚从水里出来，衣服那是相当贴身了。 现在天色还有一丝光亮，少女含苞待放的身形格外清晰，正好被萧然一眼看到。 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萧然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马上就跑开了，很有君子风度。 萧然听到顾天心的喊声，远远的喊了一句，“我去找柴火，”就走远了。 ...... 只留下顾天心自己一个人红着脸在原地不知所措，有道是在大家还是兄弟的时候。 就算你脱得精光，我也不为所动，你在我眼中就是个男人，不拘小节的那种。 当其中一个人有点儿别的想法的时候，你在我眼中就开始羞涩起来。 现在正处在双方的暧昧期，任何越界的事儿都容易被放大无数倍。 顾天心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找了一颗大树避风，又从商场里取出退烧药吃了下去。 多一个人就是不方便，想躲进商场都不行，顾天心默默感受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感，这次真是亏大了！ ...... 没用多长时间，萧然就回来了，看见顾天心虚弱的靠在大树上，连忙跑过来，关心道： “天心，你怎么样了？我找到一个山洞，咱们晚上有地方过夜了。” 萧然说了这么多，顾天心都没说话，实在是难受，一上岸之后，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松开了。 尤其是吃了退烧药之后，疲惫更是排山倒海般袭来，这一下午的游泳生涯，完全是靠毅力撑着的。 萧然看顾天心没说话，果断背起她，朝着山洞走去，顾天心也没有反抗，不用自己走路挺好的！ 但没走两步，萧然的脸就红了，你想啊，两人的衣服现在都是湿的，很贴身。 再这么背起来，后背上的触感特别清晰，少女的花苞还未完全绽放，但已经有了一些规模。 背着走路的时候，肯定会有颠簸，这样一来，触感更是明显，更别说大家的衣服还这么贴身了。 萧然这才反应过来，而顾天心此时已经是昏昏沉沉了，根本没发现，只有萧然，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 心里更是忍不住想入非非，他本来就对顾天心有好感，要不然也不能跟着跳下来。 二人离的这样近，他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背着自己心爱的人走着，要不是身上一阵阵发冷，估计都控制不住自己。 萧然从未感觉过有哪一段路是这么漫长的，他全程是强撑着回来的。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山洞的时候，不光是脸，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彤彤一片。 他母妃走得早，父皇也不怎么管他，再加上他为人很是自律，因此还未近过女色。 这一路上完全是靠着念金刚经过来的，等把顾天心放下之后，连忙出去找柴火了。 但他可能是从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再加上放下顾天心的时候心慌意乱的，用力过猛，顾天心等于是摔下去的。 萧然慌慌张张的也没看到，顾天心眉头一皱，好似感觉到了疼痛，但抵不过睡意浓重，还是没有醒过来。 ...... 庆州府衙。 大先生刚刚收到韩勇之的口信，得知萧然和顾天心双双掉落水中，生死未卜。 沉默的坐在那想了半天，吩咐护卫通知林晟，这件事已经完全不在掌控之中，需要大家一起来商量。 而且淮南路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谁可信，就算派人前去救援，也要从林晟手里调人才行。 他手里掌握着淮南这边所有的情报人员的资料，也只有他才能调动朝廷的人马。 这种兵权方面的事儿，武成帝是不会把他交到外人手里的，无论是谁，只有身家性命都寄予皇家的密探才有手令在身。 ...... 他自己则是走到淮南路的地图前面，眯着眼仔细看去，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林晟就来了，一进屋就问：“急匆匆把我唤来，所为何事啊？ 要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跟你没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林晟跟大先生说话的口气十分熟捻，话里话外也带着一种调侃的意思。 按理说大先生和萧钰是师兄弟，林晟又是萧钰的家奴，他跟大先生说话应该是十分客气的。 但事实恰恰相反，大先生年轻的时候独自仗剑闯天涯，后来萧钰训练暗卫的时候。 大先生曾担任过他们的教习，大家曾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因此武成帝为了行事方便，把林晟派过来协助大先生。 ...... 林晟说完之后，丝毫不见外的坐在大先生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 大先生可没功夫和他说笑，语气十分严肃地道：“萧然失踪了，生死未卜。” “咳咳咳！”林晟刚喝的一口茶，突然就全喷了出去，一面手忙脚乱的擦着身上的茶水。 一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看大先生表情严肃，知道这事是真的，脑子瞬间嗡的一下，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完了。 走之前武成帝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把萧然保护好，现在可倒好，把人给保护没了！ 萧然要是没出什么事还好，一旦有事儿，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 “怎么回事这是，仔细说说，不是呆的好好的嘛，怎么人还失踪了呢？” 林晟反应过来之后，马上问道，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他总得知道人是怎么没的吧！ “顾正道被劫走这个事你也知道，顾天心担心她父亲的安危，混入敌营。 恰巧得知了一些事情，后来发现劫走顾正道的主谋原来是范靖童。 萧然带人去接应她，谁知道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顾天心被人打伤掉落山坡。 萧然想都没想，跟着就跳下去了，山坡下是河水，韩勇之已经带人在那边搜救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 大先生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林晟听的沉默不语，半晌感叹道：“没想到晋王殿下还是个痴情种子！” 大先生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说一些有的没的，能不能有点儿正事。 林晟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我说真的，换成我是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死的。 也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对能做到这些的人，总是抱着一种别样的敬佩之情。” “那你还真是感情丰富啊！”大先生冷冷地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思绪放到你敬佩之人身上了，别忘了，他至今生死未卜。” 林晟说道：“说吧！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需要我做些什么？” ...... 林晟知道大先生平日里怎么样都行，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整个人总是瞬间就严肃起来。 既然把他叫回来，那一定是有什么要求，而且肯定是他能帮得上的。 “第一，你派几个人去参与搜救，韩勇之那里的人手不够，救回萧然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他真出事了，所有跟过来的人，包括你在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二，派几个好手去淮南，密切监视范靖童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 “你是怀疑范靖童？”林晟皱着眉问道，如果萧然失踪这件事真的跟范靖童扯上关系。 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事儿了，还需上报朝廷，让皇帝定夺。 “不是怀疑。” 林晟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我已经确定。” “啊？”林晟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大先生肯定的点头，说道：“我说，我不是怀疑他，因为我已经确认了。 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顾正道也是他派人去抓的。” ...... 林晟有些不敢置信，声音不自觉的就提高了，“你确定，那可是皇子，他范靖童有胆子谋害皇子？” “他的本意是抓住顾正道，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萧然应该只是意外。 但为了防止他还有其他什么动作，从现在开始给我看紧了，一点儿也不能松懈。” 林晟不愧是暗卫副首领，心里还有很有逼数的，看大先生如此的坚持。 并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点了点头，事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武成帝已经说过了。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协助大先生，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时，就去请教大先生。 可以说，虽然他是这些人的首领，但是最终指挥权并不在他的手上。 可以理解为，就算是出差在外，他还是逃不过永远是副手，永远是二弟的命运。 ...... “这件事，需要禀告陛下吗？”林晟想了想，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先生沉默了下，说道：“暂时先瞒着吧！如果萧然真的出事了，再禀告吧！ 现在这生死未卜的样子，谁也说不准事情的结果是怎样，禀告给陛下。 他除了跟着着急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就这样吧！先找找看，找找看！” 林晟默默点头，他的意思也是如此，这件事牵扯太大了，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副首领能决定的。 现在大先生这么说，也算是安了他的心，将在外，总有突发情况在，大先生能表态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林晟只是感慨了一句，马上吩咐下去，执行力特别强，很是雷厉风行。 ...... 另一边，顾天心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不少，睁眼一看，还有点儿茫然，以为自己还在方家村呢！ 一摸身下铺着的干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和萧然在一个小岛上。 坐起来之后，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一点儿也不舒服。 不远处有一堆火光，萧然就坐在那里，听到顾天心醒来的声音，连忙问道： “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儿，你饿不饿，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我...”顾天心一张嘴说话，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嗓音特别的沙哑。 ...... 萧然适时的递上来一杯水，只不过杯子的造型很别致，是用扇子把做的。 顾天心喝了几口水后，感觉嗓子好多了，看见这个杯子，忙问道：“你怎么把扇子拆了，你不是最喜欢它了吗？” 萧然毫不在意的一笑，说道：“都被水泡过了，没用了，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至少我们也有口喝的不是，总不能像野兽一样，趴在河里喝水吧！ 再说了，那也不卫生，说不准会生病的。” 顾天心见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稍微复杂了一些，她可是知道萧然有多宝贝那把扇子的。 为了让她能有口水喝，居然把扇子给拆了，顾天心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沉默下来。 ...... 这时候萧然又递给她一些野果，道：“吃点儿这个充饥吧！先忍一忍。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东西，今天先对付一下吧！” 顾天心接过野果一看，还都是青青的，好像刚结出来就被萧然拔下来了。 在她手上的有四个，其中一个好像被人咬了一口的样子，顾天心怔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胀胀的。 突然问道：“你吃了吗？我吃了这些你吃什么？” 萧然笑道：“不用管我，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放心吃吧！” 顾天心看着萧然的笑容，心头酸酸的，好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她知道萧然一定没吃，他应该是只找到了这几个果子。 怕果子有毒，所以咬了一口发现没事，也没舍得吃，都放到那里留给顾天心。 这才是果子为什么好像被人咬了一口的样子，顾天心怔怔的看着萧然，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 第215章 在一起 这份爱意，浓烈的好像要把人淹没，顾天心也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只是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萧然对她的爱，能有一个人奋不顾身的为你而死。 能有一个人把仅有的食物留给你，这是多么珍贵的感情啊！ youjump，ijump！ 说得简单，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真正能生死相随的又有几个。 萧然看着顾天心哭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唐突了她，在旁边急的跟什么似的。 “你怎么了，哭什么啊！哎你别哭啊，哪不舒服，你说啊！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 ...... 萧然真是急了，本来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哎，我知道了，是不是果子不好吃，酸到你了，没事的，多吃几口就好了。 酸酸甜甜的，你们小姑娘不是都爱吃这个味道吗！” 顾天心一听这话，拿起果子塞到嘴里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流泪。 就算果子酸也无所谓了，只要心里是甜的就行了，萧然看顾天心这样，更着急了，脑门上都出汗了。 不好吃咋还往嘴里吃呢！是不是烧傻了，人都糊涂了啊！ 于是，现场就出现了这样有意思的一幕，顾天心边吃果子边流泪。 萧然在一旁围着顾天心转来转去，谁也不知道，顾天心此时的心境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 顾天心上辈子最喜欢混在逼乎，看里面的人吹牛，也不知道真假，就看一乐。 里面就经常出现这样的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大家的回答五花八门，撒狗粮居多。 来大姨妈时的一杯红糖水，下雨天的伞，生病时的药，那时候看还觉得挺温暖的，看到有意思的时候，偶尔还会心一笑。 现在跟萧然的一比，简直把他们秒成渣渣，如果现在有网络，顾天心觉得自己一定会这样回答。 喜欢一个人就和他一起跳崖，喜欢一个人就和他一起吃酸到死的果子，喜欢一个人就把最后一口粮食留给她。 按照重生小说的套路来看的话，那一定是为了完成年轻时的梦想，不辜负那个梦里的人。 ...... 顾天心咽下最后一口果子，见萧然还在那喋喋不休，二话不说，扔掉手中的果核，上前一把就抱住他，直接强吻过去。 她觉得这辈子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值了！ 萧然则是直接傻在那里，根本没反应过来，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居然是...这是我的初吻啊！就这么被夺走了。 下一刻一下子推开了顾天心，慌慌张张地道：“不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这是？” 顾天心压根就不听他的废话，直接又吻上去了，把萧然抱的死死的。 萧然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推开她，刚说了一个字，就再次被堵回去，反复这么几次之后，他也来劲了。 我一个男子，总不能在这种事上被女子占据主动权吧！反客为主，一把抱住顾天心，更用力的亲回去。 ...... 唇齿交融，动作由青涩到熟练，二人吻了好久，最终顾天心还是体力不支，率先败下阵来。 谁让她还发着烧呢！二人相拥着靠在对方肩头，只能听见双方的喘息声。 谁也没说话，静静体会着这种感觉，半晌，萧然看着还在喘着的顾天心，不知道想到了，低笑出声。 顾天心感受着萧然身体传来的震动，以为他是在笑她不矜持，气的打了他一下。 嗔道：“你笑什么？找死啊你！” 萧然看顾天心脸色酡红，和之前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笑道：“我是高兴的笑，没想到居然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他紧了紧抱着顾天心的手臂，把顾天心往怀里带了带，又强调了一遍：“真的，真的特别高兴，你呢，什么感觉？” ...... “我也是，”顾天心也忍不住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嗯，我也很高兴。” “只是，你的身体太弱了，回头我让勇之教你练武。” “我身体哪弱了，好得很！”顾天心不服气了，明明能打死头牛好吗！ “那刚才差点喘不上气的人是谁啊？脸都憋红了，还嘴硬，”萧然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顾天心有些恼羞成怒，直起身子，怒视他：“那是因为我现在在发烧好吗！” 我天哥一生不弱于人，哪怕是在接吻这方面也绝不接受质疑。 萧然见顾天心急着解释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极了，一把抱住她，把她拉到怀里，抱紧。 忙安慰道：“好好好，你身体好，我等着你把我吻窒息的那一天，这样总行了吧！” 顾天心气的打了他一下，知道这是萧然在调侃她，也没当真，不过这么插科打诨的聊了一会儿，刚才的羞涩感倒是散的差不多了。 ...... 萧然把顾天心抱到火堆旁边，拿起自己被烤的差不多干了的衣裳，递给顾天心。 说道：“你先拿去换了吧，然后把你的放在这烤一下，刚才你睡着了，我也没舍得叫醒你。” 顾天心也不矫情，大家都确认关系了，再矫情就过分了啊！接过衣裳就去大树后面换上了。 回到火推旁，把湿衣裳递给萧然，萧然很自然接过，放到火堆前烤干。 自己则是穿着一件中衣，坐在那把顾天心抱在怀里，顾天心也没反抗。 他俩现在是抱的自然，被抱的也自然，根本不像刚确认关系的男女，反而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 萧然抱着顾天心，火光照耀在二人脸上显得十分温暖，萧然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 突然说道：“咱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是吗？我总感觉很不真实，你掐我一下试试，我看看疼不疼！” 顾天心丝毫不客气，一把掐住他大腿上的肉，拧了一下，萧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连忙揉着自己的大腿，说道：“你还真掐啊！意思意思得了呗，谋杀亲夫啊你！” 顾天心没好气的道：“是啊！谋杀亲夫，把你就地埋了，每年的今天我会带着孩子来看你的。” 萧然佯装生气道：“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振振夫纲。” 话落，又亲了上去，刚恋爱的男女总是忍不住摸摸这，亲亲那的。 半天，顾天心肺活量不足，脸又憋得通红，萧然这才放开她，二人分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丝线。 ...... 第216章 偏执狂的爱情 顾天心恨的又捶了萧然半天，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骨子里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萧然看顾天心脸红红的模样，心里的喜悦都快要藏不住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没忍住又亲了顾天心的嘴角一下，抱着她摇了摇，低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顾天心当然同意了，说实话这事儿虽然是她主动的，但萧然的感情实在是太炽热了。 好似全部的热情都被点燃了一样，现在他想换个话题，顾天心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说真的，亲这么半天，她感觉自己的嘴，好像都亲肿了，而且她清楚的感觉到萧然的蠢蠢欲动。 大家还是安安静静的聊会天，漫天星光为媒，要多浪漫有多浪漫。 人们不总是向往着诗和远方吗？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不恰恰是这样的吗！ ...... “从前，有一个小孩，他有一个十分美丽善良的母亲，他的母亲特别爱他。 但他的父亲特别严厉，从小就对他很严厉，不像对别的兄弟，他小的时候每次看见父亲和兄弟们说话的时候都特别温柔。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特别羡慕，但只要他一出现，父亲的脸永远是那么严肃。 他很伤心，于是就跑去问他的母亲，父亲是不是讨厌他，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他。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很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说并不是这样，只是父亲那时候心情不好。 让他体谅父亲，不要怪他，母亲还会做许多好吃的糕点给他吃。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当他放学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一向十分懦弱的母亲正在和父亲争吵。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父亲气急之下还动手打了母亲，但他太害怕父亲了，从骨子里畏惧的那种。 他没有勇气出去，没有勇气阻止他，他懦弱的退缩了，选择当了一个懦夫，直到父亲离开，他才有勇气去看母亲。 母亲抱着他哭了半天，他还用母亲安慰他的话去安慰母亲，说父亲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情不好。 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母亲就自尽在房间里，他非常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勇敢的站出来去保护母亲。” ...... “等等，”顾天心听到这的时候，有些不忍心了，她觉得这些往事对萧然来说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他能选择对她坦露他的过去，这是顾天心始料未及的，在她看来，大家刚开始在一起，其实没必要说这么多。 但萧然恰恰把自己的过去摊开来，毫不保留的摊开来，这是一种多么大的信任！ 顾天心有些惶恐，她太明白这样的感觉了，她知道，萧然平时是个很内敛的人。 不会轻易吐露心声，看样子，萧然对她的爱，远比她的要浓烈许多。 想到这，顾天心用力握住了萧然的手，紧紧地握住，好像在传递力量，也好像再说，不用怕，有我在！ 萧然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的。 ...... “后来呢！那个小孩一定很害怕吧！” “是啊！那个小孩怕极了，他趴在母亲的旁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但是没有人来安慰他。 包括他的父亲在内，任由他自生自灭，他的母亲就像一朵浪花一样，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人记得，没有人提起。 只有那个孩子总是偷偷的看着母亲的画像，在无数个冰冷的夜晚泣不成声。 不会有人再温柔的安慰他，不会有人再摸着他的头给他做糕点吃，更不会有人跟他相依为命。” 说到这，萧然有些哽咽，顾天心好似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看着母亲的画像泣不成声的无助模样，她突然用力的回抱着萧然，好似想把力量传递给他。 用二人的体温温暖他的身体，表明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那种孤苦无依的情况永远不会再发生。 ...... 萧然也用力的回抱她，大有永远也不会放手的意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关于他母亲的死，父亲的冷漠，和这些年的成长，这些年的生活，他觉得这些东西没必要说。 顾天心都懂，懂他的艰难，懂他的挣扎，懂他的不甘，他相信顾天心不会令他失望的。 这是他自从母亲走了之后，第一次把自己完全刨开在一个人面前，毫不保留的。 好半天，萧然低声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是想最后再问你一次。” 萧然说到这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看着顾天心，说道：“你一定一定要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 “你说吧！你要问什么？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回答，”顾天心同样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萧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当年我没有勇气在父亲动手打母亲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 这是我一生的痛，从那之后我就决定，再也不会当懦夫，再也不会轻易放手。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就算死，你也别想把我甩掉。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在一起吗？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绝不放弃。” ...... 顾天心也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萧然的眼睛，问道：“那你能保证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吗？” 萧然郑重点头：“当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顾天心笑了，笑的很灿烂，脸上都泛着光，笑着说道：“真巧，我也是。” “说实话，我是一个在感情上十分被动的人，但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他就算死也别想摆脱我。 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他有别的女人了，那我一定会阉了他。” 说着，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恶狠狠的。 ...... 萧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只好抱住顾天心，又双叒叕吻了上去，好似在盖章一样，一副亲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怎么说呢！这是两个偏执狂碰到一起了，正好他俩就凑成一对儿吧！省的去霍霍别人了。 萧然抱着顾天心坐在火堆旁，看着星星，轻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二人的身影在漫天的星光下，好似一幅画一样，就那么镌刻在二人心头。 ...... 第217章 萧然的野望 浅吟低语的诉说着母亲离世后的人情冷暖，顾天心不由得感到心疼，果然是位置不同，心态不同。 顾天心听着这些，不由得感到庆幸，庆幸萧然没有在父亲的冷漠和兄弟的欺负下，变成一个冷血的人。 要知道大多数家庭惨剧的发生，其背后大多数都有童年阴影的存在。 萧然的三观超正，这才是顾天心所看重的，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变态杀人狂一起生活是吧！ 就像顾天心自己一样，同样有一个不靠谱的父亲，同样悲惨的童年，但她只是狡猾、小气，并没有抱怨生活。 她从来都不觉得社会是冷漠的，当然，黑暗面在哪里都存在，但是生活中也有许多的小温暖。 不要因为个别人的冷漠而去觉得全世界都很冷漠，邻居阿婆的一碗面，同学的一个关怀，陌生人的一个微笑。 都是温暖的，每个人都一样，不要抱怨社会的不公，穆罕默德说过一句话，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 想到这，顾天心把自己心里憋了好久的话问了出来：“那个位置，你想要吗？” 萧然沉默了，顾天心一直盯着他，身为皇子，身在皇家，注定没有安稳日子可过。 哪怕不去争，也不会有人放过你，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了的。 顾天心靠在萧然的胸口，耳中清晰的听到萧然的心跳声在渐渐加快。 这一刻，顾天心的脑中突然冒出个不靠谱的想法，要是能用手环测一下萧然的心跳就好了！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顾天心，说道：“我要说我之前从未想过，从未觊觎过那个位置，你信吗？” 这话说出来，估计除了萧然自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吧！ 一个皇子不想当皇帝，那比猫不爱吃鱼还可笑，越是这么说，别人越觉得你是个老阴哔！ 萧然低下了头，他的心里既萧索又悲伤，他不知道，如果顾天心不相信他的话，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 “我信，”出乎萧然的意料的，顾天心没有思考，没有沉默，直截了当的表示了信任。 萧然的脑袋刷的一下就抬起来了，神色从未有过的灿烂，这应该是自从母亲去世以来，第一次这么被人信任了吧！ 顾天心很清楚的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笑意一点点爬上了萧然的眼角眉梢。 萧然的整个脸庞都鲜活起来，顾天心看着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来。 二人就这么傻傻的对视着，傻傻的笑，直到...火星传来噼啪的响声，二人才回过神来。 ...... 顾天心笑着道：“你不实在哦！刚才你说的是之前，那现在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萧然的小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顾天心，她就是干这个的，天哥是白叫的吗？ 论标题党，她才是前辈好吗！抠的就是字眼，挣得就是这份钱。 “嘿嘿！”萧然摸摸头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下意识的想扇一下扇子，结果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已经被肢解了！ 他没想到，顾天心这么聪明，一点儿语病都能被她听出来，他刚刚确实是有一点试探掺杂在里面的。 患得患失才是刚刚陷入爱情之人的常态，信任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 顾天心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萧然一路装傻，傻兮兮的笑着，顾天心也拿他没办法。 “我之前确实从未有过那种想法，就算被自己的兄弟暗算，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但是来到淮南的这些日子，经历的这些事情，让我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多么无能，多么没用。” 顾天心刚想开口否定这个事儿，就把萧然打断，“你听我说，先别急。” “当顾大人被劫走，你决定去救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废物了。 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头，实则连一个护卫队长的权利都没有，让你独自去冒险。 看你掉下山坡的那一瞬间，我更是自责，如果我是强大的，有能力的，你又何必去冒险！ 我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会导致这些事情的发生，哪怕我强大一点儿，顾大人就不会被抓走，你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 萧然说到这，语气低沉起来，真的，他特别自责，他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是自己的不争不抢，才导致顾天心差点儿死亡。 但凡他有一点儿能力，事情也不至于会发展成这样，下午在水里游的时候，他就在想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去夺嫡，现在会不会已经有自己的势力了，就可以在顾正道遇险的那一刻，派兵前去支援。 大军杀到，顾天心还用得着费尽心机的设陷阱，用得着以身犯险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凡他有一点儿能力，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所以在那一刻起，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哪怕不为自己，为身边的人考虑也不能再咸鱼下去了，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真的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血的教训告诉他，哪怕不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只为了自己能有尊严的活着，为了不再出现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也要振作起来。 ...... “不是这样的，”顾天心摇头否定道：“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是最优秀的。” 萧然自嘲一笑，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皇子，算什么王爷！ “真的，我认识的萧然是一个乐观开朗的翩翩公子，他永远拿着一把扇子，真诚的对待每个朋友。 他很有风度，会怜悯幼小，会嫉恶如仇，他聪明机智，笑起来爽朗又阳光，善良又大方。 每个人都觉得能和他成为朋友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儿。” ...... 萧然眼眶热热的，他没想到他在顾天心眼里是个这么好的人，评价这么高！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萧然抱紧顾天心，说道：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真的没有，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的评价。” 两人都笑了，半晌，萧然迟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最后失败了，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萧然的话里充满着不确信，这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道路，一将功成万骨枯！ 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他不确定如果他选择这条路的话，顾天心会不会陪在他身边，整个人又患得患失起来。 ...... 第218章 要饭还嫌馊 顾天心定定的看着他，好似要看到他心里，萧然狼狈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他，不敢对视... 这一刻，顾天心笑起来，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当时觉得很是矫情，现在倒是很搭。 “你赢，我陪你看江山万里，人世繁华，你输，我陪你布衣荆钗，粗茶淡饭！” 萧然怔怔的看着顾天心，半晌没说话，一时间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打懵了。 突然笑了一下，是那种特别性感的笑，怎么描述好呢！就是你看着他的笑，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了。 顾天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转过头去，没敢和他对视，真是太丢人了，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 “以后这样的话，让我来说，女孩子是要被呵护的！”萧然亲了一下顾天心的脸蛋，低笑着说道。 热气喷在顾天心脖子处，感觉痒痒的，不光是脖子痒，心里也痒。 顾天心还是很害羞，并没有说话，萧然也不再说话，抱紧她，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无言的温馨。 萧然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一定不会辜负顾天心，更不会让她遭人白眼，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顾天心换上被烤干的衣裳，二人互相依偎着靠在山洞里，伴随着星光璀璨，缓缓入睡。 ...... 第二天一大早，顾天心就醒过来了，已经习惯了小鸡报时器的时间，到点就醒。 醒来时她还睡在萧然怀里，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顾天心想起昨晚的事情。 脸色微红，小心翼翼的把手收回来，轻手轻脚的起床，来到外面。 阳光洒满了海面，海边的树木进行着光合作用，充满着春天的气息。 顾天心伸了个懒腰，感觉头也不疼了，就是有些无力，这是大病初愈后的正常现象。 没太在意，顾天心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辨明了方向之后，便往远处走去。 她准备制造一些小惊喜，有些东西不能当着萧然的面拿出来，但是可以用别的方式啊！ ...... 这座小岛给顾天心的感觉很是不错，尤其是岛上的绿化做的很好，生机盎然。 顾天心还看到了一颗结着果子的树，其中几个枝丫上空空如也，萧然应该是在这摘的。 剩下的都只有玻璃珠大小，萧然等于是把他们的上层建筑薅了个一干二净。 顾天心又走远了一些，她已经确定这是一座无人岛了，就算做些什么，除了岛上的小动物也不会有人看见。 正好她发现了一个树洞，于是就把这个树洞清理了一下，然后进到商场里，取出一些生活必备品。 比如说枕头被子，水杯水壶之类的东西，放到里面，布置起来。 为了效果逼真，她还把被子枕头，放在地上滚了滚，做出一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 过了一会儿，萧然闻着香味醒了过来，一摸旁边，摸了个空，顾天心已经不在了。 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忍不住笑起来，这时候肚子突然叫了起来，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中午。 下午游了那么长时间，晚上还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是很消耗体力的。 顺着香味走出去，就看到顾天心正蹲在那里烧火，用两块石头围成的灶台，下面放着柴火，正在烧着。 不过看着旁边飘着的黑烟，就知道这个过程一定很艰辛，但最让人吃惊的是，石头上面居然还架着一口锅。 你能相信吗？荒岛上居然有锅！我怕不是没睡醒吧！这是萧然的第一感受。 ...... 萧然晃了晃脑袋，把疑惑压在心底，走到近前一把抱住顾天心，打算表扬一下她。 顾天心吓了一跳，刚要打人，结果一转身，萧然看到她的模样，当即就笑喷了。 “哈哈哈，”萧然捂着肚子笑的打滚，顾天心一脸的莫名其妙。 “咋的了，笑啥啊！你有病啊你，”顾天心被萧然突如其来的笑声搞的都懵逼了，语气不善。 萧然忍着笑，指着顾天心脸上的灰，笑道：“你看你，要不会生火就叫我。 怎么把自己都弄成小花猫了，以后就叫你黑妹了，好不好！” 顾天心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也没法照镜子，没办法，只好去水边洗了洗，一看手上沾满了灰，全是脸上掉下来的。 ...... 顾天心的脸当时就黑了，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萧然，黑妹？我黑你妹啊！还敢给我起外号！ 很好笑是吗？笑，可劲的笑，有你哭的时候。 然后自顾自接着去做饭了，大病初愈，饿着呢！ 萧然笑着笑着，看顾天心也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讪讪的停了下来。 踱步到顾天心跟前，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问道：“这是做什么呢？闻着真香。”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哟，您可离远点儿，别沾一身灰，多有辱你萧大公子的形象啊！” 萧然笑着道：“你看，开玩笑呢！咋还生气了呢！看你这么贤惠给我做饭，想逗逗你嘛！” ...... “可别，这粗茶淡饭的，可别把萧大公子的身体吃出毛病来，”顾天心退后一步，连忙挥手拒绝。 之后不管萧然怎么说好话，顾天心都不为所动，摆明是生气了。 萧然无法，只得坐在一边，又过了一会儿，粥熬好了，顾天心盛了两碗出来。 把其中一碗递给萧然，萧然吹了吹，晾了一会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的出来是真饿了。 把粥咽下去，刚想夸一下顾天心的好手艺，突然眉头一皱，瘪瘪嘴，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顾天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萧然无法，苦着脸把粥咽了下去，真特么咸啊！绝逼是报复，哎，女人啊，阔怕！ ...... 又吃了一口，萧然苦着脸道：“天心，心心，我能不能换一碗啊！太咸了这个，你听，我嗓子都哑了。” 顾天心没说话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萧然嘴里的话，立马就噎回去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得，继续吃吧！让你嘴贱，萧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让你笑，笑个屁啊！这下笑不出来了吧！ 又吃了两口，实在是太咸了，真心受不了，萧然可怜巴巴地道： “心心，真的吃不下去了，就给我换一碗吧！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嘴贱了。” 顾天心喝了一口粥，瞥了他一眼，平静地道：“要饭还嫌馊！” 一句话，ko！ 萧然立马滚去乖乖吃饭了，还哔哔什么啊！明摆着出气呢，卖萌也没用。 ...... 第219章 年轻人就是要多干活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萧然含着眼泪吃完的这顿饭，等吃完之后，嗓子已经齁的说不出话来了，太特么咸了！ 最惨的是还没有水，等他想起来问顾天心米是哪儿来的时候，才发现只会啊啊的了。∑(?Д?ノ)ノ 没办法，只好用手比划了，结果当然是，谁也看不懂！ 萧然：0_0 妈蛋，也没有笔墨，把萧然逼急了，把顾天心刚才引火烧的灰都扒拉出来放到一边。 用手在里面比划，写了一个‘米’字出来，字体飘逸，颇有名家风范，好吧！吹不下去了。 就一个字能看出啥？但简单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在问啥。 自己的脸上也弄的全是灰，乐呵呵的走到顾天心身边，表示不要生气了，现在我也是大花猫了，你就尽情的嘲笑我吧！ 又摆出许多搞怪的样子逗她开心，顾天心本来不想理他，想给他个教训。 但看见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也就软了，拿出一杯水递给他，说道：“诺，喝吧！” ...... 萧然看见顾天心笑了，就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忍不住擦了把汗，女人是老虎啊！惹不起惹不起！ 喝完之后嗓子好多了，连忙说道：“这下不生气了吧！我再也不敢了，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顾天心严肃道：“以后还敢不敢再笑我了，我辛辛苦苦给你做早饭，你居然还笑话我，你好意思吗你！”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逗逗你吗！”萧然赶忙求饶。 叹了口气道：“唉！这以后我是夫纲不振了啊！一点儿家庭地位都没有了，惧内的男人没出息啊！” 萧然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还拿眼睛偷瞄顾天心，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结果那当然是没有反应了，我们天哥那可是科班出身，能这么轻易就让你看出来吗？但弯着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米是在哪找到的！”顾天心把锅刷好，擦了擦手，就带着萧然过去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昨晚那种欢快的样子，有说有笑的。 萧然还跟顾天心说他昨晚走到哪儿，而且这里晚上有许多萤火虫！等到晚上可以带她来看。 吧啦吧啦，说了一路，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他居然这么能聊！看来聊天这种东西还是要分跟谁啊！ 你满脸褶子，我还跟你聊个毛线啊！聊褶子怎么长才最美吗？ 废话，褶子不管长啥样，它本质上不还是个褶子吗！ 二人来到了果树下，萧然摸着树叶还在吹嘘，自己昨天有多机智。 那么黑的天色，居然还能准确无误的把成熟的果子带回去，自己真是太棒了！ ...... 顾天心没理会他的吹嘘，走到前面那棵树旁边，伸手在树洞里一掏。 每一次掏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萧然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还说个屁啊！ 那么能耐，薅了那么多果子，咋没发现前边的树洞里曾经有人住过呢！ 打脸不，就说打脸不！是不是啪啪打脸，脸都打肿了好吗！ 萧然看着顾天心像个百宝箱一样在里面掏来掏去，简直惊呆了，快步上前，直接就钻到了树洞里。 ...... 他还不信了，真有人会住在这里，结果还真是，特么的，别看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生活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萧然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瓶酒！特么的，谁这么变态啊，连树洞都不放过，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确认过的萧然蔫头耷拉脑袋的钻出来，已经准备好被顾天心无情的嘲笑了。 结果，顾天心还真不像他想的那么小肚鸡肠，什么叫奇女子，这就是！ 一个时辰后... 萧然已经砍倒了两颗不大的树了，顾天心说了，上一个人肯定把船划走了，他们想要离开，只有自己亲自动手做了。 还好留下了一把斧子，要不然他俩就得游回去了，不过萧然也是纳闷了，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咋啥都有呢！ ...... 顾天心没有嘲笑他，只是把他打发走去做船了，本身也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就是想再折腾折腾他，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干的活多了，人累了，就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顾天心早已准备好另一艘小船了，等时机差不多了就谎称捡到的，萧然也没办法。 整个上午就在顾天心的看戏中度过了，萧然觉得自己连这样的事情都会做，顾天心能找到自己这样优秀的男人，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顾天心就在那一边吃果果，一边看着萧然干活，时不时的指点他一下。 比如说这个位置不对，不该从这儿砍啊！或者用力一点儿，是不是没吃饭啊之类的。 就这么折腾到了下午，顾天心又去煮了一锅粥，这次在里面加了一些野菜，变成了蔬菜粥。 萧然碗里的也变成正常口味的了，平静的吃完这顿饭之后，萧然正在树上比划该从哪下手。 ...... 顾天心却拖回来一个小船，萧然呆住了，吓的斧子差点没掉了。 连忙问道：“这是哪来的？你不是说船被上一个人带走了吗？” “是啊！”顾天心理直气壮的道：“可能这个落下了吧！这是我在那边找到的。” 顾天心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萧然无话可说，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哔了汪了。 特么的，劳资辛辛苦苦去砍树，结果告诉我白砍了，船找到了！ 这特么不是折腾人吗？都有的玩意儿，你让我砍树干啥，一句刚找到，就堵死了话头。 mmp，萧然的心里简直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 “咱们走吧！”顾天心率先跳上船，在船上招呼萧然，这个和她昨天给顾正道准备的一毛一样。 两手准备是她做事的习惯，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一层木质的外壳。 实则里面还是单人皮划艇，挤挤还是能坐下两个人的，萧然不情不愿的上来，一脸的不高兴。 顾天心看出来了，但是没有安慰他，反而扔给他一个浆，让他划船。 排解愤怒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活，出上一天的力气，保管心情舒畅，吃嘛嘛香。 萧然认命的划起来，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谈恋爱的第一天，就被女票这么坑！ 这绝逼是亲女票，没毛病，萧然还没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划船不用桨全靠浪是甭想了。 甩开膀子加油干，选定了一个方向就开划，管它方向对不对呢！ 于是，船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顾天心吃着不知名的小野果，萧然眼巴巴的看着，场面...极度和谐。 ...... 第22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又漂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二人是被头顶的阳光晃醒的。 因为地方太小了，勉强可以坐下，但是想要休息的话两个人还是得挤在一起才行。 不过这么睡还是挺暖和的，要知道夜间海上的温度是很低的，顾天心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 都要冻死了，还想那些个有的没的不是傻吗？萧然倒是很守规矩，把唯一的被子让给了顾天心，表现绅士风度。 只不过半夜的喷嚏打的实在是太频繁了，顾天心再叫他，也不说要男女授受不亲了。 特么的要风度还是要温度这个命题，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实在是太冷了！ ...... 顺流而下，周围全是水，根本看不到尽头，二人谁都没有海上漂流的经验，只好顺着水流继续划。 大概划了能有个一个小时左右吧！顾天心突然站起来，导致小船摇摇晃晃的，萧然刚想说她。 顾天心就回过头惊喜的道：“咱们有救了，你快看，那是不是有艘大船？” 萧然听着这话，连忙直起身来看，果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好像是个大船的样子。 二人十分惊喜，萧然忙着划船往那边去，顾天心则是挥舞着手中的红布条。 希望能引起人家的注意，一看这船的体量就知道这是艘商船，而且是经常跑业务的那种。 只要能跟着他们一起，就知道路线了，二人也就得救了，要知道在海上迷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本来还以为只能靠运气了，但是真没想到还有机会得救，真是上天都在帮他们啊！ 难道我是位面之子，顾天心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个中二的想法。 ...... 这次是真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了！看着离的挺近的，实际上，萧然都玩命的划了一个多小时了，感觉距离好像没变似的。 他们这船贼小，所以他们能看清人家，人家看不到他们啊！萧然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怕人家开走。 顾天心手上拿着一块红色的步，咳咳，这是哪来的就不细说了！就在那拼命的挥舞，希望引起人家的注意。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艘船就那么开走了，走了，了！萧然和顾天心目瞪口呆，愣在那里，都忘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颓然的坐下，简直绝望，这特么一点儿活路都不给留啊！天要亡我！二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 大船上，一位身穿蓝色细葛布衣袍，头戴方巾的管家模样的老者对站在船头的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公子说道： “公子，外面风大，还是进船舱歇息吧！” “福伯，您看看，那边的小船上是不是有人在求救啊？”年轻公子没回答他，反而指着顾天心的船说道。 名叫福伯的老者看了一眼，笑着道：“海上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公子第一次出海还不清楚，不用管他们，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年轻公子摇了摇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今天碰见我也是缘分，福伯派人去把他们救上来吧！” 看年轻公子心意已决，福伯也不想违逆他，左右不过是两个人罢了，救了也无妨。 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两人立马弯身抱拳，自去救人不提。 ...... 船停了下来，公子看了一眼驾船去救人的两个壮汉，转身回到船舱，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就不叫事儿。 也根本没有兴趣去认识他们，能救他们，也不过是一时恻隐之心发作罢了。 年轻公子进到船舱看着里面的画像，不禁沉默下去，福伯看到公子这样，也是叹了口气。 自从小姐走了之后，公子总是时常看着她的画像就发呆，本想着这次带他出来散散心，谁知道还是这样！ 福伯知道，现在是公子自己的时间，没有打扰，关上房门，默默退了下去。 ...... 另一边，萧然和顾天心本来都打算放弃了，没有控制方向，任由小船在原地打晃，默默朝着另一个方向漂去。 这时候突然听到远方传来喊声，定睛一看，只见两个大汉划着一艘小船朝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而那艘大船也停在原地不动，一看就知道是前方的船来接应他们了，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喜。 萧然连忙握住船桨，努力的向大汉的方向划过去，很快双方就汇合了。 大汉也不多说，拿出一截绳索，把两艘船连在了一起，省的落下。 顾天心还想跟人家搭话，表示感谢，但大汉却摆摆手，笑道： “俺们也是奉命行事，小娘子要感谢的人是我们公子，俺两个苦力汉，受不起。” ...... 虽说他们这么说了，顾天心还是对他们表示了感谢，虽然有命令在，但人家毕竟是来救人的，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大汉笑了笑，付出得到了回报，没有人会不高兴，但是他们口风很紧，顾天心一点儿话都没套出来。 在他们的努力下，很快就来到了大船边，从上面放下来一段软梯子。 萧然先上去的，回头来接着顾天心，两个大汉上来之后就站在一位老者的身后。 那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萧然知道这就是这里主事之人，当先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多谢老丈援手之恩，在下感激不尽，”顾天心的妆被水泡过之后，早就掉了。 出门在外，哪有女子上前寒暄的，萧然自然而然承担起了解释的义务。 ...... 老者挥了挥手，笑着道：“公子不必多礼，出门在外哪有见死不救之意，这都是应该的。 不知公子这是遇到了何事啊？要到哪里去，我也好安排地方靠岸。” 那两个大汉听到这话，简直不知道怎么吐槽也好了，刚才还说习惯就好，现在又表现的这么大义凛然，你个笑面虎！ 当然这番话是在心底说的，怕露馅，二人默契的低下了头，萧然面色不变，早知有此一问，答案都想好了。 “在下和内子乘船前往淮安，路上遇见了海盗，不但钱财被一抢而空，就连护卫也为了保护我二人不幸罹难，我夫妻二人漂流至此。 若不是老丈搭救，只怕也会命丧于此，真是多谢了！”萧然说完又真诚的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尤其是说到护卫罹难的时候，眼中的悲痛之色是骗不了人的，顾天心也适时的低下头表示悲痛。 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全世界都欠他俩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 第221章 旧疾 老者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表露，笑着看了萧然一眼，小伙子心眼挺多啊！ 先说钱财被抢了个空，是怕老夫谋财害命，又说护卫为了保护二人而全部罹难。 是在表明自己身份的不同，出门在外有护卫不稀奇，稀奇的事护卫居然会为了保护雇主而死战到底！ 这个可就不一般了，啥时候护卫都这么有职业素养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护卫是家将，如果主人死了，那这些护卫包括他们的家人都会死。 这就逼得他们不得不去死战，至少自己死了之后，家人会得到很好的安顿。 ...... 这都是世家大族里才有的规矩，这小伙子不简单啊！也不知道是无心之说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那这个小伙子城府很深啊！恐怕就连悲伤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吧！ 一上来就先表示感谢，接着又说了那么多，这是在暗示老头子，他们身份不简单，结个善缘也好。 别说老者本身并无恶意，呃，不对，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反正是有些漠视，对，就是毫不在意的那种感觉，颇有些不置可否的感觉。 但其实萧然真是没他想的那么多，他说这些的意思也只是想让事情听起来合理一些。 他总不能说劳资是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你给我好吃好喝供着，等我脱险了赏你个将军做做。 只要不是脑残，恐怕不会有人这么做，不被人当傻子再扔回江里才怪！ 只能说跟聪明人说话，你说个开头，他自己能脑补出一部宫斗剧出来，也是没谁了！ ...... “既然如此，那公子和夫人就好好休息，我们的船也是去往淮安，大家还很顺路。” “来人，带客人去二楼船舱休息。”老者也不拆穿，生意人嘛！和气生财最重要。 老者吩咐刚才的大汉带他们去休息，回头笑着说道： “只是我家公子生性冷淡，不喜交往，二位若是无事最好不要走太远，可以在甲板上活动。” “一定一定，多谢老丈，我们不会打扰到贵公子的，”萧然心里很有逼数，知道人家也是防着他俩。 “不用那么客气，公子唤我福伯即可，这船上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好，多谢福伯了，我们二人就先去休息了，告辞，”萧然从善如流，和大汉一起离开。 据老者观察，这两人里也就萧然会一点功夫，但也一般，恐怕连救他的大汉都打不过。 也就放心让他们去休息了，但该有的防范还是要有的，至于他们的身份，早晚会知道，也不急于一时。 ...... 萧然二人谢过福伯，来到二楼的船舱，说是船舱，实则是一间小房间。 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茶壶配着四个茶杯。 大汉把他们送到这就离开了，顾天心看了一圈之后很好奇，为啥有两把椅子却配了四个茶杯。 咋的，数学老师死的早是吗？体育老师教的吧！这算数挺溜啊！ 在海上漂流了这么久，他俩也累了，而且也从大汉那得知了现在的位置。 经过一夜的漂流，他们来到了淮安的另一边，如果说庆州在淮安的东面，那他们现在就在淮安的南面。 完全驶向了相反的两个方向，估计就算韩勇之他们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们了！ 二人这两日也习惯了在一起睡，又是以夫妻的身份出现，也没管那些，依旧睡在一起，等再醒来的时候，晚霞都出现了！ ...... 二人是被饿醒的，成天喝粥一点儿都不顶饿，现在到了饭点了，自己就醒了。 来到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萧然也不好意思去厨房找人，再者，他也不认识路，只得在甲板上走走。 此时真是黄昏时候，加上淮南本就气候温暖，已经有鸟类从南方过冬回来了。 顾天心情不自禁的说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真美！” “啪啪！”不远处传来掌声，回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身后正好跟着福伯。 顾天心二人瞬间意识到这才是这艘船真正的主人，也是真正救他们的人。 ...... “好诗啊好诗，这位夫人文采斐然，在下佩服，佩服，”白衣公子笑着说道，能看出来是真心赞美，不是假意敷衍。 再说了，人家也没必要敷衍，整艘船都是人家的，没那个必要！ “小女子拙作而已，倒让公子见笑了，”顾天心谦虚了一句，她真的只是随意说出来的。 心下有些疑惑，怎么这的人连【滕王阁序】都不知道吗？ 不应该啊！李杜这里都有，怎么到了王勃这就没了？这不合理啊！ 只是顾天心一时之间没办法去查证，她也不能问别人知不知道王勃吧！只能自己找机会好好翻翻书了！ 刚来的时候以为连李杜这样的人都有，唐时的名人基本上都有呢，也就没有细细考察，没想到这就露馅了。 早知道这样，早就当文抄公了好吗！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才女的人设瞬间就能立起来。 ...... 白衣公子笑了笑，也没有接茬，互吹这种事，他还不屑干，但这时候也显出他的冷淡来了。 走到了甲板的另一侧，同样看着夕阳，只不过脑海里却是出现了另一个倩影。 看着顾天心和萧然的亲密，仿佛勾起了自己曾经的美好记忆，只不过如梦幻泡影，一戳就破。 想到这，白衣公子心脏绞痛，右手摸着心脏痛苦的弯下腰，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跟在后面的福伯，连忙扶住他，大喊道：“赶快去叫张神医来，快点儿，公子又犯病了。” 身后的人反应也是很快，能看出来，已经形成了反射弧，白衣公子在福伯的搀扶下，缓缓坐在地上。 ...... 这时候，目睹了全程的顾天心和萧然也走上前来，观察了一下，顾天心已经确定这是什么病了。 但她没有多嘴，别说她能不能治好，主要是素不相识，人家也不可能让她治。 很快，大汉带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回来了，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张神医了。 这个张神医号了一下脉就开始开药，从药箱里拿出一小颗药递给福伯，说道： “公子患的是心痛的毛病，吃了此药可缓解疼痛，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福伯服侍他吃下，过了一会儿，眉头果然舒展开来，只是脸色依旧很红。 白衣公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好多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 第222章 选择题 见所有人都围在附近，白衣公子挥挥手，示意大家回到岗位，各司其职。 冲着顾天心和萧然勉强一笑，捂着心脏就在福伯的搀扶下回屋了。 顾天心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萧然见状取笑道：“怎么，难道看上这位公子了？ 这位公子各方面条件也确实是很好，不过跟我比嘛，还差了点儿，你可要看清楚哦！” 顾天心听了这话，从沉思中醒来，白了他一眼，嗤笑道：“这位公子长相俊美，家底丰厚，哪儿不比你强啊！” 听到心上人夸别的男人，萧然也不生气，笑眯眯道：“可是你就喜欢我这样的，不是吗？” 这话一说出来，他的表情别提多得意了，不管别人有多好，但是还是喜欢我不是吗！这就够了！ ...... 顾天心好气又好笑，不就是看了人家几眼吗！占有欲怎么就这么强！ “我是觉得这位公子的病有些不寻常，你想到哪儿去了！”顾天心很无奈啊，怎么醋劲这么大！ “是哪不寻常，长相啊还是身材？”萧然决定再逗逗她，刚才那位公子夸她的诗好。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顾天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咋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说真的呢！这位公子的病很是不寻常，”顾天心有些恼了，净吃这没必要的飞醋。 萧然清咳了一声，看出顾天心是真生气了，见好就收，说道：“他的病有什么问题，你发现什么了？” ...... 顾天心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看起来像是心绞痛，但是据我观察，不排除心脏病的可能性。” “啥？啥叫心脏病？这是什么病，没听过啊！”萧然一脸懵逼，总是能在顾天心那听到些新名词。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就很有格调！顾天心耐心的解释道： “就是一种心脏方面的疾病，一旦发作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人就会瞬间死亡。” “这么严重？但是看他们的处理手法很是老道，看样子应该是经常发病才对，都形成流水线了。” 萧然对顾天心的说法持保留意见，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人家一看就是熟手，这操作都快赶上老手工艺从业者了，估计不会容忍第二个声音出现的！ ...... “你是什么意思？”萧然看着顾天心，他知道顾天心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肯定有她的用意。 顾天心迟疑了一下，半晌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怀疑他们并不知道这种病的危害，我想提醒他一下...” “你是想直接过去跟他们说，你有病，而且很严重，随时可能没命是吗？”萧然打断了顾天心的话，接了一句。 顾天心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病了！ “你觉得他们会信你说的话吗？人家有自己的专属大夫，你觉得人家会听你的话吗？ 不，绝不可能，你这样做，人家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觉得你别有用心。” ...... “不是，你知道的，这位公子他救过我们，我既然能看出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命吧！” 顾天心不服的争辩起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就算不救他们可能也死不了，但是毕竟受了人家的恩惠。 顾天心在这种事情上很是固执，毕竟她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了，是非观很强。 萧然看顾天心死犟死犟的，知道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会一意孤行。 想了想，对付这头犟驴不能逆着来，得顺毛捋，话锋一转，也没有继续发对，反而说道： “那这样吧！我说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萧然决定转换一下策略。 “你看啊，你要是现在就去跟他们说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把你当成别有用心之人。 是这个理儿吧！你先别急着反对，想想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萧然伸手阻止了要说话的顾天心，大家都是文明人，也得讲道理不是。 ...... 萧然看顾天心听进去了他的话，并没有反对，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所以吧！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找一个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被人误会的方法。” 顾天心点点头，要是真能在自保的前提下提醒下他，那更好不过了！ “他们不是也要去淮安吗！正好咱们顺路，现在有两个办法，你听一下，最终选哪个你来定，我就是出个主意好吧！ 第一个法子就是等咱们下车的时候，你直接告诉他，怎么严重怎么说，他能不能听进去就是他的事了，你也尽到义务了。” 顾天心摇头否定，这算啥提醒？管杀不管埋啊！等到地方用不着人家了再一走了之，这不是流氓嘛！ ...... 萧然也不惊讶，慢悠悠地道：“这个不同意？好办，还有一个法子，我打听过了，咱们最快也得明天下午能到淮安。 也就是说你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你找机会搭话，就说京城的顾神医云游来到淮安。 而你则是收到消息去淮安找他看病的，最好是把这个顾神医夸的天生有地下无的。 顺带再介绍他也去看看，要是他真去了，你再告诉他，不就顺理成章了嘛！要是他不去，那咱们心里也没愧，两全其美。” 顾天心陷入沉思，其实这两个办法她都不是很满意，但是相对于第一个办法，第二个法子还稍微靠点儿谱。 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而且萧然说的有道理，贸贸然上去跟人家说，容易被当成别有用心。 两相比较之下，好像还是第二个看起来更合理，也更靠谱一些。 ...... 见顾天心默认第二个法子，萧然暗喜，但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你说了算的意思。 呼！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终于算是糊弄过去了，他一猜顾天心就得选第二个。 这样的话，除了下船，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机会联系，唉！为了给她剪烂桃花，萧然也真是煞费苦心呢！ 给出两个选择，前面的那个期待感低一些的话，第二个成功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萧然耍了一个小心机，可以说，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全是假想敌，有苗头都不行！ ...... 第223章 套近乎是个苦力活 二人随便找了点儿吃的，也没多溜达，就回到了房间，自从那白衣公子犯病之后，整艘船上的气氛就十分压抑。 萧然若有所思，之前还以为顾天心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这病还真不是小事儿！ 还多亏他犯病把所有人都给炸出来了，要不然这一宿都不一定能吃上饭。 二人也没有再说话，萧然想着到淮安之后的事情，范靖童不是善茬，这一路上的种种事情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还有花明楼的出现，一直是萧然心中的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会炸死？他到底为谁所用？ 还有那庞大的地宫群到底跟范靖童有没有关系？按理说在淮南的地界上一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但萧然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一切肯定跟范靖童无关，具体原因说不上来，就是直觉！ 这一切的一切都萦绕在萧然脑海中，他觉得自从来到淮南之后，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亚历山大啊！ 不过，也有好事，看着身旁入睡的顾天心，萧然眼里浮现一抹温柔，还好有你在。 ...... 第二天一大早，顾天心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醒来的那一刻，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这特么早起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没想到没有败给大海，没有败给偷袭，居然败给了方家村的小公鸡！ 这特么的，上哪儿说理去！顾天心感到一阵牙痛，下次见到林欢还有什么脸再去嘲笑别人。 顾天心一动，萧然就醒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赖床的习惯，也跟着一起起来了。 美其名曰，和夫人一起看看海上日出的美景，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二人洗漱过后，来到甲板上，看到那白衣公子独自坐在那里，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目光看着远方，神情忧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和大理的文艺青年有点儿像。 ...... 顾天心看了一下萧然，眼神示意现在可以去套近乎了，你不说可以先透个气吗！ 萧然面上笑嘻嘻，心里却不断吐槽，为啥哪儿都能看见你啊！你不是犯病了吗？ 既然这么严重，就好好休息啊，总出来溜达啥啊！这么想不开呢吗！ 白衣公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见是顾天心二人，脸上的忧郁瞬间收了起来，转眼间消失无踪。 双方颔首致意，顾天心抢先说道：“公子的病可有好些了？昨天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 “多谢夫人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白衣公子虽然性格冷淡，但是面对别人的问候还是很有礼貌的。 而且，是人就有所好，他平日里爱好诗文，顾天心昨日的诗句打动了他，十分欣赏，也乐意跟她交谈。 “那就好，那就好，冒昧问一句，公子这是心疾吧！”顾天心稍微试探了一句。 白衣公子点头，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而且船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 至于顾天心二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 他并不觉得以他的身份会跟他俩产生交集，因此交流起来倒是舒心许多。 “那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患有心疾的人不适宜吹冷风，这会加大心血管病的风险。” 顾天心劝了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她也没得过心脏病，完全没经验啊！ 但她知道一件事，当你想要劝人的时候，说的唬人一点儿总归是没毛病的，还会给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就两字，专业！ ...... “夫人竟然还会医术？”白衣公子有些惊讶，这么专业的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心血管？和心脏有关联吗？ “我哪儿会什么医术啊！”顾天心马上否定，又补了一句：“只是我母亲也患有心疾，曾经听治疗他的大夫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哦？令堂也患有心疾！这可是巧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有人患这个病的。” 白衣公子被顾天心勾起了好奇心，真的，此前他从未遇见患这病的人，治疗他的大夫也说这病很是罕见。 你当然碰不见了，大哥，你是心脏病好吗！在这个医疗水平不发达的今天，患这个病的都死了。 要不是你家有钱，你也早死了，再加上贫苦人家哪有可能去看大夫啊！ 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手机，也没联网，真正能做到游历山河的大夫又有几人？ 大多数在居住地附近的城市活动，碰不见相似案例很正常的好吗！ 千百年来，也只出了一个李时珍而已！剩下的大多大夫都是敝扫自珍。 ...... 当然，腹诽是腹诽，顾天心不可能跟他这么说，只好开始瞎编： “我母亲患有心疾已经十余年了，就是吃了这位大夫的药，才控制住了病情，因此昨日看到公子发病这才能一眼认出。” 快接啊！快接啊！我都把话题抛出去了，你快点接茬，快点问我啊！ 顾天心心中不断呐喊，状似感叹的说了一句，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衣公子，希望他能马上询问，自己也算是交了差。 “公子，早饭好了，现在用吗？”昨日的大汉适时的出来表演。 “好，摆饭吧！”白衣公子应了一声，并没有接茬，反而要去吃饭了。 顾天心心里不由哀嚎一声，特么的，劳资差点就成功了，晚吃一会儿能饿死吗？ ...... 顾天心眼睁睁看着白衣公子离开，有些丧气，白编了那么多瞎话了！看来还要再找机会了。 可就在白衣公子马上就要进船舱的时候，突然回头说道：“二位用早饭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 顾天心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个峰回路转的时候，看了一眼萧然，因为话是对萧然说的。 不得不说，这个白衣公子还是很有礼貌的，知道顾天心是有夫之妇，并没有唐突她。 萧然马上说道：“求之不得，怎么会嫌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白衣公子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当先一步走了进去，可以看出，就算是邀请人吃早饭，但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还在。 萧然笑了笑也没有太在意，从小到大，这样的事见得多了，他也习惯了隐忍。 拉着顾天心的手，一起走了进去，都到这份上了，还没忘了宣誓主权！ ...... 第224章 就是没放在眼里啊! 萧然的小心思除了顾天心没有人看出来，也许白衣公子倒是看出来了，但他对‘妇女’是没兴趣的。 几人来到餐厅，姑且就叫餐厅吧！摆了一张饭桌，上面摆着的盘子很是精致。 白衣公子见顾天心盯着这些盘子，以为她没见过，兴致颇好的解释道： “这是按照从海外传回来的样式制作的，听说那边的贵族都用这样的盘子吃饭。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是我家自己烧制的，又加入了一些咱们这边专属的花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顾天心微笑着夸了一句，说道：“我说怎么从没有见过，原来是舶来货，看起来很漂亮。” 白衣公子笑了笑没说话，但顾天心可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才问的，她见得世面恐怕比在场所有人都多。 发呆是因为她好像又想到了一条致富路，看来像白衣公子这样的‘有钱人’更喜欢海外的一些精致的东西。 别的她没有，这些...管饱啊！ 顾天心突然想到了李思，之前派他去跑业务，也不知道跑的怎么样了？ ...... 收回思绪，看向面前的早饭，就连顾天心这样横穿两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 这样的早饭实在是太精致了，每个盘子里的食物都不多，但摆放的都很有讲究，数量也很少。 早餐虽然简单但样式很多，要知道这可不是在陆地，而是在海上，听他们那意思，已经上船十天了。 能保存住这些食物就很优秀了，更别说还这么新鲜！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之家都能办到的了。 要真是所有商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武朝恐怕早就不姓萧了吧！而且这样的人家非但是财力雄厚，背景也很是不俗。 要知道在统治者眼里，商人是什么？那是自家园子里养肥的猪，不管他们平日里怎么嘚瑟。 只要国家想割韭菜了，全都跑不了！是以，这些年来留下来的大商贾已经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家的人？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默默的吃完了这顿早饭，抛开疑惑不提，这厨子做的是真好吃！ 饭后，三人接着喝茶，这是一种传统了，吃完饭马上就走的那是饭店，真正的待客之道还要喝点茶。 顾天心决定继续套近乎，既然人家没有意思继续那个话题，那自己就先提起来呗！ “我听说，这艘船会停靠在淮安，公子是去那做生意的吗？”顾天心喝了一口茶，装作随意聊天的样子说道。 “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白衣公子回道，语言十分简洁，但又觉得话语实在太少了，有点儿不想搭理人的意思。 又补了一句，道：“我听福伯说，你们夫妇被海盗劫了，也要去淮安，是投奔亲戚吗？” “不是，”顾天心摇头道：“我听说给我母亲看病的神医云游到此，打算来求药的。” ...... “求药？刚才不是说令堂已经好了吗？”白衣公子有些疑问，不说十多年都治好了吗？怎么还求药呢！ 顾天心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勾起这位爷的兴趣了，真不容易啊！收拾好激动的心情，斟酌了一下，说道： “当年只是偶然间碰到了这位神医，他给我母亲开的药已经用完了，如今母亲的病情开始反复。 但这位神医说自己的医术已经到了瓶颈，又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开始云游天下，希望能得到突破，更上一层楼。 只是行踪有些飘忽不定，我多方打听下得知此事，因此才来到淮安，谁知道居然碰上海盗了！” 说到这些，语气还颇为怅然，萧然在一旁憋笑都要憋的发疯了，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掩饰。 顾天心这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也是没谁了啊！这演技，就连青霞曼玉也无法与她抗衡啊！ ...... 白衣公子真是被勾起了兴趣，顾天心细细的解释了一下原因。 因为心疾是需要药物控制和平时调养的，她母亲的药马上就要吃完了，而控制病情的药物是那位神医的独家秘方。 非常不凑巧的是，那位神医居然去云游了，迫不得已，顾天心决定亲自来求药。 并重点强调了这药对心疾患者的有效性，指出自己母亲服用此药后的好处，希望能以此来引起他的好奇心。 “这位神医倒是很有进取心啊！”白衣公子提起了一些兴趣，说道：“不知这位神医姓甚名谁，又在何地啊？” “神医姓顾，大家都称她顾神医，具体在何地我不清楚，只是听他徒弟说。 淮安城东的董记杂货铺是他的亲戚开的，也许神医会在此停留也说不定。” 不管他信不信吧！反正顾天心是说出来了，做到问心无愧的就好了。 ...... 白衣公子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就看缘分吧！ 萧然见三人间陷入寂静，就提出告辞，白衣公子也没有留他们，本来就是出于礼貌，性情冷淡的他并没有交朋友的意思。 来到甲板上，二人靠在一起看着远方，萧然低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该说的都说了，放心了吧！” 顾天心也笑了下，说道：“主要是心里过不去，现在我是说了，他去不去就是他的事儿了，我的念头通达了。”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看这吃穿用度不像是普通的大富之家。” 萧然沉默了下，低声道：“整个武朝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不出五家，只是不知道他是哪家罢了。” ...... “对了，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啊？你问了吗？”顾天心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有，”萧然摇头一笑，若有所指道：“也许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咱们，都懒的询问。” 顾天心也是一笑，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哈！那个福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询问，结果交谈了半天，白衣公子也没询问。 怎么滴，看不起谁呢这是？这种事吧！本来也不能自己说，都是要等别人问才说的。 难不成上来就说我是谁谁谁，装逼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只能说人家也没把他俩放在眼里，不过这样也好，安全倒是有了保障。 二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再相见之日这位公子会不会大吃一惊。 大船继续前行，淮安就在眼前，前方的港口热闹繁华，远远看去人影喧嚣。 ...... 第225章 顾正道的线人 淮安不愧是淮南路第一大城，也是连接两国邦交和通商口岸的中转站。 顾天心远远看去，人、货、物目不暇接，真有些清明上河图中百万东京的风范。 用一句非常朗朗上口的话形容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是人山人海。 除了操纵的船员，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这时候出来了，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这壮丽的场景。 恐怕除了元宵佳节之外只有在淮安码头才能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了。 即便是已经来往过数次的他们，每次回来也都会看一会儿，实在是这样的场景视觉冲击性十分强烈。 数不清的船只在运送货物，无数的码头工人一趟趟搬运，呵斥声，吆喝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肤色不同的外国人也和武朝那些商人一样，熟练的拱手作揖，熟练的勾肩搭背，熟练的把手放在袖子里定价。 顾天心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楚国为何会冒着开战的风险也要得到淮南了！ 也明白范靖童为何会轻易的投向楚国的怀抱了，更知道武成帝对范靖童的信任是有多重要了。 ...... 如今武朝正是凭借着经济实力压制着蒸蒸日上的楚国，只要楚国得到淮南，武朝等于是被拔掉牙齿的老虎。 不出十年，战争定会开始，到了那时候，得到了淮南的楚国将补齐短板，血流成河就在眼前。 就看着眼前的场景，不难想象淮南的收益对朝廷的作用有多大！ 书面上的五分之一看来也不准确，说的夸张点儿，一半有点多，一小半是绝对有可能的。 顾正道之所以和程四达成协议，正是因为他看到了淮南背后隐藏的利益。 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范靖童的，但当他知道范靖童和楚国联合之后，心，瞬间就热了起来。 背叛皇帝的后果，不说大家也都知道，顾正道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来到淮安之前，顾天心不明白，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豁然开朗，被打压了十年的顾正道，心头的野望已然复苏。 ...... 时间临近中午，太阳正在高空散发着光和热，但码头上一点儿也没有松懈，依旧热火朝天。 大船渐渐的靠岸，萧然和顾天心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斗志，接下来这一战，一定会异常艰苦。 船员放下阶梯，白衣公子当先一步下船，福伯等人紧随其后，顾天心二人也没有在意。 无所谓的，能下船就行，你开心就好！上了岸，各种味道扑鼻而来，可以想象的到，一定十分酸爽。 顾天心惊讶的发现，白衣公子脸上并没有出现厌恶的表情，好似对所有的味道免疫一样。 和他吃饭时的精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人很矛盾啊！这时候，外交官萧然代表京城队伍发言。 ...... 萧然走到白衣公子面前，拱了拱手，说道：“我夫妻二人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现既已到了淮安，就不再叨扰公子了，特来辞别。” 白衣公子冷淡的点点头，说道：“举手之劳不必在意，既如此，愿一路顺风。” 福伯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居然和人寒暄，真不像公子的作风！ 福伯想了想，突然说道：“不知公子要去哪儿啊？想来人生地不熟的，需要老朽派人引路吗？” “多谢福伯好意了，我们都已经打听好了，很好找，已经很叨扰了，不敢劳烦。” 萧然委婉回绝掉，还能啥都让你们知道！福伯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平时也不是那么热心的人，只是看公子比平时话多，这才多说了几句，既然不需要，也就罢了。 ...... “告辞，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萧然拱手告辞，顾天心也福了一礼。 不过之前做男装打扮，拱手惯了，冷不丁要行福礼，动作还有些生涩。 二人顺着人流离开，福伯笑看着，眼睛一眯，随手招过身后一人，说道：“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儿，再回来禀告。” 那人低声应诺，跟了上去，白衣公子看着这一幕，并未说话，似是已经习惯，又似是毫不在意。 萧然二人打听了一下，直奔城东而去，顾天心没有直说，但萧然也猜到了，他们要去的这个地方一定就是顾正道留下的后手。 顾天心之所以没有隐瞒不是因为和萧然的关系定下来了，是因为他们真的需要一个落脚点。 而且，等淮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这个杂货铺是倒闭关门还是做大做强，就有一个定论了。 ...... 这时路边有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看到顾天心和萧然，面露喜色，刚想上前说话。 但随后就看到有人跟踪，停下了脚步，向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隐入了人群中。 顾天心二人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城东，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子里，看到了董记杂货铺这处招牌。 走近一看，别看外面门脸小，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里面别有洞天，大着呢！ 什么东西都有，不愧是杂货铺，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搭话，“二位买点什么，我们董记应有尽有。” 顾天心笑了，这服务态度很不错嘛！笑着道：“我们不买东西，你们掌柜的呢，我要见他。” ...... 伙计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不买东西而变化，保持微笑的说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掌柜的不在，去进货了。” 虽然他一直保持微笑，但我们天哥那是什么人啊！一眼就能看出来，刚提到掌柜的时候，伙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一看就是在撒谎，顾天心笑容不变，说道：“你去跟掌柜的说，就说京城来的顾老板来跟他谈生意，这是定金。” “我都说了掌柜的不在，去进货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是吧！”伙计有些恼了，但说话还是很有分寸。 “等等，”看着顾天心递过来的令牌，伙计脸色微变，京城来的顾老板。 伙计好像意识到什么，说道：“您稍等，我去问问我们二掌柜的。” ...... 伙计快步走向后堂，没多大会儿，就有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男子急忙走出来。 看见顾天心和萧然站在那，来到顾天心面前，笑着道：“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我是本店的掌柜，鄙姓董。 伙计他不知道我刚回来，还希望顾老板不要见怪，请进后堂说话。” 哎呦！董掌柜对手下人很照顾嘛！有事就要一力抗啊，厉害厉害！ ...... 第226章 是跟着不是跟踪 “怎么会见怪，董掌柜御下有方，小女子很是佩服，”顾天心笑着称赞了一句。 萧然全程充当背景板，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有所思，果然，顾正道的手下真是不养闲人啊！ 进到后堂一间十分安静的屋子，董掌柜拿着手中的令牌，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到的这块令牌？” 顾天心笑看了他一眼，这位董掌柜不仅御下有方，而且为人还十分谨慎呢。 他只字不提顾正道，只是询问令牌的来路，足以见得行事缜密，估计，只要顾天心说错一个字，外面的人就会一拥而上吧！ “这令牌自然是我爹给我的，至于我？我姓顾，闺名天心，”顾天心微笑着道。 “原来是三小姐，”董掌柜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大人刚捎的信儿，说让我们注意一下有没有三小姐的消息。 说如果来的话，一定会到董记来的，我还派人去码头等着了。” 正说着呢！从外面进来一个小伙计，走到董掌柜耳边低语几句，董掌柜脸色微变。 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小伙计低声应诺，转身离开。 ...... “三小姐，刚才那个就是我派到码头接你的小伙计，他跟我说发现有人跟踪二位，因此才没有现身。 不知道三小姐可否知道是何人在跟踪？属下也好派人探查。” 这个董掌柜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摸不清顾天心的脾气，因此先询问一下，并没有自己做主。 顾天心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但是并没有戳穿，每个人都有生存技能的，而且此举也并不烦人。 跟踪她的，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白衣公子！ 也只有他会关注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吧！毕竟是自己性命攸关的事儿，不可能不上心！ ...... “那他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打算？”顾天心决定细问一下比较好，虽然不想误伤，但留下隐患也不好。 “没有，伙计说这个人只是远远的跟着你们，看你们进到店里之后，就没动，应该没有对你们不利的意思。” 顾天心想了想，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交代一下。 “董掌柜，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虽然顾正道说老董靠谱，但那毕竟是对于顾正道来说。 并不是顾天心的资源，说话什么的，还是客气一点儿的好。 “三小姐客气了，老董当不起，您有事儿就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办。” 老董不敢托大，既然能拿着顾正道的令牌，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 “首先，你去庆州给我爹送个信儿，就说我们已经在淮安了，大家在这碰面。”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吩咐人去做，实际上您不说，我也要去给大人回信的。” “第二点，一会儿我们俩先走，你出去送我，假装不认识，如果我走之后，有人来跟你打听顾神医的话。 你就说你是他亲戚，我们也是来询问他的下落的，咱们根本不认识。 如果他要是问顾神医什么时候回来的话，你就说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董掌柜点头表示明白，他并没有问为什么，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只做事不说话。 ...... “对了，你现在送信，我爹最快什么时候能到淮安？”顾天心才想起来要确定一下时间，三天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快马加鞭的话，三天足够了，”老董默默算了算，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顾天心放下心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这样就能等到林欢小可爱来易容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其实她对地理真的不是很感冒，算路程什么的，更是两眼一抹黑。 而老董给出的时间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当然他说的快马加鞭和顾天心理解的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顾天心不明白这个路程，但萧然明白啊！走陆路的话，三天根本来不及，除非不眠不休。 但是他也没有贸然插嘴，这个董掌柜，一看就是办事稳重的人，不会信口开河的，等着看就行了，三天也不是很久嘛！ ...... 顾天心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也没必要再呆着了，提出告辞，董掌柜苦劝无果，顾天心还是决定出去住客栈。 开玩笑，你见过寻医不成结果住在人家家里的吗？明摆着暴露目标呢！ 董掌柜无法，只好亲自把顾天心二人送出门，走到门口看见顾天心给他使眼色，瞬间反应过来，按照顾天心的意思大声说道： “你们走吧！顾神医过几日才回来，你们的意思我会转告他的，到时候再来吧！” 顾天心演技也很棒了，感谢道：“好的，多谢掌柜的，我过几日再来。” 说完，告辞离开，在老董的示意下，眼角余光看到了跟踪他们的人，真的是船上的船员，吃早餐的时候还见过呢！ ...... 二人离开，去找客栈落脚，走了好半天，顾天心低声道：“还有人跟着咱们吗？” 萧然道：“没有了，早就没有了，从咱们离开杂货铺开始就没人跟踪了！” 顾天心就好奇了，这是因为啥呢！难道只是想确认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吗？ 其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那个船员真的来到董记询问，而董掌柜就按照顾天心的交代一五一十的说了。 人家得到的命令也不是跟踪，就是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儿了，现在这个船员不光把去哪儿摸清了。 而且还超长发挥，连目的都给打听清楚了，谁还管你去哪儿！人家也不是你妈。 ...... 二人走走停停，顺带着开始了第一次约会，在淮安简单逛了逛。 这里真的可以说是改革开放时代的特区了，基本上内陆没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并且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顾天心两辈子加起来虽然已经是老阿姨的年纪了，但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公主。 她当然也不例外，对那些欧洲宫廷类型的小饰品简直是爱不释手了，统统都想抱回家。 等他们逛完之后，已经到了傍晚了，这些小摊子都要收了，顾天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们还没有找到地方住哎！ 萧然简直成了搬运工，身上手上到处都挂着小盒子，逛到后来不得已买了个竹篓背着，就差嘴上也叼着了！ 顾天心则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男盆友的服务，手上还拿着一份白糖糕在吃着，别提多美了！ 就在他们伴着夕阳走在路上的时候，顾天心路边的小摊子上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吓的手里的白糖糕差点掉了！ ...... 第227章 明察暗访 天色将暗，路上的行人也都匆匆忙忙的往家走，顾天心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蓝儿。 没错，就是方家村的蓝儿姑娘，惊吓过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三步并着两步往那跑去。 “心心，你干什么去啊？”萧然有些懵逼，在后面喊着，也追了过去，这是咋的了，跑啥啊！ 只是，等顾天心跑过去之后，发现刚才蓝儿站的位置空无一人，顾天心马上四处望去。 周围哪儿还有她的踪影了！顾天心摸着头发，心头浮现一丝疑惑，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天色昏暗，有些眼花，再加上顾天心自己也是不经意间看到的。 也没有看到正脸，只是一个背影，太容易造成误差了，顾天心也有点儿摸不准，正好这时候萧然也追上来了。 ......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气喘吁吁的停下，无奈道：“你跑什么啊？累死我了都。” 顾天心四下望着没看到人，收回了目光，看到萧然脑门上都是汗，掏出手帕给他擦汗。 歉意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熟人，追到这又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啊！” 他俩一点儿也不像刚谈恋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生死的缘故。 相处起来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她给他擦汗，他则十分自然的就把头伸过去了。 “熟人？你还有熟人是我不认识的吗？”萧然好奇的说了一句。 随即提高了警惕，说道：“男的女的？”说完还警惕的在周围巡视了一遍。 ...... 顾天心被萧然的样子逗笑了，打了他一下，嗔道：“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我的朋友你怎么可能都认识，当然是女的了。” 不知道为啥，顾天心下意识的不想让萧然知道有关方家村的一切，而当萧然询问她在方家村的生活时，也都是一笔带过。 潜意识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想守护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多一点，这里在顾天心看来，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她自己不想去破坏，也不想让别人去破坏，她并不知道皇室和这些人的纠葛，萧然也没有告诉她。 可能真是第六感吧！两人谁也没提这个事儿，这也算是错有错招吧！ 顾天心不再想刚才的事儿，蓝儿怎么可能离开方家村呢！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 ...... 二人打打闹闹的，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找了一间看起来不算是高档，但是十分干净的客栈住下。 客栈的名字也很有趣，叫来福客栈，看到这的时候，顾天心真是忍不住想吐槽，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旺财！ 但这是性价比最高的一间了，虽然慢慢的槽点，顾天心还是包下了整整一座小院。 没办法，大部队还在后面呢！很快就能来了，先预备上，不差钱！ 二人吃过晚饭，坐在一起聊天，陷入爱情的男女，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恨不得时刻腻歪在一起，正好他们住的这间屋子外面有一个阳台，二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坐在那里看星星。 顾天心开始给萧然讲西游记，哈哈，小环不在，又一个入坑的，讲的是在太投入了。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敲更鼓了，顾天心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萧然，带着断章的快乐，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 与此同时，天空的王者带着消息飞向西方，别误会，这可不是去取经的！ 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星空，黑色的翅膀划过天际，琉璃般的眼睛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一个漂亮的甩尾，飞行员加足马力，飞向远方，只留下了一地鸟粪。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照旧同一时间起床，吃过客栈免费提供的早餐就出门了。 昨天就已经商量好了，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先在淮安暗中查访，摸一下情况。 范靖童可不是软柿子，可不是庆州知府那样的货色能比得了的！ 谁也不知道他对淮安的掌控如何，但既然已经确定他和楚国有联系了，就要抓到证据。 ...... 而想要看一个官员的能力大小，主要看三点，刑讼、钱粮和治安。 刑讼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来，就算真有冤假错案啥的，他们也插不上手，唯一能插上手的还没在这儿。 钱粮更不用想了，范靖童本身就是出自豪富之家，就算家道中落了。 但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做假账的本事肯定比他们强，顾天心也就不现眼了。 所以，只剩下最后一条了，治安！这可是个大问题，既然范靖童搭上了楚国，那就不可能一点儿好处不露。 要知道武朝可是限制楚国商人来交易的，想交易，只能通过互市，但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 但淮安本就是两国交界，这么大的利润，不可能一点儿缝不留，只要看商贸区有没有来自楚国的商人即可。 ...... 而楚国人本身靠近草原，好勇斗狠的本能已经深入到每个楚国人身上。 淮安百姓这些年近乎每家都做生意，或者每家都多多少少有做生意的亲戚。 奸诈的武朝百姓坑楚国人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本能，而楚国人脾气爆，遇见事情往往是用拳头解决。 既然有了冲突，治安就不会好，于是，顾天心二人打听了一下，就前往了商贸区。 这商贸区做的都是些小额交易，大额交易的客户大都在码头附近，既方便交货，又方便验货。 楚国商人就算混进来了，也不敢去那，虽然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太明显了会被抓的，于是商贸区就成了不二之选。 从这就能看出，为何楚国宁愿付出偌大的代价也要得到淮南了！被人握住命脉的感觉并不好受。 ...... 只是，很不凑巧，这一路上啥都没发现，别说楚国人了，就连一个打架的都没有。 萧然面色凝重，范靖童还真是不好对付啊！越到临近点越是谨慎，居然把淮安控制的这么好。 他知道顾正道被劫一事本就是范靖童主使的，但时间这么近，他应该还没收到顾正道脱险的消息。 但即便如此，他都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看来此人的成功不光是得到他父皇的赏识啊！自有其过人之处。 此时，顾正道也受到了来自老董的消息，知道顾天心已经脱险。 顾正道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马上找到大先生，到了该去做那件事的时候了！ ...... 第228章 带路党 就在顾天心二人去往商贸区的时候，顾正道也拿着飞鹰传信去找大先生。 距离顾天心和萧然失踪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确切的说，是两夜三天，今天是第三天，只不过刚开始而已。 大先生也没有走远，就在小圆岭安营扎寨，以便有什么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顾正道一直都跟着搜救队在海上漂着，收到消息以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而韩勇之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把指挥权交给大先生之后跟着在海上漂了两天。 一直很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在萧然的身边，要不然也不会生死不知。 这几天一直处在一种自虐的情绪里，一直没有休息，搜救的人轮番倒班，他却一直没有离开过。 ...... 最后还是大先生看不过去了，打晕了他，这才带了回来，强制性的休息了一阵。 顾正道来的时候，韩勇之正在和大先生争议，要继续出去搜救，但大先生并没有同意。 二人正在僵持，平时跟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韩勇之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坚持。 顾正道的到来正好打破了这种僵持，只见他十分激动的小跑进来，挥着手里的消息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韩勇之听见这话，一个箭步冲出去，抓着顾正道就不放手，迭声问道：“是王爷找到了吗？在哪儿呢，我去接他。” 不等顾正道答话，说着就要往外跑去，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大先生虽然没有他这么情绪外露，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啊！ 萧然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他还有什么脸回去见萧钰，他亲自把孩子交到他手上的。 结果那么多人都没事儿，偏偏萧然不见了，怎么对得起这份信任！ 这些日子，不光韩勇之没睡觉，他也没怎么休息，这下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 “等等，”顾正道连忙叫住了韩勇之，孩子还是岁数小，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还有事儿吗？我急着呢！”韩勇之看向顾正道，有些不耐烦，就连身子也只转过半边。 “他们没在这儿，”顾正道扬了扬手里的信，说道：“我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平安到达淮安，正等着我们去汇合呢！” 大先生第一时间抢过顾正道手里的信，细细读了起来，确实如此。 半晌，抬头看了顾正道一眼，神色不明，这消息网！兄弟藏的挺深啊！ 韩勇之接棒看了下去，也是放下心来，信里并未细说是怎么脱困的，只是报了平安。 但这信为什么偏偏送到顾正道手上了呢！一想就明白了，顾正道这老小子还留了一手。 不，也许不止一手，二手，三手都不好说啊！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 顾正道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欲望，咋的，让我来送死，还不许我做点准备啊！ 大家也都没指望顾正道能说啥，都不傻，这还不明白吗？他们俩也都识趣的收回了目光。 大先生说道：“勇之，通知下去，让咱们的人都回来，马上前往淮安，是时候跟我们的转运使大人会会了！” 顾正道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跟大先生说了一遍了，只是隐去了自己和程四的交易。 只说自己查到范靖童跟楚国有联系，信件也送不出去，范靖童怕自己报告朝廷，于是派人劫持了自己。 大先生听了之后再联想之前的布防图事件，第一时间怀疑范靖童已经通敌叛国。 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的确定，这可是大事，封疆大吏意图投敌，如果是真的，那对整个武朝的打击是难以预料的。 ...... 大先生不得不慎重对待，一切还需要等他去淮安确认再说，光凭顾正道一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而且，他还有许多疑问，范靖童为什么要劫持顾正道呢！要是怕他泄密，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又何必大费周章，到时候往土匪身上一推，朝廷也不会真的拿他怎样！ 范靖童经营淮安多年，可以说是这的土皇帝了，就算是武成帝想要动他，也要三思而后行。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投靠楚国呢！当今陛下对他有知遇之恩啊，这是大先生不能理解的。 顾正道倒是想告诉他，但是也只能想想了，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就已经绑在了程四的船上。 只能先扳倒范靖童再说了，多说多错，对聪明人来说，一点儿提示自己就能脑补出来。 ...... “等等，”顾正道叫住了韩勇之，看向大先生，说道：“先生，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咱们还需要走一趟。” 大先生瞬间理解了他说的意思...方家村！关于这个异人口中的圣地，太祖苦寻不得的地方，他还是十分好奇的。 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人，才能瞒过皇室百年的追寻！ 一念及此，大先生说道：“勇之，你去把闻道叫来，我们去方家村走一趟。” 得知萧然无恙的韩勇之，也变回之前的沉默少年了，也恢复了一些少年心性，对传说中的地方也很好奇。 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吩咐所有人火速回营，自己亲自去叫的闻道。 ...... 闻道和林欢还有花想容几人在一起，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情，各个无精打采的坐在草地上。 韩勇之过去之后，也只是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都没说话，他也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勇之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半晌，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来。 还是花想容善良，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韩公子，你是有什么事吗？” 韩勇之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借着这个机会把消息一说，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又听见要去方家村的事，大家表示都很好奇，于是一起去的大营。 ...... 大先生看着眼前这一串人，头都大了，我特么让你去叫闻道，你给我带回一串人，咋的，你当是郊游呢！ 但是，没办法，撵也撵不回去，捏着鼻子也得认啊！大先生也很无奈。 把目光转向闻道，说道：“闻道，只有你来往过方家村，现在还能找到去的路吗？” “当然可以，先生需要我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闻道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他对这样的事还是很有兴趣的。 “倒也没这么严重，我们想去方家村看看，想让你给带个路。” ...... 第229章 人去屋空皮一下 潜伏带路啥的都是闻道的看家本事，他还是很乐意的，这显得他很重要。 希望在聚光灯下表演的闻道小朋友很高兴，乐颠颠的应了下来。 大家等搜救之人回来了才带齐人数前往方家村，对这种传说中的地方，怎么郑重对待都不为过。 闻道按照记忆来到之前走过的密林处，这时候已经到了方家村的外围，但却没有人来阻拦。 闻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上次来的时候就这样，已经习惯了。 但是江湖经验丰富的大先生已经看出不对了，但他不动声色，继续跟着他走下去，看看到底搞什么鬼！ ...... 这时候他的警惕性其实已经提到最高了，给李队长使了个眼色，李队长会意，十人队悄悄列成了队形。 又走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大对了，因为这里太安静了。 按照林欢的说法，这里是一个小山村，还养了许多牲畜，但现在既没有看到地上有粪便，也没有听见牲畜的叫声。 人想要控制自己不出声很容易，但牲畜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啊！但这里真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总不能把它们毒哑吧！ 整个队伍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刚才走过树林的时候，连鸟叫都没听到哎！ 这太不寻常了，你可以说村里的人把牲畜都给吃了，但你总不能说连鸟也都给吃了吧！这不现实。 ...... 沉默在队伍里蔓延，谁都没想到刚开始就进入到地狱级了！这特么连村子都没进呢好吧！ 这时候，大先生就一定要站出来了，他是这个队伍的主心骨，灵魂人物，如果连他都怕了，那还是抓紧回家洗洗睡吧！ “结成队形，几位姑娘在队伍中央，大家慢慢的过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变出花来！”大先生冷静的下达命令。 大先生一发话，所有人的心都定了下来，大家保持队形，小心前行。 打头的是他们自己的护卫，就是来淮南的路上随行的那些人，十人队只有组成队形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但这么多人一定要有去探路的，所以这些护卫只能当仁不让的走在第一线。 ...... 闻道已经没影了，他发挥着自己的强项，先一步潜入村里，大家小心再小心，生怕遇到埋伏。 可是，事情的发展和所有人想象中都不一样，特么都走进村里了，一个人都没碰到。 所有人都懵了，这特么什么情况？人呢？说好的隐士呢，都去哪儿了！ 不约而同的，大家的视线都投向了大先生，等着他拿主意，大先生想了想，说道： “勇之，吩咐下去，三人为一队，分四个方向查探，有危险随时撤退，”大先生决定还是先查探一番再说。 但也不排除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因此只派出十二人，剩下的人都留守在这，免的被人有机可乘。 ...... 其他人就在原地等候，大先生陷入了沉思，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是哪里呢？ “顾大人，你在这呆了几天，不知你对这个地方有什么看法？” 大先生还是觉得询问一下顾正道为好，他毕竟在这生活过，现在处处透着诡异，心里很没底啊！ “先生，下官真的对这不熟，之前都是被关起来的，可能还没有闻道熟悉！” 顾正道也是快崩溃了，他是真不知道啊！谁知道这为什么突然就没人了啊！ 很快，去探查的人都回来了，大家什么发现都没有，都说没有看到一个人。 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候闻道也回来了，所有人都看向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闻道摇摇头，大家失望的叹了口气，大先生不死心地问道：“什么都没发现吗？” “也不是，”闻道有些迟疑的拿出了一张纸，说道：“这是在首领屋里找到的。” ...... “拿给我看看，”大先生接过这张纸条，闻道遮遮掩掩的，显得特别猥琐。 大先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纸条，只看了一秒就定住了，随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闻道。 “这是你在首领的屋子找到的？你确定吗？”大先生有些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闻道十分理解这种心情，肯定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充满着同情，因为他刚看到的时候也很诧异。 大先生有些接受不能，脸上写满了抗拒，大家都很好奇，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 怎么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先生惊讶到这种地步！真的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 但好奇归好奇，没有人敢上前去看，谁都看得出来，大先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没人敢去触霉头。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把花想容和韩勇之给推出来了，这两人一个是大先生的弟子，一个是上过战场的将军。 就算是惹大先生不高兴了也没啥的，但他俩也不傻好吗！磨磨蹭蹭的不上前。 “你们干什么呢！想看就看吧，给...”大先生呵斥了一句，有些无语，把手中的纸条递了出去。 韩勇之接过一看，也是很惊讶，大家都蠢蠢欲动的，剩下几人一哄而上，这下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毫无例外，都被纸条上的话给惊呆了，这特么也太皮了吧！ ...... 小环没忍住，把纸条上的话读了出来：“找不到我们，干气猴，气死你哎，哈哈哈！”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皮的是，哈哈哈后面还画了个笑脸，好像在嘲笑谁一样！ 所有人都惊讶的不行，随后就是莫名其妙的想笑，这人特么太贱了啊！ 大家还以为前方有埋伏呢！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前方探路的人，一个个视死如归的。 结果人家这根本就是人去楼空了，自己吓自己呢在这，大先生应该是最尴尬的人了！ ...... 大家草木皆兵的最大原因，就是大先生的谨慎，现在想来大先生脸色难看主要是因为被人耍了吧！ 想到这，大家都努力忍着笑，生怕被恼羞成怒的大先生逮到，这要是成了出气筒，你就说冤不冤吧！ 而且大先生现在的脸色跟死了孩子一样难看，这不仅仅是嘲笑，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他是谁啊？武朝名望最高的人，居然被人用智商碾压了，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大家一致决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谁要是一不小心说出去了，还不得被灭口啊！ 但总是莫名的想笑肿么破！哈哈哈，太好笑了，忍不住啊！ ...... 第230章 顾姓记者的采访首秀 大先生黑着脸，大家也都没敢再说话，气氛就这么变的安静起来，半晌，大先生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变成了那个睿智冷静的‘智者’。 “走吧！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淮安跟他们汇合，”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步伐看似稳健，但习过武的人都不难看出，其实脚步还是有些凌乱的。 大先生平日里最尚魏晋遗风，每一步基本上都很潇洒，但今天心不静啊！多少有点儿乱。 花想容她们根本就看不出来，能看出来的也没人那么无聊去揭穿，大家跟在后面鱼贯而出。 大先生当先一步上马，招呼一声就飞驰而出，都没等他们，可见还是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 另一边，顾天心和萧然也真的是跑断了腿也没找到治安上的问题啊！ 此时已近中午，二人正在这条街上的茶摊里喝茶，有些事瞒上不瞒下，在这能打听到的消息也会更多。 去茶楼喝茶的，都是属于小资那种的，而在茶摊上喝茶的则大多是底层人民。 要说治安情况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谁家老婆偷人了，谁家媳妇被恶霸调戏了，谁和谁打架了！ 关于这类的事情，保证能在这听够本，他们往往是风向标，别小看这些人，混迹在底层的他们可远比那些中产阶级更敏锐。 当过那么多年狗仔，顾天心明白得很，和每一个小人物搞好关系是必修课啊，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这不，走了一上午一无所获的二人，在顾天心的提议下来到街上的茶摊。 这个时间正好是午饭时间，有几个在码头上工作的汉子也来到茶摊上吃饭。 这街上的茶摊不比郊外的茶摊人流量大，街上的光卖茶得赔死，因此还做些饭食一并在此售卖。 对象就是这些码头苦力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食物，都是些家常饭菜，汤饼或者包子，烧饼之类的。 出了一上午苦大力的码头工人很多会选择来这吃一口饭，既热乎又顶饿，最主要的是还不贵，就跟最普通的盒饭是一样的。 ...... 顾天心二人为了方便行动，也换了一身稍微朴素一点的衣裳，既不显眼也不会被人当肥羊宰的那种。 正巧他们隔壁来了三个大汉，一看就是刚从码头出工回来，一身的汗味暴露了他的身份。 “唉！现在这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一上午基本上就把活干完了。 也不知道下午还有没有，要是没有，今天可真是要亏死了！” 其中一个汉子抱怨了一句，没有活干就没钱吃饭，家里还等着他拿钱回去呢！ 中午要是不吃吧，下午还没力气干活，最让人烦心的是，谁也不知道下午到底还有没有活干，真愁人呢！ ...... “你还好一点儿，至少没少你工钱啊！哪像我，活没少干，工钱却少了不少，我上哪说理去！” 刚才说话的那个我们且叫他大汉甲，这个就按照顺序叫他大汉乙吧！ 这一开头，大汉乙也抱怨上了，这日子真是难过啊，一个不赶一个。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再不济你们也有活干，我干完今天就要重新找了，这是要逼死个人嘞！” 大汉丙最惨，挣钱少怎么了？至少比他这个没活干的强吧！眼看着就连明天的饭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也都不说话了，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 三人陷入沉默，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昨天来的时候码头上不是还热火朝天的嘛！怎么今天就变的这么惨了，不用这些工人运货，难道资本家亲自下场吗？ 二人敏锐的从谈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供需关系不成正比啊！ 萧然低声道：“我看过淮安近三年的税收账册，其中海外贸易占了税收总额的三分之二。” 萧然这么一说，顾天心就更能确定这里面有猫腻了，海外贸易都是在码头上交货的。 既然它占了总额的大部分，那就说明交易量一直保持增长啊！既然如此，码头工人又怎么会没活干呢？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这一刻，二人无比确定，这次果然没有白来！ ...... 顾天心喝了一口茶叶沫子冲的劣质茶水，想了想，看了萧然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实地检测。 但要是让他们俩去码头干活肯定不现实，一个个的都长的细皮嫩肉的，人家也不傻，能看不出来吗！ 所以，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套话，呸，不对，那就采访！ 但套话这种事还是顾天心更为擅长，于是，她打头，二人来到了三个大汉那桌。 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说道：“几位兄弟，刚才听你们说最近码头上的活不好干了是吗？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有时候跟他们客气，他们还会起疑心，就这么直接坐下，他们还能更好接受一点儿。 本来三个大汉坐的好好的，见自己的桌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心头有一丝不爽。 但在看到他们拿过来的夹着肉的烧饼之后，三人还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对他们这样出苦力的人来说，已经说不上多久没吃肉了，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 顾天心也看到了，笑了笑，说道：“小弟是个说书的，平日里就喜欢听个故事。 刚听几位大哥说码头活难干，一时有些好奇，不知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三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这时，顾天心一拍脑门，笑道： “嗨，你瞧我，几位大哥还没吃饭呢吧！这几个烧饼都是新做的，还没人动，几位大哥要是不嫌弃，就...” 顾天心没好意思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懂，三个大汉对视一眼，大汉甲说道： “就这个啊，还以为什么事呢！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这位兄弟好奇，那我们哥几个就说一下。” ...... “那感情好啊！麻烦几位兄弟了，”顾天心笑着说道，十足十一个好奇宝宝的姿态。 这时候他们点的汤饼也来了，三人很随意的拿起肉饼就吃了起来，毫不见外。 顾天心就坐在那看着他们吃，他们很快就吃完了，三人很不好意思，还是大汉甲，现在简直成了专业外交官了！ “多谢兄弟的饼了，不知兄弟有什么地方好奇，我们几个定言无不尽。” “好，大哥爽快，我想知道，刚才你们说最近活不好干了，这种情况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第231章 小人物也有大作用 顾天心几人坐的位置在这茶摊的最里面，当时为了观察特意选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没想到大汉三人也坐在这里，倒是方便了许多，顾天心这话一问出来，三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好奇。 三人中还是大汉甲先来回答的，他想了想，说道：“也没多久，我记得活计减少大概有七八天了。 我是在码头上抗包的，最近这段时间往外发的货逐渐减少，基本上就一上午的活儿。” 大汉甲回忆了半天，给出这样的答案，顾天心在心底默默计算了一下。 七八天之前，大概就是顾正道刚被劫持前后的事儿，难道那个时候范靖童就有计划了吗？ ...... 主动控制货流量的降低，如果楚国真的占领淮安，武朝一定会发兵，这里将会有一场混战。 到了那时候，物资就很重要了，可是范靖童这么做是不是太早了，那些个商人真的能容许他这么做吗？ 顾天心不能肯定，也许真的只是交易量下降了呢！还不许人家有个淡季吗！ 顾天心看向大汉乙，示意他也说一下，毕竟他们三人的情况不同，也许只是单个行业不景气也不好说。 大汉乙倒也爽快，说道：“俺和赵大哥找的活计不一样，俺是在一个药材商行送货。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药材倒是不少收，但是就是不往出送，活少了，我们的工钱也是一降再降。 要是再降下去，连养活自己都难，家里还有几个娃，就等着工钱吃饭呢！ 本来想着去赵大哥那干，结果他那也是这样，再这么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大汉乙愁眉苦脸的，平时他是这里面挣得最多的一个，人一旦生病就算吃糠咽菜也不能不吃药吧！ 药材行的生意那是常年都好，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越来越难过。 ...... “你们那个药材行的生意主要的合作对象是谁？”顾天心接着问了一句，她有个怀疑，但还要确定。 “没谁，就是那些异族人，”大汉乙支吾了一下，说道。 还没等顾天心说什么，大汉甲踹了他一下，骂道：“说实话，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替谁瞒着啊！ 平时没见你这么忠心，总骂掌柜的人不是你？现在装个逑！” 大汉乙揉了揉被踢疼的部位，嘟囔了两句，没敢反抗，能看得出来，大汉甲算是一个小头目的感觉。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只是你要保证不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大汉乙还是不放心，又管顾天心要了个保证。 顾天心笑着道：“小弟也不是那传瞎话的人，就是好奇，左耳进右耳出，出了茶摊我什么也记不住。” ...... 大汉乙点头，谨慎的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低声道：“我干活的那个药材商行，表面上是跟异族人做生意。 实际上跟楚国也有来往，而且，每年大批的药材源源不断的往那运。 楚国不是总跟草原打仗吗！士兵伤亡很大，因此对药材的依赖很重，尤其是治疗外伤和痢疾的药。 我们药材行主要的客户就是楚国，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楚国的交易量下降，活计就少，工钱也少。” 顾天心这次是真的心里有数了，看来楚国真是对这块地方势在必得啊！ 武朝是禁止向楚国交易这些基础物资的，就算是有交易也只是交易一些贵重的奢侈品。 可以说武成帝是个经济学天才，他想要腐蚀的是楚国上层贵族的精气神。 一旦一个国家的上层只会奢华享受，那这个国家基本上就走到尽头了，这招真是太毒了！ ...... 但想到这，顾天心又有个疑问，药材交易这种东西应该是很隐秘的吧！为什么一个连出苦力的都知道，这不现实吧！ 不懂就要问，顾天心问道：“这位大哥是如何知晓的，这种事难道已经公开了吗？” 大汉乙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实话，大汉甲嗤笑一声，说道：“这个混蛋玩意儿送货的时候，为了偷点药材，藏在人家货仓里。 正好撞见两个人偷情，说的话被他听了个一干二净，要不他哪知道，还不得被人家灭口啊！” 顾天心简直是目瞪口呆啊！还有这种操作？这特么是什么运气，逆天了好伐！ 被人说出来了，大汉乙也不再藏着掖着的了，喝了口茶水说道：“还好老子激灵，一动没敢动。 等他们走了才出来的，要不真就折里了，不过，还真刺激，嘿嘿，楚国的娘们就是够味，啧啧！” ...... 他还有点儿回味，大汉甲又踹了他一脚，呵斥道：“老老实实干活不比什么都强。 再这样下去，你早晚折在里面，谁也救不了你。” 大汉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有什么的，要真被发现了，我往海里一钻，谁还能找到我是怎么地！” “你跑了，你的婆娘娃子怎么办？他们能跑的了吗？”大汉甲真是怒极了，要不是发小，鬼都懒的说他。 大汉乙讪讪的不再说话，也觉得这么做不妥当，终于闭嘴了，大汉甲叹了一口气，坐了下去，喝了口茶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人意料，但那是人家的私事，顾天心不感兴趣，只要消息来源准确就行。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人没说话了，顾天心看向这个沉默的汉子。 这么半天，不管谁说话，他都没有掺和，只是默默的听着，性格很是内向啊！ 顾天心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头也没什么疑惑了。 但要是不听完的话吧！还容易留下疑点，那就看看最后一个人能说点儿啥吧！ ...... 目光转向第三个大汉，顾天心笑道：“这位大哥看起来很沉默嘛！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大汉丙张了张嘴，苦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情况他们二位都说了，我也差不多吧！” 顾天心点头，没有细问，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管他是不想说还是怎么地，她也不感兴趣。 “只是，能和我说一下，为什么说出事之后要跑到海上就没事了？海上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顾天心看向大汉乙，刚才就想问了，他说这个的时候，语气十分笃定，好像只要能逃走，就真的不用担心了一样。 这情况明显不对头，顾天心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的他自信心！太膨胀了也。 ...... 第232章 谎话成真 大汉乙看了眼其他两人，见他们俩没有什么话说，不在意的笑道： “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淮安附近有海盗，经常截杀来往的船只。 但只要你交钱是不会为难你的，曾经有大商行不怕他们，结果，全船人都被屠杀殆尽，一个不剩。” 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没想到当初骗白衣公子的话居然是真的，怪不得他们没有多问。 顾天心还以为是自己的谎言编织的很完美呢！还沾沾自喜了一阵，结果是真有其事啊！ “官府没派人去围剿这些海盗吗？”顾天心问道，不可能一直放任自由不管吧！尤其淮安还是个如此富硕之地。 “怎么没剿过，朝廷的水军只会吃干饭，打不过那些海盗，每次都无功而返。 但是海盗也不是每次都杀人，只要交过路费基本上都没事，渐渐的，大家也都默认了。” 现在是大汉甲接过了话茬，开始解释，语气十分无奈，但没办法，打不过只能接受，这就是强者的法则。 ...... 顾天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一口气，看向萧然，萧然摇头，表示他也没什么好问的，顾天心笑道： “几位大哥算是解了小弟的惑了，这点茶钱别嫌少，就是这么个意思。” 顾天心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信息费还是要给的，这是规矩。 三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说些都知道的事就有这么大的回报。 愣神间顾天心和萧然已经离开了，还是大汉甲先反应过来，马上跑出去，结果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剩下两人也都没有动，还在原地等着，看大汉甲的样子也都明白没有找到人。 ...... 大汉乙兴奋地道：“赵大哥，没想到就是说几句话而已居然还有这等意外之财，咱俩赶紧把这钱分了吧！” 大汉丙听见这话默默低下了头，这话的意思就是根本没带上他，也是，他什么都没说，没带他也正常。 但是...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想着家里病重的老母，想要离开硬是挪不动步子。 大汉甲瞥了一眼大汉丙，想了想，说道：“在场的有三个人，这钱咱们三个一起分。” “赵大哥，这...这不好吧！”大汉乙当场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凭什么他什么也没说还要一起分钱啊！ 听大汉甲说过之后，大汉丙本能的燃起了希望，他真有些舍不得。 ...... 自从...那之后，他娘已经好久都没吃药了，而且顾天心留下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至少也有十两左右。 每个人分到手里，他娘这个月药钱就有了，虽然有些难为情，但真是舍不得。 大汉甲看了他们俩一眼，各自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他都清楚，但是这个事不能这么办。 大汉甲沉声道：“既然咱们三人今日是一起的，那钱也要一起分，见者有份，断然没有落下谁独吞的意思。 我赵某人虽说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什么叫做道义，今日之事谁也不必说了，就这么定了。” ...... 大汉甲这话说的仗义，大汉丙感动道：“赵大哥处事公允，如果不嫌弃，以后兄弟就跟您混了。” 大汉乙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他这人就是特怂，大汉甲强硬起来，他也不敢唱反调。 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也得憋回肚子里，事情已成定局，就是心理还有些不舒服，狠狠的瞪了大汉丙一眼。 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大汉甲满意道：“那好，这里有十两银子，咱们三个平分。 你们每人三两三钱，我拿三两，剩下的四钱银子买些米去那些生活困难的兄弟家里看看。 没钱开工，我怕他们卖儿卖女，昨天就听说王老七把小闺女卖了，希望大家能挺过这段日子吧！” 大汉乙没心没肺，根本不在乎这个，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会儿去哪好好玩两把，手太痒了。 大汉丙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说道：“赵大哥，我也拿出三钱银子吧！剩下的我要给我娘抓药，只有这些了。” ...... 大汉甲其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观察他们两人的反应，结果，还真是意外啊！ 这也算是看透了人心吧！区区三两银子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他觉得很值。 内心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拍了拍大汉丙的肩膀，大汉乙说道：“没事儿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走吧！也到了上工的时候了，”大汉甲颔首，就算有三两银子，也不能花一辈子，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对了，今天的事情谁要不要说出去吗，跟家人也不要说，就烂在肚子里。” 大汉甲又强调了一遍，总觉得那两个人不像是普通人，就萧然坐在那喝茶的样子看着就不凡。 虽说喝着劣质茶叶沫子沏的茶水，但那姿态看着就有气质，看着就不简单，气质这个东西，虚无缥缈，但是它确实存在。 “还干什么活啊！去玩两把，说不准这个月的工钱都出来了，以前是没本钱，现在有了，还不去捞个够本。” 大汉乙混不在乎的说道，挥挥手，潇洒的走了，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还真是小看了他啊！ 二人沉默中依旧回到码头去干活，只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给大汉乙画上了叉，这样的人还是离远点儿好。 ...... 顾天心和萧然离开茶摊之后，没有再继续查探，直接回到来福客栈里。 萧然神色凝重的说道：“看来范靖童是真的准备叛国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天心也没有啥好办法，萧然继承了他老爹的经济学天赋，这种事一点就通。 顾天心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不是确不确认的问题了，是看他什么时候起事了。” 范靖童现在已经开始限制交易了，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们唯一有把握的就是范靖童还没有彻底和朝廷撕破脸，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离反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顾天心担忧道：“也不知道范靖童的那支私军在什么地方？咱们最大的威胁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 萧然沉声道：“我觉得应该想办法弄清那些商家为什么会如此配合范靖童，一定会有突破口。” 二人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 第233章 妙人董掌柜 “谁？”二人对视一眼，神情警惕到极致，他们刚回来就有人找上门，莫不是被人监视了吧！ 萧然去开门，顾天心握着电棍躲在一旁，如果是敌人的话，就让他有来无回。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起来，外面的人小声回答道：“是我，小姐快开门。” 萧然把门开了一条缝隙，看到只有老董一个人，松了口气，把他让进来。 “董掌柜是有什么事吗？”顾天心很疑惑董掌柜为什么会找过来，不都说了先别联系吗？ ...... 董掌柜看见全副武装的顾天心也是吓了一跳，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三小姐，大人来信了，说他大概晚上就会回来，让小的带三小姐去等他。” 董掌柜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来意，虽然不知道顾天心手里拿的是啥，但看着就渗人。 “我爹这么快就捎信回来了？昨天你才送的信吧！不到一天这也太快了吧！” 顾天心很惊讶，这个速度可以啊！刘祥都没你快，萧然眼珠动了动，是该重新评价一下顾正道了，藏的是真深。 “我们有独特的渠道，因此快了点儿，三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吧！” 董掌柜没有细说，一笔带过，这个三小姐简直像十万个为什么。 啥都感兴趣，啥都问，这可是你爹苦心经营好久的局面，还有外人在，问那么仔细干嘛！ 董掌柜心好累，顾大人，你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你快回来管管吧！ ...... 顾天心想了想，又看了眼萧然，萧然摇头，表示自己怎么都行。 董掌柜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更加庆幸自己没说，否则这个独门秘籍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 “我没什么事儿了，咱们走吧！但是要去哪儿啊？”顾天心点头答应下来。 “是大人几年前买的一处房子，离杂货铺不远，”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董掌柜很坦诚。 既然自己都已经暴露了，那再暴露一处房产也没啥的，客栈人多眼杂的，总不能一直住那吧！ 顾天心就是好奇，也没别的意思，在她看来，买房、囤房、炒房，简直再普通不过了。 可在萧然眼中，这一切就显得那么不同寻常，在他看来，顾正道应该是早有预谋。 对待同样一件事想法不同，只能说时代的发展限制住了眼光。 ...... 顾天心随着董掌柜往外走，她也没问为什么董掌柜能找到这儿来。 在淮安这么些年，要是连这点消息来源都没有，顾天心就真的要重新审视一下他了。 三人走到客栈后门，在那停着一辆马车，顾天心和萧然坐在里面，董掌柜往身上套了一件蓑衣，担当马车夫的角色。 马车开始哒哒哒的行走起来，此时正是下午时分，街上的叫卖声依然很多。 在这里是没有什么时间限制的，只要有生意，许多商家晚上也会照常营业。 当然指的是那些有自己商铺的商家，街边的小摊啥的，管的还是很严的，就跟现在的城管似的。 ...... 顾天心沿途看着路边的风景，淮安人民生活的还是很富足的，当然也分跟谁比。 但至少街上没有什么逼良为娼，卖儿卖女的情景，乞丐也不是很多。 这里的人比其他城市的人更敌视乞丐这种不劳而获的群体，在这里只要不懒，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大汉甲他们还是因为家里人口多，只有一个劳动力才会过得艰难，要是只顾自己的话，生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管范靖童是个什么样的人，三观正不正，至少淮安被他治理的很好，这点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看着眼前这一幕，顾天心对他选择叛国这一行为更加不理解了，难道投入到楚国的怀抱就真的要比在武朝好吗？ ...... 他难道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吗？这么一块富得流油的地方，别人真的会安心划到他名下吗？ 当时听到程四这么说，顾天心有些相信，但来到淮安看到这些之后，她有些怀疑了。 程四的话不准确，这里面应该还是有别的原因，只是现在还不知道。 但不管如何，不管他有何苦衷，他既然选择了和楚国合作，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抛开和顾正道的个人恩怨不说，这范靖童也算是有些能耐。 顾天心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马车缓缓停在了一间三进的院子前。 ...... “吁！三小姐，到了，”董掌柜的车技特别好，一点儿都不颠。 顾天心很好奇他以前是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好想让他和李思比一比！ 顾天心二人下车，这座小院看起来毫不起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顾天心走进去发现里面更是毫不起眼。 就跟普通人家的小院一样，没有什么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当然也没有各种小动物。 只是院子里有一颗老树，现在刚刚抽出新芽，旁边栽种着许多花草，生态气息很浓郁。 见顾天心到处参观，还以为她嫌弃这里，毕竟不比京城繁华，董掌柜不好意思的说道： “让小姐见笑了，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住，也就没弄那些东西。 小姐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安排人按照小姐的喜好来重新弄，保管让您满意。” 顾天心笑笑，摇头道：“我也没那么讲究，怎么着我都能住，在荒岛上我还在山洞里住来着。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住，挺不错的。” ...... “哎，这鱼怎么养在水缸里啊！这可是热带鱼，你别给养死了。” 顾天心看见几条热带鱼养在水缸里，简直惊讶到不行，这里居然有热带鱼！ “据说这是几个异族人带过来的，小的看这鱼长的很漂亮，想着小姐会喜欢就派人买了几条。 现在才知道这鱼叫热带鱼，怎么，不能养在水缸里吗？” 董掌柜笑的人畜无害，好像真是单纯为女孩子考虑一样，并没有拍马屁的意思。 “董掌柜有心了，我确实很喜欢，只是这东西要养的精细，不能放在水缸里，你快去卖鱼的那里买个鱼缸回来。 就这么跟他们说，他们都懂，要不然养不了几天就得死。” 顾天心也没解释，说的太多他们也听不懂，照做就完了，不过这个董掌柜还真是个妙人啊！ 送礼都能送到人心坎上，有能力，又会来事，他不发达都没天理了！ ...... 第234章 范靖童的底牌 很快就有人拿着现买的鱼缸回来了，还附赠一个小鱼网，顾天心亲自动手把鱼捞了出来，装到新买的鱼缸里。 顾天心拿着鱼缸就把他放到屋子里面，董掌柜跟着进来，这时有人端了几杯茶上来。 董掌柜笑着道：“三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要是没有，小的就先回店里去了。” 顾天心刚想答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放下茶杯，说道：“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董掌柜。” “不敢当，有事三小姐吩咐就是，请教谈不上，”董掌柜笑着应道，把姿态摆的很低。 顾天心笑了笑，没再客气，互吹也要有个限度，沉吟道：“我听说最近淮安的交易量在下降，不知道董掌柜知不知道这件事？” ...... 董掌柜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儿，嗨，吓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要问啥机密的事儿呢！ “当然知道，所有要出海的货物基本上都是只装货，不发货，没看街上的异族商人多起来了吗！” 董掌柜无所谓的解释了一下原因，只是发货时间晚了一点儿而已，别的也没耽误。 “听董掌柜这意思，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了，是吗？” 顾天心又问道，看来大家都没把这情况当回事啊！几乎所有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儿。 这危险意识也太差了吧！说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大概有十天左右了，”董掌柜回忆了一下说道，又补了一句：“这种情况很寻常的，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不用在意。” ...... “经常出现？董掌柜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顾天心疑惑了，咀嚼着这几个字，难道情况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海上有海盗，货物的量又大，走陆路的话路程远，抛费大，那些异族人要想把货物运走，只能走海路。 但淮安这里的海盗非常猖獗，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本来只要交过路费就没事儿。 但是这段时间不知道这些海盗怎么了，总是截杀过往的商船，给钱也不要，见一个杀一个。 大家就都不敢出海了，只能等，等这帮海盗什么时候消停了，什么时候再走。” 董掌柜把情况解释了一遍，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都没在意。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在这等着总比被截杀强啊！其实这种情况对他们这样的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生意照做，钱照赚，反正他们也不出海，反而那些商人留下，也会消费，他们的生意还有些回暖。 ...... 听他这么说，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二人同时想到，既然海盗那么猖獗，为什么白衣公子的船没有被截杀？ 这不科学啊！那可是头大肥羊，除非...这帮子海盗也是有码头的，会看眼色。 这么看来，白衣公子的身份还真是不同凡响啊！顾天心没什么疑问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笑着道：“我没什么事情了，董掌柜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这等我爹回来。” 董掌柜拱了拱手，说道：“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我会留下一个人来跑腿，三小姐要是有事要办的话吩咐他就行。” ...... 董掌柜走了好一会儿，顾天心手里握着茶杯陷入沉思，怎么会这么巧呢！ 顾正道刚出事海盗就开始作乱，大批的货物运不出去，只能留在淮安。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范靖童的手笔，那...顾天心想到这有些不寒而栗。 下意识的看向萧然，发现他的神色同样很严肃，想来他也想到了这茬。 他们之前还在头疼范靖童的私军在哪儿，如果海盗真的听他的吩咐做事。 恰恰官府还总是剿灭不了的话，只能说明那些海盗就是范靖童的私军，他在海上控制了淮安。 脑海中出现这个观点，把顾天心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范靖童的底牌这么多，范围这么大，那他们到淮安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 顾天心把自己的分析跟萧然一说，萧然面色沉重起来，沉思半天，沉声道： “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父皇在淮安也留有牵制，只是，如果真动起手来。 只怕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便宜了楚国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顾天心对此也是毫无办法，涉及到两国之间的较量，她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根本插不上手。 只是，顾天心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有些激动道：“我们可以先剪除他的羽翼，把海盗消灭。 这样的话，范靖童一旦没有了底气，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和楚国联手。” 顾天心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越想越兴奋，脑海中甚至都浮现出自己站在巨大的海盗船上迎风而立的场景了！ ...... 到时候自己就像a计划里的成龙一样，打跑邪恶的海盗，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顾天心陷入自嗨无法自拔，萧然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兴奋，无奈道： “这谈何容易啊！不说别的，咱们就连人家老巢在哪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再者说，这件事并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证明那些海盗是范靖童一手培养的。” 萧然冷静的分析好像一盆冷水，顾天心也从兴奋中缓了过来，这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 一时之间，二人陷入沉默，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只好先放一放。 等顾正道他们晚上来了再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 时间悄然划过，天空好像被黑布遮上，这一幕已然结束，万家灯火亮起，各家的炊烟袅袅升起，这是生活的气息。 顾天心和萧然吃过晚饭，就坐在堂前等候，时间差不多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传来。 正好停在院子外面，顾天心二人站起来等候，很快，顾正道和大先生几人就先后走了进来。 双方见面都很激动，大家这次真的以为要生死相别了呢！没想到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小环泪眼朦胧的扑倒顾天心跟前，花想容几人也是围了过来，韩勇之当然是去找萧然了。 大先生相比这些年轻人还是沉稳许多，但在看到萧然安然无恙的时候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大家一番契阔，气氛十分热烈，顾天心却突然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宣布。” ...... 第235章 顾正道的力量 屋里的气氛随着顾天心的话而瞬间冷清，所有人都停下看着她，顾天心郑重道：“我怀疑范靖童起事就在最近。” 你们以为顾天心要公布恋情吗？哈哈哈，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除非成亲。 所有人都神色一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先生沉声道：“此话当真？” 顾天心点头，大先生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顾天心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从她暗访得知海盗的事情还有各大商户和大量货物囤积的事开始。 一直到她猜测这其中有猫腻，可能是范靖童在后面摆布，为了和朝廷开战做准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 大先生神色愈发凝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比想象中棘手，想了想，挥手道：“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这一路奔波也都很累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没有人反对，大先生自觉智商被碾压，一路上是飞驰过来的，换了两匹马，要不能这么早就到吗？ 怎么着也得明天了，但他就是这么倔，在马上颠了一天，都快吐了也要坚持。 ...... 等他们都陆陆续续走了之后，大先生回到给他准备的房间，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武成帝萧钰给他的旨意他暂时不想动用，至于范靖童这个跳梁小丑，当初能把他推出去，现在就能把他打落深渊。 他真是没想到，棋子也敢起反叛之心，而且这枚棋子居然还搞出来这么大动静。 当初武成帝决定用他而放弃顾正道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私心很重。 顾正道那时候太热血，谁也不知道把他扶持起来后，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丞相。 几年下来。范靖童越发服服帖帖，可以说他是萧钰养的一条狗也不为过。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条狗的尾巴是向下垂的，开始反噬主人了，这不能原谅！ ...... 而且顾天心说他只是将要起事，看样子是还有一段时间了，那就先养精蓄锐。 大先生坚信，一个迷糊的脑袋是做不出英明的决定的，有什么事，第二天再说，倒头就睡。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顾正道，对于范靖童他当然是知道的最清楚的，关于范靖童要叛国之事也跟大先生说过了。 他在想明天应该怎么做，范靖童在淮南根植多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动他的。 而他要做的就是逼的范靖童自己不得不露出马脚，他知道大先生不可能就带着这么几个人来，肯定还有后手。 而要逼他露出马脚的事还得他来做才是，这才是自己展示价值的方法。 ...... 万籁俱寂，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早早的起来，董掌柜亲自带着人来送早饭。 大家来这的一路上餐风露宿的，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顾正道很快吃完，抢先说道：“一会儿我去衙门一趟，既然我奉命巡视淮南，如今既然到了就应该去看看。” 顾正道这话是对着大先生说的，他都想一晚上了，范靖童没有马脚，那他就要让他露出马脚。 大先生还没说话，顾天心急忙说道：“不行，范靖童要是知道你逃出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如果出现在他面前，他想加害于你怎么办？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不行，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 顾天心一口否定，开玩笑，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差点把小命搭里面，不许去。 ...... 萧然时刻注意着她，看她急了，先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温声道： “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的，既然已经回到淮安，于情于理都要去一下衙门。 顾伯父是朝廷命官，已经到了淮安，露了面，那么多人看着，范靖童不会做什么的！ 他还没有想要撕破脸皮，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袭杀朝廷命官的，相反如果不去衙门的话，正好给他借口攻击顾伯父。” 顾正道听着萧然一口一个顾伯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啥时候咱们这么熟了，之前不是还叫顾大人的吗！ 他忍不住说道：“晋王殿下，下官...” 刚说一句，就被萧然打断，“顾伯父不用见外，我和天心师出同门，顾伯父跟先生一样唤我萧然即可，还显的亲近些。” ...... 谁要跟你亲近，我们不熟好吗！顾正道内心不断吐槽，但他没说出来，只是表情看上去很是别扭。 萧然这话，不止顾正道听得很无语，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大先生的目光看向顾天心，只见平时话贼多的顾天心，此时正努力吃饭，头都没抬一下。 萧然的眼神对上大先生，坦坦荡荡，没有躲闪，大先生面无表的挪开了目光。 心里暗叹一声，老三的眼神说明了很多，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顾天心在一起了。 之前他就感觉到萧然对顾天心有意，但是顾天心一直回避他，萧然是单相思，他也就没太在意。 谁知道现在看来，两人好像成了似的，大先生起初还有些不解，但在看到萧然对顾天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也就明白了。 ...... 有这么一个舍生忘死的人男子喜欢你，就算是石头也该感动了，更何况萧然本身就如此优秀。 视线回到顾正道的身上，既然萧然这么喜欢顾天心，那对待顾正道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 实则从昨天早上收到消息开始，到现在呆的这座院子，都无一不在展示顾正道在淮安的能量。 大先生明白，这是顾正道在展示自己的力量，之前的安排他很不满意，现在开始反抗了。 想了想，大先生说道：“去衙门看看也好，只是你的仪仗队没有跟过来，你自己去的话...” 顾正道当初被袭击的时候，护卫都被击杀了，而仪仗队这种武力值基本为零的反而被放过了。 ...... 顾正道早就想好了，心里很有数，听大先生的未尽之话说道：“我的官服和官印还在，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就没问题。” 大先生颔首，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看看吧！带上几个随从，拿上名帖，切记，如果事有不对，以你的安全为主。” 顾正道深深看了他一眼，大先生朝萧然那边看了一下，笑的温柔，顾正道垂下目光。 随后同样微笑道：“那我就去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正好去探探范靖童的底。” ...... 第236章 砸场子 说完，起身离开，顾天心起身去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老董已经等在那了。 顾天心低声道：“爹，如果事情不对，你就用我之前给你的手帕，捂着范靖童的鼻子，他会短暂昏厥。 你再用我给你的电棍电晕他，挟持他走出来，外面我会留人的，得到消息马上过去救人。” 顾正道轻笑一声，这在他脸上是很难看见的，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人突然笑起来很吓人的。 董掌柜马上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十分佛系。 “你爹就那么没用吗？放心吧！爹心里有数，不会有事儿的。” “爹我不是那个，我是怕你有危险，”顾天心连忙解释道，谁知道她爹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要面子！ ...... “哈哈，爹知道，爹就是逗逗你，放心吧！肯定没事儿，”顾正道笑笑，爱怜的摸了摸顾天心的头发。 顾天心无语，没想到她爹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艺术细菌，真是吓死个人。 目送着顾正道上了马车，顾天心回到屋里继续吃饭，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粮食啊！ 而顾正道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思索着一会儿见了范靖童之后该如何应对。 老董这时候敲了三下马车门，低声道：“大人，需不需要我找几个兄弟在外面埋伏着。” 顾正道眼睛都没睁，平静道：“不用，在衙门里，他们不会动手的，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可就怕出现什么意外，”老董迟疑着说道，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顾正道眼睛突然睁开，像利剑一样看向老董，沉声道：“按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不需要你去理会。” ...... 老董吓的一哆嗦，没敢反驳，低声应是，顾正道满意的嗯了声。 随后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咱们今天去那不是进虎口的，我自有安排，这个你要明白。” 老董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顾正道还打算好好培养他，不希望二人之间出现什么裂痕，这才解释了一句。 “属下知道了，不会误了大人的事的，”老董低声说道，顾正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继续假寐。 很快，马车就到了衙门门口，淮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此办公，这也算是一个部门了。 顾正道从马车上下来，跟着的随从拿着他的官印走上前去，守门的衙役拦住了他：“来着何人？衙门重地，不得擅闯。” “我们大人是淮南巡查顾正道顾大人，你去通传一声，”随从看了他们一眼，递过官印，大声说道。 这是顾正道吩咐的，他今天就是打草惊蛇来的，理直气壮一点儿，有些人才会投鼠忌器。 衙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官印，在衙门这么多年，真假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看了一眼，态度马上就变了，躬身说道：“请大人稍后，小的这就进去通传。” ...... 不大一会儿，只听见脚步繁杂，从里面走出来几个官员，领头的却不是范靖童，而是一个留有短须的削瘦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笑着走过来，对着顾正道一拱手，说道：“原来真是顾大人，我还以为门子错报，是哪里来的骗子呢！ 听说顾大人被歹人抓去，我等是万分焦急啊！今日见大人安好，下官这心也算是放下了。” 这人说话笑里藏刀的，顾正道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在讽刺他是个假冒的。 还知道他被抓走的事儿，怎么的，巴不得我回不来是吧！这假笑，啧啧！ 当然，我们顾大人同样也是个演技派，虽然干的都是破案的活儿，但和戏剧里的包拯包大人可不是一样滴！ ...... “刘大人，好久不见啊！”顾正道同样一拱手，他只是看上去迂腐。 实际上要是真迂腐的话，就凭他得罪的人，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既然顾大人安好，那就里面请吧！这些日子可是堆积了好多案子，我等也是束手无策，正等着顾大人来呢！” 刘大人一伸手，让顾正道先走，实际上他两的品级是一样的，只是顾正道奉旨巡查，比他们这些本土官员高上那么一级。 顾正道心底冷笑一声，在这等着他呢！这么一会儿就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真是难为他们了啊！ 但顾正道面上依旧是一派和煦，看不出丝毫不满，演技那是刚刚的，微笑着说道： “本官奉旨巡查，这都是分内之事，刘大人不必着急，正好，许久没有断案，本官还真是手痒的很啊！” 顾正道也不客气，说完之后，当先一步走了进去，后面那个刘大人给跟着的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悄然离开。 ...... 顾正道来到官员们办公的地方，四处看了一看，案子上都摆着文书，看来之前应该都是在办公。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摆上去的就是了，顾正道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 先夸赞了一句，说道：“诸位大人真是勤奋，这么早就开始办公了，倒是本官，晚来了这么多日，真是自愧不如啊！” “顾大人严重了，您能平安归来最好不过，案子还可以再审，您的安全最重要。” 还是那个刘大人在答话，也不知道他是主持人还是咋的，这么半天光听他说了，咋的，别人都是哑巴啊，就你机灵！ 顾正道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了，直接问道：“不知转运使范靖童范大人在何处啊？ 本官正好有事要和他商量，请范大人过来吧！要是不方便，本官亲自去请也可以。” ...... 顾正道这话一出，刘大人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心道，姓顾的把自己当什么了！ 范大人堂堂转运使，那是封疆大吏，比你官阶高那么多，岂能来迎接你一个四品官。 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你是奉旨巡查又如何，范大人始终比你官阶高！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说是不能说滴！只是他有些疑惑，这个顾正道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之前也没这样咄咄逼人啊！虽然话不多，但是态度很谦逊，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变化这么大！ 顾正道当然能看出来他的想法，但是没有理会他，他怎么想不重要。 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逼也要逼的范靖童出来，他的时间不多了，谁知道范靖童是怎么打算的，宜早不宜晚！ ...... 第237章 什么仇什么怨 也没管这刘大人怎么想，看他接不上话来，顾正道继续说道：“怎么，刘大人是觉得顾某一个区区四品官。 不配见范大人是吗？是不是本官把陛下的圣旨请出来，刘大人才满意啊？” 说到后来，顾正道表情严肃，神色俱厉，语调高，音色重，这话说到这种程度，不管这个刘大人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已经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了，顾正道句句暗指范靖童，说他狂妄自大，连朝廷的钦差都摆谱，都不见。 眼睛里还有朝廷，还有皇帝吗？尤其是区区和请圣旨两句，就差指着他鼻子说他意图不轨了！ ...... 刚被派去通知范靖童的小官义愤填膺道：“大人，这个顾正道太不识好歹了，句句诛心啊！ 就让属下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这淮安到底是谁在做主，太猖狂了他！” “不用，你还不够格，”这个中年男子冷漠的瞥了一眼说话之人，摆了摆手。 没错，在门外偷听的正是范靖童本人，他也想知道这顾正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这刘荣实在是太没用了，三言两语就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废物一个！ “哈哈，顾大人严重了，顾大人平安归来，本官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避而不见呢！ 要是劳动你亲自去请，那才是本官的过错，之前实在是被政务缠住了，来迟了一下，没有亲自去迎接顾大人是本官的不对。 但是顾大人应该能理解，毕竟，政务比天大，百姓的事才是最大的事，你说是吧？” ......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话之人正是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无疑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多久。 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说是中年，其实长相很是年轻。 长相俊朗，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他的年纪。 面容刚毅，长着一副正派的模样，但谁能相信此人居然会做叛国之事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面相虽正，但说的话可一点不实在，话里藏针，先是抱歉，随后又说是因为政务繁忙才没去迎接。 暗讽顾正道排场大，仗着自己钦差的身份，使唤地方官员，连他这个上司都不放在眼里。 但顾正道怎么可能容他，回道：“政务当然最重要，咱们为官一方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吗！ 范大人位高权重还不改初心，每日勤政爱民，真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啊！” ...... 顾正道在讽刺他装模作样，还每日，估计就是今天在作秀，尤其在位高权重上加重了读音。 范靖童也不反驳，呵呵笑着，他算是明白了，顾正道就是来找茬的，也许是知道了劫持他的幕后黑手是谁。 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拿范靖童怎么样，就来这发火出气的，想通了这茬，范靖童也不理他。 胜利者就要宽容一点儿嘛！这才能显示出度量来，就让他发泄，他又能怎么样呢！ “顾大人脱险，本官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也积攒不少政务了，现在顾大人安然无恙，本官就去处理政务了，失陪。 刘大人陪着顾大人一起熟悉熟悉案子，顾大人来淮南的目的不能丢，是吧！” “是，属下定当竭力配合顾大人，请大人放心，”刘大人适时的应了一声，他也看出来范靖童的无所谓了。 ...... “顾大人，请吧！下官这就陪着您去看案子，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等已经把最近几年的案子都整理好了，就等您来了。” 刘大人笑呵呵的对顾正道说着，范靖童那话就像一个定心丸，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顾正道了。 还是之前的策略，拖字诀，用案子把他光明正大的拖住，顾正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险恶用心。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范靖童，说道：“范大人对我能平安回来表示很高兴？ 我看不一定吧！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巴不得我回不来！” 范靖童丝毫不见动怒，眼睛微眯，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微冷地道： “顾大人此言何意啊？本官对顾大人的到来是举双手欢迎的啊！ 而且顾大人失踪的这几日本官是食不下咽，就怕朝廷失去顾大人这样的能臣，十分担忧。 顾大人今日来说这番话，真是伤了本官的心啊！你我当年同在御史台为官，今日却如此想我，本官真是感到寒心啊！” ...... 范靖童真是个演技派啊！居然连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而且听起来颇为情真意切。 还有那个刘大人，就你戏多，哭个毛线啊，这是感动中国吗！马屁精！ 顾正道还没说什么呢！这货在那先哭上了，边哭边说道：“范大人对同僚的关心之情真是太感人了。 下官情不自禁，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能在范大人手下做官，真是下官等人的荣幸啊！” 我擦嘞！顾正道这次真是对这么刘大人刮目相看了啊！马屁拍的如此清新脱俗，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这都是本官分内之事，毕竟同僚一场，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范靖童居然还踏马恬不知耻的回应了。 咋的，你俩有事儿是吧！是不是有基情啊！这也忒不要碧脸了吧！ ...... 就连顾正道那个万年面瘫脸都忍不住抽动一下，只是他已经没心情看他俩在这耍猴了！ 顾正道看着范靖童，平静道：“我在说什么，范大人心里自然明白。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当然，你要是想大家都知道，我也无所谓，只要范大人不怕就行。” 范靖童脸上的笑淡下来，冷冷的盯着顾正道，他毫不退缩，一时间充满了火药味。 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噤如寒蝉，都是小卒子，没人敢先过河啊！ 半晌，范靖童突然笑了，笑的很玩味，说道：“本官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别打扰了诸位同僚办公，既然顾大人想单聊，那就去本官的官衙好了。” 顾正道自然无不可，范靖童带路，二人去了他办公的房间，一进屋，范靖童笑呵呵的邀请他坐下。 说道：“不知道顾大人有什么话要跟本官说啊？还非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范靖童笑着说道，顾正道接了一句，也微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仇，竟逼的范大人对我下此狠手啊？” ...... 第238章 高手过招 此话一出，气氛陡然间变的紧张了起来，范靖童收起了笑容，有些恼怒道： “顾大人何出此言啊！今日几次三番针对于我，不知范某是有何处得罪了顾大人吗？” “得罪？范大人并没有得罪我，而是想要我的命啊！”顾正道毫不退让，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说就要说个明白。 顾正道看着范靖童，微微冷笑着，都到这份上了，还跟我装影帝，演的挺像啊！ “范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派人劫持我，要不是我侥幸逃脱，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顾正道语气十分冰冷，已经算是和范靖童彻底撕破脸了，你都要我的命了，我还跟你虚与委蛇个毛线啊！ ...... 范靖童面色严肃地道：“顾大人，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截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要知道污蔑封疆大吏的后果。 而且你说，本官派人劫持你！那劫持你的人呢？你有证据吗？” 顾正道嗤笑道：“你派的人可真是硬骨头啊！刚被抓到，还没等审问就服毒自尽了。 范大人好手段，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多死士，真是小看你了啊！本官佩服。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这种事也不需要证据，你我心里都清楚。” “本官不知道顾大人在说什么，我乃淮南转运使，手下所用之人皆为我武朝子民。 从未豢养过死士，顾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再污蔑本官，当心本官上奏朝廷参你一本。” ...... 范靖童是不会承认的，反正也没有证据，为什么要承认，傻吗！ 顾正道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别人都不知道吗？” 范靖童神色一凛，勾当？难道他知道了，蓦然转头，死死的盯着顾正道，想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顾正道，你再胡说，本官就要上奏陛下，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官一心为民，从未有私心，你想凭借些莫须有的罪名构陷本官，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没有私心，怎么，是想让我一一说出来吗？”他越是这样，顾正道心里越是有数。 要的就是这样，这才是顾正道的真正目的，范靖童此时盯着他的目光已经很冰冷了，就像在盯着一具尸体一样。 ...... 顾正道没有退后，反而咄咄逼人起来：“怎么，心虚了，害怕了！我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庆州知府是怎么回事不用我多说吧！还有你淮南下属的各级官吏。 你这些年买官卖官，大肆聚敛钱财，把淮南官场变的乌烟瘴气，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隐瞒下去吗！ 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我一定会上奏陛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幅嘴脸，撕下你这道貌岸然的伪装。” 顾正道神情激愤，指着范靖童破口大骂，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 范靖童闻言放下心来，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件事，但又有些不确信，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判断他这是真话假话。 但是顾正道一直以来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不懂变通的老古董，要不然当年也不可能是他上位！ ...... 此时再看他的表情十分愤怒，眼里的情绪不似作假，但也没完全放下心来，有些半信半疑。 从他知道安全来到淮安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顾正道来这儿闹，他也做好了准备，打死不承认就完了，反正也没证据。 但现在倒有些不确定了，谁也不知道顾正道到底知道多少，今日是顾正道来试探他，但又何尝不是他的一次试探！ 话说到现在，谁嘴里也不可能有实话了，范靖童摸不清他的脉，决定暂时停止谈话，好好捋一捋思路。 “好了，顾大人，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卖官之事，本官从未做过，随你怎么想！ 你要是心有怨气，上奏朝廷，禀告陛下，本官接着就是，但是没有证据之前还望你管住你的嘴。 本官还是这淮安的最高长官，你要是再处处污蔑于我，本官拼了这官职不要，也要将你治罪。” ...... 范靖童失去了耐心继续跟他周旋，这话放在这已经很严重了，顾正道好像被气到一样。 颤抖着手，指着范靖童‘你’了半天，好半天才说道：“好好好，本官拼死也要参你一本，咱们走着瞧。” 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范靖童冷眼看着他走出的身影，说了句“不送”。 刘大人等官员眼睁睁的看着顾正道怒气冲冲的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没有人敢去范靖童的房间问，可见积威之重。 顾正道就这么一路走出去，直到进入马车，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猜测他到底和范靖童说了什么！ 顾正道上车之后，马上吩咐老董赶车，老董也没敢搭话，顾正道一看就知道是在气头上呢，谁敢触霉头！ 可是，进到马车里的顾正道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平静，好像之前生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 顾正道闭目回忆之前的表现还有范靖童的应对，总感觉哪有些不对，不是他，是范靖童。 范靖童的表现实在不像之前，好像是专门在等着他上门一样，而且后期的应对也有瑕疵。 太仓促了，对，就是仓促，其实在他的预测下，还是要再过几个来回的。 范靖童结束的才仓促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 顾正道想不通，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去的目的达到了，他根本就不是去逼范靖童承认的！ 他知道范靖童根本就不会承认，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他放松戒心。 ...... 二人关系本就不好，要是范靖童知道他掌握了卖官的证据，肯定会杀他灭口，这就是他给自己被劫持找到的原因。 也是他给范靖童找到的借口，他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来麻痹范靖童的。 商船不可能一直停在淮安，货物也不可能一直不运出去，范靖童起事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几天。 现在麻痹他，是在争取时间，只有放松他的警惕，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就算自己真的参他一本，他也不会在乎了，还没等奏折到京都，淮安已经沦陷了。 他这么做，只是在向范靖童传达一个意思，我会把事情闹大，因此范靖童就不会仓促起事，谁不想准备齐全。 但这种做法也有一个大的弊端，那就是如果范靖童真的起事，朝廷很可能拿他来平息范靖童的怒火。 ...... 第239章 牺牲品和鸿门宴 这是顾正道万万不想用的一招，不到万不得已，用了就是万劫不复。 本来以为来到淮安之后可以徐徐图之，但听了顾天心的猜测，他发现这个事情进展的太快，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顾正道决定冒险一搏，今天这一闹，已经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了。 赢，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输，这条命就当是扔在这儿了，顾正道骨子里的赌徒因子还是特别的多！ 一旦范靖童和楚国联手占领了淮安，顾正道闭着眼睛都知道，朝廷一定会用他来平息范靖童的怒火。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来试探他，来拖延时间，如果不这么做，那根本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 顾正道走之后，范靖童喝了口茶水，嘴角噙着抹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男子，看了眼外面，转头看着范靖童十分的悠闲。 忍不住皱眉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吗？而且，他说的那些你信吗？” “要不然呢！这里可是转运使衙门，不是我家后院，他堂堂一个朝廷钦差死在我这，我怎么对别人交代？ 再说了，为什么不信呢！之前劫持顾正道是你的主意，可不是我的，他来这闹事我可是替你扛着的。” 范靖童瞥了一眼这个男子，不在乎的说道：“世子殿下，你要知道淮安现在还姓萧！” ...... “你！”被称为世子的男子有些恼怒范靖童对他说话的态度，但又无可奈何，这桩交易是他父王和范靖童促成的。 他来这不仅是来打前锋的，也是他父王给范靖童吃的定心丸。 但劫持顾正道这个主意确实是他出的，但执行的人都是范靖童的啊！怎么，现在出了事就想往他身上推吗？想得倒美！ 这位世子大人刚想发作，但一想到他父王刚给他的来信，只好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就让范靖童高兴一会儿又如何，早晚能收拾他！ 想到这，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语气变的十分平静，说道： “范大人，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顾正道此举可能有诈，希望你能小心防范。” ......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不过不用担心，以我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知道我等已经合作的话。 绝不会来衙门跟我闹的，他会暗中蓄力，争取一举将我击溃，绝不会跟我正面对决。 依我看，今天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出，正是因为他拿我没办法，以为我只是公报私仇，不用担心，不会误了大事儿的！” 这个世子脾气收敛起来了，范靖童当然也会好言相对，他只是接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 现在双方正处于蜜月期，他也没那么傻，跟人家撕破脸对他没好处。 “世子前来所为何事啊？是寿王有信儿到了吗？”范靖童不想跟他继续谈这件事，换了个话题。 ...... “是的，父王刚派人送信，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大人了，大人想何时起事，他会配合你。” 范靖童闻言沉默下来，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也是，夜长梦多啊！ 范靖童想了想，长叹一声道：“麻烦世子跟寿王说，就定在五日之后吧！” “好，话我会带到，”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容我问一下，为什么是五天后，那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范靖童瞥了他一眼，眼神鄙视，没文化真可怕，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五日后，益动土。” 世子：“......” 咋的，这么迷信呢吗？咱们是要造反啊亲，你以为结婚呢！还选个好日子！ ...... 世子很无语，觉得范靖童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转身告辞，听说白痴是会传染的，惹不起惹不起！ 范靖童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嗤笑一声，说道：“竖子不足与谋！” 谋划是谋划，真到了要动手的这一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范靖童在心里自我建设了一番。 而另一边，顾正道已经安全回到了院子，一回来直奔大先生的房间而去。 计划的最后一环就在这呢！他不知道朝廷的准备是什么，因此也不敢自己自作主张。 现在就是要把事情跟大先生商量一下，确定了朝廷的后手他才好行事。 只是可惜了程四的情报，没想到淮安形势已经如此严峻，那些情报都用不上了！ ...... 顾正道来的时候，大先生正在跟萧然谈话，门外还有人看守，顾正道无法，只得等了一会儿。 屋里的气氛并没有学生被叫到办公室的严肃，二人相对而坐，大先生懒懒的靠在靠枕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萧然正襟危坐在他对面，中间是一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热水。 二人正在煮茶品茗，大先生就这么看着萧然，半晌突然说道：“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了，”萧然颔首，斩钉截铁的回道，眼神中透出一抹自信的光彩。 “可你要明白，你的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而天心的身份对你并没有半分助力。 而你的身份却注定了你这一生不会平凡，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没有一个有力的岳家，你可能会一败涂地，你真的想好了吗？” ...... 大先生看着萧然，语气十分凝重，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顾天心只不过是个四品文官之女，并不能在姻亲上给予他多少助力，说不准还有拖后腿的嫌疑。 想和顾天心在一起，很容易，但想要只和她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现在把这些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清楚，至少以后不会伤人伤己，他们二人不管谁受伤，大先生都不想看到。 “先生，学生很确定这一生到底要和谁相守，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接着就是。 而且，先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您的学生吧，那不是打您的脸吗？您说对吧！” ...... 萧然前半句说的十分有担当，男人味十足，后面一句就开始嬉皮笑脸的耍贫嘴了！ 大先生盯着他半天，还是忍不住笑了：“你小子啊，连我都算计上了是吧！” 大先生笑骂了他一句，随后霸气的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敢欺负老子的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先生，口渴了吧！来，喝茶喝茶，”萧然狗腿的给大先生倒了一杯茶。 大先生想了想，严肃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先生肯定是支持你的。 天心是我最小的弟子，我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 萧然郑重说道：“我会给她幸福的，先生放心，只是有些事就拜托先生了。” 萧然站起身来，一躬到底，大先生眼神复杂的看向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 外面有人禀告说顾正道来了，萧然说道：“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大先生颔首，萧然转身离开，大先生喝了口茶，笑着摇摇头：“这个臭小子，心眼还不少。 有求于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学生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 萧然往出走，顾正道往里进，二人迎面碰到，简单寒暄了两句，并未多说就分开了。 ...... “坐，今日去衙门还顺利吗？”大先生看见顾正道进来，直接指了指萧然刚坐的地方。 顾正道落座，说道：“也没人为难我，还好，只是碰见范靖童，我跟他摊牌了。” 大先生倒茶的手势一顿，随后恢复正常，不经意的说道：“摊牌了！他怎么说？” “他不承认，”顾正道沉默了一下，把他跟范靖童的谈话，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大先生听过之后，半晌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顾正道这么做了，就说明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虽然和他之间相处不长，但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没有大局观的人。 ...... “我觉得他起事就在最近几日了，”顾正道沉声说道：“我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打算的。 但我觉得要是再不动手的话就晚了，他们谋划多年，暗中积攒的力量，绝不是我们仓促间可比的。 一旦范靖童和楚国联手，淮安沦陷只是眨眼之间，我只想知道朝廷或者说大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这是顾正道的最后一搏，就看大先生如何选择了，大先生听完他的话，原地走了几圈。 并未正面回答顾正道的话，反而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 大先生明白，既然顾正道敢对他说这些，就不会没有办法，他不是那束手就擒之人。 先听听他的看法，朝廷的布置不能随意示人，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但是现在的情况都是顾正道一家之言，还缺少有力的判断，事关重大，大先生还要等林晟把消息传回来才能做定夺。 ...... “事不宜迟，今晚就下手，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去刺杀他，一劳永逸，”顾正道说出了他的意见。 “胡闹，”大先生喝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范靖童要是真那么好刺杀，能在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吗！” “再说了，他的私军在哪儿还没有搞清楚，一旦轻举妄动，失败的话，这不是逼他造反吗？” 大先生根本不可能同意这件事，一有矛盾就去刺杀，人人自危，这世道还不乱了。 大先生训斥完顾正道之后，沉思半晌，突然说道：“明天我设宴宴请他，到时候试探一下，看看再说。” 大先生决定先试探一下，如果没有这意思，还则罢了，但凡他流露出一点儿，就让他有来无回。 ...... “先生，这样做...”顾正道欲言又止，他是不同意这样的做法的。 “就这样吧！我写张帖子，一会儿派人送过去，”大先生心意已决，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行事。 而且，他还需要确认一下顾正道今天所说是否为真，不是不相信他，现在他是不敢相信任何人。 “你先回去吧！明天宴请他，你来作陪，”大先生吩咐人下去送帖子，转头把顾正道打发走了。 顾正道什么也没说，拱拱手转身就走，大先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顾正道和范靖童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顾正道此时心中并无不悦，相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这次过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大先生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如果他的预判对了，此事过后，他的威望将达到最高，皇帝也会看到他的能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崛起的脚步了！ ...... 大先生派出去的人效率很快，马不停蹄的把请帖送到衙门，直接送到范靖童手中。 范靖童看了眼大先生亲笔写的请帖，并不意外，他早知道大先生到了淮安。 淮南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什么消息能瞒得住他，只是没想到大先生会选择在这时候宴请他。 他印象中的谢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帖子上却说来淮安游学，顺便拜访一下他，一看就是假的好吗！ 能让谢丹主动请吃饭的人，恐怕除了那位，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这顿饭一定不简单。 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根本就没给他反对的机会，但是范靖童也不想直接去他们的地盘。 要是鸿门宴怎么办？尤其是顾正道刚走，就来个帖子，太危险了！ ...... 想了想，范靖童心里有了谱，对来送信的人说道：“回去告诉大先生，就说这是范某人的不对。 作为东道主，应该是我给他接风才对，这样吧！你就说明天晚上万丰楼，范某人给他洗尘，恭候大驾。” 送信之人就是一个普通人，理解不了二人之间的斗法，得到范靖童的回信就回去了。 等回去跟大先生一说，大先生什么也没说，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几年不见这范靖童居然还跟他玩这手！ 可以，万丰楼是吧！咱们不见不散，大先生现在心里有些相信顾正道所说的话了。 要是心里没鬼，怎么连一次普通的宴会都不敢来啊！你小子有点儿飘啊！ ...... 大先生在这不断猜测，而范靖童却是没他这么闲，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趟不把握。 不去吧！肯定是不行，去吧，又担心会发生意外，迫不得已，还是派心腹去把那个世子请了回来。 大家商量一下看怎么办！他要是出事的话，淮安他们也甭想了，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但是据他的了解，谢丹未必能冒这个险去抓他，毕竟没有露过什么马脚，唯一一个破绽就是去抓顾正道，还没有证据。 这个世子虽说没有什么能耐，自大又莽撞，但是寿王还是派了几个有能力之人来陪读，商量的目标也是他们。 ...... 第240章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世子收到了范靖童的传信，说晚上见面有事相商，整个人都很疑惑。 他能感觉的出来，范靖童不是很看得起他，又有什么事会跟他商量呢？ 来者不善啊！在屋里转了几圈，还是没想明白，没关系，有明白人啊！世子转头说道：“康先生，这事儿您怎么看？” 他父王说过，这一路上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就找康先生商量，康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 这个世子从小就很听老爹话，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很平庸，再加上从小他爹也不惯着他。 倒是没有志大才疏那毛病，当然了，根本就没有志，就算才疏又能如何！ ...... 视线所及处是一件采光很好的屋子，就算是下午，阳光依然很足，坐北朝南。 八仙桌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老头，正晒着太阳喝着茶，是康先生无疑了！ 康先生长的其貌不扬，八字胡，个不高，世子暗戳戳的想道康先生可能是因为颜值问题这才限制了发展。 在古代做官，第一点就是要求长的方方正正，有残疾的都不能入仕，要不然探花郎为啥都不选有才的，只选帅的！ 康先生接过信看起来，信很短，很快就看完了，摸着八字胡沉思着。 “世子不必担心，我们是肯定要去的，”康先生想了半天，给出这么个答案。 世子：“......” 我特么知道得去，这个不用你说，合着你想了半天，就想出个这！ 康先生知道世子在想啥，笑了笑，愈发显得猥琐，但气质很沉稳，安抚道：“世子听老夫说完，别着急。” 世子本来还焦躁的心，在他这么慢声细语的劝解下，也安静了下来，坐在那凝神倾听。 ...... 康先生见状笑了笑，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答应寿王陪着世子来这的原因。 世子虽说开拓精神不足，但在他们这些人的辅佐下，守成有余，虽说不聪明，但能听进去忠言，这就足够了。 他来这儿一是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二是怕世子斗不过范靖童这个老狐狸。 他虽未入仕，但对国家还是充满着忠诚，别看范靖童是要和他们合作，但他依旧十分看不起这种卖国求荣之人！ “王爷已经和他商量好了时间，按理说，这几日咱们双方都不应该见面。 但既然范靖童把时间定在了今晚，就说明他碰到棘手的事儿了，很可能是他们朝廷里的事儿。 如果晚上他提这个事的话，世子不要答应他什么，一切听老夫的即可，我会和他周旋的。” ...... 世子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贸然答应的，起事就在眼前，谁都不希望横生枝节。 “康先生，您说到底会是什么事，他这么火急火燎的？”世子疑惑问道。 “老夫也不知道，到时候就清楚了，左右不过是他求着咱们，不过我听说顾正道是被谢丹救回来的。 很有可能是谢丹有什么事要找他，他摸不准，这才来找咱们商量。”康先生笑着说道。 “谢丹？”世子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感觉很熟悉，突然反应过来。 激动道：“你说的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大先生，谢丹？他怎么会来淮安呢！他不是在京城吗？” “确实是他，”康先生点头表示肯定，谢丹的传奇经历，可以说是每个少年的梦了。 白马青衫少年郎，仗剑闯天涯，他十分能理解这种激动之情，谢丹可以说是全天下所有少年的偶像了！ 等他稍微平复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据咱们的探子回报，谢丹游学至淮安，正好路过救了顾正道。” “这也太巧了吧！”世子喃喃道，这世上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是啊！真巧啊！”康先生眼睛微眯，摸着小胡子喃喃道。 二人没有再说话，也不是神算子，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见招拆招吧！ ...... 夜晚很快来临，华灯初上，范靖童的府邸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双方面色都异常凝重。 范靖童把大先生的意思一说，说道：“中午收到的消息，我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叫大家来的目的就是商量一下。” 范靖童的意思很简单，双方现在是合作伙伴，利益共同体，他要是折在里面楚国也没好处，你们看看这事儿咋办吧！ 范靖童多年的官场生涯带给他的经验就是，在别人没能提出解决方案之前，不要吭声。 猥琐发育，稳住别浪才是上上之选，就像今天这个事儿，谁知道去的是不是鸿门宴啊！ 楚国肯定比他着急，他要是回不来，所有人都别想走了，楚国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当然了，凡事没有绝对，这也只是往最坏处着想，兴许真的只是接风呢！ ...... 范靖童能赌得起，楚国赌不起，他的后手还不想那么早拿出来，说句不好听的，这可是他准备对付楚国用的。 手里没有兵权就没有发言权，说话底气就不足，范靖童这个老阴哔，脑子全用在这上面了！ 康先生看着范靖童毫不在乎的样子，也是牙根紧咬，他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不就是想握紧自己手里那点儿东西吗？小家子气十足，但这个事儿还真是棘手啊！ 不做好最坏的准备还真是没法儿弄！康先生陷入思索，世子也没敢说话，就自己在那喝茶。 半晌，康先生抬起头，直视范靖童，说道：“范大人有话直说吧！咱们在这兜圈子也没意思。 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商量，楚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儿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 范靖童是知道这个康先生的能力的，也没再假假咕咕的推脱，要的就是一个保证。 他放下茶杯，认真地道：“好，就等您这一句话了，我的意思很简单，这宴会肯定得去。 但怎么去，咱们得再商量商量，既然咱们双方共进退，那这次宴会咱们就一起去。” “你疯了，”世子惊讶道：“这可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你和楚国有联系，就算不想对你动手，只怕也要下手了！” “那又如何，这次不光是他在试探我，我也在试探他，但别忘了，淮安是我范某人的地盘。 一次杀不了我，就没有下一次了！更可况，我也没说让你们真坐在桌上一起吃饭啊！” ...... “那你是什么意思？”世子真有点儿迷糊了，说去的是你，现在又说不在一起吃饭，啥话都让你说了！ “他的意思是让咱们混进去，”康先生平静地说道：“范大人此举未免疑心太重了吧！” “恰恰相反，”范靖童笑着摇摇头，说道：“正是为了消除戒心才这么做的。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怕给咱们双方的合作关系造成误会。 你们跟着去了，听听他想跟我说什么，咱们大家都放心，这对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康先生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怀疑过，在这关键时刻，要是范靖童跟他们做戏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是寿王一力促成的此事，如果范靖童真的反水，此事造成的后果将不可估量。 为了安抚范靖童，就连他唯一的嫡子也都送过来当人质，一旦失败，不但寿王一系会遭到惨重打击，楚国也要面对武朝的怒火。 ...... “好，老夫跟你去，这样总行了吧！”康先生接受了范靖童的说法，决定自己去，反正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死就死吧！ 范靖童摇头，康先生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范大人又反悔了吗？” “反悔倒谈不上，只是你去不行，”范靖童不同意，把目光放在了世子的身上。 “不行，世子乃千金之躯，我不同意他去，没得商量，”康先生断然否决。 他当然明白范靖童的意思，但开什么玩笑，真要出点事儿谁来负责！ “明天是要举行接风宴，是要坐在一起吃饭的，到时候随从肯定都在外面，你怎么进去？” 康先生沉默不语，范靖童继续说道：“好，就算你能进去，但是到时候跟在身边的肯定都是近身服侍的。 你见过谁家近身服侍的是个老头子吗？这不摆明了让人家怀疑吗？” ...... 范靖童此言一出，他们二人都哑口无言，确实，带个老头子当随从，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一看就不对劲，也不是养老院，看着也膈应啊！明摆着的疑点。 范靖童看他俩没出声，知道这个答案他们心里有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真让世子服侍我，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这样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我也没别的意思，您考虑考虑吧！” 康先生沉声说道：“别的人不行吗？非要世子去。” “在我眼里，只有您和世子算是大人物，其他人，说实在的，我信不过他们。” 范靖童也是实话实说，别的人去了，他死不死的，楚国人会在乎吗？ ...... 这个答案，也在康先生意料之中，但他不能表态，扮作随从，这对皇室来说，是种侮辱。 他不知道世子能不能接受，有的事能做决定，但这个事真不行，这个锅不能背！ 场面陷入沉寂，话已经说出去了，范靖童属于那种管杀不管埋的，接下来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好，我去，”世子放下茶杯，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康先生的意思他也明白。 这件事关乎着整个寿王府的存亡，作为世子，他要担负起责任来，不就是随从吗！ 这有什么的，韩信还曾受过胯下之辱呢！只是端茶递水的，他没什么不能干的。 ......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有劳世子了，”范靖童笑着说道，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有了这么大个的护身符，不怕他们不派出高手保护，人身安全又多了一重保障。 范靖童喜滋滋，做官做到这种程度，自我保护意识都是很强烈的。 他开心，另外两个人可就不一样了，事情都谈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 “既然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告辞了，明天晚上会准时到的，”康先生觉得自己被范靖童算计了。 但没办法，人家这是阳谋，逼得你不得不上钩，明白归明白，但这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范靖童也看出来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双方虽说是合作，但打的什么主意心里都有数。 都留着一手呢！互相防着对方，谁也没说实话，但利益合作就是这样，很正常。 没有多留，二人就此离开，回去的路上，世子罕见的没有开口，还是康先生先出声安慰道： “世子不必担忧，老夫会安排人保护世子的，不会让世子有事的。” ...... 世子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在为了这件事担心，身为王府世子，做这些算的了什么？ 别说不是真的服侍，就算是真的让我牵马坠蹬，只要父王的计划能顺利实施，我们楚国能得到淮安，这又有何难！” “世子仁厚，既然如此，世子又在为何事发愁，不妨说出来，看老夫能否为世子解惑。” 听到这番话，康先生真觉得自己没有白来，真是没有看错他，世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我在想，这范靖童今日敢如此逼迫我等，他日等得到淮安，又该如何，淮安真的能在我楚国手上吗？” 世子有些不解，这范靖童实在是太猖狂了，而他们楚国又处在下风，就连何时动手都要听他的。 他很担心他父王忙活到最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竹篮打水一场空！ ...... 康先生笑了，笑的很欣慰，世子能想到这点儿，王爷算是后继有人了，不枉他辅佐一场！ “世子放心，现在是咱们求着他，等事成之后，就是他求着咱们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就让他先猖狂几天又何妨，早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康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恶狠狠的，配合着他那八字胡，说不出来的阴险毒辣。 世子若有所思，松了一口气，只要父王的心血没有白费，他就觉得值！ ...... 小院里，顾天心的房间，现在这么多人都住在一个院里，瓜田李下，萧然不方便再和顾天心腻在一起。 但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他俩就住隔壁，成为了邻居，区区一堵墙，是阻碍不了热恋中的男女的！ 墙上不知道何时被凿开了一个小洞，他们二人正鸿雁传书，不，准确的说，是在隔墙传书。 一张小纸条在二人手中轮转，上面甜蜜的字眼不消多说，反正能把蜜蜂腻死！ 但偏偏就有人没个眼力价，非要来打扰，顾正道敲门进来，顾天心连忙把洞堵上，生怕被她爹看到。 顾正道看到顾天心蹲在地上，疑惑道：“你干嘛呢？蹲那干啥！” “没什么，”为了转移注意力，顾天心连忙说道：“爹，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顾天心这么一问，顾正道没在纠结上一个问题，脸上郑重道：“爹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 第241章 年轻人就是想太多 “爹你有事就说，搞的这么郑重干嘛！”顾天心看着她爹的严肃脸，忍不住调侃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嫁给里正家的傻儿子了呢！您笑一下，这么严肃，我有点儿发毛。” 被顾天心这么一打岔，顾正道再也绷不住了，脸色缓和下来，哭笑不得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爹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 “那不就得了嘛！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您是我爹，别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见外了不是。” 顾正道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心里很舒服，闺女长大了啊！知道心疼她爹了。 “好，那爹就直说了，”顾正道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明天大先生要宴请范靖童，在万丰楼，爹有一个主意，来和你商量一下。” ...... 过了一会儿，顾天心疑惑的看向她爹，不敢置信的重复道：“您是说，要在酒宴上刺杀范靖童？” “你小点儿声，知道就行了，喊什么！”顾正道点头，连忙趴在门上细细倾听。 “外面没人，您甭看了，就算有，”顾天心嘟囔道：“就算有，也是屋里的，看错地方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什么屋里的，”顾正道疑惑的看向顾天心问道。 “没什么，我说让你回屋，”顾天心连忙岔过去，转移话题道：“范靖童也不傻，能就坐在那，老老实实让你刺吗！ 这根本就不现实，这条路行不通的，再说了，先生还在那呢！他不会同意的。” 顾天心否决了这个事，一点儿都不现实，再说了，找一个即会跳舞又会武功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了。 顾正道的目光果然被转移了，解释道：“不是，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是趁他不注意一剑了结他。 速度快一点儿，更出其不意一点儿，大先生根本来不及阻止，等范靖童死了之后。 咱们把淮安的军政一接，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 顾正道想的是挺美的，你还想军政一把抓，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顾天心哭笑不得，她爹这是魔障了吧！她还要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 “爹，你想的太美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范靖童一死，要是逼的楚国铤而走险怎么办？ 淮安的官员集体抵制怎么办？范靖童的私军造反怎么办？这些您都想过没有。” 顾正道沉默不语，顾天心也没指望他能回话，接着说道：“咱们要做的是阻止这场动乱，而不是去拱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任由范靖童把淮安拱手交给敌人吗？” 顾正道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后果，只是，时间真的不等人了。 现在他们需要时间布置，但范靖童又何尝不是呢！一旦让他准备充分，到时候再动手要费的代价可就不只是现在这些了！ ...... 顾天心算是发现了，她爹这是冥顽不灵，要是没有什么靠谱的理由稳住他，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眼珠转了转，在思考对策，该怎么办好呢？手指无意识的攥在一起，突然摸到了袖子里的纸条。 灵光一闪，有了，这么办不就行了！这个理由她爹一定说不出反对的话。 “当然不是，他范靖童想当卖国贼，也要看咱们答不答应！”顾天心这话霸气极了。 “怎么说？”顾正道发现这话里有音儿啊！怎么着，是有啥他不知道的计划吗！ “萧然都跟我说了，现在已经差不多都布置好了，陛下知道这件事后雷霆震怒，想一劳永逸解决这件事。 但是不知道淮安其他的官员都有谁参与其中，范靖童要是不发动的话，也甄别不出来这些人。 他不信所有官员都和他同流合污，要趁着这次机会大换血，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顾正道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大先生选择隐忍的原因啊！的确，淮南这块地方确实是该好好整治一下。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有些得不偿失啊！ ...... 顾天心看她爹陷入思考中，觉得还要再加一把火，说道：“另一方面，咱们要师出有名啊！ 你想啊，范靖童他想要通敌叛国的事儿是通过咱们的嘴说出来的是吧！ 虽然后面朝廷也去验证了，但是天下百姓不知道啊，淮南的官员不知道啊！ 没有证据证明他叛国，杀了他，别人会怎么想你想过吗？要是被楚国运作挑拨，朝廷还不得拿你祭旗啊！ 所以，咱们得等，等到他露出狐狸尾巴了再收拾他，这叫师出有名，咱们要站在大义上谴责他。 凭什么咱们背锅啊，就凭他范靖童也配，您说是吧！” ...... 顾天心费尽了口舌，从给各方面给他分析，希望他能打消这个念头。 顾正道也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好好思考了一下，终于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有些犯不上。 为了他范靖童赔上咱们一家确实不值当的，而且，也不能耽误了你哥不是！” 武朝规定，罪官之子不得应考，永不录用，延三代，此举的目的就是降低官员的犯罪率。 等到三代之后，还能不能出一个读书人都两说呢！多少官宦之家都是这么破败的。 顾正道觉得自己不能冒这个险，就算淮安事败，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刚才真是魔障了！ ...... 叹了一口气，看向顾天心，欣慰的说道：“心心，你真是长大了，爹没想到你会考虑的这么周全。 难为你了，爹答应你，不会再这么做了，既然朝廷已经有应对之法了，爹听指挥就是。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睡，爹先回去了。” 顾正道很欣慰，还好有个人在旁边提醒自己，要不然真要被迷了眼，可就给自己家招来大祸了！ “啊，这就走了，那爹慢点儿啊，外面天黑，看着路啊！”顾天心把她爹送出去。 回到房间马上喝了一大口水，摊在床上，好险啊！自己也算是机智勇敢美少女了吧！ ...... “咚咚咚！”一阵敲墙声传来，顾天心瞥了一眼地上那洞，无奈的起身，刚送走一爹，又来一个大爷，真是的！ 顾天心蹲在地上，敲了下墙当作回复，手伸在洞旁边，果然，不大一会儿，就有一张纸条递过来。 顾天心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最后一句旁边还加了一个疑惑的表情⊙0⊙，这个表情包系统还是顾天心教他的。 那天晚上在岛上，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顾天心闲来无事就在沙滩上画这些表情。 萧然觉得十分有趣，就学了去，现在二人传纸条的时候这不就用上了吗！ 顾天心想了想，回道：“我这不是为了安抚我爹吗！那都是我胡说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ヽ(￣▽￣)? ...... 这些确实不是萧然说的，京城来的信怎么可能会让她看到，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为了安抚顾正道编造的谎言。 要不然这要真去刺杀范靖童不就完了吗！这范靖童在她看来，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 根本没有必要拿着鸡蛋碰石头，得不偿失啊！再者说，她也想好了，等到他起事的时候，顾天心决定亲自去了结他。 不就是下毒吗！老娘毒不死你，拉肚子也要让你拉死！顾天心在这恶狠狠的想着。 那边，萧然的回信又到了，“原谅你了，不过我又想了想，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 明天我就去跟先生说，我想他也会同意的，最后说一句，你太棒了，比心！(^_^;)” 顾天心见状一笑，没有回他，躺回到床上，心想，就凭本宝阅片无数，这点儿东西简直就是小case！ 宫斗、宅斗、村斗剧里，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的事见多了，这算得了什么！ 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吧！就算不去刺杀，但至少也要摸清点儿情况吧！ ......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傍晚，一行人先行来到了万丰楼，这个地方已经被大先生包下来了，今晚只有一桌客人。 顾天心也不知道萧然有没有跟大先生说，但是大先生今天的心情却是不错，看见自己的时候笑容很灿烂。 顾天心也不打算问了，事情就是这样，随缘吧！他们几个今天都来了。 只留下小环和方芳看家，老大不愿意的，但也没没办法，他们几个作为弟子是一定要来的。 至于韩勇之，自从上次弄丢了萧然之后，这几天是走哪儿跟到哪儿，撵都撵不走。 他都来了，闻道更得跟来了，人家的理由很充分，他师娘说了，要保护好顾天心，不来都不行！ 理所当然的，闻道来了，总不能把他师妹留在家里吧！但是这人也太多了。 小环和方芳不得不留下了，顾天心一行人也算是拖家带口了，队伍还蛮壮观的。 这次顾天心回去之后，方芳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了，以前还以为顾天心是个背背佳。 现在知道这是个再正经不过的女子，也就死了那条心，再加上顾天心对她跟小环一样好，也就安心在她那留下来。 ...... 这时候，外面通报说范靖童到了，韩勇之他们几个无关人等就先下去了。 剩下他们三个执弟子礼在外面替大先生迎客，大先生自持身份，没有出来迎接，反正他也当得起就是了！ 范靖童的排场也不大，根本看不出来是封疆大吏的样子，很简单的一辆马车，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 跟着来的随从也很少，只有四人，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很是意外。 这范靖童好像简朴的有些过分了啊！堂堂一方大员，出行比一个普通富贵人家都简单！ 顾天心这时候还在想顾正道的计划，这要是早知道他的护卫这么少...现在下手还来得及吗！ 范靖童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了车，自己走到门口来，萧然迎了上去，这种事还是要男子来做才好。 顾天心眼尖的注意到车夫扶完范靖童之后回到了马车上，只是...顾天心眼神一凝，心头震动，但面上不动声色。 眼神仿佛不经意间扫了一下车辕，只见刚才车夫握过的车辕上有一个指印状的凹陷。 而门口的青石板都被踩裂纹了，顾天心看向正和萧然寒暄的范靖童，只见他神色如常，看见顾天心的目光，还微笑着示意。 ...... 顾天心回以笑脸，心里却不由骂了一声老阴哔，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你是真特么阴啊！还好没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套，这特么分分钟被虐死的节奏啊！ 带的人是不多，可是一个顶十个，这谁能打的过？顾天心暗叫一声侥幸，幸好拦住了啊！ 这车夫这手动作一露，明显是武林高手的节奏啊！刚才顾天心还在感叹他简朴呢！ 现在看来，简朴个毛线啊！亲王出行也就这种程度了吧！只是不知道其他三人功夫如何？ 顾天心的眼神扫向另外三人，其中两人守护在一旁，看那架势就不是善茬。 反观跟在范靖童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倒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过，顾天心敢肯定这一定是阴谋，是用来麻痹众人的迷雾弹，这个年轻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绝学！ 要不然一共就来四个人，怎么可能带个废物来呢！而且这人作为随从，是要跟着一起进去贴身保护的，功夫一定很高！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寿王世子假扮的，此时低眉顺眼的跟在范靖童身边，演技还不错！ ...... 这时萧然及时出声，打断了顾天心的思绪，只听他说道：“先生正在里面等转运使，请转运使跟我来吧！” “哈哈，那就劳烦阁下了，”范靖童不知道萧然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大先生的弟子。 顾天心这时候有些确定，程四的确没有跟他说，而范靖童客气两句就在萧然的引路下入内了。 一进到包间，大先生和顾正道正坐在里面，大先生也没有托大，见范靖童进来，起身相迎。 顾正道则是面无表情，反正他那面瘫脸也看不出啥表情来，看见范靖童也当没看见的样子。 范靖童看见大先生很是热情，笑容满面的说道：“一别多年，在此问先生安。” 说罢，范靖童一拱手，行了个大礼，大先生亲自扶起他，说道：“子金多礼了，早已恭候多时啊，来，快快入席。” 大先生亲切的称呼范靖童的表字，表示亲热，握着他的手带他入席。 范靖童商人出身，又长相俊美，因此他的恩师在他成年的时候赠予他子金这个表字，以表期望。 ...... 第242章 全是套路 二人谦让了几句，在范靖童的坚持下，还是大先生率先落座，顾正道全程冷脸。 大先生笑着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是这么多年不见，子金还是这般谦逊，不忘初心，最是难得。” 范靖童心里一个激灵，看向大先生，只见大先生一脸欣赏的看着他，并未有其他的表情。 “这是应当的，来这的几年时刻谨记陛下的教诲，不敢有一日懈怠，”范靖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把姿态放低。 可能是曾经的经历带给他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以至于现在看到大先生心里就有些发憷，可能是童年阴影，总是小心翼翼的。 大先生笑笑没有说话，但范靖童心里并未放松，总感觉话里有话，他不知道大先生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有些紧张。 眼角余光刚好看到顾正道的冷脸，心念电转，还是转移话题吧！ 脸上充满着笑容，话语却带着刺的说道：“顾大人好像并不想看见本官啊！ 全程都冷着脸，怎么，是本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吗？” ......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顾正道冷哼一声，还好意思说出来，既然你找不自在，那我就成全你。 “哦？本官自从担任淮南路转运使之后，夙兴夜寐，生怕对不起百姓，对不起陛下的厚望。 倒是不知道怎么对不起大理寺了？顾大人身为钦差，怀有旧怨，怕是不妥吧！这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范靖童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好说话，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直接针尖对麦芒的顶起来了。 顾正道吃惊的看着他，好你个厚颜无耻的范靖童，居然倒打一耙！ 顾正道真是有些怒了，来之前大先生让他收敛着一些自己的脾气，他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今天来他没说一句话吧！这范靖童却主动跟他过不去，顾正道本来心里就有火，新仇旧恨的加在一起，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范靖童看着心里不由一乐，要的就是你的爆发，你不爆发我这戏也就没法唱下去了。 想当年这顾正道就是属于愣头青的那种，一点儿背景没有，就敢弹劾三朝元老，就算是这些年韬光养晦，可那只是对外人。 现在碰上有着相同经历却不同际遇的人时，这脾气就管不住了！ ...... “怎么，你还生气了，难道本官说的不对吗？今日当着先生的面，咱俩就掰扯掰扯。” 范靖童率先发难，看着大先生说道：“先生，今日和你相见，我是很高兴的，但对于顾大人，呵，有些事还真是不吐不快了！ 您也知道，我二人之前同在御史台为官，后来我受陛下赏识一路高升，他却原地踏步。 我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共事一场，大家还是好同僚，可万万没想到。 自从他到了淮南，就各种找我麻烦，各种翻案，我看在天使的份上也就忍了，谁让人家有皇命在身呢！ 可是昨天就很过分了，来到衙门，不由分说，非说是我劫持的他，跟我一顿吵，还说有我没他。” 范靖童满脸疲惫地说道，很是无奈，“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一口咬定，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被劫持的消息传来，我也很着急啊！一夜没有合眼，生怕顾大人有个好歹。 您把庆州知府下狱我也没有出声，不就是觉得他没保护好顾大人有罪吗！还要我怎么办呢！ 今天又是这样，我高高兴兴来赴宴，他却冷着一张脸，这是给谁看呢！ 是，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谁让人家是天使呢！可是，见到先生您在这，我就忍不住了，您别见怪！” ...... 范靖童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先是暗示顾正道来这之后公报私仇，接着倾诉自己的烦恼。 最后表示自己实在没办法了，只是抱怨一下，并无其他的意思，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打的顾正道措手不及。 顾正道怒气冲冲，范靖童好整以暇，大先生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二人到底能闹到什么地步去！ 今日把他二人聚到一起，大先生也有自己的思量，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试探，麻痹范靖童。 要不然也不能一上来就试探他，可是范靖童真是令他失望，居然把炮火转移到顾正道那去了。 也罢，既然如此，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大先生的视线转到顾正道那里去。 ...... 果不其然，顾正道没有忍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斥道：“你血口喷人，我从未在公事上为难过你。 本官奉旨巡视淮南，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冤假错案而无动于衷吗？ 我顾某人行得正走得端，是非曲直岂容你颠倒黑白，至于我被劫持一事，你心里有数。 现在只不过是没有证据，要不然本官早和你一起去金殿对峙，请陛下明断。” 顾正道越说越大声，十分气愤，对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就不能忍着，越忍耐越当你好欺负。 看着顾正道马上要忍不住了，范靖童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先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马上起身阻止。 一只手按住了要爆发的顾正道，一只手端着酒杯道：“今天是私人聚会，不谈政事，来，喝一杯。 子金，你把淮南治理的很好，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了。” ...... 范靖童特别上道，马上起身道：“这可使不得，先生严重了，这本是分内之事，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我就满足了。” 说完一饮而尽，大先生笑了笑，说道：“来，坐，吃菜，今日只是聚会，别拘束。” 安抚好范靖童，顾正道也被大先生用力按了回去，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脸怒容。 大先生看着他二人互不理睬，语重心长道：“二位都是国之栋梁，为的也都是黎民百姓，政见不同很正常。 可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日就当给我个面子，一酒泯恩仇，来，喝一杯，此事就算翻篇了。” 二人谁也没有动，半晌，还是范靖童先倒了杯酒，说道：“顾大人，本官先干为敬。” 范靖童什么也没说，只是敬了顾正道一杯酒，大先生微笑着说好，随后顾正道迫于大先生的压力，也喝了一杯。 大先生笑道：“好，二位大人之后定要携手合作，不辜负陛下和百姓的期望啊！” ...... 范靖童满面笑容的说好，顾正道勉强一笑，气氛虽说回不到之前那样，倒也算是平和。 这时候，包间外面，顾天心几人正趴在门上偷看，看场面缓和下来，也都松了口气。 这要是真打起来，还真不好收场，这时候闻道呆着没意思，也来看热闹。 趴在门上看了半天，觉得这帮子大人物还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也会吵架。 看顾大人那架势，好像不是大先生拉着，就要打人了！闻道看的津津有味。 视线一转，范靖童刚喝完酒，旁边的随从来给他斟酒，闻道看着这个随从，越看越眼熟，不由得陷入沉思。 ...... 顾天心几人正说的热烈，一转头，看见闻道突然不说话，有点儿呆呆傻傻的样子。 不由得好奇的推了一下他，说道：“哎，想什么呢？都走神了。” 闻道被这么一推，突然间醒过神来，拉着顾天心走到角落，低声道：“你还记得我师娘是怎么受的伤吗？” “当然记得了，”顾天心点头，随后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师娘不会有事的。”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你的医术我当然相信了，”闻道解释了一句，深吸了口气。 郑重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两年前我偷的拿着鱼肠剑的那个少年了。” “你说什么？”顾天心吃惊地说道，嗓音大了点儿，萧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围了过来。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喊什么呢？”萧然走到顾天心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顾天心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闻道说他看见拿着布防图的那个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十分吃惊，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齐刷刷的全看向闻道。 “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点儿像，”闻道急忙解释了一句，这要是看错了不完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萧然沉声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闻道也知道事关重大，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想法如实说出，脸色也很郑重。 慢慢说道：“刚才我趴在门上看热闹，正好看到范靖童的随从给他倒酒。 我就感觉那个人好像在哪见过，仔细回想，觉得他跟两年前那个带着布防图的人很像。 但是那时候他是被人保护起来的，能看出来地位很高，但是今天这个却是一个随从，我有些不敢确定。” ...... 闻道把事情说了一遍，确实，这个身份地位上的差别很大，不敢轻易下决定。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长的白白净净的，很年轻，个子中等，跟在范靖童身边的那个？” “对，就是他，”闻道回想了一下，肯定就是那个人，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清楚，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顾天心摇头，笑了笑，解释道：“刚才去外面迎接的时候，我发现范靖童只带了四个随从。 后来发现其余三人都是高手，看见这个人跟着他进来，还以为这也是个高手呢！没想到啊...” 顾天心感叹了一声，把她是怎么发现这个事的过程说了一遍，众人皆无语。 闻道想了想，说道：“我敢肯定，他不会武功，刚才看他脚步虚浮，肯定不是练家子，这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 “那问题来了，范靖童为什么会带着一个什么武功也不会的人来赴宴，而把那几个高手留在外面？” 顾天心提出自己的疑惑，这个不现实啊，除非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拿着布防图的人？” 萧然环视了一圈，看着闻道说道：“咱们这些人里，只有你见过他，要怎么做你才能确认？” 只有确认了，接下来才好行事，能拿到布防图的人，他的身份，还用多说吗！ 闻道沉默不语，在原地走了半天，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说道： “对了，那天晚上被追杀的时候，我为了脱身，划伤了他的手臂，只要确认他手臂上有没有伤不就行了！” 闻道很兴奋，终于找到了点，但是随后又有些发愁，说道：“可他一直跟在范靖童身边。 还有好几个高手随侍在侧，想看他手臂上的伤，又谈何容易啊！” ...... 这个问题确实很现实，大家都没啥好办法，顾天心左顾右盼，眼角余光看到不停上菜的小二。 眼前一亮，突然兴奋地说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众人很是惊喜，连忙问道，你可真是个快枪手啊！ “看见那个上菜的小二了吗！”顾天心指着他，看向闻道说着：“一会儿你就装作是去送酒的，让他看见你的脸。 如果他真是那个人，对你一定是恨之入骨的，这样我们不就能确定他是不是了！” 顾天心说完，笑呵呵的看着众人，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闻道也笑着拍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主意倒是不错，可是，他要是没反应怎么办？还是要亲眼看到手臂才作数。” “这个简单，他突然之间看到你，肯定不会毫无反应，你不也说了吗！他是被人保护起来的，肯定忍不住。 再者说，就算他演技超群，但你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一定对你恨之入骨。 八成会忍不住出来找你，要是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你，他也不会甘心的，咱们就趁机把他抓走，看看手臂就行了。 要是他真的毫无反应的话，那也好办，咱们找机会混入转运使府邸，亲自去一探究竟也无妨！” ...... 顾天心小心思多的很，早就把这些都想透了，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没把心思用在正地方，要不早考上清北了！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全体通过，这个办法可行，闻道则是去换了身衣裳，准备客串一回小二哥。 正巧这时候里面没酒了，闻道接过真小二的酒，说道：“给我吧，我送进去，你下去忙吧！” 真小二知道闻道是客人，不疑有他，把酒交给他就下去了，闻道轻咳了一声，顾天心几人纷纷给他打气。 闻道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就喜欢站在聚光灯前，这次算是如愿以偿了！ 一进去，屋里的三人正在聊天，闻道低着头，端着托盘，给几人上酒。 就听到大先生正说着让范顾二人冰释前嫌，一起为朝廷效力的话，二人也都满口答应。 口口声声说不会影响政务，一时间，宾主尽欢，觥筹交错，闻道把最后一壶酒放在范靖童面前。 装作不经意间回头一看，随从也是百无聊赖，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看有人上酒，连忙走过去接下来，一低头，正好看到闻道的脸，一时间不敢置信，愣在那里。 ...... 第243章 引蛇出洞 闻道这个鸡贼的，见年轻人已经认出他来了，没在耽搁，躬身退下。 而范靖童等了半天也不见人给他倒酒，不悦的看了年轻人一眼，就看到他在发呆。 内心更是恼火，但也没有发作，生怕被人看出来，大先生可是人精，一点儿不对头都能被他看出来。 而顾正道这么半天也冷静下来了，范靖童虽说之前把他惹怒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顾正道傻。 要是真傻也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就更是一点儿破绽都不能露。 年轻随从愣愣的，没有接收到范靖童的脑电波，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张脸。 这不是两年前他刚来淮南的时候，偷他鱼肠剑的小贼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当年他第一次出门就被人偷了，最重要的是，不但没有抓到这个贼，手臂还被他刺伤了，这是他的奇耻大辱啊！ ...... 两年来，每次想到这件事，想到这个小贼，他都气的咬牙切齿，就算化成灰都忘不了那张邪魅狂狷的笑脸。 那种嘲讽，他至今也忘不了，简直要气吐血，恍惚间，他突然醒过神来，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小贼，要他好看！ 但他现在是随从，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要怎么做才能离开呢？ 这时候，他看到了范靖童不悦的眼神，还有视线所及处的那壶新端上来的酒，计上心头。 端起酒壶来到范靖童侧面，用身体恰好挡住大先生的视线，一边倒酒一边给范靖童使了个眼神。 忽然一个手抖把酒倒撒了，不但撒了自己一身，也撒了一点儿到范靖童身上，不过不是很多。 一时间表现的诚惶诚恐，手忙脚乱的给范靖童擦拭身上沾的酒水，偷偷的在他耳边低语。 “我刚才看到偷我布防图的小贼了，但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我现在要出去抓他，你给我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 范靖童接受到他的信号，没有多想，十分配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怒气冲冲地道： “你怎么回事，做事情毛手毛脚的，废物一个，滚，滚出去，碍事儿。” 年轻人也很快入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道：“小人知错，大人息怒，小人再也不敢了！” 范靖童很不耐烦，一挥手，说道：“下去下去，废物一个，看见你就烦。” 年轻人低声应了句是，起身飞快退了下去，从背影看来实在是吓坏了。 范靖童还有些恼怒，几人对他出去也没太在意，范靖童自己的随从，想怎么训斥是他的事。 大先生劝了一句，说道：“子金不必动怒，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要是用不顺手，换一个就是，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 对了，你要不要去更衣，这衣服是不是都弄湿了。” ...... “不用了，衣裳没事，还好我躲得快，就是手上有点儿湿，这么半天也干了，不碍事，来，我们继续喝。” 范靖童不知道这个世子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人，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 三人继续喝起来，都是人精，没有被这点事儿影响，只有顾正道看了眼外面，皱了下眉。 大先生没注意到，刚才他可是看到闻道进来倒酒了，只是闻道隐蔽的对他摇摇头，这才没有说出来。 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顾正道压下心里的疑虑，继续虚与委蛇起来。 虽然不知道大先生意欲何为，但既然这戏台子已经搭起来了，怎么着也要帮他把这戏唱起来吧！ ...... 另一边，闻道出去之后给顾天心几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一切顺利，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两年前那个。 顾天心几人也都放下心，没有上前，按照计划，大家纷纷下去准备。 闻道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这个年轻人果然跟了过来，收拾好心情，揉了揉脸，现在是闻道的showtime！ 闻道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继续端着托盘往前走，年轻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正好看到闻道的身影，没有多想就跟了上去。 闻道是练家子，年轻人则是完全没有练过，因此闻道始终控制着步伐，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让他跟不丢又让他追不上，一直吊着他，就这样，闻道一路控制着步速，年轻人急着追赶，没有心情看周围的环境。 闻道把他引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柴房附近，顾天心几人早在这等候多时了。 ...... 刚开始还能听到各种嘈杂声，渐渐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年轻人迟疑间，闻道已经消失不见了，放眼四顾，周围杂草丛生，一个人影都没有。 年轻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跑，只是可惜啊！已经落入瓮中，这时候再想跑可就晚了！ 闻道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了，一个跳跃，挡在了年轻人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 年轻人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故意把我引出来的？” 年轻人也不傻，都这时候了，还有啥不明白的，都摆在眼前了。 “你跟着我一路了，还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了，”闻道戏虞的说着。 “你想怎么样？”年轻人听到闻道的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一点儿。 大声说道：“你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我？你说个数吧，我让你给你送来。” ...... “哟，财大气粗啊！”闻道调笑了一句，说道：“我要是不同意呢！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年轻人目露惊恐，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曾经那些巴结他的人带他去的地方。 那些面貌清秀，身材瘦弱的男孩，被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咦！想到他们悲惨的遭遇，不由得惊恐起来。 只是想来抓个贼而已，怎么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要吃一吨！ “不要啊！我不是那种人，而且，我对男人没兴趣，”年轻人真的怕了，这是比死还要残酷的折磨。 闻道：“？？？” 什么情况，想哪儿去了！老江湖闻道这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 闻道的脸顿时就黑了，想得美，就算你肯，我还不肯呢！ 闻道本来还想逗逗他，结果这个人思想一点儿都不纯洁，特么的，劳资也不喜欢男人好吗！ ...... 第244章 严刑逼供 闻道不打算再跟他墨迹了，一步步逼近他，打算先把他打晕再说。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功的，”年轻人目露惊恐，往后退去。 闻道听着这话，感觉脑瓜仁更疼了，只想马上解决了他，再说下去，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打死他。 “闭嘴，”闻道怒吼一声，就要给他一个手刀，就当这时候，变故突起。 年轻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袖里箭，就要射向闻道，冰冷的箭头闪烁着寒光。 这时候闻道离他已经很近了，就算想躲也来不及了，最好的结果是避开要害，但受伤是免不了了。 ...... 年轻人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眼前好像出现了闻道倒地哀嚎的情景。 自从两年前被偷走鱼肠剑之后，他就随身都带着武器，为的就是避免同样情况的发生。 这袖里箭是请工匠精心打造的，十分适合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士。 唯一的缺点就是射程太远，因此当他意识到情况有变的时候，才会故意激怒闻道。 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等到了近前，才射出这一箭，虽然他并不是很聪明。 但从小在王府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痴傻不堪，这点儿小心思还是有的，示敌以弱，那是基本功！ ...... 只是，有一句老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他彻底高兴起来，他的笑容就凝固在嘴角。 因为闻道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那种惊恐的表情，整个人十分之淡定。 年轻人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手指迅速勾起，结果还是慢了一点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袖里箭也随之掉在了地上，顾天心几人从他身后走出来，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正是她出手才让闻道幸免于难。 这个年轻人还在笑眯眯觉得自己狠优秀的时候，一只小黄雀正等着吃他这个小螳螂。 这场捕食者之间的最强者之战，还是他输了，这个脑残，也不用心想想。 既然是故意引你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后手，这就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关键时刻，顾天心潜行到他背后，非常简单粗暴的照着他脑袋就来了一下。 这货当时正沉浸在兴奋中，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异常，一下就被顾天心干倒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初生牛犊不是不怕虎，他是给虎当点心来的。 ......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江湖！”顾天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一茬，又对闻道开启了嘲讽模式。 “嗨，我，我那是，”闻道开始狡辩，平时总是以江湖老前辈的身份来指点他们几个的，今天这地位险些不保啊！ “咳咳，我那是意外，”闻道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切！”顾天心给了他一个白眼，暂时给你留点面子，看你以后还吹不吹了！ “这个人怎么办？”萧然适时的出声，打断了她俩，打嘴仗有意思吗！这么大个人在这呢，总不能装看不见吧！ “你快点，不说要看旧伤吗！哪只胳膊，”顾天心接收到信号，连忙催促了一句。 闻道赶紧的蹲在那开始撸他的袖子，果然在左手臂上看见一条伤疤，是你没跑了！ 招呼了大家一声，几人围过来，果然都看见了，大家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 “接下来怎么办？”闻道问了一句。 “把他抬到柴房去，”顾天心想了想，如此说道，毕竟这件事是她先提议的。 三个壮劳力一起把这个弱鸡年轻人抬到了柴房，随意扔在地上，这货还处在深度昏厥当中，连哼都没哼一声。 “对了，”顾天心此时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剩下那三个高手都在哪儿呢？会不会发现不对来找他啊！” “放心的，他们都脱不开身，”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定睛一看，放下心来。 从柴房外走进来一个消瘦男子，个子不高，爱穿黑衣服，正是暗卫头子，林晟。 “你怎么在这儿？”萧然看见他出现，十分诧异道：“你不是去调查范靖童了，查出什么了吗？” 林晟对萧然行了一礼，说道：“属下确实查出一些东西，这个先不着急。 跟着范靖童来的两个护卫分别守在前后门，而那个马车夫则是被咱们的人盯着，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 ...... “既然如此，那林统领一定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顾天心听他说不会有人过来，放下了心。 就那几个高手，把他们几个摞一块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敌，现在被缠住最好不过了。 “当然知道，”林晟点头，看了眼昏厥的年轻人，说道：“此人乃是楚皇胞弟，寿王的嫡长子。” “这还是个世子！”顾天心惊奇道：“没想到随便一抓就抓到条大鱼。” “只是，寿王世子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扮作随从的样子，范靖童不知道吗？”顾天心提出疑惑之处。 林晟冷哼了一声，说道：“恐怕是他们之间商量好的才对，至于有什么目的，恐怕还要问他才行。” 林晟的目光转向了这位可怜的世子，顾天心和萧然几人同时点头。 ...... “那这么说，两年前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了？”顾天心想到那张布防图，皱眉说道。 林晟沉重的点点头，说道：“看来是了，没想到范靖童被腐蚀的这么彻底，居然要全面倒向楚国。” 顾天心没有接话，现场气氛突然间变的凝重起来，半晌，顾天心突然说道： “咱们还是好好审审这位世子吧！看看到底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晟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这位寿王世子虽说平庸了一些。 但对国家还是很忠诚的，恐怕问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也不一定知道楚国的布置。 我猜测，寿王把他派到这来，主要是为了做人质，那些机密不一定会告诉他。” 林晟这么说，顾天心有些拿不准了，可她绝对不相信这个零战斗力的世子可以抵得住严刑逼供！ 难道他还以为每个人都是革命先烈呢！那个年代，那些风华正茂的伟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顾天心就不信了，还有人会在她的手段之下还能保持住清醒！ ...... 第245章 顾天心的计划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来，搭把手，把他抬到凳子上绑起来。” “你想做什么？”把寿王世子绑在凳子上之后，大家都很疑惑，顾天心这是要做什么！ “咱们时间不多了，要速战速决，闻道，你去取点冷水过来，”顾天心顾不上答话。 非常忙碌，一个个吩咐起来，看向萧然说道：“你去找一些黑布来，对了，还有蜡烛什么的，都弄一些过来。” “你要做什么？”萧然疑惑道，这是干啥呢！又是冷水，又是蜡烛的，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哎呀，你先别问了，照我说的去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来不及解释了，顾天心现在正亲自动手收拾这屋呢！ 萧然无奈，刚要出去，林晟说道：“殿下，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会有人送过来。” 萧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林晟微微躬身，韩勇之站在那不动如山。 ...... 顾天心一回头正好看见他，连忙说道：“来，勇之啊，正好，一会你就站在我旁边啊！ 对了，武器带了没，别用刀剑啥的，嗯，你去找一个鸡毛掸子来。” 顾天心没等他答话，机关枪似的哒哒哒说个不停，韩勇之懵逼，鸡毛掸子是什么鬼！ 顾天心看他那样，一拍额头，说道：“呃...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个地方找啊！ 那个，那就去找根木棍，这不是柴房吗！木棍总是能找到的吧！” “啊，这个可以，”韩勇之机械的点头，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只能下意识的应答。 “那就快去，还傻站着干嘛？”顾天心呲了他一句，没看见这正忙着呢吗，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韩勇之委屈的看着萧然，萧然木然的点头，这个时候，连我都不敢挑刺，你就抓紧点吧！说不定还能少挨点儿骂！ 韩勇之无奈，只好找了个扫把，把头拆了，只留一个把，也不粗，特细。 ...... 韩勇之拿着木棒走到顾天心身边，委屈的问道：“这个大小行吗？” 顾天心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道：“这是啥啊，也太细了吧！” “这是柴房，粗一点的木头早就被劈成柴火了，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呢！” 韩勇之真是委屈极了，这还不满意的话，干脆把我劈了得了！ “行了，行了，那就这个吧！”顾天心也知道时间紧急，不再墨迹，转头对林欢说道： “易容的家伙式带着呢吗？来给他化个妆，”看林欢点头，顾天心提出自己的要求。 “要化成什么样的，易容成谁的模样？”林欢小跑着上前，这姑娘特别喜欢帮忙，是个热心肠。 “不用易成别人，你把他画的凶一点，脸色黑一点，最重要的是，嘴这里，画的红一点，对了，别忘了再画两个腮红。” ...... 这种画法，林欢听都没听过，有些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有没有问题？”顾天心看她没反应，高声问了一句。 “啊，没有没有，”林欢条件反射的秒回，顾天心点头，说道：“那还不快去。” 林欢拉着满脸不情愿的韩勇之到一旁化妆去了，顾天心此时把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 外面也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用黑布把门窗都给遮上了，为数不多的灯光被黑布遮了个严严实实。 屋里点上了蜡烛，一切显得特别阴森，顾天心在柴房找了点草木灰，涂了自己一脸，像个小花猫似的。 这一切布置看似很久，实则很快，不到一盏茶所有事都被搞定。 萧然忍不住了，抓着顾天心问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把自己化成这个鬼样子干嘛！” ...... 忙活半天，终于能歇一口气，顾天心也有心情来回答萧然的问题。 说道：“我要吓唬这个世子，看能不能诈出点儿情报来，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后续布置什么？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起事？ 这对咱们是很不利的，今天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怎么着也要从他身上抠出点鱼肉下来。”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我有事要说。”顾天心没等萧然反应过来，立刻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一会儿我，韩勇之，还有林统领留下，其余人都出去，”顾天心开始给所有人分配工作。 “你要干什么，我不出去，你不说明白了，我不会出去的，”闻道不乐意了，一猜就会很好玩，他才不走呢！ 顾天心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说道：“抓紧滚，你留在这，要是被他看见了，我这戏就没法唱了。” ...... 大家都一脸迷惑，顾天心也没瞒着，跟大家说了说她的打算，咳咳，都注意了啊，顾导开始说戏了啊！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半天，几人都满脸懵逼，闻道那个嘴欠的，忍不住说道：“这样做能行吗？” 其他人没吱声，但看起来也都是这个意思，只是闻道嘴欠先说出来了，他们也乐意他当这个出头鸟。 结果丝毫没有悬念，顾天心又踹了他一脚，说道：“有什么不行的，还没做呢你就觉得不行！” 说着觉得不解气，闻道那一脸笑容看着就觉得刺眼，邪魅狂狷的笑是在这讽刺谁呢！ 顾天心又是一脚，不过闻道这次倒是很机智，早有防备，往萧然旁边一躲，顾天心踹了个空。 闻道躲在萧然身后，对她开始嘚瑟的笑起来，顾天心瞪了他一眼，没再继续。 在男票面前还是要讲究一下颜面的，这么暴力的一面要好好隐藏起来。 想到这，顾天心不由得舒了口气，还好早就摆脱单身了，要不然就这种情况，很容易砸在手里啊！ 万幸万幸，祖宗保佑。 ...... 萧然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做成？” 顾天心也收敛了情绪，看着萧然的眼睛，郑重道：“至少七成。” 听到这个数字，萧然沉默了，不知道为啥，顾天心的心里反而七上八下的。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顾天心苦笑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开始变的小女人了！她还是很想得到，男票的支持啊！ 就在顾天心忐忑不安等待的时候，萧然突然露齿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既然想做就去做吧，七成，也不小了！” 没等顾天心发表啥获奖感言，林晟突然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 第246章 cosplay! 顾天心被抢戏了，一脸不爽，本来想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特么的，就是有这种老男人讨厌的在这抢戏！ 好不容易有个和男票增进感情的机会，偏偏有人不长眼，顾天心一脸郁闷的看着他。 虽然林晟赞同了她的做法，但顾天心一点儿都不开心，她倒要看看这个爱抢戏的老碧池能说出啥高明的见解来！ “据我所知，寿王妃信佛，寿王世子从小被寿王妃带大，信屋及乌，也是个虔诚的信徒，这个办法说不定有用。” 顾天心听见这话，意味深长的说道：“林统领的情报调查的倒是很详细嘛！” 别人听到这话只是觉得这是顾天心在夸赞他，只有林晟瞳孔一缩。 林晟眼神变的极度危险，紧盯着顾天心，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顾天心却是没有什么他想的那么多，真是只是在嘲讽他，没有别的意思。 ...... 看着林晟阴沉的眼神，顾天心内心一颤，现在柴房里只有蜡烛的光芒在摇曳。 配合这变态杀人狂的表情还真是要吓死宝宝了，真特么要死了好吗！ 这一刻要不是顾忌着萧然在旁边，林晟真想跟她好好聊聊人生。 其实，顾天心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单纯的觉得林晟不务正业，既然连人家一个王妃和世子的信仰都能查到。 唯独查不到范靖童和楚国的勾结，这可真够有意思的，要知道，你可是暗卫头子，情报界的no.2！ 又不是狗仔，你总关注人家私生活干啥？人家换小三跟你有关系吗？总是搞不清自己的工作，这可真不行！ 顾天心暗自吐槽，林晟收回了他的目光看向别处，通过顾天心的眼神确定她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没有被饿狼紧盯着的感觉，顾天心觉得一阵舒爽，好像卸下了百来斤的重担一样。 这才发现就这么一瞬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了，此时此景，应该吃个喜儿啊亲们！ ...... “咳咳，”顾天心轻咳了两声，缓了缓神，说道：“你们大家都出去吧！我要开始了，时间不等人啊！” 韩勇之和林晟留下配合，其余人都出去了，顾天心偷偷看了眼林晟。 他的脸上已经全然看不出那种阴狠的眼神，好像刚才那一幕是幻觉一样，察觉到顾天心看他，还对她笑了笑。 顾天心连忙转头，心里还有点儿后怕，为了缓解情绪，手里拿着冷水直接泼到寿王世子的脸上。 寿王世子被冷水一激，悠悠醒转，眼前一片黑暗，好半天了还以为自己已经失明了呢！ 蜡烛的光一点点亮起，随着光源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刚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都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啪！”的一声响动传来，吓得他一哆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身后方一个手执巨大毛笔的大汉正坐在椅子上，蜡烛的光不断摇曳，愈发衬的这人伟岸。 ...... “堂下那人，你可知罪？”手执毛笔的大汉大声喝问道。 寿王世子吓的一激灵，下意识道：“我有什么罪啊！” 看大汉瞪圆了双眼，更是害怕，惊恐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顾天心暗叫一声好，就等着你问呢，来的正好！ “此乃阴曹地府，本官乃地府判官，判人间罪恶，至于你，当然是死了才会来到这里。” 判官顾天心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寿王世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有些不敢置信。 迭声嚷道：“判官大人，你们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死了呢！我只是，只是晕过去了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不得不说，小伙子你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嘛！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能想到这些，给你个大大的赞！ ...... 判官顾天心眉头一挑，说道：“黑无常，你且来说说，可有勾错人啊？” 韩勇之收到信号，拿着那根棍就出来了，现在他算是知道为啥让他找鸡毛掸子了，合着是为了这个！ 黑无常韩勇之躬身说道：“启禀判官大人，属下很确定没有勾错人，勾魂千年，魂魄的气息是不会弄错的。” 黑无常这么一说，寿王世子更是腿软，心中满是不敢置信，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本官知晓，你先退下吧！”判官顾天心把韩勇之打发走，这货有点儿抢戏了，啥玩意就连魂魄都整出来了！ 判官看着堂下，说道：“虽说如今身在地府，但本官从不冤枉一个坏人。 你既被勾魂使者带到这里，就说明你身负罪孽滔天，从实交代，本官会看在你坦白的份上从轻发落。” 判官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在给寿王世子增加压力，属于心理暗示的一种。 ...... “回，回判官大人，小王，不，我，不对，小人，小人确实不知道自己有何罪孽在身，还请大人告知！ 我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坏事，没踩死过一只蚂蚁，孝顺父母，友爱姐妹，关心粮食和蔬菜。 小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罪责是什么，您老人家明鉴，小的也许是被陷害的啊！请判官大人明察！” 寿王世子一个劲的说自己不知情，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 关键是昏过去之前根本没感觉到多少疼痛啊！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不应该啊！ “你说不知道，本官也不是那滥用私刑之人，来人啊！带他下十八层地狱，本官看他是不是还能嘴硬。” “慢着，大人且慢，小的不是不招，是真的不知道啊，要不大人给点提示好吗？ 要不然就算是屈打成招，小的也不服，而且，小的要是能想起来一定说，一定说...” ...... “好，本官就满足你的提议，且看你还有何话说！”判官顾天心假模假式的打开生死簿，看了一眼。 寿王世子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在那看，结果当然是看不出来滴！ “淮安民众死伤惨重，尸横遍野，皆因你一时贪婪之心，现在你还觉得这不是你造的孽吗？” 判官顾天心合上生死簿，厉声质问，步步紧逼，寿王世子心虚害怕，不敢直视。 “这，我，这个，这跟我没有关系，”寿王世子听着这句质问就知道自己父王的计划成功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判官在瞪着他，急忙否认道：“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这都是我父王和范靖童商量的事，跟我没关系的，是他们说要这么做的，那些罪孽也都是他们造的。 你们去找他们才对啊！我是冤枉的，真的，请判官大人明鉴啊！” ...... 第247章 你个抖m! 有时候啊，人这个东西真的是能刷新三观的，有句老话说的对啊！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甭管平日里多么你侬我侬，一旦见了真章都够呛，一碰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全给你抖搂出来。 判官顾天心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乐，信佛的人相对来说更信这些，当然，指的是那些居士，至于某些人，可就呵呵了！ 顾天心没有继续着急询问，反而不动声色，循循善诱道：“可这生死簿上记载的可是你的名字啊！ 你说不是你，可有证据啊？本官执掌阴阳，断的就是这公案，六道轮回自有天定。 下辈子沦入畜生道还是投胎到大富大贵之家，全看你这一世阴德所积。” 顾天心肚子里那点东西全是上辈子在电视剧里寻来的，现在一套一套的还演的挺像那么回事。 ...... 寿王世子闻言愣了一下，这一切怎么可能是自己做的呢！我真的只是个傀儡啊！ 这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尤其是想到那几个姨娘生的亲兄弟中会有一个坐在他的世子之位上，心中的不甘更是快溢出来了！ 证据？脑海中突然浮现这个字眼，连忙说道：“大人明鉴，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的。” “哦？本官断阴阳，判生死，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孽，也许可以还阳也未尝不可。” 判官顾天心又抛出了一个诱饵，这个诱惑是无与伦比的大，就看他会不会上钩了！ 寿王世子听了果然异常吃惊，紧接着是狂喜，刚要开口，脸上突然变色，面露迟疑。 顾天心也不催，太急切了容易留下破绽，现在这种程度刚刚好，饵已经给出去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他的造化吧！ ...... 果然，只见他的脸上各种挣扎，最后狠狠的一咬牙，问道：“大人所言可否当真，小人要是说出来了真的有可能还阳吗？” 判官顾天心淡淡一笑，冷哼一声，说道：“本官虽未到言出法随的地步，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鬼魂可以随意质疑的。 来人啊，带下去，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老实的，要不是秉公办事，本官也没心情在这跟他谈话。” 顾天心淡淡一句话吩咐下去，旁边候着的打手林晟走上前来，拎着寿王世子的胳膊就往外面拽。 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在这阴暗的环境下看着更是吓人，寿王世子怕极了。 他没想到这判官一句话口都不露，直接就要动真章的，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他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 要么说，要么死，很简单，二选一，都不用费劲思考，明白这些，他才算消停下来。 ...... 大声喊道：“大人，小的知错了，我说，我全说，绕过小人这一次吧！” 没有了侥幸心理，这人算是老实许多，何必呢！但是顾天心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想说？告诉你，晚了！林晟看顾天心没发话，手上用劲把他拖到一旁。 寿王世子那个弱鸡怎么可能是林晟的对手，被按在地上拖着走，随后脱了他的鞋袜。 林晟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踝固定住，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羽毛，开始使劲挠他的脚心！ 寿王世子开始狂笑起来，一边剧烈挣扎，一边狂笑，还得匀出空来求饶，一张嘴都不够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寿王世子发出一串串渗人的笑声，那根本不是笑，而是在惨叫。 这种折磨简直了...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为过，，就像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韩勇之在一旁看着，生怕他哪一下就笑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再看看林晟一脸享受的模样。 韩勇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晟一把年纪了还没成亲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那我发现这个不会被灭口吧！韩勇之突然间特别焦虑。 ...... 萧然几个在外面等着的人，听到这令人发麻的笑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纷纷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把一个人给折磨成这样了！ 听听这绝望的笑声，他们同时替寿王世子默哀了几秒钟，算你倒霉！ 不管别人怎么想，不骗你，其实顾天心也被他巨大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难道有人真的对挠痒痒这个事特别敏感？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痛就怕痒！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怕痒就是他的敏感点也说不定啊！ 寿王世子的笑声逐渐减弱，看样子恐怕是要受不住了，顾天心给林晟使了个眼色，林晟手里的动作慢下来。 怎么着也要给人家一个求饶的机会不是，现在这嘴也忙不过来啊，留口气喘喘再说！ ...... 故事的发展的确是在预料之中，寿王世子抓住这个间隙呼哧带喘的求饶： “大，大人，哈哈哈，再给小人，一次，一次机会吧！哈哈，我说，什么都说，小人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神经都有些不大好了，从他开始说话开始林晟就没有再挠他脚心，但他还是在那笑！ 说实话啊，林晟真担心他就这么死过去，那大家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虽然他个人卫生保持的还算不错，但挠了这么半天还是挺膈应的，功夫不能白费啊！ 不过还好，这个货还是顽强的挺过来了，喘了两口气，把话又完整的说了一遍。 判官顾天心面色如常道：“看在你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就这么屌，一点儿没松口，可有人偏偏就吃这套，寿王世子对着顾天心千恩万谢的。 韩勇之都看呆了，这操作，够骚的啊！还有，你说实话，你特么到底是不是个抖m，怎么受虐倾向这么重的吗！ ...... 寿王世子没再废话，前奏神马的能省就省，现在倒是不笑了，可是一直在抽搐是什么鬼？ “大人容禀，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父王很早就和范靖童搭上线了，一开始是通过商人走私药材。 后来慢慢的接触，不知道怎么的，范靖童就开始和楚国合作，直到两年前派我过来。 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到淮南，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出门就被人偷了。 我知道我就是来做人质的，这是一桩交易，也没敢大张旗鼓的找。 后来才知道布防图就在里面，这是范靖童给我父王的投名状。” ...... 第248章 招供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 顾天心还是能听出来，这货直到现在还对闻道偷他东西这事念念不忘，这执念未免有点儿忒大了吧，都变成鬼了还记得呢！ 顾天心怀疑他肯定因为这个被训了，要不然那个袖里箭是哪来的？ 没办法，就这个样子了，估计是有啥童年阴影了，说到这的时候还抬头看了顾天心一眼。 见顾天心没反对，接着说道：“然后这两年我就频繁往返于两国之间，没办法，谁让这个事情是我父王提议的呢！ 我身为世子长时间不出现也会加重别人的怀疑，只能两地奔波。 直到前一阵，武成帝派来了一个钦差叫什么顾正道的，查到我们了，我有些慌了。 这两年下边的人稍微猖狂了些，干了些混账的事儿，被那个钦差给查出来了。 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我，我能怎么办？我也有点儿慌啊！这两年背着他们我做了不少事，这要是漏了不全完了吗！ 父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那些个狗东西就给我出主意，让我暗中杀了他。” ...... 说到这，抬头小心的看了顾天心一眼，刚说完自己是无辜的，就出来这么个事。 他真怕顾天心一个不满意，就给他扔回去，刚才那感觉太不美妙了，实在是怕了！ 顾天心很平静，就像在听故事，实际上，也确实是在听故事，只是故事内容和她想象的有点儿出入。 寿王世子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正巧这时候我去找范靖童，本来想跟他把这事儿说说。 毕竟他是这片地方的土皇帝，想办点儿什么事还不是容易的很，就这个时候碰到了一个男子，他说他叫程四。 我以为他是范靖童的手下，因此就让他去帮我通传，等见到范靖童之后，他坚决不同意我的计划，还把我冷嘲热讽一顿。 我怒气冲冲的走回去，就发现这个程四在半路等我，他问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说要是有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可以告诉他，他说他是范靖童的手下，说不准可以帮我解决。” ...... 顾天心坐直了身子，那个程四居然在这里还有份儿出演，真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 “我一想觉得他说的也对，而且说不准是范靖童派他来找我的也不好说，就跟他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听完没有犹豫，直接表示这件事可以包在他的身上，我以为他是范靖童的心腹也没有多想。 然后，第三天，我就听到了顾正道出事的消息，当时真是惊讶极了。 这么短的时间如果不是范靖童出手了，没有人能做到这些，我当时高兴坏了，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顾天心沉默不已，思绪流转，回到小圆岭的那个晚上，现在她可以确定，自己和老爹都被程四骗了！ 这个程四很厉害啊，说话七分真三分假，只是换了个主语人称，整件事在他嘴里就完全变了个样！ ...... 在他嘴里，他是一个被监视的可怜虫，是范靖童背弃了他们的组织，还帮着顾正道逃亡。 但是今天的剧本则完全变了，他才是那个幕后黑手，人手都是他出的。 那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难道是他被范靖童监视，特意为了除去这几个钉子？ 当时情况混乱，顾天心早早的掉到海里没有看见后期那一幕，因此现在无法判断。 寿王世子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谁知道没过几天就传来绑匪被灭，顾正道已经获救的消息，我当时真是懵了。 程四也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顾正道回来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事情也到了紧要关头，不能给我父王惹事。 我没办法，现在只有范靖童能把这件事摆平，只好硬着头皮去跟他说了一下。 他本来不想理我，但听到是程四特意接下的之后，改变了主意，接下了这个锅，说他替我扛下来，我就更加确定程四跟他有关系了。” ...... 顾天心不由想到这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不然范靖童为何要替他抗下这件事情？ 一旦承认就等于是背叛了朝廷，他应该没这么傻才对啊！现在顾天心对程四的兴趣大了起来，这个人，有点儿意思！ 寿王世子看顾天心没说话，试探着说道：“判官大人，小的所说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我真是没有杀过一个人，都是别人做的，我是冤枉的，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判官顾天心平静道：“长话短说，这些东西跟你的罪孽没有半点关系，要是在隐瞒，本官当即罚你进入畜生道，不得轮回。” 寿王世子一哆嗦，低低的应了声是，此刻身上真是一点儿天潢贵胄的气质都没有了！ “我父王，我父王和范靖童商定五日后也就是五月初十发动进攻，里应外合拿下淮南。 如果说真有罪孽，应该就是那时候造下的了。” 寿王世子说到这激动了起来，声音拔高：“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计划是他们制定的，命令是他们下的。 我就是一个传话的，就算有罪也轮不到我啊，请判官大人明鉴，小的是冤枉的啊！” 顾天心坐直了身体，眼冒金光，说了这么半天废话，终于出现点干货了！ 林晟和韩勇之也都打起来精神，下面的才是重点，只是这货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把他们急的抓心挠肝的。 ...... 顾天心收到林晟的眼神，点点头，说道：“就这些吗？到了地府还有隐瞒，那可是要下油锅的！” “没有了，真没有了，”寿王世子连忙否认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他们有事不会和我商量的，平时都只是做个传话筒。 真正的计划我父王只和康先生说，具体情况我真是不知道了，大人明鉴啊！” 顾天心轻咳了一声，平静说道：“本官知道了，嗯，生死簿上确实说你阳寿未尽，这次应该是受了牵扯了。” “那小人，小人还能还阳吗？”寿王世子一喜，这事果然有门，自己真是在替别人遭罪。 他一脸希冀，连忙问道：“那，那小人是不是就，就可以离开了？” 小心翼翼的问道，没敢有一句废话，这人啊！被揍了一顿之后果然听话好多，就是皮子紧了！ “虽然这次你是代人受过，但这里的事也万万不可外传，否则...” “小人明白，明白，大人放心，小人绝不会漏一点口风的，我以生命起誓。” ...... 第249章 神仙吵架，小鬼遭殃! 你明白个屁？他俩说的就不是一个事儿，这个傻子世子还以为顾天心是让他隐瞒错抓和还阳之事。 其实顾天心的意思还怕他嘴大说出去呢！他嘴里说的誓言啥的，顾天心从来没往心里去过，用后脑勺想都不靠谱。 这货把所有东西都交代个遍，还能指望他守住誓言？不过，换个角度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哈！ 这货心里清楚要是别人知道口风是从他这露的，不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他的嘴一定比谁都严，估计还怕顾天心他们说漏了嘴呢！ 要是这么一来的话，顾天心他们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布置反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顾天心给韩勇之使了个眼色，韩勇之点头，上前拎着他的脖领子，说道：“走吧！送你上路。” ...... 寿王世子脸色僵硬，意思他懂，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也没敢反驳，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韩勇之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寿王世子毫无防备的软倒在地上，韩勇之随后看向顾天心。 “接下来怎么办？咱们也不能真给他安排还阳啊！”韩勇之点燃了屋里所有的蜡烛。 屋子里变的亮堂起来，萧然几人发现灯光，随后也进来了，看看地上昏迷的人，又看看顾天心。 闻道急切的说道：“事情怎么样了，都打探清楚了没有？”至于刚才听到的惨叫声，几人全部忽略，就当没发生。 人还活着呢！这些都是小事，不用在意，顾天心想了想，把之前的打算说出来。 “我打算放了他，把他送回去，”几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这也是顾天心意料之中的。 ...... “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以后可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闻道率先发问，他可是知道这个世子周围保护的人有多厉害。 当年要不是师娘拼死护着他，恐怕现在他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萧然没有发问，只是注视着她，显然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回答，顾天心想了想，把他刚才招供的话捋了捋，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刚才说五月初十楚国就要动手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失踪了，楚国一定会有所防备。 说不准会提前行动，这对咱们很不利，而且，听他的意思，楚国对淮南的渗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已经很多年了。 这次的事是寿王主导，听他的描述，寿王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咱们把他的世子抓住做为人质并不能起到什么好的作用，说不准还会给他借口说是我武朝故意挑起战事。 正义之师走到哪里腰杆都硬，有时候一个名头很重要，咱们把他放回去是一举两得的事。 既不会引起注意又能争取时间，当然，也不是说真的放任自流。 我会安排人卧底在他身边，稍有不对，他也可以时刻在咱们的掌握之中。” ...... 这是顾天心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既不会引起注意，也能掌控事情的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场变的鸦雀无声。 只有闻道在那嘟囔，“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小子，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引出来的！” 顾天心没有理他，墨迹去吧，也就只能私下里嘟囔了，真敢说出来，顾天心有的是办法治他。 萧然忽然说道：“你说要派个人在他身边，怎么派，派谁去合适？” 顾天心刚要张嘴，萧然打断她，“你要是说你自己去的话就不用提了，我不同意。” 顾天心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憋在了嗓子眼里，看着萧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讪讪的干笑了两声。 ...... “那个，除了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顾天心还在试图解释，希望能说服萧然。 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不能再随着自己的性子行事，现在是一个有家的人了，要学会商量。 现代社会的键盘强者顾天心很明白这个道理，但就算她不明白也没关系，逼乎上的段子也会帮她明白的。 所以现在，她在试图说服，基本上破坏家庭和谐的事情都是从沟通不到位开始的，她肯定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萧然还是打断了她，说道：“这世界上不是没有你就不转了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想把他放了我不反对。 但要是你跟着一起走的话，我不同意，说什么都不同意，这太危险了，绝对不行，没得商量。” ...... 顾天心有些恼了，就不能听我说完吗？我顾忌你的情绪，你能不能也顾忌一下我的！ 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吱声，太吓人了，说不好啥时候就中枪了，恨不得原地消失，这要是崩一身血可咋整！ 顾天心也把脸拉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萧然是为了自己好，收敛着脾气，尽量耐心地说道：“听我说完好吗？” 眼神直视着萧然，大有一副他要是还敢打断他，就当场翻脸的意思。 萧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跟她继续顶下去，说道：“好，你说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混进去？” 顾天心道：“易容！让林欢把我易容成跟着范靖童来的几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易容？你有几分把握，那人可是个高手！再者说，你也说了，那人是高手，这危险性太大了。” 萧然没有再抬杠，既然顾天心跟他讲道理，他也觉得用道理说服她，理儿嘛，越辩越明！ ...... “这就要看林大人的了，”顾天心的目光看向林晟，没有回答萧然的问题，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 “我？”林晟讶然，怎么推到他身上来了，好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堂堂暗卫首领，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区区的护卫吗？” 林晟苦笑不已，得，这高帽子一捧，他怎么说都不成了，拿不下吧！让人怀疑他尸位素餐。 能拿下吧！萧然那还不好交代，真是两难啊！只好无奈摊手道：“拿下他倒是不难，只是范靖童那边恐怕...” 林晟的意思很明显，这毕竟是范靖童的护卫，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看出来。 他能做到，恐怕在范靖童那边有可能露馅啊，这事儿太危险了！ 顾天心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 第250章 一个都不能少 “哦？你有什么办法？”这话一出，不光是林晟，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好奇。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儿，范靖童那是什么人啊？粘上毛就是猴，精的不能再精了！ 顾天心能有什么办法？她和范靖童相比还是太嫩了！ 顾天心当然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肯定都觉得她自不量力呗！ 顾天心笑了笑，说道：“有一件事你们弄错了，那几个护卫不是范靖童的，而是这位世子的。” 众人的视线随着顾天心的手指看向地上昏迷着的寿王世子，都有些懵逼。 这怎么话说的，范靖童的护卫其实不是他护卫，而是寿王世子的护卫，是这个意思吧！ ...... 顾天心继续笑了笑，她很享受给别人解密的过程，这会让她获得满足感，用一句矫情的话说就是爱装逼，好为人师！ “可能你们都没注意到，随行的三个护卫只有那个车夫是范靖童的人。 剩下的两人都是来保护这位世子的，那二人的视线始终放在寿王世子身上，虽然隐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一会儿就麻烦林统领解决掉后门的那人，我会假扮他混进寿王世子身边，伺机而动。” 林晟道：“解决掉那人就交给我了，那我，现在就去了？” “好，速战速决，避免夜长梦多，记得，最好是不要惊动别人。” 顾天心叮嘱了一句，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功夫了，再晚一点范靖童就该起疑了。 还好她多了个心眼，让人给大先生送了个信儿，让他拖住范靖童，要不然这会儿早就露馅了！ ...... 林晟得到首肯，看都没看萧然，转身就走，可算是跑出来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崩溃。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要是萧然不让干，他算是栽里面了，这算是什么事啊，无妄之灾嘛这不是！ 顾天心看着萧然，信心满满，但萧然的反应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这个想法很好，”萧然先是表扬了她一句，随后话锋一转。 “但是，我还是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再说了，你也不会武功。 就算是你能模仿他的行为举止，武功你总模仿不了吧！一旦人家要是让你动手，你是动还是不动？ 动，你不会！不动，明摆着露馅，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太危险了。” ...... 萧然这话有理有据，顾天心反驳不了，她是忘记还要展示武功来着，这玩意现学也来不及啊！ 但看着萧然一脸的恳切，顾天心想作也作不起来，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狡辩也没用。 顾天心心里有点儿堵挺，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噎过，这算什么事儿啊！ 索性破罐破摔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不同意，那个也不同意的。” 萧然一时间也被难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不想顾天心去冒险。 萧然一脸为难，这时，韩勇之突然站出来，说道：“还是我去吧！” 几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看大家都看他，韩勇之有重复了一遍，“我去混入他们身边。” “不行，”萧然连忙阻止，他不想让顾天心去承受危险，同样的，韩勇之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他当然也不想。 韩勇之笑了笑，说道：“殿下，这件事只有我去才最合适，您别忘了，我之前在军队里干过斥候，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 顾天心一脸意动，韩勇之还干过斥候呢！这样好啊，经验丰富，在敌特后面卧底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一点。 “那也不行，”萧然还是不同意，韩勇之受了多少苦只有他知道，他怎么忍心把他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里。 韩勇之恳切道：“顾三小姐说的有道理，咱们只有时刻掌握在他身边才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了，林统领已经去对那人下手了，要是没有人补上空缺的话，岂不是让人生疑。” 萧然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那也不能让韩勇之身处漩涡之中。 韩勇之也不催促他，就那么看着，萧然忽然深吸一口气道：“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就放弃这个人。 不管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你深入险境，几个人来的就要几个人走，一个都不能少！” 萧然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当年弱小的时候就没能保护好他，现在一定不会让他再陷入危险中。 ...... 他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场面一度僵持住了，萧然心好累，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这要拦住几个才到头啊！ 顾天心在旁边看着，总感觉有些不对味儿，怎么感觉他俩之间基基的！ 妈蛋，不会是错觉吧！真的，这气氛不对啊，知道的你俩是僵持住了，不知道还以为在深情对视呢！ 这一刻，顾天心的脑回路突然歪了，总觉得自己头顶上是一片青青草原。 还是韩勇之打破了沉默，不再试图说服萧然，而是平静道：“殿下，你我都知道陛下派您来这的原因。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现在也都知道了，能帮上您，能让百姓减少一些死伤，我很高兴。 真的，我真的很高兴，当年的事不怪您，是我自愿去的，我那个家，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了怕丢人，有些事我没告诉您，我爹根本不是我爹，他只是我二叔，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了！” ...... 韩勇之有些真情流露，萧然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 看见大家的惊讶，韩勇之自嘲一笑，说道：“不敢置信吧！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 我母亲那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我二叔为了能获得爵位，答应了这件事，是我祖母提出来的。 她怕我们孤儿寡母的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才想出这么个荒唐的办法。”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萧然没有安慰韩勇之，他知道他不需要安慰。 “十二岁那年，也是我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时候，”韩勇之回忆了一下，唏嘘道。 “所以，你不要愧疚，自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帮到你，绝不能拖你后腿。 所以，这次也让我去吧！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要是没有您，韩勇之说不准早就死在那场大雪里了。” ...... 第251章 吾家有男初长成 韩勇之说完之后恳切的看着萧然，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也确实要这么做。 萧然沉默，他没有理由去阻止一个人选择自己的道路，但是这条路的尽头说不准就是死亡，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但抬头看见韩勇之那刚毅的面容，萧然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鼻涕虫了。 他现在是一个将军，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从死人堆里爬出去的男人。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没有把握的事儿他是不会去做的。 现在他做的才是一个真正的钢铁男儿应该去尽的责任，萧然笑了，笑的很欣慰。 这应该算是吾家有男初长成吧！既然他想去做那就去吧！只要自己在后面给他托底不就行了！ ...... “好，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萧然很平静的开口说道。 “真的？”韩勇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还想要劝他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 “当然是真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萧然肯定了他的话，又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说，”韩勇之很高兴，萧然能同意他的要求，他已经很高兴了，这表示自己能帮上忙了。 说真的，从萧然掉进海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中。 那几日以自残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也是因为自责，现在能帮上一点儿忙，尽自己的一份力，他打心眼里开心。 别说一件事了，就算答应十件事也都没问题，一个人能实现自己的价值也是最重要的。 ...... “一旦发现事不可违马上放弃，不要逞强，以自身安全为重，我就这一点要求，保护好自己。” 萧然认真的说完这句话，韩勇之愣在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眼圈都红了！ 随后重重点头，说道：“嗯，好，我答应你！” 萧然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顾天心连忙把林欢叫过来。 在顾天心的指导下，开始给韩勇之易容，别问顾天心是怎么记住每一个细节的。 她是没有过目不忘的神技，但她是个挂逼，她有摄像机啊！早就趁人不注意把他放在隐蔽的地方。 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又悄悄把它拿了回来，现在正在商场里循环播放呢！ ...... 就在这个时候，林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死狗一样的男人，正是随行高手之一。 趁着这会儿功夫，顾天心又把后续的事情跟大家说了说，主要是对韩勇之说的，其他人算旁听。 顾天心忽然问道：“对了，咱们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呢！祖籍在哪儿，家里几口人，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林晟淡淡一笑，高手风范尽显，让人忽略了他那gay里gay气的样子。 “我早已打探清楚，此人名叫王威，并州人士，家中尚有一妻一子，他主要负责保护寿王世子的安危。 是那个康先生新派过来的，刚从楚国调过来，这点对咱们的行动很有利。” 林晟这话暗藏玄机，新派来的，就说明他跟所有人都不是很熟，要是保护在世子身边的，说明这人话很少。 再者说，只要不回到楚国去，没有人对峙，基本上不会有人看出他是个冒牌货。 顾天心对林晟的操作简直惊为天人，这也太快了吧！就这么一会儿不但把人抓来了，而且还审讯出这么多东西。 顾天心忍不住问道：“林统领，你这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 林晟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装逼的意思，但逼格尽显，云淡风轻的说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这些事对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要不是这小子轻功好比较难抓，就这，我还觉得时间太长了呢！” 林晟这话真就有点吹牛的成分在里面，前后没超过一盏茶，这还嫌时间长，让别人怎么活啊！ “可他毕竟是个高手啊，高手的骨头不都很硬吗，嘴不都是严得很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啊？” 顾天心提出自己的疑问，这跟她从小到大接受的价值观产生了冲突啊！ 难道被抓住之后，不是应该吐人一脸吐沫，然后冷笑一声，表示自己宁死不屈吗？ 这个高手身上连一点儿外伤都看不出来，不像啊！不对，难道是内伤？ 林晟嗤笑一声，说道：“顾三小姐，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我这么跟你说吧！ 这些习武之人说白了就是皇室养的一条狗，尤其是这种外来的武者，他们的忠诚度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高。 除了像我们这种从小被培养起来的，对他们这种武者来说，只不过是换个雇主的问题而已。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既然是场交易，自然是明码标价，楚国付给他们的价钱只是当护卫而已。 让他们为它而死，恐怕还做不到，再说了，我问的也都不是机密，就算是问机密，他们这种打手也不知道。 所以他当然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了，还没等我上刑他就全招了。” ...... 顾天心的三观简直都要被颠覆了，电视剧里演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难道都是假的吗？ 怎么到了林晟这里就画风突变了呢！程婴的赵氏孤儿难道是假的吗？ 不管怎么说，顾天心的游侠梦算是碎了一地，再也拾不起来了！ 林晟还想再说，萧然瞪了他一眼，没看出来小姑娘被打击的不行了吗，还说，没完了是吧！林晟无奈，只好讪讪的闭嘴了。 这时候韩勇之已经易容成功，变成了王威，来询问什么时候开始，正好打断了话题。 “现在就开始吗，还是再等会儿？”韩勇之完全无视这诡异的气氛，钢铁直男是不懂小姑娘的情怀的。 顾天心听到问话，缓过神来，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一会儿按照计划行事，你要小心。 一旦发现事不可违，马上撤回来，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萧然说了，咱们一个都不能少，等回到京城我请你们去好好玩一玩。” 韩勇之含笑点头，这一路上的欢声笑语永远藏在他的心中，是他这十几年最快乐的时光。 尤其是...她，脑海中闪过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容，不敢再想，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第252章 小弟生存法则 时间紧迫，几人也没再耽搁，顾天心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这人怎么办？”韩勇之指着地上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问道。 萧然看向林晟，林晟了然，说道：“他就交给我了，放心，保证不会碍你的事儿。” 顾天心当先一步往外走去，余下几人紧随其后，萧然走到韩勇之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偷偷的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随后步入黑夜里，消失不见，韩勇之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把萧然给的东西往怀里一塞，看也没看，拖着寿王世子的身体就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靠近后门的那里有个水井。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醒了，搓了搓脸，换成一副十分焦急的模样。 ...... “世子，世子，您醒醒啊！世子，醒醒，怎么在这呢？”韩勇之推着寿王世子，语气焦急的不得了。 寿王世子悠悠醒转，还保留着惊吓，看着韩勇之假扮的王威还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这人是他父王派来保护他的。 抬头看了看周围，有些懵逼，我刚才不是在...难道我真的还阳了？ 有些欣喜，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害怕，看着韩勇之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勇之着急道：“世子您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在这啊！ 我正在后门把守，听到打斗声我就过来了，正好看到您被人打晕，我就把您救下来了。” “你，救我，我，被打晕，”寿王世子喃喃道，突然想起自己是追着那个小贼才来的这。 连忙问道：“那袭击我的人，你抓到了吗？” ...... 寿王世子饱含希冀，如果抓到的话，他经历的到底是不是梦就有结论了。 韩勇之摇头，解释道：“那人武功奇高，属下好不容易才击退了他。 而世子您正昏迷不醒，我怕把您自己留在这儿会发生危险，就被他逃了。” 寿王世子一阵遗憾，但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毕竟是为了他才会放跑贼人的。 站了起来，问道：“我昏迷多长时间了？你一直在这守着我吗？” 韩勇之暗自算了算，这一套忙活下来大概得一个半时辰左右，遂回道： “您昏迷能有一个多时辰了，这附近也没个人影，我只能一直在这守着您。 我看您呼吸悠长，并没有受伤，也就放下了心，就在这守着，等您醒过来。” ...... 他得解释一下啊，总不能让人以为是在这看着他等死呢吧！那不是白费了这一番心机了吗！ 寿王世子一听这么长时间了，真的有些动怒，后又听到他的解释，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好再发火。 现在他自己还迷糊着呢，也就顾不上太多了，自己既然没有死，那判官和地府又是怎么回事呢！ 直到现在他也没往别的地方上想，单纯的以为只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回到现实中来，他还是那个前途无限的寿王世子，仁义廉耻也就统统回到了身上。 有恩就要报，这才能体现出他的风度，轻咳了两下，瞥了一眼韩勇之，说道： “你叫什么来着？是你救了本世子，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赏赐你就说？” 韩勇之适时的憨笑两声，摸了摸后脑勺，连连摆手道：“小人名叫王威，并州人士，刚被王爷调过来保护世子。 至于赏赐就不用了，这都不算啥，都是应该的，保护世子的安危是分内之事，不要赏赐，不用赏赐。” ...... 寿王世子乐了，笑着说道：“赏罚分明才是处世之道，既然你救了本世子，那本世子就不会忘了你。 本世子再问你一句，真的不要奖赏吗？这可能会令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韩勇之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真的不用了，能跟在世子身边属下就满足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很坚定，但还是不难看出脸上有些舍不得。 寿王世子笑了笑，也没坚持，他父王曾经说过，对待属下只有把钱、权给到位，其余的都是小事。 一个人如果拒绝了金钱，那他一定是渴望权利，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我能用到你，并能给得起你要的东西，这样的关系才长久，他也不在乎面前这个王威到底想要什么，左右他能给得起就是了！ ...... “那好，以后你就跟在本世子身边，做我的贴身护卫，”寿王世子想了想，说道。 韩勇之大喜，受宠若惊地道：“属下多谢世子爷，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就要下拜，寿王世子连忙扶起他，笑着道：“你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本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韩勇之听了之后十分激动，不断表态，激动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寿王世子很满意，这就是他父王说的御下之道，没有多难，很简单嘛！ 这人既然一直在这看着他，就不能把他放出去，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影响他的威信。 只能把他留在身边，一来可以收揽人心，二来可以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一举两得。 韩勇之则是在心里不断吐槽，这种程度的遇明主情节简直太逊了，这戏演的太假，这个世子这么傻的吗？这都信！ ...... 寿王世子微笑着道：“你先回去守着吧！本世子这里没有什么事了，范大人的酒局应该快结束了，本世子也要回去了。” “是，属下遵命，”韩勇之表现的特别听话，既然已经是人家的小弟了，当然要听话一些才招人喜欢啊！ “只是，真的不需要属下护送吗？要是还有贼人怎么办？”韩勇之很有当小弟的潜质，一定要时刻表忠心。 寿王世子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你去忙你的，本世子之前只是一不小心才被人偷袭了，现在提高警惕之后不会有事的。” “那好，世子小心，属下告退了，”老大都这么说了，小弟再不识相的话就是当面打脸了。 寿王世子不在意的一挥手，韩勇之离开了，深呼吸了一下，寿王世子看准了方向也回去了。 当然心里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还不敢跟别人说，只能自己琢磨。 很快就回到了宴会厅，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范靖童的怒吼声。 寿王世子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范靖童出点什么事儿导致淮南有变，他父王还不得生撕了他！ ...... 第253章 夸张是一种艺术手法 一想到他父王的手段，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寒而栗，虽然对待属下的惩罚用在他身上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也够让人惧怕的了！ 尤其是，自己没有在跟前，而是跑到不知道的地方，这一个多时辰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范靖童的声音好像饱含着无尽怒火一样，寿王世子不敢再想，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了宴会厅大门。 一进屋就看到范靖童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而范靖童手里拿着一个四方的东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十分生气的样子。 寿王世子走到跟前，有些懵逼，这特么好像不是在吵架啊！谈话内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你说谁是炸胡，谁？老子这叫自摸，自摸懂吗？少废话，快点儿给钱，”范靖童手里挥舞着一张牌，大声喊着。 “你这是炸胡，少一张牌，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商贾出身的范大人实际上根本不识数！” 顾正道怎么可能惯着他，当场就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这种场面把寿王世子看懵逼了！ ...... 合着不是出啥事了，这是在干嘛？牌，牌九吗！看着不像啊，我去，居然还有色子！这是啥子玩法嘞！ 听了他俩争执半天，寿王世子才明白，原来这个东西叫做麻将，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是酒楼的老板。 不过此时是战战兢兢无疑了，范靖童和顾正道争执的不过是几两银子罢了，但就是别上了，互不相让。 而大先生就微笑着看着他俩吵，寿王世子假装去拉着范靖童，因为他的牌都快顶着顾正道的脑袋了！ “大人，大人，您慢着点儿，小心别摔倒了，”扶着他的胳膊时，暗中捏了一把，提醒范靖童差不多得了，该走了！ 范靖童瞥了他一眼，心中有数，也顺坡下驴，但嘴上功夫不能输。 范靖童挣脱了寿王世子的搀扶，一面坐下一面说道：“姑且放你一马，你赌品不行，人品也不行。” “那也比炸胡的人强，老挝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顾正道反唇相讥。 “你！”范靖童刚说一个字，大先生就出来打圆场了，总不能让场面僵下去不是。 ......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办公，要不今日就先到这吧！” 大先生笑眯眯的说道，眼神不留痕迹的瞥了寿王世子一眼，双方谁也没说话，还是范靖童先起身说道： “今日多谢先生了，很是尽兴，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今日本就是宴请子金，大家尽兴而来，乘兴而归才是对宴会最大的褒奖啊！” 大先生也应付了他两句，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很和煦。 “先生留步，不必再送了，再会。” “好，再会，”二人寒暄几句，大先生目送他出去，转身看向顾正道，顾正道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至始至终都没起来。 ...... 按照层级和辈分来说的话，大先生送他是屈尊，不合适，萧然的身份是大先生的学生，有些怠慢，也不合适。 只有顾正道，不管是官职还是资历都很合适，但这货压根就当没看见，屁股都没挪一下。 大先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啊你！我怎么说你好呢？” 语气很无奈，怎么就是不知道圆滑一点儿呢！当初吃的亏还少吗？再不乐意，表面功夫总要做一下吧！ “我就是这个脾气了，先生不用再劝，我也改不了了！”顾正道很光棍，摆明一副你别来劝我，你就算劝我也没用的样子。 在场的还有别人，大先生也不好说太过，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脾气啊！走吧，把他们几个叫来，咱们也该回去了。” 上了马车的范靖童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里，寿王世子跟着进来，韩勇之多了个心眼。 既然给人当小弟，就要尽到责任，得多露脸，面子活要多干，因此他就守在门外，美其名曰听候吩咐。 寿王世子进去之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他知道范靖童想问什么？ 无外乎是人找没找到之类的话，出去将近两个时辰，总要有个说法的。 两年前那件事他也知道，淮南是范靖童的地界，要想快速的找一个人，必须要通过他。 但这件事真的没法说，说什么呢！我被人打晕，据目击者描述，在地上睡了一个多时辰。 就这话，说出去谁信啊？骗傻子呢吧！还睡一个多时辰，你怎么不睡死过去呢！ ...... 但不管怎么想，还是要说出来的，不出意外，范靖童果然问道：“人找到了吗？” 范靖童都没问是不是当初那个人！这不是废话吗，走了两个时辰，你要说不是，难道去旅游了？ 寿王世子再不想回答，也得认，吭哧半天，不情不愿地道：“找是找到了，但没抓到。” 没等范靖童再问，他主动说道：“那人的轻功实在是好，但我这两年也没闲着，一路追赶。 还是在海边被他逃脱了，港口上停靠的船只太多，没办法一一寻找，但是不要紧的。 他已经被我击伤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还在淮安一天，肯定能抓到他。” 瞎话那是张嘴就来，不管范靖童信不信，反正他的经历就是如此，因为走得远，所以时间就长，就是这么简单。 可能说的略微夸大了点儿，但是没脱离实际就行，这一刻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范靖童也没有再问，哪怕他的话里充满着漏洞，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 “寿王的军队集结完毕了吗？”这件事才是范靖童最关心的，区区一个小贼又能把他如何！ “父王已命呼延将军领兵，正在往南集结，三日内一定会到。” “呼延将军？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寿王妃就复姓呼延吧！”范靖童笑的玩味。 这个寿王啊！还真以为淮安是他囊中之物了吗？小舅子也给派来了，这是想抢功啊！ 寿王世子脸一红，这孩子还是年轻啊！没学会政客那一套，脸上十分不好意思，他这舅父的吃相着实难看了些。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父王惧内呢！要知道在他出生之前，王府里不是没有妾室，但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 他那庶弟庶妹们最大的也比他小上五岁，这就是他母妃的威力了！ ...... 第254章 时机就没有成熟的时候 范靖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多说无益，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就行了，这小子还是太嫩了。 “时间不早了，世子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范靖童端茶送客。 寿王世子巴不得，在这说话太累人了，顺势起身，说道：“既如此，那本世子就告辞了，范大人也早些安寝吧！” 范靖童点头，寿王世子告辞离去，一出门，韩勇之就在门口等着，寿王世子见了他还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 韩勇之道：“属下是您的贴身护卫，当然要时刻保护您啊！”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寿王世子哑然一笑，也没反驳，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之色。 韩勇之笑了笑，跟上去，早把他的脉摸清楚了，这个世子很聪明啊！ ...... 在外人面前面子一定要足，姿态放的很低，当然是分人的，但私底下原形毕露。 想在他这种人手里当手下，一定要时刻找机会表达自己的忠诚和顺从。 总得来说，就是虚荣还能装，这个装还是一种高级装，可能是从小生活在王府的原因吧！ 他清楚自己的缺点在哪儿，因此平日里都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其他人也都觉得他就是这么个好脾气。 但不管是什么人，都是需要发泄的，他也不例外，韩勇之的做法可以说是正对他的心思。 连睡在地上一个多时辰这么丢脸的事都被人看见了，在韩勇之面前他可以选择做自己。 韩勇之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心里打定了主意，这几天就这么跟定他了。 走在前面的寿王世子心情很好，这么多年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着那种谦和的风度，都快把他憋死了。 现在身后的这个家伙如此上道，说真的，心里暗爽不已，多年的压抑都快把他憋疯了。 而且自己带来的几个亲信都死在了押送顾正道的路上，一时间也无人可用，既然这人这么上道，也不妨用用试试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大先生几人也回到了顾正道的宅子里。 花想容几人见顾天心一行人完好无损的回来，只是各自寒暄几句就走了，时辰也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 只有花想容走之前发现回来的人里不见韩勇之的踪影，有心想问一句，但欲言又止。 刚酝酿好情绪，还没等问呢，大先生就把顾天心和萧然叫走了，花想容无奈，只好回屋。 大先生的房间，顾正道父女和萧然各坐一边，大先生喝了口茶，这一晚上可把他渴死了。 面色淡淡的说道：“说说吧，为什么让我拖住范靖童，还有，勇之怎么不见了？” 萧然道：“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大先生打断了他，说道：“你别说话，让天心说，不管出了什么事先生可以替你们兜着，但理由还是要有。” ...... 大先生平静的看着顾天心，顾天心知道他啥意思，也没隐瞒，说道： “闻道发现范靖童身边跟着的那个随从是两年前拿着布防图的那人。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让闻道把他引出来，趁机抓住他，得知了一些事情。 那人是楚国寿王世子，这次的事情是寿王一手操纵的，勇之为了能掌握一线消息，便易容成一个护卫混入那世子身边。 我们还得知，范靖童和楚国定在五月初十那日起事，时间紧迫啊！ 先生，朝廷要是有什么应对之策就快点说吧！再晚我怕就来不及了！” 事情很简单，顾天心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只是没提他们吓唬人的事儿。 她不信朝廷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很不现实，都火烧屁股了，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 大先生听了沉思了一下，说道：“时间确定了吗？” 顾天心点头，说道：“他应该不敢说谎，九成把握吧！” ...... 几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大先生，等着他说点什么，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大先生的嘴好像老蚌一样，贼严！ 顾天心此时特别想说一句话，你装没听见的样子特别low！戏特别假！ 但他不说，在场的几个人谁也不能逼他说，只是这样一来，真的是全靠自己了。 顾天心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说道：“先生，天色不早了，我有点儿累了，先告退了。” 萧然紧随其后，二人行了一礼，一同转身离开，顾正道也想走，但觉得好像很不给大先生面子，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行了，你也走吧！”大先生揉揉额头，感觉脑壳疼，挥挥手赶人。 顾正道巴不得的样子，连忙告辞了，生怕被留下来谈心。 ...... 大先生闭目沉思，他知道顾天心的不满，只是他也很无奈，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事关重大啊！ 想起离京之前，武成帝派心腹太监送来的那东西，大先生就很茫然，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萧然把顾天心送回住处，虽然没有多远，但小情侣还是能腻歪一会儿就腻歪一会儿。 萧然劝道：“不要生气了，先生肯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等他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我们的。 你逼他也没用，这么长时间了，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顾天心这次真的是生气了，我们一帮人为了大局在前方打生打死的，你却隐藏消息！这样做合适吗？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更何况这是在自己男票面前，就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 顾天心真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把刚才想说却没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是，他有苦衷，我们理解，但这并不是能拿别人性命开玩笑的事儿啊！ 勇之为了这件事去卧底，这有多危险他知道吗？一旦被人发现，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就算勇之不是他的学生，但他也是从小看着勇之长大的，怎么心就这么狠呢？ 时机时机，一个劲在说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会成熟啊！等到他以为的时机成熟，勇之说不准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顾天心真的很生气，再加上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萧然想为大先生辩解的话，就这么憋在嗓子眼里。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立场了，是啊！就算是之前不方便说，可现在都已经实锤了，还等什么呢！ 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一刻，萧然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 第255章 防火防盗防老丈人! 萧然也觉得大先生做的不对，但现在顾天心这么生气，他就不能在一边拱火。 只能尽力往下压，面对顾天心的控诉，他只能言不由衷地道：“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也许他是有什么原因不方便说。 心心，你知道的，先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勇之去送死的。” 后半句他信，前半句说的自己都不信，都快火上房了，还有啥不能说的啊！ 没办法，做人难啊，做一个男人更难，做一个既贴心又孝顺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顾天心丝毫没有被萧然哄好，但大先生是她的老师，有些事她私底下抱怨几句，萧然不会说她。 要是再继续的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想到这，顾天心有些心烦，这里对师徒关系看的很重。 即使老师真的有错，学生可以不和他同流合污，但不可以断绝师徒关系，天地君亲师，就是这么霸道！ ...... “好了，你不用再劝了，我知道怎么做，只是一时气不过，让我自己呆会儿就好了！” 顾天心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一会儿去射击馆里发泄一下，要不然非得憋出病来。 “想通了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今天也够累的。”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顾天心的房门口，萧然跟她告别，可惜不能住隔壁做邻居了！ 现在顾正道看他看的可严了，生怕他会对顾天心做什么，只要大家在一起，就用眼睛盯紧他。 萧然很是不自在，我还能吃了她是怎么的，至于吗？防我防的像洪水猛兽似的，很伤自尊心的好吗！ 不过，萧然此时却露出了大灰狼要吃小白兔的表情，做贼似的朝四周看了看。 顾天心看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好笑道：“你在干嘛？看起来好猥琐啊！” ...... “你懂什么？”萧然白了她一眼，看四周没人，得意地道：“这叫侦察敌情。” “什么意思？” 没等萧然给她个答话，顾天心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得，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笑的看了一眼萧然，嗔道：“瞧你那点出息！” 萧然也不在意，嘿嘿傻笑，这下一切特别清楚了然，萧然这是防着她爹呢！ 她爹从没问过她，她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这几天，她也没有遮掩，大家都不瞎，就剩一层窗户纸了，只是很有默契的都没说破。 她老爹就这么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萧然，生怕他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她看见了，也没在意，一笑置之，丝毫不同情萧然，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老丈人这关可不好过，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回京之后还有两个大舅子和小舅子呢！有他受的！ ...... 现在看到萧然和她老爹斗智斗勇的场面又觉得十分有趣，把刚才的不满都放在脑后了。 既然改变不了大先生的意思，就只能靠自己了，希望能把韩勇之全须全引的带回来！ “愣着干嘛，快点儿啊！一会儿你爹就该来了，”萧然看顾天心发愣，对自己的眼神视而不见，有些急了，连忙催促道。 自从在海岛上解锁了新姿势之后，每天没有个必备曲目他都睡不着觉。 可怜他堂堂皇子，一个王爷，居然还是个...唉！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啊！ 顾天心回过神来，在萧然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快回去吧！晚安！” 萧然不满道：“这就完了！糊弄鬼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这还不够？”顾天心好笑的问道。 萧然看她那隐藏在眼中的狡黠笑意，也知道是顾天心在逗他，不等她有什么动作。 一把搂住顾天心的嘴巴就开始啃，顾天心惊了一下之后也没挣扎。 ...... 半晌，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萧然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是没完成任务啊！看来解锁新任务任重道远啊！ 萧然意犹未尽，还有些不舍，顾天心笑着道：“再不走，被我爹抓住，他可饶不了你！” 之前顾正道不知道他俩关系的时候，对萧然那叫一个尊重，毕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对秩序看到很重。 但自从又一次看到萧然搂着顾天心之后，对萧然的态度那是直线下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有事没事怼他两句，对这么个拱了他精心养大的小白菜的大花猪，一点儿好脸都没有。 是的，皇家的人，在他眼里，都是花的，不光花，心还黑，他算是被皇家坑着长大的一代。 现在这头猪要来拱他的小白菜了，心情能好就是怪事了，萧然也知道，一般都让着他，只不过还是相互提防。 ...... 萧然也不好再留，跟顾天心告别之后就走人了，顾天心看他走远了，也没再等顾正道回来，直接进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刚聚集到餐厅吃早饭，说说笑笑的，好久没见了，都很亲近。 餐桌上就听见这些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声，也不烦人，反而有种放松的意思，正说的欢，就看见顾正道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面上异常激动，并且很急切，匆匆忙忙就把大先生叫走了，大家都很好奇，但都很懂规矩，也没多问。 默默的吃自己的饭，很快，大先生身边服侍的来请萧然和顾天心过去。 他二人也没废话，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去的时候，大先生正和顾正道围着一张图聊的热切。 萧然说道：“先生，不知是何事如此匆忙？” 大先生此时心情特别好，和煦地道：“还是让顾大人跟你们说吧！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 萧然二人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能被他说的好消息可真不容易，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坐下来看着顾正道。 顾正道也没多摆谱，轻咳了两下，说道：“我找到范靖童私军所在之处了，真的不出所料，那些海盗就是他的人。” 虽然对海盗的事不是很好奇，但对于顾正道能这么快就找到老巢，他们还是很吃惊的。 有些话，萧然不方便问，但顾天心是一定要问的，相信大先生把他们叫来也是这个意思，要不然这种事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说。 “爹，你是怎么知道地址的？他们能在海上纵横这么多年，除了有范靖童的关照，自己的能力应该也是不小的。 这种亡命徒的老巢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 第256章 放下，让我来! 这话只能由顾天心来问，剩下的二人谁问都不合适，好像怀疑人似的。 不管顾正道怎么说，这一问是必须要有的步骤，由顾天心来问，就是在给顾正道一个台阶。 你闺女问你话，咱们这事儿就是家事，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来源不对也绝对出不了这个屋子。 但要是放在国事上，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顾正道还能不明白。 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我手下的老董打听到的，你们也知道，他是我的人，我一来淮安就让他开始留意这些事。 我和范靖童不对付，这我承认，所以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谁能想到那些海盗是他的人！” “老董是怎么知道的，既然范靖童这么多年没露底，一时半会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还是顾天心问的，她怕她老爹被人利用了，这件事用后脑勺想就知道是那个程四说的。 ...... 至于老董？不是顾天心埋汰他，人情钻研的倒是很行，但在涉及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后劲不足就显出来了！ 只有程四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能做到这些事，虽然从上次偷听到的谈话里，顾天心知道程四是在替人办事。 但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不是所有人都能把罂粟花提炼出纯度，而且还能这么高的。 凭着她了解到的那些皇子的脾性，她不认为程四这么个人会屈尊给他们办事。 这个消息一定是程四送来的，顾正道的手下还没这个能力，但顾天心也没戳穿。 她还没那么傻，啥都往外说，有这一问，是为了替她亲爹摆脱嫌疑。 ...... “老董在淮南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这也是他的运气，这海盗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总得有亲人在吧！老董一个伙计就是其中一个海盗的亲戚，有一次他们偷偷谈话，正好被老董知道了。 但是没声张，一直暗中监视着，直到现在才说，就是他提供的消息。 这个海盗也不是没事就往这边跑，他们每次出来都是有任务的，时间不规律，以免被别人算出来。 这次要不是这个海盗想给在老家的老娘捎点东西，老董也抓不到他！” 顾正道说的理直气壮，顾天心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骄傲。 这套词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要不是自己早知道他和程四之间的交易，说不准还得被他蒙过去呢！ ...... “位置是知道了，但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呢！还有，他们的任务又是什么？”这次是萧然提出的问题。 “换钱？”顾正道认真说道：“他们的目的是换钱，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些年打劫了不少商船。 手上攒了大量的货源，但这是海盗又不是鉴赏家，不可能任由这些东西占着仓库。 时不时的就会派人出来交易，换取大量的钱财，这个海盗就是出来做这件事的。” 顾正道的话大家都没有怀疑，因为这个理由简直太特么合情合理了。 是啊！海盗怎么可能附庸风雅，这个世界上识字的普及率还是很低的，也不是现代化军队，怎么可能人人都识文断字。 卖东西换钱简直是天经地义啊！难不成要留着发霉，然后卖废品吗？ ...... 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也想好了，早就猜到有此一问了。 “他们这回要卖的是孤本，这东西只能去书坊卖，只有那里才有识货的人，也是一个宰肥羊的地方。 真要是看上了，基本上是不会还价的，这些海盗也不傻，多出来的不就是自己的了。 到时候咱们派几个人假装收这些东西，跟他们混熟一点儿，到时候再找机会去，不就方便了吗？” “那个海盗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咱们还跟谁去买啊？”萧然问道，这个事情从逻辑上看很不合情理啊！ “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那个海盗只是个小喽啰，还有一个管事的，主要卖东西的是他。 这个小海盗只是被我控制起来了，消息还没泄露，我这不就赶忙来报告了吗！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这个卧底可是不能放啊？” ...... “你的提议就很好，可操作性很大，我只有两个问题，”大先生听了这么半天，终于出声道。 “首先，你怎么确定这个海盗说的是真话，他要是骗咱们，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还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再想下手就难了！ 再一个，你准备派谁去交易，想获得他的好感，一定要买下这些东西，这个任务很危险，合适的人可是不好选啊！” 这个问题顾正道也已经考虑过了，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当然是想好了才说的。 “那个海盗的老娘在我们手里，据说这个海盗是个非常孝顺的人，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且，我也给他许诺了，只要把我们的人带到岛上，不出卖我们，我不光放了他老娘，而且还给她请最好的大夫看病。 至于人选的话，我觉得我去比较好，这个计划是我提出来的，不会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顾正道说出了他的意见，既然消息来源是他，为了增加真实性，他只有亲自上阵大家才能安心。 ...... 大先生没说话，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但顾天心可没那些顾虑。 太危险了，就算要去的话，也是她去啊！毕竟她有商场，能随时进去躲一躲，不管任务完没完成，至少性命是无碍的。 她老爹去，就有可能是壮士一去不复返了！因此她坚决不同意，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我不同意，我爹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面相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之人，人家就算卖给你也不可能跟你深交的。” 顾天心这次长了个心眼，并没有无脑的否定，而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并且越说越顺。 “人家海盗也不傻，随便一个人去，人家就能相信吗？不可能的，要我说，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买他东西的最好是家里的二世祖，纨绔子弟，这样的人既不缺钱，又不缺眼力，那才是海盗的首选。 就我爹这样的，还没等谈妥呢，说不准人家跑没影了，要我说，这件事还得我去！” ...... 第257章 集贤堂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同意，你以为这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呢！这可是去海盗那。 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不是说你想去就能去的，萧然首先就不赞同，第一个反对。 顾正道也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消停几天，这么喜欢往外跑呢！ 再说了，你爹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逞强，你在后面给我摇旗呐喊就行了。” 顾正道丝毫不给面子的否决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去海盗窝里卧底，让人家知道像什么话！ 他顾家的男人还没死绝了，用不着一个姑娘出去做事，顾正道是一个封建大家长，嗯，偶尔还是很独裁的。 萧然没说话，人家有亲爹在呢！他说这些不合适，只是用眼神强烈谴责顾天心。 ...... 顾天心刚想认真阐述一下她的理由，但她老子好像摸透了她的套路似的。 突然站起身来，对大先生拱拱手，说道：“时间紧迫，下官这就去安排了，先告辞了。”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瞥顾天心一眼，就这么走了，顾天心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啊！ 真没想到她老子还能有这一手，差点没闪了她的老腰啊！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在场的两人显然没有人想安慰她，就连萧然也是一样，这次不打算听她的了。 顾天心无奈，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老实呆在房间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 刚想偷溜出房间，门刚打开，就看到萧然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外的柱子上，抱着双臂看着她。 顾天心丝毫不觉尴尬，没有一点儿被人抓包的羞耻感，笑呵呵地道：“今儿个天气不错哈！你也出来遛弯啊？” 萧然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天心，顾天心丝毫没有被拆穿的觉悟。 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说道：“早上吃饱了吗？这厨子手艺不错，南方厨子能做出好吃面食的可不多了。” 萧然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不搭茬，他很清楚顾天心的性子。 开朗、大方、自信，不像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小姐一样扭捏，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 但现在苦恼的也是这一点，说句不好听的，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从一开始就不能给她豁口，要不然她能顺杆子爬到你够不到的地方，这项技能练的非常溜！ ...... 半天过去了，不管顾天心咋搭茬，萧然就是不说话，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眼睛里就透着那意思呢，我就在这看你能扯出什么东西来，今天还就耗上了！ 顾天心恼了，这也不是她老子，她能在这说这么半天已经是极限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 幸亏这附近没人，要不然她这自说自话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她还要不要混了！ 这下也不主动找话题了，学着萧然的样子靠在另一边柱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萧然看磨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绷着，直言不讳道：“我不想你去掺和这件事，也不允许你去。” “呦呵，长本事了，还你不许去！”顾天心简直是被他气笑了，“你越是这么说，我就偏要去。” ...... 顾天心还就跟他杠上了，怎么滴，还能把她绑起来是咋的？心情不好，说话语气也挺重。 “你！”萧然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气急，慌不择言道：“你知不知道好歹啊，你以为我是谁都管的吗？” “哟，那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我高堂尚在人世，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顾天心也是毫不留情，直接就怼回去了，萧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说的当然是气话，肯定不能撒手。 二人针尖对麦芒，就这么硬顶上了，恋爱以来第一个小危机就这么爆发了！ 深吸了一口气，想起顾天心吃软不吃硬，萧然口气缓和下来，只得又柔声道： “你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对你一个女儿家来说。 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我一个人还怎么活？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替你父母还有我想想，行不行？” ...... 萧然服软，顾天心也没有硬抓住不放的道理，她就是这个脾气，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既然萧然跟她谈心，她也正色起来，认真地道：“萧然，我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我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个想法也不是刚有的，从刚知道这伙海盗踪迹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会这么凑巧。 认真来说，我爹真的不合适，他那一脸正气的样，我看着都怵得慌，还有谁敢跟他做生意啊？ 不管从哪一方面讲，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你看我之前不是还在方家村卧过底吗！不也全身而退了嘛！ 所以，你别担心，我的安危肯定没有问题，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非要这帮海盗被我卖了还帮我数钱！” 顾天心说的雄心勃勃，她对自己的自信心一直很足，萧然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是没办法了！ ...... 只要顾天心认真起来，就没人是她的对手，这就是她的个人魅力，总是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跟她一起走。 他何尝不知道顾天心的顾虑很有道理，顾正道实在是不合适，有时候面相也是很重要的。 在外面正制定计划的顾正道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正在被人家嫌弃。 “你去也行，但我一定要跟着一起去，”萧然见拦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他是管不住顾天心的，但又不能眼睁睁看她陷入危险之中，那只剩下一个法子了。 他一定要跟着去，不去他不放心，他要看着顾天心，他要是不去，这丫头肯定就完全放飞自我了。 顾天心犹豫了一下，萧然是皇子，自然跟她是不一样的，但是在他的眼神里，顾天心看懂了一件事。 你要说不让我跟着，那更好，大家都别去了！权衡再三，顾天心还是同意了。 ...... “咱们要怎么瞒过我爹啊？要想跟海盗搭上线，书坊是一定要去的了！” 既然做好了决定，顾天心也是个爽利人，马上把他们两划到一伙去，开始想办法混进去。 只要搭上线，她老子是不可能阻止得了的！不说别的，大局观还是很重的。 萧然想了想，说道：“不光要瞒着你爹，就连先生也要一起瞒着，要不咱俩别想出这个门！” “那怎么办啊？”顾天心叹气，萧然说的简直是太对了，都得瞒着，要不然能出去这个大门都算他们厉害。 “我倒有一个办法，”萧然笑着说道。 ...... “别卖关子，快说，”顾天心催促道，跟我还在这装个什么，抓紧点得了。 “咱们谁也不告诉，直接去书坊，就算是你爹看见了，也拿咱们没办法。” “这样行吗？太简单了吧！”顾天心报以深切的怀疑，这计划简直跟没有计划一样嘛！ “就是要简单一点儿，越是复杂的计划漏洞越多，”萧然肯定说道，这都是他多年斗争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他虽然平时像个透明人一样，但那也是十岁之后的事了，十岁之前各种欺辱，陷害神马的可是不少。 要不然夭折的孩子那么多，他一个娘没了，爹不爱的小孩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都是经验啊！ “你听我的就完了，”萧然语气坚定，不容反驳，抓住顾天心的手，就往外走，果真没有人拦着。 二人到街上一问，全城最大的书坊只有一家，属于垄断行业，特别好找，淮安人都知道！ ...... 来到书坊门前果然畅通无阻，萧然怕夜长梦多，想要马上进去，但还是被顾天心拉住了。 不解的看着她，低声道：“怎么了？都到了，进去啊！在门口站着干嘛？” 顾天心警惕的看着周围，同样低声道：“咱们就这么贸然进去，要是被我爹发现怎么办？ 要我说，咱俩分批进去，这样一来，就算一个被逮住了，不还有另一个呢吗！” 萧然无奈，顾天心这心眼子也是没谁了，鬼主意太多，层出不穷的。 顾天心坚持，萧然也不好逆着她，只好同意，二人决定分批进去，顾天心目标小先进去，萧然等一会儿。 ...... 顾天心走进书坊，倒是有不少的人，只见上下两层楼的布局，看着倒是儒雅。 每层楼都是左右两边是大书柜，中间一个颇大的方形桌，上面摆满了书，书柜旁边各有两个小房间，专供人读书品茗。 “哎，那个小孩，谁让你进来的，说你呢，把书放下，这可是前朝昌黎先生真品，碰坏了你赔的起吗？” 书坊伙计见顾天心身材瘦小，上午长物，以为她是穷小子，遂大声说道。 顾天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小爷还不稀得看嘞，咱家有的是典籍孤本。 您听这话还别笑，牛皮真不是吹出来的，顾天心家里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八代贫农，要不他爷爷能当上革委会的副主任吗？ 那个年代，成分不好可不行，等到批斗那些文学家的时候，从他们家里抄出来不少名人字画典籍孤本，都被她爷爷偷偷藏起来一部分。 只是很可惜，她老子是个不争气的，后来一件件的都被他偷着卖了，啥也没剩下！ ...... 顾天心默默放下书，抬头瞄了他一眼，用不屑地语气道：“这位小哥儿，你确定这本书是真品？” 放眼望去，这座书坊看起来很大，书架一排排的，谁也不知道那些海盗在哪儿！ 顾天心想着这么干找也不是个事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说不准就被看到了呢！ “废话，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这可是前朝昌黎先生手书的文集注释，你个小瘪三，说了你也不懂”。 小伙计被顾天心的语气弄得很恼火，这是在质疑他的职业素养啊！ 怎么滴这是看不起谁呢！别看我是个伙计，那我也是一个有文化的跑堂！ “如果我说，你们这是假的呢，这只是后人注释本，并非原稿。” ...... 在他们争论的当间儿三三两两走来几个身穿长袍的士子，都好奇这个小小少年怎么口气这般大，敢来质疑集贤堂的书籍。 这集贤堂可是全国连锁的大型书坊，老字号了，口碑在这摆着呢！ 要说他卖假货，想必是没多少人相信的，对老字号，百姓总是很信任的，多少代人打下来的口碑了！ 而且这座书坊的掌柜也并不迂腐，多元化发展，顾天心刚才逛了逛，发现这里面不仅有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居然还专门开辟出一个闲话区，里面卖的都是些志怪故事，游记之类的。 顾天心瞥了一眼，她名下写的几本书这里都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盗版的。 不是还则罢了，要真是自己偷印的，少不得要说说了，她天哥可从没吃过这亏！ ...... 现在的集贤堂发展成了一个书香大家，不仅有各类书籍，包括笔墨纸砚，名人字画在内。 只要是能跟读书人挂钩的，基本上都有涉猎，尤其是在交易方面，在他们这交易的时候，还帮忙做鉴定。 一旦交易到假货的话，集贤堂还包退，但卖假货的人就会被列入黑名单，永不欢迎。 最狠的是，他们的黑名单系统是三个月更新一次的，就算是骗子想换个地方接着骗都够呛。 他还会随即附上画像，名字可以改，相貌总是改不了了吧！这也是大家为什么总是聚集在这交易的原因吧！ 因此，顾天心说这本书是假的时候，在场的没有人相信她，都觉得她在碰瓷。 “开什么玩笑，我们集贤堂可是老字号了，能连本人后人都分不清吗”，伙计一边推搡着顾天心往外走一边说道。 ...... “等一下，”这时从旁边房间走来两个人说道，只见两人约莫三十来岁，均头戴文士方巾。 一人身穿白色长袍，袖口绣着一株苍松劲竹。一人身穿天蓝色长袍，身无长物，只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说话的正是白袍文士，“见过中直先生，”一看来人，店内其他人均赶忙行礼道。 顾天心听着他人的称呼，有点儿晃神儿，不由想起这位中直先生张耀的战绩。 张耀，字光正，号中直，独爱竹，其人的品性正如他的雅号一样，中通外直，刚正不阿。 不为五斗米折腰，敢于与恶势力作斗争，他任青州知州时，铁面无私，跟顾正道并称黑白双煞。 顾正道长得黑，天生就是跟这行的，而他则长的白白净净，但手段不是一般的狠。 永宁郡王世子在青州强抢民女不成，杀害了这女子全家五口并奸污了这女子，事后这女子去衙门击鼓鸣冤。 他人碍于王府威势，无人敢接，最后，也只有他敢接这案子，敢查这案子，敢审这案子。 哪怕是永宁郡王亲自上门求情都没用，同样的，这也埋下了隐患。 ...... 第258章 瞎掰是项技术活! 看见这位中直先生的一瞬间，顾天心脑海中这些事就已经滚了个来回。 没有啥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这位中直先生战绩彪炳啊！太难忘了！ 如果说，顾正道是因为断案如神被人熟知的话，那这位就是因为谁的面子都不给出名的。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在平时就当个笑话听，但是在这位的眼里，那可真能干出来。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先生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少时读书读傻了。 一门心思认准了名垂青史，一旦谁犯事落在他手里，准没个好，不脱一身皮是走不了的。 顾正道是专门干这个的，而张耀是哪都待过，属于走仕途的，他俩还不一样。 皇帝能给顾正道穿小鞋，但拿他没办法，有一次京里的权贵联名上书弹劾他，罪名也是很莫须有了。 皇帝也被烦的不行，这位中直先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变通，眼里非黑即白，一点儿灰都容不下。 ...... 那天在大殿上，面对各种莫须有的职责毫不退缩，皇帝心里也清楚，这都是没影子的事儿。 其实只要他服个软，装个熊，基本上就没啥事，但这人轴，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把皇帝气的够呛，一气之下要把他下狱，这位可倒好，要来个文死谏，眼看着就要撞柱子了，真把所有人都吓的魂飞魄散了！ 还好御前侍卫眼疾手快的给拦下了，就连皇帝也有些怕他，这要是在他这儿出现一个血溅金殿的文臣，他还要不要混了！ 经此一役，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个死要名声的主儿，谁也不想成为他的垫脚石，大家都尽力躲着他。 皇帝想要打压他，各个位置都呆过，别管是不是主管部门，只要他知道，不管在哪儿都能管这事，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两横一竖就是干！ 至于想赐死他，那更好了，他巴不得，这简直是上门服务还管售后啊！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现在谁也拿他没办法，就是一颗篜不熟炒不烂咬不动的铜豌豆！ 偏偏张耀家里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传承已经几百年了，以忠烈闻名。 张耀的太爷爷就是带着前朝太子一起跳江殉国，宁死不屈啊，所以他这属于家传，为了博一个名声简直无所畏惧。 本朝太祖敬重张老太爷，因此对张家也颇为礼遇，并没有追究下去。 张家人丁繁盛，这个集贤堂就是张家的产业，张耀也是升官了，凑巧拜访同窗才来到此地的。 ......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永宁郡王之子正好犯到他手里，证据确凿，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善了！ 最后这件事儿都被永宁郡王求到御前了，今上想赦免永宁郡王世子，遂命张耀轻判，却被张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一口咬定“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驳得今上哑口无言。 就算永宁郡王以自家的丹书铁券作保都不行，张耀理直气壮的表示，这丹书铁券只能赦免历任郡王。 对于郡王世子没有明确表示，况且郡王还没死呢！世子用个什么劲儿！把永宁郡王气了个倒仰。 最终，永宁郡王世子被判斩立决，由他看着，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结仇啊！永宁郡王万念俱灰，双方结下死仇。 要知道永宁郡王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只得这一个独子，自此，张耀一战成名，审案无数，得罪的权贵不知凡几。 但是民间百姓都记他的好，士林中也因为他的刚直，风评极佳。 ...... “这位小兄弟，你因何说这本书是假的呢？”听见声音，顾天心回过神儿来，想起这些，也仅在刹那而已。 随即，弯身作揖，道：“回中直先生，昌黎先生文集存世极少，原本更是珍稀。 我见此书对当时民间环境与朝堂生活描述的极为详实，确是注释本。 又因此书的纸张印刷方式与蜀都天府、眉山地区颇为相似，而昌黎先生乃是河阳人，断没有去外地印刷的道理。 再者，虽说两地印刷风格相似，但是雕刻排版确是存在细微差别的。 我家祖上曾在河阳当过书坊学徒，因此判断此书乃是后人注释本，并非原本。” 顾天心这瞎话是张嘴就来，还学徒？她祖宗要是知道这话，估计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她能知道这个，全赖自己那个大哥，少年解元总是有些特殊爱好的，大家应该包容！ ...... 她大哥就偏爱这些古籍孤本，有一次在他书房里正好看到他在保养这本古籍。 她大哥好为人师，顺嘴解释了这么一句，要不今天装逼都装不起来，知识就是力量啊！ 话落，张耀与蓝袍文士便仔细翻看并探讨起来，少倾，感慨地道：“士贞，你我二人在翰林院多年，竟不如一少年。” “非也，非也，光正兄不必自责，昌黎先生文集，所存本就甚少，更何况此书还有昌黎先生私章。 可能是其门下弟子所作注释，先生读之甚好，故而印章以示嘉许吧!真的不怨你。” 张耀闻之，摇头苦笑，道：“不管如何，是我集贤堂疏忽了，此书还是我亲手收入的，没想到，唉！还好尚未售出，不然，唉......” 话未了，大有庆幸之意，看着顾天心，诚恳地说道：“这位小兄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百年老店可就名声不保了。 只是，张某还有一问，不知小兄弟师从何处，怎得知道的如此清楚？”张耀不解地问道。 ...... 对于比自己强的人，张耀一直秉承着一颗谦虚的心，不懂就要问，心态那是没说的。 正巧这时候，人群中有个人背着一个包袱也在围观，他也想知道顾天心为啥知道的这么全！ 顾天心想了想，该怎么编瞎话合适呢！想了半天，说道：“中直先生，在下这点儿眼力价，算是家传的吧！ 一直以收藏古籍为生，见的多了，眼界自然就宽了，今日是在下冒犯了！” 顾天心假模假式的还道了个歉，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她也有些发愁，这要是那个海盗没看见，这不白演戏了吗？ “不，幸亏你给我提了个醒，要不然我这集贤堂的牌子不就砸了吗！是我还要谢谢你才对。” 张耀十分认真的说道，他这人轴，一是一，二是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 第259章 鱼儿上钩 “中直先生严重了，小子担不起，只要先生不怪罪我就好，”这么严重的话题顾天心怎么敢接，连忙脱身。 这里有这么多读书人在，要是她真的不识好歹的受了这一礼，还不得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人家中直先生感谢你，是先生有大智慧，你大言不惭的受了，就是你不会办事。 “行了，你二人也别在这谢来谢去的了，有意思吗？”蓝袍文士插了一句。 张耀笑了笑，说道：“士贞兄说的对，我有些着相了。” 看行顾天心，和蔼地说道：“小兄弟可有时间，吃顿便饭如何？” 一听这话，周围的士子都沸腾了，恨不得一个个化身成顾天心，替她答应下来。 ...... 那可是中直先生啊！在士林中风评极佳，如果能得到他的称赞或者推荐，可以少走好几年弯路。 而且中直先生虽说得罪了不少人，但也结交了不少人，朝里有人好做官，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点答应，在那想啥呢？ 顾天心还有任务在身，吃饭是不可能了，委婉的拒绝道：“多谢先生美意。 但小子今日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走不开，恐怕要辜负先生好意了。” 但顾天心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她也知道张耀真的是要感谢她挽回了集贤堂的名誉。 趁着张耀震惊的空档，话锋一转：“不如等小子处理好这件事，再亲自登门拜会先生如何？” 周围学子更是一片哗然，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啥好处都想占。 要知道，这可是惩奸除恶的中直先生，不是你家房后的老张头，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 张耀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人不大，心思还挺多，但他也确实不是在假客气。 到了他这个年龄，气度很涵养都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沉思了一下。 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主。” 周围士子一听这话，都有些幸灾乐祸，小样的，玩脱了吧！中直先生还能容你放肆吗！ “不过嘛，”张耀画风一转，说道：“这是我的名帖，你拿着，你这年轻人有点儿意思！” 顾天心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难道不是应该很生气吗？看这样子，好像不是在逗我。 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多谢中直先生，小子定当上门拜访。” ...... 张耀说道：“不过，最近你是没机会了，我明日就离开淮安了，大家有缘就京城见吧！” 说完，没等顾天心回话，和蓝袍文士二人转身就离开了，周围的人忙拱手恭送他二人。 顾天心还在原地发呆，其他人则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她，特么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没有耽搁，顾天心收起名帖，也没太在意，萍水相逢，随缘即可，走到安静一些的地方，准备守株待兔。 张耀和他口中的士贞一起上了门外候着的马车，叫士贞的人说道： “光正兄似乎很看好那个小子啊？怎么，又开始忍不住提携晚辈了！” 二人关系极好，说话也很随意，张耀手里正翻看着那本书，被他随手拿在手里。 ...... 闻言笑着道：“只是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提携谈不上，你没看他都没接茬吗！” 士贞笑着摇头，说道：“现在这年轻人啊，心思太多，比你我少年时还要难缠。” “士贞兄觉得他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推脱之词，”张耀饶有兴致的问道。 “依我看，他是真有事，神情不似作伪，”士贞沉思了一会，说道：“不过，这个人不实在，说话三分真七分假。” “士贞兄也是这么认为？”张耀说道：“我看除了他一会儿有事和这本书是假的之外，其他的话都是假话。” “既然你看出来了，为何还要把名帖给他？你张光正的门槛是出了名的高啊！”士贞这下真是不解了，不像张耀的风格啊！ “我只是觉得最近很无聊，碰到这么个有意思的人，认识一下也无妨。” 张耀的神情颇为寂寥，好像真是快无聊爆炸了一样。 ...... 士贞很无语，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做法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索性换了个话题，神情凝重道：“那件事还没完吗？你准备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静观其变吧！”张耀也知道他问的是啥，回答的很随意，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很认真的，你也严肃点，这件事很容易殃及到你的，能不能长点儿心。” 士贞很是恼怒，这幅态度，好像他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张耀摊手，说道：“我已经很认真了啊，真的没办法，顺其自然吧！” 士贞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张耀那样子也熄了心思，这件事真的是没办法，随缘吧！ ...... 这两个人熄了心思，那边，顾天心终于等到了他要守着的兔子。 一个面容粗犷，脸上张满胡子的大汉，装作不经意的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兄弟，我这样几本古籍，能给看看不？” 顾天心瞄了一眼这个大胡子，发现这个外貌跟那个内应描述的很像，但保险起见，还得再确认一下。 放下手里的书，也学着他的样子，低声道：“看可以，但不能让我白忙活吧！” 顾天心把一个商人的奸猾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淮安就没有白干的话，现在是就差问路也收费了。 “可以，”大胡子也是见怪不怪，真要是免费的才令人起疑呢！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拉着顾天心往后靠了靠，被书架挡住，大胡子小心的从包裹里拿出几本书，看封面倒像是古籍。 顾天心拿起每一本都翻了翻，看内容确认了是内应说的那些，心下有底。 不由得暗暗吐槽，海盗都长得这么狂野的吗？一点儿也不收敛，看着就不像好人，这个队伍不好带啊！ 为了不让这货看出破绽，顾天心假模假式的检查起来，从纸张的材质到印刷的工艺到字迹的辨认，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大胡子在一旁看顾天心忙活就觉得很是高大上，除了刚开始让顾天心小心一些，后面基本上都不敢吱声，生怕打扰到她的思路。 ...... 第260章 没有银子搞不定的事儿 检查了半天，顾天心把书还给大胡子，大胡子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到自己的包裹里。 松了一口气，这才顾得上问话，“怎么样，能卖上个什么价？” 他也不怕顾天心骗他，来之前肉票都交代了，大概是什么价位的，他心里有数的很！ 但要是能多卖点，多出的就是他的了，将军也是默认了的，这都是惯例，谁也不嫌钱多咬手啊！ 要么咋说动手的基本上不动脑，表情都摆在脸上了，顾天心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周围，低声报了个数，之所以没跟他在袖子里定价，一是怕他不懂，白伸手了，二是因为这是个男的。 要是握手的时候被人看出来了咋办，行走江湖就要小心为上。 大胡子也没在意那些个细节，大概就是因为老实才被派出来的，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这个猜想很有道理。 而大胡子听见这个价钱，犹豫了下，试探性的加了点儿，顾天心哭笑不得，收回了刚才的评价。 这是个有点小精明的小市民，也是，在海盗窝里，哪来的老实人！ ...... 没有拒绝，因为她的目的是混进去，不是真做生意，但也不能给他一种很好说话的样子。 顾天心佯装不虞，有些恼怒他的狮子大开口，讨价还价半天，还是咬牙多给了一点儿，不过比大胡子说的少了点儿。 大胡子一点没生气，相反，他还很高兴，估计他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兄弟，你是个敞亮人，俺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生意，痛快，不像那些个老奸巨猾的，总是坑人。” 大胡子喜滋滋的，顾天心忍痛掏出从‘秦大善人’那骗的一千两银子，递给大胡子。 顺着他的话说道：“老哥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既然出来做生意，就得讲诚信。 兄弟我做的是长期的买卖，也不是那一锤子就走的人，老哥以后有货还找我，多照顾照顾兄弟生意，少不了您的。” 顾天心不大不小的抛了个诱饵，就是不知道这货能不能上钩了，毕竟海盗家也没余粮了啊！ “一定，一定，哈哈，”大胡子笑着应了一句，场面话吗，不用当真，就是客气一下。 ...... 大胡子忽然想起来什么，有些犹豫，顾天心也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大胡子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兄弟，哥哥问你一句，要是还有这样的书，你收吗？” “收啊！我就是干这个的，当然收了，”顾天心很痛快，她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那你有那么多钱吗？那可不是小数目，”大胡子又悄悄的问了一句，这种东西他们岛上还多着呢！ “这个您放心，干我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真喜欢这样东西的买主，不在乎那仨瓜两枣的。 一转手，我就能挣个差价，都辛苦钱，听您那意思，好像有路子，你看这样成不成，每收一本，我给你一成的佣金，你看成吗？” 顾天心最后抛出个大鱼饵，咬不咬钩就看这一哆嗦了，大胡子听着给他一成。 眼睛都红了，一咬牙，干了，就算做一辈子海盗也挣不上这么多啊！ 这次出来也就挣个跑腿钱，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呢！还不如多挣点佣金，回老家置上几亩地，娶个小媳妇来的痛快。 大胡子想到这，决定干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回到老家也没有人认识，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 顾天心仔细观察他表情，也觉得这件事成了，果不其然，大胡子也是个干脆的人，直接问道： “我那还有，只不过没带在身上，你等我几天，我给你送来。” 想了想，自己又觉得不行，直接给否定了，一旦回去了，能不能出来还不好说。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很快的，总比我拿回来强，而且你还能自己选，我要是拿过来，你看不上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大胡子觉得自己很机智，能想出这么个好办法，正好岛上还有好多东西，上次还听将军抱怨没有个脱手的地方。 这个兄弟做事大方，还不是他们本地的，先把他弄过去，到时候不买都不行。 嘿嘿，海盗吗！就是这么办事的，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说不准还能讨将军的欢心。 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天心，顾天心闻言沉思了会儿，她不能马上答应，那不就露馅了吗！ 于是，二人的情况调了个个，顾天心各种为难，大胡子各种解释，说自己那好东西贼多。 这一来一回肯定赚翻了，又说这种好机会，可遇不可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最后都已经拍着胸脯说，跟着大哥走没毛病了！顾天心经过一番劝说，最终答应了去看看，只是看看。 但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要回去先筹钱，问清了大胡子离开的时间。 顾天心说中午请他吃饭，大胡子婉拒了，他还不傻，知道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 约定等生意谈成了他请，顾天心也没勉强，二人约定好，傍晚在码头见，早去早回。 ...... 大胡子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走了，等他走的没影了，萧然也来到了顾天心身边，二人默契的离开了。 “怎么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顾天心问道，二人来到一处冷清的小巷，这里没什么走动，可以放松说话。 “没有，就他一个，那人应该没说谎话，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来的。” 萧然刚才不是在打酱油，而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确定那个内应没说谎话。 顾天心把谈话内容跟萧然说了一遍，二人商量了一下该怎么说，回到宅子里，而顾正道发现自己被截胡了，提前回来等着她。 花厅里，大先生和顾正道正喝着茶，顾天心二人一进来看着这架势，没等顾正道发火就全招了。 顾正道被气了个倒仰，这特么无法无天，管不住了还，他还没来得及套话，顾天心就已经开始表演了。 说真的，看见顾天心去了，顾正道心里都快气死了，但看见她在那夸夸其谈，不知道为啥，心里莫名有点儿小骄傲。 呸！清醒一点儿，想什么呢！再惯着，这丫头就要上天了，不行，要保持黑脸。 ...... 第261章 说服 顾正道被顾天心噎着了，想骂她两句吧，还开不了那个口，就这么算了吧，心里还堵得慌，索性冷哼一声，冷着脸不吭声。 顾天心显然是很有眼色的，看她爹就要原地爆炸了，也没去撩拨，老老实实站在那。 大先生笑了笑，也觉得这场面很滑稽，温声道：“你说你回来是筹钱的？” 顾天心点头。 大先生又道：“那你准备带多少去？” 顾天心心中一喜，听这话的意思，有门啊！这是不反对吗？ 顾正道不干了，这特么越听越别扭，什么意思，我这当爹的还没同意呢，我看谁敢走？ “带多少都不许去，”顾正道断然否决，随后接着道：“不对，我不许你去，你也不用筹钱了，用不着。” ...... “我好不容易才取得他们信任，我要是不去的话，整个计划可就泡汤了！大家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顾天心没有反抗，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很平静的摆事实讲道理，因为她知道大声吵闹是没用滴！ 那个内应，老董，还有隐藏在幕后的程四全都白费了，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顾正道词穷，但还是不同意，顾天心不再试图说服他，她算是看出来了，决定权不在她爹手里。 目光移向大先生，这才是大boss，只要他发话，这个事就成了。 “需要多少钱？除了钱你还需要什么？”大先生干脆利落，直奔主题。 找到海盗老巢这个事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只要除掉他们，范靖童将无再战之力。 平息了内患，楚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疥癞之疾，这些年朝廷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大先生，”顾正道出声阻止道，声音里充满了不满，这种事怎么可以胡闹呢！ 大先生一挥手，示意他不用急，安抚道：“顾大人不必着急，我相信天心不是鲁莽的孩子，听她说完再决定也不迟。” 话语虽然温和，但不容置疑，顾正道无法，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 这么多算计，这么多牺牲，到头来还是没有逃出去，也不知道这番筹谋是为了什么！ ...... 顾天心看大先生把她爹镇住了，马上说道：“三万两足够了，但最好是那种全国通用的票号，行事还方便些。 我还需要一个人陪我去，作为一个大商人，没有一个跟班打手都不好意思出门。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今天傍晚左右和那个海盗汇合，先生最好能派有经验的小船跟在后面。 我们一旦得手，也好撤退，船不用太大，能接应我们足够了，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就可以了。 不用他们做什么，只要能接应我们就好，茫茫大海，靠11路恐怕游不回来。” 顾天心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她提出的事情都是很现实的，考虑的很周全，大先生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于是点头同意。 顾正道现在已经发现自己说啥都没用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意见，也懒得说，抱着肩膀看着他们讨论。 萧然忽然说道：“那个护卫的角色就由我来担任吧，我陪心心一起去。” 顾正道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之前他为什么死活不同意，那是因为他怕顾天心回不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为了淮南的安定团结，死个把人完全没问题，他们父女两本就不是啥关键人物。 如果死了的话，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顶多是为国捐躯，封赏家人，但那又有何用？ 人都没了，说啥都是故事，所以他强烈反对，自己是逼不得已，但女儿至少安全。 不过要是萧然跟着去的话，那就另说了，最起码，不会被当成弃子。 顾正道敢肯定，萧然去，不管任务执行的怎么样，后勤一定能跟上。 要是顾天心自己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游回来，至于后勤啥的，就别惦记了，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 大先生没反对，自从上次跟萧然谈过之后，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觉得自己的气质像是跟班打手吗？”大先生笑着调侃道。 萧然哑然，怎么看都像是主子，气质在那摆着呢！这个身份被pass掉，顾天心笑道：“那就说他是我的合作伙伴。 要不然那么一大笔钱，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别人心里也怀疑，这样的话，也更能取信于人。” 萧然跟着去，顾正道不反对，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接受，这是十余年宦海生涯总结的经验。 顾天心看向顾正道，他很沉默，没有说话，顾天心见没有人反对，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下去准备一下，先生，接下来的事就有劳您了。” “放心，一定接应好你们，不会误事的，”大先生答应下来，“至于银票，一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到屋里，你先去休息吧！” 顾天心和萧然同时行礼退下，顾正道也觉得留下来没啥意思，本来是准备批斗的。 现在...真是没意思，于是，他也走了，大先生一个人坐在原地沉思了会儿，才招来人手，开始安排。 ...... 顾天心没有和萧然废话，一个人钻进屋子里一下午，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屋子时不时传来一种刺鼻的味道。 时间很快，一晃已经到了傍晚，顾天心准时从屋里出来，背着一个小竹箱，就是宁采臣背着的那种。 谁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临走之前，大先生把一个小木盒交给萧然，说明里面装有火油。 顾正道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闺女比他能耐多了。 于是他只好站在原地担忧的望着她，希望她能平安归来，心里很不好受，现在算是知道平时自己出门的时候，妻儿是个什么心情了。 顾天心和萧然告别众人，带着任务离去，安静的根本不像是在送行。 没有离歌，没有长亭，就这么沉默的送走他们，谁也不知道此行是否能安然回归。 走了几步，顾天心突然转身，跑到顾正道面前，扑进他怀里，用力的拥抱他一下，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跑了，再也没回头。 顾正道眼眶红红的，目送着他俩直到再也看不见，脑海里想着顾天心刚说的话，不由得露出一缕微笑。 “爹，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全须全引的闺女！” ...... 第262章 上船，走了! 顾天心二人准时赶到码头，修建的无比巨大的码头，附近停靠着一艘艘大型商船。 本应该热火朝天的场面，如今看来却是冷清的很，围绕着码头至少停靠了二十几艘船。 放眼望去，只有那么几艘船附近才有工人在搬运，还不如顾天心她们来的时候热闹。 随着时间的延长，愈发萧条了，那三个大汉没有说谎，再这么下去，不光是工人要断粮了，各大商船也都要挺不住了。 也许这就是范靖童的目的吧！码头上的工人在淮安这座城市中占有很大一部分人口。 这帮人要是闹起来的话，有范靖童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再趁势而起。 内有闹事的工人爆发民乱，外有楚国军队来势汹汹，还有海盗在背后支援。 真是好一出毒计啊！就算朝廷大军能打退楚国军队，内乱也不好处理。 只要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根本不存在兵变后的安抚，只要范靖童承诺码头准时开工，海盗再缩回老巢，这些工人不会反抗的，大家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 顾天心想到这，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更大了，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海盗。 只要他们解决掉海盗的问题，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范靖童将不足为虑。 断了他的依仗，断了他的后手，只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顾天心看了萧然一眼，只见他神色间若有所思。 萧然也不是笨人，顾天心想到的他未必没想到，二人对视一眼，此行，势在必得！ “嘿，我在这呢！兄弟，这边走，”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定睛一看，大胡子站在一艘小船上正朝着他们这里挥手。 毫无疑问，刚才的话就是他喊的，顾天心挥了挥手回应他，示意自己看见了。 二人快步往那边走去，这是一艘小船，但只是相对于旁边的大型商船来做对比。 小船停在他们中间，显的很小，其实比顾天心自己的皮划艇是大多了。 怎么说呢，就像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回头的那一刹那一样，全靠同行衬托。 顾天心笑着拱手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大哥久等了。” 干海盗这一行的，脾气都不咋好，为了避免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还是先道歉来的好。 大胡子对顾天心还有大用呢，礼多人不怪嘛！ ......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道：“没事儿，不晚不晚，不知这位是？”大胡子指着萧然不解问道。 “这是我的合作伙伴，李想，”顾天心现给萧然起了个名字，萧然话不多，只是拱手致意。 这也是二人商量好的，假扮读书读多了的书呆子，就他身上的气质而言，不屑于跟大胡子这样的粗人打交道是正常的。 外交上的事就全交给顾天心了，大胡子看萧然冷淡的模样，脸也沉了下去，完全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 热脸贴着冷屁股这事儿他还做不出来，海盗也是有小脾气的好吗！ 顾天心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他就是那性格的人，对谁都那样，其实并没有恶意。 大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也知道，这次的生意很大，我自己做不了主，只好带着他一起，大哥放心，咱们之间该多少就是多少，不会有变化。” 顾天心假模假式的解释了一遍，大胡子在她的安抚下勉强接受了这事儿。 他也能理解，不由得对这次交易激动起来，既然连合作伙伴都来了，肯定是大额交易啊！自己又能分到不少小钱钱。 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我这是给你面子，希望你那个朋友不要惹麻烦。” “一定不会，大哥放心，有我看着呢！肯定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大胡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上船，走了！” 顾天心二人紧跟着大胡子上了船，小箱子也没放下，就随身带着，放在脚下。 ...... 上船之后，发现整艘船上除了船老大就剩下一个男子站在船头，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顾天心冲他微微笑了笑，男子僵着脸没理她，好像没看到她俩一样，又转了回去。 顾天心也没在意，这人正是被老董抓住的那个内应，不对，现在已经被我方收买，改名叫卧底了。 每一个敌后卧底都是珍贵的炮灰，他们的任务就是起到保护作用，在关键的时候一击致命。 现在表现的越冷淡越好，到时候才好操作啊！ 大胡子走到船舱里，拿了一壶酒出来，喝了一口，闲聊道：“你就不好奇咱们的目的地吗？不怕我杀人越货啊！” 顾天心笑呵呵道：“不怕，不就是去海盗窝吗，有什么好怕的。” 大胡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可是海盗，海盗杀起人来，那是眼都不眨的。” 说到杀人的时候，语气阴森低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顾天心抢过他手里的酒壶，擦擦壶嘴，同样喝了一口，毫不在意的说道： “在你递给我那本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你身上充满着一股海腥味，那本书在你怀里放久了，也沾上了一些，很容易得出你是海盗的结论。” “既然知道还敢跟我们做生意，你胆子倒是不小，”大胡子丝毫不在意顾天心抢走了他的酒，玩味的说道。 ...... 顾天心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我也两个理由说服我这么做。 第一点，既然能来交易，说明你们缺钱，并且缺少一个销赃的地方，而我，条件正合适。 第二点，既然你提出跟我做生意，说明我给的价码在你们的预期之内。 你们应该不是一次出来销赃了吧！想找一个诚心做生意的可不容易，尤其是像我这样童叟无欺的更难了。 我为什么要怕，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你们可以把无用的东西换成必需品。 我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养家糊口，何乐而不为呢！ 我也许不是最有钱的，也不是路子最广的，但合适最重要，不是吗？只有我才是你们最佳的选择。” 顾天心信心满满的说完，大胡子的试探她早就和萧然商量过了，回答的很是自信。 没错，这就是一种试探，他们合作的太突然了，刀口舔血的海盗哪有傻子啊！ 她也不说太多，只是表明一个态度，咱们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可以建立长期合作。 而且，适时的表现聪明一点儿，才符合人设，奸商奸商，无商不奸啊！ ...... 第263章 莽夫不一定没脑子! 顾天心微笑的看着大胡子，既不骄傲也不自满，态度不卑不亢，表现的恰到好处。 在此多谢那些被她跟拍过的演员们，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演技爆棚的天心，谢谢你们了！ 大胡子紧盯着顾天心，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丁点躲闪的痕迹，很可惜，他注定要失败。 大胡子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那好，祝我们合作愉快，我最合适的伙伴。” 顾天心很是松了一口气，同样微笑着说道：“我敢肯定，这是你此行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二人相视一笑，大胡子离开了船头，走到船舱去休息，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顾天心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每个外表看起来憨厚的人，都有一颗扮猪吃虎的心，大胡子虽然贪财，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顾天心刚才有一瞬间都觉得要是一个回答不对，自己真的有可能被他扔进海里。 ...... 她对危险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敏锐感，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两点理由。 本来是针对海盗首领的台词，结果提前用了出来，但顾天心一点儿没后悔，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天渐渐黑起来，顾天心没敢再说话，萧然也是时刻保持着他的人设，惜字如金。 一行五人，保持着这种沉默的气氛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几个才被召到船舱里。 也没什么可吃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船老大拿出两尾鱼做了个鱼汤，众人围着桌子，一人一块饼，对付着吃一口。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在吃饭的时候心情都是最好的，顾天心看大胡子吃的很是香甜。 觉得这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给他添了一碗汤，说道：“大哥，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这天都黑了，晚上就睡在船上吗？” 大胡子瞥了她一眼，喝了口汤，意味深长地说道：“天黑才好行事呢！你甭管那些，睡一觉就到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顾天心没有反驳，答了一声好之后，不再说话，此时心里有了数。 她就说嘛，海盗窝不可能离的太远，现在看来，很可能天亮之后就到了，这距离也方便范靖童行事。 至于为什么连夜走？顾天心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玄妙之处，也许这才是海盗之所以没被发现的关键。 就算淮南被范靖童把持着，官府剿匪的时候不上心，但那些大商家也不是吃素的。 不是没雇人寻找过他们，但真是一无所获，海盗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 大胡子跟卧底先生根本没有交流，起风了，顾天心也和萧然一起进到船舱里。 别看船小，里面房间还不少，有三个屋子，大胡子自己占了一个，卧底先生走向另一个，只剩下一个了，没得选。 不对，也不能说是房间，有点像火车上卧铺的样子，床大概就那么大，像一个标间，两张床在一个房间。 顾天心和萧然自然而然住在一起，但是船老大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只能吹一夜冷风，司机不能少。 只能说，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以压榨劳动人民为乐，顾天心只在心里同情了他一下，迅速躺在了床上。 他们俩也不能交谈，这船的隔音效果，用后脑勺想就不怎么样，小心隔墙有耳，二人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交流。 你在我手心写字，我在你手心挠痒痒，特么活脱脱一出哑剧，不过，执行特殊任务都这样，为了联盟，为了部落，顾天心决定忍了。 大胡子睡得着，他俩可没那么好的睡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怎么去海盗窝。 大海茫茫的，就算是有机关，也不好办吧！顾天心很是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怕自己睡过头，顾天心在商场里定了个闹铃，有备无患嘛！ 此时，一阵困意袭来，不知怎的眼皮突然变的特别沉重，二人都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没什么办法，头一歪，还是睡过去了。 隔壁的大胡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哪还有一丝睡意，从床上站起来，悄悄来到顾天心二人的船舱。 轻轻拉开门，等了一会儿，见二人真的睡着了，这才放心的走到船头。 ...... 卧底先生也来到他旁边，问道：“用迷魂香会不会太浪费了，只是两个小商人而已，犯得着吗？” 卧底先生早就知道会有迷香，但是并没有提醒他俩，这种香并不会要人命，还能促进睡眠，一觉到天亮，是失眠患者的福音。 大胡子瞪了他一眼，说道：“将军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前往老家的路，别说是迷魂香了，就算是用迷踪香也在所不惜。” 卧底先生被他噎的要死，心里不由暗骂，你特么现在装的倒是人五人六的，好像要回扣的那个不是你似的。 谁特么再说这货傻，他就跟他急，这特么比猴还精，谁说莽夫就没脑子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船老大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大柱说的在理儿，既然将军有严令，那咱们就要遵守。 不管那两个是啥人，但凡有一丝一毫泄露了，都要这个。” 船老大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别忘了他们可是海盗，干的就是无本的买卖。 幸亏顾天心睡过去了，要不然看到这个被资本家逼迫的‘劳动人民’，不知道有何感想！ 月亮藏在云里，羞涩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娘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海上忽然起风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雾，一点点渗透过来，把附近这片海全都笼罩起来。 能见度不超过两米，加上天黑，根本就看不见啥，但船上的三人却没有一点惊慌。 ...... 就在这时，顾天心商场里的闹铃突然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按就继续响。 直接作用在她脑海里，脑瓜仁都要炸了，但还是很有效果的，持续不断的骚扰终于把顾天心惊醒。 醒来之后还有点儿迷糊，但很快回神儿，回想起刚才的不对劲，马上意识到硬菜终于要上了。 萧然睡的想死猪一样，叫是肯定叫不起来的，索性放弃，顾天心偷偷的趴在窗户上，往外边看，内心不由得兴奋起来。 但是外面到处都是雾，别说航线了，就算你站我对面我都不一定能看到你。 虽然很不方便，但也给顾天心创造了条件，这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看到她的。 顾天心眼也不眨的盯着外面，想找出这里的秘密，这时候就听到噗的一声，有落水声传来。 声音很小，不像是人掉进水里，反而有点儿像是鱼！ ...... 第264章 登岛 漆黑的夜，弥漫在海上的大雾，耳边隐隐传来的鱼类生物的入水声。 在这种情境下，顾天心还是准确的判断出了刚才的声音是这几个海盗弄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很简单啊，因为顾天心看到了船老大收回的手。 顾天心心里跟猫抓似的，恨不得亲自下水去看看，只恨自己为什么离的这么远！ 忽然，前面灯光一闪，有脚步声传来，看样子应该是他们俩回来了。 顾天心马上躺到床上装睡，大胡子路过他们门口的时候，又专门进来看了一眼。 真没看出来，你tm还挺尽责的！顾天心在心里暗骂，等大胡子走了之后，顾天心也没有睁眼。 抱着各种疑问，最终沉沉睡去，再坚持也没用了，啥也看不见，还不如养好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睁眼就看到萧然早就起来了，正透过小窗向外看去。 顾天心坐起来，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然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说道：“你看，那是不是有一座岛！” ...... 顾天心顺着萧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一座小岛的轮廓。 心下一定，这一定就是海盗窝子了，现在说话不方便，便没有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萧然说。 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说道：“确实是座小岛，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话题结束，二人走出船舱，随便找了点清水，简单洗漱一番，走向船头。 大胡子三人正靠在那看着小岛的方向，也没有交谈，听到声音，看到顾天心走出来。 大胡子笑着说道：“兄弟，昨晚睡得怎么样，船上不比陆地，稍微晃了点儿，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咱们马上就到了。” 顾天心同样回以微笑，说道：“劳大哥挂心了，小弟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心里不由暗骂，睡你麻痹，得亏劳资心眼多，要不然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大胡子笑呵呵的没说话，满意就好，回头还有更满意的呢！包你喜欢。 顾天心看着远处的小岛，问道：“前面那个岛就是这次的目的地吗？” 大胡子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前面那个，我都说了很快的，一夜就能到。” “大概还要多长时间能靠岸？”顾天心问道。 “望山跑死马，看着是挺近的，但没有一个时辰到不了，”大胡子想了想，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顾天心点点头，没再说话，众人陷入沉默，时间流逝的很快，很快就到岸了。 顾天心想象中的夹道欢迎啥的，根本就没有，想想也是，几个小喽啰，也不是领导，人家犯得着吗？只能说她想太多！ ...... 到了人家地盘了，就要低调，顾天心也没敢再跟大胡子闲扯，从岛上跑过来一个小伙子，帮船老大把船停靠在岸边。 几人依次下船，小伙子跑到大胡子身边，大声道：“柱子哥，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 柱子哥？顾天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大胡子的名字，忍不住想笑，是不是叫李铁柱啊，还有个老婆叫王翠花！ 大胡子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骂道：“就知道吃，怎么不肥死你啊！” 骂归骂，还是把手上拎着的纸包递给他，说道：“给，你要的千禧园的酱牛肉，我告诉你啊，别自己独吞，给别的兄弟分分。” “我知道了柱子哥，你就放心吧！”小伙子高兴了应了一声，乐颠颠的接过来。 看到这一幕，顾天心有些疑惑，海盗都是这么单纯的吗？这小伙子看起来就像男版的小环，不光贪吃，还没脑子！ 小伙子眼神后移，好像刚看到顾天心二人，疑惑道：“柱子哥，这两个人是谁啊？好像不是岛上的兄弟。” 顾天心无语，特么两个大活人你才看到，你是不是傻！ 大胡子笑了笑，也没因为小伙子年纪小就敷衍他，耐心的解释道： “这二位是来跟咱们做生意的，你平时不是总说岛上东西少吗！他们就是来帮咱们把库房里堆着的废品换成好东西的人。” 小伙子听了很高兴，兴冲冲地道：“那能不能换成吃的啊！咱们这的食物好少啊！” 大胡子还是很耐心的说道：“当然可以了，虎子不是喜欢吃猪蹄吗，到时候柱子哥让你顿顿都能吃，好不好。” “好，”叫虎子的小伙子大声的应道。 大胡子拍怕他的脑袋，笑着道：“去吃吧，柱子哥带他们去将军那给你换好吃的去。” 虎子高兴的点头，乐颠颠的跑了，去找他的小伙伴吃东西去了！ ...... 大胡子看顾天心好奇的看着虎子的背影，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是虎子，你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给人一种孩童的感觉？” 顾天心不好承认，这不是有点儿埋汰人吗！只好报以微笑，不过，心里有点儿谱了。 大胡子不以为意，解释道：“虎子的脑子受过伤，智力就跟八岁孩子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坏心。 他爹娘这两年相继过世了，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孩子也可怜。” 大胡子也不知道自己跟一个外人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但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说。 可能是不想单纯的虎子被人误会吧！大胡子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顾天心点点头，说道：“能看得出来，虎子有一片赤子之心，我倒是觉得很难得，只是可惜了...” 话未尽，大胡子也知道什么意思，顾天心的意思就是再纯真的人，在海盗窝里呆长了，也不是啥好人了！ 大胡子忍不住辩解道：“虎子跟我们不一样，他从没见过血，平日里也是干些打杂的活。”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啥样？还没见过血，说的好像我见过一样！ 但顾天心不能折他的面子，附和的笑道：“我看虎子也蛮好的，孩子看着确实很单纯，挺好挺好。” 大胡子也没说话，他不傻，能听出话里的敷衍意味，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带路，很快，众人远离了海岸，来到了岛中央。 这跟外边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这不就是个小村庄吗？只不过有点儿军事化管理的意思，很严谨，十步一岗，防守很严密。 ...... 第265章 生意 顾天心二人在外等着，大胡子自己先进去禀告一声，他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同意，走之前还给顾天心打了个预防针。 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没说话，默契的看向四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海盗窝的情况才是正经。 至于大胡子则是走到山上一间木屋前，在门外恭敬的说道：“将军，事情已经办妥，属下特来交差，还有要事禀告。” 奇怪的是，这个小木屋周围并没有人把守站岗，要不是大胡子那么说，谁也不知道最高行政长官居然住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说道：“进来吧！” 大胡子恭敬的走进去，屋里书桌前，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练字，你能想象吗？海盗头子不练武功在练字，有点儿玄幻啊！ 大胡子安静的立在一侧，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谁都知道，可以抢将军的肉吃，抢他的酒喝，就是不能在他写字的时候打扰他。 大胡子很好的掌握了这一求生技能，很快，中年男子写好最后一笔，大胡子适时的递上一块毛巾。 “东西都处理好了？”中年男子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回将军，数额比您交代给我的还多一点儿，”大胡子笑着禀告。 这也是在打预防针，先在将军心里留个好印象，到时候就好谈了。 不过，他觉得这次将军十有八九不会拒绝的，别问他为什么，这是男人的直觉！ ...... “哦？这次的事办的不错，”将军很意外，笑着夸赞了他一句。 “将军谬赞了，”大胡子谦虚了一句，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事要禀告给将军，我这次跟交易的那人打听过了。 以后咱们要是再出手的话还可以找他，价钱也比之前卖的高很多。 我就想咱们库房里还有那么多，留着也是浪费，就跟他试探的提了一句，他说可以大量收购。” 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着将军的神色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接着说道：“属下自作主张，还请将军降罪。” 说着，跪在了地上请罪，半晌，没有声音传来，时间过去好久，久到他腿都麻了，才终于听到回音。 “那个买家财力怎么样？” 将军考虑了很久，虽然大胡子有些自作主张，但也不是不可以，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那些东西也带不走，能卖出去也好。 大胡子惊喜，忙不迭的回道：“我打听过了，财力不成问题，价格也好商量，肯定是市场价。” 将军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再辛苦一次，跟他们谈谈这件事儿。” 大胡子迟疑了一下，咬牙说道：“属下已经把他们带来了，就在山下候着。” 将军似笑非笑道：“你小子，装的还挺像，说吧，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大胡子抱起了撞天屈，说道：“将军您这可是冤枉我了，属下哪敢啊！ 就是他说要自己挑选才好，要是咱们给他拿的是赝品，一来一回的还挺费事的。 属下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把他带来了，您要是反对，属下二话不说，立马把他送走，卖东西是小，将军是大。” ...... 大胡子也不傻，心眼多着呢！将军笑了笑，没拆穿他的小心思，小心思谁都有，只要不过分就行。 笑骂了他几句，忽然脸色一正，严肃道：“你把他们带来可以，但是老规矩，路不能被外人知道。” 大胡子立马拍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我提前给他们用了迷魂香，肯定不会泄露的。 而且船上不止我一个人，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这点儿数我还是有的。” 将军脸色稍霁，笑着道：“你小子还在这干什么，去把人带过来我看看。” 大胡子高兴的应了一声，赶忙站起来说道：“属下这就去，将军稍等。” 说完马上转身快步往外走去，将军手里拿着茶杯，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把大胡子等回来了，直接撂下一句就带他们去见将军，也就是大家嘴里的海盗头子。 二人跟在后面，看大胡子严肃的表情也没敢多问，闷不吭声的往上走。 马上到木屋了，大胡子低声扔下一句，“好话我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顾天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跟她要人情了，顿时哭笑不得，这种方式，还真是清新脱俗啊！ 大胡子通报了一声，三人进到木屋里，将军身穿盔甲神色肃穆的坐在椅子上。 淡淡说道：“听柱子说，你们是来和我做生意的？说说吧，怎么个做法？” 顾天心想了想，拱了拱手，说道：“见过将军，具体情况柱子兄弟应该都跟您说过了，我就不再复述了。 总之，我们意思很简单，咱们之间的交易是长期的，只要你们手上的东西有价值，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将军挑挑眉，惊讶道：“有多少收多少？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 顾天心也没辩解，微微的笑了笑，一派落落大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露怯。 她有把握这个将军一定不会拒绝她的提议，这时候口气越大说明越安全。 果不其然，将军并没有因为她的狂妄自大而生气，转而问道：“你们是哪家商行的？” 只要顾天心说出来，他就能判断真假，非常时期，特殊对待，一点儿也不能出错。 顾天心笑了笑，早料到有此一问，说道：“不知道将军听没听说过庐阳纪家？” 海盗将军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你说的是珍宝楼的东家，那个庐阳纪家？你是纪家什么人？” “对，就是那个纪家，至于我，现任家主是我爹，我叫纪景明。”顾天心淡淡说道。 “你有什么凭证吗？”海盗将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空口白牙的，你说我就信啊！ 只不过，如果真是那个纪家的话，这一切就说的通了，这笔买卖做得。 “当然，”顾天心解下腰间挂着的玉佩，递给他，说道：“每一个纪家子弟都有这样一个牌子。 将军对着阳光看，上面有我的名字，这是纪家独门的手艺，别人伪造不了。” 这块牌子还是上次在京城的时候，打赌赢来的，感谢表弟，啥也不说了，都是实在亲戚！ ...... 第266章 喂鱼 将军接过之后对着阳光仔细看去，果真在玉佩的纹饰上看到极小的纪景明三个字。 如果不对着阳光的话，跟平常的玉佩又没什么两样，海盗将军不由得啧啧称奇。 把玉佩还给顾天心，笑道：“纪家果然不愧是百年的世家，就这手技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下佩服。 不知令尊可还好，许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时隔多年，一个是朝廷高官，另一个却沦为海盗。” 海盗将军说到这，不胜唏嘘，自嘲一笑，真是物是人非啊！ 