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 第1章 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 “素雅，别怕，我救你下来！”谢知节扬声道。 “可是你救了我，素衣就会掉落火海……”楼素雅泣不成声。 楼素衣在看到谢知节闪烁的眼神时，就知道他再次舍弃了自己。果不其然，谢知节的声音传来：“素衣，对不起！” 楼素衣双眼干涩，不意外再被他舍弃。 她被拦腰绑在半空，手却自由，她取出藏在袖口的匕首，毅然决然割断绳索。 我命由己不由人，她不会给任何人负她的机会。即便是死，她也宁愿死在自己手中！ 绳索被切断的瞬间，她不受控制地往城墙下的熊熊大火坠去。 风声呼啸，热浪袭来，她这短暂而贫瘠的一生便走向尽头。 在她坠落的一瞬，她正对上谢知节沉痛的双眼。 装什么深情呢？ 她追他的那一年，他明明被她打动了，她以为嫁他有望，谁知他背地里和楼素雅勾搭在了一起。 当她看到和他楼素衣激烈拥吻的一幕时，她已对他彻底死心。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坠入火中那一瞬，她好像听到齐宴声嘶力竭地呐喊：“素衣！！” 她想睁眼看看是不是齐宴赶来了，却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楼素衣突然睁眼，大口喘气。 奇怪的是，她身子并没有灼烧过后的痛楚。 她正在困惑的当会儿，突然一只男人的大掌搭了过来，堪堪搁放在她的胸前。 她倒吸一口冷气，转眸看向男人的脸。 只见男人眉骨高耸，薄唇殷红，五官俊美。他闭着双眼，鸦青色的睫毛长而卷翘，遮住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深眸。 此人竟是三皇子殿下慕容，她曾救过他一命。 慕容怎么会突然跑到了她的床上？ 就在她困惑的当会儿，慕容那只不规矩的手突然捏了捏她…… 她脸色变了，一个翻身便把不规矩的男人压在了身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慕容觉得呼吸不畅，这才觉得不对劲。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骑在自己身上，而且她胆大包天地掐着他的脖子。 “楼素衣？”慕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脖子上少女冰冷的手指触感如此真实。 “殿下怎么跑我床上了？！”楼素衣兴师问罪，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竟然还轻薄我……” 她话没说完，男人一翻身，一只手便轻易扣住她的双手，举在头顶，令她发育良好的胸高高耸起，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形成极度暧昧的一景。 她脸色胀得通红，又羞又怒：“你、你要做什么？！” 慕容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 似乎是觉得这样看不真切，他那俊美的脸不断朝她逼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谁？怎么在朕的床上？！”慕容修长的手指重重碾摩过楼素衣的双唇。 明明不带任何情色的意味，这个男人却性感得让楼素衣打了个寒战，他好像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吞噬怠尽。 不对，方才他自称朕？ 她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男人没了年轻时的稚嫩，反而多了份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半敞的道袍半遮半掩，露出结实平滑的胸肌，宽肩窄腰，长腿结实有力，像是一头随时会发情的野兽…… 这不是她熟知的三皇子殿下，她脱口而出问道：“你多大岁数了？” 慕容正打量身下的女人，淡然启唇：“朕的岁数是你能过问的？” “你到底多大了？”楼素衣双手被他控制，着急地喊道。 慕容静默片刻，薄唇微掀：“二十二。” 闻言楼素衣眼前一片昏黑。 不可能，她坠入火海那一年慕容才十七岁，难不成她眼睛一闭一睁，就已死了五年？ 可她明明坠入了火海，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活过来？ 第2章 你爬朕的龙床意欲何为? “说！谁派你来的？”慕容一用力，差点把楼素衣的小蛮腰给折断。 楼素衣痛得发出一声呻吟，慕容的俊脸却沉了下来：“谁准你发出这种声音？你爬朕的龙床意欲何为？！” 楼素衣的脑子在迅速运转。 慕容身份贵重，这位贵人素来瞧不起她，她以往不择手段勾搭谢知节时，每次都好死不死地被他瞅个正着。 简直是孽缘。 这都是其次，如果他所言属实，现在已是五年后，那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敌人派来的细作？ 她呐呐道：“我，我不知道……” 慕容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他拉拢衣襟，长腿一跨，径自下了龙床，袍角随着他的动作划出旖丽的弧度。 楼素衣正看着男人发呆，他回眸扫向她，像是让她滚下他的床！ 楼素衣很识趣，麻溜地下了床，好奇打量周遭。 前方炉鼎焚香缭绕，远处有钟声传来，这里是寺庙？ 就在楼素衣觉得此景此人过于诡异的当会，慕容突然回头看向她，从她的脸再到她的衣裳，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不论你是什么人派来的，都离朕远一些，下回再敢顶着这张脸闯到朕跟前，朕绝不轻绕！”沉默良久的慕容终于开了尊口。 外面伺候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听到动静匆匆入内，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吓了一跳。 楼素衣见到熟人感觉很亲切：“吉庆，是我……” “杵着做甚，把人撵出去！”慕容摆手。 吉庆连忙应是，他上前拖拽楼素衣，楼素衣乖觉地没有挣扎。 吉庆把楼素衣拖出了龙心殿后，仔细打量，不禁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楼素衣也看出来了，这是皇觉寺，乃皇家寺庙。 她刚才所在的龙心殿，是皇帝来祈福时居住的殿室。所以说，慕容当了皇帝？ 吉庆在一旁仔细打量楼素衣，心中暗暗称奇：“姑娘是何方人氏，怎么进的龙心殿，还爬上了龙床？” 龙心殿外严防死守，莫说人，连苍蝇都飞不进。 楼素衣脱口而出：“我是楼素衣，吉庆，你不记得我了？” 吉庆脸色剧变：“荒谬！楼姑娘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你怎么可能是楼姑娘？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接近陛下的？” 楼素衣突然安静下来。 之后吉庆问她什么，她皆不作答。 吉庆想把人留下细细盘问，又想起当初陛下没称帝时他没少受楼素衣关照，看着这张脸实在没忍心，不忘提醒她：“今次是陛下开恩才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莫妄想爬上龙榻，攀上高枝。” 楼素衣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回来的！” 说完她掉头就走，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若慕容要把她当成细作或邪祟关起来，麻烦就大了。 她以前来过皇觉寺，熟悉地形，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皇觉寺。 待去至一间茶馆，她找小二细问，方知新皇登基才一个月，先皇已驾崩，现在距离她从被劫匪绑走已有五年时间。 “请问……你听说过楼素衣吗？”楼素衣抱着一丝期望问道。 店小二回道：“楼四姑娘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当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劫匪，胆大包天劫了肃宁伯府两位千金，还说只能赎回一人。后来楼四姑娘坠入了火中，尸骨无存。当初还是世子的定远侯伤心欲绝，怒极之下杀了所有劫匪，又为楼四姑娘守了三年，两年前才娶妻生子，如今已袭承了爵位……” 楼素衣又追问了劫匪的下落，没问出什么结果。莫非那天真就只是普通劫匪？来日若有机会遇到齐宴，或可问个究竟。 想起当年齐宴赶过来的最后一幕，楼素衣心下发苦。 齐宴在她死后守了三年，也算仁至义尽。总不能因为她死了，他就真的终生不娶。 说来也怪，她一开始就想找个家世清贫的男子嫁了，谁知她盯上了谢知节，却不知自己早被齐宴看上。 后来齐宴派人来提亲，还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当年她确实曾被齐宴的真诚打动了。 本来像齐宴那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娶一个家世相当的贵女，而她不过是伯府的庶女，当时的定远侯夫妇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五年前她被绑那会，齐宴还在为能娶她和定远侯夫妇抗争。 现如今时过境迁，她和齐宴到底还是错过了。 至于谢知节，倒是如她当年所想那般是个有出息的，从龙有功，在慕容登基后，成为天子近臣。 不意外的是她嫡姐楼素雅和谢知节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和美。 所有人都有了美好的未来，只有她身无分文，今晚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太过明艳，容易招来祸端，不敢在外流连，又不能回楼家。 肃宁伯夫妇薄情寡义，她若回家想必会把她当成邪祟处治。 倒不如先去五里外的莲花庵暂时歇脚，她曾跟着柯姨娘去过多次，住持心善，时常帮助无依无靠的妇孺。若运气好，或许还能遇到姨娘…… 她步行约两刻钟，便到了莲花庵。 正要入山门时，迎面而来却是肃宁伯府的女眷。为首之人，正是那从不正眼瞧她的嫡母——肃宁伯夫人尹氏。 楼素衣暗道一声晦气。 尹氏抬头间看到楼素衣的一瞬，吓得连退数步，差点拌倒在地，亏得一旁的王妈妈及时搀扶方稳住身子。 “你、你是谁？”尹氏惊魂未定，警惕地看着楼素衣。 第3章 撞上两位前任 楼素衣见躲不过，上前向尹氏行了礼：“多年未见，母亲可安好？” 尹氏紧紧握住王妈妈的手腕，手指关节泛白。 王妈妈也怕得直哆嗦。 所有人都知道，五年前楼素衣坠入火炉，现场有那么多的见证者。 只是很古怪，楼素衣明明坠入火炉中，竟怎么也寻不到尸骨，那火虽大但也不可能把人烧成灰啊，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 时隔五年，竟突然活生生站在她们跟前，而且还是当年那张年轻明媚的娇艳脸庞，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行礼姿势，看人时依然那样牲畜无害。 “四、四姑娘早死了，你、你究竟是谁？”王妈妈说话时牙齿在打战。 没有人敢不敬畏神明，眼前这位姑娘要不是鬼，要不就是精怪邪祟。 楼素衣看到尹氏和其他人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间淡定了。 “多年不见，王妈妈竟不记得我了？” 楼素衣故意朝王妈妈靠近一步，王妈妈吓得连退数步：“你、你莫过来。害、害死你的是绑匪，冤冤有头，债有主，老奴没有对不住四姑娘。” 楼素衣看向尹氏，尹氏也在看她。 到底是当家主母，尹氏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恢复了常态，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素衣？” 楼素衣微微颔首：“除了女儿，还能是谁？” 尹氏忐忑上前，轻轻触碰楼素衣的脸，是有温度的活人。 她心中快速算计，不论楼素衣是人是鬼，消失五年的人突然回府，谁知道她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传出去能有什么好名声？断不能让楼素衣回楼家，否则会影响肃宁伯府其他姑娘的婚事。 楼素衣何尝不知尹氏在算计什么？ 她索性主动出击：“女儿陪母亲去莲花池走走吧，就当是女儿略尽孝心。” 尹氏没有异议，就这样，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去到了莲花池畔。 正值三月，莲花尚未盛开，并无花可赏。 楼素衣悠闲自得地倚在栏杆旁赏莲叶，尹氏却不似她这般自在，率先打破沉默：“素衣，你不能回伯府！五年前楼四姑娘就已经死了，若你归伯府，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楼素衣抿唇笑笑，不以为意。 尹氏见她这老神在在的模样急了：“我在说话，你听见没有？！” “女儿只是个姑娘家，不回伯府，又当去何处？不如母亲给女儿指条明路？”楼素衣似笑非笑。 尹氏眸色微沉：“你可以在莲花庵清修，为你姨娘祈福，若有其它要求我或许也能答应！” 居然拿她娘来威胁？ 楼素衣心中盘算，她娘虽是妾，但这么多年在他父亲面前也算有一席之地，是有几分生存手段的，故又继续沉默。 见她迟迟不接话，尹氏急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楼素衣心道自己死一回竟然有了和尹氏谈判的资本，果真世道好轮回。 她终于回头看向尹氏，作为难状：“女儿大好年华，为何要住进莲花庵？这儿不能沾荤腥，日子也清苦，甚至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尹氏只想暂时说服楼素衣别去祸害肃宁伯府，忙接话：“只要你答应在莲花庵住下，我会打点好一切。不只找丫环婆子伺候你，大鱼大肉也少不了你的。你想要什么便给你什么，你说可好？” 沉吟片刻，楼素衣似真似假地道：“为了不让母亲为难，女儿就依母亲所言在莲花庵清修。伺候的下人就不必了，毕竟是清修，不好太张扬，母亲为女儿准备一些银两即可。是了，陛下正在寻找女儿的下落，若有人问起，还望母亲帮忙遮掩一二。” 她知道尹氏信不过，要除去她有很多手段，才搬出慕容当自己的护身符。 再者，尹氏的人她可不敢用，谁知是不是尹氏派来监视她的？ 尹氏乍听到楼素衣提起新皇，暗暗心惊：“陛下在寻你？” “女儿在来莲花庵之前才见过陛下。”楼素衣点到即止。 尹氏吓了一跳，顿时再不敢对楼素衣有半点算计。 楼素衣救过新皇这件事于楼家人不是什么秘密，难不成楼素衣这消失的五年时间其实是跟了新皇？ 之后尹氏不敢有半点怠慢，迅速帮楼素衣打点好一切。 为楼素衣准备的寮房是莲花庵最好的，伙食是最好的，衣物也是全新的，另外还给楼素衣留了百两银子。 尹氏临离开前还问楼素衣，想不想见柯氏。 楼素衣想了想，摇头：“既然决定清修，就该脱离红尘。” 应该让尹氏相信，她很安份，不会对肃宁伯府构成威胁。 至于柯姨娘，满心满眼都是肃宁伯，哪有多余心力关心她这个女儿？ 尹氏眸色复杂地打量楼素衣，发现看不透这丫头。 本以为楼素衣在意柯氏这个亲娘，可是五年了，楼素衣居然不想见柯氏一面。 但凡楼素衣在意柯氏多一点，她就不信拿捏不了楼素衣。 楼素衣在莲花庵也不是长久之计，若可以让楼素衣远离京城，对肃宁伯府才是万无一失。偏偏这丫头背靠新皇…… ** 皇觉寺内，吉庆正在服侍慕容进晚膳。 慕容突然问道：“那女人在何处？” 吉庆弯着腰上前两步，将他与楼素衣的谈话一一交代，又补充道：“奴婢琢磨着那位像极了楼四姑娘，已派人暗中跟随，一来做好保护，二来以便查明其身份。目前她在莲花庵落脚，陛下若想见人，奴婢这便去带来面圣……” 吉庆看向慕容，不忘将楼素衣与定远侯夫人的交谈也仔细转述。 慕容眸色幽深如墨：“罢了，先观察一阵子。” “奴婢仔细查过，无人知晓那位姑娘是怎么闯进陛下的殿室，更遑论到了陛下的龙榻上，总不能是凭空而降，奴婢思疑着这位姑娘极其诡异……” 话音微顿，吉庆悄悄看向慕容。 慕容若有所思：“属实是像，可若真是她，到底是如何在那样情境下活下来的？” 吉庆小心翼翼地猜测：“莫不是邪祟？” 若真如此，可不能近陛下身畔。 慕容想起出现在龙榻上的少女和楼素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又称呼他为殿下。 “着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微顿，慕容又道，“务必护她周全，莫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她是人还是鬼。” ** 莲花庵内，楼素衣浑然不知自己的行踪在新皇的掌控下。 她美美睡了一觉，再起身时精神奕奕。 她打听过慕容会在皇觉寺停留五日，为保险起见，这大半个月她都待在寮房内，足不出户。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多年前为了能掌控自己的婚事她步步为营，无非是不想和娘一样成为权贵妾室，奈何命丧黄泉。 如今重活一世，在莲花庵这半个月生活，竟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平静安稳的生活。 她坐在莲花池旁许久，正想起身回去，抬眼便见不远处有个青衣男子朝自己这边匆匆走来。 这人神色冷峻，成熟了不少，再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眉目疏朗的模样。 看清男人的瞬间，楼素衣下意识就转身，往来时路而去。 惊鸿一瞥中，齐宴已看到楼素衣的脸。 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楼素衣，才出现幻觉，竟把寺庙内穿着缁衣的修行者看成了楼素衣。 他怔站在原地，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以往他每回梦见素衣，她总是不作声，而后化作一缕轻烟飞去，了无踪影。 而前方的姑子步履匆匆，走路的姿势竟和楼素衣一般无二。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有痛感。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追在姑子身后：“小师太，请留步！” 楼素衣暗咬银牙，反倒加快了脚步。 她半月前刚答应尹氏不出现在故人前。她有很多事想问问对方，奈何如今自己身单力薄，身边恐怕还有尹氏眼线，以免节外生枝，还是过阵子再找机会更稳妥。 她越走越急，后面追的人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当她小跑步走到转角处，竟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她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儒雅的俊脸。 太离谱了，她撞上的竟是谢知节？ 第4章 躲了一个，又来一个! 就在楼素衣以为自己躲不掉的当会儿，谢知节却粗鲁地推开她，冲追过来的齐宴道：“侯爷赶得这样急，是要去何处？” 楼素衣闻言暗喜，心知谢知节没看到自己的脸。 她飞快绕过转角，躲入旁边的寮房。 这厢齐宴只想继续追前方的斋姑，却被谢知节拦住去路：“巧了，侯爷怎么会在莲花庵？” 齐宴觉得谢知节有病。 这些年谢知节与他不对付，处处跟他作对，他甚至不知谢知节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若说要恨，当他恨谢知节才是。 当年若非谢知节舍弃素衣，素衣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方才他就快追到那位像素衣的斋姑，又是谢知节坏他的好事。 他绕过谢知节，去到转角，未见斋姑的身影，知道把人跟丢了。 谢知节看到齐宴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齐宴那样着急追赶的人正是方才冲撞他的斋姑。 他没看到斋姑的脸，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绝色会让齐宴连姑子都不放过。 “都说定远侯是情痴，今日却追着一个姑子跑，定远侯夫人知道侯爷口味如此特殊么？”谢知节横竖看齐宴不顺眼，说话含枪夹棒。 齐宴闻言看向谢知节，眉目肃冷：“谢大人为何事事针对本侯？” 在朝堂上如此，下朝后谢知节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恶意。 是了，大约从五年前素衣死于非命后，谢知节就跟他扛上了。 以前谢知节还是寒门子弟，不敢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如今入了内阁，兼任吏部尚书，谢知节便再也不遮掩，变本加厉。 谢知节薄唇紧抿，突然沉默了下来。 “要说恨，该本侯恨谢大人才是。拜谢大人所赐，素衣才会死得那般凄惨！”齐宴说完，怒极拂袖而去。 若无意外，谢知节会出现在莲花庵不是巧合，这些年谢知节一直派人盯着他，时常是他在哪儿，谢知节也在哪儿。 楼素衣就躲在寮房内，清楚听到两前任的对话。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谢知节要揪着齐宴不放，方才谢知节对齐宴连讽带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宴是他杀父仇人。 算了，横竖都是与她不相干的人，何足挂齿？ 等了约莫两刻钟，确定谢知节和齐宴都已走远，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居住的寮房。 宫中派来保护楼素衣的暗卫看到这一幕幕，觉得这二男一女的故事特别精彩，便在本子上图文并茂地把刚才那一幕记录下来。 是以慕容收到暗卫的奏报折子时，入目即是楼素衣探头在寮房门前张望，以及逃得飞快时的鬼祟模样。 他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活灵活现的画像好一会儿儿，才看折子上的内容。 一看到齐宴便逃难似的跑得飞快，像是亡命之徒。 若非心虚，她为何要躲？ 这个女人定然是楼素衣，不作他想。 “她是楼素衣。”慕容合上折子，眉眼淡漠清绝，仿佛世间万物皆入不了他的心。 吉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稀奇：“世间竟有这等古怪之事，楼四姑娘在那样的绝境下竟然还能活下来，这太诡异了。” 他很想问陛下要怎么处治楼素衣。 再如何说楼四也曾救过陛下一命，纵然陛下不喜楼四男女关系太复杂，但如今救命恩人流落莲花庵，陛下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慕容沉默地丢开折子，并未表态。 吉庆也识趣地不再提及楼四。 新皇虽然登基才一个多月，但是个有主见的，圣意如何不是他这等近侍该揣测的。 ** 傍晚时分，齐宴还在庵堂流连，白天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位斋姑总是让他想起楼素衣。 他特意画了楼素衣的画相，找了几个姑子问询可有见过画中的少女，她们都说没有。 他还是不死心，不甘就此离去。 很快他看到一个年约十岁的沙弥尼，他把素衣的画像递到沙弥尼跟前。 沙弥尼看清画相后，轻咦一声。 齐宴闻声看向沙弥尼，心跳加速，掌心渗出汗意：“沙弥尼见过这位女施主？” “半个月前莲花庵住进来一位带发修行的斋姑，跟画相上的女施主长得一模一样。”沙弥尼不打诳语，如实作答。 齐宴激动地追问：“敢问这位女施主住在何处？” 沙弥尼很热情：“小尼带施主前往女施主居住的寮房。” 突遇故人，令楼素衣一下午心神不宁，直到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沉稳有力，她越听越觉得熟悉，分明是齐宴来了…… 她呆怔片刻，环顾寮房，连张屏风都没有，无处藏身。 就在她茫然的当会儿，她看到架子床下面有藏身空间，藏她一人足矣。 她当机立断，仰躺着移入床底，这是最不费力的藏身方法。 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是沙弥尼的声音：“师姐在屋里么？” 楼素衣眨眨双眼，自是不会回应沙弥尼。 沙弥尼见门没上锁，索性推门而入，只见被褥叠得整齐，寮房内未见人影。 齐宴顾不得许多，正要跟进去一看究竟，沙弥尼连忙阻止：“施主不可，这是师姐的住处，男施主不得入内。方才小尼看过了，师姐不在屋内。” 齐宴探头看了一眼，寮房确实没有人。 他激动的心在瞬间归于平静。 接下来他等在寮房外，沙弥尼担心出事，便也陪齐宴等在屋外。 这一等，直到天黑还不见寮房的主人归来。 “庵门要关了，施主不若明日再来吧？”沙弥尼见齐宴迟迟不愿离开，开口赶客。 齐宴虽不甘心，却也不好强留，决定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他却不知自己才走，收到风声的谢知节也好奇地寻了过来。 床底下的楼素衣躺在床下快睡着了，但她还是谨慎行事，等齐宴走了近一刻钟才想从床底出来。 谁知她才动作，又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这回她再听出来者是故人。 晦气，是谢知节那个阴魂不散的瘟神！ 第5章 堂堂内阁权臣，竟被姑子耍得团团转 楼素衣庆幸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然她娇软的小蛮腰受不了。 她想不明白谢知节这个时辰为什么还在莲花庵，她不想见齐宴，更不想见谢知节。 不知何时谢知节已走到了床边，还掀起她床上的被褥。 她闭上双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因为下午没睡，阖眼的瞬间她睡意泛滥，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了过去。 事实上，谢知节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尼姑能让齐宴这个定远侯守在莲花庵一天都不愿意离开。 如果齐宴喜欢这不知名的尼姑，他可以先一步把人抢走。 室内昏暗，他掀开被褥没有发现，又去到桌前拿起一本经书翻看。 经书很新，没有翻动的痕迹。屋内有文房四宝，都是全新的。 此处不像是修行者的住处…… 楼素衣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她侧耳细听，确定寮房内无人，才移动僵硬的身子，从床底爬出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寮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室内昏暗，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从脚步声知道来人是谢知节。 她下意识背转了身子，迅速思索当下这情况要如何脱身才好。 “小师太耐力不错，竟一直藏在床底下。”谢知节缓步朝背对他的斋姑靠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斋姑的身影似曾相识。 楼素衣觉得麻烦死了，姓谢的怎么这个时辰还在？ 这黑灯瞎火的谢知节看不清她的脸，应该认不出她。 谢知节这个人就是瘟神，她一点也不想跟此人再有来往。 她挥手比划啊啊比划了几下，谢知节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她这动作，眉心微拧：“小师太是哑巴？” 楼素衣连连点头，并朝谢知节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谢知节却不退反进，悄无声息到她身后：“我是不是曾见过小师太？” 楼素衣摇头，暗中翻了个白眼。 指不定她一回头，谢知节看清她的脸会被她吓个半死。 谢知节想想也是，他认识的女子屈指可数，莲花庵内怎么可能有他的故人？ “小师太既然无心研究佛法，不如跟我回府，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如何？”谢知节高高在上俯视背对他的斋姑。 奇了，小师太为何不看他？ 一般女子遇到陌生人闯入，应该第一时间把对方赶走，这位小师太却由始至终不曾回头瞅他一眼。 再有，既然她一直躲在床底下，这说明她一开始回避的是齐宴。 若她不认识齐宴，为何要躲？ 楼素衣暗忖谢知节怕不是有病，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就想把她拐进他府中。 她用力摇头，摆摆小手，表示对入谢府没兴趣。 谢知节定定地看着小师太的背影，还是觉得此女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心中快速有了算计：“是在下唐突了，打扰小师太歇息，告退。” 楼素衣听到寮房门被关上，却还是不敢回头，怕谢知节在讹她。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五年前的谢知节心思就重，守株待兔这么长时间，方才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了？ 思及此，她迅速爬回床底下，把灰往自己脸上胡乱涂抹，顺便把僧帽摘了，披头散发，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这才从床底爬出来。 果不其然，她才做好一系列的动作，谢知节再次推门而入，手上还提着一盏油灯…… 谢知节一步一步靠近行迹可疑的斋姑，借着微弱的灯火，看到了斋姑披头散发的模样。 只她脸上灰扑扑的，脏得让人不忍直视。 谢知节还是觉得这位看不清脸的斋姑很熟悉，他不觉靠近一些，正想捞起她的青丝看究竟她的脸，这时斋姑突然挥开他的手，尖叫着跑出了寮房。 斋姑刺耳的尖叫声刺得谢知节耳膜嗡嗡作响，待他回神，小师太已跑入夜色里。 谢知节儒雅的俊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快步追了过去，眼见就要追到猎物，莲花庵里的其他尼姑却已闻声而动。 住持也被惊动，在看清是谢知节时，住持上前施礼：“阿弥陀佛！莲花庵晚上不留男客夜宿，谢大人请！” 谢知节扫视周围，尼姑倒是来了不少，只有那位神秘古怪的斋姑不见踪影。 “打扰住持清修，是本官的不是，告辞！”谢知节拱手，在几个尼姑的虎视眈眈之下，离开了莲花庵。 楼素衣确定谢知节是真的离开了，才回到寮房洗浴，舒服地躺在床上。 她决定翌日早点起床，去后山躲一躲，或者是出莲花庵避避风头。 齐宴明天肯定还会来一探究竟，至于谢知节，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好打发。 今晚她将了谢知节一军，若谢知节记恨在心，她的麻烦不小。 只她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妥。 她又起身，连夜和另一位与她身形差不多的斋姑换了寮房，并给了对方银子作封口费。 楼素衣却不知，谢知节这晚就在莲花寺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夜，天未亮便来到莲花庵。 守门的姑子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谢知节闯入庵中。 谢知节去到目的地，看向随侍张冒。 张冒会意，去到窗前，一个轻巧的动作，便打开了窗门。他悄无声息跃窗而入，从里面打开门栓。 谢知节推门而入，慢步去至床前，捞起了床幔。 在看清床上斋姑的面容时，他的眉心几不可见地微拧。 斋姑正睡得酣畅，突感有人盯着自己。她睁眼时，就看到自己脖子上抵着一柄匕首。 拿匕首的男人儒雅俟逸，但看她的眼神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说吧，寮房的主人在何处。” 斋姑吓得一动不敢动：“刀、刀剑无眼，贫、贫尼带谢大人去找空尘。” 谢知节在斋姑的带领下去到另一间寮房，孰知架子床上被褥叠得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这回谢知节生生被气笑了，他堂堂内阁大学士，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斋姑耍得团团转？ 第6章 素衣入浴图…… 皇宫，勤政殿。 谢知节和齐宴今日同时告病假，若非知道这两人为了楼素衣在莲花庵内流连，慕容还真信了这两位臣子的休假借口。 批阅完一堆奏折，还剩下一堆。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暗卫送进宫的折子，终还是拿起来翻阅。 暗卫是个有才的，不只把楼素衣画得鲜活明媚，还很会讲故事，把楼素衣和两个男人之间你追我逐的狩猎游戏图文并茂地表述清楚，不去写话本子倒是可惜了。 他大致翻阅了两页，轻呵一声，丢在一旁。 也不知谁是猎物，显然楼素衣面对谢知节和齐宴的同时围剿还能游刃有余。 待他再批阅折子，又觉得折子的内容沉闷无趣，远不如暗卫的折子来得生动有趣。 吉庆眼角的余光看到新皇又再瞟向暗卫的折子，心里有数了。 看来往后要让暗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把楼素衣身边发生的事都描述下来，再送到御前，好为陛下解乏，顺便给陛下找点乐子。 慕容是个自律的，批阅完所有奏折后，才拿起暗卫的折子看完。 在看到谢知节守了一夜都没找到楼素衣的下落时，他在折子上批红，写下“奸滑”二字。 吉庆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暗暗咋舌。 这“奸滑”二字定是形容楼素衣，就不知是贬意还是褒意。 “你觉得谢知节和齐宴谁能先找到她？”慕容突然问道。 这问题可把吉庆难倒了，答非所问：“陛下要去莲花庵走走么？” 慕容闻言看过来，吉庆顿时直冒冷汗。 他跪倒在地，诚心建言：“正值春日，莲花庵春光明媚，是踏春好去处，且……有热闹可瞧。” 实在是新皇登基后生活过于沉闷。 虽则后宫有不少美人，但至今新皇还未诏任何一位侍寝。 太后娘娘担心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憋出问题，更担心迟迟未有皇嗣会令朝廷根基不稳，不断给他施压，让他想办法令陛下进后宫多走动。 他也很无奈，恨不能即刻找个美人送到新皇的龙床上，成其好事。 楼素衣到底是新皇的故人，花容月貌，既然能挑起新皇的兴趣，或许有机会成为侍寝第一人也没准。 慕容并未理会吉庆，径自出了勤政殿。 吉庆无奈地紧随其后，待发现新皇是去后宫走动时，他顿时又可以了！！ ** 齐宴一早来到莲花庵，去到昨日沙弥尼指定的寮房，却见房门大敞。 他找人一问方知斋姑不知所踪。 他顿时若有所失，只能继续守在寮房，希望能再见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而谢知节找遍了莲花庵，又亲自去了一趟后山寻人，都不见斋姑的身影。 虽然他昨晚未看清斋姑的脸，但她的身形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若是再让他遇见，他觉得凭背影就能把人认出来。 待他找遍后山，还是不见斋姑的身影，而且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尼姑出入莲花庵。 这说明人就在莲花庵，却不知藏到了何处。 他知道齐宴也在找人。 偏偏一整天过去，两人都无所获。 楼素衣确实是在莲花庵，只不过她藏在了住持的禅房之中。 出莲花庵躲藏变数大，若因为躲故人遇到危险，不值当。 后山确实能藏人，但太辛苦，她索性给住持一笔香油钱，窝在禅房中好吃好喝好睡。 ** 傍晚时分，敬事房的中官端来了妃嫔的牌子。 慕容看着绿头牌上的名字，视线恰好落在丽嫔的牌子上，他随手翻了她的绿头牌。 恰在这时，暗卫的折子来了。 他不急进后宫，翻看起了折子。在看到谢知节和齐宴在莲花庵一整天都没找到楼素衣的时候，一点惊喜都没有。 反观楼素衣在住持的禅房吃饱喝足时酣睡的模样，他都替谢知节和齐宴脸红。 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的两位肱股大臣却找不到，却被一个小女子耍得团团转。 他丢开折子，去了后宫。 熙和宫内，丽嫔一早备好了美食美酒，告诉自己今晚一定要顺利侍寝。 待吉庆唱喝声响起，她忙上前迎驾：“妾恭请陛下金安。” 慕容抬手，免了丽嫔的礼。 丽嫔是第一次被翻牌子，准确来说，此次是新皇登基后第一次翻后宫妃嫔的牌子。 她是陈太后的侄女，以前曾进宫陪陈太后。此次新皇登基，她便是新入宫的妃嫔之一。 大概是因为她姓陈，她一进宫便封为丽嫔。 若她侍了寝，又讨得陛下欢心，也有可能提升位份。 用膳途中，丽嫔不只一次偷看自己的夫君。 陛下容貌出众，五官轮廓深，最迷人的当属他那双幽黯的眼眸，他轻飘飘的一眼，好像就能勾走她的魂魄。 其实早在几年前，她初见新皇时便对他一见钟情，哪怕她知道自己进宫是为了巩固陈家在朝廷的地位。 待消食后，丽嫔紧张地去到慕容跟前道：“妾服侍陛下就寝吧？” 慕容由着丽嫔帮自己宽衣解带。 丽嫔许是太过紧张，纤指微颤，好一会儿也没摸到他前襟的扣子。 慕容眉心微拧，拂开她的手：“朕还有政务处理，你早些安置。” 语罢，他整理好衣着，绝情地扬长而去。 丽嫔吓得红了双眼：“陛下是不是厌弃我了？” 宫女香阳忙安抚道：“陛下才登基，政务繁忙，方才奴婢瞧着陛下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主子莫难过。再如何还有太后娘娘为您撑腰呢，陛下第一次翻牌子便找了主子，说明主子在陛下心中是不同的。” 丽嫔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委屈得红了眼眶。 明日还不知有多少后宫妃嫔笑话她留不住陛下…… 慕容回到乾清宫，又处理了一些折子，才上床歇下。 翌日天还未亮他便起了身，待洗漱后，他看到一旁的桌子上多了一本暗卫的折子。 他顺手打开折子一看，入目即是一幅衣衫半褪的美人入浴图。 他生平自律，冷淡寡情，何曾见过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而这折子上的半裸美人是楼素衣，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第7章 伤风败俗的画! 突如其来的香艳折子令慕容反应慢了半拍，待他回过神来，快速阖上折子，沉声喝问：“是谁让暗卫作的这伤风败俗的画？！” 吉庆没想到慕容会大发雷霆，他没看折子，不知道画的什么，正想探头一看究竟，慕容却冷眼扫过来：“你找的是什么暗卫，竟敢偷窥楼四沐浴！” 吉庆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忙解释道：“回陛下的话，暗卫是女子。” 其实是他让暗卫把楼素衣画得香艳一些。 虽然新皇表现得不太明显，但他觉得新皇对楼素衣有点兴趣。就不知这点兴趣是男女之间的兴趣，还是纯粹看热闹的兴趣。 无论如何，他都想让新皇知道楼素衣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比后宫中的妃嫔差。 慕容神色稍霁，却丢开了折子，未再看折子上的内容。 在下朝后，慕容吩咐道：“给丽嫔送一些赏赐，你亲自走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办。”吉庆领命而去。 因为昨儿个丽嫔侍寝未成，这件事早在后宫传开了，众人以为丽嫔从此会失宠，都在笑话丽嫔有太后撑腰也不讨新皇欢心的时候，吉庆却亲自带了赏赐前往熙和宫。 这就是新皇的态度，虽然丽嫔未能侍寝，但新皇还是看重她，否则不会拿赏赐安抚丽嫔。 后宫诸妃嫔暗潮涌动，自不必多言。 反观莲花庵内，就风平浪静许多。 楼素衣在住持的禅房住了两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特意准备了干粮和水，并让师太在外面上锁，造成无人居住的假象。 谢知节找了足足两天没找到人，终于想起自己漏了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住持的禅房。 他特意去了住持的禅房，却一无所获。 人没找到，再加上齐宴整天守在斋姑的寮房外，这让他愈发想要找到戏弄他的斋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令齐宴如此着迷。 谢知节整天耗在莲花庵，甚至连家都不归了，这令楼素雅不安。 自她和谢知节成亲后，两夫妻相敬如宾，却并没有那么柔情蜜意。 