顾天心笑笑：“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做什么不重要，只要过得舒心比什么都好，像将军这样无拘无束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海盗将军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说道：“有趣，有趣，纪大人是个严肃之人，纪二公子可一点儿也不像你父亲。” 顾天心笑笑没说话，要是像就出事了啊老铁！虽然没见过舅舅，不过看大表哥的样子就能想象出来，一个古板的老学究。 笑够之后，海盗将军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具体的价钱等你挑完再说吧！” 顾天心没有异议，最好能在这等上一夜，为了方便行事，当然是能多慢就多慢了。 本来也不是诚心想买，提出这个要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他这句话，就算多磨蹭一会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 海盗将军看向萧然，视线凝住了，想了半天，忽然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顾天心看了萧然一眼，说道：“他叫李想，是我的合作伙伴，将军知道，子弟没分家之前，月钱都是固定的。 我花销比较大，正好家里也是做这个的，所以我就，嗯，也方便，将军你懂得。 而李想是我的至交好友，这次的生意很大，一个人很难做主，毕竟是合伙做生意，我们就一起来了。” 海盗将军笑着点点头，说道：“世家子弟就是这点不好，我都理解，我只是感觉这位李公子很面善，很是像我的一位故人。” 萧然忽然说道：“不瞒将军，在下平日里除非有急事，要不然都不敢出门。 只要在街上走，就有人拍我的肩膀认错人，可能我就长了个大众脸吧！” 萧然调侃着说出这番话，倒是把海盗将军给逗笑了，也没继续说下去，半晌，看向大胡子，说道： “柱子，你带纪公子去库房吧！这事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挑好了，直接去找徐先生就行了。” 大胡子柱子答应下来，顾天心和萧然行礼告辞，三人直奔库房而去。 二人没注意到的是，海盗将军盯着萧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三人并没有下山，从木屋出来，直奔后山而去，想来他们口中的库房就在那了。 “纪兄弟，哥哥我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要不然将军可没那么轻易就答应，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哥哥啊！” 顾天心哭笑不得，这大胡子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光明正大要人情的机会啊！ 想到一会儿磨时间的时候还要靠他，顾天心想了想，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的玉葫芦递给他。 “柱子大哥的帮助小弟都记在心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大哥拿着玩儿。” 大胡子看着手里的玉葫芦惊讶不已，假模假式的推辞着，说道：“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做哥哥的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大老粗，有什么说什么，兄弟别往心里去。” 顾天心笑道：“柱子哥还是收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个物件，不打紧的。” 见大胡子还要给她还回来，顾天心有些心累，你丫的没完了是吧！戏精吗你是？ 手往回一推，佯装生气道：“柱子哥要是不拿着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看，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大胡子听顾天心这么说，不好意思道：“那，我就收着！” “收着，”顾天心直接拿过来，把玉葫芦塞到大胡子的怀里，再假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打死他。 大胡子一脸的不好意思，和顾天心二人笑呵呵的说着往前走去，听他介绍岛上的人事关系。 萧然看的一脸无语，这大胡子套路挺深啊，这年头，没想到现在连农村的套路都这么深了！ 顾天心和大胡子聊的还挺投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个姑娘家，跟个纨绔公子没什么两样。 ......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来到了库房，说是库房，其实就是一个山洞，里面被收拾出来，装着这几年的存货。 最令顾天心无语的是，库房门口光守卫就六个，而海盗将军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不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吗？ 大胡子拿出令牌，对守卫说道：“这二位是将军的贵客，奉将军之命去库房挑东西，还请兄弟行个方便。” 守卫没有说话，沉默的放行了，似乎不管大胡子有什么解释，只要有令牌就能放行。 三人很顺利的进到山洞里，里面东西放的很乱，各种样式的箱子乱糟糟的堆在一起，能看得出来就是抢过来之后随意扔的。 顾天心对大胡子说道：“柱子哥，这里实在太乱了，一时半会的恐怕看不完，你看...” 大胡子也看出来这里有多乱了，对顾天心的话没有怀疑，换成他来挑，脑瓜仁都疼。 大胡子想了想，很大方地说道：“没事儿，不着急，你先挑你的，不用管我。” 顾天心：“......”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暗示你走，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大方，妈蛋，净给自己加戏！ 没办法，人家听不出来，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只好认命的挑起来。 ...... 大胡子靠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顾天心和萧然则是一箱箱的查看，二人动手把所有的箱子分成两个区域。 其实除了摆放的乱点儿，能逼死强迫症之外，没有什么大的缺点。 从这可以看出来，这帮海盗是真的不懂这些，不过好在也没有破坏。 金银珠宝啥的是不可能有的，箱子里不是书籍就是字画，他们俩主要的工作就是分辨出哪个是珍品，哪个是大街货，都混在一起，工作量很大啊！ 找了一会儿，顾天心就有些烦了，这特么看到啥时候才算完啊！ 眼睛四处乱转，看见大胡子在那闲逛，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 第267章 套话 顾天心叫住乱逛的大胡子，有几分激动的问道：“柱子兄，我想问一下，你卖给我的古籍是谁给你的？” 大胡子不明白顾天心激动个什么劲儿，想了想，说道：“就是上一次抢劫的时候，有一个大叔从箱子里拿给我的。” 有懂行的不早说，顾天心眼睛一亮，忙问道：“那个大叔现在在哪儿呢？还能找到吗？” 大胡子摇头，说道：“找不到了，他给我之后，我就把他推到海里喂鱼了！” 顾天心：“......” 顾天心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海盗的作风！ 顾天心死了心，认命的找着，时间过的很快，上岸的时候是早上，现在都已经是正午了，就算是在阴凉的山洞里也能感到一丝燥热。 正当顾天心想劝大胡子离开去吃饭的时候，虎子欢快的跑进来，说道：“柱子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大胡子也是一乐，笑道：“虎子找柱子哥有事吗？都说多少遍了，慢点跑，慢点跑，看这一头的汗。” 说着，还用袖子给虎子擦汗，别嫌脏，一个大汉也不可能随身携带手绢啥的，凑合着用吧！ 虎子笑呵呵的说道：“开饭了，我没看到柱子哥，就来找你去吃饭。” 大胡子夸了一句，说道：“虎子真懂事，柱子哥一会儿就去，你吃了吗？” “吃过了，柱子哥你快去吧，今天有肉，再晚点儿都被栓子哥吃光了。” ...... 听见他俩的谈话，顾天心忍不住想笑，这名字还真是接地气啊！ 柱子，栓子，你咋不叫招弟，来弟，盼弟呢！笑死，这起名水平也是没谁了！ 大胡子知道虎子的意思，他要是不去吃饭的话，虎子能一直催他，顿时为难的看着顾天心，欲言又止。 把客人扔下自己去吃饭，也不是个事儿啊！让将军知道还不得骂死他。 顾天心很是善解人意，说道：“没事儿，你去吧！不用你陪，我们这工作量大着呢，一时半会可走不开。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给我们带几个馒头回来，有口吃的就行。” 大胡子听她这么一说，放下心来，看了虎子一眼，说道：“成，那就这样，我快点回来，让虎子留下，给你们跑腿。” 顾天心想了想，没拒绝，要是不答应的话，大胡子显然是不可能走的了。 看顾天心同意了，大胡子笑着对虎子道：“虎子，你在这玩儿一会，柱子哥先去吃饭，等柱子哥回来，带你去钓鱼好不好！” “好哎，有鱼吃了，柱子哥放心，我就在这等你，”虎子一听有鱼，高兴的应下。 大胡子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好，你就在这等柱子哥，别乱跑，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就没有鱼吃了啊！” 虎子很认真的点头，说自己绝对不会乱跑，大胡子跟顾天心交代几句，让她看着点虎子别让他出事，急匆匆走了。 顾天心不由得好笑，这大胡子心眼还挺多，哪是让她看着虎子啊，分明是留下一个小监工才对。 ...... 顾天心也不找了，开始罢工，装样子也没啥意思，在竹箱里找了找，拿出一包糖递给虎子。 “虎子，来哥哥这，哥哥这有糖吃，”顾天心寻思着怎么着也能套点话吧！ 虎子可不傻，只是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着，要知道，智力不够可不是傻的意思。 你能说小孩傻吗？不能吧！按照顾天心的观察，虎子也不是傻，只是智力保持在七八岁左右。 既然这样，只能一点点套话，直接问是不可能的，小孩子虽说单纯，但心眼也不少。 虎子看见糖眼前一亮，跑到顾天心身边，老实的坐下吃糖，顾天心笑呵呵的看着他。 “虎子，你平时都跟谁在一起玩啊？”顾天心此时的声音别提多温柔了，温柔的都吓人。 虎子想了想，掰着手指数着：“柱子哥，栓子哥，二叔，大虎叔，小树哥......” 顾天心耐心的听他数完，接着问道：“怎么不是哥哥就是叔叔啊，没有姐姐陪虎子玩儿吗？” 虎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沮丧道：“没有哎，姐姐在另一件房子里，她们不喜欢虎子，还骂虎子。” 顾天心神色一动，没想到真有女子在，说不准就是之前被他们劫持的那些船上的女子。 “虎子这么可爱，他们为什么骂你啊？” “我去找她们玩，他们很害怕的尖叫，还骂我，让我离她们远点儿，别碰她，还挠我，你看，都出血了。” 虎子伸出手让她看，顾天心定睛看去，果然在虎子的手背上，看见几道极浅的伤痕，不难看出之前下手有多狠。 不过，别看虎子智力不够，但长的还是很壮实的，也难怪那些女子害怕，确实挺吓人的！ “那虎子知道姐姐们住在哪儿吗？”顾天心觉得既然来了，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顺便把她们救出来也不是不行。 都是些可怜的女子，等她动手的时候难免误伤，只不过，还有力气挠人，应该还能挺住，看情况再说吧！ ...... “知道，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虎子指了指这个山洞，说道：“外面还住着几个哥哥。” 这里？顾天心心里有数，那些女子应该也是被关在山洞里，外面的守卫应该就是看守她们的人。 “那个房子在哪儿啊，我猜一定没有这个房子大。”顾天心装作不信的样子。 “才不是，那个房子也很大的，有这么大呢！”虎子两臂伸开，比划了一下说道：“比这个大多了。” “我不信，这个房子才是最大的，”顾天心开始套话了，隐隐有种罪恶感。 “真的，不骗你，那个房子就在山下，不信我带你去看，”虎子一看顾天心不相信，有些急了，拉着她就要去看。 顾天心怎么可能去，去不就露馅了吗！知道具体地点就可以了，到时候想怎么去就怎么去。 “好了，好了，哥哥信了还不行吗！虎子是好孩子，一定不是骗哥哥的，对不对！” 顾天心连忙安抚道，又递给他几块糖，要是不承认，估计他能说一天。 她还想问点什么，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大胡子回来了，顾天心遂放弃了这个机会。 “纪老弟，别看了，先来吃饭吧！今天厨房蒸的包子，我给你带了几个，快趁热吃吧！”大胡子笑着说道。 “麻烦老哥了，”顾天心招呼了萧然一声，不填饱肚子怎么有力气游泳啊！ “不麻烦不麻烦，”大胡子不在意的挥挥手，问道：“刚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离得老远就听见虎子在那大喊大叫的。” ...... 第268章 狮子大开口 虎子拿着糖去另一边玩儿了，顾天心不知道大胡子这么问是无心之语，还是在试探她。 “没什么，虎子很单纯，我刚才在陪他玩儿，虎子不禁逗，没什么大事儿。” 顾天心呵呵笑着说道，大胡子也没有深究，哦了一声之后，就去找虎子了。 顾天心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萧然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顾天心只得按耐下心情，埋头吃饭。 耳边只剩下虎子欢快的笑声，过了一会儿，大胡子走过来，说道：“纪兄弟先在这挑着，我带虎子去钓鱼，就先失陪了。 这孩子记性好得很，要是答应他的事没办成，天天烦你，要是挑完了就跟外面的兄弟说一声，他们就会去叫我，然后我再带二位去找徐先生。” 顾天心能说什么，人家都决定了，再说，她也巴不得大胡子快点走，遂点头应下。 笑着道：“柱子兄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有事的话我就找外面的兄弟，不用担心。” 大胡子说了生好，带着虎子就离开了，顾天心耐心的等了会儿，没再听到脚步声。 走到萧然身边，低声道：“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话，要是他生疑了怎么办？” 萧然直接回道：“解释就是掩饰，不管他有没有起疑，那种情况下，多说多错。” ...... 萧然说的话很有道理，不愧是在宫廷里摸爬滚打起来的，顾天心沉默着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随便挑了一些，只把包装包的好的，压箱底的都找出来，不管对不对，反正就是这些了。 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行动就在今晚，如果寿王世子的情报没错的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人能拖得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大胡子还没有回来，顾天心出去找了守卫，很快大胡子就回来了。 大胡子挽着裤脚，手里拎着鱼篓，一看就是从第一线上刚下来的，一进来就说道：“怎么，都挑好了吗？” 顾天心点头，说道：“都挑好了，那些都是，你这是怎么弄的，不是说去钓鱼吗，我看你这是抓鱼去了吧！” 顾天心调侃了一句，大胡子放下鱼篓，苦笑道：“别提了，有虎子在，怎么可能安心钓鱼。 他呀，是一刻也闲不下来，非要下水，我也不能让他自己去啊，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只能陪着了，结果就弄成现在这样。” 顾天心陪他聊了几句，等他收拾好之后，三人一起离开，顾天心问道：“柱子兄，咱们现在是去找徐先生是吗？” 大胡子点头，怕顾天心不明白，解释道：“咱们岛上的钱粮都是徐先生管的，你们来做生意，也要跟徐先生谈价钱。” 顾天心说道：“那徐先生有没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大胡子嗤笑了一声，说道：“纪兄弟，你的意思我懂，但不用白费心思了，徐先生人家清高着呢，才不会要你的东西。 别说你了，他平时看俺们这些人的时候，鼻孔都抬的高高的，我看，也就将军能被他放在眼里。” 能听的出来，大胡子语气十分不满，顾天心了然，这个徐先生说不好就是范靖童派来的。 读书人不就是这样吗！不屑与武夫为伍，其实他们还是活的不明白，要知道，枪杆子的杀伤力可不是区区一支笔能比得了的。 ...... 顾天心附和了几句，时不时的用，啊？是吗？不能吧！这是真的？这样的语气助词来配合他。 大胡子越说越来劲，不知不觉间又说了不少，可是说爽了，平时在岛上不能瞎说，被人传到徐先生耳朵里，可是要被穿小鞋的。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外人，再加上顾天心时不时的捧场，又多说了几句别的。 很快就到了徐先生的住所，离着库房山洞倒是不远，离小木屋倒是有些距离。 顾天心判断这个徐先生和海盗将军之间的关系也没看起来那么融洽。 而且，徐先生门前的守卫可是比看守库房的还多，派头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大呢！ 又是一系列通报，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允许进去，顾天心不由暗搓搓的想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进到屋里，顾天心被里面的摆设镇住了，好一个富贵窝啊！王书圣的字帖，吴画圣的仕女图。 翡翠的屏风，三百年的花瓶，一纸千金的澄心纸居然被用来练字，特么的简直太腐败了。 顾天心暗自咋舌，这特么是个钱粮师爷？恐怕就算王爷也没他奢侈吧！ 看看咱们的正牌王爷，不也被这奢华的作风吓了一跳，萧然眼角抽了抽，跟这位徐先生一比，感觉自己就是个要饭的。 顾天心现在算是明白大胡子的怨念为啥这么深了，当自己还在为了一点儿跑腿费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把银票当草纸。 就问你气不气嘛！伟人说过，贫富差距太大，往往导致惨案的发生。 ...... “你们就是要买字画的吗？”徐先生看顾天心和萧然被镇住，满意的喝了口茶。 他喜欢看到别人被镇住之后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只是可惜啊，这里都是些大老粗，媚眼抛给瞎子看。 现在好了，总算来了个懂行的，，不枉费他细心布置一番。 “啊，是，”顾天心回过神来，连忙回了一句，说道：“我把东西都带来了，徐先生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吧！” 徐先生抬眼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箱子，随意翻了翻，觉得这二人还是太年轻，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假的，根本不是正品。 不过他也没说，冤大头来了，那有往外推的道理，说道：“具体情况我都知道了。 这可都是多年积累的珍品，每一件都是瑰宝，价格不会太低，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顾天心笑着应是，心里都把他骂成狗了，还每一件，我呸，你以为老子眼瞎看不出来这里面很多都是大街货吗！ 短短几句交谈，顾天心就摸清了这位徐先生的性子，贪婪成性，还爱装13。 “五万两，一口价，这些东西你拿走，”徐先生对顾天心的知情识趣很满意，报了一个数字。 顾天心嘴角抽了抽，知道他心黑，只是没想到这么黑！五万两，把你卖了都不够，不对，加上你老娘、老婆都不够，真敢说啊！ 大胡子已经被惊呆了，算着自己的回扣，越算越懵，不行了，数不过来了，反正就是好多小钱钱。 顾天心也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答应，连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三万两。” ...... 第269章 海盗船 顾天心一开口就直接砍了一半，五万两那是蒙傻子呢！这个徐先生心是真黑啊！ 话说出口，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大胡子首先变的失魂落魄的，人活着呢，钱没了！ 徐先生不悦道：“纪公子是吧！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想买，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再和将军商量商量。” 顾天心心里不由嗤笑一声，就这演技假的不堪入目，但面上还是微笑道：“徐先生息怒，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先生斜睨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跟我来。” 二人进到里面的房间，徐先生说道：“你想说什么？” 顾天心笑着拱拱手，说道：“明人不说暗话，箱子里面是有珍品，但少，很少，剩下的都是些普通的书，一百两能买一大箱。 徐先生也都知道，但生意吗，我都懂，您看这样行不行，不管那里面有多少，我出三万两。 不为别的，交您这个朋友，以后咱们常来常往，也不是一锤子买卖，细水才能长流嘛！” 说完，顾天心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塞到徐先生的手里，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徐先生笑纳。” 上辈子做狗仔的时候都是别人给她，现在自己做起来，也是溜的一批啊！ 徐先生本来听顾天心说三万两有些不高兴，但后来看她给自己一个红包，又有些满意。 拿出来看了看，整整五千两的银票，其实他也不知道箱子里都有啥，就那么瞄了一眼，能看出啥来！ 但顾天心知情识趣，很会做人，本来那些东西也是带不走的，现在能卖上价也是好的，更别说自己还有额外的孝敬。 他心里对顾天心提出的细水长流不以为然，这恐怕真就是一锤子买卖了，等大人拿下淮安之后，谁还在海盗窝里呆着。 身为大人的心腹，当然是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了，但顾天心这么上道，他也不妨卖个面子，就当是个美丽的误会吧！ ...... 想通了这些，他把荷包塞进了袖子里，笑着道：“纪公子说的也对，做生意嘛，诚信为本，不能让合作伙伴伤心。 那好，就按照公子说的价格来，细水长流才是最重要的。” 顾天心拱拱手，笑道：“那在此就多谢徐先生了，以后还请徐先生多多关照。” “哈哈，好说，好说，”徐先生很满意，说道：“既然生意都谈完了，咱们出去？” “好，先生请，”顾天心让了一下，徐先生也不客气，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二人笑容满面的回到前厅，大胡子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转来转去。 顾天心抢先一步把银票拿了出来，递给徐先生，说道：“徐先生，这是三万两银票，您点点。” 徐先生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文人的清高了，直接就开始查钱，顾天心微笑的看着他，查吧，再查也不是你的，早晚拿回来。 半晌，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数额正好，现在这些东西就是纪公子的了，不知公子何时离岛啊？” 顾天心说道：“还要先去拜访一下将军，看将军的意思再说，我们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了。” 徐先生说道：“也对，那我就不留二位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顾天心拱手告辞，说道：“先生莫送了，留步。” ...... 大胡子失魂落魄的跟着顾天心二人往外走，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顾天心疑惑道：“什么为什么，你说啥呢？” 大胡子看着她，说道：“不是说好了五万两吗，怎么变成三万了，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大胡子眼睛红红的盯着顾天心，大有她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顾天心哭笑不得，这个死财迷，只好说道：“三万两才是正常的价格，我们心里都清楚，五万两是不可能的。 去屋里面只是解释了一下这个事情，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诺，这是你的那份。” 顾天心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给大胡子的回扣，看这意思，不管说啥他都不能信，还不如用钱堵上他的嘴。 大胡子喜形于色，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意，低声道：“纪兄弟你放心，不管你跟徐先生做了什么交易，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顾天心能说什么，还是笑笑吧！跟这货说不清，虽然真做交易了，但也不能承认啊！ 夕阳西下，三人快步向小木屋走去，看着周围好像没啥人，顾天心不经意问道： “怎么没看到船只啊？听说你们的船特别大，特别坚固，是真的吗？” 大胡子得意的说道：“当然了，整个淮安都没有比我们岛上更好的船了。 我跟你说，你别看那些商船一个个建的那么大，没用，一点儿不坚固，我们这船，随便一撞就能撞个洞出来。” ...... 顾天心适当的发出惊叹声，“真的吗？能不能让我看看啊？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大海，可惜家里人让我读书。 这次好不容易才出来，要是能过过瘾就更好了，柱子哥，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顾天心满脸希冀的看着他，渴望都写在脸上了，大胡子一脸为难。 想要拒绝吧，你刚拿了人家的小钱钱，人家提出的也不是啥原则性问题，就这么拒绝好像有点儿生硬。 顾天心看他一副做不了决定的样子，也很是贴心，满脸遗憾的说道：“没事儿的柱子哥，你不用为难，算了吧！ 要是连累你被责骂就是我的不对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家读书去吧！大海不适合我，就当是有缘无份吧！” 大胡子听她这么说，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多无能似的，要是她觉得自己说不上话，下次撇下他可怎么好！ 一咬牙，说道：“带你去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答应我，就跟在我身后不能随便乱跑。” 顾天心心头一喜，连忙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跑，就是太喜欢船了，让我上去看看就行。” “行，你跟我来，”大胡子在前方带路，把顾天心二人带到另一处岸边，跟他们上岸的地方不一样。 顾天心给了萧然一个得意的眼神，学着点吧您呐！萧然眼神宠溺的看着她，你开心就好！ 很快三人就来到岸边，海岸边停着三艘中型的船只，从外表看去，和普通商船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大胡子那么自豪，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为了防止涨潮时被飘走，三艘船用铁链绑在一起。 在大胡子的外交下，很快，顾天心就登上了其中一艘，里外参观了一番。 ...... 第270章 人性之恶 此时船上并没有太多人，只留下一个人看守，在大胡子的攻略下，很顺利的就拿下了。 顾天心到处参观了一下，发现跟别的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对，船头很坚固，不像是木制的，顾天心摸了摸，感觉里面好像掺了铁！ 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顾天心没有问太多，把一个狂热爱好者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摸摸，那看看，稀罕的不行，等到三艘船都看过之后，顾天心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大胡子在一旁不停地催促，他还得去将军那交差呢！ 很快，三人又回到了小木屋，大胡子去禀报，说将军有客人，几人就在外面等了会儿。 顾天心和萧然没有说话，自从来到了岛上，顾天心和萧然之间的对话就少的可怜。 一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磁场相吸，一说起话来肯定能被别人看出来。 二是因为反派死于话多，在不熟悉的地方还是低调为主，言多必失啊！ ...... 这时候，小木屋里传来几句不敢置信的声音，好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 顾天心惊讶的看过去，和萧然对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支棱起的耳朵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很快，声音就消失了，将军派人来叫他们进去，等顾天心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将军一个人，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顾天心了然，这屋里肯定有后门，那人避免和他们碰面，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此刻，顾天心真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把身经百战的海盗将军都惊到。 各种想法也只在一念之间，顾天心恭敬的行礼，说道：“将军，我们已经见过徐先生了，总价三万两银子，已经交给他了。” “哦，好，”海盗将军有些神思不属，半天才应了一句。 顾天心说道：“既然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就不打扰将军了，不知何时能离岛？” “不急，”海盗将军微笑道：“这是咱们第一次做生意，我决定庆祝一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咱们多喝两杯。” 语气很强硬，问都没问就决定了，顾天心知道就算她不答应也没用，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将军美意了。” 海盗将军当先一步走了出去，大笑道：“如此正好，来，同去，同去。” 顾天心能说什么？当然是微笑着跟上了，如此一来也好，都喝醉了才方便行事啊！ ...... 宴会就摆在一处空地上，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虽说一旁有人正在现场制作烤全羊，但鸦雀无声。 纪律分明的不像是吃饭，更像是阅兵，顾天心暗自惊讶，没想到岛上纪律如此严明，主将不到，没人敢喧哗。 看到海盗将军过来，所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海盗将军大笑道：“各位兄弟不必客气，来，快坐下，坐下。 今天这场宴会，一呢是为了欢迎纪公子，他跟咱们岛上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二呢，就是大家找个理由放松一下，来，该吃吃该喝喝，今天，酒肉管够，别客气。” 众海盗：“谨遵将军之命。” 海盗将军随意摆摆手，现场这才恢复了气氛，热闹起来，篝火点上，一盘盘烤肉被端上来。 顾天心有点儿迷，这特么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吃烤全羊，怎么滴，我是来到了内蒙吗？ 顾天心二人被安排在了海盗将军下首，海盗将军举杯说道：“来，某家敬纪公子一杯，你我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顾天心连忙起身，连道不敢，“本该是在下先敬将军的，怎好劳动将军，我先干为敬。” 顾天心一饮而尽，海盗将军大笑道：“好，如此才是好汉子，来啊！” 一拍手掌，从后面出来几个身着轻衫的女子，在场中央翩翩起舞，顾天心愕然，这，场面搞的蛮大的嘛！ 城会玩啊！顾天心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我以前参加的都是些假宴会，一帮老头子喝多了打麻将，哪有美女养眼啊！ ...... 不对，顾天心定睛看去，这些女子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反而一脸的苦大仇深。 舞步也是乱的很，看着就像是业余选手，顾天心想到一些不好的推测，脸色难看起来，看向萧然，发现他的脸色也很严肃。 顾天心看向四周，众人都很乐呵的看着场中的女子，顾天心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不会吧！ 硬挤出一点笑容，看向海盗将军，说道：“没想到将军倒是惯会享受的，这几个女子看着倒是比一般的舞姬强上一些。” 海盗将军笑道：“不比纪公子见多识广，我等都是刀头舔血的粗人，哪会欣赏这些。 这几个女子是之前抢回来的，可不是什么舞姬，是正经的大户人家的姑娘。” “怎么，看上哪个了，别客气，看上哪个就说，今晚就让她陪你，”海盗头子还以为顾天心想女人了，顺手做个人情。 顾天心僵着脸，不好表现出不满来，底下的人听到这个说法，纷纷叫嚷起来，喊道： “将军偏心，我等也是旱了好久了，怎么光顾着这位公子呢！再憋下去，就憋出病来了。” 海盗将军大手一挥，说道：“那就全有，看上哪个了，随便挑，今晚随意。” “喔喔，将军英明。” “将军说话算话啊，今晚我就不走了。” “多谢将军，要不将军您先挑一个？” “滚蛋，再废话，老子把你绑起来，扔海里去冷静冷静。” “哈哈哈！” 众人大声调笑着，不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那是被这些粗鲁的海盗拉到怀里的女子。 ...... 顾天心内心一片冰冷，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疯狂，她从未想到人性会恶到这种地步。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女子被那些粗鲁的海盗搂在怀里，被逼着喝不想喝的酒，看着那些海盗对他们上下其手。 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顾天心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揭竿而起了，所有的愤怒，在一个少女因反抗被掌锢之后达到了顶峰。 顾天心刚要站起来制止，就被萧然一把握住手，按了下去，顾天心霍然转头，萧然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天心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怒火，只好闷头喝酒缓解情绪。 偏偏这时候，海盗将军看顾天心一个人呆着，忽然说道：“纪公子看上哪个了，某家让她来陪你！” ...... 第271章 一个不留 要不是萧然一直用眼神制止她，顾天心敢肯定，自己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把酒全泼他脸上。 但想象归想象，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如果不想被扔到海里喂鱼，就只能忍下来。 顾天心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露出个笑脸，说道：“果真吗？真让我自己选，那我可就选了。” 海盗将军大笑道：“当然，某家说话算话，但有个条件，不能全带走啊！给别的兄弟留几个。” 顾天心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那些女子中间，左右看看，手一指，说道：“那我就选这个好了。” 顾天心伸手指着一个年级稍小，正被其他女子保护在后面的小姑娘。 海盗将军愣了下，说道：“纪公子果然非常人，某家还以为以纪公子的年纪会喜欢大一些的，没想到啊！呵呵。” 呵呵你妹啊！你特么才喜欢岁数大的，又不是找个娘来管着自己，找岁数大的有病啊！ 当然顾天心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因为看这个小姑娘有些可怜。 既然命不好流落到这样一个地方，那就尽可能让她减少一些伤害吧！没有广厦千万间，也只能庇护这一人！ ...... 顾天心笑道：“将军莫要笑我，我就喜欢嫩一点儿的。” 海盗将军取笑够了，大手一挥，说道：“既然说了让你自己选，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说着，一挥手，上来两个男子，从众女子后面把那个小姑娘拉出来。 小姑娘拼命的挣扎，可是于事无补，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被二人送到顾天心的座位上。 海盗将军笑道：“纪公子，这可是一个小辣椒哦！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手的。” 顾天心喝了口酒，一把搂住她，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家中养有几批烈马，都是亲自驯服的，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小姑娘一直在怀中挣扎，顾天心用胳膊和左手，固定住她的身体，把她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海盗将军看着她们的交锋，摇头笑道：“不行了，不服老不行，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说罢，扭头继续看着歌舞，其余的海盗已经把那些女子看成是自己的东西，调戏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她们放到场中继续跳着。 看着那些女子悲愤的表情，好像更能助长他们的兴致一样，在那一阵大喊大叫的。 而顾天心怀中的小姑娘真是个烈性子，就算被顾天心控制住了，也是不停的挣扎。 顾天心用闲着的右手倒了杯酒，送到她唇边，小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 顾天心一挑眉，呦呵，这小脾气，挺倔的嘛！但顾天心可不是那惯孩子的家长。 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是来救你的，你最好不要挣扎。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你要乖乖听话，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小姑娘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天心，但挣扎的力度却是小了很多。 顾天心眼睛里的笃定和坚持改变了小姑娘的看法，就算是被骗了又能如何，如今已经很惨了，赌得起。 小姑娘不再挣扎，垂下头就着顾天心的手喝了一口酒，被酒辣的咳嗽起来。 顾天心笑起来，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给她顺气，笑道：“好了，不会喝就不喝，乖乖坐在我身边知道吗！” 小姑娘不再说话，安静下来，默默的把顾天心夹给她的食物全部吃完。 这场不是宴会的宴会很快进行到尾声，在看到那些女子像牛羊一样被人挑选之后，顾天心揽着小姑娘的手微微用力。 小姑娘疼的皱起了眉头，看了她一眼，咬咬牙，没吭声，此时顾天心已经暗下决心，如此猪狗不如的人没有必要活着了。 本来就没对这些人抱有好感，但看见他们连智力低下的虎子都愿意照顾的时候，对他们的观感好了很多。 直到这场宴会，不，在她看来，这已经不是宴会了，因为他们不配为人！ 今晚的所见，把顾天心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划掉，心态彻彻底底转变，她从未想过，人性竟能如此之恶！ 海盗将军看顾天心走路都开始打晃，一半的身体都靠在小姑娘的身上，没再说什么，叫来一个人，带着顾天心她们去休息，明日再离开。 ...... 三人被安排到一处客房，顾天心在领路人离开之后，忽然睁开眼睛，趴在门上细细的听了会儿。 发现真的没有人留下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小姑娘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圆圆的脸庞，看着就喜人。 顾天心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低声道：“你是怎么被抓来的，详细说一下。” 小姑娘迟疑的不敢上前，警惕的看着她，顾天心无奈，只好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不用害怕。” “真的吗？”小姑娘怯怯的问了声。 “当然，”顾天心点头，说道：“你看我这长相就不像坏人，要不是我把你带走，你就惨了，你说是不是。” 小姑娘想了想，仔细看了看顾天心的脸，点点头，要没有顾天心在的话，可能她的命运跟其他女子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再者说，顾天心也没有伤害她，还给她夹了不少东西吃，小姑娘心里的防备少了很多，要不怎么说小姑娘容易被渣男骗呢！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顾天心微笑着说道：“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才好去救你的同伴啊！” 小姑娘垂头想了半天，说道：“我是三天前被抓到这来的，爹爹的船已经停在码头十天了，要是再不离开，就会误期。 往常这种被海盗封锁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但最多不超过十天，爹爹觉得现在走已经没事了，于是带着我们就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小姑娘说到这，哭了出来，但咬着下唇，死死的压抑着哭声。 “胆战心惊的在海上呆了一天，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爹爹终于放心了。 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我们的船就被海盗袭击了，爹爹和安叔都被他们杀了，我和几个姐姐被他们抓到这来。” 顾天心没有安慰她，有些伤口需要自己去舔舐才会愈合，别人帮不上忙。 “来这三天，除了你们几个，还有没有别人也被关起来了？”顾天心问道。 ...... 第272章 那一夜! 顾天心想多了解一些信息，小姑娘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没有，我们是最后一批被抓来的。 这三天里就只有一个大胡子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 顾天心眼神一动，既然看见大胡子出去了，怎么可能没看到回来呢？ “我上岛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就大胡子一个人出去了吗？你还看到了什么？” “你上岛的时候我没看见，我看到大胡子坐着一艘小船出去的，还有没有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肯定的说道。 顾天心恍然，看来上船和下船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这些女子被关押的地方和顾天心下船的地方是背对的。 只有这样一切才解释的通，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三艘船，顾天心心里有数。 不对，还有前一句，听这小姑娘话里的意思，在她们来之前应该还关着别的人。 “在你之前被关起来的那些人去哪儿了？”顾天心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那些让她汗毛倒竖的猜测。 “都不见了，被带走了，再也没看到，赵姐姐，还有王姐姐她们，呜，她们好惨啊！ 你救救我，我不想变的跟她们一样惨，你帮帮我们吧！她们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小姑娘说的磕磕绊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露惊恐，好似回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 股天心心里沉重一片，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安慰道：“好了，不要怕了，我会救你的，我会把你带走的。” 小姑娘胡乱的点头，呜呜的趴在桌子上哭着，顾天心心里的怒火已经快把她烧的爆炸了。 那些姑娘，应该是被祸害了，也许，不止是被祸害了，应该是，应该是全都死了。 不行，还要确定一下，如果没死呢！刚才只是说再也没有回来，也许还有人活着呢！ 顾天心把小姑娘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别哭，我会把你们都救出去的，我问你，你亲眼看到那个赵姐姐和王姐姐死了吗？” 小姑娘茫然的摇头，顾天心心下稍安，既如此，那应该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还有希望。 “你把你看到的跟我仔细说一遍，你先别哭，咱们要先了解情况才能去救人，你说对不对！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你的赵姐姐和王姐姐没有死，只是被关在另一个地方了。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咱们也能把她们救出来，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先别哭，好好想想，一点儿也别落下。” “不可能的，赵姐姐她们伤的很重，被他们带走了，他们不会给赵姐姐请郎中的。”小姑娘嘴里喃喃道。 顾天心心里一沉，最不想发生的事儿已经发生了，但她还是柔声道： “你也没亲眼看见不是吗？也许你的赵姐姐真的在哪儿养伤也说不定，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也不能放弃不是。” ...... 小姑娘觉得是这个理儿，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仔细回想着她来之后的一幕幕。 “我们一被抓来，就关在一个山洞里，对了，今天晚上跳舞的那些人，我们都是一起的。 山洞里还有两个姐姐在，就是赵姐姐和王姐姐，当天晚上，就来了两个人，像挑牲口一样，打量着我们。 我们几个年纪都差不多，很害怕，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那些人，那些人笑的很怪。 说不出的那种怪，让人看了后背就发毛，赵姐姐和王姐姐比我们年纪大一些，但也大不了太多。 她们俩主动站出来，就被那些人带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又被送回来了，不是，是被拖回来的，她们，她们，呜呜...” 小姑娘想到那时看到的场景，有些害怕，顾天心脸色煞白，她已经不敢想象那两个善良的姑娘遭遇了什么。 那两个因为年纪稍大，而主动承担一切的好姑娘，想到那些场面，顾天心浑身发抖。 这时，一只手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顾天心一惊，居然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刚要挣扎，就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身子软了下来。 “别怕，有我呢，一切有我呢！别怕，没事儿的，有我在呢！”萧然轻轻的拍着顾天心的后背。 一遍遍的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着，顾天心再坚强，也是一个小姑娘，碰上这样的惨事，也需要一个肩膀依靠一下。 ...... “我吓坏了，赵姐姐她们被带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衣衫不整，勉强蔽体，裙子上，裙子上都是血。 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们所有人都很害怕，没有人敢问她们遇到了什么。 大家只能把干草尽量多铺在她们身下，想让她们暖和一点儿，只能喂她们吃饭，让她们好好休息。 大家虽然都还小，但都是女子，家里面也都有姨娘，看她们这样子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赵姐姐她们像个木头人一样，给她们喂饭就吃，大家也没有换洗的衣裳，只能看着她们裙子上的那片红，红的刺眼。 赵姐姐躺在那一动不动，双眼一直盯着外面的天空看，怔怔的出神，那样子，让人看了很揪心。” 小姑娘说到这又哭了出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个玉簪。 “这是赵姐姐给我的，赵姐姐说，这是她表哥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这趟返乡，就是去商量婚事的。 让我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就把这簪子交到她表哥手上，说，说自己命薄，让她表哥忘了她，不要再等了。 找个温柔的妻子，生几个健康的孩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要想着给她报仇了，就当是，就当是替她活着，好好活着。” 小姑娘说到这泣不成声，好像想起了赵姐姐跟她说这话时，脸上的那抹温柔。 顾天心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样一个好姑娘，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就这么，就这么被那帮畜生害死了，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这一刻，顾天心心中的怒火好像要把岛上所有人一起焚烧殆尽。 就连萧然这么一个大男人，听了这话，脸色也是难看无比，脑门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 “赵姐姐，最后，怎么样了？”过了好一会儿，顾天心张口问道，声音暗哑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等到天黑了之后，赵姐姐自己就爬了起来，她跟我们说，说自己这辈子算是没有机会了。 一会儿他们肯定会再来人的，她没有机会了，但是我们还有，她会替我们扛下来。 她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要坚持下来，她这辈子已经被毁了，希望我们能熬到有人来救我们。 就是这时候，赵姐姐把簪子给我的，然后，没过多久，那些人就来了，赵姐姐和王姐姐顶在了前面，被他们带走了。 然后，今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听到有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我趴在窗户往外看去，就看到他们手里抬着两个人，正在一旁挖坑，我不知道是不是赵姐姐她们，太没亮，我看不清。 她们的衣裳像布条似的挂在身上，被人随意扔在地上，无片瓦遮身，身上，身上都是伤痕。 那两个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真不禁玩儿，才两晚就不行了之类的话。 然后，然后就被他们随意埋在了土里，那些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小姑娘说完了，顾天心心里的洞却越来越大，这些人，不，根本不是人，这帮畜生。 那两具尸体，肯定就是赵姐姐无疑了，那两个花一样的女孩子。 如果没有海盗劫船，会跟青梅竹马的表哥一起生活，会生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会有一段幸福的人生。 现在，这一切全毁了，就是因为这帮畜生，该死的畜生！ 那位赵姐姐很明显是被他们虐杀而死，他们不但不愧疚，反而还嫌弃她。 自己本来还对要不要动手这件事很迟疑，还很怕会伤及无辜，现在看来，一个满是恶魔的岛上，还能有什么好人？ 顾天心为自己的妇人之仁感到愤怒，这帮人，不值得同情，就算是有无辜者，在这样的岛上，在这样的罪恶里，也该死，通通该死！ ...... 顾天心看向萧然，说道：“你什么意思？咱们就这么做，你同意吗？” “当然，这样的岛，这样的一群畜生，没必要活在世上了，”萧然自然明白顾天心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还怕她妇人之仁呢！女人的心总是软的，现在她下定了决心，再好不过了。 “那好，咱们就按照计划来，我去把他们的船炸掉，不，这座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顾天心眼神冷漠，轻飘飘的给他们判了死刑。 萧然凝眉，说道：“炸药还是我去放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这些事不好。” 顾天心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就让我去吧！我有把握躲开他们的视线，这点你做不到。 不要阻止我，如果我没有亲自做，我心里这坎过不去。” 萧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就依你，不出预料的话，先生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咱们速战速决。” 顾天心没吭声，她没告诉萧然，可能不会有人来了，来的路上那一落水声，肯定是有什么机关。 不是她看不起大先生的手下，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找不到路，要真这么容易，这些海盗也不会横行这么多年！ “对了，你去找找今晚被带走的那些姑娘，能救几个是几个吧！她们，也都是可怜人。”顾天心唏嘘道。 小姑娘听到这话一个激灵站起来，说道：“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救我们吗？ 谢谢了，谢谢恩公，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咱们快去吧！早一会儿就有可能多救下几个人。” ...... “你放心，我既然说带你们走，就一定会做到的，哎，你别跪，你先起来，”顾天心安慰了一声，把小姑娘扶起来。 顾天心想了想，递给萧然一包药粉，说道：“这是强力迷幻药，你不要冲动。 找到她们的时候，先用这个，一点点药量就能让人睡上一大天。” 萧然收好，他不是那莽撞之人，今天白天已经差不多打探清楚岛上有多少人了。 说是一座岛，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三百人顶天了，顾天心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让小姑娘藏在床底下，二人分别，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今夜，注定会被所有人铭记。 出去之后，辨别了一下方向，顾天心直奔宿舍而去，夜深人静之时，整座岛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来到宿舍外面，只听得一阵阵的打呼声，顾天心心下稍定，闪身进到商场里。 她可以带着商场移动，但却不能主动去开门，现在只能等，等有人起夜。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男人出来解手，要不怎么说上天都看不过去这些畜生，老天都在帮顾天心。 顾天心跟在这个男人的后面，一起进到了宿舍里，这些人睡得都是大通铺，很长的炕，大概有五十人左右。 顾天心来到角落，闪身出来，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拿出一瓶强力乙醚，这是普通乙醚药量的十倍。 今天她不是来杀人的，她只是想自己动手的时候，没有人来阻止她。 顾天心把乙醚倒在一个小喷壶里，毫不犹豫的喷了出去，整间屋子，一滴不剩。 大家都知道乙醚的味道很大，但顾天心的用量更大，就算是有人闻到了，也被这极强的药效熏晕过去了，更别说这些人晚上还喝过酒了！ ...... 就这样，六个屋子，如法炮制，顾天心观察了一下，每当看到有人好像要醒过来的时候，顾天心就送他一次电击。 最后直到所有人都昏迷不醒，顾天心才算罢手，往另一处赶去。 一路上遇到各处站岗守卫的人，顾天心都在背后捂着他的嘴，给了他一电棍。 就像个幽灵一样，整座岛上，每路过一处地方，都是这样的处理，并顺便埋下炸药。 不是大先生给她带的，是她花了一下午，自己制作出来的炸药，从她刚来的这个世界就开始试探着做的防身之物。 本来她没想用这个的，但没办法，硬逼的，大先生的炸药威力太小了，只好用她这个。 她还在四周都埋了一个定时炸弹，这个玩意儿不是她做的，她还没这么心灵手巧！ 还记得吗，她是因为商场爆炸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当她醒来后，商场毫发无损，她在商场的隐蔽处找到了几个定时炸弹，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设置好时间，顾天心奔向她最后一个目的地，来到三艘船上，给每一艘都浇上汽油，幸好这三艘船被绑在了一起，不用她多费心思。 这一次，就算岛上还有活人，顾天心也不打算给他们活命的点了，你们不是喜欢当海盗吗！这次就让你们在岛上当个够！ 顾天心点燃了一根蜡烛，把蜡烛底座放在一块冰上，计算好融化的时间。 等时间一到，蜡烛掉在地上，引燃汽油，这三艘船将不会存在，为了以防蜡烛中途熄火，顾天心特地选了个粗的。 这一夜，是个不眠夜！ ...... 布置好一切，顾天心回到约定好的地点，萧然还没有回来，顾天心从商场里拿出了两条皮划艇，这次是双人的，充气的那种。 很快，不远处有两个黑影，朝着这边跑来，正是萧然和那个小姑娘。 来到近前，看到就只有他们两个，顾天心忙问道：“其他人呢，没找到吗？” 小姑娘哽咽着，萧然摇摇头，黯然说道：“我去晚了，那四个姑娘已经被...她们知道我是来救她们的，都不想走了。 说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没有地方去，也不想去了，就死在这岛上也好。” 顾天心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心里难受的不行，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些姑娘都是烈女子！ 时间快到了，来不及去一一劝说她们，顾天心强忍着悲痛，三人上到一个皮划艇内。 趁人不注意，顾天心把另一条收了回去，一点儿求生的可能性都不给他们留，三人划出一段距离，没离的太远，只是在爆炸范围之外。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巨响传来，岛上各处开始接连爆炸，大火熊熊燃烧，有一些幸存者跑了出来，在大喊着，大叫着。 还有人看情况不对，准备坐船远离这里，刚跑到近前，三艘大船突然燃起大火。 岛上只剩下众人绝望的哭声，顾天心冷漠的看着他们，原来他们也会怕，也会哭啊！ “你快看，”萧然拉了顾天心一下，指着一处高地说道。 小姑娘惊呼出声，顾天心脸上淌下两行清泪，那四个姑娘正站在火场里翩翩起舞。 大火卷起了她们的裙子，模糊了她们的面容，但她们毫不在意，还在欢快的跳着，跳着。 顾天心仿佛听到了她们的声音，那声音在说，真好！ ...... 第273章 事了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不，应该说是嚎，白天还在一起呆着的人，就那么没了，换谁都接受不了！ 顾天心也很想哭，但她不能哭，她要牢牢记得这一幕，放在心里，永远铭记。 听到的故事毕竟是听到的，跟亲眼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一幕带给顾天心的视觉冲击极大。 好好的姑娘，还都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了，而她们死前居然是笑着的，不，应该说，是笑着去赴死的。 以前看烈女传什么的，顾天心只是觉得很好笑，怎么会有人因为被仆人看到脚了，就自杀呢！ 不就是没了清白吗！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再不济，就当是合离了，被休了，又能怎么样呢？ 活着不比什么都好吗？赵姑娘为了给你们创造机会离开，牺牲了自己，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呢，为什么要去死啊？ 顾天心心里清楚，她用现代人的思想去看待问题，觉得这样的事不算什么。 但这是古代，就算武朝风气开放，但如果被人知道这几个姑娘失了清白，父亲还不在了，也没有护佑，她们还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没人在乎她们有多艰难才能活下来，世人只在乎自己想象的，也是，这几个都是明白人。 ...... 萧然揽着顾天心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难过了，她们几个得偿所愿，走的安心。 而且你用这岛上三百人来给她们陪葬，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位赵姑娘在地下恐怕也在感激你呢！” 顾天心趴在萧然的怀里哭的像个狗子，这不一样，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顾天心心里都清楚，只是这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转变过来的。 赵姑娘的死，是对亲人的想念，她们的死，也是对亲人的交代，只是这代价，太惨烈了些！ 哭了一会儿，顾天心擦了擦眼泪，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她要亲眼看着这些畜生是怎么死的！ 岛上已经没有爆炸声了，远远看去，漫天的大火，把海面都照亮了。 那些炸药被顾天心放到那六个宿舍里，又在地上浇了火油，想来不会有人生还了。 现在还在岛上奔走哭喊的，也就只剩下那些住在上坡的了，他们养尊处优惯了，恐怕跑不出去。 顾天心观察过了，这岛四面环水，就算他们游泳出去也没用，没人能缺少食物，不眠不休的在海里呆着。 当初选在这里做营地，大概就是看中这里的地势，交通方便，不易被别人发现，正好，变成墓地也不是不行。 而现在，这一切有利的地形，全变成了催命符，一艘船都没留下。 岛外还设了那么个陷阱，外援是等不到了，这里当初有多安全，现在就有多安全。 恐怕当初选择之时，也没人能想到数百个海盗会被憋死在这岛上，都是自己做的孽，死在自己手上，也算是死而其所！ 这或许就叫作茧自缚吧！ ...... 萧然冷淡的看着像没头苍蝇一样哭喊的海盗，说道：“我打听过了，这些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过去的几年里，也经常劫持商船，杀的也都是反抗之人，对待普通的商船也只是交过路钱而已。”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既然以前可花钱买命，现在为何不行？”顾天心疑惑，她需要一个答案。 萧然深吸了口气道：“之前那是因为他们要在这片海上活动，不宜杀戮太多，那样不方便他们行事。 现在则是因为，因为范靖童，你也知道，范靖童马上就要动手了，既然决定动手，这群海盗就是他的后手。 左右以后没有机会了，洗白上岸自然不能再做这勾当，索性在这之前捞上最后一笔。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怪范靖童贪心太重。 这些人已经不是军人了，他们的根子已经坏了，所以，不用有什么负担，作恶太多，上天来收他们了！” 顾天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算什么，误打误撞吗？还是，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 三人不再看，划着小船离开了，此事已了，尘归尘土归土，这片大海，足以包容一切罪恶。 顾天心三人一起用力划船，一只小船在这辽阔的海面上飘荡，就像一滴墨落在水里，很快就消失无踪。 顾天心没有回头再看，那漫天的熊熊大火，会替她看着，这海里的鱼儿，也会替她看着。 ...... 三人就这么划了一夜，顾天心心神俱疲，就靠在船上睡着了，而那座岛上却发生了一起更大的变故。 整整烧了一夜的火，终于在天色刚亮的时候熄灭了，岛上基本上没有活人了，剩下的也都伤痕累累。 那位徐先生因为好运躲过了一劫，见外面的火熄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看到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岛，欲哭无泪。 随后马上跑到一处山洞里，把他私藏的这些年搜刮的银钱，全都找了出来，准备带着他们跑路。 正想的乐呵，谁知道就在此时，一把匕首，无声无息的透过他的心脏，他来不及回头，笑容凝在嘴角，头一歪倒在了他的那些财宝上。 杀人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海盗将军，他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些财宝，一脚踢开了徐先生的尸首。 把财宝一箱箱的全搬到一艘小船上，海盗将军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座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时候，岛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其他的幸存者一个没有，就算是勉强逃过了昨晚那一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在了海盗将军的刀下。 顾天心没做完的事儿，有人来替她做了个收尾，至于是天意还是什么，现在看来，重要吗？ ...... 过了好大一会儿，一处荒地里，一只手艰难的探出来，用力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人，努力的爬起来。 “咳咳咳！” “呸呸呸！”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哪儿啊？”爬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子。 “柱子哥，柱子哥，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快起来陪虎子玩啊！你不说今天还要去钓鱼的吗？” 刚才压在虎子身上的不是别人，是大胡子，在爆炸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把虎子压在身下，护住了他。 只是，不管虎子怎么叫他，大胡子都一定不动，看那样子，凶多吉少，不，应该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为了保护虎子而死！ 不管他如何哭喊，大胡子也醒不过来了，整座岛上只剩下这纯粹的哭声飘荡。 事情就是如此奇妙，谁是局，谁是局中局，谁是雀，谁是蝉，谁又能说的清呢！ ...... 第274章 回归 顾天心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小姑娘还在熟睡，只有萧然一个人还在努力的划着船。 顾天心伸了个懒腰，说道：“几点了？不是，我是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萧然笑着道：“大概是卯时吧，应该没到辰时，睡的怎么样，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顾天心笑笑，在海上可没那么准确的时间观念，萧然的时间观念很有意思。 “那我也没睡多久啊！感觉像是睡了一天一夜一样，你累不累，我来划，你也去睡一会儿吧！” 顾天心看萧然眼圈都黑了，有些心疼，这可是她的男盆友，谁的家人谁心疼。 萧然目光缱绻的看着她，笑着道：“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一夜没睡算不了什么，划船累得很，你歇着，我来就行。” 顾天心争不过萧然，也不争了，坐在他旁边一起划，二人说着闲话，缓解了从昨天开始就紧绷的情绪。 顾天心看了眼四周，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啊？离淮安还有多远？” 萧然伸手在外探了探，说道：“现在是南风，如果没走错的话，再继续划两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靠岸了。” 顾天心眼神亮亮的看着萧然，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力水手！ ...... 时光悠悠，两个时辰眨眼间就过去了，顾天心望着蔚蓝的海面，满脸的生无可恋。 她们很可能迷路了！ 想到这种可怕的场景，顾天心嘴角微抽的看着萧然，萧然尴尬一笑，也不谈笑风生了，开始努力的划船。 这不是大力水手，这特么是浪子，划船不用桨全靠浪的那个浪子啊！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还是熟悉的页面，还是熟悉的味道，三人都快崩溃了，也不划了，就让他顺流而下吧！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就交给命运之神来决定吧！ 三人面面相觑的对坐着，小姑娘扭头四处看去，忽然站起来，小手不断的挥舞着。 冲着顾天心和萧然惊喜的喊道：“快看，那边有船，咱们有救了，快看啊！” 顾天心和萧然一骨碌站起来，眼里有不容错识的惊喜，真的有船，没想到他们还真是神眷者！回去要买只烧鸡拜一拜了。 接下来的时间，顾天心和萧然努力的划船，往那边靠去，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块玫红色的布，在那不断的挥舞，希望能被人看见。 至于这布是哪儿来的，咳咳，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姑娘挥了半天，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啊！那船明明看见他们了，怎么原地打转，不往这边进啊？ ...... “恩公，你快看，那船上还有人和咱们招手呢！他们怎么不往这边划啊？”小姑娘疑惑道。 顾天心站起来看去，咦？还真是这么回事，甲板上那人看着好眼熟的样子，好像...她爹！ 顾天心一个激灵，忽然想明白是哪儿不对了，对面大船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那晚大胡子他们做机关的地方。 又能看到前方的路，又进不来，可真是好算计啊！ 要是再机灵一点儿，找人散播一些消息，把这片海域弄成一片迷雾，弄的神秘一点儿。 特么怪不得别人找不到老巢，这藏的是真严实。 可以说，顾天心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对面正是顾正道来接应她的船，不放心她，所以亲自来接了。 按照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踪而来，已经在这片海域，确切的说，是在这个位置已经转悠了七八个时辰了。 本来严肃方正的顾正道，急的跟雇来的船老大吹胡子瞪眼的，全然没有风范了！ “快点儿，快点儿，看见没，那是我闺女，你快点儿把船给我开进去，费什么话，让你快点就快点儿。 你不知道？你在海上混了三十几年，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之前是谁说的，掉到海里，鱼都不吃你的，你糊弄谁呢你！” 顾正道很暴躁，喷了船老大一脸口水，没看到闺女的时候着急，现在闺女就在对面，能看到但进不去，更着急。 船老大抹了一把脸，苦笑一声，说道：“我说官人呐，老汉是在海上混了三十多年了，但你也没说要来这儿啊！ 你要是来这儿，给多少钱我都不会走这一遭的，这块地方被海龙王施了法，谁也进不去，你逼我我也没辙。 哎，真没办法，你看这事闹的，不是老汉不出力，是真进不去，你逼死我也进不去。 哎，你说我，这是什么事儿啊！哎，哎，要不是家里出事，现在本来就不该出来的。” 船老大在那不停的解释，又顺便感叹了一下自己家的破事，心情老抑郁了！ 本来吧，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可他是真进不去啊！要是能进他肯定进。 都多少年了，就没人进去过，就算有人进去过，也没再出来过，反正他是一次都没进去过，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 船老大还在那不停的解释，蹲在地上说了半天，顾正道忽然拍了他一下，说道：“你不说没人进的来吗，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船老大语凝，差点没被顾正道的话噎死，这，他是真不知道啊！鬼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船老大站起来，他决定了，这位官人要是再逼他，他就不干了，就算把钱退回去他也不干了，他认栽。 只是想到那丰厚的报酬，有些肉疼，算了，退了就退了吧！在海上讨生活的，招牌不能砸，这趟，就算白来。 合计完自己的事儿，船老大抬头，刚要叫官人，就看到那艘小船慢悠悠，慢悠悠的划到自己这艘船面前。 无视了那道他们怎么都进不去的屏障，就那么，悠闲的靠过来了！ 船老大愣在那里，嘴张的有西瓜那么大，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揉了揉眼睛，嗯，没看错，确实出来了！ 船老大惊讶，惊悚，震惊，平静，各种心情在那小船上的人都上来之后，趋于平静。 人找到了就好了，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钱也能留下了，船老大摸了下脸，全是冷汗啊！ 心里不由庆幸，还好没说，还好自己沉稳，还好自己嘴慢，要不然，现在得多后悔啊！ 满心的对他们怎么出来的震惊，现在已经被自己的工钱压下了，管人家是怎么出来的呢，什么都没工钱重要！ ...... 第275章 风起 顾天心看着自己的小船悠悠的靠过去，也是惊讶的紧，原来这个地方是防外不防内的。 就算是萧然也不得不感叹，这心思巧妙的很，不知是何人才能有如此的奇思妙想。 上船之后，顾正道的高兴自不必说，只拉着顾天心里外的看，生怕她闺女少了一根毫毛。 顾天心昨夜经历了那样暴烈的一幕，心神打击很大，虽说睡了一会儿缓解了不少，但心态还没有大好。 现在被顾正道这么里外的关怀，大大缓解了她的情绪，也很配合的转了几圈，一一回应对她担心了一整天的老爹。 看完了她闺女，再斜了一眼旁边的萧然，顾正道没理会他，哼了一声，他现在对这小子有意见的很！ 知道她闺女在海上漂了一夜，顾正道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招呼人弄点吃的，这要饿着她宝贝闺女可怎么好！ 等顾天心吃完之后，才想起问这一回的情况，人是回来了，那事到底是办没办好啊！ 萧然微笑道：“大人放心，事情已经全部解决，现在，淮安这片海上就没有海盗了，以后，也许还会有吧！” 萧然这话说的感慨，这么大一块利益在，总有鲨鱼会闻着血腥味上来。 这次是解决了，但也只可能平静这一段时间，日后，多少还是个麻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根本避免不了！ ...... 顾正道也知道这个道理，听到海盗解决了，也没什么太过高兴的情绪，只是松了口气。 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做的，既然王爷说岛上的海盗纪律严明，人数还不少。 就算是能算计上，也不可能一网打尽吧？” 嗯？经顾正道这么一提醒，顾天心和萧然对视一眼，是这个理儿，这一切，好像顺利的不行。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吗！哪有那么好清理的，那可是杀人如麻的海盗，真就这么没有警惕性吗？ 所以说，有些事就是经不起推敲，这么一回想起来，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头一条，海盗居然还看舞蹈，你特么爱看舞剑我信，爱看小姑娘跳舞这点就不对。 还有那帮女子刚出来的时候，底下的海盗们明显是懵的，随后才是激动，好似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 萧然好像想起什么，忽然问道：“那个将军，你亲眼看到他死了吗？” 顾天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着脸摇摇头，说道：“没有，时间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他...” 说到这，二人谁也没有吭声，就算所有人都不警醒，这位治军极严的将军一定是警醒的。 他们恐怕做了别人手中的刀了，只是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他的根基啊，这是图的什么呢？ ...... “图什么？你说我图什么，我图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海盗将军喝着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悠闲的说道。 “莫将军所思总是异于常人，在下可猜不到，”程四没有喝酒，嘬了一口茶，回道。 “哈，这世上还有你程四公子不知道的事儿？”海盗将军嗤笑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感叹。 程四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样子，说道：“王爷让我问你一句，真想好了？” “真想好了，这是我毕生所愿，王爷说的，我已经做到了，希望王爷也能做到。” 海盗将军很是严肃，这件事就是一个交易，一场算计，此刻面对着程四，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位王爷，胆子真大！ “那是当然，王爷说话从没有反悔的时候，只是王爷一时起了爱才之心，有些不舍罢了。” 程四笑了笑，说道：“既然将军去意已决，那好，这个给你，这是王爷的谢意。” 海盗将军打开那个包裹，里面摆着一份通关文书，还有一份新的身份证明。 从现在这一刻起，他已经不是海盗将军了，是山阳镇莫家外出做生意的莫大老爷，如今落叶归根了！ 海盗将军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明，没反应过来，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包裹，起身对程四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王爷抬爱了，莫某一介粗人，当不起王爷的夸赞。” ...... 程四温和的说道：“莫将军谦虚，好了，既然如此，在下提前恭贺莫员外衣锦还乡了。” 海盗将军急忙还礼，面上有些感动，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 “衣锦还乡谈不上，能有个地方了此残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莫员外定会如愿以偿，”程四拱了拱手，笑道：“既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程四这话，既是恭贺，也是安他的心，有这么一句话下去，他就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富家翁。 “公子留步，”海盗将军看见程四要走，连忙喊了一声，看程四真停下了，他反而卡壳了。 程四也很有耐心，没有追问，就只是温和的看着他，半晌，海盗将军一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不知，范大人会如何？没有了帮手，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程四笑了笑，说道：“员外莫要忘记了，现在这些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了，再者说，那位范大人恐怕比员外想象中还要精明许多。” 说完，程四大步往外走去，只留下海盗将军看着那杯葡萄酒怔怔出神。 半晌，自嘲一笑，是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范大人比他聪明的多，能把自己门前这点子事管明白就不错了。 这天下，马上就要不平静了，海盗将军看向船外，起风了！ ...... 顾正道拧着眉想着，看着顾天心，说道：“心心，你跟爹说实话，那帮子海盗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 顾天心无奈，“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就是大先生给我带的火药啊！我在岛上四周都埋了点儿，就那么炸了。” “不可能，”顾正道一口否定，说道：“那炸药我还不知道吗！根本没多大威力。 你要说埋一起炸我信，单独炸他自己都没这能力。” 顾天心没招，只好耍赖道：“那可能跟我把酒洒在地上有关系吧！酒那种东西，还不是一点就着。” 顾正道斜着眼看她，一脸的你当我是傻瓜的表情，看顾天心始终那副惫懒样子，也是没招。 ...... 第276章 事变 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一直保持着回到了码头，顾正道也是没辙，就这么个宝贝疙瘩，打也下不去手，骂也张不了口。 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啊！顾正道无奈的认清这一现实，只好想着自己多担待了！ 回到码头，天色已经不早了，刚擦黑，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了，不是别人，而是暗卫首领林晟。 萧然一下船，看到他在这，心里就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货一来就没好事，从前是，现在更是。 几人默不作声，有事情也要等到回去再说，在外面人多眼杂的，隔墙有耳。 临要上车的时候，顾天心忽然想起好像落下点啥，回头一看，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一副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样子。 顾天心大步走到她跟前，说道：“你家在哪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小姑娘听了这话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是跟阿爹出门玩儿的，我家不在这里，我家在江宁。” 顾天心凝眉，这可不好办了，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我还有事要办，也不能就把你扔下不管。 你看这样行吗，你先跟我回去，等我办完事再派人送你回家，你家还有人在吧？” 小姑娘忙点头，说道：“在的，在的，我家里还有母亲和兄姐，只有我贪玩缠着父亲出来。” 小姑娘很依赖顾天心，丝毫没注意到顾天心说的不是现在送她，而是过后再说。 就这样，我们天哥每次出门，都得捡人回去，堪比古代托儿所。 ...... 为了避人耳目，就只赶了一辆马车来，林晟赶车，三人坐在车里先行一步。 萧然说道：“把她带到小环那去行吗？这小姑娘心思可是细腻的很。” 顾天心摊手，说道：“没办法，送佛送到西吧！不是还有花姐姐在吗，没事儿的。” 萧然笑了笑，没再多说，他就是提醒一声，既然顾天心都打算好了，他也不插手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一进屋，顾天心就知道出什么事儿了，韩勇之受伤躺在床上，大先生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明。 萧然一看到这幕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先是仔细打量了韩勇之，随后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勇之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大夫怎么说？”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大先生先伸了下手，按住了萧然，说道：“稍安勿躁，勇之没事，已经请大夫看过了。 刚睡着，你小点声，别吵醒了他，至于他是怎么受伤的，一会儿我再跟你说。” ...... 见萧然安静下来，大先生视线转到顾天心那，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顾天心恭敬的行礼，说道：“不负先生所托，一切都还顺利，淮安再无海盗。” 大先生嘴角微微抬起，露出笑容，整个脸上都明亮了起来，这是这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也没问顾天心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只能成了就行，他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大先生刚笑了一下，马上停下，这件事了了，还有别的事呢！高兴的太早了。 想到这，坐直了身体，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人，说道：“范靖童要提前动手了，就在今晚。” 众人愕然的看过去，大先生脸上绷得紧紧的，看向林晟说道：“你来说吧！” 林晟应了一声，直起身，说道：“傍晚的时候，韩将军伤痕累累的来找我，带回了这个消息 据他所说，范靖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出要提前动手，寿王世子等人只好派人去通知寿王，对了，这次楚国是寿王亲自领兵。” ...... 林晟停顿了一下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说道：“韩将军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想送信出来，但没有办法。 寿王派来的一个先生看的很紧，所有人都不能离开，韩将军没办法，只得装作和寿王世子起了冲突。 一怒之下把寿王世子给打了，这才跑了出来，但是后来被人追杀，经过一番鏖战，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找到我在这的一个据点，让人给我送了信，我就把他接了过来，好在都是皮外伤，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林晟说话十分妥帖，把他们关心的，要问的，前因后果都摆了出来，这份眼力价，不得了！ 大先生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事情已经很紧迫了，有什么办法都说说吧！” 这话一出，顿时沉默了下来，大先生也没有再说话，任由他们沉默。 半晌，开口道：“三哥儿，你什么意思，这里你最大，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都点在头上了，萧然索性也放开了，说道：“范靖童没了外援，孤掌难鸣，不足为虑。 现在紧要之事，是楚国，楚国既然是寿王亲自领兵，说明此举志在必得。 咱们要关心的不是范靖童，而是楚国这个心腹大患，就算是解决了范靖童又能如何，楚国大军挡不住，还是白费功夫。” ...... 大先生视线又扫向顾天心，但她低着头，没吭声，现在还是装傻的好，表现的太亮眼了不好。 要知道这还有个暗卫头子呢！回京之后是要和皇帝禀告的，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低调点儿好。 大先生嗯了声，先是肯定了萧然的看法，接着说道：“楚国不足为虑，朝廷自有应对之法。 我倒是觉得，反而是范靖童这里，不会那么简单，三哥儿，你们都小看他了。 狡兔尚且有三窟呢！范靖童那样的人怎么会只有一个后手，他要是真这么天真，你父皇也不会把他放在这儿。 那海盗只不过是他的退而求其次罢了，他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那上面的，肯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东西在。” 萧然凝眉，想了想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就怕有人趁乱摘桃子啊！”大先生说的意味深长。 萧然愕然，惊疑不定的说道：“不能吧！他会有那么大胆子？这可是叛国之罪，应该没那么傻吧！” 大先生点了下萧然，说道：“要是挽狂澜于既倒呢！还算是叛国吗？” 话里的意思，萧然明白了，只是心里有些悲凉，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真的能带领帝国走的更远吗？ ...... 第277章 动手 顾天心自然也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她忽然出声打断道：“先生，时间紧迫，大家需要怎么做？您吩咐就是。” 大先生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一眼，没在纠结和萧然的话题，说了，心里有个准备，等事儿临到头上自然好办。 “我已经派人去范府门前守着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提前，也要看紧了他。 我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后手，我有预感，这个事情解决不了，对帝国来说，不是好事。” 大先生沉声说道，这是他的猜测，也是肯定，这些年他的预感向来是很准的。 “首先，控制驻军，范靖童不可能完全收在手里，淮南军中的监军是陛下的人，但不排除他收买别的人。 这就要麻烦顾大人了，顾大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会儿我会把一道便宜行事的密旨给你，林晟会派人护送你，你迅速赶到军中，一旦有异动，杀无赦，记住，淮南军的职责是不要乱，只有一个静字，你就记住这个就行。” “是，下官明白，绝不辜负陛下厚望，绝不让先生失望，”顾正道斩钉截铁的回道，这是他的机会，盼了十年的机会。 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吗！这次的事，不是他死，就是范靖童死。 ...... 顾正道都没问大先生，为什么明知道有人别收买，却不先下手为强。 因为他了解范靖童，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军中被收买的那些将领，一定是隐藏的极深，不到最后一步不会露面，而现在差的就是最后一步。 顾正道知道他就这一个任务，别的不需要他管，马上起身告辞，马不停蹄赶往淮南军中。 大先生看向萧然，说道：“第二点，布防图，这是个巨大的漏洞，范靖童肯定不会放过这一点。 咱们知道这个事儿的时间太晚，来不及布置太多，哪个防线漏洞多，只有他最清楚，咱们就一条，盯紧了他。 老三，京里有人来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出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擦亮你的眼睛，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萧然肃然领命，这件事只有他来做才最合适，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哪里来说。 天心，你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先生带你去钓一条大鱼，对了，把容儿也叫上。 大先生意味不明的笑道，神色间既好奇又兴奋，顾天心点头应是，马上派人去叫花想容。 ...... 所有人都动起来，只留下几个留下护卫保护韩勇之以及一众女眷，其余人马上各归各位。 萧然赶往范靖童的府上，只要盯紧了他，就算有别的魑魅魍魉也不怕，有个目标在，不管有什么图谋，总是要现身的。 大先生带着顾天心二人直奔北边而去，入夜之后的淮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全都动起来了。 亥时刚过，城里城外就全都乱起来了，喊杀声不绝于耳，城内百姓紧锁大门，一步不敢离。 大街上传来各种喊声，灯火通明，整个淮安城被紧紧的关上，百姓心惊胆战的呆着家中，一动不敢动。 明里暗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人，一切都发动的很突然，先是范靖童府里走水，浓烟滚滚。 接着还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拦着不让救火，任由火势熊熊燃烧，任由里面的人大声呼救而不顾，百姓惶恐，好在没有动乱。 萧然定然是狠不下这个心来的，所以这才是大先生让林晟过来的原因。 也只有这位暗卫首领才能面不改色的下达这种残酷的命令，他本就不在乎。 无儿无女，无家无业，一身性命系于皇家，走的是酷吏的路子，比这更残忍的事儿都干过，这算的了什么！ ...... 没等多大会儿，城内几处地方相继走水，范府的事情像是一个信号，从四面八方开始，城内火势惊天，他们选择的角度极其刁钻。 哪怕是这样，林晟都没有下令让人先去救火，现在比的就是一个狠字。 范靖童就是看准了这些人爱面子怕担责这一点，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但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他算中了人心，却没算对林晟这个人！ 所以现在的场面就相当尴尬，城里乱成一团，但围在范府周围的人却没有减少。 又等了一会儿，范府内的浓烟越来越大，但就是看不到火星，哪怕一丝半点也没有。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苦肉计了，比的就是狠辣两个字。 时间越拖越久，范府内除了浓烟连个喊声都没有了，林晟觉得事情不大对头，马上闯进去查看。 这一查之下才发现坏了事儿，在范靖童内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条暗道，范靖童早已逃之夭夭。 刚才的一切全都是迷雾计，林晟脸色铁青，没想到范靖童如此狡猾。 在外面做出如此多的准备，原来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心狠手辣，胆大心细，林晟都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枭雄的料子。 ...... 旁边跟着的手下连忙说道：“大人息怒，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看住，属下现在就去追。” “不用了，”林晟拦住了他，说道：“这个机关是范靖童故意留下来的，要不然凭他设计之巧妙，咱们是找不到的。 现在追为时已晚，走吧，先出去，王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晟说完这句话往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眯了眯眼，说道：“去，抓两个范府下人扔进去，让他们去探探路。” 旁边人连忙答应一声，很快带来了两个浑身颤抖的家丁，没用林晟再说什么，直接往下面一扔。 为了活命，那两人不得不往前走，很快，只听轰隆一声，地道坍塌了。那两人应该是再无活路。 周围跟着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人够狠，简直是一点用处都不放过。 林晟眯眼笑了笑，阴冷的说了一句果然如此，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出去之后和萧然说了一下范靖童逃走的事，只说地道坍塌，从这是追不过去了，线索断了。 萧然沉思了一会儿，林晟在一旁恭敬的站着，突然起身走了，林晟紧跟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 顾天心三人此时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刀剑相击带来的火星，心里震撼莫名。 可能有人想不到这是一种怎样的盛景，单对单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要是千军万马都如此呢！ 无数的火星，伴随着金铁交加的声音，显得壮烈异常，不知觉生出一股子豪气来。 顾天心听了一会儿，说道：“先生，咱们的军队真能拦住楚国大军吗？” 别的不懂，但距离还是看的懂的，战线没有拉长，反而逐渐缩短，楚国军队步步紧逼，离淮安城越来越近。 顾天心不知道大先生还有什么后手，但眼前的情况可是很不利的。 “不用担心，这场仗，不光是楚国准备已久，帝国也急需这样一场胜利。” 大先生轻声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顾天心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建国百年，积弊已深，帝国急需一场战争来改变国内的情况，只有把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引走，才是上上之策。 从先帝起，各大家族就开始频频伸出触角，到武成帝的时候，这些世家在朝廷的触手已经盘根错节。 严重阻碍了帝国的发展，如果想改变内政，只能用一场场的外来战争来转移国内的视线。 大先生话落不久，就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惨嚎声，不是一个人，是无数惨嚎声混在一起。 顾天心惊呆了，急忙向前看去，但远处漆黑一片，什么也快看不清。 顾天心心里暗暗吐槽，这才是夜战，这才是真正的遭遇战，像电视里演的晚上一打仗就点火那种，真是傻。 在战场上，连自己都看不清，哪还有心情拿着火把逛来逛去！上了战场，看的就是帅旗，帅旗倒了，才算是失败。 ......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人只好等在这里，北边这时候的样子乱极了，顾天心已经分不出来到底哪种喊叫声是自家的了。 但有一点，顾天心敢肯定，这伙作战的兵士，绝不是淮南这些被富贵迷了眼的蛀虫。 而是大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调来的虎狼之师，战斗力根本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想到这，顾天心眼睛眯了起来，要悄无声息的调这么多兵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更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转运使这个词得以普及也是从军中得来的，打仗打的是什么？不就是内勤的工作吗！ 就算行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瞒的这样紧！别的不说，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不可能全无声息。 如果真能做到，只有一个办法，分散而来，把大军分成小分队的形式，以行船为幌子，全部偷偷进来。 这应该也是那些海盗为什么之前几年只劫财不害命，而最近这些日子大开杀戒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只可惜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卷入到这起事故中，不得善终。 想到岛上的一幕幕，顾天心内心悲凉，视人命如草芥，对这些大人物来说，小人物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 顾天心不得不感叹，和这些人比，自己稚嫩的像是一颗小白菜，安全无污染那种！ 她有理由怀疑，范靖童的反叛是不是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中了，就算一开始不是，后期，说不准顺水推舟的人也不少！ 那，他们这一路经历的，到底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还是如何，这操弄人心的手段太可怕了，顾天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之中，时间都过得很快，谁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 好像过去了很久，也好像只有一瞬，顾天心只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瞬间回了神，是大先生说的，他说，跟他走。 顾天心和花想容挽着手，跟在大先生身后，下了城楼，一路向北。 ...... 沉默了一路，握着花想容的手，顾天心侧头看着她，这是不是也是计划的一环呢！ 她们都是棋子，脱身已经是不能了，但为什么要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花想容又能有什么用呢？ 顾天心想到那天刚从地下迷宫里出来的时候，大先生那惊愕的目光。 难道说，这才是变数吗？ 渔翁太多，顾天心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是不是就连大先生也没有想到，花想容的父亲花明楼会出现。 难道他怀疑这件事跟花明楼有关系？也是，只有这才解释的通为什么把花想容带出来，不为别的，这只是人质而已。 顾天心也不知道大先生带她们来这干什么，但只能等，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大先生，顾天心有些忍不住了。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现在这一肚子的疑问，要是不说出来，感觉自己都得疯。 ...... 顾天心不打算忍了，看着大先生说道：“先生，我有一事不明，不吐不快，请先生解惑。”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可以看出大先生的眼睛很亮，心情也很不错，因为这个嗯？说的有几分漫不经心。 “说吧！我看看你猜出几分了，”大先生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意外。 顾天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今天这一切，都是您算到的吗？” 大先生没有打太极，也没有给一个确定的答案，只是嗯了一下，说道：“嗯，还有呢，还看出什么来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讨厌被人当傻子耍的感觉，”顾天心语气很低落。 从大先生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已经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派我爹做这些事？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我爹说不准就...” 顾天心伤心极了，她没想到大先生能这么狠心，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她爹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是自己生气，她是替她爹觉得不值，她爹这一辈子，自从踏上仕途，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 只是她没想到，连怎样死亡都不能自己选择，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大先生敛去了笑意，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这是圣上的意思，你父亲当时也是知道的，一切为了大局着想。” ...... 第278章 乱起 大先生的表情淡淡的，淡漠的似乎好似不在意世间的任何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大局，大局，全特么是大局，你们所谓的大局，就是让别人替你们无辜枉死吗？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你们能操纵别人的生和死？ 别说什么为了家国大义这样的鬼话，这不过是一场阴谋，一场用所有人的血来达成你们可耻目的的阴谋。 旗子，这件事从一开始，所有人都是旗子，都操控在那帝国的第一人手里，如玩偶一般。 顾天心心中一腔激愤几乎要冲出喉咙，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先生，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花想容不明所以，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天心，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先生直直的跟她对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说道：“陛下也是逼得不已！” 逼不得已？一句逼不得已就可以拿这无数的人命来下这一盘大棋吗？ 何其可耻，又何其可恨！帝王心术，总是冰冷无情的，顾天心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回了神，萧然，想到萧然，不由面露惊恐，这是逼他去死！ 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大先生，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萧然怎么办？你们这是在逼他去死。” 大先生听见这话，收回了慈悲之心，语气强硬起来，说道：“身在皇家，这是他的命。” ...... 顾天心咽下要冲到嗓子眼的骂声，赤红着眼，说道：“谁会来？” 大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管谁来，他都逃不开，这是他的命。” 命？我呸，从她来的那天开始，顾天心就再也不信这个命了，全特么都是胡扯。 只是萧然！顾天心想起萧然对她说的那些，关于他阿爹，他的兄弟们，还有他自己的想法。 只觉得满腔悲凉，有时候，这些事，不是自己不愿意就能行的，这是逼的萧然不得不站出来。 顾天心现在才明白，武成帝才是幕后最大的那个推手，淮南这摊子事只有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从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到亲自派他们这些人来，一步步的，虽说他没全部安排妥当。 但有些事只需要开个头，不管有没有人推动，戏都要继续唱下去。 他是算准了每个人的性格，抛出了诱饵，范靖童这个利欲熏心的脑残自以为聪明的一头撞了上去。 现在怕的也不是他的后手，就算他有啥后手，恐怕也用不上了，这场战斗，不是武楚两国的斗争。 而是武成帝为了掌控天下做的准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很快，范靖童的人头就会摆在面前，毕竟，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打压了各大世家，收拢了权利，淮南的利益太大，大到不管哪个人都想伸手捞上一把。 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但只要是想去淮南，不可能绕过范靖童这个土皇帝，他们手里肯定有交易，自然，书信也是有的。 想必那些书信现在已经都到了他的手里吧！范靖童又反了，那些世家得到信儿之后应该会惴惴不安吧！ ...... 皇帝登基之时为了巩固地位，不得已放权给了几大家族，经过二十年的繁衍。 几大家族的触手盘根错节，等范靖童这事了了之后，应该就是他动手享受红利之时了！ 不管要出手的那人是谁，这次就算不折损在这儿，恐怕也好过不了！ 这样的泼天大功，看他的意思，是要送给萧然了，毕竟事发之时，只有这一个皇子在现场，至少明面上是。 只要萧然回到京城，就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武成帝还可以借着萧然这个靶子，继续慢慢的蚕食各大家族。 人心，何至于凶险至此！ 天家无父子，这一刻，顾天心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顾天心的神色，大先生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十分无奈。 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天心，你把陛下想的太坏了，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顾天心没理他，这话留着糊弄傻子去吧！帝王心术，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 顾天心刚想到这，不远处传来一阵落水声，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楚国还是栽了。 大先生一挥手，从身后窜出来几个人，手脚利落的从岸边收网，嗯，真是收网，渔网。 废了老大的劲才把那网给捞上来，里面正正好好网着人呢！还不止一个。 直到此时，大先生才吩咐随从把火把拿来，吩咐小厮把网中的人给绑起来，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走到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人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寿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顾天心一惊，这人是寿王？那个楚国的领兵之人，和范靖童做交易的那个？ 那人一声不吭，浑身瑟瑟发抖，好似没听到大先生的问话，顾天心疑惑的看着他。 真要真是寿王，为什么不先赶回楚国，怎么会被人瓮中捉鳖了呢！这得蠢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大先生微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寿王殿下可是楚皇亲弟，身份贵重，真要是冲撞着了，这刀剑无眼，可说不好了。”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大先生也不多话，就那么淡定的看着他，半晌，那人身上也不抖了。 抬起头看着大先生，说道：“你想怎么样，成王败寇，我认了，但你要是想以我为人质要挟皇兄，我是万万不肯做的。” 这话说出了铮铮铁骨，确实带着点皇室风范，高傲的好像不是个阶下囚。 ...... 大先生这话很明白，这位寿王也是跟着拼演技呢！他知道大先生不会杀他，活着的他比死了的他更有价值。 既然落到人家手里了，不管怎么说，态度一定要摆明，这才能挣出一线生机。 大先生挑了下眉，也没跟他废话，谈判这事不是他该负责的，但既然这位王爷这么嚣张，他也不介意给他点教训。 直接说道：“来人啊，把寿王爷送到寿王世子那里去，让他们父子团聚，好好说说话。” 话落，马上有人应是，押着这位寿王就走，寿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惊慌大喊道：“你们把我儿如何了，说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押着他的人抬了抬眼皮，冷声道：“世子很好，先生把世子照顾的很不错，都有些乐不思蜀了，王爷去了一看便知。” 说完，没等他再废话，直接拉着就走了，顾天心随着大先生的视线看向远方已经在打扫战场的士兵。 半晌，好像听到大先生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顾天心想了想，还是说道：“先生是怎么知道寿王会从这上岸的？” ...... 大先生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不是说陛下统筹全局吗！这就是陛下告诉我的啊！” 顾天心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往他身边安人了，只是居然能把手伸到楚国去，这就不简单了！ 不用多问，寿王此时一定是知道事情败露，没法回去，来找范靖童的，为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寿王世子应该是在刚发动时，就被人护着送回去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放心来的原因。 只是千算万算没料到范靖童会提前起事，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寿王世子也就被大先生截了下来。 这也是他听到儿子被抓之后反应之所以那么强烈的原因，听说为了淮南这事，这位王爷一意孤行，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 这要是让他知道消息泄露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个宝贝儿子，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事出现。 顾天心摸着下巴，暗戳戳的想到，想想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嘛！ 废话不多说，外患已经解决，现在只剩下内乱了，也不知道萧然那边怎么样了，顾天心还有些担心。 ...... 范府。 萧然看着床下那个大坑，拧着眉，斜着林晟，林晟满脸怒火的训着手下人，一个眼神都没敢往萧然那看。 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转身看向萧然，赔笑道：“王爷，您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合适？” 萧然哼了一声，说道：“林大首领位高权重，本王可不敢妄下命令。” 萧然还记得刚才起火时林晟那冰冷的面容和看着他那几个孔武有力的暗卫，他记仇着呢！ 就算是为了大局着想，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活活烧死吧！ 理智上他能理解，但情感上还有些接受不能，忍不住刺了他两句。 林晟叹了口气，无奈道：“王爷，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不管属下的做法如何不对，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现在这情形您也看见了，该怎么做，您说句话，拖得时间越长，范靖童越是难抓。 他要是跑了，对淮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说是心腹大患也不为过。” 萧然正了正神色，这些他都知道，当前面对的危局还没有解除，抓到范靖童才是正理。 萧然想了想，反问道：“如果你是范靖童，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你会做什么？” 林晟一怔，和萧然对视一眼，脱口而出道：“逃！”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远离此地，伺机而动，才是上策，而此时陆路已经被封死了，楚国军队现在还没有消息，说明已经失败，去楚国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出海，他的私兵可全是纵横在海上的穷凶极恶之人。 ...... 二话不说，所有人都拼了命似的往海边赶去，走出范府，辨认一下方向马上往码头赶去。 范靖童这样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这种人，狡兔三窟，没亲眼看到他死，什么都不算数。 一行人飞奔而去，此时城中乱作一团，骑马是可能的，现在这情况就跟堵车似的，还没有跑的快呢！ 正巧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打杀声，离萧然他们不远，那里正乱成一团。 萧然他们也没敢再走，打斗声就在耳边，这种时候再随便乱走，可是会被不明不白的卷进去。 呆在原地不动才是上上之策，很快，从不远处过来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接管驻军的顾正道一行人。 看到萧然几人，急忙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范靖童呢？不是去抓他了吗？” “跑了，这厮实在是警惕，还没等我们动手，先逃了。”萧然叹了口气，说道：“看见那烟没，都是他放的，趁乱，从地道逃走了，还把地道给炸了。” 萧然说完，看着顾正道身后跟着的这一群穿着铠甲的兵士，疑惑道： “你怎么在这，先生不是说不让你乱动，只一心看着驻军吗？你怎么会在这？还有刚才的交战声，也是你？” ...... 顾正道无奈道：“城里现在乱做一团，从刚才那冲天的烟雾开始，军队里就有人蠢蠢欲动。 还好有几位将军帮忙，要不然后果不看设想，我一想，那烟雾肯定就是约定的暗号。 范靖童不管不顾，城里一定会有人浑水摸鱼，没办法，先生既然把军队交到我的手上，我就不能让淮安乱起来。 只好带着人在城内巡视，刚才正是发现一伙趁火打劫的，看见你们在这，我就过来了。” 萧然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忙问道：“叛变的人多不多，都抓起来了吗？真是没想到范靖童真能把手伸到军中。” “不少，大多数都是百户千户之类的，再往上的没有，你知道，军中正是这类的人多。 我杀了几个以儆效尤，但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去，应该是去跟范靖童汇合了。” “散兵游勇，不足为虑，”萧然冷笑一声，说道：“走，去码头，范靖童要逃到海上去，正好你带着人跟我走。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群乌合之众，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帮他！” 顾正道分出一队继续在城中各处巡查，剩下的人都跟在萧然身后，直奔码头，他也很想知道范靖童究竟有什么依仗！ 范靖童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海盗私兵们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肯定不会死斗。 既然有一线生机，当然不会拼尽全力，这是他们的优势，这一个先手占了，不管如何，总是有利的。 现在怕就怕在，他还有什么后手准备，狡兔三窟，范靖童必有底牌，绝不可能束手就擒，出海，肯定不是他的全部退路，恐怕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 第279章 末路 来到码头，并没有萧然想象中的混乱，安静的极是诡异，只有范靖童自己一个人站在岸边，负手而立，顾正道口中跟着他一起叛逃的兵士并未见踪影。 萧然他们人多，动静就大，来到范靖童身前不远处停下，范靖童听到动静，转身看向他。 萧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挥了挥手，林晟低声应是，从队伍里分出几个人向四周查看。 范靖童不说也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萧然，对离开的人毫不在意，似乎并不怕自己的布置被破坏。 双方都没有说话，现场处于一种极度别扭的状态，很快，出去探查的人回来，表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萧然深深的看着范靖童，范靖童和他对视，半晌，笑了笑，拱手见礼，说道：“下官见过晋王殿下。” 萧然道：“你认识我？” 范靖童笑道：“能让林首领贴身保护的，恐怕也没有别人了吧！况且...也不是只有您一位王爷在这儿。” 萧然瞳孔一缩，对范靖童知道他身份这件事毫不意外，之所以问那么一句没营养的话，是在拖延时间想对策。 他不知道范靖童为什么敢一个人站在这里面对他们，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 很明显，现场不只有他一个聪明人，范靖童也看出来了，才说出这番话来扰乱他的思路。 不过感觉还有那么点儿不对，看起来，范靖童似乎，并没有多害怕担忧。 他的这份淡然，换在平时萧然肯定会赞他一句凤仪无双，可是如今，只会带给他不安。 ...... 看萧然没有丝毫惊讶，范靖童了然，随后问道：“要是范某没猜错的话，海的那边已经被王爷抹除了吧！” 萧然扬眉，淡淡道：“满手血腥，不配为人，这些人活着才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范靖童笑了，笑的很开心，并没有对这个结果感到诧异，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好半天，等他自己笑完停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王爷啊，你只看到了他们为恶的一面，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为更大的恶而丢了性命。” 萧然沉声道：“你蓄养私兵，假称海盗，为祸一方，草菅人命，还有何颜面做这一方父母官，你对得起身上这身官服吗？” 范靖童自嘲一笑，“是啊，我罪大恶极，我死有余辜，但这也是逼的，被你们萧家人逼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萧然没有和他辩解，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此时再争论这些毫无意义。 范靖童嘶吼了半天，把情绪发泄了出去，平静下来，笑着道：“王爷，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般做？” 萧然淡漠道：“本王不关心，你有什么苦衷是你自己的事，路都是自己选的，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范大人，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 范靖童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王爷不愧是皇子，不愧是陛下的儿子！” 大家都能听出来，这是讽刺，但萧然还是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怪的了谁！ 范靖童紧紧的盯着萧然，半晌，收起了那副姿态，微笑道：“我想王爷也很想知道范某为何会如此做吧！我就跟王爷讲一讲吧！” 没等萧然那句不感兴趣说出来，范靖童自顾自的道：“我少年时期家庭富裕，从祖父起家里就在做生意，在我们那算是乡绅吧！ 到了父亲的手上时，家族发展的更快，父亲眼光很好，觉得朝廷开放海运，做海上生意会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于是买了两条船，由我一个族叔掌管，开始做海上生意，那时候朝廷也刚开放海禁不久，并没有多少人涉猎，我家算是先吃螃蟹的那批人。 事实证明父亲的眼光很准，靠着这两条船，我们家由乡绅一跃变成整个州府数一数二的富户。 但父亲并没有多高兴，相反，他很忧虑，他觉得财富太多，没有相应的力量保护，很是脆弱。 于是开始鼓励族里有天分的少年读书，一切用度全是父亲出的，我也跟着一起读书。 我少时很是聪慧，父亲对我寄予了很大期望，他觉得我们范家以后全靠我了，那时候真的是我此生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范靖童陷入回忆，脸上都是憧憬，似乎在回忆那无限美好的童年时期。 萧然并没有打断他，虽然不知道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耐心的听着，他很好奇，范靖童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萧然一直坚信，童年乃至少年时期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我刚成为童生的那一年，家里出事了。 我记得那时我正在为了乡试做准备，母亲在和父亲商量大姐出嫁的事情。 负责海上生意的那位族叔突然冲到家中，跟父亲说那两艘船沉了，沉在风浪里，没能回来。 父亲不信，亲自去查看，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糟糕，但没用，船是真的沉了，父亲回来之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走了。 很快，那位族叔开始一点点蚕食我家的生意，父亲生前十分欣赏他，觉得他虽家贫，但人聪明，又肯干。 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了几年，父亲的生意他基本上都知道，等父亲一走，家里面没人挡得住他。 很快，我们家的财产就被族叔侵占了，姐姐也因为这个被退亲，羞愤之下，一根白绫了结了性命。 母亲带着我回到舅舅家，没两年也撒手走了，族叔占了我家的所有，他那靠父亲资助才能念书的儿子，被族叔用我家的银钱捐了个小吏。 我没有报复，报复什么呢！在没有力量的时候要蛰伏，务求一击必中。 我刻苦读书，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天不负我，五年之后我考上了秀才，之后一路过关斩将，考中了进士。 我没有考庶吉士，我等不及熬到外放了，求了个中等小县，从县令做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保佑，我的仕途很顺利，于是，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要报仇。 其实我也没想要他的命，只要把我的东西都拿回来就行了，可是，呵呵，我居然查到父亲是被他气死的。” ...... 范靖童红着眼看着萧然，喊道：“害死的，父亲是被他害死的，我居然还想放过他，你觉得可不可笑？” 萧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忽然说道：“所以你杀了他们是吗？” 范靖童摇头，说道：“我没有杀他，我怎么能杀他呢！那会脏了我的手。 父亲说过，要做读书人，我们范家以后要耕读传家，我怎么会忘呢！ 我一开始只觉得父亲是因为受不了打击，受不了毕生心血毁于一旦这件事情，才会一病不起。 甚至就连姐姐的死，我也只是怪在退婚的那户人家，并没有怪那位族叔。 可谁能想到，那船根本就没沉，是族叔，是他跟海盗勾结，吞下了我家的船，父亲这才走的。 还有姐姐的婚事也是他找人弄没的，他把自己的长女嫁了进去。 你说，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狼心狗肺的小人，我怎么能放过他？” 范靖童的情绪激动，萧然很沉默，少年时的他，的确很让人同情。 ...... “我恨啊，我恨这些人，要是没有父亲他们还在土里刨食呢！可他们是怎么做的？恩将仇报！ 但我已经是官了，我不能亲手收拾他，我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不是喜欢勾结海盗吗，这次我就让他勾结个够，我派人去海上联络一股海盗，又找了一户也是做海上生意的人家。 把消息透漏个那个族叔，设计让他两家一起做生意，族叔生出贪婪之心，还想故技重施。 被我一把抓到，人赃俱获，重刑之下，他承认了当年对我家的侵害。 我把他带给我的伤痛，十倍还给他，可你知道我那些族人是怎么说的吗？ 他们不同意，说我心狠手辣，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呵，我心狠手辣？我不讲情面？ 没有我父亲，这帮人算得了什么！现在居然还敢如此指责我，后来我才知道。 我家的财产，被那族叔拿走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被这些族人给分了。 你能想象到吗？他们拿着我父亲的产业，来替害了我全家的人说话，何其可笑！ 这帮子肮脏不堪的畜生，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后面的话不用说，萧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那个族叔在狱中自尽了，族叔全家被一伙流窜的匪徒给屠了满门。 而范靖童则是开始打压那些吸血的族人，不仅收回了他们从他家得到了财产，还压制他们不许读书，以致二十几年全是白身，从未有人通过科举。 ...... 萧然问道：“你解决了一切，然后呢，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通敌叛国？” 这些话压在他心头好些年了，现在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听到萧然的话，他恍惚了一下。 好半晌才说道：“我是昭和登基元年考中的进士，报完家仇之后我很茫然，好像失去了生存的目标似的。 然后我被调到了御史台，但是在那也只是混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人，就是当初跟姐姐退婚的那个人。 我看见他娇妻爱子，过的好不痛快，正巧赶上姐姐的忌日，我很愤怒，我觉得他对不起姐姐，我替姐姐不值。 凭什么我的姐姐只能一根白绫，他却能享受人间富贵，我不服，我决定给姐姐报仇。 当初要不是他看上我家家财丰厚，故意接近姐姐，我家又怎么会跟他结亲。 但我发现，我动不了他，谁让他有一个好爹呢！他是杨坚的幼子，当初之所以想和我家联姻，也是因为我家是巨富。 那时候先帝还在，杨坚正在和苏尚书争相位，需要大量的钱财，这才看上我家，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要逼死我的姐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以等，于是我就在暗中收集有关杨家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他。 说来也是巧了，杨坚势大，皇上那时候想掌握朝政，也在派人暗中调查，正好看到我也在调查。 把我带到他面前，我们一拍即合，在皇室的帮助下，我一举斗倒了杨坚那个老狐狸，替我姐姐报了仇。 后来，后来皇上觉得我是一柄尖刀，开始重用我，我在几年内连升五级，成为最年轻的三品大员。 但他却觉得自己控制不了我，他觉得我心狠手辣，做事不顾后果。 而他经过多年的经营，已经把朝政握在了手里，所以，我的存在就很多余了。” ...... 范靖童想着之后发生的事儿，笑了起来，觉得很可笑，说道： “他把我派到淮南，暗示我和几大世家暗中来往，掌握情况，他要对世家下手了。 但他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这些年我的名声已经没了，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 他在利用我，他利用我得到几大世家的把柄，这样就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 然后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而我，物尽其用，还能衬托他伟大君主的形象。 但我不能拒绝啊！这些年得罪的人很多，一旦拒绝，恐怕我会瞬间倾覆，没办法，明知道是个陷阱我也得往里跳。 但他真以为我会束手待毙吗？凭什么？凭什么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踢开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正巧，有皇子拉拢我，想让我进到他的阵营，我顺水推舟就答应了，他想让我死，我就拉上他的儿子。” 范靖童情绪激烈，下一刻，萧然打断他的话，说道：“陛下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私德不修，品格败坏，不从自身找原因，却总是归咎他人，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范靖童被这话刺激到了，目露疯狂，喊道：“你怎么能指责我父亲？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因为谁？都是因为萧钰。 都是因为你们萧家人，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现在居然把一切原因怪到我的头上，凭什么？” 范靖童已经疯了，萧然见他又胡言乱语，马上喊道：“快，把他给我抓起来，这人已经疯了。” 林晟当然知道范靖童要说什么，萧然话刚落，他马上就冲了出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听了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范靖童的动作比他还快，往后退了一步，马上拿出火折子，另一端捏着一个捻子。 “既然想要我的命，就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咱们谁都别想好过，要死一起死。” 范靖童的表情狠厉，反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 第280章 童年阴影要不得 碰上这种疯子，谁都受不了，范靖童已经疯了，对这一天的到来，他早有打算。 他不傻，相反他还很精明，正是这种精明才使得他明白，如今真的是毫无生路。 萧然看着范靖童的眼睛，突然发现那一双眼睛里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跟他疯狂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然心头一凛，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福至心灵。 也许范靖童从刚来淮南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今天，他根本就不怕死！ 他活着只为了毁灭，他的人生意义就在于复仇，等到仇报了，他的意义就转到了做官上。 现在他连这个都失去了，人生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他才搞出这一系列的事来。 这是一个偏执狂，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他明知道自己是皇帝的牺牲品，所以他打一开始就准备玉石俱焚。 皇帝想用他来钓鱼，他又何尝不是个渔翁啊！他蓄养私兵，勾结敌国，内通世家，联络皇子，都是为了这一天。 ...... 萧然想通了这些，连忙大喊道：“你别激动，大家有话好好说，我保证，只要你投降，我会在父皇面前保你一命。” 萧然这话纯属瞎扯淡拖延时间了，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范靖童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数万百姓的性命，虽说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值得再争取一下。 林晟的手下已经从侧面绕过去了，现在就看谁的时机把握的好了。 范靖童冷笑一声，说道：“晋王爷，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不用再白费口舌了。” 萧然灵机一动，像范靖童这样的人，什么也不图，就图着能活个明白。 “范大人说了半天，难道就不好奇我想说的东西吗？再说了，我还有几件事情不明白，想请范大人解答一二。” 范靖童冷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萧然心里有底，继续说道：“带着不明不白的结局走了，范大人心里想必也很遗憾吧！ 你就不想让文武百官都知道吗？至少，你希望我父皇知道吧！你希望我父皇后悔吧！” 萧然这话算是戳中范靖童的点了，他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怕。 其实，并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希望得到承认，少年时遭遇巨变，人格上没有瑕疵是不可能的。 不要说他一个三观还未成型的未成年人了，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遇到这种事也会发生改变。 这也是萧然听了这么半天能分析出来的原因，根据性格特征分析出来的唯一一个原因。 ......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吧！”范靖童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萧然的话说的很对。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肯定不是他的风格，至少也要他的敌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的敌人都记住他。 但他还是很谨慎，手里握着的火折子和捻子始终没有放手，从这点看，他虽疯狂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萧然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单刀直入道：“布防图是你故意泄露的吧？” 这话虽说是问句，但肯定的意思居多，他不知道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但布防图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范靖童摇了摇头，说道：“顺水推舟而已，我也没想到那个蠢货如此愚笨，连布防图都能弄丢，他那帮手下也是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 范靖童语气十分鄙夷，他是很看不上寿王世子的，计划不如变化快，虽然丢了，但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他知道朝廷在淮南留有人手，正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不留痕迹的放出去，布防图就丢了。 范靖童也很意外，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 萧然道：“范大人既然幼时因海盗之祸而家破人亡，现在又为什么放任海盗作恶，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这话是和顾天心学的，她嘴里总是蹦出一些新鲜词，久而久之，萧然也会说了，这句话用在这正合适。 范靖童冷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他这幅样子彻底激怒了萧然，好想怒斥他一番，但又一想，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他已经称不上是一个人了，是魔鬼，比那帮畜生还该死的魔鬼。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股愤懑之情，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清楚就下手，他要亲手了结他。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范靖童看着萧然生气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没错。 萧然强忍着怒意，沉声道：“你之前说你投靠了一位皇子，我想知道他是谁？” 范靖童没有回答，反而玩味的看着萧然，反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听到范靖童这没有任何诚意的回答，萧然已然明白，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有必要再跟他废话了。 眼角余光看到林晟的手下已经快接近范靖童了，萧然不再等待，直奔着范靖童扑过去。 范靖童也不是傻子，看萧然的动作就知道周围有人，没管萧然，一个侧扑，就地一滚，躲开了林晟的手下，但手里的火折子也滚到了另一边。 ...... 顾不上捡起来，林晟一马当先手中的剑直奔范靖童而来，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 叮的一声，林晟的下劈的剑被一支箭给挡开了，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这个变故把所有人都惊到了，林晟霍然转头，向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一行人出现在码头的另一侧。 萧然站直了身体，看向了打头那人，现在范靖童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人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三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堂堂皇子，与人当街打斗，成何体统！” 那人看着萧然狼狈的样子，眉头一皱，淡淡呵斥道，好似说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一个可以随时出气的下人。 范靖童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抱着肩膀看好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成帝萧钰的长子，汉王萧旭。 萧然并没有因他的话而动怒，类似的话，这些年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了，完全没有感觉。 就算再难听的话都听过，这算得了什么！ “小弟自幼丧母，自是比不上大哥仪表堂堂了，更何况小弟胆子小，怎比得上大哥擅自出京来的有魄力呢！” ...... 第281章 陪葬 “你！” 萧旭冷笑一声，说道：“许久未见，三弟倒是愈加会逞口舌之利了。” 萧然很无奈，我不想理你吧，你巴巴的主动来搭话，我说话了吧！你又说不过我，可真够难伺候的！ 萧然根本就懒得跟他吵架，这些年也没见他吵赢过，不长记性，还总上来找虐。 他这位大哥，长的五大三粗，哦不，在萧然眼里是这样，实际上由于自小爱武，只是比一般人强壮了些许，真的，只有些许。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不但看不清自己，还总自命不凡。 萧然懒的跟这种自恋狂争辩，直接问道：“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父皇知道你离京吗？” 皇子无召擅自离京当谋逆论处，萧然不知道武成帝抽的什么风，把萧旭放出来了！ 萧旭说道：“父皇自是知道，本王外祖母病危，父皇怜惜，命本王前去探望，路过此地，发现情况不对，特来查看，倒是你...” 萧然直接打断了他，没工夫瞎墨迹，直接道：“我是奉父皇密旨前来处理范靖童叛国一案。” 萧旭被一顿抢白，有些不悦，但想到大事为主，便咽下这口气，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呃...本王倒也听说了此事，这样吧，正好本王要回京，范靖童就交给本王，本王亲自把他交给父皇，等三弟回京父皇自会封赏。” ...... 萧然冷眼旁观，果然，那个趁火打劫的来了，还你顺路，我呸，你他么还要不要个碧脸了？ 等我回京连特么黄花菜都凉了，萧然现在已经很肯定了，萧旭就是那个跟范靖童接触的皇子。 “不用了，此事事关重大，怎敢劳烦大哥，再说路上要是出现个万一，可就是小弟的不是了。” 萧旭看萧然如此不上道，也是有些恼怒，想着老三出了这么长时间门，有些不知道长幼尊卑了。 身为诸皇子之长，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识相的弟弟。 萧旭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老三，你这是明摆着信不过为兄了，你的礼数呢，都学到哪里去了？” “是，确实信不着，”萧然老老实实的点头，直接承认了，倒把萧旭噎了个够呛。 “咳咳，你...”萧旭手指着萧然，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也太噎人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老三的嘴这么毒！ 萧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脸色冷了下来，说道：“大哥如此着急，难道是怕范靖童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吗？” 这些年跟他们说话累的慌，萧然早就烦透了，再加上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说话很直接，直达核心。 萧旭心里一沉，生怕萧然看出来什么，赶忙否认道：“三弟何出此言啊？ 范靖童的事与本王有什么相干？身为皇子，本王本着为君父分忧的心思才说的这话。 你不仅不支持，还处处诽谤本王，你是何居心？你这么说，是要陷本王于不义吗？” 多年的宫廷斗争导致萧旭在这方面极是敏锐，不光反驳了回去，还趁机倒打一耙，暗指萧然居心不良。 这波操作他很溜，跟他的智商到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练得多了，下意识的反应。 “没有就好，那小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小弟就把他带走了，大哥一路顺风，小弟公务在身，就不送了，告辞。” 就着他这个话茬，萧然果断结束话题，和他在这磨牙没意义，既然已经结束，还是好好审审范靖童比啥都强。 ...... 眼看着萧然三两句话就要走，萧旭懵了，这套路不对啊，接下来的剧情不应该大家先互相讥讽。 然后互不相让，最后他在彻底压制，然后带着范靖童回京，好去父皇那邀功吗！ 怎么萧然直接就跨过了那些个步骤，反而是他要把范靖童带走了！ “且慢...”萧旭连忙叫住了萧然，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萧旭得先屡屡。 范靖童在一旁看着，简直要被这个傻叉打败了，不过自己当初不就是看上他傻才决定跟他合作的，傻也有傻的好处嘛！ “呵呵，”范靖童冷笑了两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他这一晚上冷笑的次数比这辈子笑的都多。 “你们真以为控制住我了吗？一个个的在那，怎么滴，分赃呢！经过我同意了吗？” 范靖童这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你们，你，还有你，谁也不配抓到老子。” 范靖童的手一一指向眼前众人，十分不屑，斜眼看向萧旭，说道： “我知道你蠢，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蠢，你跟他讲什么道理啊！直接动手啊！ 你是带着强弓劲弩来的，你把他们都杀了，全推到我身上来，你再带着我上京，功劳就全是你一个人的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蠢！跟他争辩就算你赢了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你根本说不过人家！ 唉，我当初眼睛怎么这么瞎，怎么选中你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 范靖童觉得自己跟这种智商欠费的人说话真是太累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萧旭都被他骂懵了，他说什么？他骂自己蠢，他蠢！萧旭简直要气疯了。 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现在好了，全没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利用他了！ 但是，今晚的萧旭特别的背，每次要说话的时候都被人打断，这不，刚要开口，就又被范靖童打断了！ “你们都想抓到我，呵呵，就凭你们也配，老子岂能折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后手是什么吗？好办，你马上就能知道了，这是我送你们的大礼，要收好哦！” 范靖童说完这句话，诡异的笑了笑，萧然觉得事情不对头，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看了看不远处的城区，感觉好像有什么恶魔就要破笼而出了一样，心头愈发沉重。 范靖童身上突然出现火光，萧然霍然转头看去，大吃一惊，大喊道：“救火，快救火啊！” 范靖童把自己给点着了，萧然大喊着救火，但没有人能近前，范靖童是自杀的，他面上丝毫没有痛苦，只是一味哈哈大笑，笑的很疯狂。 “你们谁也不配杀我，就算是萧钰也不能，能杀我的只有我自己，哈哈哈！ 我要送你们一个大礼，我要让这全城的人为我陪葬，等着吧，一个也别想走。” ...... 第282章 瘟疫 所有人都被范靖童的行为惊呆了，这特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自杀了，简直不要太惊悚。 谁都没想到他竟疯狂至此，这特么妥妥的神经病啊！一言不合就自杀。 萧旭都惊呆了，说好的计划呢！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说死就死了！ 所有人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范靖童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衣服上涂了什么，根本就来不及救火，呼的一下就烧完了。 等范靖童那几句话说完，全场只剩下焦炭一样的尸体，还有那回荡在众人心底的笑声。 萧然心情沉重，范靖童临死之前那几句话重重的压在他心头，范靖童虽然是个疯子，但他也是个聪明人。 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范靖童的后手，不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反而会更加猛烈。 刚想到这，被分散在城内巡防的驻军就飞一般奔过来，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萧然脸色一肃，看来，最不想发生的事儿已经发生了，看样子还不是小事。 ...... 顾正道看了这么半天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范靖童视为眼中钉，但看样子，范靖童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这种无视让人心里很难受，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比萧然更了解范靖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别人不当回事，顾正道是相信的，并且是坚信不疑。 此时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而且还是自己刚收服的手下，顾正道脸一板，呵斥道： “跑什么跑，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二位王爷都在此处，不用着急，慢慢说。”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有，有，有人不好，不好了，刚才，才看到的...” 顾正道更是不悦，心想范靖童只会耍阴谋诡计，连个兵都不会带，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 再次呵斥道：“天又没塌下来，把气喘匀了再说，有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反抗，这事儿不用禀告，先拿下再说。” 那人听顾正道这么说，也是停了下来，好好的缓了一会儿，脑袋上不停的流汗。 “禀大人，我们刚才正在城内巡视，忽然听到一户人家传来响声，于是上前查看。 但不管怎么敲都没人回话，弟兄们觉得事情有异，强行破门而入，发现屋内有一家三口，全数昏迷，生死不知。 我等上前查看，发现这一家三口竟然得了瘟疫，属下封锁了那户人家，马上来禀告大人。” ...... 这个人口齿伶俐，不带喘气的说完了整件事，但并没有人夸奖他，一抬头就看到各位大人全都好像石化一样愣在原地。 这人有些发憷，要是一个愣还情有可原，这全都愣在那，就有些吓人了。 试探的喊了一句，“大人？” “啊？啊！你说什么？瘟疫，你说有人得瘟疫了！”顾正道喃喃说道，难不成范靖童说的竟是这个！ “你确定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瘟疫呢？还是一家三口都患上了！”顾正道不死心的追问道。 “是真的，大人，有一个兄弟他小的时候家乡发过洪水，有人得过瘟疫，今天这个也是他发现的，应该不会错的。” 顾正道听了之后沉默不语，最不想发生的事马上就要发生在眼前。 萧然面色晦暗不明，萧旭则是简单的多，震惊过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跑。 一边转身往岸边走，一边说道：“快，快离开这，此地非久留之地。” 搞完事情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显然萧然是不会让他离开的，怎么滴，就显你机灵是吧！ “且慢，大哥，你要去哪儿啊？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吧！”萧然一挥手，林晟的手下刷的一下就把萧旭围了起来。 萧旭面色一变，讪讪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这里事情已了，本王就不留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就要带着一众手下离开，萧然寒声道：“大哥现在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淮南要有瘟疫爆发还坚持要离开。 是想把瘟疫传染给父皇吗？大哥是何居心？这是你为人子为人臣该做的事吗？” 萧然这几句话显然是把萧旭架在火上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萧旭虽然头脑简单，但也不是个傻的，冷着脸问道：“三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 萧然平静道：“大哥就随我一起去看看吧！你一个堂堂王爷如果逃了，让留下的普通百姓如何想？” 萧旭气闷，冷冷的看着萧然，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恐怕不光是这个原因，萧然是在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一甩手，走在了前面，萧然没再说什么别的，对林晟吩咐道：“麻烦林统领派人封锁住各个要口，不许一个人离开，以免把瘟疫带到外面去。 找一个大夫来，如果真的是瘟疫，六百里加急发往京城，请圣上抓紧派人来处理，我们都没有经验，恐怕控制不了太长时间。” 林晟应是，马上安排人把守，几人随着报信那人一起前去查看，现在还不知道只是个例，还是全被都染上了。 萧然内心焦急，跟着范靖童逃跑的那些士兵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大先生和顾天心也已经闻讯赶来，等萧然到的时候已经聚在那户人家门外了。 大家打了个招呼，没有说什么，既然都在，那就说明事情办的很顺利，不用多问。 见萧然要亲自查看，顾天心拦着了他，说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瘟疫，你也不懂，不要贸然进入，还是等大夫来吧！” 萧然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几人都等在门口，谁也没有心情聊天，气氛很沉重。 很快，大夫就到了，在淮南这么个繁华地方，大夫很好找，过了一会儿，大夫脸色很差的出来。 萧然道：“怎么样，确定是瘟疫吗？” 大夫面色难看，说道：“正是，患者身上已经发热，头上都是冷汗，乍一看只是有些发烧，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患者脸色都是青的，而且不停的咳嗽，是瘟疫的可能性达到八成。 事关重大，老夫也不敢肯定，大人还是多派几人一起会诊为好，兹事体大啊！” ...... 第283章 长大的老三 很快，又来了几个大夫，查看之后，基本上已经确定是瘟疫了，在场所有人均神色凝重，没想到范靖童竟如此疯狂。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马上吩咐下去，说道： “林统领，就按之前说的做，火速报往京城，淮南只许进不许出。 另外马上派人挨家挨户去看，像这种症状之人有多少，划分出一个区域安置他们，和未患病之人隔离。 就，就把人都放到北城去吧！没患病的安置到东城，有苗头但是不确定的放到南城。 就按照这个标准划分，看好人，不要让他们随意乱窜，瘟疫是会传染的。 还有，把全城的大夫全部召集起来，每个人都要大夫看过之后才能安置过去。 虽然工作量大了一些，但也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你去跟那些大夫好生说一下。 不许有任何闪失，配制汤药，点燃艾草，能起点儿作用是一点儿。” “是，属下明白，”任务量很大，这一系列事情只有林晟能做得好，谁让他拳头最大呢！ 萧然看向大先生说道：“先生，这样做行吗？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吩咐，马上改。” 大先生摇头，说道：“不用了，你考虑的很到位，老三，你做的很好。” 萧然笑笑，但实在是笑的很难看，说道：“先生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对了，大哥觉得这样做行吗？” 大先生道：“你做的很好，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一点，千万千万不要造成恐慌，要安抚好百姓，这时候要是有人趁乱而起，会很不好收拾。” 至于萧旭，他能说什么？在听到确定是瘟疫的时候，已经懵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 环顾了一下四周，人们都很恐慌，萧然想了想，安慰道：“大家不要害怕，瘟疫刚发现就被控制住了，不会扩散的。 等朝廷派人来了之后，很快就会好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去救他们以及好好保护自己。 不要怕，凡事都有朝廷在呢！只要有我在，断不会抛下大家，吾乃今上第三子，晋王萧然，这位是今上长子，汉王萧旭。 我们是不会抛下大家独自逃生的，大家尽可放心，只是这段时间不能离开而已。 等事情过去了，安全了，大家才可以离开，都听明白了吧！现在听我说，大家排好队，去大夫那检查。 没事的去东城，身体不适的去南城，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去，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不要挤，一个一个，慢慢来。” 得到萧然的保证和安慰，百姓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的开始排队，陆陆续续有大夫过来，队伍快了不少。 此时萧旭简直要骂娘了，这特么是被绑上了战车啊，这是道德绑架啊这个！ 现在是骑虎难下，走是不可能的了，别说萧然不会放他走，就算是萧然不拦，他也不敢走了。 如果走了，可以肯定的是，命是保住了，但跟皇位是彻底说再见了！ 这显然不行，他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范靖童没指上，还惹出这么个事儿来，真是羊没吃到惹一身骚！ ...... 萧然看着他们做检查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您听听看怎么样，给我拿个主意。” “你说说看，现在整个淮南你说了算，大家都听你的，老大也没意见吧？” 大先生笑了笑，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萧旭问道。 “啊？哦！没意见，我没意见，全听先生的，”萧旭还能说什么，人家只是走个过场，压根也没想听他的意见。 大先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老大是废了，就看他这个表现，此生是与皇位绝缘了。 萧然笑了笑，不以为意，但还是很感谢大先生这份心思，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我想把药材和粮食全收上来，统一发放，现在这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两样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收上来才能避免有人想趁此机会大发国难财，不管怎么说，要先控制住情况，避免引发民变。” 大先生脸色严肃起来，萧然说的在理，只要等到朝廷的人来，一切都会好的。 对于瘟疫他们都没什么经验，他们只能做到防治，想治好很难，刚才萧然和大夫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这些大夫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只能检查和防治，想要痊愈就要等朝廷派太医院有经验的太医前来。 因此萧然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把事情控制在他们的节奏里，坚持到朝廷的援兵来接手。 粮食和药材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资，实行军管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但弊端也不是没有。 ...... 大先生分析了一番利弊，说道：“你这种想法很好，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觉得可行。 但你要注意一个事情，怎么收是个难题，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你要说服他们很不容易，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然笑了笑，说道：“现在还由得他们吗？大难面前，要同舟共济，如果有不配合的，只好请他们去别的地方讲理了。” 萧然的语气很阴森，那个别的地方大家都想到了，大先生忍不住劝道：“别冲动，那些人身后都站着权贵，你要小心。” “先生说哪儿的话，我也不是土匪，再说了，也不是白拿他们的。” “只要你有分寸就行，别的你看着办，”只要别闹的太僵，大先生是无所谓的，也不用他一分钱。 看他们商量完了，林晟也来汇报了，染上瘟疫的人不少，且都是以家为单位。 萧然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没找到瘟疫的源头吗？要是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后续的也能防止更多的人染病。” 林晟惭愧的低着头，说道：“属下无能，目前患病的这几家之间并无联系，属下还在查。” 顾天心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水源的问题啊？就算他们经常接触也不一定就会染上瘟疫啊！ 林统领刚才不是说患病之人是以家为单位吗，那他们的共同之处就是水源了。 林统领可以去查一下，这几家是不是喝同一个井的水就知道了，也许在井里会有些不一样的发现。” ...... 第284章 水源 顾天心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刮目相看，林晟看了一眼萧然。 见萧然面露笑意看着顾天心，眼中满满都是欣赏，随即了然。 “顾姑娘言之有理，属下这就派人查看。”林晟抱拳说道，随后转身便走。 众人也都用一种很神奇的目光看着顾天心，似是没想到她能懂得这么多！ 只有林欢毫不怀疑，顾小神医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这点子小事算的了什么！ 想当初她娘治了两年都治不好的伤，小神医一下子就给治好了，头些日子收到她娘的信，说现在都已经可以动武了！ 再说，小神医还能凭空制盐呢！你们谁能行？ 一想到方家村的人那种崇拜的目光，林欢就感到很骄傲，这可是只有她才知道的事情！ 萧旭抱着肩膀看着顾天心，总感觉这个人看着很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萧然笑看着顾天心，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鼓励，说道：“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你说说看，不要怕错，咱们现在就要齐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 ...... 顾天心迟疑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且听听看吧，毕竟这是大家的事。” 大先生开口道：“天心，你放心大胆的说，咱们不兴风闻奏事那一套。 现在是我让你说的，如果有人胆敢说三道四的话，让他来找我。” 说完，瞥了萧旭一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萧旭简直要疯了，我说什么了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其实，顾天心真没有那个意思，大先生想多了，不过，这样也挺好，有高个顶着的感觉真不错！ “古籍上说，疫情防治主要有两点，一是源头，用药物控制，二是水和空气。 每个人当用面纱遮面，防止疫病随着空气流通传染，要每天进行消毒，防止疫情不再扩散。 感染疫情者需统一安置，防止他传染给别人，如果真是水源问题的话，那饮用水则需要消毒之后再喝。” 顾天心心里也没啥底，这哪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啊！就算有古籍她也不认识那字，这是她根据一些现代简单的防治常识得来的。 顾天心说完了，看向众人，萧然吩咐道：“来人啊，把顾姑娘所说的话告诉那些大夫，如果没意见，立刻施行。” 林晟也在这时快步赶来，萧然忙问道：“如何？是水源的问题吗？” 林晟抱拳道：“禀王爷，确是水源无疑，属下等人询问了附近的百姓，得知大家常在街边的一口水井里打水。 属下等立刻过去查看，在井中捞出了许多已死的家禽，有些都已经腐烂了。” ...... 林晟说完之后有些担忧，范靖童所遗留的后手实在是超乎想象，他是奔着让所有人给他陪葬的心思来的。 萧然则是想到他们从寿王世子口中得出的那个时间，可能从那时起，范靖童就已经在着手做这些事了。 想来真是可笑，当他们还在为在宴席上算计着范靖童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范靖童已然在下一盘更大的棋，一局以生命为代价的棋局。 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会提前举事了，范靖童应该也没有想到家禽会腐烂的这么快。 如果再拖一天的话，有那么多人同时病倒，一定会引起高度重视，所以这才是他为什么提前的原因。 “先生，这...”萧然看向大先生，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毕竟年纪轻，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事，有些惊慌。 大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慌，你是皇子，你要是慌了，让普通的百姓怎么办？稳住。” 说完，看向林晟，严肃道：“林统领，迅速带人排查，全城一共有多少个这样的丼，尤其是数家一起共用那种。 查清楚，是不是所有丼都被人投掷了死物，如果是，则重点排查那些人家。 一旦发现有人患病者，立刻隔离，防止传染太多，你人手不足，让驻军配合你。 他们都是在淮安土生土长的人，基本上和百姓都沾亲带故，让他们带路，如果有不配合的，让他们去说，要是有反抗者，强制隔离。” ...... 大先生说的就比萧然强硬多了，林晟之所以不敢放开手脚，就是怕引起民变。 现在有大先生这话打底，再有不开眼，不合作的，他就有用武之地了。 林晟转身要走，萧然突然出声道：“等等！” “麻烦林统领派人把所有药材铺和粮铺的主事人请到这来，本王要和他们好生商量商量。”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萧然已经决定要对这些物资实行军管制了，再晚等消息传出去就来不及了。 大先生看向顾天心，问道：“如今已经确定是水源的问题，还有何应对之法，你所说的消毒是何意思？” 顾天心说道：“用高温蒸煮消毒，高温能杀死大部分病毒，把饮用水用高温煮过之后再喝，千万不能喝生水。” “高温蒸煮，确定有用吗？”大先生皱眉，他知道，顾天心所说的高温肯定不是开水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顾天心说道：“我也没有十分把握，但八分总是有的。 高温蒸煮能尽量隔绝病毒，至少可以减小患病的概率，也可以控制病情不再加重。” 大先生思考了一下，半晌说道：“八分足够了，本就没有万全之策，能多一分机会也是好的。” ...... 这时，一群中老年人走了过来，来到近前，一迭声问道：“刚才说能防治疫情的法子是谁说的？” 大家都明白了，这是一群老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毕竟连他们都治不了的病，却被一个小丫头说出来了，多少都有些没面子。 顾天心站了出来，说道：“是我说的，不知诸位大夫有何指教？” 问话的老者就是最先被请来确定疫情的那人，他摆了摆手，说道： “姑娘别误会，我等并无质疑姑娘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姑娘此言从何而来，师从何处？” 顾天心道：“并无师承，只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太对了，”老者激动道：“我等以为姑娘此言甚是有理。 疫情不光要在源头防治，空气上也要加强，老朽厚颜一问，不知姑娘可否把古籍借予我等一观。 也许能研制出治疗疫情的良方也未可知啊！这可是能流芳百世的大功德啊！” ...... 第285章 统一调动 几个年纪大的能当顾天心爷爷的老家伙在这激动的大吼大叫的，顾天心都怕他们一口气上不来挂掉。 but，就算你哭死在我面前也是没用的，不是不给，是我真没有！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您先别急，先喘口气儿再说，这本古籍不是我的。 是我曾经在地摊上看到的，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记了下来，后来自己也翻阅了一些医书。 这才觉得书上记载的东西很有道理，今天也是没办法了，要不是没有人能拿出有效的法子，我也不会说出来。”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顾天心这番话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等说到最后，自己是深信不疑。 老大夫满脸失望，捶胸顿足，那样子好像要崩溃似的，顾天心手心里捏着速效救心丸，已经做好塞到他嘴里的准备了。 但她还是太年轻了，影视剧中那种一言不合就昏倒的招数显然不适合这些老泥鳅。 老大夫只是表演了一会儿，见顾天心真没有那意思，于是作罢。 顾天心如何看不出来他在演戏，只是没有拆穿，心下又警告了自己一次，每个人都可以是影帝，行事要小心啊！ ...... 老大夫收拾好心情，说道：“我等想邀请姑娘和我们一起研制药方。 太医院鞭长莫及，等他们来恐怕淮安要尸横遍野了，既然姑娘看过古籍想必会事半功倍。” 顾天心吓了一跳，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抖机灵她行，这种专业的事她干不了，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连忙推辞道：“老先生谬赞了，小女子只会纸上谈兵，论医术之高，学问之广，跟各位先生是比不了的。” 见她推辞，老大夫不肯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顾天心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 “当然了，要是诸位不嫌弃，我可以提供些思路，不过，研制药方一事我就不插手了。 不是不愿，实是不能，草药一途，博大精深，药物相生相克，稍有行差踏错即是灭顶之灾。 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愿牵连众人，望各位先生海涵。” 说完，顾天心深深行了一礼，拒绝一定要彻底，真要是被道德绑架了，上哪儿说理去啊！ 别看她平时给人看病啥的，那是因为她给那些人开的方子都是锻炼体质。 即便有口服的，也都是蛋白粉之类的营养药，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她可是小心的很。 ...... 见顾天心执意推辞，而且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依不饶就是强人所难了，也罢！ 老大夫叹了口气，上前扶起顾天心，说道：“姑娘不愿制药，也是医德的表现，既如此，我等也就不再勉强。 但老朽希望姑娘能给些指点，以免我等做无用功，浪费时间不说，还会延误病情。” 顾天心谦虚道：“指点不敢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目送一堆老大夫离开，顾天心擦了把冷汗，能糊弄过去真不容易，费老鼻子劲了！ 萧然笑道：“怎么，我们的顾小神医也有怕的一天啊！我看你给人看病不是看到挺好的吗！现在怎么还谦虚上了？”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术业有专攻知不知道，这方面我是个外行，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行。” 看顾天心是真不敢，萧然也不再取笑她，这一问也是给别人看的，现在这种情况，锋芒太露不是好事儿。 顾天心自己明白也好，没看出来这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吗！一点儿也不莽啊，还知道藏拙了！ 顾天心不明白萧然那满意的眼神是啥意思，但她还真不是藏拙，她是真不会，所以，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吗？ ...... 众人在这谈论着具体该如何做，才能等到朝廷的援助，正说着呢，林晟又回来了。 顾天心看他跑前跑后那样，不由得想到这货真应该去参加马拉松，肯定能拿冠军。 不等人询问，林晟自己主动说道：“禀王爷，药材铺和粮铺的掌柜马上就到，不知把他们安放到何处为好？” 萧然有些惊叹于林晟的执行力，想了想，说道：“本王看前方不远处有个茶楼，就在那吧！等人到齐了再说。” 林晟应是，对大先生说道：“奉先生之命，两人一组全城查看水井，共发现十五个水井被污染。 染病人家共计一百七十六户，六百余人发热，具体情况还要等各位大夫看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大先生神情凝重，不过还好，比自己预计的人数少了不少，也许是发现的及时吧！ 只要淮安乱上两天，不用多，就两天，人数也会远远大过这些，说不准还会扩散到全城。 “很好，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等确定病情之后把人安置到相应的地带，做好隔离准备。” 林晟应诺，迟疑道：“患病之人有些是驻军的亲属，他们的情绪有些激动，属下不敢太过逼迫，恐防有变。” 大先生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让他们亲手把家人关起来确实有些难为人了！ 但这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大先生沉默半天，低声道：“先让那些没有亲属在淮安的去送。 要是实在不行，就不要让他们亲手送过去了，交换着来吧！不要太激烈，安抚为主。 告诉他们，送过去不是为了让他们自生自灭，而是为了更有效的治疗，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 很快，那些掌柜的都到齐了，林晟派人来请萧然过去，萧然说道： “先生，你们先去府衙吧！眼下范靖童身亡，淮安又逢此大变，需要有人坐镇中枢，安定人心。” 大先生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老三啊，商人逐利，不要强来。 你要加倍小心，你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大多数勋贵。” 萧然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我心里有数。” 大先生点头，说道：“既如此，你就好好做，我们先去府衙等你。”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萧然整了整衣服，大步向前，来到茶楼外面推门而进。 喧闹的声音立马停止，所有人都知道来的这人是陛下三子晋王萧然，就是不知道把他们召集起来所为何事！ 萧然坐在主位，说道：“各位都是淮安有名的商人，本王也长话短说。 现在淮安爆发了瘟疫，我需要各位把各家的物资都交上来，由朝廷统一调动。” ...... 第286章 恭喜大哥 现场鸦雀无声，萧然则是若无其事的喝起茶来，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扔了一个多大的炸弹！ 众人都懵了，难道是我还没睡醒，还在做梦？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因为他们从对方的脸色看到了震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说话，萧然也很淡定，莽就完了，说多了都是故事。 过了好一会儿，全城最大的药材铺的掌柜的硬着头皮说话了，不说也不行啊，谁让他家生意最大呢！ “不知王爷所说统一调度是什么意思？既然发生了灾祸，我等义不容辞，要多少药材，只要王爷一句话，小人二话不说马上送到。” 这位药材铺的掌柜老奸巨猾，忽略了萧然所说的上交，只咬住调度二字。 要是光论这两个字的话，意思完全不同，他们就有不少空子可钻。 说完，这个掌柜的瞥向在座众人，这是大家的事儿，总不能光我一个人出力吧！ 那些掌柜的也是人精，纷纷出言道：“高掌柜所言有理，我等当义不容辞。” “是啊，王爷有命，我等自然是要遵从的，何况是这种利国利民的大善了！” “王掌柜所言甚是，那这样吧！我代表东家，先捐一千担粮食用以赈灾。” “我也捐，药材不比粮食，我就捐一千斤好了。” “那我和张兄一样，同样一千担粮食。” ...... 这些人自己就说的热闹，萧然冷眼旁观，怎么，真以为你们自说自话就能这样过去了？呵呵，真是天真！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进去了，除了最开始说话的药材铺掌柜，还有另一个米铺的掌柜没说话，似在观察情况。 “咳咳，”萧然轻咳一声，场下顿时安静下来，别提多协调了！ 萧然不带一丝温度的笑了笑，说道：“几位掌柜的商量的挺好啊！怎么，淮安到底是你们的淮安，还是朝廷的淮安啊？” 那几位跳的最欢的，立时蔫了，在萧然的目光下，通通回避了，没人敢回答这话。 “不知春和药材行和庆丰米铺的掌柜来了没有，”萧然没有继续训他们，而是换了个话题。 大家纷纷看向二人，人群中最早说话的那人见众人都看他，不由暗骂一句，站了出来，同时，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同时站了起来。 二人同时行礼，同时说道：“小人高明，是春和药材行掌柜，小人杜贺，是庆丰米铺掌柜，参见王爷。” “二位不必多礼，”萧然温和的说道：“听说二位是淮安商界之首，且掌管着淮安最大的药材行和米铺，本王刚才所说，二位听明白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但刚才高明已经说过了，杜贺硬着头皮道：“王爷仁爱百姓，是我等之福。 小人，小人觉得王爷所言甚是有理，大灾当头，我等自当同心协力。” ...... 萧然换了个姿势，说道：“那本王的意思，你们也是赞同的了？” “是，小人赞同。” 萧然高兴的一拍手，说道：“如此甚好，各位回去统计一下，把手上的东西都交给本王的护卫，以后淮南统一供应。 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等疫情过去，本王定上书朝廷，为各位请功。 不过在此之前，请受本王一拜，诸位都是朝廷的栋梁，本王替这淮安百姓多谢诸位了。” 说着，萧然鞠了一躬，以堂堂皇子王爷的身份对这些社会地位最低的商人鞠了一躬。 他这一套话太突然，根本没给什么反应的时间，那些掌柜的都傻了，什么玩意就栋梁了啊？谢我们干啥？ 见萧然要往外走，他们都急了，赶忙说道：“王爷留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们都上交吗？ 不是都说好了每家都捐赠的吗？怎么还要收上去啊，平常也不是这么干的啊？” 萧然回身，冷笑道：“怎么，本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们的会长都同意了，你们还想干嘛？ 值此危急存亡之际，你们不上交，难道还想趁火打劫，大发国难财吗？”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再说了，您说上交就上交，可我们只是掌柜的，不是东家，做不了这个主啊！您说这事儿闹的！” 这么大个帽子谁敢承认啊！这个晋王也忒缺德了，这是把他们往死里逼啊，他们很多都是家生子，东家知道不得扒他们一层皮啊！ ...... “哦？你们的意思是只要东家同意，你们就同意，是吗！”萧然平静道。 “是，我等没有权利这么做，但只要东家有话，不劳王爷费心，我等自然会把东西交上去。” 几位掌柜的异口同声的说道，东家离那么远，当然不可能发话，这就有了拖延时间，看他能怎么办？ 朝廷也不能强逼着收缴吧！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都是各大世家和朝廷大员的买卖，谅他也不敢硬来。 “那好，林统领，去请汉王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要快，”萧然就等他们这句话呢！ 林晟应诺，亲自去请的，怕别人去不够分量，他也看出来萧然要做什么了，不由得佩服起来。 “临沂王家的掌柜是哪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临沂王家在这也有产业，那可是汉王的外家，就拿他开刀了！ “小人王武，是王家米铺的掌柜，见过王爷，”哆哆嗦嗦走出来一个小个男子，不知道萧然叫他干嘛，一脸懵逼的站在那。 萧然笑着道：“没什么事儿，只是好奇，你是归属在王家哪支麾下？” “回王爷，小人是王家的家生子，之前是王二爷的长随，”王武老老实实说道。 萧然点头，想起来了，王二爷是王家嫡支，王家老太爷幼子，现任王家家主的胞弟，同时也是汉王的亲舅舅。 萧然跟他随便闲扯了几句，汉王就随着林晟进来了，萧然一看到他就先鞠了一躬，大笑道： “弟弟我在此多谢大哥了，大哥你不知道，王家刚才已经答应把铺子里所有的粮食全都上交给朝廷统一分配。 我又想到王家乃是大哥的外家，特来感谢大哥，王家有如此觉悟，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更是父皇之福。 等此间事了，父皇得知大哥行事，定会龙颜大悦，大加封赏，弟弟在此先恭喜大哥了！” ...... 第287章 干的漂亮 汉王一脸懵逼的站在那，手足无措，不知道萧然这是唱的哪出？ 不是说有事相商吗？这咋一来就鞠上躬了，啥意思这是，还恭喜我，劳资背的都快冒烟了，你还恭喜我，确定不是在嘲讽我？ 其实，不光萧旭懵，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林晟在内，他是想到萧然会逼萧旭主动上交。 但没想到方法居然会是这么的清新脱俗，这个晋王殿下，怎么感觉有些不要脸啊！ 当然，最懵逼的当然就是王武了，我啥时候说要捐了，虽然你是王爷，但也不能满嘴胡吣啊！ 他着急的不行，但这种场面，显然是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能不断的给萧旭使眼色，示意他压根没有这回事儿。 萧旭也回了神儿，说道：“三弟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有些听不明白？” 萧然哈哈大笑道：“大哥天资聪颖，英明神武，是咱们兄弟几个里，最得父皇喜欢的儿子了，怎么会不明白呢！ 大哥莫不是忘了，之前弟弟说过想把所有物资收归公有，便于大家一起渡过难关。 要不然你拿点我拿点的也费事不是，现在淮安只有你我兄弟在，这要是有人饿死或者病死，还不是咱们兄弟的罪过。 父皇要是怪罪下来，咱们也很冤枉不是，我是不在乎这个，反正弟弟我就是闲云野鹤一个，父皇也不是很在意我。 但大哥你不同啊！你外家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贤妃娘娘又得父皇宠爱，而且大哥还是长子，最得父皇看重。 要是连累了大哥在父皇面前没脸，影响了父皇对大哥的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王家又主动配合，正是大哥的福气，有这种明理的外家在，大哥何愁不会在父皇面前留个好印象，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 萧然拍着萧旭的肩膀，语重心长，掏心掏肺的说出这番话，可谓是真真替萧旭考虑。 萧旭一想，哎，还真是，他母家得力，又是长子，按理说，立嫡立长，皇后无子，可不就是他了吗？ 这要是因为这个惹得父皇不高兴，对以后可是不利，再者说，他这次参与到淮南这个烂摊子里，已经失败了。 在父皇面前的印象肯定大不如前，如果能趁着这次的事情挽回点颜面，做的漂亮点儿，父皇龙心大悦，岂不美哉！ 想到这，萧旭拱手说道：“如此，为兄在这里多谢三弟了，还是三弟考虑的周到。 为兄真是汗颜啊！没想到三弟竟如此善解人意，以前都是为兄的错，希望三弟不要往心里去。” 萧然笑的爽朗，一挥手，说道：“大哥严重了不是，你我兄弟又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大哥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的外家啊！多亏他们替大哥想的周到，我听说这家铺子是王二爷名下的，大哥有个好舅舅啊！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想要怎么做才会在父皇面前多刷点儿好感度，剩下的琐事弟弟来做就是了！” 萧旭一脸感动，没想到老三居然这么为他着想，以前真是错怪他了。 萧旭开始深深的反省，决定以后要好好关照他这个善解人意的弟弟。 此时王武已经绝望了，汉王殿下怎么这么好糊弄，三言两语的就被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他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难道皇子都不长脑子的吗？现在完了，说啥也晚了。 他要是敢反对，不说晋王，汉王就能为了前途杀了他，回去之后一定要跟二爷好好说说，晋王殿下是个老阴哔！ ...... 萧旭把王武找到近前，说道：“你就是王家米铺的掌柜吗？我听晋王说，是你主动要求上交的？ 很好，你做的很好，本王记住你了，有机会会和舅舅说的，现在你要好好帮着晋王殿下做事，不要丢了王家和本王的脸知道吗？” “是，小的明白，小的会全力以赴配合晋王殿下的工作，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王武能说什么，他都绝望了，汉王都这么说了，他更不能唱反调了，要不然，谁都保不住他！ 看来，不光不能说晋王的不是，还要加倍的夸他，这特么的，王武一阵牙疼，这叫什么事儿啊！ 萧旭说完就走了，他要赶快回去和幕僚们商量商量这事应该怎么办！ 萧然送走萧旭，回头看着那些掌柜的，笑问道：“如今王家已经得到汉王的首肯，诸位还需要回去请示东家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还敢再说不字，没看就连汉王都同意了吗，还是乐颠颠的同意了！ 他们要是还咬死了不同意，那不是给东家找事儿吗？怎么，就连汉王都想讨陛下欢心，你们多点儿啥！ 就不怕陛下降罪，把淮安饿死人，病死人的罪名往他们身上扣？ 高明和杜贺对视一眼，同时拱手道：“王爷大义，我等愿为朝廷出份力，为百姓尽份心。” 其余人也都说：“但凭王爷调遣，我等当全力配合。” ...... 萧然大笑道：“好，非常好，众位都是朝廷的功臣啊！本王说到做到，等此间事了，定会上书朝廷为诸位请功。” 众人齐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敢当，能尽绵薄之力是我等的荣幸。” “诸位不用谦虚，这都是该得的，”萧然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宜早不宜迟，本王已经派人清理出了几个常平仓。 现在诸位就先回去统计出各家的总数，本王会派人去把东西运到常平仓里，统一调用。 就让我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萧然在此多谢诸位慷慨了。” 萧然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次是真心的，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在这种时候只要同意了，就值得尊敬。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儿不可能强迫，他们也怕担关系，现在好了，一切责任可以全推到萧然和萧旭身上来。 众人连称不敢，赶忙让开，各自回去统计，等着萧然派的人上门运输。 萧然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都松懈下来，林晟在一旁钦佩的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晋王殿下心眼这么多！ 这次的事儿办的真是漂亮，一开始先声夺人，上来就摊牌，丝毫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接着连消带打，先把汉王抬出来，用他开刀，把这件事上升到争储的高度上，让汉王不得不答应。 汉王这一答应，别的人家就更不可能反对了，这次的事也就完美解决了。 关键是，王爷还没仗势压人，算是逼的他们不得不为，这是阳谋，能看出来，偏偏奈何不得的阳谋，厉害厉害！ ...... 第288章 寿王的悲哀 不提林晟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萧然是没有那个心情的，松了口气之后马上赶去府衙，这件事情要跟大先生说一声为好。 这帮人答应是答应了，但是也绝不可能全心为国，小心思肯定有。 当然萧然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近人情，只要别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得跟大先生说一声，派个稳妥的人过去盯着，现在容不得一点差错。 很快，萧然就来到了府衙，之前着火的地方是范靖童私人的府邸，府衙倒是没遭到破坏。 一进去，就看到正堂上有两个男子并肩站立，对面则是坐着大先生，顾天心等人分散站在一边。 其中一个人萧然很熟悉了，不是上次被玩坏的寿王世子还是谁！ 至于另一个，也不难猜，看寿王世子落后他半步，这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一定是寿王无疑了！ 看这阵势也说不上多友好，大先生脸色不怎么样，一定是啥也没问出来。 事情的真相和萧然想的一样，大先生问了半天，一点儿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寿王的嘴贼紧，脸色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萧然进屋行礼道：“先生，一切都谈妥了，各位掌柜都很通情达理，十分支持朝廷的行动。 其中以琅琊王家为首的米铺得知大哥也在淮安，第一个响应朝廷的号召，以全一片爱国之心。 这次的事儿多亏了大哥，先生回京之后，定要为大哥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现在已经决定把所有物资都上交，学生希望先生能派几个人去查看，帮助他们一下，以免有所遗漏。” 萧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几句话，顺便把汉王又给夸了一顿。 汉王在一旁看的感动不已，就差双眼泪花了！老三真是个好人啊！ 林晟嘴角一抽，有些不忍直视，这么蠢的人，真的不会被晋王卖掉之后还帮着数钱吗？ 还有，晋王殿下你也是够了，可一只羊薅羊毛有意思吗？汉王这只羊都快被薅成葛大爷了！ ...... 大先生看萧然一脸诚恳，汉王一脸感动和林晟一脸抽抽的样子有些懵逼，啥意思这是？ “嗯，好，老三你做的很好，还有老大，身为陛下长子，就应该有这种气度，给兄弟和臣民做个表率。 等此间事了，向陛下禀告，陛下也定会龙颜大悦，还有淮安的商户，真是没想到国难当头，还能如此深明大义，吾定会向陛下言明。” 大先生多年养气的功夫在这摆着呢！虽然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了，但顺着往下说还是能做到的。 说了这么多，可一句承诺都没有，全都是空话，先画一大饼，至于说啥，看表现喽！ 更别说，现在还有外人在呢，不能被看了笑话不是，寿王是不能杀的，活着的他比死了的他更有价值。 大先生跟身后的随从说了一句话，随从躬身应是，疾步走出去。 大先生说道：“老三你也辛苦了，先歇息一会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物资的事你不用担心。 咱们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现在就等朝廷的旨意下来了，现在坐镇中枢比亲临一线有用。” “是，学生遵命，”萧然行了一礼，退到一旁，站在顾天心旁边。 大先生处理完这些事，再次看向寿王，笑道：“寿王觉得我武朝皇子比之楚国皇子如何啊？” 寿王冷眼旁观看了半天，听到大先生问他，不由叹息道：“贵国人才济济，是武皇之福，我楚国皇子不如矣！” ......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楚国那几位皇子，一个算一个，要么胸无大志，要么志大才疏，要么自视甚高，没一个能拿出手的。 就是看到了楚国的未来，所以这次才孤注一掷，没想到还是输了。 武皇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眼看着就要再现当年太祖太宗之盛世了。 反观楚国，虽然在他和皇兄的努力下，国力也达到了鼎盛时期。 可是下一代却没有多出色的后裔，如果他们再不努力一把，楚国危矣！ 以前只打听到了皇长子，皇二子和皇四子的母妃是世家大族出身，是争储的有力人选。 现在看来，这个几乎是隐形人的皇三子晋王更不简单，收归重要物资为国有，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儿吗？ 要知道每家店铺后面不是站着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大族，想从他们身上割肉，比登天还难。 可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晋王却做到了，而且听那口气好像还是人家自愿的。 这就很不容易了，不管他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仅这一点就值得重视，甚至排在前列都不为过。 可惜啊！寿王看看自己身后的儿子，再想想那几个侄儿，不禁悲从中来，楚国，很可能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大先生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作为武朝周围最强大的国家，早就把楚国的情况摸了个透了。 楚国最大的痛处就是没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先在武力上打赢他，继而在精神上重创他。 楚皇的几个儿子中，没有太争气的，还偏偏都野心勃勃，这就是最大的缺陷，到时候只要扶植其中一个最庸碌的，武朝当保边境二十年无忧。 ...... 大先生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叹气，那样就太刻意了，说道：“这段时间还请寿王在这好生休息。 等事情了结，随我等回京一趟，我朝陛下对寿王神交已久，望能一见。” 寿王苦笑，这就要把自己押往京城了！还好，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没有把自己用囚车装着押往京城。 “本王还是二十年前，陛下登基之时前往京城观礼见过陛下一面，仰慕已久，恨不能再次觐见，如此甚好。” 寿王也是场面人，笑着应了声是，心里也清楚，恐怕此去将再无归国之时了，武朝不把他关进大牢就是武皇仁慈了！ “如此说来真是再好不过了，寿王就先去休息吧！来人啊，带寿王和世子下去歇息。” 大先生招呼人来把寿王带下去严加看管，说是休息，实则就是软禁了，比天牢看守的人都多！ 大先生喝了口茶，淮南的事总算没有辜负陛下所托，唯一的意外就是，没想到范靖童竟如此丧心病狂！ 现在又活捉了寿王，想来，陛下的计划又进了一步，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啊！ ...... 第289章 廷议 一切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天，林晟用海东青向京城传去急报。 大先生则是按照步骤，动用驿站的六百里加急送往中枢，该走的步骤还是要走的。 是夜，皇宫。 一个瘦的像竹竿似的老太监伸手取下落在围栏边上海东青脚上绑着的信函。 快步走到殿里，在纸上涂上一种特殊的药水，字迹慢慢显现出来。 老太监一看，瞳孔一缩，马上拿着去寻正在烛光下批改奏章的武成帝。 “陛下，淮南事变，暗卫首领林晟发来急报，”老太监此时丝毫看不出腿脚不好，走的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平时那副风烛残年的样子一看就是装的。 武成帝萧钰接过一看，眼睛微眯，一目十行，放下密函，马上吩咐道： “大伴，宣周相，郭相，沈太傅进宫，宣三司使，太医院令孙珍觐见。” “是，奴才遵命，”瘦竹竿老太监名叫崔胜，陪伴着萧钰一路长大，是他最信任的人。 萧钰拿着信函沉思不已，走到多宝架上的暗格，拿出一个本子，翻开看了看，用朱笔在上面划了一道。 很快，崔胜就回到了殿里，看着萧钰拿着信函沉思，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有谢丹和晋王殿下在，淮安自会无忧的。” 萧钰叹了口气，说道：“大伴，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逼的太紧，范靖童是不是就不会做这玉石俱焚之事。” ...... 崔胜连忙安慰道：“陛下不必自责，范靖童此人心机深沉，行事阴狠，能用他这有用之身为帝国添砖加瓦，是他的荣幸。 至于他所做之事不过是亡命徒最后的不甘罢了，陛下不必忧心。 再说了，晋王殿下做的很好，不是发现的早吗！哪年还没有几起祸事，跟帝国的大计相比，已经很不错了！” 这就是高层啊，视人命为草芥，在他们眼里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 这不是冷血，就算放到他们自己身上，如果能牺牲自己换来更大的好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萧钰沉默，半晌，说道：“明天去跟静和说一声，就说范靖童叛国，无路可退，自尽了！” “诺，”崔胜躬身应是，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怜了公主和那个孩子了！” 萧钰冷冷道：“可怜什么？有今天不还是她自己任性导致的吗？好好的日子不过，也该让她长长记性！” 崔胜叹气，没敢说话，这些年只要一说到静和公主，陛下就会很生气。 但这也不怪公主，女人嘛，陷进去了，就是如此，好在范靖童用自己的死赎了罪。 哎，就是可怜孩子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聪明不说，长的还跟陛下很像，都说外甥像舅，陛下对他也是喜欢的紧。 这时候，萧钰忽然说道：“金吾卫副指挥使年纪也不小了，就让宋衍那孩子去历练历练，这么大了，成天吃喝玩乐的像什么样子！” 崔胜笑了笑，陛下还是那个陛下，心太软了，宋衍那孩子是个有福之人，如果不算他那个倒霉的爹在内的话。 ...... 门外一个小太监隔着门禀告道：“启禀陛下，众位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御书房候着。” 萧钰笑笑，说道：“大伴跟朕一起去吧，去听听看。” “是，”崔胜应诺，跟在萧钰后面去往御书房，只不过在进去之后，就找地方藏了起来。 御书房里，众位大臣焦急的等着，谁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宣众人前来有什么事儿？ 不但把三司使召集来了，还有太医令是什么鬼？难道是皇上身体那个啥，力不从心，想要立太子了！ 不应该啊，就算是真出问题了，那也得藏着掖着的，把大家都叫来干啥！ 但是谁也没有多嘴，大家都是老油子了，就在这等着就得了，反正就算是真有啥事，也有高个子顶着。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萧钰进来了，众人连忙行礼，一个个恭敬的不行。 萧钰摆摆手，说道：“众卿免礼，先看看这个吧！林晟统领传回来的紧急情报。” 先是沈太傅接过信函第一个看起来，大惊失色，众人相继传看。 不一会儿，皆面色沉重，没想到淮安竟然发生那么大的事儿，说严重点，可是能动摇国本的。 萧钰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卿家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没人吭声，但显然是不行的，沈太傅是在场所有人中资历最深，辈分最大的，只能他先打头阵了。 “回陛下，老臣以为，范靖童罪无可赦，通敌叛国应夷三族，以儆效尤。 且速派太医前往淮安救治，朝廷应派军队前往驻扎，防止楚国反扑。” ...... “嗯，老太傅所言极是，各位卿家还有何看法，周相有何良策啊？”萧钰看向为首的老大人，问道。 “臣以为老太傅所言有理，当务之急是安抚淮安百姓，臣以为陛下应派一位钦差前往赈灾。 由三司使紧急筹措粮食和药材，调任最近的军队前往淮安驻扎，防止百姓暴动。 由太医令派出对疫情有所研究的御医前往救治灾民，只要粮食和大夫到位，想必淮安之围可解。” 周相说的还算是那么回事，至于范靖童一事他根本提都没提，人都死了，还说那干啥。 再说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范靖童亲族和他仇深似海，范靖童死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还夷三族，你就不怕人家半夜敲你家窗户！ “嗯，周相所言有理，”萧钰点点头，没有比这还有用的办法了，“周相以为，派何人前去赈灾为好？” 周相哑然，这种事显然没什么好处可捞，说不准还有可能染上瘟疫。 谁去谁倒霉，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吗！除了皇帝，没人想得罪人！ “呃...”周相为难道：“这人选嘛，一时半会的老臣也想不出来，还请陛下定夺。” 萧钰暗骂一句老狐狸，现在是老臣了，刚才中气还那么足呢！一到得罪人的时候就倚老卖老，呸！ “不知诸位卿家有何人选啊？”萧钰把视线望向了殿下诸人。 “臣等全凭陛下定夺，”这几个人一听皇帝问他们，异口同声的回道。 开玩笑，连周相都撤了，他们也不是脑残，怎么可能自己往上冲。 萧钰脸顿时就黑了，这帮混蛋，刚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看到一人，计上心来，笑了笑。 ...... 第290章 寒门 萧钰环视了一周，也不动怒，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场上这众位大臣。 这帮人是不是以为淮安是个危险的地方，去那之后有可能丧命啊！ 呵，真是荒谬，一群鼠目寸光之辈，要是等到他们商议好再派人去赈灾，淮安早就匪患满地了！ 这次的事在萧钰看来，不光不是灾难，还是好一场立功的机会，现成的刷功劳的机会不抓住，成天在那你争我夺，一帮蠢货！ 他们还不知道蛋蛋带着老三已经到了淮安了，并且楚国和范靖童之间的阴谋也是被他们破坏的。 也是，林晟的密报上并没有写范靖童是怎么失败了，给大臣们看的东西自然是删减版。 全高清版的还在他手里握着，林晟这小子还真是懂事，不怪这帮人太蠢，但人蠢就要多读书嘛！ 密报里说老三和顾正道家的小丫头在这次事件里出了大力气，就连海盗都是他们俩去解决的。 哟，这可不得了！但这事还得把老三摘出来，功劳要平均才是正理。 全被他一个人占了可不好，吃独食者向来没有好下场，是时候把老三调回来了！ 不过，这个派去的人选可得好好想想，一个有能力还没有陷入党争的人可是不好选！ 嗯，说了这么半天，郭相也没说话，倒是个老实的，就他了，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能平衡诸番势力。 至于以后，就看老三自己了，现在的朝廷还是太平静了，水要混一点儿才好摸鱼啊！ ...... 底下候着的大臣看萧钰看着他们不说话，心里都惴惴的，生怕叫到自己。 就像小学课堂上，为了躲避老师的提问一样，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正担心的时候，就听萧钰忽然说道：“郭相有没有什么好人选啊？” 郭相听着一愣，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他，但马上回过神来，说道：“周相所言有理，臣也认为，全凭陛下定夺。” 回答完这个万金油的话，郭相心里也很是迷惑，自己为啥能站在朝堂上，心里跟明镜一样。 他这个官职说的好听，是个相公，实际上谁不知道啊！他就是皇上平衡势力的跷跷板。 是用来缓和皇上和世家的一个缓冲器，偶尔还充当皇上的传声筒，在朝堂上就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今天皇上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想起问他来了？在没摸清皇上意思的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他懵逼，其实萧钰也很无奈啊！这个郭相出身寒门，当初萧钰不得已和世家达成协定。 但是不甘心朝堂上都是他们的人，所以特意扶植寒门与其对抗，这个郭相就是那时候进入他视线的。 但寒门终究只是寒门，实力上基本上处于被碾压的节奏，世家大族毕竟底蕴深厚，被压制了近百年。 但是对家族子弟的教育却始终没有松懈，当他允许世家入仕之后，涌现出一大批有能力的人才。 对朝廷的国力确实有很大的帮助，但时间一长，弊端也很明显，尾大不掉。 这时候寒门就显得很重要了，虽然天底下寒门的基数大，但条件在那摆着呢！ 虽然人数少，但优势也很明显，总是会有惊才绝艳的人出现，盖压当代。 ...... 他想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寒门出身的人，因自身太过出色，遭到了世家的打压。 但硬生生凭借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萧钰冷眼旁观，没有给他助力，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玉不琢不成器，这人真的没有令他失望，才能出众，并且与世家有仇，并没有陷入党争，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而且因为同属寒门，郭相也对他赞誉有加，把自己的老家一个堂侄女嫁给了他。 所以说，能闯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出身寒门，永远不可能和世家友好相处。 就算是去投靠，人家也不会重用他，反而会引起整个寒门阶层的不齿，所以就坚定的站在寒门一方，并多次为寒门学子出声。 在寒门中声望很高，基本上是公认的继郭相之后的有力接班人，现在就缺一件大功，萧钰就可以派给他更大的差事了！ 萧钰一猜郭相就得和稀泥，没理他，自顾自说道：“姜宏现在在做什么？朕听说头些日子他还把宋衍给抓了？”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话题转的如此生硬，难道说... 但姜宏是寒门的人，这个问题只能郭相来回答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宋衍是最得陛下喜欢的外甥，姜宏这次惨了！ 提起姜宏谁都没有好脸色，这个混蛋根本油盐不进，尤其是还爱找茬。 郭相上前一步，解释道：“回禀陛下，不是抓，是有案子要请宋公子一问，姜宏是京兆府尹，请他来配合调查是例行公事。” 没办法，虽然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但能拉就拉一把吧！不管怎么说，姜宏也是自家的女婿，是自己人。 ...... 萧钰冷哼一声，说道：“朕怎么听说宋衍只是路过就被姜宏抓去了，而且还不顾宋衍的解释强行带走的。 宋衍那个孩子平日里老老实实的，静和前儿个还进宫和朕哭诉，说宋衍都被姜宏气的病倒了。 朕看他是太闲了，这个府尹做得也是太闲了，闲到连一件小小的讹诈事件，就劳动他一个堂堂四品府尹亲自过问！” 萧钰这话半真半假，姜宏这次真是过分了，明知道姜宏是他的外甥，还拿他来立威，有些不知进退了，是该好好敲打敲打！ “这，这，这个事情...”郭相开始冒冷汗，姜宏这个事他也听说了，人家宋衍都说只是目击了。 他还不放过人家，强行把人家带到衙门去录口供，关键你要悄悄的去也行。 在大街上，把人家像抓犯人一样强行带走，被人告到陛下这，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萧钰满脸不高兴，说道：“既然他这么闲，那这次去淮安，就让他去好了。 精力这么旺盛，不给他找点儿事情做，都觉得是浪费，就让他去淮安可劲儿折腾吧！” “来人，传旨，命姜宏为钦差，前往淮南赈灾，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还有，封静和公主之子宋衍为金吾卫副指挥使，孩子这次受委屈了，出来历练历练，省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 第291章 看重 众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把一个有能力的府尹派去赈灾，也太儿戏了吧！ 不仅如此，还把宋衍封为金吾卫副指挥使，虽说是个副的，但宋衍才多大啊！ 这已经不是不满了，这是打脸啊！这是对姜宏多不满啊，也没怎么着啊，就是带回去问问。 一没上刑，二没定罪的，这也太狠了吧，在大家眼里，去淮安就是个苦差事。 皇上这是借题发挥，也是，听说这姜宏自从上任以来，来找皇上告状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 这小子是准备把所有人都得罪完才开心，也不怪皇上动怒，他们还等着等他走到末路的时候踩一脚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希望他不要死在淮安吧，这些年被他气的够呛，他们还想着亲眼看着他倒霉呢！ 这可真是个苦差事，等姜宏到了淮安，还不得饿殍遍地，匪患四起啊，那就是个烂摊子，谁去谁倒霉！ 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萧钰挥挥手，说道：“三司使全力配合姜宏，朕不希望听到有百姓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的消息传来。 要是因为物资的原因导致有人死亡，你这个三司使就去淮安陪他们吧！” 萧钰这话说的严重极了，三司使丝毫没有怀疑，连忙保证，就差下军令状了！ 他可是明白萧钰不是简单的吓唬他，他真能干出这事儿来，上次河南大旱，有官员贪污，现在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三司使也是发了狠了，这次的差事无论如何要办的漂亮，要是让他知道有人给他扯后腿，非弄死他不可。 萧钰满意的点头，对待贪官污吏，发现一个杀一个，杀的多了，自然就会怕了！ “传旨，命兵部尚书调遣驻军，火速赶往淮安，以防楚国狗急跳墙。” ...... 众人应是，见事情都安排好了，萧钰挥了挥手，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众位卿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众位大臣看了一眼已经有点儿蒙蒙亮的天色，不由叹气，还休息个毛线啊，马上就到早朝时间了。 他们也不是皇上，还能抓紧时间眯一会儿，算了，还是抓紧把事情吩咐下去好了。 得亏他们机智，让随从把朝服带来了，现在只能在班房里凑合梳洗一下了！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出去，整个帝国像机器一样运转起来。 忙活了一早上，等下朝之后，几位大臣又马上回到各自的衙门开始处理起公事来。 郭相署理吏部，虽说是皇上的制衡导致的，但是这些年也安排了不少寒门子弟。 等他回衙的时候姜宏早已等在那，他一进屋就连忙递上一杯热茶，显然是知道在夜里被急召的事儿。 郭相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茶，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说道： “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说让你即日启程吗？你不回去收拾还敢跑到这儿来！” 姜宏苦着脸，说道：“叔父，不是，相爷，我才上任多久啊！怎么就把我派出去了？ 以前也从没听说过还用京兆府尹出去赈灾啊，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您不给句话，我这心里没底啊！” ...... 姜宏这话是真心的，他是真没底，早上刚起来就有旨意来，让他去淮安赈灾，给他都弄懵了。 一打听才知道是淮南转运使范靖童叛国，失败后自尽，并散布了瘟疫。 选人去赈灾是很正常，但把他这个刚上任的京兆府尹派去就不正常了。 御史，户部，不管派谁去都正常，反正闲人一大把，但把他一个实权官员派去就不合理了，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郭相瞥了他一眼，问道：“急了？不明白是吧！” “是啊，也不是说我不能去，但我要是去了，这整个京都的治安谁管啊，出了事儿怎么办好！” 姜宏一副我大公无私，一腔热血只为国，全是为了百姓考虑的样子。 郭相嗤笑一声，说道：“真想知道？” “啊！”姜宏急了，说道：“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行吗，我这急着呢！” 郭相放下茶杯，点点他的脑门，说道：“你前阵子不是把静和公主之子宋衍抓到京兆府了吗！” “不是抓，是请，”姜宏强调道：“我可没把他怎么着，就是有些案子上的事儿。” 郭相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就是这‘请’的问题，陛下说你太闲了，与其留你在京城闲着，不如干点儿实事儿。” 姜宏傻眼，急了，“就为了这事儿？至于的吗，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就是问问，陛下这也太，太...” 郭相摆摆手，说道：“行了，你也别喊冤，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瞒过谁啊！ 不就是初来乍到想立个威，正好碰上宋衍了吗！一个无官职在身，并且身份高贵的勋贵子弟，正是下手的好目标。” 伸手制止了姜宏的自辩，说道：“知道陛下是怎么说的吗？陛下封宋衍为金吾卫副指挥使。 特意强调说免的以后有人欺负他，让他有个依仗，好好练武。” ...... 姜宏傻眼，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儿戏，还有点儿委屈，自己也没做什么啊！陛下这心也偏的没边了！ 郭相看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继续说道：“知道现在的金吾卫副指挥使是谁吗？ 那是镇远侯的次子，今年才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因为皇上一句年纪大了，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给人挪地方！ 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才四十就年纪大了！笑话，周相都七十了，光乞骸骨就乞了三次，陛下一次都没允。 镇远侯可是有军功在身的，他的次子都给人让路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现在你还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吗？小子，以后再选人立威，可得擦亮你的眼睛，要不然这种事还会有。” 郭相也是很欣赏姜宏的，希望他能踏踏实实的做些事，能沉下心来，不要总是咋咋呼呼的。 看姜宏一副郁闷的样子，郭相也有些不忍，适当压压就行了，真给压趴下了就过了。 “看你那样，打起精神来，要我说啊，这次的事儿是陛下看重你才让你去的。” 郭相眯着眼睛道：“淮安未必就是龙潭虎穴，依我看，这是一处福地啊！” ...... 第292章 塞翁失马 “嗯？”姜宏打起了精神，说道：“相爷，叔父，您快别打哑谜了，我这真是急死了都！” 姜宏着急并不是因为去淮安，别说只是去赈灾了，当初更惊险的事儿都经历过，他担忧的是怕恶了皇帝。 这些年他之所以得罪这么多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他揣摩出了上意。 皇帝怕世家独大影响他的统治，所以才扶持寒门，做为寒门的扛把子，他是皇帝的一个标杆。 不管多少人参他，只要皇帝不在乎，他就能活的很滋润，但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他要时刻紧跟皇帝的步伐，抱好这跟大粗腿。 难不成真以为是相爷的侄女婿就可以横着走了吗？别说是个侄女婿了，就算是亲女婿，哪怕是亲儿子，按照他这种作法，也扛不住！ 这要是把他派到淮安去赈灾，他是无所谓，但要是因为他得罪了某些人令皇帝厌烦了，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可是那宋衍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啊！他都打听过了，静和公主三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跟皇帝大吵了一架。 这几年关系降到了冰点，他还以为皇帝对宋衍这个外甥没有什么关注了呢！ 要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拿他开刀了，他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这次实在是失策了，没想到皇帝的心思跟女人一样似海深啊！ 郭相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也就是说了他一句，没有太过在意，轻咳了一声说道：“大先生谢丹头些日子带着弟子出门游学去了，这你知道吧？” “啊，知道啊，咋了？”姜宏一脸懵逼，简直快要崩溃了，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 ...... 郭相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货这么傻，是怎么得罪那么多人还没死的！ “知道谢丹走的时候把谁带走了吗？”郭相没好气的说道，这块朽木，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姜宏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头子打算开始装逼了，根本不需要人答话，他就配合就完了！ “韩勇之，他把韩勇之带走了，”郭相果然没有等他答话，直接给出了答案。 “韩勇之？”姜宏皱着眉头，试探着道：“是那个永定侯府十二岁就上过战场的韩勇之吗？一肩挑两房那个！” “对，就是他，”郭相点头，这小子还没傻透腔，该知道的都知道。 “他为什么把韩勇之带走啊？”姜宏不解道：“韩勇之不是在兵部任职吗？他还能随便离开？” “你小子总算抓到重点了，”郭相笑了笑，说道：“是陛下，没有陛下的批准，韩勇之不可能离开这么长时间。” 姜宏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郭相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晋王殿下肯定跟着一起走了，韩勇之自小跟着晋王一起长大，大家都知道他有多忠心。 只有晋王殿下离开了他才会一直跟着，你说他们游学会去哪儿呢？范靖童失败了，又是怎么失败的呢？” 姜宏陷入沉思，郭相看着他，目光灼灼地道：“我是看着范靖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既然他起了叛国的心，怎么可能轻易失败？邸报上说的是赈灾，但陛下的神情一点儿都不见着急，这正常吗？ 还有，楚国战败，楚国是如何战败的？既然范靖童和楚国里应外合，那又是怎么战败的，谁打败了他？这些你都想过吗？” ...... 郭相的话，句句敲在姜宏心上，是啊，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这里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姜宏抬起头，看着郭相，说道：“叔父觉得这一切都是谢丹阻止的吗？他有那么大能耐吗？” 郭相想了想，说道：“不要小看谢丹这个人，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儒，你以为他的名满天下只是浪得虚名吗？ 他能从一个区区庶子走到今天这地步，靠的就是聪明才智，这人有大才啊！” “再者说，就算他做不到，可陛下能啊！要不然为什么事发的时候，他恰好就在淮安呢？” 姜宏迟疑道：“您是说，陛下早已察觉到范靖童的异样，特意派谢丹去的？” 郭相但笑不语，有些事说三分，剩下的全靠意会，至于明不明白，或者说明白几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郭相的反应给了姜宏信心，他觉得自己猜对了，想了想，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郭相，十分艰难地说道：“那他带着晋王去，是不是说陛下...” 姜宏无声的用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在他看来，既然早就知情，那带着皇子去，明显就是去抢功，刷名望的啊！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陛下更中意晋王，所以才把他带出去的。 郭相笑了笑，说道：“怎么，怕了，怕自己这会儿去福祸难料吗？” 姜宏艰难的点头，说道：“叔父，陛下春秋鼎盛，我，我无意于夺储之争。 像咱们这样没家世没背景的人，只要跟着陛下走，就可无忧，从龙之功对咱们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 皇帝正当壮年，现在就开始想夺嫡，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早了，他觉得只要做个纯臣就没问题的。 郭相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冷笑一声，说道：“陛下也总会有老去那一天。 等新帝登基，就凭你这些年得罪的那些人，你觉得新帝会保你吗？ 拿你去给那些世家出气不是更好，既能缓和关系，又能巩固自己的统治，何乐而不为呢！” 姜宏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只忠于陛下，无论谁当皇帝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想的可真是美，”郭相淡淡道：“就凭你得罪的那些人，你真的觉得自己会安然无恙吗？” 姜宏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现在的皇帝用他来牵制世家，他倒是安然无事。 要是新帝登基了呢？要是不再需要他去制衡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姜宏张了张嘴，说道：“那您说，陛下这次派我去的意思，难道是想让我辅佐晋王殿下吗？ 可是晋王殿下没有母家，就算有陛下的支持也是千难万难啊！” 郭相正色道：“但这才正是你我的机会啊！在我看来，没有母家既是晋王的优势，也是你我的优势。” ...... 第293章 焉知非福 郭相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姜宏有些迷糊又有些明白，他不知道郭相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叔父，您的意思是...”姜宏不敢肯定，只好试探性再问了一次。 “你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郭相笑了笑，说道：“汉王，秦王，鲁王，蜀王等成年皇子身后都有世家的影子在。 除了晋王就只剩齐王和燕王没有外家支持，但齐王和燕王还太小，等他们长大的时候说不准时局已定。 想要寒门一系能长久支撑，不至于在新帝登基后被打回原形，就只有支持同样没有势力扶持的晋王了。 只有他继位，咱们寒门一系才不会被世家吞了，也只有他会需要咱们去和世家周旋，那时候才是我寒门崛起的机会。” 姜宏被郭相话里的意思吓到了，看这样子，不但要支持，还要全力以赴的支持。 姜宏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知道郭相说的都是实话，再者说，就算他不在乎自己。 那别人呢？他现在已经有儿子了，难道他还想让他的儿子也受他小时候受的穷，吃他小时候吃的苦吗？ 这不可能，他拼了命一样读书是为了什么啊？他豁出去和世家作对又是为了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子孙不要再像他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希望天下间所有的寒门子弟都能凭着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 希望他们都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不用再受小吏欺负，不要连写字的纸都舍不得买。 但姜宏同时还是个谨慎的人，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晋王不堪大用呢，咱们还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吗？ 且退一步讲，就算陛下属意他，但还有那么多皇子在，他们背后的势力咱们可不一定斗得过！” ...... 姜宏只要智商在线，分析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说来也可笑，他们还没见过萧然呢！全靠自己在这臆测，也是没谁了！ 郭相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半晌，说道：“这样，这次你去淮安主要任务就是观察这位晋王的品行。 看看他是否值得咱们托付，如果此人不堪大用的话，咱们就等，等别的机会，早晚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在我看来，陛下不会看走眼的，谢丹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这个晋王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要仔细看看，咱们对他的支持取决于他自己。 至于那些世家，你也不用担心，只要陛下在位一天，就不会允许他们一家独大，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况且，咱们也不是他说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不斗斗怎么知道斗不过！” 郭相说这话的时候霸气侧漏，让人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相反，他是个有志向的老好人！ 姜宏点头，说道：“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就算要押宝，也不能随便押，事关重大，还要从长计议为好。” 郭相笑了笑，感叹道：“也许这就是咱们寒门的转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既然陛下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一点儿旨意都没有，等我到了淮安要如何行事啊？” 姜宏还有些不解，这些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分析出来的，陛下要是没这个意思，不就抓瞎了吗？ ...... 郭相摇头叹气，说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陛下的意思还重要吗？ 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都只有这一个出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淮安现在的疫情应该已经控制住了。 要不然陛下不会这么淡定，你这次去只要不瞎掺和，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 还有，你去了之后找机会多跟晋王殿下聊聊天，现在还不是投靠的时候，咱们还要等。 等到雪中送炭的一天，晋王这次大出了风头，回到朝中一定会引起各方注意。 但他本身却是没什么背景的，等到他被人攻击，人生走到低谷，那才是咱们出手之时。” 郭相不愧是寒门的领袖，这份老奸巨猾的心思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看来他能坐到相公这个位置上，自身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姜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随随便便的投靠不会让别人感激，晋王这次回朝声势浩大。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恐怕接踵而来的暗潮也不会小到哪里去，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比，当然还是后者更好一些。 正好他也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位受皇帝器重的王爷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有人低声禀告道：“大人，时辰已经快到了，咱们该启程了。” “知道了，这就来，”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姜宏出声回道，那人这才安静的退去。 姜宏看向郭相，郭相摆摆手，说道：“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把握，我相信你的判断。 寒门一系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没有押错宝！ 行了，你走吧，别误了时辰，记住，看看晋王到底值不值得咱们辅佐才是正事儿。” 姜宏应是，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现在他感觉肩上的担子非同一般的重。 ...... 在随从的服侍下换上官服，坐上马车，大部队直奔淮安而去，他们是赈灾钦差，要先行一步。 后面三司使的物资会调度好之后再过去，他们走不到一起去，路途遥远，他们要调集的物资会先从淮南周边调派。 姜宏这一趟差事最轻松的就是不用担心会有多少物资被私吞，自己不用跟地方官员斗智斗勇了。 要是真有人不开眼，不用他出手，三司使都会把那些人撕成碎片。 他可是都听说了，陛下亲口说的，要是敢少一点儿，就让三司使去灾区呆着。 这种情况下，三司使比他可尽心多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姜宏一路上餐风露宿，大家每天天微亮就起来赶路，晚上直到黑的不见人影了才停下来。 经过十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大家终于到了淮南的地面，姜宏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分析晋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手头上能搜集到的信息很少，这根本就是个被人遗忘的孩子，成长过程一目了然，性格方面的消息就更少了！ 这也导致了，当姜宏第一次见到萧然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第294章 罚款 姜宏一行人轻车简行，就跟普通的商队一样，没有鸣锣开道，没有夹道欢迎，静悄悄的就进了城。 淮安是许进不许出，毕竟朝廷要调派物资进城，不可能一直关着城门，这也给姜宏一行人创造了便利。 姜宏进城之后看着城中干净的没有任何垃圾的街面简直就惊呆了！ 跟他一起来的人中，有人经不住长时间的劳累感染上了风寒，拿手绢擦了下鼻子，随手就把手绢扔在了地上。 本来谁也没当回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姜宏看着一尘不染的街道，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不少人，一下子就把他们围起来了。 姜宏等人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这群刚出现的大汉，心里不断的下沉，淮安难道沦陷了吗？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拦路抢劫不成。”刚扔手绢那人见这群大汉都看着他，有些毛了，色厉内荏的问道。 那群大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手绢说道：“你乱扔垃圾，违反了城内清洁条例。 现在对你处以三两银子的罚款，别废话，快交钱吧！对了，交完钱之后，别忘了把地上的手绢捡起来。” 那人都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说道：“三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这还是看在你穿的一般的情况下，往少了要的。 看见没有，要是这位仁兄违反了条例，没有五两银子我都不能放他走！” 大汉手一指姜宏，做了下对比，扔手绢那人无语，合着我还得谢谢你们是吧！ ...... 姜宏拦住了他，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小哥，敢问这个什么清洁条例是什么意思？ 在下不才，也读过几年书，并不记得有哪条律法里有这一条，还望小哥给解答一二。” 姜宏不是找茬，他是真的好奇，这条例简直是闻所未闻，但看面前这几人如此正大光明，也不像是骗子。 还有，城中百姓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围观，似乎这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大汉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从怀里拿出一卷文书，就那么打开，放在姜宏面前，说道： “自己看吧！这可是衙门下发的文书，别以为俺们都是泼皮无赖，在这骗你银子。” 大汉这话一出，离他们最近的百姓中不由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家纷纷起哄道： “刘大，你不就是泼皮无赖吗，还在这狡辩什么呢？” “就是，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啊！你忘了你小时候还偷过俺家一只鸡呢！” “你在河边偷看王寡妇洗澡，被人家满村子打的事儿你忘了？” 面对众人的拆台，刘大恼羞成怒道：“都滚开，小先生说了，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俺改好，以前的事儿就算了。 小先生都没说啥，你们这群酸货在这说个甚，老子就是要让你们羡慕，气死你们！” 百姓纷纷骂了两句，就散了，刘大这厮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以前提起来还脸红，现在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姜宏一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眼前这人还真是一个泼皮！ ...... 刘大骂完他们，回过神看着姜宏问道：“看完了吧，我们可不是来讹你钱的，这是衙门规定的，快交钱，俺们还有别的事儿呢！” 扔手绢那人还在不忿，姜宏伸手拦住了他，说道：“给钱吧！这些兄弟也都是奉命行事。 快把这个叫什么，对，罚款交了，别耽误人家的事情。” 那人没法，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银子掏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瞒着婆娘攒下来的，心疼的都在滴血。 姜宏笑呵呵的说道：“小哥儿，能说说那位小先生的事儿吗？我看你们都很尊敬他，在下也很想去拜访看看。” 姜宏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小先生是什么人，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不管谁提到这个小先生都是一脸尊敬，这可不容易！ 刘大收起罚款，听他提起小先生，满脸佩服地道：“小先生那可不是一般人，多亏了有她在。 俺们城里的疫情都控制住了，好几天都没有死人了，小先生说大家要保持卫生干净，这样能减少患病的机会。 她给俺们喝药，还给俺们送饭，小先生是俺们所有人的再生父母。 整个淮安城就没有一个不感谢小先生的，就没有一个没受过小先生恩惠的！” 姜宏此刻更是好奇了，描述的这是活菩萨吧！这位小先生莫不是哪位高人的子弟，真是山野有遗贤啊！ “小哥儿，听你这么说，在下对这位小先生也十分仰慕，不知可不可以替在下引荐一下？” “引荐？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拜访小先生是吧！那好办，俺带你去，这个时间，小先生肯定在派饭呢！” 刘大热情的带着姜宏一行人往小先生的方向走去，对他来说，小先生那是自家人，自家人受到别人的尊敬，他们也有面子不是。 ...... 很快，众人来到城中心一处派饭的地点，无数人来那排队领饭，没有喧哗，没有插队，没有大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感激。 刘大停在队伍后方，说道：“看见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正跟老大爷说话的人了吗，她就是小先生。 俺只能送你到这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你自己去找小先生吧，小先生很和蔼的，不会为难你。” 说完刘大转身就离开了，他还要盯着街道呢！可没时间再浪费了。 姜宏没有留他，他有些惊讶，这个大家口中的小先生居然是个女子！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不远处观察了起来，他想看看淮安的稳定和她有没有关系，或者说，晋王和她有没有关系？ 很快，那个和她说话的老者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对她微微躬身，而这位小先生看了一眼施粥的地方，很快走到了后面。 不一会儿，招呼人抬出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还冒着热气，那些领了粥饭的人，吃完之后自觉把自己的碗刷干净。 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排起队，等着别人往他们碗里倒入褐色的汤汁，看他们喝的时候没有皱眉头，反而还舔了舔嘴唇。 姜宏知道这肯定不是汤药，但闻着还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姜宏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些人喝完之后，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对站在旁边的小先生鞠上一躬，小先生还半礼，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然。 姜宏实在是好奇极了，他决定不再等了，就算没有看见晋王也无所谓了，他想跟这个小先生好好聊聊，这一切真是诡异极了！ ...... 第295章 见面 其实在姜宏刚到的时候顾天心就看见他了，只是没有理会，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 姜宏来到顾天心身边，隔着几步的距离，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姜宏，见过姑娘。” 顾天心送走最后一个跟她问好的百姓，才回头看向他，说道：“说吧，你是代表谁来的，还是说代表你自己！” 姜宏有些懵逼，这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味啊！难道说不光是自己才好奇，而是大家都看到那些闪光点了！ 姜宏迟疑了一下，有些拿不准，但还是说道：“在下，呃...代表自己来的。” “哦，”顾天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今年多大了，做什么的，是哪儿人啊？” 姜宏越听越不对，这是查户口呢这是，难道是特殊癖好？但又一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信息，说就说吧！ “在下今年二十又七，是读书人，祖籍直隶，现居京都。”姜宏抿抿嘴唇，说道。 “你都二十七了？这么大年纪了，不至于吧！莫非你是有什么隐疾？”顾天心不可思议的说道，那语气，好想让人打死她！ 姜宏就算是再好的涵养，现在都有些绷不住了，还隐疾！这是对他的侮辱，不可原谅那种！ 顾天心显然是个没有眼力价的人，接着说道：“那你现在有妻子吗？不对，应该是你曾娶过妻吗？有没有孩子？ 我跟你说，有孩子这一条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旁边跟着的人终于受不了了，呵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些难道不会害臊吗？ 我家大人虚心与你请问，你不愿告知也就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羞辱人！” 跟在姜宏身边的人都有些恼怒，这可是奉旨的钦差，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 但姜宏没有表明身份，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怒视顾天心，心想，如此没有礼貌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百姓口中好像神仙一样的人物，莫不是那个刘大搞错了人？ 姜宏本来不以为意，高人嘛！脾气古怪一些也可以理解，更何况还是这种乡野之人，他很大度的！ 但问题越来越过火，他发誓，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个女人，他一定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他！ “为什么要害臊？我是大夫，医者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别的，有的只是病人而已。”顾天心闻言讶异道 “还有，你们才是好生无礼，一上来什么也不说，直接就自我介绍，我误会不是很正常的吗？” 顾天心都无语了，你是正经人，你上来就自我介绍，也不说啥事，怪谁啊？ “算了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顾天心挥了挥手，说道：“对了，你们有事儿问我？这么说，你们不是来提亲的啊？” “提什么亲，我们就是听说你在淮安很有威望，特意来拜访你的，谁知道你一上来就羞辱我等！” 这话是扔手绢那人说的，他算是憋了一肚子气了，好不容易姜宏被惹毛了，他终于找到机会发泄发泄。 顾天心无语道：“你不是来提亲的你不早说，还让我白浪费那么多口舌。” 她无语，姜宏更无语，是我不早说吗？明明是你没给我机会说啊！一上来就咣咣咣一顿问，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顾天心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那真是对不住了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提亲的，想让你知难而退，真是不好意思了！” ...... 姜宏随意拱拱手没说话，能说什么？他现在心塞着呢！以前看书里总写什么不知者不怪的。 那时候觉得好有道理啊，现在简直就想吐那人一脸唾沫，凭什么啊？ 顾天心特别自来熟，看误会人家了，连忙热情的请众人坐下，说道：“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姜宏刚要说话，顾天心抢先一步，问道：“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位兄台，你是否娶妻，可有子嗣啊？” 姜宏脸顿时就黑了，瞪着顾天心，但我们天哥那是怕被瞪的人吗？ 明显不是啊！直接回瞪回去，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说的样子，跟他杠上了！ 姜宏无法，咬牙说道：“在下与发妻育有一子，这位姑娘，现在你满意了吗？” 顾天心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吗，你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这下我就放心了。 不过，就算真有问题也没事儿，咱有药，能治，放心，肯定跟原装的一样！” 姜宏：“......” 姜宏觉得自己跟她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再说下去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还是换个话题为好。 他轻咳了一下，说道：“姑娘，在下听说那个什么清洁条例是你弄出来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有，你怎么会用一个泼皮来做罚款这种事儿呢？”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你也看到了城中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些都跟卫生有关系，疫情的传播主要有两方面。 一是来源于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二是因为空气的传播，只要每个人都讲卫生。 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把环境收拾的干净，就可以大大降低患病机会。” ...... “至于你说的我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刘大，原因很简单，刘大这样的人虽说小毛病很多，但本质不坏。 我都打听过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从没有做过，并且他是个孝子，十分孝顺。 这样的人混迹在社会最底层，他需要的就是肯定，需要一份尊重。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而我，给了他尊重，给予他肯定，那他对我交代下去的事儿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姜宏若有所思，顾天心看着姜宏认真道：“你别看他以前是个泼皮，但他眼力很不错，可以根据你的衣着谈吐气质来判断你是哪类人！ 对于破坏卫生的人，他会视你的经济情况给予处罚，既让你能拿得出来，又不会因为罚款多而起冲突，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 姜宏不由陷入深思，这其中的用人之道可以说已经直指本心了，每个人都需要被尊重，这句话说的真好！ 人与人之间固然会有利益之间的瓜葛，但如果能做到对每个人都尊重，那才是了不得的事儿。 士为知己者死，恰好印证了这个观点，精神上的认同有时候更胜于利益上的驱使。 ...... 第296章 忽悠瘸了! 姜宏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宏多谢姑娘。” 顾天心坦然受了一礼，在这里被看做的鸡汤的话，在网络上已经烂大街了，没想到今天当了一回鸡汤大师。 顾天心笑了笑，说道：“兄台不必多礼，我并没有做什么，当不得兄台的称赞。” “不，姑娘谦虚了，宏受益匪浅，”姜宏摇头说道，他还是很感激的，总觉得在人心方面跟这位姑娘相比，自己还差得远。 二人又闲聊了半天，姜宏说道：“听闻姑娘救活了淮安的百姓，大家都视姑娘为再生父母，宏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解惑！” “想问什么，说吧！”顾天心早就料到他肯定会有疑问，又补了一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 “姑娘高义，”姜宏躬了躬身，他们双方都知道要问的是什么。 在敝扫自珍的古代，这可是能支应门庭的东西，能公之于众的都是有大智慧，大魄力者，姜宏这一礼行的是心甘情愿。 之前被顾天心气个倒仰，现在却被她的无私给折服了，姜宏把她前后的表现看成是不拘小节了！ “宏想知道姑娘是用的什么方法治好了疫病，刚才给百姓喝的汤汁是药水吗？” 顾天心想了想，摇头笑道：“你错了，我并没有治好疫病，我也没有那个能耐，我只是控制住病情，让他不会严重而已。 城中许多德高望重的医者这些时日都在废寝忘食的研究，我并没有做什么，当不起兄台的夸赞。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京城的太医前来，大家只需要那些染病的百姓能在坚持一下，等到众位医者把药方研制出来。 我给百姓喝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药汤，可以增强人的免疫力，减少患病的几率。 免疫力不懂？嗯，怎么说呢，从另一个方面理解，就是可强健体魄，你看习武之人是不是患病的几率大减，一样的道理。” ...... 姜宏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之前从未有人朝这方面想过，经人一点拨，茅塞顿开！ “姑娘切莫妄自菲薄，太医院孙院令曾说过，能治好病人的医者为下，提前预防的医者为上。 姑娘此举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善举，姑娘自谦了！以姑娘的年纪能控制住疫情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顾天心笑了笑，没说话，你愿意夸我我也没意见，顾天心能做的也只是给帮助他们多坚持些日子。 她给未患病的百姓喝的是板蓝根，要不说为啥要舔嘴唇呢，因为本来就是甜甜的啊！ 她给那些感染疫情的人吃的是消炎药，把他磨成粉，放在每日的粥饭里，还掺上蛋白粉，希望能增加点免疫力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管用，歪打正着，还真让他们把病情控制住了，反正就是不好也不坏，就在那吊着。 还是会传染，只能在隔离区呆着，顾天心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她也不能把那些药物单独拎出来，只能把一些主要的配药拿到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假装配药。 把药材收到商场里，然后自己把那些药片磨成粉，这工作量不得不说也是很大了！ 当然，带来的效果也是很好，不光病人有好转，就连众多医者也很佩服顾天心，天天找她一起研究。 顾天心跑都来不及，能推就推了，人命关天的事儿，她可不敢瞎掺和！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惹不起我至少躲得起啊！ ...... 左右看看无人，姜宏低声道：“不知姑娘对在此坐镇的晋王殿下怎么看？” 顾天心一挑眉，笑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听说晋王殿下游学在淮南，正好遇见了淮南转运使范靖童叛国一事，不仅粉碎了他们的阴谋。 还在过后救治了淮安的灾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如大家说的那样，姑娘在淮安威望如此高，应该也是见过晋王的吧！” “嗯，确实见过，”顾天心点头，说道：“你听的不错，晋王殿下确实是淮安的大恩人。 你知道淮安是有海盗的吧！晋王殿下前些时日，亲自领兵把海盗灭了，解决了淮安匪患，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也是晋王殿下说服了各大药材铺和米铺，他们自愿配合朝廷的行动，把物资上交，要不然淮安现在恐怕会有不少百姓饿死。 你知道晋王殿下牺牲了多少吗？肥皂你知道吧！那是晋王殿下和别人合作的产业。 为了补偿各大商家，晋王把他的产业都抵押出去了，就为了淮安的百姓能平安的度过这次劫难，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顾天心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萧然居然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埋怨他的同时，还隐隐有种钦佩，也许，这也是他人格魅力所在吧！ 萧然也知道逼迫只是暂时的，他们要真想抵抗，萧然也不能真的强逼，只能拿着肥皂的生意作抵押。 姜宏沉默半天，叹了口气，说道：“晋王殿下大善！” 姜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遍观朝中诸王，只知道互相攻击，结党营私，晋王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为了毫不相关的人能牺牲自己的利益，能为百姓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就凭这份魄力，就让人心折！ ...... 只有心怀天下，心怀百姓者才是王者，姜宏这一刻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人生好像有了什么改变。 只有晋王这样胸怀天下之人才能令他一展抱负，不至于每天都陷在那些魑魅魍魉之中，白白辜负了时光。 只是...想到来之前叔父说的话，要雪中送炭，姜宏心里很不是滋味，晋王殿下在这越得民心，回到京中越危险！ 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帮殿下避免这些呢？姜宏不由苦思起来，这一刻，他已经把自己代入了！ 有了，就这么办，姜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这一切还要等和晋王殿下见面之后再说，眼见为实，自己还要最后再判断一下。 顾天心在一旁看着姜宏的脸色变幻不定，心里都乐开了花，想起从大先生那里听来的消息。 觉得自己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从朝廷认命姜宏开始，他们就已经谈论过很多次了！ 萧然这次在淮安表现的非常出色，就算他再与世无争，别人也不会相信了。 但他的劣势也很明显，为了防止回去之后被人暗算，他需要有自己的人手，恰好，作为钦差的姜宏是一个好的人选！ 顾天心所说也不是瞎掰，萧然确实做了很多，只不过顾天心把自己的影子淡化下去，全力突出萧然！ ...... 第297章 第一印象 这并不代表什么，也没有造假的意思，这也是大家商量过后的决定。 顾天心表现太突出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既然萧然已经决定夺嫡，那自然是砝码越重越好！ 萧然的缺点就是底子太薄，缺少竞争力，据大先生所说，这个姜宏出身寒门，是武成帝专门扶持起来用来和世家分庭抗礼的。 这次的事情过后，很明显要对世家动手了，萧然也因为此次事件，把世家得罪个够，肯定会成为首要打击对象。 那他就只能寻求寒门的帮助，而这个姜宏就是公认的寒门下一任掌舵人。 他们有着共同的诉求，可以说，利益是一致的，萧然回京之后肯定会受到猛烈攻击，那才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与其说是寒门打算雪中送炭，还不如说是萧然准备给他们一个施恩于自己的机会。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的奇妙，施恩者对被救者肯定有一定的心里优势，就像你救了一个自杀的人，肯定不希望他再次走上绝路吧！ 萧然就是要给寒门一个机会，如果他们在萧然最为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下意识的，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和萧然之间的关系不是投靠，而是辅佐，会更尽心。 选与被选，这是一个双向的关系，确定人的心理历程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身份不同，考虑的就不同。 现在留下个好印象，到时候要是真发生什么事了，也就不会如此艰难，这也算是个预防针吧！ 而且顾天心说的也不是假的，没有萧然的担当，淮安至少会乱上一阵，真以为范靖童傻呢！ 要不是萧然，换成另外的人，淮安绝对会起一场大风波，没人有萧然的地位和魄力！ ...... 对姜宏自然不算是利用，寒门作为武成帝的传声筒，对他的打算是知道一些的。 淮南事件如此之大，朝廷不趁机大换血都对不起这个机会，他们也知道面对百年世家的反击是多么激烈的一件事。 而他们的短板也很明显，萧然底子薄，他们更薄，扶持一位弱势的皇子才是最佳选择。 要不然，等他们和世家拼个两败俱伤，或者说要是一不小心被世家打败的话，没有后继之力的他们凭什么崛起？ 谁也不会甘心断了自己的后路，只有全力支持萧然，他们才不会在失败后一蹶不振，可以说是双赢！ 二人各怀心思，姜宏回过神来，拱拱手，说道：“多谢姑娘解惑，宏感激不尽。 打扰姑娘多时，十分不好意思，宏先告退了，不敢再打扰姑娘，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顾天心点点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本来就是个路人，随便聊聊不是很正常吗？说多了才不好吧！ 姜宏告退，往府衙方向走去，心里想着一会儿要是和晋王见面的话，该说些什么好！ 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他也希望能给萧然留个好印象，相对于郭相来说，他还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心中的热血还没褪去，还想为国家，为百姓，做些实事，这次萧然的所作所为很对他的脾气，他已经很倾向于萧然了！ 来到府衙门前，并不像平日里所见的那种威严赫赫，反而异常平静，平静的就连门口的石狮子看着都可爱许多。 不停的有人在进进出出，来往的人都匆匆忙忙，整个衙门都鲜活起来，看起来很有活力。 ...... 姜宏几人站在门口，扔手绢那人上前去通报，就说奉旨赈灾的钦差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几人闻讯赶来，姜宏定睛望去，打头的少年身穿黑色衣袍，面目清朗，笑容温和。 姜宏猜测他一定是晋王萧然无疑了，这个年纪，有这份心性的也没有别人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官员，萧然来到姜宏面前，略一拱手，笑道： “想必这位就是姜大人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你这一来，我们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萧然这话说的略带几分亲近之意，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本来以他的身份大可以不必出来迎接。 但为了尊重还是亲自迎了出来，都是人精，姜宏自然也能感受到这份心意。 “不敢当，姜宏见过王爷，一切还以王爷为首，”姜宏同样很客气，花花轿子人抬人！ 寒暄了两句，姜宏拱了拱手，笑道：“顾大人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顾正道点点头，又恢复到了平时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拱手回道：“尚可，姜大人一路辛劳，先请进吧！” 顾正道的性格一向如此，姜宏不以为意，说起来，顾正道和他们走的还是蛮近的。 自从他弹劾了杨坚之后，算是彻底得罪了世家，这些年要不是有寒门暗地里出手相帮，想必他会过的更加艰难。 再说，顾正道也确实是有能力，二人都同样的爱好破案，同样的眼里不揉沙子，只不过他比顾正道会变通，混的也就比他好。 萧然笑笑，说道：“看本王一时高兴都忘了，来来，姜大人请进，喝杯热茶解解乏。 姜大人还没见过先生吧！回头本王为姜大人引荐一二，先生可是对姜大人赞不绝口啊！” ...... 姜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下官对大先生也是仰慕已久，可以说，下官年少时全靠着对先生的仰慕度过的。 要是能看到先生，听听先生的教诲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下官在此先多谢王爷了！” “哈哈，那感情好啊！先生曾说本朝有二人断案如神，不知为多少百姓洗刷了冤屈。 一是顾大人，另一个就是姜大人了！先生对大人很是赞赏，要是见到大人肯定欢喜！”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一边走，一边说着，气氛很是热烈，等到大堂之后，姜宏才发现萧然几人刚才是在处理事情。 桌子上摆着的全都是文书，姜宏讶异道：“这是...” 萧然笑道：“我们在盘点还剩下的物资，不知道朝廷的援助什么时候才能到，总要省着些用。 一旦用光了，恐怕会引起恐慌，只好盘算盘算了，行这商贾之事，倒让大人见笑了！” 姜宏一听，正色道：“王爷严重了，要不是王爷大义，淮安百姓肯定抗不过这一劫。 宏钦佩还不及呢，又怎么会笑话您呢！您放心，三司使已经在紧急调运了，不出几日，定会抵达。” 姜宏不是那不识人间疾苦的，正因为他受过苦，才能领会到，萧然这么做是有多难得！ ...... 第298章 回京 众人落座，姜宏主动说道：“宏奉旨来此，本是为赈灾而来，但来了之后才知道。 淮安在王爷和诸位大人的治理下，已经控制住了疫情，宏真是佩服的很！” “姜大人客气了，”萧然笑道：“我等也只是做分内之事，没什么需要感谢的。” “这样吧！”萧然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具体交接事宜就由李大人协办，怎么样？” 前半句是问姜宏，后半句是问那个李大人，姜宏自然是毫无异议，李大人也躬身应是。 他现在也不敢有别的话，范靖童谋反，他们这些在淮南的官员没有一个知道的。 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功折罪，等以后皇上追究的时候，还不得被牵连。 唉，现在也是跑不了，只期望皇上能看在他这段时间都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 他这段时间恨不得和那些百姓同吃同住，他这无用之身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众人各司其职，没有耽搁太长时间，晚间大先生给姜宏接风，几人在席上聊了聊。 大先生忽然介绍道：“广博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二人是我的弟子，别看她们是女子，却是少有的聪慧。” “小女子花想容见过姜大人。” “小女子顾天心见过姜大人。” ...... 姜宏没敢看她俩，赶忙侧身还礼道：“二位姑娘有礼了，不愧是先生的弟子，如此才情可见一斑！” 二人没有答话，行了一礼后，退到一边，这次的宴会说是接风，实际上同样也是送行。 萧然几人明日一早就要返回京都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可以退场了。 再留下去不但会引起世家的忌惮，就算是武成帝，只怕心里也会多想，很明显得不偿失！ 大先生笑道：“来，快快入座，广博啊，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京了，淮安的百姓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可以在京都给你庆功。” 姜宏正色道：“先生放心，学生定会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不会令陛下，令先生失望！” “哈哈，好，好啊！”大先生很高兴，拍了拍姜宏的肩膀，笑道：“如此，我替淮安的百姓敬广博一杯。” “不敢，不敢，是学生敬先生才对，”姜宏率先敬了大先生一杯，先干为敬。 这时候，姜宏才敢抬眼看向席中众人，看见顾天心的时候一愣神，脱口而出道：“小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顾天心微微一笑，说道：“姜大人才见过我，这就忘记了，年纪轻轻的，这可不好啊！” 姜宏一愣，诧异道：“你是先生的弟子，哦对，才见过，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失礼了，姑娘勿怪！” 顾天心笑笑，没说话，姜宏也是人精，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时间太过激动。 姜宏见顾天心和顾正道以及萧然都十分亲密，他感到十分惊讶。 至于先前跟顾天心的一场谈话，他也没有全信，后来他自己亲临现场，眼见为实，这才相信。 因此在这里看见顾天心他只是惊讶，并没有怀疑什么，顾天心对淮安百姓做的一切是做不了假的！ 大家很默契的避开了淮南这些事件，只谈风月，倒也融洽，算是宾主尽欢吧！ ...... 第二日，一大早，萧然一行人就在大门外聚齐，虽然他们没有染病，但以防万一，还是经过了各项检查。 在十六位大夫的确诊下，才被放行，姜宏等一众官员前来送行，大家寒暄几句。 姜宏走到萧然面前，低声道：“殿下这次回京，阻力很大，还望殿下忍一时之气，以稳为主。” 萧然微笑道：“多谢大人提醒，本王心里有数，还望大人早日归来，带回好消息！” 姜宏点头，说道：“一定，这是在下的一点儿心意，还望殿下笑纳。” 姜宏递给了萧然一个荷包，当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一样东西。 “殿下如果想避开这次风波，这把这荷包打开，这能给殿下争取一些时间。” 萧然摸了摸荷包，一愣，但很快回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人的心意本王领了，只是希望不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姜宏笑着点头，目送着萧然等人远去，这次来淮安的两个目标已经完成了一个，希望晋王可以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说实话，除了昨日在衙门的交谈，他并没有和萧然单独交流过，但有些人，有些事是用看的，不是用说的。 就凭萧然对突发事件的处理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位英才，再对比另一位皇子，汉王的表现就很让人失望！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全靠同行衬托！他已经决定投在晋王门下了，刚才的荷包就是他的敲门砖。 虽说不能令晋王安然度过这次危机，但绝对可以为他争取时间，时间是什么？是命啊！ ...... 更何况，他还看出来，顾天心和萧然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说是有情愫在也不为过。 有韩家，顾家，加上自己和寒门的辅佐，也能和世家斗上一斗了！ 萧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韩勇之上次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和人动手，萧然就在马车里陪着他。 看着萧然手里的荷包，韩勇之说道：“殿下，你说这姜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投靠殿下吗？” 萧然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荷包，说道：“八九不离十吧！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既然示好，必定是已经做了决定。” 韩勇之喜道：“那也就是说，寒门也已经投靠殿下了，既然如此，那此次回京就会安全许多！” 萧然摇头，想了想，说道：“恐怕这只是他一人之想，寒门未必，这跟郭相的作风不一样！” 韩勇之有些失望，如果回京之后真能得到寒门的相助，殿下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步履维艰！ “殿下有什么应对之法吗？这次回去恐怕很危险啊！”韩勇之担忧道。 萧然这次的功劳之大，换成在开国的时候，封侯也不为过了，不但一举剿灭叛党，还控制住了疫情。 除去前期死亡的极少个百姓，后期基本上没有人死于疫病，这是何等样的功德！ 萧然摇头，说道：“别人的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看法，有时候，不争才是争啊！” ...... 第299章 各方心思 跟着萧然等人一起离开的还有汉王萧旭，此时在他的马车里也发生了一场对话。 萧旭一脸喜意的看着手里的信件，说道：“应先生，舅舅来信说父皇在朝堂上夸赞我了。 说我在淮安的行为没给他丢脸，你说等我回去之后，机会是不是更多一些？” 萧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武成帝没有嫡子，作为长子的他按理说可能性会更高些。 但武成帝这些年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他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一直以来都很担心。 这次武成帝对他的夸赞，不吝于一个强心剂了，使得他本就不多的信心再次强大起来！ 应先生看着喜形于色的萧旭，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这次要做的事本就已经砸了。 更何况陛下的夸奖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但看着萧旭高兴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萧旭的舅舅，王家家主的幕僚，自从萧旭开府，就在他府里参赞，十分了解萧旭的为人。 这声夸奖，他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他明白萧旭的激动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次的行动算是废了，本以为可以做那个黄雀，谁知道却被当作了螳螂！ 萧旭除了占长，并无其他优势，但当今陛下就不是什么嫡长继位了，要想拿这个理由去争，是站不住脚的。 当初为了给萧旭刷名望，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谁能想到，事情反转的太快，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结束了！ 现在陛下这么一说，等回京之后不就变成众矢之的了吗？虽说他们并不怕，但，总归有些麻烦。 ...... 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京城中，秦王萧恪也在跟自己的舅舅商议。 因为萧钰登基之时，曾跟世家有过约定，老家主此生绝不上京，因此在京的世家家主多是中年人。 萧恪忧心忡忡的说道：“舅父，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老大不就是主动交了个米铺吗！至于这么夸他吗？ 他除了匹夫之勇还有什么？父皇如今这么赏识他，他还占着个长子的位子，会不会...” 萧恪不得不担心，他平日里低调，，父皇看他的目光总是淡淡的，虽然对其他的兄弟也是如此。 但这次不同，以前就算是课业优秀，父皇也没有夸赞过任何一人，这次居然主动夸奖了老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站在他对面的是他的舅父，岭南李家的家主李长远，一位长相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秦王的长相倒是随了舅舅。 李长远眯着眼睛想了想，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说道：“殿下稍安勿躁，依我看，陛下此举另有深意。 恐怕并不是对汉王改观，而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为另外的人减少麻烦。” “另外的人？”萧恪想了想，迟疑道：“您说的是老三？不可能吧！老三全无半点儿根基。 父皇这些年也根本不怎么理会他，怎么可能为了他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可能的！” 要不是李长远提醒，萧恪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弟弟来着，足以见得，萧然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朝中根本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他们盯着的，始终是那些身份相似之人，那些人才是对手！ “殿下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位晋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啊！” ...... 李长远简单的把他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跟萧恪说了说，萧恪听的瞠目结舌，根本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儿！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您打算如何做？”萧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定叛乱，归拢人心，安抚百姓，控制疫情，每一件都是大事，他现在都有些想不起来萧然的面容了！ 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会是那个他都记不起长相的三弟做的！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朝中有您几位在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变化，”李长远慢悠悠的说道。 萧恪沉默，他明白李长远的意思了，全力打压，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萧然留下。 朝堂的平衡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况且，他们也不需要搅局者。 萧恪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就算老三真的与世无争，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他进场。 “只有咱们做吗？这种事可容不下看热闹的存在！”萧恪也是个果断之人，既然下了决定，就想办法做的尽善尽美一些。 李长远笑笑，说道：“殿下不必担忧，朝中的明眼人多的是，这点儿默契大家还是有的。” “如果父皇生气怎么办？老三不管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不会同意的！” 萧恪又有些忧心，他不想落下一个兄弟相残的名头，行动有些优柔寡断起来。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决心下的快，但动摇的也很快，为人十分矛盾。 “不会，咱们也不是要弄死他，只是不想让他瞎掺和而已，陛下不会有意见的！” 李长远安慰了一句，他知道武成帝不是那种人，只要萧然死不了，一些微小的磨练，他从来不在意！ ......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各个府邸里，聪明人都看出来萧钰的目的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萧然此次功劳之大简直闻所未闻，先把萧旭抛出来挡一阵，分摊一些萧然的功劳，他也会好过一些！ 别人看不出来此举背后真正的意义，但跟了萧钰二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大家都在等，等着萧然抵京的时候，送他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朝堂，不是谁想掺和就能掺和的！ 郭府，郭相摸着胡子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朝廷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不由得心潮也有些澎湃起来。 希望晋王不会令他失望，是个可以辅佐的明君，也不枉朝堂此番的风起云涌！ 皇宫，御书房，武成帝萧钰照常在这里批改奏折，老太监崔胜从门外走来，安静的立在萧钰身后。 萧钰批改完手里的奏折，伸了个懒腰，说道：“大伴回来了，说说吧，朝中都有些什么反应？” 崔胜躬身道：“几位王爷都迅速召集幕僚商议，各世家动作也很频繁。” 萧钰冷笑一声，说道：“终于都按耐不住了吗？朕还以为他们能多撑一段时日呢！没想到竟如此废物！” ...... 第300章 风波起 崔胜没有说话，很明显是萧钰自己的抱怨，他不应该插嘴，他能得到萧钰的信任。 可不仅仅是因为有从小陪伴他长大的情分在，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很有逼数。 只听吩咐，从不多话，自从进了宫，身家性命皆系于皇家一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本份。 萧钰骂了半天，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吁了口气，说道：“老三走到哪儿了，还要多久才能到？” 崔胜伸手算了算，回道：“回陛下，晋王殿下前儿个才启程，林晟来信儿说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再有个十天就差不多了！” “十天？”萧钰喃喃道，眼睛看向西边那一群庭院，那里是世家和王府的聚集地。 好半天才收回视线，说道：“朕就再帮他一把，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 “大伴，晋王府还有多长时间能完工？”萧钰想了想，问道，萧然是去年才封的王，王府还没有建好。 “回陛下，一月之内，必定完工。”崔胜不知道萧钰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老实回道。 这些年陛下的想法总是深不可测，明明两件毫不相干的事儿，陛下也能联系到一起。 “还要一个月才能完工！那老四怎么都住进去了呢？”萧钰平静的说道。 崔胜心里有些发颤，深呼吸了一下，说道：“蜀王的王府是工部员外郎亲自督造的，听说他是杨家一个旁支的女婿。” 这话已经很清楚了，晋王没有根基，所以主要的人力物力都先可着蜀王来，谁让人家身份高呢！ 都是同样封王的人，蜀王的府邸都住进去了，晋王的却还未完工！ ...... “哦，原来如此，”萧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崔胜更加小心，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萧钰没再说什么别的，半晌起身说道：“摆驾咸福宫，叶妃下午还来送过羹汤，朕去看看她。” “是，”崔胜躬身应是，随着萧钰去了咸福宫，他自然明白萧钰跟他说这么多，不是在跟他解释，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萧钰是想把这句话传出去，不经意间传出去，他掌管着情报处，想无声无息传出去还不容易！ 不光是大臣的府邸有他的探子在，皇宫里的探子也是很多，这话一出，很快就会传到各个府邸。 萧钰刚问完蜀王的事儿，马上就去咸福宫了，这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满宫里谁不知道叶妃和杨妃有仇啊！崔胜猜测，恐怕蜀王也要倒霉了！ 萧钰来到咸福宫，叶妃的惊喜自不必提，萧钰当晚也宿在了咸福宫，而且是一连两天，听说住在钟粹宫的杨妃那是恨的咬牙切齿。 第三日一早，早朝上众位大臣刚禀告了各地事宜，眼看着就要退朝了。 萧钰忽然出声道：“昨个儿朕听说，蜀王府上一个小小的管家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人家父兄不同意，还把人家的父亲打伤了，在天子脚下居然发生如此恶行，此事蜀王可知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蜀王，而蜀王因为上朝起的太早，站在那昏昏欲睡，还是被旁边的人推醒的！ 迷迷糊糊的听到最后一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死回道：“禀父皇，儿臣不知啊！”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蜀王，孩纸，你自求多福吧！ ...... “你不知道？”萧钰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扶手，怒道：“一句不知道就想甩个干净吗？ 一个小小的王府管家就敢当街强抢民女，这要是以后，那还得了！ 谁给他的狗胆，是你吗？你算哪根葱，你够格吗？呵，朕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混账！” 蜀王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当场就慌了，这话也说的太严重了吧！况且，他是真不知道啊！ 蜀王已经被这一顿斥责说懵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一二，可是很可惜，萧钰没给他这个机会。 直接道：“传旨，蜀王萧衍纵奴行凶，御下无方，削去亲王爵，降为郡王，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个月，无诏不得出。 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给朕反省，朕平时真是对你太过纵容，以至于你连最基本的尊卑廉耻都不懂了！” 蜀王直接傻眼，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太快，急忙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真不知道，请父皇明鉴啊！” 说完，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罚俸啥的他不在意，这要是被他父皇遗弃，那可就糟了。 萧钰冷哼道：“怎么，嫌少，那好，闭门思过半年，即日生效。” “儿臣，”蜀王欲哭无泪，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解释。 萧钰直接道：“怎么，还嫌不够是吗？来，你说吧，朕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蜀王一个愣神，突然意识到，现在还是老实点儿为好，磕了个头，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崔胜同情的看着悲愤无比的蜀王，在心里默默替他默哀了两秒钟，你当然是冤枉的了，因为那都是陛下吩咐我安排的啊！ ...... 众位大臣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乖的不得了，蜀王这是撞枪口上了吧！ 家有刁奴真是要不得，回去之后一定要紧闭家门，一旦发现有人作妖，马上家法伺候！ 前方那几个相爷和世家的家主，心里则是由不同的想法，听宫里传回来的消息说，陛下这几日都宿在叶妃那里。 就蜀王这个事，一个管教不严训斥几句就算完事儿，陛下这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啊！ 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是不是叶妃给杨妃上眼药了，她们俩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不准就是这件事凑巧，男人吗，大家都知道，上个眼药什么的，再容易不过了！ 蜀王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谁让你倒霉，赶上了呢，认了吧还是！ 就在众人都想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萧钰忽然看向秦王，说道：“你很高兴啊！你弟弟被罚你就这么高兴？” 秦王萧恪一脸懵，不知道这把火咋烧到他这来了，他是偷着乐来着，但也没表现出来啊，这是咋看出来的！ “儿臣没有啊，四弟受罚，儿臣心痛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高兴呢，父皇明鉴啊！” “哦，是吗？既然秦王如此兄友弟恭，就陪着蜀王一起闭门思过吧！ 好好学着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兄长，兄友弟恭这几个字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一个个的就不能让朕省点儿心，退朝！” ...... 第301章 经济划算 萧钰一走了之，留下一帮子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秦王，事情反转的太快，突然一个大锅砸到自己头上，砸蒙了都！ 这件事最惨的是还不能辩解，你要说自己不高兴吧，就要和兄弟一起有难同当。 你要说高兴吧，一点儿手足之情都没有，那成什么人了？这口苦水真是不吞也得吞了！ 蜀王就很高兴了，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受罚了，父皇真是英明，老二就是在幸灾乐祸，罚他就对了，该！ 这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蜀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秦王旁边。 “二哥，弟弟在这多谢您了，没想到二哥对我的兄弟之情比山高，比海深！ 什么也不说了，咱们兄弟有难同当，弟弟我先走一步了！” 蜀王假模假式的安慰一番，一脸悲伤的回到王府，哎呀，看到老二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真是好爽啊！ 闭门思过怎么了，本来就不乐意出门乱溜达，这下能在家正好，百晓生又出了好些话本子，这下子终于能安静的看会儿了！ 秦王满脸悲愤，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可恶的老四，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傻傻的站在原地，最后离开的几位相公走到他面前，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只有沈老太傅看他可怜，提醒了一句。 “殿下还是早早回府吧！蜀王都已经回去了，殿下且安心读书，陛下会看到的，这也不是坏事，挺好的！” 说完，拍拍秦王的肩膀，也走了，秦王一哆嗦，也是回过神来，不行，他要赶紧回府，要跟舅舅商量一下。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最近老实的很啊，什么错也没犯，父皇莫不是老糊涂了！ 他不能傻站着了，让父皇看见，要是觉得他不服气怎么办？不行，不能给人留话柄，他得赶紧回去。 ...... 今日早朝，二位王爷受到训斥一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朝野，前朝后宫不知皇上这股火是哪来的，很是消停了一阵子！ 钟粹宫，杨妃打碎了第十六只茶盏，这是自从她知道皇帝连着两夜宿在咸福宫之后打碎的总数。 整个殿里除了杨妃喘着粗气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声响，宫里服侍的人一个个的都跟鹌鹑一样，生怕被迁怒。 还是杨妃的心腹嬷嬷上前劝道：“娘娘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来，喝杯茶，消消气。” 说着，递上来一杯茶，杨妃有一生气就有摔茶杯的习惯，所以钟粹宫里的茶杯数量是整个宫里最多的。 每逢杨妃生气的时候，就预备好多个茶盏，总能让她解气的同时又有茶水供应。 杨妃喝了一口之后，怒火稍减，恨恨地道：“定是那个贱人在陛下面前上眼药了。 陛下那么喜欢阿衍，怎么可能对他罚的这么重？一定是那个贱人说的坏话，真是黑了心肺了！ 我的阿衍是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放纵刁奴欺压百姓呢！他什么事都不知道的。 这件事一定是那个刁奴自作主张，说不准还是别人派来陷害我儿的，真是可恶！” 杨妃咬牙切齿的骂道，真是把她气死了，叶妃那个贱人不光处处和她作对，如今居然都把手伸到她儿子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贱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就陷害她的儿子，真真是蛇蝎心肠！ 心腹嬷嬷对杨妃的推理能力早已免疫，反正这么些年，一有点儿什么不对，原因都能找到叶妃身上去，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 杨妃骂了半天还是不解气，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本宫要去找陛下求求情，阿衍是被冤枉的。 本宫要去陛下那揭开那贱人的真面目，还阿衍一个公道。” 说走就走，杨妃像一阵风一样就冲了出去，心腹嬷嬷在后面唉唉的喊了半天，想拉住他，都没有那个机会。 一拍大腿，知道这次的事情坏了，陛下怎么可能被几句软话说的就改变主意呢！ 他就不是那耳根子软的人，这次的事有没有叶妃的谗言还是未知的事儿，娘娘这么贸然去找陛下，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不提心腹嬷嬷的担忧，咸福宫里，叶妃正在听人禀报钟粹宫的消息，嘴角噙着抹不屑的冷笑。 “姓杨的那个贱人要不是仗着家世好，有什么资格和本宫相提并论，还敢去找陛下，呵，不知死活！” 作为老对手，在敌人的宫里安插钉子是个多么正常的事儿啊！ 杨妃还敢说她生不出儿子来！她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当年要不是她从中作梗，自己又怎么会小产，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儿子，以至于再也无法生育！ 她俩之间的仇怨，除非一方死亡，否则不会结束，杨妃有什么啊，不光自己傻，生个儿子更傻！ 居然还以为是自己进的谗言，呵呵，陛下要是能信我说的，我还能跟你斗这么多年？这次我就看你怎么死！ 其他宫里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杨叶之争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大家就差嗑着瓜子看戏了！ 秦王的母妃李贤妃更是巴不得杨妃吃挂落，她的那个蠢儿子可把她的恪儿害惨了！ ...... 萧钰此时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他每天的日常就是上朝-批奏折-吃饭-批奏折-宠幸妃子-批奏折！ 生活乏味的很，特么奏折比他的老婆还多，不批还不行，正看到山东有虫害请求拨款的奏折，心里堵的不行。 小太监就禀告说杨妃求见，萧钰捏了捏眉心，有些焦躁，放下那本让他烦躁的奏折，就宣了杨妃进来。 他是一个好皇帝，不是喜怒无常的昏君，不能随便打骂下人，也不能学杨妃摔东西，那可都是他的东西，舍不得啊！ 心里正烦躁着呢，杨妃送到眼前了，骂她一顿出出气正好，既经济又划算！ 杨妃得到宣召，一进来就哭哭啼啼，哭闹着诉说蜀王的委屈，说他不是那种人，肯定是被人蒙蔽了。 又说他还小，还不懂事，让皇上别跟他一般见识，别听叶妃的谗言，那个贱人没安好心，别被她蒙蔽了之类的。 萧钰听的心烦，直接打断了她，呵斥道：“嚎什么嚎，朕还没死呢，你哭给谁看？ 老四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你给惯的，你还有脸到朕这里哭诉？ 你也给朕滚回自己的宫里好好反省反省！学学女德女容，你们杨家就是这么教导姑娘的吗？” “陛下...”杨妃怔怔的看着萧钰，眼泪都忘了淌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崔胜，派人送杨妃回宫，告诉皇后，后宫的妃嫔一个个的都闲得慌没事儿干，让她好好教导。 回去每人把法华经誊写一百遍，不得假手他人，等太后冥诞的时候，烧给太后，以表孝心！” ...... 第302章 皇后 杨妃傻傻的被内侍带了下去，直到出了大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陛下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把她训斥了一顿！ 杨妃刚想号两嗓子，但看到两侧服侍的宫人，瞬间又憋了回去，挣开了拉着她胳膊的内侍。 抚了抚裙子，确认没有什么褶皱后，冷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了，骄傲的像个孔雀。 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好面子，要是被人知道她是被皇上赶出去的，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虽然颜面保住了，但杨妃的脸色大家都看到了，她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萧钰实在是太打脸了！ 看着杨妃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时飞奔向宫内各处，同一时间，皇帝对杨妃的处置就传遍了六宫。 咸福宫的叶妃已经笑成一朵仙人掌了！ “你确定那个贱人是被内侍拉出去的？”叶妃笑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奴才就站在御书房侧门不远处，正好看到杨妃娘娘被崔公公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搀出去。” 回话的是咸福宫里一个手脚灵便的小太监，刚进宫不久，看他机灵，就派去打听个消息什么的。 叶妃得到确定的答案，更开心了，笑道：“这个蠢货还真去找陛下告状了，哈哈哈，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没等叶妃多高兴一会儿，抄经书的旨意就下来了，看着那一百遍的数量，叶妃两眼一黑。 再看到后面不准别人代写，还有那准确的交稿时间，简直要崩溃了，再也控制不住涵养，破口大骂起来。 “杨思月你这个蠢货怎么不去死啊！自己找死还连累别人，你个蠢货，真是气死我了！” 这样的场景同时发生在六宫各处，大家心里都恨不得亲自动手弄死杨妃。 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抄书使我快乐的表情，谁让这是给先太后娘娘抄的呢！ ...... 未央宫，皇后正在插花，嗯，没错，武朝的皇后娘娘是个文艺女青年！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自小贴身服侍的大丫鬟，不，现在已经升职为嬷嬷的中年妇女满脸喜色的走进来。 “我的皇后娘娘哎，您怎么就这么沉的住气呢！陛下下旨让您教导后宫，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您给点儿反应成吗？” 苏嬷嬷看着根本不当回事儿的皇后，简直是操碎了心呢！她感觉自己都得少活好几年。 皇后插上最后一朵花，左右看看，觉得堪称完美，挥手招呼苏嬷嬷，说道： “阿香，你看看我插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上次插的好看多了？” 苏嬷嬷唉了一声，看皇后毫无反应，又唉唉了两声，知道皇后的性子，不回答是不行的，于是敷衍的看了两眼，附和道： “是，好看多了！我说您怎么就不上心呢？这可是顶好的机会，您可得抓住了啊！” 皇后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说道：“让我管就管喽，还能怎么样？她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还用我手把手教吗？” 苏嬷嬷险些没被皇后的话气的背过气去，听听，这是一国之母该说的话吗？这像话吗这个！ “您别抬杠，我什么意思您清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她们立立规矩，安排人的事儿您甭管了，全交给我了。 这次我一定把她们治的服服贴贴的，您也上点心儿，现在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她们不敢反抗的！” 皇后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无奈道：“阿香，你先别动，你听我说，这样真的很没有意思，她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再说，就算你真的安插进了人，也是害了人家，好歹也是条命，何必呢！” ...... 不得不说，这位皇后也是很佛系了，倒是她身边的嬷嬷更像是宫斗主角！ 苏嬷嬷连连叹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算她做的再多，皇后不配合也是白费。 “娘娘您，唉，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您忘了咱们进宫之前夫人是怎么说的了？ 您说这些年您做到一条了吗？是，您不争不抢，您不屑于争宠，可是，咱们这日子过的也太不容易了啊！ 您可是皇后啊，一国之母啊！就因为没有儿子，连杨妃那个蠢货都敢对您不敬，不就是因为她有个儿子吗，嘚瑟什么啊！” 苏嬷嬷吐沫横飞的说了能有半个钟头，口都干了，皇后特自然的递给她一杯茶。 苏嬷嬷喝了一口，看皇后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有些泄气，叹了口气，说道： “得，我说这么半天，您还是没听进去，这样吧！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跟我说句实话，要不我这心里也没底。” 皇后淡淡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就算争到又能怎么样呢？ 和那么多人争一个男人，我做不到，我也不屑做，还有，你不用觉得别人欺负了我。 那是我懒的跟她们一般见识，我长这么大，什么都能吃，但你见我吃过亏吗？ 每次看杨妃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同情她，这个傻帽，总觉得自己聪明。 要不是杨家，她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几丈高了！你看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每天喝喝茶，看看书，插插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每年的时兴布料，名贵药材挑着吃，我觉得挺好的啊！” ...... 苏嬷嬷已经彻底被打败，她们家娘娘自己不觉得委屈，别人能有什么办法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悠闲的日子别人盼都盼不过来呢，她们总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啊！ 她们娘娘长这么大，除了亏什么都吃，杨妃每次觉得自己赢了之后，都得发生点儿什么惨事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亏！ 苏嬷嬷也是无奈，想了想，说道：“那抄经书这事儿怎么办？” 皇后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说道：“陛下也没有让咱们抄，只是说教导。 本宫想了想，觉得其他人都好说，单单只有杨妃一个需要重点关照一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要担起教导嫔妃的责任来，不能辜负陛下的重托，以后杨妃每日的经文本宫要亲自检查。” 皇后说的大义凛然，苏嬷嬷都快笑抽了，连忙回道：“诺，奴婢这就把娘娘的话传给杨妃。 杨妃得知娘娘厚爱，一定会感激涕零，就算是陛下，也会赞娘娘一声贤德！” ...... 第303章 抵京 打发走杨妃，萧钰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果然只有痛苦需要发泄。 骂完自己的小老婆，萧钰感觉通体舒畅，大笔一挥，准了山东布政使的拨款申请。 又觉得自己成天的批奏折也不好，应该加强锻炼，在他之前的皇帝可没有一个是累死的，他也不应该开这个先例才对！ 带着崔胜决定去御花园溜达溜达，看看花，看看草，比看后宫那些千篇一律的美人强多了。 作为一个帝王来说，萧钰已经很优秀了，至少在女色上控制的很好，宫里已经近十年没进新人了！ 正专心致志的喂着鱼，眼角余光看见有小太监在崔胜耳边说什么。 看看水里那些被人喂傻了的鱼，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一股脑都扔进了湖里，拍拍手。 “大伴，都什么反应啊？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在偷偷诅咒朕呢？”萧钰难道开了个玩笑。 崔胜也笑，说道：“陛下想多了，整个后宫都是您的女人，敬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您！” “大伴你也不老实了啊！”萧钰调侃了一句，双手支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湖里的鱼，叹了口气。 “那些人就像这鱼一样，已经在宫里呆傻了，有人喂食就一股脑全扑过来。 但他们也不想想，食物的量是一定的啊！能吃饱的不一定是冲在前面的，有可能是捡漏的啊！” 萧钰这话没法接，但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崔胜硬着头皮接了一句，“谁让鱼饵香甜呢？” 萧钰一愣，随后失笑，叹道：“是啊！这整个天下，就没有更好吃的鱼饵了！” ...... “对了，皇后有什么反应？朕可是让她管教那些妃嫔来着。”萧钰刚想起来这茬。 崔胜嘴角露出抹笑意，轻咳了一声，说道：“皇后娘娘说，给先太后抄佛经这事儿心要诚。 既然陛下把这事儿交到她手里，那她绝对要办的漂漂亮亮的，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告诉各位娘娘这些日子就不必去请安了，抄佛经心一定要诚，晨昏定省之类的小事儿放一放也不打紧。 要让菩萨看到大家的诚意，又说，杨妃娘娘是陛下亲自点名交代说让她好好教导的。 皇后和陛下夫妻一体，丈夫的话，当然要听，所以皇后娘娘亲自坐镇钟粹宫，看着，不是，是监督杨妃娘娘，说是这样心诚。” “这个皇后，鬼心思还挺多！”萧钰失笑，说道：“然后呢，杨妃就这么认了？ 皇后平日不是最讨厌麻烦吗？怎么还亲自去钟粹宫盯着了？” 崔胜想起小太监给他描述的内容，险些笑出声，这个皇后娘娘也是个妙人！ “皇后娘娘说，既然这是陛下的吩咐，那她可不敢糊弄，杨妃要是不满意就自己去找陛下说。 但是就算要说也要等经书抄完再去，毕竟先太后娘娘可等不得！ 杨妃被堵的不行，而且皇后娘娘还派了两个宫里的老教引嬷嬷看着杨妃。 抄的不好打手心，字不好打手心，心不诚还打手心，皇后娘娘就坐在院子里看书，没有人敢替杨妃求情。” ...... “哈哈，”萧钰哈哈大笑，“这个皇后，真有她的，杨妃那么跋扈的人就那么忍了？” “也反抗过，但皇后娘娘是带着您的意旨去的，没有人敢反抗，还有那两个老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 别说一个嫔妃了，就是先周太后做皇后的时候，都被她们看管过，一般人她们根本就不怵，杨家也威胁不到她们。” 萧钰失笑，这个皇后真有两把刷子，杨妃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后悠哉的看书，还不得被她气死！ 这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杨妃也是该，没事儿总撩扯皇后，这回算是撞在人家手上了吧！ 想到那个画面，萧钰真想亲自去看看，一定很有意思，没想到他那个皇后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居然这么促狭！ “这下总算能消停几天了，等老三回来，宫里宫外的阻力也会小不少。” 萧钰自言自语道：“朕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 前朝的事儿，他借着一个由头把老二老四关在家里读书，各大世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肯定能消停一段时间。 宫里面，借着这个事儿又能消停一段时间，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萧钰拍了拍栏杆，转身就走，说道：“告诉皇后，朕晚上去看她，在她那用饭。” “诺，奴才这就去，”崔胜应了一声，这种小事当然不用他去跑腿，只需要随便派个人传话就行。 这位皇后娘娘啊，说不准又要得宠了，不过嘛，这行事倒是很有些意思啊！ 这有时候啊，争不争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但看你机不机灵了！ ...... 京里风起云涌，萧然他们这一路上倒是过的很舒服，这段时间神经太紧绷了，回去的路上又闲来无事。 顾天心故事坊就又开课了，几人过的惬意的不行，除了赶路赶的急了点儿，别的都还好！ 顾天心偶尔和萧然一起去骑个马，也没人管她，她爹是管不了，大先生是没法管，她算是撒了欢的跑！ 这段时间她的骑射功夫倒是练的不错，都能自己打小野兔了！ 和萧然的感情进展也是突飞猛进，二人本就情热，现在更是黏糊，但好在还是注意影响，没有太过分。 每天双宿双飞的，说不完的情话，秀不完的恩爱，对母胎单身狗产生了一万点暴击！ 韩勇之和花想容之间也有那么点儿意思，这次回城韩勇之一直呆在马车里养伤。 衣食住行都是花想容一路照顾，本来就有好感，久而久之，二人之间也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但都是脸皮薄的人，谁也没有说破，但大家都不瞎好吗！韩勇之明明能自己吃饭花想容还非得自己喂。 怎么滴，装个四级伤残很有意思是吗？还有啊，韩勇之那眼睛都快黏在花想容身上了，一会儿看不见人影都着急！ 总的来说，气氛还算不错，等走到京城已经是十天之后了，这一路上，也时不时的收到一些京里的消息。 萧然也没有放在心上，置之一笑，京里安静好啊！京里安静他的办法就用不上了，也挺好的！ 他们本就是以游学之名离京，走时没有人送，回来自然也不用通知任何人，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 第304章 升官 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离京数月，归家之后感慨万千。 顾正道来到萧然的马车前，说道：“殿下就送到这里吧，一路车马劳顿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萧然摆摆手，笑道：“大人这是要去宫里面见父皇吗？” 萧然特别诚恳，送女士回家这是绅士应该做的，这是心心说的，一定要牢记！见顾正道换好官服，顺便问了一嘴。 顾正道嘴角一抽，你还是别客气了，这都到家门口了，咋的，你还要进去坐会儿？要不要我陪你喝两盅啊？ “是，臣奉皇命巡视淮南，折子已经递上去了，现在要进宫面见陛下。 既然心心已经到家了，殿下也该放心了，韩大人和蓉姑娘还要麻烦王爷了。 臣就不耽误殿下的事儿了，更何况，殿下现在登门，时机不是很合适，毕竟，已经回到京都了！” ...... 顾正道拒绝的很干脆，提醒了萧然一下，你们回来这一路上玩的已经很嗨了！ 现在回到京都，人多眼杂的，还是收敛着点儿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萧然脸色一僵，抿了抿嘴唇，干笑道：“大人说的是，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也好，勇之和蓉师妹还需要我送，就不去府上叨扰了，等我和心心告个别就离开。” 萧然也不是不懂事，恰恰相反，他对人情世故很敏感，可能是从小生长环境的原因吧！ ...... 虽然顾正道这一路上都对他没个好脸色，严防死守的，但他并不生气，这说明顾正道爱他的孩子。 他也很尊敬顾正道，平时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自称我，并不是本王。 这就是像他表明，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女儿，并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他相信顾正道也明白。 他们现在这关系，顾正道是解释不清的，在淮南是他去救了顾正道，也是他们一起平息了范靖童的叛乱。 不管顾正道承不承认，在别人眼里，他们都是一伙的了，不过刚回到京都，确实也要注意一些影响。 萧然下了马车，看着露出一个小脑袋的顾天心，笑了笑，说道：“我要回去了，就不送你到家了，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啊！” 说完，笑着揉了揉顾天心的脑袋，这一摸头杀，把顾天心弄的脸色红红的。 哎呀，老阿姨有些不好意思了呢！顾天心红着脸点点头，说道：“放心，要是有事的话，你就找李思，他会告诉我的！” 顾正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俩旁如无人的秀恩爱，嘴角抽了抽，心中不由哀叹，特么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了！ 不行，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成天往外跑呢！自己是管不了她了，只能靠夫人了！ 想起自己夫人，顾正道放下心来，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就连自己都被管的...咳咳，不提也罢，反正闺女肯定不能这么到处跑了！ 几个年轻人告别了一下，各自回府了，至于大先生几人，早就在进城的时候就离开了。 大家不是一路人，大先生也不是真的去游学的，要是经历这么多还看不出来大先生是奉命前去的，那大家都可以去死一死先了！ 不用问，目的地肯定是一样的，说不准顾正道还能和大先生来个偶遇啥的！ ...... 顾正道也不含糊，看到顾天心进门之后，家也没回，直接进宫，要的就是这风尘仆仆的劲儿！ 你梳洗完再去见领导，领导怎么会知道你的苦你的难呢？就算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样子也是要装一装的嘛！ 林晟是昨晚连夜进城的，此时正在跟萧钰禀告具体的事宜，他是皇家的鹰犬，跟那些游山玩水的货可不一样！ 萧钰静静的听着，等他说完，突然说道：“你的意思是，顾家的小丫头和那些人的...关系很好？” 林晟迟疑道：“奴才不确定，但顾姑娘只身一人救了顾大人，奴才都看在眼里，具体情形奴才没有探听到，还望陛下恕罪。” 林晟是真不知道，那些人藏在方家村，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 说起来这是他这个暗卫首领的失职，情报工作没搞好，但跟范靖童也有关系。 他只知道，顾天心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完好无损从那地方回来的人，就这一点，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你就没去她那打听打听？”对林晟的话，萧钰是信的，只是不免还是有些好奇。 林晟苦涩道：“陛下有所不知，顾姑娘真不愧是顾大人的女儿，大先生的弟子。 口风那叫一个严，奴才派去套话的人不但什么也没问出来，还差点被她套出不少消息。” 林晟是真服了，这小丫头就是一个恶魔啊，据去套话的人所说，她差点连自己小时候偷过邻居家地瓜的事儿都交代了！ “哦？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萧钰感兴趣地道：“连你们都套不出话来，那可是不简单啊！” 林晟惭愧的低下头，他对不起陛下的教导，对不起帝国的培养！ 萧钰在屋里走了几圈，忽然道：“听说，淮安的疫病是她治好的，老三跟她走的也很近，是有这回事儿吗？” ...... 林晟一愣，问疫病这件事他能明白，但是晋王殿下的感情问题他可不敢瞎说！ “顾姑娘说，她并没有能力治好疫病，她所做的都只是防疫或者减轻疫病带来的影响。 具体情况也确实跟她所说的一样，整个淮安的大夫夜以继日的研究，已经有些名目了。 再加上太医院的太医们，奴才估计很快就可以出现具体的方案了！ 至于晋王殿下，奴才不知，顾姑娘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奴才没看出来他们走的有多近！” 不是林晟不老实，实际上正是因为他太老实了，才会这么说，不偏不倚，他要做的不是自己的看法。 而是充当皇帝的眼睛，布控天下，把皇帝想知道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表达出来，到底如何，皇帝自会判断。 萧钰唔了一声，好半晌，才说道：“她的那个办法真的管用吗？” “很管用，淮安百姓染上瘟疫者，皆被隔离，除了有几个严重的之外，余者皆有好转。 轻度染病者，喝了她配的药后，病症减轻，未染病者，亦可预防，实乃百姓之幸，国家之幸！” 林晟很激动，这都是他亲眼所见的，看见每一张被病痛折磨的脸上透露出来的轻松，他的心都在颤抖！ 想象中的尸横遍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 “顾正道来了吗？”萧钰听了林晟的话心里也很不平静，瘟疫这种东西，闻之色变。 范靖童敢给帝国下这么个套，说明他是有把握的，可能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控制住吧！ 现在他突然很好奇这个小姑娘了，以前也没听说顾正道的闺女有这本事啊！ 不行，一定得好好问问，这是个人才，还有老三，别以为自己那点儿想法能瞒过所有人！ “回陛下，顾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不是崔胜，是另一个大太监，是专门在御书房服侍的。 “传，朕要见见他，”萧钰决定现在就听听看他是怎么说的，既然顾正道安全回来了，那承诺给他的事情也要兑现了！ “你先退下吧！”萧钰看着林晟，说道：“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两天，朕还有事吩咐你去办！” “诺，奴才谢陛下关怀，陛下有事吩咐就是，奴才不需要休息，能为陛下办事，奴才感觉不到累。” “呸！”萧钰笑骂道：“惯会哄朕开心，行了，你的心意朕心领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奴才叩谢陛下，但奴才所言皆是真心，奴才告退！”林晟磕了一个头，又表了一遍忠心，起身离开了！ 藏在阴影里的崔胜抽了抽嘴角，看看被林晟几句话哄的嘴角带笑的皇帝，有些无语。 林晟这厮惯会哄人，偏偏陛下还就吃他这一套，不过办事还算尽心。 算了，不敲打他了，也没什么意义，陛下喜欢就好，反正这厮也没什么歪心思，就先容他一容！ 很快，顾正道就进到屋内，萧钰平时接见大臣就在这御书房里，但这里顾正道还是第一次来。 ...... “微臣顾正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年，”顾正道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爱卿平身，”萧钰抬抬手，笑容满面的说道：“来人啊，赐座！” “谢陛下！”顾正道只微微欠身，就坐了一点儿，神情恭敬，行为更恭敬。 “爱卿这次真的立了大功了，朕都听林晟说过了，这次淮南的事情能解决的这么好，爱卿真是功不可没啊！” 萧钰笑呵呵的说道，先表扬了一顿，不管怎么说，顾正道都是出了大力的。 再加上他差点死于劫匪之手，也是因为他的原因，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 顾正道谦虚道：“陛下严重了，此事能解决的如此完美，全靠陛下的运筹帷幄，还有晋王殿下的英明果敢。 还有大先生的指挥若定，跟臣没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说有，那也是臣拖了他们的后腿。” 顾正道满脸的惭愧，但几分真几分假就自己想去吧！接着又道： “臣有愧于陛下，居然能被歹人劫持，险些误了陛下的大事，臣有罪，望陛下恕罪！” 说完，居然还跪倒在地，满脸写着你快惩罚我，但是你忍心吗这几个大字。 萧钰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敢肯定，顾正道肯定知道那件事有他的原因。 那现在这是，在跟自己搞事情是吗？哭惨呢是吧！ ...... 虽说有些无奈，但还是说道：“爱卿这是说的哪里话，爱卿一心为国，哪想到能碰上这种事！ 爱卿不必自责，朝廷有爱卿这样的官员是朕的福气，是百姓的福气。 真要说起来，还是朕的不是呢！没想到居然会有土匪胆敢劫持朝廷命官，真是太放肆了！ 爱卿放心，朕已命骠骑大将军全面肃清淮南匪患了，定会还爱卿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萧钰还是很给力的，有时候不光是臣子需要卖惨，皇帝更需要啊！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谁还不是个影帝咋的！ 顾正道也很上道，皇帝都这么说了，做臣子的还能如何？谢恩吧抓紧！ “臣叩谢陛下恩典，臣替淮南百姓叩谢陛下恩典，”顾正道感激涕零的说道，这演技，啧啧！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委屈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明知道顾正道这表现能有一分是真的也就不错了，但该安慰还是得安慰不是！ 萧钰也知道这些年委屈顾正道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差不多了。 再说了，去淮南前虽没明说，但君臣间也有这个默契，顾正道算是超额完成目标，自己也不能食言不是！ 清了清嗓子，萧钰说道：“既然回来了，明天去把差事交了，去刑部报道吧！ 你之前在大理寺也是主管的刑狱方面的事，去刑部刚好，正好刑部左侍郎上个月致仕，你去正好补个缺。 刑部尚书钱老大人年事已高，多次乞骸骨，但朕看刑部没有能堪当大任的，就没准，老大人也通情达理，没说什么。 这次正好，爱卿功名政绩皆在，刑部交到爱卿的手上，朕也放心，想必老大人也没什么意见。” ...... 顾正道一时没反应过来，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怎么滴，这是要一步到位啊！ 他现在是正四品，刑部侍郎是正三品，等到三品就可以荫佑一子，有多少人一辈子也跨不过这个坎儿！ 但听这意思，好像是刑部尚书之位陛下也属意他！要知道那可是正二品啊！ 他这是要连升两级的节奏？可，可刑部还有个熬了十年的右侍郎在呢！要不要谦虚一下... 顾正道回过神来，连忙谢恩道：“臣谢陛下，谢陛下隆恩，臣，臣没想到，真是，臣谢陛下信任，臣肝脑涂地，臣...” 萧钰笑着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一切还要等淮安事情了了之后才能作准。 钱老大人可还没同意呢！他的意见朕也是要听的，这样吧，明日上朝的时候，朕会宣布此事。 你先去刑部历练历练，至于尚书一事，先莫要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臣谨遵陛下诣旨，陛下放心，臣一定像老大人多请教多学习。” 顾正道很激动，真的非常激动，没想到能连升这么多级，一时间有些失语，只是不停的感谢！ 萧钰很满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顾正道能谨记这一点，很好！ ...... 第305章 讨旨 君臣二人又叙了会儿话，萧钰看时机差不多了，画风一转，问道： “朕听闻爱卿之女是谢丹的弟子，此次也随他一起去的淮南。 并且控制住了疫病的传染，朕初闻便觉此乃利国利民之大善，不知可有此事啊？” 顾正道沉默了下，皇帝问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还啥知不知道啊！ 干脆点儿，就直接说你好奇是咋做的就完了呗！一国之君这么做，有意思没意思啊？ “回陛下，臣幼女确拜大先生为师，若是说她能控制疫病，臣倒觉得有些夸大了！ 真实情况是小女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古方，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试了试。 没想到还真减缓了病情，她也很诧异，其实说起来感觉很是艰难，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开也就明白了！” 顾正道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早就想好了说辞，把一切都推到偶然上去。 没办法，就是这么凑巧，可能是走了狗屎运吧！有一次但没有第二次。 萧钰哦了一声，也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不接受也不行啊！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派人把顾天心的事迹都调查了一遍。 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从小到大跟寻常的官家小姐没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找出点什么来，也许就是她比别人蠢些，要不然也不能连推她滚下山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也正是那次她醒来之后，性情大变，整个人聪明了许多，也清醒了很多，归结到大变之后的改变上也可以！ ...... 她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能耐去学习医术，要知道，现在的医者可不是轻易收徒的！ 那就只有一个说法了，这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无意间翻到本医书，恰好记载了这方面的东西。 又恰好被她看见，更巧的是，居然还用上了，而且还挺管用，巧合不是没有，但这特么未免也太巧了吧！ 在没有别的证据证明她在说谎的时候，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萧钰也不想太过追究，再厉害也反不了天，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想了想，说道：“等淮安事了，朕会论功行赏的，爱卿之女当为头功，爱卿放心，帝国不会亏待每一个有功之人。” “臣替小女谢陛下隆恩，”顾正道行了一礼，说道：“只是臣还有个请求，望陛下允准。” “说说看，”萧钰很好奇，难道这些还不满足吗？金口玉言还信不过，难不成要朕立个字据？ “臣以为首功有些过了，真正的功臣应该是那些始终在研究药方的大夫们，小女受之有愧。” 顾正道先解释了一句，他不想顾天心过早的出现的众人的视线里，这对她的成长毫无益处。 “臣幼女年幼无知，还未及笄，且自小性情活泼，臣怕陛下的赏赐太过丰厚，令小姑娘迷失了自己。 这和陛下的初心相悖，所以臣请陛下不要赏赐小女什么东西。” 顾正道说的这番话，萧钰根本没有想到，在他看来，赏赐一个小姑娘简直再容易不过，却没想过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影响。 换个角度想，顾正道的想法很对，小姑娘嘛，都喜欢炫耀，要是赏赐太丰厚了，把人带歪了怎么办？这不成他的罪过了吗？ ...... “那依爱卿的意思该当如何啊？”萧钰左思右想，发现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交给顾正道这个当爹的去想吧！ 顾正道想了想，说道：“臣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就先记在陛下这儿？” “记在朕这里？这东西还能记的？”萧钰简直要被气笑了，这顾正道是蹬鼻子上脸啊！ “臣这不是怕会有伤仲永的事情出现吗？”顾正道请求道：“要不然，要不然臣就替小女求陛下一个恩典！ 等小女及笄之后，陛下给指一门婚事，或者说，臣要是看上哪家儿郎了，陛下给小女赐婚，陛下觉得可行吗？” 顾正道勉为其难的说出这个意见，表明自己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萧钰想了想，觉得这么做也并不是不可以，赐婚这个可以有，到时候再给小丫头赏个体面，也就行了！ 女儿家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嫁个好夫婿吗！朕的眼光一向很好，肯定能给小丫头找一个如意郎君。 萧钰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己不但挽救了一个少女，还能成就一桩好姻缘，何乐而不为呢！ 遂颔首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朕保证给丫头挑一个最优秀的儿郎！” “臣替小女谢陛下隆恩！”顾正道跪下谢恩，刚才真是捏了把汗啊！ 这下好了，有了皇帝这句话，以后心心的终身大事就会顺畅许多，她和晋王之间也多了那么一点点可能。 ...... 这时，崔胜来到旁边提醒道：“陛下，皇后娘娘差人来问陛下今日去不去未央宫用饭？” 顾正道一听这话，很识趣，马上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臣告退，就不耽误陛下用餐了，陛下龙体为重。” “好，爱卿先回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萧钰笑着说道，十分的贴心。 “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荣幸，臣不敢言辛苦，”顾正道照常自谦表忠心。 等顾正道离开之后，萧钰看向崔胜，说道：“今天也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皇后找朕有事儿？” 萧钰好奇了，他这个皇后这些年始终淡淡的，也不争宠也不掐尖，对妃子偶尔的不敬也不在意。 除了初一十五他们基本上是零交流，她居然会问自己去不去吃晚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 再者说，皇后今儿个一天不是都在钟粹宫看着杨妃抄经书吗！怎么，难道是杨妃不服气，反抗了？ 崔胜平静说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并没有请陛下，那是老奴瞎说的！” “嗯？出什么事儿了？”这句话比之前关于皇后的推测更令人感到诧异，大伴不是这种人啊，这是怎么了？ 崔胜躬身道：“陛下放心，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老奴怕陛下被顾正道蒙蔽，这才假借皇后之口，赶走了他！” 萧钰不解，示意他继续说，崔胜接着说道：“顾正道此人巧言令色，他刚才的话就是在给陛下下套，陛下不要被他蒙蔽！” ...... 第306章 回家 萧钰笑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来这个从小陪着他长大的老太监真是被逼急了！ 崔胜以为他不信，有些急了，说道：“陛下切莫当玩笑听，顾正道此人表面上一副拙于言行的样子。 实则口齿伶俐，巧言令色，陛下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词蒙蔽了啊陛下！” 萧钰笑的更开心了，崔胜很担心，陛下是不是被自己说的话气傻了？ 半晌，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萧钰说道：“大伴，朕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 区区一个顾正道怎么可能蒙蔽得了我，他是什么意思朕当然知道，如若不然，凭他再大的功劳朕也不会答应！” 面对这个跟了他一辈子的老太监，萧钰说了句心里话，他若不想，这世上不会有人能逼迫他。 如果他真做了，那就说明这正是他想做的，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崔胜当然听出了他的画外音，躬身行礼，不好意思地道：“是老奴的错，请陛下责罚。” “大伴说哪儿的话，关心则乱，朕心里都清楚大伴是为了朕好，”萧钰扶起崔胜，笑着说道。 “陛下仁慈，老奴却不能恃宠而骄，”崔胜严肃道：“今日之事是老奴的错，老奴自请罚俸一年。” “大伴，”萧钰阻止道。 “陛下先听老奴说，”崔胜打断了他，说道：“以老奴之罪本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但老奴不能离开陛下左右。 陛下的安危交到谁手上，老奴都不放心，因此只能罚俸了，望陛下允准。” ...... 萧钰无奈的看着崔胜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样子，十分伤脑筋，但崔胜已经打定了主意。 萧钰无法，只得同意，嘴上虽然强烈反对，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崔胜紧守住了本份，没有越雷池一步，没有仗着和萧钰的情分恃宠而骄，这才是令萧钰最满意的地方！ 见崔胜因为自己答应而释然的表情，萧钰心情更好，笑着道：“总不能白白辜负了大伴给朕找的机会。 今晚就去未央宫用膳吧！正好，朕也想看看咱们的监考官皇后娘娘的威风！” 萧钰自去了未央宫看热闹不提，另一边，顾正道出了宫之后直接往家赶。 果不其然，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夫人还是在二门处派了个婆子在守着。 一看到顾正道下马，立马上前行礼问道：“老爷回来了，老爷这一路上可累，夫人已经等了老爷许久了！” 顾正道一边走，一边问道：“我不在家这段时日夫人如何？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婆子要小跑才能跟上顾正道的步伐，气喘吁吁道：“夫人安好，家里也安好。 就是啊，夫人想您想的厉害，每天晚上都抱着您的衣裳才能入睡，可怜劲儿的！” 这婆子是顾母娘家陪嫁来的嬷嬷，自告奋勇非要出来迎接顾正道。 先上一顿好评，把他们家夫人说的柔弱一些，这样才好培养夫妻感情啊！ 要不然生疏这好几个月，要是老爷在外面有人了，夫人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 “夫人现在在哪儿呢？还有心心是不是也在家呆着呢？”顾正道忙又问了句。 “夫人正和几位姑娘少爷在正堂说话呢，就等老爷回来再开饭，三姑娘也在。” 婆子有些奇怪，三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在家呆着还能去哪儿啊？老爷这话问的很奇怪啊！ 顾正道肯定是不能跟她解释的，天知道，他多怕他那个宝贝女儿回家就跟小狼狗跑了！ 现在听到他们都没事儿，顾正道也就放心了，飞快的洗漱更衣，总不能带着一身尘土去见妻儿吧！ 之前邋遢着进宫是为了搏好感，当然结果很满意，现在回家了，当然不能让家人担心，面貌肯定是要改一改的。 等他到了正堂的时候，就听见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尤其以天元的声音最大。 换成平时他早就呵斥他了，但转念一想，心也软了下来，罢了，就让他放肆这么一次得了！ 顾正道一进屋就看到顾天元在一旁咋咋呼呼的，时而惊呼时而感叹时而激动，好像在茶楼听书似的。 此时顾天元正拉着小环的手，让她详细说说，顾正道一进屋刚好看到这一幕。 脸一下子就黑了，重重的咳了两声，顾天元脸色一僵，像甩抹布一样甩开小环的手。 同手同脚的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爹，顾正道淡淡的应了一声。 顾天元手心里都是汗，他从小就怕他爹，一看到他爹那常年见不到一点儿笑容的脸，就腿肚子转筋。 顾正道看见他这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更加不喜，冷哼一声，坐在上首。 ...... 顾天心和顾天娇姐妹俩坐在一旁偷笑，看着顾天元的窘迫样，对他的求助视若无睹。 顾天元只好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姐妹靠不住，亲兄弟总能靠住了吧！ 顾天恒果真不忍，上前行礼问好，说道：“爹爹一路可还辛苦？儿子恨不能随侍左右，以表孝心。” 这话听的多舒服啊！顾正道脸色缓和了些，还是这个长子最得他的喜欢，他对长子寄予了厚望。 “恒儿有心了，爹不用你随身服侍，只期望你学业进步，金榜题名，能早些支应咱们顾家的门庭。”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不敢有一日懈怠，”顾天恒躬身回道。 他对父亲很是尊重，越是长大，越是明白父亲的不易，能坚持这么多年，他还是很佩服父亲的！ 顾天娇提了句，“爹爹就放心吧！哥哥现在学问做的好极了，就连国子监的先生都盛赞哥哥呢，说哥哥此次秋闱三甲有望！” “哦？果真若此吗？”顾正道来了兴致，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天恒无奈道：“爹爹别听大妹胡说，只是先生说我课业进步很大，现在应该多花些功夫在实务上，将来未必没有机会问鼎三甲！” “那也很不错了，”顾正道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为父过几日要去刑部任职，你随为父一起，见识见识真正的实务是什么！” 顾天恒惊喜道：“爹爹是大理寺少卿，怎么会到刑部去？难不成是爹爹是高升了吗？” ...... 第307章 情报网 顾天恒是真的开心，替他爹觉得开心，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不屈了这么多年，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回报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升高的喜悦了，这是对命运的抗争得到胜利的赞歌。 说明这个世界上不是光有黑暗的，只要能坚持下来，光明终将到来。 他为什么考中举人这么多年都不考进士？不就是因为他觉得做不做官都一样嘛！ 他已经对朝廷失望，对仕途失望，他爹那么一个正直的人，都险些家破人亡，还有什么是值得尊敬的呢！ 当年他虽小，但也记事了，那时候母亲的担惊受怕，父亲的如履薄冰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父亲走之前是给他透过话的，他也知道只要能活着回来他们家就会有大的改变。 他知道这是父亲用命在博那一线生机，他想阻止，但是又不能阻止，这是父亲的选择。 如果父亲能平安归来，那他就去考进士，入仕，如果父亲回不来，他就远走他乡。 带着母亲和弟妹，离开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重新生活，万幸的是，父亲平安回来了！ 顾天元几人虽然不理解顾天恒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顾正道升官的事情他们是听见了的。 “爹爹，这是真的吗？” “老爷，恒儿说的是真的吗？” 顾正道矜持的一点头，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 “您刚才说刑部，那这次是被调到刑部去了，提刑官还是什么？”顾母一脸惊喜的问道。 顾正道点头，说道：“你相公是管着提刑官的，刑部左侍郎，还是主管诉讼这方面。” “哎呦，这可真是，是我见识短浅，我相公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是提刑官呢！ 唉，唉，这可说什么好，老爷辛苦了这么多年，别说一个侍郎了，就算是尚书也当得！” 顾母替丈夫高兴，语无伦次的说着，真真是老天开了眼了，她家老爷总算是熬出头了！ 顾天心看着这一幕，也是高兴的很，只不过，娘你这么说，提刑官可能会哭晕在厕所！ 顾正道看的心酸，握着顾母的手，诚恳说道：“这些年辛苦夫人了，等明日上朝，陛下宣布任命之后。 为夫找个机会给夫人请个诰命回来，这些年受我的连累，连个六品的孺人都没有，为夫心里一直很愧疚！” 顾母也是眼角含泪，拍了拍顾正道的手，说道：“老爷这是说哪的话，能嫁给您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您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一点儿都不苦，满京城都算上，谁有我过的好？ 儿子争气，女儿听话，也没有什么小妾通房的让我生气，过的再顺心不过，是我该感谢老爷才是！” 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要不是天色太早，恨不得直接回房，丝毫不顾及几个孩子！ 顾天心和顾天元对视一眼，一起望天，刚才说的肯定不是他俩！ 顾天心还有些不适应，但看那三个没什么大的反应，就知道这一幕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你们这么虐狗真的好吗？ ...... 顾氏夫妇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腻歪了一会儿，顾正道轻咳了两声，说道： “恒儿可以准备今年的秋闱了，今年陛下定会大开恩科，我儿争取一举夺魁。” “是，”顾天恒应了一声，说道：“儿子定当竭尽全力，可是，爹爹为什么肯定陛下会大开恩科？” 顾正道笑了笑，说道：“你难道忘了你爹这次是去干什么的了？” 见顾天恒不解，顾正道明白了，这件事还没传出去，于是解释道： “范靖童叛国，淮安又遭瘟疫，陛下为了安抚百姓，也为了压下这件事，一定会大开恩科。 把这件事压下去，百姓嘛，总是关注那些更吸引人注意的事儿，当然这也只是为父的判断，具体的还要看陛下。 等姜宏大人回朝之后就会有消息传来了，八九不离十吧！” 顾正道很自信，这是他这些年专门分析皇帝总结出来的心得体会，基本上没错过。 顾天恒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跟前些时日三司使调集物资有关？” “哦？我儿目光敏锐，正是那件事，”顾正道欣慰的笑道：“那些东西就是为了瘟疫才调过去的。” 顾正道很满意，他的儿子果然如他一般机敏，只要稍微点拨，就能把事情联系在一起。 “你这些时日就不要外出了，用功读书才是正经，”顾正道叮嘱道。 “孩儿遵命，”顾天恒很听话，他也意识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 顾正道想了想，说道：“你先生说你缺少实务，这样吧！每月逢单日你随为父去衙门，双日在家读书。 提前体察些民生俗事对你只有好处，就算是做了官，实干官员升迁也容易些，至少不会被胥吏蒙蔽！” 顾正道想的很多，他的长子那是要支应门庭的，更何况本就已经如此聪慧了，当然要多加培养。 他们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皇上春秋鼎盛，看那身板，少说也有二十年可活。 那他的儿子入仕肯定要做一个实干官员，当今圣上还是喜欢有能力者的。 一家人一起用了个晚饭，算是给顾正道父女接风，也没有多说什么，随便聊了聊，就先回去休息了！ 当天晚上，顾天心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等第二天早起就听见小环又在吹牛。 给院子里的人，绘声绘色的讲着一路上的见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突出小姐的英明伟岸！ 用过早饭后，顾天心去给顾母请安，时辰已经不早了，但顾母好像刚起的样子。 顾天心还有些不解，作为主母，顾母可是鲜少有睡懒觉的时候。 等见了面顾天心顿时就明白了，顾母容光焕发，一看就像花儿被浇满了水。 顾正道早已上朝去了，顾天心看到暗笑不已，但也从心眼里高兴，父母感情好，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才高兴呢！ 看顾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顾天心也不多留，随便说了两句闲话就回去了。 今天是不能到处乱跑了，刚回来就走，她怕她娘打死她，恋爱中的女人不能惹啊！ ...... 不过不出门也有不出门的做法，她离京几个月，走之前留下了不少故事。 吩咐李思每隔一个月更新一个，现在算起来，应该用的差不多了。 当初离京之时，她只带走两个人，一个是小环，一个就是李思了。 只是李思被她派去做别的事儿了，这么好的话本子不辐射给全天下的姑娘多浪费啊！ 李思就是负责去打开销路的，每次京城这边的总店有什么新故事更新，马上就会传过去。 要是赶上大结局什么的，或是新书发布的话，还会同步更新，为了就是确保用户粘度。 顾天心只是跟李思提了下思路，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呢！今天正好有时间，就把他叫来问问。 顾天心刚派人去传话，还没等走出院门李思就来了，顾天心笑着道：“你怎么来了？我刚派人去找你。” 李思还是像往常一样，恭敬的说道：“小的得知小姐昨日回府，没敢打扰小姐，今日一早，估摸着小姐起来了就过来候着了！” 顾天心笑了，李思的这份眼力真不是盖的，这份机灵劲儿也极是难得！ 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这几个月顾天心不在家而生出什么膨胀的心思。 实际上顾天心不知道的是，李思早就听说了顾天心的事迹，在顾天心返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有畏惧，再加上他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见得世面越多越明白这世上的事一环套一环。 别人的恭维对刚开始的他很有用，一度使他晕头转向，但时间久了就会发现。 不是他成就了顾天心的生意，是这份生意成就了他，确切的说，是顾天心成就了他。 ...... 没有顾天心，走在外面谁认识他啊？李思是个明白人，正因为想明白这些。 他对顾天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或许不能用尊敬来形容，应该说是感激吧！ 感激他给了自己另一种人生，不用局限在一个地方，不用子承父业成为一名马车夫。 顾天心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坐下，坐下说，这几个月怎么样？” 李思谢过之后落座，想了想，说道：“小的按照小姐交代的办法，去了各大省会。 离咱们较近的地方都开了分店，但是离的远些的地方，只是和当地的大型书坊进行合作。 毕竟，咱们离得远，很多事力有不逮，他们要是想给咱们使绊子，鞭长莫及的，咱们就被动了。 小的认为和他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了，咱们出话本子，他们负责刊印，咱们占利润的三成。” 见顾天心没说话，李思有些不安，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自作主张了。 马上请罪道：“此事是小的自作主张，没考虑周全，还望小姐恕罪，要是小姐觉得不满意，咱们可以随时停止。” 顾天心还是不说话，李思咬咬牙，说道：“只是，小姐，李思有一句话不得不说，还望小姐饶恕李思。 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仿写的了，就算咱们不和他们合作，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不如这样算了！” 李思说完心里很忐忑，不知道顾天心会不会生气，但是盗版的问题实在是很难解决，他也是没办法了！ ...... 顾天心等他全部说完了之后才喝了口茶，平静说道：“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李思说道：“都办好了，只是时间尚短，收效甚微。” 顾天心点头，早有预料，能搭建起来就行，说道：“起来吧，这事不怨你，你办的很好，就算是我亲自去做也不可能比你做的好！” 李思迟疑的站起来，顾天心说道：“盗版这个事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先这样吧！有利润总比没有强。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你以后就专心做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不容有失。” “是，小的明白，”李思见顾天心没有怪罪他，也是松了口气，连忙应了一声。 “咱们自己的茶楼倒是无妨，可那些合作的书坊，消息你怎么收集？”顾天心问道。 “每家书坊都有咱们的人，明面上是监督，他们也都理解，小姐不必担心，不会有闪失的。” 李思一五一十地说道：“那些人都是咱们府上的家生子，小姐放心，绝对可靠。” 顾天心不再多问，李思心里有数就好，在京里服侍的都是在顾府生活了几辈子的家生子，忠诚方面当然不用怀疑。 而顾天心吩咐李思去做的这些事里最主要的就是构建自己的情报网。 要不然为什么非要开茶楼和书坊呢！就是为了收集信息方便。 他们也不做什么别的，跟各大世家精心培养的密谍不一样，他们的消息来源没那么隐秘，也不是特工。 主要针对的人群是各大官员家的小姐和夫人，她们才是话本子的主要情报来源。 ......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八卦的，尤其是顾天心还专门写了几本针对各个年龄层的话本子。 不要小瞧她们的能量，她们的父兄在朝为官，但因为圈子不同所获得的消息也不同。 顾天心他们通过这些内宅的渠道获取一些不知道的消息，可能她们无意之间就说出来了！ 比如说谁和谁关系不睦啊，谁和谁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啊，再或者，谁和谁即将联姻啊！ 这些消息本就无关痛痒，她们也不会在意，但消息重不重要还要看用的人是谁！ 顾天心自然能从这些不起眼的消息里，挑选适合自己的，再选择专一方面下手。 现在没有电脑，只能靠人工分析和采集，顾天心索性教了一些浅显的筛选方法。 古代不似现代，资讯发达，她要想掌握消息动态，就得自己动手，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敌人在，情报就更重要了！ 这边顾天心在和李思讨论情报的重要性，还在为以后留后路的时候，那边朝堂上已经炸了锅了！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晋王萧然被武成帝奖赏，赐御前行走，上朝听政，在吏部观政。 在这个消息下，顾正道被封为刑部左侍郎一事已经无足轻重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汉王比他更耀眼，汉王萧旭因带头救济百姓，陛下亲自封他的长子为世子，汉王则是在户部听政。 要知道这可是皇帝亲口封的世子，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在二位皇子被禁足的情况下，他们俩的崛起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 第308章 不满 武成帝是管杀不管埋的，宣布完此事直接就走了，丝毫不顾众大臣的惊讶！ 挥一挥衣袖，走的潇洒，可怜了萧然和萧旭被众人当做猴子一样观赏。 当然，不适应的是萧然，萧旭倒是乐见其成，他早已办差，对于去户部也是轻车熟路。 想到这，他就想感激他的父皇，真是关心他，知道他舅父在户部任尚书，特意把他派到那去！ 萧然真是彻底懵了，根本没有人提前给他透话，砸在他头上的时候都把他砸懵了！ 就算他这次立了功也不至于奖赏这么重吧！不过，他也不怵，这次回来本就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余光瞄到有些大臣看他的眼神，萧然微微一笑，当先一步走了出去，人家啥也没管，走了！ 除了最前方的几位相公，其余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杨家和李家的家主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支持的皇子外甥刚被禁足，萧然就后来居上，在他们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二人不由想到，会不会之前的事儿也是皇上故意的，为的就是晋王封赏一事。 看现在这情况，真是由不得他们这么想啊！蜀王和秦王遭的明显是无妄之灾啊！ 当时就觉得皇上是专门来找茬的，现在已经实锤了！他们之前生怕惹怒了皇上都没敢求情。 现在真是，呵！这是中了皇上的奸计了！虽然说奸字有些不敬，但现在是真想骂娘了！ ...... 萧然离开了，众大臣没有了恭维的对象，就转向了还没走的萧旭。 “恭喜汉王了，世子可是陛下御笔亲封的，放眼众位皇孙，只有世子得此殊荣啊！” “是啊，陛下还派王爷署理户部，今年我们那的经费还望王爷多多关照啊！” “汉王爷此事办的极好，又加上请封世子，可谓是双喜临门啊，下官可要讨王爷一杯水酒喝喝。” 萧旭被众人夸的高兴，拱手道：“今晚本王在王府设宴宴请众位大人，恭候各位大驾。” “好说，好说，王爷宴请岂有不去的道理。” “是啊，听说世子聪明伶俐，老夫一直无缘得见，这次定要一观世子风采。” 萧旭笑着应对，不管他性格怎样，总归是皇家出身，待人接物是没问题的。 当然也有没凑热闹的，杨家和李家的家主结伴走出去，不知为何，平日里不对付的两个人，这时候态度出奇的一致，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 二人走出大殿，回头看向围成一圈的众人，杨家主杨林说道：“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忒强了些！” 李长远眯眼看着，说道：“也不尽然，多烧香而已，也不吃亏，要是汉王真被几句好话弄的昏了头才有乐子看啊！” “不可能，”杨林摇头，说道：“有王涟那个老东西在，不会发生这种事儿的！” “今晚你去吗？”杨林瞥了他一眼，问道。 “秦王还被禁足呢，我不去了，你呢？”李长远同样也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杨林叹了口气，说道：“秦王被禁足，蜀王更是，谁还有心思去那！” 李长远同样叹了口气，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扭身，并肩走了！ ...... 萧钰回到后宫，坐在御书房里，批了会儿折子，觉得没啥意思，想起昨天去皇后那看见的吃的。 一摸肚子，觉得自己更饿了，想起昨日皇后看他吃了一口东西时那肉疼的表情。 忽的来了兴致，决定再去看看她，他这个佛系的皇后，向来无欲无求，没想到会在她脸上看到那么丰富的表情！ “来人啊，摆驾未央宫，朕去看看皇后。”萧钰说走就走，一刻都不耽误。 萧钰一出御书房，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宫里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皇帝白天居然不批奏折，反而去看皇后！ 这条消息一出来，所有人都很诧异，不知道向来淡泊的皇后，这次是怎么了？看这架势，是要得宠了！ 虽然用得宠来形容一国之后有些不恰当，但大家心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满宫里谁不知道，皇上除了初一十五是不会在皇后屋里歇着的，现在居然变的这么热乎！ 就连帝后当初大婚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啊！这怎么老了老了，还要来场夕阳恋是咋的？ 别管众人是怎么想的，萧钰兴冲冲去了未央宫，也没让通传，自己就进去了。 本想偷偷看看皇后在做什么，没想到皇后居然还没起床！萧钰愣了一下。 心想太后不在就是不行，连皇后都开始赖床了，成何体统，这满宫还要不要讲规矩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凭什么他天天早起，全年无休，皇后却能睡到日上三竿？ ...... 萧钰心里不平衡，极其，特别，以及十分不平衡，太不公平了！这是歧视！ 萧钰心里有气，气鼓鼓的瞪着皇后，皇后浑然未觉，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居然还流口水！ 妈蛋，好气哦！萧钰越看越生气，找来皇后的贴身宫女问道：“皇后为何如此嗜睡，难道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答话，萧钰更加恼怒，呵斥道：“朕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不是！ 算了，不说算了，来人啊，拉出去，杖责三十。” 宫女吓坏了，不停的磕头，说道：“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那可是三十杖啊，真打下去是要死人的啊！宫女都快被吓死了！ “奴婢说，求陛下息怒，”宫女哭着道：“皇后娘娘三更天就起来了，天亮了才回来，所以这会儿在补眠。” “三更就起，天亮才回来？”萧钰疑惑道：“皇后起那么早干嘛？” “皇后娘娘说，她既然奉陛下的旨意教导杨妃，就要尽职尽责，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所以娘娘三更天就起来去监督杨妃抄经书了！” 小宫女算是被萧钰吓坏了，不敢有半分隐瞒，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萧钰：“......” 三更就把杨妃叫起来，然后自己再回来睡回笼觉，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萧钰都能想象的到，杨妃肯定一边哭一边抄，一边还骂着皇后。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想笑是怎么回事？ ...... 第309章 那双眼睛 脑海里想着这些，嘴上也跟着带上了笑意，宫女看着有些胆颤心惊。 最近这几日，陛下是越来越不正常了，现在居然还笑起来了，真是吓死个人啊！ 挥挥手，宫女如蒙大赦的下去了，这辈子都没有过那么矫健的步伐，参加百米跑肯定能进10秒！ 萧钰想了想，走到床边看着皇后，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好像一个变态。 寝殿里静悄悄的，连水滴的声音都能听见，过了好一会儿，皇后的眼皮轻微的动了一下。 萧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淡淡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堂堂皇后，睡到日上三竿成何体统！” 没人答话，萧钰也不着急，就站在床边看着，看皇后能装到什么时候！ 半晌，皇后还是慢慢的睁开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见萧钰站在床边，吓了一跳，惊讶道：“陛下？您怎么在这？” 萧钰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的皇后一天天的戏还挺多！她要没装睡，萧钰敢把脑袋薅下来当球踢！ 皇后看萧钰无语的看着她，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保持着精湛的演技，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萧钰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皇后眼睛特别的大，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以前每次看的时候都觉得皇后长相平庸，草草结束，现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才发现，皇后的眼睛生的很漂亮！ ...... 皇后还等着萧钰的答话，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随即自嘲一笑。 自己是个什么长相心里还没数吗？成为皇后十几年，每个月萧钰也只会在她宫里歇两回。 估计连她是不是双眼皮都不知道吧！刚进宫的时候年纪轻，不是没抱过幻想，只是，事实很残酷，这位帝王并不是她的良人。 怎么年纪大了，被人家看一眼，反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倒是有些可笑！ 皇后低着头，自嘲一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吃什么为好！ “陛下不在御书房批奏折，怎么还到臣妾这来了？”皇后收敛了心思，问道。 “啊，朕，朕有些事儿和你商量！”萧钰的眼睛还没有从皇后的脸上移开，随口说道。 “陛下去正厅喝茶吧，臣妾洗漱之后就过去，现在妆容不整，有些失礼！” 皇后一听就放了心，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果然，没有事儿他根本不会来未央宫！ “啊，好，”萧钰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他本来想在这等她的，但好像不太好。 坐在外面喝茶的时候，萧钰神思不属，以前宫里美人多，政事也多，分到皇后的时间极少。 再加上皇后姿色平平，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这位皇后，今天不经意间才发现。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生的极好，像极了... 没让他等太久，皇后洗漱好就来了，坐在下首，说道：“不知陛下找臣妾有何事？ 有事儿吩咐一声就行了，还劳陛下跑这一趟！” “杨妃，经书抄的怎么样了？太后冥诞能赶得上吗？”萧钰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好，本来就是和借口。 皇后说道：“有嬷嬷在，杨妃抄的好极了，极是用心，想必太后娘娘能感受到杨妃这份孝心！” ...... “那就好，”萧钰抿了抿嘴唇，本来是想来这蹭饭的，但看到的那双眼睛扰乱了他的思绪。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就这么冷了下来，两人相顾无言，具都心事重重。 半晌，萧钰说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朕先回去了，还有不少折子没批。”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应了一声，送走了萧钰。 萧钰步伐凌乱，这位帝王心里也很不平静，皇后目送他离开，脸上的表情似悲还喜，终归为平静。 另一边，萧然回到他刚建好的王府，没错，在皇帝处置了蜀王之后，工部的官员紧赶慢赶终于在萧然回京的前一天建好了！ 现在正在慢慢的搬家，内院是弄好了，只剩下外院还在搬，萧然手里的人本就不多，当天就安顿好了！ 现在还在忙活的是宗人府派过来的杂役和丫鬟，都是负责外院的，接触不到萧然。 内院被韩勇之把持的牢牢的，对，韩勇之现在已经是晋王府的长史了，正式搬进了内院，负责府内的安全。 萧然一进府韩勇之就迎了上来，汇报了一下王府的情况，接着就问道：“今日上朝，陛下对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萧然笑了一下，说道：“父皇让我以后上朝听政，并赐御前行走。” 韩勇之喜道：“陛下让您上朝听政？这是说您和汉王秦王蜀王一样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说明陛下已经认可了您，在给您机会啊！万事开头难，殿下，迈出这一步，以后咱们就好办了！” 韩勇之很激动，上朝听政的身份才是经营自己势力的第一步，你一个连朝都上不了的皇子说自己想夺嫡，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 有了这个身份，姜宏再想投过来，自己这方也有了底气，他们对王爷的支持也会大些。 韩勇之已经在谋划着未来了，兴奋的在屋里走了两圈，说道：“王爷，咱们最好能在六部谋一个差事。 兵权陛下不会放手，兵部就排除了，礼部除了能有个好名声，别的也没什么用处，也排除。 刑部的话，昨儿个顾姑娘传信儿说，顾大人要任刑部左侍郎，他去跟咱们去没什么分别，也排除。 工部的话就是干活，还容易被派到地方巡视，对咱们来说只能拖后腿，况且跟蜀王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也不去。 那么，就剩下户部和吏部了，户部管钱粮，吏部管官职，咱们最好能在这两部里谋个差使，这对咱们来说最有利。” 韩勇之噼里啪啦把一切都分析好了，又补充了一句，说道：“郭相管着吏部，如果姜宏说的是真的，咱们要是能去的话，至少不会有绊子。” 萧然始终微笑的看着他，等他停下来才说道：“姜宏代表不了寒门一系，郭相是不会轻易站队的，不要抱太大希望。” 韩勇之一愣，沉默的点点头，兴奋劲儿降了下来，萧然笑着道：“我觉得户部挺不错的，可惜去不了啊！ 父皇派我去吏部听政，派汉王去户部，要不是不能挑，我还真想跟他换一下！” “啊？”韩勇之迷糊的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 第310章 以静制动 愣住之后就是狂喜，韩勇之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过山车似的心情。 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不敢置信的喃喃道：“陛下，陛下真的让您去吏部了？” 得到萧然肯定的回答，韩勇之有那么一瞬间还是不能相信，狠掐了一下大腿。 疼痛使他反应过来，这居然是真的，他们还在谋划的事情，已经成为了现实！ 韩勇之振奋起来，说道：“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您吩咐？” 他们隐忍了二十年，本来不欲掺和到这些事里，但别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退让而放过他们。 反而得寸进尺，之前王爷在道观被刺杀一事就是明证，自那以后他不再相信如何人。 就连王爷的护卫也被远远的调离，换成他自己亲自守护在身侧，他们赌不起。 为了自保，真是不掺和都不行，也许先生说的对，身为皇子，想明哲保身实在是太难了！ 韩勇之想到这些年他们的不易，对这个消息才会那般激动，不是他眼皮子浅，实在是太艰难了！ 有了这重身份，就算是有自保之力了，秦王和蜀王被禁足，朝中官员明显会摇摆不定。 这就是萧然壮大自己的机会，支持着秦王的李家和支持着蜀王的杨家在摸不准陛下的意思之前是不敢乱动的！ 王爷这次在淮安得了民心，有了声望，再加上姜宏的投靠，还在吏部行走，这就是他们有信心建立自己的班底，能自保的底气所在。 韩勇之想的稍远了些，萧然忽然说道：“咱们什么也不做，父皇不是说了吗，本王要去吏部观政学习。” ...... “是，咱们是要遵守陛下的旨意，但这个机会太不容易了，咱们不做点儿什么吗？” 韩勇之不解，这个时候就要乘胜追击才对，什么时候学习不行啊！非得这时候去。 萧然笑了笑，没回答他，转而问道：“勇之，你觉得我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勇之一愣，老老实实道：“陛下是圣君，说句大不敬的话，本朝除了太祖就是陛下了！” “既然你知道父皇是圣君，那现在的形势他肯定有自己的了解，恐怕他现在就在看着咱们呢！” “看着咱们？”韩勇之不解道：“陛下看着咱们做什么，不对，您是说...” 韩勇之脸色一变，他不是笨人，只是一时很兴奋，没有想到，也许这是陛下的试探，想看看各方的反应。 萧然点头，说道：“父皇正值盛年，咱们本就立下功劳，现在不宜太过张扬，既然父皇让咱们去学习，那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这位父皇可不是一般人，年少登基，和权臣斗智斗勇，一手平衡之术玩的炉火纯青。 现在就开始蠢蠢欲动的皇子，无疑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秦王和蜀王就是个警告。 这些年，他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这位父皇野心可大着呢！当年他亲手开启了世家。 现在显然是要把他们在自己手里再度终结，想必那些世家心里也是清楚的。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支持皇子夺嫡的原因，这不是个人的荣辱，这是家族的生存战。 赢了，可以延续辉煌，输了，可能全家覆灭，一败涂地，也可能大伤元气，一夜回到解放前。 ...... 韩勇之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机会难得，咱们动作轻一些，不让陛下知道还不行吗？” 萧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觉得可能吗？不要试图挑战一位帝王的底线。” “小心一些还不行吗？”韩勇之看了一眼萧然的脸色，改口道： “好吧，我错了，我放弃这个想法，不过，殿下，要是真的惹怒了陛下，会有什么后果啊？” “我也不知道，父皇这是撒下了鱼饵，就看谁会傻到咬钩了！” 萧然想了想，叮嘱道：“咱们看着就行，不要参与到京中的事儿里，现在低调为主。” 韩勇之默默的点头，想到那位陛下，心里就算很无奈很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别浪，不仅如此，行事还要更加小心，加倍小心，以免被抓到把柄。 这时候，管家快步走进来，说道：“王爷，这是汉王府的请帖，邀请您今晚过府饮宴。” 萧然结果一看，问道：“就请了本王一人吗？还有没有别人在？” 管家躬身回道：“回王爷，不光请了您，还有诸位大人，说是庆贺陛下御笔亲封世子，叫大家去热闹热闹。” 萧然拿着请帖看了两眼，递给韩勇之，说道：“看吧，你不是想知道父皇会有什么做法吗？明天应该就知道了！” 看着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他回话的管家，萧然沉吟了下，说道： “你去回了汉王，就说本王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就不去赴宴了，你帮着送份贺礼去就行了！” ...... 听到萧然这么说，管家嘴角抽了抽，都歇了两天了，还劳累？ 要知道，汉王和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啊，这个理由要不要这么敷衍啊，一点儿都不走心！ “还有，”萧然想了想，补充道：“你去打听一下，几位相公有没有去？” 不论管家心里的槽点有多大，还是老实领命离开了，贺礼这种东西还是要他亲自去办的。 萧然站起身，说道：“我要去见心心，你有事儿吗？没有就忙你的去吧！” 韩勇之连忙阻拦道：“殿下三思，您不是说要低调行事吗？现在就去顾府，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不大好吧！” “谁说我要去顾府了？”萧然摆摆手，说道：“我不去顾府，我们约好在天然居见。” 韩勇之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什么的，看看人家，说出去就出去，再看看自己。 想到在淮安时身受重伤，花想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这一路上相处的点点滴滴。 韩勇之抿着嘴唇，有些想念那个温柔的姑娘了！算起来，也有好几天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想着自己，不知道这几日过的好不好！ 知少色而慕少艾，韩勇之发现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几日不见愈发思念起来。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应该也是，也是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悉心照顾？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也把她约出来问问？自己约她恐怕不方便，但顾姑娘就不一样了！ ...... 第311章 推销 萧然见韩勇之直愣愣的发呆，拍了他一下，问道：“发什么呆呢？你要没事儿就先走吧！” 韩勇之回过神来，说道：“左右也无事，我陪你一起去，我得保护您，非常时期，不能让您单独出门。” 萧然刚想说不用了，人家约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烦不烦啊！ 还没等说出口，韩勇之已经大喊着让他的小厮来给他更衣，还十分贴心的让萧然先去。 萧然无奈，罢了，去就去吧！反正亲热的时候肯定是背着人的，无所谓了！ 萧然进到内室更衣，韩勇之想着应该怎么才能让顾天心同意把花想容叫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关系确定下来，总是被撒狗粮的日子他算是过够了！ 这可是关系着他一辈子的大事儿，只是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妥当。 这时候萧然已经更衣回来了，韩勇之把想法压下，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二人随后出了门。 这边韩勇之跟着萧然往天然居的方向走，那边花想容正在顾府做客。 顾母热情的招待了她，笑着道：“容容快尝尝这水晶糕，伯母听说你爱吃，特意让厨房做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花想容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也不客气，笑着拿起水晶糕咬了一口，夸赞道：“嗯，好吃，伯母，你也吃一块。” 说着，把碟子往顾母面前推了推，顾母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说道：“容容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两块。” 花想容笑着应了，以她跟顾天心的关系，顾母就相当于她自家长辈，相处之时也就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两分亲热。 见花想容又拿起一块，顾母很高兴，由此可见，花想容是真的喜欢，半分没作假！ ...... 怕她噎着，顾母又指了指刚端上来的茶，说道：“来，容容尝尝这个茶，六安瓜片，配着水晶糕吃再合适不过了。” 花想容喝了一口，赞道：“嗯，果然很不错，配着水晶糕吃倒有种清甜的感觉。” 顾母笑道：“你喜欢就好，回头带些回去，这是你纪家舅舅从老家带来的，很不错的。” “多谢伯母，我很喜欢呢！”花想容也没推辞，笑的眯起了眼睛。 长者赐不敢辞，再说，都说了这是家礼，要是拒绝显得怪生份的！ 顾母笑着摆摆手，说道：“跟伯母还客气什么，我都听心心说了，这一路上全靠你照顾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跟心心就像亲姐妹一样，伯母也把你当闺女看，以后把这当自己家就行！”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花想容谦虚了一下，说道：“伯母这么说可是外道了！” “一码是一码，伯母喜欢你，把你当闺女看，这是咱娘俩的事儿，跟那疯丫头没关系。” 顾母是真心喜欢花想容这个人，不是因为她对顾天心有多照顾，是很心疼她，觉得这个女孩太不容易了！ 小小年纪丧母就不说了，跟着祖母长大，也没有长歪，性格还这么好，为人善良又坚强。 虽然看着柔弱，但内心坚强，这点最是不易，极为难得，要是能娶回家做媳妇就好了！ 顾母摆摆手，示意这个话不要再提了，看看外面还没有人影的院子，抱怨道： “心心这丫头干嘛去了，怎么还不过来？把你叫来她倒是没影了，真是不像话！” ...... “是我来早了，伯母不要怪心心，”花想容笑着解释了一句。 看看，看看，就是这么善良，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顾母真是越看越满意。 这样的姑娘就应该进她顾家的大门，以免这好性格被那恶婆婆欺负了去！ 也只有自己这种善良又温柔的好婆婆才不会为难儿媳妇了！ 既然想到这了，顾母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她那傻儿子先打听打听情况了！ 趁着没有人在，顾母轻咳了两下，说道：“容容啊，你今年有十四了吧！这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家里面没相看起来吗？” 花想容一愣，随后低垂了眼皮，不好意思地道：“是，还有半年就及笄了，祖母说我还小，不着急。” “不小了，伯母说句话你别介意啊！这相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急不来。 咱们条件这么好，可得好好挑挑，等定下来了，还要过礼，没有个一两年的时间弄不完。 伯母跟你说，这终身大事一定要慎重，里面说道可多了，不仅要看家世背景，个人能力，最主要的是家风。 尤其是男方的母亲，这要是碰上恶婆婆，得受一辈子磋磨，所以这个可得打听清楚了！” 顾母一个劲儿的暗示婆婆的重要性，把这个想法灌到花想容的脑海里，这才能衬托出自己的不同来。 花想容要是嫁过来，自己对她肯定就跟亲闺女一样，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自家那个傻儿子，今年都二十了，还没娶亲，他不急但别人急啊，容容长的好看又温柔，没有人会不喜欢！ ...... 就这样，顾母毫无理由的替他家的傻儿子下了决定，没有比这再好的亲事了！ 花想容被顾母的眼神看的坐立难安，不知道为啥，她忽然之间感觉顾母看着她的眼睛在发亮。 好像狼看见了肉一样，让人心里有点儿发毛，刚刚还好好的，这咋变化的这么突然！ 麻麻，不对，是奶奶，外面太阔怕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就在花想容想着要不要先告辞的时候，顾天心姗姗来迟，花想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昨天顾天心给她送信儿说今天要出门，但她娘看的严，叫花想容来接应她，要不然她也不能来这么早！ 顾天心行了礼，笑着说道：“娘和花姐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女儿好像还听到什么恶婆婆之类的话。 什么情况，谁家的恶婆婆啊？是虐待儿媳妇了还是咋的？” 顾母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啥都跟你没关系！你自己说说，还有没有一点儿样子了？ 人家容容都等了你多半天了，你怎么才来？还有没有一点儿礼貌了？” 花想容没等顾天心回答，就急忙说道：“伯母，您不要怪心心，是我来早了，不关心心的事儿。” 顾母见状更满意了，知道向着自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花想容看着顾母这满意的眼神，心里更毛，总有种不好的赶脚是肿么肥似！ ...... 第312章 看相 为了早些摆脱顾母那看亲媳妇的眼神，花想容不停的给顾天心使眼色。 还不快来救我，看热闹好玩儿啊！ 顾天心眨眨眼，她还很懵逼，刚进来就一顿呲儿，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但我们天哥反应还是很快的，get到她的点，马上说道：“阿娘，时间也不早了，我和花姐姐还有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啊！” “等等，”顾母叫住了她们，问道：“刚回家就要走，什么事这么急啊？” 顾天心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是先生，先生说我们回来了可以先在家休息几天。 之后还是要上课的，这不，我和花姐姐约好了一起去的。” 顾天心毫不犹豫就把大先生推出来顶锅，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果然，顾母将信将疑，顾天心就知道一提大先生准能行，反正她阿娘也不会去找人对峙。 顾天心拉着花想容的手就要走，说道：“阿娘，我们先走了啊，您知道的，先生脾气不是很好，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 顾母其实还是有些不信的，但大先生名声在那摆着，她就算是想质疑也不能当众说出来。 而且听老爷说，去淮南的事儿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和大先生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也就不再阻拦。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急忙道：“让你大哥送你们去，两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顾母直到现在还想着撮合花想容跟顾天恒，年轻人嘛，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也好，现在可不兴盲婚哑嫁那一套了！ 花想容自然能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使劲捏了一下顾天心的手臂。 这事儿她不好拒绝，但顾天心作为亲闺女拒绝就很方便了！ ...... 顾天心秒懂，拉着花想容就跑，嘴里喊道：“哥哥还要备考，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会带上护卫的，阿娘不必担心，放心吧！” 一眨眼就跑没影了，顾母根本就来不及吩咐，笑骂道：“疯丫头，一刻也不消停！” 说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老爷跟她说的事情，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晋王这个身份，恐怕不是良人啊！ 顾天心和花想容一溜烟的跑到门外，直到上了马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照常，还是李思赶车，顾天心看着花想容心有余悸的样子，笑问道：“你怎么这么怕我阿娘啊？她也不吃人。” 花想容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笑，真是，以后可不能再去你家了，吓死个人简直！” 顾天心还是笑，看花想容一副嘴硬的样子，换上一副深沉的面孔。 摸着花想容的手，说道：“来，我给你看看相，我看看啊，你这生命线很长，从头到尾，不曾断绝，说明你长寿啊！ 不过，上面有分叉，说明你以后可能会有大病，生死一线，但最终还是会逢凶化吉，只是会受些苦头！” 花想容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怎么，除了看病，你还会看相呢？我们的顾大小姐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顾天心煞有其事说道：“我会的还多着呢！怎么，你不信啊，来，我再给你算算！” 拉过她的手，继续解说道：“事业线就不说了，你也没啥事业，咱们还是看爱情线吧！” “嗯，你这个爱情很不顺利啊！”顾天心一开口就把花想容吓了一跳。 “怎么了？”虽说不信，但女孩子嘛，说是不信，但还是担忧的。 ...... 花想容此时也有些紧张了，紧盯着顾天心，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我看你手相，你的爱情很是有一番波折，”顾天心又看了看，最终给出了答案。 花想容白了脸，顾天心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不用紧张，我再看看你的面相。” 说是那么说，不紧张的那是傻子，尤其是顾天心之前已经表现出很多不凡的特质了，现在这么认真，由不得不信了！ 顾天心仔细的盯着花想容的脸看，表情认真严肃，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花想容受气氛感染，也不敢动。 鬓角微湿，冷汗都出来了，纯属紧张的，半晌，在花想容即将要绷不住前，顾天心终于开口了。 “你眼含春色，面若桃花，最近可能要好事将近，但眼角下垂，皮肤松弛，说明这个桃花可能不是很顺利。” 花想容有些信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城府深沉的女子，再加上本朝信奉道教。 紫云观名声在外，对这些相术之类的她还是信几分的，再加上刚才顾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作为受害人，此时此刻她应该做的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望向顾天心，急切问道： “心心，那我该如何破解啊？你既然能看出来，自然有办法破解的，你说我该怎么做啊？” 顾天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逗逗她，花想容居然当真的！ 顾天心哭笑不得，不知道说点儿啥好，说实话吧，花想容恐怕得跟她绝交，玩笑开大了！ 继续蒙吧！还不是那么回事，她真的是瞎说的啊！怎么可能会看相呢？ ...... 顾天心刚想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但看花想容不是那种被蒙蔽的无知妇孺，反而有种被言中的害怕。 顾天心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道：“办法自然是有的，但花姐姐你先跟我说句实话，看你的样子，难不成有人跟你提亲了吗？” 花想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说起这些话来，终究还是有些害羞，不及顾天心这个老瓜瓤子！ 顾天心说道：“相术这个东西是随着人的气运而变化的，你不跟我说明白了，我要是出错主意了害的可是你自己啊！” 花想容默，她也知道顾天心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可是顾天心的大哥啊！ 憋了半天，顾天心又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最终吞吞吐吐道：“是伯母，我感觉她好像是想撮合我和顾公子。” 顾天心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是说我哥哥？我阿娘想撮合你们俩？” 话说出来了花想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点点头，表示顾天心的耳朵没出错。 顾天心：“......” 顾天心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特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怪不得花想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这换了谁也说不出来吧！真是太特么尴尬了！ 第313章 脸皮厚真是吃香啊! 顾天心深吸一口气，轻咳了一声，压下这股子尴尬的感觉。 “咳咳，花姐姐，你确定吗？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啊，我大哥没事儿，他是男子，皮实。 可你不同啊，这世道对女子还是很苛刻的，要是影响了名节可怎么办好！” 顾天心不是推卸责任，以她跟花想容的关系也不至于推卸，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更何况，韩勇之那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和女子说句话都脸红，却能不要脸皮的赖着花姐姐照顾他，肯定是有那么点儿意思的！ 顾天心可不想发生些什么情敌之类的狗血事件，更别提还是自己亲娘导致的！ 花想容也是很不好意思的，她一个黄花闺女，能说出来就已经很优秀了，再详细描述就有点儿难为人了！ 但顾天心表情严肃，她知道自己得说点什么，尴尬的脸都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伯母倒是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一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伯母先是问我多大了，又问我祖母有没有给我相看人家，然后又多次提起顾公子，就是，就是这样了！ 本来我没想说的，但你说我命犯桃花，我有些害怕，这才，这才说起。” 顾天心能怎么办，她内心也很绝望啊！能怪得了谁？还不是自己嘴贱，谁也不知道花想容那么不禁逗！ 顾天心懊恼起来，听了花想容的描述，这件事已经可以石锤了，确实是她那亲爱的阿娘搞出来的！ 以她对她阿娘的了解，肯定能做的出来，再说自家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她阿娘着急是必然的！ ...... 想到这，顾天心认真的问道：“花姐姐说的我都信，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花想容看顾天心这认真劲儿，也坐直了身体，但她还是有些许的紧张，模糊中意识到了什么！ 顾天心严肃说道：“我大哥人品俊秀，学问，德行都是一等一的好。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你要是真的进了我顾家门，我保证没人会苛待你。 我阿娘对你如何你也能感觉到，我阿爹是个什么性子，在淮南你也接触到了。 我们家是个什么人家想必姐姐心里也有数，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姐姐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大哥吗？” 花想容一怔，眼前却飘过另一张面孔，有些恍惚，以她的条件来说，顾家真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家里既无父母也无兄长，只有一个老祖母相依为命，合适的人家基本上不会考虑她。 她不是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女，平日里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顾家能看上她，说到底与她已经很不错了！ 虽说父亲还没有死，但背后隐藏的东西太深，深到她不敢想，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想起。 顾天心这么郑重其事的跟她说这件事，她也很认真的考虑了下，但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想到这，花想容也是认真的说道：“心心，顾公子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一句话，秒懂，顾天心知道花想容心里应该是有别人了，除了韩勇之也没谁了！ 但这样最好，大家不伤和气，也没捅破，要不然以后见面多尴尬。 ...... 顾天心摆摆手，笑道：“嗨，这都是我阿娘乱掺和，我大哥还不知道，花姐姐也别在意，我阿娘就是看你太好了！ 等回去我就跟她说一声，她也就死了这条心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花想容松了口气，看这意思，应该是没影响情分，要是因为这件事疏远了，她也很不开心。 顾伯母是很和善又热情的一个人，她很喜欢她，不希望大家有什么疙瘩。 “那你回去跟伯母好好说，就说是我配不上顾公子，希望伯母不要介意。” 顾天心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姑娘，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人！ 我阿娘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不是因为想让你做儿媳妇，不用在意这个。” 花想容笑笑，像一朵静静开放的雏菊，淡雅又怡人！光坐着就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再浮躁的人在她面前都变得安静下来，总的来说，就是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顾天心转了转眼珠，贼兮兮的问道：“花姐姐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要不然怎么连我大哥这样的俊杰都看不上！” 花想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顾天心促狭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打趣她。 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你又打趣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出的话竟如此，如此的不知羞！” 花想容有时候真是怕了顾天心这张嘴了，真真是要人命啊！ 顾天心不以为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蛊惑道：“没事儿，姐姐就悄悄的跟我说，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 花想容恼道：“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顾天心噗嗤一笑，见花想容看过来，马上举手投降，表示自己绝对不再瞎说了！ 这个花姐姐啊，心肠一直那么好，就算是说狠话，也只是用不理人这个理由，真是，太可爱了！ 花想容见顾天心服软，横了她一眼就放过了她，心里还有些不服，心想怎么能光问她呢！ 拍了顾天心的肩膀一下，说道：“你问了我半天，那我也来问问你吧！老实交代，这次出门是不是去看师兄的？ 还说什么先生要上课！先生什么时候说了？你就会骗人！” 花想容本也想让顾天心害羞一下，只是她实在是太小看顾天心的脸皮了！ 顾天心十分坦然的点头，说道：“是啊，就是来见萧然的，不过也不叫骗吧！先生现在没空理咱们。 萧然作为师兄，在先生没空的情况下，代师授课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我哪里撒谎了？” 顾天心十分的理直气壮，花想容瞪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论脸皮她是万万比不过顾天心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说的东西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道理，真是见鬼了！ 本来打算臊臊她，谁知道这厮的脸皮如此之厚，特么机关枪都打不透！ 花想容嘴笨，本就说不过她，脸皮更是比不过她，败下阵来。 ...... 第314章 再到紫云观 二人说说闹闹的很快就到了天然居...的后门，下车的时候萧然已经等在外面了。 只是花想容没想到韩勇之居然也跟着来了，尤其是刚才还想到他了，一时间脸都有些红了！ 萧然笑着和花想容打了个招呼，带着她们二人上了另一辆马车，由韩勇之赶车，又换了个地儿。 花想容懵懵的，啥意思这是，地下党接头吗？要不是大家这么熟了，我会怀疑你是人贩子的！ 萧然看她迷惑的样子，解释道：“我身份特殊，回到京城很多人都在盯着我，行事不方便，花师妹见谅。” 花想容别扭的很，花师妹？怎么听怎么难受，张口说道：“师兄叫我师妹，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也行，花师妹这个称呼总觉得很怪！” 萧然一愣，心想小姑娘就是麻烦，不过还是笑着应了，说道：“那我就称呼你师妹吧！” 花想容觉得身上松快多了，花师妹？她这个姓不是很好，总有一种混江湖的感觉，明明人家还是个美女子啊！ 左右看看，总感觉自己在车里坐着很是多余，别提多尴尬了。 花想容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少，忍不住问道：“师兄，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感觉好像在往城外去。” 就算是想避人耳目也不至于跑到山沟去吧！老铁，拐卖未成年少女罪很重的我跟你说！ 看顾天心没吭声，摆明看热闹的样子，萧然又解释道：“咱们去紫云观，那安静人还少，我的行踪是藏不住的。 有心人一查就知道，只有去紫云观才最合适，因为清虚道长云游回来了！” 清虚道长？顾天心听了这话，眼前闪过那个胖道士，话说，自己好像还是这的记名弟子哩！ ...... 可能因为家里有个老祖母的原因，花想容对紫云观的了解倒是比顾天心多不少。 一听萧然说清虚道长回来了，惊讶道：“清虚道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云游去了吗？” 萧然道：“昨天，道长一回来就被父皇宣进宫了，我幼时在道观生活过一段时间，道长教导过我。 今天来这一是觉得这里安全，二是来探望道长，如此才不会被怀疑。” 花想容了然，没再追问，顾天心忽然出声道：“上次就是在紫云观遇刺的，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上次和萧然一起盗酒，她还奇怪为何紫云观的地形他这么熟悉，怪不得，原来幼时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但上次那个刺客也是真胆大，这次未必不会再次出手，相比于还是小透明的晋王。 如今的晋王可是一批黑马啊！难保不会被人针对，还是小心为上。 萧然冲她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的，不用担心，上次是清云道长讲道才会被其他人混进来。 这次有清虚道长在，没人敢来，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吧！” 顾天心对这位曾经把她救过来的清虚道长无感，但既然萧然如此信任他，自有其过人之处。 对了，说起来，她也是记名弟子吧！那个胖道士还给了她一个信物来着。 那这算是什么，回娘家，还是羊入虎口？ 很快就到了紫云观，看着紫云观三个字，顾天心陷入沉思。 这个老道士应该还是有两下子的，就是不知道为啥总感觉这个道观跟她之间好像隐隐有些排斥。 ...... 也没想太多，几个人下车，这次没走后门，而是从大门进来的，还是熟悉的胖道士，依旧笑眯眯。 看来他就是个迎宾的，顾天心站在萧然身侧看着他，总感觉那一对眯眯眼下不怀好意。 萧然主动上前打招呼，拱手道：“见过道长，许久未见，道长一向可好？” 胖道士倒也没托大，回了一个稽首礼，笑眯眯道：“贫道一切都好，看王爷的气色就知道很不错。” 说完，目光转向顾天心，笑眯眯道：“顾小施主有礼，上次还要多谢小施主的提醒了！” 场面话嘛，谁不会啊！顾天心行了个福礼，说道：“道长不必在意，举手之劳，你不提我都忘了。” “小施主谦虚了，你只是随口一言，倒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胖道士笑着说道。 在礼数方面肯定是不能缺的，上次顾天心提醒他们找到了混进来的卧底，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一句的。 不能因为人家不在乎你就真的不在乎啊！做人没有那么做的。 萧然想了想，知道是上次遇刺的事情，不过顾天心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他就不得而知了！ 也没有太过在意，可能是她发现了什么，提点了一下，事情都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道长提起来作甚！ 看出顾天心不想说话，萧然打断胖道士，说道：“听闻清虚道长回京，本王特来拜会，烦请道长通报一声。” 萧然特意用本王来称呼自己，意在说明他不是以居士的身份来的，而是皇子！ 胖道士显然是个聪明人，听出了萧然的潜台词，说道：“师父在后院，王爷请跟贫道来吧，顾小施主也一起来吧！” ...... 胖道士顺带着把顾天心也带去了，其实，顾天心内心是拒绝的，她总觉得这位有真本事的道长不是好相与的。 萧然对顾天心颔首示意，顾天心虽百般不情愿，但知道肯定是走不了了，也就答应下来。 看着花想容二人，问道：“花姐姐和韩将军呢，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师父不常见客，想见小施主也是因为曾救过你，外客就不见了！” 胖道士解释道：“这二位施主我们会安排人照顾的，想参观本观也可以，想去厢房歇息也行。” 韩勇之忙道：“顾姑娘不用管我们，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就在观里走走，不用担心，容姑娘我也会照顾好的。” 花想容也点头，表示不用管她，有事去忙吧！顾天心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二人不要乱跑。 等顾天心他们离开之后，韩勇之拒绝了来领路的小道士，亲自给花想容带路介绍。 他幼时跟着萧然，自然也是在观里住过的，路线也熟悉，带着花想容就去了竹林。 翠绿的竹子看了总是让人觉得心情愉快，韩勇之把花想容带来之后就不说话了。 花想容逛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一看，就看到韩勇之一副非常纠结的样子看着她。 顿时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 第315章 老年痴呆 韩勇之张口道：“我，我...” 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花想容一开始也没往那上边想，只是后来韩勇之的脸越来越红。 而且还不敢看她的眼睛，这才觉出一些不对来，想到这，花想容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也不问了，低着头，双手无意识的攥在一起，能看出来也是很紧张。 见花想容低着头不看他，韩勇之也有些急了，来之前积攒的勇气都快散没了，他本来也不是会撩妹的人！ 脸憋的通红，实在没办法了，硬着头皮，飞快的说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花想容：“？？？” 天啦噜，夭寿了！没想到我们可爱脸红到爆棚的韩将军居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花想容有点儿懵逼，知道这人可能是有点儿那个意思，但没想到居然会说出来。 难道正确的打开方式不应该是吟诗或者暗示啥的吗？你这直不楞登的样子，姐姐我真有些接受不来！ 而且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不会委婉点儿吗？比如说送个梳子表达下爱意啥的。 或者深情的来一句，容儿，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愿陪我到天涯吗？ 这特么才是小女生幻想中的告白方式啊！不是你这么土匪的表白，懂不！ 这让人家怎么回答，说是吧，太不矜持，说不是吧，这么违心的话说出来会遭雷劈的！ 特么太难选了，为什么这个世上要有选择题的存在啊！ ...... 韩勇之说出口之后，轻松多了，紧张的等着花想容的答案，丝毫不知道这个萌妹子内心是多么崩溃！ 另一边，顾天心和萧然跟着胖道士来到了紫云观后山的一处小院。 顾天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这特么你跟我说这是一个得道高人的清修地？ 妹的，欺骗共产主义接班人是什么后果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你跟我说，这个挽起裤腿，戴个毡帽，白胡子上沾着泥巴的瘦老头是传说中的清虚道长？ 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难道这是种田流？但显然不是，难道紫云观的经济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顾天心默默看了一眼胖道士圆球般的身材和清虚道长电线杆子一样的身材。 嗯，忽然觉得要是发生什么贪污事件也不是不可能哈！只是，观主亲自补贴家用是不是太艰难了！ 萧然很自然的拿起水桶走到菜地边浇起水来，动作不要太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干了！ 顾天心抽了抽嘴角，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放在过去那可是四环里的，就用来种菜，太暴遣天物了吧！ 胖道士无声无息的退下，显然早已得到了吩咐，把人带来他的工作就算完成。 农夫道长施肥，萧然浇水，配合的相当默契，有一种谁也插不上手的美感。 顾天心自顾自找个了地方坐下等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忽略了性别，倒有种男耕女织的默契。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那可是我的男票，真是罪过，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男票弯了更惨的事儿吗？ ...... 顾天心陷入了联想不可自拔，很快活就干完了，想也知道，也不是专业种田的，哪有这么多地可种！ 农夫道长溜溜达达的走到屋子里，拿了一个紫砂壶，嘬了一口，特别惬意。 萧然颠颠的把椅子搬出来放在阳光下，注意了，是躺椅，顾天心无语，这特么从农夫秒变地主老财，还真是百变啊！ 一切都收拾完了，萧然拉着顾天心来到清虚道长身边，恭敬行礼道：“真人，弟子来看您了！” 顾天心也行礼说道：“顾天心见过真人，谢真人救命之恩，阿娘特意跟我说，让我好好感谢真人！” 礼不能废，不管咋说，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顾天心对他的观感很复杂，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道长的救治才把原来的顾天心弄没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个顾天心，但不管怎么说，这份情，还是要承的，一码归一码！ 清虚道长很和蔼，和蔼的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农一样，笑呵呵地道： “不必多礼，你能来看老道，老道就很高兴了，其他的不用在意。” 萧然拉着顾天心起身，又拉着顾天心毫不见外的坐在老道旁边的小凳子上。 笑着说道：“真人这次又去哪儿玩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顾天心很惊讶，看这样子，萧然和他很是亲近，就像是在和长辈撒娇一样。 “谁去玩儿了？我那叫云游，云游懂吗！”清虚道长眼睛一瞪，笑骂了一句。 ...... “你这臭小子，自己拿去吧，老地方，”骂过之后还是告诉萧然东西放哪儿了！ 萧然乐呵呵的自己去拿，显然老地方是他们俩共同的回忆。 顾天心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自己的男票和一个老头子有老地方！ 麻蛋，我现在撒泼还来得及吗？吃一个老头子的醋，感觉好没有逼格啊！ 萧然很快就把东西拿了出来，很普通就是民间的木雕，十文钱一个那种，没什么特别的。 但看萧然的样子又很喜欢，顾天心没问别的，就是默默的看着。 清虚道长看着她，忽然问道：“不是说让你没事儿的时候就来道观看看嘛，怎么也不见你来啊？” 顾天心一愣，老老实实道：“一开始是想来的，只是没过多久就随先生游学去了，近日才回京。” 清虚道长嗯了声，没有追问，好像只是无意间想起来一样，但顾天心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意思。 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一时半会的也出不去了，别忘了总来道观看看！ 顾天心感觉也就过了能有两分钟吧！道长又说道：“是和萧然一起去的吗？” “是，我们是同门师兄妹，自是一起的，不光有我们二人，同行的还有不少人。” 清虚道长又嗯了下，表示知道，又过了能有两分钟，再次问道：“你们先生是谢丹那小子吗？” 顾天心回了声是，又过了两分钟，清虚道长再次问道：“你们去的地方是淮南吗？” 顾天心颤抖的应了声是，整个人都快被弄的神经衰弱了。 老铁，能不能一口气问完，你这样一会儿一句，是要老年痴呆了吗？ ...... 第316章 往事 顾天心被噎的差点就要翻白眼了，她真怀疑这位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个神通广大的道长了！ 清虚道长似无所觉，问完之后闭着眼睛假寐，好像真的只是纯粹的问问，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顾天心总感觉这个老道士是有目的的，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就没有不尊重他的，只这一条，就不简单。 但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其实，顾天心心里也是哔了汪了，我特么只是出来约个会而已，咋啥都能碰上呢！ 萧然也不帮她，乐呵呵的坐在一旁，要不是他们双方还有眼神交流，顾天心绝对有理由怀疑，萧然被这个老道士控制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道士闭着眼睛，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说道： “见也见了，没事儿就走吧，老道要睡个午觉，别在这扰我清静。” 萧然起身，顾天心巴不得早点走，比他速度还快，萧然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弟子就先告退了，不打扰真人好眠。” 老道挥挥手，好不耐烦，在萧然他们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说道：“你个皮猴子好好当差，别丢了老道的脸。” 萧然顿了一下，沉默的行礼，转身离开，顾天心如有所思，好似明白了今天为何而来。 等他们离得远了，从院子的另一边进来个身穿青袍的老道士，他俩看着都那么老，难道这是一个养老观？ ...... 青袍道士伸手拿走老道士的茶壶，续上了水，说道：“怎么样？是她吗？” 老道士睁开眼，接过茶壶，说道：“没耐性，老人家说几句话都不耐烦，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老道士还有些愤愤不平，别以为顾天心那嫌弃的模样他老人家没看出来！ 别看他人老，但是心不老，看的清楚着呢！谁也别想蒙他。 青袍道士有些无语，就你那样，跟个二傻子似的，换我也不耐烦！ “除了这个呢？是她吗？这可玩笑不得。”青袍道士再次问道，显然没有和老道士扯闲篇的欲望。 老道士眯了眯眼，说道：“当初算出来的人家，就剩这一个了，本来我也不确定，但现在看来，确是她无疑了！” “晋王的命数真的能改吗？那可是逆天而行啊！”青袍老道叹息一声。 老道士没理他这茬，瞥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了，早干嘛去了！” 青袍道士沉默不语，年岁越大对命数之说越是敬畏，现在更是深信不疑了！ 老道士知道这个师弟心思多，宽慰道：“晋王的命数已经改了，如今真见着她，也该放心了。 既然咱们逆了天，也就别想那些了，没用，再说，也只是改了一丝。 并不是说这件事就结束了，师傅说，天命不可违，你看，这命数也并不绝对是吧！” 青袍道士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晋王的命数本已到尽头，现在也只是换来一线生机。 如果不能真的逆天改命，清儿的性命岂不是白费，放心，我知道轻重。” 老道士嗯了声，他们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自是不能放弃，清儿也不能白死。 ...... 萧然和顾天心往大殿走去，准备去找韩勇之他们，顾天心说道： “那位道长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的，嗯，这么的，随性吗？”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老农一样的干活，地主一样的享受，似乎只有这个词适合他。 萧然笑了，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世外高人应该身披道袍，手拿拂尘，头戴发冠，飘飘欲仙。”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顾天心连忙点头，说道：“我想象中的高人都是这样子的，清虚道长有些与众不同。” 萧然笑道：“那是因为真人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对他们来说，率性而为才最好。” 顾天心了然，大道至简嘛，她懂，高手都这样！ 萧然明白顾天心想问但没问出口的是什么，认真说道：“真人就是那个脾气，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没有恶意的，并不是故意捉弄你！” 顾天心是萧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清虚道长也是他最敬爱的长辈，他并不希望顾天心对他存在偏见。 想了想，萧然说道：“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儿吧！我母亲早逝你是知道的。 我在宫里处境艰难，经常被兄弟们欺负，心中戾气很重，有一次蜀王抢了我的荷包不给我。 那是我母亲临终之前给我做的最后一件东西，被他们抢去了，蜀王还拿剪子要把它剪破。 我实在忍不住了，拼了命的扑上去想把荷包抢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荷包被他剪了一个口子。” ...... 萧然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但越是这样，顾天心越觉得心疼。 “我当时都疯了，那是母亲为了我的生辰，拖着病体做的，我当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真的，当时跟疯了差不多，母亲去世之后所受的屈辱全部涌上心头。 我抢了蜀王的剪子，红着眼睛就想捅死他，只是很可惜，被闻讯赶来的侍卫拉开。 父皇要罚我，那天正好真人进宫给父皇讲道，得知此事，替我求情，说我情有可原。 并且跟父皇说，我心中戾气太重，年纪还小，未免误入歧途，不如把我寄宿在紫云观，学学道家的黄老之学。 父皇同意了，我跟着真人来到紫云观，呆了三年，跟着真人一起生活，每天就是种种菜，浇浇水之类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一长，我心中的抑郁之情倒是好了许多。 可以说，真人不只是我的老师，自母亲去世之后，也只有真人算是我的亲人！” 萧然看向顾天心，说道：“真人就是那个性子，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顾天心没理这茬，摸着萧然的脸颊，说道：“你当时一定很伤心吧！” 萧然一愣，低低的应了一声，说道：“是很伤心，母亲的荷包被弄坏了，不会再有人温柔的补上它了！” 顾天心能想象到当时的萧然有多愤怒，她也很感激这个清虚道长。 谢谢他把一个乐观的萧然带了回来，而不是那个浑身戾气的小孩。 ...... 第317章 遗腹子 二人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顾天心十分心痛萧然的遭遇，他没长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顾天心靠在萧然怀里，问道：“刚才道长的意思是说让你按兵不动吗？” 萧然想了想，说道：“真人对朝政有独到的见解，这些年也是他让我韬光养晦的。 现在时局不明，父皇斥责了秦王蜀王，夸赞了我和汉王，用意也很明显，就是想调出来朝中的牛鬼蛇神来。 我根基浅薄，不宜掺和过深，按兵不动最好，既然父皇让我去吏部观政，我就老老实实去。 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时候，跳的太欢未必是好事，一切等姜宏回来再说吧！ 我有种感觉，淮南的事情平息之后，才是大幕拉开之时，一时的得失并不重要。” 顾天心深以为然，现在的朝局看似清楚，实则迷茫，萧然势单力孤，不是出头的好时机，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怕就怕，你不想掺和，但有人见不得你脱身，”顾天心担忧道。 “你当我为什么要来这道观，”萧然笑了笑，说道：“拜见真人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告诉他们，我被道教熏陶已久，喜欢黄老之术，对争权夺利不关心。” “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个理由太单薄了，”顾天心有所保留，觉得不靠谱，还能你说啥人家就信啥！ “所以我已经旗帜鲜明的表明我的态度了，今晚汉王府的宴会我已经推了。 我也会对他们发出我的信号，表明除了皇命难违之外，其余的我并不关心，他们找错人了！” ...... 顾天心明白了萧然的意思，祸水东引，一个没有背景，只是偶然立功的皇子对世家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有像汉王那样，既有背景又有功劳在身的皇子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与其盯着他不放，不如盯着汉王才对，萧然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就看那些人接不接受了！ 另一边，钢铁直男韩勇之用他的莽赢得了美人心，这货别看平日里跟姑娘说句话都脸红。 实际上是个闷骚至极的人，遇上喜欢的姑娘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见花想容小姐姐没有回答他，直接上去就拉人家小手，还把人家小姐姐的手帕抢了来。 美其名曰定情信物，不但如此，还把自己随身的玉佩硬塞给小姐姐，不要都不行！ 花想容小姐姐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儿啊，哪敢同意！ 但这货愣是不松手，你不拿着我就不松手，虽说这是道观，但道士也是人啊，是人就八卦。 看韩勇之铁了心不撒手，她也没辙，只好红着脸收下了，韩勇之也没勉强，松了手，在一旁呵呵傻笑。 花想容简直要晕过去，她理想中的另一半，应该是温柔多情的。 这个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跟她的择偶观严重不符，不过，他霸道的样子看起来也很英气怎么办！ 花想容简直要疯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简直太不自爱了，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相悖啊！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没看到旁边的韩勇之也是松了口气，其实刚才都是装出来的。 来的时候萧然跟他传授的经验，没别的，只要大胆点儿，不要脸点儿，肯定能成。 其实如果花想容真的不愿意，他也不能真的强迫她接受，但现在看来，花想容对他也是有意的！ ...... 萧然二人来到竹林，这也是他们约好的，毕竟，这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景点。 花想容看到顾天心的时候，特别不好意思，顾天心沉浸在刚得知的消息中，没注意到这些。 萧然则不同，看见花想容红彤彤的脸，瞥了一眼韩勇之，见他一脸傻笑。 不由莞尔，看样子是成了，这个傻小子脸上的喜色都快藏不住了！ 萧然也没打击他，难道有这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勇之这些年也是苦过来的，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四人汇合之后，也没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他俩倒是没什么，顾天心二人肯定要被斥责的。 直奔马车，还是由韩勇之赶车，还是回到天然居，花想容和顾天心上了李思的马车，四人就此分别。 只是这次分别的时候，韩勇之明显有些依依不舍，花想容就没他脸皮厚，根本就没敢看他。 直到顾天心的马车都看不见影了，韩勇之还在那依依不舍。 萧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妹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真喜欢就去花府提亲，娶回家可劲看。” 被打趣了，韩勇之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憨笑道：“我倒是想，可容容说她祖母想要她招赘，哎...” 韩勇之长叹一声，萧然也很无奈，说道：“这可不好办了，师妹家里就她一个，招赘也情有可原。 可好男儿有谁会选择入赘，能入赘的也是些别有用心之人，配不上师妹的！” ...... 萧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难办了，韩勇之家里的情况注定他不可能入赘她家。 他俩这事儿还有的磨，萧然想了想，说道：“就算花家祖母同意了你俩的亲事，你家里能同意吗？” 听萧然提到韩家，韩勇之笑容寡淡了下来，冷声道：“他们同不同意与我何干，这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可在外人看来，永定侯毕竟是你父亲，他要是反对，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作为朋友，萧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韩勇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永定侯，不是他！”韩勇之激动起来，反驳道。 萧然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韩勇之也知道不能在外面表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股子愤懑之情。 萧然也很无奈，说起来，这也是家丑，现任的永定侯是韩敏之的父亲，当初袭爵的时候一肩挑两房。 他的兄长永定侯韩文正战死沙场，留下了新婚妻子，并无子嗣，所以才会由韩文举袭爵。 韩文举娶了兄长的妻子，生的孩子就是韩勇之，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韩勇之并不是韩文举的儿子，他是遗腹子，是韩文正的儿子，他母亲为了保护他，这才逼不得已下嫁给了韩文举。 而实际上，他的父亲正是被韩文举所暗害，为的也不过就是这永定侯的爵位了！ ...... 第318章 韩氏秘辛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细想起来也不是不能操作。 当初前永定侯韩文正出征一年有余，本来并无战事，武楚两国的边境摩擦也很频繁，谁也没当回事。 韩勇之的母亲那时刚刚新婚，二人本就是表兄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就去边境探亲，在边关附近的小镇上陪丈夫呆了一阵子，谁能想到刚回京就传来楚军偷袭，韩文正战死沙场一事。 但是朝廷也打退了楚国的进犯，一个月之后，韩文举带着兄长的尸身回京。 韩勇之的母亲悲痛欲绝，就想随夫君一起走，在葬礼上晕了过去。 那韩文举暗恋长嫂多年，趁着长房老太君丧子之痛，精力不济之时，趁机占有了长嫂。 韩勇之的母亲悲愤欲绝，本想自尽，巧的是就在此时发现自己已经身怀有孕。 长房老太君自然是又喜又怒，喜的是有了这个血脉，永定侯的爵位就可以传承下去。 但怒的是儿媳被韩文举侮辱，就怕这个孩子不能安稳的生下来，她们孤儿寡母的可能保护不了他！ 这要是个女孩还好，如果是个男孩，处境危矣！现在韩文举已经在计划着袭爵了。 要是让他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韩文举和韩文正是堂兄弟，都是嫡出，在加上他的战功，袭爵的可能性极大。 长房老太君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袭爵可以，但要一肩挑两房，不能让长房的香火断了！ ...... 韩文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本来就觊觎长嫂，现在既然能正大光明的占有，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韩文举顺利的袭了爵，百天之内举行了婚礼，只是委屈了韩勇之的母亲。 但没办法，为了丈夫唯一的骨血，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很快，就传出了喜讯，长房老太君买通了一个大夫，专门来给韩勇之的母亲安胎。 但别的能骗人，肚子是骗不了人的，韩文正战死的时候，韩勇之的母亲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但好在她本身就瘦弱，再加上丈夫去世打击太大，身形倒是未显，不过侯府耳目众多，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长房老太君又想出一个法子，说韩勇之的母亲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找了一个十分有名的神婆来看病。 神婆说府里杀气重，不利于孕妇养胎，最好能在别庄静养，韩文举还以为怀的是他的孩子，痛快的答应了，于是她们顺利的远离了那些人的耳目。 等到生产那日，生下孩子就抱走了，韩勇之的母亲在肚子里塞了棉花，继续假装孕妇。 算了算日子，提前找了个产妇，替她生产，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人。 之后虽然回到了侯府，但也是足不出户，基本上不见客，直到三个月之后，才把韩勇之换了回来。 可以说，一顿操作猛如虎，骚的不行！ 韩勇之顺利的长到了十岁，一直还以为韩文举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事情显然不会如此了结，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这个人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不是别人，是韩文正的亲随，一个十年前就该死却没死成的人！ ...... 趁着长房一行人去城外上香的时候拦住了她们，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韩文正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为人所害，害他的那个人不但袭了他的爵，还娶了他的妻子。 这个消息一抛出来，犹如一个惊雷炸响，威力不亚于原子弹，据亲随本人所说，韩文正是死于自己人的暗箭之下。 而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韩文举的一个亲兵，当时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只是他被楚军抓走成为俘虏。 一年前好不容易逃出来回到京师，本来看到韩勇之的母亲已经嫁给了韩文举，不想提这事儿。 可是今天是韩文正的忌日，她们几人来给庙里纪念，再三权衡，还是决定告诉她们。 就算她们不愿意报仇也无所谓了，但真相不能被掩埋，韩文举那个畜生不能躺在韩文正的尸骨上享受！ 这也是今天他来的目的，说完，这个亲随就离开了，长房老太君和韩勇之的母亲心绪大乱。 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这个人的话，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十年，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的。 但还没等她们想明白，就传来韩文举遇袭一事儿，就在大街上，韩文举下衙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永定侯韩文举被人一箭射在肩膀上，本来是对着他的心脏去的，还好他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才射在肩膀上，捡回一条命。 而那个弓箭手不是别人，正是韩文正的亲随，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很可惜，棋差一招！ 这件事可以说是满城哗然了，天子脚下的京城，位居三品的侯爵被人当街行刺，这简直就是大地震啊！ 已经不单单是韩文举一人之事了，这是对皇权的挑衅，顺天府立刻派人来调查。 但韩文举怎么可能把人交出去，他已经认出了射箭的那个人是谁！ ...... 这个人还是他设计被抓走的呢！这么多年了，本以为会死在外面，没想到不但没死，还找了过来。 韩文举自是知道他为何而来，人是抓到了，交是不可能的，对外只说是跑掉了，暗中把人带回府里！ 长房老太君和韩勇之的母亲听说了这个消息，直奔韩文举的外院而去。 韩文举的院子里把守的严严实实，护卫都是随他上过战场的心腹，本来她们是进不去的。 但长房老太君直接在门外喊了起来，质问韩文举，韩文正到底是怎么死的？ 无奈之下，韩文举只好把她们放了进去，进去之后，看到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亲随。 二人都明白了，那件事是真的，韩文正真的有可能是死于韩文举之手。 韩勇之的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儿，没想到自己丈夫居然死的这么惨，而她却嫁给了杀夫之人！ 韩文举也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否认的必要了，周围都是他的人，不会传出去。 长房的老太君气的当场就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韩勇之的母亲则是疯了一样问他。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虽是堂兄弟，但他待你就像亲兄弟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你第一次上战场时差点被敌人所杀，要不是他救了你，你早就死了，他为此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欠他一条命啊！你居然杀了他，你怎么敢，怎么敢啊！” 韩勇之的母亲摇晃着韩文举的肩膀，手掌里沾着伤口崩裂开的血，声嘶力竭的问道。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爵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 一声声质问，犹如杜鹃啼血，韩文举不顾肩膀上渗出的血，握着她的手，说道：“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韩勇之的母亲好似被这句话惊醒，拼命挣脱了他的手，不住的退后，惊恐道： “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为了爵位杀害兄长，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韩文举笑了，一步步逼近，笑着道：“是啊，我是魔鬼，一个为你入魔的魔鬼，韩文正就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 他抢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哪里比我好了，不就因为他的永定侯，所以你爹娘才同意你嫁给他的吗？ 现在好了，我成了永定侯，你不也嫁给我了！我没做错，错的是他，我明明跟他说过我喜欢你，他却横刀夺爱，他该死！” 说到最后，韩文举一脸狠厉，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点儿也不感到愧疚，反倒以为是别人对不起他！ 韩勇之的母亲不住的摇头，要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的话，她会受不了的，反驳道： “我跟表哥两情相悦，跟他的身份地位没有丝毫的关系，不管他是不是永定侯我都会嫁给他。 凭什么你喜欢我，就要让他让出来，我根本就对你无意，明明是你自己利欲熏心才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还有脸把过错推给别人！” “随你怎么说，我还是得到你了不是吗？”韩文举露出个笑容，说道。 “是啊，终究是我对不住他，”韩勇之的母亲惨笑一声，“不管是不是因我而起，我都有洗不脱的干系，苟活了十年，也到了该还债的时候了！” ...... 她和韩文举因为刚才的对话，离的很近，她嫁到武将世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拔下头上戴着的金簪，直接插到了韩文举的心口上，盯着韩文举，轻声道：“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就也因我而结束吧！” 韩文举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她，笑了一下，手掌贴到了她的心口，笑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韩勇之的母亲闭了闭眼，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不是个好女人，十年的相处，到底是对他动了心。 她已经没有颜面活着了，这是她的罪孽，也是他的罪孽，就由她来亲手终结吧！ 闭着眼睛，拔出了金簪，血就那么涌了出来，她想，当初的文正应该也是这样子浑身是血吧！ 周围的护卫一拥而上，一边扶着吐血的韩文举，一边要去抓她，韩文举就算是吐了血，也是紧盯着她，挥手制止了别人去抓他。 他知道，今天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在一起了！嘴里吐着血，眼睛里却充满着笑意。 这时候韩勇之突然跑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切简直是惊呆了，祖母晕倒在地上，二叔在吐血。 惊慌的扑过来，抱着母亲的腿，哭喊道：“阿娘，这是怎么了？我怕，阿娘，呜呜！” ...... 十岁的韩勇之被眼前的一切吓的哭了起来，韩勇之的母亲蹲下，擦擦他的眼泪，握着他的手，安慰道： “勇之别怕，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听阿娘跟你说，你以后要听祖母的话知道吗？ 