外人看来他们夫妻和美，但只有她知道，谢知节近两年连她的房门都不进了，如今的她跟守活寡没两样。 她知道，谢知节是在怪她。 五年前她就看出来了，谢知节表面对楼素衣冷淡，其实对楼素衣也是有情的。 为何谢知节会选她呢？无非因为她是肃宁伯府的嫡女，而楼素衣是庶女。 谢知节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风光月霁，他喜欢权势，最终为此放弃了真心喜欢的人。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她就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哪怕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远不及对楼素衣的喜欢…… “夫人，奴婢查到了，最近几日大人都在莲花庵内流连，据说是在找一位带发修行的斋姑，差点把莲花庵寻了个底朝天。不只是大人在，就连定远侯也在找这位斋姑。”雨萍是楼素雅的陪嫁丫环，查到谢知节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汇报了这个消息。 楼素雅眸色微冷：“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绝色令夫君流连忘返。收拾一下，我去莲花庵上香，顺便在莲花庵住宿一夜，尽量别惊动夫君。” “奴婢这就去准备。”雨萍应声而去。 一切准备就绪，楼素雅往莲花庵而去，捐赠了香火钱后，住持为她安排了一间采光不错的寮房休憩。 期间她远远看到齐宴守在一间上了锁的寮房外，而谢知节不见踪影，听雨萍说，她那好夫君恨不能把莲花庵翻出来，只为找一位斋姑。 她不免也对这位斋姑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等到天色黑了，齐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莲花庵，谢知节也不得不走。 楼素雅用了斋饭后站在隐秘的角落，直到子时才打算离开。 偏就在这时，她见住持鬼鬼祟祟出现，并开了寮房的锁。 看到这一幕，她突然明白谢知节和齐宴要找的斋姑其实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若非她守到这个时辰，也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住持是特意为楼素衣送斋饭，她觉得楼素衣这样躲下去迟早会被谢知节或齐宴找到。 楼素衣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她送住持出了寮房，正要进寮房之际，突感身后有异。 她回头看去，却见楼素雅从暗处走出来。 楼素雅脸色发白，双腿虚软，牙齿在打架：“四、四妹妹？” 怎么可能呢？楼素衣已经死了五年，为什么楼素衣能活着出现？ 不可能是楼素衣，那年她亲眼目睹楼素衣坠入火海的。 楼素衣没想过躲过谢知节和齐宴，却被楼素雅撞了正着，她的这位嫡姐还曾经是她的情敌…… “多年不见，阿姐别来无恙。”事实上，楼素衣与楼素雅并不亲近。 楼素衣的一声“阿姐”，令楼素雅眼前一片昏黑，差点栽倒在地。 所幸夜色昏暗，楼素衣看不到她失态的样子。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要冷静。 谢知节还在找楼素衣，她要趁谢知节找到楼素衣之前把楼素衣弄出莲花庵，决不能让谢知节找到楼素衣！ “妹妹当年不是坠入火海么，怎会好端端的？”楼素雅迅速恢复常态，不着痕迹地打量楼素衣。 越打量楼素衣，她越心惊。 五年过去，楼素衣看起来和当年一模一样，仍是十六岁的光景。 “许是神明庇佑，我才能安好无恙。”楼素衣微笑应道，“阿姐要进来坐坐么？” 楼素雅是有点怵楼素衣的，她疑心楼素衣是邪祟，否则怎么会死了五年又再现身？更何况她容颜未变。 雨萍心里也怵楼素衣，但两主仆还是相互鼓劲儿，壮着胆子入了楼素衣的寮房。 楼素衣早饿了，忙着进食。 这时楼素雅已镇定下来，她眼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楼素衣藏起来，让谢知节永远找不到：“修行清苦，不如我给妹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吧？我在城郊有一座庄子，妹妹可以去庄子里居住，总好过在庵中受苦遭罪。” 第8章 他闯入她的寝房，与她对视…… 楼素衣像是没听见楼素雅这番话，径自吃得津津有味。 楼素雅一时摸不透楼素衣在想什么。 照理说，她愿意带楼素衣离开莲花庵，楼素衣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为何这个女人的反应这般平淡？ “我是为了妹妹好，庄子里什么都有，无论如何都比在莲花庵好。”楼素雅仔细打量楼素衣的表情。 楼素衣这时已吃饱喝足，放下碗筷道：“莲花庵还是不错的，于我而言，莲花庵这地方比阿姐的庄子更热闹。与其换地方住，阿姐不如给我一些银两更实在。” 楼素雅与她之间可没什么姐妹情分，怎么可能无端端对她好？ 嫡姐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开莲花庵，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楼素雅见楼素衣不走，心下微沉，只她面上不显，以平淡的语气道：“妹妹可曾想过离开京城？妹妹毕竟‘死’了五年，只会被人当成邪祟，与其被人当过街老鼠，不如换个身份讨生活。若妹妹离开京城，我可以为妹妹打点好一切，妹妹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提……” 楼素衣听到这里笑了。 想当年她在肃宁伯府时被所有人不喜，楼素雅更是从不多看她一眼，把她当成空气。 五年后她再回来，不只是尹氏对她有求必应，就连楼素雅也是为了让她离开，竟主动帮她打点。 她在京城就是当过街老鼠？ 那她真就得留在京城，哪儿都不去。 “此事容我想想，我如今手头紧，阿姐不如先给我一点银子。是了，我前几日才见了陛下……”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楼素衣及时打住话头。 楼素雅乍听楼素衣提起新皇，作好奇状：“妹妹跟陛下有来往？” 楼素衣笑笑不语。 她的故作神秘，足以令楼素雅浮想联翩。 她方才还在想要不要强行带走楼素衣，但若楼四有新皇撑腰，她便不能莽撞行事。 “这五年妹妹和新皇在一起？”楼素雅继续刺探情况。 这五年来楼素衣音讯全无，容颜未变，当年那样的绝境下又能活下来，这个女人实在是邪门！ 楼素衣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时辰不早了，阿姐若无其它事，我要歇下了。” 既然遇到了楼素雅，嫡姐一定会告诉谢知节她回来了这件事吧，她好像没必要再躲了。 楼素雅却不愿意走：“这么多年才见到妹妹，有许多贴己话想跟妹妹说，不如今晚我跟妹妹一起住吧？” 楼素衣觉得楼素雅的态度很奇怪，她按下心中的困惑：“我不习惯，阿姐还是回自己的寮房住。” 楼素雅见她油盐不进，顿时急了：“妹妹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京城？！” 她不能让谢知节看到楼素衣，否则谢知节一定不会放过让这个女人进谢家后院的机会。 她只想让楼素衣离得越远越好。 “阿姐非要让我离京也不是不可以，不如阿姐先给我一笔银子。”楼素衣觉得楼素雅急切赶她离京的样子非常古怪，试探着比划了一个“五”字。 楼素雅以为楼素衣向自己索要五千两，她焦虑地道：“我手上没有五千两银票，需要一点时间筹集。若你想要这五千两，今晚就随我离开莲花庵！” 楼素衣默了默。 她其实只是想要五百两，没那么贪心。偏偏楼素雅以为她要五千两，甚至一口气答应了，着实诡异。 就楼素雅这样的态度，真要给了她五千两，她怕自己没命花。 “阿姐先把手上的现银给我。届时凑齐五千两银票，我拿到手再离开莲花庵也不迟。”楼素衣淡笑勾唇。 楼素雅没有异议。 她这回出门只带了二百两傍身，雨萍很快拿了过来，正要交给楼素衣，楼素雅却道：“在我筹集到足够的银两之前，妹妹要答应我藏好，不能让任何故人看到妹妹。” 楼素衣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满口答应：“没问题。” 此后她把楼素雅主仆赶了出去，其实她不太能理解楼素雅为什么这么怕自己遇到故人，总不成嫡姐不希望她遇见谢知节？ 她确实不想和谢大人打照面，但楼素雅为什么也不想她见谢知节呢？ 想不通的事她便不想了，费脑子。 抱着这二百两银子，楼素衣美美地坠入梦乡。 反观楼素雅，因为不敢赶夜路，只能暂宿在莲花庵。她一宿未眠，天未亮便出了莲花庵…… 孰不知她前脚才走，谢知节后脚就来了。 昨儿晚上他想了一夜，觉得自己为了找一个斋姑已有走火入魔之兆。 当他站在上了锁的寮房外，突然想起近几日这间房突然上了锁。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其实就在寮房内，只是上了锁，便造成了人不在房中的错觉？ 他和斋姑打过交道，那位非常狡猾，有一百个心眼子…… 思及此，他心跳加速，对张冒低声下令：“开窗，动作轻点！” 张冒领命，很快就开了窗。 谢知节从窗口看去，入目便是放下的帷帐。 也就是说，床上很可能有人。 他顾不得许多，平生第一次不顾礼节，从窗口闯入姑子的寝房。 越靠近架子床，他的心跳就越快。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哪怕自己几次三番被斋姑戏弄，那也不至于这般紧张，不过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斋姑罢了，何至于这般失态？ 他深深呼吸，告诉自己不是来偷香窃玉，没必要这么紧张，偏偏他的心跳反而更快。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他依稀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窈窕身影，似乎正在酣睡当中，浑然不知有人闯了进来。 定了定神，他终于捞起了纱帐。 少女没戴僧帽，满头青丝撒在枕间，如同上好的绸缎铺展开来，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只一眼，谢知节便觉得眼前的斋姑很熟悉。 他上前，轻轻拂开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发丝，在看清这张脸的瞬间，他如遭电噬。 恰在这时，少女睁开迷朦的睡眼，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第9章 你不妨也去死一回! 楼素衣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谢知节。 说起来谢知节也算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她怎么可能梦见凶手？ 正在她困惑的当会儿，谢知节突然以手背轻轻触碰她的脸。 他冰冷的手背令她瑟缩了身子，真实的触觉令她瞪大双眼，这居然不是梦？ 她想也不想，用力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谢知节死死地盯着楼素衣，见她麻溜地下了床，找了外衫套上。 不只是她的行为举止，就连神情都像极了楼素衣。 “是阿姐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楼素衣迅速穿戴整齐，才看向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谢知节。 谢知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觉得自己有如身处梦中。 他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一开口，这个女人就消失了。 楼素衣见谢知节像块木头一样杵在自己身后，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她眉心微拧：“谢知节，你耳背吗？！” 谢知节听楼素衣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当年的楼素衣也是这样追在他身后，连名带姓唤他谢知节。 那时候的他从来不理她，她却乐此不疲。 这么多年了，他再次听到一个酷似楼素衣的女人叫他的名字，连尾音都是一样…… 他看向窗外，晨光微曦，此处安静得仿佛在尘世之外。 楼素衣见谢知节神色恍惚的样子，懒得理会他。 她去开门，又想起门在外面上了锁。再看到窗户开着，她便想从窗户出去。 这时谢知节从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看去：“你有病吧？！” 其实早在看到谢知节和楼素雅相拥的那一幕时，她就不再和谢知节有任何来往。 五年后的今天，她和谢知节之间也只剩下对彼此的憎厌。 谢知节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明媚鲜活的脸，突然伸手又想摸她。 楼素衣偏头躲过他的触碰，恶心得想吐：“我的记性不错，多年前的事我还记得。拜你所赐，我差点死于非命！” 谢知节听着楼素衣叨叨不休，感受掌下的纤细手腕。 她的手是有温度的，这不是他的幻觉？ 难道她真是楼素衣？ 是了，齐宴那天看到的定是她，所以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是素衣？”谢知节小心翼翼地问道。 楼素衣用力甩开谢知节的掌控，对他的厌恶毫不掩饰：“麻烦谢大人滚远一点！” 谢知节受到的冲击太大，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 “素衣，我能抱一下你吗？”谢知节放轻声音。 楼素衣回以冷笑：“你恶不恶心？！” 说着她从窗户爬出寮房，谢知节紧随其后。 张冒以前就见过楼素衣，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他惊得脸色剧变：“四姑娘？！” 楼素衣跟张冒打招呼：“你跟你主子一样讨厌。” 张冒惊疑不定地看着楼素衣，觉得太过玄幻。 谢知节听到二人的对话，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位斋姑就是楼素衣。 这个死了五年的女人突然间毫无预警地以这种方式回到他身边。 五年前是他对不住她，现在他飞黄腾达，有能力补偿她。 思及此，他和楼素衣并肩而行：“素衣，庵内日子清苦，不如你随我离开，我会照顾好你……” 楼素衣闻言慢下脚步，转眸看向谢知节：“你离我远一点，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谢知节看到楼素衣嫌恶自己的样子，心像被扎一般疼痛，他哑声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楼素衣恍若未闻，径自去用早食。 谢知节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进食：“你要怎么样才答应跟我走？” 楼素衣觉得最近自己遇到的人都好奇怪。 以前他们对她爱搭不理，从不正眼瞅她。死了五年后突然回来，她好像突然间变得重要了。 “你不妨也去死一回试试！”楼素衣懒洋洋地回道。 谢知节眸色微黯：“素衣，你恨我吗？” 楼素衣突然在想五年前自己坠入火海中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 那时她听到了齐宴的声音，想看他最后一眼，但谢知节这个人，她是真不在意。 哪怕他当时选择救下楼素雅，也在她意料之中。 “谢大人于我而言又不是多重要的人，有必要恨吗？” 谢知节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楼素衣狠狠扇了一掌。 当年他为了楼素雅，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火海，她怎么会不恨他？ 楼素衣吃饱喝足离开了斋堂，谢知节跟在她身后，突然沉声道：“素衣，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得带你离开……” 楼素衣回头看向谢知节，突然说道：“可是我才见过陛下呢，旁的我不担心，就怕陛下突然来莲花庵寻我叙旧，谢大人确定要强行带我离开莲花庵？” 谢知节眉心微拧：“你休要拿陛下来压我，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爱信不信，或者你强行带我离开莲花庵试试？”楼素衣轻描淡写地道。 她早在五年前就看出来了，谢知节热衷于权势名利，想出人头地，更想成为人上人。或许他深爱楼素雅，但他会娶嫡姐，多少也因为那个女人是肃宁伯府的嫡女。 如今他官运亨通，又怎会轻易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 —— 素衣：我的靠山是新皇，滚远点。 慕容：朕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10章 狠狠推他入莲花池 谢知节沉默了。 楼素衣笃定的样子令他不敢轻易行动，她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这件事不假，但若说陛下看上楼素衣，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只他也不敢轻易挑战皇权。 “素衣，五年前因我之故你差点没了命，我想补偿你。当年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纳你为妾，往后好好待你，好不好？”谢知节瞬间换了怀柔政策。 楼素衣倒是没想到谢知节竟想纳她为妾，她是不是该感激他不是让她当通房丫头？ 他倒是丝毫不顾及楼素雅的心情，竟然想着她们楼家姐妹，共侍一夫。 她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莲花池，怒极反笑：“你闭上双眼，我给你答案。” 谢知节心跳加速，以为楼素衣愿意进他的后院。 他依言闭上双眼，静等楼素衣的答案。 谁知下一刻，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没有防备，就这样掉入了莲花池。 自然，推他的人除了楼素衣不作他想。 正值春季，莲花池池水略深，他摔了个结结实实，身陷淤泥，满身污秽，狼狈不堪。 待他好不容易爬上池边，楼素衣已步履轻盈地走远…… ** 慕容和大臣商议完政务回到乾清宫，就看到暗卫送进来的折子。 他拿起折子翻看起来，在看到谢知节拨开楼素衣发丝的亲密一幕，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继续往下看，在看到楼素衣把谢知节推下莲花池的一幕时，再次定驻目光。 吉庆不知折子上是什么内容，只见陛下眉眼低沉，明明看不出喜怒，但他觉得陛下心情不佳。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陛下翻到后面，之后主子的眉心舒展开来。 他实在好奇折子上的什么内容，居然能让陛下的心情这么快由阴转晴。 这说明对于楼四的事，陛下还是上心的。 他伺候陛下这些年，觉得陛下对楼素衣多少跟其他女人不同。哪怕这份不同可能只是因为救命之恩，也可以大作文章。 只楼素衣在莲花庵，纵然陛下对她感兴趣，那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如他为陛下制造和楼素衣打照面的机会，若楼四能侍寝，让陛下开荤，那可是功德一件，太后娘娘那里他也能交差。 下午他特意去找了钦天监监正，随后在御前建言：“奴婢去了一趟钦天监，钦天监监正李大人称今年的寒食节适合在莲花庵进行，陛下或可陪同太后娘娘以及后宫诸位主子一同前往莲花庵祭祀，清明再回太庙祭祖，陛下以为如何？” 慕容淡扫一眼吉庆，吉庆心一凛，低下了头。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得陛下开了尊口：“宁妃和丽嫔伴驾。” 宁妃是目前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她的父亲乃正一品昭武将军。因为还没立后，目前由宁妃暂掌后宫事务。 吉庆暗暗松了一口气：“是，奴婢这就着人安排。” 说明他没有揣测错圣意，陛下对楼四是有点兴趣。至于楼四能否抓住这个机会，端看她的造化。 楼素衣哪里知道人在莲花庵，艳福还从天上来。 她不想面对谢知节，索性又给了住持一笔香油钱，躲进了住持的禅房。 住持明明知道她是谁，却从不问她过往，这点让她舒心。 谢知节觉得楼素衣躲在住持这儿也好，最起码能令齐宴扑空。 最近几天他和齐宴在莲花庵流连，不可能总是请假。只要齐宴不知道楼素衣归来，他迟早能把楼素衣纳进后院。 齐宴这天又守到傍晚时分，还是不曾见到楼素衣。 他是金吾卫将军，负责保护陛下，也需维护宫中及京城的治安，如何能长时间请假？ 眼见天黑，他不得不出了莲花庵。 恰在这时，楼素雅回到莲花庵，与齐宴撞了个正着。 齐宴看到她，点头向她示意。 楼素雅脚步微顿，突然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五年前齐宴求娶楼素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齐宴如今已娶妻，但以齐宴的身份，楼素衣能进齐宴的后院，也是那个女人的造化。 只要楼素衣跟了齐宴，就能彻底断了谢知节的念想，她也不必提心吊胆。 “侯爷请留步！”心下有了主意，楼素雅急忙叫住齐宴。 齐宴一愣，没想互楼素雅会突然和自己说话。 “夫人有何事？”齐宴离楼素雅远一些。 “还请侯爷先回莲花庵，我有一件素衣的信物要交给侯爷，侯爷可否稍等？”楼素雅微笑道。 齐宴一听是素衣的信物，便毫不犹豫答应了。 楼素雅特意留雨萍在庵中，雨萍却给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谢知节已经遇到了楼素衣，并且有想纳楼素衣为妾的想法。 楼素雅握紧双拳：“他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雨萍也很生气，可是姑爷决定的事，夫人又如何能制止？ 如今姑爷位高权重，若非要纳四姑娘为妾，四姑娘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成为姑爷的妾室。 楼素雅很快镇定下来，她决不能让楼素衣进谢家的大门。是了，把楼素衣送到齐宴的床上，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她这样做，也是楼素衣拣到便宜。 现如今有多少人想成为齐宴的女人都苦于没有机会，她不过是助楼素衣一臂之力罢了，事成后，楼素衣还应感激她。 有了决定，她慌乱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眼下楼素衣在何处？”楼素雅低声问道。 丽萍欲言又止：“四姑娘在住持的禅房，不过……” 楼素雅皱眉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不过姑爷也在住持那边，看姑爷那架势，是想一直守着四姑娘。”丽萍不敢再有隐瞒。 楼素雅脸色灰败。 想起当年那些事，她讥诮勾唇：“谢知节竟然以为楼素衣会进他的后院？当年我和楼素衣之间二选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就是等于放弃了楼素衣。似四妹妹那样的性子，断不可能跟夫君。” “可是姑爷对四姑娘势在必得的样子。今日四姑娘把姑爷推下了莲花池，姑爷都没有一点不高兴，而且姑爷已知夫人见过四姑娘了。”雨萍觉得情势不容乐观。 第11章 再见齐宴 楼素雅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又如何？楼素衣不会有进夫君后院的机会，如今就看谁的速度快！” 有了打算，她再折回齐宴跟前，正色道：“侯爷今晚一定要藏在莲花庵，我会准备好一间寮房……” 齐宴闻言心生警惕：“夫人想做什么？！” 谢知节和他不对付，总不成谢夫人还想设计陷害他。 楼素雅本不想把话挑明，但此时此刻，容不得她再遮遮掩掩。 “侯爷这几天不是在找人么？待会儿我会把人送到侯爷跟前。眼下因为夫君还在庵内流连，需得在夫君离开莲花庵后，我才能把人送到侯爷跟前！”楼素雅不再避讳，索性把话挑明。 齐宴闻言震惊。 他要找的人不正是那位像楼素衣的斋姑？ 听楼素雅的意思，那人正在庵内，而且楼素雅还能把人送到他跟前。 他担心这是陷阱，但此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楼素雅是从何得知这位斋姑？ 最大的可能是楼素雅见过那人。 有银子好办事，很快楼素雅便多要了一间寮房，让齐宴在这里等着。 她知道齐宴的担心，临走时她再次重复：“侯爷大可放心，我很快会把人带过来，侯爷只需安心在此等待即可，我速去速回。” 另一边，住持见天黑了谢知节还不想走，只好赶客：“莲花庵很快关门，贫尼送谢大人出去。” 谢知节当然不想走，但又不好在庵内流连，他看向一旁的楼素衣道：“素衣，你送送我吧。” 楼素衣却背转了身子，根本不理会他。 她这样的反应令谢知节失笑，却又无可奈何。 “那我明日下朝后再来看你。”谢知节只好退一步。 总归他今儿晚上派人守在莲花庵外，楼素衣没有机会走出他的势力范围。 他却不知自己才离开莲花庵，楼素雅便找到楼素衣：“我准备好了五千两银票，你跟我去拿吧。” 楼素衣在住持的禅房待了一天，正想出去转转。 就是楼素雅这热情积极主动的态势令她心生警惕。俗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嫡姐这么想让她离开京城，她可不会如这个女人所愿。 目前来说，莲花庵还是比较安全的。 “你姐夫今日来找你了吧？五年前的事他很自责，当年因为救了我，却让妹妹命丧黄泉，对此他耿耿于怀，觉得愧对于妹妹。”楼素雅说着，一边打量楼素衣的表情，“他今天跟妹妹说什么了？” 楼素衣不知道楼素雅是在试探自己，想起谢知节想纳她为妾的事，再加上楼素雅这个正经原配，她如果说实话，还不得让楼素雅恨死她？ “我不想提谢大人，也不想提不高兴的事。”楼素衣懒得正面回答。 楼素雅笑笑：“妹妹不说，我大概也知道，他定是说想纳妹妹为妾，好照顾妹妹的下半辈子，为当年的事赎罪。不过吧，妹妹还是别进你姐夫的后院为好。他就算纳了妹妹，也只是因为愧疚，到时又让妹妹守活寡，反而是害了妹妹，妹妹还不如跟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 楼素衣闻言看向楼素雅，两姐妹对视，楼素雅有那么一瞬以为楼素衣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阿姐不必担心，我对姐妹共侍一夫没兴趣。” 楼素衣确实看穿了楼素雅的担忧，但她以前不想做妾，如今就更不想了。 让她当妾，她还不如在莲花庵清修一辈子。 柯姨娘就是当了肃宁伯的妾室，半生都在争宠，伏低做小一辈子，连她这个女儿都成了姨娘用来争宠的物件儿。 她不想步入柯姨娘的后尘。 最最重要的是，世间男子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做谢知节的女人。 楼素雅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她嘴硬道：“我担心的是妹妹，担心妹妹走错一步，便毁了自己的一生……” “行了，阿姐把五千两给我，我保证不会进谢知节的后院！”楼素衣打断楼素雅的话。 楼素雅脸色微沉。 若是五千两就能打发了楼素衣，那再好不过。但为了稳妥起见，她还要为这个女人找到男人，如此她才能无后顾之忧。 早有了打算，她很快把楼素衣带到齐宴所在的寮房：“银票就放在寮房内，妹妹请。” 楼素衣依言走进寮房，下一刻，房门突然被带上，她还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 她这时还没发现室内有人，回头正想拉门，身后却传来齐宴轻颤的声音：“素衣？” 楼素衣闻声回眸，这才看到齐宴站在室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室内静默无声。 齐宴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闪神，眼前的少女便消失无踪影。 他曾经梦到她很多次，她总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等他一开口，她便如幻影般消失无踪。 楼素衣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与齐宴重逢。 多年前她最后一次和齐宴见面，他让她在家安心等待。他还说一定会说服老侯爷夫妇，届时三媒六娉迎娶她入齐家大门。 若后来没发生那件事，她觉得自己可能已是齐宴的妻子，他们或许已举案齐眉，或许也儿女双全。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另娶佳人，袭承了爵位，再想起她与他的那段过往，也只能叹一句有缘无份。 “阿宴，多年不见，你可还好？”楼素衣以为自己会有不甘，最后却只是释然一笑。 齐宴红了双眼，就这么眼神不错地看着楼素衣，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又不见了。 他怎么可能好？ 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可最终为了定远侯府，他违背了当初对素衣的誓言，另娶他人。 楼素衣回避了齐宴专注深情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回头想拉开寮房门。 齐宴却快步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腕。待感觉到真实而有温度的触感：“素衣，真的是你回来了？” 楼素衣避开齐宴的触碰：“我确实回来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姐在外面锁了门。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妥，当下还是先出寮房要紧。” 她话音刚落，齐宴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素衣……” 第12章 狠狠一掌! 楼素衣惊呆了，忙用力挣脱齐宴的怀抱。待离远一些，她正色道：“阿宴，你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也在清修，不可逾矩！” 楼素雅把她和齐宴引诱到此，还在外面上了锁，无非是想坐实她和齐宴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不知楼素雅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绝对不怀好意。 齐宴以前是最重礼数的，怎会做出此等孟浪之事？ 齐宴告诉自己要冷静。 方才他只是情难自禁，经素衣一提醒，他想起自己已有妻室的事实。 他心潮澎湃，最终归于平静。 他确实不能坏了素衣的清誉，可若她成为他的女人呢？ 他们明明是那么般配的一对，明明那年他都快说服双亲，就差临门一脚他就能娶素衣进齐家大门。 明明，他那样喜欢她…… “素衣，你跟我吧，我照顾你一辈子。”齐宴脱口而出道。 楼素衣哑然，她和齐宴都知道所谓的跟他就是做他的妾室。他分明也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成为权贵的玩物。 柯姨娘于肃宁伯而言，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她如何能走姨娘的老路？ “我只当没听到你这番话！”楼素衣压下万千思绪。 齐宴却激动地说道：“我不是在说笑！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但我不是你父亲，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爱你敬你……” 他话未说完，就见楼素衣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敲向窗台。 她不遗余力的一击，震碎了窗台，她正欲从窗口出去，齐宴却不顾一切拉住她：“素衣，你给我一个机会，就算你只是我的妾——” 楼素衣回头，一掌狠狠打在齐宴脸上。 清脆的掌声在室内余音不绝，楼素衣声音冰冷：“如果是当年的阿宴不会这样折辱我。或许五年前不只是楼素衣死了，阿宴也死了吧。” 她说完，迅速从窗台爬了出去。 只剩下齐宴僵站在原地，恍若石化。 楼素雅带着人过来抓奸的时候，窗台破了，室内空无一人。 定逸师太见室内无人，看向楼素雅问道：“楼施主不是说空尘和男人在此厮混么？” 楼素雅脸色难看，她看向雨萍。 雨萍会意，忙道：“此前奴婢亲眼看到空尘师太和一个男人在屋里你侬我侬，都怪奴婢，应该守在这儿的，否则就能抓奸正着……” “是么？！”楼素衣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雨萍心惊，回头看向楼素衣：“四、四姑娘？” “你还知道我是楼家四姑娘？你说我与男人私会，那是不是说明楼家家风不正？！”楼素衣似笑非笑地勾唇。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名声毁了就毁了，反正她如今有钱银在身，如果莲花庵不容她，她离开便是。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所。 楼素雅想毁她的名声，她不介意把整个肃宁伯府拉下水，让所有楼家人蒙羞！ 楼素雅顿感不妙，忙不迭地道：“雨萍，休要胡说八道，四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楼素衣缓步走到楼素雅跟前：“方才阿姐说有事与我商量，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带来那么多人？” 楼素雅听出楼素衣的威胁，她怕楼素衣把事情闹大，看向定逸师太道：“只是误会一场，是我那婢子看岔了，师太早点去歇着吧。” 定逸师太其实是不喜欢楼素衣的，她总觉得楼素衣长相招摇，生了一张狐媚脸，而且楼四姑娘早在五年前听说就死了，突然死而复生，跑到了莲花庵，她就怕楼素衣真不甘寂寞，跟男人厮混，坏了莲花庵的百年清誉。 但肃宁伯府不能招惹，何况楼素雅嫁的还是当朝内阁大臣，楼素衣后台这么硬，她不想惹祸上身。 定逸师太率众走远，楼素衣面容肃冷：“先把银票给我！” 楼素雅见计划夭折，只好把银子给了楼素衣。 楼素衣接过银票，徐声道：“阿姐要记得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若再有下次，我拉楼家人一起死！” 楼素雅旋即换了一幅嘴脸：“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妹妹着想。当年妹妹与定远侯情投意合，现如今定远侯已娶妻，但妹妹若能成为定远侯的贵妾，也是天大的造化，妹妹当感激我才是。” 楼素衣被楼素雅的这番无耻言论气笑了，明明是想坏她的清誉，还能说得冠冕堂皇：“若真要当妾，我也不一定非做阿宴的妾，或许我可以找谢知节。毕竟谢大人说了，若我愿意跟他，他自会好好待我。” 横竖她与楼素雅的梁子已结下了，何必再忍气吞声？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就见楼素雅的脸色变了又变。 要知道当年楼素雅可是从来不曾把她放在眼里，现如今她一句话就能让楼素雅失态。 她顿时灵光乍现，嫡姐突然急于把她推给齐宴，难不成是担心她缠上谢知节？ 可这事儿不太对，所有人都知道谢知节喜欢的是楼素雅，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从来都不是嫡姐的威胁。 楼素雅这时已恢复了常态，冷然一笑：“妹妹何必自取其辱？想当年即便是妹妹送上门，夫君也看不上妹妹，妹妹以为自己有柯姨娘的三分姿色，就能以色侍人，从我手中抢人？当年柯姨娘不是我娘的对手，你觉得你配成为我的对手？！” “阿姐说的是。所以明儿个见到谢知节，看在他诚意满满的份儿上，我便答应做他的女人好了……” 楼素衣还没说完，楼素雅突然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你敢？！” 楼素衣静静地看着声色俱厉的楼素雅，不再言语。 楼素雅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在楼素衣的注视下，她想再辩驳些什么，却只觉无力。 如果她没有把楼素衣当成对手，就不会情绪失控，很显然楼素衣看出她的虚张声势。 “素衣，我们是姐妹，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你姐夫他真看不上你，你何必做无用功？再者，世人皆知楼四姑娘已经殁了，楼家不会认你，若真要找一个对你不计前嫌的，我觉得定远侯是最佳人选。总归我是出于好心才帮你……” 第13章 陛下来了…… 楼素衣不怒反笑：“我的人生自己作主，不需要其他人指手划脚，阿姐亦不可！” 楼素雅压下心中的躁郁：“横竖京中没有妹妹的容身之处，妹妹为何不索性离开京城？” 楼素衣轻撇嘴角：“莲花庵挺好的，指不定陛下很快会来找我，我为何要远走他乡？” 这是告诉楼素雅，莫轻举妄动，她背后有新皇撑腰。 她这也不算是欺君，新皇又不可能知道她背地里拿他当工具人。 楼素雅一听楼素衣提及新皇就心生警惕。 若是楼素衣孤苦无依，她有的是法子让楼素衣消失在谢知节的眼皮子底下，但她怕楼素衣是新皇的人，才瞻前顾后，不敢下手。 楼素衣见楼素雅终于闭嘴，便知新皇这张挡箭牌很管用。 她却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暗卫传进了慕容耳中。 慕容看到暗卫的折子内容后，淡然启唇：“楼四大胆。” 吉庆不知楼素衣做了什么，正在好奇的当会儿，主子突然把折子给他看。 他看过后暗暗咋舌，再看陛下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打圆场：“四姑娘孤苦无依，想是因为仰慕陛下，觉得陛下有如天神一般，才把陛下当成靠山，倒是个痴心人。” 慕容看向吉庆：“你何时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她在几个男人之中游刃有余，还算是痴心人？” 吉庆在心中为楼素衣点了根蜡，还是为其说了句好话：“怪只怪四姑娘招人喜欢，才令谢大人和定远侯念念不忘。四姑娘虽则极力躲避，奈何势单力薄，若陛下不帮她，她恐难走出眼下的困境。” 说及此，他静侯圣意。 “朕看她乐在其中，很喜欢被男人追逐的感觉……” 吉庆听新皇话说一半便不说了，担心主子改变主意，此趟不去莲花庵了。 摒息等待了片刻，新皇再没有下文，吉庆顿时安了心。 他感觉得到陛下在收到暗卫的折子后，是有些后悔去莲花庵祭祀的，但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说明楼素衣仍有进宫侍君的机会。 莲花庵内，楼素衣打发楼素雅后，洗浴后倒头睡下。 故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她跟前凑，令她疲于应对，有什么事等睡够了再说吧。 她不知齐宴并未离开莲花庵，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在她睡着后，齐宴更是悄无声息潜入她的寮房，站在不远处，对她紧迫盯人。 他生怕自己一没看好她，她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素衣本来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睁眼便看到齐宴撩起帐帘，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说也可笑，以前的齐宴最是遵守礼法，现在做事却不计后果。 她看一眼窗外，天还没亮，看齐宴双眼通红的样子，似整宿未眠。 “我想了一整夜，还是想要就近照顾你一生一世。”齐宴直言不讳。 当年眼睁睁看着她掉入火海，他无能为力。如此这般过了五年时间，他也未能忘记她，他不想再一次错过她。 楼素衣起身洗漱，琢磨要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谢知节想要纳她为妾，齐宴这个犟种决定了的事也不会轻易改变，他们并不在意她的想法。 “明知我不想当妾，你还要逼迫我吗？”