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以后阿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 “阿娘你要去哪儿啊？带着勇之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我听阿娘的话。” 韩勇之的母亲抱紧了他，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哽咽着说道：“阿娘要去找你爹爹了，不能带你去。 勇之要记得阿娘说的话，好好吃饭，快快长大，要听祖母的话，不要调皮，知道吗？” “知道，勇之听话，那阿娘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的时候给勇之带糖人好不好！” “好，阿娘答应你，”看着儿子稚嫩的面孔，天真的话语，她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很不舍，但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韩勇之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她阿娘把他交给跟过来的护卫，随后就把金簪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这是幼时的韩勇之最后一次见他阿娘，带着对丈夫的愧疚和儿子的承诺，这个女人再也没有醒来过。 ...... 韩勇之被众人的惊叫声吓到，眼前看到的就是他阿娘躺在血泊的一幕。 胸前的牡丹被血染的愈发鲜艳起来，好像那个曾经鲜艳的女子，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模样安详。 韩勇之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祖母在旁边守着他，没有说别的，只是默默的陪着总是惊醒的他。 而韩文举则是捡回来一条命，他的心脏长在右侧，除了失血过多，并不致命。 韩勇之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从那以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好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也是这期间，他认识了萧然，等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祖母病危，临终之前把他的身世和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韩勇之激动之下想直接去宫里告御状，但祖母阻止了他，说道：“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怎么告？ 况且，一旦此事事发，获罪的不止他韩文举一个人，整个永宁侯府都会被牵连。 陛下只会觉得永宁侯府为了爵位之争，置万千将士于不顾，不管咱们有多无辜，这是一损俱损的事儿，这个盖子非但不能掀开，还要捂紧。” 韩勇之紧握着拳头，涩声道：“那阿娘就白死了吗？” “不，你阿娘不会白死，你要记住，这件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永宁侯的爵位只能是你的。 祖母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第一，你现在还太小，要学会隐忍，在外面不要表现出你知道实情。 第二，答应祖母，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爵位决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一旦事不可为，保全自己才是上策，都记住了吗？” “是，孙儿谨记，”韩勇之跪在床榻前，低声道。 ...... 第319章 露馅 韩勇之的祖母留下这句话就撒手人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去参军的第二个原因。 韩文举出身行伍，他还不是对手，想报仇，前提是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 从小到大，韩勇之都与祖母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大房，见韩文举的次数屈指可数，感情并不深厚，只是知道有这个人而已。 现在韩文举还不知道韩勇之的身世，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亲爹，母亲过世之后，韩勇之多次想把事情挑明，但都被祖母阻止，他怕韩勇之活不到成年。 在韩勇之不能自保之前，一旦韩文举知道韩勇之的身世，以他的狠辣，韩勇之还不是对手。 祖母过世之后韩勇之就投了军，回来之后也是跟在萧然身边，这几年也只是在祭祖时见过韩文举几面。 现在他也大了，在大家眼里，他是永定侯韩文举的儿子，他的婚姻大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然作为他唯一的朋友，韩家那点儿事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才会劝他。 这次当提到他跟花想容之事时，才给他一个提醒，不要暴露，还是要徐徐图之。 现在提出，除了给自己制造障碍外，没有丝毫用处，想实现婚姻自由，势必要和韩文举撕破脸。 但现在的韩勇之虽然有了自保之力，但想保住妻子，甚至是孩子，他的能力还不足。 这一点，他也明白，此事不能着急，至少也要先解决掉这件事再说，不能让人家姑娘跟了你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 ...... 韩勇之沉默不语，半晌，沉声道：“殿下，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快疯掉了！ 每次见他，我都想杀了他，但我不能，我在祖母床前发过誓要保护好自己。 每当跟他虚与委蛇之时，我都会想起阿娘临走之时的模样，我快忍不下去了！ 我厌恶那个跟他演戏的自己，每次看到他那张脸，看到那张笑盈盈的脸我都想吐，但我却还要笑脸相迎，这对我来说是折磨。 倒不如大家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我宁可拼了这条命，也不想让他在阴谋中死去，那是对军人的侮辱！” 韩勇之本身就不是一个擅谋划的人，让他每天跟韩文举演戏也是为难他了。 在他看来，军人就应该马革裹尸，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也要死在明面上，而不是阴谋算计中。 二人相交多年，性命相托，萧然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大丈夫不能每天汲汲营营。 既然要报仇就正式宣战，靠着阴谋诡计赢了，他韩勇之不屑为之！ 韩勇之定定的看着萧然，萧然想了想，说道：“凭你现在的实力，想和他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我不建议你现在就摊牌，你先别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大丈夫就要堂堂正正，既然你问我了，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韩勇之点头，萧然说的他都信，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萧然出主意，他办事，已经习惯了不动脑。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英勇，那是傻！你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行，现在摊牌就是以卵击石。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积蓄力量，务求一击必中，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长史了，明天就搬到王府来住吧！ 减少和他见面的次数，勇之，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你只是被仇恨迷住了眼，先冷静一段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就好了！” ...... 韩勇之莽吗？不，他非但不莽撞，反而很谨慎，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安然归来。 他的战功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没有一丁点水分，在战场上，莽撞的人是活不到最后的！ 现在他也只是被仇恨蒙住了眼，这些东西在他心里已经埋了多年，等他转过这个弯来就好了！ 韩勇之低低的嗯了声，他是该冷静一下了，二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回到王府。 另一边，顾天心回到了家，一进屋就发现顾母正坐在她的屋子里等她，小环等几个丫鬟站成一排。 顾天心愣了一下，减慢了步伐，笑着道：“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严肃啊！ 是不是小环又犯错了？阿娘跟我说，我罚她就是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小环委屈的看了一眼顾天心，低下头，小姐又往人家身上扣黑锅，招谁惹谁了这是！ 顾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别什么事都往小环身上赖，我这次是专门来等你的。” “等我？”顾天心说道：“等我干嘛？哦，阿娘是担心我没有吃晚饭吗？ 谢阿娘关心，我是吃过了才回来的，天然居的饭菜您还不知道吗，那是京城一绝啊！ 都说姑娘是娘的小棉袄，我看啊，阿娘才是我的小棉袄呢！让阿娘担心了！” 顾天心嬉皮笑脸的说道，上前给顾母捏起肩膀来，顺势又拍了个马屁。 ...... “你别跟我打岔，”顾母把她的手拍了下去，表情严肃地道：“说实话，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顾天心一愣，眨眨眼，说道：“不都跟您说了吗，我去见先生了啊！” “我看，你是去见晋王了吧！”顾母冷哼了一声，显然对顾天心的撒谎行为很是不满。 顾天心噎了一下，顾母挥了下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屋里就剩下母女二人，顾母看着顾天心，语重心长的说道：“心心，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不像在外面，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儿。” 顾天心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阿娘你是在监视我吗？” 顾母嗤笑一声，说道：“我哪有那个闲工夫！谁让你出门之前不打听好了。 你们刚走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大先生就派人来找你爹爹，这不就露馅了。” 顾母瞥了她一眼，说道：“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啊！你倒好，不光自己撒谎，还带着容容一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容容那么好一个孩子，全被你给带坏了，我本来还想介绍她给你大哥认识一下的。” 顾天心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叫被我带坏的，我怎么了？这个锅我不背。 而且这画风不对啊！你这是有了儿子忘了闺女啊，不对，刚才说什么？要介绍给大哥！ 不可能的，花姐姐和大哥没可能的，让大哥先打赢韩勇之再说吧！顾天心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下。 ...... 第320章 忽悠大法 没想到老娘居然看中了花姐姐，眼光倒是不错，花姐姐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的类型。 但老娘的心思一定要趁早熄灭了才好，花姐姐是喜欢韩勇之的，别说她根本不可能移情别恋。 就算是她和韩勇之没成，她哥哥也不能去横刀夺爱，想到这，顾天心赶忙问道：“这个事儿，您没跟哥哥说吧？” 顾母白了她一眼，说道：“怎么可能，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我只是今天看见容容才有的想法。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相看，也要无意间遇上那种，怎么可能随便就跟你哥哥说！” 顾天心舒了口气，没说就好，没说就好啊！现在得赶紧阻止她老娘才行，别的不说，这行动力是杠杠滴！ 顾天心叮嘱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哥哥和花姐姐不合适，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怎么不合适了？”顾母不乐意了，说道：“我看挺合适的，你哥哥正需要一个像容容这样的贤内助。” 顾天心脑仁疼，她老娘不是一般的执着啊！无奈道：“花姐姐的父亲花明楼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顾母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提这个干嘛！ 想当年花明楼那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啊！年少成名，才华横溢，最主要的是人长得还英俊，可惜了，死的早！ “您知道就行，省的我再解释了，”顾天心看着她，说道：“就在我们游学的路上，碰见他了！” ...... “嗯？什么，碰见了？”顾母没反应过来，迟疑道：“你说的碰见是什么意思？不对啊，我记得他家的祖坟不在那边啊！” 顾天心狂翻白眼，想哪儿去了这是，无语道：“您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碰见他本人了，他没死，当年只是诈死！” “诈死？为什么啊？”顾母不解道：“他当年可是盖压当代的，怎么会诈死呢？” “那就不知道了，”顾天心两手一摊，说道：“所以啊，花姐姐的婚事现在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说不得陛下也会关注，咱们家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就别再往上凑了！” 顾母沉默，她实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半晌，低声道：“就这么退缩了，会不会显得咱们没有担当啊？” 顾天心也知道她娘是个什么人，不说清了得自责死，安慰道：“不会的，这不也没跟她说嘛，就咱俩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再说了，现在这事的层次已经提高了，别说是咱们了，就算是花明楼也未必能做的了主！” 顾天心这么一说，顾母就算再不舍再不好意思，也只能接受了，人家亲爹都没办法的事，她放弃也还合理。 还好没说出来，要不然以后再见面得有多尴尬啊！ 看顾母放弃了此事，顾天心松了一口气，她这是避免了一出血案的发生啊！ 要是哥哥跟韩勇之真打起来，她帮谁也不好啊，而且她看哥哥也没有那意思，现在算是结束了！ 关于花家肯定有后续，就像她说的一样，武成帝既然知道花明楼没死，那花想容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牌，婚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她自己当然是肯定会帮忙的，但不想牵连家人，要是说别的理由，她娘也不一定会听，只有关乎家人安危的时候，她娘才会放弃。 ...... 看时候差不多了，顾天心拉起顾母，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这件事就别想了，到此为止。 您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以后把花姐姐当自己亲闺女一样疼就行了！” 顾母顺势站了起来，往外走着，边走边说：“容容这孩子我是真喜欢，打心眼里喜欢，这次是委屈她了，以后我一定把她当自己亲闺女一样看待。” “行行行，怎么都行，”顾天心附和道：“您就算想认她当干闺女我也没意见，您开心就好。” “这样，您慢走，看着点儿路，爹爹还等着您呢！”顾天心跟顾母告了个别，把院门一关，齐活！ “我，”顾母还想就这个干闺女这事说点什么，一回身，自己已经被关在院外了。 抿抿嘴，没说什么，带着人转身就走了，走了几步，回过身，蹙着眉头，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似的！ 顾天心送走顾母，把门一插，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糊弄走了，得亏自己机灵，转移了话题，要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这要是被她老娘逮到把柄，能说个三天三夜，谁能受的了那个，还是让老爹去哄吧！” 顾天心幸灾乐祸的想着，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老顾，你要加油鸭！ 为了升职而在衙门加班的顾正道莫名其妙的连打了两个喷嚏，还以为自己着凉了呢！ ......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切按部就班，顾母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再提起和萧然的事，顾天心也只是插科打诨，根本不接茬，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母无法，被顾正道劝解了几次后，也就不再提了，说是孩子大了，自己有分寸。 朝中风平浪静，萧然每天按时上下班，顾天心想象中的那种为难并没有出现，各大世家也都按兵不动。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担忧，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这样的，要么没动静，要是地动山摇。 这一日，武成帝萧钰突然就把淮南的事公布了，淮南事了，为庆贺此事，决定明年春闱特开恩科，多取三分之一的进士。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要知道，每一科的进士是有定数的，现在秋闱刚过，并不是所有的新科举人都来参加明年的春闱。 但现在又比往常多录取三分之一，就算是想沉淀几年的年轻举人恐怕也受不了这个诱惑，来参加试试了！ 更别说那些个屡试不第的老举人了，说不准也来博一博呢，博一博，单车变宝马，要知道进士和举人之间的鸿沟是天差地别。 冷静下来之后，大家盯着的自然就是这主考官的位子了，现在夺嫡已经进行到白热化了。 主考官是什么？是座师啊，默认的就是这一派的人，得到主考官的位子就能笼络一批士子。 要么没事儿，一有事儿就是大事，这关系着朝中的势力分布，一时间风起云涌，四方云动！ ...... 第321章 大舅子们 萧钰沉默的看着殿内形色各异的官员，看着他们神色慌张，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看着他们结党营私。 半晌，等议论声稍微低了些，萧钰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范靖童已伏法，淮南不能一日没有主事之人，各位爱卿以为该派何人去为好啊？” 此言一出，殿内沉默了下，随后一声声更喧闹的声音出现，众人这下子算是被劈的外焦里嫩。 没想到平时要么无事，要么一出手就是两件大事，跟此事一比，什么主考官之类的已经被甩到犄角旮旯去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是挟制一方的大员，一个是教育系统的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本来还以为武成帝派姜宏去处理这件事是属意他做转运使的，现在看这意思好像真的只是去赈灾一样。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就连郭相也因为姜宏在淮南呆的时间长而产生这种想法，更何况他人呢！ 众人议论纷纷，萧钰四目看下去，神色不动，半晌，说道：“众位爱卿可有人选？” 没人说话，事情太突然，之前一点儿消息没露，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发表看法。 萧钰的眼神看过去，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生怕被叫到头上，有种回到课堂上的赶脚！ “杨爱卿可有人选啊？”萧钰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几个人，淡淡的问道。 杨大人就是杨妃的兄长，蜀王的舅舅，此刻被点了名，心中也是惴惴。 暗自叹息了一声，唉，有个不省心的妹妹就是这么惨，家门不幸啊！ 还在皇后的监视下抄佛经的杨妃不由打了个喷嚏！ ...... 杨林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没有人选，全凭陛下定夺。” 萧钰又看向李家主，问道：“李爱卿可有人选啊？” 李长远看了杨林一眼，暗骂了一句马屁精，同样上前一步，躬身道：“此等大事，臣也没有人选，请陛下裁决。” 杨林闻言撇了撇嘴，这老家伙跟猴子一样精，陛下没发话，他才不会说什么呢！无耻之徒，居然学自己，不要脸！ 朝中众人看二位王爷的外家都这么说了，心思也都定了下来，看来这事还有的扯皮。 萧钰没说话，看向汉王的舅舅，问道：“王爱卿有何人选啊？”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三个人，都是诸皇子的外家，萧钰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 王承武愣了一下，自从儿子王戎被陛下封为西林卫指挥使之后，他就知道陛下是在敲打他。 上朝也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还是汉王回来那会儿对他的态度才好些，怎么会想起来问自己呢？ 虽然王承武有些不解，但也是个老江湖了，反应不可谓不快，同样向前一步，躬身道： “臣，臣觉得二位大人说的言之有理，此等大事还要陛下定夺。” 杨林和李长远一起撇了撇嘴，暗骂一声不要脸，居然学他们，马屁精！ 萧钰笑了笑，他这几位大臣是真有意思，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萧钰看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也都是如此认为的吗？” “臣等附议，此事还请陛下定夺！” 这样的情况，萧钰早就料到了，一个个眼珠子转的那么快，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现在有多沉默，过几天就有多激烈，萧钰抛出的这块肥肉没有人不眼馋！ “既然没有人选，那就回去都好好想想，退朝吧！”萧钰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 众多大臣算是松了口气，众多官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一副想说还不敢说的样子。 尤其以杨李王三家为主，朝中官员大多依附在他们的派别里，神色间充满着兴奋。 今天陛下这么问，就说明三家都有机会，那可是淮南路转运使，一旦谁胜出，就多了一个助力。 夺嫡最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缺银子！手底下是不是得有办事的人，总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吧！ 各种来往少不了，得要钱，笼络官员是不是得要钱，培养势力是不是还得要钱。 要不然那些官员凭什么依附你？难道是因为你长的好看吗？人家也是要吃饭的啊！ 方方面面都要钱，说到底还是没钱闹的，要不然为什么都积极的向范靖童示好，还不是因为没钱。 当然，现在应该很庆幸自己没能把范靖童拉过来，要不然还夺个毛线的嫡啊，早都凉凉了！ 这个位子就像一块无人品尝的美味佳肴，接下来恐怕就要全力争夺了！ 寒门一系的人默默的看着那些人神色间的兴奋，一人看着郭相，问道：“相爷，咱们需不需要也...” 话没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寒门更穷啊！要不咋说是寒门呢，一个字概括，穷！ 郭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做好自己那摊子事就好，这事儿，咱们不参与。 还有，通知下去，咱们的人都不许掺和进去，各司其职，家门也尽量少出。” 那人不解，说道：“相爷，这是一个好机会，咱们要是能得到这个位子，那以后...” 那人的话说不下去了，郭相的眼神实在是太严厉了，郭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以为这是个好位子吗？要不想连累家人就照我说的做，否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浑水少趟。” ...... 说完，郭相再没看那人一眼，大步离开了，肤浅，可劲的争吧，争个你死我活出来，这帮子利益熏心的人！ 他心里也明白，这块肥肉太大了，由不得人不动心，说是能重新划分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他敢肯定，接下来的几天，京城定会血雨腥风，谁都逃不了，郭相停下脚步，看向内宫的方向，若有所思，终于动手了吗？ 与他一样不掺和的还有顾正道，他现在已经在刑部呆了好一阵了，上下也都梳理清楚了。 刑部老尚书对他也挺满意，在朝廷一个个大事的影响下，也没人来关注他。 他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处理积压的案子，连家都回去的少了，可以说，除了睡觉基本上不回去，都赶上住旅馆了！ 老尚书都跟他透话了，说是等过完年就正式告老，把刑部的事儿都交给他，他现在正积极的准备着呢！ 别说是淮南路转运使了，就算是立了太子也不能撼动他这颗为人民服务的心！ ...... 第322章 机智的蜀王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上早朝的，只有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这个机会。 早朝结束之后，不出一刻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当然大家关注的点肯定不一样。 普通老百姓只是看个热闹，读书人关注的是朝廷将要大举取士，机会又多了。 对于三品以上的官员来说，显然是淮南路转运使更能牵动他们的心，三品以下那是想都不要想，根本就不可能。 范靖童当初虽然是从四品直接提到三品才任的转运使，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范靖童。 这次的人选大家心知肚明，一定是在三品以上，确切的说是在所有三品的官员中产生。 到了三品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荫封一子为官，再上一步已经不可能了，大家争的就是这个封疆大吏的缺。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样的缺可不好碰，不弄个头破血流来这次的事就不算完。 同样的，顾天心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此时的她还在家里继续写着话本子。 现在京城的闺阁小姐少妇们，要是看不到她的小说都睡不着觉，银子是滚滚的来。 同样的各种消息也是不断涌来，现在这个事就是李思来汇报的，他现在掌管的就是情报这摊子事，现在看来，还不错。 顾天心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揉了揉手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春闱，淮南。” 在地上走了几圈，吩咐道：“从现在起，重点搜集三品以上官员家的消息。” ...... 李思应了声是，问道：“那春闱的事儿呢？现在主考官还没定，大公子明年也会下场，咱们是不是...” “不必了，”顾天心否定道：“春闱还早，主考官一时间还定不下来，先不着急。 这件事应该会在淮南这件事结束之后才见分晓，主要把注意力放在三品官员身上。 对了，几位相公家也要时刻关注，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啊！刑部有爹爹在，你多关注一下御史，尤其是那种性格顽固的。” 李思一条条记下来，又重复了一遍，确认一下有没有落下的，随后问道： “小姐，为什么要关注御史啊？是放在前头还是只是盯着，等级要不要提升上去？我也好安排。” 什么东西都有个先后，顾天心把各家都分了等级，宫里她插不上手，也就放弃了。 几位皇子、世家、相爷府是头一等，第二等是特殊的部门，第三等是四品以上官员，再往下就随机了！ 顾天心想了想，说道：“提到第二等吧，我怕京城会有大事发生，咱们要有个准备。 具体的我也不好说，反正你就观察着吧，看看他们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李思果然不再问，小姐不想说的不要问，执行就完了，这是李思这段时间总结的经验。 “小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先下去安排了！”李思躬身问道。 顾天心点点头，叮嘱道：“只要盯着就行，原原本本汇报，注意不要暴露。” 李思应下，转身离开，顾天心看着外面，有些忧心萧然的处境，只可惜现在她阿娘看她看的死紧，出门是不可能的了！ ...... 秦王府 秦王萧恪正在练字，被罚禁足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练字，练的都只有一个字，忍！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这已经是他写废的第二十五支笔了，可是时间才过去一半。 这段日子，京都的笔墨铺子都乐疯了，这可都是钱啊！秦王爱书法之名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此刻听到李长远带来的这个消息，萧恪一使劲，‘咔嚓’一声，第二十六支又报废了！ 秦王扔下毛笔，兴奋道：“舅舅的意思是咱们有可能争取到这个位子了？” 李长远点头，说道：“三品以上官员咱们这边是最多的，资历、能力都合适的有两位，现在看赢面是最大的，但是...” “但是蜀王和汉王那也有合适的官员，大家都瞄上它了，是吧？”秦王接上话题。 李长远点头，说道：“不错，虽然他们各自只有一个合适的，但是资历都比咱们这边的深，这个比较棘手，算是各有优势吧！” 秦王道：“那舅舅的意思是？” 李长远答非所问，说道：“只要有了淮南，那银钱上的事就解决了，咱们可以吸引到更多的人，势力也会随之壮大。” 李长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一个拉开距离的好机会，淮南志在必得。 秦王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主动出击，只要是官员，就没有干净的。 咱们搜集他们的罪证，然后联系相熟的御史，只要把他们打倒，父皇是不会考虑的。” 李长远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道：“相熟的御史不行，要找就要找那种跟咱们没关系的，不能留把柄。” 秦王点头，说道：“那舅舅可有人选？” 李长远仔细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王爷不用在意，就交给我了，保证不会暴露咱们。” “好，那一切就拜托舅舅了！”秦王笑了笑，说道：“现在看来父皇禁我足还禁对了，我算是从这个事儿里脱离了出去。” ...... 另一边的蜀王府。 和秦王的日子不同，蜀王过的有意思的多，正歪在软塌上看百晓生新出的话本子，日子不要太快活。 杨林急匆匆的进到书房，看到蜀王拿着本书看的认真，很是欣慰，连忙说道：“殿下，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半晌，听完之后，蜀王纳闷道：“舅舅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这不都是父皇决定的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林气的不行，没想到蜀王的敏锐性这么低！这都是随根啊！ 想起那个抄佛经还经常被打手板的妹妹，杨林捂住了心口，觉得自己的心绞痛都快被这母子俩给气犯了！ 杨林黑着脸道：“殿下就说这件事怎么办吧，争是不争？秦王和汉王那边可都比咱们有优势！” 蜀王更纳闷了，摊手道：“既然舅舅都能想到这些，难道父皇会想不到吗？要我说，咱们什么也不做最好，以静制动，看热闹就行了！” 杨林心里一动，是啊，陛下说不准就在看着他们呢！按兵不动再观察观察才是正理。 没想到蜀王如此机灵，刚才真是误会他了，杨林很是欣慰，笑道：“殿下真是用功，要是陛下知道您每日用功读书还不知道多欣慰呢！” 蜀王不好意思的笑笑。 杨林更是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殿下继续读书吧，我先走了，后面的事还需要安排一下。” “我送舅舅，”蜀王站起来送他出去，回来之后，拿起自己刚才看的书，擦了下冷汗。 暗道一声好险，还好自己机智，包了个书皮，要不然被发现了又是一顿教训。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蜀王美滋滋的看了起来！ ...... 第323章 跟踪 顾天心所料的不错，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有人去接触御史，不光是御史，就连刑部和大理寺都有异动。 京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就连买话本子的少女们都少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冥诞，杨妃的佛经也抄完了，宫里很是清静了一些时日。 早朝的时候，由于秦王和蜀王还在禁足，萧钰身为帝王不能随意出宫，就命汉王和晋王替他去主持太后的冥诞。 斋戒沐浴三日，以表孝心，这是一次出风头的机会，汉王自是开心，萧然显然没有发言权。 有些官员都感觉最近的风向不对，陛下似乎更器重汉王了，汉王也高调许多，隔三差五总会举行一些宴会。 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晋王也将崛起，但这些日子过去萧然每天按时上下班。 平日别说结交朝臣了，就连宴会都懒得参加，有些想押注给他的人，都死了这条心，晋王果然是咸鱼一条！ 大家更多的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汉王的身上，汉王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 大方好爽，银子水一样的流出去，更是笼络了一批人，得了个贤王的称号。 顾府也得到了消息，顾天心想了想，对李思说道：“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去探查这次出行之人的名单，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要快。” 李思这次没有再问，很快的行动，既然要去城外的大相国寺祭奠，出行人员早已拟好。 顾天心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人，心想果真的按奈不住了吗？ ...... 街边茶摊，两个壮汉装作喝茶歇脚的样子，实则眼睛一直在盯着对面香满楼二楼的一个临街的窗户。 观察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一人说道：“赵大哥，咱们都盯了两天了，这小子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被称作赵大哥的人，目光就没离开过窗户，说道：“费什么话，姑娘说的自是有道理的，照做就好。” 那人被怼了也不以为意，已经习惯了，四下无事，闲扯道： “对了赵大哥，我娘说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吃顿便饭。” 赵大哥瞥了他一眼，说道：“有事就说，吃你一顿饭比登天还难，少跟我扯一些没用的。” 那人嘿嘿笑道：“咳咳，那啥，那我就说了啊，我那个啥，你看我这不是也不小了吗！ 再加上我娘的病也控制住了，我就想着吧，其实也不是我想，是我娘，我娘觉着吧，我也该成个家了。 她说趁着身子骨还行还能给我看看孩子啥的，你说我都二十五了，我们家三代单传，总不能没个后，你说是吧！” 罗里吧嗦说了一堆，赵大哥瞥了他一眼，哼笑道：“你小子，说吧，看上谁家闺女了？我就说你家的饭哪是好吃的！” 那人搓搓手，不好意思的支吾了半天，这才说道：“就是王老七家的二闺女，今年也不小了。 我寻思着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吗！我保证，一定会对她好的！” 赵大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可以替你提一提，但人家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二丫长相那是没的说，性子也好，还能干，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这丫头主意正，我也只能问问，成不成我不能保证。” ...... “谢谢赵大哥，您问问我就感激不尽了，我是真喜欢二丫，她跟着我别的不敢保证，我一定把她当闺女疼！”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赵大哥笑骂了一句，心里很是欣慰。 他们这帮人能有今天这造化全靠的姑娘帮衬，现在就连王明这小子都要娶媳妇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淮南时那几个在码头上做工的大汉。 正是大汉甲和大汉丙，大汉乙心术不正，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口中的王老七就是当初为了生活卖闺女的那家。 后来被他们拿着顾天心给的银子救济了，赎回了闺女，淮南瘟疫，他们几个机缘巧合之下又遇到了顾天心。 顾天心看他们人实诚，也就留下了，由于他们都是土着，淮南人心惶惶的时候好在有他们的帮助。 等到回京之后，这几人也就随着顾天心回京，博一博前程，要是留在码头上，他们永远都是臭抗包的！ 由于长期在码头上厮混，对三教九流都有了解，有的机灵，有的稳重，现在也算是顾天心手里的得用之人。 这时，二楼窗户上的人也下了楼，似是吃完，准备结账回家。 赵大二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姑娘说了，只要跟着不被发现就行，汇报一下行踪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别的不用管。 他们已经跟了两天了，这货每天必出门，每次都去香满楼吃饭，吃完就回家。 赵大有时也疑惑跟着他干吗？但姑娘说了，不管对错，他们都要照做！ ...... 今天也是一样，这人还是按照原路回家，但是不一样的是到了转弯的地方，他没有往家的地方转，径直朝着另一边走去。 赵大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跟上，心想姑娘这真算是神了啊！ 那人左拐右拐，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城西一处一进的院子门前，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才轻轻的敲门。 赵大还注意到这人敲门也是有规则的，三长一短像是暗号，他敢确定，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的！ 很快，门从里边打开了，那人闪身进去，赵大只看到一片粉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开门的定是个女子。 二人不动声色，很快，从东边过来一个年轻男子，也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但没有什么暗号，就直接敲的，这下他们看清了，开门的还是那个粉衣女子，和门前的男子调笑了两下，男子搂着她的腰肢就进去了！ 两个人，不同的待遇，赵大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摸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敢随意进院查探，正好这附近不远处有一处面摊。 二人来到那里吃面，正好也能看到那户人家有没有人进出。 赵大要了两碗阳春面，现在也不是饭点儿，面摊上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还有一个煮面的中年男子。 赵大吃了两口面，夸赞了几句味道好，随后和店家攀谈起来。 ...... 第324章 行动 赵大随意的指着对面的几所院子，状似无意的问道：“店家，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出售啊？ 我家公子要参加春闱，主家吩咐我先来打点一切，我看这附近很是清静。 况且离国子监也不远，很适合读书，只是不知道房价几何，有没有人出售？” 店家听了这话，看向那几所院子，嗤笑一声，说道：“我劝兄弟还是换个地方为好，这儿可不适合读书。” 赵大一听有门，不解道：“为何？我看这很是清静，半天都没有人来往，正是安静做学问的好去处啊！” 店家笑道：“一看兄弟就是外地人，专门到京城来办事的吧？” 赵大点头，说道：“本来我家公子秋闱刚中举，想多读几年书再来，但朝廷突然说明年春闱要多取士。 我家老爷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这不就派我来打前站，我在城里转悠了几日，无意间来到此地，觉得环境很是清幽，这才动了心。” 店家点头，说道：“怪不得，都是春闱闹的！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个好去处，也不对，这是个好去处。 但不适合你家公子现在来，等中了再来才是真正的好去处啊！” 赵大有些明白，但不敢确定，继续问道：“还请店家告知，这要是办错了差，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拉兄弟一把，拜托拜托，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递过去一小块碎银子，店家满意一笑，觉得这人很上道，推辞了两次然后收下。 ...... “这么跟你说吧，那些院子是京城有名的清倌院子，里面的都是些标致的少年郎。 一个个唇红齿白的，比女子还娇艳，你家公子搬到这儿哪里还有心思读书了！ 你别看现在大门紧闭，那是因为人家做的都是熟客的生意，没人引荐都进不去的。” 赵大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装作后怕的样子，说道：“多谢兄台了，要不然我人生地不熟的，买了这的房子，岂不是害了我家公子。 我家公子十二岁中秀才，是我们那有名的神童，将来可是宰相的料子，这要是被我耽搁了，那是多大的罪过啊！” 赵大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这样幽静的地方做的却是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 店家不以为然，每年这样的例子还少了？神童也不是没有，这家人还真敢说！ 但既然收了人家银钱，自然要说些好听的，于是笑道：“就是这样的地方才吸引人啊！那些个公子就喜欢这个调调。” “算了，兄弟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吧！”赵大拱拱手，说道： “怎么也要找个正经一些的地方，兄弟这就告辞了，多谢店家了！” 说完，赵大二人转身便走了，饶了一圈又回到了那院子的后门。 既然是这种地方，那就不用在意了，二人翻墙溜了进去，准备再深入探查一下。 院子里很是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补眠以备夜间之需，二人很容易就到了后院。 正好听到一间屋子很是喧闹，走进一看，正是后到的那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 两个涂脂抹粉像是女人的清倌儿正在他左右坐着喂他喝酒，要不是有喉结在，赵大真以为那是两个女人。 这人还在那两个清倌儿身上上下其手，最绝的是清倌儿居然没有反抗，还羞红了脸。 赵大二人看的目瞪口呆，险些吐出来，对视一眼，二人都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活动，真是城会玩啊！ ...... 屋里没有那个粉衣女子，赵大二人也受不了这种场面，继续探查。 在那屋子不远处有一间毫不起眼的小茶室，里面隐隐有说话声，赵大二人附耳过去。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回道：“我办事，你放心，已经乐不思蜀了都！” 男子淡淡道：“那就好，不要误了主君的事儿，自有你的好处。” 女子娇媚的说道：“我这两个可都是极品，花了不少心思培养起来的，价格可不低哦！” 男子道：“多少你开个价，主君一向不薄待为他办事之人。” 女子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先多谢主君了，不过我要的可不是钱哦！” 男子沉默了下，说道：“只要不离谱，主君会答应的，你自己要有个度，前提是事情不要办砸，否则一切免谈。” “那是自然，小女子先谢过了，我经手的事儿还没有砸过牌子。”女子笑着说道，但谁都能听出其中肯定的含义。 之后，屋里陷入沉默，赵大二人知道此行已经圆满结束，悄声后退，原路返回，还是翻墙出去的。 ...... 顾天心背着手望着窗外，淡淡道：“你是说，我让你们跟踪之人去了清倌儿院子，而且还跟人密谋一些东西？” 赵大点头，确实是这样，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这样，顾天心点点头不再言语。 很快，一个壮汉进了来，顾天心问道：“有动静了？说说，怎么回事？” 壮汉也就是王老七了，他躬身说道：“姑娘吩咐我跟着的那人这些时日总是打着举行宴会之名，流连于各大酒坊。 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他问的都是酒头，还是最烈的那种，最好能让人一喝就醉的那种。” “酒头？”顾天心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这是她统计的京城三品以上官员的详细记录。 看到其中一项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想，总算知道他们的打算了。 “李思，现在去请晋王殿下到天香居一聚，就说我有事找他。” 李思领命而去，顾天心看向面前这三人，吩咐道：“挑些好手，最好是功夫好的，分成三队。” 三人领命，认真听着，顾天心想了想，说道：“赵大你带着几个人先去大相国寺，想办法混进去，摸清里面的路线，还有外面的布防。 王明，你带着几个人，盯紧了那个女人，看她还有没有再联系那个公子，如果联系了，带着哪个清倌儿去的，随时汇报。 王老七，你带着几个人严密监视买酒头那人，看他的酒头运到哪儿去，如果是送往军中或者大相国寺，火速来报。” “遵命，”三人不知道顾天心到底想干嘛，但服从命令就是他们该做的事儿。 ...... 第325章 不忘初心 赵大三人各自去忙，顾天心想了想，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落下的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目前应该是没什么遗漏，有什么意外情况再随机应变吧！ 等李思回来，就坐车赶往天香居，这天香居啊是个山寨货，仿照天然居开起来的。 天然居重的是名气，而天香居，从他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他重的是味道。 尤其是烤羊腿，更是一绝，请的是西域来的厨师，也算是打出了名气。 等顾天心到的时候，萧然已经到了，开玩笑，能不早来嘛，约会还让女孩子等，我看你是想恢复母胎单身！ 韩勇之是一定会跟来的，一进屋，萧然并没提为什么这么急把他叫过来，而是先给顾天心盛了碗羊汤。 笑着道：“来，入秋了，喝碗羊汤暖暖身子，这汤鲜而不腻，极是滋补，尝尝看。” 说着，亲手用汤匙吹了吹，送到顾天心嘴边，韩勇之扭过了头，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呆着好碍眼的样子！ 算了，人家都当你不存在，你就当个透明人好了，自我攻略了一下，韩勇之继续默默看去。 顾天心没有一点儿的不好意思，尝了一下，赞道：“果然鲜美，不错，味道正宗，好喝！” “你喜欢就好，”见顾天心喜欢，萧然也很高兴，说道：“那再尝尝他家的烤羊腿，也是一绝！” 顾天心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烤羊腿没有酒怎么行！” 韩勇之又抽了抽嘴角，这是一个名门闺秀该说的话吗？不知道为啥，觉得莫名符合她的气质。 一看萧然，依旧温和的笑着，一副你说什么都美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 韩勇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买酒避一避，这时候，顾天心话题一转说道： “秋天喝点酒暖暖身子是很好，但要是酒量不佳的话，喝了之后徒增事端就不好了！” 韩勇之觉得这个话题转的好生硬，肯定有后续，默默的收回刚要迈出的腿。 萧然还是温和的笑着，说道：“既然酒量不好，就不要贪杯，适可而止。” 顾天心懒懒地道：“就怕没有那个毅力，或者说有人不想他有那个毅力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然说道：“这么急把我叫来，肯定不是小事，是谁要喝酒误事？” “还能有谁，这次一起去大相国寺的人呗！”顾天心打了个机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把随行人员过了一遍，萧然心中有了计较，想了想，说道： “他们没这么大胆子吧，搅合了太后的冥诞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要不是因为这是太后的冥诞，我看他们还不能出手呢！” 顾天心补充道：“要怪也只能怪陛下了，谁让他抛出这么大一个诱饵来，上钩的实在太多了！” 萧然默然，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如此大胆，半晌，低声道：“还有什么消息？” 顾天心说道：“京中子弟生活糜烂，有人喜欢，嗯，喜欢玩，清倌儿，这个你知道吧？” 萧然点头，忍不住想笑，连放火都不眨眼的人，说起这个居然会不好意思。 萧然不由莞尔，心情好了不少，他很多年前就知道京中这帮子权贵子弟作风何其混乱不堪。 顾天心说道：“那个谁，叫贺，贺如柏的，你知道吧，有人盯上他了。” ...... 萧然凝眉，说道：“这个贺如柏我倒是听说过，他是那个圈子里，玩的比较疯的几个。 向来荤素不忌，有人盯上他？那是，难不成是冲着，你是说他，有人算计他是为了...” 萧然想到这次冥诞需要跟着主持仪式的那人，一时间脸色难看起来。 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混账，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谁给他们的胆子？” 顾天心倒了杯茶递给他，说道：“喝口茶消消气，也许不是那样，是我想多了呢！ 再者说，是谁给的胆子你还不知道吗！没有够大的利益，他们敢这么放肆！” 萧然颓然，半晌，说道：“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被兄弟们欺负了，一个人躲到御花园的假山里哭。 皇祖母散心的时候，发现了我，知道原因之后，她并没有替我出气。 只是告诉我，让我忍着，别跟他们当面冲突，就算受了委屈也要忍着。 等长大了分府出去就好了，那时候就自由了，大不了背后打他们闷棍。 我按照皇祖母说的去做，渐渐的他们觉得欺负我没有意思，在加上每次欺负我之后总会莫名其妙倒霉。 他们觉得我妨他们，久而久之，也就算了，虽然和皇祖母接触的不多，但这件事我一直感激她。” 萧然看着顾天心，恳切道：“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到时候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这是皇祖母的冥诞，我不想惊扰了她老人家，机会总是有的，不差这一回。” ...... 顾天心沉默，萧然知道顾天心得到这些消息，背后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他十分惭愧，低声道：“你不知道，一个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孩子在宫里生活的有多艰难。 如果不是皇祖母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可能就当面报复回去了，就算闹到父皇那去，我也站的住脚。 但宫里面的腌臜法子多的是，对付我这么一个失宠的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皇祖母没有对我庇佑太多，但至少我能平安长大多亏了她的那番教导。 可能对她来说，只是随口一说，但对我的帮助却很大，人不能忘本。” 萧然看着顾天心认真地道：“我不想让皇祖母走后还不得安宁。 心心，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吧！我希望你帮帮我好吗？” 顾天心和萧然对视，萧然的表情很认真，能看得到他的坚持。 顾天心笑了一下，说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利欲熏心吗？你说的对，机会有的是，但人不能忘本！” “不是，不是，”萧然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的心心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唉，我...” 顾天心哈哈大笑道：“看你急那样，我开玩笑的。” “不过，我真的很高兴，真的”顾天心收了笑，看着萧然认真道：“我很欣慰你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 第326章 计划改变 虽然计划可能改变，会增加许多变数，但正如萧然所说，人不能忘本。 事情才刚开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换个角度想，这次不掺和进去，也许还是一件好事呢！ 她为什么喜欢萧然？不就是因为他真诚又善良吗！上辈子做狗仔，见识过各种黑暗面。 平时里兄弟相称，一旦触犯利益就拔刀相向的还少吗？塑料姐妹花，塑料兄弟团的比比皆是。 如果萧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她肯定就不会再帮他了，做人要有底线。 这也正是萧然吸引人的地方，别人伤害他，他会狠狠的报复回去，别人对他有一点儿好，他也会永远记得。 顾天心见过了太多的黑暗，她想替萧然去守护这份美好。 哪怕为此需要付出更多，但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萧然自是听懂了顾天心的意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感动。 能找到一个懂你支持你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夫复何求啊！ 二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心，靠的如此之近，脸也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二人惊醒，看向一脸尴尬的韩勇之。 韩勇之无语，我虽然降低了存在感，但你们还真当我不存在啊！ 顾天心虽说脸皮很厚，但此时还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假装喝茶，实则杯子里啥都没有。 萧然则是干咳了两声，瞪了韩勇之一眼，多嘴！韩勇之无奈，怪我咯！ ...... 顾天心喝了半天才发现杯子里啥都没有，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说道：“陈正这个人你们都知道吧？” 虽然知道他们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但韩勇之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忍不住说道：“陈正？是那个御史陈正？曾做过淮阴县令的那个？” 萧然看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传说此人为人刚正不阿，科举时是三甲最末，补了个淮阴县丞一职。 后县令贪污被抓，他被任命为淮阴县令，再后来知府公子强抢民女致人一家死亡。 他设计抓住了知府公子，让他签了字画了押，一纸诉状告上了京城，当时闹的很大！” 萧然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陈正还真个极难得之人，不说他到底多能搅事，就凭刚正这一点，就值得敬佩！ 顾天心点头，说道：“是他，这次太后冥诞随行人员本没有他，但我刚得到消息。 要随行的御史今日早间下台阶时不小心崴到脚，临时换了陈正顶上。” 萧然皱眉道：“你是说，他们要借陈正的手把这件事闹大？” 顾天心点头，说道：“不错，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下台阶都能崴脚，咋不说他吃饭噎死的呢！” 萧然笑笑，虽然顾天心说的都对，但这个比喻还是很好笑，摇摇头，说道： “礼部侍郎贺峰主持这次冥诞，他是李家门生，也就是秦王的人。 左骁卫指挥使曾学文是王家女婿，虽说娶的是旁支，但还是得到了王家不少支持，是汉王的人。 就算贺峰之子喜欢清倌儿，那又如何，想用这件事动摇贺峰的根基，我看未必。” ...... 顾天心说道：“我也很疑惑，确实，贺如柏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也好奇他们怎么通过这事儿扳倒贺峰？ 但陈正的事儿不可能这么凑巧，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发生。 我已经让赵大几人去盯着了，他们想动手，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到时候就知道了，见招拆招吧！” 萧然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想了想，说道：“你也别太着急，咱们尽力就是。 皇祖母的事儿咱们尽心就好，事情也不是咱们能控制得了的，别太伤神，我想皇祖母会知道咱们的孝心的！” 顾天心默默点头，半晌，说道：“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天一亮就动身，在寺里斋戒沐浴，等第二天皇祖母诞辰的时候祭奠。” “都有谁跟着你去？”顾天心又问道，实在是不放心啊，要防备的事太多，人手明显不够。 “勇之跟我去，”萧然笑道：“不用担心我，这些年我也不是全无根基，人手还是有一些的。” 顾天心点头，不再问，萧然心里有数就行，这次的事儿虽说不是奔着他们去的，但小心无大错。 萧然也明白这一点儿，也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人，懂得自保是第一条，也是最要紧的一条。 顾天心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我阿娘看我看的紧，要不是今天我纪家表哥相看媳妇。 我还出不来，看时辰，我阿娘也快回来了，不能让她发现不是。” 萧然失笑，顾天心说的有趣，他也知道顾母防的是谁，笑问道：“景阳兄要成亲了？” “还没有，这次要是看中的话，应该就要下聘了，走完六礼怎么也得一年多。” 顾天心想着她阿娘说的话，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 萧然认真听着，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把梳子递给她，棕色的，普普通通一个木梳。 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定不负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什么修饰，就能让人知道这份情谊，顾天心自是明白他的。 顾天心笑了，笑的很开心，还有些羞涩，紧握着那把梳子，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她都懂！ 与此同时，王家一处密室，王家家主王承武和一个年轻人对弈，二人厮杀激烈。 半晌，王承武赢了一手，喝了口茶，说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大人放心，一切都已妥当，贺峰肯定想不到，”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程四。 “那就好，此次除掉贺峰，咱们的胜算就又大了一些，陛下现在还厌着蜀王。 论资历，论能力，都是咱们这方占优，虽说可能会打草惊蛇，但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那范靖童如此可恨，要不是他摆了我们一道，何至于冒着被陛下察觉的风险走到这一步！可恨啊！” 王承武用力放下茶杯，发出‘咣’的一声响动，恨恨地道。 程四重新给他满上，劝道：“大人何必生气，现在也来得及。 况且，这样也算是把整个淮南都握在手上了！不会再出现范靖童那样的事儿了！” 王承武叹了口气，现在的花销愈发大了，有些入不敷出，要是再没进项，可就难了！ ...... 第327章 圈套 “不说这个了，”王承武想了想，说道：“你确定换上陈正，那个家伙就能顺着我们的心意去做？” 程四笑了笑，看上去人畜无害，只是他跟萧然的温和不同。 萧然是阳光，大度，海纳百川那种温和，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 程四不是，他给人感觉，嗯，做作，对，就是在假装温和，好像下一刻就能撕破面具暴起杀人那种。 “不是他顺着我们的意思去做，而是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坐视不理，而且还会闹的很大。 陈正此人性格迂腐，认死理，更别说是在太后冥诞这样的大日子里了。 本来这样的事而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场合变一变，效用自然也就变了。” 王承武想了想，觉得程四说的有道理，尤其是这一招攻心之计，切中要害。 起身说道：“这次的事要是成了，你就是大功臣，放心，只要大事可成，你的事殿下不会忘记的。” 程四拱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谢殿下了，在下定竭尽所能，大人慢走。” 王承武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明天就走了，还有些事要交代下去。 王承武走之后，程四坐在那继续喝茶，从外面进来一个黑袍男子，正是曾出现在方家村那个。 他躬身道：“公子，咱们真要帮着汉王吗？他的资质有些...” 程四瞥了他一眼，说道：“汉王愚蠢，秦王自大，蜀王惫懒，目前看来，只有汉王才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 ...... 想起晋王，程四眸光不由得深了，也就只有这位才算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人都安排下去了吗？”程四收回心思，平静问道。 “是，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安排下去了，这次秦王和汉王肯定会咬一嘴毛。” “那就好，”程四想了想，说道：“你先下去吧，注意第一时间把消息散播出去。” “是，小的告退，”黑袍男子躬身退下，干脆利落。 程四自己慢慢的品着茶，很享受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乐趣。 第二日一早，京城在晨曦中动了起来，蜿蜒的队伍在左骁卫的护卫下，井然有序的驶向位于城外的大相国寺。 不过中午就到了，早已先一步来到此处的礼部侍郎贺峰迎接完二位王爷。 详细的讲解了一番明日该走的流程，禀告说明日一早开始做水陆道场。 得到王爷肯定之后，又去安排做法事的僧人，忙的脚不沾地。 萧旭看着萧然笑着道：“三弟自小体弱，折腾了一上午也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吧！也不急于一时。” 萧然不由腹诽，我要不是装柔弱，估计都长不到这么多，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面上一派和煦，说道：“多谢大哥体恤，弟弟我就先回房了，大哥也不要太劳累了，皇祖母会知道大哥这份‘心意’的。” 萧然在心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他能收敛一些，萧旭可能是真没听出来，笑着应下了！ 萧旭看着萧然离开，不以为意，看向周围的随从，问道：“人都出发了吗？” 随从算了算时间，回道：“看时间应该是出发了，不出意外，酉时就能到。” “那就好，”萧旭看向这道场，忽然觉得，太后就算不在了，也能庇佑子孙！ ...... 京城，贺府。 贺府大公子贺如柏正准备开始每天的必备项目，刚走出府门，就看到他国子监的同窗来寻他。 “刘兄，来找我何事啊？”贺如柏拱手见礼，平日里他跟这个刘兄是能玩得到一起去的，谁让他们俩的爱好一致呢！ “贺兄这是要去哪儿？”刘兄拱手道：“我刚要来寻贺兄，这是要出门啊？” “嗨，也没什么事儿，这不天香居新到了一批美酒，我去尝尝看，刘兄这是有事儿？” “这不是我听说吴大娘子那刚到了一批新人，想找贺兄一起去见识见识，”刘兄笑着说道。 “是吗？”贺如柏眼睛一亮，随后黯然道：“恐怕要刘兄白跑一趟了。 家父叮嘱我这段时间为了来年春闱老实在家温习，实在是不宜出门，刘兄还是自己去吧！” “贺兄向学之心令我等佩服，想来明年定然金榜题名，”刘兄一脸肃然地道。 但马上又换了张面孔，说道：“但读书要劳逸结合，适当的放松才能更好的学习。 这可是大先生说的，大先生可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想必令尊也是同意的。” “这...”贺如柏有些意动，但想起他爹走时的吩咐，那张严肃的面孔，有些活络的心思顿时熄了！ 那位刘兄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自是能看得出来，想到自己办砸的后果，顿时一个激灵。 ...... 想到那人，刘兄咬咬牙，心道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啊！ “贺兄，吴大娘子你还不知道吗，最是嘴严，咱们悄悄的去，保证不会让令尊知道。 这次就当是陪我去了，令尊要是责怪，就说是文会，大不了我陪你一起请罪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不去的话，有些折他的面子，难得有这么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想着自己悄悄的去，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也罢，刘兄严重了，悄悄的去，应该没问题，那就，走着？” 贺如柏没经得住诱惑，还是去了，二人连天香居也没去，直接就奔吴大娘子那。 等他们进了门，面摊的老板摇头叹道：“世态炎凉啊，大中午的就来寻欢作乐。 希望那个兄弟家的公子不会被影响啊！现在想寻一个干净的儿郎可是不容易！” 他们去的还是昨日那人家，开门的也是那粉衣女子，就连衣裳也没换！ 一进屋那刘兄就先和吴大娘子对了下眼神，接着说道：“大娘子你们这新来的那个清倌儿先给爷叫上来。” “好嘞，就知道二位公子懂行，给您二位留着呢！”吴大娘子媚笑一声。 说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亲自调教的，保证让您二位满意。” “来人啊，把小可和曼儿叫进来，咱们这来了两位公子，要他们好生伺候着，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贺如柏对这个新来的有了几分好奇，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吴大娘子这般自信。 ...... 第328章 连环套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两个长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远看像是姑娘一样。 贺如柏看着眼前一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是看见猎物的兴奋感。 来到近前，没用吴大娘子介绍，一把揽住二人，一手一个。 看这二人像小兔子般惊慌，他倒也没太急切，只是让这二人给他斟酒布菜。 这二人一看就是新手，总是有些错处，但越是这样，贺如柏越是高兴。 像他们这样的老手，见多了曲意奉承的，冷不丁碰见一个新手，倒别有几分滋味。 刘兄和吴大娘子眼神几不可见的碰了一下，微点了一下头。 刘兄举杯笑道：“怎么样贺兄，兄弟没骗你吧！总是不白来的，来，兄弟敬你一杯，喝酒喝酒。” 贺如柏笑着点了一下他，说道：“还是刘兄会享受，确实与众不同，该我敬刘兄才是。” “哈哈，此等美事就该共享才对，来来来，喝酒，喝酒，”刘兄笑着说道。 又说笑两句，吴大娘子也加入进来，笑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快给贺公子倒酒。 今日把贺公子侍候好了，有你们的好处，好不快着点儿！” 贺如柏点点她笑了笑，再点点她，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笑，但能看出是满意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不断敬酒中飞速流过，这几人不断的好话奉承，不断敬酒，生生把贺如柏喝醉了。 到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终于上大菜了，刘兄不经意间提起经常侍奉贺如柏的那个清倌儿。 吴大娘子语焉不详的岔过去了，但做的很是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说假话。 ...... 贺如柏放下酒杯，大着舌头问道：“怎，怎么了？清，清风去哪儿了？把他给爷叫出来。 爷都来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他来请个安，真是，真的不，不像话，把他给我叫来！” 吴大娘子为难道：“清风今天身体不适，不能来侍候大公子了，大公子见谅，就让小可和曼儿好好侍候您！” “嗯？”贺如柏放下酒杯，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吴大娘子，说道： “你撒，撒，撒谎，少废话，快把他叫出来，怎么滴，爷连这点儿面子，也，也没有吗？” “大公子，这...”吴大娘子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有隐情。 贺如柏还要不依不饶，这时刘兄插嘴道：“贺兄，就别为难她了。 她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些人真的拒绝不了，就让他们俩服侍你算了。” 贺如柏放下酒杯，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风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事了？” 有的时候就是这要醉没醉的时候最清醒，贺如柏此时恢复了几分清明。 刘兄一脸为难，说道：“贺兄就别问了，让他二人好生侍候，清风也服侍了很长时间了，也到了换人的时候了！” 贺如柏不理，望向吴大娘子，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吴大娘子看向刘兄求援，贺如柏冷声道：“是本公子在问你，你看谁都没用。 最后问你一遍，要是再不说，本公子砸了你这院子，你信是不信？” ...... 吴大娘子忙站起来，慌张道：“贺公子您消消气，不是奴家不说，实在是那人您也惹不起。 奴家这不是怕给您惹事吗？清风只是个玩意儿，为了他伤了您二位的和气就不值当了。 奴家也是为您好，您可别生气，我这小庙可经不起您砸，我的大公子唉，您可要体谅奴家这份苦心啊！” 贺如柏此时酒劲儿有些上头，揉了揉额头，不耐烦地道：“好了，废话少说，你就说那个人是谁？ 别的是爷该考虑的事儿，跟你无关，吵的爷头疼。” 趁着他闭眼的空隙，吴大娘子和刘兄又对视了一眼，刘兄说道： “贺兄，消消气，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左右不过一个玩意儿，被抢了就算了，你再挑一个，就算兄弟送你的！” 贺如柏摆摆手，说道：“刘兄，你不用再说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清风是我的人。 现在这么做是在打我的脸啊！我贺如柏今日忍了这口气，日后还怎么在这京里混下去？” 刘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说了贺兄可别生气，带走清风的是左骁卫的曾将军。 听说他马上就要就任淮南转运使了！那可是三品大员，挟制一方的。 被他抢了也不丢人，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的，咱们就忍忍算了，因为一个清倌儿恶了他犯不上。” 贺如柏本就迷糊，这下听得这话简直要被气笑，嗤笑一声，说道： “他曾学文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家伙罢了，不靠岳家他能走到今天这步？ 陛下还没定下来他倒抖起来了，论能力，论资历，我父亲甩他几条街。 居然还敢在小爷手里抢人？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 “贺兄消消气，听说他得到了王家的支持，这个位子十拿九稳，令尊就算能力出众，也对付不了王家啊！除非...” 刘兄自觉失言，马上顿住，举起酒杯道：“来来，喝酒喝酒，不想那些了，离咱们都太远了，还是喝酒的好！” 贺如柏听出点儿意思，忙道：“除非什么，刘兄有何办法？ 刘兄素有急智，你我兄弟但说无妨，要是能助我父亲更进一步，定亏待不了刘兄！” 刘兄一脸为难，半晌，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罢了，看在你我兄弟的交情上，兄弟就说一下。 据我所知，那曾学文这次去大相国寺护卫，居然还把清风叫去了，我看他是觉得大事可成，膨胀了。 这事要是被爆出来，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陛下怎么可能还重用他？ 朝中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除了令尊也就是他了，要是他被爆出来这件事，那令尊的胜算岂不是更大。” 贺如柏听了，眼神恢复几分清明，刚才怎么没想到，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在太后冥诞期间行为不端，确实就是断了仕途了，父亲岂不是可以更进一步。 等到了淮南对自己也有许多好处，不管是跟着父亲去任上，或者留在京里都会被高看一眼。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眼睛越来越亮，刘兄和吴大娘子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 第329章 意外来客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够了，再深说下去，恐怕会引起贺如柏的怀疑。 这次要不是先灌醉他，让他的思维迟钝，就算是清风被别人带走，他也不会这么不依不饶。 更何况前面还有一个天大的功劳在等着他，那么大一个馅饼在前面吊着，不怕他不上钩。 贺如柏忽然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但神色却兴奋起来，看向刘兄，义正言辞道： “在太后冥诞这般的大事上，他曾学文却如此的荒诞，身为臣子，我等应当面揭穿他的丑事，还太后一个清静。 想当年，太后她老人家在时便以仁孝治天下，现在她老人家不在了，却有人行如此不堪之事，人神共愤之。” 贺如柏慷慨激昂，也难为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样的借口来，这人也是个人才！ 吴大娘子满脸仰慕，刘兄也是一脸佩服的样子，也学着贺如柏的样子站起身来。 “贺兄所言有理，先太后若还在必然欣慰，那曾学文不忠不义之人，人人共诛之！” 贺如柏洒脱一笑，说道：“我等既仰承先太后遗泽，定不能让她不得安宁。 现在就去，揭穿那贼子的阴谋，免得让他扰了先太后安宁。” “这确实是吾辈读书人应该做的，但...” 刘兄迟疑道：“但大相国寺距此地甚远，咱们就算现在出发，快马而去，到了也要天黑了！” 贺如柏迫不及待地道：“正好，此獠未到天黑怕是不敢行事，捉贼拿赃。 现在去正合适，走，刘兄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定要还先太后一个清静！” 刘兄咬咬牙，说道：“行，我辈读书人行事俯仰无愧于天地，尽忠报国于门，且去走这一遭，请...” ...... 二人相携离去，走至门口，贺如柏忽然转身，看着吴大娘子，冷声道： “我二人之事不得外传，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吴大娘子一愣，指天发誓地道：“大公子未免低瞧了我等，我等虽是娼妓，但也是有良心的。 断不是那口无遮拦的小人，大公子尽管放心，今日之事，我要是漏了一个字，就让我这生意再也做不下去！” 贺如柏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扔下一句再好不过，随后扬长而去。 刘兄紧随其后，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吴大娘子努嘴示意自己明白。 等门外传来马蹄声之后，挥手把那两个清倌儿赶走，自顾自坐下，喝了一口酒。 咂咂嘴，嘲讽道：“呵，还说我们是下九流，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当了标子还要立牌坊。 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干的却是些龌龊事，比我们，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呵，呵呵...” 顾府。 王老七在跟前禀告道：“姑娘，买酒头那人已经出发了，小的发现，他跟曾家的一名亲卫有联系。 这酒头买好之后交给了那亲卫，亲卫好像奉命在办什么事儿。 小的看到他带着一个女子和酒头一起出城，随行的还有王家的一个管事。” “一个女子？”顾天心转了两圈，说道：“看来这人已经被收买了，那他带着一个女子是何意思？” 这时，王明也赶忙进来禀告：“姑娘，王家一个管事的带走了一个叫做清风清倌儿。 这是贺如柏的人，贺如柏刚出城追去，身边还跟着一个同窗。” ...... 顾天心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他们的想法倒是有趣，看来那不是个女子，而是那个清倌儿了！ 这是个连环局啊，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倒是不知谁会笑到最后。” “你二人马上赶往大相国寺，把情况对晋王说清，然后联络上赵大，跟在晋王身边听候吩咐。” “是，小的这就去，”二人说完就飞快的离开，二人一骑，马上赶往大相国寺。 以他们的速度来说，肯定比那两伙人先到，二人都有些兴奋，看姑娘这意思，是要大干一场了！ 因为他们脚程快，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大相国寺，赵大事先已经摸好了路线。 他们很轻易的就见到了萧然，他们一靠近，韩勇之就发现了他们，自然也是识得他们的。 王老七把顾天心交代的事说了一遍，等着萧然的吩咐，萧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姑娘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王老七摇头，说道：“姑娘只说把事情禀告王爷之后，就留下听您吩咐，别的不曾说。” 萧然笑了笑，他知道，顾天心的意思很明显，一切都交给你了，想怎么做都行！ 萧然在屋里转了几圈，说道：“这样，你们严密监视贺如柏和那个亲卫，看他们都和哪些人接触，及时来报。” “是，”王老七二人又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萧然已经下了决心，既然他们不把皇祖母放在眼里，这次就让他们狗咬狗，谁也落不到好！ 萧然安静的等着事情的发生，此时他决定不再给萧旭机会了，这人啊，就是不知足！ 他想安静却偏偏安静不了，这不，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平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萧然和韩勇之皆是一愣，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啊？ 一晃神儿的功夫，门又被敲响了，还是整齐的三下，不急不慢，好像有着足够的耐心。 韩勇之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韩勇之疑惑的喊了一声，“陈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督察院的御史陈正，那个顽固迂腐没什么朋友的人！ “不让在下进去说话吗？挡在门外可不是待客之道！”陈正笑着道，给人的印象和传说中十分不同。 韩勇之犹豫，萧然出声道：“勇之，请陈大人入内喝茶。” 韩勇之一侧身，让道：“怠慢了，陈大人请。” 陈正笑着点点头，走了进去，萧然起身说道：“陈大人请坐，不知陈大人来找本王何事？” 陈正施施然坐下，说道：“怎么，晋王殿下连茶水都不给臣上一杯吗？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萧然看了他一会儿，陈正始终微笑着任他打量，半晌，萧然吩咐道：“勇之，给陈大人上茶。” 等茶的期间，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茶上来了之后，陈正喝了一口，赞道：“好茶，臣今日是有口福了！” “陈大人这个时间来找本王恐怕不是为了这盏茶来的吧！” 萧然紧盯着他，说道：“现在茶也喝了，陈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 第330章 愿望 陈正把茶盏放下，笑着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和姜宏是同乡好友。 他在书信里对晋王殿下多有推崇，话中充满了投效之意，下官也因此对王爷很是好奇，这才冒昧前来，望王爷海涵。” 韩勇之听了这番解释，心道传言果然夸大，这陈正和众人嘴里那个认死理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这心思也忒重了！ 萧然看着他，后背靠在椅子上，平静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姜宏姜大人是直隶人，而陈大人是江浙人士。 不知这个所谓的同乡好友是在哄谁？陈大人莫不是以为本王好蒙骗不成？” 萧然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说到后来，已是有些声色俱厉了。 韩勇之凝神戒备，手已按在腰侧的佩剑上，只要萧然一声令下，管他是朝廷官员还是谁，终是要血溅当场的！ 陈正听萧然说完，看着韩勇之的架势不以为意，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说道： “王爷果然非比寻常，居然连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履历都记得这么清，看来，朝中众人对王爷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啊！” 陈正意味深长的说道，萧然神色不变，见此，陈正倒是越发好奇这位从小存在感就极弱的皇子了！ “我幼时丧父，确实是直隶人，和姜宏也确实是同乡，并且还是邻居。 只是后来家母带我改嫁，籍贯也随之迁到江浙，而后我二人居然在同一年高中进士。 不单是同乡，还是同科，更是好友，陈某断无蒙骗王爷之意。” ...... 陈正据实已告，神色坦诚，萧然见状也就信了七分，这种事造不得假的，一问便知。 “然姜宏说的也都是真的，他对王爷推崇备至是真，想效犬马之力也是真。 夺嫡之事事关重大，正怕他一时意气误了自己，也误了全族的性命，这才冒昧而来。” 萧然看着他，他坦然的任萧然打量，半晌，萧然问道：“本王听说大人刚正不阿，眼里不容沙子，今日此举与大人个性相悖啊！” 陈正苦笑道：“我等生而为人，又怎能真无七情六欲，正只有这一个朋友，万不想他涉入其中。” 萧然想了想，说道：“陈大人对本王说这许多，难道就不怕了吗？你又为何如此肯定？” “直觉，”陈正迎着萧然诧异的眼神，笑着说道。 “难道陈大人平日里办案也只凭这两个字吗？”萧然嘲讽道：“原来大人的能吏之名竟是如此得来的！” 陈正正色道：“办案自是需要真凭实据，但在看人的方面，正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萧然笑了笑，说道：“现在，大人也见到本王了，不知有何见教啊？” 陈正想了想，说道：“王爷是个聪明人，深谙中庸之道，知进退，众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陈大人对本王的评价还挺高，”萧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知大人有何愿望？”萧然忽然问道，这个问题令陈正一懵。 陈正想了想，认真道：“只愿天下再无蒙冤之人，清平安乐。” “清平安乐，”萧然咀嚼着这几个字，叹道：“这不光是你的愿望，也是本王所想。” “王爷又有什么愿望呢？”陈正心血来潮，出声问道。 “远的不提，只说近的，”萧然笑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本王只希望皇祖母的冥诞能顺利完成。” ...... 陈正走后好半天，萧然还是握着那个茶杯，闭目休息着，想起陈正走时那个不解的样子，有些想笑。 轻轻敲了下门，王老七闪身进来，这是他们之前就定下的暗号。 “王爷，贺如柏到了，山下防卫森严，他正在山下找机会上山呢！ 还有那个清倌儿，已经被曾学文的亲卫带走了，倒是王家的管家不知所踪。” 王老七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深谙情报工作的精髓，办的十分利落。 “那个管家不用管他，现场肯定是不能留把柄的，尤其是这种实实在在的人证，不见了才是正常的。 看样子他们这是要发动了，吩咐赵大，严密监视那个亲卫，看看那酒头曾学文到底喝没喝？” 萧然沉思片刻，说道：“你们盯紧贺如柏，看是否有人放他进去，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助他一臂之力，但不要暴露自己。” “是，”王老七领命之后便离开，这些时日已经成习惯了！ “殿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啊？我有些不明白，”韩勇之疑惑的看向萧然。 殿下知道的他都知道，但这些连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没弄明白。 萧然道：“这是一个局，一个连环局，淮南路转运使的肥缺他们两家都盯上了。 正好借着太后冥诞这个机会出手，两家都想的一样，都想打击敌人，但结果可就未必了。” ...... “这么跟你说吧，曾学文是汉王的人，贺峰是秦王的人，贺峰的独子贺如柏是个断袖，喜欢玩儿清倌儿。 汉王就给他设了个局，把贺如柏喜爱的一个清倌儿掳了来，贺如柏就追来了。 具体的做法我不知，但大概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贺峰拉下马的，至少也要让父皇恶了他。 那曾学文不善饮酒，酒量极浅，一杯便倒，秦王想让他酒醉出丑。 因此买通了他的亲卫，想办法让他饮下，交接联系的正是李家的管家。 打的主意自然也是一样的，在太后冥诞期间爆出这样的丑闻，父皇肯定不会重用他的。 只是巧的是，用来算计贺如柏的那个清倌儿竟然也是这个亲卫负责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韩勇之恍然大悟，但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问道：“可是殿下，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展下去的话。 这两方肯定只有一方能赢，但这计划都已经进行下去了，总感觉，有些不妥啊！” 听韩勇之这么说，萧然眼神一凝，是啊！照这么说的话，事情不对啊！ 萧然陷入沉思，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的功夫。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萧然二人对视一眼，现在应该是，事发了吧！ 听见这个响动的人不少，基本上所有人都出来了，院子中间两道人影正厮打在一起。 旁边还有个衣衫不整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在不住的哭泣，这要是个女子，还不知道得多让人心疼呢！ ...... 第331章 群英荟萃 汉王萧旭比萧然出来的晚些，一看这场面，顿时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他二人拉开。” 围观众人听见萧旭如此说，这才一个个作恍然大悟状，几个人一哄而上，拦腰抱住，把二人分开。 “太后冥诞在即，竟敢在此私斗，就不怕扰了太后安宁吗？成何体统！” 萧旭训斥了一番，随即说道：“来人，把他们二人押走，带到本王住的厢房去。” 说完，一马当先转身就走，贺峰虽说忙着冥诞的礼仪来得晚，但已有随从向他禀告贺如柏参与此事了！ 陈正走到萧然身边，说道：“看来，此事与汉王脱不了关系吧！” 并不疑惑，语气十分肯定，萧然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何以见得？王兄的气恼大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陈正低笑道：“气恼是伪装，汉王脸上喜色藏都藏不住，况且贺侍郎很是焦急，那人应当与他也有莫大的联系吧！” 陈正指着匆忙赶来，面色严肃的贺峰肯定的说道，萧然看了他一眼。 心道此人心思缜密，察言观色之强，也是极厉害的，但你靠我靠这么近就不好了吧！ 萧然没有什么表情，默默的离他远了些，淡然一笑道：“大人与本王同去？” 陈正拱手道：“固所愿耳，不敢请也！”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落后半步的差距，悠哉的往萧旭的房间走去。 戏唱到现在，萧然也很好奇，萧旭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一些说不通的地方，这次应该就有答案了！ ...... 总共也没有多少路程，陈正一直在萧然耳边喋喋不休，萧然也很无奈，难不成他还是因为话痨才被人所不喜的？ “王爷不觉得今日之事很是奇怪吗？好端端的怎么敢在大相国寺动手！” 萧然沉默的想到，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人家胆子大的很，别说大相国寺了，只要利益够大，就算是皇宫恐怕也敢动手。 “依臣看，这汉王根本没把王爷放在眼里，此等大事他连问都没问王爷，自己就决定了！” 萧然笑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汉王内心已经在想庆功酒在哪儿摆了，哪儿还有空闲来想我啊！ “王爷不觉得委屈吗？同样是皇子，汉王却视您于无物，独断专行，您心里就不气愤吗？” 萧然嘴角抽了抽，您这是看我呆的太闲了，想给我找点儿事情做吗？ 目的不要太明显好吗！在一旁看热闹才是正经，我可不想自己上去厮杀，猥琐发育，稳住别浪才是正经。 接下来不管陈正说什么，萧然都不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萧旭的房间离的也不太远，说话间就到了。 一进屋，或站或坐的把个本就不大的厢房挤的满满当当，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萧然心中有数这应该就是曾学文那个亲兵弄来的酒了，没想到曾学文那个傻叉居然真的喝了！ 萧然和陈正一进屋，众人皆给他二人让路，陈正是御史，外加名声在外，谁都不敢惹他。 要是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嗯，就是现在的纪检委，别看官职不高，但可以直接弹劾一品大员。 萧然是唯二的王爷，再加上最近深得圣心，大家对他倒是有一份尊敬。 ...... 贺峰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一言不发，在看向汉王和曾学文时眼中又有寒光闪过。 萧旭道：“三弟来了，为兄刚还想派人去叫你，就等你了。” 萧然拱手，说道：“大哥也知道弟弟身子虚弱，走的慢了些，不知发生了何事啊？” 萧然懒得跟他全什么兄友弟恭，秀一波手足情深神马的，直接上主菜。 萧然此举正合萧旭之意，刚才他还想怎么切入呢，萧然就送上门，这老三还真是我的福星啊！萧旭不由想到。 “到底是什么情况，为兄也不知，正等三弟来呢！”萧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向二人，指向曾学文，说道：“曾大人，你是父皇亲封的卫指挥使，你先来说说吧！” “我！”贺如柏不服，想要争辩几句，这要是被他先告上一状岂不坏了！ 贺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贺如柏当即消声，来的太急，还没有跟父亲禀明情况。 又是这样的措手不及，父亲现在定是恼了他，还是等一会儿自辩的时候再提醒父亲也不迟。 贺如柏打定了主意，且让他先说去，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恨恨的看了曾学文一眼，低下头去。 曾学文看见汉王对他微微颔首，心中有底，拱手道：“二位王爷容禀，下官巡视了一日，正要歇息。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下官大惊，质问于他，这人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动手。 下官无奈之下只好自卫反击，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下官边躲避他的攻击边大声呼救，也就是被二位王爷看见的那一幕。” ...... 曾学文说完，拱手退到一旁，萧旭很是得意，这完全就是按照他们的安排来的。 但现场这么多人，不能听一面之词，但所有的后果早已计算好了，不会有他翻盘的机会。 “你是何人？寺里已经戒严，你又是如何进来的？莫不是强盗？” 萧旭上来就先给他定性，知道贺峰不能眼睁睁看着，但先声夺人的重要性他还是明白的。 果然，贺峰上前一步，拱手道：“禀二位王爷，此人是臣的长子贺如柏。 来此处是来寻臣的，并不是盗贼，还望二位王爷明察。” “不知贺侍郎家中到底有何事，竟连这几日都等不了了？”萧旭接着问道。 “这...”贺峰迟疑，随后说道：“是家母，母亲年岁大了，身体愈发不好。 臣要在寺里为太后冥诞做法事做足五七之数，期间不能归家，臣忧心家母，特命长子每日来报。 此事是臣想的不周，臣知罪，但还望二位王爷看在臣事出有因的份上，宽恕臣及臣之子。” 贺峰说的是声情并茂，本朝以孝治天下，贺如柏此举虽说不妥，但这个理由完全站的住脚。 再者说，他们只是王爷，没有决断之权，就算要处罚也要禀告皇帝再说。 说的再难听一点儿，他们手中的权利还真就赶不上像贺峰这样的实权官员。 贺峰能这么解释，把姿态摆这么低，也是因为贺如柏，萧旭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算了！ ...... 既然贺峰滴水不漏，萧旭把目光转向了贺如柏，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殴打曾大人？” “禀王爷，学生并未殴打曾大人，再说，曾大人武将出身，学生一个儒生，怎么可能殴打得了他？” 贺如柏先驳了一句，这个锅他不背，别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扣。 “学生来向父亲禀报祖母病情，路过这位曾大人的厢房，忽闻里面传来声响。 好像有人在求饶，学生本不想管，但哭声愈发凄厉，渐至低不可闻。 厢房外面并无人把守，学生犹豫再三，想起学堂之上，先生曾教过学生。 大丈夫生于当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扶危济困方是君子本色。 学生这才下定决心，当即推门而入，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曾大人压着一个少年，酒气熏天。 哭喊声正是从那少年嘴里传出，学生当即义愤填膺，想救出那少年，因而与他撒打起来。 学生也很好奇，他堂堂一个武将，居然能和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纠缠半晌。” 贺如柏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拱拱手退后一步，表示自己说完。 萧然看向他，觉得他还不算太傻，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这么多，真是不容易。 这完全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地步，要是真如他所操作的那样，说不好还会成就他的名声呢！ ...... “你胡说，”曾学文怒斥道：“禀王爷，此人一派胡言，下官根本没有虐待那个少年。 下官也好奇那少年是何人，这位贺公子进来的时候，本官正在逼问这少年。 还没等问出什么东西，就被贺公子突然冲进来打乱了，下官还迷糊着呢！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狡辩，”贺如柏冷哼一声，说道：“我明明看到你压着那个少年狞笑，那少年不停的求饶，你还敢狡辩！” 贺如柏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是不把曾学文弄倒，他爹非得弄死他。 他可是看到他爹的眼神了，要知道他爹可是个孝子，这次因为他的缘故。 把祖母都牵扯进来了，如果他不能做出弥补，他爹能打断他的腿！ “你胡说，王爷，你要相信下官啊，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曾学文赶忙描补起来，他没想到这贺如柏口才如此了得，居然反咬他一口。 贺如柏也不甘示弱，咬死了就是这样一回事，整间屋子只听得到他二人的吵闹声。 “好了，都给本王住嘴，”萧旭不胜其烦，大吼了一声，喝止住了二人。 等现场安静下来之后，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二人各执一词，本王也无法决断，这样吧！ 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人存在，那个少年呢？传他进来问话。” ...... 少年战战兢兢的被带了进来，他白身一个，可没有特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萧旭淡淡道。 “小人，小人名叫清风，没，没有姓氏，是吴大娘子家的一名清倌儿。” 在场众人听到他是一个清倌儿之后，皱了皱眉，看向曾学文，若有所思。 “小人是被，被...”清风看向贺如柏，见贺如柏微不可见的冲他颔首，状着胆子道。 “小人是被这位大人带来的，他，他让小人服侍他，但佛门清净地，小人，小人不愿。 他便强迫小人，大人还喝了酒，就在小人反抗的时候，贺公子冲了进来，他救了小人。” 贺如柏听到此话喜笑颜开，曾学文先是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愤怒。 “贱人，”他大吼一声，怒骂道：“本官何时强迫于你，分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本官房间，意图不轨。” 清风被吓的瑟瑟发抖，贺峰淡淡道：“曾大人息怒，跟个贱婢生气有失身份。” 随后看向清风道：“你说曾大人喝了酒，便让你服侍他？” “是，虽然不多，但小人在清倌儿院子里长年侍候，只要是喝了就能闻得出来。” 贺峰拱手道：“禀二位王爷，这清倌儿说曾大人饮酒，但曾大人却不承认。 是非真假只有派人去曾大人房中一看便知，如此方可还曾大人一个清白。” 贺峰情真意切，说的好像全为曾学文考虑一样，一派光风霁月之色。 反观曾学文面色难看至极，光是这份修养，就差了不止一筹。 ...... 萧旭面色也不好看，没想到本是必胜之局，却出现这些波折，不是说那个清倌儿已经被买通了吗？ 现在反水的这又是谁？连这么件小事儿都办不好，还能有什么用？废物！ 曾学文顶着萧旭的压力，心里也是一片翻腾，但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搜不到酒就好。 但所有的侥幸都在兵士抬出来的那坛子酒时破灭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殿下，你要相信我，这不是我的！” 曾学文惊慌的解释着，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看向自己的亲卫。 清倌儿是他安排的，能随时进出他屋子的，只有这一个，难不成是他？ 亲卫没敢看曾学文的眼睛，一直低着头，曾学文恍然间明白，自己这是着了道了！ 心中一片死灰，现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了，在太后冥诞期间饮酒狎妓。 别说去淮南坐镇一方了，恐怕连这个左骁卫指挥使的官职都保不住了！ 抬头看向汉王，希望萧旭能救他一救，但入目的只有萧旭冷漠的眼神。 曾学文黯然，知道汉王这是放弃了他，等着自己的恐怕就是削职罢官了！ 贺峰父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悦，这一局他们是胜了，险胜！ 还好安排得当，那个清倌儿也没掉链子，要不然还真说不好结果是什么。 “王爷，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这件事儿...”贺峰拱手问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萧旭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现在算计已经落空。 “先把曾大人带下去吧，本王自会上报，听候父皇发落，”萧旭挥了挥手，说道。 有护卫上前拉着曾学文的胳膊，曾学文面如死灰，就在此刻，萧然忽然说道： “且慢，本王倒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贺公子解惑！” ...... 第332章 雷厉 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旁听了半晌没出声的萧然这是要做什么？ 贺峰父子的喜悦之情顿时一凝，曾学文则是抬起头，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萧旭面露不喜，不知道萧然还捣什么乱，陈正就很有意思了，他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作为御史的他并没有监察之责，更多的是如实记录，然后上报，能做决定的只有君王。 贺如柏僵硬的拱手道：“不敢，王爷有问，学生定知无不言。” “那就好，”萧然颔首，问道：“贺公子之前说，是因为听闻曾大人房间有人悲呼，这才破门而入，可对？” “是，学生听叫声惨绝人寰，这才鼓起勇气，前去救人。”贺如柏又强调了一番。 “你胡说，你...”曾学文暴怒，刚想辩解，萧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就熄了火。 贺峰见此若有所思，贺如柏却没有发现。 “贺公子仁义之举着实令人钦佩，”夸赞了几句，还没等贺如柏露出得色。 萧然又问道：“既然贺公子路见不平，那你和那个清倌儿自然是不认识的了？” 多年的政治生涯，贺峰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面有坑，暗道不好。 贺如柏听闻这话，却怀疑萧然是不是知道他跟清风之间的关系，但观他表情，却很平静。 话已说出口，现在要是承认他们认识，岂不是说他是有预谋的，在冤枉曾学文。 贺如柏绝不会让此事发生，再加上，他有信心清风不会反水，打定了主意。 否认道：“禀王爷，学生与那个清倌儿并不认识，只是纯粹的想救人而已。” ...... 萧然就等他这句话呢！刚才他那一瞬间的迟疑没有逃过萧然的眼睛。 更何况，这之间的关联他早已知晓，现在就是想堵住他的嘴，让他百口莫辩。 萧然点头，没说别的，众人见他随便问这几句废话，还啥也没问出来，有些无语。 只有陈正悠哉的看着情况，他相信萧然不会无的放矢的，此举定然有他的深意。 萧旭有些不耐，筹谋的事已然没戏，现在还纠结也无用，还不如把太后冥诞之事办好，省的父皇训斥他！ 但他聪明的没说话，上次萧然算是帮了他一把，虽然回京之后与他渐行渐远。 他也没当回事，萧然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偿还一二。 但萧旭心里也做了决定，要是萧然再问不出什么别的来，他就要出手干预了！ 没让他等太久，萧然问完贺如柏之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清倌儿，说道： “清风，你声称自己是被曾大人胁迫而来，那之前也并不认识贺公子了？” 清风见贺如柏的双手交握于前，手指微不可见的轻叩了两下大腿，心中了然。 这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表示服从的意思，遂点头说道：“禀王爷，小人之前并不识得贺公子。 没想到公子大义，为了素不相识之人都能仗义出手，小人恨不能侍其左右，以报公子大恩！” 清风不光否认认识贺如柏一事，还大肆吹捧了他一回，就差发个锦旗，上个电视了！ ...... 贺如柏面露得色，但还是谦虚道：“这本是应做之事，不必感激，换成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读书人都会这样做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问话结束了，没想到刚刚还和颜悦色，还夸赞过贺如柏的萧然，说翻脸就翻脸。 大声呵斥道：“大胆，你一小小清倌儿，九流贱籍，也敢在众多大臣，在皇子王孙的面前信口胡诌，捏造谎言，构陷大臣。 是谁给你的胆子？本王念你年少无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但你丝毫不知珍惜，本王倒想问问你，是谁指使的你，让你做这胆大包天之事？” 清风被这一番话吓懵了，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除了一直观察他的陈正。 萧旭连忙问道：“三弟，你是这个清倌儿是在构陷曾大人？你可确定？” 萧旭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萧然。 萧然表情严肃，再不复之前的和颜悦色，看向清风，再次问道：“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清风平时往来于勋贵富裕人家，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瘫软在地。 但也知道要是说出来，就算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否认了！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在他们看来，只有坚持原来的说辞，才会有一线生机。 “小人，小人所说并无虚言，无人指使，请，请王爷明察，小人确实不认识贺公子。” 听清风这么一说，贺如柏松了口气，刚才萧然的突然发难，真是吓到他了！ ...... 屋内众人都没有说话，纷纷看向萧然，大家都不是傻子，此时都察觉事情有些不对。 曾学文在萧然怒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燃起了希望，恳切的看着萧然，希望能洗刷自己身上的罪责。 “全无虚言？”萧然冷笑一声，说道：“本王且问你，你说你不认识贺公子，但你却能第一时间叫出他的名字，这是为何？” “这...”清风张口结舌。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听屋内其他人说的，你只是记住了而已。”萧然替他说了出来。 “是，正是如此，小人确实是听众位大人所提，这才知晓，救了小人的是贺公子！” 清风好似找到了组织，连忙承认，并且又自行脑补了一下。 “还敢说谎？本王看你是活的腻味了不成！”萧然大声怒斥，表情严肃，紧盯着清风。 “自你进屋之后，屋内并无人提起贺如柏的名讳，你却开口便说是贺公子救了你！ 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事到如今，不思悔改，竟还在狡辩，谁给你的胆子？” 清风愕然，张嘴欲辩，发现自己无甚好说，在加上心理防线已经被萧然攻破了，浑身瘫软的卧在地上。 贺如柏也傻眼了，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自己竟和清风一样，不知该如何辩解！ 贺峰面色沉重，看了一眼蔫了的长子，不发一言，只是深深的看着萧然。 曾学文大喜过望，萧旭也是露出了笑脸，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如此之快，这就要扳回一局了！ 萧然没管他们各异的脸色，只是盯着清风，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还不如实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333章 风行 清风面若死灰，不敢再狡辩，贺如柏也知道事有不好，已经容不得他再说什么。 满脸苍白的呆站在一旁，听着清风老老实实的交代情况。 “小人，小人是贺公子的相好，在吴大娘子处结识，这次的事，是贺公子吩咐小人陷害曾大人的。 王爷明鉴，小人全是被贺公子所逼，并不是出自本心，还望王爷宽恕啊！” 清风以头抢地，痛哭不已，但却看不出一丝一毫难看之色，只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萧然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贺如柏先是惊愕，随后狠狠的瞪着他，目眦欲裂。 嘶吼道：“你说谎，我什么时候叫你构陷他人了，你怎敢诬陷于我？ 分明是你被人掳走，我来救你而已，你怎能信口雌黄，陷我于不义！” 贺如柏再多的狡辩也没用了，众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自己也承认是‘特意’来救人的！ 清风瑟缩了一下，哭泣道：“公子，公子是奴儿对不起你，没完成公子的嘱托。 但现在王爷在上，您就照实说了吧，王爷明察秋毫，自有论断。” 萧然看的可笑，这人可是真不要脸皮，居然又劝上贺如柏了，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找来的极品！ 贺如柏状若疯癫，这次是真的快疯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反咬一口。 “刘兄呢？是刘兄，是刘兄跟我说清风被掳走，我这才前来的，王爷，王爷明察，叫刘兄过来一问便知。” 贺如柏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风度了，急忙说道，萧然看了他一眼，道：“人在哪儿？” ...... 贺峰也在现场，萧然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且容贺如柏再挣扎一下。 “此人与我一同上山，此刻就在外面候着，王爷传来一问便知。” 贺如柏此刻也不称学生，忙忙叨叨的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为了相好的而来，总比陷害朝廷官员强啊！ 萧然一挥手，韩勇之转身离开，屋里的众人心思都活络开了。 萧旭说道：“三弟何必听他浑说，那清倌儿已然招了，本王觉得此事已有定论，何必多此一举？” 曾学文眼见自己马上就要脱困，说不准还能借此一举扳倒贺峰，也是喜上眉梢，听到萧旭的话不住的附和。 贺如柏面色苍白，脸上已有冷汗淌下，贺峰面色黑如锅底，深沉的盯着他们。 随后看向贺如柏的眼光犹如深潭，黑不见底，贺如柏有苦说不出。 本想助父亲一臂之力，谁能想到计划的好好的，居然因为一个再小不过的漏洞被逼到此等境地！ 也不能对父亲表明心意，他的心里苦的一批，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怨恨谁！ 是怨恨拆穿他的晋王，还是怨恨在威逼之下构陷他的清风？他也不知道，很迷茫。 很快，韩勇之就回来了，只是他是自己回来的，拱手道：“禀王爷，属下已经到处询问过了，并无刘姓之人。” 贺如柏惊诧，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你再仔细找找，我们一起上来的。” 韩勇之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确实没有，你和曾大人厮打成一团的时候，并无他人在场，寺里也已经到处询问了，并无刘性男子。” 贺如柏如遭雷击，满脸的不敢置信，已经明白自己被人骗了，嘴里喃喃地的说着不可能，一遍遍说着。 ...... 萧然看着他傻掉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声，他现在已经全明白了，就连中间有些不解的事，现如今也解开了！ 这是他们双方在互相算计啊，汉王算计着贺峰，但贺峰为人谨慎，只好另辟蹊径，从他的独子下手。 这个清风应该就是他们安排的，不对，这个清风不像知情的样子。 应该是被嘱咐了一些事，这人也是个奸猾的，见贺如柏占了上风，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一方。 后来见势不妙，为了自保，又把黑锅往他身上扣，还有那个刘兄，应该就是引诱贺如柏入瓮之人。 趁着先前混乱，抢先一步溜走了，贺如柏是百口莫辩，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至于曾学文应该是知情的，也可以说这是他们故意设计的，只是没想到会有酒被搜出。 秦王一伙也不是傻的，曾学文军旅之人，就爱喝几口酒，这才买通了他的亲卫。 本来浅尝辄止也没什么，坏就坏在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饮酒，还被搜出来了，这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萧然也不知道给如何评价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吗？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胆敢在太后的冥诞上做这样的事，就别想全身而退！ 贺如柏百口莫辩，曾学文趁机说道：“王爷，既然一切都是贺如柏指使的，下官被冤枉，现在是不是该还下官自由了？” 萧旭也附和道：“是啊，多亏了三弟，要不然曾大人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谢过晋王！” ...... 曾学文刚要道谢，萧然摆手阻止了他，说道：“不必了，曾大人的谢本王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曾学文连忙笑道：“多亏了王爷替下官昭雪，下官感激涕零，这一声谢请王爷勿要推辞。” 说完还要下拜，萧然道：“曾大人且慢，此事虽说是贺如柏陷害于你，但你自己也不是毫无错处。” 曾学文愕然，萧然接着道：“就算清倌儿一事是他陷害你，但你在太后冥诞期间喝酒确是事实。 这个容不得你狡赖，况且你与人厮打也是事实，众人亲眼所见，也容不得你狡辩。” 曾学文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没想到这把火最后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 萧然强调了一句，“还有，本王不是为了你才揭穿的贺如柏，这点你不要误会。 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又有怎样的内情，你等惊扰了太后是事实，容不得狡辩。 本王会如实上报父皇，到底如何，由父皇决断，本王只想告诉尔等，扰了太后安宁者，绝不饶恕！” 萧然斩钉截铁，众人都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缘由。 在他看来，不管是党争还是陷害，扰了太后安宁才是最不可原谅的！ “陈大人，你是都察御史，此事你也要如实上报，本王自会向父皇言明，现在先把他二人关到厢房，严加看守。” “诺，”陈正和韩勇之同时应道，萧然雷厉风行的动作，让众人久久未能做声。 既震惊于他的言辞，也震惊于他的果断！ ...... 第334章 事毕 韩勇之对萧然的命令那是一万个执行，立马带着人把他们俩给抓起来了！ 曾学文一直说萧然不公，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有趣的是，曾学文喊着，贺如柏倒是不喊冤了！ 眼看着他们俩被带下去，萧旭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萧然刚才的表现可与他一贯的低调不符。 “三弟，曾大人明显是被贺如柏陷害的啊，就这么把他也关起来怕是不妥吧！” 萧旭很愤怒，倒不是因为曾学文被抓，而是萧然的风头居然盖过了自己！这怎么可以！ 萧然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绝不是撒谎啊，面对他的目光，萧旭可耻的从心了！ 萧然收回目光，说道：“我等奉命来给皇祖母做法事，所有扰了皇祖母清静的都该死。 我也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并不会在此断案判真假，一切都会上报父皇，由父皇决断。 皇兄如果不服可以一起上书父皇，为曾学文喊冤，对了，还有贺大人也是一样，如果贺公子是冤枉的，一并上报父皇吧！” 不管你啥想法，萧然就一句话，有问题，找皇帝，想评理，找皇帝，反正在他这是行不通！ 陈正也适时的出声道：“臣自当据实已报，绝无虚言，不过，晋王殿下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臣也会如实写在奏章中。” 陈正这话已经很偏了，摆明了是站在萧然一边的，贺峰深深的看着他，有些讶异。 这个就连长子被抓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官吏，在此刻，看向陈正的时候才表示诧异。 ...... 贺峰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存在感极低的皇子，这才发现此人的不同凡响之处，心里暗自警惕。 再看向萧旭，忽然觉得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跟晋王相比，这个汉王简直像猪一样笨，不，他比猪还笨！ 萧旭被萧然噎的差点翻白眼，又看到贺峰鄙视的眼神，都快气炸了！ 他本来就是既要面子之人，被萧然怼了也就算了，就当自己是兄长让着点不懂事的弟弟。 但你贺峰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对本王面露鄙夷之色，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怎么地！ 面对萧然，萧旭退缩了，给自己一个安慰，转移目光，把炮火对准了相对来说危险性低得多的贺峰。 只是可惜了，贺峰没给他这个机会，只见贺峰拱手说道：“王爷，臣教子无方，惊扰了先太后。 不管有什么责罚，臣绝不推脱，现在容臣为子将功折罪，自明日起，臣料理好一切事物之后，将与僧侣一起为太后祈福，以赎其罪。” 贺峰很光棍，也可以说很机智了，皇帝最重孝道，萧然的理由也很充分。 除了汉王那个傻叉以为还能据理力争，其他人都意识到还不如早早认错为好。 萧然也不得不对贺峰的临机应变感到赞叹，这人不简单啊！ 他这一举动很可能为他挽回颓势，要知道，朝堂的平衡是不能轻易打破的。 在汉王和秦王的人手折进去之后，朝堂之上就只剩下蜀王的人了，萧钰不会这么傻的。 可以说，贺峰此举算是给了萧钰一个理由，应该不会为了贺如柏的事惩罚于他，但曾学文肯定是凉了！ ...... 贺峰也只是通知他们一声，并没有请他们同意的意思，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地方是萧旭的厢房，众人接二连三告辞，感觉屋子空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萧旭怔怔的坐在原地，屋门外，陈正正在等着萧然，二人一同离去。 陈正低声道：“殿下此举处置的极妥当，陛下闻之定会满意，将来也会对殿下多加重用。” 萧然停下来，静静的看着陈正，把他看的不知所以，这才说道： “父皇会如何想本王不在乎，本王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要得到父皇的嘉许。 只是不想别人扰了皇祖母安宁，陈大人切莫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这话，大步离开，陈正盯着萧然的背影看了半天，半晌，忽然笑了。 叹息了一句，“姜兄啊姜兄，在识人方面，你还是比我强啊！” 说罢，摇头笑了笑，并无被萧然怼了之后的颓丧，反而很是高兴。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太后的冥诞日，萧然和萧旭在贺峰的指导下，行完大礼。 等着道场开始，代表皇帝宣读祭文之后，吃了顿素斋就离开了。 贺峰双眼通红的送走了二人，可以看出来是一夜未曾合眼。 排除别的看法，只是看个人的话，贺峰无异于是个干吏，只是可惜，站队太早。 萧然在心里给了他一个评价，一行人中午出发，去的时候坐车，回来的时候骑马，速度很快，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 刚进城就看到有一个内监站在城门口，看着他们连忙上前行礼，说道：“二位王爷，陛下宣您二位即刻进宫面圣。” 萧旭问道：“怎的如此急，父皇可曾说些什么？” 内监微笑道：“回王爷，陛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命奴才在此等二位王爷，让您二位即刻进宫。” 这内监嘴严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二人也不再废话，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别的，萧钰就是简单问了几句差事办的怎么样，还有贺和曾的事，问完就把他们打发出来了！ 萧旭一脸懵，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萧然也很疑惑，但他有个好习惯，只要确认事情对他无害便不再去想。 御书房里，萧钰对着房中的阴影处自言自语道：“这次老四居然没卷进去，杨林不像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人啊？ 大伴，你说老三那么做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不管出自什么心思，处理的都很好，这才像朕的儿子，大武的皇子。” 萧钰很欣慰，在他看来，运用手段什么的都不重要，他要的是结果。 萧然的处置方法很合他的心意，他们打着太后的名义行此等事，确实令萧钰很是愤怒。 这次的事儿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个的算盘打的倒是挺精，他非得让他们无功而返。 崔胜从阴影中走出来，躬身道：“老奴不知，陛下可是问错人了，但不管怎么说，晋王殿下的孝心是尽到了！” 崔胜从不多嘴多舌，这才是他的保命之道，但听萧钰这意思，他对萧然释放一点儿善意，也不算什么！ ...... 第335章 第三方 “你说的也是，”萧钰颔首，说道：“不管他到底是做戏的成分居多还是真心也罢，至少比那些个庸碌无能之辈强得多！” 崔胜知道，这话说的是汉王，提起他，崔胜也是很无语，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不好使，居然还为曾学文求起情来。 说他这是宿疾，只是浅尝辄止，没想误事，希望父皇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云云。 萧钰当然是什么也没表示，只是让他们回去，但走了之后，就已经骂了汉王不知道多少回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萧钰换了个话题，问道：“姜宏他们何时能到？” 崔胜算了算，说道：“回陛下，按脚程算，应该是明日傍晚左右。” “这样，让林晟马上出发，去接应他一下，把寿王父子先带来，姜宏回来之后再进宫禀告就是了！” “是，老奴遵旨，”崔胜应了一声，他明白，皇帝是想亲自审问寿王。 也不能说审，萧钰年少之时不受宠，曾在外游历，和寿王是老相识了。 多年未见，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个则是敌国阶下之囚，境遇变化的太快，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有关太后冥诞的事儿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都，各家得知之后都很是惊讶。 并不是惊讶他们的胆量，敢在太后的冥诞上做此等事，而是惊讶于一个以前一直被忽略的人—晋王！ 当时人多嘴杂的，能进左骁卫的都是些勋贵子弟，随着他们的回归，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 之前看从淮南回京之后，萧然恢复了以往的低调，陛下也没什么表示，就以为没什么变化。 这次大家都得承认他们看走眼了，这晋王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仁孝之名一传扬出去，晋王恐怕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储位人选啊！ 满朝上下都知道陛下仁孝，这晋王如此肖父，只怕陛下也会觉得龙心大慰吧！ 听说这次出事的还是秦王和汉王手下的人，秦王那还好说了，儿子犯事想牵扯到老子恐怕是不容易。 但汉王那边怕是不行了，曾学文胆敢饮酒，陛下是不会重用他了，说不准还会罢黜。 但要是贺侍郎被牵扯进去，只怕朝廷上人人自危了。 谁家还没几个不肖子孙啊，难道一犯错就要牵连家族吗？ 有好一段日子，京中的权贵子弟都被禁足在家，那些个勾栏酒肆的，倒是少了一大笔收入。 许多没靠上几位王爷的，现在都把目标放到了萧然身上，想投机一次，说不准就押上宝了！ 但萧然回府之后就闭门谢客，还跟往常一样，不与朝中大臣联系，他们投靠无门。 但要是说最得人心的还是在士子中，一来年轻人都热血，听了萧然那一番话，都很是激动。 这不正是他们所赞同的吗，另外还有寒门一系的官员在从中宣传。 来京的举子大多是寒门，他们只是稍加引导就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涉世未深的读书人最好忽悠了！ 现在已经传扬开来，晋王殿下的孝心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其中究竟有无他人推波助澜犹未可知！ 大内并未传出什么风声禁止，晋王也未曾出来制止，因此众人都以为此事默认了。 ...... 晋王府。 顾天心今天破天荒的来做客，她正跟萧然说着京中的闲话。 “你真不出来澄清一下吗？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这是想捧杀你，让陛下忌惮呢！” 萧然乐呵呵的递给她一杯热奶酪，宠溺的看着她，解释道：“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说，那叫越描越黑。” “他们以为父皇会不知道吗？一群跳梁小丑而已，父皇最讨厌别人操纵民意，威逼于他。 你等着看吧，背后指使之人不会好过的，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顾天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发现什么了？说说看，”萧然笑看着她，顾天心吃奶酪的时候像只小松鼠一样可爱，真是可爱极了。 见萧然不以为然的样子，顾天心放下奶酪，正色道：“我说真的呢！ 听你的描述和贺峰的做法，他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 这就不对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是由他的独子来做，不可能不知会他一声。 但他的反应又不似作伪，贺如柏的计划实在是漏洞太多，以他的为人，要是知情定会计划的更详细些。 就算不能天衣无缝，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独子搭进去，他更像是不知情。” 顾天心说完，萧然也正色起来，细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就算计划失败，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去陪葬才是。 顾天心没有打扰萧然，这种事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她只要提出自己的疑问，萧然自会想到。 ...... 半晌，萧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顾天心满脸不解，萧然解释道：“这背后定是有第三方插手，他隐藏的极深。 他在暗咱们在明，就此打住，省的连累自己和家人，在不确定对手是谁的情况下，最好按兵不动。 我怀疑不是老四就是父皇，也就只有他二人才有这个能力以及财力。” 顾天心没有说话，确实，再查下去就是当靶子呢！一动不如一静，先暗中调查再说。 只要做了就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如果是蜀王的话还好说，那是内斗方向的。 但如果是武成帝出手的话，就太可怕了，没人敢上前撩虎须。 看顾天心面色凝重，萧然想缓解一下气氛，于是握着顾天心的肩膀，严肃道： “我听说，韩敏之那小子最近又开始骚扰你了，不是送首饰就是送布料的，怎么，你还想红杏出墙啊？” 顾天心哭笑不得道：“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是韩夫人非要送过来的，不是韩敏之。 看我爹升官，前程似锦，这才走动的勤一些，况且那些东西也不都是给我的，我姐姐还是浣清表姐都有。” 看萧然还是一副我嘴上的鸭子要飞的模样，顾天心无奈道： “那韩敏之长相猥琐，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好色成性，跟萧大公子怎么比？我怎么会看上他！” 萧然没忍住，噗嗤一笑，说道：“要是勇之知道你的评价肯定会引你为知己。” “韩勇之和韩敏之不是兄弟吗？怎么这里面有故事啊！快说来听听。” ...... 第336章 露馅 看着顾天心充满求知欲的脸，萧然很头疼，这嘴都赶上棉裤腰了，太松了！ 但这是韩勇之的家事，也可以说是秘闻了，韩勇之告知与他，那是信任。 他若是告知他人，就是背弃了这份信任，要说也是韩勇之自己说，萧然是不能泄露的。 无论顾天心怎么询问，萧然都闭口不言，把顾天心憋坏了。 她以前干的就是偷拍跟踪之事，对秘闻很感兴趣，现在萧然的嘴严的跟蚌似的，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天色不早，顾天心家门禁看的严，也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朝的时候，对曾学文和贺如柏的处罚结果就下来了。 曾学文不敬先太后，在其冥诞期间饮酒，并且还与人厮打，惊扰了先太后安宁。 贬为同知，罚俸一年，处罚虽算不上严重，但曾学文也是远离了政治中央了。 左骁卫指挥使由副使顶上，这个新上位的指挥使不属于任何一派，是自己一步步靠军功升上来的。 曾学文一下子从三品跌到四品，搞不好还要在这个位子上终老，算是废了。 贺如柏的处罚相比于他来说轻了一些，但对于士子来说就可怕了，谁让他并无官职在身呢！ 贺如柏指使娼伶陷害朝廷大员，又聚众厮打，实不可恕，念在还有功名在身，故剥其功名，归为白身，二十年内不得科考。 贺峰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整家自省，严肃门庭，教导子弟，克己自律。 ...... 正常说下来，贺峰只是被训斥了，并没有什么大的责罚，现在谁还靠工资吃饭啊，真靠还不得饿死啊！ 但他的升迁之路也很艰难了，对于像他这样的官员来说，简在帝心才是最重要的。 但咋说都比曾学文强的多，萧然觉得以他的头脑，只要好好谋划，未尝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 贺如柏就惨了，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想科举，行啊，等二十年之后再来吧！ 不过还是要从童生开始考，他也没直接断绝这条路，还是留有余地了！ 但这二十年可是够呛了，以贺如柏那样的性子怕是废了。 下朝之后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汉王秦王自不必说，想要谋求淮南转运使之位怕是不容易了。 蜀王倒是最大的赢家了，只因为他懒得动，就逃过了一劫，收益却最大。 蜀王府。 蜀王的舅舅杨林这次不是满面忧愁了，而是红光满面，这次能坐收渔利，全靠蜀王的那番话，今天他可要好好和他这位外甥聊聊。 杨林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实在很不对，居然一直把这位外甥当成不学无术之人。 虽未斥责，但话语里总带有几分教训的意思，他觉得这么做很不好，现在就是特意来和他改善关系的。 而蜀王却又窝在榻上看着昨天百晓生刚出的话本子，里面的人物情节跌宕起伏的。 尤其是看到侠客仗剑江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时，更生出一股深深的羡慕来。 恨不能以身代之，但这是不可能的，且不提身份不便，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就是那餐风饮露之苦都受不了。 蜀王是个心里很有逼数的人，知道自己受不了苦，每次看的时候，也只是在一旁喊着666，过过嘴瘾而已。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他十分享受云养狗的生活，要是有弹幕，他一定是发言最多那个。 ...... 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对秦王来说是煎熬，要每天写三百个‘忍’字控制自己。 对他来说则是美差，没人管，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 蜀王府上的仆役有宫里派来的，但更多的却是杨家人，因此杨林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通报。 所以，他看到的就是蜀王翘着二郎腿，手边的托盘里放着茶点，小生活美得很啊！ 杨林不动声色的走近，蜀王看的太入迷了没发现，刚进来的时候，杨林还以为蜀王在认真读书，心里很欣慰。 但走近了一看，发现好像不是这回事啊！看书能看的这么开心吗？ 都笑出猪叫了，这是看的哪门子的书啊？等走进一看，发现那书皮上明明写着刑律。 杨林觉得不对劲，刑律拗口难懂，怎么可能看的这么开心！ 再细看，这本书好像短小了很多，比他读的都短且薄，杨林有些明白了！ 却也点燃了他的怒火，一把抢了过来，蜀王一时不察，没拿住，杨林看了一眼内容，居然是个话本子！ 再把书皮一撕，就连封面都不对，这下算是气炸了，指着蜀王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以前误会了蜀王，想来道个歉，缓和缓和关系，没想到蜀王这么扶不上墙，还想出这么个办法来骗他！ 杨林已经气炸了肺了，蜀王见他这样，很是心虚，他也不想啊，只是没办法。 顾天心为了便于携带，使用了口袋版，正常的书籍袖子里放不下，这个却可以。 从小就听母亲夸赞舅父学富五车，蜀王对舅舅的严厉印象深刻，见杨林不说话，他也不敢吱声。 ...... “你，你，你，”杨林指着蜀王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很生气，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瞪了他半天，看了眼手中包着书皮的话本子，只觉得身心俱疲，看着架势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宫里的妹妹刚抄完佛经，府里的外甥又开始作妖。 杨林觉得心好累啊，再来几次，自己肯定是个短命的牌面！ 有可能获胜的喜悦被他压在心底，已经没有心情再商量了。 长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殿下，老臣累了，先告退了，你，好自为之吧！” 蜀王想挽留他，但看着他萧瑟的背影，不知为何，竟张不开这张嘴。 只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低头看向杨林留在桌子上的话本子，蜀王想了想，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拿了起来。 正看到激烈的情节，二人决战华山之巅，舍之可惜了，舅舅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才累的。 明天就好了，以前自己逃学的时候，舅舅都是生一晚上的气，第二天就好了！ 蜀王自我攻略了一番，不再多想，继续乐呵呵的看起来，此时皇宫里也来了一位客人。 对，正是被林晟提前押解而来的楚国寿王父子，萧钰在御书房里召见了寿王。 时移世易，他有些想看到当初威风赫赫的寿王现在再见到他时会作何反应！ ...... 第337章 往事 这也是萧钰的恶趣味了，很快，寿王就被带了上来，应萧钰的要求，并没有梳洗之后见君。 见了萧钰也没有跪拜见礼，只是拱拱手，笑道：“楚国寿王赵友见过陛下。” 萧钰也料到他会如此做，没有怪罪，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朕与友十余年未见，友的性情倒是未变。” 寿王笑了笑，说道：“臣愚笨，倒是陛下，文治武功具超先祖，实乃明君之相，大武可兴矣！” 楚国本就是武朝的附属国，不对，那时候叫兄弟之邦，寿王自称为臣也没什么不对。 但这话里的意思就有趣的多了，寿王确实是真心的，来这一路上，百姓富有，孩童伶俐，比楚国强多了。 这也是他的忧虑，他之所以兵发淮南，就是看出要是再不反抗，楚国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还是失败被擒，但他不后悔，只要努力过，他就觉得值了！ 萧钰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是顺耳，笑道：“想当初，你我二人隐瞒身份，游历天下。 性格相投，遂为好友，只不过当时我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你却是楚王最疼爱的幼子。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时移世易，变化如此大，再见君却是在朕的书房里，真是造化弄人！” 寿王不傻，他听出来，这是萧钰在显摆，但他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表示你说什么都对，你开心就好！ 脑子里却是想着当年二人分别之时的场景，也是那个时候，他就断定萧钰非池中物，一直在暗中关注他。 后来萧钰回京登基，蛰伏几年，先后换掉权倾一时的大权臣，他就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来临了！ ...... 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谨慎，后来关于他的事迹一项项传过来，寿王这才悚然而惊。 自己还是走的太慢了，他不是楚王，只是王孙而已，不像萧钰，收归权利于一身，行事方便。 就这次出兵淮南，还是他压上自己所有东西才勉力发起的一战。 虽然输了，自己也被俘虏了，但寿王还是希望这场败仗能让楚王明白，再不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楚国就要亡了！ 萧钰站起来，走到榻前坐下，说道：“来，陪朕手谈一局，不知你的棋力有没有长进些。” 寿王回笼了精神，笑道：“陛下是那执棋人，臣只是个棋子，棋力低微。” 寿王这话有别的意思，萧钰未曾理会，只是一指对面，寿王无奈，只好坐下。 萧钰执黑先行，说道：“我最近时常怀念你我三人年少时那些肆意洒脱的日子。 可惜啊，现在只余你我了，要是周襄还在，你我三人喝酒击缶，岂不美哉！” 听萧钰提起了周襄，寿王陷入回忆中，惆怅道：“是啊，你我三人中，周襄最会击缶了，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二人一同陷入回忆中，那段他们人生中最潇洒的日子，无忧无虑，纵情高歌。 还记得，那是一个仲春的早上，田地两旁的农夫正弯腰在地里春耕。 鸡犬相交，往来阡陌，寿王记得他那时还是个还未成年，向往侠客的皇子。 因是幼子，从小就受父亲宠爱，那天留下一封信就偷偷跑了出去。 好在他虽胆大，但并不鲁莽，带着一把锋利的剑，还有许多金银开始自己的侠客路。 那时候除了武和楚之外，还有个卫国存在，只是三国之中武最强，楚次之，卫最弱。 ...... 他一人一马，纵横在田间小路上，来到了位于三国交界的一个小镇上。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生由此转折，也认识了许多人，见到了许多事。 那天中午，赵友骑马来到位于三国交界的兰镇，叫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此地盛产兰花。 而是因为这是个三不管的地方，糜烂不堪，什么人都有，混乱的很。 沉迷侠客的少年总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是自己成名之所。 因此他来到了镇上唯一的客栈，打算先住在这里，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就在他下楼吃饭的时候，碰上了事儿，客栈里有一对卖唱的父女正被来吃饭的恶霸调戏。 赵友见此勃然大怒，他本就是来行侠仗义的，哪还有不管的道理。 于是他打跑了恶霸，救了卖唱父女，见他们可怜还送了盘缠，让他们快走。 得到了那对父女的感谢，年少的赵友觉得很是兴奋，越发肯定这才是自己人生的意义所在。 他继续吃饭，没过多大会儿，那被他打跑的恶霸又回到了客栈，不过是被人抬着来的。 那些人说恶霸被他打死了，要么赔偿，要么见官，赵友怎么肯见官，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同时他也很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就是皮肉之痛而已，怎么可能死人呢！ ...... 再说杀了人本就是他的不对，赵友选择赔钱了事，本以为此事算完。 没想到接下来连续三天，这帮人每天都来讹诈他一次，赵友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所骗。 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门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赵友怒不可言，觉得自己就像集市上那个被耍的猴子。 几句话说的不对，双方竟动起手来，赵友虽跟随名家习武，但这种街边打群架的方式却是未曾见过。 刚开始仗着武艺高强打退了几人，但渐渐的力不从心，脸上挨了一拳，肚子上挨了一脚。 本以为自己就要折在此处，没想到却被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所救。 那男子拉着他就跑，路过一家后院的时候，藏在里面躲了进去，甩开了追兵。 这憨厚男子就是周襄，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萧钰，赵友想感谢，周襄拒绝了。 只是说看见赵友的遭遇，想起了当时的自己，这才出手相救，不为别的。 萧钰又领着赵友找到了那对父女，发现这二人和恶霸是一伙的，那个恶霸也没有死。 他们做的是个连环套，只是设计像他这样容易热血上头的少年郎。 萧钰还说，这伙人选猎物的时候很谨慎，之所以那天来讹诈他，就是因为他给那对父女的银钱太多了。 而赔偿恶霸的钱也多，所以这伙人才会盯上他，就算赵友不反抗，他们也会在榨干了他的钱财之后再把他卖了。 赵友气愤不已，三人一合计，决定除掉这个毒瘤，免的会有更多的人受其害！ ...... 第338章 少年游(一) 彼时三人都只是出门游历的少年郎，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心思。 因为路见不平聚到一起，很是纯粹，赵友长到这么大，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不但被人骗了，还让人家追的满街跑，他一直嚷嚷着要报此仇，拔此毒瘤。 但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势单力孤的，他虽然热血但并不傻。 说完之后看向那二人，希望他们附和自己，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再者，大家都是同龄人，肯定也跟他一样嫉恶如仇，义愤填膺才对。 他看向刚救了他的周襄，这个年轻人长相憨厚，一定跟他志同道合。 周襄则是看向了萧钰，询问他的意见，赵友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 萧钰想了想，问道：“真想除掉他们？” 赵友点头，那还能有假吗？反问道：“他们恶事做尽，难道你不想为民除害吗？” 不知道怎么，一看到这个少年，赵友就对他莫名不喜，用现在的话就是磁场互斥。 萧钰笑了笑，说道：“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但是，你要知道此地是三不管地带。 没了他们，还会有别人，你能管的了这次，还能次次都管吗？” 赵友不假思索道：“当然，只要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管到底。” 萧钰没有再问，而是笑了笑，说实话，赵友讨厌死他这副笑容了，总感觉像是在嘲讽自己。 萧钰说道：“好，那我们就除了他们，还兰县一个清平，至于之后的事再说。” ...... 赵友这才满意，觉得他这才算说了句人话，忙问道：“我等该如何做？” 萧钰想了想，说道：“先摸清他们的老巢在哪儿，再查查看他们有没有人命在身。” 赵友没有异议，萧钰看向周襄，说道：“周襄你面相憨厚，不引人生疑。 且去查查他们平日里的活动范围，顺便再问问看他们的手上干净否。” 周襄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这个憨厚少年的性格就像他的面相一样，少言寡语。 萧钰看向赵友，赵友下意识的抬起胸膛，萧钰问道：“至于你，有何特长？” “我自小练武，功夫很好，会使剑，骑射功夫也不错。”赵友骄傲的答道。 萧钰笑了笑，寡言的周襄也笑了笑，赵友不忿，大声问道：“怎么，你们不信，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赵友有着少年人的通病，脸皮薄，受不得激，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好啊！”萧钰一口答应了下来，说道：“周襄陪他走几招吧，注意下手轻些。” 赵友不乐意了，但没说什么，他要用自己的功夫狠狠打他们的脸！ 赵友也没有拔剑，二人只是拳脚功夫而已，周襄一伸手，说道：“请！” 赵友也不客气，一个助跑，迎面就是一拳，周襄脚步未动，伸手接了下来。 赵友顺势而上，右手用力抽回，左手肘击周襄胸口，周襄一侧身，飞速踢腿，踢中赵友小腿。 二人分开，周襄毫发无伤，赵友的小腿却微微颤抖，可知周襄的劲力有多大。 ...... 赵友还要再打，萧钰伸手制止了他，说道：“好了，只是切磋一下，不是让你们拼斗。” “赵友跟我一起去查他们的老巢，看看他们的势力有多大，周襄你也去吧！” 萧钰说道：“现在是未时，最晚酉时在此碰面，不管查没查到都要回来。” 周襄点点头，转身离开，萧钰看向赵友，递给他一瓶药油，说道：“好了，别不服气，先擦擦腿吧，一会儿就青紫了。” 赵友看了看药油，还是接了过来，他不是那顽固之人，这腿实在是疼。 坐到台阶上，慢慢擦起来，赵友一边擦一边看着萧钰，问道：“周襄年纪也不大，功夫怎么这么好？” 萧钰笑了笑，坐在他旁边，说道：“因为周襄天生神力，他左手能开四百旦弓，跟他比功夫，你还差得远。” 赵友不服气，说道：“我也是自小习武，父，父亲给我请的也都是远近闻名的高手，今天只是一时大意，再交手的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萧钰大笑，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嗯，可爱吧！对，真是天真的可爱。 解释道：“听你这么说，你也是家境富裕之人，可想而知你的父亲十分溺爱于你。 既然如此，那些请来的师父就更不可能教你什么东西了！ 而周襄不同，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但也可以猜出来，肯定受了不少苦。 你们学的功夫一个是因为兴趣，一个是因为生活，你信不信，要不是切磋，而是真正以命相搏的话，你走不过三招。” ...... 骄傲的赵友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萧钰的话很有道理，现在的小腿已然肿起，隐隐作痛。 随即想起什么，问道：“你们，也才刚认识不久吗？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萧钰摇头，说道：“这么说吧，我也是前日才结识的周襄，只比你早两天而已。” “那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赵友惊奇，周襄武艺这么高，看起来可不像听话的人。 萧钰起身，大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有些人相识数十年也不亲密。 而有的人仅仅相识几日就好像认识了数十年一样，我们二人惺惺相惜，与时日无关。” 赵友听的羡慕死了，觉得这才是真正志趣相投的朋友，萧钰问道：“上好药没，咱们也走吧，不要落后周襄太远。” 赵友也不废话，短短几句交谈，他也想加入到他们当中，与他们结交。 偷跑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大家要一起去行侠仗义，这才是他向往的侠客生活。 一出门，萧钰就先买了两顶斗笠戴在头上，说既然要去查老巢，当然要伪装一下。 接着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地点，领着赵友在街上闲逛，没有目的地，纯逛。 赵友也没什么意见，街上热闹得很，他好奇的东瞧西看，很快就看到了那对卖唱的父女，只不过这次不是卖唱，而是卖身葬父！ 赵友见他们还在行骗，怒发冲冠，就要上前去揭穿他们的阴谋，被萧钰一把拉住。 赵友低声吼道：“放手，我要去阻止他们的恶行，你别拦着我。” 萧钰示意他稍安勿躁，若有所指道：“别急，咱们一起看场好戏。” ...... 第339章 少年游(二) 赵友停下，不解的看向萧钰，萧钰示意他稍安勿躁，且安心看下去。 赵友按捺下心情，只见那个有位年轻公子见他们可怜，正准备赠给她银钱，让她安葬老父。 那女子千恩万谢的，年轻公子把银钱递给她，顺便握着她的手不放，那女子也未反抗，反而羞答答的。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公子松开了手，吩咐跟着的随从留下，自己走了。 那女子也在随从的帮助下雇了辆牛车，拉着尸体也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赵友才问道：“干嘛不让我上去揭穿他？你看，他们又开始骗人了！” “莫急，”萧钰说道：“这还没完，肯定还有后手，咱们跟着看就是了。 这位公子和那女子眉来眼去的，对他们来说是条大鱼，不会轻易放手。 等着看吧，也省的咱们再去查了，跟上他们就行。” 赵友恍然大悟，这帮人也像盯着他一眼，盯上了那位公子，跟着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老巢。 二人脚程快，牛车也慢，远远的缀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城外的义庄。 不知那女子又和随从说了些什么，随从留在外面，那女子自己进去的，不得不说，这胆子也是很大了！ 没用多久，那女子就出来了，上车离开，这时萧钰停下没继续跟。 赵友不解道：“咱们不跟上吗？这都走的没影了，再不跟就跟不上了！” 萧钰伸了个懒腰，说道：“不用跟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跟周襄汇合，晚上再来。” ...... “为何要晚上来？”赵友说道：“不跟着她，咱们上哪儿顺藤摸瓜去。” “那还有个人呢！”萧钰一指那个义庄，说道：“放心，肯定能跟上，他们晚上一定会行动，咱们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 很快，二人回到约定的地点，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酉时刚过，周襄就回来了。 萧钰问道：“如何？查到什么了？有没有人命在身？” 周襄道：“有，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包括那对父女，没有人是干净的。 只是他们的活动范围我没查到，这帮人很谨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多次动手，想找到需要花些时间。” “那不必了，今天我们在街上已经发现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了，跟着就行了！” 萧钰说道：“先找个地方吃饭，晚上可能会有场大戏在等着咱们。” 周襄点头，不再多问，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把自己的份内事做好，其余的他不考虑。 三人找了个面摊吃饭，趁着天还未黑，又回到了义庄附近，蹲守起来。 一直到入夜，赵友都快蹲那睡着了，被萧钰一把扒拉醒，刚要说话。 萧钰低声道：“人来了，别出声。” 赵友登时禁声，只看到那女子又偷偷跑回来，独自来到义庄，她也是胆子大，半点不害怕。 三人绕到义庄后面，就着里面昏暗的烛火偷看，那女子先是把手上的包袱放到一旁的供桌上。 然后伸手推开了最外面的一个棺材，萧钰和周襄还好，赵友已经惊呆了。 要不是萧钰提前捂住他的嘴，恐怕他都叫出声来了，这场面，胆小的都来不了！ ...... 只见那棺材里慢慢爬出来一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父亲。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棺材里呆了大半天的，都没被憋死，真是不简单啊！ 那男子出来后，靠在桌子旁休息了一会儿，问道：“东西都到手了？” “到手了，”女子回道：“总算没白去，真是个肥羊，就算是被吃豆腐也值了。” “多少？”男子一听好像比预料的要多，激动的问道：“是那日跑掉那个的一倍？” “不止，三倍，足足有三倍呢！”女子兴奋道：“真没想到这是头大肥羊，可比那小子强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这票干完就离开这，也够花一阵子的了！” 男子已经在安排接下来的路了，说道：“本想着在那小子那敲一笔，没想到是个穷鬼，真是白费力气。” 赵友听了半天，那小子指的不就是他吗！简直气死，麻蛋，骗了劳资的钱居然还被嫌弃了！ 好想砍人啊，谁也别拦着我！萧钰和周襄看赵友的模样有些想笑，但死死的忍住了！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萧钰一挥手，三人这就要冲进去，先抓住这二人再说，看这架势是要跑啊！ 就在这时候，那女子突然说道：“咱们现在还不能走，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呢！” “不要了吧，他们人多势众的，咱们比不过的，”男子迟疑了下，还是决定不去了。 “不行，必须得去拿回来，”女子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不能白白留给他们。” ......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男子听她这么一说，想起自己被抢的钱，也有些不舍。 女子想了想，说道：“上次用的迷魂香还有吗？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下药。” “有倒是有，但他们人多，怕是没机会下手，”男子苦恼道。 女子原地转了两圈，半晌，狠狠咬了下牙，说道：“我去办，那么多钱白白给他们，凭什么？那可都是我赚的。” 赵友忍不住想吐槽，那明明是你骗的，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怕是，怕是会吃亏的呀，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走，要不，就不要了吧！” 男子一想到那后果，开始打退堂鼓，虎口拔牙实在是太危险了，他还想潇洒几年呢！ 女子恶狠狠地道：“那不比这次的少，你要想清楚了，还有，你不同意的话就自己先走吧，我自己去。” “唉，你，那怎么行，唉，不是，我说，唉，”男子气的团团转，连叹了三口气。 无奈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呢！要去就一起去。” 女子这才笑了，二人又商量了一下，趁着天还没亮，往西边去了。 萧钰三人现身出来，赵友啧啧道：“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是那女子做主，真是没想到啊！” 萧钰这时反而安静下来，听了赵友的话，微微笑了笑，笑容很是清冷。 “是啊，都说世上男子独尊，殊不知，女子才是最可怕的，她们下起狠手来，许多男子都及不上。” 赵友和周襄对视一眼，呦呵，感慨这么深，这是有故事啊！ ...... 第340章 少年游(三) 天光微亮，春耕时节，各家都起的早了许多，袅袅炊烟缓缓升起。 不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人语之声，人们又将开启每日的劳作。 赵友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仰头看着远处微弱的晨光，感慨万千：“就这么简单！” 昨夜他们三人跟在那二人身后来到此地一处村庄，说是村庄，其实为避战乱也都逃走了。 那些贼人就把此地占为己有，当做了大本营，赵友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只身进去。 把自己所得银钱交上，那贼人首领大喜，喝酒庆贺，那女子豁出了自己，委身于贼人。 事了之后，偷偷出来，与她的同伙一起将喝醉了的贼人一一绑了起来。 赵友三人一直在暗处窥探，本以为这女子拿了钱就要跑，没想到啊，真是最毒妇人心。 那女子不光要钱，还要命！趁着众人酒醉，毫无防备之时，给众人下了毒。 又到地窖里搬出了所有金银细软，放到马车上，准备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真真把赵友吓到不行，就连她那个同伙都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 果然还是萧钰说的对，女子下起狠手来，许多男子都及不上。 谁能想到，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倒的女子，居然如此的心黑手毒，视人命如草芥！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钰三人岂能任由他离开！说到底，剥了外表，这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 ...... 萧钰三人突然出现，夺了那女子的火把，把他们吓了一跳，几欲奔逃，但都被周襄拦下。 二人混迹江湖已久，手头的功夫对付普通百姓还行，对付周襄这样的壮士还差一些。 没怎么费力气，就把二人拿下，之后任由那女子百般恳求，甚至不惜委身，三人都无动于衷。 开玩笑，刚被你玩儿死的人眼睛都没闭上，谁还敢信你的鬼话。 那女子也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了，也不再做无用功，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 萧钰看着她，不由感叹道：“都说在江湖游历，最忌三类人。 一是女子，二是孩童，三是老翁，今日一见，果乃真知灼见。” 赵友对江湖向往已久，游历江湖不应该最怕那些侠客吗？怒而杀人，随后远走，真潇洒也。 他也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萧钰也没有嘲笑他的天真，解释道： “人生险恶，敢独自上路的要么是身怀绝技之人，要么是像你这样的不识嫁樯的少年郎。 但此二者皆不足虑，唯妇人、孩童、老翁除外，这三种敢独自行走之人，下意识就会让人失去防范之心。 世人总是怜贫孤弱的，对他们的防范也会少些，殊不知正是这样的人下起手来也就越狠。” 赵友想了想，刚目睹的情景还在他面前摆着呢，他不得不承认，萧钰说的很有道理。 这时，那女子忽然抬头说道：“公子说的未免太吓人了，妾如蒲柳般卑贱，只求活命，哪有公子想的那般可怖！” 萧钰看着她，笑了笑，怎么滴，又开始卖惨了！我告诉你，晚了！ “蒲柳虽卑贱，但却韧如丝，是可以勒死人的！姑娘所言太过自谦了吧！” 萧钰怎么可能这样的人欺骗，以为示弱就能躲过一劫吗？呵呵，这都是老子玩儿剩下的！ ...... “现在该怎么办？”沉默的周襄说话了，三人不再说话，都沉默下来。 本以为会有一番恶战，谁想到居然内讧了，兵不血刃就拿下来了！ 赵友当先一步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官了，死这么多人，肯定要交给官府来处理。” “不行，”周襄一口否定，说道：“这是个三不管地带，交给哪个官府？” 赵友哑然，是啊，交给谁都不合适，这特么，这就难办了啊！ 周襄看向未出声的人，说道：“萧兄，你足智多谋，现在这情况，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萧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既然死了人，官府也靠不住，不如就一把火烧了吧！反正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让火把罪恶都带走也不是什么坏事，银钱咱们沿途分给穷苦的百姓便可。” “可，萧兄的办法再好不过，”周襄同意，指了指被绑起来的二人，说道： “那这二人该如何办？也要杀了吗？他们手上可也沾了不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得知要被杀，二人都被吓傻了，那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道： “三位公子，不，三位大侠，您老人家明察啊！我们只是骗人，没杀过人啊！ 您三位就行行好，把我们放了吧，小的保证会改邪归正，再也不做这样的事儿了，您就开开恩吧！” ...... 那女子则是没有开口，身躯有些颤抖，但语气很坚定，说道：“公子，我们二人也是被他们胁迫。 之所以杀人也是受不了他们行的恶事，本身并不是恶人，本打算回乡安居的，请三位公子明察。” 萧钰瞥了她一眼，心里哼了一声，要不是在义庄里听见你那番话，说不准还真被你骗了！ 求了半天，也没人开口，那男子急了，说道：“都是这个贱人逼小人的，小人也不想的，都是她逼的。 那些药也是她下的，小人不想杀人的，我都劝过她了，但她不听啊，这妇人实在恶毒，公子明鉴啊！” 这人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得了，居然开始出卖同伴，指望着能饶他一命。 赵友目瞪口呆，在他眼里，江湖中人最是重义气，没想到为了能这么不要脸！ 那女子则是心中暗骂蠢货，大好局面全然被这竖子破坏，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是，一切都是妾所为，请三位公子放过我的同乡吧，他也不容易。 如果杀人能平息公子怒火的话，请诛妾身吧！妾一人无牵无挂，甘愿替死。” 女子垂头，是死是活全靠这一搏了，她心里打鼓，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那同伙一听，大喜，说道：“公子都听到了，她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与小人无关啊！” 赵友鄙夷的看着他，如此贪生怕死之徒见他都觉得污了眼睛，倒是这个女子，骨头如此硬，反倒令人敬佩。 周襄面无表情，萧钰笑容玩味，看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半晌，在他们等的心焦的时候。 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想求死是吗？行啊，本公子就成全你！” ...... 第341章 为什么? 那男子激动不已，以为自己的求饶有了回应，终于可以免于一死了！ 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感觉胸前一疼，低头一看，银色的剑尖正插进他的胸膛。 张张嘴刚要说话，剑尖突然拔出，鲜血喷涌而出，眼前只剩下刺目的红，死不瞑目！ 对于萧钰的做法，周襄眼都没眨一下，似是早有预料，赵友则是惊了一下。 虽然他很向往游侠生活，但真的杀人之时却还是有些受不了，刚才那些人毕竟是被毒死的。 而眼前的则是实实在在的，赵友面色苍白，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这场面实在很恶心，满地的鲜血，冲击着少年人的感官，对向往的侠客生活产生了一丝怀疑。 萧钰杀了人后，没什么太大的表现，看了一眼平静的周襄和呕吐的赵友，收回目光。 那女子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虽然她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的干脆利落。 见萧钰望向她，女子心中纠结，现在这种情况，该作何反应才算正常啊？ 不管心中如何想，但面上却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又带有几分悲伤，兔死狐悲。 也是，要是毫不关己的话又跟刚才的人设不符，就算装也要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萧钰说道：“你为同伴之死感到悲伤吗？就不疑惑为何本公子不杀你反杀他吗？” 女子抬起头，硬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当是公子为人磊落，不杀妇孺。” 萧钰呲牙一笑，牙齿好像都在反光，道：“是因为本公子觉得咱们是一类人！” ...... 骑在马上，赵友不解的问道：“萧兄为何放过那女子，却要毁其容貌？” 萧钰想了想，说道：“那女子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魅惑无知之人，心狠手辣。 我毁她容貌自是为了这世间少一些被害之人，多几个好人。” 赵友撇撇嘴，觉得萧钰这话糊弄洋鬼子还行，想骗他还嫩了点儿，他已经不是那无知孺子了！ 萧钰心里当然不是那么想的，那女子以退为进之法他怎么会不晓得。 只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本以为这是个毒妇，后来才发现，还真是小看了她。 能在必死的情况下为自己谋算，放在天下大乱之时，或可为枭雄。 这种小伎俩还是太浅薄了，但是那种不到最后不放弃，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奋力一搏的情形也让他感慨。 易地而处，他也不可能比这女子做的更好了！故而想放她一马，看看此女会不会绝地求生。 于是，萧钰命她亲自动手毁容，方可放她一马，此女只是犹豫片刻便拿起一块碎瓷片果断划破了自己的脸。 萧钰也遵守诺言，真的放了她，那女子也干脆，银钱什么的看都没看一看，只要求那辆牛车。 赵友不解其意，但周襄是看出来了，萧钰可能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三人遂一把火烧了这处院子，也把阴暗掩埋，无人知道这是为何，只以为那些人命不好罢了！ 三人一路上扶危济困，遇到过不下去的贫苦人家就留下一些钱财。 只是人数太多，没几天就全数散尽，三人一身轻的骑马走在路上。 ...... 经过这次事情，三人的关系紧密了许多，赵友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咱们三人不如义结金兰如何，也学那桃园三结义。” 周襄不无不可，萧钰笑道：“那谁为刘，谁为关，谁又是张呢？” 赵友道：“萧兄深谋远虑自是为刘，周兄武艺高强，自是关，我，就是莽张飞吧！” 萧钰略一沉吟，笑道：“也好，那咱们论一下序齿吧！我今年十五，你们呢？” 赵友道：“我十三，不对，下个月生辰就满十四了，周兄你呢？” 周襄没拒绝，笑了笑，也说道：“正巧，我今年也十五，与萧兄同龄。” “周兄几月生人？”萧钰也来了兴致，没想到周襄长的人高马大的，才十五岁，他还以为周襄得二十几了呢！ “五月十六生人，”周襄答道，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咦？真是巧了，我也是五月十六，”萧钰奇道：“我与周兄竟如此有缘！” 二人都觉得很惊奇，没想到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赵友抚掌而笑道：“真是巧了，友也是五月生人，只可惜不是十六，看样子上天也想让我们结拜啊！” “正该如此，”萧钰笑道：“既然我们同日所生，序齿就不必排了，大家兄弟相称即可。” 周襄摇摇头，说道：“不然，萧兄足智多谋当为兄长，赵兄弟小我等一载，当为三弟。” 萧钰想要拒绝，周襄摆摆手，说道：“就这样定了吧，切莫多说了，三弟你以为如何？” 赵友哪儿还有意见，他现在觉得三人是上天注定的，忙附和道：“兄长不必推辞，合该如此。” ...... 萧钰本就洒脱，见他们实心，也就不再推辞，拱手道：“那你我三人就一起闯荡江湖，结为金兰。”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桃园啥的，三人只寻到一个破败的土地庙。 也学着说书先生口中的话，大声喊道：“我等今日在此义结金兰，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兄弟有难，虽千万人亦往矣！” 御书房里，棋局对面，赵友再次念出他们当时的誓言，想起三人结拜之后一起游历。 一起喝酒，一起高歌，一起拔剑，自嘲一笑道：“大哥，萧兄，陛下，这点你做到了吗？ 周襄与你同日生，你却未与他同日死，午夜梦回，你就从没有心虚害怕过吗？” 萧钰放下手中的棋子，面无表情，好像赵友所言之事与他没有一丝关系。 现在，他不是那个纵情高歌的少年郎，而是这万里河山的主宰。 萧钰冷漠道：“周襄自寻死路，我劝过他，但他未听，朕所做之事皆为了这天下，这百姓，何惧之有！” “要不是你，周襄怎会死！自寻死路？呵，你要灭的是他的国，他的家，他的妻，他的子。 劝过他？劝他什么？让他放下武器，毁他周家百年基业，杀他治下无数百姓！ 你让他如何退？他的后面是万千子民，是娇妻幼子，是那江山社稷，换你，你会退吗？” 三人曾是最好的兄弟，最亲密的知己，志同道合的伙伴，却要拔剑相向，不死不休！ 赵友不明白，所以他才来质问萧钰，为什么？为什么连亲如手足的兄弟都不放过？ 为什么要忘记当初的誓言？那些美好的曾经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要把屠刀对准兄弟？ ...... 第342章 为君者 萧钰站在整座皇宫最高的登云阁的云台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俯瞰着这座城。 “为什么？”萧钰想起赵友临走时什么答案都没得到的怒吼，眼中渐渐露出嗤笑。 到了如今你还在想，还在问为什么！赵友啊赵友，你还是如此天真！ 手握大权，你也没能看透这世间的东西，你的天真只能把自己带到绝地，把子民带到绝地。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答案，看见这座城了吗？看见城内的芸芸众生了吗？ 就是因为他们，只能是因为他们，为了让这江山社稷永存，为了让这黎民百姓平安！ 挥起屠刀是因为要保这江山万年，保这黎庶平安，要不然就会像你一样，成为阶下之囚。 当然，这些话萧钰不会对他说，既然他觉得自己狠毒，就让他去恨吧！这样才有动力！ 萧钰默默的想了好久，看百姓安居乐业，各司其职，看孩童无忧无虑，热闹嘻戏。 听朗朗读书声入耳，听鸡毛蒜皮小事拌嘴，这才是他的江山，一个君主最不需要具备的就是仁慈。 他的仁慈只对他的子民使用，否则，屠刀就会横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许多个夜晚，他也曾梦到过那纵情高歌的岁月，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都如过眼云烟，没有绝对的实力支撑，一切都是枉然，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树倒猢狲散！ 经历过颠沛流离带来的苦痛，才会有如此铁腕的君王，没有人天生心狠，有的也只是生活所迫！ 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他早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了，只是没人相信而已，那只是为君者该做的，守土安民！ ...... 萧钰也曾扪心自问，自己所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每次站在这高台之上，心里的声音就会不断告诉自己没错。 慈不掌兵，慈，也不掌国！ 但心里终归还是会有淡淡的哀伤，那也是他可以交托后背的兄弟！ 大家始终迈不过国仇家恨，想起那个沉默的汉子，萧钰也很心痛。 但那就是选择，不同人的选择，下了战场我们可以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但上了战场，我们只能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这，无关情谊，只为了各自想要守护的东西！ 不知不觉在这里从天亮站到了天黑，底下的万家灯火在提醒着他。 萧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无错，武成帝萧钰，无错！ 他在看着他的江山，同时也有人在看着他。 “公子，”黑袍男子进到一座院子里，拱手说道。 “收尾都收拾好了？”程四喝了口酒，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萧钰的身影。 当初他选择在这定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程四仰头看着帝国最强大的皇帝，淡淡说道。 “是，都收拾好了，曾学文的护卫昨日子时已经自尽了，还有刘通也离开了。” 那些都是他们计划好的，顾天心不是觉得这次的事儿很蹊跷吗？ 原因在这儿呢，都是程四暗中布置的，两头都有他安排的人，把这个口袋收紧了！ 程四嗯了一声，自斟自饮，继续看着萧钰的身影，灯光把这位君王的影子衬托的格外高大。 黑袍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公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 程四收回目光，看向他，说道：“季叔，现在的朝廷太平静了，想报仇，只有让他乱起来。 把水搅浑才会有机会浑水摸鱼，等他把朝堂势力解决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黑袍男子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宁。 公子最近行事愈发急切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想到此，不免忧心忡忡！ 程四知道他这位忠心的属下，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仰头看着萧钰，直到他离开高台，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当天晚上姜宏等一众大臣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堪堪挤进城里。 皇帝派人说让他们先回家梳洗一下，明日再进宫不迟，姜宏想想也是，风尘仆仆的也不适合面君。 进城的同时，各家也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明白，淮南事了，最终的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经过贺家和曾家的先例在，没有人敢乱动，都在等着皇帝的旨意。 乱动的贺家长子已废，二十年内后继无人，再说了，就算是二十年后贺如柏真的发奋图强，进士及第。 也要从底层做起，贺峰手里的资源能不能交到他手上都不一定，就算交了，他也不一定撑得起来。 曾家虽说是王家的姻亲，但谁都知道娶的是旁支的女儿，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嫡支还能再扶他了吗？ 姜宏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陈正的信，现在对于萧然，他的信心是越来越足了！ ...... 第二日早朝，姜宏禀告了淮安的处理情况，满朝文武都对那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 萧钰很满意，说道：“爱卿这趟差事办的极好，果然是能吏，朕心甚慰。” 姜宏躬身道：“全赖陛下之仁德，臣不敢居功，多亏了各位同僚的协助。” 萧钰笑道：“爱卿不必谦虚，还有诸多为朝廷办事的官员，他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 姜宏道：“禀陛下，疫情之所以能控制痊愈，全靠淮安当地的医者和太医院的太医日夜钻研，配出药方。 要是没有他们，淮安还不知道要枉死多少无辜百姓，臣以为，医者当居首功。” “大善，”萧钰颔首，说道：“众位医者当然要赏，然众卿都有功劳，朕会一一论功行赏。” 姜宏跪地谢恩，“臣替无数淮安官员谢陛下隆恩，臣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好，爱卿平身，”萧钰大笑道：“朝廷多一些卿这样的干吏，朕的江山无忧矣！” 众臣闻言纷纷看向姜宏，这个评价可是够重了，想当初这姜宏还是因为没眼色拿宋衍开刀，才被派到淮安赈灾的。 这怎么一回来态度变的这么大，皇帝到底想做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夸奖了！ 姜宏表示惶恐，连连谢恩，口称不敢，其实别说别人了，他的感觉才是最明显的，一个冬天一个夏天啊！ 萧钰看着姜宏的表现很满意，抛出了一个问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范靖童伏诛，淮南不可一日无主，卿以为，谁人可担此重任？” ...... 第343章 我真的是个铮臣啊! 萧钰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直接就在朝堂上问出来了，众臣没有不震惊的！ 平静下来以后想想倒也没什么，姜宏刚从淮南归来，当地的情况自然是他更清楚一些，问他也无可厚非。 姜宏也被惊着了，众臣的视线他不是没感觉到，惊疑的，嫉妒的，羡慕的，漠不关己的，要啥有啥。 姜宏感到一阵牙疼，这话问的，好像我提了人选就能去上似的！ 深吸一口气，说道：“臣不知，此等朝廷大事，臣不敢妄言。” “无妨，爱卿对当地的情况更了解些，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但说无妨。” 萧钰摆了摆手，示意姜宏放心大胆的说，不要有顾虑，想啥说啥。 姜宏嘴角一抽，劳资信了你的邪！前面说了那么多，差点就信了，原来还是炮灰，特喵的！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也没逼你非得说，要不就介绍介绍情况得了！ 一念及此，姜宏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喉咙，说道：“既然陛下信赖，那臣就简单介绍一下。” “臣到淮安之时，本以为在疫病的肆虐下，淮安会如同鬼蜮一般不见人影。 可臣见到的情形却并不是这样，臣看到的是一个井然有序的淮安。 除了个别人病情太重不治而亡，其余患病之人都被妥善安置，军民一心。 医者不分昼夜研究药方，军队维持城中秩序，更有平民百姓自发上街监督卫生。 城中粮食药材统一管辖，避免了因人心浮动而引起的哗变。 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万众一心共渡灾难的淮安，没有人置身事外，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奋斗。 臣以为，这才是淮安之所以能平安度过此劫的原因，并不是一人之功，而是万千人之功。” ...... 姜宏越说越激烈，朝中众人也随着他的讲话而自动保持安静，凝神细听。 “臣敢言于陛下，臣以为淮南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改变，而是安定。 不能因为范靖童的反叛而大动干戈，导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臣在淮安期间，淮安官员从上到下，无有推脱、懒惰之人，深下基层。 不顾自身安危照顾患病百姓，可以说，淮安百姓能扛过这一劫，是全体军民的共同努力。 陛下需安定百姓，安抚官员，切莫因一人之得失而迁怒千万人。” 姜宏一口气全说完了，主题就是一句话，有话好好说，能吵吵就别动手！ 姜宏说完伏地不起，等着皇帝的裁决，大臣们也纷纷变色，望向上方。 萧然没有看他爹，而是看了一眼汉王，果然见到他皱了一下眉毛。 心里嗤笑一声，他这个大哥，肯定是对姜宏没提他功劳之事而不悦。 郭相皱眉看向姜宏，又看看萧钰，有些担心，让你说，但没让你说这么多，你是想干啥？ 姜宏面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实则心里也在打鼓，把楚国打败的神秘军队一直停着没走。 朝廷又加紧了对粮食的运送，军队的调动也和频繁，他真的很担心会发生战争。 而以淮安目前的情况来说，战争对于百姓而言实在太残酷了，并不适合遭逢大难的百姓，这才谏言的！ ...... 萧钰环顾群臣，没有敢与之对视的，随后目光深深看着跪地的姜宏。 “爱卿的意思是淮安官员都未参与范靖童谋逆案了？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陛下，谋逆者已随范靖童一起灭亡，剩下的都是我大武的臣子。” “本朝注重的就是赏罚分明，淮南官员就算没参与范靖童一案，但与之也脱不开关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念在尔等救灾有功的份上，降一级，调离吧！” 萧钰想了想，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没有理会他之前说的，而是说起赏罚来。 “陛下仁厚，臣替淮南一众官员谢陛下隆恩，”姜宏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置结果，遂果断谢恩。 “至于卿之功劳，朕亦有赏，”萧钰说道：“传旨，京兆府尹姜宏赈灾有功。 着晋为三司使，原三司使曹信调任淮南路转运使，刑部侍郎顾正道平叛有功，晋刑部尚书。” 三司使没在朝中，还在外地征粮呢！故只有姜宏和顾正道谢恩。 直到回到衙门办公，众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淮南路转运使居然被三司使得了去。 蜀王系希望最大的两个人落空了，半路杀出来一个劫道的，真是谁也没想到。 姜宏本就是正四品府尹，要不是陛下想压压他，早就不是这个职位了。 现如今虽连升两级官拜三司使，倒也不那么惊讶，最出人意料的是顾正道。 此人和范靖童的恩怨朝中可是没有人不知道，都是斗倒了丞相，际遇却大不相同。 ...... 没想到范靖童倒台，顾正道沉寂十余年居然后来居上，一飞冲天，就说惊讶不惊讶！ 从他回京才几天啊，已经一跃成为二品大员了，再往上就是太子太傅之类的虚衔了！ 这种蹿升速度已经许久未见了，上次封为侍郎，众臣都觉得够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居然又升官了！ 大家这才惊觉，又一个新星冉冉升起了，看这架势还是颇得陛下信任的新星。 秦王府，秦王萧恪不再练习忍字，扔了笔，大笑道：“甚好甚好，父皇这步棋走的真是太妙了！” 李长远急道：“殿下就不着急吗？陛下这是早已有了人选，故意让我等厮杀的。” “那又如何？”秦王收了笑，淡淡道：“这只不过是制衡术而已，舅舅不必担心。 只要上去的不是老四和老大的人，别的人与我们何干？是个无派系之人更好。 只是这种人并不是无派系，他们的派系只有一个，是天底下最大的派系，那就是天子一系。 范靖童的事件在前，淮南是不会让我等沾手的，且曹信任三司使多年，并无太大建树。 平日里兢兢业业，无结党不营私，能力平平，这样的人去父皇才会放心。” “殿下说的在理，但...”李长远又何尝不知，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我总有种感觉，楚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且有寿王为质，短时间内不会开战。 我怕陛下腾出手来，要来收拾我们这些外戚了！诸皇子成年者居多，陛下，也该计算身后事了！” ...... 第344章 棍棒底下出孝子 萧钰的不按套路出牌惊呆了众人，也把朝堂的水搅得更混了，李家和王家说不上元气大伤，也是吃到了苦头。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是李长远，京中世家接收到这个信号，俱忧心忡忡。 顾家，等顾正道晚上下班回家，自有另一番庆贺，虽说老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任命没下来也不能乱说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提前设计他不就白费了吗！ 顾正道就与妻子说了，两口子都被憋坏了，现在好了，坐在饭桌上，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 顾天元向来是家里的开心果，乐呵呵的说道：“爹，儿子敬您一杯，祝爹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顾正道的脸色难得出现了笑容，平时他对长子还有个笑模样，对皮痒欠收拾的小儿子一向是主张棍棒教育的。 “你这小子，你爹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还能升到哪儿去？还青云直上呢！” 说归说，顾正道还是喝了儿子敬的酒，现在心情好，跟儿子说笑一下。 顾天元也是大着胆子说的，心里正忐忑着呢，看他爹不仅没像往常一样严肃，反而还跟他说笑。 也是惊讶的不行，随后也高兴起来，一口闷了，还把杯子倒立，说道：“爹，儿子干了，你随意。” 坐下之后，依旧兴奋，说道：“以爹的能力肯定能官拜一品，儿子对爹有信心。” 桌上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是笑了，顾正道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给你爹戴高帽子！说吧，要干什么？” “儿子没别的意思，就是高兴，”顾天心委屈道：“儿子说的都是真心的，爹爹自小就是儿子的偶像。 看爹这些年一直过的不开心，儿子心里也憋屈，现在爹爹升为刑部尚书。 儿子不为爹爹升官高兴，只是觉得爹爹可以一展抱负，因此才兴奋。”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顾正道那些年的郁郁不得志，家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顾天恒还记得小的时候，爹爹总是喜欢让自己骑在他脖子上，那时候的爹爹意气风发，满心都是想一展抱负。 只是后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直到没有，家里也没有之前的热闹。 其实不光是他，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母亲减少了不必要的外出。 大妹也是鲜少出门，大多数时间不是绣花，就是帮母亲照顾弟妹。 弟弟也是，他自小练武，也是因为幼时有人侮辱父亲，他想保护父亲，这才决心练武。 至于小妹，说实话，顾天恒有些看不懂她了，自从年初那次受伤之后，小妹就变了许多。 行事也稳重了，不会再轻易被人激怒，而且听说淮安的疫情防治也与妹妹有关。 顾天恒不是不惊讶的，但另一方面，他也很骄傲，这是作为兄长独有的骄傲。 儿子的话，顾正道也是感慨良多，闷头又喝了一杯酒，叹道：“天元，你也长大了，爹很欣慰！” 顾正道欣慰的看着这个他最调皮的小儿子，愈加坚信一条，果然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小子，这些年的揍没白挨！ 顾天元被父亲夸了很不好意思，丝毫不知道父亲的欣慰是这么个原因！ 腼腆的挠挠头，说道：“那啥，其实，儿子还真有件事想请爹同意。” 此言一出，温馨的气氛顿时被打破，顾正道瞪着他，半晌，没好气地道：“说吧，就知道你没这么孝顺，又想干啥？” ...... 顾正道没好气的瞪着他，臭小子，老子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还是揍的轻！ 顾正道瞄着他，已经在琢磨该找个啥原因揍他一顿了，好像有段日子没给这小子松松皮子了！ 顾天元下意识一抖，但也没当回事，说道：“爹，您不是调到刑部去了吗！ 儿子现在大小也是个秀才了，虽说是个武秀才，但不管咋说，也是见官不跪的人了！ 所以，儿子想去历练一下，趁着现在年纪还小，历练历练。 到时候不管是继续科考，或者是从军都是一条出路，您说是吧？” 顾天元紧张的看向他爹，顾正道皱眉不语，孩子大了想做点事儿也是正常，但去哪儿是个问题！ “你想去哪儿历练？”顾正道想来想去，觉得也不能就这么一口否决。 通过闺女那事，他也变了不少，孩子大了已经管不住了，他觉得还是听听孩子的意见再说。 顾天元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儿子想去边关从军，见识一下。” “不行，”顾正道一口否定，说道：“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去边关不行。” 顾天元一阵失落，紧抿着嘴唇，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顾天恒见状连忙安慰道： “天元别伤心，爹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太小了，大丈夫保家卫国是好事，但等再过几年，你大些再说。” 顾天元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顾母也出声道：“你爹说的对，你还是个孩子，打仗刀枪无眼的，你去干嘛？ 再说了，就算是想去，也行，必须给我留下个孙子，到时候你爱干嘛干嘛去，老娘才懒得管你！” ...... 顾正道也出声道：“你娘说得对，保家卫国是大人的事儿，还轮不到你，就算想去，也要留下香火再去，你是想让我顾家绝嗣吗？” 顾天元不服，嘟囔道：“不是还有大哥吗？怎么可能绝嗣，说话都不走心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呢吗？您和阿娘也还年轻，实在不行，再生个弟弟继承香火。” 顾天心捂脸，这个傻孩子哟，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啥都往外说！ 果然，顾正道一听这话就火了，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混账，说的是什么话？找打不成，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完，起身就要找鸡毛掸子，在屋里也就那个趁手，顾天元吓的一跃而起，躲到顾天心身后。 顾母忙起身拦着他，顾天心也趁机说道：“爹，天元他也没别的意思。 他您还不知道吗，就是心直口快，别跟他计较了！您消消气，天元，快跟爹爹道歉。” 顾天元被顾天心扯出来低头认错，顾正道又骂了他两句，顾天元也没吭声，已经习惯了！ 顾天心说道：“爹，我也觉得边关太远了，但天元有上进心也是好事，要不就让他就近历练？ 我觉得西山大营就很不错，离家还近，也是军中，很适合天元。” ...... 第345章 小秘密 顾正道沉默，似在思考，半晌，说道：“西山大营是勋贵去的地方，咱家是文臣，天元去那...” 顾正道也有自己的考虑，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拦的了一次，拦不住两次。 过年也十四了，不对，按照京城这边的算法，已经十五了，也不小了，但西山大营的话... 顾天心道：“爹不用担心，西山大营的同知是前永定侯的下属。 女儿和韩勇之熟识，让他打个招呼即可，爹爹不必担心，不会让天元受欺负的。” 顾正道想了想，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西山大营无疑是最稳妥的地方了！ 看着顾天元问道：“你姐姐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去西山大营了！” 顾天元满脸的不乐意，说道：“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我不去，就要去边关。” 顾正道一瞪眼，顾天心连忙安慰道：“你一起练武的同窗你还记得吗？他们有的也在西山大营，你去了正好有伴儿。” 见顾天元还是一副别扭的样子，顾正道更生气了，骂道：“不想去就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家老实给我呆着！” 顾天元吓的不敢吭声，顾天心推了他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爹爹莫要生气，省的气坏了身体，儿子去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顾正道哼了一声，说道：“你爹爹和姐姐还能害你不成，你先做出成绩再说，就算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人给你兜着！” 顾天元沉默了一下，说道：“儿子知道了，一定会努力，不会让父亲，母亲，兄姐失望的！” ...... 说完这件事，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菜都凉了，也吃不下去了！ 五口人坐那喝茶，说起一些零碎的事情，倒也温馨，顾母忽然道：“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顾正道问道，他知道妻子不会随意提一些别的事情。 顾天心三人也都看向母亲，顾母收到所有人的视线之后，这才说道： “下午隔壁林御史家的夫人来咱家串门，我听她说的，说是上午传的消息。 淮安的事圆满解决，陛下龙心大悦，被禁足的蜀王和秦王也都被陛下下旨提前放了出来。 还说靖安大长公主过些日子会举行宴会来替二位王爷接风。” “秦王和蜀王被提前放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顾正道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顾母噗嗤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说起来也只是陛下的家事。 你不知道也正常，再说了，你今天刚交接，忙着呢，再加上不苟言笑的样子，哪个属下敢与你说啊？” 顾正道哑然，也是，他这一天都忙的昏了头了，虽说尚书的工作他早就开始做了。 但有些东西还要交接以后他才能上手，确实是忙的不行。 顾天娇说道：“靖安长公主为二位王爷庆祝是怎么个意思？这有什么好接风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顾天娇不明白了，你因为犯错被你爹关起来，你爹消气又被放出来，有啥可骄傲的啊！ 顾天心笑的不行，说道：“可能是为了向大家宣告，皇帝并没有疏远的意思，这场宴会说不定也是陛下的意思。” ...... “没错，心心真聪明，”顾母夸了一句，道：“林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都知道靖安长公主唯皇命是从，没有皇帝的意思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顾正道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好奇道：“那林夫人怎的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母笑道：“林夫人娘家的侄儿是在秦王府当差，好像是长史还是什么的，自然是他说的！” “这应是秦王故意让他散播出去的，以表自己无事，”顾正道想了想，秦王的意思不难猜出。 顾母撇撇嘴，说道：“我猜也是那么回事，这林夫人来这特意跟我说这些我还不明白吗？ 要不是老爷升了尚书，她还能登咱家的门？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顾母心里明镜似的，这点儿小伎俩是骗不过她的，顾天心早就知道，她这娘啊，疼孩子是真疼，别的事情上可不糊涂！ 顾天恒看他娘说的差不多了，问道：“爹，主考官定了吗？儿子也好对症下药。” “还没有，”顾正道想了想，说道：“看情况，估计得过了年再说了，陛下这是还没想好，你还是按自己的节奏来。” 主考官是谁和名次是有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如果提前知道主考官的话。 写文章的时候就多往他的风格上靠，就有可能排在前面。 主考官喜欢务实的，就写的务实些，主考官喜欢辞藻华丽的，也可以修饰。 顾天恒文采是有的，对于考中进士他信心十足，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排在前面，前三名不行，传胪也要拼一把啊！ ...... 顾正道能理解长子的想法，叮嘱道：“你安心温书，朝中估计还会有一番争夺，陛下不会定下太早的。” 顾天恒能说什么，淮南路转运使已经定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这个主考官的位置，只能继续等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歇了吧，”顾正道又勉力了一下长子，随即散了。 出了门，顾天元一反蔫蔫的样子，又变的生龙活虎起来，跟在顾天心身边不停的说着什么。 一路唠唠叨叨的跟着顾天心回到她的房间，兴奋道：“三姐，还是你有办法，你怎么知道爹爹一定会同意我去的？” 顾天心挑了一下灯芯，说道：“我跟你说，如果没把握，但还是想达到自己目的，也好办。 你先提出一个让人一定会拒绝的理由，这样你再提第二个的话，那人就会迟疑。 因为已经拒绝了一次，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是不给面子了！” “三姐，你真厉害，”顾天元崇拜道：“我就想不到这些，再说我本来就是想去西山大营的。 谁要去边关啊！我都听他们说了，边关啥都没有，说是要一个月才能洗一次澡。 吃的也不好，睡的也不好，谁能受得了啊！现在正好，爹爹还觉得委屈了我，我算是占便宜了！” 顾天心叮嘱道：“我警告你别得意忘形啊，小心别让爹爹看出来，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顾天元连连应是，二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这是他们俩的小秘密！ ...... 第346章 宴会 经过几人的升迁和调动，朝堂上很是乱了一些日子，那几个世家兴许是听到什么信儿了，并未轻举妄动。 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安定下来的时候，北风已经刮了起来，走在外面还有些冷。 顾天心回家的第二天就随母亲去了舅舅家拜访，终于见到了他那个大舅舅。 一看就知道纪景阳肯定是亲生的，父子二人那叫一个像，肯定不能抱错。 只是很可惜，没见到她的外婆，从老家来京本就路途遥远，再加上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 本来想和长子一起来京的，但谁料出行的时候忽然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纪大舅有公务在身，要在规定时间内赴任，没办法在家侍疾，老人家也理解，把长子赶走，只留下长媳照顾。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人家年纪大了，体质大不如前，直到上个月才算好利索。 天寒地冻的也不好走，一算时间，等到京城的时候也是正月了，大舅母生怕老太太加急赶路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 来信商量过之后，决定在老家过完年再来，等开春暖和了再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纪浣清听说祖母病了，主动回乡照顾，今年的纪府就剩下三个光棍在！ 时间一晃，转眼间就到了靖安长公主的举行宴会的日期，顾正道如今贵为二品大员。 圣眷正隆，家人俱都在邀请范围内，早上用完早饭，顾母带着几个孩子就去赴宴了。 眼下已近十月，前儿个刚下了一场雪，正是赏雪的好时节，正巧静安长公主家有一个梅园。 里面栽种的都是各种各种的梅花，正适合举办宴会，风雅的很。 ...... 等顾家几人到了的时候，门外已经来了不少马车，都是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和勋贵人家。 见顾家的马车到了，特意来寒暄的人家也不少，顾天心百无聊赖的四处看去。 忽然，眼前一亮，熟人啊！这不是那谁吗，那个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的万娴慧万姑娘，和她的绿茶妹妹万娴静嘛！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今天这么有缘分又见到了，真是孽缘啊！ 顾天娇感觉挨着妹妹的胳膊传来一阵颤抖，以为妹妹不舒服，忙问道： “心心，你怎么了，抖什么，是不是冷了？我就说披个狐裘，你非不听，现在知道冷了吧！” 顾天娇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妹妹身上，生怕她感冒，嘴上虽然是在数落，但手下很温柔。 顾天心怎么可能穿姐姐的，她里面穿着棉背心呢！听说可能是在户外，她把暖贴都贴上了，热的一批。 赶忙道：“姐姐，我不冷，就是看见熟人有些激动，没事儿的，你身子弱，不用管我。” 顾天心可不冷，她是激动的，在家呆着太无聊，虽然能偶尔溜去萧然那玩玩儿，但还是无聊的很。 现在能看到这对姐妹，精神不少，不过这姐妹二人可没看见顾天心，顺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是韩敏之那厮！ 顾母上次听顾天心说了韩敏之和万家姑娘的事儿，对和他家结亲的事儿一万个不同意。 虽然韩敏之的母亲凑过来说话，但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不失礼数，但也能看出来很是疏离。 韩敏之的母亲说了几句话，看顾母不接茬，也有些尴尬，脸上也很不自在。 ...... 天怪冷的，在外面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都是女眷居多，众人也都在婢女的带领下前往梅园。 正跟着往里面走的时候，韩敏之和他母亲永定侯夫人落在后面。 永定侯夫人满脸的不高兴，低声和韩敏之说道：“顾夫人对我不是很热络，还是要看你自己了。” 韩敏之疑惑道：“顾夫人之前不是很满意吗，咱们两家年初的时候还有过那意思，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因为什么！”永定侯夫人冷笑一声，道：“上次人家还是四品小官，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了，圣眷正隆，眼界也高了呗！” 韩敏之默了下，说道：“不会吧，我看顾夫人不像是那种人！” “你知道什么！”永定侯夫人打断了他，不客气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自己上点儿心吧！你父亲可说了，这门亲事他是很看好的！ 顾家现在风头正盛，如果能和他家接亲，对你以后的仕途也有帮助。 听说他家长子读书读的好，是有名的才子，这次也要下场，看样子是十拿九稳的。 还有次子也是，刚到西山大营没几天就得到了同知的夸赞，说他前途无量，还有那个顾三小姐，还是大先生的弟子。 大先生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要是能得了他们的助力，何愁不能超过长房那小子。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那丫头对你有好感吗！既然顾夫人没那个意思，你就从那丫头身上下手吧！” ...... 韩敏之想到父亲对韩勇之的喜爱，心里很不高兴，不，应该说是嫉妒。 从小到大他和韩勇之一直都在比较，可以说是从小比到大，小的时候还好，但自从十二岁之后，一直被他压一头。 自从头两年韩勇之从战场上回来被陛下封官之后，更是被比的头都抬不起来。 他一直很不甘心，但只要他能得了顾家这份姻亲，想把韩勇之踩在脚下还不是小事一桩。 “母亲放心，我会和顾三小姐多多交流的，”韩敏之想起那个和自己说几句话就五迷三道的女孩，信心十足。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傻乎乎的被几句好话一忽悠就找不到北了，实在是无趣。 他还是喜欢像静妹妹那样温柔可人，能和自己琴瑟和鸣的姑娘。 但他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相比女人还是前途来的重要，再说了，他娶的也不是那个人，而是她的家庭！ 顾天心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个喷嚏，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揉揉鼻子也没当回事。 众人进到暖阁里呆了一会儿，靖安长公主很快也来了，寒暄了几句过后，笑道：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看见年轻人打心里就高兴，现在外面景色也好。 就别拘着他们了，让他们去外面玩儿去，我这里啊没那么多规矩，咱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就在这拉拉家常。” ...... 第347章 相中 几位夫人能说什么，长公主都这么说了，也只能附和，说还是长公主考虑的周全。 就这样顾天心他们一行人被婢女领着带去了梅园赏景，年轻男子们也都知礼，没往这边凑，自觉去了另一边。 顾天心和顾天娇也没跟那帮附庸风雅的少女们一起赏梅作诗，而是找了个凉亭坐着。 长公主府安排的很贴心，每个凉亭之类的地方都有婢女侍候。 见顾天心二人要坐下，主动拿了厚垫子垫在凳子上，以免着凉。 接着麻利的点上红泥小火炉开始煮茶，旁边还放着各种点心，一些福橘之类的水果。 顾天心来的少不太懂这些，顾天娇可来了许多次了，看见这架势不由咂舌，这公主府还真是下本啊！ 婢女服侍的很舒服，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的，二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舒舒服服的喝茶赏梅吃点心。 顾天心的眼睛一直盯着附近的人看来看去，这也是职业习惯了，总是不自觉的观察别人。 女子一堆，男子一堆，倒是没凑到一起去，但也就是看起来彬彬有礼。 今天邀请来的人里有不少男子都是人优秀家世又好的，惹得小姑娘们总是偷瞄。 顾天娇没她那么多心眼，只是疑惑的问道：“你看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顾天心笑道：“我是笑大哥，都不知道被多少小娘子惦记上了，手足无措的。” 顾天娇闻言望去，可不是，小娘子们以赏梅为由，有不少都偷偷看向顾天恒。 ...... 顾天恒本身条件就不差，几年前就已经是少年解元了，学问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顾家人长相都不赖，确实很吸引人！ 顾天娇笑着解释道：“每次有这种聚会，各家都心照不宣的把自己年龄到了的姑娘公子带出来一起。 现在已经快形成一种风俗了，能来的都是家世差不多的，要是孩子能互相看对眼，父母也乐见其成。 大哥要不是头些年耽误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还未成亲，咱们顾家家风也好，没有纳妾的传统。 大哥人品俊秀，长相儒雅，那些小娘子们看上他也不足为奇。” 顾天心惊讶道：“没想到姐姐对哥哥的信心这么足啊！回头我一定要告诉哥哥去，姐姐你说你觉得谁好？” 顾天娇笑捶了她一下，说道：“这种事自然是以哥哥的意思为主了，咱们看着就行了！” 顾天心点点头，她家在这点上还是很民主的，听说当初她爹就是她娘自己看中的！ 不过嘛，顾天心促狭道：“姐姐光顾着替哥哥着想，自己就没有看中的吗？ 今天来的人这么多，文质彬彬的，器宇轩昂的，文武双全的，姐姐喜欢哪个类型的，跟我说，我去给你探探路！” 顾天娇一愣，脸色一下子就红了，佯装生气道：“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找打是不是，再乱说以后我可不给你打掩护了！” 说不过这还威胁上了，顾天心有好几次出去和萧然约会都是顾天娇给打的掩护，说起来自然底气十足。 顾天心也不敢玩笑太过，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乱说了，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好说歹说，撒娇卖萌了半天，顾天娇才原谅她，顾天心琢磨着，反应这么大，说不准真有心上人了！ ...... 顾家姐妹说笑的时候，不远处也有人在盯着她们，韩敏之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式跟顾天心说说话。 这丫头一副花痴的样子，只要自己装的深情一些，肯定能迷的她团团转。 但眼下是没什么办法的，还是要单独说话才行，这边韩敏之绞尽脑汁的想。 那边，也有姑娘在默默望着他，不是别人，正是万氏姐妹，万娴静不知给万娴慧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个傻缺还当什么事没有一样出来。 万娴慧自是满心满眼的只有她的敏之表哥，眼里容不下他人。 万娴静则不同，她顺着韩敏之的视线知道他是在看顾天心。 顾天心的第六感一直很敏锐，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了万娴静来不及收回的恶毒眼神。 顾天心眼睛一眯，呦呵，我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来找上我了！ 顺藤摸瓜自然也是看到了韩敏之，顾天心望过去，韩敏之见顾天心看他，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他有自信，一般情况下，小姑娘看到他这个笑容就会被迷的心跳加速，找不着北了！ 顾天心本来还不知道啥意思，但看他笑的跟朵仙人掌似的，顿时明白了他是啥意思。 眼角余光瞄到万娴静那个铁青的脸，心下有了计较，陪你们玩玩儿也无妨，回了一个羞涩的笑。 韩敏之心里一阵暗喜，他就说嘛，只要他勾勾手指头，这小姑娘还不手到擒来！ 顾天心看到他的笑容，胃里一阵翻腾，看见贱人就想吐，这点可不好，深呼吸，压了下去。 ...... 顾天心收回目光，心里一直琢磨着该怎么给他们来点儿教训，长长记性。 也就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回廊处，一行人也在看着她们。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王，旁边跟着的也是他这一系的人。 “那就是顾尚书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吗？”秦王指着顾天心二人问道。 位于他左边的人说道：“回殿下话，正是她们，手里拿着茶杯的是顾家二小姐，吃橘子的是三小姐。 之前大先生收徒时，我也在现场，见过顾三小姐，这才能认出来。” “这顾三小姐看起来倒不如其姐贤淑，”秦王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什么意思，没人敢接茬。 秦王也没想让他们接，只是问道：“这顾二小姐可许了人家？”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刚才说话那人，回道：“这个就不清楚了，要不，我这就去问问？” 秦王嗯了一声，那人不敢耽误，飞快离开，很快，急匆匆的回来了，说道： “殿下，我刚去问了我姐姐，她和顾二小姐也熟识，说顾二小姐至今还未定亲，但已经有不少人上门问了。” 虽然不知道秦王是啥意思，但他们还是要把该问的都问一遍，要不然，秦王身边那么多人，凭什么立足啊！ 秦王没说话，站在那又看了半晌，这才离开，临走时感叹了一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顾二小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要是随便许了人倒是让人惋惜。” 众人面面相觑，殿下这是啥意思，这是看上顾二小姐了？ ...... 第348章 套路 顾天心一直在盯着万家姐妹俩，尤其是万娴静，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一盯着，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韩敏之那厮看了万娴静一眼，使了个眼色，就往外走。 万娴静在万娴慧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见万娴慧点点头，万娴静微笑着也走了。 顾天心心里叹息，就这种智商的人都能把前身推下山坡，顾天心真替前身感到不值，你以前到底有多傻啊！ 在顾天心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因为这个凉亭的地势本就高些。 顾天心没有贸然离开去跟踪，刚才她总感觉自己这边好像被谁给盯上了一样。 她也借着喝茶的遮挡四处瞄了一下，却什么也没发现，但她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在看她们。 直觉，顾天心的直觉一等一的好使，都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了，顾天心留了个心眼，决定再观察观察。 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十分不好，她现在有些焦躁，不在掌握中的事情总是很闹心。 现在十分想念萧然，要是有他在行事也方便些，这人不是说要来陪她吗，这茶都喝一壶了，还没见人影呢！ 另一边，韩敏之和万娴静来到了梅园的背面，一处无人在意的废弃的小院子里。 万娴静一看到韩敏之，瞬间就变脸了，一副含情脉脉，柔柔弱弱的样子。 屈膝行礼道：“敏表哥万安，表哥好像瘦了，是读书太用功了吗？表哥可要注意身体啊！” 韩敏之同样温润一笑，回礼道：“劳静表妹担心了，表妹近来可好？” “劳表哥惦念，静儿一切都好，”万娴静慢声细气的回道。 ...... 显然，二人来到这可不是寒暄的，简单的问候过后，万娴静问道：“不知表哥有何事找静儿？” 韩敏之道：“许久不见表妹了，甚是关心，刚才远远望去见表妹气色不是很好，怎么了，是风寒还没好吗？” 万娴静摇头，苦涩一笑道：“没事，劳表哥惦记了，静儿没什么事。”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万娴静还是微微抬头，露出苍白憔悴的容颜，深吸一口气，又低下头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韩敏之一下子就急了，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就问道：“怎的瘦了这么多，上次舅母寿宴没见你。 慧表妹说你感染风寒，我一直很惦记，送去的补品你都吃了吗？这是还没大好吗？” 万娴静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反正也没用力就是了，索性就保持这个姿势，自嘲一笑道： “是啊，我确实感染了风寒，姐姐没说错，但表哥以后还是莫送静儿东西了，这样我还能好过一些。” “表妹这是什么意思？”韩敏之愕然道：“难不成是有人为难你吗？” 韩敏之问出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叫万娴静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关心她的身体。 她身体不好那岔他早就忘了，还是看到她空荡荡的手腕这才想起来的。 本来以为就着这个理由，再说几句，就能引出自己的意思，但现在看来，还没完没了了！ 万娴静躲躲闪闪，欲言又止，就是不说，在韩敏之的再三询问下，还是吐口了！ ...... “是，是姐姐以为我喜欢表哥，表哥平日里对我也比对她好，在家时经常对我发脾气。 上次之所以感染风寒，还是因为和母亲一起去上香，路上突然下雨，纸伞不够，临了雨，所以才病了。 表哥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大好了，上次你送来的燕窝我也收到了。 就是姐姐不大高兴，排揎了我几顿，表哥送我没送她，这样对我们的姐妹之情不好，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万娴静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处处彰显自己的柔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 万娴慧自然而然就成为了那个大恶人，一个成功的嫉妒妹妹的反面典型。 这两个人啊，是各有各的算计，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眼多着呢！ 韩敏之虽说还有别的事想让她去做，但也不能既让马儿跑，由不得马儿吃草，少不得软语安慰一番。 面上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都怪我思虑不周，光惦记着表妹的病情，忘记还有慧表妹在了！ 都是表哥的疏忽，表妹不要在意，让你受委屈了，表哥在这给你赔个礼。” 说着，还真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哄人的方式多着呢，甜蜜话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万娴静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几句话下来，装作感动的样子。 韩敏之见机上前几句话，就把姑娘搂在怀里，二人耳鬓厮磨起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许久过后，万娴静脸色通红的靠在韩敏之怀里，说道：“表哥，听母亲说，你来年春闱要下场。 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我见你都有些瘦了，功名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 韩敏之和水做的姑娘耳鬓厮磨半天，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我知道了，等我考取功名，就有说话的余地了。 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能争取一下了，不像现在还要听家里的摆布，就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表哥是要订下婚事了吗？”万娴静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没听到什么信儿啊，是哪家的姑娘啊？” “只是听母亲说了这么个意思，还没定下来，”韩敏之道：“我是万般不愿意的，只是没有功名在身，说话也没分量。” 顿了下，深情道：“表妹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不想娶别的姑娘，只要你！” 万娴静感动了，她也不是没对韩敏之动过真感情，只是从小到大的环境都告诉他，求人不如求己！ “表哥，”万娴静深情的呢喃了一句，韩敏之搂紧了她，说道：“表妹，你等我，只要我考取功名，就和母亲提这件事。” 万娴静就算再冷静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她没想到韩敏之居然真的要娶她！ 已经被感动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时，韩敏之见火候差不多了，说道： “表妹，我母亲相中了顾家三小姐，你也知道，两家一直都有这个意思。 但我不喜欢她，我要娶的人只有你，就想趁着这个机会跟她说清楚，一会儿你帮我把她约出来。 别说是我叫的，就说是你有事找她，我跟她把情况表明，让她成全咱俩。” ...... 第349章 梦碎 万娴静听了这话身体僵了一下，表情慢慢平静下来，好像美梦被戳破一样。 她知道自己基本上不可能嫁给韩敏之，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刚才他那么说的时候，自己真的动心了！ 但谁想到，梦醒的太早，眨眼间就破灭了，垂下眼睑，她自然知道韩敏之说的都是假的。 什么想跟顾三小姐说清楚，分明就是有目的的，恐怕说娶自己是假，约顾天心是真！ 自己怎么就这么天真，忘记了阿娘临终前的叮嘱了吗？不要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靠不住的！ 可自己偏偏不听，还以为真有人会对她温柔以待呢！果然，还是自己想的太多，太美了！ 韩敏之见她好半天都没说话，有些等不及了，问道：“表妹，你觉得怎么样？ 我要是拒婚的话，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同意的，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从顾三小姐那下手才行。 只要她不同意，母亲也不能逼着我娶她，等我考取功名，咱们的事儿也能提上日程。” 韩敏之怕她心里不高兴，赶忙开始灌迷魂汤，他之前都观察好久了。 自己一个男子突兀的接近凉亭不太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姑娘把顾天心叫出来。 这样也方便自己之后的计划，只要能娶到顾天心，他的仕途肯定是一片坦途。 但这件事又不能随便找姑娘来做，思来想去，能做成且还能保守秘密的也就只有万娴静了。 首先，她爱慕自己，只有稍加忽悠，定会去做，其次，就算事成之后有人调查，她也能替自己保守秘密，再好不过了！ ...... 韩敏之想着自己的计划，觉得简直太完美了，也就没注意到万娴静看向他的眼神，很冷淡。 “表妹，你觉得呢？”韩敏之迫不及待的问道，就算他想的再好，也需要有人配合才行。 万娴静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了，既然表哥想的这么周到，就按表哥说的去做吧！ 我会把顾三小姐叫出来的，只是，要带她去哪儿呢？还来这里吗？” 韩敏之一喜，终于成功了，忙道：“这里太远了，就到后花园的水塘那吧！离的近，来回也方便。” 万娴静听他提出那个地方，眸色深了深，如果韩敏之是那个打算的话... 低声应了声是，韩敏之怕她心里不舒服，抱着她又是好一阵柔情蜜意。 万娴静低着头，韩敏之看不清她的神色，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他的目的了！ 分明是见顾家得势，想上前攀亲，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直接去提亲！ 还用想吗？肯定是人家不同意啊！上次她就知道，顾三小姐对韩敏之不感兴趣。 还说什么人让顾天心退亲，呵，骗鬼呢！万娴静心里有了计较。 “表哥，我现在就回去了，出来也好久了，再不回去，姐姐恐怕就要来找我了，你直接去那等着吧，我会把人带去的。” 韩敏之点头同意，说道：“那好，我先去等着，表妹你自己小心些。” 二人没再废话，径直分开，各自去忙了，万娴静回去的时候还得了万娴慧一顿埋怨。 问她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万娴静笑着解释自己迷路了，绕了远。 ...... 顾天心从她回来就一直盯着她，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不见韩敏之踪影还有些疑惑。 谁知道这人竟直奔凉亭而来，顾天心挑挑眉，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万娴静一上来就直接屈膝道：“见过二位姑娘，怎的在这吃茶，下面景色更好些，不去看看吗？” 顾天娇也认识她，同样屈膝还了一礼道：“我们姐妹二人有些累了，在这儿歇会儿，万姑娘也是吗？” “不是，我是专门来找顾三姑娘的，”万娴静摇摇头，直接道明了来意。 顾天心有些意外，这么坦率！顾天娇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笑。 万娴静说出来心里就平静多了，说道：“我想和顾三姑娘借一步说话。” 顾天心二人对视一眼，顾天心也想知道她有何来意，是不是跟韩敏之有关，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顾天心起身跟她走到一旁，二人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半晌，让万娴静下去等她一会儿，她随后就来。 顾天心走过去跟顾天娇交代了一声，说自己有些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不用担心。 又叫小环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就跟着万娴静走了，顾天娇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些本事。 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想跟过去看看，又想到妹妹的叮嘱，只好强忍着坐了下来。 ...... 顾天心跟着万娴静拐了几个弯，很快就看到了那边有个小水谭，夏天应该会有人在这泛舟。 现在的话，水上飘着一些树叶，天气渐冷，也没人会来这边，显得很冷清。 离水潭还有段距离，万娴静就停了下来，说道：“三小姐自己过去吧，我就不跟着去碍眼了！” 顾天心笑着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自己往前走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等她走到水潭边的时候，果然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拱手道： “三小姐有礼了，冒昧把小姐约出来也是情不得已，小姐莫怪！” 顾天心装作一副纯情小白兔的样子，说道：“不知韩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我思慕姑娘已久，母亲禁不住我的恳求，去贵府提亲，请小姐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就答应我吧！” 韩敏之面上一副痴情神色，恳切的说道，他知道只要他露出这样的深情，一般的小姑娘都顶不住。 顾天心也不例外，脸突然就红了，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这于理不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不敢！ 韩公子慎言，我，我不喜欢你，也请你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先回去了！” 韩敏之愕然，不敢置信地道：“你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小姐莫要说笑了！” 韩敏之反问起来，但顾天心的表情很坚持，韩敏之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顾天心后退了一步，道：“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回去晚了姐姐会着急的。” 韩敏之还沉浸在被拒绝的阴影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无情的拒绝。 听到顾天心要走，情急之下赶忙拦住了她，看到旁边的水潭，一时间，恶向胆边生。 ...... 第350章 落水 韩敏之敢保证，自己让人把顾天心约出来，真的不是想把她推下去的。 本来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轻易的拿下她，没想到会被毫不犹豫的拒绝。 说实话，被拒绝的那一瞬间真的是懵逼的，被自己鄙视过的姑娘拒绝，别提多羞愤了！ 他本来打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顾天心好好聊聊人生和理想，幻想一下美好未来的。 事与愿违，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韩敏之忽然想到，如果让她走了，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出声拦住顾天心，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拦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她走。 见到顾天心疑惑看向他的眼神，韩敏之无言以对，人家都明确表示过了，再死缠不放就过分了啊！ 眼角余光瞥到水潭，韩敏之脑子里就那么闪了一下，当时就想到。 如果顾天心不小心落水了，自己再把她救上来，她名节就全毁了，到时候不嫁自己也嫁不了别人了！ 这种想法一旦冒头就再也压不住了，韩敏之的脑子里一瞬间就闪过了无数念头。 权衡过后，发现对于他还真是利大于弊，干了，韩敏之想到他母亲的话，下定了决心。 手往前面一推，只要轻轻一推，他的目的就能达成了，但顾天心岂能如他所愿。 早就防备着他了，韩敏之刚要动，她就一矮身躲了过去，韩敏之推了个空，脚步踉跄了一下。 顾天心趁机跑到他的后面，伸脚一踹，‘噗通’一声，韩敏之掉到了水里。 ...... 这一来一回的，可以说是十分戏剧性了！韩敏之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 水潭不深，但想淹死一个大男人也不是不可能，恰好韩敏之也不会水，只是一个劲的扑腾。 “救，救我，救我啊！” 顾天心就站在边上看着他，身边传来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万娴静！ 顾天心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想到还真被你料中了，你想怎么做？” 万娴静自嘲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至于我要怎么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顾天心不语，万娴静接着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虽然会水，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说完，把披风一解，直接跳入水中，顾天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大吼道：“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快来人啊！救人啊！” 还好这个位置离众人不是太远，从梅园出来转个弯就到了，闻声最先赶来的是家丁。 等赏梅的公子姑娘到这的时候，韩敏之和万娴静已经被救下来了。 万娴静倒是没多大事儿，韩敏之就惨了，大冷的天，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还昏迷着呢！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赶忙吩咐人去请郎中，但韩敏之那样，等郎中来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一筹莫展，韩敏之要是死在这也确实没法交代，这时，顾天心见到刚才下去救人的家丁跟自己眨了眨眼。 无声的说了晋王爷三个字，顾天心心中有数，这是萧然派过来的人。 正巧，那个家丁自告奋勇说他能试一试，顾天心表示赞同，大家也没什么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呗！ 那人得了令，二话不说直接朝韩敏之的肚子按去，能看出来，是用上吃奶的劲儿了！ ...... 众人看着都觉得挺疼的，按一下没反应，那人讪笑一声，说道：“看来还要再用些力。” 按一下，韩敏之就哼唧一声，一连按了能有五六下吧，都不忍心再看了，因为韩敏之的表情实在是太惨了！ 可是别说，还真有用，韩敏之真的吐出了几口水，咳了半天，人也慢慢醒过来了，就是还有些迷糊。 既然人没事儿了，大家就开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作为目击者的顾天心自然是当先一步发言。 “我离的老远就看到韩公子一脚踩滑掉到水里，我这也不会游水，附近也没人，刚想呼救，就看到...” 说到这的时候，顾天心不经意间看向万娴静，二人对视一眼。 “就看到万姑娘奋不顾身，一个纵跃，直接跳到水里去救人！ 唉，万姑娘真是好人啊，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了救人连自己都不顾了，真是不易！”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夸赞起万娴静来，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个事儿。 这时候，万娴慧不知道从哪儿跑了过来，看见韩敏之还在咳嗽，连忙扶住他。 哭着道：“表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是不是这个小贱人把你推倒水里去的？是不是啊？” ...... 万娴慧一个打岔把众人都弄懵了，这话是啥意思？内讧了？况且，这俩都姓万，是姐妹啊！ 万娴静始终未发一言，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身上披着披风，就是下水前脱下的那件。 顾天心这时候没有上前，她已经完成了对万娴静的承诺，剩下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没错，顾天心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和万娴静商量好了的！ 万娴静之前就怀疑韩敏之的目的，把她的想法告知了顾天心。 当然，没有说必然，只是怀疑，她也不知道，韩敏之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对此，顾天心只能说，只有坏人才了解坏人的想法，绝配啊！ 同时，在来的路上，万娴静提出如果韩敏之真的这么做了，希望顾天心把他推到水里去。 她是一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庶女，想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把。 如果她在水里救了韩敏之，说不准能借着这个机会嫁到韩家去，她希望顾天心能助她一臂之力。 当然，作为回报，她会告诉顾天心之前推她下山坡的幕后黑手，如果真能嫁进韩家，她也可以成为顾天心的眼线。 可以说，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顾天心考虑了一下，觉得能让韩敏之这个渣男吃个哑巴亏也挺好。 更何况还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这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万娴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种拼尽一切也想活下去，为自己挣个前程这种事，顾天心虽说不赞同，但也不阻挠。 但也说明白了，只解释一遍，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这也就是今天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 第351章 一出好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万娴静一直也没说话，她知道跟万娴慧解释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她在等，在等那个能解决事情的出来，于是，现场只剩下万娴慧的哭声，和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几句咒骂。 大家议论纷纷，见二人表现，大多倾向于万娴静，毕竟还有顾天心的话在前。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更同情弱者，万娴静现在浑身都在颤抖，只裹着一件披风。 看起来就像是这园子里的梅花一样，傲然，不容亵渎，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答水。 一缕缕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本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但表情太严肃，视觉冲击极是强烈。 就连顾天心也不得不感叹，这万娴静真是生错了地方，天生当演员的料！ 这时韩敏之也悠悠醒转，其实他早就醒了，但场面太尴尬，只好装昏迷。 但万娴慧的哭声实在是太大了，他可不想把人引过来，只好先醒过来再说。 万娴慧激动坏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关切道：“表哥，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没事儿，那个，表妹你先放开我，这么多人在，男女授受不亲。” 韩敏之拒绝了万娴慧的搀扶，现在事儿已经够多了，还是别添乱了！ 万娴慧张了张嘴，委屈的直掉眼泪，她虽然担心韩敏之，但也是个大家闺秀。 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男子半天就已经让人笑话了，韩敏之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死缠烂打一样。 万娴慧不敢对韩敏之发脾气，但对那个庶妹就没什么好脸了！ ...... 一把拉住万娴静的手，恨声道：“说，是不是你故意把表哥推下去的？你这个贱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万娴静对她的拉扯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韩敏之，淡淡道： “敏之表哥，姐姐问到底是我救了你还是推了你，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你觉得呢？” 万娴静这话问的毒啊，只要韩敏之承认了，今天这事儿就定性了。 韩敏之能怎么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只好说道：“是静表妹救了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万娴静看着万娴慧道：“姐姐都听到了吧，表哥自己承认了，你再揪着我不放也没什么意义！” 万娴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俩，有些接受不能，拽着万娴静的袖子就要把她带走。 万娴静用力挣脱，使劲一甩，说道：“姐姐莫要拉拉扯扯的，白白坏了万府的名声。” 万娴慧愤怒，还要辩驳，顾天心知道这件事该有个说法了，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被韩敏之混过去了！ “我在这先恭喜韩公子和万姑娘了，今日万姑娘舍身相救，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了！ 二位郎情妾意，又生死相许，岂不是天作之合，少不得讨一杯喜酒喝，真是恭喜恭喜啊！” 说话的正是萧然，他刚刚才到，拦着想说话的顾天心，这样的情景她一个闺秀不适合出面。 当事人还没说什么，万娴慧一声尖叫，“不可能，什么郎情妾意，什么天作之合，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瞎说！” ...... 万娴静眼里露出光亮，韩敏之也是脸一白，强笑道：“王爷说笑了，此番得静表妹相救，敏之甚是感激，一定会涌泉相报的！” 万娴静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光亮熄灭了，早知如此，偏偏还抱着幻想，现在也算是真的死心了！ 韩敏之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报答肯定有，但喜酒是不可能喝了！ 萧然笑着道：“要不是对你痴情一片，怎么可能会舍身相救呢！ 人家姑娘家为了救你连名节都不要了，你要是不给人一个说法，这不是逼着人家姑娘去死吗？ 万姑娘此举就连我这男儿都忍不住感动，韩公子就无动于衷吗？” 韩敏之哑然，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 “此事没有王爷说的那么严重吧！敏之感激表妹的救命之情，但婚姻大事就这般定了岂不草率！” 萧然又道：“你一个男子，当然是没什么损害，说不得以后还会传成一段逸事。 但对于这些未出阁的小娘子们则不同，你落水，她为救你奋不顾身。 你二人已有肌肤之亲，你让人家姑娘还如何嫁人？清白已毁于你手。 你还不给人家一个说法，非但不娶还百般推脱，这不是逼着人家姑娘去死这是什么？ 没想到韩公子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却是个没担当的孬种，也罢，就当本王看错了你！” 韩敏之真是有苦说不出，如果落水的是顾天心，他不用人说硬靠也要靠上去。 坏了人家名节之事他如何不知啊！只是在装傻而已，萧然这话就诛心了，这是要把他多年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啊！ 一旦外面传出他忘恩负义的谣言，以后不管是做官还是议亲都大有影响。 ...... 万娴静听懂了萧然的话，凄声道：“我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见表哥落水，单纯的想救你而已。 哪怕搭上我自己也在所不惜，表哥不用烦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盼的只是你好，静儿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 静儿不会连累表哥的，今日所做都是自愿的，只希望表哥以后娇妻美眷在侧之时能记起还有一个女子惦记着你！ 我万家虽说不是什么百年世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我今日所为已经给家族蒙羞了！ 万万不敢让族中姐妹被我连累，受人指摘，万娴静虽是女子，但也知廉耻，绝不做有辱门风之事。” 说完这通声情并茂的演讲，万娴静冲着旁边的大树就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额头磕在树上，开始淌血，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说死就死！ 众人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韩敏之，其中不乏鄙夷，这样没担当的男子最是令人看不起。 韩敏之也慌了，万娴静要是死在这，他也完了，不出一天，他的名声就会传遍京城，千夫所指。 众人想着万娴静刚说的那番话，不禁对她同情起来，这是多好的一个女子啊！ 宁肯自己死亡也要不连累自己的家人，相比之下，韩敏之简直要被众人的眼神杀死。 正好这时候，为韩敏之看病的郎中也来了，正好给万娴静看看。 ...... 第352章 苦肉计 要不说人生就是一场戏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台和谢幕！ 郎中把完脉，韩敏之紧张的问道：“怎么样郎中，她没什么事儿吧？” 韩敏之心里懊悔极了，不是后悔刚才的否认，而是后悔为什么不紧盯着她。 这要是人真死了，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要是有卖后悔药的，他一定买一筐慢慢吃！ 郎中说道：“这位姑娘没什么事儿，只是额头磕破了，性命无碍。 真是万幸啊，秋天的树还没冻的那么硬，命是保住了，好好调养一些时日也就好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大家对万娴静的态度是佩服的，但这要是死在面前就不好了，晚上回去不得做噩梦啊！ 韩敏之也不敢再说什么废话来辩解了，万娴慧更是吓傻了，在她短暂的人生里，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儿！ 万娴静被人扶着靠在一个婢女的身上，郎中正在给她包扎，众人看着她头上缠着的白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救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被救的那个还不领情，险些逼死自己。 这以后谁还敢救人了？谁还敢助人为乐？这特么成本也太高了！ 想到这，大家又看向罪魁祸首韩敏之，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掉水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要是他被人救上来之后推脱装傻，大家也不用看自杀现场直播。 都是因为这个人渣，全是他的原因，韩敏之被众人的眼神鄙视的不要不要的！ 他要是不说点儿什么，说不准都有人想往他家门上扔臭鸡蛋！ ...... 韩敏之走到万娴静面前说道：“静表妹，有没有好一些，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别介意。 我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上，万事好商量。 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家中的父母知道会有多伤心，切莫再如此任性了！” 韩敏之一番话，先抑后扬，也不知道他心眼咋那么多呢！说了半天都是人家姑娘的错。 轮到他自己就是脑子不清醒，真是好一套撇锅大法啊，厉害厉害！ 万娴静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想到就连自尽都没能令韩敏之改变主意！ 万娴静心凉声音更凉，“我救表哥都是自愿的，表哥不用在意，也不用当成负担。 只是，比起会让父母伤心，我觉得让家族蒙羞这一点更是不能接受。 万娴静虽说是个女子，也不愿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了家族。” 众人纷纷支持，要不咋说全靠同行衬托呢！韩敏之这种怂的一批的心性更是让人看不起，连个弱女子都不如！ 万夫人和永定侯韩夫人是表姐妹，正好一起结伴而来，这事儿是闹大了。 摆事实讲道理，确实是人家万娴静救了韩敏之，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韩敏之就是不想负责，可万娴静为了不连累姐妹，不给族人蒙羞都自尽了！ 虽说又给救过来了，但终究是韩家办事儿不地道，虽然没人说什么，但是都看着呢！ ......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韩夫人立马表态道：“多谢静丫头救了我们家敏之。 放心，我们韩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一定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有了韩夫人的这句承诺，大家都没有二话，发生了这种事，今天的这场宴会也没有办法再办下去了！ 跟靖安长公主告别之后，众人不禁想到，好像每次来长公主的府上都会发生点儿什么事。 就没有一次说能吃完饭再回去的，再这么来几次，都成魔咒了！ 回去的路上，顾母感慨道：“没想到万家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机这么深！ 以后再遇到你们俩离她远点儿，省的被人家算计了，我看就算把你俩绑一起也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 顾天娇看了顾天心一眼，抿抿嘴没说话，心里的疑问太多了。 之前明明是她们俩一起走的，韩敏之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自己阿娘也是老糊涂了，依她看自己这妹妹才不是个省油的灯呢！万娴静想算计她还嫩了点儿！ 顾天心迎着姐姐的目光眨眨眼，自己老娘不是一般的瞎，也是，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单纯的！ 顾天心好奇道：“阿娘怎么知道万娴静不是好相与的，我倒是觉得她看起来柔弱的很，没您说的心机深啊！” 顾母嗤笑一声，道：“你娘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点儿小伎俩还想瞒过我？ 我一打眼就知道她不是善茬，面上那副柔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 “可她跳进水里救人是真的啊！”顾天心想知道她娘都看懂什么了，故意问道。 “我也没说这个是假的啊！”顾母道：“你也说了，韩敏之压根不想负责任。 那她这么短时间就想出自尽这个办法，正说明她心机深，她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家族，完全可以回家再死啊！ 当着众人的面不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着，想把这件事传出去，逼韩家认下来吗！” “那阿娘你觉得她会成功吗？”顾天心对她娘这么短时间就能分析出这么多表示高度赞扬。 “依我看啊！”顾母想了想，说道：“不好说，就看万大人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他坚持，说不准这件事能成，看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份上了，就算韩家想平息，恐怕也要付出不少代价才行了！” 顾母松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好险啊，真是好险，还好自己没答应她的提亲，要不是这桩烂事可是甩不开了！” “你说什么？”顾天心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有些饿了！”这件事可不能被闺女知道，顾母连忙岔过去。 “阿娘决定吧，吃什么都行！”顾天心附和了一句，心里也是暗呼好险。 没想到韩家那个不要脸的，居然真的在打她的注意，还好甩出去了！ 顾天心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韩敏之那只癞蛤蟆，另一边，韩府的马车里，气氛十分凝重。 韩敏之由于刚受了寒，不能骑马，因此和韩夫人一起坐在马车里。 韩敏之低着头，韩夫人冷着脸，车里只有这母子俩个，气温低到不行。 ...... 第353章 母子 半晌，还是韩夫人先打破的平静，说道：“说吧，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韩敏之沉默着，在外面的时候他能跟别人解释原因，到了他母亲的面前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韩夫人也没有催促，半晌，韩敏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在跟顾三小姐表白，但她，她拒绝了我。” 韩敏之停顿了一下，他觉得说出这句话很难为情，有种啪啪打脸的感觉。 之前信誓旦旦的说顾天心在他掌握之中，结果现在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心里头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我觉得只要我把她推到水里去。 然后我再把她救上来，到时候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她不嫁我也嫁不了别人。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会掉到水里，而且还被静表妹救了！” 韩敏之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知道这件事隐瞒不得，现在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儿了，是整个韩家的事儿！ 他说完就老实坐在那里，感觉舒坦了很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韩勇之一起练武的时候。 虽然他比韩勇之大一岁，但是在练武的天赋上他是赶不上韩勇之的。 小的时候大家一起学武，被揍的总是他，他只需要跟母亲说完自己的经历。 然后也不用多想，母亲自然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等再比武的时候，他肯定能赢回来。 现在，又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那种感觉，真轻松！ ...... “你是怎么掉到水里去的也没印象吗？”韩夫人问道，她很怀疑，明明是自己起了歹念，怎么会自食其果呢？ 韩敏之仔细回想了一遍，说道：“我推她的时候没推到，脚上滑了一下，然后我就掉到水里去了！ 您也知道我不会水，等我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之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救命，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是静表妹救了我。” 韩敏之真的不记得了，可能是水潭边本就有水比较滑吧！ 韩夫人没问出别的来，只好放弃，反正现在也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 “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做？”韩夫人淡淡问道，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好像与己无关一样。 “我不想娶静表妹，我要是娶了她，直接就矮了韩勇之一头，我不愿意。” 韩敏之沉默半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本来就差韩勇之许多，如果姻亲再给不上他帮助，只会差的更大。 到时候韩勇之再娶一个高门嫡女回来，自己岂不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那样的情况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你不想娶？”韩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信不信这件事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你不娶，所有人都会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你？ 这京里身份高的嫁女只图女儿幸福，身份不高的咱们娶她也没什么助力，说不得还要你爹提携。 你自己说说，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情况？你父亲见了，岂不是更偏向那个混账了！” 韩敏之垂头不语，他也知道，但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个样子，他也很崩溃啊！ ......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躲过去吗？”韩夫人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生气，没出息的东西！ “你以为晋王为何会替那丫头出头，还不是为了韩勇之那个小贱种。 等着看吧，你父亲要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是不会饶了你的，真是废物，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我拉着脸去给你求亲，人家看都没看你一眼，一口就给拒了，连考虑都不用。 还能指望你什么？那个小贱种还比你小一岁，可他是什么官职，你又是什么？ 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我告诉你，你父亲要是责骂你，我是不会再帮你说话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韩夫人把韩敏之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韩敏之不为所动，表情麻木。 这算得了什么！从小到大比这还难听的话他听的多了，已经都麻木了。 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着母亲的咒骂，眼里闪过痛苦，但很快就归于平静，甚至是冷漠，好像骂的不是他一样！ 从小到大，只要是韩勇之做的比他好，被师父夸赞，被父亲喜爱，母亲就会在他身上出气。 认为是自己的不争气，导致父亲的疏远和无视，她不会鼓励安慰，只会发泄。 说实话，还小的时候，韩敏之有过不解，有过争执，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不再反抗，他知道母亲也是痛苦的！ ...... 父亲对母亲很冷淡，从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这样冷漠的情景。 他小的时候亲眼看到过，父亲把母亲送去的东西赏给下人，却拿着捡到的韩勇之母亲的一方手帕，视若珍宝。 母亲恨那个女人，恨父亲，恨他，更恨自己，自打他记事起，母亲总是一个人睡在正房，父亲睡在书房。 他知道，父亲不爱母亲，甚至于连表面上的相敬如宾都维持不下去，他的出生就是父亲的一个义务。 父亲喜欢的是韩勇之的母亲，是他的嫂子，是他兄长的遗孀。 父亲一肩挑两房，但自从韩勇之出生后，那位他名义上的寡嫂，总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并不出现。 也因为爱屋及乌，韩勇之总是比他更得父亲喜欢，父亲对着他时总是板着张脸，对着韩勇之的时候却是笑呵呵的！ 说实话，他并没有都嫉妒他得到了父亲的宠爱，他只是嫉妒为什么他有一个那么爱他的母亲，而自己却没有！ 韩勇之的书箱里总有母亲亲手做的，怕他挨饿让他带着的点心，自己只能吃丫鬟拿的。 韩勇之受伤了会躺在母亲怀里撒娇，他却不能，他的母亲从来不关心他是不是累了，只关心他的输赢。 直到有一天，母亲抱着他，那是他印象中母亲第一次抱他，母亲兴奋的说那个女人终于死了。 他还记得那天母亲很兴奋，对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那个女人死了，父亲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但事与愿违，父亲修养了很多天，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冰冷，韩勇之也很快就不在府里了。 他理解母亲，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 ...... 第354章 帮手 韩夫人骂了一通之后，见韩敏之没反应，也觉得无趣，冷着脸道：“行了，事已至此，看你父亲的意思吧！” 韩敏之还是没吭声，韩夫人十分不满的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不像是对儿子，更像是对下人，动辄打骂，韩敏之无动于衷，母亲从不爱他，只是把他当成工具。 随着宴会的结束，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都，但韩家和万家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消息传来。 第二日李思来向顾天心禀告的时候说道：“姑娘，据咱们搜集到的消息说，韩家这桩事已经是京都的头号新闻了!” 顾天心愉快的表示，终于把这块烂泥甩出去了，李思接着道： “您让我盯着万家，刚传来的消息，万家大小姐回家就闹上了，把万二小姐给打了。 万二小姐也没还手，醒了就一个劲的道歉，然后自己主动去跪的祠堂。 听说，都把万老夫人都惊动了，这万二小姐的母亲是从万老夫人房里出去的。 好像是万夫人善妒，再加上婆媳斗法，那位姨娘就是牺牲品，现在万老夫人插手，万大人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你做的很不错，这么桩陈年旧事你都能找出来，”顾天心对李思的谍报工作给予了高度赞扬。 李思笑笑，谦虚道：“是姑娘的法子好，小的只是按照您说的去做而已，当不得姑娘的夸奖。 这些事都是从一个爱看话本子的小丫头身上套来的，那丫头的祖母是万老夫人的陪房丫鬟。 嫁了万家的一个外院管事，这些是这丫头小的时候无意间听祖父母说话时偷听来的。 因为这个，她还被她娘教训了，因此记得格外清楚，好歹打听到些东西，没辜负姑娘的信任。” ...... 不管咋说，还是李思有心了，顾天心依旧表示了对他工作的肯定。 想了想，说道：“万家的事儿就盯着，别的你不用管，对了，韩家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李思惭愧道：“韩家的仆妇管的很严，也不买话本子，小的跟她们搭不上话。 不过姑娘放心，我会一直找人盯着的，尽量混进去，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李思生怕顾天心认为他不上心，连忙保证道，一定会尽全力完成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 顾天心安慰道：“不急，韩家我自有安排，永定侯治军严谨，真没想到治家也这么严！” 李思走了之后，顾天心看着手中的本子，上面记载了京都绝大多数官员家中的情况。 虽然并不全面，但多少也能知道些东西，像韩家这样没打探到的也有。 顾天心一直在想该怎么渗透进去，他们势力没有人家广，只能更注重情报。 正想着这些呢！小环过来禀告说闻道和林欢回来了，顾天心大喜，这么长时间，终于回来了！ 亲自去外面迎接，一走到院里，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四个人，除了闻道和林欢还有一对夫妇。 那妇人看到顾天心十分激动，行了大礼，满脸感激道：“见过小神医，民妇多谢您的大恩，小神医近来一切可好？” 顾天心连忙扶起她，说道：“伯母这是说哪儿的话，我和闻道还有欢欢都是朋友，都是应该的。 伯母莫要再如此说了，我一切都好，伯母的病如今可是好了？” ...... “好了，全好了，”林母感激道：“多亏了小神医的药了，我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顾天心笑着和林母寒暄了几句，说道：“这位是伯父吧？你看，我这有些失礼了，来，咱们进去说。” 几人进到屋里，小环上了茶，就站在旁边，反正也不是外人。 顾天心又关切的问了一下林母现在的情况，假模假式的把了下脉，说只要控制饮食，加强锻炼，别的就没什么了！ 还贴心的送了她不少阿胶和蛋白粉，都是增强免疫力的。 林父话不多，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等她们说完，这才看向顾天心，说道： “内子的病多亏了小神医了，我也听欢儿说了，您对她多有照顾，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也给您添麻烦了！ 我是个粗人，别的也不会，但只要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直说，肯定没二话。” 林父快人快语，他知道闻道和林欢把他们从沧州接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但既然受人大恩，就没有白受的道理，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更是如此。 顾天心仔细听着，想了想，笑着道：“实不相瞒，我让闻道回沧州，其一，自是他们二人一直担心伯母的病情。 虽然常有书信往来，但心里还是惦念的，我也想知道伯母的病有没有根除。 其二，也确实有事相求，我听闻道说他的一身本事不及伯父万一。 我现在也需要像伯父这样有本事奇人异士来相助，况且，你们在沧州也不会很顺心。 秦家恐怕也会为难你们，与其和他们斗法，不如来京，一家人也能相聚。” ...... 顾天心很坦诚，她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但摊子铺开的太大，也实在需要人帮忙。 李思适合情报统筹，赵大他们几个只适合办事，机敏性不足，她手上实在无人可用。 因此刚回京城的时候，她见林欢有些想家，索性就让闻道他们回去一趟，试试看能不能把人请回来。 林父笑了笑，这也是他分析的意思，颔首道：“小神医说的很对，秦家确实怀恨在心。 我也早有离开之意，等他们俩回家一说，我们全家也就上京来投奔您了。 我年纪虽然大了，本事却没有扔下，小神医只要放心，尽管吩咐。” 林父光棍的很，二人一拍即合，顾天心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伯父也不要叫我小神医了，唤我的名字就好。” “那怎么能行，不行的！”林父摆手道：“我们全家来投奔您，您收留就很不错了，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呢！要不这样吧，我也跟着他们叫您姑娘好了！” “怎么都行，在您，”顾天心笑：“我在旁边的榆树胡同有一间小宅子，您要是不嫌弃，以后就住在那吧！ 地方不大，是个二进的宅子，一会儿我让他们买几个粗使的婆子送去。” “不用麻烦了，”林母笑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了，我们心领了。 但我们都是粗人，不习惯别人侍候，况且有手有脚的，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吗！” 第355章 硕鼠 自从贺家和曾家被皇帝斥责了之后，朝中一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新任的三司使姜宏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平静的接管了职务。 现在已近年关，各大衙门要做的工作很多，但大家有同样的默契，那就是少生事。 吏部管着官员任免，现阶段又忙着官员考绩，评优的是留任还是换个地方，就看那个官员的活动了。 户部管着国家财政大权，拨款多少，先是户部定下来然后才会上报给皇帝。 因此，现阶段在京中活动的官员特别多，一些打算明年赶考的士子也在，各国来朝的使臣也在。 可以说，这是京都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也是鱼龙混杂，治安最不好的时候。 萧然在吏部观政，这段时日被郭相安排着跑腿，忙的脚打后脑勺，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和顾天心见面了。 几日后的上午，顾天心正被顾母逼着绣花，用她那个端着单反的手拿起小小的绣花针。 顾母就在旁边盯着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帕，夸赞道：“这次绣的不错，这么多天了，终于像点儿样！ 总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教导，看这小狗绣的多好，活灵活现的！” 顾天心听到前半句还很骄傲，等到后半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抽了抽嘴角，她绣的明明是百兽之王，哪儿像狗子了？ 顾天心郁闷的想吐血，本来就不爱绣花，绣的成果更惨，再被夸下去，怕是要疯了。 顾天心忍不住哀嚎，哥哥读书，弟弟练武，姐姐总有聚会邀请，就剩她自己在家被蹂躏，怎一个惨字了得！ ...... 还好临近年根了，顾母只是上午看着她，下午还要去忙家里的事儿，要不然非崩溃不可。 好不容易吃过午饭送走顾母，顾天心把箩筐一扔，好走不送！ 林父也在这个时候来禀告他发现的事情，这两日他们一家已经安顿好了。 林父也因为武艺高超，主要是轻功好，被顾天心安排去防守森严的府邸监视。 说好了不用总来汇报，只在他觉得特殊的时候再来，现在怕是就有什么发现了！ 等林父进来，顾天心没着急问，而是先递给他一盏茶，笑道：“伯父这两日辛苦了，先喝口茶歇歇。 我都听林欢说了，您一直守在外面，晚上都不回家了，弄的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伯父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注意身子，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林父起身接过茶盏，然后才坐下，笑道：“多谢姑娘关怀，我这身子硬朗的很，再说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 说句不怕姑娘笑话的话，现在晚上要是不在外面我还睡不着觉呢！” 顾天心也笑，林父喝了口茶，赞了一句好，接着道：“姑娘，昨儿个夜里，王府来了个人。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怪就怪在白日他借着年关送礼的说法已经来拜访过了。 可夜里他又来了，我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得跟您说一声。” “哦？白天都去了，晚上还去，”顾天心道：“确实很不寻常，这人是谁？” ...... “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别人叫他马大人，好像是漕运衙门的。” 林父也不可能样样都知道，毕竟他只有一个人，也没学过忍术啥的。 顾天心颔首，知道姓什么，哪个部门的，这人基本上也就清楚了。 临近年关了，外地官员很多都是来京述职的，考绩是优的，去吏部走人情，求个好地方。 去户部的肯定是为了连任的时候，任上的朝廷拨款能多些，因此管着户部的王家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门庭若市。 漕运衙门本就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缺什么都不缺钱，要是说想把各个关节打通，她信。 但你白天都去了，晚上还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同寻常了！ 林父静静的等着顾天心思考，半晌，顾天心说道：“那人呆了多久，出门的时候神情有变化吗？” “呆了大概有一个时辰，进去的时候很慌张，但出来的时候平静不少。” 林父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当时因为觉得可疑，两只眼睛不错眼的盯着，肯定没记错。 这点她相信，林父是个老江湖了，肯定不会看错，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顾天心想了想，嘱咐道：“这样，您还是照常盯着，要是他再去的话...” “嗯，要是还是夜里去的话，有机会您就跟进去看看，但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遇事不要强求。” “好，我知道了，姑娘放心，我一定给您盯好了，”林父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顾天心陷入深思，不知道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不简单。 ...... 顾天心吩咐李思去查查这个姓马的，想从来处着手，另一边，姜宏皱眉看着三司使年底要核实的账册。 之前朝廷往淮安运粮的时候他就有过怀疑，但没想到问题居然会这么大。 三司使掌管钱粮，可以说户部管的是赋税，是宏观上的财政问题。 而三司使管的是调度，是微观上的，每年也有许多账要查，水至清则无鱼，姜宏也任过地方官。 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要是少来少去的他也就认了，但现在这数目真是让人震惊。 这是一群硕鼠啊，是吸着国家的血来供养自身的水蛭，虽然账册做的天衣无缝。 但姜宏还是能看出来，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他也不是数学家，不是会计。 只是因为前年他患了重病在扬州修养，而这本账册上明明白白写着前年扬州收成不好，税款减半。 姜宏记得很清楚，前年扬州的收成虽然不好，但产量也只是比前一年低了一成。 但收上来的税足足低了一半，还有漕运，指的不单单是盐，还有许多东西。 比如说苏州织锦，蜀中的蜀锦，海外的一些东西，想往京城运，往北方运，大多都要在扬州中转的。 姜宏记得扬州那一年因为海边有水匪作乱，盐价飙升，都快和蜀锦一样的价格了。 蜀锦也是特别的贵，是因为蜀中的蚕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大幅度减产，导致的价格上调。 可这账册上记载的却比实际上少了一大截，每一样都做的不明显，但加在一起，其中的利益就很惊人了！ ...... 第356章 最佳人选 姜宏真是越看越心惊，如若不是他前年恰好在扬州修养，怕是连这些都不清楚。 单单查账册上的账是没毛病的，啥也查不出来，因为这上面记的都是真的。 那些贪污的银两早已被处理过，姜宏也不得不承认，这招实在是高！ 已经不仅仅是三司使衙门自己的事儿了，整个户部，或者说扬州所有的官员。 大概，多少也都参与了，就算没参与，也是知晓的，但谁也不知道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多少？ 前年是扬州，去年呢，今年呢，或者说之前的许多年，这，是不是也曾发生过！ 越往深了想，姜宏越觉得悚然，这是一张惊天大网，层层包裹，就连他轻易也是动不得的！ 思来想去，姜宏也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禀告皇帝，事关重大，如果真能查出来，是整个官场的大地震。 这样的隐秘，朝中和地方肯定已经勾连在一起，拔出萝卜带出泥，动摇社稷根基的事情，想想就不寒而栗。 直到下衙的时候，姜宏看着每个官员脸上的笑模样，终于下定决心。 这件事一定要解决，但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回家之后，姜宏把自己觉得是疑点的部分都记了下来，打算一一查证。 吩咐小厮去请陈正来家一趟，姜宏则是把他觉得有问题的环节和官员都写在纸上。 临近年关，像他这样的御史是每年最清闲的时候，约定俗成的惯例就是有什么事儿都年后再说。 陈正闲的发慌，姜宏一派人去请他，他也就来了，他知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姜宏是不会明目张胆邀他来家的。 ...... 果然不出他所料，姜宏刚开个头他就兴奋起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急不可耐道：“这件事还用想吗，查，不单要查，还要一查到底，这样的害群之马不查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姜宏苦笑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要是只有一匹害群之马还好说，就怕是一群啊！” 陈正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之前也是有些急躁了，现下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此事不好办。 要是能处理好，是可以青史留名的大功德，但一个处理不好，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他们自己死了无所谓，要是连累了家人就不妥了，他们又不是那为了名声能自尽的腐儒，对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珍惜的紧！ 陈正原地走了几圈，皱眉道：“你把我叫来是什么意思？你的打算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姜宏笑了，别人都以为陈正一根筋，不知变通，但只有他才知道这货有多聪明。 他那些一根筋的做法也只是建立在自己能承担的范围内，心里很有逼数。 说的再通俗些，就是这货做的都是自己有把握的事儿，这也是他这么多年还没玩脱的原因所在。 同样的，陈正也同样了解他，现在把他叫来，肯定是已经有了想法或者对策，要不然就会当这事没发生，提都不带提的。 上次碰瓷宋衍，也是想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儿，这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莽一波的。 真莽夫是混不到这步的，朋友嘛，自然是志同道合三观相同的了！ ...... 姜宏把自己刚记下来的东西递给他，说道：“先看看再说，看了你就明白了。” 陈正接过仔细看了起来，越往后看，眉头皱的越深，姜宏也不催促，就在一旁喝着茶等着他。 半晌，陈正放下手中的纸张，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准备自己派人去查？” 姜宏点头，又摇头，强调道：“不是我，是咱们，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我需要你的帮忙。” 陈正斜了他一眼，哼道：“你那上面记得可不是轻易就能查出来的，就算有我帮忙也不一定。 里面的利益纠葛大家都清楚，等你查出来了，就凭咱们你觉得能把证据带回来吗？” “那你的意思是...”姜宏自是知道靠自己肯定不行，这才把玩不脱先生陈正拉进来。 姜宏知道陈正心里应该是有办法了，这年头当一个清官可不是硬刚就能行的。 你要比贪官还要聪明，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还能全身而退，陈正的想法总是特别的多。 “既然咱们俩办不成，那就找能办成的人来，”陈正一摊手，给出他的答案。 既然搞不定，找帮手不是很正常嘛，总比自己把命搭进去强，不丢人！ 姜宏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但是找谁是个问题。 这个人既有能力又要能抗事，还要有一颗不屈的心，关键是立场。 姜宏看着笑呵呵的陈正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哑谜，你心里肯定有人选了，到底是谁？” “张耀，”陈正看着姜宏，嘴里说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但这个人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 张耀，字光正，人称中直先生，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这人是有多伟光正了！ 连郡王都敢硬刚，关键是他还全身而退了，这就很优秀了，如果这个贪腐案，真能查出来，那一定是他无疑了！ 但问题也来了，人家也不是傻子，你随便给出个案子人家就要趟这浑水。 “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要不要派人去给他送信？”姜宏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 张耀是个君子，这件事告诉他，就算他不接也不会外传，这就是有名望的好处了！ “就在京城，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到的时候你刚走，不知道也正常。” 陈正早已经去拜访过他了，作为硬刚界的种子选手，他们还保持着联系。 “那还等什么，走吧，现在就去拜访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姜宏决定现在就去。 “且慢，”陈正阻止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从长计议为好，贸然上门恐怕不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姜宏有些恼了。 给出人选的是他，不让去的也是他，到底想干啥啊？急死个人嘛！ “你先别急，咱们得先找个可靠的人引荐，要不然你一张嘴就是为了百姓，谁信啊？” 陈正安慰道，这件事红口白牙的说不清，人家也不傻，为啥要往泥坑里跳？ “别绕弯子了，说吧，你心里早都想好了吧！”姜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还是你了解我，”陈正笑了笑，说道：“晋王萧然！” ...... 第357章 线索 晋王府。 萧然听完他俩的陈述，反问道：“你是说让我给你们引荐大先生，然后他再给你们引荐张耀？” 二人齐齐点头，没错就这个意思，虽然繁琐了些，但却是最保险的办法了。 他们跟大先生不熟，只能通过萧然，谁让他是大先生的弟子呢！ 还有张耀也是，当年他得罪郡王，之所以能全身而退，是大先生替他求了情。 要不然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他们二人自那以后也便成了朋友。 要是大先生能替他们引荐，张耀怎么着也会好好考虑一下，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虽然拐了九曲十八弯的。 萧然一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在淮安本王也曾与张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本王给你们引荐就行。” 二人连忙拒绝，不是一个意思，要是光想认识的话，陈正就行，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儿。 萧然斜了他们一眼，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不用瞒我，早晚我也能知道。” 二人对视一眼，姜宏支支吾吾道：“殿下，这件事您还是别掺和的好，就帮我们引荐一下大先生，其余的您不用管。” 萧然现在主要就是低调，还没到他露头的时候，还是以蛰伏为主。 这件事一旦告诉他，以他的性格来说，绝对会插手，那不是帮他，是害他。 在实力还弱小的时候，该从心就从心，没什么丢人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萧然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们，越是这么说，这件事越不正常，对他们俩，萧然还是有了解的。 ...... 萧然的目光很深沉，尤其是在他专注的盯着你的时候，更是让人感到如芒刺在背。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陈正拉了一把姜宏，说道：“殿下心里有数，跟他说说也无妨。” 没管姜宏同不同意，陈正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老姜今天白天查账的时候发现账册有些不对。 但又不是假账，是扬州谎报了灾情，层层盘剥，把本该上交的税银借着天灾贪污了一半之多。 我们怀疑这是朝廷上有人和地方联手做下的案子，光是我们俩肯定查不清，因此才想到了中直先生。” 陈正说的果然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把他们的担忧和不足都说了出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的话，全靠萧然自己决定，反正看姜宏那意思，应该是选中了晋王。 萧然闻言陷入沉思，没想到年关将近，还能出现这样大的贪腐案。 如果姜宏查出来的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大发了，他们俩确实没能力接下来。 “这件事跟王家有关系吗？”萧然沉默了半天，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姜宏沉默的点点头，说道：“数额如此大的案子，如果说没有王家的参与不现实。 王承武掌管户部多年，可以说整个户部都已经被他渗透了，没有他的点头不可能发生，三司使毕竟与户部不一样。” 萧然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内心多少还是不敢相信的，他们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吗？ 陈正补了一句，说道：“听说汉王手下养了不少幕僚，银子更是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王家大少爷去西林卫任职之后也是广交朋友，满京城的勋贵子弟多与他交好。 还有，听说张指挥使府上多了两个西域来的舞姬，别提多漂亮了，张指挥使真是艳福不浅啊！” ...... 萧然脸色沉重，陈正的意思他明白了，养幕僚，交朋友，送舞姬，哪个不要钱？ 就凭王家那点儿家产恐怕是不能够，当初他们图谋淮南不也是因为淮南富庶吗！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很是顺理成章，萧然把他们俩打发走了，说这件事他要好好考虑一下，先不要声张。 让姜宏把这些年的账册都查一下，把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都记下来。 萧然仰躺在床上，一直思量这其中的利弊，等第二天顾天心来的时候与她说了。 晋王府的设计其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毕竟是赶工出来的，要求不能太高！ 进了内院就是一座假山，假山旁边附庸风雅的搭了一座小桥。 此时顾天心就坐在小桥上的凉亭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萧然说扬州可能溃烂的事儿。 一个说的随意，一个听的随意，在他们眼里就没有比约会更重要的事儿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怎么想？”萧然还是很尊重顾天心的想法的。 在淮南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她的奇思妙想，事情肯定不会解决的这么轻松。 更可况他知道顾天心手里头有个替她搜集消息的李思，说不准还能发现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顾天心打一开始听到扬州的时候就减缓了吃点心的速度，听到最后更是确定。 “巧了，林伯父前几天刚跟我说，有个漕运的马大人半夜里鬼鬼祟祟的去王家。 我还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现在看来，怕是有联系啊！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事儿。” ...... “半夜去王家？”萧然疑惑道：“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半夜去干吗？” 行踪如此隐秘，一定没好事，萧然现在已经确定王家确实不干净。 “本来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简单，现在两相结合，问题已经确认无疑了！ 我让林伯父继续盯着他，一有消息就会来报，要是查的话就从这个马大人打开突破口。” 顾天心觉得他神色那么匆忙，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上京。 要不是没办法解决，这帮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低头的，肯定有他们不知道事情发生了！ 二人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主要也是因为信息太少，没法分析，只能继续调查。 京城某个小院子里，程四又在自斟自饮，来到京城，尤其是来到这座小院之后。 他总是喜欢边喝酒边看着皇宫里最高的楼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袍男子见到他这样，眼神不由一黯，走到他面前站着，说道：“公子，我们的人发现王家门前有人监视。” “哦？什么人如此胆大，连堂堂户部尚书的府邸也敢监视？”程四懒洋洋的说道。 “此人轻功很高，警惕性也很强，我们的人只是发现了他，并没有交手，不知道是谁的人。” “轻功不错，”程四重复着这句话，细细思索着，半晌，露出笑容，“原来是他！” ...... 第358章 定下来了 “谁？”黑袍男子疑惑道：“公子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程四微笑着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江湖上也就只有飞鹏林登才有这么好的轻功了！” “江湖上轻功好的人不止他一个，公子为何笃定是他？” 黑袍男子迷糊了，这是咋猜出来的，难道公子是大仙儿，能掐会算。 程四喝了口酒，懒洋洋的道：“我在淮南见着一个与他一脉相承的年轻人。 他们这门功夫，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林登的弟子了。 而当时他却跟在一个姑娘身边，那姑娘也回了京城，现在你还觉得见到林登很意外吗？” 黑袍男子摇摇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脸上有些怅然，不知道想到些什么。 惆怅道：“谁能想到当初傲气的不可一世的林登也会有给人当跑腿的一天。” 程四没理他，只是看着天空，半晌，淡淡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是因缘际会。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王子皇孙可能会成为阶下之囚，贩夫走卒也可能名动天下。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自己留遗憾，否则就连林登这样的生活恐怕也没机会过。” 黑袍男子怔怔的看着程四，有些心疼，是啊，谁人活在这个世上为的都是挣出一条活路。 只是这对公子来说太苦了，这本不该由他来承担，程四却没有看他。 月光笼罩下的脸庞昏暗不明，但眼睛却亮的惊人，站起身，把酒杯放下。 “走吧，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伤春悲秋这样的情绪不适合出现在我们这样人的心里。” 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出去，黑袍男子紧随其后，没有人看到。 桌子上的酒杯在程四离开的那一刹那，传出‘咔’的一声，就那么，碎成了一块块的。 ...... 晋王府，萧然和顾天心随意的说着话，对恋爱中的男女来说，必须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顾天心看着王府内的建筑，撇撇嘴，说道：“你这府上建的还没有靖安长公主府上漂亮，亏你能住的下去。” 萧然笑笑，说道：“我一个光棍住哪儿都无所谓，你要是觉得不满意，等你嫁过来咱们再重新弄。 就按你的喜好来，要是都不喜欢，就全拆了重建，王府里全听女主人的，包括我在内。” 最后一句话说的情意绵绵，说完还喂顾天心吃了一个刚扒好的橘子，细心的把上面的白穗都摘下去。 “呸，谁要嫁过来，你爱听谁的就听去！”顾天心感觉到脸上升温，心里不由暗骂。 萧然这厮这是解锁了什么技能，越来越会哄小姑娘了，都快招架不住了！ 不好意思的斜了他一眼，就着萧然的手，顾天心吃了一瓣橘子。 萧然的手指上不可避免的沾了一点儿顾天心的口水，萧然也不嫌脏，就着这只手也吃了几瓣。 顾天心的脸突然之间就红了，她觉得萧然的做法，嗯，太色情了！ 以前看别人调情的时候看的劲儿劲儿的，还一边看一边评价，现在轮到自己了，真是太羞耻了！ ...... 顾天心慌乱的站起来，语无伦次道：“那个，时间太早了，我不走了。 呸！不对不对，是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对，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娘该着急了！” 萧然拉住她，说道：“你不说你阿娘今天要去庄子上，明天才回来吗！ 你回去晚一些她也不知道，在这吃完饭再走吧，我府上新来一个厨子，擅长做锅子，你肯定喜欢。” “我，”顾天心犹豫了，在美食面前，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但就这么留下，天哥的威严都没有了！ 萧然再接再厉道：“厨房的赵二昨天回家看他老娘，正好他们村里有一头老耕牛摔下山坡死了。 他顺便买了点儿牛肉回来，一会儿咱们做锅子的时候就做牛肉锅子。” 顾天心又咽了口口水，扭捏的问道：“再加点儿羊肉味道会不会更好？” “成，我让他们去买头羊，咱们今天吃烤全羊，”萧然爽快的说道。 顾天心很没骨气的同意了，不知道为啥，商场里面的东西，要是原材料还行。 那些本身就已经做好的，吃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她确实也好久没吃烤肉了。 就留下吃这么一顿也行，就一顿应该没啥吧，顾天心自我建设一番，兴高采烈的留下了。 “我去弄调料，咱们一会儿吃，”放下面子之后，顾天心很主动，有种开趴体的感觉！ 二人就这么忙忙活活的，很快架子就支上了，不一会儿，滋滋的烤肉声就响起来了，味道也出来了！ 整座王府都闻着了，大家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默念着这不是大馒头，这就是烤全羊！ ...... 二人正吃的乐呵，萧然的另一位侍卫上前禀告道：“王爷，韩家和万家的事儿有结果了。” “哦？怎么个说法，从哪儿传出来的？”萧然放下手里的羊腿，擦了擦手，问道。 侍卫看了一眼旁边烤的羊，艰难的收回目光，咽了下口水，不是他没出息，实在是这羊身上不知道刷什么料了，太香了！ “韩家和万家一起公布的，说是为韩大公子定下了万家二小姐。”侍卫努力的屏住呼吸，尽量不去闻。 “没了？”萧然追问道：“具体情况呢？韩家不是不同意吗？韩敏之可是嫡子，怎么可能轻易屈服娶个庶女。” “这个，属下无能，没能打听出来，”侍卫很尴尬，他是真不知道。 萧然无语，顾天心笑了笑，说道：“你先下去吧，把我的车夫叫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不敢看萧然那张写着你真是个废物的脸，一溜烟就走了。 “韩敏之是韩家长子吧！怎么没听说他请封世子啊？”顾天心好奇道。 萧然解释道：“永定侯韩文举更属意勇之，所以一直未曾立世子，韩敏之为了这个位子是煞费苦心。 就指望着找一门有力的姻亲，好把勇之踩下去，他能这么容易就答应，我也很疑惑。” “李思肯定知道，一会儿问问他就行了，”顾天心笑道：“韩敏之这次算是吃了个大亏，肯定有内情，他心气儿可高着呢！” ...... 第359章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的! “那岂不是说韩勇之有机会成为永定侯了？”顾天心说着又否定了这个说法。 “不对，韩敏之才是永定侯的嫡子，韩勇之不是大房的吗？按理说他没有继承权啊！那韩敏之为何如此忌惮他啊？” 顾天心也不傻，疑惑的看着萧然，这其中定然有不知道的缘由。 韩家一定有说法，要不然这韩敏之名正言顺的，他急个什么劲儿！ 自古都是立嫡立长的，勋贵人家更是，只有嫡长子才有继承制。 一个家族里，就算是嫡子都死绝了，也不可能让庶子袭爵的，就算家族同意，宗正寺也不会同意的。 韩敏之是韩文举的嫡长子，这是上了族谱的，这爵位板上钉钉就是他的啊！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如此的处心积虑，生怕韩勇之抢了他的东西，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更何况他今天也不小了，很快就及冠了，别说爵位了，连个世子的册封都没有。 有的人家，嫡子生下来养到五岁还没夭折的，家里定会给请封的，像他这种情况怕是已经成为满京城的笑柄了！ 萧然今天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她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大家都出生入死这么许久了，还瞒着，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顾天心烤羊也不吃了，就盯着他看，把萧然看的毛毛的，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 萧然无法，苦笑一声，摊手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吓的我羊腿都掉了。” “少冤枉人，”顾天心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那羊腿早就掉了行吗？戏太假！” ...... “好好好，我的错，这么严肃干嘛！这谁要是娶了你啊...”萧然笑着说道，语焉不详。 顾天心一瞪眼，说道：“怎么，娶了我怎么样？又没让你娶，管得着吗你！” “你看你急什么，我是说，这要是谁娶了你啊，可真是上辈子积了福，”萧然笑滋滋的说道。 顾天心斜了他一眼，萧然伸手数着，继续说道：“这一会赚钱持家，二又聪明伶俐。 上哪儿找这样的媳妇去？这真是上天的恩泽啊，我上辈子一定给佛祖重塑了金身，这辈子才让我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萧然开启了霸屏模式，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顾天心再也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捶了一下萧然的肩膀，笑骂道：“一天天的净会浑说，让别人听了羞是不羞！” 萧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大咧咧道：“谁爱笑就笑去，我自个乐意，谁能管的着我？” 顾天心笑的不行，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这么惫懒的一面，真真是无赖。 顾天心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努力板起脸，想维持住自己威严的人设，说道： “别打岔，快说，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儿没完！” “你看看，我还少说了一条，这连断案都会了，以后要是有事，都不用报官了，家里就能解决。” 萧然就爱看她故作严肃的小表情，看着就可爱，忍不住又贫嘴了一番。 ...... 顾天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连打了萧然好几下，这才消气。 萧然也不闹了，给她切了片最嫩的羊尾巴上的肉，这可都是活肉，嚼起来那味道简直绝了。 萧然一边切一边说道：“韩家老夫人之所以同意让韩文举袭爵，就是因为这爵位的归属问题。 说是韩文举一肩挑两房，给大房留个香火，以后有子孙供应血食，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 因此他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勇之也是有资格继承永定侯爵位的，毕竟当初的爵位本来就是大房的。 现在让韩文举袭爵，是韩家族里和韩家老夫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韩文举也同意了，反正不管是谁袭爵，都是他的儿子，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区别只在于，勇之要是袭爵的话，袭的是大房的爵，二房也就是韩敏之这一房就成了旁支。 对韩文举来说没分别，但对韩敏之来说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本来是他唾手可得的爵位。 现在却出现这许多变数，你说他能甘心吗？他本就是韩文举的嫡长子，却迟迟不立世子，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件事是写在韩家族谱里的，许多宗族宿老都做了见证，在韩家是公开的事情。 自从大房老夫人和勇之的母亲去世之后，勇之的日子过的一直不是很好，暗地里受了许多苛待，险些活不成。 对付一个孩子的办法还不多的是，要不是后来去军队里锻炼了几年，恐怕勇之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 顾天心唏嘘不已，没想到那个就连跟个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少年，小时候过的这般惨！ 内宅里的那些阴私事，顾天心见的多了，娱乐圈也不比这干净到哪儿去。 看韩夫人那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小眼睛，窄额头，眼尾上挑，看着就是个坏人坯子，在电视剧里铁定活不过两集。 由此可知，韩勇之一定吃了不少苦，顾天心自己是吃过苦的人，现下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这对外人来说像听故事一样，顶多唏嘘两句，对当事人来说却是不可弥补的伤害。 顾天心不忍心再听了，这也不是变形记，韩勇之在军队里过的肯定也不好。 用后脑勺想也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每天尸山血海的，能过的多好？ 萧然见她面露戚戚然，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再往下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有些东西没经过当事人同意就透漏出去，怕是不大好，也太没素质了！ 现在顾天心自己个不问算是救了他了，果然如他所料，心心是个心善的，听不得恶事。 恰好这时候李思过来了，把顾天心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顾天心看见李思，也顾不得他了，现在急需另一个来舒缓一下心情，看看韩敏之的热闹正好。 “行了，不用行礼了，直接说吧，万家和韩家发生什么事儿了？韩敏之怎么会同意的？” 顾天心拒绝了行礼问好的李思，简单粗暴的问道，李思什么都好，就是礼太多，浪费时间！ ...... 第360章 算无遗策 顾天心真是急死了，听萧然说了那么多有关韩家的事儿，韩敏之这小子图谋很大啊！ 想让他老老实实的娶万娴静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由不得人不好奇啊！ 二人都盯着李思看，李思也不含糊，当即说道：“这消息是上午刚传出来的，听说韩家已经开始准备聘礼了！ 名面上的说法是既然万家小姐不顾个人安危救了人，他们韩家自然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 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天，是因为韩敏之掉到水里受了凉，当夜就发起高烧来，昨日才清醒。 刚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家里去万家提亲，他绝不负万家小姐。” “啧啧，”顾天心根本就不信这个说法，明摆着糊弄傻子呢在这。 韩敏之那天的反应她可是看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韩家放出来的消息，当然是往好了说啊，”顾天心催促道：“快说说内幕消息，我要听真实原因。” 李思一猜就是这样，看了一眼求知欲旺盛的顾天心，说道：“听说韩敏之并不是生病昏迷，而是一直在祠堂罚跪。 永定侯当天回家听说这件事之后想问问韩敏之的意思，他脖子一梗，百般不愿意。 永定侯一气之下就罚他去跪祠堂，说他没有这么一个毫无担当的儿子。 韩敏之也硬气，在祠堂跪了三天，跪到昏迷，不知道韩夫人和永定侯跟他说了什么。 反正就是等他醒了两家就开始商量婚事，韩敏之虽然沉默，但也没提出反对。” ...... “还有万家也不消停，万家老夫人婆媳斗法，怕万家二小姐出事把她接走了。 万夫人插不上手，万家大小姐一直在家里闹，死活不同意，说万二小姐是狐狸精，就会装柔弱。 死活不同意这件事，说万二小姐为了嫁给韩敏之不折手段，说不准韩敏之就是她推下去的。 万大人也没法子，一个是老娘一个是老婆，这段日子也是焦头烂额。 万夫人和韩夫人是表姐妹，万大小姐听说韩敏之抗婚之后，更是跑到老夫人的居所撒泼，给万二小姐好一个没脸儿。 万老夫人大怒，罚万大小姐去跪祠堂，说她目无尊长，更无姐妹之情。 万二小姐觉得此事因她而起，是她不该救人，惹了母亲和姐姐生气，害的祖母烦忧。 主动陪万大小姐去跪祠堂，祠堂发生的事儿，我没打听到，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万大小姐把二小姐打了。 听说蜡烛的蜡油滴到万二小姐手臂上，烫了好大一个泡，不止如此，万二小姐脸上也被茶壶砸了，血流了一地。 这回万大人也是很生气，把万大小姐好生罚了一通，打了三十下手板，禁了足，不许出房门一步。” “就这样？”顾天心好奇道：“万娴静没反击？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就凭万娴慧那个傻缺可伤不到她！” “没有，听说万大小姐状若疯癫，好几个丫鬟才把她拦下，再晚一会儿，万二小姐都救不回来了。” ...... 李思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女子打起架来如此吓人，招招致命，万二小姐能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顾天心看李思的样子，不由冷笑，男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傻缺。 大冷天的说跳水就跳水的人你居然会觉得她可怜，会同情她，是你傻还是你傻啊！ 又看看萧然，还好他没那个意思，这让顾天心稍稍满意些，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接着说，然后万大人就同意了？”顾天心说道：“就算万大人同意，万夫人也不会轻易同意吧！” “姑娘猜的没错，万夫人是不同意的，她更倾向于自己的女儿嫁到韩家。 但是她不同意也没用，万二小姐自从受伤之后被万老夫人看的严严实实的，吃食上也都是在小厨房做的，万夫人根本插不上手。” 顾天心总结了一下李思的意思，“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万大人无所谓，反正都是他的女儿，嫁谁不是嫁。 但万老夫人支持万二小姐，万夫人自是支持自己的女儿了。” “没错，是这样的，”李思表示了肯定，补充道：“其实万家的态度根本不重要，重点还是韩家。 只要韩家说娶万二小姐，万家还能反对不成，闹成这样很没必要嘛！”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哼道：“要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哪儿还有这么多说法。 万家要是死活不同意，韩家是不会逼迫的，说不准还正中了韩敏之下怀呢！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不是来结仇的，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万娴静。 绝不会束手待毙，我想，她一定对万娴慧做了什么，言语刺激少不了。 说不准还会用药刺激万娴慧的精神，要不然那个只会嘴炮的货，怎么可能把她打成那样，这女人，对自己是狠啊！” ...... 说到这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顾天心是自愧不如啊，这一点她是真比不上万娴静。 对别人狠很容易，对自己同样狠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想到她直接来找自己示好。 说韩敏之有恶意，如果可以的话，请助她一臂之力，那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明知道韩敏之对她的好都是假的，从没用过心，但她还是拼了一次。 也只有这样，她才可能摆脱自己的命运，嫡母不喜，肯定不会给她找什么好人家。 韩敏之也只是跟她玩玩儿而已，但谁能想到，还真是栽在这上面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那天韩敏之一定是让她来引自己去那的。 结果万娴静反手就把韩敏之卖了，只为了跟自己做交易，为她自己博一条生路。 顾天心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比韩敏之强多了！ 极短的时间就想出那么多办法，关键是算无遗策，如果她的出身再好些... 李思没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以为然，顾天心感叹道，这些看不上女人的家伙，早晚得吃大亏。 “对了，万老夫人为何对万夫人如此敌视？”顾天心有些不理解，感觉这都不是在扯后腿了，这是下狠手啊！ 李思无奈道：“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万家的后宅真是不消停。 万夫人为了对付婆婆，曾经给公公送过小妾，自那以后，婆媳二人势如水火。” ...... 第361章 抓贼 “啊？”顾天心和萧然大吃一惊，还有这种操作，真是活久见啊！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儿。 做儿媳妇的给公公送小妾？太奇葩了吧！换成谁都受不了啊！ “这是怎么个意思，为什么啊？”顾天心好奇心简直爆棚，也是，换成谁估计都好奇的不得了。 李思也理解，他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由感叹还好他奶奶走的早，避免了一场家庭战争。 自从顾天心吩咐他收集情报以来，京中有名望的家族他多少都有些了解。 万家这桩陈年往事就是从几个在万老夫人身边服侍的老嬷嬷口中知道的。 “是这样的，听说是万夫人刚过门的时候，万老夫人给儿媳妇立规矩。 早晚服侍，吃饭也不让坐着，还时常半夜吵吵着要喝鸡汤，非要万夫人亲手给她做。 就算如此万夫人也忍了，谁家的新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可万老夫人根本体会不到媳妇的好。 反而变本加厉，直到有一次终于把万夫人折腾的小产了，这才算结束。 听说还是个男孩，那之后万夫人也没说什么，好了照常伺候，知道的就没有不夸她的。” “我瞧着万夫人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啊！就这么忍下去了？”顾天心表示不信。 “您先别急，听我接着往下说。”李思正说到兴头上，“万夫人自不是好惹的，这件事发生之后，家里外面的大家都同情她。 她每天照常去请安，暗地里则是偷偷送了个小妾给她公公，据说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扬州瘦马。” ...... “那之后，万老夫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不再盯着她，专注的跟小妾斗智斗勇去了！ 万老爷子对这个小妾是宠爱的很，什么好东西都往小妾屋里搬，把万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万夫人接连生了万大小姐和万大少爷，后来还是因为这小妾有孕小产之后。 偷偷跟万夫人联系这才被万老夫人知道，万老夫人就把身边的大丫鬟塞给儿子做妾。 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妾就是万二小姐的生母，可惜，因为子大难产而死。 但从此以后，婆媳二人势同水火，万夫人有了儿子傍身，底气也足得很。” 李思说完这个故事，在顾天心眼里这就是个故事，婆媳关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难题。 这万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啊，但万夫人更绝，这办法都能想出来，也是个人才！ 不过，顾天心也就奇了怪了，万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万娴慧这个傻缺呢？ 子不类我，是个多么令人伤感的命题啊！ 万娴静的性格倒是更像她，不过听说万娴静从小是在她屋里长大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顾天心整理了一下今天听到的情况，总的来说关键点还是韩敏之的态度改变。 顾天心疑惑道：“永定侯夫妻到底跟韩敏之说了什么？这个才是关键。” 李思打听不出来，萧然笑道：“别为难李思了，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去打听。” 顾天心满脸狐疑，说道：“你去打听？我都打听不出来，你咋打听？” “小瞧人了不是，自是有能打听出来的人啊！”萧然一摊手，这话里摆明了不信任啊！ “你是说，韩勇之？”顾天心反问道，也对，韩勇之也是韩家人，说不准能拿到内幕消息。 ......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顾天心一直在想，关于韩家的事儿，萧然一定还是没说实话。 有些地方说不通啊，如果韩文举真的喜欢韩勇之的话，为何韩勇之对他没有一点儿孺慕之情，从未听他提起过。 正想着这些，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吵吵闹闹的，顾天心也从思绪中醒过神儿来。 “怎么回事儿，马车怎么停下来了？”顾天心把车帘一拉，说道：“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李思把马车停在一边，栓在树上，省的马乱跑，自己挤到前面去看。 没办法，谁让姑娘每次去晋王府都是偷偷的去，生怕被人看见，就连小环都没带。 顾天心也没站起来看，虽然站的高望的远，但她也没动，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身份的。 “姑娘，前面是捕快在抓人，说是有人家被盗了，咱们要不要改道？”李思很快就回来了，说了一下情况。 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为上，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李思给出自己的意见。 “哪家被盗了？”顾天心随口一问，临近年节了，小偷盗贼也是要过年的啊！ “其中有一个捕快我认识，据他说，好像是一个扬州来的姓马的官员。 说是家里丢了不少财物，贼人刚跑到这附近，这不正在找呢吗！” “呦，你倒是认识不少人啊！”顾天心没在意丢东西的是谁，对李思哪儿都有熟人表示好奇。 ...... “嗨，认识许大哥也是凑巧，”李思解释道：“当时姑娘您去游学了，吩咐我去把生意铺开。 这不就惹了人家的眼了，我就被劫了，正巧许大哥路过救了我，要不然还不知道得被打成什么样呢！ 这不，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许大哥是京兆府的捕快，就管着这街面，对付地痞流氓什么的也方便。” “什么人敢对你动手？”顾天心皱眉道：“我看他是欠收拾了，走，姑娘给你报仇去！” 顾天心说完就跳下了马车，怒气冲冲的拉着李思就要去，敢欺负她的人，活的不耐烦了这是！ “不用了姑娘，真不用了，”李思心里感动不已，连忙拉着她，说道： “那人已经被我赶出京城了，多谢姑娘关心，他也没把我怎么样，这不是许大哥救了我嘛！” “真不用啊？”顾天心安慰道：“你不用怕给我惹麻烦，咱们谁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就是不行。” 李思心里暖暖的，能为手下人做到这一步的主子不多，士为知己者死啊！ 好说歹说，终于让顾天心相信那人没把他怎么着，而且也已经报复回去了！ 顾天心此时没在马车上，所以，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窗户里钻了进去。 “走吧，绕路回去，看他们一时半会的也完不了！”顾天心不想再等下去，直接上了车。 顾天心闭目养神，车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儿响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 又过了半晌，声音再次响起，好像离她很近，正巧，马车这时候也到了家门口。 李思打开车帘，顾天心刚要起身，忽然蹲下，一把掀开座椅，正好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 ...... 第362章 男孩 李思本来还好奇顾天心这怪异的行为，见座椅下方居然藏着个人，顿时大惊。 距离原因，李思并没有看到座椅下具体有什么东西，只是模糊中看到是个人。 “姑娘快下来，”李思急忙把顾天心从车上拽下来，生怕她出点儿什么事。 如临大敌的盯着座椅下，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只好把马鞭紧紧的握在手里。 顾天心被李思拽的一个趔趄，也看向座椅下，不像李思的紧张。 顾天心好像没事人一样，她刚才看清了藏在座椅下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好防备的。 拨开李思，就要上前，李思扯住她的衣袖，紧张兮兮地道：“姑娘，危险，别上前，还是我去把他抓出来。” 顾天心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臂，说道：“没事儿的，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李思这种自发护主的行为是值得鼓励的，顾天心解释了一下，又上车了。 李思拦不住，但还是紧随着顾天心上去了，姑娘没长心，但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不对，他也好帮着挡挡。 顾天心蹲在马车上，对着座椅下说道：“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说说为什么要藏到我车上来，刚才街上抓的贼是不是你？” “我不是贼！”对顾天心别的话毫无反应的人，听到这个贼字，情绪激烈起来，大声反驳着。 声音听起来不但不尖锐，反倒很清脆，很透亮，蛮好听的！ 顾天心和李思对视一眼，现在确定了，这确实是个孩子。 “好，你不是贼，你先出来好不好，在里面呆着不挤吗？”顾天心耐心的说道。 ...... 那孩子一动不动，就是不出来，顾天心说了半天了，嘴都说干了，他就是不为所动。 “那你告诉我，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我听你这声音好像是个姑娘。” 顾天心换了个话题，总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蹲着也挺累的。 “你才是女孩，爹爹说我是男子汉。”本以为他不会出声，没想到这孩子对性别还挺敏感，不过只要能交流就行。 “那你爹爹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他怎么不在？”顾天心想问明他的来路，可惜啊，这孩子又不出声了。 李思低声道：“姑娘，还是我把他抓出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一直僵持也不是个事儿啊！” 顾天心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刚要点头，就听见最早在马车里听见的声音响起。 心里一动，摆手道：“先别急，我再试试。” 车里总是时时备着吃食的，顾天心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块糕点。 递给那个小男孩，说道：“给，吃吧，是不是饿了？”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她，不，确切的是看着她手里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就是不说话。 顾天心继续往前递，说道：“拿着啊，你不是饿了吗，吃吧！” 本还想有骨气一点儿，但肚子又叫了起来，小男孩再次咽了口口水，挣扎了一下，还是抵不过食物的诱惑，伸手接了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顾天心一把就拉住小男孩的胳膊，直接给他拎出来了。 小男孩手里还抓着糕点，根本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顾天心，一脸懵逼。 ...... 李思直接把他接了过来，那孩子反应过来一直在李思怀里挣扎。 只是可惜人小没什么力气，被李思箍住手脚之后动弹不得，只能乱扑腾。 顾天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枉她把吃食放的远些，就是为了让这孩子自己出来拿。 要不然他一直在座椅下面趴着，动用武力把他拎出来吧，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怕伤着他。 现在多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可以说是和平解决，嗯，如果不在意那孩子的喊叫的话。 顾天心看着那孩子的眼睛，认真道：“现在你就老实吃东西，这些都给你，但你不许乱喊乱叫，听到了吗？” 那孩子不管，依旧在叫，越不让喊声越大，顾天心脸一板，把他手里的糕点扣了出来。 孩子瞪着她，没想到连食手里攥着的都给扣出去了，眼睛里闪着泪花，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顾天心任由他喊叫，反正这是在顾家后门处，刚被声音引出来的婆子已经被顾天心打发回去了，他可以尽情的喊，无所谓。 那孩子也是饿的没劲儿了，挣扎半天最终还是被李思挡下来，只是喘着粗气盯着顾天心看，眼神恶狠狠的。 顾天心把糕点匣子放在他面前，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会伤害你，你乖乖的老实呆着。 我就让他放开你，这些吃的东西也都给你，我再强调一下，是你自己跑到我车上来的，不是我把你抓过来的，懂？” 男孩点点头，顾天心对李思道：“放开他。” 李思刚一松手，他马上就要跳车，李思连忙抓住他，还好防着一手，一直盯着他。 那孩子又开始不停的扑腾，顾天心沉声道：“既然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那咱们就彼此彼此了！ 这真的是最后一遍，你不跑不闹咱们就好好的，同意就点点头。” 那孩子这次沉默了儿，最终还是点头，李思松开他之后还要跑，顾天心冷声道：“再跑就彼此彼此。” 男孩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蔫蔫的坐在车里，不说话，顾天心也按约定把糕点匣子给他，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 顾天心松了口气，这孩子总算是安静下来，顾天心就看着他在那吃点心。 看他咳嗽了一声，顾天心问道：“是不是噎着了，要不要喝点水？” 男孩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顾天心给他倒了一杯水，男孩喝完之后，还是看着她。 顾天心笑笑，说道：“还想喝？” 男孩点头，顾天心又给他倒了一杯，足足喝了三杯茶，吃了半匣子点心，男孩才算吃完。 一直也没把匣子松开，就算吃饱了也是抱在怀里，顾天心看的心里酸酸的，这是饿极了，只要有一点儿吃的就抓紧。 顾天心拿了一个手绢，用茶杯里的水沾湿之后递给他，说道：“擦擦脸吧，看你像个小花猫似的。” 男孩迟疑了一下，往里缩了缩，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擦起脸来，就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放下怀里的匣子。 孩子的脸上不知道涂的什么，一把都没擦净，顾天心又给他投了下手绢，又擦了一遍，这才擦干净。 不过，你还别说哈，这孩子长的倒是不赖，擦干净之后，看着像个小正太，萌萌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顾天心刚开始就是见到这双眼睛才断定他不是坏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着一双纯净眼睛的人不会是坏人！ ...... 第363章 来历 顾天心看他安静下来，于是说道：“你家在哪儿，我让他送你回去好不好？” 顾天心指了指李思，说道：“他很可靠，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家。” 男孩不为所动，过了半晌，顾天心以为他不会说话了，这孩子却突然开口道：“我没有家了！” 顾天心一愣，说道：“怎么会没有家呢，每个人都有家，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爹在哪儿，我送你去找你爹。” 男孩倔强的咬着牙，不想让眼泪落下来，瓮声瓮气道：“我没有爹了！” 顾天心和李思闻言沉默下去，他们都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了，他爹已经不在了。 是啊，看他的说话谈吐不像是小乞丐，要不是没有家了，怕是不会沦落至此。 顾天心还想再问，李思碰了碰她，说道：“姑娘，好多人在门口看着你呢，咱们要不先进去再说吧！” 顾天心回身一看，确实，门口围了四五个人，正看着这辆马车。 回来之后不进屋，反而停在外面，车里还传出一阵阵尖叫，确实让人很好奇。 顾天心点头，看着男孩道：“既然你无家可归了，那先跟我去我家怎么样？别的不说，肯定是能吃饱穿暖的。” 男孩盯着顾天心，就见顾天心笑容温和，神态轻松，男孩心里一松，点点头。 “你让他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顾天心吩咐李思把人都撵走，在这看猴子呢！ ...... 李思下车撵人，心道这孩子来历不一般，越少人知道越好，确实该把人撵走。 顾天心等李思把人撵走之后，把手伸向这个孩子，笑道：“走吧，跟我回家。” 男孩愣愣的看着顾天心，迟疑了一下，顾天心把手往前递了递，男孩迟疑的拉住她的手。 “走喽，回家，”顾天心一握，二人手牵手，她也不嫌脏，拉着男孩就回去了。 果然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顾天心带着他直接回到了院子里。 她娘带着她姐姐去庄子上了，说是她姐姐已经到了该理事的时候。 她爹自从接管刑部以来，忙的脚打后脑勺了都，晚上一般不回家吃饭。 顾天心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不用请安不用禀告，想干嘛干嘛。 一进院小环和方芳就迎了上来，方芳现在已经从自己的心仪对象是个女人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 “姑娘回来了？”方芳先招呼了一声，随后才看见这孩子，不解道：“姑娘，这是？” “噢，这是...”顾天心看着那孩子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孩抿抿嘴，说道：“薛子良，我叫薛子良。” “都听到了吧，叫他子良就行，”顾天心领着他坐到屋子里椅子上。 “我先去洗漱，你在这等我，不对，你也去洗漱吧，看你脏的，啧！” 顾天心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不觉得，现在静下心来一看，确实有点儿脏。 ...... “方芳，你就带他去洗漱吧，给他好好洗洗，洗完之后去天元屋子找套衣裳给他换上。” 顾天心吩咐的那叫一个溜，看着男孩道：“你一会儿跟着这位姐姐去好好洗个澡。 看你脏的，跟个泥猴似的，放心，到了这儿就安全了，等你洗好了，咱们就吃饭。” 男孩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闻了闻身上，也知道自己身上脏，没吭声，默许了！ 于是二人各自去洗漱，大半个时辰之后顾天心等的都快急死了，男孩才出来。 顾天心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比我一个女的洗的都慢，都快等睡着了我。” 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啥的也都梳好了，长的唇红齿白，萌萌哒一个小郎君。 方芳掩嘴笑道：“姑娘不知道，刚才换了两桶水才洗净，这孩子身上不知道沾的什么，难洗的很。” 顾天心围着他转了两圈，说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看起来像两个人。” 男孩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顾天心也笑了，拉起他的手，说道：“走，咱们吃饭去，是不是都饿了？” 男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羞涩道：“是有些饿了，糕点吃不饱。” “走，吃饭去，肯定能让你吃饱，别的不保证，肯定亏不着嘴。” 二人笑呵呵的吃饭，期间顾天心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吃相，虽然吃的很快，但很斯文，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教养。 现在顾天心对他为什么会沦落至此更好奇了，在街上捉的人不会是他吧？ 等吃过饭，顾天心又吩咐人上茶，只留下小环和方芳在，额，对了，还有李思。 “现在能说说你的来历吗？还有你多大了？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顾天心知道这孩子聪明，直接问道，也没套话，她觉得还是真诚一些的好。 ...... 男孩放下手里的茶，沉默半晌，悲伤道：“我今年十一岁，爹娘都死了，我只好自己讨生活。” 方芳不由戚戚然，同样没有父母，还好自己碰到了姑娘，要不然还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那你为什么会躲在我的车上，还有，街上的捕快是在抓你吗？”顾天心接着问道。 虽然也猜到了他没有家人，但还是要问一下，既然是个无依无靠之人，为什么会惹得那么多人抓？ 是的，顾天心现在已经很确定就是在抓他，现在这么问也是想知道他会如何说。 这次男孩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说道：“是，他们是在抓我，但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偷东西。 你相信我，我没偷东西，之所以躲到你的车里，也是想逃过一劫，我饿的实在没力气了，跑不动了，也不想被他们抓到。” “别激动，我相信你不会偷东西，”顾天心安慰了一句，这孩子容不得别人冤枉，把名节看的还挺重！ 子良放松下来，显然顾天心的看法对他来说还挺重要的，他不希望顾天心误会自己是坏孩子。 “他们为什么抓你可以告诉我吗？”顾天心问道：“抓你的人是当官的，他为什么要抓你？” 子良这次沉默的时间特别长，最后还是顾天心开的口，说道： “子良，我不是坏人，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如果很为难的话你可以不说，但我不希望这件事会威胁到你的生命，你明白吗？” 子良重重的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连累你！” ...... 第364章 口子 子良说的认真，顾天心却忍不住笑起来，她连谋反都见过，海盗都灭过，还有什么是能吓到她的？ 子良以为顾天心不信，急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不但救了我，还不嫌弃我脏，又给我吃的，又给我衣裳穿，但这件事真的牵连很大，我不说是为了你好。 看你家的情况不是富裕人家就是官宦之家，但肯定也不会太过煊赫，我不能连累你。” 子良很认真的解释，生怕顾天心为了面子不管不顾的追问，他这小小年纪的考虑的倒是不少。 顾天心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还有自身的吃穿用度，虽然不华丽，但也不寒酸。 顾家跟那些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不能比，但也说不上寒颤啊！这小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眼界还挺高！ “可是你上了我的车，就已经连累我了，就算我不管恐怕也没人会信了！”顾天心故意跟他对着来。 子良不好意思起来，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妥，低垂着头，半晌没说话。 顾天心就那么望着他，她想知道这孩子到底会怎么做，顾天心对他的身份还真是好奇了。 屋里一时间落针可闻，方芳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她也知道顾天心在试探这孩子。 像这个孩子刚才说的，她颇有种同病相怜之感，希望他能实话实说。 子良沉默半天，抬起头来，毅然地道：“我想去衙门击鼓鸣冤，你把我送到衙门去吧。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对付你了，就算知道是你救了我也没用了，那时候我已经到了衙门，他们也没办法。” ...... 顾天心笑了，这孩子还真是有意思，真以为这样子就算完了吗，还是岁数小，衙门也不是个安生的地方啊！ “如果那户姓马的大人真的想抓你，就怕你躲到衙门也没用，衙门里门道多着呢！”顾天心意有所指地道。 本以为子良会表现出惊慌失措的一面，没想到他还蛮镇定的，顾天心仔细看了看，不像是装的。 “不会的，只要我把这件事报上去，他们就不敢私下对我怎么样！”子良信心很足。 这下换成顾天心迟疑起来，按他这么说，这件事肯定小不了，但是他一个小孩能有多大作用！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还是和他说清一点儿比较好，省的他到时候白白把性命搭进去。 顾天心想到这儿，正色道：“子良，我不知道你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把厉害关系说清楚。 你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希望你第一天去击鼓，第二天就出现在街角，横尸街头。” 子良也是一怔，端正了姿态，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顾天心直接道：“你是一个孩子，直接去京兆府击鼓，有可能还没见到府尹，或者说衙门并没有受理你的案子就把你赶了出来。 衙役们看你年纪小，肯定会觉得你是来捣乱的，再说，既然你都能想到去报官。 那些想抓你的人自然也能想得到，有可能你刚出现就被他们抓走了，这些你有想过吗？” ...... 子良被顾天心说的后果惊在那里，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这条行不通，他想起父亲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说道：“既然报官不成，那我就去拦轿子。” “拦轿子？”顾天心惊讶道：“你要去拦轿子？拦谁的？” “谁能管这件事我拦着谁，”子良坚定了这个想法，说道：“京兆府尹，大理寺卿或者说刑部尚书，谁能管这件事我就拦着谁！” 顾天心咦了一声，这孩子有意思，年纪轻轻却知道这么多事儿，这是他自己打听的，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如果是他自己想的，那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年仅十一岁就能想到这些。 为人不迂腐知道变通，而且不打无把握之仗，是个好样的。 但要是有人告诉他这么做的，顾天心就要好好思量了，有人指使的话。 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图谋，这孩子跑到她的马车上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这些东西都要细细再思量才行。 按情理来说，顾天心不愿这么想，如果这孩子把防备什么的都演的这么像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顾天心当时救他也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想起小的时候自己也是总吃不饱饭。 要不是奶奶把自己接了去，跟着那个爹，恐怕得饿死，顾天心不想把人想的太坏。 但还是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神情，想看出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顾天心忽然说道：“是谁告诉你去拦轿子的？” 子良紧抿着唇没说话，方芳见状着急了，急忙道：“你这孩子，姑娘问你话你就说，肯定不会害你的。” 子良低下头，闷闷地道：“是爹爹，他说如果去衙门没人理我的话，就让我去拦轿子，要拦哪些人也是他说的。” ...... 顾天心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有些怔愣，又想到子良说他爹早就不在了，想来是临终遗言了。 心里放松许多，但愈发确定了这件事不简单，要不然为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这些东西。 顾天心说道：“子良，你也清楚，你自己势单力孤，就算真的拦到了，谁又能信你的呢！ 我听你口音是江淮那边的人吧！你要是觉得我还值得信赖，就和我说说，说不准我能帮上你呢！” 子良闻言犹豫起来，他也是想等自己再大一点儿，更熟悉的时候再办的，但是没想到会被发现。 这打乱了他的计划，要不是顾天心救了他，恐怕现在下场不会很好，不，可以说一定会很不好。 而他被顾天心救了，说不准还会因为救他的原因被为难，说出来让人家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子良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已经把人拖下水了，至少不能让人家不明不白就为人所害吧！ 想到这儿，他开口道：“我是扬州人，那个抓我的是扬州的官员，姓马，叫马奎斌。” 顾天心心中了然，果然是这么回事，当时在街上看到那个姓马的，她就有所怀疑。 再加上萧然跟他说的事，心中更是肯定，现在经过子良的确定，顾天心知道，扬州的案子打开了一道口子！ ...... 第365章 案情 既然已经说开了，子良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接着说道：“他抓我不是因为我偷了他家的东西，是因为我手里的账本。” 顾天心坐直了身体，凝神细听，大菜终于上桌了，扬州的事儿果然有活口。 子良没注意到顾天心的变化，继续说道：“我爹爹原是扬州漕运衙门的一个度支，管着漕运的中转和赋税。 我家里母亲早逝，爹爹怕娶了继母会对我们姐弟二人不好，这些年一直也没娶妻。 姐姐也许给了爹爹一个同僚的儿子，就等着及笄就成亲。 可谁成想，有一天我姐姐去布庄买料子，就被那个马大人看上了。 他非要纳我姐姐为妾，爹爹自是不肯的，不说姐姐本就许了人家，就是这个马大人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 我们家虽然门第不显，但也做不成把闺女送给人家做妾的事来。 爹爹拒绝了马大人之后心里一直惴惴的，本以为会有人来报复他，结果过了十来天都风平浪静的。 爹爹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姐姐定亲的那户人家就以姐姐八字太硬为由退了亲。 爹爹气不过和他们理论，那户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家却强硬起来。 到处败坏我姐姐的名声，一副撕破脸的样子，爹爹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还是退了亲。 姐姐也因此受了打击，变得不爱说话，后来就连门也不出了。” 子良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由愤然，显然是想起那时的情景，很是生气。 顾天心了然道：“是不是那个马大人暗中指使的？” 子良点头，说道：“本来我们也没往那上面想，但那户人家很快就为自己的长子求娶了马大人妻族的一个女子。” “那个马大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顾天心问道，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有了更好的亲家，悔婚也很正常。 ...... 子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爹爹那时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着马大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于是提着礼品去的他家，希望能冰释前嫌，马大人表面上说没什么，却在爹爹出门后就把他送的东西给扔了出来。 要不是爹爹当时见他很虚伪，留了个心眼，这些肯定都不知道。 自那以后爹爹心里就有了此事不能善了的准备，暗地里把他多年来收藏的账本藏了起来。” “账本？什么账本？”顾天心精神一振，终于听到了重点。 “关于每天来往船只和税银的账本，爹爹每天经手这些，自己也都留有记载。”子良解释了一下。 顾天心陷入沉思，这账本是不是就是姜宏看到的另一面呢！看来重点就在这上面了。 看子良还要继续说，顾天心认真听起来，这孩子应该是憋的太久了，急需要人倾听发泄。 “没过多久，马大人就以爹爹办事不利为由一再斥责他，爹爹反抗不了，只能愈发小心谨慎。 但没有什么用，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爹爹还是因为一艘船只中转的时候没协调好，被罢官了。” 子良面露痛苦之色，仿佛那就是他悲惨经过的源头一样，顾天心没有安慰他，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才是。 ...... “爹爹被罢官之后，也没有沮丧，想带着我们姐弟回老家去，但那马大人并不想放过他。 他污蔑爹爹和人有染，打死人家丈夫，把他抓到了大牢里，打了个半死。 可我爹爹是冤枉的，他当时只是在街上看到有人在打他的妻子，一时看不过去帮着拦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我爹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子。 可他的丈夫当天晚上回家之后就死了，非说是我爹爹与人通奸打死的。 我们只好各种打点，后来还是有人告诉我们说，是马大人弄的，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我们去牢房看过我爹，已经被上过刑，打的半死了，我们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爹去死啊！ 姐姐一直很自责，她觉得爹爹之所以会被罢官，我们家之所以会被打压排挤，全是因为她的原因。 要是她早答应给马大人做妾，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觉得自己是个灾星，是她连累了爹爹，连累了我们这个家，我拦不住她。 她自己去找的马大人，委身于他为妾，以此来换取爹爹和我的平安，她怕我也难逃毒手。” 子良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下去，双手捂着脸，好像在哭泣，半晌，他抹了把脸。 “所以你爹爹很快就被放出来了是吗？”顾天心沉声问道，她早已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是，爹爹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说是那个男人本来就有旧疾，跟我爹爹无关。” ...... “爹爹知道姐姐去给人做妾之后，气的吐出好大一口血来，一直骂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孩子。 爹爹在牢里就被人上过刑，身子一直不大好，再加上气急攻心。 从牢里出来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期间，那个马大人把他自己的小舅子安排到了爹爹之前的位子上。 还来家里看过爹爹，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马大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第二天姐姐回家看爹爹的时候身上都是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爹爹惊怒交加。 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悄悄跟我说马大人之所以针对他，是因为他手里有一份账本，记载着能让他们覆灭的证据。 还跟我说，他把账本藏了起来，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交出去，否则肯定命不久矣。 还交代我来到京城之后该怎么做，嘱咐完这些，当天晚上就走了。 给爹爹办完后事之后，我发现家里总有人来翻找东西，但我一直也没轻举妄动。 过了好些天，感觉监视自己的人少了很多，可能是真的以为我没有账本。 可姐姐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多，经常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我想带着姐姐一起走。 姐姐不同意，她让我自己走，她来给我打掩护，说她自己命不久矣了，要我一定要给爹报仇，给她报仇。 我们俩都能感觉的到，那个姓马的已经没有耐心了，就在我逃跑的那天晚上，姐姐点燃了屋子。” ...... 第366章 隐瞒 子良说到这儿的时候泣不成声，顾天心能想象到他当时是多么的惊慌无助，心如死灰。 本来是幸福美好的家庭，结果因为别人的贪念家破人亡，父亲被人害死，姐姐为了保护他也... 方芳别过脸去，这样的悲惨，虽说她从小也是被人欺负长大的，但有父亲护着并没出现什么事儿。 哪怕是父亲去世之后，族人对她不好，她也没有像他一样可怜。 顾天心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姐姐是自责，她的死与你无关，不要想的太多。” 子良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下脸，抽泣着说道：“我不哭了，爹爹说了我是男子汉，我不会哭的。 姐姐是为了救我，为了给我制造机会才死的，我虽然难过，但我知道更重要的是为她报仇。” 顾天心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让他好好活着，不要以卵击石，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但要是鼓励他去报仇吧，更是不对，他才十一岁，还很弱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同归于尽都够呛。 半晌，只好道：“你这一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子良道：“还好，我逃出来之后就躲在他家附近的大树上，看着他们救火，看着他们不停的找我。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就藏在他家送到京城的礼品车里跟了出来。” 顾天心忍不住暗赞一声，真是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马家人看到他不见了，他姐姐又自尽了，一定以为他会想尽办法往外跑。 结果没想到他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人都有灯下黑的时候啊！ ...... “等出了扬州城，他们把东西都卸到了码头，等船到了再搬，我因为我爹的缘故，对漕运上的事儿也知道一些。 偷偷跑出去，没和他们一艘船，跑到了一户上京的官宦人家的船上。 在最底下的船舱里躲着，一路很顺利，就这么跟着他们到了京城。” 顾天心给他倒了杯水，看他说的口干舌燥的，子良道了谢，一饮而尽。 “本来我身上还带着些银钱，但没想到京城的物价这么贵，我只是在客栈住了一个月就被赶出来了。 没办法，爹爹的那些朋友还有家里的亲戚我都不敢找，只好每天住在寺庙后山，那有一个茅草屋。 直到头几天我看见那个马大人进京来了，我就装作小乞丐的样子跟着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谁想到今天早上就被人发现了，认出我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和我姐姐退亲的那人。” 子良颇有些咬牙切齿，“当时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救了他父亲的命。 他父亲临终之时把他托付给我爹爹，爹爹见他聪明伶俐，这才结的亲，没成想居然是个中山狼！” 顾天心也很唏嘘，可能就是聪明过了头吧！这人也是个极品，恩将仇报到赶尽杀绝的也是不多了！ “他现在已经是姓马的狗腿子了，还好我机灵，发现他眼神不对，立马就跑了，左拐右拐的。 他们没有我熟，一时不慎就被我甩了，要不是看见您的马车，可能我就被他们抓回去了吧！” 说完，子良对顾天心长揖到底，十分真诚道：“多谢姑娘了，多谢您的援手之恩，子良铭记于心，不敢有忘。” 顾天心笑笑，说道：“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本是应当，什么恩不恩的，我都没想那些。” ...... “姑娘仁义，不在乎这些，我却不能，要不然岂不是也成了中山狼，爹爹一直教导我要知恩图报。” 子良急了，特特的解释起来，很怕顾天心把他误会，顾天心打断了他，说道： “好了，别多想了，先这样吧，你这段时间也很累了，先休息吧！睡醒了再说。” 见顾天心不欲多说，子良也不再说话，应了声是，有些事，有些好，只需默默记在心里便可，有机会自会报答。 顾天元这几日都在西山大营当值，并不在家，要不然就让他去顾天元那了，顾天心这是内院不方便。 但他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顾天心想了想，就让李思带着他去林家，反正离顾府也很近。 那一家四口都是武林高手，放到那她放心，对外只说是李思的一个表弟，来投亲，先借住几日。 把人送走之后，顾天心一直在默默的思量这件事，子良说的顾天心并不怀疑，但本身还是存在着几处疑点的。 不管怎么说，子良他爹都是一个官员，就算是官职小，也不可能这么任人糟践。 那个姓马的只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一不是织造，二不是知府，怎么可能如此的无法无天，甚至于一手遮天。 还有，他爹既然在度支这个位子上干了好几年，手中有账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他没有同流合污都没人信，既然是一伙的，又为什么要收拾他？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倒也不是说顾天心不相信他说的，但事关重大，还是要仔细思量为妥。 顾天心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一家的悲剧也都是真的，因为仇恨是不会作假的。 子良相当聪明，从这一番对答就能看出来，双方交流的基础是坦诚。 当他意识到顾天心有可能帮助他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把事情和盘托出。 把他这一路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只要有心，不难打探到，每日来京城的船只都是有数的。 顾天心要是不信尽可以去打听，还有他住在客栈一个月，最后因为没钱付房租被赶了出来。 相信这么大的事，掌柜的肯定也有印象，还有他说的寺庙后山的茅草屋。 这孩子是真聪明，他知道只要顾天心派人去查一下，自然会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那时候对他的信任也会多起来，但他也还是留了一手，关键的地方他都没有说。 他爹临死前一定有告诉他一些别的事，去京里告状，拦轿子，是他一个孩子能做成的事儿吗？ 肯定有后续啊，但他都没说，还有最重要的账本问题他也没说，这孩子也不傻。 当然，顾天心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要是经历了这么多再不长点儿心眼，她才会真的担心。 这些都不重要，等时间长了，子良知道她是什么人自然会和盘托出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 第367章 被人救了 顾天心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萧然了，她想等林父再打听多一些再说。 姜宏那里就算是再想查，也要过了年再说了，还不急，顾天心不想给他们希望，免的再失望。 今晚马家一定会有反应，没找到子良，一定会不安分，林父明天大概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顾天心去顾天恒那盘桓了一会儿，兄妹二人说说话，回去之后就睡了。 第二天顾天心早早的就起来了，没等来林父，却把顾母二人等来了。 顾天心迎出去的时候还奇怪呢！不是说中午才到吗，这才早上。 顾正道上朝还没回，家里就剩兄妹二人，在顾母院子门前碰了头，二人都很奇怪。 进屋之后见顾母脸色不好，顾天娇也一样，兄妹二人赶忙见礼。 顾天恒关切道：“阿娘不是说要中午才回来吗，我想着练完字去接您和大妹，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阿娘，您和姐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顾天心拉着顾天娇的手也是关心的很。 顾天娇的手冰凉，这只是入秋，就算是在外面冻的也不至于啊！ 更何况，顾天娇从小就身体好，和顾天心是两个极端，现在她的手冰凉，脸色也不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天心双手给顾天娇不停的搓着，眼中厉色一闪，如果有什么人不长眼的话，就别怪她了！ 顾天心能看出来的事情，顾天恒自然也能看出来，但他是长子，更沉稳一些。 ...... 顾母看看稳重的长子和淘气的小闺女，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 “也没什么别的事儿，昨日我们查看完庄子打算住一夜再回来。 谁能想到正往庄子去呢，马突然就惊了，发疯似的跑起来，车夫也被甩下去了，就剩我和娇娇在车里。 咱家的护卫在后面追，前面是个陡坡，那马直奔陡坡就冲过去了，我还以为要丧命于此了呢！ 这时候，从旁边突然跑过来几个人，打头的直接一箭射中了那马，惊马一尥蹶子，把娇娇甩了出去。 那个打头的公子为了救娇娇，手臂被马踏了一下，不过还好，娇娇没什么事儿。 人家为了救我们都伤到了，我们也不能不管啊，就把他们带到庄子里去了。” “不知道底细就把人带庄子里去了？这要是歹人如何是好啊！” 顾天心对她这个娘也是醉醉的了，真是啥人都敢往回领，傻大姐一个嘛！ 顾母眼睛一瞪，道：“人家为了救人都受伤了，就那么把人家一扔，是人干的事儿吗？” “也许他早就知道你们是顾家的女眷，故意的呢，或者说惊马也是他干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顾母不满道：“你以为老娘就那么笨，护卫已经检查过了，惊马是因为马的眼睛里飞进去了蜜蜂。” 顾天心：“......” 顾天心内心已经呵呵了，连蜜蜂都整出来了，还能再扯点儿吗？ 看顾母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顾天心无奈，算了，跟更年期大妈讲不通，带就带吧，现在说也晚了。 顾母看顾天心不说话了，继续道：“那位救人的公子简单包扎了一下，略休息一晚就走了，也没留下姓名。” ......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您跟着难受个什么劲儿，看这脸色难看的。”顾天心接了一句。 顾母满脸的不开心，道：“就是因为他提前走了，我们连匹马都没有，还是里正让他儿子赶着牛车送我们回来的。” 噗！顾天心想笑又不敢笑，牛车？哎呦喂，太好笑了吧，居然是坐着牛车回来的，怪不得脸色难看。 现在顾天娇的手为什么这么凉，顾天心也有数了，能不凉吗？ 大早上起来寒气多重啊，怪不得顾母脸色不好，换成谁脸色也好不了！ 现在顾母正火大呢，为了避免殃及池鱼，顾天心忙低下头，生怕被当成出气筒。 顾天恒听了半天，问道：“他没留姓名，那你们的身份他知道吗？” “我们也没有说，只是说来庄子里看看，不小心惊马了！”顾母摇头，她还没那么傻，啥都往外说。 “这些人是什么人，救了大妹的那个公子能看出来路吗？” 顾天恒和顾天心一样，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不是不想报恩，只是觉得确实很凑巧。 顾母想了想，说道：“看起来不像普通人，长的很好看，那位公子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大家出身，很有教养。 见你妹妹受了惊吓，不顾自己的伤势，还安慰她，品性我觉得还不错。” ...... 顾天娇突然说道：“我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他们好像要来京城办事。” 大家都被顾天娇说的一怔，谁也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见几人都看向她。 顾天娇解释道：“我特意去道了谢，正好听到他的手下跟他汇报事情，恰巧听到的。” 顾天恒笑道：“既是要来京城办事，我多打听也就是了，说不准也是来赶考的呢！ 况且阿娘也说了那人气度不凡，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到时候见到了我自会拜谢。 昨日受了惊吓，今早又受了凉，阿娘和大妹吃些东西就早些休息吧！” 顾天恒安顿好母女二人就离开了，顾天心紧跟着他出去的。 “大哥，你觉得这真的是巧合吗？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儿？”顾天心坦然了自己的疑惑。 “是不是巧合早晚都会知道，如果真有所求的话，肯定还会再见的，就算急也不是咱们急。” 顾天恒淡淡一笑，是巧合的话，遇到了好生感谢一番就是了。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想从他们顾家得到些什么，可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了！ 但这些他显然不想和妹妹说，有他抗着就够了，妹妹们只负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对了，”念头一转，顾天恒嘱咐道：“有时间的话，你多去看看你姐姐，我看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顾天心点头，笑道：“大哥你也看出来了，我看姐姐是被英雄救美的情景给迷住了，大哥放心，我会去开导她的。” 顾天恒叮嘱道：“你别总是自己溜出去，下次也带着你姐姐，见的多了，见识也就开阔了，不用挑明了说。” “我知道了，大哥，你怎么跟个老婆婆似的，”顾天心忍不住翻白眼。 顾天恒还想说点什么，府上的白总管来了，道：“大公子，秦王的帖子，邀府上的公子姑娘去赴宴。” 秦王的帖子？兄妹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第368章 来者不善 顾天恒接过帖子看起来，顾天心也提着心，好好的，秦王怎么会下帖子来，他们家跟秦王可没什么来往。 等顾天恒看完，顾天心迫不及待的问道：“上面写什么了，怎么会突然来请我们去？” 顾天恒摇摇头，看向白总管，问道：“除了送请帖，还有说什么别的吗？” 白总管道：“只说邀请府上的公子和姑娘一起，秦王爷在王府恭候大驾，别的不曾说。” “去打听一下，除了咱们家，都给哪家下帖子了？”顾天恒吩咐道。 等白总管领命退下之后，顾天心道：“大哥，我看宴无好宴啊！” 顾天恒深以为然，沉吟了一下，说道：“秦王在帖子里说的恳切，咱们怕是非去不可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可能是爹爹升任刑部尚书，秦王想跟咱们家交好吧！” 顾天心摇头，道：“我看不像，在淮南的时候爹爹和萧然相处过一段时日。 又一起遇上了范靖童一案，就算不把他看成是萧然一系的，也绝对不可能再拉拢爹爹了。 这么突然就邀咱们去王府，太过反常，我感觉不太对劲儿。” 顾天恒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把天元叫回来，明天咱们四个人一起去，也有个做伴的。 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哥哥在呢，咱们就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顾天心问道：“大哥你对秦王有了解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 “我也不太了解，秦王长的很英俊，自小聪慧，论起读书来，可比汉王强得多。” 顾天恒想着京中大多数人对秦王的看法，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心思太过深沉，功利心太重。” 顾天心笑了，“身为皇子，功利心重些也很正常吧，有机会一争恐怕换成谁会搏一把。” 皇室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傻兮兮的，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就算失败了，只要不是谋反，顶多被贬为庶人，一生富贵还是有的。 “不对，”顾天恒回想着有一次见到秦王时的情景，道：“秦王心思很重，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咱们家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那次真是很凶险了，顾天恒还记得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他刚考中举人，正在和同窗聚会。 小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秦王，一个人说他是贤王，礼贤下士，和士子们谈天说地，没有架子。 另一个人却说他假模假式，虚伪的很，顾天恒觉得马上就出去不好，就等那二人走了才出去。 结果就在他刚要出去的时候，见到秦王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另一边，目送着二人离开，眼神晦暗不明。 没过多久，就听说那个说秦王坏话的因为行为不端被革了功名。 顾天恒自那时候开始就有意识的在远离秦王，他举办的文会也是能推就推，根本不想参加。 从这点上就能看出秦王这人心思太深，他身为皇子要是不高兴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可他偏不，居然能忍着听完，又等了一些时日，让人联想不到是他再动手，这就很阴险了！ ...... 顾天心深以为然，京里面李思渗透不进去的地方不多，秦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汉王府那个跟筛子差不多的王府，再对比秦王府，顾天心不禁替他感到悲哀。 现在是相安无事，真要是有什么矛盾了，汉王可禁不住秦王的算计。 兄妹俩各有思量，很快，白总管回来了，说道：“大公子，京中许多人家都接到了帖子，不光是咱们一家。” 顾天恒示意自己知道了，让白总管退下了，对顾天心道：“你去跟你姐姐说一声，我去报母亲一声。 咱们就去看看，放心，有你大哥在呢，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要怕。” 顾天心笑着应是，目送着顾天恒离开，心里却不住的盘算起来。 正巧林父来回话了，顾天心打起精神道：“马家有动静了？” 林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闻言回道：“是，马家忙活了一夜，主屋一直亮着灯。 好像在寻什么人，马大人前半夜一直在家里等，后半夜又去了趟王家，从后门进去的，待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回家就吩咐人连夜赶回扬州，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没打听到。” 能打听这么多，顾天心已经很意外了，这说明子良的话八成是真的。 现在看来王家有可能也在里面掺了一脚，出事之后去王家，干什么去了？说不准就是讨主意去了！ 顾天心心里有数，说道：“您先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林伯母还在家等着您呢！” 林父笑称不敢，想了想，迟疑道：“有件事儿我觉得还是跟姑娘说一声的好。” ...... “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林父行事老辣，从不无的放矢，他既然想禀告那一定不是小事儿。 林父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的事，说道：“我这几日总感觉还有别的人也在监视马家。” 顾天心神色一凛，问道：“是什么人知道吗？” 林父摇头道：“那人轻功很不错，至少不在我之下，我试着跟踪他，但是被他发现了。” “哦？”顾天心讶然，林父的功夫她心里有数，能跟他旗鼓相当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监视马家呢？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他行踪鬼祟的，这个人又是为什么呢？ 顾天心陷入深思，扬州的事真是一点儿也不简单啊，水是相当深了！ “但我发现一处疑点，”林父看顾天心陷入思考，说道：“只是不确定是不是。” “直说无妨，”顾天心精神一振，林父是老江湖了，他说的疑点八成是真的。 “马大人进王家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监视的人不见了，等他回去的时候，那人却又出现了。 我怀疑他是王家派出来的，可能是跟着马大人进去了。” 顾天心道：“照你看来，这人到底是来监视的，还是来保护的？” “说是保护的话，他却不进府，发现在下也没吭声，说是监视感觉又不是很在意，着实令人糊涂。” 林父实话实说，那人这番操作也是很令人费解，整个一四不像，摸不准脉络。 ...... 第369章 不怀好意 坐在前往秦王府的马车上，顾天心还在想着林父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们监视马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真是让人费解啊！到底跟王家有没有关系才是顾天心关心的。 有些事情想不通的时候，顾天心就不想了，先放到一边，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她提了个醒，扬州的案子等不及到过完年了，要抓紧一些。 今天去秦王府就跟萧然说一声，到底该怎么办还是他们自己去商量吧！ 顾天心想起那个一派光风霁月的中直先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趟这个浑水。 不过想来，如果真的说动先生出面的话，他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也会接下来的。 想到大先生，顾天心有些恍惚，好像自从回京之后见先生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是她自己，借着先生的名义出过几次门，想到这，顾天心有些不好意思，寻思着也该去看看先生了。 顾天心收回思绪，突然觉得马车里好安静啊，看了一眼顾天娇，发现她看着马车外面也在发呆，顾天心喊了她两声她才听到。 “姐姐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叫了你半天才听到，”顾天心挽着姐姐的手臂，说道。 “没看什么，”顾天娇忙收回目光，说道：“只是觉得风景很好，随便看看。” 顾天心顺着她留下的缝隙看了一眼，万物凋零，树叶子都快掉没了，有啥好看的！ 看着顾天娇的表情，想起大哥的交待，顾天心忽然说道：“姐姐是在想救了你的那位公子吗？” ...... 顾天娇大惊失色，矢口否认道：“没有，我没有，你别瞎说。” 顾天心拍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在和姐姐开玩笑呢！就是随口一说，姐姐别当真。” “吓死个人，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一点儿也不好笑。” 顾天心这个解释没有安慰到顾天娇，她还处于极度慌乱中，脸色十分不好看。 “是我的错，我的错，再也不说了，姐姐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顾天心赶忙求饶，她忘了这是礼教森严的古代了，没想到随口一句调侃，会让顾天娇反应这么大，是她冒失了。 赔了好多不是，顾天娇才终于不生气了，给了她一个笑脸。 顾天心讨好的抱着姐姐的手臂说道：“姐姐，我给你捏捏肩，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胡说了。” 顾天娇好气又好笑，一扭身避开了她的殷勤，说道：“好了，下不为例啊，这种话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我知道，再也不说了，姐姐别恼，”顾天心保证下次再也不说了。 “不过，”顾天心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说道：“以姐姐的为人来说，有人为了救你受伤了，你却未能报答，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顾天娇脸色通红，张嘴就想反驳，但看到顾天心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半晌，磕磕巴巴道：“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位公子伤的不轻，咱们也没好好感谢人家一番。 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不知道那位公子的伤好了没有，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人家救了我是恩情，我只是想着好好跟他说声谢谢，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 “我知道，姐姐心肠最软不过，一定很愧疚，”顾天心安慰了两句，说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姐姐也没问吗？” “问了，但他没说，”顾天娇低声道：“当时我也是受了惊吓，母亲很担心。 问了一句他的姓名想回京之后再好好感谢一番，但那位公子却笑着说不要放在心上，路见不平而已。 说什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姓，我除了知道他要来京城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顾天心宽慰道：“既然要来京城，那位公子又不是普通人，一定会见到的，姐姐放心，大哥说他会留意的。 我也让萧然他们帮着留意一下，一有消息就报给姐姐知道。”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有大哥在就行了，就别麻烦别人了吧！” 顾天娇觉得因为自己这点子愧疚，还要麻烦别人，更是不安，连忙推辞。 “没事儿，都不是外人，大哥认识的都是读书人，看那位公子一箭射杀了惊马，说不准是个习武之人呢！ 韩勇之是上过战场的人，韩家也是世代从军，只是让他们帮着留意，不用特意去找，没有多麻烦。” 顾天心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不找到这个人啊，顾天娇是不能消停了。 有时候总放在心里也不是好事儿，免的时时记挂，还不如当面道谢，了结此事。 ...... 像顾天娇这样的闺阁女子，对于英雄救美这类的事情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更何况正是慕少艾的年龄，时时在心里记挂着，就算是没那个意思，长时间下来也留下痕迹了。 顾天心觉得堵不如疏，还不如让她把该感谢的事儿做完，心结一除，自是没什么关系。 顾天娇完全不知道她的妹妹心里已经九曲十八弯了，被顾天心的话说动了。 在顾天心再三声明不会麻烦人之后，终于同意了，说完这件事，姐妹二人都感觉到一阵轻松。 说说笑笑间，秦王府很快就到了，顾天心他们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周围还有别人家的马车。 但更多的却是被雇来的马车，还有步行而来的人，顾天心十分讶异。 这里面有好几个都和顾天恒相熟，看见他们的车马都上前来打招呼。 看样子都是些读书人，顾天恒好几年前就已经是举人了，再看看面前的这些人。 不难猜出，这是上京来赶考的举子们，怪不得有人是雇车来的，这就说的通了！ 正想着这些，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秦王亲自迎了出来，和前来的士子寒暄起来。 看见顾天心他们一行人，大步走了过来，笑道：“原来是顾兄到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听说顾兄春闱也要下场，正好今日来了许多的士子，大家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顾兄中举之后游历天下，眼界更是宽阔，以顾兄的文采来说，进士肯定是囊中之物了。” 顾天恒连忙谦虚道：“王爷谬赞了，今日来了这么多才子，可谓是藏龙卧虎，顾某可不敢献丑。” 秦王也不继续说，看向旁边，笑道：“这是顾家二位姑娘吧，本王有礼了！” 秦王拱了拱手，看向姐妹二人，主要是看向顾天娇，顾天心感应到什么，眉头一皱。 ...... 第370章 萧晗 好在秦王没有看太久，只是一晃而过，别人都没有看到，只有顾天心一直留意着他才注意到这细节。 顾天娇虽然没看到秦王的眼神变化，但却有一种被人盯上的不适感。 顾天恒一步上前，挡在妹妹身前，拱手道：“是，这是我家的两位妹妹，还不见过秦王爷。” 顾天恒转头对二人说道，顾天心二人随即一福，道：“见过秦王。” “二位姑娘不必多礼，”秦王温和的笑道：“今日邀众位来，也都是为了凑个热闹，不必拘谨，当自己家就好。” 顾天恒还没答话，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那我也能把秦王府当自己家吗？” 众人循声望去，秦王听见这个声音脸色一沉，随后恢复如初，转身笑道：“那是自然，你我兄弟本就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吊儿郎当的，随意拱拱手，说道：“既得了王爷这句话，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不知道为啥，秦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男子说完之后好像才看到顾天心几人，笑道： “我说秦王今儿个怎么亲自迎出来了，原来是在跟漂亮姑娘说话啊！怎么不介绍介绍。” 此言一出，大门外的众人顿时哑然，众人齐齐看向这男子，不知道这是何人，说起话来流里流气的。 看秦王对他的态度和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人身份贵重，大家也没有吭声。 见这人语气轻佻，好像面前的不是大家闺秀，顾天心几人脸色难看，这是哪儿来的登徒子，竟如此放肆！ 秦王脸一沉，呵斥道：“萧晗，你别太过份，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看清楚了，这是刑部顾大人的千金，不是别的什么人。” ...... 秦王的话虽然明面上向着顾天心几人，但都能听出来这是在挑事儿呢！ 满朝谁不知道顾正道最是护犊子，现在居然调戏上他的女儿了！ 顾天心冷笑一声，怎么滴，是想让她们家收拾这个萧晗吗？呸，想的美！ 顾天心生平最恨秦王这种人，还想坐山观虎斗，行，姑奶奶记住你了！ 顾天恒冷冷道：“世子请慎言，我顾家虽说不是世家大族，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秦王暗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他收拾不了萧晗，就让顾正道跟他对上吧，也能一解心头之气，想到那个场面，心里一阵暗爽。 萧晗好似全然没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笑道：“说的这么严重干嘛，我也没想干别的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这确实是漂亮姑娘啊，秦王也确实在跟她们说话啊，我有说错吗？” 秦王一噎，错倒是没错，现在要是否定的话，是说这两个姑娘不漂亮，还是说他没跟她们说话！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跟这种泼皮无赖说话就是烦，你跟他讲道理，他偏跟你胡搅蛮缠。 秦王有些恼怒，这人一向没皮没脸，没理也能辩三分，就这么放过他真是不甘心啊！ 看秦王不说话，萧晗拱手道：“原来是顾大人的千金，那真是失礼了。” “对了，”萧晗好像刚想起来什么，敲敲脑袋，说道：“西山大营的顾天元是你们兄弟吧。 我和他是朋友，你们是他的姐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姐妹，刚才是不是有人纠缠你们了？ 放心，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欺负他的姐妹，就是欺负我的姐妹，我给你们出头。”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秦王一眼，把秦王气了个倒仰，恨不得掐死他。 ...... “萧晗你胡说些什么？本王何时欺负顾家姑娘了！分明是你上来就...” 秦王简直要被气死了，这是倒打一耙啊，就知道有这货的地方就消停不了。 他根本就没给他下帖子，居然如此恬不知耻的不请自来，不仅如此，还污蔑他！ 萧晗一挑眉，说道：“难道顾家妹妹不漂亮？我有说错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少曲解我的话题，”秦王更加恼怒，这不明摆着给他上眼药吗，这个混账！ 现在顾家三人倒成了局外人了，现在变成了他们俩的战场，真是意外的滑稽。 顾天心趁着这个机会，低声问道：“这是何人？怎么如此的，嗯，如此的刁滑。” 顾天心想了半天，觉得也就是刁滑二字更符合这个人的形象了，刁钻奸猾！ 刚开始还以为他真的放荡不羁，连她们都敢调戏，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为了秦王而来的吧！ 这把秦王怼的不要不要的了，看样表情都快吐血了，反观他优哉游哉的。 ...... 顾天恒低声回道：“他是端王的独子，陛下的侄子，从小被宠的不行，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不过也难怪，端王是陛下的长兄，比陛下大了将近二十岁，陛下对他十分敬重。 萧晗是老来子，不但端王宠的厉害，就连陛下对他也很宽和。” 顾天心了然，原来是端王的独子，怪不得呢！但看这架势好像是结仇了啊，就一点儿也不顾忌秦王的皇子身份吗？ “天元才去了西山大营几天，萧晗怎么会认识他的？”顾天心可没忘记这货套近乎的事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问问天元再说，”顾天恒摇头，看了一眼四周，皱眉道：“天元呢？怎么不见人影？” 顾天心也向四周看去，说道：“刚才还在呢，跑哪儿去了这是？” 顾天元跟他们是一起来的，人怎么不见了？顾天心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从萧晗出现之后不见的，搞什么鬼呢？ 那边，萧晗和秦王还没说完，明显是被萧晗压着打，典型的秀才见到兵。 看着秦王那张恨不得打死他，却不能动手的样子，顾天心都担心秦王的人设崩了！ 就在秦王快按奈不住的时候，萧然来了，又带着他那把标志性的折扇。 身后跟着韩勇之，看着二人大眼瞪小眼的，说道：“哟，这是怎么了？ 老远就看到这围着一群人，我还以为在看杂耍呢！” “来了怎么不进去，在门口带着干嘛？”萧然看向萧晗问道。 随后又看向秦王，惊讶道：“皇兄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要是身体不舒服可得早说，免的拖成大病。” 萧然说完之后也没等着他们回答，看向众人道：“都在门口站着干嘛，怪冷的，进去吧，先进去再说。” 众人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动，但秦王还没说话，也没人动。 萧然笑看向秦王，秦王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道：“大家先进去吧，省的感染风寒。” 秦王发话了，众人这才恢复正常，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该掺和的事儿了，笑着跟秦王问好，陆续的进府了。 ...... 秦王微笑着目送着众人进去，转头看向萧然，说道：“三弟这一手太极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哥哥我是自愧不如啊！” “二哥这是说哪儿的话，弟弟有些听不懂，”萧然摇摇头，不解的看向秦王，似在问你为何这么说？ 秦王冷笑一声，看向萧晗，道：“今天的事儿本王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一甩袖走了，今天真是丢大脸了，一会儿都不想看见这个混账。 见他走的没影了，萧然用扇子打了一下萧晗的脑袋，道：“你招惹他干嘛？不是说肯定老老实实的吗！” 萧晗揉揉脑袋，委屈道：“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看到他在和你的小情，小师妹套近乎。 我一看，那还得了，这么明显在挖墙脚，我能让他去吗？肯定给他破坏了！” 萧晗本想说小情人的，但在萧然的目光下压根没敢说出来，只好改成小师妹！ 萧然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庭广众之下你给他个没脸儿，就不怕他报复你啊，下次小心点儿，别这么冲动。” “我不怕，他敢把我怎么样？他又能把我怎么样？”萧晗满不在乎。 萧然又打了他脑袋一下，说道：“我这个二哥啊，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最是记仇。 就算不怕也没必要被他惦记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不是。” 这么多年下来，萧然对秦王的品性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别看长的人模狗样的，实则最是心黑。 ...... 萧晗看萧然表情认真，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道：“我记下了，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走吧，咱们也进去，我也想看看我的好二哥到底想干什么？” 萧然掸掸衣袍，当先一步往里走去，既然萧晗记住了，他也不再多说，这孩子虽然顽皮，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放在心上，这就够了！ 顾家兄妹三人从当事人变成了旁观者，一路懵逼中，跟着大流进来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了。 还没歇多大会儿，就有顾天恒的朋友来找他叙话，嘱咐顾天心她们俩不要乱跑，顾天恒就被拉走了。 姐妹二人无聊的四下张望，顾天心看到萧然在另一边向她招手，不动声色道：“姐姐，我去更衣，马上就回来。” “用不用我陪你去？”顾天娇忙问道。 “不用了，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我随便找个丫鬟带我去就行了。”顾天心忙表示自己不用人陪。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有什么事儿差人来说一声，”顾天娇也不勉强，嘱咐了几句。 顾天心应是，快步走出院子，发现顾天娇看不见自己，马上朝着萧然的方向走去。 萧然正站在一处假山旁边，身边已经不见了萧晗，就连韩勇之也没了踪影。 见顾天心过来，也没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笑着道：“你让李思给我带信来这做什么？” 顾天心昨日接到帖子之后，就让李思去给萧然传信了，让他今天也来。 要不然萧然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突然来参加到秦王的宴会里！ ...... “我有事跟你说，我阿娘回来了，我出门不方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下。” 顾天心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心里没底，才把萧然叫来的呢！ “什么事这么迫不及待？”萧然笑着道：“我猜猜啊，嗯，是不是想嫁给我啊，放心，我明天就去你家提亲。” 顾天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能不能别打岔。” “我就是在说正经事啊！”萧然叫起了屈，说道：“还有比娶媳妇更正经的事吗？”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说道：“好了，不闹了，我真有事儿要跟你说。”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姜宏姜大人要清查扬州一案吗？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说起正事来，萧然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这件案子姜宏已经找过他两次了，顾天心这儿再没有消息，他真的要去找先生了！ “那天从你府上回去，我发现有一个扬州的姓马的官员在街上抓人，说是自己家丢东西了。 后来有一个小孩藏到了我的马车里，我救了他，把他带到了我家。 据他所说，他爹因为手里握有账本被人害死，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扬州一案事关重大，他手上有账本，那个姓马的正在抓他。” ...... 萧然静静的听完顾天心所说的，问道：“账本现在在何处？” 顾天心摇头道：“不知道，那孩子把东西藏起来了，并没有随身带着。” “空口无凭，只凭着一个孩子的片面之言去请中直先生出山，恐怕不行。” 萧然觉得没有准确的证据，中直先生不可能轻易接手，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这孩子说的是真的，扬州案居然连官员都敢弄死，说明已经猖狂的无法无天了，接下这个案子恐有性命之危。 大家都是老辣的政客，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不可能半点不讨好的陷进这样的泥沼里。 顾天心看萧然顾虑多多，寻思着又说道：“我还发现，姓马的去拜访了王家。” “哪个王家？”萧然问道，不会是他想的那个王家吧！ “还能是哪个王家，户部尚书，汉王的外家，王承武家呗！” “他一个回京述职的官员，去户部尚书家拜访不是很正常嘛！”萧然觉得不去才不正常了好吧！ “我没说他不应该去，但是半夜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吧！” 顾天心当然知道拜访上官很正常，但你半夜三更去就不大对头了吧！ “他半夜去干什么？”萧然皱眉道：“难不成这事儿跟王家还有关系？” ...... 第371章 生猛的万老夫人 “具体说什么不知道，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去了王家，还是在半夜三更，怕是不简单吧！” 顾天心确实没打听出来，林父发现还有另外的人也在监视，在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的时候，他没有轻举妄动。 因此也不知道姓马的去王家的目的，李思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 毕竟不是小事，书房之类的地方不是他们能探听的到的，他们的情报网也搜罗不出具体细节。 再说情报本身的目的也不是说要知道交谈的每一句话，只要能查看到风声，事事先人一步也就好了。 况且，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非得晚上去说！ 一看就有猫腻啊！说到这儿，顾天心就不明白了，感觉大家好像总是爱自欺欺人。 就说那些明星吧，大夏天的你出门戴个帽子口罩墨镜，捂的严严实实的。 本来谁也认不出来，整这么一出，这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啊！ 都纳了闷儿了，这到底是想让人认出来还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啊？ 成天说没人权，没自由，哎呦喂，我说您不弄这么一回，真没人能认出来，这是逼着去认啊！ 要是真不想的话，您素颜出门就行了，保证没人认识，真是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不是！ 顾天心本以为只是娱乐圈这样呢，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个习惯居然是老祖宗传下去的！ 兹要是想干点儿什么坏事，千万别挑白天，一定得等天黑了，尤其是等到半夜再出去，保准都能认出你来！ 萧然没想到顾天心内心戏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在思考王家在扬州案的得失。 ...... 想起陈正说的，汉王的银钱用度异于常人，非常的大方，银子像流水似的撒出去。 萧然问道：“知道具体的情况吗？或者说知道涉及的银钱有多少吗？” 顾天心摇头道：“具体的情况看来要去趟扬州好生查看了，那个孩子虽然有账本，但毕竟年纪还小，让他说也说不上来。 但他们能逼死管着度支的官员，说明涉案金额不会小到哪儿去。” 武朝律法有云，涉案三百两以上者都要撤职查办，三百两是一位普通官员的薪资。 就这还是算上各种赏赐和福利待遇加在一起的总和，朝廷对贪污的上限有一个限定。 贪污受贿三百两以下者撤职查办，三百两以上者，视金额的多少处以刑责。 萧然的神色凝重起来，之前不知道这档子事他还有点儿犹豫，现在居然都敢对官员下手了，这还了得！ 要是再不制止这帮子蛀虫，为了银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然此刻已经决定要接下这件事了，并不是因为王家牵涉其中，只是因为扬州已经烂了，从根子上烂了。 再不下手处理，殊不知会不会是下一个淮南，连官员都能说杀就杀，百姓岂不是活的更苦！ 萧然眉眼间又恢复了坚定，沉声道：“等回去之后把那个孩子带到我那去，我把姜宏叫上。 等我好好问问他，拿到了账本，再做打算，既然那个姓马的如此着急，想必账本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 顾天心也觉得好，补充道：“要不把先生也叫过去吧！先做个准备。” “先生这些时日一直在紫云观听清虚道长讲道，我去给他送个信儿，能不能来不好说。”萧然说道。 嗯？清虚道长？这个名字听着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顾天心目露困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先生怎么跑去道观了？还有那个清虚道长是...” “清虚道长是紫云观的观主，也是国师，当初太祖争天下的时候，身边就有长青子道长辅佐。 我们萧家能得天下他是出了大力的，太祖称帝之后，尊他为国师，长青子道长在城外建了紫云观。 自那之后，每一位观主都是国师，他们护佑着帝国，清虚道长是这一任的观主。 先生回京之后不久清虚道长也云游回来了，听说道长又进了一步，在那之后先生就一直盘桓在紫云观。” 萧然好笑道：“你是有多久没去拜访先生了，他都去好久了！” 顾天心也有些讪讪然，感觉也没多久啊，也就一个月，久吗？没感觉啊！ 萧然这么一介绍，顾天心想起来了，听说当初滚下山坡的时候就是被清虚道长救回来的。 顾天心忍不住想笑，真正的顾天心没救回来，却把她带过来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母还想感谢来着，特意带她去的，但没见着，说是去云游了，现在这是云游回来了呗！ 也就是那次顾天心和萧然一起遇到了刺客，好像那个胖道士还给了她一个牌子什么的。 从道观回去之后就被小环收起来了，等回家之后找出来看看，她好像还是什么记名弟子来着。 ...... 顾天心不想再说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了，无视萧然的眼神，说道： “紫云观既然这么不凡，清虚道长身为国师肯定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吧？先生怎么会跑到那去听他讲道？” “你有所不知，先生年少时外出游历，在野外遇到了一只大虫，拼尽全力打死一只，没想到又出现一只。 当时他浑身伤痕累累，满心绝望，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呢！清虚道长云游四方，恰好救了他。 清虚道长打死了另一只大虫，救了他，又帮他治伤，二人算是结下了缘分。” 不知道为啥，本来好好一段故事，愣是让顾天心听出了笑点。 顾天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两只大虫是公是母你知道不？” “这个，还真不知道，”萧然一愣，没想到顾天心会问他这个问题，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随便一问，没事没事。”顾天心连忙摆手表示没事儿。 顾天心表情怪异，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二人继续说着，这时候旁边突然跳出来一个男子，道：“好啊，我说怎么找不见你了，原来是在这儿私会漂亮姑娘！” 萧然和顾天心循声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萧晗，那个硬刚秦王，差点把他人设崩了的，端王府的小王爷。 韩勇之无奈的跟在旁边，想拦又不好拦的样子，看样子他们都很熟悉。 ...... 萧晗双手叉腰，脸上一副贼兮兮的表情，本来很猥琐的表情，在他那精致的面孔下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萧然拉着顾天心站起来，二人刚坐在石头上，坐这么半天都捂热乎了！ “我要不找到这儿来，还不知道你有佳人相伴呢！”萧晗哼了一声，对萧然扔下他这种行为表示愤懑。 “知道我有佳人相伴你还找过来，是不是故意跟我添堵呢？”萧然可不惯着他那毛病。 萧晗被堵的说不出话来，韩勇之同情的看着他，殿下平时那是让着你，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萧然根本都没care他，看向韩勇之说道：“正好勇之在这儿呢！你不是好奇韩家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问他就行。” 萧晗看萧然没理他，也不气馁，一看有故事听，连忙凑过来，问道：“怎么了，韩家怎么了？”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顾天心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长的真是好看。 萧晗很敏锐，倏地扭头看向顾天心，问道：“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顾天心灿然一笑道：“看你长的好看啊！” 萧晗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长的好看他知道，每年三月三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个姑娘都把艾草扔给他。 每次都弄的一身都是，那些姑娘都红着脸偷着看他，但像顾天心这样直接说他长的好看的不多。 顾天心神态自然，看不出半点儿羞涩，落落大方的任由他打量。 萧晗觉得很有趣，沉思了一下，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道：“那你看吧，要不要我换个姿势？” 顾天心一愣，萧晗解释道：“我觉得我的侧脸才是最好看的，要不要我转过去？” 顾天心忍不住笑了，这人，还真是有意思的紧啊！大多男子都不喜别人谈论自己的相貌，没想到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 他们俩在这说的热络，萧然不乐意了，萧晗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给韩勇之试了个眼色，韩勇之也很上道，轻咳了两声，道：“顾姑娘想知道什么？” 顾天心收回视线，相对来说，她还是对韩家的事更感兴趣。 “韩敏之不是死活不肯答应的吗？后来怎么又同意了呢？”顾天心就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的想法。 韩勇之表情严肃，不带一丝感情道：“万家老夫人说韩敏之要是同意这门亲事，就帮他得到世子之位。” 顾天心惊讶道：“万娴静不是庶女吗，万家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顾天心听萧然说过韩家的事儿，按理说这爵位应该是韩勇之的，但毕竟韩文举名义上的嫡长子是韩敏之！ 这件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关键在于韩文举和皇帝的意思。 本朝请封世子和袭爵这样的事儿，不光是家族说了算，还要看礼部和宗人府。 “不是万家，只是万老夫人的意思，”韩勇之继续说道：“万家婆媳不和，这次万老夫人还因为万娴静的事儿跟万夫人对上了。 趁着万老夫人午睡的时候去她院子里把万娴静绑了，被万老夫人阻止。 万老夫人大怒，说大白天的就敢在她院子抓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这件事本来她可以不管，但现在她非管不可了，要不然还不得被媳妇欺负死，这家里还能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 顾天心咂舌，这万夫人真是生猛的一批，大白天的就敢去婆母院子里抓人！ “然后呢，万老夫人就这么放过万夫人了？”顾天心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啊，整个万府都在万夫人掌控之间，只有万老夫人自己的院子是她做主。” 韩勇之觉得这婆媳两个都是拎不清的，一点儿尊卑礼法都没有。 “虽然就这么算了，但万老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娘家有一个侄孙女嫁给了李家三房的嫡长子为妻。 她以此为由，说服韩夫人，礼部那边她去说，只要同意万娴静嫁过去，韩敏之请封的事儿她肯定帮忙。” 韩勇之说到最后脸色不是很好，他虽然不在乎那个爵位，但就这么给了别人他也不甘心。 “请封世子不光是要礼部同意吧，宗人府怎么办？她一个内宅妇人还能走通宗正不成！” 顾天心知道秦王的舅舅李长远是礼部尚书，万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嫁的就是李长远弟弟的儿子。 只要李长远点头，礼部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宗人府的宗正怎么会同意呢？ 萧晗凑了过来，听见顾天心的疑问，连忙说道：“这个我知道，林老太爷来找过我父王，但我父王没同意。” 对啊，顾天心突然想起，端王是皇帝的兄长，掌管皇室玉碟实至名归啊！ ...... “端王爷和林家有旧吗？为何万老夫人那么肯定？”顾天心很好奇是谁给她的信心，居然说能帮韩敏之办好这件事。 “林老太爷的母亲是我父王的奶娘，”萧晗解释道，他们跟林家其实也没啥关系。 噗！顾天心差点喷了，这特么都是什么九曲十八弯的关系，万老夫人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跟儿媳妇不和可以看成是历史遗留问题，但居然这么大口气，啥都敢答应也是很优秀了。 咋的，膨胀了这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还有他娘家兄长也是够够的了。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陪着她犯傻，他们家专出傻子吗？这是亲生的兄妹无疑了！ 萧晗主动说道：“林老太爷仗着是我父王奶兄的身份捞了不少好处，我父王也帮了他几个小忙。 但他贪得无厌，不拿自己当外人，连这种事都敢跟我父王说。 父王当场拒绝了他，并且呵斥了他一顿，把他赶走了，且不说我父王一直不掺和这些事。 当年韩家长房老夫人做的决定我父王也是知道的，勇之也和我交好，我父王又怎么可能帮着韩敏之呢！ 你们都不知道，我父王十分腻歪林家人，就连我母妃生我的时候都不敢找奶娘了，生怕被沾上。” 顾天心不由感叹，真是啥时候都有这样的人啊！端王也是好性子，要不然也不能被这样的人缠上。 ...... 第372章 添堵 “端王爷那走不通，韩敏之怎么还会同意娶万娴静啊？” 顾天心发现这节奏不对啊，这事儿没办成，韩家怎么会同意的呢？ “这还不容易，林家肯定没说实话啊！”见顾天心不明白，萧晗解释道： “韩敏之肯定是不敢去找我父王求证的，我父王是拒绝帮忙了，但林家肯定不会往外说啊！ 韩敏之问他们，他们就说等一等，然后还会打听到礼部已经同意了，这样韩敏之心里就会抱有侥幸。 林家再说我父王对他们怎么怎么好，让韩敏之心怀期待，一个拖字诀就全摆平了。 只要拖到他们成亲，这事儿就算完成了，生米煮成熟饭，韩敏之还敢休妻是怎么的。 要是休妻的话，万大人就不会同意，真当万家是好拿捏的呢！” 顾天心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用不上万大人，万娴静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想始乱终弃？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林家是真敢给韩敏之下套啊，偏偏还是阳谋，自己个乐意的，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萧然在一旁看的不是很乐意，总感觉萧晗这小子有点儿别的什么想法，不老实啊！ 见韩家的事儿也说完了，萧然说道：“心心，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姐姐会不会担心你啊？” “哎呀！”顾天心也反应过来，听故事听的太认真了，居然忘记自己是尿遁出来的了，姐姐还不得急死。 “姐姐肯定会着急的，不说了，我先回去了！”顾天心急急忙忙的走了，还不知道回去要被怎么数落呢！ ...... 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在场了，萧然拍拍韩勇之的肩膀，说道： “别担心，韩敏之不足为虑，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出来，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萧晗也附和道：“是啊勇之，我们都看好你，永定侯的爵位肯定是你的。 有我在，我父王不会同意他请封的，放心，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也有继承权，又是嫡子，韩敏之更是废物一个，只会上窜上跳，早就想收拾他了！” 萧然瞪了他一眼，在这瞎捣什么乱，大家说的不是一个事儿好吗！ 不过，也挺神奇，这都能被他插进去，也是很优秀了！关键是，听着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我...”韩勇之张张嘴，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很矛盾。 一方面韩文举对他来说有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另一方面，从小韩文举就是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虽然相见的次数不多，但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很高大，直到十岁时才得知他不仅不是自己的父亲。 还是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仇人，并且逼死了母亲，这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对韩文举的感觉很矛盾，两种想法在他脑子里冲击，让他迟迟下不了决断。 理智上他应该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情感上却让他下不去那个狠手。 尤其是，韩文举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每次见他时那个慈爱的目光更是让他陷入两难。 萧然的意思他明白，只要他想报仇，将会得到他全力相助。 ...... 韩勇之是个相当矛盾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母亲还是该恨她。 感谢她让自己小的时候生活的很幸福，没有活在仇恨当中，恨她不该那么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把他一个人留下。 现在萧然问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是韩文举，做不到暗地里杀人的勾当。 也许只有等韩文举得知真相，对他下手的时候，他才会真的反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韩勇之低下头，如实说道。 萧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都是韩勇之的家事，他只要默默支持就好。 萧晗见他俩不断用眼神交汇，好像把自己排除在外一样，不乐意了！ 眼珠一转，想到个好办法，说道：“这样吧，既然韩敏之这么讨人厌，要不咱们给他上点儿眼药？” 韩勇之没说话，他一直以来也没把韩敏之当成对手，自然也不屑于对他使小手段。 萧然虽然也不想理他，但很了解他，知道要是没人搭腔，一会儿肯定会被烦死。 无奈接了一句，说道：“你又想到什么损招了？” 萧晗不乐意了，强调道：“什么叫损招，这都是智慧，智慧懂吗？行军打仗的时候，这就叫出奇制胜！” 萧然嗤笑，不跟他计较，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你开心就好。 萧晗没啥自觉，兴奋道：“咱们把万娴静这事儿告诉他，让他跟万家闹去，他肯定得退亲。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爵位，现在万家不靠谱，他肯定不能答应。 万家老夫人更是不能同意了，她就指着这个来恶心万夫人呢，肯定会据理力争。 林家的小手段可多着呢，韩敏之肯定斗不过他们，咱们就看热闹就行了！” ...... 萧晗越说越兴奋，韩敏之是最要面子的人，平常整天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谁不知道谁啊，装的那叫一个难看！ 咱们这次让他好好丢丢脸，林家是正经的泼皮无赖，花招多着呢，让他好好尝尝！ 萧然摇头，笑道：“我看你这个办法不好，只能伤筋，不能动骨，韩敏之只可能烦一会儿。 把这段克服过去也就得了，造成不了什么困扰，说不定他还能找到更好的岳家。” 虽然韩敏之看着忒假，但以他的相貌家世来说的话，找个有力的岳家不是难事。 “那你说怎么办？”萧晗摊手，他是没办法了，但让韩敏之舒舒服服的他还不乐意。 “简单，”萧然挥了挥折扇，说道：“咱们不但不能告诉他，还要瞒着他，瞒的严严实实的，直到他娶了万家姑娘。” “这不是便宜他了吗？”萧晗险些跳起来，要知道万家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几代的官宦之家了，关系网错综复杂的。 “你别急，慢慢听我说，”萧然安抚道：“要往长远了看，只要娶了万家小姐，韩敏之就算是完了。 你想啊，林家是什么人家，没有比你还了解的吧！万娴静嫁过去，韩敏之就算是被缠上了。 甩是甩不开的，韩敏之还能有好日子过吗？给他添添堵，这不是挺好的吗！” ...... 第373章 顾天娇不见了 萧晗仔细想来，愈发觉得萧然说的有理，只要娶了万娴静，林家就算是沾上了。 他可知道林家是个什么德行，不啃你几口肉下来是不会罢休的。 更何况万娴静和家里闹翻了，嫡母姐姐不喜，更会牢牢抓住万老夫人这块浮木。 所以说把这件事告诉韩敏之不是在害他而是在帮他，只有促成此事才是正经。 这帮子吸血鬼让他背上一辈子才是正理，难受一会儿算什么，难受一辈子才算是赢了。 萧晗愉快的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办了，等回家的时候，跟父王说一声。 如果有人问他就随便应一声，拖着，不反对也不赞同，拖到韩敏之成亲再说。 这边萧晗美滋滋的给韩敏之下套，另一边，顾天心也快速的回去。 只是原地已经不见了顾天娇的踪影，顾天心叫住在周围服侍的丫鬟，问道：“看到我姐姐了吗？她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顾二姑娘见您久去未归，等的着急，让人带路去寻您了！” 丫鬟口齿清晰的说出顾天娇的去处，顾天心没有怀疑，她姐姐就是一个操心的命，也符合她的风格。 “她走多久了？不知哪位儿姑娘带她去的？”顾天心询问的很具体，知道具体的相貌才好编瞎话啊！ “大概是半炷香之前去的，”丫鬟回想了一下，给了一个不太准确的数值。 顾天心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坐在原地等着，心里盘算着等姐姐回来了该怎么编瞎话，要不然就说迷路了，去更远的地方更衣了！ 对，这个借口好，只有迷路才能解释她为啥更衣去了这么长时间！ ...... 顾天心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顾天娇回来，有些着急，站起来张望着。 正好看到顾天元从另一边过来，连忙把他叫过来，问道：“你刚才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人影？” “没干什么啊，我肚子有些疼，去如厕了，怎么了？有事儿啊？”顾天元答道。 “你刚才从那边回来，见到姐姐了吗？”顾天元回答的时候眼神闪烁，一看就没说实话。 但顾天心现在心急如焚，一时间也没注意，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没看到啊，怎么了？”顾天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姐姐去哪儿了？” “我之前去更衣，姐姐着急就去寻我了，可我都回来半天了，也没见到她。” 顾天心也是心虚的很，她根本就不知道顾天娇往哪边去了！ 顾天元也急起来，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要是被冲撞了可怎么是好。 “这样，你先别着急，我陪你去找姐姐，”顾天元先安慰了一下急昏头的双胞胎姐姐。 顾天心胡乱的点点头，二人拉着一个丫鬟，让她带路，前去寻顾天娇。 不远处的顾天恒见他们二人离开，有些疑惑，看到他们的背影匆匆，眉头一皱。 而此时的顾天娇却跟着一个丫鬟往前走去，只是这个地方越走越静，有点儿不大对劲。 “你不是说，我妹妹让你来叫我的吗，我妹妹在哪儿？”顾天娇拉住前头带路的丫鬟，皱着眉头问道。 ...... 丫鬟没回头，低着头恭敬道：“姑娘莫急，顾三姑娘就在前头等您，她有些不舒服，在前头歇了，吩咐奴婢来叫您过去。” 顾天娇听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心心虽然会两手医术，但平日里最是娇气不过。 如果有什么不对，也不会随便找一个丫鬟来寻她，更不会在这种幽静的地方等着。 她这人最是胆小，明明什么事儿都敢做，偏偏怕黑，这么安静她怎么可能呆的下去。 她当时一听心心身体不舒服就连忙过来了，根本没有细想，还是走到这里才感到不对的。 想到这儿，她一把揪住丫鬟的袖子，厉声道：“你说谎，说，我妹妹到底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我没说谎，姑娘相信我，顾三姑娘真的在前面等您，您要是不信，到了就看见了，您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死婢子了！” 丫鬟诚惶诚恐的说着，就差赌咒发誓了，但大体意思还是要诓了顾天娇过去。 顾天娇不听，这丫鬟越是急切，越是说明有猫腻，她向前方看了看。 林木参差间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连声鸟鸣也无，幽静中带着一种逼仄感。 好像是隐藏的火山，要么沉静，一旦动起来，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食。 这种感觉紧紧的包围着顾天娇，容不得她再迟疑，顾天娇紧紧抓着那个丫鬟，眼睛紧盯着她，警告道： “现在带我回去，要不然我就把你交给总管处置，后果你是知道的！” ...... 丫鬟半晌没吭声，顾天娇紧盯着她，脸上越来越严肃。 丫鬟勉强一笑，说道：“姑娘先放开我，您要是不想去，我就带着您回去，你这样拉着我，我也没法动不是！” 丫鬟感觉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送了一点儿，继续说道： “这是在王府里，我也跑不掉，您放开我，我去前面禀告顾三姑娘一声，也省的她等的着急，您说是这个理儿吧！” 丫鬟不紧不慢的说着，有理有据，十分得体。 顾天娇感觉不对，看她这谈吐，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顾天娇十分疑惑，差点被她说服，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你是在哪儿服侍的？看你谈吐不俗，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婢子是内务府分来的，进宫之前跟着哥哥读了两年书。 分到王府之后，管家见婢子还算识字，被派到王爷书房服侍笔墨。” 这丫鬟不紧不慢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 对自己家破人亡，从官家小姐沦落成卑贱的婢女的人生没有怨恨，说的十分平静。 顾天娇听了她的一番解释，心里了然。 内务府出来的，说不到是哪位犯官的家眷，抄家之后送到宫里成为宫女。 一般这种官家女子在家时也是娇生惯养的。 没想到遭逢巨变之后没有自怨自艾，反而坦然面对生活给予的不公。 顾天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在知道她的来历之后，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那丫鬟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在这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前面告诉顾三姑娘一声，然后就带您回去。” 也许是有些同情她的遭遇，顾天娇对她的警惕性少了不少，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丫鬟福了福身，径直向前走去，顾天娇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回来，这才觉出不对来。 ...... 第374章 家里有矿! 安静的树林，静谧的小径，青石板路的尽头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间木屋。 四下望去，前后只有两条路，周围不是湖就是墙，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顾天娇心里有点儿慌，这特么走了这么半天，连点儿响动都没有。 看着寂静的空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顾天娇毛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被人给坑了。 她也不傻，现在回想起来，那丫鬟的话里也是漏洞百出，只不过她没深究而已。 小的时候她曾有一个要好的玩伴，后来也是因为父亲获罪，被抄没家产，没入宫中。 因此那丫鬟一说，她就心有戚戚焉，对她降下了几分戒备之心，最重要的是。 她居然， 没有问， 丫鬟的名字！ 特喵的，现在就很尴尬了，也不知道叫啥，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王府当差啊！ 其实不知道名字也没啥，只要紧抓着那个丫鬟，这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特么狗蛋都没有啊！ 她还好奇来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优秀的丫鬟存在？就算是犯官的家眷在书房服侍笔墨。 那也是一等一的清雅活儿啊！又怎么会恰好就来给她引路了！ 这个世上如果有脑残片的话，顾天娇绝对会嗑一瓶，脑袋如果没被踢过，肯定干不出这事儿来。 顾天娇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持在这儿了，是沿着青石板路走下去，还是打道回府，这是个问题！ 两相权衡之下，顾天娇只好选择硬着头皮往前走，因为她是--路痴！ ...... 顾天娇眼神变幻，一咬牙，走了，她只在家的时候才知道东南西北。 注意喔，前提是在家里才能知道，有个前提的，只有在家里才有坐标，出了家门就两眼一抹黑。 但她只是路痴，不是傻，把身上的手帕、荷包、簪子、手镯之类的都摘了下来。 先往回走了走，找了几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扔在那，在周围的树上或者石头上留下记号。 这记号只有她们姐妹能看懂，顾天娇知道等顾天心回去之后看不到自己的话，一定会来找她的。 有了她留下的线索，一定能沿着记号找过来，其实要是说她一直呆在原地不动岂不是更好。 但这样肯定不行，顾天娇明白，那个丫鬟就是要把她引到前面去。 既然是要用‘引’的，那就表明幕后之人不会要她的命，至少目前不会。 但要是她不往前走，反而转身返回的话，可就不一定了，也许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就算是原路返回她也找不到路，那丫鬟带着她左拐右绕的，能找到路才有鬼！ 而且，顾天娇下意识感觉一定有人在前面等着她，现在她就只能抓紧时间。 双方心里都有一个时间轴，这是他们的心理预期，就像在电梯里也要和陌生人保持安全距离的感觉一样。 顾天娇能感觉到自己是被引来的，见到丫鬟回去，那人自然也知道事情被顾天娇看破。 所以顾天娇要抓紧时间，能给自己留一丝机会也好，有机会总比一丝希望看不到的强吧！ ...... 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顾天娇快速弄好记号，手里握着根树枝给自己壮胆。 警惕的朝前走去，度过了最早的恐慌之后，她反而有些好奇，费这么大力气把自己引来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顾天娇战战兢兢去面对未知的情况时，在与她相距不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男子也在警惕的向前走着。 只是刚走到树下想借着大树的阴影遮掩下自己，脚上就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硬物。 见四周无人，男子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手镯，碧汪汪的透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男子还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秦王府就这么有钱的吗？价值不菲的镯子都能到处乱扔，家里有矿啊！ 不过他也没多想，顺手收起来，揣到了怀里，见四周很安静，也没停留，继续往前走。 刚走没两步，一支金簪，静静的躺在枯黄的干草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疑惑只是在他脑海中存在了那么一秒，又被他毫不犹豫的收起来了。 男子沿着路线一直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捡，捡的都麻木了，他已经确定了。 这里以前住的一定是个身份贵重的女子，祖母绿的手镯，镶着红宝石的金簪。 要不是家里有矿肯定不能随便扔在地上，还有这个地方杂草这么高，一定是没啥人来的偏僻地带。 男子已经认定这里是个聚宝地了，走路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遗漏了什么。 后来眼界也高了起来，看见路边扔着的手帕荷包之类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 接下里可能是他的好运气到头了，路边也没有东西了！得亏他胃口被养刁了，要不然顾天娇算是全军覆没了！ ...... 顾天娇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只是很可惜，啥也没有。 幕后之人好像并不在意她离开似的，顾天娇连个脚步声都没听到。 路是有尽头的，不管她多能磨蹭，走的再慢，还是有抵达的一刻。 现在，她正站在一座小木屋前观察着，没敢轻举妄动，她跟顾天心不一样，没有莽一波的勇气。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顾天娇喊了两声，好像这能给她壮胆似的。 除了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周围一片寂静，别说人声了，连声鸟鸣也无，这也正常，都秋天了，小鸟也过冬去了！ “既然让人把我引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啊！平白让人看不起。” 既然正常的叫喊没用，试试激将一下，半晌，还是没回音儿，顾天娇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进。 “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啊！”顾天娇试了最后一次，来都来了，怕也无用，还不如进去看看。 还是熟悉的味道，没人应声，顾天娇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另一边，男子一路跟在顾天娇的后面，沿着她的足迹也到了青石板路的尽头。 听见有女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给他吓了一跳，摸摸怀里的东西，想着这会不会就是原主？ 犹豫间还是走了过去，跟顾天娇的反应一样，见到这里有个屋子他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迅速隐藏起来。 那个利落劲儿一看就是老手，没从门进，绕到后面顺着窗户向里望去。 ...... 第375章 拒绝 顾天娇推门而入，里面的情况跟她想象中不大一样，按照京城人的习俗。 敢在府里建木屋的一定是雅士，里面的摆设一定要有逼格，必须全都是竹子的，最好再点上一炉香，才有那个意境。 但顾天娇见到的却并不是那个样子，屋里很普通的就摆着几张桌椅，不是竹子的，就是很普通的黄梨木的。 靠里间的地方摆着一个大书架，没有焚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休息的地方。 顾天娇有点儿糊涂了，这是干啥呢？把她引来，屋里咋还没人呢！ 顾天娇一脸懵逼的在屋里转了转，真的没有人，心中一喜，转身就要离开。 猛的一拉门，纹丝未动，居然没拉开，顾天娇一愣，不信邪，加大了力气，还是没拉动。 顾天娇一阵牙疼，这特么的，怪不得没人，这是料定了她走不出去啊！顾天娇也不气馁，施施然坐在椅子上。 既然费这么多心思把她引到这儿来，看来是不会对她不利了，时间拖的久一些也不见得是坏事。 窗户外面的男子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见到顾天娇的脸，更是‘咦’了一声，十分惊讶。 更是不敢乱动，还好看见了这一幕，否则进去的话，被关在里面的就是他了！ 他也很好奇为什么顾天娇会在这里？愈发谨慎起来，正在他思考其中利弊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定睛看去，男子瞳孔一缩，很是惊讶，没想到会是秦王，转念一想又了然，这里是秦王府，秦王出现在这儿倒也正常。 ...... 秦王没看到藏起来的男子，心情颇为愉快的快步走来，在门外停下，整整衣襟，调整了一下状态。 推门而入，见到顾天娇在里面，面上一派和煦，丝毫不意外顾天娇的到来。 “让顾姑娘久等了，”秦王见到顾天娇站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坐下说，坐下说。” 顾天娇看到秦王进来，惊讶之意在眼中只留有那么一瞬，随即变成了然。 她在等着的时候已经仔细的思考过了，在秦王府建成这样一座木屋，没有秦王的首肯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个丫鬟没有说谎，她真的是在秦王书房服侍笔墨，那引她来的人就呼之欲出了，定是秦王无疑。 所以，现在见到秦王她也没有多惊讶，只能说明秦王的出现印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顾天娇并没有坐下，也没给秦王好脸，冷冷道：“不知王爷让人引臣女来此是何用意？” 顾天娇不慌不怕，神态冷淡，凛然不可侵犯，用臣女代称，表示她不是普通人，背后还有靠山。 也不知道秦王听没听出来，反正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保持着笑容，说道： “顾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你不要误会，本王邀你来此，也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现在见也见到了，话也说了，既然王爷没别的吩咐，臣女就告辞了！” 顾天娇全程冰块脸，说完福了福，起身就要离开，秦王伸手阻拦道：“顾姑娘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秦王不紧不慢的说道：“本王还有事要跟顾姑娘商量，坐下再说。” ...... 秦王语气坚定，顾天娇拗不过，只好坐下，说道：“王爷有事还是去找我父亲兄长说，我一个弱女子不合适吧！” “本王之后自会去跟顾大人还有顾大公子说，但前提是还要征得顾姑娘的同意。” 秦王笑着说道，不管顾天娇说什么都逃不脱，顾天娇自是能听出来，暗叹一声，只好听完再做打算。 秦王见顾天娇服软，脸上笑意更浓，说道：“本王对顾姑娘一见倾心，想聘为佳妇，永结秦晋之好。” 秦王一出口就是石破天惊，把顾天娇炸了个外焦里嫩，好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 门外的男子也是神色一动，手掌不自觉紧握起来，顾天娇蹭的一下站起来，厉声道： “王爷请自重，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臣女虽然位卑言轻，但王爷要是再无礼，臣女定会禀告父亲，参你一本。” 秦王对她的愤怒不以为意，还参一本？说的倒是轻巧，放心，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秦王认真道：“顾姑娘，本王自见到你第一面起，便心悦于你。 这件事是本王唐突了，但本王情难自禁，实在忍不住，这才提前跟你说一下。 你放心，本王定会求父皇赐婚，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来。” 顾天娇都要气炸了，秦王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凭什么他要娶，她就得嫁！ 接着就是一阵害怕，如果秦王真的去请求赐婚，皇帝不会真的同意他的想法吧？ 顾天娇这一刻心乱如麻，她是百般千般不想嫁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不可能，我对王爷无意，还请王爷自重，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就算他在陛下的旨意下被迫同意，我也不会嫁的。” 顾天娇莫名感到一股勇气，言辞拒绝了秦王，十分决绝，看着秦王，一字一句道：“请王爷三思！” ...... 秦王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他堂堂的龙子凤孙，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已是极为不易。 没想到她居然丝毫不领情，她以为自己是谁？本王能看上她是她的福份。 要不是因为想得到顾正道的支持，他才不会费这么多心思！ 秦王不悦，顾天娇更不悦，她还委屈呢！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早些离开。 “我先走了，王爷三思吧！臣女并不是王爷的佳偶，”顾天娇只想马上离开，找她爹好好说说。 被一个皇子王爷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皇帝真的要赐婚，她爹也能有个思想准备。 秦王还窝火呢！这辈子第一次跟一个女子表白，居然被拒绝了。 被拒绝不算，那一脸嫌弃是几个意思？见顾天娇要走，伸手拉住她，问道：“你当真不想嫁给本王？” 顾天娇已经很烦了，秦王还在这儿纠缠不休，她紧绷着一张脸，不耐烦道： “臣女粗鲁不堪，配不上王爷，还望王爷死了这条心，早日觅得佳偶。” 顾天娇语气不太好，秦王火大，冷笑一声道：“佳偶？呵，本王这里也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秦王一把扯过顾天娇，把她甩到椅子上，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你同意。” ...... 第376章 防狼必备 从亿万年前的侏罗纪和白垩纪时代起，性别的差异性还不是那么明显，性别之间的力量差还不是很大。 那时候为了争夺食物和领地，锻炼爪子的锋利度和灵活度，除了在繁衍后代上的差别，力量体系是相同的。 男女之间的角力很公平，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或者说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女性比男性更加强大。 随着恐龙的灭绝，白垩纪时代的终结，人类进化完成，开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一开始是因为人口数量的原因，本来能和猛兽争斗的女性出于繁衍的因素，不再争斗，迅速退化。 女性除了地位变高之外，生存能力在逐渐衰退，这就是母系社会的雏形。 但随着人口的增加，男性强健的体魄占了上风，女性的力量在退化，造成了男女间力量的不平衡。 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点不同被迅速放大，形成了不平衡的力量体系。 所以，才有了男女间的差异性，顾天娇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论武力她是比不过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的秦王的。 顾天娇被甩到椅子上，说实话，那一瞬间脑子发蒙，看见秦王暴怒的脸。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刚才是有点儿飘了啊！ 实在是话赶话顺嘴就说了出来，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看秦王这个样子明显是变态了啊！ 