楼素衣直视齐宴。 齐宴了解楼素衣，她想要的他如今给不起。 “我先纳你进我的后院，将来我再想法子——” “我敬重的阿宴是重情重义的男子，他敢做敢当，敢于承担责任。你与定远侯夫人有夫妻恩义，你还有儿子，你的发妻与孩子何错之有？我不想成为破坏你美满家庭的罪人，也无意进你的后院。”楼素衣打断齐宴的自以为是。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现在让她当妾是权宜之计，或许将来他可以休妻娶她，可定远侯夫人做错了什么呢？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进他的后院。 齐宴怆然一笑：“五年了，我怎么也忘不了你。我平生就任性过一次，和我爹娘对抗，只为能娶你为妻。我也可以再任性这第二次，还是因为你。哪怕冒天下之大不讳，我也要定你！” 楼素衣心累，索性转移话题：“对了，当年的劫匪是什么人？你可有查清楚劫匪的底细？” “是一群求财的劫匪，我仔细盘问过，没问出什么。我一怒之下把那群人都杀了，为你报仇。”齐宴回道。 “一个活口都没留吗？”楼素衣着急追问。 “他们害死了你，我为何要留活口？”齐宴满眼肃杀。 楼素衣一时语塞，所以当年的绑架案并没有隐情？ 天亮后，谢知节也来了。 她去到住持的禅房，谢知节和齐宴跟了进来。 见状她决定把话跟他们说清楚，住持特意留给他们空间。 再无第四人，楼素衣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年我之所以相中谢大人，是看中大人家境贫寒，我若嫁过去，可以做正妻，实则我对大人并无一点男女之情。只我也没想到，大人竟以为让我做妾是抬举我，楼素雅知道大人这般厚颜无耻么？！” 谢知节没想到楼素衣说话这么不留情面，他难堪之余，更多的是心痛。 她当年追他那么紧，他不是不动心的，可他为了权势选择了楼素雅。 本以为素衣归来，他有机会弥补当年的遗憾，却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人家根本没喜欢过他。 楼素衣再看向齐宴，一字一顿地道：“当年侯爷为我做了很多努力，我看在眼里，可时间证明侯爷并不是非我不可。如今侯爷已成亲生子，却说要让我做侯爷的妾室，这让我觉得……原来所谓的情深不寿是假像，侯爷也不过是薄情寡义之辈。” 齐宴脸色发白，他想解释，可好像说什么都错。 禅房内一片死寂。 之后楼素衣不再理会二人，专注誊抄经文。 傍晚时分，楼素雅现身，径自走向谢知节：“妾身来庵内上香，听闻夫君也在，便来此找夫君，不想真被妾身找到了。是了，宫中传来消息，陛下明日会来莲花庵祭祀。” 第14章 离开莲花庵 楼素雅此言一出，谢知节和齐宴的脸色都变了。 还有两日便是寒食节，接下来是清明，但这两个节日新皇也断没有来莲花庵祭祀的道理。 新皇突然来到莲花庵，只有一个原因，因为素衣在此。 他们同时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听闻新皇将来莲花庵，有些窃喜，毕竟新皇能压住他的两位臣子。 但转念一想，她就笑不出来了。 虽说她是慕容的救命恩人，可人家是皇帝，皇室中人最怕的就是邪祟吧？如果让新皇知道她还活着，会不会把她当成邪祟给处置了？ 她心里直打鼓，但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面上却不显：“陛下要来莲花庵，那真是太好了！才几日未见陛下，我还真挺想陛下的。” 上回吉庆还说让她别再出现，如果她不小心被慕容看到，会不会以为她阴奉阳违？ 在场几人自是不知楼素衣的担忧，他们心中各有算计。 谢知节和齐宴都不想让新皇和楼素衣打照面，但这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事。 楼素雅则多少存了试探的心思，想知道楼素衣是不是真有新皇撑腰，若不然她可以想个法子让楼素衣消失。 楼素衣的靠山如果真是新皇，她只能静观其变。 但若说新皇喜欢楼素衣，她是万万不相信的。新皇如今是大夏国君王，后宫美人无数。 听闻陛下有一个捧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才会在登基至今未宠幸任何妃嫔，新皇是在为那位白月光守身如玉。 听闻那位白月光身子孱弱，乃后宫的德嫔娘娘，是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又是一位很有想法的奇女子。 因为陈太后不喜德嫔，在新皇登基第二日，便被太后娘娘借故惩罚，让其闭门思过三个月。 也不知是不是新皇担心德嫔身子太弱，不能承宠，哪怕德嫔在潜邸时期就从妾室抬为侧妃，但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当然，也有传闻说新皇喜欢的是男人，才不碰他的那些后宫妃嫔。 又有人说，新皇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德嫔只是幌子。 总而言之，新皇肯定不会对楼素衣产生什么男女之情，若不然早在五年前，楼素衣就可以被新皇弄进他的后院，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陛下此趟前来是为妹妹而来吧？”楼素雅紧盯着楼素衣，故意试探，不想错过庶妹脸上的表情。 楼素衣心道怎么可能？ 吉庆还让她闪远一些，莫被慕容再见到她。 只她心里怂，也不可能表现在脸上，于是谦虚地回道：“陛下乃做大事之人，不至于为我这个小人物特意跑这一趟。不过陛下最讲义气，当年我救过陛下一回，陛下便记在了心里。” 实则慕容根本不知道她在莲花庵，又怎么可能是为她而来？ 楼素雅听得这话就来气。 楼素衣在肃宁伯府时也喜欢拿这件事来说事儿，好像救过新皇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五年前慕容还是个不大受宠的皇子，谁能料想五年后的今天，慕容还真从这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君王。 楼素衣看楼素雅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人被她给装到了。 她特意看向谢、齐二位御前红人，出言讽刺：“侯爷和谢大人不是陛下信任的肱股大臣么？陛下要来莲花庵，两位大人物竟然不知？总不成两位这么快就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吧？” 齐宴默然。 自从遇到了素衣，他便告假，并在莲花庵流连，哪里知道新皇要来莲花庵？ 谢知节看着楼素衣娇俏的模样，突然间想明白，哪怕是她心中没有他，他还是想不择手段得到她。 在顷刻间，他突然有了算计。 为免被齐宴抢先一步，他或许可以向陛下请求把楼素衣赏给他。 只楼素衣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就不知陛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若说陛下对素衣有什么男女之情，他觉得不大可能。 陛下素来冷情，多年前对素衣没有想法，如今当了皇帝就更不可能将她纳入后宫。 楼素衣不知道谢知节心中的算计，不想再与两男纠缠，便道：“我去用斋饭了，三位请！” 不待这三人说话，她疾步走远。 齐宴倒是很想追上去，奈何已是黄昏，很快庵门会关闭，他不好再流连。 他是得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说服素衣，让她心甘情愿跟了他。 他负了她是事实，可他还有机会挽回她。 谢知节因为被楼素雅缠着不放，也不好再去追楼素衣。 两夫妻出了莲花庵，一路上楼素雅喋喋不休，谢知节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琢磨着明日若见到陛下，要如何措词讨要素衣…… 那厢楼素衣吃饱喝足后回到寮房。她搬出自己的小金库，发现攒了不少银子。 眼下她有钱银傍身，是不是该离开京城，去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从头再来。 虽说她不想背井离乡，但京城也没有自己留恋的人和事。在未见到齐宴之前，还想着问问他当年的绑架事件，结果绑匪都被齐宴杀了，当年是否另有隐情也无从知晓。 似皇室中人，最忌讳的就是邪祟吧？ 罢了，为了小命着想，明日趁慕容来莲花庵之前她就跑了吧。 当下她收拾好自己的行装，此时天色已黑，不如明日天未亮便离开莲花庵。 暗卫一直在监视楼素衣的举动，她发现异样后，也不顾天黑，忙把楼素衣打算离开莲花庵这件事向宫里的贵人汇报。 吉庆也没想到暗卫会在入夜后另外发了一道折子入宫，他觉得定是有什么临时变故，暗卫才会送折子进宫。 慕容才沐浴出来，就看到吉庆递过来的折子。 他打开一看，入目即是楼素衣收拾包裹的画面。 吉庆见新皇看着折子发呆，却也不敢多言。 本以为折子这件事算过去了，谁知在他服侍新皇睡下时，突听主子下令：“明日寅时朕先出宫。” “奴婢遵旨！”吉庆虽然好奇，却也没敢多问。 寅时刚刚打开宫门，陛下这么早出宫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5章 楼素衣，你为何会出现在朕的床上? 莲花庵内安静无声，楼素衣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坠入梦中。 等她一睁眼，发现天快亮了，吓得她弹跳而起，来不及洗漱，拿起包袱便急匆匆出了莲花庵。 她担心会遇到谢知节或齐宴，谁知才走没多远，迎面而来的却是御驾队伍。 她脸色微变，没想到自己这么背，竟和最不好惹的大人物撞个正着。 往回走是来不及了，她迅速低头，跪倒在一旁。 慕容坐在龙辇之中，方才应该没看到她吧？ 虽则她是慕容的救命恩人，但人家是皇帝，相较于皇权，救命恩人算个捶子…… 一旁的吉庆一眼就看到楼素衣，他这一瞬间才悟了。 原来陛下是知道楼四要离开莲花庵，才提前出宫，巧的是，刚好和楼素衣撞了个正着。 他悄悄看向龙辇上神色不明的新皇，似没看到楼素衣，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要不要向陛下提个醒儿。 就在他纠结的当会儿，御驾队伍已和跪在一旁的楼素衣擦肩而过。 楼素衣多少是紧张的，直到御驾队伍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正想起身离开，谁知慕容的声音突然响起：“站住！” 楼素衣心道肯定不是叫自己，刚才慕容都没看到自己，她没必要赶着讨没趣。 她悄摸摸加快脚步，吉庆看到这一幕，只好追在楼素衣身后道：“四姑娘，陛下有请！” 楼素衣想着也不是自己排家中第四，四姑娘也未必是叫她吧？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身后吉庆的步子却加速，很快拦住了她的去路。 吉庆对她笑得无害：“四姑娘方才定是没听见陛下的口谕，陛下让四姑娘回去，请！” 楼素衣最看重自己的小命，她见躲不掉了，小声问吉庆：“陛下会不会把我当成邪祟啊？我是活人来着，吉庆，你掐我一把，我真的是活人，不是鬼魅。” 吉庆轻咳两声，低声回道：“四姑娘放心，陛下是真龙天子，眼界开阔，不会把姑娘当邪祟。” 楼素衣见吉庆不像是在说笑，又问：“你相信我？” 不对，吉庆居然叫她四姑娘，那是不是说明吉庆知道她就是楼素衣？那慕容是不是也知晓？ “不只是奴婢相信四姑娘，陛下也相信。”吉庆对楼素衣微笑。 楼素衣还是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刚才慕容突然叫住她很奇怪，像是早知道她的身份，完全不像她在龙床上醒来时的态度。 再者，就算慕容要来莲花庵祭祀，那也不必这么早吧？ 这个时辰到达莲花庵，说明宫门一开慕容便出宫了。 这时御驾队伍已经停下来了，她被吉庆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去到龙辇前向慕容请安。 慕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朝她伸了手。 楼素衣秀眉微拧，看向吉庆，扶皇帝下龙辇这活儿不是吉庆干的吗？ 吉庆见楼素衣杵着不动，忙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好学着吉庆的样子，弯腰上前，搀扶慕容下龙辇。 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她知道自己肯定奴性十足。 慕容搭着楼素衣的手下了龙辇，也不正眼看她，只下令：“跟上。” 楼素衣脆声应道：“是，陛下！” 慕容闻言转眸看向她，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和慕容对视。 她此刻算是体会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伴驾可真是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的苦差。 好在慕容也没找她的麻烦，径自往庵门而去。 莲花庵内众人没想到御驾会这么早就到达，当守庵门的姑子看到身穿龙袍的慕容时，吓了一跳，忙下跪迎驾。 慕容免了姑子的礼，让楼素衣带他前往祭祀的法堂。 楼素衣把慕容带到法堂后，想找机会脱身：“陛下，贫尼去请住持过来接驾……” 她才开口，慕容突然看向她，而后又看向她手上拿着的包裹。 明明也不是多锐利的眼神，但就是让楼素衣紧张。 慕容打量了她一番，才问：“楼素衣，你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出现在朕的床上？” 楼素衣暗暗腹诽，她也不知道好吧，不过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到了慕容的龙床上，这是能说的吗？ 她斟酌了词句，才小心翼翼回话：“五年前民女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下面又是火海，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决定慷慨就义。谁知就在接近火海的那一瞬，民女感觉到一股无穷无尽的天龙之气袭面而来，那熊熊大火竟像是变成一团祥云，将民女团团包裹……” “说重点！”慕容打断楼素衣的长篇大论。 楼素衣被他噎了一回，只好一句话概括：“民女在坠落火海时昏迷了，再睁眼就在陛下的身边，一定是陛下的龙气救回民女一条小命！陛下登基了，民女才有机会回来，若不是陛下保佑民女，民女的名字倒过来写！” 见慕容又在打量她，她连忙举手发誓：“民女所言属实，如有撒谎，天打雷劈，民女真的不是邪祟！”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 看她这个模样，和当年也没什么不同，一样聒噪。 “邪祟看到你只怕也要绕道。”慕容淡声下了一个决论。 楼素衣只当这是皇帝陛下在夸她，同时也说明大人物觉得她是正常人，不会把她关起来作研究。 当下她松了一口气，犹豫要不要以救命之恩相要胁，让他帮忙赶走谢知节和齐宴。 可她也知道，当年慕容就觉得她不守妇道，如果让他知道两位御前有为青年都想纳她为妾，不知道慕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她琢磨的当会儿，慕容突然朝她伸手。 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大人物盯着她的包裹。 想想人家是皇帝，应该不会贪墨她的这点银子，她便乖巧地把包裹递上。 慕容接过后，径自把包裹递给吉庆。 那里面有楼素衣的全部家当，她正想问这是什么意思，皇帝小子下了一道命令：“你给朕在莲花庵好好待着。没朕的命令，哪儿都不准去！” 第16章 今晚你侍寝 楼素衣傻眼，脱口而出：“为什么？” 慕容神色淡淡，未再看她一眼，命她出法堂，别妨碍他祭祀。 她还想再问，吉庆忙把她带出法堂，小声道：“陛下如今是君王，说的话便是圣旨，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陛下让四姑娘好好待在莲花庵，姑娘便安心住下。” 楼素衣心里有疑问，但也只好认命。 莲花庵也没什么不好，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又不必为生活奔波劳碌。人家是皇帝，下了口谕，她就好好待着吧。 回到寮房后，她倒头便睡，直到饿了才去斋堂觅食。 不想斋堂内人满为患，众多比丘尼都在斋堂外候着，就连谢知节和齐宴也在。 当然，吉庆也在。 楼素衣才现身，吉庆就看到了，见她来了，朝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楼素衣也没有多想，正要离开时，就见两位雍容华贵的大美人朝斋堂而来。 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猜想这两位是慕容的后宫妃嫔，生得真是好看，皇帝陛下艳福不浅，有一整个后宫这样的美人。 未免惹祸上身，她没有多作停留，忍着饥饿回到寮房。 不多时，吉庆突然来了，还带来斋饭。 “陛下陪同太后娘娘在斋堂用膳，宁妃娘娘和丽嫔娘娘也在伴驾，奴婢担心四姑娘饿着，先送些吃食过来。”吉庆对楼素衣笑得和蔼。 楼素衣觉得吉庆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金疙瘩，顿感恶寒。 她客套应道：“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辛苦了。” “吃饱一点，晚上奴婢或许还会来找姑娘，奴婢告退。”吉庆又露出一个谜样的笑容，而后走远。 楼素衣觉得吉庆笑得特别古怪，什么叫或许会来找她？ 他不是御前红人吗？总在慕容跟前伺候，为什么要来找她？ 想了一通还是想不明白，她决定专注进食。 斋饭后她誊抄经文，很快静下心来，浑然不察时间流逝。 另一边，谢知节和齐宴都在御前伺候，他们其实也在观察新皇有没有传诏楼素衣的打算。 只见新皇从上午到下午都在专注祭祀，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待祭祀完毕，已是傍晚时分。 谢知节犹豫了许久，终还是决定放手一试，他上前道：“微臣恳请陛下赐个恩典。” 慕容看向谢知节：“何事？” “微臣相中了一位女子，她正在莲花庵内清修，微臣……” “爱卿作为朝庭重臣，在祭祀这样的日子想讨一个女子？”慕容神色淡淡的，却不怒自威。 谢知节心一凛，暗道不妙。 “听爱卿这意思，对方不愿意跟爱卿，谢卿这是想以势压人？”慕容的视线定格在谢知节的脸上。 谢知节忙道：“微臣不敢！” 慕容未再言语，往住持准备的禅房而去。 莲花庵的环境不比皇觉寺，禅房自然也没有那边的宽敞。 吉庆见新皇神色冷凝，知道是谢大人坏了陛下的心情。本来他还想要不要让楼素衣过来侍君，眼下这情况，他还是不好多事。 恰在这时，宁妃款款前来，手上端着一盘水果：“这是太后娘娘命妾送过来的，陛下请慢用。” 在对上慕容清俊的眉眼时，她心里欢喜的同时，又感心酸。 本来她在潜邸的时候就是新皇的侧妃，只德嫔比她还早入府。当天夜里，她未能侍寝，伤心了一整夜。 后来她才知道，哪怕德嫔比她受宠，因为身子孱弱的原因，德嫔也未能侍寝，这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她们二人在潜邸明争暗斗，却都在守活寡。 本以为新皇登基后总该有侍寝的机会，谁知结果竟还是一样，这让她们怀疑新皇的身子是不是有隐疾。 宁妃琢磨着今晚如果她能留在新皇的禅房，是不是有机会侍寝？ 就在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之际，新皇突然下了逐客令：“爱妃退下吧。” 宁妃心里呕得很，却也不能违抗圣命，唯有悻悻退下。 一旁的吉庆看到这一幕却不意外，陛下若留下宁妃娘娘，那才是天降红雨了。 看来还是得把楼素衣送到陛下屋里，起码陛下没那么抗拒四姑娘。 但凡楼素衣有点上进心，都能有机会爬上龙床。 他觉得今晚是时候了，便瞅了个机会，退出禅房，随后去找楼素衣。 楼素衣才用了斋饭，见吉庆来了，倒也不意外。 偏偏吉庆还端来了一碗汤，她以为是慕容赏给自己的，正要喝下。 吉庆见状没好气地阻止：“这是给陛下的补汤，还请四姑娘走一趟，把汤送给陛下。” 楼素衣闻到香气四溢的汤膳不争气地多瞟了两眼，不解问道：“为何你自个儿不送过去？” 吉庆看楼素衣这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开窍，就她这样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事成。 “我还有其它事要办，就劳烦四姑娘走这一趟。”吉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楼素衣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吉庆都开了口，她总不能说不如给她喝吧？ 之后吉庆特意给楼素衣指了路，楼素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禅房，心道吉庆都到这儿了，为什么还要她多此一举跑过来送汤？ 送汤到御前这种事，这模式总感觉有点熟悉。 思量间她去到禅房前，这周围居然也没有侍卫守着，防守不靠谱。 她未多想，端着汤入内。 正在看经书的慕容听到脚步声抬头，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扬眉：“怎么是你？” “吉庆让民女来送汤……” 楼素衣话音止住。她终于想起来送汤的戏码为何熟悉了，以往柯姨娘争宠就喜欢干这事儿。 天杀的，吉庆让她送汤总不成是让她争宠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表情有点绷不住，心虚地不敢与慕容对视。 “那个，民女闻过了，这汤还挺香的，陛下请慢用，民女告退！” 楼素衣放下汤就想走，慕容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沉思片刻叫住她：“既然来了，今晚你侍寝。” 楼素衣差点惊掉下巴，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慕容：“陛下刚才说啥？！” —— 哈哈，这叫送货上门 第17章 素衣，你想不想进宫? 昏黄的灯火下，尊贵的君王眉清目雅，他徐徐勾唇：“楼素衣，你今夜侍寝。” 楼素衣这时不淡定了，忙跪倒在地：“民女在莲花庵清修，可不能坏了寺庙的规矩，万万不可！” 慕容未置可否，径自喝起了汤。 楼素衣见他不给个准信，又不让她起身，心里忐忑不安。 慕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觉得慕容不大像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就算他要找人侍寝，那不是还带来两个后宫妃嫔么，为何偏偏找她？ 等到慕容喝完了汤，似乎才看到楼素衣还跪在地上：“起身，过来帮朕誊抄经文。” 楼素衣正累得慌，忙不迭起了身。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誊抄经文这种事还能让她代劳，但总好过让她侍寝。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专注抄写经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腕累得慌，身后也没有动静，莫不是皇帝小子已经睡着了？ 她假装伸伸懒腰，然后转转脖子，结果这一转就看到慕容正盯着她瞧。 她立刻又转回了头，心里骂了一堆三字经。 慕容看着桌旁的女人小动作不断，开了尊口：“可以了，过来帮朕宽衣。” 楼素衣听得这话气笑了。 他身边那么多人不使唤，偏来使唤她，她长得像是宫女吗？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换一种角度想，只要不是陪睡，宽衣什么的是小事一桩！ 顿时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忙上前服侍皇帝陛下。 只这男人的衣裳她以前也没解过，有点摸不着地儿。 慕容看着在他胸前摸来摸去的玉白小手，倒是和丽嫔一样蠢笨。只不过丽嫔是紧张，楼四却没有一点羞怯的表情。 楼素衣正在专注帮慕容解衣扣的当会儿，男人突然挑起她的下巴，指腹磨挲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 她美目左移右瞟，心里慌得很。 这是怎的？总不成真看上了她。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能对救命恩人有不轨的念头？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夺门而逃的当会儿，男人不规矩的手从她的下巴上移开，让她松了一口气。 这回她加快动作，迅速帮慕容脱了外衣，并退后两步道：“陛下若无其它事，民女告退！” 慕容看着楼素衣匆匆忙忙想走，淡声问道：“素衣，你想不想进宫？” 楼素衣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她及时扶住门，才不至于在御前失仪。 她惊魂未定，待平复了心情，才回头故作淡定地道：“民女愚笨，宫里人际关系复杂，那地方不适合民女，民女就不进了吧？” 说着她悄悄看一眼身着单衣的君王。 只见男人脸容清俊，神色淡漠，好像方才只是不经意随口一提。 这人长得倒是好看，可就是身份太尊贵了，后宫还有那么多的女人，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自认为没有宫斗的本事，做君王的女人，她还不如找个老实本份的庄稼汉子嫁了呢。 慕容倒也没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楼素衣如蒙大赦，快速走远。 不想她一出禅房，就见吉庆幽怨地看着她，这让她莫名其妙。 “四姑娘这就走了？”吉庆是恨铁不成钢。 陛下都开了尊口，她居然不懂得顺竿子往上爬，这么好的上位机会，竟这样被她浪费了。 楼素衣心道不走难道还留来过夜吗？ “我回去歇息了，陛下那里你伺候着吧。” 一说完，她便火急燎原地走远。 吉庆看着楼素衣逃也似的快速离开，倒也看出来了，四姑娘是真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若不然今晚这么好的爬床机会，她也不会推开。 他就是觉得很可惜。 虽不知陛下对四姑娘的特别是不是男女之情，但总归是有点兴趣，偏偏两人不在一条道上。 而不远处的定逸师太看到楼素衣出来，知道可以交差了。 楼素衣自是没看到定逸师太，她心惊胆战回到自己的寮房，确定吉庆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也回味过来了，从吉庆让她送汤开始，事情就不太对劲。 要说送汤这种事，完全不用她出手，慕容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她当时怎么就没回味过来呢？ 虽然她花容月貌，但也不至于让慕容突然间就看上了吧？ 要知道她认识慕容很多年了，以前慕容就对她没兴趣，要看上早就看上了，怎么会突然间问她要不要进宫？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她这个人好吃懒做，真要进宫就是送人头，万万使不得。 她在室内来回踱步，想想自回来后自己每天都在躲男人，再加上今晚上慕容还出了个让她进宫的馊主意，这样的烂桃花不是要她命吗？ 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天晚上楼素衣睡得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慕容那莫测的脸在自己跟前晃。 就在她焦虑的当会儿，突然有人敲门。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不予理会，这时门外传来齐宴的声音：“素衣，是我，你能否与我再谈一谈？” 楼素衣不想理会，继续诈睡。 这时齐宴自顾自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薄情寡义。当初说非你不娶，可是三年时间，我便另娶他人。可我还是想要照顾你下半辈子，即便你再不原谅我，我也想要你。” 楼素衣皱紧眉头，索性用被褥捂住耳朵。 之后门外没了动静，或许是齐宴走开了。 最让她难受的是，慕容下了一道口谕，她不能离开莲花庵，还把她的银子给没收了。 她只能继续在莲花庵耗，谢知节和齐宴也不会轻言放弃，齐宴刚才那番话就证明他不死心。 再加上慕容今晚问她要不要进宫，让她提心吊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该下定决心了。 她既不能抗旨离开莲花庵，又不是这些权贵的对手，还不如遁入空门算了。 等慕容回宫，她让住持帮她剃度。届时没有三千烦恼丝，他们总不能再打一个尼姑的主意。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18章 削发为尼，割断尘缘 这天晚上，楼素衣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她老老实实待在寮房内，不敢出去，就怕不小心见到慕容。 都说君无戏言，即便慕容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觉得万事小心为上。 慕容心机深沉，后宫又有那么多的妃嫔，她却是被楼家人舍弃的棋子，就她这种没背景的肯定不能进宫。 这天上午祭祀完毕，御驾队伍欲折道回宫。 吉庆期间还盼着楼素衣能识趣一点，在新皇跟前刷刷脸，可惜直到祭祀结束楼四都未现身。 一个不知道进取，也不知道争宠的女人即便是进了宫，也不会有前途，他便不再对楼素衣抱有期望。 再加上主子今儿一整天都未提及楼素衣，楼四不大可能进宫。 新皇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说现如今的后宫妃嫔就个个都有想法，而且每一个都很有特色，主子又不是非楼素衣不可。 离开莲花庵那一刻，主子都没回头看一眼，吉庆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那厢楼素衣听说新皇回宫，心定了。 虽然慕容回宫，但谢知节和齐宴都没离开莲花庵。 好在楼素雅来了，称家中有事，领走了谢知节。 楼素衣心情不错，面对齐宴也没有黑脸，还陪齐宴聊了一会儿。但齐宴一提起要她进定远侯府这件事，她便翻脸不认人：“侯爷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与您话不投机！” 说完她便躲进了寮房，把门拴上。 齐宴却迟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直到傍晚才道：“素衣，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若你固执，我可能会对你使用非常手段。” 楼素衣假装耳背，听到齐宴的脚步声远去，她在进食后特意去找住持，并道明来意。 住持听后有些意外：“出家可不是儿戏，楼姑娘确定要剃度？！” “我考虑清楚了，想现在就剃度。”楼素衣毫不犹豫地道。 住持多少也知道谢知节和齐宴整日在莲花庵流连是为了楼素衣，但为了摆脱两个男人的纠缠便决定出家，她觉得这事不妥。 “楼姑娘要知道剃度出家便是舍弃浮华，割断尘缘，潜心修行，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吗？”住持正色道。 楼素衣觉得自己做不到，但她厌倦谢知节和齐宴的纠缠不清，自己又不能离开莲花庵，除了出家没有更好的路可走。 她若剃度出家，不仅能打发谢知节和齐宴，还能杜绝慕容打自己的主意，那就是一箭三雕。 “我意已决，还请住持帮我剃度！”楼素衣毫不犹豫地回道。 住持还想再劝：“兹事体大，姑娘还是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想清楚了，今晚就剃度，还望住持成全！！”楼素衣说着跪倒在地，眼巴巴看着住持。 住持这回也看出来了，楼素衣确实是想剃度，但不是看破红尘，而是为了躲避男人。 “姑娘若是为了回避谢大人和定远侯的纠缠，这么做不见得有效果，或许姑娘可以另寻出路。”住持好心提建议。 楼素衣倒是听出来了，住持的意思是让她离开莲花庵，这样或许比剃度更好。 她也想啊，可是…… “不瞒住持说，陛下下了一道口谕，不准我离开莲花庵。我没有其它路了，唯有剃度出家。住持就当行行好，帮我一回好不好？”楼素衣哀怨地看着住持。 她都没敢说新皇还想让她进宫，试问这种情况下，她不剃度还能咋样？ 住持没想到新皇会对楼素衣下一道这样的口谕。她拧紧眉心，深觉这样还是不妥。 楼素衣见住持还在犹豫，一把抱住住持的大腿：“要不师父就认了我这个徒弟，帮我剃度吧？” 住持：…… 楼素衣见住持不给准话，摇着她的裤管：“您行行好，救我一命可以么？住持不知道，那谢大人和定远侯都不是好人，他们明明娶了妻，却非要纳我做妾，以此羞辱我。还有我那嫡姐对我虎视眈眈，恨不能杀我而后快。我若不尽快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只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她红了眼眶，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瞬间疼得直冒泪花：“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脱离红尘，但若是剃度，我会断情绝爱，连最爱的肉食都戒了的……” 住持无语地看着声泪俱下的楼素衣，沉吟片刻，她终还是心软，扶素衣起身：“既然你意已决，贫尼便帮你剃度。但贫尼还是那句话，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楼素衣破涕为笑：“谢谢师父，师父是大好人。” 住持正色回道：“既然你决定剃度，从今往后便是莲花庵的人。” 楼素衣连连应是。 之后她沐浴净身后，准备剃度，住持还是再一次确认：“开弓没有回头箭，素衣，你决定好了？！” 楼素衣用力点头：“多谢师父成全！” 住持看着楼素衣明艳的小脸，暗忖这样的绝色埋没在莲花庵，实在可惜。 此次她不再赘言，专注帮楼素衣剃度。 等到剃度完成，楼素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觉得一身轻松。 住持见楼素衣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觉得这孩子还是有点慧根。如若有一日看破红尘，或许是一棵研究佛法的好苗子。 “空尘，来日若谢大人和定远侯再来寻你麻烦，你尽管告诉为师。”住持慈祥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笑眯了眼：“谢谢师父！” 住持失笑，爱怜地摸摸楼素衣的光头。 楼素衣觉得新奇，回到寮房后还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光头，越看越满意。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到她这光头，就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暗卫在看到楼素衣剃度后，第一时间往宫里递了消息。 吉庆看到折子，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主子看。 毕竟楼四都拒绝进宫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陛下没下令，他还是把折子送到御前。 慕容习惯性地接过折子，在打开折子时，就想起这是暗卫送过来的，而他一眼便看到楼素衣削发为尼的画面…… 第19章 楼素衣，你怎么敢剃度? 慕容看着光头的楼素衣半晌，目光沉沉，面色不虞：“从今往后莫把楼四的折子递给朕！” 他说完，丢开折子。 吉庆知道主子这是生气了，他不敢多问，直到服侍主子睡下后，他才悄悄打开折子看了一眼。 在看到折子上楼素衣剃度为尼的画面，他惊呆了。 难怪主子生气，换作任何人都会生气，楼素衣不识抬举倒也罢，竟然还敢剃度出家，这是想彻底绝了陛下让她进宫的心思。 做事不留一点退路，楼四不是个聪慧的。 他摇头叹息，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在主子跟前再提起楼素衣，以免惹主子不快。 莲花庵内，楼素衣美美地睡了一觉，翌日早上起来她下意识就想梳头发，在摸上自己的光头后，她哑然失笑。 现在她已剃度，自是要遵守庵内的规矩，得去大雄宝殿早课诵经。 她现身时，定逸师太眸光微闪。 关于楼素衣剃度一事，昨晚就在庵内传开了。她以为像楼素衣这样的人勾三搭四，却没想到竟然会剃度。 齐宴在下朝后第一时间来找楼素衣，彼时楼素衣在坐禅。 齐宴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震惊得呆在原地：“为什么？” 楼素衣心道还有脸问她，这还不是被他们逼的？ 她作出无欲无求的模样：“红尘中再无贫尼贪恋的人和事，便决定剃度出家，彻底脱离红尘。师父正式赐贫尼法号空尘，还望齐施主往后莫再来打扰贫尼清修。” 她再对齐宴施一礼，便折回殿中，继续坐禅。 齐宴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不该是这样的，素衣性子活泼，无肉不欢，她怎么可能习惯庵庙里的苦修生活？ 是他和谢知节逼她到如此绝境，她才会突然出家。 谢知节来到莲花庵，找了一遍来到大雄宝殿附近，远远就见齐宴呆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以为是齐宴在楼素衣这里吃了闭门羹，正想奚落几句，齐宴却双眼通红地叫住他：“谢大人莫再去打扰素衣了，她……” 谢知节打断齐宴的话，嗤笑道：“既如此，你往后莫来打扰她便是。” 齐宴径自喃喃自语：“素衣已经出家了，是你我逼她至此绝境。” 谢知节闻言心跳慢了一拍，定驻了眸光：“出家？”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世俗如楼素衣，她怎么可能出家？ 定是齐宴为了赶走他才撒的弥天大谎！ 齐宴如鲠在喉：“她已正式剃度，遁入空门，法号空尘。” 谢知节脸色阴沉，他根本不相信齐宴的话。 大雄宝殿内的众尼正在坐禅，他冲进去一看究竟，在看到楼素衣果真已剃度时，瞬间情绪失控。 他快步冲上前，将正在坐禅的楼素衣拉起身：“楼素衣，你怎么敢剃度？！你以为剃度后我就会放过你吗？当年是你先招惹我……” 楼素衣其实不太明白谢知节为什么生气动怒，她淡声道：“施主莫忘了，当年的楼四却是死在施主手中。贫尼前尘已了，还望施主莫打扰诸位师姐清修，施主请！” 提起当年事，谢知节面露痛苦之色，他不敢和素衣对视，狠声道：“就算是出家也可以还俗。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走！” 看着谢知节发疯，楼素衣倒是很淡定：“陛下有口谕，贫尼不能离开莲花庵。若施主执意带贫尼离开，便是抗旨不遵。施主大好前程，实在不必为贫尼这等脱离红尘之人再动干戈。” 谢知节闻言脸色再变：“陛下真下了口谕？” “出家人不打诳语，给贫尼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说及此，楼素衣挣脱谢知节的控制。 谢知节失魂落魄地出了大雄宝殿，齐宴也听到了楼素衣的话，神色恍惚。 楼素衣一次打发了两个麻烦人物，回到殿中继续坐禅，假装没看到其他尼姑打量她的异样眼神。 无非是看到谢知节拉扯她的一幕，认为她不守清规戒律。 她要是有办法打发两个男人，也不必走到剃度出家这一步。 这时住持为她解围：“空尘既已遁入空门，前尘种种皆为烟云，她是你们的小师妹，大家应互相扶持照应。” 住持发话，众尼不敢忤逆，齐声应是。 楼素雅来到莲花庵的时候，特意找定逸师太问话。 前两日新皇祭祀清场，不相干人等不能入莲花庵，她便托定逸师太看着楼素衣的举动，无非是想知道新皇是不是为庶妹而来。 当她得知楼素衣已剃度出家时，惊喜不已：“她当真已剃度？” “空尘不只已剃度，还被住持收为弟子。前天贫尼亲眼看到空尘从陛下的禅房出来，待了约有一个时辰。今日贫尼也看出来了，并非空尘缠着谢大人，而是谢大人非要纠缠空尘。另外陛下还有口谕，空尘不能离开莲花庵。”定逸师太如实回道。 虽则她不喜楼素衣，但从谢知节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皆是谢大人纠缠不清。 楼素雅却不以为然：“我这庶妹不过是以退为进，用这种法子勾着我夫君的心罢了。” 定逸师太默然。 楼素衣若遁入空门却不守清规戒律，她自会向住持禀明情况。 楼素雅给了定逸师太银子作为答谢，待定逸师太走远，楼素雅无奈叹息：“看来楼素衣背后确实有陛下撑腰。” 再者楼素衣奉圣命不能离开莲花庵，纵然再有手段，也不可能进谢知节的后院，如此她便放心了。 雨萍低声劝道：“四姑娘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夫人切不可对四姑娘下手。更何况四姑娘已遁入空门，不再是夫人的威胁。待过些日子，姑爷便会认清事实，夫人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楼素雅深以为然，此后她找到谢知节，两夫妻一同出了莲花庵。 孰知才上马车，谢知节突然说出惊人之语：“我想纳素衣为妾。” 楼素雅脸色变了：“万万使不得！妹妹已剃度出家，陛下也下了一道口谕，妹妹不能离开莲花庵。” 第20章 接四姑娘进宫 “我会去向陛下请旨，照顾素衣下半辈子。”谢知节语气坚定。 楼素雅手心微凉，泫然欲泣：“你我夫妻四载，夫君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谢知节却沉默不语。 看到他这个样子，楼素雅便知道他已下定决心。 “若妾身不答应呢？”楼素雅仍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马车内光线昏暗，谢知节正对上楼素雅怨愤的眼神，他讽刺勾唇：“最没有资格反对的人便是夫人。” 楼素雅心下一惊：“夫君这话是何意？” “我只是支会你一声。素衣一定会进我谢家大门，当年我亏欠她，夫人同样如此。再有，千万别动素衣，若素衣出事，我会把账算到夫人身上。”谢知节说完，便闭眼假寐。 楼素雅攥紧拳头，不敢再吱声。 她突然想起这两年谢知节连她房门都不进这件事，难不成他早已知晓她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心生寒意…… 翌日上完早朝，谢知节跪倒在新皇跟前：“微臣恳求陛下一个恩典！” 慕容并不接话，谢知节就知道新皇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他爬到陛下跟前：“微臣想纳素衣为——” “若让爱卿在权势与女人之中作出选择，不知爱卿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慕容突然打断谢知节未说完的话。 谢知节脸色发白，他硬着头皮回道：“臣以为，二者可以兼得！” “只能二择其一，这世间没那么多的两全齐美！若你可以为女人放弃权势，朕成全你！”慕容眼神淡漠，与谢知节对视。 谢知节张了张嘴，想想这几年兢兢业业，就是为了爬到高位，尝过了权势在握的滋味，叫他怎么轻易舍弃？ 慕容看到谢知节的犹豫，淡然启唇：“爱卿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不如多关心关心南方洪涝的灾民。” 说着他把折子扔到谢知节的跟前。 谢知节最近的心思都在楼素衣身上，浑然不知南方发生洪涝。 之后他与慕容商量治洪涝的方案，至于纳楼素衣为妾的想法也只能暂且搁置。 新皇这里是走不通了，但他不想放弃楼素衣。或许他可以找人把楼素衣掳走，之后他再适时出现，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哪怕素衣再不甘愿也得做他的女人。 待谢知节走后，慕容去后宫转了转，在宁妃那里用了午膳便出来了。 吉庆猜不透主子的心思，想起还在闭门思过的德嫔，他小心翼翼试探：“前面不远处便是长秋宫，陛下要去小坐么？” 慕容看一眼长秋宫所在的方向：“德嫔正在闭门思过，这是母后的懿旨，朕若去了，置母后的颜面于何地？” 吉庆默了。 得，意思就是不去呗。 但凡陛下愿意，放德嫔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都说德嫔是主子最宠爱的妃嫔，但这份宠爱也不见得有多深，还不及陛下对楼素衣的感兴趣程度呢。 起码陛下还开尊口让楼素衣侍寝，但这几年来，陛下从来不曾在德嫔的院子里留宿。 其实德嫔刚进主子后院的时候，主子待德嫔还算温柔，只不过那时朝局动荡，主子与德嫔聚少离多。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待德嫔就没那么亲近了…… 陛下今年已二十二，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不知最后会便宜哪个妃嫔。 是了，今日谢大人又想向陛下讨要楼四姑娘，但陛下没等谢大人把话说完便堵死了谢大人的嘴，这是不是说明主子对楼四还是存有占有欲？ 可楼四已经剃度出家，陛下总不至于打一个出家人的主意吧？ 是夜，吉庆存了试探的心思，特意把暗卫的几道折子放在显眼的地方。 慕容洗浴出来，一眼便看到暗卫的折子。他视若无睹，径自拿起兵书看起来。 吉庆见主子没让他拿走，便也没收起来。 只等主子消气儿的时候，或许楼素衣的折子还可以为主子解闷儿。 楼素衣正式剃度出家后，确实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最起码齐宴和谢知节不再来缠着她。至于宫里那位大人物，人家后宫美人无数，即便是真想过让她进宫，现如今她剃度出家，皇帝陛下肯定不会再强人所难。 她顿时觉得苦修的日子也很有意思，每天诵经抄经文，心灵都像得到了净化，她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得道之人。 这天有人求了一道签，让她解答，她说得头头是道，对方听后给了她一绽银子作为答谢：“师太果真是得道比丘尼，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楼素衣强行压下上扬的唇角。 她觉得若有朝一日自己在莲花庵混不下去，或许可以去招摇撞骗，没准还会让人家觉得自己道行高深。 只她也没想到，自己回到寮房，正想收放妥当这绽意外之财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风声。 她心一凛，刚想回头一看究竟，后颈却一麻，栽倒在地。 她晃了晃昏沉的头，想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模样，却在这时，又有一黑衣人现身，三两下便把偷袭她的恶贼打倒在地。 等她爬回床边喘气儿的时候，屋内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她一人，仿佛刚才的偷袭只是她的错觉。 刚才偷袭之人似乎是想劫走她，难道是谢知节的人？那突然冒出来救她的人，若无意外可能是齐宴派来保护她的人吧？ 她自是不知，突然出手救她的是慕容派过来的暗卫。 暗卫看楼素衣遇袭，觉得兹事体大，第一时间往宫里发了一道折子。 吉庆见暗卫突然有折子送进宫，便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还是递到主子跟前：“是暗卫送进宫的急报，应是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慕容便接过了折子，在看到楼素衣遇袭时，他眸色幽深，把折子丢给吉庆。 吉庆看完内容双眼一亮，突然觉得机会来了：“四姑娘到底是陛下的救命恩人，眼下遇到危险，要不奴婢命人接四姑娘进宫吧？” 第21章 跪求她还俗 慕容轻转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 吉庆觉得主子不开口就是在默许他的做法，片刻过后，主子终于发了话：“不急。” 吉庆闻言心喜，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要把楼素衣接进宫，但不急于一时么？ 也是啊，楼素衣就是陛下手中的猎物，横坚跑不出陛下的掌心，待到楼四没有退路时，还不是得乖乖走进陛下的怀抱？ 果然还是主子深谙人性的弱点，已经有人代替陛下施压了，如今就只等楼四自投罗网，妙哉！ 直觉告诉他，这一回楼素衣必定会进宫。 就是那位四姑娘如今已剃度出家，这真要把人接进宫，后宫不知会不会掀起惊涛骇浪！ 可怜楼素衣这一夜未眠，只要一想到谢知节那个死变态想劫走她，逼她为妾，她就觉得自己白白剃度了。 事实证明也不是她多心，天快亮的时候，她困得直打盹，谁知竟又有几个黑衣人破门而入，持剑朝她砍来。 这一回可不是劫她，分明是想取她的小命！！ 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尼姑，哪里见过这样的杀阵？正在她手忙脚乱想躲避刺客的追杀时，突然有几道锋芒同时袭向刺客的要害，刺客应声而倒，转瞬已在她跟前断了气儿。 她活了十几年，就连自己死了，都没见过自己的尸首，这一下就看到三个活人死在自己跟前，说没受到冲击是假的。 就在她假模假式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之际，有一个黑衣人闪入寮房，扯过褥子，便把她连头带人包住。 她被这一操作弄得傻眼，好一会儿才掀开被褥一角偷看，只见那救她之人迅速把三具尸首收拾了，甚至还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上的血迹也擦干。 她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救命恩人也太体贴了吧？ 看恩人的身段，好像女人。 等到室内恢复安静，楼素衣才掀开被褥，琢磨来找她的两拨人到底是谁。 第一批想劫走她的人可能是谢知节的人，以谢知节那个死变态的疯癫程度，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那第二批来杀她的人是谁呢？她觉得最有杀她动机的是楼素雅。 慕容？那肯定不会，说到底她只是拒绝进宫，慕容虽然是个小气的，但她对他有恩，他肯定不至于因为她不进宫就取她的小命。 如此想杀她的幕后者除了楼素雅，不作他想。 整夜没睡，一个晚上被两拨黑衣人骚扰，她也还是要去早课诵经。 结果她还没进大雄宝殿，定逸师太突然眸色不善地拦住她的去路，低声警告她：“莲花庵的百年清誉容不得因你而蒙羞，空尘，你若敢做出有损莲花庵清誉之事，我会代住持好好管教你！” 楼素衣才进莲花庵的当天就知道定逸师太不喜她，这种感觉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领会。 楼素衣一脸疲惫，懒得理会定逸师太的找茬。 定逸师太狠狠抓住楼素衣的手腕：“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楼素衣皱眉：“出家人都似师太这般戾气重，还是唯独师太和其他师姐不一样？” 定逸师太一愣，楼素衣趁机甩开她的控制。 事实证明今天注定是一个多事之日，就在她早课完毕，想要去斋堂进早食的时候，突然有一位面容憔悴的少妇叫住了她：“请问是空尘师太么？” 楼素衣打量貌美少妇，她不认识此妇人：“敢问施主是？” 少妇却突然跪倒在楼素衣跟前：“妾身恳请师太还俗。妾身姓池，夫君是定远侯，夫君他……” 楼素衣这下终于明白来者是何人，她沉声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她在楼家那样的环境长大，知晓眼前的池氏不简单。表面看着是跪求她还俗，其实不过就是让莲花庵所有人觉得是她即便已削发为尼，也还在勾引齐宴。 这样的手段她以前在楼家后院看得多了。 池氏正想说话，楼素衣却逼近她，似笑非笑地勾唇：“堂堂定远侯夫人却跪贫尼这个世外之人，夫人的诰命如此不值钱么？若如此，不如让陛下收回夫人的诰命如何？” 池氏脸色微变，看出楼素衣是个不好惹的。 就在这时，齐宴来了，看到池氏跪倒在楼素衣跟前的一幕，他怒极上前：“池氏，你发什么疯？！” 她怎么敢跑到素衣跟前惺惺作态？ 池氏泪流满面：“妾身只是看夫君非空尘师太不可，想帮夫——” 不待池氏说完，齐宴粗鲁地拉起她：“本侯的事，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和池氏说素衣的事，他怎么也没想到池氏居然会背着他来找素衣的麻烦。 “妾身是为夫君，为了夫君，要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齐宴顿时火了，捂住池氏的嘴，将她连拖带拽地拉远。 楼素衣看到这一出闹剧，转头看向一旁指指点点的比丘尼，脸上笑盈盈的：“热闹好瞧么？” 众比丘尼顿时收敛了看热闹的心思，进斋堂进食。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孤立了楼素衣，离楼素衣远远的。 楼素衣不以为意，乐得清静。 等她用了早食出来，却看到定逸师太跟着雨萍走了。 定逸师太会和楼素雅勾结，她还真不意外。 定逸师太昨晚也没怎么睡，因为她特意换了一间离楼素衣最近的禅房，就是为了就近监视这个女人，结果被她看到两出好戏。 “昨晚有两拨人找四妹妹？”楼素雅有点意外。 “正是，第一拨人想劫走空尘，第二拨人想杀她，但都被人暗中处理了。”定逸师太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楼素雅觉得第一拨人肯定是谢知节派来的。 因为陛下下了不让楼素衣离开莲花庵的旨意，他便故意派人劫走那个女人，届时再出现，救下楼素衣，如此楼素衣离开莲花庵就和谢知节没有干系。 好得很呐，楼素衣到底给谢知节下了什么迷魂药，他这样看重权势之人敢和陛下对抗？ —— 下午还有一章哈，就要进宫了。 第22章 素衣进宫! “你可知救她的是什么人？”楼素雅追问。 “那人一身黑，身手十分了得，处理尸首极快。贫尼没敢靠太近，但看身段像是女子。”定逸师太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楼素雅又仔细问了一些细节，才给了定逸师太银子作为答谢。 待定逸师太走远，楼素雅眸色沉沉：“我怀疑是陛下派人保护楼素衣。” 若真是她猜想的这般，她绝不能动楼素衣。 雨萍讶然：“可四姑娘已剃度出家，陛下总不成还打四姑娘的主意吧？” “陛下看不上楼素衣很正常，但楼素衣救过陛下，陛下会派人保护那不是很正常？”楼素雅脸色阴沉。 以前她还觉得楼素衣是虚张声势，现在看来，新皇确实可能在暗中护着楼四。 如此，她便不能对楼素衣做什么。 下午楼素衣出了禅堂，却见齐宴站在不远处。 她并未理会，齐宴紧跟在她身后：“素衣，我没想到池氏会来找你……” 楼素衣慢下脚步，回头看向齐宴：“施主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贫尼已经脱离红尘，施主的纠缠不清，只会给贫尼增添困扰。” 齐宴知道是自己给楼素衣带来了很多麻烦，可他没办法放弃她。 “我不可能放过你，即便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你！”齐宴眼神哀伤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听出齐宴话中深意，心下暗惊，厉声喝问：“施主想做什么？！” 齐宴看楼素衣一眼，退后两步：“我会带你离开莲花庵。” 楼素衣还想追问，齐宴已头也不回地走远。 楼素衣怔站在原地，手脚发凉。 她听出来了，昨晚想劫走她的人不是齐宴的手下，但齐宴方才说得很明白，他也要用非常手段，那就是也要用打劫的方式带走她。 谢知节是如此，齐宴同样如此，那她剃度出家的意义在哪儿？ 分明是他们舍弃她在先，却作出非她不可的模样，都有病吧？ 就在她愤怒的当会儿，住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剃度出家并不能阻止他们。空尘，你尘缘未了，为师大概是护不住你了。” 莲花庵虽然有百年基础，但不是皇家庵庙，又如何能阻止谢、齐二位权贵出手？ “是徒儿不好，连累了莲花庵。”楼素衣有些泄气。 “你与为师之间不必说连累二字。不过现在这情形，你需早作打算，趁定远侯未出手之前想好出路。”住持正色道。 楼素衣打起精神回到寮房，想想自己四面楚歌，能有什么出路？ 若非慕容下了一道不能离开莲花庵的口谕，她还能借机逃跑。 总不能去找慕容，让他撤回不准她离开莲花庵的圣旨吧？莫说她进不了宫，就算能面圣，慕容也未必会答应她的请求。 因为有烦心事，她哀声叹气，眼睁睁看着夕阳西下还想不到办法脱离困境。 就在她决定先去填饱肚子的当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一道轻咳声。 这声音像极了吉庆。 她好奇地探出头一看，正对上吉庆的笑脸。 “你不在陛下跟前伺候，怎么来莲花庵了？”楼素衣脱口而出。 吉庆正色回道：“后宫闹鬼，奴婢特意来请得道比丘尼进宫驱邪。” 楼素衣一愣，心说这莲花庵哪来的什么得道比丘尼？ 不对，吉庆特意来找比丘尼入宫驱邪，而她刚好也已剃度出家。 再加上齐宴和谢知节都想劫走她，那她可不可以进宫避避风头？ 谢知节和齐宴的势力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大得过皇帝。 她越想就越激动，目光灼灼地道：“我也会驱邪，你看我怎么样？你请一个不认识的，还不如请熟人呢。” 吉庆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上下打量楼素衣，假装惊讶问道：“四姑娘何时剃度了？” 楼素衣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师父说我有慧根，与佛有缘，有我在，什么邪祟鬼魅都得靠边站。吉庆，我跟你进宫驱邪吧？” 她本人就是最大的邪祟吧？死了五年都能活过来，邪祟遇到她都得靠边站。 吉庆做戏做全套，将信将疑，作犹豫状：“这……” 楼素衣继续卖力推销自己：“你自个儿想吧，我消失了五年都能回来，谁能比我厉害啊？驱除邪祟我是最佳人选，你且信我！” 吉庆见鱼儿已上钩，微微颔首：“似乎是这个道理。事不宜迟，今晚四姑娘就跟奴婢进宫吧。” “贫尼现在的法号是空尘，你以后要叫贫尼空尘大师。是这样的，今儿太晚了，贫尼还要准备驱邪的工具，明日再进宫可好？”楼素衣期待地看着吉庆。 她不会驱邪，需得先向住持讨教一二。 吉庆心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便欣然应允：“好，明日奴婢再来接四……大师进宫！” 楼素衣见吉庆这么上道，热情地送他出了莲花庵。 送走吉庆，她急步往住持的禅房而去，并道明来意。 住持闻言有点意外：“你要进宫驱邪？” “是啊，驱邪要准备什么工具？总得做做样子吧？”楼素衣兴致勃勃地问道。 住持默了默：“为师也没驱过邪，你可以去藏经阁找找有关方面的书籍。” 楼素衣觉得事不宜迟，快步往藏书阁而去。 住持不放心，也去到藏书阁，帮楼素衣一起找书。 楼素衣找到相关书籍后，又躲进了住持的禅房，打算连夜做做功课。 夜深人静的时候，楼素衣还在挑灯夜读。 翌日上午，楼素衣拿了包裹，告别住持，就要上软轿时，齐宴和谢知节突然同时现身。 看到吉庆的瞬间，他们脸色微变。 昨晚他们各派了一批人过来，想先下手为强，可是有一批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拦截了他们的人。 他们不愿将黑衣人跟新皇联系在一起，偏偏此刻素衣正要上宫里来的软轿。 素衣看向谢、齐二人，顿觉扬眉吐气：“贫尼要进宫了，打算在宫里长住，想必有些日子不会再和二位打照面！” 她不信他们敢闯进皇宫劫走她！ 第23章 宫里来了一位貌美小尼姑 谢知节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素衣，你进宫做甚？” 楼素衣心说当然是去驱邪，但这话就震赦不到谢、齐二人。 她正琢磨要怎么回答之际，吉庆接下话茬：“四姑娘于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是念旧情之人，特意接四姑娘入宫小住些日子。” 楼素衣边听边点头，觉得还是吉庆这话圆得不错。 齐宴眉心微跳：“那具体要住多长时间？” 楼素衣淡然回道：“贫尼住多长时间与侯爷有何干系？” 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姑子，真想一脚踹飞一个。 谢知节还是觉得不妥。 新皇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也了解。就算为报答素衣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把她接进宫小住的道理，赏素衣一些金银首饰或者是赐屋舍田宅不是更简单？ 他总觉得这事儿说不出的古怪。 “素衣，宫中人际关系复杂，你还是别进宫了吧？我担心你进了宫，要出来没那么容易。”谢知节柔声劝道。 总之他的感觉不大好。 想他两次想要向陛下讨要素衣，都被陛下挡回来。 素衣容貌出众，他担心陛下突然看上她，那可如何使得？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但就怕万一，万一陛下真看上了素衣。虽然她已剃度，但他和齐宴还是放不下她，这换成是新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却不知自己的话让楼素衣心里一咯噔。 楼素衣一心只想摆脱齐、谢二人，所以躲进宫里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谢知节的话让她想起慕容曾问她要不要进宫这件事。当时她拒绝了，慕容也没有为难她，再加上她已剃度出家，慕容总不至于对她这个尼姑下手吧？ 不对不对，慕容又不是谢知节和齐宴，他素来对她没兴趣，还瞧不起她来着，想必上回只是随口一提。 但若有个万一呢…… 吉庆见楼素衣犹豫了，暗忖谢大人就是个坏事的。 他轻咳两声道：“四姑娘，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陛下身边伺候。陛下政务繁忙，后宫还有那么多主子需要陛下的恩宠，需得奴婢就近伺候着，恕奴婢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楼素衣觉得吉庆这话有道理。 慕容后宫那么多美人需要雨露均沾，若她没剃度还有点危险，但她现在削发为尼，哪个正常男人看到她这颗大光头还提得起兴趣？ “走走走，进宫要紧！”楼素衣不再多想，快速钻进软轿之中。 齐宴和谢知节同时皱紧眉头，都觉得素衣这一进宫，未来难料。 齐宴上前想阻拦：“谢大人说得对，皇宫那地方危机重重，你若进去很难出来……” 楼素衣这回却不带半点犹豫。她若留下，还不得落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就是看她背后没靠山才欺负她，就算她进宫再不能出来，也好过沦为他们二人的妾室。 “不劳侯爷费心！”她坐进软轿，对吉庆道，“走吧。” 吉庆松了一口气：“是，四姑娘。” 就这样，在齐宴和谢知节的行注目礼下，楼素衣乘坐的软轿往山下而去。 直到软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谢知节才打破沉默：“侯爷觉得陛下接素衣进宫只是巧合么？陛下会不会对素衣……” 齐宴闻言一惊，冷声道：“陛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对素衣有想法？谢大人何必危言耸听？” 谢知节眉心微皱：“世事无绝对，但愿是我想多了。” 素衣这一进宫，以后想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只盼她能尽快回莲花寺。 下山后，素衣坐上了马车。 她昨晚忙着学驱邪术，整宿未眠，这会子扛不住了。再加上马车上的椅榻舒服，她躺在上面很快便睡着了。 一路上马车未停，直到入宫时，她才突然间惊醒。 吉庆正和监门卫打招呼，她好奇地掀开马车帘子，监门卫正好看过来，在看到是一个貌美小尼姑的瞬间，监门卫傻眼。 楼素衣见监门卫傻愣地看着自己，她施予一礼：“贫尼空尘大师，进宫驱邪。” 监门卫听楼素衣自称大师，肃然起敬，忙回以一礼。 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陛下口味比较特别，不喜欢宫中的诸位主子，反而对貌美小尼姑感兴趣，原来人家竟是大师级的姑子。 吉庆听到楼素衣称自己大师的时候，表情有点古怪。 可能经此一役，整个皇宫都知道宫里来了一位空尘大师吧？ 确实也不出他所料，等他把楼素衣安置好，后宫便传出他亲自接了一位得道比丘尼入宫的消息。 楼素衣跟着吉庆进了咸福宫的琉璃门，忐忑问道：“贫尼住这里合适吗？” 咸福宫乃后妃居所吧？她一个尼姑住进来，会不会招来闲话？ “四姑娘无需拘谨。陛下登基不久，后宫很多宫殿空置，咸福宫是其一，姑娘安心住下即可。”吉庆对楼素衣露出安抚的笑容。 “你还是叫我空尘吧。我已出家，再叫我闺名不合适。”楼素衣提醒道。 “奴婢还要去御前复命，姑娘安心住下即可。”吉庆只当没听见楼素衣的话，笑着说了一句便走了。 楼素衣看着偌大的宫殿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觉得宫里不比宫外那般自由。若非要躲谢、齐二人，她也不必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吉庆出了咸福宫，去向慕容复命。 慕容听后没说什么，吉庆看主子似乎不关心楼素衣，正琢磨要不要继续楼素衣的话题，却听陛下道：“把雁回、锦书和吉利派去她身边伺候。” 吉庆眉心一跳。 好家伙，陛下送去楼四身边伺候的都是御前的得心人。 “奴婢遵旨。” 吉庆正要退下，又听主子说道：“朕今晚在咸福宫用晚膳。” 吉庆一听这话感动得差点落泪：“好咧，奴婢这就去安排……” 慕容看过来，吉庆差点咬断舌头：“奴婢吩咐尚食局准备好斋食。” “准备她的斋食，朕不茹素。”慕容淡然道。 吉庆一愣，那岂不是要让楼四看着陛下吃香喝辣？ 第24章 皇帝陛下摸了摸她的光头…… 咸福宫内，楼素衣闲着没事做在宫殿逛了一圈，直到吉庆领了三人入内。 “四姑娘初初进宫，不知宫里的规矩，为免冲撞贵人，便派了他们过来伺候您。”吉庆说着，分别介绍了三位侍从的名字。 楼素衣等吉庆把话说完，正色提醒道：“贫尼现如今已剃度出家，法号空尘，你们唤贫尼空尘即可。” 雁回和锦书同时看向吉庆，吉庆对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会意，异口同声地道：“是，空尘大师！” 楼素衣毫无愧色地应下这声大师。 吉庆把人送到便回御前传话。 后宫是个藏不住事的地方，更何况是御前两位宫女都送进咸福宫伺候。吉利是吉庆的徒弟，也入咸福宫伺候。 再加上咸福宫以前是后宫妃嫔所居住的宫殿，新皇登基后，咸福宫闲置了下来，新皇偶尔会在这座宫殿夜宿。 本来大家就在思量陛下为何会把大师安排住进咸福宫，谁知这会子还把乾清宫的宫女送去伺候这位大师。 一时间，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大师竟然让新皇这般看重。 楼素衣自是不知后宫所有人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美美睡了一个午觉，直到饿了才想起来觅食，这时天色已经黑了。 不得不说，宫里的床比莲花庵的床软多了，她睡得很踏实。 她心情不错地出了寝室，去到厅中，却看到有一个熟人比她先一步，可不正是登基不久的皇帝大人？ 一看到慕容的背影，她就想跑。 她正想要不要转身回寝房，慕容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开口道：“晚膳已经备好，坐吧。” 楼素衣看看周围，见大家都低着头，只有吉庆对她笑得和蔼可亲：“四姑娘坐吧。” 楼素衣硬着头皮坐下，这时开始上菜。 在看到很多肉食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自从她剃度后再没沾过荤腥，她本就不是个六根清净的，乍一看到这么多荤菜，哪里忍得住？ 横竖是在宫中，住持也看不到，就算她吃肉也不会有人嚼舌根吧？ 一道接一道的美食传上来，有十几道之多。 她不禁感叹：“跟着陛下过日子真幸福。” 她话音刚落，吉庆亲自端了两道素菜上来，并且递到她跟前：“知道四姑娘是出家人，不沾荤腥，奴婢特意命尚食局备了两道斋菜。” 楼素衣看着眼前两道斋菜沉默了。 一道是豆腐，一道是白菜，好一会儿她才问吉庆：“是你准备的？” 难道不是慕容故意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吗？ 他自己吃山珍海味，却给她吃白菜豆腐，最可耻的是还当着她的面吃十几道山珍海味，要说不是故意的，她名字倒过来写。 “是奴婢特意让尚食局准备的斋菜，四姑娘不喜欢么？”吉庆看着楼素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强忍着笑意。 这或许是陛下的恶趣味吧，不过四姑娘有口难言的样子确实让人忍俊不禁。 他猜想是因为此前陛下让楼素衣进宫，这位姑娘却选择剃度出家，令陛下怀恨在心，才以这种方式报复楼四。 若真是这般，陛下却是记仇的性子。 楼素衣看着豆腐白菜，再看包围这两道斋菜的山珍海味，轻撇唇角：“贫尼一个出家人，哪敢挑三拣四啊，能吃饱就不错了，毕竟贫尼不是像陛下这样的贵人呢。” 慕容看一眼阴阳怪气的女人，徐徐勾唇：“你既已出家，就该遵守清规戒律，朕总不能破了莲花庵的规矩。” 楼素衣看着慕容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无法反驳他的话。 算了，白菜豆腐也一样填饱肚子，她才不会让慕容看自己的笑话。 只是她一边吃，一边还是不争气地看向一大桌的美食，真的很想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顿饭于楼素衣而言真不是一般的煎熬，尤其看到慕容一道菜只伸了一筷子就不吃了，恨不能自己帮他试吃。 “陛下平素都是这样浪费粮食的么？”楼素衣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实在是她看不惯他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慕容淡扫她一眼，对吉庆道：“剩下的菜赏给咸福宫伺候的侍从。” 楼素衣感觉自己又被慕容扇了一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陛下是大忙人，往后还是别再来陪贫尼用膳了吧？”她迅速吃完，对慕容提建议。 慕容看向吉庆，吉庆会意，接话道：“不瞒四姑娘说，陛下以前也时常在咸福宫用膳。” 意思就是陛下并非是来陪她用膳，让她莫自作多情。 楼素衣觉得牙疼。很好，她又把脸凑到姓慕的跟前，让他再打自己一掌。 “那要不这样，往后陛下来咸福宫用膳的时候，贫尼还是跟陛下分桌而食吧？”楼素衣挤出笑脸提建议。 这下吉庆笑不出来了，下意识看向神色不明的帝王陛下。 后宫那么多妃嫔都在想办法讨好陛下，四姑娘倒好，有机会和陛下独处，却反而推开这样的机会，这让陛下如何下台？ 他急中生智，忙不迭地道：“四姑娘救过陛下，既然进了宫，便是陛下尊贵的客人，陛下当然不能怠慢。” 楼素衣无声冷笑。 不能怠慢为什么不准备一些好吃的？就算是斋菜，就不能换其它菜式吗？非要拿豆腐白菜打发她，当她是叫花子？ 慕容就是这样对她这个救命恩人？ 本来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反驳，奈何人家是皇帝，身份不知比她高多少，她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在楼素衣心里大骂三字经的当会儿，慕容看向她问道：“楼四，你对朕可是有怨气？” 楼素衣正对上慕容清冷的眼神，她心下一凛，原先有的那点子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她从善如流：“怎么会呢？陛下这样的贵人还特意抽空陪贫尼用晚膳，乃贫尼的福分，贫尼高兴都来不及，哪能有怨气？” 慕容起身，走到她跟前，突然取下她的僧帽。 她的表情顿时凝固：？？？ 就在她纳闷的当会儿，皇帝陛下摸了摸她的光头：“难看！” 第25章 取悦陛下 楼素衣脸色变了又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 慕容又轻弹一下她的脑门，而后大踏步走远。 只剩下楼素衣懵懂地站在原地：？？？！！！ 吉庆看到刚才那一幕暗暗咋舌，他服侍主子这些年，可不曾见主子跟哪个女子这般亲近，楼姑娘是头一个。 他连忙跟在慕容身后，出了咸福宫。 楼素衣看着慕容率领御驾队伍走远，还傻站在原地。 雁回和锦书对视一眼，突然想明白陛下为何把她们安排在楼素衣的身边。 这楼四姑娘虽然是出家人，却入了陛下的眼，楼姑娘的造化还在后头呢。 陛下登基至今，没有哪位妃嫔能取悦陛下，就连德嫔也做不到。 楼素衣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戴回僧帽，想起慕容说自己难看，心定了定。 既然说她难看，慕容肯定看不上她，如此她也能心安。 就在她自我安慰的当会儿，有太监的唱喝声由远而近：“宁妃娘娘驾到！” 楼素衣觉得麻烦，但还是得出去相迎。 宁妃盛装而来，不过是想打探一下楼素衣什么来路，令陛下这般看重。 “贫尼恭请宁妃娘娘金安。”楼素衣上前，向宁妃施予一礼。 宁妃知道陛下看重楼素衣，微笑道：“大师免礼。” 楼素衣闻言站直身体，看向宁妃。 在看清楼素衣的瞬间，宁妃脸色微变。她只听说空尘大师受陛下看重，却不想这小尼姑竟生得这般貌美，大约十六岁的模样。 楼素衣看到宁妃微变的表情，不明所以。 此前她听雁回说过，宁妃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乃将军府的嫡女，就近细看，只觉她容貌算不得多出众，但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待入座后，宁妃和楼素衣闲谈起来，好奇地问起楼素衣的年纪：“大师看起来很年轻，敢问多大了？” 楼素衣闻言挺直了胸膛，手掌合十：“阿弥陀佛，贫尼已经二十一岁。” 宁妃不敢置信地打量楼素衣：“大师二十一了？” 楼素衣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那可不是？ 她五年前坠入火海，不只没死，而且还是十六岁的稚嫩脸庞，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信服她是大师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楼素衣作出世外高人的模样。 宁妃细细打量楼素衣，好奇追问：“大师是怎么保养的？” 楼素衣心道她不过就是死了一回再回来，但她说实话会把这位娘娘吓个半死。 “这是不外传的古老秘法，恕贫尼不能告知娘娘。”楼素衣表情严肃地回道。 宁妃听她这么说，觉得人家这话也没问题。 这时楼素衣又道：“不过有一道方子对养肤极好，贫尼与娘娘一见如故，可把这道方子写给娘娘。” 宁妃双眼一亮：“多谢大师！” 楼素衣很快写了一道美容方子，那还是她五年前在书上看来的。也不知怎的，五年过去了，她居然还记忆深刻。 准确来说，自从她归来后，她的记忆力变得更强，书籍内容仔细看一遍就能记住大概。 宁妃就在一旁看着，见楼素衣迅速写完方子，中间没有停滞，再加上这位大师字迹娟秀，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她也不好白拿楼素衣的美颜方子，看向身边跟随的宫女玲珑。 玲珑会意，把一只钱袋子塞入锦书的手中。 楼素衣目不斜视，面色沉静，其实心里爽歪歪。这宫中的贵人多，如果她给每一个贵人都写一道美容方子，那她岂非赚得盆满钵满？ 宁妃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咸福宫，玲珑小声给宁妃提醒：“空尘大师容貌过于出众，娘娘需得防犯着才是。” “大师给本宫的感觉还不错，她也不像是不守清规戒律的。陛下那样的人最守礼法，又如何会对一个出家人有邪心？既然是陛下看重之人，本宫自然也该多亲近。”宁妃并未把玲珑的话听进去。 玲珑见状，不好再多嘴。 但她总还是觉得空尘师太明艳动人，陛下那样冷情之人却在空尘进宫第一天便陪进晚膳，这似乎不同寻常。 到了第二天，丽嫔便打听到了楼素衣的真实身份，还特意去向陈太后汇报情况。 陈太后听后有些意外：“空尘师太竟是救过皇帝的素衣？” “妾身听闻楼四早在五年前就死了，突然间又再出现，还进了宫，不会是借着救命之恩缠上陛下吧？”丽嫔不免有些担心。 陈太后眸色微沉：“多年前素衣救过皇帝是事实，哀家一直感念她的这份恩情，皇帝突然接素衣入宫倒也情有可原。不过既然你担心，哀家便诏她过来一见，试探一二。” 楼素衣在莲花庵中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看到陈太后身边的芳若来传唤她，她觉得很亲切。 芳若在见到楼素衣的瞬间有些震惊，皆因眼前的人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多年未见，芳若姑姑可安好？”楼素衣主动攀谈。 芳若微微颔首：“四姑娘……” “贫尼已剃度出家，唤贫尼空尘即可。”楼素衣落落大方地道。 在芳若的带领下，楼素衣很快去到寿安宫。 她上前向陈太后见了礼，又再对丽嫔行礼。 这宫里规矩忒多，见一个贵人就得行礼，这点让她不喜。 陈太后看到楼素衣的时候也震惊：“素衣，过来让哀家瞧瞧。” 楼素衣依言走到陈太后跟前，陈太后仔细打量她，越看越惊讶：“你这五年去了何处？” 楼素衣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回话：“当年贫尼命不该绝，昏迷多年，醒后便在莲花庵落脚，拜住持为师。” 丽嫔上下打量楼素衣，越看越觉得这个尼姑长相过于娇媚，她问道：“既如此，师太怎会进了宫？” “说来也巧，陛下祭祀时见到贫尼。刚好后宫有邪祟，贫尼便进宫来驱邪。” 楼素衣话音刚落，便听到吉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大家正要起身相迎，慕容已大踏步入内，堪堪在楼素衣身边站定，这个细节令丽嫔和陈太后定驻了目光。 第26章 陛下那方面不太行 楼素衣也看向慕容，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 “空尘，朕不是说过，后宫重地，你不能到处乱走？”慕容看过来，语带苛责。 楼素衣在瞬间就明白过来，慕容是在帮她。 她连忙应话：“陛下说的是，贫尼以后再不敢到处乱跑了。” 慕容神色冷凝：“朕请你进宫是让你驱邪，不是让你四处乱蹿。不要仗着是朕的救命恩人，便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 楼素衣觉得慕容的“乱蹿”二字用得不准确，她又不是跳蚤，为什么用这么猥琐的词来形容她？ “贫尼知错了。”楼素衣放低姿态，这会子心定了。 “退下吧。”慕容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楼素衣退后两步，垂眸应是：“贫尼告退。” 待楼素衣退下后，陈太后想起多年以前慕容对楼素衣也是摆不出好脸色，她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转而劝慕容：“素衣到底也曾救过你一命，你对她莫这般严厉。以前你一看到她就摆不出好脸色，她明明是你的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仇人。” 丽嫔正竖起耳朵偷听，听得陛下和楼素衣还有这样的前缘，心下松了一口气。 原本看到楼素衣那张绝色容颜，她还以为陛下对一个小尼姑有兴趣。若是陛下在楼素衣未出家前就摆不出好脸色，如今她已出家，陛下就更不可能看得上。 “儿子有分寸。朕怕她不知分寸，打扰到母后，若可以，母后往后还是离她远一些罢。”慕容淡声回道。 陈太后见他这样不喜楼素衣，摇头失笑。 旋即她提起正事：“你登基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忙于政务，得空时应该常去后宫走动走动。” 慕容从善如流：“母后说的是。儿子想起还有政务要处理，改日再来向母后请安。” 不待陈太后再说话，他不急不慢地走了。 陈太后无奈叹息，对丽嫔道：“看看，一让他去后宫走动，他就回避这个问题。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后嗣会影响大夏国祚，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丽嫔，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方才皇帝来了，你怎么不懂得把握机会？” 丽嫔觉得心酸。 方才新皇进了寿安宫却不曾给她一个眼色，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争宠？ 待出了寿安宫，她身边的近侍琉璃出主意道：“主子要不多去咸福宫走动走动吧？或许有机会面圣。” 丽嫔看向琉璃，不解道：“陛下分明不喜空尘师太，我为何要去接近那个尼姑？” 不知怎的，她就是不喜欢楼素衣，一看到楼素衣那张过于娇媚的脸，总觉得那是个不安于室的。 “主子忘了么？咸福宫也是陛下的休憩宫殿，主子不是去接近空尘师太，而是在咸福宫停留可能会遇见陛下，这才是最重要的。”琉璃回道。 丽嫔眸光微闪，想想是这个道理。 她喜不喜楼素衣有什么要紧？