顾天娇想到这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软和起来，劝道： “王爷，京中有那么多名门闺女，臣女姿色也不出众，脾气更是不好，并不是良配，王爷还请三思。” ...... 顾天娇比较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点，最终选择以退为进，在陷入危险的时候，还是不要激怒对方的好。 顾天娇心里很有逼数，能屈能伸，刚才也只是没反应过来，有些失态而已。 秦王并不想听顾天娇的解释，他现在已经很愤怒了，见顾天娇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秦王也没了耐心。 顾天娇察言观色，见秦王面露不耐，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绷紧了身体。 右手握着左手，悄悄的把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握在手心，心里这才算有点儿底。 秦王眼神变幻不定，刚开始还有些犹豫，渐渐坚定起来。 “京城贵女无数，但本王只想求娶你一人，”这也是秦王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也不想这样。 顾天娇很无力，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再说别的也没意思，看来秦王是打定主意了。 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除了不能毁容，不能自残之外，咋改都行！ 捏捏手里的东西，顾天娇坚定起来，摇头道：“既然王爷听不进去臣女的话，那臣女只好禀明父亲了。” 秦王沉默一会儿，咬牙道：“既如此，那也怪不得本王了！” 顾天娇警铃大作，缓缓退后，警惕的看着秦王，道：“你要干什么？” 王爷也不称了，就差直呼其名了，看他这精神状态可不是个好兆头。 秦王平静下来，微笑道：“不用害怕，也别试图逃跑，这里的门从里面是打不开的，不用白费力气了。” 秦王看出顾天娇退后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说着，堵上了她的后路。 顾天娇咬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可是王府，要是被人发现...” ...... 说到这儿，顾天娇怔住了，她都知道这是王府，没道理秦王会忘记。 既然如此，难道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吗？让人发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会坐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正道是什么人，朝野上下都知道他的性子，他就不是那种会拿儿女亲事当做砝码的人！ 秦王肯定也知道，顾正道和萧然走的近，秦王的目的不言而喻。 能让顾正道同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顾天娇自己咬死了要嫁秦王。 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把全家人都拖进旋涡当中，心心和晋王的事儿，她们全家心里都有数。 所以，秦王才会精心设下这样的局，为的就是逼顾正道站队，就算不站队，也要袖手旁观。 想通了这些，心里不是很慌，至少性命是无碍的，怪不得秦王一开始就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由此可见，秦王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这是看她心意已决不可改变之后才有的下策。 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心里也没底，要是顾天娇豁出去了不同意，他也不可能杀了她。 既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应该还有后手，大部队是不是就在后面呢！ 这样好的一出戏，没有观众岂不是可惜，秦王也只是在吓唬她。 当今陛下可不是糊涂人，秦王不敢对她怎么样，一旦真的出事儿，他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的。 ...... 现在顾天娇再看秦王，他虽然面上很坚决，但行动很缓慢，右手还摩擦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这是犹豫的表现，现在是场心理战啊！看谁先崩溃谁就输了！ 关于演戏，当初顾正道就韬光养晦了十几年，顾天娇家学渊源，这门手艺也不能在她这失传了不是！ “王爷请自重，臣女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舍妹了，她马上就会找来，王爷是龙子凤孙，也不想身上有污点不是。” 顾天娇的表现在秦王看来就是在强装镇定，秦王笑着道： “本王是男子，自是不怕这些，再说本王心悦顾姑娘许久，就算是父皇知道了，想必也很乐意成全你我。” 说着，又逼近了些许，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秦王很满意。 顾天娇暗骂不已，这个臭不要脸的！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秦王放松，被诓到这来，已经很憋屈了，要是一切都按照秦王的设计来，她会更憋屈的。 看秦王离她越来越近，顾天娇面上的神色愈发害怕起来，文雅点儿说就是花容失色。 秦王一步步逼近，顾天娇一步步后退，终于避无可避，已经退到了墙角。 秦王道：“顾姑娘，本王是真的心悦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呢？成为王妃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那你就做梦去好了！”顾天娇捏紧了手中的东西，一甩袖，上下一晃，对着秦王的脸就喷了过去。 秦王躲闪不及，被喷了个正着，惨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弯下腰去。 ...... 第377章 救人 她用来喷秦王的东西是顾天心给她的改良版的防狼喷雾，里面除了原有的东西，还加了辣椒水和姜汁。 顾天心为了便于携带，换成了小瓶装的，只要是她们姐妹出门必须放到袖子里带上，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对着秦王的眼睛就喷了过去，秦王双手没敢乱揉，害怕这是比生石灰还严重的东西，揉瞎了可怎么办！ 辣椒水和姜汁是十分刺激的东西，秦王不光是眼睛难受，眼泪鼻涕全淌下来，不断的流着，看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顾天娇知道这个东西有用，没想到这么有用，吓了一跳，听着秦王的惨叫，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你弄的这是什么东西？”秦王跳着脚，怒吼道：“我的眼睛，哎呦，我的眼睛，疼死了！” 秦王心里苦啊，他只是想吓唬吓唬顾天娇，用气势逼迫她，希望她能服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眼睛好疼啊！不会瞎了吧？秦王心里这个后悔啊，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现在就是想知道那是啥玩意儿？不会把他弄瞎吧！他那明亮又有神的大眼睛哎！ 顾天娇呃了一声，看秦王那狼狈样，不知道为啥，好想笑是肿么破！ “不要紧，不是石灰粉，就是辣椒水和姜汁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放心，瞎不了，顶多难受一会儿。” 秦王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看见就行，顾天娇接着又说道：“但是吧！” ...... 秦王刚好转的情绪又悲愤起来，他就知道不可能一点儿害处都没有。 还但是？但是后面哪还有好话啊！这是先扬后抑啊这个是，这不要人命呢吗！ “快说，别废话，但是什么啊？我这眼睛到底怎么了？”秦王真的急的要死，这种说话大喘气的真的能急死个人。 这也就是眼睛不好使看不见，要是能看见，这种人见一次打一次。 “但是吧，瞎是不可能瞎的，就是稍微有一点儿后遗症，就一点儿，也可以忽略不计。” 顾天娇看着眼前这个着急上火的秦王，心里无比舒爽，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让你之前牛气哄哄的，现在好了吧，牛不起来了吧！害怕了吧！ “什么后遗症？你说清楚了，”秦王心里一阵颤抖，咽了口吐沫，问道。 “就是以后看人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重影，也不大重要，您是王爷啊，走到哪儿都有人服侍，没事儿的。” 顾天娇还安慰了他一下，重影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能看清就行呗！ 这要是顾天心在，又要感慨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了，除了上厕所没人替，其余的都有人帮忙。 秦王已经绝望了，重影和瞎相比，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在古代身有残疾者是不能为官的，身有残疾的皇子更是与皇位无缘了，除非你是唯一一个子嗣。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还有那么多兄弟，就算是都死光了。 但他的皇帝老爹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再给他添几个弟弟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还能全都杀了不成。 要是有这份能力，还夺个毛线的嫡啊，直接逼宫继位多好呢！ ...... 秦王留在宫里的眼线说，他的皇帝老爹最近总往未央宫跑，这是皇后要得宠的节奏啊！ 一旦皇后生下嫡子，像他这样身有残疾的皇子还不得吃土去啊！ 他这二十年的算计，二十年的谋划，二十年的隐忍不全都白费了吗！ 剧痛使人清醒，秦王的脑子运转的特别快，既然眼睛已经不好了。 只能封锁这个消息了，那顾天娇就不能留了，既然顾天娇不同意婚事，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除了利益相关者能抱住秘密的外，只有死人才能保住了。 秦王眼珠努力的转着，硬挤出更多的眼泪，以便排出眼中的杂志，眼泪还具有消毒的作用。 等到稍微能看清轮廓了，秦王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迅速朝着顾天娇扑过去，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本来就看不太清，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就完了。 顾天娇怕他死了，就在旁边看着他，虽然不想嫁给秦王，但要是因此害了一条人命的话，也犯不着。 就因为一时心软，躲闪不及，被秦王抓了个正着。 其实也是她大意了，没想到看起来都崩溃的人还能突然发难。 秦王死死的抓着顾天娇的肩膀不放，顾天娇挣脱不开。 疼痛更激发了秦王的凶性，他看不清顾天娇的表情，只听到了她的痛哼声。 他的手劲有多大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都到这种程度了顾天娇都不求饶，只是使劲儿挣脱。 ...... 这更让秦王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换作是旁的女子，恐怕都吓哭了！ 就单单一个顾天娇，别看长的弱柳扶风的，这性子执拗的都快赶上龙卷风了！ 是宁死也不肯求饶啊，秦王双手向上一滑，掐着她的脖子，用力。 顾天娇使劲拍打着秦王，眼中透露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这是为何啊？不是没有杀心的吗？ 顾天娇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就不该心软的。 在窗户后面目睹一切的男子全程看了场大戏。 这出戏还真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引人入胜啊！ 本来不想管的，但看着顾天娇都快被自己蠢哭了，还是忍不住，唉，算了，都救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男子从外面拉开门，用一个小木棒抵着门，免的门关上都出不去。 见顾天娇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扑腾的力气都小了些。 男子快步上前，一脚踢向秦王的肩膀，把他踹到一边，从他的魔爪下救出顾天娇。 顾天娇被救出来之后一阵干呕，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不好受啊！ “你疯了不成？”顾天娇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这里是王府，你是王爷，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顾天娇真是感觉哔了狗了，这秦王是脑残吗？看着她干啥啊！ 秦王没回答，此时他勉强坐起，警惕的看向四周。 “谁？你是谁？”秦王看不清人影，只是知道那里有个人。 看影子很是高大，好像是个男人，秦王更是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色厉内荏道：“你是怎么混到王府来的？我告诉你，本王是皇子王孙，你敢对我下手，我保证你出不京城。” ...... 第378章 好感 秦王一顿乱吼乱叫，真是给他吓的够呛，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出现在这儿。 屋子里静的很，没有人说话，越是这种安静的环境，越是吓人。 顾天娇咳了半天终于缓过来，那种窒息的感觉真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直到现在平复下来，才有心情去看到底是谁救了她，一抬头，忽的愣住了，好似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人。 顾天娇刚想说话，那人突然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巴上，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顾天娇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她自己都有些惊奇，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原来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箭射杀了惊马，救了顾天娇的那个公子。 秦王见男子好半晌没动，本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但恍惚中见到一个影子朝他这边走过来，心里咯噔一声，大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王府，你要是现在退去，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你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男子充耳不闻，秦王越发慌张，突然，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无，软软的倒下去。 男子收回砍在秦王颈间的手，嘴里淡淡的吐出一句，“废话真多！” 看也没看昏迷的秦王，任由他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歪着。 转头看向顾天娇，和颜悦色的问道：“姑娘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顾天娇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公子相救，我没什么事儿。” 男子含笑说好，转而打量起这座屋子，顾天娇几次欲言又止，话在舌尖转了几回，看男子没应话的打算，只好作罢。 ...... 视线随着男子的移动而移动，心里颇为不平静，没想到这位公子会再次救了她。 自己本来以为今日就要丧命在此了呢！没想到会得救，更没想到会被他救了！ 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吗？顾天娇不由得回想起百晓生的那些故事。 顾天心的事业家里人一个也不知道，估计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的姐姐会把书里的故事联系起来。 “受过公子两次救命大恩，还不知道公子姓名？”顾天娇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 “我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烨字，”男子听到顾天娇的问话，稍加思索，见顾天娇眼巴巴的看着他。 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自己之后也会在京里活动，提前告诉她也无妨。 “小女子多谢公子相救大恩，上次公子不告而别，小女子回家还被父母责备了一番。 这次还望公子将地址告知，定要好生答谢公子，还请公子勿要推辞。” 顾天娇言辞恳切，现在她心里对公孙烨已经有些许好感，真的不想二人从此失去联系。 公孙烨一愣，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答谢就不必了。” “那不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公子洒脱不放在心上，家中父兄会怨我无礼的。 况且见公子言行举止，想来春闱也是要参加的吧！正好我家中兄长也是举子。 你二人说不准日后还会同朝为官，提前相识还能一起探讨诗文，岂不美哉。” ...... 顾天娇一顿劝，好像不去都不行似的，偏偏又说的在理，公孙烨本想拒绝，这次来京他不想节外生枝。 但这位姑娘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好似有些残忍，想了想，问道： “哦？家兄也是举子吗？那巧了，说不得真是同科呢！不知家兄名讳是？” 顾天娇看他有所意动，忙道：“我家姓顾，兄长名叫天恒，公子可认识？” 公孙烨眼神一闪，说道：“可是那个北直隶最年轻的解元顾天恒？” 顾天娇点头，道：“是，正是我兄长，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公子还记得！” 公孙烨笑道：“如何会忘记！当初顾解元的一篇文章可是把天下士子都惊着了，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没承想，顾解元居然是姑娘的兄长，在下对顾解元神交已久，如此，就叨扰姑娘了！” 顾天娇大喜，连声说求之不得，要早知道哥哥的名头这么管用，还扯那么多干啥，浪费时间！ 公孙烨现在算是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了！刑部尚书顾正道的嫡女。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他这次来京也许会方便一些，况且看自己答应去之后，顾天娇那喜悦的样子，也是做不得假的。 看着顾天娇高兴的脸庞都明亮起来，他的心里不知不觉也欢快起来，喜悦是可以传染人的！ 但正事也不能忘，公孙烨今日好不容易混进来，别的地方都防守森严。 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又凑巧的遇到秦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公孙烨在屋子里四处检查，这里敲敲，那里看看的，想找找屋里有没有密室之类的东西，结果很是差强人意。 ...... 最后把目光投向秦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全身搜了个遍，在他怀里找到一把钥匙。 公孙烨拿出自带的模具，把钥匙印上去，随后放回秦王的怀里，说道： “顾姑娘，咱们走吧，秦王一会儿醒过来还是个麻烦，咱们先离开。” “哦，好，”顾天娇应了一声，她是没有意见的，早就巴不得想走了，条件不允许啊！ 她也没问公孙烨在干什么，对他的所有行为视而不见，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公孙烨很有绅士风度的让顾天娇先走，顾天娇也没客气，抬脚就走。 公孙烨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忽的发现顾天娇的头上没有簪子，头发都有些散开了。 再看向她的手腕，空空如也，一般女儿家出门做客怎么可能素面朝天呢！ 最起码的首饰得带着吧，宴会就是一个争奇斗艳的地方，就算不想出风头，也不至于披头散发的来吧！ 公孙烨的手不自觉的摸向怀里的东西，那都是他之前捡来的，现在想来和顾天娇身上不见的东西无比吻合。 所以，他是该还回去还是留下呢？还回去未免有些尴尬，不还吧，失主就在眼前。 这真是一个相当难的选择啊！不过没等他做决定，还没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他的神色一下子就绷紧了！ ...... 第379章 对峙 公孙烨的神色突然间紧张起来，现在还没有走出太远，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使他如临大敌。 公孙烨一把拉住顾天娇，把她往身后一拽，手掌摸向腰间，拿出一把短短的匕首，看起来锋利的很，剑尖上都冒着冷光。 顾天娇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公孙烨不语，只是做好护卫的姿势，在这种情况下，前面有人出现一看就不是简单的，非常时行非常事。 他怕顾天娇害怕，安慰道：“没事儿，有我在呢，一会儿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会护着你，你从那边走，不会有事的。” 顾天娇不明所以，但听这语气好像很是严重，不由大急道：“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独自逃生。” 顾天娇的反应出乎公孙烨的意料，没想到她跟一般的闺阁女子并不一样，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有几分胆识，眼中升起几分赞赏。 顾天娇可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的以为事情是因她而起的，人家救了她，就算有什么事儿也该自己扛着。 从他身后挣脱出来，想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人，这一看，不由大喜。 前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天心两姐弟，一路打听着来的，要不怎么说是天意呢！ 这么长时间就只有顾天娇和那个侍女从这条道路过，一打听就知道了。 秦王也不可能吩咐全府的婢女，因此顾天心他们一问就问出来了！ 更别提顾天心还看到了顾天娇留下的暗号，一路心急如焚，但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 她看到了什么，她那个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名门淑女典范的姐姐，正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 难道说姐姐就是被眼前这人劫持的，要不然怎么解释那些暗号。 还有，姐姐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精神状态看着就不好，姐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焦急。 还等什么，快去救姐姐才是正经，二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顾天心甚至都想好等抓住那人之后，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了！ 就算不用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能轻易放过他，真是谁都敢下手啊！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钻了她的空子，把她姐姐抓走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边顾天心气势汹汹，那边公孙烨使劲把顾天娇藏在身后，但在顾天心看来，这是打算拿她姐姐做人质啊！ 顾天心二人奔到近前，大喊一声，“放开我姐姐，否则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公孙烨见来人奔过来，知道逃走已是不易，打算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了。 但听到顾天心的话，还有些没回过神儿来，这是哪里来的土匪，狠话放的也是没谁了！ 还有，什么叫放开你姐姐，你姐姐是谁？这里哪儿有你姐姐？ 正想着呢，顾天娇直接推开他的手臂，跑了过去，顾天心一把抱住姐姐，连声问道： “姐姐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没受伤吧？” ...... 顾天娇见妹妹真是吓的够呛，反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就像从小到大，每次妹妹害怕钻进她的被窝非要和她一起睡时一样温柔。 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没事儿，不用担心，这不是好好的吗！” 姐妹俩叙话的时候，顾天元虎视眈眈的盯着公孙烨，他刚才可是都看到了，就是这个人抓的姐姐。 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公孙烨了然，这是顾家人找来了。 看见顾天元的敌视也没有在意，只要顾天娇解释一下就好了，没什么的。 顾天心满脸的心疼，别看顾天娇没说什么，但就看这精神面貌就知道之前受了多少惊吓。 “姐姐别怕，你且安心，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两个了，所有胆敢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顾天娇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顾天心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和顾天元并肩站立。 冷冷的看着公孙烨，袖里箭上已经抹了麻药，定要擒下贼人，让他生不如死。 气氛突然间就凝重起来，顾天心寒声道：“说，谁派你来的？抓我姐姐有什么目的？ 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要不然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敢在王府里动手的一定不是一般人，顾天心心里有数的很，眼前这人说不准只是奉命行事。 顾天心最担心的就是扬州的事儿，怕那些人查到是她救了那孩子，对付不了她，就来对付她的家人。 ...... 公孙烨有些啼笑皆非，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今天居然被人威胁了！ 看对方那个小姑娘的样子，表情严肃，紧绷着脸，脸颊鼓起，让人好想捏一捏。 公孙烨看着就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问道：“你为何觉得是我抓的你姐姐呢？我就不能是在救她？ 不过你的威胁听起来很别致啊，真想领教一下你的求死不能是什么样的！” 顾天心狐疑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不是扬州那边的人！ 顾天娇也及时说道：“是啊，心心，你误会了，是公孙公子救了我，要不是他，恐怕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顾天心有些尴尬，自己真是想多了，讪讪一笑，忽的反应过来，急声道： “什么叫见不到你了？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抓了你，你知道吗？” “是秦王，”顾天娇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一定要告诉大家多加防范。 “秦王派人说你受伤了要找我，把我引到这儿来，说他想要求娶我，我不同意，他便要杀人灭口。 要不是公孙公子救了我，恐怕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对了，公孙公子就是上次救了我的人。” 顾天娇略过了她的反击，只交代了起因和结果，再次点明公孙烨的重要性。 顾天心愕然，连忙说道：“有人跟我说，你是见我久去未归，专门去找我的，怎么又变成我受伤了？” “真是可恶，”顾天心反应过来，恨恨的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告诉她的婢女就是秦王专门放在那的托，好在她没等太久，要不然可真顺了秦王的意了！ ...... 第380章 报仇不隔夜 顾天心真是后怕，但凡她反应的慢一些，迟钝一些，顾天娇就要挂掉了，秦王这个阴比真是坏的让人害怕。 看见顾天娇脖子上的手印，顾天心就知道那过程到底多惊险，因此对公孙烨也是感激起来。 要是没有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念及此，顾天心拉着顾天元对公孙烨行了一礼，感激道： “多谢公子救了我姐姐，我们顾家上下都会记得公子这份恩情的，但有差遣，公子尽管吩咐，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诿。” 顾天心出了趟门，说话也圆滑许多，给自己留了个话口，并没有一味的应下。 而是说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总不能你杀人我给你递刀吧！ 公孙烨何等聪明，自是能听出来的，他淡淡一笑道：“小顾姑娘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顾天心诚恳道：“对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顾家来说意义却不同。 在京城，只要公子不去杀人放火，其余的事我们都能摆平。” 公孙烨失笑，这位小顾姑娘说话总是充满着一种江湖气，笑道：“你们二人不愧是姐妹，感谢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顾天心和顾天娇对视一眼，笑了，顾天心突然想起，忙问道：“你们出来了，秦王呢？” 顾天娇望向公孙烨，公孙烨坦然道：“秦王被我打晕了，在屋里躺着呢！” 顾天心怒道：“我还没找他的麻烦，他反而先找上我们了，真是欺人太甚！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敢对我姐姐动手，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 虽然顾天娇没有明说秦王为什么非要娶她，但顾天心也不是傻子，还不是因为自己。 她跟萧然的恋情虽然没有曝光，但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又一起在淮南经历了那许多风雨。 她在淮南的事儿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想打听出来也不是难事儿，更别说是秦王想要知道了。 再加上她爹和她哥哥的原因，秦王怕顾家投向萧然的怀抱，因此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顾天心心里不好受的紧，因此她对救了顾天娇的公孙烨格外感谢。 对公孙烨出现在这的目的不闻不问，只认准这是救了她姐姐的人，别的都不重要！ 顾天心说完直奔木屋而去，秦王既然敢起歹心，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顾天心走到屋前，公孙烨提醒道：“这个门只能在外面打开，从里面打不开，小心一些。” 顾天心更是怒极，行啊，心思还挺多的，真是下了血本了！ 顾天心直接用脚踹开了门，反正也不是她家的门，用不着心疼。 咣当一声传来，公孙烨嘴角一抽，顾姑娘名门淑女，怎么有一个土匪似的妹妹。 听说顾家家风甚严，子女皆是嫡出，顾正道大人为人方正，顾天恒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出了这么个另类！ 听那动静，他都替那门感到心疼，侧头望去，那姐弟俩面色如常，对顾天心的行为好似习以为常似的。 顾天心一进屋就看到了秦王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歪在地上。 走近一瞧，发现他的眼睛红肿不堪，神色极为痛苦，顾天心心中有数，这应该是防狼喷雾的作用。 ...... 很显然，秦王的凄惨模样，并没有让顾天心心软，依旧是恨不得弄死他！ 顾天心是越看越生气，想了想，把秦王身上衣服都给扒了，其他人慢了一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不吹不黑，大家都被惊呆了，顾天元一把拉住她，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扒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传出去，成何体统啊！” 顾天心无所谓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我扒的，除非...” 顾天心看向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公孙烨，问道：“公孙公子会说出去吗？” 公孙烨一个激灵，在顾天心的眼神下跪了，连连摆手道：“在下什么都没有看到，没看到。” 天爷嘞，这谁敢往外说啊，活脱脱一个土匪啊！还是个女土匪，惹不起惹不起！ 顾天娇尴尬极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也不敢看秦王那个裸男，生怕长针眼。 她人过不去，心急如焚地道：“心心，你快住手，这可怎么是好，快出来，这要是让阿娘知道了还得了！” 短短这么一瞬间，顾天娇觉得自己火牙都急出来了，这还是她那个怕打雷，非要抱着她睡觉的妹妹吗？ 这是哪里来的妖孽，快把她乖巧可爱的妹妹还给她，真是造孽哦！ 就凭他们肯定是拦不住顾天心的，很快秦王就被扒的就剩一条亵裤在身上了。 ...... 顾天心看向顾天元，问道：“带没带匕首来？” 顾天元一愣，但还是老实的点头道：“带了，你要干嘛？” “别问，拿来就行了，”顾天心懒的跟他解释，直接索要。 顾天元还是因为在西山大营当差，这才随身带着匕首的，迫于顾天心的淫威，还是交了出去。 顾天心接过匕首，在秦王身上比划了几下，虽说没捅上几刀，但还是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顾天心一个手滑，好在她也没有真的动手。 顾天心的视线从顾天元看到公孙烨，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公孙烨心里一颤，居然有点儿紧张。 随即一摇头，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丫头吓到！暗自打气。 顾天心笑容温和的问道：“公孙公子想必功夫很好喽？那一箭射杀惊马的箭术我可是仰慕已久啊！” 公孙烨不知道顾天心说这话啥意思，只是看着她的笑容后背发凉。 回以一个僵硬的笑，说道：“还，还可以吧！一般，就是些拳脚功夫，在高手面前不算什么。” “如此正好，我还怕公子武艺太高不好行事呢！”顾天心抚掌而笑，十分高兴。 公孙烨更加僵硬起来，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到底该咋说才能如你意啊！ “那就麻烦公子在秦王身上制造些伤来，不用多严重，皮外伤就行。 在他身上弄些青紫出来，最好和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配套那种。” 公孙烨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顾天心，这种东西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懂？ 顾天心冷笑一声，说道：“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是女子，隔夜我都嫌晚！” ...... 第381章 丢脸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得罪君子，因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但莫要得罪女子，因为女子心眼小，一个仇她能记一辈子。 公孙烨以前对这句话没有一个准确的理解，还只是停留在字面上，现在算是来了个现场教学。 顾天心的心眼可是够小的了，不光不隔夜，连特么半个小时都没隔上！ 他已经了解了顾天心的意图，但还是有些迟疑道：“真的要如此做吗？这是不是太...” “他既然敢对我姐姐起歹意，就要有承担的勇气，管他是龙子凤孙还是谁，于我来说没有分别，敢伤害我姐姐，就要付出代价。” 顾天心意味深长看了眼公孙烨说道，这话也是在警告他，千万别做对不起顾天娇的事儿，否则的话这就是代价。 她不是没看出来，因为两次英雄救美，顾天娇好似对他起了心思，但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想要顾天娇少受伤害，就要提前预防，丑话咱们说到前头，大家心里都有个准备。 公孙烨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顾天心对皇权毫无敬畏之心。 “动手吧，时间也不多了，”顾天心催促道，有些等不及了，后面的事儿还多着呢，就别浪费时间了。 公孙烨神色变幻不定，半晌，下定了决心，干了，他也不是那怕事儿的人，总不能连个姑娘也不如吧！ 上前就开始在秦王身上忙活起来，按照顾天心所说的，自己又延伸了一些。 ...... 过了半晌，秦王身上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甭提多凄惨了！ 就这，顾天心还尤嫌不够，拿起蜡烛把蜡油滴到秦王身上，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不过眼了，真是，看着都疼！ 秦王也在剧痛中醒来，哼唧了一声，弱弱地道：“嘶，好疼啊！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敢，住手，你们...” 还没等他把狠话放完，顾天心直接拿着手帕捂着他的口鼻，秦王又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顾天心瞥了顾天元一眼，说道：“傻站着干什么，去把床幔撕下来，撕成一条条的，快点儿。” 顾天元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去做事，乖乖，三姐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以后可得牢牢抱紧她的大腿！ 顾天元依照吩咐把床幔都撕成一条条的，顾天心用布条把秦王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嘴里也塞上臭袜子。 把其他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现在这造型，简直了！活脱脱一个小兽的样子啊！ 公孙烨瞥了一眼顾天心，这些都是宫里的招数，只有那些性格阴暗的老太监才好这口。 这小顾姑娘是如何得知的啊？这些阴私东西可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知道的。 顾天娇姐弟俩觉得震惊，公孙烨则是惊讶，但顾天心还有些遗憾，觉得现在这么布置也不完美。 还差个男子，光是秦王自己在这是不够的，就算没有男子，来个内侍也行啊！ 算了，时间紧任务重，能弄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就这也够秦王喝一壶的！ ...... 顾天心拍拍手说道：“走吧，现在事情都办完了，一会儿就有人该来了，咱们也撤吧。” “就这么走了？”顾天元不解道：“那咱们还费这么多事儿干嘛啊？” “你是猪脑子吗？没听姐姐说，她是被一个婢女引过来的，那说明秦王肯定是有后手在的，咱们再不走就被人堵在屋里了。” “那你的意思是？”顾天元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好像没明白。 顾天心对她弟的傻已经无语了，解释道：“咱们先离开，按照时间算，那个婢女也快带着人回来了，咱们藏在半路，和他们一起来。” 顾天元那个傻子终于明白过来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就是爹爹说的不在场证明！”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马上就走。”顾天心不想再看傻弟弟了，招呼大家离开。 果然如顾天心所料，他们刚走不远，就发现前面有一伙子人过来。 不是别人，顾天骄一看就认了出来，发现打头的正是引她来的那个婢女。 众人都随着她过来，顾天心几人藏在树后，正好看到萧然和顾天恒走在人群的最后方，不紧不慢的。 顾天心几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回到队伍里，顾天恒严厉的瞥了他们一眼，发现顾天娇的不对劲。 面色不由一变，急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前面还有人，他的声音也压的很低，顾天心道：“哥哥先别问了，等回去之后我再与你细说，你只需知道秦王要对姐姐不利，一会儿见机行事就好。” ...... 顾天恒深深看了一眼他的弟妹们，什么话也没说，选择相信，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跟随着众人来到小木屋，走了这么远的路，有人不耐烦了，看向婢女问道： “找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我们这么多人你也不给个说法，就说是秦王要邀请我们过来，现在我们来了，秦王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秦王的权势，在场的众人当中，还有汉王和蜀王在。 王家子弟和杨家子弟在二位王爷的示意下当场质问起来。 那个婢女果然不是凡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从容不迫的回答。 只见她微笑着说道：“王爷就在前方等着几位，大家何必着急呢？婢子这就带着各位公子前去。” 说完，当先一步走到门前，拉开屋门，一边走一边说道：“王爷，奴婢参见王爷，您吩咐奴婢把人带来，现在大家都在门外呢！” 婢女说了半天没人理她，有些发愣，怎么不出声啊，不是都说好了吗！ 心里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对头，对着大家笑了笑，说道：“大家在此稍加等候，我这就去禀明王爷。” 直接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把她骇的是亡魂皆冒！ 正巧这时有人问道：“姑娘，王爷到底是如何说的？我等都等了半天了，就算王爷是天潢贵胄，也不能把我们都晾着在这里吧！” 顾天心怎么可能让她如愿，直接笑着道：“里面有什么啊，怎么不敢让大家见，我看看。” 说完，推开婢女就进去，很快从里面传来一阵尖叫。 众人好奇，也都一股脑进了来，看见眼前一幕也都惊呆了！ ...... 第382章 年度爆款 那一声尖叫正是顾天心发出来的，为的是角色扮演的更顺利，同时，也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这个时代的人除了在码头上卖力气的穿大褂之外，读书人必须要衣衫得体。 顾天心作为一个闺阁少女看见如此不堪入目的一面当然要尖叫来表示自己的震惊了！这才符合她的人设。 顾天恒作为兄长第一个跑过来，他得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把他妹妹吓成这样了啊！ 婢女这时候还在那遮掩呢！拉着顾天心退后，慌慌张张道：“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是有只老鼠在，把顾姑娘吓到了！” 说着，紧挨着顾天心低声威胁道：“您要是说出去，这清白可是毁了啊！ 您一个大家闺秀看见皇子这不堪的一幕，为了封口陛下说不定会让您嫁过来，所以，现在您最好附和我，否则后果难料啊！” 啧啧啧，真是人才啊！要不是地点不对，顾天心真想给她呱唧呱唧，当个婢女真是屈才了啊！ 这反应，这速度，这番不软不硬的话，如果顾天心真的是个天真的少女说不准就会顺着她的话说。 可谁让她是导演呢！所以只好，对不住了！ 顾天心巴不得秦王的丑态被更多人知道，传扬出去，成为年度热点话题。 更别说在场的还有三位王爷了！汉王和蜀王可不会轻易放过打击秦王的好机会。 顾天恒奔过来，扶住顾天心，追问道：“怎么了，没事儿吧？看到什么了，吓成这个模样？” “没事没事，顾公子把顾姑娘扶回去吧，屋里暖和就是容易招老鼠，回头抓只猫来就好了！” ...... 婢女若有所指的看向顾天心，说道：“您说是吧，顾姑娘？” 顾天心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当她是空气，扶着顾天恒的手臂，佯装颤抖道：“里面，里面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顾天恒追问道：“你看清了吗？不可能吧，这可是王府，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顾天恒可是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不可能被这个场面吓到，所以他也很配合的问了起来。 “没敢看，要不哥哥你去看一眼吧！”顾天心摇头道：“刚才真是吓到我了。” “不行，”见顾天恒要往里走，婢女慌了，忽的挡在门口，不让人进。 深深的看着顾天心，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不怕威胁，倒是小看她了啊！ “这是秦王府，没有秦王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去，”婢女慌忙间只好找出这个理由。 越说自己越是镇定，在秦王府没有主人的允许谁也不能擅闯。 下面有人问道：“那秦王去哪儿了？等他回来咱们再进去也行。” “是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秦王怎么不见踪影啊？”有人四处询问道：“你见到秦王了吗？” ...... 众人纷纷摇头，都表示没有见过，底下有一个二愣子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猜测道： “这位姐姐，你一直拦着不让进，顾姑娘又说看到了一个没穿衣裳的男子。 不会就是你相好的吧？要不然干嘛非不让大家进啊？一定是你认识的人。” “放肆，这里是秦王府，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婢女恼怒的呵斥道。 那人平日里也是个浪荡子，对婢女的怒斥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她生气的样子还很美。 遂笑道：“如果不是你的相好，那干嘛不让大家进去看啊？分明就是你心里有鬼。 我相信，就算是秦王在这儿也不会放任你的，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理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婢女碰上这么个混不吝、滚刀肉也是没辙。 顾天心见婢女被分散了精力，一时没注意到这边，对抱着肩膀看好戏的萧晗使了一个眼色。 萧晗眉头一挑，以为自己看错了，顾天心用力的点点头，萧晗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萧晗的身份够高，他是什么性子大家也都了解，由他来挑破这件事最好。 萧然和他们顾家人最好不要牵涉其中，如果这件事全是由他们顾家挑开的，容易给人留把柄。 萧晗咳嗽了一声，关切道：“顾姑娘你没事儿吧？满京城谁不知道顾大人家教最严。 还让你看到了这么污眼睛的一面，回家之后，顾大人不得气个好歹出来。” 一面说着一面挤到前面来，来到顾天心面前嘘寒问暖，看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小王爷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还管人家挨不挨罚。 ...... 萧晗没让大家失望，趁着众人没注意，把婢女往边上一推，直接推门而入。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果然，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小王爷果然没让大家伙失望，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在萧晗的认知中，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说法，要知道他们王府的美人都是按斤论的。 他老爹是老来得子，娶了不知道多少房小妾都没生出一个儿子来，最终还是他娘，端王妃老蚌生珠生的他，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婢女面如死灰，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回算是完了，秦王完了，她也完了！ 萧晗一进屋看到秦王就是一声惊呼，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知道是惊讶多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些。 “哎呀，哎呀！王爷，王爷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哎呀这真是的，到底是谁？你说，兄弟给你报仇，” 萧晗的喊声都众人都吸引进去，顾天心简直没眼看，这浮夸的演技，看着就是一尬。 本来汉王和蜀王对这些闹剧都没什么兴趣，但这里围着的人多，也就跟着凑个热闹。 这下听见里面的人居然是秦王，那是燃起了八倍的热情，拔腿就往里走。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难道是老二白日宣淫不成？如果真是这样，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短短的时间，他们就连奏折里该写什么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秦王自己！ 他们被秦王赤身裸体的样子惊到了，不对，也不是裸着，毕竟还有条亵裤遮羞不是。 但跟他全身的造型相比，那条亵裤在大家的眼里已经被自动剔除了！ ...... 哎呦喂，看这造型那叫一个惨，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嘴巴也给堵上了。 脸上好像被毁容了一样，大家能认出来这是秦王也是很优秀了，亲爹来了估计都得转身就走。 身上被滴的蜡油，旁边地上还散着小蜡烛，最要命的是还有小皮鞭在一旁扔着。 只要是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不难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秦王居然好这口！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心里都不由得感叹一句，秦王真是玩儿的开啊，要不咋说人家能当王爷呢，这眼界就不一样是不！ 汉王蜀王的激动自不必说，平日里秦王行事滴水不漏的，本以为抓不到什么把柄，没想到要么没有，要么就整了一个大的！ 汉王激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自从上次被老二算计折损了一员大将，就一直在寻思着怎么报复回去。 可李家和秦王的耐性都太好了，都是滑不溜手的泥鳅，想找点儿错处都找不到，苍天开眼了，一来就来了个大错！ 蜀王更是开心，上次大家一起被禁足，老二这个鸡贼的，每日在府里练字不说，还让人透露给父皇知道。 还想拿他当反面例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写的都是忍字，害的他又被舅舅教训不学无术。 不就是看点儿话本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不过是没老二那么能装腔作势罢了。 他被父皇禁足，本来就是老二自己德行不够，非得跟人说是他连累的，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真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他头上，要转运了吧！老二这行为可比看话本子严重多了！ ...... 此时把情况都捅出来之后跟顾天心一行人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萧然更是没有往前挤，顾天心等人挪到萧然旁边跟萧然站在一起，看着里面的情况。 有汉王和蜀王在就不可能让秦王顺利的过了这一关，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小辫子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众人趁着秦王昏迷不醒，围着秦王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面上大多数是幸灾乐祸。 婢女挪到外面看到顾天心等人置身事外的站在一边，怒从心头起，走到跟前质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留一点情面？把一切都摊开来，很好玩吗？” 有可能是预料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境遇，婢女已经毫无之前那种优雅的大家闺秀的范儿了，破罐破摔。 顾天心冷笑一声说道：“早在你们把主意打到我姐姐身上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现在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质问我，你凭什么？”顾天心嘲笑道：“本来我还对你有一点儿欣赏，但现在你这么毫无底线的来质问我，让我感觉到你十分浅薄。” 婢女自嘲一笑，说道：“是，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而已，拿什么跟你们这些官家小姐来相比呢？” 顾天心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笑道，“让我猜猜看你是什么意思，看我猜的对不对。” 顾天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你现在家逢大难惨遭遇不测。 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骄傲的官家小姐，沦为卑贱的婢女，这就是你厌世的一部分。 你恨，你的心里充满了恨意，你对这个世界怀有恶意，你觉得你的不幸不是因为你自己本身。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从小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针织女红无一不精，你觉得是父兄连累了你。 所以你看到像我们这样，因为父兄带给我们荣耀的人，你就会心怀忌妒，心怀怨恨，你是不是想毁了我姐姐？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她被秦王伤害了，她就会变得和你一样卑微，就算不像你一样家破人亡，至少也会满足你变态的报复心。” ...... “你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呵，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就你们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们？ 一群温室的小草儿，失去父兄的庇护，你们还剩下什么，你们有什么可骄傲的！我自卑，呵呵，真有意思，我自卑，呵！” 自小的教养让她学不会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就算是现在内心十分生气，但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和教养，没有像泼妇一样当场发作。 顾天心摇头道：“就算你不承认也没问题，我并不是来和你辩论你是否自卑这个话题的，我的目标不是你，而你，也成为不了我的目标。” 顾天心这话听起来很欠揍，但也显示了她强大的自信心，她是不屑于和这种只会自怨自艾的女人争吵的。 顾天心不再看她，转头看向屋里，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秦王那里，只有他倒霉，估计心里的恶气才会出。 汉王和蜀王欣赏完了，才终于想起还没把秦王解开，围观众人虽然都没说什么别的，但那个古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天心不知道如果秦王这时候醒了，这样的情况，他要怎么来面对？ 说真的，我要是秦王我都巴不得这辈子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或者说干脆就醒不过来，那就不用面对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 顾天心眼神儿好，她看到秦王的眼皮颤抖了下，但不知为何又平静了下来，人却并没有清醒。 顾天心心中有数，忍不住哼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原来秦王也有这么一天！ 别以为她不知道，秦王被禁足的时候，每天在家里写满三大张忍字，咋的，这是...现学现卖吗！ 但顾天心也没有说破，赶狗入穷巷这样的事儿不会发生，也不要做。 留有一线生机，给他个希望，省的他破罐破摔。咦！这么一想，顾天心感觉自己还是个机智勇敢的少女，优秀优秀！ 汉王和蜀王把秦王身上捆着的布条都解开了，秦王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俩摆布，装晕还是有一套的。 毕竟在宫里混过的都是影帝啊，当然，个别傻叉除外，但秦王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王闭着眼睛都能感到周围的人那像海浪一般汹涌澎湃的嘲讽，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刺的他差点儿就醒过来。 还好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克制住了，虽然他眼睛一动没动，但顾天心还是注意到他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 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还是瞒不过我们天哥的鹰眼，也不想想能坐稳第三十六把交椅的人能是简单的选手吗？ ...... 第383章 沸沸扬扬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不管喧哗声有多大，秦王就像一个死狗一样装昏，谁拿他也没办法。 萧晗凑到顾天心和萧然身边，一边看着这场好戏，一边摇头道：“要是秦王醒着就有好戏看了，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顾天心瞥了他一眼，心道，以你的智商也只能插秧了，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才是正经。 顾天心张望起来，果然看到公孙烨站在一处士子的人群中，专注的看着秦王的位置，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讨论。 公孙烨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机警的转头望去，正好看到顾天心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不知怎的，心里一寒，回了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顾天心冲他微点了下头，不再看他。 公孙烨松了口气，他算是怕了这个顾小姑娘了，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顾天心什么意思，他心里明白，秦王身上的伤是他划的，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 但他是真没这个意思，眼看着她是怎么对待秦王的，这明显是个小心眼，他是一个男人他都看的后背发凉。 别说本来就不是跟秦王一伙的，就算是想捞点好处的人，看见那一幕，小心思也会熄了。 正巧这时候被叫的郎中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秦王府的管家，他一直在外院忙活，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儿。 只是先前有人说秦王晕倒了要请郎中来看看，他着急忙慌的赶着去请郎中了。 ...... 没有人告诉他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儿，再说了，这种事也没法说，难道要说秦王口味清奇，玩儿捆绑y吗？ 所以，当他和郎中一起赶到现场之后，看见秦王光着膀子，差点没昏过去。 一把推开围在旁边的人，看见秦王浑身的伤痕，一顿，随后扑倒他身上，不停的摇晃道： “王爷，王爷，您醒醒啊？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是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哎呦喂，我的王爷唉！” 要么说老人家身子骨不一定都不好，这管家看着也是坐五望六的人了。 不管是从矫健的步伐，灵活的腿脚还是从嘹亮的嗓门上来说，这位管家都是老人家群体里的中流砥柱了！ 他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秦王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承认啊！ 所以他说这是被人打的，先把这件事定下基调，被人打总比口味特殊强吧！ 老管家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以前也没听说王爷还好这口啊！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管家就算是陷入深思也没有耽误他的动作，看着附近战战兢兢的家丁，呵斥道： “长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还不快给王爷披件衣裳，着凉了可怎么办！” 一时半会的也没有衣裳可拿，离的最近的家丁没办法，顶着被喷的一脸唾沫，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老管家也不嫌脏，直接披在秦王的身上，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能遮丑别冻着就行。 ...... 秦王可能真是被冻坏了，脸都紫了，在老管家往他身上披衣裳的时候偷偷睁眼看了他一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现在这个位置正好把其他人的视线都挡住了，但秦王也不能太过火，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 老管家一愣，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缩回手，后来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太过了。 冲着秦王讪讪一笑，秦王脸都黑了，躲什么？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老管家看秦王不太高兴，连忙眨眼表示自己明白，犹豫了半天，还是缩回手，没有回拍秦王。 这要是拍了，感觉好像自己给回信儿了似的，要是秦王真是那个什么，自己的晚节也得保不是！ 转头看着郎中道：“李郎中快来给王爷看看，看王爷有没有事，什么时候能醒？” “这呢，来了来了，”郎中连忙上前，蹲在地上就开始诊脉，这姿势很别扭啊，真是很别致的一次看病了！ 老管家给他让了一块地方出来，低声道：“李郎中，王爷的病很突然，是不是会昏个几天啊？” 这个郎中是秦王府惯用的了，很是识趣，本来看见这个场面还有些胆战心惊的，现在听见这话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隐晦的点头表示自己秒懂，这种场面换成谁都不想醒过来，他理解。 诊了半天脉，郎中收回手，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王爷的病来的急，伤又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我开个药方，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 “没什么大事儿就好，那我们家王爷就交给李郎中了，”老管家面上很是感激，转头看向众人，主要是三位王爷，说道： “几位王爷也看到了，我们家王爷命苦，遭此大难，实在是不能继续招待各位了，还请几位王爷和各位公子小姐海涵。” 这一出口直接就开始赶人了，人家都昏过去了，作为客人懂点事儿的是不是该告辞了！ 萧然自是没什么意见的，再说他那性子众人也都知道，就喜欢一个人独居。 汉王和蜀王对视一眼，也没有什么不知足的，该看的热闹也都看过了。 看到平日里最能装的老二今天这么惨，他们也要回去和幕僚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不管老二真昏还是假昏，无所谓了，脸已经丢了，再想捡回来就难了！ “那好，既然二弟（二哥）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他休息了，这就告辞。”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就告辞离开了，众人见状也都陆续告辞离开，热闹的场面很快就空无一人，冷清下来。 随着众人的离开，各种版本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散布开来，不消一个时辰就成为了京城百姓热点话题之最，荣登热榜第一。 在这样一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普通百姓最关心的话题莫过于谁家的小姐私奔了，谁家的母老虎又去青楼捉奸了。 现在居然有秦王的八卦流传开来，百姓更是铆足了劲的宣传。 现在见面第一句话已经从吃了吗换成了秦王那些事儿了！ ...... 第384章 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秦王给京城百姓带来的业余生活咱们暂且不提，就说众人离开秦王府之后。 老管家送众人离开，把跟前服侍的都赶跑，关起门来，他得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管家安排好一切，进屋之后，就看到秦王已经换好了衣服，遮住了那一身不堪入目的伤痕。 但脸上的青肿是遮不住的，现在也没有口罩啥的，盖不住啊！ 屋里服侍的只有那个婢女，她也是当事人，走也走不脱，再说了，也没地方可去。 秦王正站在窗边，负手而立，这是他最爱的动作，可以显示出他的胸中自有沟壑。 但现在配合着他的猪头脸，怎么看怎么违和，像是专门来搞笑的！ 老管家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走了过来。 秦王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回头，老管家躬身说道：“王爷，人都送走了，下人也都被我打发走了。” 虽然他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毕竟秦王是主，他是仆，主动询问总是僭越的，分寸要把握好。 秦王没有说话，老管家没有主动询问，婢女也站在那大气都不敢喘，屋子里落针可闻。 半晌，可能是觉得气氛可以了，也可能是秦王自己站的都尴尬了，秦王回过身来。 老管家试探道：“王爷，老奴斗胆问一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被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对您的名声不好，咱们也要想好对策啊！” 秦王沉默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终究还是个理智的人，名声臭了就惨了！ ...... 秦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眼睛是顾天娇弄的，她把一个小瓶里装着的东西喷在我眼睛上。 我就看不见了，后来又来了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很确定那一定是个男人。 他把我打昏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感觉屋子里进来好几个人，他们把我绑了起来，在我身上...” 秦王说到这儿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们把我绑了起来，看我醒过来又把我打昏了，在我身上滴蜡油。” 剩下的不用说也能想象的到，老管家也很气愤，这伙贼人真是丧心病狂啊！ “您觉得会是谁干的？”老管家思来想去的，可疑的人选只有那么几个。 秦王想了想，说道：“既然顾天娇好生生的呆在那，那贼人一定与她相识，这点毋庸置疑。” 婢女忽然插嘴道：“听王爷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顾三姑娘顾天心。 之前奴婢本来想拖延时间，最好能把这件事拖过去，别人都没说什么，就是顾三姑娘趁着奴婢不注意闯了进去。 这才把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萧晗小王爷才会叫破这件事，奴婢看到他们一直是呆在一处的。” 婢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报复，报复顾天心对她的居高临下，对她的不屑一顾，绝对不是！ 她一开始说这个只是想往顾天心身上赖赖，但越说越顺，说到后来，自己都信了。 ...... 她越说越起劲，接着道：“这里是秦王府，没人敢乱闯，别人都在观望，生怕惹怒王爷。 他们却不怕，那样子就好像笃定了似的，这太反常了，声东击西让奴婢顾此失彼，就把这件事挑破了。 王爷，要说这不是他们做的，那怎么会这么巧？这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是阴谋，王爷，肯定是他们做的，他们这是要毁了您啊王爷！” 秦王听着她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是特么太巧了，身在皇家，从小见多了明争暗斗。 秦王清楚的知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巧合，就算有，也都是人为制造的。 就像他小的时候，珍嫔当着他父皇的面小产，非说是给她送糕点的柳妃下的毒。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时候他人小，藏在珍嫔宫里玩儿，听到她和太医说话。 说孩子坐胎不稳，根本就活不过三个月，她就专门在父皇来的时候陷害柳妃。 父皇不是也以为那是巧合吗！把柳妃发落了，迁往永巷，骗鬼呢？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巧合！ 老管家适时说道：“王爷，依老奴看，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等您空出手来，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您今天这个样子八成已经传出去了，就算是其他人不敢说，汉王和蜀王也不会放弃这个打压您的机会。 再晚一步，您就陷入被动了，该怎么办，您给个话，要不要老奴去把李大人请过来商量商量？” ...... 秦王脸色难看至极，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处理这件‘丑事’，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就不好了！ 至于害他的人，顾天娇总归是跑不了，等他腾出手来，顺藤摸瓜，再好好收拾他们。 “还是不要打扰舅父了，”秦王略一沉吟，道：“临近年关，舅父也是忙得很，听说最近几日都住在衙门，咱们先自己处理。” “这样吧，就说王府遭了贼，本王为了保护父皇赏赐的玉佩，誓死不退，受了些伤。” 老管家赞同道：“这个理由好，既能把您从这个局面摘出来，又能向陛下表达您的孝心，再好不过了！” 秦王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一时的输赢不算什么，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王爷，老奴觉得咱们先按兵不动，等汉王和蜀王攻击您的时候咱们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要是他们识相都闭嘴的话，咱们更没必要往外说了，不管怎么说，这对您都是种伤害。” “是这个理儿”秦王说道：“咱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拿这件事情攻击我。 咱们不但要比他们更快解释，顺手再把他们的把柄散播出去，把水搅浑，他们的黑料这些年也搜集了不少。” 秦王也算是个难得的精明人，短短时间就恢复了理智，还想出这么个缺德的办法，大家一起完蛋，不能光他自己被抨击吧！ “王爷英明，这个办法好，老奴马上去办，一定盯紧他们。” 老管家很欣慰，虽然不知道王爷到底是不是真的口味清奇，但这智商是真的在线。 只不过，他们想好了一切，却没料到会有一伙奇兵突起，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谋划。 ...... 第385章 公孙公子是个好人呐! 仅仅过去一下午，秦王喜欢玩儿小相公的事就传遍了京城，上一个有这样速度的还是翰林院金大人梦游咬狗的事情。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顾天心的意料之外，人民群众对八卦的热衷仅次于对金钱的追逐。 顾府， 顾天恒兄妹几个都在顾天心的院子里，看着李思禀报事态的发展。 “消息都传开了？是谁传的查出来了吗？”顾天心靠在软塌上，看着李思问道。 李思并没看屋内的兄妹三人，目不斜视道：“回姑娘的话，不出您所料，咱们刚回府，消息就三三两两的传出去了。 一开始是汉王，他回府之后召集幕僚商量了一下，随后就派府上的一个三管家去散播消息。 蜀王比他晚了一步，同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找的全是京城本地的帮派，地头蛇。 一来人头熟，二来都是些泼皮无赖，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给个三瓜两枣的就能从东城说到西城。” 顾天心点头，果然，像这样的好机会汉王和蜀王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秦王府有什么应对？”顾天心觉得秦王不像是能坐以待毙的人。 “还没有，”李思答道：“咱们的人回来报信的时候，看到汉王府和蜀王府附近也有人回去报信，正是秦王府的方向。 姑娘放心，小的已经派人过去盯着了，一有消息就会第一时间回报。” 这说明秦王也确实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看来秦王的反击或者说是解释很快就能知道了，顾天心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 顾天恒终于等到李思说完，忍不住说道：“心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该给我个说法了吧？” 作为长兄，他有着照顾兄弟姐妹的责任，从秦王府出来他就开始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这一个俩个的都跟他装鹌鹑，都说没事儿，可看看大妹那样子，像是没事儿的人吗？ 顾天恒真的是特别生气，都快气死了，隐隐还有点儿伤心，有种局外人的失落感。 顾天心看出他的委屈和愤怒，还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本来也没想瞒着他，他这么一问也就解释了一下。 “哥哥你听我说，扶着点儿椅子，别激动，”顾天心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秦王是我绑的，眼睛红肿是姐姐弄的，身上伤口用的刀是天元的。” “你说什么？”顾天恒不敢置信的反问了一句，身子晃了晃，连忙扶住了椅子，勉强保持住平衡坐下。 “那可是皇子，你们怎么敢？胆子怎么这么大？”顾天恒急了，这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啊！ 本来他看见秦王的惨样还猜了猜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把王爷弄成这样，没想到自己的弟妹居然人人有份，真是，太‘惊喜’了！ 顾天心就猜到他方正的哥哥一定会是这种反应，这才叫他扶好了再说。 “哥哥，你先别生气，我们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顾天心解释了一句，她哥情绪太激动了，别气昏啊！ “还叫我别生气？你们，你们几个，真是胆子大的很啊！” 顾天恒依次看向他的弟妹们，大家是一个妈生的吗？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 顾天恒眼神不停的变幻，显然是在琢磨什么，片刻，忽然站起来，说道： “不行，等不及了，你们先走，赶紧走，先离开这个地方，对外就说去接外祖母，先避避风头。” 顾天恒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这么办了，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避避风头再说，秦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定不能善罢甘休。 顾天恒看他们三个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顾天恒急道： “还看什么看，快走啊！现在就走，不行不行，白天走目标太大，晚上吧，对，等晚上再走，别让人发现了！ 你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不用带太多，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至于银票什么的，我去准备。 家里你们不用管，爹爹和阿娘那里自有我去应付，你们也不用真去接外祖母，远远的避开。 到了落脚的地方，给我送个信儿，到时候风声过了再回来，别觉得委屈，咱这叫能屈能伸，不丢人！” 顾天恒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安排着路线，一边安慰着弟妹，生怕他们意气用事。 这就是身为长兄，作为家中的长子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有的担当。 并不是遇到事情了就先想得失，而是把弟妹的安危放在头一位，他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冲他来就行了！ 顾天心三人也都感受到了哥哥这份深沉的爱，嘴上没说，但心里是感动的，哥哥为他们做的安排心里都清楚。 ...... “我们也不傻，怎么可能会对皇子下如此狠手，哥哥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顾天心深吸了一口气，逼回了涌到眼眶的泪，吸吸鼻子，说道： “秦王派人把姐姐引过去，说是想求娶姐姐，姐姐没答应，他就想用强，后来又对姐姐起了杀心。 要不是公孙公子及时赶到救了姐姐，现在姐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不管他是皇子也好，公主也罢，就算他是皇帝，想害我姐姐，想害我的家人，也要做好血债血偿的准备。” 顾天恒看了一眼顾天娇，顾天娇点头，说道：“要不是公孙公子，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们了。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不行了呢！那种窒息的感觉真的再也不想回忆了！” 顾天娇满脸后怕，扬起脖颈，现在还能看到上面浅浅的手印。 那短短的时间，也许都没有一分钟，但对她来说真是度秒如年。 顾天恒惊着了，随后就是心疼，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像朵花似的妹妹，差点死于秦王之手。 现在，顾天恒不但一丝怕被报复的想法也无，还觉得这样不够，有些便宜了秦王。 等等，公孙公子救了她？什么公孙公子，谁啊这是？顾天恒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顾天心道：“好像也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多亏了他了，不但救了姐姐，就连秦王身上的伤也是他弄的，公孙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被发了好人卡的公孙公子：“......” ...... 第386章 无耻 公孙烨在客栈里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句，“难道是着凉了？” 起身把窗户关上，他开着窗户就是想听听京城人民是怎么评价秦王这件事的。 他没想到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事情居然发展的这么快，看下面人说的口沫横飞那劲头，好像是他们亲眼见到的一样。 公孙烨手里拿着一本书，思绪却已经飘远，不知道顾姑娘有没有受到惊吓，告辞的时候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有心想去打听一下，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理智告诉他不要乱走。 更何况，公孙烨脑海中顾天娇的影像后边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小脑袋，不是顾天心又是谁。 公孙烨打了个寒颤，连忙甩头，自己一定是被风吹的着凉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那个恶魔。 真是撞邪了！一定是今天受了风寒脑子迷糊，对，一定是这样。 公孙烨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他算是怕了顾天心了，这么彪悍的小姑娘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不但敢扒男人衣服，还敢动刀你敢信？公孙烨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把秦王揍一顿。 她们也不是没有兄弟在，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被顾天心无所谓的态度给镇住了。 现在就寄希望于秦王眼睛瘸，没看到他的长相吧！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公孙烨哀叹一声，真是上了贼船了啊！ 此时，他却不知道，在顾天心的刻意渲染下，他已经成了顾家的大恩人，不但上了贼船，还出了海。 ...... 顾天心给她哥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前因后果，并表示不会逃走，这不是她的风格。 娱乐工作者就要敢战，不避战，迎战而上，要不然怎么能出成绩呢！ 顾天恒脑瓜仁疼，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不走的话你还想怎么办？等秦王腾出手来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明白，晋王现在才刚刚步入朝堂，能动用的力量有限，就算他不计后果的帮你。 也不可能敌得过经营多年的秦王和底蕴深厚的李家，难道你想他任人宰割吗？ 爹爹也是一样，现在刚得高位，正是不稳的时候，一旦陷入被动，到时候失去保护你的力量，你的处境就会更加凶险。” 顾天恒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顾天心能听他的出去避避风头，等时间长了，他们家再付出些代价，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顾天心不听，摆手道：“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秦王还为难不了我！” 顾天恒觉得自从游学回来之后，他妹妹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咋膨胀的这么厉害呢！ 顾天恒忍不住道：“那可是秦王，是皇子，要是陛下知道是你把他弄成那样的，陛下也会不满的。” “要是秦王失宠了呢？”顾天心淡淡道：“如果陛下的火气对准了秦王，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顾天恒一愣，但还是点头道：“自然是，但那怎么可能，秦王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失宠。” ...... 秦王的母妃在宫里圣宠不衰，外家又是百年望族，陛下怎么可能冷落他？顾天心想的太美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我自有我的办法，保证让他自顾不暇，到时候自然就没空来找我的麻烦了！” 顾天恒好气又好笑，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啊！咋的，家里有矿啊！ “哥哥就相信我这一次吧，明天就见分晓了，要是秦王那时候还安然无恙，我就连夜离开，怎么样？” 顾天恒是个君子，既然是君子，就可以欺之以方，她那些阴谋算计就不放在他面前了。 等她为秦王准备的大礼送到之后，自然就没时间来找她的麻烦了，那时候顾天恒自己也就明白了！ “好，就再多等一天，”顾天恒妥协了，实在是顾天心的表情太自信了！ “要是明天秦王还好好的，你就连夜离开，我不让你回来就不许回来。” 爹妈难当，长兄更难当，不仅要帮着善后，还要帮着骗父母，真是个技术活儿啊！ 这时，从外面快步而来一个小厮，走到李思耳边说了一阵，李思摆摆手把他打发走。 随后来到顾天心面前禀报道：“姑娘，秦王府有动静了，咱们的人回话说，有一个小厮从秦王府后门进去。 没过一刻钟，秦王府的三管家就亲自出门去的猛虎帮，呆了一盏茶的时间。 随后猛虎帮的帮主就召集众人开会，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京城的风向就变了个样。” ...... 顾天心来了兴致，问道：“说说看，秦王府是怎么解释的？那个猛虎帮又是个什么东西？” 顾天心用后脑勺都能猜到秦王会怎么回击，首先肯定就不会承认自己性取向异常。 毕竟他还没娶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想寻求一门助力，自古以来，联姻才是最合适的纽带。 但凡底蕴深厚的家族都不会把闺女推到火坑里，相比起一个王爷女婿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名声，那起子暴发户想攀龙附凤的他还嫌弃。 更何况现在又弄到众人皆知的局面，更是不能理他了，所以秦王肯定不会承认。 但那一身伤又没法解释，顾天心猜测他可能会说王府遭贼了，他是被揍的。 李思回道：“秦王府说秦王为了誓死保护陛下在他出生时赐给他的玉佩，被贼人打伤。 整理过后发现秦王府一共丢失前朝文子钦的字画一副，白银五百两，已经在顺天府报了官了！ 至于猛虎帮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帮派，说白了就是一堆地痞流氓，这样的人最适合传消息了。 那个三管家的小妾是猛虎帮帮主的妹妹，所以这件事才会交给他来办。” 顾天心差点给秦王鼓掌，真是够无耻啊！居然还给自己编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段子。 为了救皇帝赐他的玉佩，还是出生的时候赐的，还能再扯点儿吗？ 这秦王也真是下血本了，一般人可接受不了这么无耻的借口，顾天心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脸皮贼厚也是一种优势啊！ ...... 第387章 狗咬狗 顾天心在心里给了秦王一个大大的赞，用以鼓励他的无耻和厚脸皮。 比她猜的还过分，顾天心不禁反思了一下，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秦王就这么放过给他使绊子的汉王和蜀王了？”顾天心疑惑道：“这也不像他风格啊！” 李思笑道：“姑娘英明，秦王府的解释只是一部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闲着。” 李思也没卖关子，直接道：“随着秦王的解释传开的还有两个消息。 一个说汉王和前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勾结，意图谋反，一个说蜀王强抢民女不成，反逼死那女子。” 顾天心没有意外，这的确是秦王的底气，这是想把他们俩往死里踩啊！ 汉王那事当初她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再加上还指着汉王捞点儿功劳给萧然挡挡，汉王也没坏事，就没追究。 以顾天心对汉王的了解，拉拢范靖童的事他能干，但要说他谋反？呵呵，汉王可没那个胆子！ 秦王只是放出这个谣言，和范靖童有过联系的汉王肯定就麻爪了，不会穷追不放，他得先摆脱自己的嫌疑啊！ 不能秦王没拉下水，反倒把自己搭里头不是，要是皇帝真相信了，汉王都得哭死！ 把水搅浑确实是好办法，少了汉王和王家这一对手，这件事就解决掉一半。 淮南一案是顾天心亲身经历过的，她还能有效的判断，但蜀王的风流事她就不清楚了！ ...... “蜀王的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顾天心印象中好像不记得了，那应该就是在她穿越之前了！ 李思摇头，顾天心毫不意外，那时候李思还只是个马夫的儿子，属于社会底层，皇家的桃色新闻他不一定知道。 顾天心转而看向顾天恒三人，问道：“蜀王的事儿，哥哥听说过吗？” 顾天恒摇头，他每天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哪有时间关注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儿！ 顾天元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问我啊！” “你一个小屁孩，问你？那还不如去问萧然呢！”顾天心好笑的道。 顾天元不忿道：“你不就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吗，装什么老气横秋！我就是知道，你别看不起人。” 顾天元急了，他最恨别人把他当孩子看，他现在已经是个大人，可以为家里分担了！ 按照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说法，他都到了可以上青楼的年纪了，到时候他要点十个姑娘陪他唠嗑，气死她们！ “那好，你说说吧，我看看你能知道些什么！”顾天心哑然，她潜意识里是把顾天元当小孩看的，谁让自己心理年龄太大了呢！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是传言里说的那样，蜀王没有逼死民女，他就是吧，有些特别的嗜好，没逼死过人命。” 顾天元也想好好说一下这件事，别看他年纪小，但也知道不少事情。 顾天心疑惑了，特别的嗜好？难道说，蜀王才是那个性取向异常的人？ 看着不像啊？也不能这么说，秦王看外表也不像是不要脸的人，但他却干出那种事儿来了！ ...... 顾天元没注意到顾天心怪异的眼神，觉得说人家的爱好有些不好，但面前的都是他的兄姐，值得信任。 于是他继续说道：“蜀王喜欢看话本子，尤其是还爱演戏，不是梨园那种上台演戏。 而是按照话本子里的情节去演，那次就是看到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才想着演一回的。 无巧不成书，那天他在大街上正寻找着目标呢，正巧就有一户人家欠了印子钱，有人去抓他家的闺女顶账。 就被蜀王碰上了，他当然很兴奋了，这可是绝佳的英雄救美的材料啊，一个没忍住，上去就开始表演了！” 顾天心不知道说什么好，蜀王的爱好还真是很特别的很啊！ 怎么说呢，见多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冷不丁见着这么一个奇葩，还有点儿小惊喜！ “那些放印子钱的人敢这么肆无忌惮，背后都是有后台的，养了一群无赖当打手。 蜀王当然是打不过他们，但是别忘了，蜀王出门那是有侍卫的，他打不过自然有能打过的啊！ 那些侍卫把人打的半死，蜀王再上去补上最后一下，这就算是他打的了，英雄救美也就完成一半了！ 剩下一半自然就是美人要以身相许了，但那个民女并没有满怀感激的道谢。 反而埋怨起蜀王来，哭着说既然能把那些泼皮打跑，为什么不直接替她家把钱还了，现在这不是给她家惹麻烦吗？” ...... 顾天心想笑，不由感叹道：“这可真是吃不着羊肉还惹一身骚啊，救人还救错了！” 顾天恒几人深以为然，尤其是顾天恒，更是紧皱着眉头，像他这样的方正君子最是容忍不了这些东西。 “谁说不是呢！”顾天元附和道：“蜀王当时都懵了，这跟他的剧情不一样啊！ 那女子见蜀王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有理，更来劲儿了，扯住蜀王死活不让他走。 蜀王自是不肯的，他还憋了一肚子火呢！二人就在街上拉扯起来，好不容易才被侍卫分开。 蜀王怒气冲冲的走了，也没再管那个女子，过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吧，就有消息说那女子被要债的逼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传出是蜀王逼死她的消息，蜀王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逼死她？ 更何况，那女子长的珠圆玉润的，蜀王就算眼睛不好也看不上她啊！” 顾天元忍不住替蜀王打抱不平，长的比男人都壮，蜀王是有多瞎才去抢她啊！ 顾天心也很无语，这特么摆明了是嫁祸，但就是这么巧，你能有啥办法吧！ 汉王和蜀王对秦王出手，秦王还击，他们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秦王要是以为这就算完了，那他可太天真了，她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呢！ 顾天心把李思叫到跟前，低声嘱咐着，只见李思的眼睛越瞪越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 第388章 长得丑的人都有钻研精神! 李思咽了一口唾沫，没想到顾天心居然玩儿这么大，有些吓到了。 唯唯诺诺的不敢应声，顾天心瞥了他一眼，说道：“按我说的去做，找最好的，把人带过来。” 李思咕咚一声又咽了口唾沫，这才感觉嗓子好多了，涩声道：“是，小的明白，这就去办，小的先告退了！” 顾天心没说话，一挥手，李思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顾天恒三兄妹好奇的看着李思，不知道是什么事竟然把他吓成这个德行？ 但谁也没有贸然就问，因为顾天心把眼睛一闭，装作一副听不到看不见的样子，让他们到嘴边的问话都憋了回去。 顾天恒无奈的看了顾天心一眼，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道：“我们先回去了，别忘了咱们的赌约。” 顾天心这时候也不装睡了，闭着眼睛道：“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个啥，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就不送你们了啊，天还没黑，慢走啊！” 三人一起离开，等脚步声渐行渐远，顾天心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现在离天黑不远了，她为秦王准备的好礼也快上场了，这次就算不能让他万劫不复，至少也要伤筋动骨才行。 顾天心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一定不能给秦王反应的时间，打的就是措手不及。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西边飘着一抹火烧云，晚霞被映的美极了。 顾天心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美美哒！李思带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来了。 ...... 顾天心瞥了这人一眼，见长得其貌不扬，心里有些失望，问道：“这就是你找来的最好的画师？” 顾天心在最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李思听出顾天心话里的不满，连忙说道： “回姑娘的话，这位张先生，别看，嗯，长相不是多英俊。 但他是画技最好的了，整个京城都很有名，小的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找的。” 顾天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做这种艺术工作，至少也要长的顺眼吧，这人看着就猥琐好吗！ 那张画师笑了笑，愈发显得吃藕，其实他五官吧，单拿出来哪一个都不丑，就是拼在一起很违和，天生就长了张反人类的脸！ “姑娘不必责怪李家小哥了，您的要求他都跟我说了，我就把话撂在这儿，整个京城能满足您要求的，除了我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哦？别的不敢说，画技好的画师满京城都是，”顾天心笑了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口气大而生气，相反，如果这人真有这个手艺，口气大些也无妨。 “这话没错，但能满足您要求的，只有我老张这么一个人！”张画师胸有成竹。 李思附和道：“是啊，姑娘有所不知，满京城论风月图画的好的，除了张画师没第二个人了！” 张画师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看姑娘也是豪爽人，老张也就直说了，姑娘勿怪。” “您想找人画风月图，不管是春宫图还是禁图，老张都能给您画出来，包您满意。 现在市面上各大秦楼楚馆的图都是我画的，交到我手上的图就没有客人说过不好！” ...... 他这话说的大，但是人家也有那个资本，市面上有的基本都被他包圆了。 “您也别以貌取人，老张我的长相确实寒颤，正因如此，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打磨画技上了。 咱们口说无凭，这样吧，您先让我画一张，要是满意咱们都好，要是不满意老张分文不取，您看行吗？” 老张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实在是缺乏信任，但也不能怪他不是，爹妈给的，也不能回炉重造，他也很苦恼啊！ 顾天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让人家试试，这不是打脸吗？ 只好转身拿了张她自己画的秦王的画像，递给张画师，说道：“就画这张吧，画他和一个男人，越香艳越好。” 这是顾天心利用这半个时辰画出来的，确切的说是描出来的。 这多亏了照相机，这张照片是顾天心偷拍的，只有一张侧脸，但侧脸也够了，太详细了也怕这画师不敢画。 刚开始听到是两个男人，老张也有些诧异，这小姑娘要画春宫图他就很迷糊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两个男人的！ 这也太豪放了吧！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这样的吗？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啊，不服老不行！ 他也没问到底要画成啥样，这也是给他的考验，看他的水平如何？ 老张想了想，低头做起画来，没用多长时间，算是驾轻就熟。 ...... “姑娘看看满不满意，”老张飞快的画完，把成果展示给顾天心看。 这要求简直是太简单了，在他创作巅峰的时候，平均每天都得画个百八十副的。 顾天心低头看去，秦王**着上身，不，不能说是**，还穿着件纱衣，看着就贼性感。 和一个男子搂抱在一起，姿势非常暧昧，那个男子并没露脸，只是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画的很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顾天心这才算是信了，老张倒真是名不虚传啊，真有两下子，看着并不过火，但偏偏能猜到他们在干什么！ “不错，辛苦张画师了，”对在自己的专业有建树的人，顾天心一向很尊敬。 “谢姑娘夸奖，您看，咱们这事儿？”老张谦虚了一句，傲气也得有个度，在自己的专业上他傲气，人情来往上他还是很有逼数的。 “就您了，”顾天心拍板道：“我先把我的要求说一下，价钱随您开，我不还价，您看怎么样？” “没问题，保证按照您的要求来，”老张很高兴，要不是最近缺钱，他也不会这么卖力，眼看着能到手了，心里高兴的很。 “您主要突出我给您的这个人，另外一个不用管他，能多露骨就多露骨！ 表情一定要陶醉，要多不堪有多不堪，也不多要，就画八张，张张不同，不能跟市面上的雷同，要有新意，给你两个时辰能做到吗？” 老张想了想，迟疑道：“两个时辰有些赶，能否宽限些时间？” 顾天心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张图一锭金子！” 老张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拍着胸脯道：“把心放肚子里，我就算是熬死在这也给您画完喽！” ...... 第389章 名模秦王的诞生 我国着名表演艺术家赵先生曾经说过，有钱能使磨推鬼！ 这句话用在张画师的身上十分贴切，为了赚这八锭金子，他可算是拼了老命了！ 如果说他本来是头打算偷懒的笨驴子的话，现在他的前方就吊着跟胡萝卜，还是镀金的，干的贼起劲儿！ 本来顾天心给他的时间是两个时辰，但他居然提前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 顾天心检查过后眼前一亮，每张图都有点儿那个意思，果然，长的丑的都是人才啊！ 顾天心对他的想象力很满意，看了一眼他忽然又升高了几毫的发际线。 顾天心决定给他加钱，让他去植发！ 本来长的就寒颤，要是再谢顶，这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但顾天心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员工的福利待遇要搞好，在她手底下工作的伙计们，每个人都是五十两银子的意外保险和十两银子的大病保险。 要是哪个不幸因公殉职了，她还负责赡养家里的父母和孩子。 像李思还好，一家子都是家生子，虽然很高兴，但感触不深。 但像赵大和王老七那样在码头上抗包的就不一样了，因为家贫差点把闺女卖了换粮食的人，对顾天心可是当菩萨一样敬着。 这点儿钱对顾天心来说不多，但对他们来说是后顾无忧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儿，家里也不至于青黄不接。 穷人的命不值钱！这是顾天心来到这里一年来最深的感触。 ...... 她不是菩萨，没办法普度众生，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但他们哪见过这个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些吃过苦头的人才更能体会到顾天心的好来，可以说，他们已经把命卖给了顾天心。 这些没接受过死士训练的人，会比真正的死士更可靠，因为他们的身后是家人！ 拿着顾天心给的十锭金子，张画师连连感谢，说道：“姑娘，要是以后还有这种事还叫老张来，我给您打折！” 顾天心失笑，这个老张还蛮有生意头脑的，难道说丑的一脉相承的人都是商业天才？ 笑过之后，顾天心神情严肃起来，说道：“张画师，我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就算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也不要说是我的意思，友情提醒，不管谁问你都不要承认是自己画的，要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顾天心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秦王动不了她，难道还动不了一个画画的吗？ 张画师也是个聪明的，一听就知道顾天心的画外音，连忙保证道：“姑娘放心，在下的嘴严得很，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说着又有些自嘲：“在烟花之地厮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秘密没听过！在下要是嘴碎，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说完，打起精神，拱手道：“多谢姑娘，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顾天心颇为英气的也拱了拱手，在自己的领域内有建树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 等张画师走了以后，顾天心拿起桌子上的图看了起来，李思送完张画师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天心一边脸红的欣赏，一边在上面写字，比如说一张秦王嘴里叼着根海棠花，斜靠在床上，另一个人则去咬花枝的另一边。 顾天心给他提了一个名字，叫海棠春色，底下写上了一个大写的一，当成编号，本来想写壹的，但怕别人看不懂！ 同理，剩下的七张图也是如法炮制，每张都提字，右下角都编了号，一共八张。 李思全程看完了顾天心的骚操作，不明所以，顾天心把几张图递给他，说道： “现在就拿去印刷，不用太多，就先印个...嗯，京城有多少百姓？” 李思想了想，回道：“不算流浪汉大概是五十万，再加上这些时日来京城赶考的士子，总共是七十多万人。” “很好，”顾天心点头，道：“先印一万份，把所有人都叫上，寅时前一定要印好。 趁着天还没亮，每家每户门前都放几张，要注意，不能放一套，从其中选出两三张就行。 右下角的编号一定要大，要明显，在每张侧面再写一行字，就说集齐全套可在百晓茶楼换十坛美酒，或者换十块肥皂。” 美酒和肥皂的价格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的起的，他们就算自己不喝，转手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钱！ 顾天心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对了，第八张图要少印，嗯，就印五百份吧！数量少才能吸引人。 京城有名的客栈每家放三十份，要是还有剩下的，就交给王老七他们，让他们混迹在民间，找个机会卖出去，最好能把价格炒起来！” ...... 顾天心这一做法借鉴了若干年前小当家方便面的营销策略。 她还算有良心的，至少能有五百个幸运儿，概率还是蛮大的！ 想当初她把所有的零用钱都攒起来，全买了方便面，就是为了集卡。 后来甚至为同学写作业挣钱好买方便面，可是她得到了什么？永远差一张，还是同一张！ 她是上顿吃下顿吃，吃到后来闻什么都是一股子方便面的味儿，一直吃到开奖结束，还是没集全。 现在就让京城的百姓们也尝试一下被集卡支配的恐惧吧！ 顾天心现在的心态有点儿像念大学的时候，大一军训晒成狗，大二的时候特意去看别人晒成狗，绝对的心理阴暗！ 李思想到顾天心说的那些，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女人的报复心都这么重的吗？ 要是真按照这个操作去做，秦王的下场可想而知，肯定凉的透透的了！ 此刻，李思心里对顾天心的景仰已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这是何等天才才能想到如此绝妙的办法！ 他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也因此，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抱大腿的想法，不仅要抱，最好还能挂在上面。 第二天凌晨，要是有起床早的，一定会看到有许多黑衣人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一场巨大的风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酝酿着。 ...... 第390章 疯狂的集卡狂潮! 这帮比去金水河倒夜香的工人起的还早的就是顾天心的伙计们了！ 顾天心要的急，量还大，像赵大和王老七他们都把家里面闲着的妻子儿女叫了过来帮忙。 大家分工明确，你负责速度，我负责质量，还有人趁着这个时间去外面踩点。 把京城分成了好几个区域，脚程快的就去远点儿，有功夫在身的去贫民区，因为那里比居民区乱，剩下的就是普通伙计。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不知不觉，顾天心的队伍在李思的管理发展下，人数已经很庞大了！ 虽然他们这个队伍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人了，面对庞大的京城还是有些不足。 好在顾天心把顾府的下人也都分派了出去，丫鬟们都在帮着印东西排版分份儿，家丁则是被分派到最近的人家去送图。 顾天心很是阴险，他给京城各大官宦家族都送去了，但是独独漏下了李家。 顾天心也没想拖太长时间，只是能多推一天，事情就会多一分的胜算，毕竟集卡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都有。 为了防止大家没出门儿就已经提到了全部的卡，顾天心在他们的基础上，把整个京城又完善的分成分成了东南西北中央五大城区，每个城区派发的图都不一样。 这样做就可以避免他们交叉使用离得太近，东城和西城距离就像是正反两方离的特别的远，东城和南城离得比较近。 顾天心让她们串换着来，同一间客栈放的都是一样的，让他们无处着手。 另外剩下的五百份第八张图，被她均匀的散到了各个区域，她把整个京城分成了五环，每一环都散散发几张。 ...... 这样可以大概率的避免事情太早发生，如果百姓们集卡的热情都被提前消耗了，他这个局不就白费了吗！ 浪费这么多时间和金钱，还有人力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吗！她也不姓雷叫**，没有那个做好事的心情。 那可是十瓶美酒和肥皂啊，真以为蒸馏不需要费时间的吗？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 她所掌握的先进知识足以在这酒上甩开这个时代的人一大截，还有肥皂的事儿，为了防止市面上通货膨胀有商家趁着这个机会哄抬物价。 顾天心在刚从秦王府出来的时候就特意同萧然说了一声，想让他把肥皂供应先停一停，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在她搞集卡活动的时候不允许有人跟她抢生意，跟她打擂台！要是不同意，也行啊，顾天心也有办法治他们。 如果有人真的这么短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她玩儿猫腻儿，那以后关于肥皂的各种活动，各种进货都没他们的事儿了！ 这其中损失的利益可就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抵消得了的！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做。 就在张画师刚走没多久的时候，萧然就派人来给顾天心传话，说是从明天开始连着两天不会有人在任何一个地方买到肥皂。 但也只有这两天时间，多的没有，要知道，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这还是看在萧然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的！ ...... 他们合伙儿的这个肥皂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俨然已经成了富贵阶层的标志了！只要时间足够，什么都好说。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在这些图的连番轰炸下，开启了新的一天。 城南，一处贫民窟，一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大汉起身了，像平常一样，随便捡起地上的树叶准备上茅房。 但有些不同的是他眯着一双眼睛似睡非睡似睁未睁，顺手把地上的图也带了进去。 刚要用这些东西来做清洁卫生，也许是天注定，这个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因为他感觉到今天的树叶儿太大了！ 本来他还以为是谁随手涂鸦扔在地上，但是这就是天意啊！好奇心让他睁大了他的双眼，眼珠子越瞪越大，差点儿就瞪出眼眶。 他看到了什么？居然是两个男人的暧昧！图画还被人印到了纸上发出去，大早上的本来身体就有一些反应，看着这些更是让他十分难受。 这人之前是识得一些字的，他父亲是一个落魄的秀才，穷酸秀才，只是穿着长衫而已。 但偏偏自命不凡，不想操持营生，就算穿着长衫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也领不了禀粮，连糊口都费劲！ 这男人小的时候跟父亲学过一些字，并没有在做学问上走得太远，只是粗略识得一些，不想做个睁眼瞎。 ...... 也许是从小的耳濡目染，他觉得读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就像他父亲，家里面还有一些书被他当成宝贝一样翻阅，都起毛边了，但是有什么用呢？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差点饿死。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虽然他和他父亲一样，自命不凡不事生产，但是这一刻，识字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他应该是最早一批发现这件事的人之一，长时间混迹在底层，让他变得无赖而又敏感，直觉告诉他，机会来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茅房冲出来，走出去一看，原来在这贫民窟里，各家各户的地上都摆放着几张图，他激动的上去捡起来。 都是一样的，他们这样的地方说是各家各户，其实有的只是用篱笆扎了一道墙，有的更狠，就是一个门帘儿就把一户变成了两家。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贫民窟都走了一圈，大概四十余户人家吧，反正他看了之后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相同的。 这人十分鸡贼，当他意识到这些图都是一样的之后，他马上就跑到了专门卖肥皂和美酒的地方。 发现美酒只对老顾客限量供应，而卖肥皂的铺子已经停产了，他意识到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他开始发动了他所有的狐朋狗友，在各个地方开始搜集各种图。 也就是被他这么一搞，突然火了起来，这个图毫无预兆的就这么火了起来。 这也是顾天心始料未及的，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京城的风向，让顾天心看到了集卡的魅力，她差点就想给这个男人发一个大大的红包奖励了！ ...... 第391章 疯狂的集卡狂潮(二) 像南城贫民窟的这个男人一样，早上起来有不少人也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这个世界上还是聪明人多一些！ 整个京城一共有三家是专门儿卖肥皂的，都是跟萧然直接进货，但是这三家都已经关门儿了，仅仅一个时辰，来到这个店里面询问肥皂的人就已经不止一波儿了。 南来的北往的，走街的串巷的，说书的听曲儿的，不管各行各业的人都被这张图给惊住了。 一开始大家只是当个笑话看，以为这又是哪位大家画的春宫图流传出来了。 但是架不住有人时常混迹在各大茶楼和鱼龙混杂的地方，专门来解说这样的事儿，想不知道都不行。 没错儿，不是别人，正是早上刚派完图的那群伙计们，顾天心给他们下了命令。 只要是不困的，有闲时间的，都去人群聚集的地方，把这张画是秦王这件事给说出去。 要是一切都弄完了之后大家都不知道，那她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又出钱又出力的，图个什么？ 不把秦王抖搂出去，这事儿不就白办了吗！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她可不办，她天哥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儿。 长这么大，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想让她被人欺负了还咽肚子里，告诉你，没门儿！ 那些进京赶考的举子里有见过秦王的，就算没有全都见过，但那天在秦王府发生的事儿，多多少少在私底下的圈子里也传出些风声。 ...... 今天正好看见这些图了，那些举子们也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就算有不知道的，也在众人的解说下知道了。 这件事算是瞒不住啦，要问这个世界上最八卦的人是谁？不是百姓不是女子，也不是各种茶楼茶馆儿。 其实，最八卦的就是那帮子读过几年书的学子，年纪轻轻意气用事，总觉得自己特优秀，其实单拎出去什么都不是。 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自以为自己有点学识，就是张仪苏秦之才，只不过生不逢时，怀才不遇！ 自以为有一腔为国报效的心，对一切看不过眼的事儿都要说出来，殊不知就是他们这种愣头青的性格坏了多少事儿，但同样也是这种性格才造就了那么多的仁人志士！ 咱们在这儿不做评论，毕竟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读书人都是占着话语权的，虽然黔首的基数最大，但是也没有什么卵用。 意外总是频频发生，顾天心万万没想到，这帮子学子会加入到这件事里面来。 而有了这帮子学子的加入，传播速度比以往更快，因为在普通百姓看来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大家平常的娱乐而已，并没有谁当真。 但是，现在来京城赶考的人，已经多到客栈都住不下了，这帮读书人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 大多数人达成共识，觉得秦王这样的做法真的是丢尽了所有人的颜面，更丢尽了朝廷的颜面，丢尽了皇上的颜面。 所以说他们商量了之后决定，大家要团结起来，把秦王这个害群之马清除出去，纷纷到民间去给百姓们讲解这件事的准确性，并对秦王这样的丑态予以批评批判批斗。 ......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反正站在顾天心的角度上来说，她觉得吧，这件事是有利于她的。 但是总觉得这帮学子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内情，要不怎么群情激奋的就这么准确！时间就掐得这么好！ 这件事要是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顾天心就把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这样也好，光凭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想把事情炒的满京城都知道也是不容易，有了这帮子人的加入事情会好办许多。 有句话不是说嘛，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既然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有着同一个梦想，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仅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这件事儿已经全民皆知了，顾天心的打算也就成功了一半儿，对，就是一半，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这不是她的终极目标。 难道你们会认为她的目标就是把秦王搞臭吗？不，根本不是，仅仅是名誉上的损失，对秦王来说也不疼不痒。 他有一百种办法来挽回形象，做点儿善事，捐点儿款，大慈善家吗！谁不会啊！人都是健忘的，想洗白还不容易！ 顾天心要做的就是一击致命，让他再也翻不了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雷霆一击。 ...... 有些事儿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顾天心第二天上午跟萧然约好了要碰面。 正巧在茶楼里会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天心才发现这件事的影响力已经大到没边儿了！ 如果没有扬州那件事儿的话，在这种紧要关头，顾天心是不愿意走的，不想分心。 但没办法，扬州的事儿也是迫在眉睫，只能说巧了，事儿都赶在一起了。 大家约好了在茶楼见面，然后一起去林家找上次救的那个小孩儿。 在茶馆里顾天心等着百无聊赖，正好看见了王老七他们，顾天心满耳听的都是秦王怎么怎么样，都在议论几张图的集卡情况。 顾天心正好看见王老七手下有一个人说道：“大家都别信，仅仅集齐八张图就想换肥皂和美酒，鬼才信呢！” 顾天心挑了挑眉毛，这人难道是混进来的间谍吗？看来自己的队伍是时候大清洗一番了！ 在茶馆里的众人也都点头附和，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事儿是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东西不到自己手里是不会信的，永远都不会。 眼看着整个茶馆儿的人都相信这件事儿不可能了，顾天心着急的想解释点儿什么。 就在这时候，王老七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拱手说道： “诸位，别总听风就是雨的，本来我都不想说话的，但看见你们污蔑人家我就不同意！ 你们不是不信吗，行，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告诉你们，确实有人集齐了八张图，也换了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兄弟我！” ...... 第392章 连续的才叫套路! 什么叫鸦雀无声，这就叫鸦雀无声，什么叫目瞪口呆，这就叫目瞪口呆！顾天心是真没想到啊，王老七长得那么憨厚的一个汉子，说起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叫一个义正言辞，那叫一个大义凛然，配合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啧啧，让人不信都不行啊！ 有些人吧，天生就是一副正义脸，就算是演反派你都觉得他是对方派过来的卧底，王老七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这人啊也是有意思，越是这样的人，他们说话越能增加一些可信度。 所以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对第一面的印象特别重要，长相决定了你给别人的印象，决定了你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情，和给别人的信任大概是有多少。 顾天心都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可能就是天赋吧，用行内话来说，那叫祖师爷赏饭吃，也许王老七天生就是一个搞传销的好手。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这才隔三个时辰都不到，就更要刮目相看了。 王老七这话一出，整个茶馆儿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好像都不敢置信，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说了这样的话。 一开始质疑的那个小子不说话了，他也没啥可说的，他就是王老七派过来的那个卧底，现在也是功成身退了！ 他退下来旁的人可没有退去，王老七这话一出把整个茶馆儿人都雷到了，其中就有一个男的不满意了，站起来就质问道： “你说你换到东西了，东西在哪呢？谁看见了？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兄弟，咱们就算是在这说大话也有个凭证吧，空口说白牙可不行，咱们这儿这么多老少爷们儿在呢，可不能被你给糊弄了，你说是吧，咱们就要讲证据。” ...... 王老七环视一圈说道：“这位大哥这话说的对，还有没有跟他一个意思的啦？站出来，大家有什么觉得我王老七在这儿瞎掰的，你们就站出来，我今天再跟你们解释一遍。” 众人不说话都在等着看他能给出一个什么解释，是不是真的拿出实物来。 “大家看吧，这是我刚换回来的，来看看，我没有骗你们吧。”王老七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了几块肥皂往桌子上一拍，这他早有预料。这些东西就是来堵他们嘴的用的。 众人都被他拿出来的东西惊住了，周围不是没有识货的人，不就是肥皂吗，大家就算是没用过也见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 有人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是换来的吗？不是你买来的？” 王老七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说道：“俺是俗人一个，也不也认不得几个字，您各位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您看看就知道了，这是我去换的时候人家给我的兑奖单。” 真有那好事之人，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又放下，周围有等的着急的人直接就问道： “哎，我说前面那兄弟你都看了你就跟大家伙说一声啊！上面到底写的什么，真是什么那个，那个叫什么兑奖单啊？” ...... 看过的男人点点头，滋味难明，有些嫉妒，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狗屎运这个说法，说道： “没错，确实是叫什么兑奖单的，上面清楚地记着已领取五块肥皂，五瓶美酒，是真的，没有骗人。” 没有被现实打过脸，大家永远都不会相信，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儿，真的会落在一个特别普通的人身上。 这下见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就在面前摆着，这帮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就斗志昂扬起来，一个个的也不在茶楼跟人家闲聊了。 马上就开始联系自己认识的熟悉的朋友和亲戚们开始集卡了，这可真的能换一大笔钱呢，这都是实实在在实实在在的银子啊！ 大家并没有怀疑王老七会是搞传销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那是啥东西，也没怀疑过王老七是托儿。 因为见他那黝黑的面庞和长满老茧的大手，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位大兄弟以前确实是苦出身。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比如说你的经历，尤其是，镌刻在身体表面上的，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经历。 人生就是一场苦情戏，受过的苦不会白受，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帮助到你。 就像王老七一样，他也没有想到帮到自己的不是顾天心特意给他们准备的用来忽悠人的兑奖单，而是自己那憨厚的长相，加上他浑身的标志。 ...... 说真的，这件事儿也就是王老七来说更有效果，生活的困苦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太深。 以至于只要是见过他，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生活的很舒服的人，所以说对他这样的老实人来证明，对大家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这也给了顾天心一个启发，以后啊，再派人去做这样的事儿，一定要找那些长得憨厚老实的，一看就是受过苦的人，真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效果！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天心要了个包间儿，王老七随后进来，顾天心笑着道：“老七今天这效果不错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口才，以后这样的事儿全交给你去办了！” 猛然间得到重任，王老七马上表态说道：“姑娘放心，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件事一定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我现在就走，去下一个地方，姑娘放心，俺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几个地方全都给您走一遍。” 顾天心鼓励道：“那行，咱们现在就是要跟时间赛跑，我也不留你了，客气话我也不说了。 你这工作量也很大，跟着你的很多兄弟这一晚上也都没有怎么睡觉，你们再坚持坚持。 那兑奖单上的东西，你领了给弟兄们分分，这件事过后我额外还有奖励。” “哦，对了，”顾天心刚想起来，说道：“你家二丫也不小了吧！等过些日子，事情都处理完了，把你家二丫送到我身边当差。” 王老七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马上行礼道谢，喜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只要姑娘不嫌弃，小的一定会让二丫好好服侍姑娘的，小的替二丫多谢姑娘！” 顾天心又勉励了王老七几句，王老七满脸感激地转身走了，现在不玩儿命的干活都对不起姑娘的好！ ...... 第393章 奇怪的关系! 要说顾天心这种行为是收买人心，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是站在对方角度想问题，这叫共享思维！ 更何况顾天心也是真心心疼二丫那个小姑娘，一个小学僧的年龄，差点就被家里给卖了换粮食，虽然后来没卖成。 但也给这孩子留下不少的心理阴影，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听说，刚开始那一阶段，每天晚上睡觉都惊醒，哭着喊着不让爹娘卖她，真是，听着就让人伤心！ 顾天心能理解她的想法，想当年，要不是奶奶拼了老命的拦着，她也要被那个赌鬼死爹给买了换钱。 可能是同病相怜，她想开导二丫那孩子，本是童真的年龄，不该早早经历这些苦难，也不全是为了激励王老七，更多的是为了二丫。 否则干嘛要大费周章的，直接多赏王老七一些银票不是更好，现在她可以挺直了腰杆说一句，我，天哥，不差钱！ 顾天心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外面街道上的人基本上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或者几张图，互相交头接耳。 尤其是看到王老七中奖的那些人，不但自己去说，去找，还发动别人一起，话到他们嘴里立马变味。 刚开始还只说五块肥皂，五瓶美酒，到后来就变成了五十块肥皂，五大车美酒。 越传越没边，谣言的威力都这么大的吗？真是，吓死宝宝了！ 顾天心：“......” 我可没说啊！到时候真去兑奖了，别怪我不给你们兑啊！谁说的找谁去，她可不是接盘侠！ ...... 顾天心正思考着这些事情，看看后续要怎么做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既然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了，看来和秦王是要刚到底了。 况且秦王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虽然现在反应慢一点儿，但也只是慢了那么一步而已，如果她不把后续的组合拳安排好，面对秦王的反扑她恐怕也要元气大伤了。 所以她要打好这个时间差，把事情该办的都办了，该铺垫的都铺垫了，该动用的都要动用了，争取一击制敌。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她知道，这是萧然来了。 顾天心也不墨迹，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和萧然会面，二人也没说话，对了下眼神，然后跟着萧然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直奔林府而去。 昨天在秦王府的时候顾天心就已经跟萧然说过扬州的事儿了，知道那个子良手里有着账本，所以今天顾天心是带着萧然去见他的，这次会面关乎着他们到底能不能请动中直先生。 这里距离林府也不远，很快大家就到了，下车之后也是从后门进去的，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林父作为夜猫子，当然是晚上才行动的，白天自然是在家里补觉了，因此顾天心和萧然他们到的时候，除了闻道和林欢一直在外面帮忙不在家。 林父林母都在家里，同时在的还有那个子良，顾天心看到的就是子良正拿着一个扫把在扫院子，林母在一旁洗衣服。 ...... 他们俩之间相处的很融洽，说说笑笑的感觉气氛异常温馨，顾天心挑挑眉，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一手。 别看林母现在长得是很慈祥，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胳膊上挎的不是菜篮子就是绣花篮子的，但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就算是金盆洗手了，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家庭妇女，要不也不能有那么个外号儿，据说，林欢的一身功夫只得了她三成真传，这样的人，想糊弄她可是不是多么容易的！ “呦，姑娘来了，林欢他俩昨天夜里连夜就走了，着急忙慌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一直很忙呢！这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林母放下正在洗衣服的手，随意在围裙上擦了擦，立马迎了上去，能看的出来是真的很高兴。 顾天心笑道：“是挺忙的，但是这件事儿也是等不及了，大家都很紧张啊这个时间，不光是我自个儿。” 见到顾天心之后，子良也没躲，好像早有预料一样，看起来淡然的很，可是顾天心注意到他的手握紧了扫把，这是紧张的表现。 别看自己给自己做的心里建设多好，临到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顾天心道：“伯母，我来找子良有些事儿，你给我找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不要吵醒了伯父，他晚上还要盯梢呢！” 林母是江湖儿女，爽利的很，说道：“他那皮糙肉厚的怕什么打扰，就怕他那呼噜打扰到姑娘，后院有一间杂物间，很安静，我带您去那！” ...... 林母带着顾天心几人来到后院儿的杂物间，说是杂物间其实也能看得出来林母把这间小院儿收拾的很干净。 杂物间里也井井有条的，又从外面搬进来两把椅子，林母说道：“姑娘，你有什么就在这问吧，我就在外面给您守着，保证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您放心。” 顾天心也没有客气，点头表示感谢，说完，林母走到子良面前，默默他的头，温声道： “不要害怕，姑娘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姑娘是不会害你的，你不是跟伯母说要给你爹，还有你姐姐报仇吗？ 那你今天就不要有保留，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姑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伯母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儿就叫我，知道吗？” 本来看见还有萧然和韩勇之，他还有些迟疑，但听见林母说的话之后，这孩子眼里的戒心才少一点儿。 顾天心看的惊讶不已，没想到短短几日他们就处的这样好，当初自己也是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这孩子的嘴撬开。 就这，还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听林母这意思，貌似什么情况她都知道啊！ 顾天心真有些好奇林母是怎么做到的，这孩子内心防备很重，也不知道林母是怎么和他说的，居然能让他放下内心的戒备。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她再一步步解释，等林母出去之后，顾天心说道： “子良，这位是晋王，当今的三皇子，他是来帮你的，你有什么冤情可以跟他说！” ...... 第394章 太聪明不是好事儿! 顾天心说完话，杂物间里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子良瞪着萧然，什么都没说，看来还有些防备，显然他不认为这个三皇子能帮到他什么。 顾天心用手臂碰了碰萧然，用眼神示意他，萧然无奈，他之前听顾天心说了，这是一个机灵的孩子，在京城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才被发现。 但就算被逼的走投无路了6，还知道躲在马车里面，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这个锯嘴葫芦一样的人真的还是那个孩子吗？萧然表示怀疑。 “是这位救了你的姐姐把我找来的，她说你有冤情，你想为你的爹爹和姐姐报仇是吗？你叫子良是吧，嗯，我叫萧然。” 萧然蹲在地上，平视着子良的眼睛，神情温和的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可以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像这么大的孩子，内心正是敏感的时候，他渴望像大人一样被平等对待，平等对话。 果然萧然这么做之后，子良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他也很认真的回视着萧然，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能审案的官，你帮不了我！” 萧然哑然，这孩子，怎么说呢！这孩子还真是很有意思啊，真是聪明，连他不是官都看的出来。 “我虽然不能帮你审案申冤，但我可以帮你找那些能审案的人啊。” 萧然道：“我听说你也在京城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关于递状子去衙门伸冤这件事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吧！ 不是说你去递状子人家就会收，不是所有的人都敢接你的状子，而我却能帮你找到敢接能接的人。” 子良面露迟疑，萧然也不催，就那么看着他，微笑道：“怎么样？是信我还是不信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有自己的判断，我等你的答复。” ...... 萧然站起身，顾天心看子良一直低着头，有些担心，萧然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凑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孩子不是一般人，放心！” 一个十岁出头就遭逢巨变，目睹父亲和姐姐接连死亡的孩子，不会这么脆弱，不会这么的经受不了打击。 一个敢从扬州那么远的地方独自上京，独自藏在船里混来的孩子，一个敢在京城把自己伪装成小乞丐，就为了避人耳目的孩子。 一个暗中观察，时刻警惕的孩子，一个仅凭着父亲几句遗言就要去击鼓鸣冤的孩子，肯定会明白什么才是对他最有利的，要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萧然觉得顾天心的想法很多余，当然了，她是女人，避免不了的就是心软，但她的心软，对这个子良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个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的孩子，不会像他表面上一样脆弱，难道你真的以为他及抿着的唇，倔强的脸庞，气得紧握双手的拳头就一定是真的吗？ 不，这样的孩子更会伪装，生活早早地赋予了他们苦难，而乞丐团体又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这孩子能在乞丐圈里混迹了一个多月没有被人发现，足以说明他的掩饰功夫做得很到家。 ...... 要不然林母为何会对他另眼相看？凭他长的好看吗？ 不一定吧！对林母这种老江湖来说，她们更看重的除了亲人，就是传承了！同情心神马的，见得多了，也就那样！ 闻道是林父的徒弟，林欢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传承者，从小在林母面前耳濡目染的，结果才学到了她三成的本领。 萧然觉得林母没打死林欢就是看在她是亲生份上了，如果有机会，说不得也考虑过回炉重造，所以她应该一直以来就想再寻一个衣钵传人，而现在，她相中了子良。 在易容术这门儿手艺上，不是说你把脸变得跟别人更像才算是成功，更要紧的是模仿人家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 而子良就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他在乞丐圈子里混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乞丐怀疑他的身份，可以说这就是天赋了！ 再加上这几日子良一直跟林母生活在一起，她也是近距离的观察了这个孩子的品性，所以说现在萧然可以肯定，林母定是动了惜才之心。 现在林家对顾天心的帮助很大，萧然也不想驳他们的面子，如果子良真的能做出合适的选择，萧然不介意帮他一把！ 半晌，屋子里只剩下子良急促的呼吸声，他抬起头，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着萧然，再次确认道： “顾姐姐救了我，我很感激她，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当然不会骗我的吧？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我告诉你，你真的会帮我报仇吗？” ......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就是聪明过头，少了些真诚，萧然失笑，不过好在年纪还小，还有改变的机会！ 见子良认真的盯着他，萧然郑重点头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那帮人绳之以法，不会让惨剧再次发生。” 子良听了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神色，反而眼眶有点儿红，想起他的家人，显的特别悲伤。 谁都没打扰他，情绪还需要他自己排解，但毕竟事情还没解决，还是要有个度。 子良心性坚韧，很快就回了神儿，说道：“账本被我藏起来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取。 还有，能不能告诉我，我家的案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萧然想了想，说道：“子良，这一路上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你家的案子牵扯甚广，并不只是你一家之事。 这关乎着整个扬州，所以，整个朝廷只有中直先生能接，敢接。 我们也不能光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就判案，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是相信你的。 但拿到账本之后才好派人去着手调查，你说是吧！这都需要时间，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一旦查清，我一定会替你爹沉冤昭雪，我以我的身份起誓。” 萧然知道他的担心，这是个讲究证据的时代，想解决他家的案子首先就要处理好扬州的事儿，这个主次不能颠倒。 子良紧抿着唇，一声不吭，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但显然没有更多选择，只好闷不吭声的走出去，带路。 ...... 第395章 总有阴谋隐藏在暗处! 子良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要给他们带路去找账本，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虽然理智上能理解，但情感上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毕竟还是个孩子，哪怕再早慧也还是个孩子！ 林母就守在门口，以她的功夫和耳力来说，这样的谈话是一定能听到的。 子良出去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母，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伯母！”子良感受到林母的慈爱，瘪瘪嘴，顾天心看的直瞪眼。 这个撒娇的孩子真的是子良？这特么变化也太大了吧，咋滴，老铁是影帝啊？ “子良别担心，没事儿的，不管出了什么事，伯母都会帮你的。”林母笑了笑，给他鼓劲儿。 子良嗯了一声，情绪还是很低落，这孩子心思重，得让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林母想了想，说道：“子良，伯母跟你说过我的故事吗？” 子良摇头，林母笑道：“那伯母就和你唠叨唠叨，你别嫌伯母絮叨就行。” “大概是两年前吧，伯母当时已经命不久矣了，多亏了顾小神医救了我，也就是救你的顾姐姐。” 林母见他听的认真，继续说道：“伯母之前胆子小，做了一件错事，差点把许多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还好王爷原谅了我，他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将功赎罪，而王爷为了救千千万万的百姓，自己却陷入险境。 每每想起来我总是很后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点勇气，要是对王爷多些信任，后面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遇到那么多危险。 ...... “子良，伯母的话你明白吗？”林母看着他，温声说道。 子良看了萧然一眼，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大无畏，他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晋王是个好人，我会把账本给他，让他去救更多的人，不让像我家这样的惨事再次发生！” 子良说到后来有些哽咽，林母揽着他的肩膀，表情疼惜，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做的决定。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提前长大，这对他来说太过不公，虽然这么逼他很残忍，但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时间长了会对子良的成长产生阻碍，这样的心结还是早些解开为好。 虽然吧，咳咳，虽然她说的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夸大，只有那么一点儿哈，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嘛！ 萧然自是知道自己并没有林母说的那般大无畏，顿了一下，看到林母拼命的对他使眼色。 萧然想了想，没有按照她的意思，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子良，我问你，对害了你爹爹和姐姐的人，你是恨那些在幕后的黑手，还是恨那个什么马大人？” 子良停止啜泣，说道：“自然是马大人，他才是害死我爹爹的罪魁祸首。” 很好，就这么想，幕后黑手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太过遥远，马大人才是一直出现在他面前，给他造成直接伤害的人。 ...... 这样，我答应你，扬州的事一旦有结果了，这个马大人我随你处置，不管你是要杀还是要剐都由你，你觉得怎么样？” 子良一下子愣住了，他之前只是认为他们想骗他的账本，根本不想给他报仇，但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这才不情不愿的，现在居然答应他让他手刃仇人，这个惊喜太大，把他砸懵了都！ 子良有些迟疑，不敢置信地道：“真的，真的让我亲自动手吗？” “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萧然点头道：“一个区区的六品官，收拾他我还是能做到的，不用怀疑，等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他随你处置。” 子良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年幼，但也知道朝廷命官不是随便一个人想杀就杀，想弄死就弄死的。 他认认真真的盯着萧然看了半天，吐出一个词，“谢谢！” 是的，除了谢谢，别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别的也不合适，只要有他这句话，心里就好受许多。 顾天心全程目睹了他们俩一唱一和的骗人家小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样做真的没毛病吗？ 顾天心一脸狐疑，但看到林母和萧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子良也很满意，顾天心无语，孩子小，太年轻，真好骗啊！ 子良已经收拾好心情，高高兴兴地给他们带路去了。 ...... 与此同时，皇城根儿脚下的一座小院子里，程四手里拿着秦王的那些图，每张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对站在旁边的黑袍人说道：“画这个东西的人找到了吗？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秦王下这样的狠手！” “回公子的话，我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画画的画师，他好像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他还活着，那就说明他已经不在京城了，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属下打听过了，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张画师才有这个功力，能在短短的一晚就画出这样的东西来。 听说，今天一大早这个张画师就去给他相好的赎身，二人好像是直接出了城，然后不知所踪。 据老鸨子所说，张画师拿着整整十锭金元宝去赎身，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他画画的的酬劳。” 程四无所谓，跑了就跑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背后策划之人。 看他的手法就知道不是善茬，现在大家有共同的目标，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连手合作！ 黑袍人自是知道程四对这些细枝末节上的事儿不感兴趣，但还是说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啊！ “查到那些谣言是谁散播出去的了吗？”程四问道：“这速度太快了，早上刚有人把这些图散播出去，没用两个时辰，居然都有集齐去兑奖的了，这根本不可能！” “最开始说自己去兑奖的那人，一直在街上散播消息，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 “他一定是有预谋的，盯紧他，看看他和谁联络，自然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 ...... 第396章 推波助澜与猜测 程四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听属下这么一说就知道背后肯定是有猫腻，肯定是有人策划了。 但他对这个策划的人是真的特别感兴趣，刚开始吧，就是好奇到底是谁敢对秦王动手，但后来呢，那个画师显然没有那么聪明。 他一个混迹在三教九流地方的人，顶多有点儿小聪明，像这样大的风险的掌控是肯定不行的，但他却能准确的在第一时间逃走。 并且就连他的手下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这就很了不得了，说明他背后之人很聪明，当然，他觉得这份聪明跟他比还差点儿！ 不是他吹啊，这要是来安排这件事，绝不会只停留在这种地步，他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如此匆忙。 按理来说，昨天去王府才发生这样的事儿，今天各种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还有那样的图画。 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整治秦王的人一定不是小角色，也一定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程四相信，这样的人他们是一类人，同样隐忍一击即中，如若不中，远遁千里。 程四想不通，为何他的同类明明办法很好，很有用，但做法却这么低级，他想不通！ 程四想了想，他觉得这么好玩儿的事，自己要是不插上一脚，好像，有点儿对不起知道这件事的自己！ 这个想法不得不说也是很奇怪了，偏偏在他跟黑袍人说了之后，得到了他的赞同，二人都觉得想掺和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 也许，这就叫吃饱了撑的！程四显得兴致勃勃，想了想，说道：“他们那样做太慢了，咱们帮帮他们啊？” 黑袍男子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做要是打乱了他的节奏怎么办？” 程四摆手，笑，好像他说的话多有意思一样，笑够了之后说道：“不会的，我猜他这也是临时想出的注意，计划的也不是很周全。” 说着，顿了一下，有些困惑，接着道：“我不明白的地方也在这，你看那些奖品不管是肥皂啊，还是美酒啊，这些东西吧，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那些普通百姓来说就已经是很重要很值钱的东西了，这个咱先不管，这都是小事儿，咱们再看。 你说他连夜找人画图这个事儿，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只要银子撒出去，还怕没有画师吗？ 我最关心的点是他在哪儿印了这么多张？按你的说法东西南北四城他都发了，还每套图都有八张。 那这是不是说明他怎么着也得印了上万套了！其实这数量但也不是最惊讶的，关键是时间，时间懂吗？ 他仅仅用了一个晚上，不对，也许一个晚上都没用上，他哪儿来的人手和设备啊？ 他也不是朝廷，能随时调动这么大的人力财力，他背后的底蕴才是咱们最应该关注的东西。” 程四这双眼是真的很毒，藏在所有事情里的最大的漏洞就这么被他看出来了。 其实说是漏洞也不准确，顾天心自己并没有在乎过，既然本人都不在乎，这应该就算不上漏洞了...吧！ ...... 程四有一点猜对了，那就是顾天心确实很着急，因为她不先动手，就要被秦王打击报复了！ 老话说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也因为时间太赶，没有计划的太过周密，所以现在只能亡羊补牢了！ 程四道：“像他这样做，秦王知道也只是眨眼间的事儿。这样吧，你派几个人把秦王府还有李家的路看严了，他不是时间不够吗，咱们就帮他把时间往后拖一拖。” 程四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接着说道：“就算咱们能帮他多拖一段时间，但想传遍整个京城也不可能，京城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说，咱们还可以这样...” 黑袍人听了之后犹豫道：“这能有用吗？不大可能吧！” “那有什么的，”程四不同意了，说道：“他能找人给他画图，咱们怎么就不能找人给他宣传了？ 青楼怎么了？青楼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当初要不是藏身于青楼，恐怕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 程四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就帮他一把怎么了？只要办法管用，至于用的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黑袍人为难道：“是，我也没说在青楼宣传不行，但这个办法是不是不太对啊？ 你宣传就宣传，为什么要她们把秦王的图贴在床头啊？这是不是，是不是太过分了？” ...... 黑袍人艰难的说完，他真不知道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怎么会想到让青楼女子把秦王的图画贴在床头，这个做法简直太荒谬了！ 先不说到底这个做法缺不缺德的问题，就只说影响，难道真的不会对那些寻欢作乐的人造成什么影响吗？咱们也不是计划生育大队的，这也太尽责了吧！ 显然，程四没有感觉到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还有些高兴，为自己的机智而兴奋。 他反驳道：“就是要这样他们才会一直记得秦王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们去寻欢作乐就能想起来，这才叫深刻的印象！” 顾天心丝毫不知，居然会有一个人替她把事情想的这么全面，换个角度说，简直比她自己想的还全乎。 毕竟，就算是她如此的见多识广，这种缺德的办法也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想的出来也做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阴损了！ 黑袍人无话可说，他有点儿怀疑，公子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吗？ 为什么刚才那一刻看着如此陌生！在淮南的时候公子运筹帷幄，怎么短短几个月就变得如此的，如此的让人认不出来！ 这还是他那个从小聪慧，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公子吗？黑袍人恍惚，变化太大，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正巧这时候，他派去监视王老七那伙人回来了，他趁机出去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 ...... 像他们这样搞搞情报工作，总是在地下背着人做一些事情，对整个社会来说全是阴暗份子。 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他们这么多年的暗中窥探，总有一些自己的渠道，更别说他们已经在京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底子还是相当厚的。 通过他们自己的渠道，这也是他为什么能那么快知道张画师逃走的原因，他甚至连张画师有多少钱，后来又用多少钱给相好的赎身他都知道。 可以这么说，在整个京城的地下黑暗王国里，如果排序的话，他们至少排在前三。 注意是前三不是第三，说明他有可能排第一也有可能排第二，要不然他们拿什么和王家合作呢！ 当然啦，在明面儿上他们可是清白的很，是正正经经的清白人家，无论谁查都查不出东西，这也是他们敢搞东搞西的底气所在。 黑袍男子穿着一身黑袍，不是因为他想装十三，而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程四之间的关系。 这对他们双方都是一种保护，当然了，主要还是对程四单方面的保护，他的命没那么重要！ 很快黑袍男子就调整好了情绪，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使命就是保护他的安危，至于别的，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 他从外面进屋，走到程四跟前说道：“公子，我们查到了一些消息。 那个散播消息的人说自己兑奖的人叫王老七，以前是淮安码头上一个卖苦力的。 后来，在淮南爆发瘟疫的时候出了力，协助朝廷维护地方治安，至于他是怎么到的京城，属下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 “咱们的人里上次跟着一起去淮南的，不是有一部分留在当地了吗，就是这些人说的，他们在淮南见过王老七。” 见程四微蹙着眉，黑袍人接着道：“虽然没查出到底是谁指使他的，但我查出那些画是谁印的了！” “是谁？”程四坐直了身子，这才算是有了兴趣，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事儿不多了，最近是诸事不顺呢！ 淮南的事失败就不说了，他没想到楚国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说的好听，大军压境，结果被人家三两下就解决了！ 也没想到范靖童居然会自杀，他本来还以为会最后再挣扎一下神马的，结果，他倒是死的干脆，只是可怜他两年的计划，全是白费了！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尝试联络了一下顾正道，但顾正道对他不闻不问，好像大家根本没有相遇过一样。 他知道顾正道脸黑，但特么心居然也是黑的！他有想到顾正道有可能会假装不认识他，但没想到会如此的简单粗暴。 程四那时候就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这本来就是一步闲棋，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他当时也只是为了搅混局面。 并没把希望放在顾正道身上，秉持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思想，但显然这个枣儿不但不甜，而且还特么贼高，根本就够不着。 虽然长在他的院子里，但人家是从旁边的院子伸过来的，只是在你家歇一会，晚上还是要回去睡的！ ...... 不光是淮南这个事儿，回到京城之后，他就没顺过，这段时间一直在走背字，听说清虚道长云游回来，他都想找道长给他算命来着！ 就像上次太后冥诞一样，明明他已经安排的很详细了，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他们两家也确实是狗咬狗了，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过程上他很不满意，为什么会是晋王主导！ 而且在最后的朝堂辩论上蜀王居然没有掺和进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弄到后来，全身而退的居然是蜀王，这就令他很不满意了，以蜀王那个猪脑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机灵了？ 他的本意思是想把朝堂搅混，把他们这几个有力夺嫡的皇子全都给利用起来，拖入到漩涡里，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越来越难以实现了！ 思绪回笼，程四听着黑袍人说着，“是百晓生，不知道公子听说过吗？最近一年京城有一个写话本子写的特别好的一个人，大家都叫他百晓生。 他的名下有一个晓生茶楼还有一个书坊，当然这是明面上的，但我们暗地里查到。 不光是在京城，在周边的几个许多重要的州府都有它的分店在，而且他名下还有只属于自己的印刷坊，是被朝廷承认的。 京城几家有名的书坊都跟他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以他们自己当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印出上万张图。 但我们的人查到昨天晚上各大书坊连夜派出自己的伙计和设备，连夜赶工，几班人换着工作，直到天亮才停下。 我们粗略算了一下，加上所有的书坊，差不多是能在一晚上印完那些图的！” ...... “不光如此，这只是一方面，另外我们还查到，他跟卖肥皂的店家有联系，可以说，嗯，那些肥皂都是从他这进的货。” 程四这下真的是有些诧异了，肥皂居然也跟他有关系？那东西他也一直在用，具体的好处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可以说，要是一天不用，他就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得劲，没想到就连这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肥皂的生意太大了，我不相信京城这么多人就没有一家动心？还有，这个百晓生到底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程四也正色起来，京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不是说谁都能在里面全身而退的，更何况肥皂是生意牵扯的利益这么大！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晋王，据说一开始是晋王联系的人，是他给做的保，也是他在背后撑着，这才打退了一些人伸出来的手！” “你是说，这个百晓生是晋王的人？”程四反问道，但随后自己就否定了。 不可能，要真是晋王的人，其它几位皇子不可能这么消停，这可是看得见的财源。 就算不从晋王的手里抢回来，也会给他穿小鞋的，但一丝风声都没听到，是晋王产业的可能性太小！ 这个肥皂已经快卖了一年了，那时候晋王还是个边缘化的皇子，想收拾他不要太难。 但却并没有人出手，这就说明绝不是他的生意，至少不全是他的，可能跟他有关系。 ...... 第397章 好阴险啊! 虽然那些生意的幕后大佬都是顾天心，但她并没有露面，不管是开店还是谈生意都是李思去做的。 顾天心只是在后面遥控指挥，要不怎么叫幕后大佬，幕后存在都是神秘人。 就连肥皂也只是她和萧然合伙的，一开始只是为了多个财源，谁让她穷呢！ 后来的一系列东西都是萧然主导的，确切的说她只是技术占股。 那些大商家也因为萧然的关系没有太过为难，当然，这也跟萧然的身份有关。 在皇家，萧然虽然不是很显眼，但在外面，他始终还是皇帝的儿子，欺负他可不好使！ 那些商家背后都是经营多年的老字号了，就算是跟京中的达官贵人有关系那也只是利益关系，就是平常有份孝敬，不至于让买卖被人给白占了！ 换句话说，就是那几位重臣和几位王爷都是吃的干股，让他们不至于被其他家为难。 但要说让他们去夺生意，尤其是晋王的生意，那可就是笑话儿了！ 谁也不傻，大臣们不会因为晋王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故意欺负他。 其他皇子更不会因为蝇头小利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打压兄弟的名声。 萧然在京城，还真没有不给他几分薄面的，关键是，他们也动不了他！ 萧然虽然不怕他们使坏道儿，但也不想平添麻烦，就把肥皂的生意给包出去了。 虽说赚的可能少了点儿，但省心啊，癞蛤蟆不咬人它也膈应人啊！ ...... 这也是程四想不明白的地方，像他这种人考虑问题总是把自己代入进去，认为别人想的都跟他一样。 像是肥皂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换成他是绝对不会拱手想让的。 只要是谁敢动歪心思，下场绝对惨，所以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萧然本身就是怕麻烦，纯粹的觉得浪费时间，没别的意思。 就这一念之差，程四就自己推导出来一幕大戏，那戏的名字叫做，兄弟阋墙！ 主角就是萧然和秦王，是的，经过他的一番抽丝剥茧，他十分肯定萧然就是在背后阻击秦王的人。 肥皂的生意他觉得就算不是萧然的，但既然他肯出面，就一定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横向推断的话，那个什么百晓生和他手下的产业自然也都跟萧然有关系。 这个事情不就合上了吗！要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他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疯狂的对付秦王。 但要是和夺嫡联系在一起，这个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为了那个位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干不出来啊？ 在程四看来，萧然这些年显然是在隐藏实力啊！暗搓搓的发展，这势力可一点儿都不小啊！ 通过淮南一事建立了名望，让大家都见识到了他的能力，在太后的冥诞上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更显得整个人形象高大起来。 在朝野上下都赢得了一致好评，本朝以孝治天下，更可况，百善孝当先，一个孝顺的人大家当然都喜欢和他交往。 又是大先生谢丹的弟子，跟朝中几位重臣都有香火情，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这晋王已经成长到如此的高度了！ 程四瞬间就对就把对萧然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真是，好阴险啊！ ...... 此时在程四眼里是晋王小弟的顾天心，此时并没有跟着萧然他们一起，而是去了她自己的地盘...晓生茶楼！ 这里也是兑奖的地方，一上午过去了，顾天心想知道这八张图的热度怎么样了？ 效果很不错，仅仅一上午来兑奖的人就已经有五十多个了，按照全部的比例来说，大概是十分之一。 听说还有人拿着自己山寨的图来企图蒙混，只是那图上面有他们特意留下的暗号，没有得逞，被李思识破。 顾天心的版权意识很强，是不会允许有人钻她的空子的。 据李思说，来兑奖的人本来有二百多号，等那个西贝货被识破打成狗以后，就剩下五十人了！ 顾天心不免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多么朴实的古代人民啊，怎么也学会造假了呢！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但顾天心觉得热度还不够，虽然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她还要再加一把火。 招手把李思叫过来，吩咐道：“这样，你派人把王老七他们叫回来，火候也差不多了，再演下去破绽太大。 对咱们没什么好处，反倒有些得不偿失，快点儿把他们叫回来，我有别的事情要他们去做。” 李思自然同意，他也觉得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连官府征兵都没有这么大的阵势，该适可而止了！ 很快，快到顾天心只喝了两杯茶的功夫，王老七就回来了，他一头雾水，见到顾天心之后有些懵。 “姑娘，好端端的叫俺回来有事儿吗？就差一个城区我就走完了，要是不着急的话，您让我弄完回来再说成不？” 王老七急啊，这眼瞅着就完事儿了，非把他叫回来，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 顾天心笑道：“别急，最后一个城区不用再去了，我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 让更多的人知道兑奖的事才是最要紧的，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 王老七把他的疑惑说了出来，顾天心笑道：“我先问你，这一上午整个京城的情况你是不是都摸清楚了？” 王老七不明所以的点头，说道：“差不多，不说准确到每条胡同，但一些有名的地方都是知道的。” “那就好，”顾天心满意了，她本来也不需要精准到各家各户，又不是送温暖去了！ “这样，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顾天心也没晃点他，直接说道。 王老七站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听吩咐的样子，顾天心说道：“你一会儿多带点儿人，每个城区都走一遍。 找到那些兑了奖的人，声势弄的大些，最好让整座胡同或者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说清楚他们换了多少东西，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是因为什么换到的，尤其是最后一样，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切记！” “就那么找到人家家里合适吗？”王老七有些理解不了顾天心的想法，这是图什么？刚才兑奖的时候怎么不说啊！ “你别管，按我说的做，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以你的智商来说理解不了，照办就是了！” ...... 第398章 秦王要凉 西城，有一座全国连锁的客栈，名字很应景，叫做状元楼，是整个西城最大的客栈。 主要目标人群想必大家也从他的名字感受到了，大多数进京赶考的学子都入住在这里。 围绕着众多学子，周围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客栈毕竟不是百货商店，一些生活上的东西还是要在周围买的。 附近一家不显眼的笔墨铺子里，一个年轻学子正在跟李思谈话。 李思道：“给，一会儿就按照我刚才教你说的那么做，这是你的酬劳。” 李思递过去一个荷包，年轻学子看了一下，厚厚一沓都是面值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大概有几十张的样子。 他咽了口吐沫，握紧荷包，满脸紧张的问道：“那可是秦王，这样子真的能行吗？不会把我自己牵扯进去吧？” “不会，你放心吧！”李思平静道：“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去做，肯定不会有事的，况且这和往常不一样，不会死人的！” 李思这么一说显然没有安慰到他，他变得更紧张了，李思想了想，这个小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现在也来不及换人了，那就再忽悠他一下好了，打定了主意，李思的语气没有变化，依旧很平静，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安心。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以后你在同科士子中绝对会成为领军人物，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这对仕途的帮助想来不用我多说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年轻学子眼神变幻不定，捏紧了手中的荷包，最终一咬牙，干了，以他的条件，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了！ ...... 状元楼的一楼大厅里已经被众多学子变成会议大厅了，他们对秦王的事情很有意见。 尤其是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些图，使他们的怒火达到了最高，竟然有人说秦王有意下一场春闱的副主考。 这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如果秦王真的爱好特殊的话，那被录取的士子不是都很危险。 那些录上的肯定会被人怀疑是不是跟秦王有什么内幕交易，这个信号是很危险的。 这不是毁人呢吗？本来朝廷这次大开恩科，比往常多录取三分之一，使的赶考的学子比以往更多，几乎所有人都想博一博。 但秦王这个风声出来之后，大家就都懵逼了，现在根本不知道是录取好，还是不录取好了！ 大家都是要做官的，要知道想走到高处没有一个好的官声是不行的。 这秦王现在传出这么个消息，让大家还怎么安心考试，脸还要不要了！ 再加上上午有相当一部分人出去在京城打探这件事的真实性，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当时在场的不可少。 还有学子拿着那几张图想去秦王府问个究竟，但还没等走到近前，就被自称是秦王府护卫的人给拦住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胖揍。 不光如此，那些人还嚣张得很，说是他们王爷就喜欢这么做，让这帮子穷酸学子都睁大眼睛，小心着点儿。 ...... 被打的的学子回来之后把事情一说，算是炸了锅了，要知道，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家境不好的寒门学子。 这样的人最是仇富，要是平时对他们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也就罢了。 偏偏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这下更是坚定了他们要闹事的决心。 在那帮士子眼里，秦王俨然无法无天了，对自己的丑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才是最令众人气愤的一点。 当场就有一个刘姓学子气愤的说道：“各位，安静一下，先听我说两句。” 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之后，刘姓学子站在桌子上大声说道：“诸位，我提议咱们要写万言书，去告御状，去国子监请命。 要是秦王真的成了副主考，咱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栽在里面了！ 大家一起签名，让朝廷看到咱们的决心，秦王绝对不能染指科举。” 现场在他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变得安静起来，万言书啊，有些人听到这三个字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万言书一般的作用都是逼迫皇帝改变主意，他们这还没考呢就这样了，心里面都有些害怕。 刘姓学子看出来了，摸摸袖子里放着的银票，他又鼓起了勇气，说实话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他也是很吃惊，了解之后就好了。 因此他伸手安抚住众人，说道：“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不过大家都想错了，咱们写万言书不是为了逼迫皇帝。 只是为了咱们大家伙着想，只是要把秦王从副主考的位置上弄下去，难道大家凭真才实学考上了，还要受他人的诬陷吗？” ...... 众人都沉默下来，这句话才是关键，大家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造福百姓，是为了光耀门楣，不是为了背着一身骂名来的。 见众人神色有些动摇，刘姓学子接着鼓吹道：“科举是为朝廷取士，不是为他秦王自己找乐子的。 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十余年，过五关斩六将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家里人寄予了多少希望大家都明白，这里面有考了一辈子的前辈，有家里人卖房子卖地供着读书赶考的，有妻子起早贪黑磨豆子供着的，眼看着就熬出头了，可不能被秦王破坏了。 不能若干年后，有人提起咱们的时候，还说咱们走了秦王的后门，跟他有不正当的关系，大家想这样吗？” “不想...”众人齐声说道，对读书人说，脸面最重要，名声最重要。 对家族来说，能考中进士的人是要写进家谱的，谁也不想若干年后还要被家族后辈怀疑自己的人品吧！ “那好，万言书我已经写好了，不想被秦王连累的，就跟着我签上自己的名字，咱们一起去请旨，把秦王赶出科举考场。” 刘姓学子直接从怀里拿出来一块布，上面是万言书，他在上面第一个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且咬破手指按了个手印。 众人都被他的行为震了一下，这还真是说咬就咬啊！关乎着个人的前途，大家都没有犹豫。 此时正是一腔热血上头，再加上和每个人息息相关，众人都毫不犹豫的签上了大名，就是有的人怕疼，故意略过了咬手指这关。 ...... 第399章 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个接一个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在关乎着个人切身利益的时候，每个人都豁出去了！ 更别说，也不一定会把他们怎么着，他们这是占着道理的，又不是乱起哄，秦王确实德行不够。 再说了，这么几百上千口子一起去，朝廷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法不责众。 在场众人心里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随大流呗，就算要处罚，也应该处罚带头的，枪打出头鸟，他们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他们这的动静太大，几家客栈都离的不远，众人来自五湖四海，都有自己的朋友圈，把在别家住宿的学子也都吸引过来了。 等问清楚他们正要做的大事之后，其他学子也是热血上头，纷纷在万言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还有些人冷眼旁观，大多是世家子弟和官宦子弟。 他们背后有家族，有各自的立场，是不可能自己下场开撕的，因此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有亲近秦王派系的学子知道刘姓学子是主导人，上前质问道：“这可是秦王，是龙子凤孙，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刘姓学子之前就料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也做好了准备，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也不傻，自己的私心也是有的，他本就是个功利主义者，只要利益足够没什么是不可以搏一把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成功之后的声望将达到顶峰，也知道自己该用什么人设来应对这些事。 ...... 因此，他目光坚定，大义凛然道：“秦王无德，我等读圣贤书长大，学的是忠君，为的是报国，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王把这大好江山毁于一旦。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等学子寒窗十年，就算不能名垂青史，也不该被秦王连累遗臭万年 兄台不必说了，哪怕粉身碎骨，刘某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诸位同窗屈辱一生。 我可以死，我的命不算什么，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我也要为这万千学子说一句话。 我们可以落榜，但不能背着一身骂名，我们可以枉死，但不能让陛下被蒙蔽。 纵然身死又何妨，只留清白在人间！” 刘姓学子慷慨激昂的说完这番话，赢得了在场所有学子的齐声应好。 大家都很感动，刘兄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大家，他不是针对秦王，他是为了陛下不受人蒙蔽。 刚才还想着随大流不会被处罚的人也惭愧的低下头，与刘兄相比，他们真是汗颜。 “刘兄说得对。” “我辈学子本该如此，刘兄大义。” “是啊，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只留清白在人间！” “刘兄放心，我等不会让你孤身作战，这是所有人的事儿，咱们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是那负心之人！” 众人群情激奋，全都被刘姓学子一番话煽动了起来，现在的他们还没踏入官场，又都是中二热血的年龄。 现在团团把刘兄围在中间，生怕他马上就会惨遭毒手，怒视着刚才问话之人。 那人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真的只是来让他罢手的，谁说要他命了？这是干啥啊？ 咋的，要吃人呢这是！看着周围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他心里一哆嗦。 没敢再废话，灰溜溜的挤出包围圈，回到了门口，得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 那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小团体里，那伙人见这些学子好像要吃人的样子，也不再停留，看样子应该是回家商量去了。 刘兄看着他们离开，心念一动，知道不能再等了，要加快速度了。 “诸位，诸位同窗，”刘姓学子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这件事刻不容缓，未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去把万言书送到国子监去。” 众人一想也同意了，但还是有人问道：“要是国子监不收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硬闯吧！” 刘姓学子笑了一下，目光望向东边，道：“那就去御前，若国子监不接，我等就去御前请命。”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刘姓学子打头，众人跟在他后面，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知道这次有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 每个人看着前方手捧万言书走的笔直的身影，心下五味杂陈，事到如今，想退缩才是晚了，那才真是叫人看不起！ 而走在最前方的刘姓学子心里也是慌得一批，只不过在假装镇定而已。 他是个赌性很大的赌徒，这一把就压上了自己的终生，是扶摇直上还是从此泯然众人矣，就看这一把了，希望那人没有骗他吧！ ...... 众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街上，令无数百姓驻足观看，去国子监的必经之路上正好有一座茶楼。 二楼临街的窗口处，顾天心正看着这个肃静的队伍，转头对李思道： “你找的这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真的把人煽动起来了，看那样子，一个个的还以为做的是多伟大的事儿呢！” 李思道：“这人还算聪明，但也算不了什么，还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天心微笑不语，喝了一口茶，赞道：“嗯，这茶不错，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说完，放下杯子，起身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离国子监越来越近。 “万言书国子监那帮老家伙是不会收的，一个个的老的都走不动道了，还是那么奸猾。” 顾天心哼了一声，她知道最终还是要惊动武成帝的，而她的目的也在于此。 不管他们最终能不能告倒秦王，只要让皇帝知道这件事，只要把它捅破在天下百姓面前，秦王，就算是凉了！ 皇帝有专门监察百官的机构，今天动静这么大，顾天心不相信他没听到风声。 但一切东西只要没摆在明面上，只要没说破，都能当做没发生，这就是生活。 顾天心要的就是措手不及，雷霆之间发生，谁也想不到，也阻止不了！ 她的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一切谋划都是为了这一刻，让百姓兑奖是为了让这件事被揭开之后不至于被人轻松压下。 挑起学子间的同仇敌忾是为了加重分量，百姓捅破和学子捅破可是不同的效果。 不管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还是安众学子的心，秦王都完蛋了！ ...... 第400章 闹事 顾天心的视线随着学子蜿蜒的队伍一起来到了国子监大门口。 从外表看和一般的宅院并没有两样，只是里面都被改建成了教室和宿舍。 刘姓学子站在门前，旁边的人去敲大门，身后黑压压一片都是跟过来看热闹的百姓，还自带了瓜子和小板凳。 “咚咚咚！” 连着敲了三下，没有继续，而是退回原地，默默等着，国子监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他们不想亵渎，也不想过于逼迫，国子监属于二十四小时营业那种，看大门的是轮值的，只需安心等着就行了！ 很快，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国子监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戴纶巾的老人，只有他一个人走了出来。 众学子齐齐行礼道：“学生见过祭酒。” 这个身板挺拔的老人正是国子监祭酒曾益，在国子监呆了一辈子，自身也是着书立传的大儒。 名气上弱于大先生谢丹，但学问上算是各有千秋，要不然也不能在祭酒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几十年。 同时他做人也很油滑，对世家子弟多有青睐不说，寒门学子也多受他恩惠，时不时的赠他们一些笔墨。 曾益环视了一圈，皱着眉头，拿出师长的架势，呵斥道：“马上就春闱了，你们不在屋里温习功课，争取金榜题名，聚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露面就劈头盖脸的先问上了，众人面对他时不由气短，况且人家是师长，说的又是督促上进的话，并没有错！ 整个过程曾益眼风都没扫一下拿着万言书的刘姓学子，把他当成空气。 ...... 感觉到众人有些退缩，这是面对师长时的正常表现，更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师长，而是校长！ 刘姓学子暗叫不好，立马上前一步，大声道：“秦王失德，我等就不能放心科考。 就算是金榜题名又如何，还不是要面对无数质疑，我等寒窗十余年，到头来努力尽付之东流。 曾祭酒，在场的都是您的学生，您忍心看着您的孩子，您的弟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没办法昂首做人吗？” 刘姓学子一声声质问打破了曾益造成的束缚，众学子附和道： “刘兄说的有理，我等不能背着骂名过一辈子。” “祭酒，我等不是不想温书，而是不能温书，没心情温书，我等不是来闹事的，希望祭酒能为我等出头。” “是啊，祭酒，学生等全指着您为我们出头了，秦王不下台，我等都没心思科考，就是考上了也不敢上任。” 曾益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在那里，他就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才想把他们都稳住。 这一个没料到全冲他来了，让他出头？没可能的，他又不傻，得罪人的事是不可能做的！ 曾益只能以一种你们都是胡闹的语气说道：“都乱说什么，还不快回去，眼下没有比春闱更重要的事儿了！” 刘姓学子心里一乐，这个老头子果然退缩了，又在打太极，他又加了把火。 “曾祭酒，秦王失德，还要染指科举，这对大家来说都是种危险，我等万万不能接受。 此乃万言书，是我们所有同窗一起署名的，希望祭酒能把它呈给陛下，还我等一个公平的春闱。” 刘姓学子直接把万言书递了上去，但曾益怎么敢接，这可是烫手的山芋。 ...... 他只好继续无视这件事，敷衍道：“此事我知道了，也一定会好好调查。 但科举是朝廷选才的大事，绝对公平，这点你们可以放心，你们先回去，等我调查完了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他对秦王一事只字未提，只是一味的敷衍，不管大家如何表示自己的担忧他都不接茬，只是一个劲儿的让他回去， 渐渐的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不管他再说什么都没有人再接茬，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终于，现场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刘姓学子，毕竟他是带头人。 这货也不含糊，直接道：“既然国子监不敢接，那咱们就去告御状！” “等等，”曾益连忙拦下他们，急道：“你们都疯了吗？什么都敢做！听我的，快点回去，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何必急于一时。” 这时，学子队伍里有人突然大声喊道：“求人不如求己，我等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祭酒既然不愿意，我等也不想勉强。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去面见陛下，也免的连累祭酒不好做人。” 此人这话一出，把曾益堵了个够呛，他张张嘴没说出话来，毕竟也是个名人，是名人就得要点儿脸！ ...... 众人不再理会他，现在也都知道他是啥人了，越过国子监，大家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曾益在原地着急，险些跳脚，想阻止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早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这要是真惊动了陛下，他这国子监祭酒也就干到头了，妥妥的工作失职，就是一撸到底他也不奇怪。 而在他们浩浩荡荡往皇宫去的时候，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都是各个府邸派出来打探消息的。 事情闹的这么大，整个京城算是全被调动起来了，上一次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武成帝大婚之时。 虽说一些固定的节日朝廷也有庆祝行动，但都没有这次的事儿动静大，已经达到了全民皆知的程度。 秦王府，老管事连滚带爬的跑进书房，惊慌道：“王爷，不好了，王爷，真的不好了，出事儿，出大事儿了！” 秦王依旧在练字，只不过练的不是忍字，而是杀字，他已经对顾天娇几人动了杀心。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看到他稳如老狗的老管家如此失态。 秦王皱着眉头，放下笔，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老管家大喘着气道：“王，王爷，大事不好了，一帮，不，是好多学子要去宫门口告御状。” “告就告呗，爱怎么样怎么样，跟咱们又没关系，本王心里烦着呢，你先出去吧，没事不要打扰我。” 秦王说完又拿起了笔，准备再写一会儿，心情还没平复呢，一说话脸就疼！ “不是啊王爷，他们，他们要告的是您！”老管家急了。 “什么？”秦王惊愕的抬起头，手中的毛笔掉到桌子上，价比千金的澄心纸上溅上了几滴墨点。 ...... 第401章 惊圣 秦王已然懵逼，顾不得溅到手上的墨水，急忙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告我干嘛？” 秦王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儿，一没欺男二没霸女的，告他？这是为什么啊！ 他感觉自己不光没有欺负别人，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呢！禁足刚解没多久，正是在父皇那刷好感的时候，他怎么敢惹事！ 秦王百思不得其解，他对那帮穷酸士子还不够好吗？送笔墨，送过冬衣物。 对他自己兄弟他都没这么贴心过，还想他怎么着啊？不管是因为什么告他。 只要是去了御前了，对他来说都是种打击，这已经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是特么要凉的节奏啊！ 老管家这么半天已经缓过来气儿了，迟疑道：“说是，说是...” “是什么啊？哎呦喂，您能别大喘气吗，急死我了都，快说啊你！” 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经不住自己一拳，秦王早就招呼上去了。 老管家见秦王脸色吓人，也不敢再耽搁，一口气全说了，“他们说您失德，会霍乱朝纲。 还写了万言书，要呈给陛下，马上就到宫门口了！目测，目测全京城的学子得有一多半都去了，还有无数百姓也跟着看热闹。” 秦王眼前一黑，这么多人，完了完了，这是要毁他啊！“我怎么失德了？他们怎么能冤枉人呢！” 说实话，秦王这时候真是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胖子，差点就哭了。 这特么不是冤枉人嘛，他啥时候失德了，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偷你家地瓜了，凭什么说他失德啊！ ...... 老管家刚才说完了，现在也不怕了，递给秦王几张纸，直接道：“您看看这个吧！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去告您的。” 秦王接过一看，眼前一黑，谁？谁特么这么缺德啊！啊？他的手都在哆嗦，不是气的，而是吓的。 甭管真假，一旦传出去，他算是完了，秦王这时候已经完全失态，大喊道： “还愣着干嘛，不惜一切代价，把这种东西都给我收回来，去啊，还不快去，寻思什么呢！” 和秦王的急切不同，老管家淡定的一批，道：“王爷不用白费心思了，这东西收不回来了。 京城百姓基本上已经是人手一张了，您还不知道吧，您手上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个图啊有八张，收不回来了，没用！” 老管家好似没看到秦王灰败的脸色，继续往他身上捅刀子。 “还有那些个举子，他们去告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帮人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您要成为春闱的副主考了。 他们说您喜欢男人，又成为副主考，他们这些人肯定很危险，知道的说他们是凭着自己的真凭实学考中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您有什么黑幕交易呢！他们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想背这个骂名。 所以，被人一撺掇，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这帮子学子就全冲上去了，要把您换下来。” 秦王不死心的道：“咱们不是放出风声说是王府失窃了吗，不是我有什么特殊爱好，他们不知道吗？” ......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相比于咱们苍白的解释，百姓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秦王这下算是彻底的傻了眼，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必杀之局，设局之人用心何其歹毒。 半晌，秦王声音嘶哑地道：“就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出乎意料的，老管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秦王倏地抬起头，像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怎么做，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爷，去面圣吧，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还能挽回一下，不至于一败涂地。” 老管家的答案显然不是秦王想要的，他慢慢后退，“不，不去，我不进宫，我要是进宫我就完了，我不去...” 老管家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退了下去，希望王爷能想明白，现在想去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去了也是丢脸。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进宫面圣，不至于以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公孙烨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去请命，而是属于那一小撮旁观的。 秦王将要成为春闱副主考这件事还是他透露给顾天心知道的。 那天他把秦王打晕之后，在屋里面找到的东西就是秦王与人往来的信函。 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一切，他顺便就把东西交给顾天心了，做梦也没想到这居然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那些图开始，公孙烨就知道顾天心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顾天心只是想把秦王的名声搞臭，说实话，他还欣赏半天，觉得这画画的真不错。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层出不穷的消息让他看的眼花缭乱。 一会儿兑奖，一会儿宣传，茶楼，街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讨论这个事儿。 他当时就感到了不对，一切的一切在隔壁状元楼的学子们要写万言书闹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公孙烨知道，这才是顾天心的最终目的，说实话，真是把他吓个半死。 那个姓刘的学子，他知道这个人，这人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突然就这么视死如归起来，还真是让人意外。 当他用秦王会成为副主考连累大家这个理由的时候，公孙烨就明白这个人也是顾天心安排的。 因为这件事就他们几个知道，秦王断不会自毁前程，把事情说出去，那就只剩下顾天心了。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队伍也越来越庞大，别人来叫他一起去的时候，他装作不在屋的样子，偷偷留了下来。 既然已经知道最终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没有兴趣参与进去了。 只是心中难免想到，怪不得至圣先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也太记仇了，都没隔夜！ 此时，往各家报信的眼线都把事情的进展传递了回去，基本上每个高门大院都在谈论这个问题。 大家的一致看法是，不管秦王是被冤枉的还是确有其事，这次，他都凶多吉少了！ ...... 蜀王府，莫名其妙就背上强抢民女罪名的蜀王又靠在躺椅上翻着话本子。 杨林走进来看到蜀王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放弃治疗蜀王了。 甚至还觉得蜀王虽然不上进，但至少没给他惹事啊！也没喜欢男人闹的天下皆知的。 因此现在他看到蜀王无比惬意的看着话本子的时候，非常淡定，没有动怒，也没有拂袖而去。 还是蜀王先感觉到不对的，他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话本子塞到了靠枕后面。 杨林挥了挥手，道：“行了，别藏了，是百晓生新出的话本子吗，拿来我也看看。” 蜀王仔细观察着杨林的表情，十分狐疑，有些不相信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站在那里没有动。 杨林见他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训他两句，又想到这个外甥已经长大了，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只是叹了口气，道：“今日外面发生一件大事，你可知道？” 蜀王摇头，他从早上起来就在看话本子，马上就要看完了，正是依依不舍的时候，哪有心思关注外面发生的事儿。 杨林就知道会是这样，因此他紧接着就说道：“整个京城有三分之二的学子已经聚集在宫门口了。 他们要状告秦王失德，连万言书都写好了，国子监祭酒曾益不敢接，所以，他们要直接面圣。” 这下蜀王是真的听明白了，他虽然不学无术，爱好话本子，但他可不傻，这其中代表的意义他是明白的。 这说明是有人在背后搞秦王，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一看就是认为的。 ...... 不过随后他就高兴起来，反正也不是说他，秦王倒霉他可是喜闻乐见的。 平时在他面前总是摆哥哥的范儿，现在终于摆不起来了吧！ 蜀王迫不及待询问其原因，杨林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蜀王不由感叹道：“老二还真是...活该啊！” 是的，他觉得秦王活该，一点儿都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蜀王愤愤不平道：“舅舅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没有强强民女，我是被冤枉的。 再说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被人翻了出来，不是秦王还有谁！ 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大胆子，连我都敢冤枉，我就说嘛，让他总是算计人，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蜀王喋喋不休的吐槽了半天，杨林忽然道：“殿下就没有些想法吗？” “什么想法？”蜀王一愣，他正说的高兴呢，打断他干嘛！ “秦王眼看着是凉了，那些支持他的势力，殿下有想过要争取过来，壮大咱们的势力吗？” 见蜀王像个傻白甜一样，杨林还是把话点明了，反正不点明他也不明白。 蜀王沉默，不说话了，半晌才道：“老二的事还没有定论，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啊！” 同样的话题此时也在汉王府展开，说话的对象也是两舅甥。 只不过不同的是，汉王有些心痛，“真是可惜了，老二眼看着就不行了，原本支持他的人肯定会另选人的。 真是可惜啊，咱们现在因为淮南的事儿要低调，不能冒头，算是便宜老四了！” ...... 汉王不甘心的嘟囔了两句，但也没办法，谁叫他现在自己还自身难保呢！ 淮南这个事儿不知道被谁抖落出去了，但他觉得是秦王的可能性很高。 他下午刚派人把秦王的事儿宣传出去，随后就出现了他和蜀王的事儿。 要说跟秦王没关系，他是一万个不信，他们俩现在是自身难保了，除了秦王他真想不到到底谁能这么缺德！ 不过现在好了，秦王也算是遭了报应，让那帮学子给告了，不对，应该说被那帮学子们给坑了才对。 这刚解禁他就巴不得开宴会，讨好那些学子，怎么着啊，这是想树立他贤王牌子是吧！ 不过没想到费那么多劲人家也不领情，反手就把他给告了，还要告到御前，这下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汉王觉得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应该放两串挂鞭庆祝一下，这叫什么啊，这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有了秦王这事儿在前面顶着，他全是安全了，至少这个火是烧不到他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汉王起身说道：“看看我那个好弟弟是怎么被他自己笼络的士子给扳倒的！” “这不合适吧，要是陛下知道了，又该训斥你没有手足之情了！” 王承武担忧道，汉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正因为本王太重手足之情，这才要去劝说那些学子回去，好保住我那贤良的好弟弟啊！” ...... 宫门口，众多学子已经到齐，以刘姓学子为首，黑压压一片站在宫门前。 宫门口的守卫一个个如临大敌，握紧手中的兵器，防止这些人冲击皇宫。 守卫结成阵势，从四周源源不断的还有人来到这儿增援，这要是在他们的地盘被人冲进去了，他们全都得完蛋。 双方也没有对话，就那么僵持着，突然，刘姓学子当先一步跪倒在地，把万言书举过头顶。 剩下的学子也都有样学样，像多骨诺效应一样全都跪了下去，把后面看热闹的百姓都给露了出来。 百姓顿时懵逼了，不知道自己是该随大流一起跪下去，还是怎么着啊！ 守宫门的护卫也都不知所措，这是要干啥啊？不是闹事，这是要...告状！ 正当所有人都懵逼的时候，刘姓学子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秦王失德，祸乱朝纲，意图染指春闱，学生等不忍陛下受人蒙蔽，特此揭发。 现有万言书一份，吾等在此请愿，敢言于陛下，还朝廷，还天下一个朗朗晴空，恭请陛下圣裁！” “吾等所愿，恭请陛下圣裁！” 刘姓学子说完之后，所有学子又都重复了一遍，声音响彻云霄，方圆五里，就没有听不见的。 一时间现场变得落针可闻，众人都屏息凝神，就等着陛下的旨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刘姓学子高举在半空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举着。 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能不能搏个前程出来，就看这次了！ “哒哒哒！” 从宫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内侍前来传旨，“奉陛下口谕，传秦王入宫。” 说完，自有脚程快的小太监去传旨了，这个内侍则是对刘姓学子道： “你们几个，拿着万言书跟咱家一起走吧，陛下要见你们！” ...... 第402章 人不如猫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武成帝萧钰今天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个假。 趁着年前没什么事儿好好放松，休息一下，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堂堂帝国的主宰，连放个假都费劲，其实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年前这个时间段萧钰能轻松一点儿。 马上临近年关，是各大衙门最忙的时候，本职工作都干不完，就没有时间来烦他了。 御史也都把目光盯在各大衙门身上，只要有一点儿错就揪住不放，因此也不来烦他。 他这才能忙里偷闲的放松一天，说起来他这个皇帝还真是特别的惨啊！ 臣子们每月还有固定休沐时间，就他最惨，户部休息还有吏部，之后还有刑部，总之，他们轮换着来。 就说当皇帝有多惨吧！每当年节的时候，他要与民同乐，过年了要祭祖不说，还要大宴群臣，对这一年的工作给与嘉奖。 春分了他还要在皇宫假模假式的耕地，大旱了要祈雨，洪涝了要赈灾，一年到头就没个闲着的时候。 好不容易看奏折看到半夜，寻思好好睡一觉吧！也不行，还得叫人侍寝。 萧钰不是个耽于声色的，对美色他从不执迷，但后宫的妃子还是那么老多。 说实话，其实他也就能认出来有限的几个人，剩下的他都不记得了。 哪像皇后，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戏，吃点儿水果遛遛狗。 一年到头出去除了那几次特定的宴会，他就没见过她去应酬谁。 这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有时候让他看到都觉得羡慕的不行。 上次实在是看不过眼儿了，让她去监督杨妃抄经，结果她倒好，就是换了个地方歇着。 ...... 萧钰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也没带多少人，只有崔胜跟在身边，当然了，暗地里的保护工作还是交给了林晟。 今天天气也好，萧钰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来到御花园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只可惜现在这个季节，御花园里的花也都谢了，没啥好看的。 萧钰也只是出来透透气，不在乎有没有花看，走着走着他忽然说道： “大伴，你说当年则天女帝能令百花同开，朕要是也想看这个景儿，能做到吗？” 崔胜躬身道：“陛下乃天下共主，前无古人，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只是花开又有何难！” 萧钰大笑，点了点他，说道：“你啊你，真是越老越滑头啊，这话都能说得出口，你不害臊朕都替你害臊。” 