那个尼姑不过是她接近陛下的跳板罢了。 但她没想到，当她去到咸福宫的时候，其他妃嫔居然也来了，显然是和她打一样的主意。 楼素衣正在帮肖婕妤看手相。 可怜她还没来得及翻阅关于手相的书籍，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信口胡谄：“贵人的手掌厚实软绵，骨相极好，一看就知是富贵命，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肖婕妤一听心花怒放，当下就把自己最喜欢的发簪送给楼素衣。 但她很快想起楼素衣已剃度出家，她讪笑，正想解释，楼素衣却接过了发簪：“贵人的赏赐，贫尼很喜欢，多谢贵人。” 一旁的吴美人忙道：“大师也帮我看看面相！” 楼素衣作势仔细打量吴美人的面相后，连连称赞：“天庭饱满，鼻尖聚财，脑骨丰隆，聪敏异常，贵人前途不可限量。” 丽嫔在不远处听了，心中冷笑，在楼素衣嘴里，宫里就没有不好的贵人吧？ 她突然插话：“空尘师太觉得陛下长得好看么？”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齐齐看向楼素衣。 经丽嫔这样一问，大家都看到楼素衣这张明艳动人的脸。 楼素衣在众人的注视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在贫尼眼中，众生平等，皮相亦无美丑。” 众人见楼素衣圣洁又超尘脱俗的模样，才生起的那点警惕心顿消无踪。 那厢吴美人听了很是开心，旋即给了楼素衣赏赐。 吉利看到屋内热闹的情形，第一时间跟慕容汇报了楼素衣这边的情况。 慕容听后没什么表情，只道：“先让她开心几日。” 吉庆一愣，不知道主子这话是何意。 难道说楼素衣只能开心几天时间，接下来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没敢多问，突然很期待几天过后陛下会怎么让楼姑娘开心不起来。 楼素衣迎来送往好几天，第五天才终于空闲下来。 她一边看书，一边和锦书闲聊目前后宫诸妃嫔的情况。 锦书把自己所知的说了，楼素衣听闻新皇登基还没宠幸任何一个妃嫔时，她真诚发问：“有没有一种可能，陛下那方面不太行？” 她却不知，自己和锦书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被吉利听见了，在向慕容回禀消息时，他没敢隐瞒，一咬牙，照实说了。 慕容听后轻扬眉峰，神色淡淡的。 吉庆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这楼四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说陛下不行，那真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当会儿，陛下笑了：“她在宫中开心了几日，是时候轮到朕开心开心。” 吉庆看向主子，正对上主子那令人胆寒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回楼姑娘怕是要被陛下报复，还很可能是桃色报复，如此才能证明陛下到底行不行。 若是这般，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这天傍晚时分，消失了几天的慕容突然来到咸福宫，还破天荒地准备了一桌美食，却不见白菜豆腐那两道斋菜。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她定定地看着好一会儿，好奇地问道：“今儿怎么没有斋菜？” 第27章 进宫第五天，就侍寝了…… “听雁回说你报怨每顿吃白菜豆腐，朕便命尚食局备了一些菜式，看看喜不喜欢。”慕容说着，挟了一筷子鸡腿到她碗里。 楼素衣看着鸡腿发呆，暗忖慕容怎会这么好心？她怎么觉得毛毛的？ 如此反常，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阴谋。 慕容这个人素来是个阴险的，他不会是有什么毒计等着她吧？ 慕容见楼素衣光看不吃，薄唇微扬：“怎么不吃？” 楼素衣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皇帝陛下，觉得这不似他的作派。 他当了皇帝之后天威很盛，成天板着脸孔，这会子竟慈祥得像是老父亲似的，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因，她得多长个心眼儿。 为保险起见，楼素衣忍痛回道：“贫尼是出家人，不能吃肉食。” 慕容闻言吩咐吉庆：“去给素衣备一些斋食，换几道菜式，做得精致美味些。素衣是朕的救命恩人，你们不能怠慢她。” 吉庆心道那白菜豆腐不就是主子的意思么，怎么就把罪名推到了他们身上？这个时候又在楼四姑娘跟前装好人，主子可真是会甩锅。 “陛下说的是，奴婢这就让尚食局备做斋食送过来。”吉庆连忙应道。 楼素衣看着这么好说话的慕容，觉得眼前的皇帝有点陌生，难不成真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之后慕容优雅进膳，不曾与她多说一个字，把她当成空气。 害她面对这么一大桌的美食，却只有流口水的份。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当出家人没意思。 她碗里还放着一只鸡腿，或许她可以藏起来，等慕容走的时候再躲到被窝里偷吃。 就在这时，慕容突然把她碗里的鸡腿夹走。 楼素衣：…… 她怀疑皇帝小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要什么就夺走她什么。 好在吉庆很快回来，并带来好几道精致的斋菜。 进宫五天，她就吃了五天的白菜豆腐，这会子终于有其它菜吃，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她忙得进食，很快把慕容抛之脑后。 等她吃完，不见慕容的身影时，她以为皇帝离开了咸福宫。 她回房继续钻研风水秘术，待消食完才去洗浴。 可是等她从净室出来，就见她的床上坐着一个长腿男人。他那自在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他的寝宫…… 似感应到她的目光，男人看过来，朝她招手：“过来！” 楼素衣还处于震惊之中，她怀疑地闭眼再睁眼，皇帝小子居然还在。 什么情况？ 为什么慕容会在她的床上，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慕容见楼素衣一脸懵圈的样子，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他下了床，缓步走到女人跟前，牵起她柔弱无骨的玉白小手。 楼素衣这时才猛然回神，想从慕容的掌心挣脱，慕容却反而握得更紧。挣扎到最后，反而是她受了疼。 “陛下这样于礼不合。”楼素衣试着跟慕容讲道理。 她突然想起在莲花庵时，他问她要不要进宫的一幕。 是了，吉庆突然再回莲花庵，又说后宫要驱鬼，难不成是在这儿等着她？ “是么？”慕容神色淡淡，突然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样呢？” 楼素衣美目圆瞪，一幅被雷劈过的样子。 慕容这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而去。 楼素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挣扎，只她被慕容带到了床上，四肢被他牢牢扣住：“素衣……” “贫尼是出家人，法号空尘，陛下不能这样对贫尼。”楼素衣急红了眼，大声吼道。 慕容充耳不闻，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扯开她的衣领，在她的怒视之下，他在她雪白的颈子咬了一口。 楼素衣在他身下奋力挣扎，但又怎及他的蛮力？ 她最终急得哭出来，慕容却道：“留着力气待会儿哭罢。” 楼素衣哑声提醒：“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慕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颈子，模糊应道：“朕以身相许，不也是报恩？”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不要脸这等地步，她着实气狠了，咬上他的手腕。 慕容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由着她咬，浓稠如墨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色。 他的吻一路向上，最终狠狠吻上她的唇，似是要将她连骨带皮吞入腹中…… 一个时辰后，楼素衣还躺在慕容身下，眼睛已经哭红了。 她身上汗津津的，泪水和着汗水黏黏乎乎，看起来好不可怜。 慕容看到她这可怜的小模样轻笑一声，暗忖到底还是娇气。 她见男人还压着自己，用力推开他。 慕容见她还有力气生气，倒是很满意：“你这身子骨不算太差，能承宠。” 楼素衣一听这话忍着身子不适，立刻远离他一些：“你、你不能再来……” 慕容把她捞入自己怀里：“朕今晚不会再碰你。” 楼素衣心下稍定，但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就这样莫名其妙毁了，她不禁悲从中来。 果然谢知节是对的，进宫容易出宫难，她现在已是新皇的人，他后宫那么多的妃嫔，为什么他偏偏占了她的身子？ “哭什么？方才朕伤到你了？让朕看看……” 一听慕容这话，楼素衣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涨红脸，连忙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没伤到？你确定不要让朕检查检查？”慕容一本正经耍流氓。 楼素衣深深呼吸，心道自己是怎么着了这人的道。 “你让我进宫驱邪是不是假的？”她脱口而出问道。 慕容轻挑狭长的眉峰：“是吉庆自作主张。” 楼素衣无力地趴在枕间，用力捶了一记，而后正色道：“陛下赶紧走吧。” 反正都这样了，只能尽量减少损失，决不能让后宫妃嫔知道她和慕容有染，否则整个后宫都会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慕容倒也没有强留，洗浴后出来道：“服侍朕洗浴。” 楼素衣心里骂了一大堆的三字经。 被他占了身子，还要当宫女服侍他，当皇帝可真威风啊。 第28章 避子汤 楼素衣的怨气没表现在脸上，乖巧上前帮狗皇帝更衣。 现如今被他占了清白身，她如果向他讨要一个离京的思典，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不过吧，现在时机未到。 皇帝小子才尝鲜，大概没那么快腻她，待来日觉得她没新鲜感了再讨恩典也不迟。 慕容看着楼素衣乖巧的模样，心下微软：“你想要什么赏赐？” 楼素衣闻言双眼一亮，脱口而出：“我想离京，可以吗？”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淡然启唇：“明日让尚食局为你多备两道斋菜。”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楼素衣轻撇唇角，这狗皇帝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走，太无情了！ 慕容一走，雁回和锦书立刻入内伺候楼素衣洗浴。 楼素衣怎么拒绝都没用，她一个尼姑要什么人伺候洗浴？ 等到换了床套，她一身酸疼的躺在床上，不禁长叹一声。 她算是看明白了，谢知节的话是对的，这皇宫易进难出，自己早被慕容这个老奸巨滑的皇帝算计得明明白白。 她就说莲花庵又没有驱邪能手，吉庆为什么跑到莲花庵找人。 她还自动钻进慕容的圈套，心甘情愿进宫，到了慕容的地盘，她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到底还是太累了，她胡思乱想了一通，便沉沉睡去。 翌日用早食时，看到清粥白菜，一身酸痛的她备感心酸。 自己的清白之身没了，慕容居然就用清粥白菜打发她，早知道昨晚问她要什么赏赐的时候，她多要些金银珠宝，太郁闷了。 雁回看到楼素衣皱着眉头进早食，心里头多少有点同情：“往后姑娘在陛下跟前温柔小意一些，把陛下服侍高兴了，一定会给姑娘位份的。” 楼素衣一听这话吓一跳：“请叫贫尼空尘大师。贫尼是出家人，要什么名分？” 雁回：…… 这都侍寝了，姑娘还天真地以为可以继续当姑子，陛下一看就知道对楼姑娘很感兴趣。 她本想再劝，这时锦书踹她一脚，她顿时会意，没再继续。 楼素衣正在苦闷地进早食，而后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忙道：“你们赶紧给我准备避子汤！” 雁回和锦书一愣。 陛下没让楼姑娘服避子汤，她们怎么敢擅自作主？ 再说了，陛下现在膝下没有皇嗣，好不容易找了楼姑娘侍寝，若是楼姑娘怀上皇嗣，那可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准备啊！”楼素衣着急地加大音量。 锦书这时才反应过来，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楼素衣再叮嘱道：“你出宫取药，别惊动太医院。” “是，奴婢会尽快备好！”锦书说着退出寝房。 雁回见状，跟了出去，低声道：“你真要给姑娘准备避子汤？” 锦书对雁回使了个眼色，这才回道：“当然。” 雁回顿时明白锦书的意思。 楼素衣就躲在寝房门口偷听，锦书的答案让她安了心。 无论如何她不能怀上孩子，否则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宫。 长秋宫内，德嫔起身洗漱，就听云莓向她汇报昨儿个慕容去咸福宫用晚膳这件事。 “听闻陛下在咸福宫停留了两个时辰，之后才回乾清宫歇着，昨儿个陛下身边只带了吉公公，再无第三人，奴婢担心……” 云莓欲言又止，看向自家主子。 德嫔是病美人，身娇体弱，但容颜绝美，身段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轻咳了两声才道：“有何好担心的？陛下那样冷情之人，难道还能对一个尼姑产生兴趣不成？” “可奴婢听闻那位尼姑生得貌美，若是尼姑不安份，爬了龙床可如何使得？”云莓担忧地说道。 德嫔想想慕容那张俊美的脸，连她都不免心动，若是姑子对慕容起色心，那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今日可有往咸福宫送赏赐？”德嫔问道。 云莓立刻回道：“奴婢特意打听过了，今日尚食局为咸福宫准备的早食是清粥白菜，只有这两样。” 德嫔美目看向云莓：“你觉得这像是楼氏侍了寝的样子吗？” 云莓想想也是。 若是楼素衣侍了寝，陛下多少会有点赏赐吧？但陛下那边没有半点动静，这说明她的担心多余了。 “那位空尘大师自从住进咸福宫后，就有不少妃嫔往那边走动。” 德嫔闻言不解：“这是为何？” “只因空尘大师曾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进宫当天，陛下便在咸福宫用晚膳，大约是都想借助空尘大师接近陛下吧。”云莓说着，命人准备早膳。 德嫔眸光微闪：“我也面壁思过了一个多月，是时候出去了。” 云莓闻言惊喜：“娘娘终于想通了？” 娘娘在所有主子里面是最受陛下宠爱的，以往总不屑于争宠，但如今不同于在潜邸时期，该争的时候还是要争，不然等新人进宫，陛下面对众多美人，只怕也会挑花眼。 “陛下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我以前忘不了那人，现如今我也看开了。我既然跟了陛下，便是陛下的女人，过往的人和事是该放下了。”德嫔轻叹一声。 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过往喜欢的人变得模糊不清，现如今她的一颗心却不断向慕容靠近。 大约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吧？哪怕她是穿越过来的，在现代也很难找到像他这样位高权重却也洁身自好的男人。 他登基至今还没宠幸任何妃嫔，他会不会是一直在等她？ “娘娘能想通最好了。只要娘娘想通陛下才是娘娘的夫君，陛下一定会对娘娘宠爱有加的。”云莓喜极而泣，“要不娘娘装病吧？陛下平素最看重娘娘，知道娘娘病了，一定会趁机解除对娘娘的禁足。” 德嫔也有同样的想法。 这是禁足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那样想念慕容，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慕容。 慕容这些年一直没召她侍寝，一是因为她体弱，二是知道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而现在，她是时候放下过去了。 第29章 空尘，你跪下! 咸福宫内，楼素衣正在等锦书的避子汤，丽嫔和吴美人突然来了。 吴美人倒还好，一看到她便热络地拉她说笑，丽嫔却脸色不善。 若换作以前，楼素衣不会把丽嫔或其他妃嫔放在眼里，但经过昨天晚上，她甚至都不敢和丽嫔对视，心虚得很。 丽嫔冷眼看着楼素衣：“空尘师太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姑子看起来一脸媚态，眼里像是盛着一汪水，妩媚得像是能勾人魂魄。 这要是被男人看了，还不得被这个死姑子勾走？ 楼素衣一听这话立刻伸直了小腰板：“丽嫔娘娘真爱说笑。贫尼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心虚的？” 退一万步讲，昨儿晚上是慕容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身，她也是苦主好吧？ 她又没想过跟这些后宫妃嫔抢慕容，是狗皇帝的错，她没错！ “昨儿晚上陛下在咸福宫停留了两个时辰，陛下在此做什么呢？”丽嫔兴师问罪的语气。 楼素衣正想说话，丽嫔却突然看向雁回，眸色冷厉：“雁回，你说！” 雁回心道丽嫔好大的派头，她低下头，恭敬回话：“陛下做什么，去何处，做婢子的不能多看多问多说。再者，奴婢如今在咸福宫当值，陛下身边伺候的是吉庆，丽嫔娘娘若想知道陛下做了什么，或许可以问问吉庆。” 楼素衣心叹到底是曾在御前当差的，雁回打太极的功夫一流。 丽嫔被雁回一番话堵回来，气极之下，又问楼素衣：“空尘师太想必知道陛下做了什么吧？” 她越看这个尼姑越觉得不是个安份的，指不定看到陛下这样的美男子，一时色迷心窍，爬了陛下的龙床也没准。 楼素衣一脸无害：“贫尼只是暂住宫中，陛下做了什么贫尼没敢探寻，毕竟贫尼只是寄人篱下，哪敢问陛下的行踪？” 如果她说慕容把她给做了，不知道丽嫔会不会气得掐死她。 吴美人觉得楼素衣看起来挺可怜，便打圆场道：“是啊是啊，大师乃方外之人，哪里敢打听陛下的事？要不丽嫔姐姐坐下说话？” 丽嫔闻言看向吴美人，厉声喝道：“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吴美人委屈地耷下脸，不敢再吱声儿了。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没作声。 这是后宫妃嫔之间的口角，她若帮腔，只会让丽嫔更生气。丽嫔有这样的底气，无非是仗着背后有陈太后撑腰。 丽嫔见吴美人闭了嘴，她心里痛快了些，但再看到楼素衣娇媚的脸，她顿时一股火再涌上心头：“空尘，你跪下！” 楼素衣没想到丽嫔变本加厉，她坦然直视丽嫔。 丽嫔勾唇冷笑：“怎么，我让你跪下，你敢不跪？” 雁回这时已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昨儿晚上陛下才宠幸楼姑娘，如今正稀罕着呢，哪能让楼姑娘受委屈？ 她忙打圆场道：“空尘大师是陛下请进宫的大师，丽嫔娘娘凭白无故让大师跪下——” “闭嘴。我说话，几时轮到你这个婢子插嘴？！”丽嫔喝斥雁回。 雁回下意识看向楼素衣，楼素衣见状，反而坐下道：“贫尼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陛下不过是请贫尼进宫驱邪，丽嫔娘娘何至于大动肝火？丽嫔娘娘还是当注意一些，肝火过于旺盛会引起五劳七伤，情志不遂，轻则郁郁不得志，重则伤及五脏六腑……” “你闭嘴！”丽嫔打断楼素衣的喋喋不休。 “丽嫔娘娘若不是肝火过旺，那很可能是邪祟附身，需要贫尼帮丽嫔娘娘看看么？！”楼素衣似笑非笑地道。 丽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鲠住了。 她查过楼素衣的过往，听闻这个女人五年前就葬身火海，照理说早该死了的。 可是楼素衣突然间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十六岁的光景。明明这个女人已满二十一，可她的容貌似乎定格在十六岁那年。 所以说，楼素衣这个女人很邪门，指不定她自己就是邪祟。 “我今日来是警告你，出家人就该有出家人的样子。若你胆敢勾引陛下，我绝不饶你！”丽嫔虚张声势地撂下狠话，便急匆匆离开。 丽嫔走远后，吴美人松了一口气：“大师别害怕，丽嫔姐姐就是气性大，其实平日里挺好相处。” 楼素衣淡声回道：“贫尼怎敢与丽嫔娘娘计较？” 吴美人怕楼素衣不高兴，索性转移话题，说起宫中流言四起，都说慕容昨晚在咸福宫停留的时间过长，才引起很多后宫妃嫔的讨论。 楼素衣也很郁闷。 她就知道会这样，可她有什么办法？短时间内她怕是不能出宫了，如果今晚慕容又过来咸福宫，她肯定会被他架在火上烤。 不多时，就连宁妃也来到咸福宫，陪同的还有几个位份低一些的妃嫔。 她们来此无非是像丽嫔那样打探慕容在咸福宫做什么，楼素衣按原来的说辞打发众人。 午时，就在楼素衣想打发众人的当会儿，锦书端了一碗药入内。 她没想到厅内有这么多的贵人，请安后正欲退下，宁妃见状叫住她：“锦书，你端的什么药？” 楼素衣怕事情败露，上前便把一碗药喝完。 宁妃见状沉下脸，锦书这才向她回话：“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在太医药抓的补药。” 宁妃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追问。 等一出咸福宫，她便命令路嬷嬷去查锦书有没有去过太医院。 路嬷嬷很快回到她跟前复命：“锦书确实去了一趟太医院，抓了一副补气的补药。” “本宫怎么觉得空尘师太像是心虚的样子，你确定锦书抓的是补药？”宁妃不放心地追问。 “老奴把方子拿出来了，还特意找了其他太医问询，确实是补气的作用。”路嬷嬷说着把药方递给宁妃。 宁妃这才安心。 是夜，慕容去了丽嫔的住处用晚膳。这顿饭还没吃完，就有长秋宫的太监过来面圣，称德嫔犯了老毛病，晕厥了。 第30章 伤心个鬼，狗皇帝又不是她男人 丽嫔悄悄看向慕容，只见新皇面色如常，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德嫔晕厥的消息有所波动。 听闻德嫔以前是不屑于争宠的，清高得很。这回被禁足，是不是终于发现陛下的恩宠才是妃嫔在后宫立足的根本？ 跪在地上的太监也很忐忑。 好一会儿过后，慕容才起身，对丽嫔道：“德嫔身子骨弱，朕去看看她，爱妃先用膳，今晚不必等朕了。” 丽嫔素来是善妒的。 听陛下这意思，本来今晚是打算在她的屋里留宿的，却是德嫔那个贱人装病，从她的手中抢人。 好一个德嫔，她怎么敢？！ 慕容前脚才离开熙和宫，丽嫔就气得狠狠往地上摔了一只茶壶。 底下伺候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丽嫔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回她和德嫔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御驾队伍去到长秋宫，所有人出来接驾，他越过众人，去到床前。 德嫔脸色苍白的样子，已经醒了，见到他的瞬间，她泪眼汪汪，挣扎起身：“是妾身无用，未能接驾，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神色温和地看着德嫔：“既然身子不适，好好将养着便是。” 说话间他沉下脸，看向长秋宫伺候的众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德嫔身子不适，为何不去请太医看诊？” 德嫔脸色微变，疑心慕容是在指责她借病来接近他。 但在看到她的瞬间，男人的眉眼立刻变得温柔了些许：“若是这些下人伺候不当，朕帮爱妃换了他们。” 德嫔闻言吓了一跳，忙道：“都怪妾身自个儿身子弱，不怨他人，陛下如果要罚，就罚妾身吧？” 慕容神色稍缓，扬唇道：“传朕口谕，今夜所有当值的太医都来长秋宫为德嫔看诊！” 这道口谕一下，包括德嫔在内的所有人暗暗欢喜。 大家都觉得，在陛下心中，德嫔依然是最特别的存在，否则不会这样紧张德嫔的身子。 咸福宫内，楼素衣用了斋饭出去消食，就看到雁回和锦书正鬼鬼祟祟地说悄悄话。 她悄无声息离近一些，竖起耳朵偷听。 这一听才知慕容放在心尖尖上的宠妃德嫔晕厥了，并顺利从丽嫔手中抢走了慕容。 而狗皇帝特别紧张德嫔，下令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去给丽嫔看诊。 原本丽嫔要禁足三个月，新皇一出手，禁足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楼素衣正偷听得津津有味，又听锦书对雁回道：“这些事莫让楼姑娘知道，以免楼姑娘胡思乱想。” 雁回也有同感：“楼姑娘若知道，指不定伤心难过，郁结在心。” 楼素衣闻言想笑，她伤心个鬼，狗皇帝又不是她的男人。 她恨不能新皇赶紧被后宫那些小妖精勾走三魂七魄，别再对她感兴趣，如此她就有机会走出皇宫。 “你觉得陛下是喜欢楼姑娘多一点，还是喜欢德嫔多一些？”雁回又问锦书。 锦书没好气地道：“陛下的心思谁知道？总归咱们的主子是楼姑娘，咱们要效忠的也只有姑娘。” 楼素衣边听边点头，觉得这两个宫女是好的。 等她们说完悄悄话走了，她才从暗中走出来。 今晚新皇肯定是宿在长秋宫，不会来找她吧？如此她就能睡一个安稳觉。 洗浴后，她安心地躺在高床软枕之上，转个身就睡着了。 锦书和雁回远远看到这一幕，也不知是不是该高兴自家主子是个心宽的。 关于慕容夜宿长秋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虽然雁回和锦书想要隐瞒，但吴美人喜欢来咸福宫走动，一张嘴吧啦个不停，三两下就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楼素衣听后也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声皇帝陛下艳福不浅。 但面上她不显，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贵人莫难过，指不定哪一日便是贵人承宠了。” 吴美人轻叹一声：“我想必没这个能耐。深宫寂寞，偶尔能和大师说说话，解解闷儿，我就很开心了。” 楼素衣淡声回道：“贫尼是出家人，总要离开的。” 吴美人黯下眉眼：“大师要出宫的吗？” 楼素衣闻言看向吴美人：“自然，这可不是贫尼能长时间待的地方。” 待吴美人离开了，锦书才上前对楼素衣道：“奴婢打听过了，陛下昨儿虽宿在长秋宫，但并未宠幸德嫔娘娘。” 楼素衣挥挥手：“不必对贫尼解释这些。贫尼乃方外之人，陛下做什么与贫尼无关。” 锦书觉得楼姑娘过于天真，都已承宠了，还以为能全身而退。 她识趣地退后一些，没敢再吱声儿。 德嫔复宠，最难过的当是丽嫔。 尤其昨天晚上德嫔是从她手里抢走了慕容，她成为整个后宫的笑话。 一大早她就去到寿安宫，对陈太后哭诉了一回。 “德嫔从我手中抢人，我丢人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我令太后姑母蒙羞。当初是太后姑母禁了德嫔的足，我怀疑德嫔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太后姑母……” “行了！你确实没本事，皇帝都到了你寝宫还能让德嫔把人截走，你怎么就不想办法把皇帝留下？”陈太后恨铁不成钢。 丽嫔心里难受：“是、是德嫔太有手段了，陛下又宠着她，我有什么办法？” 陈太后脸色不大好看：“皇帝也确实太过纵着德嫔，不似他沉稳的性子。但皇帝的人和心需得你自己想办法得到，纵然哀家可以帮你牵制德嫔一二，但能做的也有限。趁德嫔未怀上子嗣之前，你需得想办法侍寝才是。” 丽嫔闻言眸光微闪：“太后姑母能帮我这一回么？” 陈太后看向丽嫔，两姑侄眼神对上的瞬间，陈太后终还是点头：“罢了，哀家助你一臂之力。” 这天慕容下朝后便去了长秋宫，甚至在长秋宫批阅折子，到了晚间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正要在长秋宫进膳时，陈太后派人来请他前去寿安宫用晚膳。 德嫔黯下眉眼，眼中满是不舍：“陛下不陪妾身用晚膳了么……” 第31章 皇帝从黑暗中捂住她的嘴…… “太后难得开尊口，朕改日再陪爱妃。”慕容说着起身，就要离开长秋宫。 德嫔却突然凑过来，毫无预警地扑进他的怀抱。 慕容没想到德嫔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目光沉沉，看向吉庆。 吉庆会意，忙道：“陛下，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慕容闻言推开德嫔，淡声道：“朕走了，爱妃好好调养身子。” 不待德嫔再说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德嫔眼睁睁看着慕容走远，心微微一沉。 她本以为自己对他主动，他会高兴，事实看来并非如此，男人的反应太平淡了。 他不是很喜欢她吗？ 自从她跟他的那一天起，他对她就与别不同，有什么好的物件会第一时间赏赐她。 潜邸时期，她一开始只是侍妾，而宁妃都是侧妃，宁妃的父亲还是昭武将军，但他宠着的人只有她。 刚开始她觉得慕容宠着她，不过是看她貌美，这只是见色起意。 那时她心高气傲，心里又藏着人，心底里是看不上慕容的，每次看到他都是冷脸相待。 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这个男人的，也许是他的洁身自好，也可能是因为他对她独一份的宠爱，她渐渐陷入而不自知。 可为什么今日她主动对他示好，他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呢？ “陛下是不是有新欢了？”怔站良久，德嫔哑声问道。 云莓闻言失笑：“娘娘这是真对陛下上心了，开始患得患失。娘娘放心吧，陛下心里只有娘娘，纵观整个后宫，陛下可不曾对哪位贵人另眼相看。” 德嫔轻咳了两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得养好身子才行。眼下我身子这样差，陛下定不舍得让我承宠。” 云莓觉得是这个道理，心下宽慰。 但凡主子愿意出手争宠，相信整个后宫没有哪位贵人会是娘娘的对手。 那厢慕容去到寿安宫，才发现丽嫔也在。 陈太后热情地为慕容盛了一碗汤：“哀家命尚食局特意备的补汤。你平时忙于政务，需得好好补身子。” 慕容接过汤碗，在陈太后的监督下，喝完一碗汤。 陈太后又热情地给他添了一碗，这回他不急于喝汤。 陈太后在汤中加了一些助兴的药物，本想让慕容多喝两碗，但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届时事发，皇帝追究起来反倒不美。 慕容虽然只喝了一碗汤，但身体很快变得燥热。 虽然他第一次有这样的身体反应，再联系丽嫔一同进膳，他猜想是刚才的汤有问题。 他未动声色，不多时便放下碗筷：“朕饱了。还有一些折子需要处理，朕先行一步。” 陈太后一直在观察慕容的表情，见慕容突然要走，一时急了：“政务是处理不完的，皇帝要不再多吃一点？” 慕容径自起身，直视陈太后道：“母后切莫忘了，朕才是您的亲儿子。” 亲生母亲向着陈家人，对他这个亲儿子下药，在太后心中，难道陈家的前途比他这个亲生骨肉还重要？ 陈太后脸色变了，一时接不上话来。 就是她这一犹豫的功夫，慕容已走远。 丽嫔见状着急了，忙问道：“陛下怎么就走了？” 陈太后心里有气：“方才有的是机会，你怎么不知道把握？哀家已做到这一步，是你自己不争气！” 说完，她怒极拂袖而去。 这厢吉庆也看出主子的脸色潮红，呼吸粗重，情况不太对劲。 他压低声音问道：“主子要去咸福宫么？” 慕容身体燥热不已，他轻吐一口气，虽然身子不适，但还算有些许理智。 “朕是要处理政务，去勤政殿。”他淡声下令。 吉庆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怕身子憋出问题。 去到勤政殿后，慕容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强烈，吉庆忙道：“奴婢去请四姑娘过来。” 这回慕容没有阻止。 他会意，正要去请人的当会儿，听主子说道：“摒退勤政殿其他人，想办法掩人耳目，不要让人看到素衣的脸。” 吉庆顿时明白了主子是不想让楼四这么快暴露在众妃嫔的眼皮子底下：“奴婢省得了。” 他快速摒退了殿内的其他侍从，留了两个信得过的，才前往咸福宫接人。 楼素衣正在看书消食，吉庆却来了，并给了她一套太监服饰。 “做什么呢？”楼素衣心生警惕。 “陛下有危险，四姑娘赶紧换上，奴婢怕时间长了陛下受伤。”吉庆这话模棱两可。 楼素衣心道慕容那样的人能遇到什么危险？就算遇到危险，也该是吉庆自个儿去救，她一个弱女子能救皇帝？ “你是不是想骗我？”楼素衣狐疑问道。 吉庆急得跪在楼素衣跟前：“好姑娘，您就行行好，奴婢怎么可能拿陛下的身子说笑？” 楼素衣见吉庆急成这样，这才相信他的说词。 “但我为什么要换上太监服饰？”她还是不解。 “这是为了保护姑娘。”吉庆见楼素衣换好衣裳出来，忙让她低头跟自己走。 楼素衣还有一堆问题要问。 为什么是她救人，而不是其他人救。 但见吉庆小跑步往勤政殿而去，一看就知道不是装出来的焦虑，她便也不再废话。 就这样，她被领进了昏暗的西配殿。 奇怪的是，屋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甚至屋里也不掌灯。 就在她回头想问吉庆的当会儿，突然有一只手从黑暗中捂住她的嘴。 她才挣扎，那人便以蛮力撕扯她的衣物，身体还在她身上蹭，动作色得要命。 这个时候她也感知到了，这个偷袭她的人正是慕容。 不是说有危险吗？皇帝小子这像是有危险的样子？明明是她危险好吧？ “素衣，你乖一点，朕不想弄伤你……” 楼素衣欲哭无泪。 她这是不乖吗？分明是他又想对她用强。 “朕被母后下了药，忍不了了，你别紧张。” 下一刻，楼素衣就听到衣物被撕开的声音，这时她也认了命，不再挣扎，希望他别像上次那样莽撞。 当男人粗暴地吻上她的唇，把她压在墙上时，她欲哭无泪，知道今晚自己不会太好过…… 第32章 让她无名无份做他的女人…… 楼素衣犹自作垂死挣扎：“能不能去床上？” 这么高难度的地方侍寝，她的小蛮腰只恐受不了。 回答她的，是慕容性感的轻喘声。 她的唇再被吻住，这回他的亲吻倒是不粗暴了，却色得要死，这是要把她的嘴给吞进去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楼素衣轻轻动了动身子，唆呦喂，她可怜的老腰啊。 “别动。”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楼素衣瞬间不敢再动。 她想了想，来了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她怀疑他是真的不太行，所以不找他的后宫妃嫔，偏要找她这个剔了发的小尼姑才能提得起兴趣。 她以为自己是进宫驱邪，谁知竟是进宫被他糟踏。 最可悲的是，那天被他睡了一个时辰，竟然只给她赏赐了两道斋菜。 难道她的清白之身就值两道斋菜吗？ 慕容身心得到了餍足，反应慢了半拍，但回味过来她所说的癖好是何意，他摸了摸她的光头：“想要什么赏赐？” 他怀中的小尼姑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补充一句：“想好再说。” 小尼姑·楼素衣默了默：“我想要银子。” 上回他没收的银子还没给回她，今晚为他做牛做马，奉献了自己的身子，他总得给她一点好处吧？ 下一刻，皇帝陛下冷酷无情地推开她：“你可以走了。” 楼素衣欲哭无泪。 什么鬼？ 她想要银子也不给？他可是皇帝啊，堂堂一国之君，连一点银子都舍不得赏她？ 用完就把她当成破布一样扔了，可恨！ 她气极之下，麻溜地离狗皇帝远一些。 一身酸软的她差点狼狈跪倒在地，幸亏她反应及时，才没在狗皇帝跟前丢人。 当她想穿衣裳，发现那套太监服饰已被他撕烂，这个禽兽皇帝！ “我倒是想走，可是这样出去，被人看到，只怕会让后宫所有人觉得陛下喜欢太监呢……” 楼素衣说这话时，仰头朝着空气，再不多看狗皇帝一眼。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在看到她光洁的背部时，他眸色微黯：“吉庆，拿一套太监服侍过来，要全新的。” 吉庆急忙答应，不多时便拿来了一套全新的太监服饰。 楼素衣快速穿戴整齐，忍着疲累，看都不再看慕容一眼，便快步走了。 吉庆看看慕容，又看看楼素衣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眸色微黯，挥挥手：“先送她回去。” “是，陛下。”吉庆急忙跟了出去。 楼素衣气归气，但还是有点理智，出勤政殿的时候特意压低了脑袋，怕被人看到她的脸。 吉庆紧随其后，低声劝道：“四姑娘要赏赐的时候可以要一些更实际的好处……” 楼素衣低着头走路，闷声道：“哦。” 银子不就是最实际的好处吗？ 皇帝小子就是想白白糟踏她。不给她赏银是吧，她自个儿凭实力一样能赚到。 这个后宫到处都是有钱的贵人，她随随便便就能捞一笔，不需要姓慕的施舍。 吉庆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姑娘已是陛下的人了，下回可以讨要——” 楼素衣却突然问道：“你为何不去找后宫妃嫔？” 慕容被下了药应该找后宫妃嫔侍寝，为何偏要她来做这种辛苦活？ 吉庆被问住了，这可是陛下的吩咐，他不过是奉命行事。 “奴婢觉得姑娘既然救过陛下第一次，不妨再救第二次。”吉庆回道。 楼素衣嗤之以鼻：“往后这种事别找贫尼，贫尼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就离谱！” 吉庆趁机游说：“事已至此，要不姑娘还俗吧？” 好好当陛下的后宫妃嫔，那不也是一条出路？ 楼素衣闻言反应很大：“我才不要！我当尼姑好好的，为什么要进后宫这样的泥潭，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 这不一样是当妾吗？只是这些妾室比民间男子的妾室更多。 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她是疯了才去当慕容的妃嫔。 吉庆哑然，突然觉得四姑娘活得清醒而透彻。 可是待会儿陛下若问起来，他要怎么回话啊？ 这一来他不再和楼素衣说话了，以免这四姑娘越说越错，到时连累了他被陛下责罚。 眼见着咸福宫在不远处，楼素衣确定这附近没人跟踪自己，她让吉庆止步，自己则快速进了咸福宫。 可苦了吉庆，回到御前复命：“奴婢把四姑娘安全送回了咸福宫。” 慕容淡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吉庆吱吱唔唔，在慕容的注视下，他一咬牙全交代了。 慕容听他说“泥潭”二字时，面无表情，薄唇微掀：“既然这是她的意愿，朕自当成全她，往后就让她无名无份跟着朕好了。” 吉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发现主子似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听陛下这语气，往后还要让四姑娘这般侍寝，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绝对是这个意思。 这可比冷落四姑娘还要杀人诛心啊。 他就说陛下是记仇的性子。 “齐宴和谢知节最近可有动作？”慕容看似转移话题，但还是和楼素衣有关。 吉庆颔首：“两位大人都曾想找人给四姑娘传话，都被吉利挡下了，四姑娘并不知情。” 慕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回到了乾清宫歇下。 楼素衣泡了个热水澡后，已充满了斗志，她决定明天就开始想办法赚银子。 翌日她起了一大早，准备了一个功德箱，又准备了祈福带，打算来个空手套白狼，愿者上钩。 她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宫，清白丢失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她也没想过许人家，当务之急还是赚银子更实际。 吴美人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偌大的功德箱。 她想也不想便拿了一张银票塞进功德箱。