崔胜笑道：“能搏陛下一笑，老奴可不觉得害臊，老奴觉得荣耀的很！” “你真是，唉，说你什么好啊！放心，朕不会这么做的，”萧钰又笑了笑，果然啊，总出去溜达有助于身心健康。 二人说说笑笑几句，一路往前溜达，崔胜忽然道：“陛下，这个时节百花确实已经凋零。 但老奴听说皇后娘娘处有一个暖棚，那里面花开不败，各种花都有，陛下想看花，何不去未央宫看看。” “未央宫！”萧钰想了想，自从上次听到琴音之后，一直没有踏进未央宫半步，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皇后了，崔胜这么一说，他还有点儿心动。 但他要是表现的太迫切了还有点儿跌面儿，只好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皇后那什么花都有吗？” 崔胜答是的，上次他还看见三公主和五公主去皇后那搬花来着。 ...... 萧钰表现的很随意，说道：“那去看看也无妨，这里光秃秃的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俩一拐，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没有让宫人通报，萧钰突然很想知道皇后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悄悄的往屋里走，透过窗户向里看去，差点没把自己气死。 他的皇后，大武的国母，正躺在藤椅上，一只手抱只猫，另一只手拿着几张纸，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津津有味的。 旁边还有宫女在往她嘴里喂葡萄，还是剥了皮的那种，小日子不要太舒服啊！ 萧钰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沾枕头就着。 他的皇后倒是美得很啊，连吃葡萄都不自己剥皮，手里还抱着只猫，最重要的是，连猫都比他过的轻松！ 萧钰一言不发，黑着脸就进屋了，剥葡萄皮的宫女见到萧钰之后连忙跪下了。 皇后这才看到萧钰，不慌不忙的起身，先把猫放下，然后掸了掸衣裳，这才福了一下。 “给陛下请安，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说着也没等萧钰叫起，自己就起来了。 看了一眼天色，嗯，时间还早，现在还是大白天啊，还真稀奇。 萧钰黑着脸一言不发坐到皇后刚躺的地方，也躺下了，嗯，还别说，真挺舒服的。 皇后都看愣了，张张嘴，刚要说那是她的躺椅，萧钰忽然看向她，皱眉道：“猫呢？” “啊？什么？”皇后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萧钰不悦的重复了一遍，“把猫给朕。” ...... 皇后一脸懵逼，但还是把猫抱起来，放在萧钰旁边，萧钰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手里抱着猫的感觉果然很好！萧钰闭着眼睛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剥葡萄啊！” “什么？”皇后反问了一句，难以置信道：“你说让我，给你剥葡萄！” “嗯哼！”萧钰用鼻音哼了声，表示她没听错，皇后气的想照他脸上就来一拳。 磨蹭半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剥起来。 萧钰瞥了她一眼，见皇后老大不情愿，他就开心了，这一开心，手里就摸到了几张纸。 好像是皇后刚才看的，他也顺势抽出来看了两眼，随即蹭的一下坐起来，把猫都吓跑了！ 拿着这几张图翻来覆去的看，看向皇后道：“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另一边，秦王刚从王府出来，准备进宫先请罪，在路上就碰到了来传旨的小太监说皇帝传他进宫。 秦王当时就懵了，整个人慌得一批，再多的淡定，再多的想法，也不及这个消息的威力。 武成帝召见这件事以飞速传遍京都，众人都支棱着耳朵仔细等着各色消息。 顾天心是看着秦王脸色苍白的跟在传旨太监身后进宫的，她的事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颜面，同时最重要的也是颜面，就看你是不是笑到最后的人了！ ...... 第403章 震怒 御书房，萧钰在地上走来走去，手里拿着几张纸气的都快爆炸了。 自从大权在握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种久远的感觉真是太陌生了。 真是越想越生气啊，不气都不行啊！他在未央宫看到这几张图，一眼就认出来上面画的就是他的好儿子秦王萧恪。 别以为只是个侧面他就认不出来了，秦王的耳垂上有个小胎记，他记得特别清，肯定不能认错。 一想到刚才他还傻乎乎的问皇后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皇后居然告诉他，满京城都传遍了。 还说什么集齐八张能兑奖，皇后也打算去兑奖来着，他听着更生气了。 你堂堂一个国母，就差那点儿东西吗？像个市井妇人一样集卡兑奖，皇家不要面子的啊！ 最让人生气的是，皇后居然还跟他点评哪张图画的更好，还炫耀般的说要是她亲自动手画，肯定能画的更好。 还说图中的人长的好看，他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吩咐林晟去查查，就听见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 他从未央宫离开，吩咐把人都带来，在这期间他好好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差点没被秦王给气死。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逆子！”萧钰手里拿着那几张图，气的手都在哆嗦。 “大伴，你说朕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儿子！”萧钰觉得只有蠢这个字才最适合秦王。 这一瞬间，萧钰甚至怀疑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了，他天纵神武，英明睿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弱智的儿子。 随后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跟老婆给自己戴帽子相比，还是蠢儿子更容易接受一点儿。 萧钰觉得，也许这孩子随了娘家人，所以才这么蠢！秦王永远不知道来自亲爹的嫌弃有多致命。 崔胜无从评价，毕竟是皇室的丑闻，他可不敢随意评论，好在萧钰也没想让他说。 “被人打劫就说打劫，还蠢到放出风声说自己是为了保护朕赐给他的玉佩！” 萧钰都快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想的理由也是蠢极了，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还有这几张图，都传到皇宫来了，这已经很明显是有人在设局害他，可这个蠢货愣是不知道，真想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棉花！” ...... 这时候小太监禀告道：“启禀陛下，秦王已经在殿外候着，那几个闹事的学子也都在外面跪着。” 萧钰想了想，本想晾着他们一段时间的，自己的儿子固然蠢的像头猪。 但就算再怎么不好，也不能任由人这么算计他，自己怎么罚都行，别人给他下套不可以。 “把秦王叫进来，至于别人就继续跪着好了，”萧钰觉得他还是应该先见见自己那蠢儿子。 很快，秦王脸色苍白的进来了，一进来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下，一言不发。 萧钰等了半天秦王都没有说一句话，更是把他气得要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啊？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萧钰一把扯过书桌上的砚台就砸了下去，越想越生气，恨不得下去踹他几脚解解气。 “儿子知错了，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因为儿子的事儿太过担心。” 秦王磕了一个头，声音闷闷的说道，萧钰都气笑了，怎么滴，这个蠢货还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朕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还保重龙体！亏你说的出口！” 秦王一听萧钰这话就觉得自己还有门，想起临走前老管家跟自己说的话。 如果父皇还肯跟他说话，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让自己见到父皇就认错。 父皇说什么就听着，千万别顶嘴，等父皇气消了之后，再跟他表明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秦王抬起头，说道：“儿子是冤枉的，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从来不乱来的。 那些说儿臣喜欢男人的，都是在诋毁儿臣，儿臣平日不亲近女色，是因为儿臣觉得自己还小。 想心无旁骛的多读几年书，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难道洁身自好也成了错处了吗？ 求父皇明鉴啊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啊！” ...... 萧钰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把秦王看的都毛楞了，这才开口道：“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别的想说的！”秦王抬起头，看了萧钰的神色，想了想，小心翼翼道： “儿臣，儿臣认为此事，此事有可能是汉王和蜀王在背后策划，想置儿臣于死地！” 秦王说完，心里七上八下的，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的说法能不能获得父皇的谅解。 秦王没敢抬头，因此他没有看到他爹那复杂至极的神色，萧钰问道：“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秦王摇头，萧钰长吐一口气，盯着他看了半天，脑子里回想着秦王那几句自辩的话。 越想越生气，拿起桌子上的白玉镇纸就扔了出去，直接砸在秦王的肩膀上把他砸了个跟头。 秦王捂着肩膀倒在一边，满脸震惊的看着萧钰，似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下如此狠手。 萧钰见他那样子，更是恼怒，大骂道：“你个蠢货，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找原因。 就知道陷害，就知道耍心眼，连自己是怎么让人算计的都不知道，你还能干点儿啥？ 你个蠢货，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儿子，就你这样的还想着夺嫡呢！ 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就凭你这智商，我跟你说，当个闲散王爷最适合你。 你也就是假聪明，一遇到事儿了，马上就原形毕露，蠢货，真是个蠢货！” “父皇？”秦王捂着肩膀爬起来，震惊的看向萧钰，似是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他做错什么了？ “你好意思问，朕都不好意思回答你！”对于秦王不知死活的问题，萧钰显然更是暴怒。 萧钰大声呵斥道：“你既不去追查画图之人，也不去追查是谁散布的消息。 更不去查那些学子到底是被人蛊惑别有目的，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冲动。 一天天的就知道内斗，就知道往你自己兄弟身上泼脏水，你还敢说你不是个蠢货！” 第404章 果然凉了 御书房外，萧钰的吼声震的房檐上的宫灯都开始晃了，咆哮声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足以证明他是有多愤怒。 所有轮值的宫人和侍卫都战战兢兢的，侍卫们目不斜视，站的笔直。 宫人们能躲开的全都躲在屋子里，躲不开的只好把自己装鹌鹑，降低存在感。 他们在御书房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没见过陛下如此生气过。 陛下英明神武，大武传承至今已有五代，武成帝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算得上是中兴之主。 平日里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选手，他们从没见过帝王会这般愤怒。 听着书房里时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这帮子服侍的宫人都快吓哭了！ 不但他们没见过武成帝这样，作为儿子的秦王也是第一次见。 别说他现在已经出宫开府了，就是在小的时候武成帝虽然对他们这些皇子也是不假辞色。 但也从没动过一根手指，顶多就是答不上师父留下的课业被责罚一番。 但也从没动过手啊！这特么大了大了还挨顿打，秦王捂着被砸中的肩膀，一脸懵逼的看着萧钰在那咆哮。 如果这是个动漫的话，秦王的脑袋上面一定是黑人问号脸。 而萧钰见秦王怔怔的看着自己，还一副走神儿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特么老子在上面训话，儿子在下面走神儿，怎么滴，不尊重人是吧！ 萧钰冷声道：“你把朕说的话当做是耳旁风，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 秦王回过神来，强忍着肩膀的疼痛，磕头道：“父皇，儿子不是想陷害兄弟，只是昨天下午就是大哥和四弟在外面散布谣言诬陷儿子的。 儿子这才联想到他们身上，父皇明鉴啊，儿子真的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儿子冤枉啊父皇。” 秦王知道现在除了求饶说自己不是有意的之外，没有第二条路了。 他父皇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他将要与皇位绝缘，而这，却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任由这一切付之东流呢！ 对，他父皇说的对，他是被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搞蒙了，分不清先后了。 “父皇，儿子知错了，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 儿子不是没去查，儿子已经派人去查了，父皇，你再相信我一次。 这次的事儿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一定是的，恐怕大哥和四弟也是被人给利用了。 父皇，父皇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定会找出那个人来的。” 秦王智商终于在线了一次，这次他可不能说汉王和蜀王的不是了，但也没说他们好话。 总不能错全是他一个人的吧！大家都是兄弟，有难同当，谁也别想撇干净。 秦王殷切的看着萧钰，希望他父皇能念在他第一次犯错的份上，再给他一个机会。 萧钰听完秦王的解释，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道：“老二，你长这么大，朕从没罚过你吧？” ...... 秦王不解其意，但还是老实点头道：“这么多年，父皇从未责罚过儿子。” 萧钰目光看着远方，声音好似叹息，“你自小就聪明，教授课业的师父们不止一次在朕面前夸赞你。 你不像老四那么贪玩，也不像老大那么愚笨，更不像老三那样沉默。 也许正是因为你从小就懂事，朕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不算太多，而你也争气，从没让朕操心。” “父皇！”秦王没想到自己在父皇心里评价居然这么高，也没想到他父皇居然会记得那么清。 一时间秦王十分感动，他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舅舅从小就告诉他，让他拼命读书，讨父皇欢心，不要惹祸，只有这样父皇才会喜欢他。 这么些年他一直是这么做的，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说他温润如玉，就没有说他坏话的。 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得到他父皇哪怕一句称赞，一句都没有。 他心里不是没有怨过，恨过，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是君，他是父，除了做好自己，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只能更加努力的笼络朝臣，他想着，终有一日，父皇会看到他的好的，会知道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从小就是。 秦王真的没想到他父皇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也没想到居然会和他说这掏心窝子的话。 一时间，多年的心事浮上心头，想起这么多年来的委屈，秦王眼眶都湿润了。 ...... 萧钰走过来，拍了拍秦王没受伤的那边肩膀，说道：“父皇心里都明白，你的优秀父皇都知道。” “父皇...”秦王泪盈于睫，等了二十多年才等来父亲的一句夸奖，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父皇都明白，”萧钰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努力，你的隐忍，父皇都明白，只是...” 凡是就怕转折，一旦但是出现，怕是要凉啊！秦王抬头看着萧钰。 “只是你这次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你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朕对你的关注太少。 导致你现在遇见事情就只会逃避和推卸责任，平时你在朝中笼络大臣，结党营私。 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朕还很期待你会做些什么，毕竟，这万里江山，仁慈的君王是守不住的。 但你这次真的是很让朕失望，你把自己伪装成雄鹰，其实你只是一只生在鹰巢里的燕雀而已。 就这么件小事就令你六神无主，心神大乱，你还能做什么？还能有什么用处？ 你的心思全都放在怎么讨朕欢心，怎么打压异己上了，并没有一点儿担当，大武的江山绝不能交给一个这样的人，朕对你失望至极。” 萧钰的语气很萧索，也很失望，秦王不停摇头，张嘴想辩解，但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惊慌了而已，不要失望，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秦王急忙拽着萧钰的衣摆，眼神恳切，萧钰平静的看着他，转身走回书桌后面。 “崔胜，传旨！” ...... 第405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姓学子几人正跪在殿前等着皇帝召见，其余几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并排跪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他们都紧张极了。 一个个手心冒汗，哆哆嗦嗦，心中满是对即将见到皇帝的紧张。 只有刘姓学子是不一样的，别人是紧张，而他是激动，他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露大脸了。 刚才他已经看到秦王脸色苍白的进去，很快，又摇摇欲坠的出来，像失了魂魄一般。 看见这一幕，他心里有数，秦王应该是被狠狠的斥责了才是，而自己就是导致皇子受此大难的始作俑者。 只要一想，他就满身的激动和骄傲，试问，有谁能在正面打倒一位皇子？ 有谁能面见天颜，有谁能一呼百应，成为万千学子的领袖？ 只有他啊！他凭借自己的聪敏才智，走在了无数人的前面，他都想好了，只要皇帝召见他，那他的前程就算是妥了！ 受到重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虽然他不是解元也不是会元，但一定是他们这批人里最靓的那个仔！ 刘姓学子陷入自嗨无法自拔，御书房里，萧钰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揉着自己的眉心。 崔胜轻手轻脚的走上前，说道：“启禀陛下，那几个士子还在殿外候着，您要召见他们吗？” “林晟都查出来了吗？”萧钰眼也没睁的问道，崔胜不说，他都把这几个人忘了。 “禀陛下，林晟说这几人都很正常，没人接触过，”崔胜依旧轻声道。 “这么说，他们是自发的，是真的看不过去秦王的所作所为了！” 萧钰顿了下，又道：“也不对，现在是郡王而不是亲王了！” ...... 是的，萧钰下旨把秦王的封号夺了，他现在只是一个郡王了，刚才失魂落魄走出去的正是他。 这是他对秦王的处罚，理由不是他们吵嚷的失德，而是，结党营私！ 这一贬，基本上已经绝了秦王夺嫡的资格了，他不是亲王，只是个郡王，只是个普通的皇室成员。 除了他依旧是皇帝的儿子这个身份，和那些旁支的王爷们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萧钰还给他赐了婚，虽然对秦王很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萧钰还是顾念他的。 现在外面不是盛传他喜欢男人，口味清奇吗！萧钰就亲自给他指了一门婚事。 不是别人，是太后的侄孙女，以此来向众人表明，虽然他惩罚了秦王，但他还是龙子凤孙，容不得别人怠慢。 太后是萧钰的亲娘，赐婚太后的娘家人也是向外面传达一种亲近的意思，只要秦王不再作死，安逸富贵的一生是跑不了的。 秦王还想求饶，只是萧钰没给他这个机会，让人把他拖下去了。 其实萧钰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只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从一开始问他的时候。 只要秦王干脆利落的承认错误，不要把别人都扯进来，萧钰还是会原谅他这一次，还是会帮他这一把的。 只是很可惜，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秦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自身的原因还是很大的。 ...... “那几个人就不见了，既然秦王已经被降为郡王，也算是如了他们的意了，见不见的也没什么意义。” 萧钰想了想，说道：“带头的那几个学子，朕看他们既然这么闲，想来学问也不怎么样，还需再磨炼磨炼。” “是，老奴明白，”崔胜轻声应道，丝毫不替那几人担心，敢出头就要想到后果。 这是朝廷，不是他们能意气用事的地方，作为跳的最欢的那几个，这种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很快，就有服侍的宫人来到殿外，对他们几人说道：“诸位，陛下有旨，您几位请回吧！ 把万言书交给咱家就行了，一会儿会有人来送你们几个出宫的。” 众人一愣，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陛下，不召见我们了吗？这件事还没有说清呢！” “该知道的陛下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了，把万言书留下，咱家自然会呈给陛下。” 说完，内侍伸手，准备接过万言书，刘姓学子往后一退，说道： “秦王的事儿还没有一个结果，我们不会走的，我们要面见陛下。” 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他们把事情闹这么大，要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以后还怎么混！ “对啊，秦王失德，我等身为天子门生，不能眼看着他误国误民，我们要面见陛下。” “对，我们要见陛下！”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现在真的是已经骑虎难下了，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没有别的好办法。 ...... “诸位不知道吗，陛下刚才下旨，秦王已经被降为郡王了，您几位要禀告的事儿，陛下也已知晓。 这件事就算是完了，您几位还是回去吧，陛下是不会见你们的。” 刘姓学子已经彻底蔫了，忙活了这么一通，结果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 他们打着的旗号就是秦王失德，现在秦王已经被处置了，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其他人都面露笑颜，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居然逼的皇帝让步！ 只有刘姓学子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的目的一直以来就不是这个啊！ 他甚至连见到皇帝该怎么说话都想好了，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见都没见着，第一步就泡汤了！ 他不死心的问道：“这位大人，陛下真的不见我们了吗？其实关于春闱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禀告陛下。” 说着，往内侍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内侍颠了颠，不动声色的收到袖子里。 看着刘姓学子笑道：“难得有你这么个明白人，咱家就跟你明说了吧！ 陛下现在心情十分不好，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咱家劝你们啊，最好是别往枪口上撞。 至于你们的小心思，咱家也明白，但聪明人应该知道进退，现在是该退的时候了！” 这个传旨的内侍之前就在御书房外呆着，听到了萧钰的震怒，知道不能往近前凑。 看在这个学子这么上道的份上，简单说了几句，他也没想到就是传句话还能有钱拿，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目送着几人走远，内侍回到御书房门前，把万言书和荷包全都交给在门口等着的崔胜。 ...... 第406章 忽悠果然是失传已久的绝技 自从他们几个领头的被召进皇宫之后，剩下的学子就在京兆府衙役的驱散下散了。 大家回到状元楼依旧在等着最后的结果，他们是要告状又不是造反，没必要一直堵着皇宫的大门。 大家以后都是要入朝为官的，把皇帝得罪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学子一散，百姓也就散了，没热闹看了，都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 只在宫门外留下一地的瓜子皮等各种杂物，收拾卫生的小内侍们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特么是要逼死强迫症的节奏啊，满地都是，啥时候能收拾完啊！ 大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讨论着，众人已经决定好了，要是这次没告赢的话，大家就罢考。 死也不能把一世清名搭进去，众人在研究看看到底能有几成胜算。 正说着呢，刘姓学子几人回来了，气氛热烈起来，看他们几个平安无事的样子大家都很高兴。 众人纷纷询问情况如何，跟着刘姓学子一起去的两人高兴的说道： “咱们成功了，秦王已经被陛下贬为郡王了，咱们终于可以安心的科考了。” 现场沉默了一瞬，忽的一下热烈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有人看着他们三人，敬佩道：“此事多亏了刘兄，黄兄和李兄了。 要是没有他们三人的挺身而出，我等肯定不会做成此等大事，尤其是刘兄，当为首功，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齐声应道，纷纷表示了感谢，刘姓学子只好强扯出一点儿笑颜。 ...... 忙谦虚的说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都是大家的力量，光靠他们几个是不成的。 跟着他一起去的黄兄和李兄面对众人的夸赞十分不好意思，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当不得众人如此称赞。 其实，他们只是跪在殿外等候，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回来了。 “不是，你们误会了，”他二人刚要解释自己三人的行踪，刘姓学子突然打断了他们。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句，”现在刘姓学子的威望已然无人可挡，他一开口，众人下意识的都停下了。 “诸位，这件事是大家的功劳，跟我们三个没有多大的关系，咱们都是同窗，不用如此客气。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家再这么客气，我们真要钻到地缝里去了啊！” 刘姓学子笑着说出这几句话，黄兄和李兄都附和的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见众人还在看着他，刘姓学子又说道：“秦王不能再染指科考是咱们大家的喜事。 我们不居功，要是没有诸位的配合和齐心协力，就算是被陛下召见我们也无话可说，陛下也不会相信。 所以，咱们能取得这样的胜利是大家的功劳，我们几人做的不足挂齿。 此事的成功与我等举子关系巨大，我提议，当浮一大白。” “刘兄太谦虚了，要不是你们在陛下面前直言敢谏，秦王也不会被贬为郡王。” “是啊，刘兄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知道你谦虚，但这不是谦虚的事儿。” “来，兄弟们，为了感谢刘兄和黄、李二位兄弟，今天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当真痛快，以后刘兄就是我等的领头人了，我们唯刘兄马首是瞻。” ...... 黄、李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他们根本就没被召见。 说实话，秦王被贬的事儿他们也迷糊着呢！什么时候他们反而成了功臣了！ 二人刚想说你们误会了，就见刘姓学子瞥了他们一眼，不知为何，二人竟然被吓的不敢说话。 众人热热闹闹的去喝酒，就在状元楼摆开了席面，今天这件事情的成功，对众多学子来说是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 今天，他们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每个人都很激动，很兴奋。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刘姓学子好不容易从一帮敬酒的人里脱身。 来到黄、李二人面前，使了个颜色，三人一起来到了后院一处安静的地方。 刘姓学子微笑道：“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吧？” 二人点头，刘姓学子笑道：“那就问吧，问完了，我也有话要跟你们说。” 二人不解其意，黄兄问道：“咱们明明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到，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刘姓学子看向李兄，问道：“你也是这个问题吗？” 李兄点头，刘姓学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皇宫的方向，慢慢道： “如果不这么说，他们问起的话咱们要说什么？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就在殿外跪着了！ 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秦王为什么会被贬，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去的！” ...... 刘姓学子自嘲一笑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如果咱们真的实话实说了，我敢保证不仅不会被大家夸赞，反而会被辱骂！” “怎么，不信啊？”刘姓学子淡淡道：“要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 你们信不信，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咱们三个，秦王只是被贬，又不是被废，想收拾咱们三个毫无根基的举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黄兄迟疑道：“不，不能吧！咱们那么多人一起，为什么偏偏报复咱们？” “因为咱们进宫了啊，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不管咱们承不承认，秦王都会觉得跟咱们有关系。 真到了那个时候，那群同窗你觉得有谁会帮咱们？我告诉你，没人，一个都没有。 他们躲还来不及呢！巴不得秦王出气之后放过他们，咱们就是被牺牲的倒霉蛋。” 见他二人面色仓皇，刘姓学子继续道：“所以，只有咬死了咱们见过陛下，咬死了秦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贬。 这才是咱们的生机所在，咱们赢得了众人的支持，名声在外，秦王就算想动咱们都得好好考虑考虑，咱们反而安全了！” 黄、李二人神色变幻不定，刘姓学子的话实在是太有蛊惑性了，但又不是瞎说，偏偏有理有据。 二人想了半天，还是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刘姓学子露出笑颜，伸手道：“合作愉快，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管好自己的嘴。” ...... 第407章 失败者联盟 秦王从皇宫出来之后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明明没有做错事啊，父皇不是还夸他来着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贬为郡王了呢！ 秦王理解不了，他觉得一切都是幻觉，都是他在做梦，这一上午都是在一场噩梦里，还没有醒来。 但肩膀的疼痛还在时刻提醒着他，现在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了。 秦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太巧了，巧的就像是假的。 秦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集市上，他想找一跟棍子证明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突然间秦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棍子，大小正合适，也不粗，足以把他从梦中叫醒还伤不到他。 秦王不再犹豫，‘咚’的一下就敲在脑门上，可能是棍子太细，也可能是用力过猛，居然从中间断开了！ 露出里面白色的瓤，秦王一下子愣在那里，抬头看了眼周围，发现大家都盯着他看。 嘴里还在议论纷纷，好像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一样，感觉他们的视线满满的都是恶意。 秦王觉得自己肯定还在梦里，还要再砸一下，忽然，一个男子冲到他面前。 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就骂道：“哪儿来的傻子，把我的山药都给弄断了，你赔我的山药。 挺贵的这东西，我告诉你啊，别想跑，看你这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 我跟你说，抓紧赔了，咱们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不然就抓你去见官。” ...... 秦王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管他在说什么，趁他不注意抢了山药就要再砸。 被男子眼疾手快的拦下了，把秦王推了个跟头，看着差点惨遭毒手的另一根山药，男子心疼不已。 “这可都是钱呢！你怎么糟践东西啊，我跟你说，抓紧把钱赔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男子想想，觉得还不是很舒服，直接自己上去就翻了，在秦王的怀里找到一个荷包。 拿出来数了数，也没讹他的，该多少就是多少，剩下的又还给他了。 对着秦王摆摆手道：“看在你脑子不好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下次别再来了。” 秦王沉默的爬起来，离开了，只是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木棍，没敢拿。 整条街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都在说这个人已经傻了，虽然集卡狂潮还没过去，每个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几张图。 但谁也没意识到这个人正是图上的男主角，当然了，这跟顾天心有关系。 为了让广大的人民群众有更多的积极性，顾天心把图美颜了一下。 呈现出来的是秦王还没有被揍之前的相貌，不得不说，皇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顾天心认识的几个皇室子弟就没有长的难看的，现在的秦王顶着一张猪头脸，脸上又青又紫的，别人当然认不出他来了。 也是因此，秦王避免了一场被围观的风波，他离开了这里，众人并没有继续跟着他。 ...... 不远处的茶楼，二楼的临窗口，顾天心站在窗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秦王被贬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之后一直跟着秦王，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反击的办法。 想查出是晓生茶楼在背后搞事很容易，想查出晓生茶楼幕后的老板是她也不难。 顾天心已经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但是这种准备和之前那种可不一样。 秦王就算是想报复她，也要掂量掂量了，虽说他被贬为郡王，实力衰退一大截。 但汉王和蜀王是不会放过他的，秦王接下来的目标更多是放在他们二人身上。 就算查出来是她干的，恐怕短时间内也很难腾出手来对付她，但她也不是吃闲饭的。 顾天心也不知道秦王是真的心神受创了还是怎么的，看着就不正常。 谁也不知道在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被贬为郡王也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啊！ 秦王连这点儿事都经不起吗？再怎么说，只要他还是皇帝的儿子一天，他就有一丝机会，这么自暴自弃有意思吗！ 顾天心不解，所有人都不解，也许连秦王自己都不明白的。 顾天心回忆了一下以前看到了新闻，觉得他这种情况，可以归划到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上。 这种病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全靠病人自己调节，他们心里都明白，就是做出的行为有异于常人。 ...... 顾天心远远的看到了萧然他们的马车，不再关注秦王，直接下楼去找萧然他们了，现在还是他们的事儿比较重要。 而秦王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出现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 秦王眼睛直直的，没有理他，而是绕过他继续往前走，那人又拦住了他。 “王爷，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永定侯府的韩敏之啊！您不认识了吗！” 韩敏之因为突然的定亲，导致心情很不好，今天闲的没事儿就出来散心。 他不知道秦王出什么事儿了，只是他自己查到了一些，正好看见秦王，这才兴奋起来。 秦王没理他，还要往前走，韩敏之一直跟在秦王的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 “我查到到底是谁在陷害您了，就是顾天心，您知道她吧，她就是晓生茶楼的幕后东家。 您不想报仇吗？是她把您害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她是咱们两个的敌人！” 韩敏之激动的说完这一大段话，秦王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扭头看着他。 韩敏之振奋，低声道：“王爷，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咱们要不然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秦王没反应，韩敏之看了看，拉着秦王就到了街边一处小摊子，坐到了最里面。 他们这种行为叫什么好呢！用一个概括性语言来描述的话，叫同病相怜。 用漫威的风格来说的话，叫失败者联盟，两个loser！ 韩敏之又说了半天，终于发现秦王有点儿不对劲了，无论说什么他都没反应，只有谈到顾天心的时候他眼珠才会转一下。 正巧这时候有两个学子也坐到了他们旁边，要了两碗面，其中一个兴奋道： “没想到咱们这次居然会大获成功，连秦王都被咱们弄下去了，听说了吗，他已经被贬为郡王了！” 剩下的话韩敏之一句也没有听清，他震惊的看向秦王，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了吗！ ...... 第408章 变化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王被贬的消息像风一般刮过整个中原大地。 当然，这话有些夸大，但整个京城算是已经传遍了，学子们把这件事的胜利视为自己的骄傲。 其中的刘、黄、李三人更是成为了众人的领袖，更确切的说是大家都以刘姓学子马首是瞻。 也因此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刘姓学子读书不行，搞团建什么的倒是有一套。 吸纳了一些以他为首的学子，大家紧紧的抱成团，一时间，风头无二。 他们认为正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完成这一伟大的转折，酒宴庆祝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基本上是走到哪儿谈到哪儿，哪怕是上个茅房都得说一下，听说秦王的事儿了吗？ 整件事在不少有心人的推动下像瘟疫一样向四周蔓延，作为始作俑者的顾天心并没有参与其中。 在秦王出事之后就脱身而去，好似料定了这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结局。 有既得利益者就有损失惨重者，当然，浑水摸鱼的自然也少不了。 秦王倒了，原本属于他的势力现在成了各方拉拢的首要对象，变的炙手可热起来。 但这一切都跟秦王无关，自从那日浑浑噩噩的回到王府之后，秦王一直闭门谢客。 就连那些本属于他的阵营里的人也都不见，好像真的被武成帝吓到一样。 又好像心灰意懒，秦王府的老管家开始大肆收购佛经，舍利等物。 传说秦王府的后院暖阁里已经开始供上了佛像，秦王每天都要焚香念经许久。 消息传出之后，众人议论纷纷，尤其是净坛寺还派他们寺里的主持亲自前来和秦王讨论佛法。 据说二人相谈甚欢，秦王决定每年捐给净坛寺两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好好供奉佛祖。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京城周边那些中小型寺庙纷纷前往秦王府拜访。 只是连秦王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净坛寺的主持撵走了，说秦王已经是他们寺的俗家弟子了，暂时不接受讲经。 据说就连紫云观也曾派弟子来过，紫云观毕竟是国教，秦王就算要信也该信道教才对。 而且道教从来不禁止门下弟子娶妻生子，规矩没有这么大，但秦王态度很坚决。 紫云观之人没有办法，只好离开，别人倒是不急，被赐婚给秦王的太后娘家人着急了。 这秦王要是真信了佛了，他们家闺女可怎么办？眼看着就连紫云观的师父都没办法说服秦王。 他们只好找到了皇帝面前，想让皇帝来管管他的儿子，毕竟，这婚事是他指的，不能撒手不管是吧！ 武成帝倒也干脆，也没召秦王进宫，直接就给定了日子，二月二十，黄道吉日，宜嫁娶。 秦王也没表示出反对，反正就是平静的接了旨，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真的想遁入空门没兴趣，还是不在乎。 事情也随着婚事的举办而停了下来，接下来马上就到春节了，衙门也到了该挂印的时间。 ...... 晋王府，这是顾天心来的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走的特习惯，都赶上自己家了！ 萧然也结束了工作，全国的官员们集体迎来一次大的假期，当然，值班的还是要有的，大家轮着来呗。 顾天心喝了一口萧然亲自煮的茶，赞了一声好茶，接着问道：“扬州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子良昨天又问我了！” 萧然靠在软塌上，回道：“中直先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算着日子，应该是这两天就有信儿了！” 说到中直先生，顾天心来了兴趣，问道：“哎，你跟我说说，当初你是怎么说动中直先生的！” “想知道啊？”萧然瞥了眼顾天心笑问道，顾天心点头，当然想了，好奇死了她都。 “咳咳，今天天气好干啊！屋子里地龙烧的太热了，”萧然抱怨了一句。 顾天心看了他两眼，好似第一次认识他，萧然似无所觉，还是在一个劲儿的抱怨着太热了。 顾天心见他那惫懒样，认命的给他倒了杯茶，说道：“既然觉得热，就喝杯茶吧！” 萧然瞥了他一眼，勉为其难道：“那，也行吧，我试一试，看有没有效果。” 顾天心看萧然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好气又好笑。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萧然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真是被他骗到了啊！ 不知道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顾天心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行性。 萧然接过茶水之后，还在抱怨，只不过这次不是在说屋里太热，而是觉得茶水太烫。 萧然抱怨道：“这水也太热了，让我怎么喝啊？烫死个人了，越喝越热。” 顾天心斜了他一眼，对着水杯吹了两下，说道：“好了，喝吧，这回不热了！” 说完就紧盯着萧然，要是他还没完可就要动手了啊！萧然也看出顾天心的意思了。 笑了两声，说道：“嗯，真好喝，茶水里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呢！” 顾天心白了他一眼，说道：“抓紧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等了半天了都。” 萧然也没继续卖关子，逗逗她还行，再扯别的今天估计就得见血了。 “其实也很简单，我们那天按照子良的引路找到了账本，我又拿着账本去找了先生。 你知道的，中直先生当年欠了先生一个人情，为了还这个人情，也因为此事确实事关重大。 中直先生考虑了几日，最终还是同意接了下来，但他也说了，此事盘根错节，他不一定能查的清。 开春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只能帮咱们到开春，要是那时候还查不出来就让咱们再找人，但他会一直帮助咱们。” “要是真没查出来，咱们还真的要换人吗？”顾天心不解道。 “怎么可能，只要沾上手，到时候就算咱们同意他走，他都走不了！” 萧然道：“我听先生提过，父皇其实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扬州税银的事儿。 中直先生开春要去做的也正是这件事，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早在几个月前，父皇就向先生询问谁合适。 先生就推荐了中直先生，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现在正好，一举两得。” ...... 第409章 招蜂引蝶是不分地点的 “好了，说了那么多别人的事，好不容易休个假，咱们也该过过自己的生活了。” 萧然站了起来，随后又把顾天心也拉了起来，顾天心道：“你要干什么？” 萧然回道：“你看外面这么好的天气，不如出去散散心，这段时日事情太多，都没有好好陪陪你，咱们也换换脑子。” 顾天心笑道：“嗯，说的也对，那你有什么计划吗？不能真拉着我在大街上走吧！” “当然不会了，我已经计划好了，”萧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要吃碗豆花了，听说一条胡同口的豆花是一绝。 很多人都慕名前去，你们女孩子不是都爱逛街吗，吃完之后我陪你去逛街怎么样？” 顾天心看他准备的这么充分，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轻轻的嗯了声，道：“全听你的，今天我就跟你走了！” “好，”萧然嘴角露出个大大的笑，二人没有带护卫，手牵手就出门了！ 说说笑笑走向小吃街，先来到了卖豆花的摊子前，大声说道： “店家，来三碗豆花，一碗加盐不加糖，一碗加糖不加盐，一碗不变。” “好嘞，马上到，只是，客官，加糖的贵一些，您也知道这是小本生意，您看...” 卖豆花的店家是一对母女，说话的正是那位母亲，人称豆腐西施。 咦？为什么卖豆腐的都是女的，还都叫豆腐西施呢？这是巧合吧，嗯，肯定是了。 萧然笑笑，说道：“没事儿的大姐，您只管上，我都明白。” 萧然拿出铜板付钱，这可是他新换来的，就怕吃小吃的时候没有零钱找不开，让人家觉得他太过能装。 豆腐西施欠欠身，笑着道：“不敢当您的赞，奴家陈王氏，谢谢公子，您稍等，马上就好。” 接过萧然递来的银钱，豆腐西施高兴的应道，心想这位公子真是聪明伶俐还有礼貌。 还叫大姐，真是懂事，哪像平常的那些人，张口大婶，闭口大婶的，人家才三十，正是一朵花的年纪。 不过，想想那声大姐，哎呀，还有点小羞涩呢！ 不光是漂亮的姑娘招人喜欢，长的英俊的公子也是一样，这人啊，都是颜狗！ 豆花很快就上来了，是豆腐西施的女儿豆腐貂蝉来上的，倒不是说她有多美，在顾天心看来，更像是调侃。 这个小姑娘把豆花端上来之后还偷偷的看了一眼萧然，见顾天心看向她，脸红红的跑走了。 顾天心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然，道：“你还真是秀色可餐啊！” 萧然没接茬，热情的把三碗都推到顾天心面前，让她先尝。 顾天心首先尝了尝那两碗特殊口味的，嗯，倒是不难吃，只不过不是她的菜，算了，还是原汁原味的更适合她。 ...... 这个豆花摊子就在离国子监不远的一条街上，因为胡同里只有一条路，久而久之被大家叫做一条胡同。 国子监里有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方的学子，他们的口味当然也是各不相同。 所以，在外面卖小吃的当然也要紧跟时代潮流，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要说这一条胡同可是有讲究，太祖争天下的时候，诸位将军立下大功。 等太祖登基分封功臣的时候，就把那些将军的府邸全都分到了一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也方便认门。 又因为武将杀气太重，希望他们都能安享晚年，所以取了个平安之意，但百姓们还是叫着一条胡同顺耳。 国家初定，出征的机会并没有太多，闲着的子弟们火气太旺，总是寻衅滋事，习武之人吗，都能理解。 太祖思来想去，为了武将的子孙后代能不要那么冲动，希望他们能少惹点事儿。 于是在离平安（一条）胡同不远的学府街设立了国子监，为了京城的安定团结，太祖可谓是费尽了脑细胞。 有了人住，就有了人气，国子监的学生也是要生活的，久而久之，这里就发展成了商业街。 萧然二人吃完了豆花，在豆腐西施母女二人恋恋不舍的眼神下离开。 顾天心打趣道：“我看那豆腐西施挺中意你的，要不留下来当上门女婿得了。” 萧然无奈的笑，有时候真是受不了顾天心的恶趣味，太幼稚了。 此时阳光明媚，温度正好，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前面不远处是一家叫珍奇阁的银楼。 主打少女风和少妇风，很得京中女子的喜爱，不要觉得在国子监附近开没什么人流量。 恰恰相反，正因为这家银楼开在国子监附近，这才愈发红火起来。 前面讲了，有学子在，所以出现了小吃街，现在，还是因为有了学子在，所以吸引了京里大部分闺阁女子。 要知道在国子监读书的，要么是才华横溢的贫寒士子，要么是家庭显赫的勋贵之子和官宦之子。 这里面所有的类型都有各自匹配的点，适合各种家庭，所以，能吸引女子来光顾也就是很简单的事儿了！ 更别提在百晓生的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有很大的几率就是在这种地方一见钟情的，多浪漫啊！ “走吧，咱们也进去看看！”萧然拉着顾天心就进去了，顾天心本来还有些不情愿。 宝石钻戒神马的她见的多了，并不觉得这样的首饰店里做的能有多好，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吃点儿东西。 萧然可能是第一次来首饰店，对一切都很好奇，顾天心说自己不想来都不行。 顾天心进来一看，眼睛一亮，这里布置的不像是普通的银楼那么厚重，反而透漏着一种俏皮的感觉。 独具匠心，并不轻浮而是处处透着精巧，看样子，为了迎合目标人群，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很得年轻女子的喜欢，就是顾天心这么个男孩子气十足的人，进来之后也说不上讨厌，反而很是新奇。 要么说这个银楼很出名呢！就看他这个服务就知道了，顾天心和萧然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看他俩的打扮，尤其是顾天心的打扮，很明显还待字闺中。 但这的人没有表示出一点儿好奇，这就是人家的厉害之处了！ 侍者没有打扰他们的观看，就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等到顾天心收回目光又很有眼力的上前，一一介绍。 ...... 第410章 这就叫缘分啊! 顾天心看的东西都很少女心，目测适合十五岁以下的少女，为啥说她这么肯定，那是因为旁边的小姑娘。 顾天心旁边是主仆两个，大概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 那个小丫鬟不知看见了什么，激动的拉着她家姑娘的袖子，说道： “姑娘姑娘，你快看，那个像不像南瓜，还有那个，像不像苹果？” 顾天心自然而然的也随着小丫鬟所指看去，果然像，不是像，看起来就是。 见顾天心也蛮有兴趣，旁边跟着的侍者很有眼力价，适时的介绍道： “姑娘好眼光，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蔬果类首饰，不光有南瓜，苹果，只要是市面上有的，本店都有。 特别适合像姑娘这样年轻漂亮的闺秀，不但可以自己用，还可以用于朋友间相赠，或者收藏。” 那家姑娘好像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小丫鬟虽然喜欢，但也没办法，蔫蔫的走了。 顾天心拿起来看了看，目露笑意，真的是很有意思，这间店很火起来，看来不止是投其所好那么简单。 真的是在立意上动足了心思，顾天心觉得留下做添妆什么的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手中握着南瓜耳坠，刚想让侍者给她包起来，耳边听到一个男子温柔的说话声。 顾天心一个激灵，拉着萧然就躲在一旁的多宝阁架子旁，还朝萧然做禁声的动作。 萧然不明所以，但也配合的没有说话，打发侍者去包起来，他二人却躲在那偷听。 ...... 说了没两句，那二人就离开去另外的地方，顾天心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转身看过去。 一男一女转入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在那说着什么，她也带着萧然跟了过去，誓死把偷听这件大事进行到底。 萧然这时候也看清了二人的长相，不是别人，是已经定亲的韩敏之和他未婚妻的姐姐万娴慧。 “哎，那边是卖什么的，咱们去看看吧！”话落，顾天心快步向前，装作不经意般绕到二人身后。 来到一个多宝阁前，既能听到对话，又让那二人看不到自己。 “表哥，这个好看吗？”一个身姿柔弱的女子笑着问跟在她身旁的男子。 慧儿戴什么都好看，这支簪子最适合你了！”男子含笑说道，长的好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 “表哥惯会哄我，”女子娇嗔一声，但里面撒娇的意思都能听出来。 顾天心听着他们郎情妾意，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好一对渣男贱女，没想到又勾搭到一起去了。 万娴慧也真是够有不要脸的，居然和未来妹夫搞到一起去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们二人也不避讳，这是把万娴静当空气啊！ 顾天心不由想到万娴静当初的果决，如果说她们是朋友的话，顾天心肯定是不赞成她的行为的。 但作为敌人来说，无论是她的果断还是事后的决绝，顾天心都不得不赞一声。 现在这个结果对她来说，真的是她想要的吗？顾天心不明白，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哭着也要走完。 ...... 韩敏之和万娴慧并没有逗留太久，二人说说笑笑就离开了，顾天心和萧然这才从里面走出来。 看着他们俩说说笑笑的背影，顾天心不解道：“你说他们这是图什么啊？ 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别人给他传出去吗？就算韩家不要脸，万家也要吧，这可是抢妹妹的未婚夫，说出去可不好听！” 萧然想了想，说道：“也许，他们就是故意的，韩敏之迫于压力娶万娴静，但毕竟她只是庶女。 万娴慧是嫡女，而且还是万夫人的掌上明珠，他们也许想用舆论来逼万老夫人和万娴静低头。” 顾天心困惑的看着萧然，还有这种操作？但这样做不合适吧！ “韩敏之是男子，就算是犯错了人家也会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万娴慧可是大家闺秀啊！连家族的颜面和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吗？” 萧然道：“勇之说韩敏之十分不满意这门亲事，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又答应下来。 万氏姐妹关系并不和睦，因为婚事，万老夫人和万夫人又闹得很僵。 本来韩夫人是有意和万娴慧结亲的，现在相当于万娴静抢了本该属于万娴慧的夫君。 万娴慧心里肯定十分不满，被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庶妹压在脚下，她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 萧然顿了一下接着道：“万娴慧不明白这其中的事儿，可万夫人是个明白人。 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等着看吧，万夫人是个爱女如命的母亲，不会让万娴慧的名声白白受损的。 不到最后一刻，这件事就不算完，也不对，就算到了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 顾天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她能插手的。 说到韩勇之，顾天心道：“好长时间没见到小韩大人了，他在忙什么呢？” “父皇十分器重勇之，他虽然是我府上的长史，但同时也是一位将军。 这些日子正在西山上练兵呢！朝中中坚力量有永定侯，威远侯等人撑着。 但下一辈，就只有勇之还算优秀，因此父皇对勇之的期望很高。” 顾天心有些惊讶，没想到跟姑娘说话都会脸红的小韩将军，原来这么前程远大呢！ 顾天心八卦起来，道：“哎，韩勇之和花姐姐怎么样了？上次我就觉得他们俩好像有事儿，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我不好说，你们都是女子，你自己去问花师妹不是更好！”萧然嘴严得很，绝对不会外露的。 顾天心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好久都没见花姐姐了，还是上次在秦王府的时候见了一面。 但也没说几句话，秦王就出事儿了，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我约她几次她都没出来。”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吧！你知道的，花老夫人年纪大了，花师妹尽心照顾，出不来也是正常。” 萧然安慰了一句，顾天心自然不会怪她，道：“说到秦王我想起来了，他现在真的像传闻一样要信佛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秦王府的内院依旧是针扎不破水破不进的！” 萧然笑了一下，神色不明。 ...... 第411章 刺杀 顾天心他们惦记着的花想容此时并没有照顾祖母，而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发呆。 她的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她一个人，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男子的身影跃入眼前。 花想容正想着入神，忽然身前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露出笑脸，“爹，你怎么过来了？” 男子正是花想容的父亲花明楼，外号叫做东山三十春的那个，在地下宫殿群里提醒过顾天心一次。 “爹来看看你，我的容儿怎么了，是有心事了吗？”花明楼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花想容的身上，笑着问道。 花想容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说完，花想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爹，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确定，神色也充满着担忧，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花明楼知道闺女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不用担心，爹都已经安排好了。 等事情一了，就带着你们祖孙二人离开，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花想容咬着嘴唇半晌没吭声，半晌小声道：“我不想离开。”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爹没听清，”花想容的声音太小了，花明楼根本就没听到。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我不想离开京城，我的朋友，我的师长都在京城，我，我不想离开。” 花想容这话没说全，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离开韩勇之，他们刚表明心迹没多久，她，舍不得！ 闺女大了，心思就多了，花明楼不知道花想容的真实想法，只是以为小姑娘家家的害怕，胆子小。 “好了，没事儿的，有爹爹和太婆陪着你还不好吗？”花明楼笑道：“等你到了那，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花想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好点点头，想日后再好好跟爹爹说。 花明楼嘱咐花想容快点儿进屋，不要着凉，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转身离开之后脸就沉了下来，他知道花想容不是舍不得朋友，一定是舍不得意中人。 ...... 时间飞快，眨眼间就到了除夕夜，每年的除夕都是皇帝大宴群臣的时间，用来犒劳群臣一年来的辛苦。 顾天心作为刑部尚书的家属，也在被邀序列，其实顾天心觉得武成帝还是太小气了。 要是真想犒劳臣子，还不如多发点奖金福利来得好，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一点儿都不实惠。 当然了，夜宴是荣誉，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但顾天心觉得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可不一定是这么觉得的。 顾天心觉得就这一点上，武成帝还赶不上自己呢！作为领导，在年会上不仅要口头鼓励下属努力工作。 还要给与物质上的奖励，这样大家干劲儿才会足，才会更努力的工作。 就像她一样，过年不仅给员工放假，而且还是带薪休假，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其次就是发红包了，顾天心觉得就算做不到三薪，至少也要双薪吧！ 这叫什么啊？这叫千金买马骨，要的就是一个归属感，团队的向心力一定要凝聚在一起。 不要以为皇家的宴会规格大就是好，繁琐的工序能把人逼疯。 等到能吃东西的时候基本上也都凉了，大冬天的，吃上一肚子冷饭冷菜，还能有啥好！ 尤其是坐在最下首的，挨着大门口，那个小凉风哟，嗖嗖的就往脖子里钻。 那感觉就像科考的时候被分到臭号旁边一样，能挺下来的，都是猛士啊！ 顾天心还好，她爹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他们几兄妹也能捞到个前面的座位。 怎么说这也是国宴规格的了，顾天心兴致勃勃的来了，觉得自己很牛，连国宴都混上了。 但坐到这儿的时候，画风就全变了，先是各种假笑，接着皇帝来了之后还要行大礼。 要正襟危坐，不能给家里丢脸，吃东西也是，不能可劲儿吃，一样吃一口就好。 能别喝汤最好别喝汤，省的上厕所，等到皇帝总结了一下过去，又展望了一番未来之后，宴会才正式开始。 跟所有的宴会一眼，开场就是一些人在跳舞，顾天心已经在座位上等的不耐烦了。 也不能随意走动，真的很难坚持下来，对顾天心这种多动症儿童来说是折磨。 顾天心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当初脑袋怎么好像被驴踢过似的呢！ 居然如此天真，觉得国宴会比较有意思！嗯，除了跳舞的那几个小姐姐，顾天心觉得其他人简直长的反人类。 ...... 武成帝时不时的跟坐在下面的臣子说几句话，有的是在表扬他们，有的是在说些闲话，反正就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说到兴起的时候，君臣还会相视而笑，而每当这个时候，其他人就支楞着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大殿中间正在努力跳舞的小姐姐们也是十分卖力的跳着，倏而像叠罗汉似的聚在一起。 又突然的分开，像天女散花一样游走在各张桌子前，让人看得到摸不到，勾的心里痒痒的。 这些漂亮的小姐姐们也同样来到了顾天心的桌子前，顾天心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的手。 忽的一下怔住了，觉得这个手感好像有点儿不对，为什么感觉她们虎口的位置和手心里有茧子。 对她们这些跳舞的人来说，功夫不是都在腿上吗！为什么手心里会有茧子呢，这不合理呀，顾天心突然之间感觉十分疑惑。 但她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的看着，仔细观察着她们，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几人肯定有猫腻！ 结果果然不出顾天心所料，那几个人跳的好好的，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冲着武成帝就冲过去了。 场面突然乱作一团，周围的人乱糟糟的，大家都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弄懵了，见到有刺客，下意识藏到桌子底下。 “护驾，快来人啊，护驾，快，”终于有人反应快了一回，较忙大喊道。 舞女风一样上前，眼看着就要刺中武成帝了，林晟从一旁突然跳出来，把人引走。 这时，外面的侍卫也都到了，分散在武成帝身边保护他，就在这时，侍卫中突然有一人抽出刀来，转身刺向萧钰。 ...... 第412章 奋不顾身 外面忽的下起雪来，夹杂着一些雨滴，风刮的也急，若是平时大家自然有心思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色。 或许还会一起喝一杯，谈谈瑞雪对国家的祝福，但眼下很显然并没有这个闲心。 突然刺向武成帝的御前侍卫，显然很清楚防卫的漏洞在哪儿，毕竟之前他就是干这个的。 他反水的很突然，其他的侍卫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能重伤甚至杀死皇帝的机会，侍卫纵身一跃，剑尖距离萧钰的距离大概只有五公分。 他甚至连萧钰今天穿的衣服上绣的龙纹是什么样式的都能看清。 但他也只能看到这儿了，萧钰连动都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突然，离他最近的皇后忽然扑倒他身上。 用自己的身子来替他阻挡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一旁候着的崔胜，一把挑开了侍卫的剑尖。 而那些被晃了一下的御前侍卫们也都借着这个机会，快速的把他包围了起来。 萧钰怔了一下，没想到皇后会突然之间有这样的举动，愣愣的看着皇后，有些忘记反应。 皇后扑过来之后，紧紧的抱着萧钰的脖子，等了半天都没感到受伤。 抬头一看，发现刺客正在被众人围攻，萧钰也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皇后抿了一下嘴，就要起身。 而此时，屋里的蜡烛不知道为何，忽然之间全都灭了，整间屋子全都陷入黑暗之中。 女人的惊叫声，杯盏的落地声，还有重物倒地砸到别人的痛呼声。 种种声音在突然黑暗下来的环境中交织着，给本来因为突然黑暗而恐惧的人心中种下了更加恐慌的种子。 每年的除夕宴都安排在城外的温泉山上，本就不熟悉这里，这下子更是慌张。 突然而来的行刺，令场下的大臣和家眷们也是乱成一团，跑吧，不合适，皇帝还在屋里。 不跑吧，这刀剑无眼的，要是被划伤一刀，你说犯得着犯不着，真是进退两难啊！ 顾正道因为地位的升高，座位也排在前面，可能是经历过淮南事件，他现在反应很快。 事情一发生，就先护住儿女往后退，顾天元因为兴奋的往前挤，还被他拍了一巴掌，拎到后面去了。 顾天心早有准备，一直在注意着那些个舞姬，因此她的反应也很快，快到顾正道都没拉住她，就跑到萧然那去了。 萧然他们是皇子，自然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巧的是和顾天心他们恰好处在同一边，顾天心过去找他也方便。 “快掌灯，掌灯啊！”黑暗之中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窸窸窣窣间，一盏接一盏的灯亮了起来。 有了光亮，大家就不会太过害怕，黑暗会把人的恐惧放大，一切阴谋诡计也只能在黑暗中才能进行。 灯光亮起，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众人也能看清彼此的脸了。 “陛下呢，陛下怎么样了？”这时那些大臣们好像这才想起，他们亲爱的皇帝陛下还在刺杀中。 没有人回答，众人向前看去，那几个意图作乱的舞姬已经死在当场了。 而和林晟交手的那个领头的也因为功夫不到家，被林晟生擒，他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她的手脚，像拖着条死狗一样被拖到了殿下。 反叛的侍卫也已经被当场格杀，萧钰就那么坐在原地，怀里抱着皇后，动也没动一下。 ...... 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纷纷低下头去，皇上和皇后也真是够了，大庭广众之下还在秀恩爱。 皇后此时也反应过来，推了一下萧钰，没推开，萧钰就是不放手。 刚才黑暗突然袭来，皇后吓的缩在萧钰的怀里，萧钰也就一直抱着她没放手。 刺客已经伏诛，众臣也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毕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啊！ “陛下，您没事儿吧？” 众臣纷纷询问，开始表示自己的关心，萧钰环视了一圈，心中冷冷一笑，早干嘛去了，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顾尚书何在？”萧钰深深的看着底下这帮子大臣，首先叫了顾正道。 “臣在，”顾正道刚才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听到皇帝叫他，出列道。 “这个人朕就交给你了，审，给朕好好的审，查出幕后主谋，不要让她自尽，看好她。” “是，臣遵旨，”顾正道快速应道。 本来刺客这种事应该交给林晟更合适，逼供大刑什么的他们是专业的。 但萧钰显然是知道此事不是单纯的刺杀，部署这么周密，人员选的这么准确，就连蜡烛都灭的这么齐。 要说这不是一条关系链，萧钰自己都不信，查案顾正道是专业的，此事交给他办是最好的。 “行了，都散了吧，众卿家也都受惊了，早些回去吧！”说完，萧钰抱着皇后就走了。 众臣都有些恍惚，就这么就结束了？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儿啊！还有帝后是个什么情况。 都在一起过了快二十年了，一把年纪了还秀什么恩爱，不知道害臊的吗！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的家眷感慨了一声，“刚才我看到皇后娘娘义无反顾的扑到陛下身前，为他挡刀。” “是啊，我也看见了，真没想到皇后娘娘和陛下感情这么深！” “谁说不是呢，我也看见了，这就是百晓生话本子里的生死相许吧！” “要是有个人肯为我这样做，我肯定感动死了，当场嫁给他。” 不知道最后一句是谁说的，只不过看礼部尚书黑着脸，怒气冲冲往外走的背影，应该是他的家眷吧！ 这要是他闺女还好，要是他夫人，那可就不妙了，一场家庭矛盾就此爆发。 在场的不管男女见到那一幕的不在少数，纷纷都在心里感叹并羡慕着萧钰。 另一边，萧钰抱着皇后快步上了马车，二人坐在马车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尬坐着。 “你，你怎么会想到救我的？”还是萧钰先打破的沉默，他很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皇后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你怀里了。” 萧钰抿嘴，是下意识的吗？下意识一般都是对在心底十分重要的人而言，他，是吗？ ...... 第413章 睁眼说瞎话是门手艺 这一晚，参加除夕夜宴的所有人都连夜回府，皇帝遇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 尤其引人注意的就是皇后救驾一事儿了，大家在感叹皇后情深的同时又开始谈论皇帝对皇后的宠爱。 皇后是苏家幼女，在宫中地位超群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于是皇帝把这份感激转接到皇后的娘家。 不光苏家的大少爷被内定为新科进士之一，就连早已经作古的苏家太夫人也被追封了一品诰命。 皇帝更是连着七天留宿在未央宫，未央宫由一开始的摆设忽的一下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大家都猜测皇后经此一事，一定是再次固宠，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但偏偏她却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她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没有炫耀，没有铺张，好似对这一切全无反应，但皇帝却乐此不疲，每天都去未央宫报道。 顾正道也是忙到飞起，停止了休假，提前投入工作，不是别的，就是这舞姬的嘴实在是太紧了，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顾正道只好使出了杀手锏，熬鹰，挺不住自然就招了，挺过去，呃...自然是没人能挺过去的。 三天不够就五天，五天不够就七天，他还就不信了，真有骨头这么硬的人！ 这些天因为京里的气氛紧张，总有锦衣卫的人在街上巡视，百姓也很是惶恐。 经过几日的高压，紧张的气氛稍微回暖了一些，再怎么说也是过年，总不能拘着大家吧！ 本来初五有个庙会的，但没人敢去，就改到了初七，这天早上，顾天心也带着小环出门了。 本来就答应带她出来玩儿的，一直拖到了初七才出门，还是李思赶车，方芳去城外净坛寺给她爹做法事去了，也没在，所以只有带小环去了。 ...... 顾天心带着小环又来到了上次那个卖豆花的摊子，她觉得这个味道很不错，特意带小环来尝尝。 “大姐，三碗豆花，要原味的，”顾天心喊了一嗓子。 “客官稍等，马上就好，”豆腐西施手脚麻利着呢，一会儿的功夫就上来了。 “姑娘，是您啊！怎么，那位公子没和您一起来吗？”豆腐西施一看就认出她来了。 顾天心笑道：“嗯，他忙，我就自己过来了，这不，特意带朋友来照顾你生意。” “哎呦，那谢谢您了，”豆腐西施连忙道谢，说：“那您慢慢吃，有事儿叫我。” 顾天心点头，等人走了之后，小环好奇道：“姑娘，您和谁一起来吃过啊？” 顾天心不答，专心吃豆花，李思抬头看了小环一眼，小环自言自语道：“我猜一定是王爷吧！您除了他可就没有别的朋友了。” 顾天心弹了小环一个脑瓜崩，小环捂着脑袋眼泪汪汪，顾天心没好气道：“就你多嘴，好好吃你的豆花。” 李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起来，小环怒视李思，“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我说不过姑娘还说不过你了！小环跟在顾天心身边时间长了，嘴里也学了几句俏皮话，那是张嘴就来。 李思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豆花喷出来，咳嗽了两声，险些呛到。 “确实没见过，”说完又仔细看了眼小环，笑道：“但是现在看到了！” “你...”小环气的想打人，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变红了，吭哧吭哧的不说话了。 ...... 就在小环和李思斗嘴的时候，不远处的桌子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也是在豆花摊子上，豆腐西施的女儿，上次见到萧然脸红的那个豆腐貂蝉正在被一个男子调戏。 拉着小姑娘的手不放，小姑娘挣扎的幅度也不敢太大，在这里摆摊谋生的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听到响动围过来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头，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豆腐西施陪着笑脸来赔罪，男子不为所动，顾天心听到那个男子说：“爷看上你闺女了，开个价吧！” 顾天心挑了挑眉毛，不知道为何，莫名觉得很有喜感，这种场景还只在话本子里才出现过吧！ 不对，就连她的话本子里都没出现过这么挫的一幕，不觉得很尴尬吗？ 豆腐貂蝉吓的脸都白了，豆腐西施笑容也僵了一下，勉强挤出一点儿笑脸，说道： “公子说笑了，我们都是贱命，公子神仙般的人物，怎好亵渎。” 男子一副恶霸的样子，大手一挥道：“本公子不嫌弃，那就这样定了，跟本公子走吧！” 顾天心看了眼男子，又看了看豆腐西施，差点笑出声，不知道她是咋说的这句话的。 还神仙一般的任务，长特么满脸都是青春痘，是从哪儿看出来好看的呢！ 这豆腐西施睁眼睛说瞎话都不打草稿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有这个男子也是脸够大，这么明显瞎扯的话听着都不脸红，也是个人才！ ...... “娘，”豆腐貂蝉哀切道，见男子就要离开，豆腐西施连忙阻拦道：“不行，我不卖女儿。” 一把扯过豆腐貂蝉，把她藏到了身后，男子脸色不善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问出这句话，男子随意的把衣裳撩开，只见他的身上全是纹身，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 跟着男子来的几个狗腿子逼近了母女俩，豆腐西施吓的脸都白了，但硬着头皮道： “公子，我当家的很早就不在了，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虽说活得艰难，但还能维持生计，公子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女，放过我们吧！ 我们一定每天都在菩萨面前给公子祈福，愿菩萨保佑您前程似锦。” 豆腐西施哭着说出这话，已经低到尘埃了，她一个寡妇拉扯个孩子长大，本就不易。 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平日里也多有照顾，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眼泪总是会引起同情。 围观群众也十分不忍心，大家都是小老百姓，这个男子一看不好惹的那种，惹上这样的人实在是麻烦的很。 围观群众摄于他的淫威，不敢当众说些什么，只好窃窃私语，嗡嗡嗡的议论声对他指指点点。 男子看了眼众人，做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动作，他一把扯过豆腐貂蝉。 甩了锭银子，说道：“这是十两银子，你闺女从今天开始就是爷的人了！” ...... 第414章 读书读傻了! 小环嘟起了嘴，满脸的愤懑：“姑娘，这人太可恶了，咱们救救她们吧！” “再等等，”顾天心伸手安抚了小环，不对劲儿，十分不对劲儿，看看再说。 “是啊，人家一个寡妇拉扯一个孩子，现在闺女长大了，你就要夺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就是，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想怎么样啊！难不成要人家给你磕头求饶不成。” “欺负孤儿寡母的算什么本事啊！” 可能真的是人多力量大的原因，围观群众忍不住了，众人的指责声越来越大。 跟着恶霸男的几个狗腿子见人群激愤也不敢妄动，把目光投向了男子。 男子也犹豫了，看那样子好像是想放弃，但顾天心一直盯着他，发现他朝着旁边儿茶楼看了一眼。 随后他脸色一变，不再犹豫，吼道：“都别吵了！” 众人被他的突然发难给震住了，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直接甩给豆腐西施。 说道：“再加一百两，够了吧！我跟你说，要不是爷真喜欢也不会出这个价儿，都够买十个丫鬟了！” 豆腐西施呆住，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现在，强抢民女又出现新套路了吗？ 男子扯着豆腐貂蝉就要走，豆腐貂蝉剧烈挣扎着，哭喊道：“我不去，我不去，娘，娘救我，我不去...” 豆腐西施突然朝前扑过去，一把抱住男子的腿，哭喊道： “公子，我，我不卖闺女，这是你的钱，我不要，把闺女还给我！” “怎么，嫌少，这已经够你买上百亩上好的良田了，别不知足啊！”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语带威胁。 “不，我不要，多少钱都不要，秀秀是我的命，我的命不卖，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豆腐西施的哭喊把恶霸男仅有的耐心消耗一空，他对那帮狗腿子吼道： “看我干嘛，还不把她给爷拖走，你们都是死人呢！” 狗腿子们如梦方醒，上前要拉开她，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大吼道：“放开她！” ...... 声音很有穿透性，狗腿子们一时间没敢乱动，还以为碰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呢！ 一个瘦弱的书生，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冲出来，推开了狗腿子们。 趁着男子不注意，一把拉回豆腐貂蝉，挡在了她们娘俩前面，怒视着男子。 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书生大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竟做出如此丧德败行之事。 当街强抢民女不说，还要殴打其母，你枉为人，如此恶行恶举，就不怕我们去告官吗？” 男子都被他骂懵了，这特么说谁呢这是！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来人，给我打，把这个书生给我往死里打，”男子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 而且还想告官，恶霸男好像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恶狠狠道：“你去告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到衙门！” 豆腐西施拉着书生后退，戚声道：“哥儿，你快走，别管我们了，他们会打死你的！” 书生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臂，不仅没走，还转身怒斥道：“呵，你和你的走狗们，也就只能在这汪汪乱吠了。 欺软怕硬，横行无忌，作孽无数，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日夜受着折磨，早晚有一日，老天会收了你们。” 男子子已经快气疯了，这人不但骂他，居然还在诅咒他，干他们这行的别管生前多恶贯满盈。 对死后的事儿看的是相当重的，何其可笑啊！恶霸男怒吼道：“还等什么，打，打死了算我的！” 狗腿子们一拥而上，书生也没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冷冷的笑着，脸上是轻蔑至极的笑容。 就那么看着他们，虽说衣着朴素，但那份气质还真的是...很欠揍啊！ 眼看着拳脚就要落到书生的身上，豆腐西施母女尖叫一声。 围观群众也不忍心看下去，张家哥儿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不忍心见他的惨状。 书生闭上了眼睛，看似大无畏，但在顾天心看来却是个傻子。 “姑娘，快啊！”小环都要急死了，紧紧拉着顾天心的衣袖，再晚一步，书生就要被人打了。 ...... 顾天心叹了一口气，刚要上前，只是有个人比他速度更快，一把拉过书生。 对着狗腿子上去就是一脚，狗腿子们没有反抗，就那么软软的倒了下去。 接连几个都是如此，那人的速度很快，几个狗腿子都是这样被拿下了。 过了半天，大家只听到砰砰砰的拳脚相加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却把他们惊呆了！ 豆腐貂蝉见书生好生生的站在那，高兴的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子安哥哥，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书生也睁开眼睛，刚才要对他痛下毒手的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明白是眼前这个背着一把大刀的汉子救了他，拱手道：“多谢壮士相救之恩。” 顾天心转头对小环说道：“看来不用我出手了，好心人还是很多的嘛！” 小环高兴起来，重重的点头，只要书生被救了就行，至于谁救的无所谓啊！ “不用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可况，洒家看这几个泼皮也不顺眼。”汉子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书生再次行礼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壮士救了我，请受我一拜。” “哎，你们这帮子穷酸书生就是麻烦，好了，好了，我接受还不行吗！” 汉子见张子安长拜不起，挠了挠脑袋，很是无奈，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他扶起来。 汉子摇头，真是拿这书生没办法，他觉得这个书生可能是读书读傻了吧！ 汉子干脆利落的手法震慑住了众人，在场的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一个打几个这种场面只出现在话本子里，这在众人心中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现在就真切的发生在眼前。 恶霸男也吓了一跳，他带来的人除了他以外，都在地上躺着呢！ 就算是平日里帮派之间火拼也没见过武艺如此高强之人啊，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 第415章 猛虎帮 恶霸男见汉子看向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汉子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圈人，微笑道：“我想干什么难道还不明显吗？” 汉子觉得自己是在微笑，但在恶霸男的眼里却比恶魔还可怕。 恶霸男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又退了一步，道：“我可告诉你，我是猛虎帮的二当家，你要是敢动我，就等着我们的报复吧！” 汉子停住脚步，恶霸男露出笑容，果然，只要一提起自己的背景，这些人就会害怕。 并没有人笑话汉子，猛虎帮背景很强大，一般人是不会去招惹得罪他们的。 书生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本地人，他当然也听过猛虎帮的大名。 这个帮派成员众多，坏事做尽，听说和衙门也有一定的联系，京兆府有搞不定的案子也会请他们帮忙。 当然，也可以说是让他们放人，毕竟猛虎帮最出名的就是拐卖儿童。 官府抓不到他们的证据，但又偏偏知道是他们做的，京中的达官显贵之家要是丢了孩子。 一般都是去找猛虎帮疏通，表面上他们说是当个中间人，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在操控。 整个京城的地下势力猛虎帮占了三分之一，像赌场和黑市什么的他们没有插手，这也是留有余地。 猛虎帮的成员大多是本地的泼皮无赖，压榨这些小生意人已经形成了习惯。 但平时最多也只是敲诈些钱财，像现在这样强抢良家妇女的恶习可是第一次出现。 他们就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恶霸男行事不给人留话茬，就像这次强抢民女的行为，他不说强抢，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买字。 至于人家卖不卖，他就不管了，他就抓住这一条，说自己是正当行为，谁也没办法，打官司都打不赢。 书生也知道这事儿跟汉子没关系，就算他只能帮到现在他也很感激了。 拱手道：“多谢兄台仗义援手，张子安感激不尽，但此事是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与兄台无关。” 张子安上前一步，恶霸男现在看见他来气，还记得就是这个书生骂的他，说道： “怎么又是你，我说你是不怕死还是怎么样，都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们非亲非故的，总凑什么热闹！” ...... 张子安严肃道：“路不平有人踩，你想当着我的面强抢民女就是不行。” “好好好，爷今天本来没想怎么样，但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才叫强抢民女！” 恶霸男平日里最不乐意跟这些儒生说话，总是死犟死犟的，现在他算是真的怒了。 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抬手就要打人，书生长的本就弱不禁风的，脸色还苍白，一看就是大病初愈。 也没有那个力气阻挡，既然挡不住，索性也就不挡了吧！仰起头，以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他。 恶霸男更是大怒，他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书生真是活腻味了。 只是，半晌过去了，他的手却一直没有落下去。 恶霸男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丝毫动弹不得，转头望去，正是汉子拦住了他。 不由怒道：“你居然敢拦着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现在放开我既往不咎。 否则，你就是和我猛虎帮结仇了，整个京城再无你容身之地。” 书生豁然变色，急切道：“兄台大恩，在下记下了，但此事与兄台无关，还望兄台不要插手，快快离去。” 恶霸男挣扎起来，但浑身上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使不上力气，听了这话不由冷笑道：“现在想走？晚了！” 汉子笑看着书生，眼中有欣慰，虽然这人又傻又直，但这份心性是真好，这是头一份最要紧的。 “此事与你有关系吗？豆腐西施母女与你有亲戚关系吗？”他忽然问道。 书生一愣，但还是老实回道：“我与方家婶子只是邻居，并无亲戚关系。” “既然这么说，此事与你也无半点关系，又为何插手此事？”汉子继续问道。 “我父母早亡，方家婶子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把秀秀看成是自己的妹妹一般。 现在有人要伤害你的妹妹，作为兄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想带走秀秀，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书生字字铿锵，汉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倒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汉子笑了，这个答案他并不意外，笑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为什么要插手还用问吗？” 书生疑惑的看着他，汉子大笑道：“洒家最是见不得这些欺男霸女之辈。 为了正义，为了良知，你就当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 书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行了一礼，站在汉子旁边，表示要与他同进退。 汉子说话的时候也没闲着，双手一直用力，恶霸男一开始还能咬牙扛着。 但实在是太疼了，冷汗直冒，终于扛不住了，喊道：“我错了，我错了，好汉饶命啊！” “你还敢不敢了？”汉子手上一边用力，一边问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手下留情，万事好商量！”恶霸男认怂，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都折了一样。 “那一百两银子...” “是我不对，是我耽误了她们的生意，这钱就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大家别见怪！” 恶霸男哪儿还敢把钱要回来啊，知道自己今天不出点儿血是走不出去了，非常光棍。 汉子一把撒开他，往旁边一推，恶霸男踉跄了一下，被握住的手不停的抖。 强忍着疼痛，上前一人踹了一下，把他那些个狗腿子都给踹醒了。 几人吭哧了半天才爬起来，捂着不同的地方，都是一脸痛苦的样子。 恶霸男走之前狠辣的盯着汉子道：“小子，你记住了，得罪我们猛虎帮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们帮主是汉王府管家的外甥，汉王殿下是陛下的长子，日后那是要继承皇位的，你今天敢打猛虎帮的脸，有你好看的，等着吧你！” 汉子大笑道：“区区一个王府管家的外甥就让你们欺压百姓，我看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等着你，放马过来就是。” 恶霸男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冷笑了一声，带着他的狗腿子们一瘸一拐的走了。 “兄台，这件事...”汉子制止了张子安要说的话，笑道：“此事与你无关，用不着自责，我就在这等着他们！” 张子安一脸的纠结，总觉得是自己连累的汉子，另一边，恶霸男绕了一圈，来到一处茶楼。 隔着门恭敬的禀告道：“公子，事情都办好了！” ...... 第416章 较真不是个好现象 事情圆满解决了，顾天心三人也就离开继续去看庙会，别看古代人民业余生活很匮乏。 但他们还挺会玩儿的，虽然没有电影电视剧，但人家白天唱大戏，晚上看皮影，乐呵着呢！ 街上的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比比皆是，顾天心三人玩儿了一天。 中午找了间大酒楼，尝了尝有名的西域菜，烤的整只的骆驼，吃的倒是热闹，就是味道一般。 晚上的时候还有舞龙舞狮的，铁树银花盛开的爆竹烟花，三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回去的路上小环一蹦一跳的，李思手里抱着不少小零碎，都是小环的东西。 小环戴着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手里挥舞着金箍棒，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搞笑的。 这些都是顾天心写的话本子里的，晓生茶楼趁着这个日子卖的周边。 这还是小环好不容易抢来的，孙猴子的已经都卖空了，免为其难只好买了个猪八戒的。 “姑娘，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小环蹦了回来，忽然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隔壁桌的谈话内容。 顾天心没想到只是早上发生的一个小插曲，才到下午就已经传成这个模样了。 “不知道，”顾天心很光棍的摇摇头，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在她来看实在是太巧了，就像是蓄意安排的一样。 “可是，早上的时候，那个恶霸不是说了他是汉王的人吗？还威胁那个好人大哥呢！” 小环的世界特别简单，顾天心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不知道坏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有限的知道的几件事，也只是口头上的，在她看来，行侠仗义的自然就是好人了！ ...... “他只是说他们帮主的舅舅是汉王府上的管家，并没有说他是汉王的人，你理解错了。”顾天心纠正道。 “姑娘这话不对，”小环不同意了，她说：“那个恶霸是猛虎帮的弟子，所以他要听帮主的话。 猛虎帮的帮主是管家的外甥，那他就会听舅舅的话，而管家是为汉王服务的，所以他要听汉王的话。 既然如此，那个恶霸一定也会听汉王的话的，这是规矩。” 当小环认认真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顾天心是懵逼的，逻辑倒是没错。 “那也有可能是管家背着汉王搞小动作敛财，汉王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顾天心也来劲了，她觉得这样的小环还蛮可爱的，就爱看她急眼的样子。 “姑娘这话不对，”小环严肃地道：“你看像咱们家，我，李思，还有林欢姑娘，闻道公子，还有王老七和赵大哥他们。 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姑娘，也没瞒着姑娘，姑娘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都听姑娘的话。 如果我们在外面做什么事儿，不可能一边依仗姑娘的势，一边瞒着您，这不现实。” 听到小环这番有理有据，逻辑通顺，毫无槽点的话，顾天心只想说一声，老铁没毛病！ 就小环这个智商，考公务猿的话逻辑推理一定满分，思维毫无破绽。 “知道有句话叫欺上瞒下吗？下面人想做的事儿要瞒住主家轻而易举。” 顾天心笑了下，毫无欺负自家小丫鬟的愧疚感，今天还就犟到底了。 小环嘟嘴，姑娘在耍赖，面对已经开始胡搅蛮缠的姑娘，小环没有让步，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 “姑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环面色严肃，也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了。 “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瞒着姑娘的，姑娘不让我们做的事，我们不会去做的。 姑娘你要相信我们，我们跟那个什么管家不一样，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哪怕一件对不起姑娘的事。” 今天这话已经不仅仅是在讨论别人家的事儿了，已然关乎到他们自己了。 小环虽然单纯，但她长这么大最重要的人就是顾天心，说是她伺候顾天心。 但实际上还是顾天心照顾她的时候多，顾天心就像爱护自己妹妹一样照顾小环。 小环心里都明白，姑娘一个劲的强调汉王的事儿，实际上是她的心里自己也没有把握。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心并不是一个物件儿，他是会变的，会膨胀，会走歪，经不起试探，也不能试探。 所以小环必须说明白了，她要告诉姑娘，自己是绝对忠诚的，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顾天心明白了小环的意思，可能是家庭的原因吧，她从小就没有什么安全感。 现在小环把这件事说破，也让顾天心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很悲观的。 不过，那是之前了，现在她有了爱人，有了患难与共的朋友，有了生死相托的战友，这一切都将改变。 “好了，不要苦着张脸了，我都明白，小环是我的小妹妹，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放心吧！” 顾天心想通了一切，念头通达，小环不确定的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了，”顾天心重重点头，笑道：“姑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开心点儿。” “嗯！”小环见顾天心脸上笑的真切，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也没想到跟姑娘谈谈心啥的，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看的顾天心也跟着笑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正好走到离府门口不远处的巷子口时，听到一阵打斗声。 三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几个乞丐在殴打一个身形瘦弱的小乞丐。 本来众人也没当回事，以为只是普通的斗殴，这种事也很常见。 那个被打的小乞丐一声不吭，只是护住头脸，只把背部露出去。 几个乞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个被人殴打蜷缩成一团的小乞丐，好似觉得自己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睁开眼睛留恋的看向天空，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张美的不似凡人的脸，那张脸逆着光。 在他看来好像是庙里的观世音娘娘一样，不是说长的相像，而是那股子气质。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小乞丐一点一点冲着顾天心的方向爬过去。 当然，这个过程中，那群乞丐对他的殴打并没有停止。 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着顾天心跑过去。 顾天心本来也没在意，径直向顾府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拉住了！ ...... 第417章 出事 低头一看，就发现有个小乞丐拉着她的裙摆，旁边的乞丐连连告罪，想上前把他打一顿然后拉走。 顾天心摆摆手，示意算了，从荷包里拿了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乞丐，说道： “给，拿着吧！是不是饿了，去那边买点吃的吧！” 见小乞丐不接，也不嫌脏，直接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就要把裙摆拽出来。 可是，居然没拽动，小环一看就生气了，恼怒道：“你这小乞丐好生无礼。 我家姑娘都给你银子了，你还想怎么样？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耍无赖也不擦亮你的狗眼！”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了小环一样，嗯，我钮钴禄环姐把狐假虎威这一点学的很溜！ 无论小环怎么说，小乞丐就是不松手，反而拽的更紧了！小环气急，撸撸袖子，就要亲自动手了。 顾天心用眼神制止了他，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想怎么样？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小乞丐张了张嘴，嘴唇裂开，有点儿流血，硬是没说出话来，他已经好久都没说话了。 咽了口吐沫，伸伸手，声音嘶哑道：“观音姐姐，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顾天心一愣，看向小乞丐，她看到的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大大的眼睛却灰蒙蒙一片。 但却可以看出那里面蕴含着三分渴求三分亲近三分希望和那一分的晦暗！ 顾天心怔住了，她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也曾希望有个人能搭一把手，也许，生活就不会那么艰难！ 有时候最恐怖的不是走入绝境，而是看不到一点儿生的希望！ 没用小环说什么，李思已经一把拉开了他，呵斥着不敢走近的那群乞丐。 “还不快把这人拉走，要是惊扰了姑娘，以后也别想在京城混了！” 那群乞丐也都是很有眼色的，见顾天心一行人的架势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也没敢上前，他们生怕这位姑娘一时心软救了那个小子，头儿交代了，不许放过他，留口气就行！ 这时候听见那姑娘的随从这么说，哪还有二话，上前拖着小乞丐就要离开。 ...... 他们可不管他会不会痛，拖着便走了！动作简单粗暴，小乞丐瘦弱的胳膊在他们手里就像一根芦柴棒一样。 小乞丐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天心，他没有挣扎，刚才那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了。 既然上天连个机会都不给他，那就不逃了吧！也许这是他命中的劫难。 小乞丐的眼睛看不清东西，模模糊糊的，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的就是庙里的观音像。 虽然他看不清顾天心长什么样子，但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很像观音娘娘。 直到他被粗鲁的拖走，顾天心并没有出声救他，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很难逃出魔掌了！ 一个瞎子，还是个乞丐，有谁会救他呢？还是他想的太美好了，观音娘娘并不是真的存在的。 小乞丐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任由后背摩擦着地面，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也只是皱皱眉，没有呼痛，这点儿程度的伤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比起身上的伤，心里的绝望才是击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埋怨顾天心，只是觉得很伤心，这是他的劫难，既然躲不开，就不躲了吧！ “姑娘，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被吓坏了，哎，姑娘，姑娘...” 顾天心看见了小乞丐的笑，那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一把推开了小环的搀扶，大喊了一声：“站住！” 朝着小乞丐跑了过去，那群乞丐看见她跑到跟前，也不敢乱动，就那么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嘛！ 小乞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顾天心低头看着他，笑问道：“想不想跟我回家？” 小乞丐愣住了，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已经很模糊了，他眼睛微湿，虽然看不清顾天心的脸，但还是重重的嗯了一声。 生怕顾天心听不见，又嗯了一声，嘶哑的说道：“好！” 这一刻，顾天心笑了，既然上辈子救不了自己，那这辈子就不要辜负好时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位看着就不简单的姑娘居然要带一个小乞丐回家？莫不是疯了吧！ ...... 顾天心疯了吗？当然没有，只是有些感同身受而已，眼风都没有扫那群乞丐一眼，对李思和小环说道： “你们二人扶着他，带他回府，等回府之后再请两个大夫给他看看，我看他伤的不轻！”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上前搀扶起小乞丐跟在顾天心身后就进了府，那群乞丐也不敢说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了小乞丐，偷偷的跟在后面，怎么着也得知道这些人是哪个府上的吧！ 要不然回去之后，头儿还不得打死他们，这个小乞丐可是头儿点明要他们好好‘照顾’的，想起那人的手段，这些乞丐有些不寒而栗。 当天晚上安顿了小乞丐，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唐谣也只是吩咐李思给他先简单擦洗一下。 让他吃顿饱饭，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养足了精神再说。 第二天一早，顾天心正在吃早饭，李思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姑娘，出事儿了！” 顾天心刚咬的一块馒头，差点没噎着她，赶忙喝了一口粥顺了一下。 “着急忙慌的干嘛呢，你是想噎死你家姑娘是吗？”顾天心没好气地道。 “姑娘见谅，我不是有意的，是真着急，”李思忙不迭的先道了个歉。 自从接手生意之后，李思就变的越来越稳重，已经嫌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了。 顾天心也正色起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慢慢说，不着急。” 李思赶忙喘匀了两口气，道：“姑娘，那个汉子死了，今天早上刚被发现的。” “哪个汉子？”李思说的不清不楚的，顾天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那个救人和猛虎帮对上的汉子，他死了，”李思急忙道。 “怎么死的？死在哪儿了？凶手抓到了吗？”顾天心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被人乱刀砍死，扔到了豆腐西施家门口，凶手还没有抓到。”李思沉声道。 ...... 第418章 现场 顾天心到现场的时候，豆腐西施家门口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豆腐西施母女还有张子安就站在门口，旁边是京兆府的衙役，正在问话。 豆腐西施母女表情惊恐，脸上泪痕未干，回答衙役的问话也有些魂不守舍，能看出来是被吓到了。 因此大多数时候是张子安在答话，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目光赤红。 正和衙役说着什么，能看的出来情绪十分激动，手臂不停的挥舞着。 顾天心把想看看大汉的尸体已然是不可能了，正用白布盖着，准备一会儿走的时候一起抬走。 这时候，围观群众的谈话声吸引了顾天心的注意。 “你们听说了吗？这人是猛虎帮杀的。” “真的假的？可猛虎帮不是一向嚣张的不行吗，这次没听到信儿啊！” “是真的，昨天那个二当家走的时候就放下话了，说要那位兄弟好看，这都没隔夜啊！” “唉，人是好人，只是可惜短命啊！” 顾天心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第一，猛虎帮很嚣张，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其次，猛虎帮的人昨天放话说这件事儿没完，当天夜里就出事儿了。 最后，除了猛虎帮也没人能一下子调动那么多人动手，要知道这个大汉可不是等闲之辈。 顾天心大致明白了一些，但还有些疑问没想通，这件事的真实性要打一个问号。 ...... “您几位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吗？”顾天心突然插话，拱手问道。 那说话的几人倒也没较真，道：“是，在这儿住几辈子人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您几位就没听到什么声音吗？”顾天心又问道。 那几人皱着眉想了想，其中一人说：“没有吧，我好像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安静的很，可能也是我住得远，你们呢，听到了吗？” 另外两人也摇头，真的奇了怪了，一点儿声音没有。 最后一人道：“快天亮的时候我家的狗叫了半天，把我叫醒了，其余的没听见。” 这么一回想，大家都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这时，刚凑过来一人，只听他说： “你们都起的太晚了，我听说这人是被倒夜香的发现的，据说当时这一整条街上。 从街头到豆腐西施家门口都是血迹，长长的一条，大家都说那人是被人杀了之后拖回来的。” “哎呦，你们是没看见啊，那人身上那叫一个惨，满身都是血啊，整个一血葫芦，最起码得二十多刀。” 那人比划了一下，嘴里还配着音乐，啧啧的说着，顾天心忽然说道：“你亲眼见着了？” “呃...”那人支吾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个，这个，我是听，听人家说的。”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没有人再搭理他，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 另一边，同城一座小院里，一个男人啪的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在昨天那个恶霸男脸上。 怒吼道：“谁让你去杀人的？还动用帮里的兄弟，我就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风声有多紧，秦王刚出事儿，你就出去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你想干什么，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恶霸男被打的脸向一处歪去，脸颊通红一片，被骂的一声不吭，半晌，见男子怒气稍减，这才说道： “大哥，那人昨天那般羞辱我，我一时气愤，不就...我已经知道错了，但人已经死了，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一时气愤？一时气愤的事儿多了，至于杀人吗？我就问你，杀就杀了。 为什么还要把人扔回那娘俩门口？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的啊！” 恶霸男道：“他们白天都看到我吃亏了，我要是不表示一下，他们会觉得咱们猛虎帮好欺负。 噢，猛虎帮的二当家当街被人欺负了，连个屁都没敢放，灰溜溜的就走了。 大哥，我敢肯定，如果昨天我没有动静，就那么忍了，今天就有人来咱们的堂口挑衅。 别的能丢，只有面子丢不得啊大哥！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人。 咱们就不承认，别人又能把咱们怎么样？咱们猛虎帮也不是好欺负的。” 恶霸男从各个角度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的利弊，差点就说服了大当家的。 ...... 而那个大当家的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怎么样，最主要的还是现在外面风声太紧。 王府里那位刚叮嘱完他，让他最近一段时间收敛着些，省的引起别人的注意。 恶霸男在这个阶段给他弄出这么大事儿，男子主要是怕被责罚，怕上面的人不高兴。 但转念一想，恶霸男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表现的太软弱，很容易让其他帮派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敲打敲打他们也好，左右事情还是压的下去的，这么一想，他的心气儿也顺了。 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恶霸男，做出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道：“老二啊，为兄也不是真要难为你。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眼下秦王出事，王爷看着机会最大，咱们在这种时候可不能给他拖后腿啊！ 等到王爷登基，咱们的好日子还不是指日可待，到时候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你要是不去调戏人家小姑娘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现在气也出了，接下来就老实一些，别再惹事，这件事我给你担了。 但要是还有下次，上面怪罪下来，你也别怪做哥哥的没给你提过醒儿。” 恶霸男老实听训，急忙表态道：“大哥您放心，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绝不惹事。” 男子嗯了声，道：“那就好，行了，你也回去吧，记得好生呆着，说到做到。” 恶霸男答应了下来，告辞离去，刚离开小院不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嘶了一声，冷笑一下，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随着衙役的离开，顾天心也跟着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嘱咐李思道： “你去找人打听一下，这件事的具体经过，还有仵作的验伤记录。 派几个人把豆腐西施还有那个书生保护起来，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 ...... 第419章 生路 顾天心刚回到家，小环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道：“姑娘，你快去看看吧，那个叫花子又不吃饭了！” 顾天心来到跨院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手里正拿着一个汤匙在喂小乞丐吃饭，只是并没有喂进去。 顾天心走上前，说道：“给我吧，我来喂。” 护卫如蒙大赦，小环瞪了他一眼，觉得是他不好好喂饭的原因，护卫委屈的很。 但他还没来得及辩解，顾天心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进去，让他很是委屈。 顾天心看了一眼小乞丐，只见他闭着眼睛，紧抿着唇，嘴角上还有脖子上都是汤汁。 显然刚才没有喂进去，都洒了，护卫也没有给他擦擦，顾天心先轻柔的把洒了的汤汁擦干净。 温和道：“是我，我是顾天心，现在由我来喂你吃饭，来张嘴。” 小乞丐听见顾天心声音，眼皮动了动。 顾天心把汤匙放在他的嘴边，小乞丐张开嘴，虽然喂了进去，但还是有不少都洒出来了。 顾天心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护卫大汉委屈的看着小环。 你看，都喂不进去，才不是我不用心，是真的喂不进去嘛！ 护卫的委屈马上就要冲破天际，但顾天心没有心情去关注他，连个眼神都欠奉。 顾天心看着小乞丐，想了想，问道：“他们对你的嗓子也用刑了？” 小乞丐闭着眼睛点点头，顾天心回身把碗递给护卫，道：“再重新盛一碗来。” 很快，大汉又端着鸡汤回来了，顾天心接过，走到小乞丐旁边，说道：“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 小乞丐没吭声，顾天心也不着急，自顾自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来，张嘴。” 小乞丐下意识的张开嘴，顾天心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他嘴里喂，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把半碗汤喝完。 喂的人一身汗，喝的人也一身汗，小乞丐的鬓角全都湿了，整个人也累的气喘吁吁。 但好在一滴都没洒，全都喝进去了，大汉护卫看的咂舌，这特么比喂娃娃还精细，这活他真干不了！ 顾天心夸赞道：“做的很好，一会儿药熬好了咱们还这么吃，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啊，我还等着带你去吃好吃的呢！” 过了半个时辰，药熬好了，依旧是这样的步骤，又喂了一遍。 顾天心道：“你的腿已经瘸了，里面的骨头长歪了，治好是可以治好的。 但需要重新打断再接，要不然以后你就只能跛着脚走路了。” 小乞丐没说话，当然他说话也费劲，只是抓紧了床单，用来表现他的紧张。 顾天心有些不忍，那种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经不起这么折腾，但你的腿实在是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会变成残废，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以后肯定会有后遗症的，所以，你忍一忍吧！” 小乞丐紧抿着唇，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顾天心安慰道：“没事儿的，不用怕，一会儿我会喂你喝下麻沸散。 那可以减少你的疼痛，感觉不太出来，要是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 半晌，小乞丐终于还是点头了，对他来说，是不是瘸腿根本无所谓。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希望了，是顾天心救了他，又这么费劲了心思的来救他，只要她高兴，他自己是无所谓的。 ...... 顾天心冲了一碗麻沸散喂他服下，随后在小乞丐昏昏沉沉中，大汉护卫的目瞪口呆中完成了操作。 最后把他的腿用夹板固定住，用布带缠上好几圈，顾天心看向傻愣的护卫。 “他这药劲很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他的腿不能乱动，这段时日你也不用当值了，好好照顾他就行。” “那姑娘你呢？你不管了吗？”大汉护卫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好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真是脑袋被驴踢了，啥话都往出说。 顾天心没有想太多，也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丰富的都可以写本书了。 “我还有事，一会儿就离开，有什么问题你去找小环就可以，她会告诉我的，其他的你不用管，好好照顾他就行。” 顾天心之所以说这么一句，也是怕小乞丐醒了之后找不到她着急。 因为早上的命案，现在整条街上都在议论这件事，虽然没有证据指向猛虎帮，但大家心里都已经认定了是他们做的。 豆腐西施的家里，张子安正站在屋里，脸色铁青，昨天还一起并肩战斗的人今日死的不明不白。 这种感觉换成谁都好不了，豆腐西施眼眶红肿，但还算坚强，怀里抱着女儿。 望向张子安，急切道：“安哥儿，你赶快离开，现在就走，猛虎帮不会放过你的。 昨天你那么痛骂他们，他们一定会来报复你的，你走吧，出去躲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张子安不吭声，豆腐西施急了，“安哥儿，你父母早亡，婶子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就跟我的儿子没有两样。 我不想明天一早起来，见到你的尸体也像今天一样，被随意的扔在外面。 婶子在乡下还有亲戚，你就去那躲几天，等没事儿了，婶子再告诉你，你那时候再回来，行不行？” 今天早上那一幕对豆腐西施的冲击是巨大的，缓过神儿来之后第一时间担心张子安的安全。 “婶子，猛虎帮的势力极大，就算跑又能跑到哪儿去，被他们找到还不就是个死。”张子安低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好？”豆腐西施也急了，道：“要不，要不咱们去给他送礼吧，对，给他送钱，求他放过你！” “没用的，他们坏事做尽，绝不会放过我的，”张子安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在家等死吗？”豆腐西施都快急哭了。 豆腐西施忽的看向张子安，道：“子安，你这孩子一向有主意，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为今之计，只有报官了，”张子安顿了下，给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报官？不行不行，京兆府的人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咱们告不赢的，”豆腐西施很悲观。 “咱们不去京兆府，咱们去刑部，”张子安直起身来，这是唯一一条生路了。 ...... 第420章 刑部插手 这些日子，京城百姓的业余生活从来都没有这么丰富过，这瓜是一个接着一个。 跌宕起伏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大，把京城人民都给吃撑了，也更挑剔了，没有爆点的消息已经无人问津了。 从年前到年后，从贩夫走卒到王子皇孙，在这般密集的轰炸下，人民的审美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据不完全统计，自从淮南路转运使范靖童出事之后，吸引众人注意力的是城东王员外的儿媳妇怀孕十二个月生下个六指男婴。 然后就是秦王事件，晓生茶楼以集卡风波迅速风靡整座城池，家喻户晓。 紧随而来的就是学子逼宫情愿事件，那些在百姓眼里高谈阔论，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们。 用自己的力量成功打倒一位亲王，秦王被降爵，国家少了一位皇子，多了一位佛学大师。 但这些事情都离百姓们太远了，淮南远隔千里，普通百姓是不会关心那里发生的叛乱。 除非哪天兵临城下，否则城内一直是歌舞升平的太平岁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皇子王孙们的生死荣辱，跟百姓就更没关系了。 管你起高楼，宴宾客，还是楼塌树倒猢狲散，都跟贫苦百姓无关。 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士子们的闹事顶多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能让他们获得什么实际的好处。 只有一件事和他们息息相关，不，这么说也许不准确，但却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件事。 ...... 据传当日猛虎帮的二当家强抢民女不成，被一位路过的勇士所救，那位勇士力大无穷，力能扛鼎。 恶霸放下狠话灰溜溜的逃走，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被乱刀砍死不说，尸体还被扔到了他救的那户人家门口，这叫什么？ 这叫肆无忌惮，这叫目中无人，这叫目无王法，这叫贼胆包天啊朋友们！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人就是他们杀的，但目睹情况的每个人都知道就是他们杀的。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狡辩是没用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猛虎帮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他们只是敛财的工具。 他们杀人没事儿，放火没事儿，强抢民女也没事儿，拐卖人口更是没事儿。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人撑腰，而给他们撑腰之人就是当今陛下的长子，汉王萧旭。 众人起初是不敢这么想的，一个是前途无量，有望继承大宝的皇子。 一个是臭名昭着，坏事做尽的帮派，大家根本就联想不到，也不敢联想在一起。 可事实就是如此，是猛虎帮的二当家自己说的，他自己承认了。 当时他用这句话来威胁那个壮士，在场的好几十号人可是都听到了，抵赖不得。 当时大家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觉得他吹牛的可能更大，毕竟这事儿太过玄幻。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让此事成真，他们杀了人，但是官府没有抓他们。 对外公布的理由是证据不足，但市井间已经传遍了，是因为汉王给京兆府尹施压，此事才不了了之的。 ...... 百姓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刚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大家的怒火有了宣泄的地方。 豆腐西施的邻居书生张子安，那个也痛骂过猛虎帮二当家的读书人。 去刑部衙门击鼓鸣冤，状告猛虎帮二当家胡二蓄谋杀人，而更让人惊掉眼球的是，刑部居然接了。 要知道刑部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接的，刑部大牢里关着的都是重刑犯。 没有大赦天下就老死在牢里的死刑犯，这样一桩杀人案刑部受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已经明摆着告诉大家，京兆府衙门已经被人收买，张子安要是去告官就有去无回了。 所以才会告到刑部，刑部的受理也说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怒火把京城百姓仅有的理智焚烧殆尽，这已经不是张子安一家之事了。 那条街上的每个人都目睹了当时的情形，有这么一个敢随意杀人的定时炸弹，没有人会安心。 谁也不想在家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突然就被斩首，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哔了狗。 猛虎帮越线了，平日里被欺负欺负无所谓，大家出点儿钱，受点儿气，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件事不同，已经触及到众人的底线了，引发的连锁反应不容忽视。 听说张子安前脚告官，当天夜里，京兆府尹的府邸就被人泼了黑狗血还有一些秽物。 汉王的府邸把守严密，百姓们没能找到机会，但是在汉王每天上朝的必经之路上，被愤怒的百姓扔满了马粪牛粪还有臭鸡蛋和烂白菜帮子。 ...... 刑部，接下张子安的状子的事是刑部尚书顾正道亲自吩咐的。 出于两点原因，第一是因为他的小女儿顾天心跟他深谈过一次，希望能保护好张子安他们三人，免的遭到他人的毒手。 其次则是因为随着状纸递上来的还有一件东西，要是没有这件东西。 即便有顾天心的求情顾正道也不可能同意，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顾正道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卷轴，问道。 “回大人的话，此物是学生先祖传下来的，”张子安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家先祖？”顾正道想了想，说道：“鹤翁先生是你的？” “正是先祖，”张子安拱手道：“先祖有命，此物不到危急存亡之刻不许拿出，学生这也是没办法了！” 顾正道沉默了下，道：“此事原本刑部不该插手，但既然你有此物在手，又是鹤翁的后人，本官自会禀明陛下，护你周全。” “多谢大人，但...”张子安顿了下，说道：“学生希望大人能还李兄一个公道，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顾正道说道。 “李兄因为行侠仗义这才为人所害，如果就任由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以后谁还敢说真话？ 谁还敢向善？这世上不应该是如此冷漠，请大人务必还他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张子安激动的说完，一躬到底，顾正道依旧还是那副严肃脸，但眼神深处充满着赞赏。 ...... 第421章 验尸 “人都走了，你出来吧！”顾正道收起卷轴，说道。 顾天心从一旁闪身出来，原来她早就来到了顾正道的办公室，一直在里面偷听他们的谈话。 “阿爹，那个什么鹤翁先生是谁啊？张子安的身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这个稍后再说，还是你先说说吧，为什么要让我接下这件事，提前站队，对咱们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顾正道瞥了一眼顾天心，接了这个状子他们可就是和京兆尹还有汉王站在了对立面上。 “因为正义，”顾天心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顾正道并不满意，二十年前他信，现在，他已经不信了！ “我要听实话，这套说辞还是留着跟那个傻小子说吧！”顾正道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是真的，”顾天心认真的看着她爹，认真说道：“当时的情况爹你没看到。 其实要是没有那个死者，出手的人就会是我，现在被报复死掉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我。 所以，说是他替我扛了一次并不过分，于情于理我觉得我都应该还他一个公道。 也许阿爹会觉得这是托词，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也并不觉得区区一个猛虎帮就能伤到汉王，夺嫡，不存在的！” 顾正道深深的看了顾天心两眼，他从这双年轻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真诚。 顾天心突然想起她之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面有一首歌是这么写的。 “千古悠悠，有多少，冤魂嗟叹。空怅望，人寰无限，丛生哀怨。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链，残月升，骤起烈烈风，尽吹散！” 听了这首词，顾正道久久未语，半晌叹了口气，说道：“好，就这么做吧！” 顾正道的表情很怅然，盯着天空发呆，顾天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应该与他这些年的经历脱不开。 “你想怎么做？”顾正道低声问道。 “验尸。” ...... 既然刑部接下了这个案子，一切人证物证自然也就接了过来，京兆尹不放都不行，谁让刑部的级别高呢！ 顾正道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一切，带着顾天心来到专门停尸的地方。 “你要的工具都在这了，自己在这害怕吗？”顾正道问道。 “我没事儿，阿爹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顾天心表示自己并不害怕，胆子大的一匹。 “嗯，那边有一条绳子，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拉一下它，会有人过来陪你的，你就放心在这验吧！” 顾正道知道他这个闺女有些本事，也没留别人在这碍眼，又怕闺女害怕，做了两手准备。 顾正道走了之后，顾天心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起来，死人往往会告诉我们更多。 这位壮士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了，顾天心虽然有些不忍，但为了真相还是很认真的查看。 掰开他的嘴，在牙齿缝里发现了残留的食物，轻轻剥下来，里面有箭枯木的味道。 壮士怀里还有一个小酒壶，里面还有剩余的酒没喝完，顾天心把酒倒出来检查，酒没有问题，但这壶内涂有曼陀罗花的花汁。 箭枯木有毒，少量食用不会有什么反应，而曼陀罗花有致幻的作用，把花叶碾碎成汁少量服用会产生短暂的四肢无力的感觉。 人如果剧烈运动的话会有汗液排除，曼陀罗花自然而然会随着汗液散发出来。 此毒无色无味，人是闻不出来的，箭枯木配合着曼陀罗花，潜藏在体内的毒素一下子就爆发了。 顾天心有理由判断正是因为四肢无力，才会导致被人围攻至死。 又继续检查起他身上的伤来，有刀伤、剑伤、棍伤，样数倒是很多。 足以看出这位壮士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又是何等的绝望和悲惨。 顾天心检查完毕，把白布盖好，出去，站在阳光下，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 这时，李思快步而来，说道：“姑娘，有情况，您跟我来。” 顾天心跟着李思来到了一个不远处一个小屋，屋里赵大已经在等着了。 ...... 赵大把手里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姑娘，还好您让我们去监视跟着那个二当家一起的人。 这不，今天早上这人回家偷偷收拾东西就要跑路，被我们堵着，这是在他家里找到的。 银票，衣服，还有三个小瓷瓶，姑娘看看是不是那什么毒药就知道了！” 顾天心上前一步，检查起来，打开其中两个小瓷瓶，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沾了一点凑在鼻尖。 果然是箭枯木的味道，换另一个，是曼陀罗花研磨的花汁。 顾天心打开第三个，用手指沾了点，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酸味。 要不是她鼻子好使，肯定闻不出来，又用手搓了搓，有点儿黏，凝眉陷入思考。 片刻后忽的舒展眉头，露出笑脸，她知道这是什么了，不得不说，这伙下毒的人思虑真是缜密的可怕。 林母以前是在江湖上混的，干她们这行的，知识的储备一向很丰富，林母也不例外。 当她知道顾天心不懂毒术，就连一般毒物都不知道的时候十分惊讶。 顾天心则微笑着告诉她，救人的东西比害人的东西有用，没什么可惜的。 林母觉得顾天心这么想，早晚得吃亏，于是就把自己家传女不传男的秘籍交给了顾天心观看。 她会分辨毒物的能力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虽然起步晚，但他进程快。 上面记载的更多还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能看出来当初编写这本书的人也是怕弟子死的不明不白，在这打预防针呢！ “这是易妆水，”顾天心想起林欢跟她说的话，肯定的说道： “你们可知江湖上有种易容术，也可以说成是人皮面具，那种东西贴在脸上几可以假乱真。 但上妆容易卸妆难，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洗去脸上的伪装所用。” 事到如今，顾天心对能熟练运用易容术的人更感兴趣了，没想到除了林家，居然会发现第二个会易容的人。 “抓到的人呢？”顾天心想当面见到人再问问，光靠自己猜显然是不行的。 “在外面绑着呢，您稍等，我这就把人带过来，”赵大应了一声，很快，手里提着个人就进来了。 ...... 第422章 魑魅魍魉在行动 城北，一处靠近外城的贫民窟里，那几个之前殴打小乞丐的人被吊在一根柱子上，身上伤痕累累。 脸色冻的青白，感觉也就差那么一口气了，看这样子，这几人应该已经被吊了好几天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小乞丐是前几天被顾天心救走的，那他们最少也被吊了三天了。 嘴唇都干裂了，无意识的张张嘴，血就顺着干裂的嘴角流下来，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现在的天气还凉的很，这么折磨几天，这几人已经是半条命都没了。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一桶井水泼在三人的身上，三人一阵痛呼，呻吟着醒来。 一个中等身材，笑起来很阴鸷的男人，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三人。 “怎么样，都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男子笑的很和煦，但对面三人看见他的一瞬间，那惊恐的眼神，虽然被绑着，但还是不断往后缩的身形。 都标志着他们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那是发自心底的，承载于噩梦中的痛苦。 “郭爷，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小子真是被人救了，不是我们放的，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年岁最大的一个乞丐忍不住哀求着，姑且称他为乞丐甲吧！自从回来禀告之后，他们就被绑在了这里，真是冤枉啊！ “你跟我说，那小子被顾家的人救了，是这样吧？”男子没理会他的求饶。 “是啊，我听见其他人管他叫姑娘，他们又进了顾家，小的怕弄错了，还特地打听过了，确实是顾家。” 乞丐甲业务还是很熟练的，因为知道男子的做事方式，还专门去求证了一番。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算珍惜机会了，”男子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拿起放在那里的鞭子。 “郭爷，郭爷，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剩下的那两个乞丐也急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们家的下人都是那么说的。” 这是真没地方说理去了啊，天地良心，他们是真的去求证了啊，没错啊，他们真没撒谎啊！ “要不是你们带着他去那，他也不可能被人救走，现在是谁救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居然把他弄丢了！” 男子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他们三个听的。 三个乞丐听了之后简直无语，到底要怎么样，怎么说你都有理，那还让我们说啥，有意思吗？ 看着男子拿着鞭子就要挥舞起来，三个乞丐都急了，一个劲儿的求饶。 “郭爷，我错了，您再给一次机会行吗？” “是啊，我们错了，郭爷就再给我们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郭爷息怒，我们赎罪，我们去把那小子再带回来，您就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 “哦？”男子提起了一些兴趣，好奇道：“你们能把他再带回来，怎么带？” 此时男子手中的鞭子离他们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分，再晚说一句就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三个乞丐见男子停下，大气都不敢喘，直接道：“我们混进顾府去把人给您带回来，将功折罪。” “我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去，就是想先跟您禀告一声，这件事儿太严重了。 我们几个命贱，死不足惜，但不能耽误了郭爷的大事，这才回来跟您禀一声。” 为了活命，乞丐甲也是拼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谎都敢撒，已经是不要命了！ 男子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少说废话，爷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别跑题。” “是是，郭爷教训的是，小的就是太激动了，该掌嘴，掌嘴，”乞丐甲狗腿的说道。 刚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就发现还被绑着，连忙冲着男子讨好的笑笑。 见男子眉眼间很不耐烦，也知道自己话太多了，他说：“我猜那位姑娘救他也是一时的恻隐之心。 顶多请个郎中给他看伤，然后就扔在下人院里，不会太重视，我们几个就找个机会悄悄潜进去，把他带出来。 他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的好不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弄出来，不就结了吗！” 说完，讨好的看向男子，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也不知道行不行，希望能有点儿用处。 “那可是顾府，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男子笑看了他们一眼，笑的很温柔，但看在他们眼里却是跟魔鬼的微笑一个样儿。 “不，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吗？京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家！”乞丐甲想起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大人们。 “他们怎么能跟顾尚书比呢！”男子叹了口气，道：“那可是本朝第一个斗倒了三朝元老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乞丐甲不知道男子感叹什么，他也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生怕男子不让他去，直接了结了他，急忙道：“郭爷，您放一百个心，小的一定会把人给您带出来的，给小人一个机会，就一个！” “你们几个在我这已经失去信誉了，不值得我信任，”男子摇头道：“人我会带回来，但是就不劳烦你们几个了！” “别呀，郭爷，郭爷您听我说，”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人道毁灭了，乞丐甲的求生欲爆棚。 一边哀求，脑海中忽的闪过一道灵光，“郭爷，郭爷我们还是有用的，有用的。 救那小子的姑娘只有我们几个见过，您派别人去他们也认不出来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的有道理啊！”男子表示赞同，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就再给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不过，丑话说前面，你们只有这一个机会，要是办砸了的话，后果不用我说也知道！” “多谢郭爷，多谢郭爷，我们一定不会办砸的，您放心，”他们三个连忙保证道。 好不容易有个活命的机会，肯定是不会放弃的，别管最后能不能做成，至少不用马上死。 男子把他们几个放了下来，看着他们一瘸一拐远去的身影，男子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看着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男子喃喃自语道：“这京城的天要黑了！” ...... 第423章 多面指控 赵大把那个抓到的人带到顾天心的面前，顾天心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长的也不像是杀手啊，一点儿杀气都没有，现在杀手都这么菜了吗？ 顾天心也不废话，什么也不问，直接道：“用这个东西把他脸上的妆洗掉。” 李思递过一块毛巾，赵大直接把药水倒在上面就按在男子脸上搓起来。 男子被绑着双手双脚，想挣扎都没得地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表示自己的抗争。 赵大擦了半天，毛巾已经变色，地上跪着的男子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顾天心看的暗暗点头，嗯，看着是略微凶神恶煞了一些。这才是一个杀手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那人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之前做的一切伪装都没的用处了，当然，就算他想要有用处，也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说吧，你是谁的人？要是老实交代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顾天心淡淡道。 男子梗着脖子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混口饭吃而已，您问我还想问问您呢，平白无故的抓我干什么？”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顾天心根本就没有跟他扯闲篇的心思，说道：“李思！” “小的在，姑娘有事儿您吩咐，”李思赶忙应声。 “这人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想说了，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再带回来，”顾天心这一言不合就要上大刑了。 “是，姑娘您放心，小的一定把事儿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李思声音特大的应了下来。 ...... 提着男子就要走，男子慌了，使劲儿挣扎着，“哎，哎我说等等，等一下，等等啊！” “你还要干什么，姑娘都说了，要我好好招待你，”这个男子挣扎的太剧烈了，李思一人有些控制不住。 “你们要怎么对付我？”不知道为啥，顾天心越是轻描淡写，男子就越是害怕。 “上刑啊，问你什么都不说，不上刑还留着过年啊！”李思安慰他道： “我跟你说，你不会无聊的，我们那的刑具都是姑娘亲自设计的，保管你什么都没见过，肯定特别惊喜。” 男子都要哭了，你们也没问我，怎么知道我不说啊，这是，这是滥用私刑，犯法的知道吗？ 李思开始描述起来，兴致勃勃道：“知道什么叫老虎凳吗？” 男子摇头，李思详细的给他解释了一番，“老虎凳啊其实最简单。 让你在地上平躺着，小腿下面垫着砖块，一块一块摞上去，最高可能会和你人一样高哦！” “还有挠痒痒，你应该也怕痒的吧，我们有专门用来挠脚心的小羽毛。 让你每天都笑的开怀，还有很多东西，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比如说动物林，水族馆之类的，你早晚会见到，到时候就知道了！” 男子已经被吓到，听那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为所未闻的，不知道为啥，感觉心里毛毛的。 李思拖着他还要走，男子连忙喊道：“我说，我说，你们问吧，我全说。” ...... 男子意志力一点儿也不坚定，关键是自己觉得害怕，听着就很恐怖好吗，未知的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李思把他拖了回来，说道：“我可警告你啊，要是还不说实话，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男子连忙点头，顾天心道：“说吧，是谁指使你的，你都做了些什么？” “是，是二当家让我这么做的，我们给那个人下毒了，”男子纠结了一下，低声回道。 “为什么要下毒？”顾天心继续道。 “二当家说他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咽不下这口气，又因为那个人功夫不错。 二当家怕我们对付不了，就想着下毒，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没想杀了他，就是想教训一下。 但那个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都中了毒还打伤了我们很多兄弟。 大家渐渐的也都打出了火气，我们也不想的，真的，我们也不想的！” 男子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就是这个内容吧，有些，怎么说呢，让人看了就很愤怒。 “就这些了？没有别的了吗？”顾天心沉着脸问道，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还有事儿。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男子赶忙说道：“杀了人之后我十分害怕，就想着跑路。 我家祖上传下来一点儿易容术，我也不想被人认出来，就想着易容混过去，没想到这几位大哥警惕性实在太高。” 男子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朵白莲花，什么事儿都没有那种，把责任全推给了恶霸男。 “行了，把他带下去吧，”感觉问不出什么了，顾天心也不想再见到他。 ...... 汉王府，汉王萧旭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王承武刚进屋，汉王就忍不住说道： “舅舅，你总算来了，听说了吗，现在外边都传遍了，说我纵容恶霸草菅人命。” 汉王急躁起来，“这要是被父皇知道可怎么得了，这不是毁我吗？” “王爷稍安勿躁，此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还需从长计议，”王承武安慰道。 “舅舅，”汉王焦躁的说道：“不急不行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现在已经变成人命案子了，本王能不急吗！” “殿下，猛虎帮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王承武严肃问道，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呃...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汉王澄清道：“我保证，绝不是像外面疯传的那样。” “管家，你自己跟王大人说，”汉王见王承武不信，叫过一旁的管家，让他来证明。 “王大人，猛虎帮是替王爷处理一下地下的事情，但绝没有到这么荒唐的地步。 这件事从听到消息我就在查了，那个惹了事的什么二当家已经消失了。 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全是因为他在外面败坏王爷的名誉，我已经放出话了，一旦抓到严惩不贷。” “舅舅，刑部为什么会接这么一桩案子啊？”汉王不解道： “还是硬生生的从京兆府嘴里抢过来的，难道顾正道想和本王作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汉王理解不了，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顾正道有病吧，还是当了两天刑部尚书就飘了。 “殿下稍安勿躁，”王承武沉稳的态度也让汉王焦躁的心安定了不少。 “殿下不觉得这样的事儿发生的实在是太巧合了吗？就像是蓄意安排好的一样！” ...... 第424章 老三不老实! “舅舅是说顾正道存心跟本王为难吗？”汉王迷惑又不解，“本王并未与他交恶，这是为什么？” 在淮南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但他记得双方并无太多交集，这次至于这么针对他吗？ “也许不是顾正道的原因，”王承武沉吟了一下，说道：“自从那年被陛下冷落，顾正道行事愈发稳重，此事，应该与他无关。” 王承武这些年身居高位也不是吃素的，一些东西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不是他还有谁？”汉王问道，他性格本就冲动，碰到这样的事更是急躁。 “很多人都有可能会做，”王承武眼睛眯起来，说道：“秦王被贬，您身为陛下的长子。 是最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的，眼下情况不明，说是众矢之的也不为过，想要看咱们笑话的人不少。 比如说您的几位兄弟，秦王虽说被贬，但也不一定死心，更何况还有其他的亲王还在。” 皇位就像一块骨头，会引来恶狗也是意料中事，王承武丝毫不意外。 “您是说老二老三老四都有可能，”汉王沉思道：“这么说，老三的可能性最大。 顾正道在淮南的时候就与他交好，虽说回到京城之后二人并没有来往，但是顾正道的幼女与老三的关系却是不明不白的。” 汉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顾正道接了那书生的案子，书生状告的是猛虎帮，而猛虎帮又是帮他办事的。 顾正道从京兆府的手里抢走了这个案子，他们之间没仇，要不是因为老三的原因，他有什么理由要为难自己？ 真是越想越有道理哈，细思极恐，没想到老三平日里看着佛系，没想到心思最坏。 “顾正道这队占的未免早了些，他就这么确定本王一定会倒大霉吗？”汉王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 “咱们还只是怀疑，也并不一定，但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惦记这个位子。 就算是秦王被贬了，也不能说他就放弃了，王爷，你相信秦王会真的去信佛吗？” 王承武一锤定音：“到底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好该怎么去应对陛下的询问。 只要陛下对您依旧，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但是该追查的还是要追查。” ...... “舅舅的意思是...”汉王虚心请教，这种时候还是要听这种老狐狸的意见。 “既然顾正道接手了，那这件事就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只要陛下咬定了与您无关。 只是您府上的下人背着您做的，没有证据，仅凭一个人的话是无法给您定罪的。” 汉王看了眼管家，问道：“这样说父皇会相信吗？毕竟现在外面都在盛传是我的包庇。” “王爷您多虑了，”王承武忍不住失笑道：“陛下是不会在意的，只要您咬死了不承认，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对咱们来说不过是疥癞之疾，至于民间，呵，想变回风向来还不容易。” 汉王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说道：“还是舅舅高明，这本王就放心了。” “这件事本身就卡大可小，端看陛下的意思，只要他不怪罪你就行，就记住一条，抵死不认。” 王承武本来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只是背后的事他更感兴趣。 “王爷知道秦王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王承武问道。 “不是说他丢了皇家的颜面吗？父皇的旨意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不全是，”王承武摇头道：“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因为顾天心。” “跟她有什么关系？”汉王不解问道。 “秦王这件事情不算什么，皇室宗亲中比他玩的还过火的不在少数，为什么只有他被贬？” 王承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没有让汉王等太久，直接道： “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集卡活动正是顾天心在背后操纵的，那个晓生茶楼背后的老板就是她。 还有那个肥皂的生意，也是她和晋王一起合伙，所以，咱们要对他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王承武说完之后真的是震惊到了汉王，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后怕。 “老三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吗？”汉王差点儿跳起来，“这么说来，他刚害完老二就又来害我了！” “没想到老三居然是个口蜜腹剑的反复小人，一面说自己并无意夺嫡，一面在背后下毒手。 真是，真是，真是没想到，不行，我一定要告诉老二，让他们俩掐去。” ...... 顾天心的院子。 “姑娘，姑娘，不好了，出事儿了！”突然间小环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别着急，慢慢说。”顾天心看着小环气喘吁吁的样子，起身问道。 小环深呼吸两下，平复了一下，说道：“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你救回来那个小乞丐，说什么也不让郎中给他看病。 又咬又踹的，已经气走两拨人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回来找您！” 小乞丐不是客人，西边的厢房没有安置他，他被带到了护卫们住的跨院里。 刚走到门外，顾天心就听到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有吼叫声，也有谩骂声，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推门进去，屋里面站着不少人，有护卫，有郎中，还有听到声音来看热闹的人。 小乞丐正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人靠近他，他很安静，但只要有人想掀开他的衣服给他看伤时，他就会使劲挣扎起来。 乱踢乱踹的，实在没力气了还用牙咬，顾天心看到的就是一个郎中险之又险的避开他的那一口小钢牙。 背起药箱，黑着脸说道：“这个人我看不了，恕我没练上一身好功夫，你们另请高明吧，告辞！” 说完也不用人送，气冲冲的就走了，几个护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都无奈的看向床上的人。 没人动他了，小乞丐也安静下来了，顾天心在外面看了半天，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天了都没看伤吗？” 护卫连忙说道：“不是的姑娘，我们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但有些地方不是很方便，他不让我们碰，不是我们不管他，是管不了！” 顾天心想了想，进屋说：“你们都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 第425章 治伤 护卫们见顾天心已经进来了，连忙道：“怎么敢劳动姑娘，我们几个来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们还真没把握，总不能绑着他，光是检查伤口就已经很费劲了。 顾天心温和道：“没事儿的，交给我吧，要是我不行你们再来，都出去吧！” 顾天心都这么说了，众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嘴里说着麻烦姑娘了，一个个的飞快的出去了。 顾天心来到床前，道：“小兄弟，我来给你看伤好吗？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 “我知道，你是观音娘娘，”小乞丐声音嘶哑的说道，虽说眼睛看不清，但耳朵还是好使的，直接抢答了。 顾天心失笑，“我不是什么观音娘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不治是不行的，我给你看看好吗？” 小乞丐抿着唇，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顾天心安慰道：“没事儿的，我技术好的很，肯定能把你治好。” 刚想掀开他的上衣，就听到小乞丐嘶的一声，顾天心立马停手，脸色凝重的转身开门。 门外都是那些护卫，他们都还没走，顾天心沉声道：“去准备剪刀、烈酒、火烛、刮骨刀、布带、金疮药。” 很快，当顾天心再次来到床前时，温声道：“可能会有一点儿疼，你忍一下，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咬着这个木棒。” 顾天心把一根木棒放到小乞丐的嘴里让他咬着，深吸一口气，用剪刀把他后背的衣裳剪开。 鲜血已然凝固，硬拽会让伤口裂开，剪开衣服，眼前的一幕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全都是伤口，密密麻麻的，鞭伤、烫伤、刀伤都有，纵横交错。 ...... 顾天心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刚把衣裳剪开的时候，小乞丐虽然疼，但却是一声未吭。 顾天心缓慢的把他整件上身衣服一点儿一点儿的脱了下来，其中有的部分已经和血痂连在一起了。 就算动作再轻还是会有撕扯感，顾天心都怕小乞丐撑不住，尽量放轻手脚。 整个过程虽然不长，但小乞丐依旧是一声不吭，最疼的时候也只是闷哼一声而已。 等把衣裳脱下来之后，顾天心才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新伤夹杂着旧伤，顾天心不知道这几天这孩子是怎么忍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小少年走过来的。 这些伤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算是七尺大汉也承受不住。 看这个小少年被一帮乞丐欺负殴打的样子，他应该是从未屈服，这才导致伤势这么严重。 他能活到现在，凭借的就是一股子韧劲儿，要是顾天心不救他，心神受创的他，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顾天心能看到小乞丐正用力的咬着木棒，在木棒上留下几个牙印，身上不时的轻颤一下，这是痛极了的表现。 好在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回暖了，虽然京城还是很冷，但屋子里还烧着地龙，小乞丐不至于冻着。 顾天心接着又检查起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来，左右也是检查，一次看完省的遭二遍罪。 顾天心轻轻的把小乞丐的裤子脱下来，小乞丐还有些抗拒，伸出一只手来抓紧了裤子。 顾天心笑着道：“怎么，还怕我赖上你啊？没事儿的，医者父母心。 这院子里除了我这个半吊子医师，就只剩下一帮子男人了，不会让你负责的！ 你不许别人碰你，郎中都被你气跑好几个了，刚才出去那个，你还记得不。 人家走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我都怕他一巴掌把你拍下来，担忧了好一会儿呢！” ...... 顾天心说笑间，小乞丐不再挣扎，松开了手，顾天心顺势把他裤子脱了下来。 外边爬门缝看着的几个壮汉护卫们都瞪大了眼，乖乖，姑娘这么彪悍的吗？ 小乞丐虽然小，但也是个小伙子了，好家伙儿，姑娘脱人家裤子脸不红气不喘的。 虽说是为了看病治伤，但这也太彪悍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姑娘还有这样一面！ 几个大汉同一时间，开始对他们家姑娘肃然起敬，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选手。 裤子上没有血痂黏在一起，顾天心还以为并没有多严重的伤，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沉默了。 小乞丐的大腿内侧被刀片刮的七零八落，就像是一个满是补丁的衣服一样。 本以为背上的伤痕已经足够重了，没想到更严重的却在这里。 不止如此，他的小腿骨也被敲断了，怪不得当时是爬到她身边的，因为他，已经走不了了！ 手指甲和脚指甲也都被拔光了，俗话说十指连心，众人都能想象得到那是何等的疼痛！ 偷看的大汉们也都沉默了，这样的伤势换成他们是万万受不了的。 一时间，不由得对这个小小少年肃然起敬起来，就凭这个，就值得他们赞一声好汉子！ ...... 小乞丐的脸肿如猪头，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怎么，根本看不清五官。 身上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漱，而传出一阵难闻的气味，头发乱糟糟的。 顾天心检查完他身上的所有伤，全程小少年都只是紧抿着唇，身子紧绷着。 看得出来这是对有人触碰他身体的抗拒，但他知道顾天心是在给他治伤，强行控制着自己。 顾天心也不由得对小乞丐佩服起来，折磨他的那人深知人体的极限在哪儿。 对他动刑的时候也是在他能承受住的范围内动的手，大腿内侧是人身上最柔软敏感的地方。 小乞丐大腿上的皮肤却已经七零八落了，新伤夹杂着旧伤，顾天心能想象得到。 那人给他上刑时，见到他这样一副模样，挫败感也很强烈，只能更加残忍的折磨他。 这一刻，顾天心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那个在风雪中艰难存活的自己。 现在看着小乞丐的样子，顾天心心生怜悯，小乞丐也遇到了她，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因果循环。 顾天心的手法愈发轻柔，立马开始处理他的这些伤口，手上开始消毒，然后抹上金疮药。 忙活了半天，小乞丐身上的伤口能上药的都被顾天心涂抹了药膏，用洗的干净的布带包好。 这一通忙活下来，不光顾天心累的不行，小乞丐也是满身的汗。 治伤的过程并不比挨打的时候好受多少，但他全程一声没吭。 第426章 细心 顾天心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边手上不停的动作，母性的光辉显得格外温柔。 怕他疼的昏过去，一直在不停的跟他说话：“饿不饿，是不是一上午都没吃东西，我跟你说啊！ 我早上起得早，就吃了一个馒头，可把我饿死了，现在就想吃点儿好吃的补一补。” 顾天心的声音温和悦耳，小乞丐不由自主随着她的声音去倾听。 “你喜欢吃什么？我最喜欢吃油泼面了，尤其是城东陈记面馆的陕西油泼面，那可是一绝。 尤其是面食，嘿，那可是一绝，还有抻面什么的，配上李记的辣椒油，那是这个！” 顾天心伸出个大拇指，那语气，那表情都在说明是有多好吃，小乞丐静静的听着。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他家吃饭，对了，他家的小鱼干也特别好吃，我还让我们家的厨娘去跟着他学了呢！ 只可惜，厨娘太笨了，做的总不是他那个味道，等你好了，一定得尝尝，特别好吃。” 铁打的汉子都承受不住，但他这么小的年纪却硬是挺过来了。 顾天心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后面咱们再治腿。” 小乞丐松开了嘴里的木棒，上面全是牙印，只要轻轻一掰就碎成两截了。 顾天心给小乞丐盖上被子，他已经累的睡着了，轻轻的走出去，小环也和他们一起站在外面等着。 “小环，你去吩咐厨房熬点鸡汤，加点人参须子，对，不能用整根的人参。 他身子弱，受不了，让他睡，等他睡醒了，喂给他吃就好。” ...... 顾天心吩咐了一遍该怎么做，在众人景仰的眼神中离开，她也累得不行。 从早上开始就是各种忙活，心神一直紧绷着，再加上治伤的时候她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要不是一直顾虑着怕小乞丐受不了，一直说话安慰他，她早就挺不住了。 睡了一个饱，刚吃点儿东西垫垫，还没等收拾呢，小环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道： “姑娘，你快去看看吧，那个叫花子又不吃饭了！” 顾天心来到跨院的时候，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手里正拿着一个汤匙在喂他吃饭，只是并没有喂进去。 顾天心看了半天，走上前，说道：“给我吧，我来喂。” 护卫如蒙大赦，赶忙给顾天心让地方，这跟伺候奶娃子一样，太精细了，他那只糙手可喂不了。 顾天心看了一眼小乞丐，只见他闭着眼睛，紧抿着唇，嘴角上还有脖子上都是汤汁。 显然刚才没有喂进去，都洒了，护卫也没有给他擦擦，顾天心先轻柔的把洒了的汤汁擦干净。 温和道：“是我，我是顾天心，现在由我来喂你吃饭，来张嘴。” 顾天心把汤匙放在他的嘴边，小乞丐张开嘴，虽然喂了进去，但还是有不少都洒出来了。 顾天心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护卫大汉委屈的看着顾天心。 你看，都喂不进去，才不是我不用心，是真的喂不进去嘛！ 护卫的委屈马上就要冲破天际，但顾天心没有心情去关注他，连个眼神都欠奉。 顾天心看着小乞丐，想了想，问道：“他们对你的嗓子也用刑了？” ...... 小乞丐闭着眼睛点点头，顾天心回身把碗递给护卫，道：“再重新盛一碗来。” 很快，大汉又端着鸡汤回来了，顾天心接过，走到小乞丐旁边，说道：“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小乞丐没吭声，顾天心也不着急，自顾自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来，张嘴。” 小乞丐下意识的张开嘴，顾天心一滴一滴的往他嘴里喂，小乞丐努力的吞咽。 虽然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把半碗汤喝完，但一滴都没洒，也是很成功了。 喂的人一身汗，喝的人也一身汗，小乞丐的鬓角全都湿了，整个人也累的气喘吁吁。 大汉护卫看的咂舌，这特么真比喂娃娃还精细，这活他真干不了！ 顾天心道：“做的很好，一会儿药熬好了咱们还这么吃，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啊，我还等着带你去吃好吃的呢！” 过了半个时辰，药熬好了，依旧是这样的步骤，又喂了一遍。 顾天心道：“你的腿已经瘸了，里面的骨头长歪了，治好是可以治好的。 但需要重新打断再接，要不然以后你就只能跛着脚走路了。” 小乞丐没说话，当然他说话也费劲，只是抓紧了床单，用来表现他的紧张。 顾天心有些不忍，那种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经不起这么折腾，但你的腿实在是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会变成残废，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以后肯定会有后遗症的，所以，你忍一忍吧！” 小乞丐紧抿着唇，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顾天心安慰道：“没事儿的，不用怕，一会儿我会喂你喝下麻沸散。 那可以减少你的疼痛，感觉不太出来，要是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 ...... 半晌，小乞丐终于还是点头了，对他来说，是不是瘸腿根本无所谓。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希望了，是顾天心救了他，又这么费劲了心思的来救他，只要她高兴，他无所谓的。 顾天心冲了一碗麻沸散喂他服下，随后在小乞丐昏昏沉沉中，大汉护卫的目瞪口呆中完成了操作。 最后把他的腿用夹板固定住，用布带缠上好几圈，顾天心看向傻愣的护卫。 “他这药劲很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他的腿不能乱动，这段时日你也不用当值了，好好照顾他就行。” “那姑娘你呢？你不管了吗？”大汉护卫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好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真是脑袋被驴踢了，啥话都往出说。 “我回去还有事要做，你在这守着他，醒了就去给我送个信儿，”顾天心答道。 这一通忙活，等顾天心回屋的时候都下午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李思和王老七正在院子里等着回话，顾天心一进来他们俩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都有什么动静？”顾天心一边走一边问道。 “王承武去了汉王府，秦王依旧向佛，蜀王没有动静，”李思回道。 ...... 第427章 小乞丐的三观 事情已经发酵了几天了，顾天心撺掇顾正道接下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为了逼汉王出手。 有些事就是多做多错，汉王性子冲动，这件事已经闹的这么大了，坊间矛头直指汉王。 现在看来有王承武的插手，汉王应该是消停了，此时顾天心还不知道萧然已经被人盯上了。 就连她的晓生茶楼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了，遭受打击是必然的，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 “查出是谁在散播消息了吗？”顾天心很好奇，除了他之外到底是谁在操控京城的舆论。 汉王这件事除了刑部接案子她掺和过以外，街上的消息与她无关。 更确切的说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就有人抢先一步散播谣言，虽然不如她策划的好，但目前看来效果还是有的。 “回姑娘的话，小的无能，并没有查出来，”李思惭愧的低下头。 等他想查的时候，消息已经满天飞了，根本就无从查起，那帮散播消息的人也都散了。 “不关你的事，”顾天心道：“从效率上来说，这是一伙有预谋的组织。” 顾天心不知道散播谣言的人是秦王还是蜀王，或者说还有其他的隐藏在阴暗角落的神秘人。 这次汉王的事情过后，所有人都将警醒起来，顾天心都能预感到，大幕已然拉开。 秦王是不会放弃的，表面上看秦王应该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没想到第一个出局的会是他。 与其说是顾天心让他出局的，不如说武成帝早已对他不满，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发作而已。 ...... 顾天心曾以为秦王是武成帝心中最理想的继承人，他比莽撞的汉王，咸鱼的蜀王都强出一百倍。 但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被贬斥，毕竟你爹身体那么棒，做儿子的就想上位，无论从哪个方向考虑都不怎么舒服。 秦王隐忍这么多年，一朝被逐，肯定不会甘心，顾天心都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说他佛系的人真是可笑，这个消息说不准都是秦王自己放出来的。 顾天心很好奇他这么做是图什么？这其中一定有自己没注意的点。 “你们先下去吧，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顾天心决定还是在等等看看，就不信真的能按兵不动。 “姑娘，那小子醒了，”顾天心正在写开年第一大戏，这是她答应读者的。 随着护卫一起回到跨院，小乞丐已经醒了，顾天心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小乞丐话很少。 “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话少的小乞丐突然提出来，顾天心并不觉得惊讶。 等人都走了个干净，顾天心搬过一把椅子，坐下，道：“说吧，就剩我一个人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小乞丐抿抿嘴，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顾天心疑惑，我有问过吗？怎么我自己不记得了，好吧，这不是重点。 ...... 小乞丐道：“我这几天听那位大哥说，猛虎帮当街杀人，但官府并没有证据抓他们，是这样吗？” “对。” “他们很嚣张，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们杀的，但抓不到他们的把柄，”顾天心也没隐瞒，况且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小乞丐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怎么抓他们，我有证据。” 顾天心惊了一下，这一刻想象力无限延伸，结合小乞丐一身的伤，顾天心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小乞丐本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偶遇猛虎帮欺男霸女，内心的正义感爆棚。 上前阻止未果，反被人家狠揍一顿，他知耻而后勇，走入深山，拜师学艺。 后学成下山，本打算为民除害，于是打入猛虎帮内部卧底，经过几年的艰辛隐忍。 终于拿到了账本，只是很可惜在最后关头被识破了，于是被打成了这样，因为这是对待叛徒的态度。 这些东西在顾天心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小乞丐一愣，还是老实答道：“十七。” 顾天心讪讪一笑，嗯，年龄对不上，好吧，不扯了，言归正传。 “你有什么证据？”顾天心说道：“官府几年都没查到什么，你就这么确定你的证据有用？” 小乞丐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说道：“我很确定，我爹...” 小乞丐顿了下，说道：“我爹是猛虎帮前任大当家，他们要的证据我都有。” 你爹是前任大当家？小乞丐这么一说，把顾天心惊的不行。 “那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按理说不应该啊！”顾天心迷糊了。 你爹是前任老大，就算没接班，但怎么说也算是家缠万贯吧，咋混的连乞丐都不如，败家都没这么败的！ ...... “因为他们杀了我爹，”小乞丐攥紧了拳头，愤怒道：“他们杀了我爹，霸占了猛虎帮。 还想要我爹那些年给那些大官们送礼的账本，还有，还有做的每一笔生意的记录。” 小乞丐声音小了些，顾天心猜测那些所谓的生意，大概就是他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吧！ 而且，小乞丐他爹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对，不是应该，他爹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在他的眼里，他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但在那些受害人眼里，只能说他死的...该！ 黑吃黑的事情顾天心见多了，不足为奇，于是问道：“你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 小乞丐点头，道：“他们逼我交出来，但我就不给他们，他们就对我用刑，毒打我，折磨我。” 顾天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交出去也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不行，他们杀了我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能屈服！” 小乞丐咬牙道：“我一天不交，他们就一日惴惴不安，我虽然被他们百般折磨，但他们也别想好受。 我就是要让他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起来。” 顾天心看着小乞丐狰狞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变态了！ 这样的想法也太偏激了，再这么挺几天，别人没怎么样，他就先挂了。 要是没有顾天心，这少年现在说不准都和他那个坏事做尽的老爹团聚了！ 第428章 狠厉 顾天心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圣母的让他放弃仇恨，因为并没有什么卵用。 对外人来说他爹坏事做尽，猛虎帮拐卖儿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好几年了都。 但对他来说，他爹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从小把他带大，对他嘘寒问暖的亲人。 不管他爹做了多少坏事，多么恶贯满盈，他身为人子想要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更别说杀了他爹取而代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叫黑吃黑，不叫替天行道。 小少年想要报仇是他的事儿，顾天心是没那个心思也没义务帮他的，如果想要用这个来交换，那他的算盘可就打错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见小乞丐平静了下来，顾天心问道。 “我，我想要他死，要他为我爹偿命，”小乞丐低声道：“我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你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账本吗？”顾天心问道，上次子良拿出来的是账本，怎么滴，这是账本日吗！ “不是，是我爹的日记，”小乞丐道。 “日记？”顾天心挑了挑眉，这倒是新鲜，可是我要你的日记有啥用。 你人都不在了，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睡觉跟我有关系吗？ 小乞丐解释道：“不是普通的日记，我爹把他每次送的钱数，什么时间，什么人收的，都送去了哪里，都记在日记本里了。 他们还以为我爹留下的是账本，其实那只是表面上的，真正有价值的还在日记里。” 顾天心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这么有才的吗！确实，这个东西比账本更容易让人降低警惕。 ...... 有了这个日记，就相当于是银行流水，每笔账清清楚楚，一查就知道。 只要注意各家收受贿赂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大笔来历不明的钱财，这就是实锤了。 顾天心想了想，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既然小乞丐被揍成这个德行都没说出去，那就说明这本日记对他十分重要。 现在他要把这个这么重要的日记交给她，顾天心很想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小乞丐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定定的看着顾天心，道：“我什么也不要。” 顾天心笑了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东西只有给了你我才放心，我的心愿只是覆灭猛虎帮，为父报仇。 你得到了日记就有了剿灭他们的证据，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也同样痛恨他们。 不用我请求，你也不会放过这些畜生，所以，我什么也不要，因为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顾天心忽然觉得她小看了这个小少年，他比谁活的都明白，确实，猛虎帮嚣张的杀人，确实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顾天心也不是没杀过人，还是群灭，那些海盗现在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好，我答应你，那个什么大当家的就留给你亲自动手，”顾天心干脆的一口答应下来。 既然他这么上道，恰好大家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何不顺水推舟，帮他一把。 ...... 小乞丐郑重的点头，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约定了，撩开了衣服，拿过旁边放着的一把小刀。 把绑好的夹板拆开，用小刀在左腿小腿上划了个口子，小乞丐疼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咬着牙在小腿肚子里拿出一个半截手指长的小竹筒样式的东西。 顾天心看的头皮发麻，连忙用布带子给他止血，又撒上金疮药包好，再轻轻的套上夹板。 小乞丐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这么一折腾就更是虚弱，颤抖的把东西递给顾天心。 “这里面是一把钥匙，日记装在一个匣子里，匣子是特制的，这是开启它的钥匙。” “用不着这么费事儿吧，不就是一个匣子吗！”顾天心接过小竹筒擦了擦。 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黄铜钥匙，注意是黄铜的，不是铁的。 “这不是一般的匣子，是我爹特意找能工巧匠设计的机关匣。 如果强行打开的话，里面有腐蚀的药水，会把东西腐蚀一空，谁也得不到，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 放的这也太奇葩了，要是人家本身就想毁了咋整，这东西不就没了吗！ 但转念一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东西就是一个护身符啊，谁得到就可以威胁那些收钱的人了。 一般情况下还是想要它完好的多，这个东西还真不容易被损毁。 利益熏心者恐怕第一时间就是保护好它，不会让它自毁，不过这小子也是真够狠的，尤其是对自己。 ...... “东西我拿到了，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一些时间，猛虎帮好灭，但只要它背后的势力一天存在。 无数个猛虎帮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所以，想彻底铲除他们还要再等等。” 顾天心深吸一口气，忽然间觉得肩膀上的责任重了是肿么肥事。 “好，我都听你的，”小乞丐自然也明白，他比谁都明白，谁让人家是前少东家呢！ “得嘞，你好好养伤，早点儿把身体养好，咱们后面还要大事儿要做。” 顾天心安顿好小乞丐就离开了，她要去小乞丐说的地方把东西先拿回来。 要做的大事儿自然就是扬州的案子，只等张耀调查出最后的结果了。 就让这两件事一起爆发吧，现在捅出去对汉王来说不痛不痒，还会提高警惕。 等到两件事一起爆发，威力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那将是成倍的效果。 此时，对这满城的风语，等着看笑话的可不止一两个，皇宫里，萧钰也听说了这件事。 谁让他有一个好手下林晟呢，专门就是干这个的，作为习惯，每日萧钰都会浏览林晟上呈的消息。 本来像街边混混这样的小事是不用来报告给萧钰的，但现在已经涉及到了汉王。 林晟思来想去，也就只好先递上来了，要是萧钰不喜欢或是不在意，下次再撤也来得及。 萧钰看到这则消息之后，沉默许久，问道；“猛虎帮真的是在为汉王办事？” 林晟小心地道：“臣不知，只是猛虎帮帮主与汉王殿下府上的三管家过从甚密。” 萧钰沉默半天，笑了下，过从甚密，管家，真是长大了啊！长大了心思就多了。 萧钰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把密折放到桌子上，压在了其他奏折的最下方。 ...... 第429章 京中风向 日子像风一样刮过，转眼间已经到了二月，天气也渐渐变的暖和了，衣服该添减的也添减了。 只是最近京城的百姓十分无聊，距离上次汉王那个瓜已经好久了。 没有再值得他们讨论的八卦，日子过的也没有之前那么有意思。 倒也不是说京城就是风平浪静，只不过那些个东西跟小老百姓的没关系罢了。 新年后上朝的第一天，武成帝萧钰就宣布了一件大事，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定下来了。 不是众人预想中的任何一个，只是翰林院里一个老翰林，学问是有的，就是太过迂腐。 要不然也不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只是个翰林，光会读书，人情世故太差。 似乎萧钰这一场只求稳，不求别的，也怕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自宣布之日起，主考和副主考就封闭式训练了，谁也找不着他们，就算是能找到，也进不去。 把守的都是萧钰的亲卫军，别人也没胆子去找，而被选中做主考的也都是书呆子类型的。 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读书而已，别的都不在考虑当中，本人都无所谓，其他人更无所谓了。 又因为秦王被贬之后，朝野上下都对他议论纷纷，而立储的声音也升了起来。 按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萧钰的元后并没有生下嫡子，只留下一个嫡公主就难产而亡。 而现在的皇后苏氏是继后，至今没有生育，所以既然没有嫡子，大家呼唤的就是汉王了，谁让他是长子。 这种消息也是汉王的人先提起来的，现在这情况其实也不怪他们蠢蠢欲动。 ...... 提起这个话题的人已经被萧钰撵了出去，现在正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乱晃。 对一个身强体壮还在巅峰期的皇帝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现在提立储就是在暗示萧钰该早点儿挂掉，这是帝王的逆鳞。 所有人都不能去触碰，所以提起这个的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为了平息朝野上下的议论，萧钰决定在秦王婚礼的时候亲自主婚。 这是极大的荣誉，皇帝一般只是在宫里面等着新人来拜见，亲自去现场就已经很重视了，没想到还要亲自主婚。 这下子众臣的心又开始乱起来，纷纷猜测萧钰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秦王府是门槛差点被踏破，大家都是势力的，一朝发现秦王好像还有希望，纷纷在行动。 只是秦王照样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打定了主意以后要信佛了，生活也变的佛系起来。 现在的京城上下一片祥和，众人各司其职，除了春闱之外就是秦王的婚事了。 萧钰亲自下令，派内务府全权操办，务必把场面弄的大一些，热闹一些。 毕竟距离汉王娶亲已经过去很久了，尤其是秦王娶的还是他的表妹，太后的侄孙女。 众人也摸不清武成帝到底在想什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 不过好在没有不开眼的再提立储之事了，大家也都迷糊着呢，没人敢下错注。 ...... 修养了几天，那三个乞丐才算是养好了一些，都没敢耽搁，一瘸一拐的就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站在大街上三个乞丐表情茫然，虽说是出来搞事情的，但是关于该从哪步开始，三人都是懵逼的。 “大哥，咱们先去干嘛啊？”可能是觉得太傻了，三个乞丐往墙根一蹲，年纪最轻的老三先扛不住了。 “是啊，你说咱们要混进安国公府，可人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咱们怎么混进去啊？” 胆小的老二也忍不住问道，当时听老大这么答应下来，他都胆儿突。 老大也就是之前那个乞丐甲，看着两位兄弟着急害怕的脸，安慰道： “总有办法的，郭爷不是说过几日是安国公老夫人的寿辰，那日人多眼杂的，咱们趁机混进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那要是没找到，或是找到了没带回来怎么办啊？”老二还是很担心。 “那也没办法，”乞丐甲叹了口气道：“当时要是不这么说，咱们兄弟早就交代在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在这长吁短叹的，可能是他们面相太愁苦了，而且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看着实在是可怜，有一个路过的好心大妈，给了他们几个大钱。 边走边感叹道：“真是可怜哦，拿着看看伤去吧，今年倒春寒，可别冻死喽！” 三人看着大妈走远，纷纷把视线投向地上的几个大钱，老三上前捡了起来。 “大哥，咱们还去看伤吗？”毕竟大妈是这么说的，老三问了一句。 ...... 乞丐甲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道：“走，咱们看郎中去。” 老二赶紧跟上，道：“真去啊？可就这几个钱也不够啊！” 乞丐甲兴奋道：“我知道咱们该怎么办了，那小子被咱们打成那样，他们一定会请郎中给他看伤的。 咱们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看的，不就知道了吗！” 老二和老三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至少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来的好。 站在济世堂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考究的装饰，三人踌躇不前，偶尔伸头往里看看。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们仨站在这特别显眼，引的医馆里的学徒也一个劲儿的往外看着他们仨。 之前当乞丐时间太长了，现在一见到这种地方还有些不太敢进。 面对街上众人的目光，老二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大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总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二向来胆小，被别人的目光关注着都有些受不了，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才符合他的想法。 “再等等，别着急，”乞丐甲说道，不过他也没有傻愣着站在门口，往旁边挪了挪。 等到中午人少些了，医馆的学徒实在是好奇，走了出来，他们仨行迹是真的很可疑啊！ “三位，你们站在这已经一上午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吧。” 小学徒说道：“不管您是看病还是踢馆，我们都接着，要不先进去再说。” 乞丐甲一听人家误会了，连忙道：“您误会了，我们哥仨不是来踢馆的，我们哪有那个能耐啊！ 我们就是，就是，就是想来看病，但是没有多少银钱，这才不敢进去的。” ...... 第430章 小心眼的郎中 其实他们不是没多少钱，而是根本就没钱，身上统共就刚才那个大妈给的几个大钱。 像他们这种有组织的乞丐团体都是包食宿的，根本就攒不下钱，有钱也得挥霍喽。 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穿着，小学徒心里有数，也没说什么别的羞辱的话。 这个学徒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首先你得机灵，看病讲究的是什么？四个字，说学逗唱。 呸！是望闻问切，说白了就是察言观色，打从这三人的形态举止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富裕人。 小学徒说道：“不碍事的，我们济世堂不是什么黑心的医馆。 您看我们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先进去吧，一会儿让李郎中先给你们看看，要是不严重就不用开药了。” 小学徒心地倒是不错，乞丐甲也没了话说，反正是混进去了，三人跟着就去了里面。 等了好半天，李郎中这才倒出空来，小学徒插空上前说道：“师父，这三位在咱们门外晃了好半天了。 我去问，他们说想看病但是没多少钱不敢进来，我看他们都是皮外伤，师父您看...” “让他们过来吧，我再把把脉，”李郎中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基本上每隔几个月他就会做几日义诊，从济世堂第一代传下来好几十年了，就没变过。 没钱的百姓来看病他也是能免则免，对他来说，稀松平常，也没多想。 ...... 乞丐甲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小学徒一挥手招呼他，他就过去了。 “李郎中好，麻烦您了，这可真不好意思，”乞丐甲这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人家郎中医者父母心，就凭着为贫苦百姓白看病这一点就值得他尊重。 他娘当初就是因为没钱看病这才病死的，要是人人都像李郎中一样，惨案也就不会发生了。 “坐吧，把左手伸出来我瞧瞧，”李郎中面对这样的情景早已习惯。 趁着郎中在给他把脉的时间，乞丐甲小心的问道：“李郎中，我这伤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事儿，都是皮外伤，就是有些受寒，回去发发汗就好了。” 李郎中也没开药方，也没必要，多喝姜汤，多发汗，还是平时要多注意饮食。 “那个，外伤严重的难治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啊！”乞丐甲小心的套话。 “你这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那么多，没事儿，”李郎中安慰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乞丐继续道：“您这每天都这么忙，比我严重的想必也见了不少了吧！” “还成，跌打损伤的每天确实也不少，”李郎中想了想，觉得他们都快赶上骨科郎中了。 看了一眼李郎中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不悦，乞丐甲继续说道： “这一到春天吧人就容易冲动，不光是我们穷人家，就是那些个深宅大院的贵人们也照样鼻青脸肿的，您说是吧！” 李郎中觉出不对来了，抬起头，看着乞丐甲，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甭跟我这弯弯绕绕的。” 李郎中性子直，每天看病就已经很累了，没那个闲工夫在这应付一些闲杂人等。 乞丐甲舔了舔嘴唇，道：“您是大忙人，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 李郎中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乞丐甲也觉得自己就不是那套话的人，弄的一团糟，还不如直说了。 “我们有一小兄弟，头些日子被人给打了，我们几个伤也重就没顾得上他。 这不现在好点儿了，想去找他，一打听这才知道他被顾府的贵人给救了。 我们这不是担心吗，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听说是您给他瞧的伤，就寻思着上您这来打听打听。” “就这事儿？”李郎中眼睛眯了起来。 “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我们哥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这感情吧很深，心里惦记着就跟你这打听打听，没别的意思。” 乞丐甲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简直完美，就没有比这个还好的了，他也不说要抓人。 只是站在亲人朋友的立场上，不过分吧！无论是谁怎么着都得问一声不是。 他正为自己说辞沾沾自喜，没有看到李郎中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你的意思是想问我顾府上那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乞丐是吗？”李郎中又确认了一遍。 乞丐甲大喜，连忙道：“没错，就是他，李郎中您见到了是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光见到了，我还给他看伤了，”李郎中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道。 “那太好了，麻烦您快跟我好好说说，也安安我这心，”乞丐甲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套出话来了。 “好啊，我跟你仔细说说，”李郎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边走向乞丐甲边说道：“你知道我学医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 “干什么的？”乞丐甲有些疑惑，问这干嘛，您爱干嘛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啊，小时候是在前门那撂跤的，我们家祖辈都是，卖的就是一把子力气。 我爹呀觉得这么着不行，得学门手艺，正好我们家邻居是个郎中，我就被师父收在门下，这才改行学医的。” 李郎中慢条斯理的说道，脸上微微笑着，乞丐甲感到莫名其妙，跟我谈什么心啊！ 但还是配合的说道：“算得上家学渊源，那您这功夫一定很不错。” “还行，打你这号人，也就一只手，”李郎中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乞丐甲旁边。 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腰，猛的一摔，乞丐甲懵逼之下被摔了个正着。 李郎中迎着他不解的目光说道：“既然你是那小子的兄弟，这一下你就代他受了吧！” 现场都寂静了，谁也没想到本来是看伤的，结果旧伤没看，新伤又添。 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动上手了这个，明天的新闻标题都有了：医馆变武馆，李郎中上演全武行！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哎呦，”乞丐甲躺在地上哼唧，手扶着老腰，这下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现在还迷糊着呢，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啊？ 李郎中无视众人震惊的目光，淡淡道：“你的医药费我包了，也别怨我，谁让你摊上那么个兄弟！” ...... 第431章 谋划 状元楼，众多学子围在一起讨论着新任命的主考官，有人问道：“这次的主考官柳大人有谁认识？”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人，他们分析过很多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陛下会点他做主考官。 这一点儿都不了解，还怎么投其所好，现在看来，就全靠自己的发挥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中，上京的举子越来越多，据说连城里的百姓家都被租出去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去年赶考的学子一共有八千人，取三百余。 今年虽说陛下大开恩科，但也只取前六百人而已，可是来参加会试的已然有将近两万人了。” 有人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多，这都比去年多出一倍的人数了！” “这不是听说今年录取的人数多，许多放弃的老举子也来参加了，这人不就多起来了！” “那个考了十几二十年都没考中的就不要再跟吾等这些年轻学子抢了！”有人抱怨着。 “这算什么，据我所知，有一家祖孙三代人一起参加会试。”有消息灵通者说道。 “怎么可能，那都多大年纪了，就算考中也做不了官了，”众人无不咂舌，这可是真拼了啊！ “那可不好说，人家成亲早，才刚知天命，”此人一解说完，众人皆脸色颓唐。 “还是刘兄有希望啊，我等还是等下一科再考吧，这次恐怕够呛了！”有人羡慕的看着刘姓学子。 刘姓学子强笑道：“张兄岂能妄自菲薄，你的学问可是我们众人里最好的。” “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已经不看学识了，”张兄感叹道：“我们不像刘兄曾得见天颜，金科进士定有刘兄一席之地啊！” “是啊，刘兄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要没有刘兄，秦王也不可能被贬，陛下一定对刘兄印象深刻，这次是十拿九稳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羡慕刘姓学子的运气，还没做官见给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以后的仕途还用说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刘姓学子现在都快哭了，特么的压根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 ...... 除了他们三个，别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刘姓学子一开始是不好意思说。 借此笼络了一大批学子之后，他就不敢说了，每日听着众人的吹捧，他都有些飘飘然了。 但这次他要是名落孙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愁的他发际线都高了。 黄、李二人跟他一样迷茫，三人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男人找上了他。 整个京城都在谈论秦王这次的亲事，说秦王虽然被陛下贬为郡王，但是并未被冷落。 这不，皇帝还要亲自给秦王主婚，这可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京里的百姓虽说更关心价格的浮动，但对于八卦的热情也是从没有减退的。 京中各大戏班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只要能在秦王婚宴上演出，这可就一战成名了。 既然皇帝亲自主婚，京中就没有一户人家敢不去，就算是以前观望的人家，这次硬着头皮也要去了。 对他们戏班子来说，在那么多贵人面前表演，他们赚钱还在其次。 只要把名声打响，别的都不是问题，今上不像先太后一样爱听戏。 戏班子也不可能硬挤到宫里去演出，秦王这次婚礼对他们来说是最高规格的了！ 趁着这波热度，顾天心的肥皂生意还有了不小的起色，不仅如此，同样供不应求的还有美酒。 秦王府的人特意来这定了好多坛酒，整个酿酒作坊连轴转好些天，才堪堪够的上秦王府的用度。 虽然讨厌秦王，但顾天心也没有拒绝这笔生意，有钱不赚王八蛋。 顾天心知道秦王现在应该也查出这背后的一切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了。 她连怎么应对都想好了，但秦王就像哑了火似的，一直也没有动静。 他这样的操作让顾天心更是担忧，心里愈发不安，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顾天心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事，只能暗自提高警惕。 ...... 消失多日的韩敏之此时正站在京城一座小院子里，旁边有男子的声音响起：“事情都安排好了？” 韩敏之笑道：“当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你这里没问题，一切都好办。” “我这里你放心，东西我会交给你的，”男子提问道：“秦王不是一般人，你确定他会这么做？” “你太高看他了，这些个贵人啊，平日里顺风顺水的看不出来，一旦出了事儿，全都没主意。” 韩敏之嗤笑道：“高高在上的日子过习惯了，想要他们从此过平凡的生活，那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我只要结果，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出错，别的我都不在乎，”男子淡淡道。 “放心，不出意外，这事儿准成，”韩敏之说道：“我走了，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再联系了。” 等韩敏之走没影了之后，之前在街上的恶霸男从一旁走出来，说道： “公子，他们这事儿靠谱吗？那可是皇帝啊，怕是不容易得手！” 男子摘下带着的毡帽，露出一张如玉的脸庞，不是程四还有谁。 “成了固然好，就算失败了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呢！”程四淡淡道： “这是他们萧家的家事，只希望萧恪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那东西秦王会用吗？”恶霸男担忧的问道，这要是他们帮着秦王得了手，秦王却没上瘾，不就白忙活了吗！ “放心，就算他警惕没有用也没事儿，那东西可不是非要自己亲自使才管用的。” 程四笑了笑，大概连秦王自己都没想到，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吃就能摆脱的。 “到时候你别忘了好好配合，”程四说道：“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是，属下谨记，请公子放心，不会有纰漏的，”恶霸男这一刻表情肃穆，和那个调戏妇女的人看起来判若两人。 “那小子怎么办，东西还在他手里握着，”恶霸男也知道小乞丐被人救了。 “放心，那些东西本就是诱饵，有了这些东西汉王才能投鼠忌器，对咱们来说可有可无。” 程四对什么都表现的淡淡的提不起精神，底下人都跟担心他，但也知道只有这个状态的他才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