毕竟是积攒功德，花点小钱算什么？ 楼素衣见她这般爽快又问：“那边有许愿树，贵人要许个心愿么？” 吴贵人确实想许愿，就是不知道灵不灵：“大师，这许愿树灵么？” —— 慕容：不要名份，那朕白嫖好了。 素衣：还不知道谁嫖谁！ 第33章 是她勾引皇帝 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许愿是对未来的美好期许，贫尼也不知灵不灵，总归是心灵的寄托。” 吴美人觉得是这个理儿。 她买了一条祈福带，上前写下了自己的心愿，再虔诚祈祷后，把自己的祈福带扔上了许愿树。 楼素衣心里喜滋滋的，觉得自己赚的银子特别有成就感。 姓慕的明明是一国之君，但真是小气得令人发指。 她觉得不只可以赚后宫妃嫔的银子，宫女和太监肯定也有许多未竟的心愿。所以呢，赚银子要从身边人下手。 最终咸福宫内伺候的三人都没逃过她的毒手，不只往功德箱投了银子，还各花一两银子买了祈福带。 慕容下朝后听说这件事时，轻嗤一声。 若无意外，楼素衣是因为在他没给她赏赐才决定用这种法子“自食其力”。 她也不想想，已是他的女人，她可能再出宫么？ 吉利偷偷瞅一眼陛下，见陛下面无表情，一时也猜不透陛下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吉庆见主子没有下示，便和吉利出了书房，交待道：“往后你们三个每天花一两银子买祈福带，这样可以讨四姑娘欢心，晚些时间我把银子给你。若四姑娘赚银子开心，可能就不会再想着离宫一事。” 吉利自是没有异议。 楼姑娘进宫还不到十天时间，就已经侍寝了两次。再加上除了四姑娘，陛下再没宠幸其他妃嫔，便知在陛下心中，楼姑娘是最特别的存在。 跟着这么有本事的主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有盼头。 一时间，吉利充满了干劲。 他一回到咸福宫，立刻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条祈福带。 楼素衣很是疑惑：“吉利，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她的祈福带明明只需要花一两银子，吉利硬是要花十两，他这个样子很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奴婢以为花更多的银子祈福更能表示自己的诚心，实现的机会也更大。” 吉利说着，在祈福带上写下自己的心愿。他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楼姑娘将来宠冠后宫！ 楼素衣：…… 行吧，反正银子到了她手里别指望她吐出来。 之后她服下了锦书从宫外买来的避子丸，这才心安。 另一边，寿安宫。 陈太后才起身，便找来芳若问话：“昨夜皇帝离开寿安宫去了何处？” 芳若刚好要回禀此事：“陛下去了勤政殿，不过遣散了那边伺候的所有奴才，后来吉庆还领了一个中官去了勤政殿……” 陈太后听到此处瞳孔紧缩：“太监？” “正是，那位中官待的时间还挺长。”芳若悄悄瞅一眼陈太后。 见自家主子脸色难看，她忙安抚道：“陛下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娘娘先莫急。” “可知那太监是哪座宫殿当差？”陈太后觉得脑壳疼。 大约是自己想多了，皇帝怎么可能对太监做那种事？ 但她昨儿个下的药药性猛烈，如果不找人抒解，只怕是有点难熬。可皇帝至于找太监么？即便是找宫女，也好过太监数百倍。 “这……本来是派人跟着的，后来有人出现，拦住了咱们的人。”芳若如实回禀。 闻言陈太后的头更疼了，难以置信：“皇帝还护着那太监？” 这可如何使得？莫不是真睡了太监，还对那太监动了真情？ 皇帝已经二十二了，膝下无子嗣，他不宠幸妃嫔倒也罢，居然跟太监胡闹，这样下去大夏江山如何稳固？ 以前她有私心，只盼着丽嫔能从所有后宫妃嫔脱颖而出。 现如今她只想有一个女人能让皇帝变得正常，不然迟早会出乱子。 她原先最不喜欢德嫔，但如果德嫔能把皇帝拉回正道，她也不针对德嫔了。 楼素衣自是不知她扮作太监一事在陈太后那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忙着赚银子，小日子过得很舒坦。 一开始许愿树的生意不大好，后来大家见许愿树上的祈福带越来越多，大家变得积极起来。 几天时间下来，楼素衣竟然赚了三百多两。 所以说，后宫贵人的银子好赚，她钱途不可限量。 咸福宫每天门庭若市，消息传进了德嫔耳中。 “咸福宫有许愿树和功德箱？”德嫔眸光微闪，暗忖楼素衣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正是。奴婢瞅着那位空尘师太像神棍多一些，进宫后也没见她驱邪，反而赚起了银子，弄得咸福宫乌烟瘴气。纵然这般，陛下居然也不阻止，奴婢觉得这位尼姑很有问题。”云莓语气中都是对楼素衣的不满。 德嫔沉思片刻，冷哼一声：“我去会会她，看看她是人是鬼。” 楼素衣并不知道自己赚钱也会碍人眼，这天傍晚时分，消失了几天的慕容来了。 一看到慕容这张禁欲清俊的脸，她头皮就发紧，这位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慕容见楼四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他上前牵起她的手，问道：“最近几日可有想朕？” 楼素衣木着小脸点头。 想啊，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对自己的身子失去兴趣。 慕容又问：“那想朕什么了？跟朕说说。” 楼素衣靠近慕容一些，嗲着嗓子回话：“就是在想要怎么才能让陛下宠爱我多一点呢。陛下现在待我太不好了，我已破了色戒，把清白之身给了陛下，陛下连点赏赐都没有。” 慕容觉得这话也有道理：“若朕给了你赏赐，所有人都会想朕为何要给你赏赐，会不会是因为朕宠幸了你……” 楼素衣一听这话坐直身子，也不阴阳怪气了：“罢了，我很贴心，就不给陛下添麻烦了。要是让人知道陛下与一个尼姑厮混在一起，还不得坏了陛下的清誉？这种事绝对不能做，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好险，她怎么没想这么远？ 看来真不能讨赏，否则她和慕容的奸情败露，世人都会知道她不守清规戒律，她到时声名俱毁，慕容这个皇帝肯定不会有什么损失。 到时大家都会说，是她勾引皇帝，爬了龙床，她的损失就大了。 第34章 当着他宠妃的面和她偷情 慕容淡然勾唇：“你倒是贴心。” 楼素衣点头如捣蒜，趁机抽回被他握住的手：“那当然。陛下的命是贫尼救回来的，如今身份又如此尊贵，怎能让贫尼败坏了陛下的声誉呢？” 慕容意味不明的轻扯唇角。 楼素衣觉得周遭的空气突然有点凝结，再看慕容神色不明的脸，她后知后觉发现皇帝有点不高兴。 啧啧，这张脸长得真不错，禁欲又冷感，可谁知在床上会那样狂野？ 警觉自己想到了不该想的画面，她轻咳两声，别开了视线。 就在气氛诡异的当会儿，外面突然响起太监的唱喝声：“德嫔娘娘驾到！” 楼素衣下意识的反应是立刻离慕容远一些，好像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她夸张的反应引来慕容的侧目，楼素衣也知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尴尬地解释道：“有外人在，贫尼还是离陛下远一些吧？以免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慕容未置可否，很快容色绝丽的德嫔入内。 她一入内就看到慕容和一个小尼姑对坐，明明两人离得较远，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昵感。 就在她神色恍惚的当会儿，慕容看过来，她这才挥去方才涌上心头的诡异感觉。 她上前向慕容请安，慕容免了她的礼，问道：“你怎么这个时辰来咸福宫？” 德嫔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看向慕容，眼神像是能拉丝儿：“妾身听闻宫里来了一位年轻貌美且修为高深的大师，方才刚好走到这附近，便过来看看这位大师是什么样子。只是没想到，空尘大师竟然这么年轻。” 她说这话时，分明没有正眼瞧楼素衣。 楼素衣看到视线勾缠在一块的皇帝和他的宠妃，心道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们让地儿？ 这时慕容却看向她，她立刻挺直小腰板。 慕容看着她这个小动作，徐徐启唇：“既然来了，就一起用晚膳。” 德嫔黏在年轻帝王身上的目光这才舍得移开，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楼素衣。 在看清楼素衣脸的瞬间，她暗暗心惊。 她听说楼素衣容貌出众，却不知出众到这种地步，是典型的古典美人，甚至这个尼姑身上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妩媚气息，竟是这样的绝色…… “这位就是空尘大师？”德嫔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楼素衣端矜地应话：“贫尼空尘，请德嫔娘娘金安。” 她怎么觉得德嫔看她的眼神不太对？不会是看出她和慕容有染吧？明明刚才她和慕容离得很远。 “大师今年多大年纪了？”德嫔左右打量楼素衣，越看越觉得心惊。 她打听过楼素衣的过往，本来五年前楼素衣就坠入了火海，为什么楼素衣能全身而退？ 难不成像她一样，是穿越女附身？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对。楼素衣真要是坠入了火海，怎么可能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除非说楼素衣是连人带魂一起穿过来的，从而取代了已死的楼素衣。 “贫尼年方二十一。”楼素衣不知德嫔复杂的心理活动，肃容回道。 德嫔闻言失笑，看向慕容道：“大师真爱说笑，明明大师只有十六岁的光景，怎么可能满了二十？陛下，您说是吧？”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那张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似乎是因为看不清楚，他索性朝她招手：“素衣，你过来让朕瞧个仔细。” 楼素衣在心里骂了一堆三字经，狗皇帝想做什么？ 当着德嫔的面如此亲昵地唤她的闺名，还不得让他的宠妃以为她和他之间有多亲近？ 可是皇帝开了尊口，她又不能拒绝，只好在德嫔审视的目光中，离慕容近一些。 但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她又不动了。 慕容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样朕看不清楚，在朕身边坐下。” 楼素衣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一幅正直不阿的样子。她唯有再离他近一些，希望他别太过分。 这时慕容突然凑近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德嫔不提醒，朕都没发现你的模样和五年前没变化。你且说说，这是何道理？” 楼素衣看着近在跟前的男性脸庞，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他眼里隐藏着只有她看得懂的暧昧流光。 她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道一声阿弥陀佛：“只能叹一句贫尼与佛有缘。至于其它的，贫尼不能多说一个字，否则便是泄露天机。” 德嫔在一旁紧盯着楼素衣的脸看，想从这个尼姑脸上看出心虚或脸红，奈何尼姑神色如常，在慕容靠她那样近的情况下，尼姑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 这只说明，尼姑可能对慕容没有攀附之心。 但凡尼姑对慕容有一点不轨之心，在慕容离她那样近的情况下，她的反应不可能这么平淡。 她心下微松，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 慕容的命毕竟是楼素衣救的，他对楼素衣特别一些那不是正常么？ 如此这般安慰了自己一回，她打圆场道：“倒是我强人所难了，请大师莫怪。” 楼素衣手心渗出了汗意，其实心中多少有点紧张的。 德嫔突然试探她，慕容还是和德嫔一伙的，如果让德嫔这个宠妃知道她早就染指了慕容，那她肯定是德嫔第一个要铲除的对手吧？ “德嫔娘娘客气。”楼素衣不急不慢地转回身子。 可在下一刻，慕容突然从桌底下握住她的手，并与她十指紧扣。 她脸色发白，心虚地低下头。 狗皇帝又想做什么？他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还是他就喜欢这样跟她偷鸡摸狗？亦或是他喜欢当着他宠妃的面和她这样偷情的感觉？ 德嫔见楼素衣额畔突然有汗意，脸色也很苍白，关切地问道：“大师还好吧？” 楼素衣正想说话，突然慕容在她的掌心挠了一下，她那个心啊，瞬间提在了半空。 她一咬牙，反手紧握住慕容的手掌，以此警告他别再作怪，还不忘回德嫔话：“还好，可能是天热了。” 第35章 陛下今晚能陪妾身么? 德嫔狐疑地打量楼素衣，总觉得这个尼姑不对劲。但具体哪里古怪，她却说不上来。 而作怪的慕容也安静下来，任由楼素衣抓着他的手，楼素衣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下来。 待上菜时，德嫔看到不少山珍海味，正在疑惑楼素衣是不是破戒吃荤食时，这时雁回又端了几道斋菜上来，并放在楼素衣跟前。 她顿时安了心，对楼素衣不免有点同情。 慕容还真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自己吃美味佳肴，却还当着楼素衣的面吃。 如果说此前她还疑心楼素衣和慕容有私情，此刻看楼素衣吃斋，心道这姑子不大可能破色戒。 她却不知，楼素衣和慕容的关系早已不清不楚。 因为抓着慕容的手不方便进食，楼素衣便放开他的手。 谁知慕容看向她，她极力忽视慕容的视线，直到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楼素衣的表情变得僵硬，倏地坐直身体。 德嫔正想为慕容布食，听得动静看过来，暗忖这尼姑怎的这样不安份？ 楼素衣是不是在想办法吸引慕容的注意力？ 想到这种可能性，德嫔很是不悦。为宣示对慕容的自主权，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容问道：“陛下待会儿能送妾身回长秋宫么？” 慕容的手在楼素衣的腿上暧昧摩梭，反而问楼素衣：“素衣，你方才不是说要和朕研究佛法？” 楼素衣：…… 她何时说过？ 什么研究佛法？他这像是要跟她研究佛法？ 只怕是研究她多一点吧？ 可皇帝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总不能拆他的台吧？眼下她倒是明白过来，慕容和她玩暧昧是假，其实是在暗中给她施压。 权衡利弊之后，她折衷回道：“虽是这么说，但德嫔娘娘来了，陛下还是送德嫔娘娘要紧。” 她疑心慕容故意在给她树敌，如果让德嫔知道她和慕容之间的私情，还不得让德嫔怀恨在心？ 慕容深深看一眼楼素衣：“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又先答应了你，如何能言而无信？” 说及此，他放在楼素衣腿上的手却是越来越不规矩。 楼素衣眨眨眼，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恍惚间她明白了，慕容的动作之所以越来越过火，是因为她不配合他。 她如果还把慕容推向德嫔，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感觉到他的手又再往上移，她忙不迭道：“贫尼听从陛下安排。”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慕容那只手终于不再作怪，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德嫔眸光微闪，着实没想到慕容在她这个宠妃和楼素衣这个尼姑之间选择后者。 就在她失落的当会儿，慕容看向吉庆道：“待会儿你帮朕送德嫔回长秋宫，不能有闪失。” 吉庆立刻应道：“是，奴婢一定将德嫔娘娘安好无恙地送回去。” 说着，他弯腰上前，殷勤地帮德嫔布食。 既然陛下要陪四姑娘，那他就多多安抚德嫔娘娘，这样准没错。 德嫔没想到会被一个尼姑比下去，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强行吞回这口恶气。 她含笑勾唇，恰是最美的角度：“妾身本来还想跟陛下商量研制新型火药呢，看来只能下回了。” 她不只是想做慕容后宫最受宠的妃嫔，还想让慕容看到她的真正本事，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是最有资格与他并肩看天下的奇女子。 本以为慕容会后悔留在咸福宫，但他表情淡淡的。 再看楼素衣，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她会研究火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难不成这个尼姑真和她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楼素衣见德嫔眼神不错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期待她给点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德嫔突然问她：“大师对火药可有研究？” 楼素衣摇头：“贫尼是出家人，怎么会对那东西有研究？德嫔娘娘这样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少跟那种危险的东西打交道，仔细伤着自己。” 德嫔在心中冷笑，看来是她想多了，楼素衣只是原生土着，才会头发少，见识短。 “若我大夏能研究出新型火药，就能震赦邻国，此乃为国为民的好事。在国家大义之前，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德嫔淡声回道。 楼素衣倒是听出来了，德嫔话中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说她自私自利。 就在这时，慕容发了话：“食不言，寝不语。素衣，朕说过你多少次，进膳时不要多嘴。” 楼素衣轻撇唇角，分明是德嫔叨叨个不停，他怎么就不斥责他的爱妃？ “陛下说的是。”楼素衣说着，埋头进食，她再理会这狗皇帝和他的宠妃就是狗！ 德嫔听到慕容这话，心里颇为得意。 不过慕容开了尊口，她也不好再多话。 席间安静下来，楼素衣终于可以吃顿安稳饭。 不得不说，尚食局的厨子颇为了得，做的斋菜特别好吃。 她专注进膳，自是没发现德嫔的视线不时投在她身上，观察她是否有勾引慕容的意图。 在看到她全部心思都在进食时，才稍稍放心。 楼素衣吃饱喝足后，便道：“贫尼饱了，陛下和德嫔娘娘请慢用。” 不等慕容开口说话，她迅速离席。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的背影，不急不缓地继续用膳，对德嫔道：“爱妃太瘦了，多吃点。” 德嫔正在庆幸楼素衣这颗碍眼的大电灯泡走了，她甜在心里，水一般的眸子写满期待：“妾身一定会养好身子，陛下今晚能陪妾身么？” 慕容淡然启唇：“君无戏言，朕总不能答应了素衣，又再毁诺。” 德嫔看着他清俊的脸，暗忖她以前怎么会推开他呢？这么优秀的男人莫说古代很难找到，现代都不一定找得到。 所幸一切都不晚。 她正要握上慕容的手，主动示好，慕容却刚好起身：“朕去消食。” 语罢他再吩咐吉庆：“待会儿送德嫔回去，莫怠慢了。” 吉庆急忙应下。 那厢楼素衣吃得太饱，正在回廊消食，才走到转角处，她突感身后有异，一回头，就见慕容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眸色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第36章 皇帝是个心理变态的…… 楼素衣觉得慕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识趣地让道，打算回屋里歇着。 “陪朕走走。”慕容突开尊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楼素衣只好跟在慕容身后，她素来是喜欢说话的，觉得慕容这样的闷葫芦性子自己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 “你对朕有什么不满吗？”慕容回头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心说自己对他的不满多了。 把她骗进宫，还占了她的清白之身，甚至连卖身费都不给她。 “没有的事！”楼素衣口不对心地回道。 慕容转身面对楼素衣，徐声勾唇：“说实话，否则便是欺君！” 楼素衣可不是被吓大的，反正她自小就仗着对他有救命之恩，一点也不怵他。 她眨着明媚的大眼，终于道出心中的疑问：“贫尼有一点不明白，为何陛下中了药，偏要找贫尼？” “不是你说朕有特殊癖好？”慕容神色淡淡的。 楼素衣看向慕容，见他仰头看着天色的月华。 男人容貌清俊，神色淡漠，气质高贵，一双腿很长，看起来充满力量。 以前她都没有仔细打量过他，那回死后回来在他的床上，也只觉得他变成熟了。 此刻细细一看，觉得眼前的男人长得真好看。 她权当是自己把他睡了，反正也不亏。 不过说真的，跟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往后长得差一些的只恐再入不了她的眼。 她正看着眼前的美色难以自拔时，慕容转眸看向她，眸色深邃，仿若浩渺无垠的夜空。 当真是，秀色可餐呐。 待她被慕容亲上的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一趟也没白来。起码她睡了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而且他目前也没有太脏。 这可是不用花银子就能睡的男人，白嫖没错了。 这天晚上，楼素衣也得了趣，她比前两次侍寝主动多了。她的主动积极令慕容兴奋，两人从床上直接滚进了浴室。 待累得四肢无力，楼素衣才发现太晚了，忙催促慕容离开咸福宫：“陛下可以走了。” 慕容看着目光灼灼催他离开的女人，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很快他想起上回在勤政殿，他也是对她说了同样一句话。 “服侍朕更衣！”慕容摸了摸她的光头，大度地不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楼素衣愈发笃定他有特殊癖好，否则怎么那么喜欢摸她的光头？ 想不到狗皇帝人模人样，却是个心理变态的。 “侍君太累了，爬不起来。”楼素衣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慕容看向床上的女人，只见她穿着小衣，肤色白腻如雪，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纤腰不盈一握，露出雪白的一截，似在邀他品尝。 他便也不急着走了，上前再把女人压在了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辣手摧花…… 这一夜慕容离开咸福宫时，已过了子时。 累得不行的楼素衣没想到自己就忤逆了慕容一句，就被摧残得有如落花凋零。 她还记挂着要赚银子一事，虽然困得不行，还是挣扎起身。 雁回和锦书入内伺候时，就看到楼素衣娇懒无力的妩媚模样，她们狠狠愣在了原地。 楼素衣没看到她们的异样，打了个哈欠，自己穿衣洗漱。 等她洗漱完毕，回头一看，两个宫女还傻傻看着她。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不解问道：“有何不妥吗？” 锦书有些迟疑：“姑娘今日看起来娇媚动人。” 昨儿晚上屋里的动静很大，陛下那样冷静自持的人，居然直到夜深才舍得离开，可知楼姑娘的本事。 方才她们看到楼姑娘的瞬间，一眼就能看出姑娘昨儿个被陛下滋润得娇艳欲滴。 楼素衣反应慢了半拍，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见镜中的尼姑水眸含春，脸色红润，红唇娇艳。 她看到后吓了一跳。 这也太不端庄了，外人一看到自己这样就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 为了让自己丑一点，她特意捣鼓一番，让脸看起来不太平整，又把眉毛画粗一些，待忙完后她再看向锦书问道：“变正常没有？” 锦书犹豫间点头。 大约是侍了寝的女子特别美，她就是觉得楼姑娘美如天仙，难怪令不近女色的陛下爱不释手。 楼素衣一看锦书的表情，继续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涂得跟墙壁似的才罢手。 她就不信了，自己化妆成这样还能让人看出她和慕容有私情。 昨儿晚上慕容在咸福宫过了子时才离开，再加上平时他歇得早，昨日的反常引起了很多妃嫔的不安，故而大家一大早就来到了咸福宫。 在看到脸上涂得像鬼的楼素衣时，大家定驻了眸光。 丽嫔尖酸刻薄地问道：“空尘，你这一大早的脸上涂成这般，想吓死谁？” 她上下打量楼素衣，虽然她脸上涂得像鬼，但腰是腰，臀是臀，看着就不像是个安份的。 若是换下她身上这身缁衣，指不定就是个千娇百媚的狐媚胚子。 “阿弥陀佛。贫尼脸上长了脓疮，怕吓坏各位贵人，贫尼便往脸上遮掩一二，是贫尼的不是。”楼素衣正经严肃地回道。 方才人沉不住气，直接导向正题：“听闻陛下昨儿晚上很晚才走，陛下在咸福宫做什么了？” 她这个问题一出来，所有人都盯着楼素衣看。 “这事德嫔娘娘是知晓的，陛下昨儿晚上与贫尼研究经文，后来贫尼实在困乏，便早早去歇着了，陛下是何时离开咸福宫的，贫尼不大清楚。”说及此，楼素衣作困惑状，“陛下很晚才离开咸福宫，这事有问题吗？” 大家沉默了下来。 当然有问题。 虽说陛下以往会在咸福宫留宿，但如今楼素衣这个尼姑住在此，但凡楼素衣是个有野心的，很可能爬龙床。 她们这么多人都等着被陛下临幸，总不好被一个尼姑捷足先登吧？ 吴美人见状，打圆场道：“当然没问题，可能方妹妹只是好奇，多问了一句。” 丽嫔却突然道：“我今儿得空，晚上带空尘大师去甘露池沐浴吧。” 她要看看这个尼姑身上有没有被男人染指的痕迹！ 第37章 陛下放我离宫吧…… 楼素衣觉得丽嫔还挺阴险的，她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丽嫔娘娘的好意贫尼心领，但恕贫尼不能领命。贫尼乃方外中人，如何能入后宫贵人的浴池？这不合规矩。” 丽嫔却态度强硬：“我说你可以，你就能入甘露池！再者，我是命令你，无需征得你同意。还是说师太心虚，不敢与我共同入浴？” 楼素衣闻言作为难状：“不瞒丽嫔娘娘，贫尼脸上奇痒无比，就连身子也长了疮，贫尼就怕这疮会传染人。若贫尼身上的疮病传染给了丽嫔娘娘，贫尼的罪过便大了。”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离她远一些，生怕被她传染到什么脏病似的。 丽嫔心里也犯怵，默默离楼素衣远一些。 “既如此，你怎不早说？”丽嫔看着楼素衣的脸，果见尼姑的脸高低不平。 楼素衣尴尬解释：“还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本来是想让吉利去请太医给贫尼看看，却没想到来了这么多的贵人。要不这样吧，待太医帮贫尼诊断了，确定不是什么会传染人的疾病，贫尼再去陪丽嫔娘娘去甘露池长长见识？”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有点犯怵，而且楼素衣脸上虽然涂了一层厚粉，但确实不平整，看着有点惊悚。 一时间大家也不敢多作停留，纷纷告辞离开。 丽嫔见其他姐妹走了，也坐不住，离开了咸福宫。 才走出咸福宫，琉璃低声道：“奴婢怀疑空尘师太是假装有病，若是这般，这说明这个尼姑有问题。” “简单，你盯着咸福宫，看咸福宫有没有请太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丽嫔总觉得身上发痒，她此刻只想远离咸福宫。 琉璃得了命令，只好守在咸福宫附近。 在所有人离开咸福宫后不久，果见吉利请了御医，那位还是御前把平安脉的柳御医。 柳御医是吉利请过来为楼素衣把脉的，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楼素衣觉得柳御医为自己把脉后，表情有点严肃。 “大人，贫尼的身子有问题吗？” 柳御医再次认真帮楼素衣把脉，而后郑重问道：“小师父可曾长期服食过大寒之物？” 闻言楼素衣心一凛：“不曾。大寒之物对身子不好，贫尼也是知晓的，更何况是长期服食？” 柳御医正色提醒：“方才我把脉的结果，小师父应是曾服食过一段时间的大寒之物，损伤了身子，需得调养一些日子才能好起来。” 他本想说以柳素衣这样的体质，很难受孕，但一想这位已出家，便没继续说下去。 之后柳御医开了一道方子，递给吉利。 楼素衣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既然她不曾服食大寒之物，那柳大人为何会检测出这等脉象？ 唯一的可能，她在楼家时曾被人下了阴损药物却不自知。 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庶女，不是任何人的威胁，总不成尹氏与柯姨娘不对付，便把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或者说，是楼素雅对她暗中对她下毒手？ 但她再想又觉得不对，楼素雅那时与谢知节蜜里调油，后来她与谢知节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往，楼素雅为何要对她出手？ 她琢磨了一通，还是想不明白凶手是谁。 吉利送走柳御医后，拿了方子先去面圣。 慕容听后脸色不虞：“传诏柳卿。” 不多时，柳御医来到御前。 “你再把素衣的情况仔细同朕说说。”慕容俊颜肃冷。 柳御医听新皇唤楼素衣的闺名，顿时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他立刻仔仔细细把楼素衣的身体状况说了。 “她这样的身子有机会受孕么？”慕容直接问到重点。 柳御医眉心微跳，如实作答：“需要调养些日子。若是把身子调养好了，便有受孕的机会，目前以空尘师太的身子，不易受孕。” “从今日起好好为她调养身子，此事保密，退下吧。”慕容挥挥手。 柳御医悄无声息退出了殿中，惊出一身冷汗。 陛下然竟然对一个尼姑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这是知道了了不得的秘密。 咸福宫内，对于自己身子受损一事，楼素衣还是受到了冲击。 如果她是在楼家被人下了药，那今日来的这么多的妃嫔指不定也会把她当成敌人。 她觉得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最近咸福宫进来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不想这一检查，竟在功德箱中检查出一只含有麝香的香囊。 楼素衣得知功德箱中检查出问题，直接气笑了。她不过想从后宫妃嫔手里赚些银子，孰知这些女人更厉害，竟防着她受孕。 明明她和慕容的私情还没传开，就已经有人在害她。 咸福宫伺候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锦书知道事关重大，必定得向陛下禀报。 她急匆匆去面圣，把含有麝香的香囊递过去：“这是在功德箱中找出来的，里面含有易让女子滑胎的麝香。” 慕容脸色微沉：“莫打草惊蛇，仔细彻查此事。吉庆，你亲自去查，务必查到真凶，给素衣一个交待。” “是，奴婢这就去办。”吉庆接过香囊，心有戚戚焉。 这下好了，四姑娘本就不愿意做陛下的女人，出了这等子事，更会让四姑娘对陛下有怨言。 是夜，楼素衣正打算用膳，长身玉立的新皇来了。 她昨晚还觉得他这张脸好看，今日再看又觉得美人都有毒，沾上没好事。 不过她面上不显，上前行了礼。 “朕特意命尚食局准备了一些美食，你看看喜不喜欢。”慕容话音刚落，锦书和雁回便开始上菜。 待上完菜，有二十道之多，摆满了餐桌，却不见有斋菜。 “我的斋菜呢？”楼素衣不解问道。 慕容温声回道：“你横竖已破了色戒，沾荤腥亦无所谓，只不过平日为避人耳目才为你准备斋菜。” 楼素衣看着和颜悦色的皇帝陛下，大概明白他这是用美食宽慰她受伤的小心灵。 她倒也不扭捏，开开心心吃起来。待吃饱喝足，她放下碗筷道：“陛下放我离宫吧。” 第38章 她失宠了…… 慕容看过来，眸色不明。 楼素衣这会子理直气壮：“我当年好歹救过陛下，进宫后我又把清白给了陛下，我并不欠陛下什么，陛下没有把我困在深宫的道理。” 明明是他把她骗进了宫，又被他吃干抹净，如今都有人在害她了，这可不是她对不住他。 慕容轻挑眉峰：“吃饱了？” 楼素衣如实点头，但这不是重点好吧。 “朕带你去消食。”慕容说着，理所当然地牵起楼素衣的手。 楼素衣被气笑了。 她跟他说要离宫，他这是当没听见吗？ “我说我要离开皇宫！！”楼素衣挣脱他的掌控。 慕容摸摸她的头：“朕听见了。” 楼素衣静等他的下文，但他说了这样一句又再牵起她的手，执意要带她去消食。 “陛下应允我离开吧，我不适合在皇宫待着。”她闷声道。 慕容看着楼素衣垂头丧气的样子，淡声回道：“朕想先留你两年。” 楼素衣猛地抬头，看向慕容：“为什么是两年？” 慕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轻轻拍了拍：“你安心留在皇宫。依你的聪慧，纵然有人陷害，也能全身而退，这不是你执意离宫的借口。” 楼素衣简直气笑了。 难不成他要留她在宫中两年，就是笃定她能在这两年凭自己的聪慧活下来？说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聪慧的。 “陛下这意思是两年后我在后宫活下来了，就能离宫？”她没好气地问道。 慕容难得地牵唇笑了：“朕既然说留你两年，那便是两年。在此期间，你要安心留下，莫给朕添乱。再者，你留在宫中有何不好？你若此刻出宫，谢知节和齐宴会放过你？还是说你想被他们纳为妾室？” 楼素衣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两年后，指不定谢、齐二人也对她失去了兴趣。 “行吧，我暂且先留下。”楼素衣顿时下定了决心。 说起来在宫里和慕容厮混，总好过当谢、齐二人的妾室，那二人她是打从心底里厌恶。 至于慕容…… 她看看眼前男人的脸和身材，觉得白嫖他倒是自个儿赚了。 慕容看到楼素衣打量自己的眼神，只是牵紧她的手：“你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儿，宫里头都是坏人。” “陛下总算是说了句实话，陛下也是个……” 口没遮拦的楼素衣突然打住话头。 她总是忘记人家现在是皇帝，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地跟他说话。 “朕确实不是好人，这后宫里头，你谁都不要相信。”慕容语重心长地道。 他也不该相信，只是这话他没说出口。 楼素衣深以为然。 平素来咸福宫走动的后宫妃嫔个个笑脸盈盈，表面上和她交好，实则还不是借她接近慕容？ 就因为慕容时常来咸福宫走动，就有人为防患于未然，竟扔了含有麝香的香囊。 说实在的，如果她不是突发其想，搜寻咸福宫有没有隐患，也不会去翻功德箱，那个箱子她原打算在她离宫的时候直接带走。 慕容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咸福宫。 只剩下楼素衣站在原地，暗忖她还以为他带她消食是为了待会儿让她侍寝，原来竟是她思想龌龊，想岔了？ 这一天后，慕容好几天没来咸福宫，她也乐得清静。 她偶尔听到雁回和锦书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怀疑她是不是失宠了。 楼素衣轻撇唇角，她之前算得宠吗？她怎么都不觉得？ 平静地又过了两天时间，吉庆来了，告诉她往功德箱中放麝香的罪魁祸首找到了，是马贵人。 楼素衣根本想不起马贵人长什么模样，直到吉庆把人丢到她跟前，看到马贵人的瞬间，她才想起这号人物。 明明马贵人每次对她笑得都很无害，一点也不像是包藏祸心的恶毒之辈。 “贵人为何要往功德箱中放含有麝香的香囊？”楼素衣好奇地问道。 马贵人还想狡辩：“我不是故意的，平日里我的香囊都会放些许麝香，它有活血的作用，对身子并无影响……” “马贵人香囊中的麝香含量超过了正常范围。空尘大师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贵人却胆敢陷害大师，若不老实交待，奴婢也只能把贵人押到陛下跟前，请陛下发落！”吉庆打断马贵人的辩解。 马贵人轻咬下唇，她也不记得是听谁说楼素衣虽已出家，却卯足了劲儿想爬龙床。 后来她听说陛下几次在长时间咸福宫停留，便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 在看到功德箱的时候，她便有了主意，在香囊中放了麝香，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谁知竟这么快暴露了。 楼素衣认真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贵人是听谁说贫尼不是个安份的？” 马贵人想不起来具体是谁，只记是有这么一回事：“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大师这张脸实在太过娇艳，不像是正经女子。” 楼素衣一时无言。 难道她长得好看就是她的错？ “贫尼倒是觉得陛下容色过盛，那贵人敢说陛下有错吗？”楼素衣讥诮问道。 马贵人表情有点僵硬，一时答不上话来。 她知道事情已败露，爬到楼素衣跟前道：“我也没对大师造成什么伤害，大师是出家人，应慈悲为怀，大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是为自个儿积攒功德吧？” 马贵人理所当然的言论令楼素衣怒极反笑：“贫尼确实是慈悲为怀，但贫尼也确实是苦主。吉庆，你把马贵人交给陛下。毕竟是陛下的后宫妃嫔，贫尼不宜越矩处置。” 马贵人闻言脸色变了：“大师开恩，莫将我交给陛下……” 吉庆却上前捂住了马贵人的嘴，直接将人拖走。 很快吉利来到楼素衣跟前复命，告诉她马贵人已被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 吉利后来又再补充一句：“是了，陛下还命人把马氏的舌头拔了。” 楼素衣一愣，不解问道：“不是被打入了冷宫吗？为何要把她的舌头拔了？” —— 慕容：宫里头全是坏人。 素衣：这题我会，最坏的就是狗皇帝！ 第39章 新皇选秀 “这……奴婢也不知道为何，是陛下的旨意。”吉庆回道。 楼素衣倒也不觉得马氏可怜。毕竟是马氏作恶在先，但从马氏的下场来看，伴君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一不小心连小命都会搭上。 “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楼素衣没再多问。 吉庆以为楼素衣是心软了，便说道：“是马氏心术不正，先陷害姑娘，陛下严惩，大约也是以儆效尤，非四姑娘之错。”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楼素衣神色淡淡的，突然有些怅然，“我明明也是受害者。” 马氏受罚是罪有应得，只是看到马氏这样的下场，她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哀戚感。 她进宫才半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接下来还有两年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万一有个意外，她的小命折在宫里了呢？ 楼素衣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喜欢睡觉。在她看来，没什么烦心事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果不其然，一觉睡醒她立刻满血复活。 倒是那德嫔居然又来了，听雁回说来了有一会子。 “怎么不叫我？”楼素衣暗暗咬牙。 她又不是这后宫的主子，哪有叫人家德嫔娘娘等她的道理，这不合宫里的规矩。 就怕德嫔以为她故意拖延时间不出去。 “奴婢见姑娘睡得很沉，不忍叫醒。”雁回这时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欠妥当。 虽然陛下宠着姑娘，但旁人不知道真相，而且姑娘现在没有名份，叫德嫔娘娘等姑娘，实在说不过去。 “这样吧，咱们合一合说词。就说因为马氏的事令我受到了惊吓，被梦魇住了。”楼素衣低声交待。 雁回连忙应是。 去到殿中时，在雁回的搀扶下，楼素衣脸色憔悴地现身。 她向德嫔双掌合十：“不知德嫔娘娘驾到，贫尼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雁回跟着解释道：“奴婢去叫大师时，大师被梦魇住了，才来迟一些，还望德嫔娘娘莫怪。” 德嫔看看着急的雁回，又看看脸色看着有些憔悴的楼素衣，大度地回道：“师太无需自责，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师太坐吧。” 楼素衣依言入座，待锦书上了茶，德嫔才打开话匣子：“听闻马氏在咸福宫犯了事，陛下一怒之下把马氏打入了冷宫，而且……拔了舌根，师太可是因此不安？” 据她对慕容的了解，这个男人冷心冷肺，除了宠着她一些，其他后宫妃嫔在他眼里都与陌生人无异，哪怕是陈太后的侄女丽嫔，慕容都不放在眼里。 此次大动干戈，还是和咸福宫有关，她猜想和楼素衣脱不了干系。 若慕容不在意楼素衣，又怎会因这个姑子下狠手？ 这件事不免让她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才特地过来探探楼素衣的口风。 “正是。马氏曾来过一趟咸福宫，她交待想害死贫尼。贫尼只是过客，不好参与此事，便打发了马氏。谁知很快就听闻陛下将马氏打入了冷宫，贫尼是方外中人，突然掺和进后宫纷争，这是贫尼始料未及的。陛下常感念于贫尼的救命之恩，许是因为这般才重惩马氏。此事到底也是因贫尼而起，贫尼心生惶恐……” 楼素衣似真似假地说了一长串。 德嫔意味不明地笑笑：“陛下待师太很不一样。” 慕容从不主动与任何女人走得近，楼素衣是唯一的例外。 “回德嫔娘娘的话，大师曾救过陛下两次，陛下一直很看重大师。”锦书回话道。 德嫔看看锦书和雁回，又看看楼素衣，垂眸淡笑：“陛下若不看重师太，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在师太身边当差了。” 她还想在楼素衣嘴里套话，蓝莓突然匆匆入内，低声对她附耳。 德嫔闻言色变：“陛下要选秀了？” 她解除禁足后，想着调养好身子便能侍君，慕容却突然在这个时候选秀？ 她下意识看向楼素衣，却见尼姑一脸喜色：“陛下后宫空虚，后宫贵人极少，选秀是好事。” 本来她还疑心楼素衣不安于室，想要勾引慕容，看楼素衣这欢喜的模样，她便知是自己想岔了。 “选秀哪里好了？”云莓觉得楼素衣的笑容特别刺眼。 她家主子都还没侍寝呢，如果再进一批新人，主子岂不是要和很多年轻貌美的秀女抢陛下？ 楼素衣这才想起德嫔也是后宫妃嫔之一，她立刻收敛笑容：“贫尼失言。” 蓝莓低声又对脸色苍白的德嫔道：“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德嫔听了心里好受些。 楼素衣也听到蓝莓这话，觉得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慕容是皇帝，如果他不想选秀，哪怕是太后的懿旨也可以拒绝。但若说决定选秀，那定是因为慕容也想后宫多添些新人。 男人可不都是喜新厌旧的？ 自从她说想出宫后，慕容就没再找她侍寝，多半是觉得他作为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不是非她不可。 她倒是希望后宫多进些美人，能转移慕容的注意力。 要等两年时间她觉得太长，或许有机会她可以偷偷离宫。 只是咸福宫这三个近侍看她看得很紧，她从来没有落单的机会，这点麻烦。 德嫔听说慕容要选秀后，立刻离开了咸福宫，这让楼素衣松了一口气。 新皇要选秀，这件是头等大事，一时间后宫妃嫔也不再来咸福宫走动了，马氏被打入冷宫这件事也不再有人提起，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是这回要入多少美人。 这天傍晚时分，德嫔又昏厥了。 慕容去到长秋宫的时候，德嫔幽幽转醒，看到他的瞬间，她眼眶微红，好不娇弱可怜。 “陛下最近都不来看妾身，可是厌弃妾身了？”德嫔娇弱地挣扎而起。 因为动作太大，衣着单薄的她露出半边酥胸，端的是令人喷鼻的绝美一景。 慕容却对这样的美色视而不见，上前摁住她的肩，让她躺下，放缓语气：“爱妃身子娇弱，切勿再感染风寒。爱妃什么都好，就是忧思太重，这样又如何能让身子好起来？” 第40章 皇帝连夜接他的白月光入宫…… 德嫔没想到慕容不按套路出牌。 她都做得这样明显了，以她的美色与妖娆身段，怎么可能勾引不了慕容？ “陛下今夜留下来陪妾身好不好？”德嫔眼含泪雾，殷切地看着慕容，“陛下不知道妾身有多喜欢您……” 慕容闻言失笑：“爱妃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侧身，让太医帮德嫔看诊。 此次又来了不少太医，德嫔的视线被众多太医阻挡。等这些人退开，她再抬头，发现室内已没有慕容的身影。 她握紧双拳，不禁怀疑慕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他若真爱慕她，面对她的诱惑时又怎能坐得住？ 一个男人如果对这个女人的身子不感兴趣，那定是他的爱出走了。 现如今后宫的所有妃嫔没一个是她的对手，既如此，勾走慕容心的女人会是谁？ 还是说慕容禁欲多年，再加上初登基，才对女人不感兴趣？ 翌日德嫔便派人打听最近慕容有何异常，结果就是他只去过咸福宫几回，但也未在咸福宫过夜。 至于楼素衣，这个尼姑给她的感觉不太好，似乎是个不安于室的。 “再派人仔细查查楼素衣的过往，要仔仔细细彻查一遍，不能有任何遗漏！”德嫔对云莓下令。 云莓傍晚时分才向德嫔汇报她查到的消息。 “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居然能令谢大人和定远侯这两个位权重的争相纳她为妾。”德嫔听完后冷笑。 谢知节就更加可笑，当年明明选择救下楼素雅，五年后看到楼素衣，居然又想纳这个女人为妾，也难怪楼素衣不愿跟谢知节。 “既然空尘师太拒绝了谢大人和定远侯这样的男人，宁愿出家，是不是说明空尘师太已看破红尘？如此也就不是主子的对手。”云莓分析。 德嫔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或许是楼素衣野心更膨胀，她看中了陛下，才以驱邪为名目住进后宫。我瞅着那个女人眉眼含情，就不像是个安份的。总之从今日起，派人给我盯紧楼素衣。若她胆敢跟我抢陛下，我一定弄死她！” 云莓连忙应是。 德嫔才把楼素衣当成自己的头号敌人，就有消息传来，慕容突然连夜出宫。 “可知是为何？”德嫔见蓝莓目光闪烁，连忙问道。 蓝莓垂眸，不敢与德嫔对视：“听、听闻梁太妃明日回京，陛下担心接不到人，才赶在下钥前出宫，明日一早好在城门接梁太妃回宫。” 德嫔心里一慌：“梁太妃不是先皇的女人么？为何陛下如此看重梁太妃？” 她在潜邸时期不关心慕容，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白月光。但若他心里早已有人，那人却是先皇的后宫妃嫔，那可如何使得？ “这……奴婢听闻陛下与梁太妃是青梅竹马，后来不知怎的竟成了先皇的妃嫔。先皇驾崩后，梁太妃便去了普陀寺为先皇祈福，现在才回宫。”蓝莓打听到的消息众说纷纭，有人说梁太妃才是陛下求而不得的美人。 现如今陛下登基为帝，先皇已驾崩，若是要了梁太妃，那也不是不可能。 先朝就曾出现过前朝后妃再被儿子接手的事，这样的事迹也不新鲜了。 德嫔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陛下喜欢的明明是我……” 慕容对她的好难道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曾一度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守身，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 在现代她也是天之骄女，任何男人她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偶然间穿到了古代，她也不愿意将就。 可是她对慕容动了心，方知他心里有人，这让她怎么甘心？ “主子莫急，毕竟只是传言，传言未必可信。陛下待主子那样不同，心里定是有主子的。”云莓连忙安抚德嫔。 德嫔纵然难受，也很快恢复常态。 她才不慌，慕容既然是她相中的男人，无论是谁，都别想从她手中抢人！哪怕慕容真有白月光，她也会让那个白月光殒落。 关于慕容出宫接梁太妃的消息早已传遍后宫，自然也传入陈太后耳中。 她脸色微变：“皇帝连夜出宫，只为了亲自接梁氏进宫？” 芳若连忙应是。 旁人不知，但她们是知道内情的，梁太妃曾是陛下的未婚妻，后来不知怎的进了先皇的后宫。 总之就是阴差阳错。 若当年梁太妃没进先皇的后宫，恐怕已嫁给陛下为妻，如今已成为皇后也没准。 “哀家不是命梁氏永世不得回京么？！”陈太后握紧双拳。 她防的就是为了梁太妃对皇帝有不轨之心。梁太傅虽然已经退位让贤，梁家的权势不比先皇时期，但朝中的余威还在，若再加一个梁太妃祸乱后宫，后果不堪设想。 “听、听闻是得了陛下圣谕才回宫。”芳若压低声音。 陈太后悬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死了：“皇帝这是故意跟哀家作对么？” 芳若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但那梁太妃年纪与陛下相仿，又是国色芳华的大美人，先皇时期就宠冠后宫，包括太后娘娘在内的许多后宫妃嫔都不是梁太妃的对手。 如果此次梁太妃的目标是新皇，真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祸端。 后宫暗潮汹涌，唯有在咸福宫暂住的楼素衣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 她睡得早，起身也早，话多的吴美人也一早过来了，叽叽喳喳地说起慕容昨晚连夜出宫，今晨亲自接梁太妃进宫这件事。 楼素衣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梁太妃不会就是老太傅的嫡孙女梁琬盈吧？” 吴美人一愣：“大师居然知道梁太妃？” “如何不知？她曾是陛下的未婚妻，贫尼曾远远看过太妃娘娘，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那时候贫尼还曾打趣过陛下，说他艳福不浅，居然与京城第一美人订亲。”楼素衣提及往事，不免有些感慨，“不想后来太妃娘娘进了先皇的后宫，可惜一对璧人就这样错过了，可悲可叹。” 第41章 朕择日封她为妃 吴美人没见过梁太妃，但听楼素衣说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她突然笑了：“这后宫的妃嫔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梁太妃已成为先皇的遗孀，总不成她还想成为陛下的女人。” 说是说，梁太妃也没为先皇生下皇嗣，是不是不孕？ 楼素衣愣了一回：“这样都可以？” 而后她一想慕容是个荤腥不忌的，连自己这个尼姑都不放过，他若再对梁太妃产生兴趣，收入后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位新皇的口味实在是有点独特。 吴美人见楼素衣一幅被雷劈的模样，不禁莞尔：“后宫所有姐妹都在说梁太妃被陛下看中，很快就会进陛下的后宫。” 楼素衣想想慕容的特殊癖好，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尼已脱离红尘，不好在背后嚼陛下的舌根。再者，陛下的感情生活，除了陛下，他人没有置喙的权利。” 她差点都忘了，咸福宫三个伺候她的都是慕容以前身边伺候的。表面上把她当主子，背后可能把她的一言一行都转达到御前。 以前她觉得没必要如此小心谨慎，在看过马贵人的凄惨下场，她还是觉得该入乡随俗。 她可能要在这个深宫之地混两年，不小心一些，可能莫名其妙死了还糊里糊涂。 目前她手上上也有了几百两现银，往后什么功德箱、许愿树的也别继续了，以免又被人抓到机会往咸福宫塞莫名其妙的腌臜东西。 以后她就躺平混日子吧，多研究佛经，最好别卷入宫廷争斗，明哲保身方能安然度日。 吴美人没想到楼素衣突然间变得如此严肃，她有些不习惯尼姑这样的转变。 这日上午，慕容接梁太妃进了宫。 陈太后还想着等梁太妃住进寿安宫，便敲打敲打梁太妃。谁知左等右等不见梁太妃住进寿安宫，一问方知皇帝让梁太妃住进了全福宫。 “此刻皇帝在何处？”陈太后压着怒火问道。 芳若不敢隐瞒：“今儿陛下陪同太妃娘娘在全福宫用午膳。” 陈太后脸色不好看，犹豫片刻，她打算去一趟全福宫。此次她不只要敲打梁太妃，还要敲打皇帝。 全福宫内，慕容正在陪梁太妃用午膳。席间二人无话，就在这时，陈太后来了。 梁太妃看到陈太后，起身请了安。 陈太后看着脸色苍白的梁太妃，觉得就是这张狐媚脸庞，才诱得先皇夜夜宿在这个妖女的宫中。 她的夫君被这个女人勾走了，不能连她的儿子也被这个女人勾走。 “母后要不要一起用午膳？”慕容恭敬问道。 陈太后板着脸坐下：“哀家听闻梁妹妹进宫，却住在了全福宫，这不合规矩。依哀家的意思，妹妹应当住进寿安宫，都是前朝姐妹，住在一起也好有个伴，皇帝觉得呢？” 慕容闻言看向梁太妃：“琬盈，你的意思如何？” 陈太后见慕容当着她的面就叫梁太妃的闺名，顿时气得嗓子冒烟：“皇帝该懂的礼数要懂，梁氏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唤其闺名？” “琬盈与朕同龄，当年她入宫也只是意外——” “皇帝，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陈太后怒极之下，拍案而起。 梁太妃怕事情闹得太难看，忙打圆场：“陛下莫为了妾身与太后娘娘争吵，不值当。” 陈太后听到梁太妃的自称，脸色都变了：“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你怎能在皇帝跟前……” “母后，琬盈会进朕的后宫。”不待陈太后说完，慕容突然抛下一颗重型炸弹。 陈太后眼前一片昏黑，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皇帝方才说什么？！” “琬盈会进朕的后宫，朕择日便封她为妃。”慕容一字一顿地道。 陈太后气极反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她是你父皇的妃子，你父皇才驾崩不久，你却迫不及待让她进你的后宫？！” 慕容神色淡淡：“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再如何阻拦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这会子陈太后再受不了这天大的刺激，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慕容连忙命人请太医过来帮陈太后看诊，太医诊断的结果是受刺激太大才昏厥，不妨事。 他这才安心，正要亲自送陈太后回寿安宫，梁太妃对他道：“陛下晚上还能陪妾身用膳么？” 慕容看她一眼，眼底看不出情绪：“朕会过来。你舟车劳顿，先好好歇着。” 梁太妃展颜一笑：“好，妾身等着陛下。” 慕容送陈太后回到寿安宫，确定母亲无大碍，正欲离开时，又听陈太后问道：“皇帝，你是铁了心要纳梁氏为妃么？” 慕容沉吟片刻，才回道：“朕意已决，望母后成全儿子。” 陈太后见他态度这么坚决，就知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他连她这个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她又能如何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敌抢走了自己的夫君，如今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氏抢走她的儿子。 她不能让梁氏太得意，定要给梁氏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天下午，德嫔就收到了寿安宫送来的赏赐。 德嫔是人精，大约猜到是陈太后主动向她示好。 这就奇了，陈太后一向看不上她，否则不会在她刚被封为德嫔就被陈太后处治。 怎么今日竟一反常态，这是要拉拢她？ “听闻太后娘娘在全福宫的时候被气厥了，奴婢怀疑梁太妃可能对太后娘娘构成威胁，否则太后娘娘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云莓道出自己的猜想。 德嫔顿时笑不出来了：“这不是好事，说明太后娘娘把梁太妃当成势必要铲除的对象，梁太妃不会是要……” 待到傍晚时分，所有妃嫔都在观察慕容的动静，待知晓哪个后宫妃嫔的宫殿都没去，反而去了全福宫时，一时间所有人都恨死了梁太妃。 所幸新皇未在全福宫内留宿，但是翌日关于新皇要纳梁太妃为后宫妃嫔的消息却甚嚣尘上…… 第42章 素衣，还是你这里清静…… 有吴美人这个大喇叭在，纵然雁回和锦书想瞒，梁太妃的事自然而然传进了楼素衣的耳中。 楼素衣听完后，暗道当皇帝就是爽，连先皇的女人也是想纳就纳，慕容果真是个艳福不浅的。 只她面上不显，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的后院事，贫尼这个世外之人还是不听为妙。” 她知道以前后宫众妃嫔来咸福宫是想借她接近慕容。但最近慕容又有了新欢，不来咸福宫走动，吴美人却还是每天过来找她，这是不是说明吴美人确实只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伴儿？ “横竖大师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听听也无妨罢？”跟着吴美人又绘声绘色地说起了这桩风月事。 一旁的雁回和锦书觉得吴美人太聒噪，把陛下的事都抖落了出来，偏她们做婢子的还不能制止。 待吴美人走了，楼素衣耳根终于得以清静，雁回和锦书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宫女担心楼素衣心情不好，想要安抚楼素衣几句，却听她们主子说道：“我去晒晒太阳。难得大晴天，不晒晒太阳都快发霉了。” 雁回和锦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相同的疑问，楼姑娘到底在不在意陛下纳梁太妃入后宫？ “奴婢以为陛下最看重的还是楼姑娘。”雁回口快地安慰道，“姑娘莫丧气，很快陛下就会来陪姑娘了。”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午膳不知是什么斋菜，还真有点期待呢。” 她不好跟雁回和锦书讨论皇帝陛下的后院事，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皇帝小子的人，她两年后是要离宫的。 她又怕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这两个宫女向慕容告状，到时伤了皇帝的颜面，她这里也讨不到好。 还不如别讨论这个不合适宜的话题为妙。 现在她的想法就是躺平看热闹，后宫的纷争不是她能掺和的，皇帝的恩宠有毒，这是她从马贵人那里得来的教训。 如果可以，她希望慕容以后都别再来找她为好，这样她就能安安稳稳渡过这两年。 只是这些大实话不能说出口，不然两位小宫女向慕容打小报告，还不得伤了皇帝的大男人自尊心？ 如慕容所言，这后宫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包括她身边伺候的三位，也包括每天来和她唠嗑的吴美人。 两位宫女跟在楼素衣身后，听她嘀咕吃饭晒太阳的小事，一提起陛下，姑娘又说想睡了，一时竟让她们摸不透姑娘的想法。 虽如此，楼姑娘这边的动静还是得向陛下禀报。 刚好吉利回来，拦住了打算面圣的锦书：“太后娘娘因为梁太妃娘娘在闹绝食，陛下眼下在寿安宫。最近陛下可能抽不开身，楼姑娘的事容后再说吧。” 雁回凑过来问道：“楼姑娘不会真失宠了吧？” “管姑娘是不是失宠，咱们都要负责伺候好。姑娘可是救过陛下的恩人，光这一点，旁人就比不上。”吉利压低声音，“失不失宠这种话不要在姑娘跟前说，以免让姑娘不高兴，你们两个管好自己的嘴。” 雁回和锦书同时应是，她们当然不敢当着楼姑娘的面说，但有些话却不吐不快，所以只好在背地里说些悄悄话。 到了午膳时分，楼素衣的胃口特别好。 她正在津津有味吃斋菜的当会儿，吉利入内，端来了好几道肉食。 “你这么做还不得让所有人知道我这个姑子破戒了？”楼素衣虽这么说着，双眼却盯着那几道荤菜放光。 吉利笑道：“姑娘放心，这是师傅以奴婢几人的名义取的膳食，旁人不会知道是给姑娘准备的。” 这大约是安抚楼姑娘的意思，但见姑娘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楼素衣当下便放开手脚吃起来，并招呼吉利他们一起进食。 但这三人死脑筋，总说规矩不可废，她便也不再劝了。 待吃饱喝足，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活着真幸福啊。” 有吃有喝，还可在宫里躺平，什么都不需要做，她能活过来真好。 雁回和锦书都觉得楼姑娘这心态真好，活着就算幸福了，试问姑娘怎么可能有夺龙宠的野心？ 就姑娘这样的人，哪怕不在宫中停留，出了宫也能活得很好。 当下他们几人也就不担心了，只要姑娘能开心，有没有恩宠的，似乎也不重要。 相较于咸福宫的平静安宁，寿安宫却是愁云惨雾。 慕容要纳梁太妃为后宫妃嫔这件事也得到了众朝臣的反对，当然新皇的几位宠臣刚好相反，称这是陛下的后院事，为人臣子没理由插手。 这其中以谢知节的态度最坚定，支持新皇的任何决定。 当然，谢知节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新皇有在意的女人，就不会打素衣的主意，他听闻新皇在咸福宫停留的时间过长，不免也有担心。 在看到新皇对梁氏旧情难忘后，才终于淡定下来。 寿安宫内，因为陈太后绝食，慕容劝了许久，但陈太后躺在床上，就是不理他。 最后因为担心陈太后的凤体受损，慕容最后终于退让了一步，暂缓纳梁琬盈为妃的计划。 陈太后见慕容退让了，松了一口气。 只要梁太妃还没有成为皇帝的妃嫔，接下来又是选秀，届时一定能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她就不信了，梁太妃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出风浪。 慕容陪同陈太后用膳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这场母子的对抗最终以陈太后胜利告终，一时间后宫妃嫔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边陈太后还派人盯着慕容的行动，如果他去找梁太妃，立刻向她汇报情况，但芳若告诉她，皇帝去了咸福宫。 “素衣是皇帝的救命恩人，皇帝去咸福宫当然没问题。”陈太后放了心。 咸福宫内，楼素衣正打算用晚膳，谁知为情所困的皇帝小子来了，她只好放下碗筷：“陛下要在此用晚膳吗？” “不了，朕刚用完膳。”慕容在素衣对面坐下，“素衣，还是你这里清静。” 第43章 离谱，太后逼她这个尼姑去争宠! 楼素衣心道皇帝小子不来这座宫殿，她就没价值，后宫妃嫔自然不会跟她这个尼姑打交道，清静很正常。 “刚才还热闹，陛下一来大家就不敢说话了。”楼素衣说完，自己沉默了。 她还是不会说话，该闭嘴。 慕容只是摸摸她的头，并不气恼。 好一会儿他问道：“你可听说朕想封梁氏为妃这件事？” 正在咀嚼的楼素衣差点被呛住，心道皇帝小子还真不把她当外人，这是她可以发表意见的事吗？ “素衣，你觉得朕封梁氏这事让人难以接受吗？”慕容像是没看到楼素衣一脸便秘的样子，追问道。 楼素衣心道接手自己亲爹的女人这让人很容易接受吗？ “这是陛下的后院事，贫尼这个出家人不该置喙呢。”楼素轻声细气地道，下意识看向周围伺候的几人。 显然他们几个也是一副被雷劈的样子，不只是她一人震惊。 她正想对他们使眼色，谁知这几位近侍关键时刻掉头就走，根本不理会她这个主子的死活。 好了，指望别人是不行的，困难得自己面对。 楼素衣转过头来，就见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瞅什么，居然能让这张棺材脸露出笑容。 她正在腹诽的当会儿，又听慕容说道：“朕想听你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避讳。” 楼素衣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帝王心，海底针，她又怎知他真正希望的答案是什么？ 为保险起见，她埋头苦吃：“是陛下说的，食不言，寝不语，贫尼正在用膳，没什么想说的。” 慕容这回没说什么，等楼素衣吃完一抬头，正对上慕容专注的眼神。 她心里直嘀咕，皇帝不会还想跟她讨论方才的问题吧？ 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她再怎么说也上过他的龙床，他居然还跟她讨论自己封妃这种大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她以为慕容要继续跟她讨论梁太妃时，慕容问起了另一件事：“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是个安全话题：“每天三顿，一顿不落，都有按时吃。” 毕竟是调理身子，这事她可不敢马虎。 “乖。身子是你的，药再苦也得按时吃。朕没来的时候，你若觉得闷，就让他们带你在宫里头转转。”慕容说着，郑重地在楼素衣额间落下一吻。 楼素衣来不及做何反应，就见慕容走了。 确定慕容走远了，她实在憋得难受，小声问锦书：“陛下是不是对我失去兴趣了？” 若是这般，那就太好了。 跟慕容有染这件事让她提心吊胆。近两次慕容见到她都没找她侍寝，应该是找到了梁太妃这个真爱之故。 锦书却斩钉截铁地道：“姑娘想多了！” 陛下明明对楼姑娘很有兴趣，若不然也不会亲姑娘。再者，陛下看姑娘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满是温情。 哪怕是面对太后娘娘，陛下也没有这样的温暖眼神。 虽然在陛下来咸福宫之前她也有过同样的疑问，但方才陛下看姑娘的眼神作不了假，瞬间打消了她的疑虑。 “你不要怕我难过而不敢说实话，我很乐观的。”楼素衣觉得自己问错人了。 锦书柔声道：“陛下很喜欢姑娘的，姑娘莫胡思乱想。” 楼素衣心道自己哪有胡思乱想，她就是觉得这个可能性让她觉得有出宫的盼头。 众人都在关注慕容的行踪，当得知他很快出了咸福宫时，众后宫妃嫔松了一口气。 陈太后却不免有些失望。 她现在憎恶梁太妃的程度已经到达巅峰，只要是个女人能吸引皇帝，她就能捧那个人上位，哪怕是楼素衣这个尼姑也可以。 偏偏皇帝出了咸福宫，便回到了乾清宫歇下。 但是翌日慕容把各式各样的赏赐送进了全福宫，再让陈太后迫不及待加快选秀的进程。 她把京城所有大家闺秀的名单整理了一遍，只要适婚的千金都报名，她相信总有一个能入皇帝的眼。 这天傍晚时分，慕容又去了全福宫。 观望了两天两夜的德嫔再坐不住，用装病的法子，想去梁太妃手里截人。 但这回慕容只是让太医来给她看诊，本人却还留在全福宫。 这让德嫔恨不能除梁太妃而后快。 陈太后担心慕容在全福宫留宿，如果真要让梁太妃侍寝，又或者是在梁氏侍寝后还怀上了皇嗣，那岂非乱了套？ 她没了主张，问芳若：“你可有什么法子把皇帝从全福宫叫走？” 芳若一时找不到好法子，心虚摇头。 陛下要去哪个宫殿过夜，要宠幸哪个妃嫔，岂是她这个做奴婢能置喙的？ 丽嫔也在寿安宫，见芳若没主意，她突然间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道：“不如让空尘师太去找陛下吧？” 她早看不惯楼素衣，如今又担心梁太妃上位，如果能让这两个她最讨厌的女人互斗，那她岂非渔翁得利？ 陈太后愣住了：“让素衣去找皇帝？” 说到底楼素衣是出家人，让素衣去找皇帝，似乎不太合适？ 丽嫔却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就说全福宫可能有邪祟，那空尘师太进宫不就是驱邪的吗？让空尘奉太后姑母的懿旨去全福宫驱邪，这不就有名目了？” 陈太后突然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既然她不好亲自出面，就让楼素衣跑这一趟，她亲自去找楼素衣。 楼素衣本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人在咸福宫躺，祸还能从天上来。 当陈太后来到咸福宫，道明来意，她一度以为自己听岔：“太后娘娘让贫尼想办法把陛下叫走？” 这太离谱了吧？ 虽然她六根不净，但其他人都不知道，陈太后是逼她一个尼姑去争宠？ 这是争宠吧？ 陈太后这会子也不掩饰了，坦诚道：“哀家也是没办法。皇帝被那梁氏勾走了魂儿，你与皇帝自小就有些交情，你想个法子，把皇帝叫走。这差事办得好，哀家重重有赏！” 楼素衣听到有赏还是挺心动的，但这不是她能掺和的事，她虽然贪财，但也取之有道。 第44章 新欢旧爱修罗场 “贫尼乃出家之人，不宜插手后宫之事，请恕贫尼不能答应太后娘娘！”楼素衣肃容道。 她一个尼姑掺和后宫事，像什么样子？ 本来她就打定了主意，往后离后宫纷争远一些，窝在咸福宫，每天吃吃睡睡，做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安然渡日即可，自是不想陷入泥沼。 陈太后没想到楼素衣居然拒绝自己的要求，她心下不悦，索性端出太后的架子：“哀家怀疑全福宫有邪祟，命你前往全福宫驱邪。再者，这是懿旨，你不得违抗！” 楼素衣顿时郁闷了，官大了不起吗？她这个尼姑的意见就不重要？ 陈太后见她还杵着不动：“怎么，你想违抗哀家的懿旨？！” 楼素衣心里直嘀咕，她这么惜命，哪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 “贫尼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她低声应道。 刚进宫时学的那些驱邪知识，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就是不知皇帝陛下看到她去坏他的好事，会不会记恨在心。 她心下忐忑，带上雁回和锦书，就这样去到全福宫。 全福宫伺候的王公公见楼素衣突然来了，不明所以：“师太怎么来了？” 楼素衣也学会了宫中贵人的作派，作高深莫测状，看向锦书。 锦书会意，上前道：“听闻全福宫有邪祟，空尘大师奉太后娘娘之命来此驱邪！” 王公公脸色微变：“是哪里听来的谣言？这是梁太妃娘娘居住的寝宫，你们怎么敢胡说八道？” 锦书淡声回道：“空尘大师只是奉命行事，若你有异议，不妨去跟太后娘娘说道。” 说及此，她在前面开道：“大师，请！” 楼素衣看到锦书和全福宫的太监言语交锋的一幕，觉得自己学到了。 王公公见势头不对，连忙去向梁太妃禀报此事。 梁太妃乍听闻来了一位空尘大师驱邪，只感莫名：“宫中何时来了一位大师？” 王公公下意识看向陛下，陛下却未看自己，他一时看不透陛下的意思。 他方才说得很清楚，空尘师太称全福宫有邪祟，她来此驱邪，可不就是暗指太妃娘娘是邪祟？ 现如今梁太妃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宠，看到娘娘受此委屈，不是该为娘娘出头吗？ “回娘娘的话，空尘大师是陛下请进宫驱邪的大师。”王公公看不透圣意，唯有小心翼翼回话。 梁太妃闻言看向神色如常的慕容：“陛下真请了一位大师进宫驱邪？” “请空尘进来。”慕容淡声下了命令。 梁太妃眸光微闪。明明是她和慕容相处的时间，他却把一个出家人请进来，这是为何？ 楼素衣知道慕容传诏自己，作足了心理建设才入内。 她上前向两位贵人行了礼，梁太妃在看清是楼素衣的瞬间，瞳孔紧缩：“楼四姑娘？” 她以为这位大师是和尚，谁知竟是尼姑？ 而且她见过楼素衣，不单只她救过慕容，而且在五年前楼素衣就已坠入火海，尸骨无存。 在那种情况之下，楼素衣不可能活下来的，那眼前的尼姑是怎么回事？ “正是贫尼。”楼素衣端庄肃穆地回话。 梁太妃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楼素衣，问道：“我听闻五年前楼姑娘便坠入火海，尸骨无存，怎的楼姑娘竟能好生生站在这儿？” 楼素衣心道怎么每个人都问她这个问题？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回来了，好好的，没穿没烂。 “太妃娘娘唤贫尼法号空尘吧。贫尼能活下来，大约是佛祖保佑。”楼素衣规矩应话。 梁太妃眸光微闪，看向一旁的慕容：“我就说陛下怎么会无端端请大师进宫驱邪，原来大师竟是楼家姑娘。” 慕容表情没有变化，看向楼素衣，徐徐启唇：“是母后让你过来驱邪的？” 楼素衣心道这话问的，难不成她还自己冒冒然跑过来驱邪，故意坏他和梁太妃的好事？ “贫尼正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而来。”楼素衣恭敬回话。 慕容又问：“可曾用晚膳？” 楼素衣恨不能在慕容划上几刀，他为什么要用这么熟稔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是来驱邪的，不是来跟他闲话家常的。 “驱完邪就会回去用膳。”楼素衣如实作答。 “吉庆，让尚食局备一些斋菜过来。”慕容对吉庆下令。 吉庆正聚集会神看这一幕新欢旧爱修罗场，他猛地回过神来：“奴婢这就去。” 慕容又对杵站在一旁的楼素衣道：“坐吧。” 楼素衣轻咳两声：“贫尼是过来驱邪的，就不打扰陛下和太妃娘娘用晚膳了。” 她转身就想走，慕容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空尘，你想抗旨不遵？” 楼素衣骂了一堆三字经，她转身恭敬回话：“贫尼奉太后娘娘懿旨来驱邪，待会儿还要去向太后娘娘复命，才不小心忤逆了陛下。既然是陛下的圣旨，贫尼自是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出家人，哪有她说话的份儿？ 而给她施压的一位是当朝太后，一位则是当今皇帝陛下，这两位大人物，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回她挑了一个离慕容较远的位置坐下，隐约能感觉到梁太妃定格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旁的她不担心，就只怕梁太妃觉得自己坏了她和慕容的好事，把她当成眼中钉。 “多年前我见过楼姑娘，那会子陛下一见到楼姑娘就板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楼姑娘是陛下的仇人呢。”梁太妃打趣道。 当年的事到现在还令她印象深刻，她也听不少人说过，慕容不喜欢楼素衣，才会一见到楼素衣就板着脸。 那时的慕容情绪还不像现在这般内敛，厌恶一个人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 现如今她看不出慕容还厌不厌恶楼素衣，但楼素衣想避着慕容是事实。 楼素衣提起当年事有话说：“可能是贫尼性子不讨喜，才令陛下不喜吧。” 梁太妃失笑。她生得美，这一笑有如百花盛开，令楼素衣也有些闪神。 这样的绝色美人，难怪慕容也想得到，她一个女人都觉得梁太妃美得让人心折。 第45章 皇帝的无耻…… “我倒是觉得能令陛下不喜的人也足够特别。”梁太妃笑脸盈盈，看向慕容，“只说明陛下记住了这个人。” 楼素衣一时间无言以对。 宫里的人奇奇怪怪，说话也弯弯绕绕，梁太妃这话说的好像被慕容讨厌还是令人高兴的事。 慕容看一眼端坐的楼素衣，淡然启唇：“空尘的性子不讨喜。” 楼素衣简直想笑了，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她不讨喜这件事？ 又不是她要入宫的，是慕容请她来的……也不是她非要坐在这儿听他们讨论她的性子。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她很想把桌上的菜掀翻，糊他们一脸。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梁太妃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楼姑娘在想什么呢？我说话你都没听见？” 楼素衣闻言正色道：“贫尼是出家人，太妃娘娘还是唤贫尼空尘吧。” 梁太妃一口一句楼姑娘算什么事儿？ 她就不明白了，她明明都剃了光头，皇帝要她侍寝，一个太妃还老叫她姑娘姑娘，姑娘个鬼！ 梁太妃掩唇而笑，眉眼半弯的样子尤其招人眼：“空尘这性子我倒是觉得挺好的，陛下怎会不喜？” 楼素衣心里烦躁，怎么又绕到她性子不讨喜之上。 不过她是出家人，出家人应该无欲无求，对这些世俗之外的事不该在意。 算了，她闭上双眼，手指捻过念珠，默念佛经，净化心灵。 别说，这效果还真不错，很快她就杜绝了慕容和梁太妃两人的声音，全部心思都沉浸在佛经之中，心情也平静下来。 慕容看着一旁诵经的楼素衣，这一幕令他眸中闪过一点笑意。 吉庆传上斋菜之时，就见陛下和梁太妃在一旁说说笑笑，四姑娘在一旁闭眼颂经，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呆怔片刻，才轻咳两声，提醒楼素衣道：“斋菜备好了，大师先用斋饭吧。” 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埋头进食。 很快她吃饱喝足，起身道：“贫尼去驱邪了，告退。” “妾身去瞅瞅热闹，陛下要一起么？”梁太妃兴致勃勃地道。 慕容未置可否，陪在梁太妃身边。 楼素衣背着他们二人很想翻一个大白眼，但她忍住了。 还好她早在进宫时就有准备，她从雁回手里接过桃木剑，涂上朱砂，再有条不紊地摆上驱邪阵。 “贫尼即将驱邪，两位贵人请离远一些。”楼素衣神情严肃地看向两位大人物。 慕容依言走远一些，梁太妃也只好走远一些，她低声对慕容道：“空尘竟真会驱邪，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不多一会儿，她就听到楼素衣念起了驱除邪祟的经文，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如果不是楼素衣这么年轻貌美的话。 慕容目不转睛看着诵经的楼素衣，目光幽远。 楼素衣念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经文，才收了桃木剑。 梁太妃早就看得在打瞌睡，见楼素衣终于完成驱邪，她笑道：“邪祟驱除了么？” 楼素衣一本正经地胡诌：“阴邪煞气已消失，想必已经离开。” “走吧，你送朕出全福宫。”慕容对楼素衣下令。 楼素衣下意识看向梁太妃，正对上梁太妃带着探测的眼神。 也难怪梁太妃会用这种打量的眼神看她，本来她没来之前，慕容和梁太妃你侬我侬，她一来，慕容却说走就走，那她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 慕容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她只能木着脸站在慕容身后，以护送者的姿态往全福宫大门方向而去。 梁太妃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墨兰，尽快查清楚楼素衣和陛下之间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楼素衣和慕容之间有点古怪，这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 虽说楼素衣来到全福宫后，对慕容毕恭毕敬，但慕容对楼素衣的态度令人寻味。尤其是当她听慕容说楼素衣性子不讨喜时，她好像感觉到亲昵的意味。 “娘娘放心吧，一个尼姑罢了，挡不了娘娘的路。”墨兰觉得自家主子忧思太重了。 “那你说太后娘娘为何不找其他人来搅局，偏偏寻了楼素衣过来。这是不是说明在太后娘娘看来，楼素衣是可以破局之人？就在方才，陛下也确实离开了全福宫。”梁太妃正色道。 她在后宫也浸淫了几年时间，之所以能拿捏住先皇的心，除了她这张脸的功劳，无非她想事比较周全罢了。 更何况，慕容不是先皇那种昏庸无能的帝王。 墨兰哑然，经主子一提醒，发现主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是，奴婢会尽快查清楚楼素衣进宫的经过。”墨兰不敢再怠慢。 “我还要知道在楼素衣进宫后，陛下跟楼素衣是否来往密切，是否曾在她所住之处停留。必要时刻，可以花重金买消息。”梁太妃说着，懒洋洋地折回了寝宫。 来日方长，既然慕容许诺会给她一个妃位，那她届时便会在后宫大杀四方。当初她能把先皇驯服，慕容这个人她也誓在必得！ 那厢楼素衣送慕容出了全福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谁知慕容又道：“送朕回乾清宫。” 楼素衣不乐意了：“贫尼又不是陛下的宫女，陛下找其他人送吧。” 烦死了，她这样跟慕容走在一块，还不得又得让整个后宫的妃嫔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罢，朕送你回去歇着。” 慕容话音刚落，楼素衣就改变了主意：“您身份尊贵，还是贫尼送陛下吧。” 她怕他送她是假，让她侍寝是真，她真不想再跟他有亲密接触。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语带狎妮：“你在防备朕？怎么，怕朕睡你？” 楼素衣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周遭，待见所有人离他们较远，应该没听到慕容的这番无耻言论，她才松了一口气。 睡睡睡，指不定谁睡谁。 慕容看她贼眉鼠目的样子，他淡然启唇：“朕若想要你的身子，随时可以动手，你怎么防都没用。” 第46章 若她怀上了，能顺利生产么? 楼素衣左看右看，权当没听见慕容这个危险的话题。 就在她烦躁的当会儿，慕容突然停下脚步：“朕不强人所难，你回吧。” 楼素衣闻言大喜：“贫尼告退。” 说着她转身就走。 走了老远，她还能感觉到慕容定格在她背影的视线。 她轻撇唇角，不知道一个尼姑的背影有什么好看的。 远离了慕容这个麻烦人物，她步子轻快，直到一队宫廷侍卫迎面而来。 以往这个时辰她不会在宫中走动，乍一见有侍卫走来，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结果在最前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齐宴。 她知道齐宴是金吾卫将军，但这个时辰宫门已关，他怎么还在宫中？ 就在她困惑的当会儿，齐宴突然大步朝她走来，低声道：“素衣，你若想出宫，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只要你给我一个准信。” 楼素衣确实想离宫，但她绝对不会跟齐宴走。 跟齐宴离宫，还不得落在他的手里，成为他的妾室？若如此，还不如让她死在宫里呢。 “宫里好吃好住，贫尼为什么要走？”楼素衣说着，便撇下齐宴走远。 齐宴不能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素衣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素衣今晚在全福宫驱邪，临时跟其他人换岗，才有了这次和楼素衣打照面的机会。 可惜素衣不愿意跟他走，如此他亦无能为力。 楼素衣回到咸福宫，就看到她的两个宫女在说悄悄话，定是又要去向慕容禀报她遇见了齐宴。 果不其然，很快吉利就不见了踪影。 吉利确实是去了乾清宫，汇报了齐宴和楼素衣见面一事。 慕容刚沐浴出来，衣衫半敞，露出还滴着水的结实胸肌。吉利偷看了一眼，被主子这好身材惊呆了眼。 还是楼姑娘有福分，能享用到如此美妙的龙体…… “素衣是什么反应？”慕容神色寡淡。 “楼姑娘只说在宫里好吃好住，她为什么要走。”吉利如实回禀。 “盯紧她一些，你们三个最起码要有一人陪在她身边。她素不安份，需得防着她逃跑，退下吧。”慕容挥挥手。 吉利依言离去。 “传柳卿来见朕。”慕容淡声下了命令。 吉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主子说的是柳御医，刚好今晚柳御医轮值，他命人把柳御医请了过来。 柳御医上前请了安，猜想陛下这个时辰召他过来是想知道楼素衣的身子状况如何。 事实也不出他所料，陛下问起了楼素衣身子的调养情况。 “最近楼姑娘每日按时服药，效果还不错。照此下去，可能再有两个月便能把身子彻底调养好。”柳御医如实回话。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柳御医不知道新皇在想什么，只能安静等待。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会儿，皇帝陛下突然问他：“若在她身子未完全调养好之前就怀上了，能顺利生产么？” 尤其是服药期间若怀上，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柳御医顿时冷汗涔涔，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要人命的后宫秘辛。陛下还真是荤腥不忌，不只想封先皇的妃嫔为妃，还想糟踏出家人。 “朕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慕容看向不停擦汗的柳御医。 柳御医腿软地跪倒在地：“楼姑娘现在的身子已经在好的途中了，若提前怀上，只要好生养着，是可以安稳生下来的。臣接下来会改温和的药方，即便是怀上也不会影响孩子。” 他说话间，还在不停擦汗。 慕容缓步走到柳御医跟前，柳御医看着皇帝绣着龙形图腾的靴子，紧张得要命。 他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灭口了。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当会儿，新皇突然弯腰，亲自扶他起身：“爱卿好好帮素衣调养身子，至于其它事，爱卿勿需多虑，只需管好自己的嘴。无论何人向爱卿问及素衣，爱卿切记不能多嘴，否则……” 柳御医腿再一软，利落地跪倒在地：“臣记性差，什么都记不住！” “嗯，退下吧。”慕容挥挥衣袖，示意柳御医可以走了。 柳御医浑浑噩噩走出乾清宫时，后背还满是冷汗。 陛下不宠幸后宫的妃嫔，却想让一个出家人怀上皇嗣，这件事可真是震碎他的三观。 是了，从今往后他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楼素衣身上，务必调养好她的身子，这位楼氏将来指不定会是太子的生母。 而楼素衣的造化肯定还在后头。 翌日，楼素衣才起身出来，就看到柳御医来了，说是要给她诊平安脉。 她不明所以，但既是为了自己的身子好，她当然乐得多检查几次。 柳御医帮她诊脉后，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姑娘只要准时服药，不出两个月便能完全好起来。” 届时定有机会为新皇怀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楼素衣不知道柳御医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闻言大喜：“都是柳大人医术高明，劳大人费心了。” 她其实也想学宫里的贵人那样给点赏赐，但想想自己是个穷光蛋，于是作罢。 巧的是，梁太妃突然不请自来。 柳御医一听梁太妃来了，表情有点古怪。 陛下要封梁太妃为妃这件事在朝堂不是秘密，但楼姑娘就不同了，没人知道陛下在打这位的主意。 毫无疑问这两位都将成为陛下的后宫妃嫔，他这个知情人有点坐不住，便起身道：“大师若无其它事，我先行告退。” 梁太妃这时已入内，看到柳御医的一瞬眸光微闪：“巧了，柳大人这是？” “臣来替空尘大师诊平安脉，这就走了。”柳御医垂眸回道。 梁太妃不好阻止，待柳御医走远，才对楼素衣笑道：“素衣，柳大人经常来为你诊平安脉吗？” “柳大人这是第一次。”楼素衣招呼梁太妃坐下，“太妃娘娘这么早来寻贫尼可是有事？” “我知道你与陛下自小就有交情，想问问你可知晓陛下的喜好。”梁太妃当然不是真的来问慕容的喜好，而是为了试探楼素衣。 楼素衣确实是被慕容亲自请进宫的，这个姑子进宫后，慕容有两次在咸福宫停留的时间都有点长。 第一次有两个时辰，第二次是夜深了才离开，这两次的时间足以让慕容对楼素衣做点什么。 第47章 好无耻的贱人，坐实了名份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贫尼确实救过陛下一回，但对陛下的喜好一无所知，太妃娘娘问错人了，恕贫尼帮不了娘娘。” 这话倒是真的，她对慕容的喜好一无所知，但她知道，慕容挑女人的口味倒是特别。 不只对她这个尼姑下毒手，如今还把魔掌伸向先皇的女人，就说这位新皇变不变态吧。 梁太妃也不失望，突然上前握住楼素衣软绵的手掌。 才握上姑子的手，她心下一惊。楼素衣的手掌怎的这样软，那身子是不是也柔若无骨？ 她再不着痕迹地看向身着缁衣的楼素衣，虽然缁衣宽大，却依然挡不住姑子的姣好身子，那高耸的胸房，纤细的柳腰，正正是最最令男人着迷的销魂骨。 哪怕是她，也未必有楼素衣这样的好身段。 楼素衣则被梁太妃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惊了一回，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轻道一声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不问俗事，太妃娘娘还是找其他人问问。” 梁太妃从惊愕中快速回神，莞尔一笑：“我只是随口一问。是了，师太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不知何时离开皇宫呢？” 这样的祸水不能留在皇宫，让她有机会勾引慕容。 楼素衣不假思索地回道：“这得问陛下的意思，贫尼也想知道自己何时离宫。” 梁太妃狐疑地看着楼素衣，发现她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 听尼姑的意思，能否出宫全凭慕容作主。 也就是说，楼素衣迟迟未离宫，是慕容的意思。 “师太是不是很想早点离宫？”梁太妃继续不着痕迹地试探。 “当然！贫尼还要回莲花庵，宫中非贫尼久留之地，若可以，贫尼希望明日就能回去。”楼素衣斩钉截铁地回道。 梁太妃美眸染笑：“这好办，我去帮你请求陛下，让陛下早点准你出宫。” 楼素衣心道也是啊。 慕容此前说要留她两年，那是在梁太妃没进宫的前提下。 现在慕容找到了感兴趣的梁太妃，他的特殊癖好也得到了满足，最近他一幅对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再加上梁太妃这个新欢开口，他怎么着也不能驳了新欢的面子才是。 指不定梁太妃在侍寝后，对慕容吹一下枕头风，慕容就会放她自由。 她双眼一亮：“那就有劳太妃娘娘了。” 一时间，她对梁太妃也热络了起来，还亲自帮她斟茶。 梁太妃看到这里终于放了心。她这双眼看人很准，楼素衣确实是想离开皇宫，而且对慕容没有不轨的念头。 只要楼素衣没有爬龙床的心思，她自是不会与一个尼姑为敌。 梁太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咸福宫，楼素衣也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她方才还特意让梁太妃早点问问慕容何时让她离宫，梁太妃答应她今晚就去找慕容问个究竟，让她等好消息。 看着眉眼间皆是笑意的楼素衣，锦书和雁回同时摇头，觉得自家姑娘还是太天真。 陛下怎么舍得送姑娘出宫？也就姑娘觉得梁太妃的话在陛下跟前管用。 当然，她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往楼素衣身上泼凉水，就让姑娘高兴一时半会儿。 这日傍晚时分，梁太妃去乾清宫找慕容。 德嫔的人一直在关注梁太妃的动静，得知梁太妃去了乾清宫，便也决定主动出击。 德嫔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梁太妃正在陪慕容用晚膳。 她娇娇怯怯地去到慕容跟前请罪：“妾身没想到太妃娘娘也在，不想会打扰太妃娘娘和陛下用晚膳。” “既然来了，一起用晚膳。”慕容没有责怪德嫔，命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德嫔面露喜色，正要入座时，梁太妃妙目流转，突然说道：“妾身想和陛下单独用晚膳，可以么？” 德嫔听到梁太妃在慕容跟前自称“妾身”，银牙都快咬碎了。 好无耻的贱人，还未有名份，就上赶着以慕容的女人自居了，这是打算先坐实了名份，今晚就爬上龙床吧？ 当然，她也不是吃素的，手足无措地看着慕容，满脸惶恐：“陛下……” 慕容淡扫她一眼：“琬盈不过是说笑，坐。” 梁太妃没想到慕容会拂了自己的面子，而且还是为了情敌，这让她心中不愤。 她以为自己在慕容心中是最特别的，不然慕容为何要亲自接她进宫？还不顾陈太后的反对，执意要封她为妃？ 这是不是说明，德嫔在慕容的心中也占了一席之地？ 她听说过，在她出现之前，德嫔在慕容心中最特别的存在，是他的心尖宠，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给德嫔。 但不知因何，德嫔跟了慕容这些年竟然还未有侍寝的机会。 慕容这人心思深沉，着实让人猜不透。 “陛下方才和太妃娘娘说什么那么高兴，妾身能听听么？”德嫔凑趣道。 “不过是说起了同陛下多年前的一些陈年旧事。”接话的是梁太妃，她说话间还为慕容布食，“若当年妾身与陛下的亲事成了，也不知今日会是怎样的光景。” 慕容似充耳不闻，专注进食。 德嫔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也不知怎的，男人不过是吃个菜罢了，怎么会给她一种很色的感觉？ 这个男人总不成是以这种方式在跟梁太妃调情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妒火中烧，也挟了一道菜放去慕容的碗中：“陛下尝尝这道菜。” 慕容倒也没拒绝，吃下了德嫔挟过来的菜。 德嫔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陛下是最疼我的。” 梁太妃见状冷笑，再看一眼长相俊美的年轻帝王。明明身上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可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风流意味，让人很想染指他。 那是她在先皇身上不曾有过的征服感觉。 慕容像是没看到两个绝色美人对自己投送秋波，他认真进食，直到梁太妃突然道：“空尘师太进宫也有些日子了。虽说是进宫驱邪，但也差不多是时候出宫了吧？妾身想帮空尘师太讨个恩典，请陛下准许空尘回莲花庵！” 第48章 成何体统?太后命她伴君! 慕容慢条斯理地继续进食，没有回答梁太妃的问题。 他这样的反应令梁太妃有点紧张，暗忖他不会是要当着德嫔拂她面子吧？ 此刻别说梁太妃紧张慕容的答案，德嫔的好奇心也被挑起。 等了一会子，慕容放下碗筷，优雅地轻勾唇角：“空尘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宫。” 梁太妃震惊不已，脱口而出：“这是为何？” 若说为了驱邪才留在宫中，她是不信的，慕容也并不封建古板，相信世间有邪祟之人。 慕容神色淡淡地看着梁太妃，梁太妃在慕容的注视下有些退缩，但她强牵出一点笑容，吴侬软语地道：“妾身受素衣所托，怎么着也得给她一个理由才是。” “你去告诉她，让她安心留在宫中。朕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她别惹事，朕自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慕容以一句话作为这个话题的结束。 梁太妃闻言松了一口气。 听慕容这话的意思，倒不像是因为对楼素衣感兴趣才留她在宫中。 如此她就放心了。 “妾身会向素衣转达陛下的意思。”梁太妃目光灼烈地看着慕容。 一旁的德嫔也含情脉脉地看着年轻帝王，两个女人各怀鬼胎，却都是同样的想法，要在新人入宫前尽快侍寝。 待到用完晚膳，慕容却下了逐客令：“朕还有折子要批阅。吉庆，你着人送送琬盈和德嫔，不可怠慢了。” “是，陛下。”吉庆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德嫔却不甘心就此离开，对慕容道：“妾身有新型火药的事想跟陛下商议，陛下可否抽出一点时间给妾身？” 梁太妃见状看向慕容，见他点头，心沉了下来。 这时德嫔看向她，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得意之情。 她不明白德嫔有什么好得意的，告辞离去。 乾清宫内，德嫔把研制新型火药的法子说了，慕容听后觉得是换汤不换药。德嫔说的不过是理论知识，但要实际应用起来却有难度。 德嫔见慕容兴致缺缺的模样，心沉了又沉。 “朕把爱妃说的这些向工部的军器局转达，让他们照法子研制火药。若能研制出新型火炮，倒是功德一桩。时辰不早了，爱妃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吉庆，你送德嫔回去。”慕容淡声道。 德嫔虽然觉得慕容的反应过于平淡了一些，但慕容好歹还是听进去了。 将来真要研制成新型火炮，慕容肯定也会记得她的好。 接下来几天时间慕容忙于政务，未在后宫走动，好不容易得空了，傍晚时分又去了全福宫。 这回陈太后有了打算，直接去找楼素衣。 在去往咸福宫的路上，芳若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既然楼姑娘有能力带走陛下，不如就让楼姑娘以保护陛下的名义，陪在陛下身边吧？每回陛下去全福宫，太后娘娘就要去找楼姑娘，这样太显眼，还不如直接把楼姑娘放在陛下身边，让梁太妃没机会勾引陛下！” 陈太后一愣：“你这法子不错！有素衣在，陛下再荒唐也不可能当着一个尼姑的面去宠幸梁氏！但要把素衣安插在皇帝身边，总该找个合适的理由……” “这简单，就说陛下身边阴气重，娘娘疑心有邪祟缠上了陛下，这不就有了名目？不过，奴婢担心楼姑娘跟在陛下身边时间长，会对陛下起歪心。”芳若老神在在地道。 陛下那张脸确实是招姑娘喜欢，楼素衣如果一时色迷心窍，想爬龙床，那也不是不可能。 陈太后轻叹一声：“素衣对皇帝没兴趣，要有兴趣早就上手勾引，何必等到现在。皇帝以前就不喜素衣，又怎么可能在她剃度后对她起歪心思？哀家倒是希望素衣真有这个本事，能把皇帝的心从梁氏身上拉回来。” 真要等梁氏进了皇帝的后宫，那才扎心。 现在但凡有一个女人能站出来，把皇帝拉回正道，她都能扶那个人上位。 芳若听了陈太后的话，便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听主子这意思，这世上最不可能的就是陛下和楼素衣之间发生什么吧？ 楼素衣正在用晚膳，突然鼻头发痒，打了两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她嘀咕了一句，继续埋头进食。 就在这时，锦书跑进来提醒：“太后娘娘来了，赶紧把肉食收起来！” 楼素衣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忙把桌上的的荤菜都收了，她还不忘擦去嘴上的油光。 就在她们才忙好的当会儿，陈太后入内，眼角笑出了褶子。 楼素衣心生警惕，笑成这样，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事。 陈太后跟楼素衣闲话了家常，才道起正事。 楼素衣听后懵了好一会子，她疑心自己听岔了：“娘娘让贫尼往后时刻陪在陛下身边？” 她又不是宫女，为什么要做陪侍？这成何体统？ “皇帝下朝后，你便陪在皇帝身边，帮皇帝驱走邪祟，直到皇帝恢复正常为止。”陈太后神情严肃地握着楼素衣的手，“素衣啊，哀家是信任你的驱邪术，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当年你能救皇帝一命，而今当然也能，你就是皇帝命中的贵人。” 楼素衣在陈太后的手里挣扎，奈何太后娘娘抓得太紧，她挣脱不了。 这太后娘娘还真是会强人所难呢。 神棍·楼素衣轻扯唇角，干笑道：“太后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其实贫尼的驱邪术没那么厉害……” “哀家说你行，你就行！此事只有你能做到，你可不能拂了哀家的意。”陈太后说着，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别说，陈太后这模样还挺唬人的。 楼素衣还想作垂死挣扎：“既然是关乎陛下的安全，还是要问问陛下的意思吧？” 慕容肯定不想带着她这个碍眼的在身边，太后胡闹，慕容肯定不会。 虽然陈太后下了懿旨，但只要皇帝小子不答应，这件荒唐事就作不得数。 思及此，她突然淡定了下来。 没事没事，事情还没定下来，她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 慕容：素衣，你艳福不浅，有机会伴君。 素衣：去，老娘才不稀罕！ 第49章 把尼姑往龙床推 陈太后却不愿意多此一举。 问皇帝的意思，皇帝肯定不愿意身边多一个楼素衣碍眼，她以太后的身份把人送到皇帝跟前，称这是她的意思，皇帝即便不愿意，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哀家现在带你过去面圣，待会儿你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哀家自有主张！”陈太后充满了斗志。 梁氏想跟她斗，她奉陪到底。 楼素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太后娘娘斗志昂扬的样子，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罢了，她陪太后娘娘走这一趟吧，横竖也没有她说“不”的权利。 现在的慕容气势挺唬人，陈太后这样做，会不会令慕容龙颜震怒都是未知数。 她突然也有点好奇慕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竟还有点期待看新皇发脾气的样子。 就这样，楼素衣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着陈太后前往全福宫。 陈太后和楼素衣出现在全福宫的时候，王公公的视线落在楼素衣身上，像是在说“你怎么又来了”。 楼素衣对王公公露出礼貌的微笑，回他一个谜样的表情。 没错，她又来了，还是被陈太后带过来的。 王公公确实看到楼素衣这号人物就头疼。 上回楼素衣一来，就把陛下带走了，他现在一看到楼素衣这个尼姑头，突然就觉得太妃娘娘今晚的好事又成不了。 但他也不能赶走这个尼姑，人家还是跟着太后娘娘来的。 里面快吃完的梁太妃正琢磨着要怎么顺其自然地留下慕容，就在这时，王公公入内，陈太后这个碍眼的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楼素衣。 梁太妃看到楼素衣的瞬间脸色不大好看，怎么又是这个姑子？ 陈太后这是上回尝到了甜头，以为楼素衣每次都能坏她的好事罢？ 她就不信了，一个尼姑还能阻止她侍寝。 不单是梁太妃看着楼素衣蹙了眉头，就连慕容的视线也落在楼素衣的脸上，似乎也在问她怎么又来了。 楼素衣默默地别开视线，总归现在不是她开口的场合，她就是个工具人，谁有需要她就搬给谁用，妥妥的悲剧人物。 慕容看了楼素衣好一会儿，才问道：“母后怎么来了？” 陈太后把站在她身后的楼素衣往慕容跟前一推，没有心理准备的小尼姑就这样被推到了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素衣，你来说。”陈太后给一个楼素衣威逼利诱的眼神。 楼素衣幽怨地看着陈太后，陈太后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但她刚才被皇帝瞅一眼，突然也有点心虚。 实在是她这个儿子当了皇帝之后气势很盛，她有点扛不住。 “空尘，你说。”慕容也盯着楼素衣。 楼素衣心道怎么都让她来说呢，他们母子斗法，还把她这个出家人牵扯进来，这说得过去吗？ 难不成要对梁太妃说，太后娘娘不想让梁琬盈上龙床，所以让她来搞破坏？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道：“贫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方才贫尼才吃完斋饭，太后娘娘就把贫尼带了过来。” 她心虚地避开了陈太后的目光，陈太后却突然觉得这个小尼姑也不是那么愚钝。 再看楼素衣这张精致的小脸，虽然身着缁衣，却难掩其好身段。 她眸光微闪，或许是可以推楼素衣上位。 再怎么说，皇帝宠幸一个尼姑也总好过让梁氏这个贱人入皇帝的后宫。 楼素衣偷觑陈太后，却正对上太后娘娘灼灼的目光，吓了她一跳。 陈太后笑着在慕容身边的位置坐下：“哀家觉得皇帝最近像是中了邪，疑心有邪祟在作祟。刚好素衣是驱邪能手，从今往后，皇帝除了上朝的时间，素衣都跟在皇帝身边。相信有素衣在，任何邪祟都得靠边站！” 楼素衣作出惊愕状，率先摇头：“使不得使不得，陛下日理万机，贫尼如何能随时在陛下身边跟着，这样太不合适宜了！” 她期待地看着慕容，希望他能严正拒绝陈太后提出的无理要求。 陈太后还不等慕容开口，诚心又道：“皇帝身份矜贵，素衣当年又曾救过你一命，哀家以为没有其他人比素衣更适合留在皇帝身边。” 梁太后听到陈太后这话觉得荒唐。 别以为她不知道陈太后打的什么龌龊主意，为了对付她，陈太后居然连尼姑都想把慕容的龙床推，这是想让楼素衣来对付她吧？ 若慕容对楼素衣有意，还需要等到今日？ 一个男人看不上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入不了那个男人的眼，更何况楼素衣已经剃度出家了。 “陛下，妾身以为不妥。空尘既然是出家人，若时常在陛下跟前出没，这让外人看了如何想陛下？太后娘娘这个决定实在是欠妥。为了陛下的清誉着想，也不该让空尘师太在陛下跟前待着。” 梁太妃一边说，就看到一旁的楼素衣点头如捣蒜。 所以这事儿就连楼素衣本人都觉得荒唐的程度。 陈太后为了对付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梁妹妹作为先皇的妃子，在皇帝跟前自称妾身的时候，为何不觉得欠妥？哀家让素衣留在皇帝身边是驱邪，有什么好被人说道的？”陈太后唇畔勾出一抹冷笑。 楼素衣只恨自己不能隐身，陈太后和梁太妃斗法现场，是她这个尼姑能掺和的场合吗？ 她只盼着慕容赶紧拒绝陈太后的要求，她好回咸福宫躲着。 陈太后一番话让梁太妃沉下脸。 正是因为她曾是先皇的妃子，陈太后才这样防着她，不过就是因为前朝时期陈太后不得圣宠，记仇罢了。 她讨男人喜欢，也不是她的错，为何不说是这些男人离不了她呢？ “妾身也不过是道出自己的想法罢了，太后娘娘何必咄咄逼人？妾身以为，多少也要看空尘愿不愿意吧？人家是出家人，进宫是驱邪，可不是侍……” 梁太妃的话音陡然打住，暗自庆幸及时打住了话头。 绝不能提醒慕容，其实楼素衣这个出家人其实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花季少女。 第50章 你就这么想伺候朕? 陈太后冷冷看一眼梁太妃，才和颜悦色地问楼素衣：“素衣，皇帝需要你的帮助，你定是愿意的吧？” 楼素衣正对上陈太后锋芒乍现的双眼，她如鲠在喉，深知自己若回答不愿意，就是和这位太后娘娘为敌。 “能帮助陛下，是贫尼的福分，亦是为百姓谋福祉，贫尼自是却之不恭！”她肃容合掌。 陈太后非常满意楼素衣的答案：“亏得你心中有大义，总比一些拘泥于小情小意的某些人强很多。皇帝，那哀家就把素衣放在你身边，莫太为难她。” 楼素衣觉得陈太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拷，这说法不等于让梁太妃把自己假想敌？ 就在这时，皇帝小子终于开了尊口：“母后，空尘跟在朕身边不像样子……” “哀家是让素衣保护你，怎么就不像样子？这件事哀家说了算。旁的事哀家听你的，但这件事你得听哀家的。”陈太后态度非常坚决，不给慕容拒绝她的机会。 楼素衣期待地看着慕容，希望他能端出皇帝的架子，别屈服在陈太后的淫威之下。 这时陈太后斩钉截铁地又道：“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她再看向楼素衣，下了一道懿旨：“从今晚开始，你得跟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 楼素衣垮下脸，下意识看向慕容，希望他这个皇帝能站出来说句话。 听太后娘娘这意思，总不能慕容诏后宫妃嫔侍寝的时候，她也得在一旁伺候吧？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太后已经离开了全福宫。 而梁太妃面色不虞，慕容的脸色也有些阴沉，只有她里外不是人，只能干站在一旁。 梁太妃其实也看到了慕容不善的表情，猜想是因为陈太后把楼素衣安插在他身边，他的脸色才不好看。 慕容这样的反应，反而叫她放了心。 这说明慕容并不愿意楼素衣在御前伴驾，更说明慕容对楼素衣不感兴趣。 楼素衣也知道自己讨人嫌，默默站远一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存在感。 还是吉庆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她心下暗喜，连忙跟着吉庆走远。 见楼素衣跟过来，吉庆亲切地问道：“姑娘可曾用晚膳？” 楼素衣明媚的大眼看着吉庆：“我吃过了。吉庆，以后你要多多关照我。要是我说话不得当，你帮我在陛下跟前多美言几句。” 她这张嘴没把门，容易得罪皇帝，事先找个靠山更稳妥。 吉庆忍着笑意：“应是姑娘在陛下跟前帮奴婢美言几句。” 陛下喜欢四姑娘喜欢得紧呢。 楼素衣只当吉庆会说话，她焦虑地道：“我能不在御前伺候吗？陛下方才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会不会是觉得我坏他的好事？” “陛下没有不高兴，姑娘放一百个心。”吉庆忙不迭回道。 楼素衣想想也是，既来之则安之，总归她机警一些。再如何她还救过慕容一命，到现在他还没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自己真要犯了错，就拿救命之恩相抵。 她和吉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到慕容和梁太妃相携出来，他们同时闭了嘴。 梁太妃依依不舍地看着慕容冷峻的侧颜：“陛下这就要走了么？” 若非陈太后和楼素衣搅局，指不定他会在全福宫留宿。 自从陈太后丢下楼素衣，慕容的脸色就没好过，她看着也有些犯怵。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慕容撇下这句，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吉庆看向楼素衣，楼素衣会意，连忙紧随其后。 梁太妃看着御驾队伍浩浩荡荡走远，眸色沉了下来：“楼素衣倒是好福气，有陈太后帮衬，能在御前走动。” “看陛下那不高兴的样子，在御前走动未必是好事。依奴婢看，空尘不是娘娘的威胁。”墨兰悄悄看一眼自家主子，“但往后空尘若时时跟在陛下身边，娘娘的好事不知何时才能成，娘娘要不要收买空尘，为主子所用？” “我总觉得陈太后如此看重楼素衣，定有自己的原因，还是不可大意，先观察再作决定。”梁太妃说及此，“当年我也没想到，陛下会登上皇位。” 那时候的慕容在所有皇子之中是最没存在感的，不说当时太子难掩锋芒，就说在先皇的眼中，最不看好慕容，偏偏慕容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 只能说，世事难料。 那厢御驾队伍回到乾清宫，又进入寝居涵章室，慕容示意所有人退下。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正要跟大家一起退出去，慕容却头也不抬地叫住她：“不是母后让你时刻陪在朕身边保护朕？” 楼素衣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这番话，暗暗叫苦。 一旁的吉庆还在笑，她瞪着吉庆，吉庆却自顾自地退了出去，当下室内就剩下她和慕容。 甚至连门外侍候的众人都被吉庆带走了。 楼素衣看到这个细节心里一咯噔，觉得这一幕不太对劲。 吉庆自个儿走也就罢了，为什么把其他人也带走？ 这是给她和慕容独处的空间吗？ 不会是…… 就在她心里发毛的当会儿，慕容不知何时到了她身畔：“你就这么想伺候朕？” 楼素衣反应慢了半拍：？？？ 慕容却突然朝她逼近，她下意识退后好几步：“你、你别过来！” 慕容却一步步朝她走来，她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谁知他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就这样走了。 楼素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慕容想动她，其实皇帝小子根本没那么意思。 也是啊，他对梁太妃的那股子热乎劲儿还在，也没得到他那旧情人的身子，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 她傻站在涵章室好一会儿，赶忙出了寝居。 就在她站在涵章室前东张西望的当会儿，后知后觉发现附近有不少宫女和中官都在偷觑她。 想必是看到她这个尼姑突然出现在乾清宫，觉得这一幕很诡异吧？ 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的尼姑身份和乾清宫格格不入。 第51章 当谁稀罕他的龙体…… 楼素衣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跑，索性老老实实候在涵章室前。 就在这时，有一个生得古典柔美的宫女走过来。 不知为何，楼素衣总觉得这个宫女看着有点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奴婢锦瑟，是在御前伺候的宫女，师太怎的会在这个时辰来乾清宫？”锦瑟说着，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楼素衣。 她直白的目光让素衣感觉不适，真想怼这个没礼貌的宫女一句关她屁事。 但她是个有礼貌的尼姑，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遂淡声回道：“贫尼奉太后娘娘懿旨在御前伺候。” 她只差回这个宫女一句，有本事去让陈太后收回懿旨。 锦瑟还在打量楼素衣这张脸，越看越不喜欢，总觉得太过明艳，不像是个安份的。 后宫妃嫔和一些不安份的宫女都想爬龙床，她只怕这位空尘师太六根不净，趁着在御前伺候的机会勾引陛下。 “师太需得谨记一件事，在御前当差需得安份守己，莫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锦瑟语带警告。 楼素衣实在好奇锦瑟一个宫女有什么脸在她跟前装腔作势。“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莫不是指皇帝小子的龙体？ 可是怎么办呢，龙体她已经享用过了。 “我说的话师太听见没有？”锦瑟见楼素衣双目放空，觉得这个尼姑是故意漠视自己。 “贫尼在想陛下在何处，太后娘娘命贫尼除了上朝时间都得在陛下跟前伺候，眼下陛下不知所踪，太后娘娘知道贫尼当差不利，不知会不会降罪呢？”楼素衣说着苦恼地长叹一声，“唉，被太后娘娘委以重任，压力好大啊。” 锦瑟被楼素衣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尼姑不会是在对她炫耀可以时刻在御前伺候吧？ 她皱眉看着楼素衣，楼素衣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其实贫尼也想不通太后娘娘为何非要贫尼护着陛下，贫尼觉得这样当差还挺累人的呢，若是有人能代替贫尼做这份苦差就好了。” 锦瑟一时间被楼素衣给气笑了。 本来她还持怀疑态度，但眼下这个尼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跟她显摆得太后娘娘看重，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尼姑？ 慕容从浴堂洗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楼素衣和锦瑟“相谈甚欢”。 为何是相谈甚欢？只因楼素衣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容，而锦瑟的表情则有点古怪。 “想不到楼姑娘这么快就跟锦瑟搭上了。”吉庆脱口而出。 锦瑟在慕容刚出现时就知道御驾来临，却有意引诱楼素衣说一些不当言论。 “师太既然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那陛下对师太定是有求必应吧？” 就在方才，楼素衣把自己救过慕容的事抖落了出来。 楼素衣想起的却是被慕容没收的五千两银票，她被骗进宫，还被慕容骗走了身子，想想就气啊。 当下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陛下还救命之恩的法子倒是挺特别呢。” 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便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她的清白之身夺走了，当谁稀罕他的龙体似的。 “陛下是怎么还师太的救命之恩的？”锦瑟被勾起了好奇心。 楼素衣看向锦瑟，故作高深莫测：“陛下报答的方式别出新裁，不可言说。” “是么？”慕容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楼素衣差点惊掉下巴，犹豫间她一回头，就见慕容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看他这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方才她和锦瑟关于回报她救命之恩的对话被他听了进去。 锦瑟在一旁看到楼素衣缩成了鹌鹑状，以为楼素衣心虚是惹怒了圣颜，她暗自欢喜，假意为楼素衣开脱：“陛下莫怪罪师太，师太并非故意说陛下的不好，实在是她心直口快……” 她正说着，就发现楼素衣和陛下都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慕容淡扫一眼锦瑟，锦瑟吓得低下头，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楼素衣悄悄看一眼慕容，慕容上下打量她，而后似乎有些嫌恶的样子：“吉庆，让锦书过来。” “是，陛下。”吉庆明白，这是让锦书在四姑娘跟前伺候着，这是为了防着四姑娘被乾清宫的奴才欺负。 但他觉得，陛下应当防着四姑娘欺负其他奴才。 不多时，锦书便来了，并带楼素衣去到浴堂洗浴，而后又把她送到了御前。 楼素衣经过锦瑟身边时，觉得锦瑟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这是怎么的？锦瑟不会是嫉妒她这么晚还要在御前当差吧？ 她看向四周，发现吉庆和锦书已退下，原本在涵章室外候着的锦瑟也被吉庆带走。 锦瑟很不高兴，质问吉庆道：“怎能独留空尘师太一人在御前伺候。她一个出家人独自留在御前当差像什么样子？” 难道吉庆就不怕楼素衣不安分，趁机爬龙床吗？ 吉庆皱眉看着锦瑟：“陛下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置喙？” 锦瑟没想到吉庆会喝斥自己，以往任何时候吉庆对她都很和气，她刚到御前当差时吉庆更是时时刻刻看着她。 说起来，她还是吉庆一手带起来的。 从前她在浣衣局当差，是吉庆把她从泥潭拉出来，如今才能成为御前红人。 “吉庆，你以前不会这样喝斥我的。”锦瑟红了眼眶。 吉庆却还是板着脸，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最好藏严实一些。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便走开了。 只留下锦瑟一人脸色惨白…… 涵章室内，楼素衣伺候完笔墨，见慕容要歇着，正想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慕容却朝她招手：“过来。” 楼素衣有点慌，警惕地看着慕容。 慕容缓下语气：“帮朕宽衣。” 楼素衣很是抗拒：“我又不是陛下的贴身宫女。” 为什么要她帮他宽衣？ 慕容见她不合作，只好缓步走向她，谁知楼四姑娘突然撒丫子就跑，眨眼不见了踪影。 他无奈扶额，忍了一会子，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52章 床上?床下! 候在外面的吉庆见楼素衣跑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突然听见室内传来陛下的笑声。 他已不知有多少年没听过陛下这样笑，方才楼素衣做了什么，竟令陛下龙颜大悦？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正在胡思乱想的当会儿，锦书来了，说是奉楼素衣的命令来服侍慕容宽衣。 “还是你去吧，帮陛下宽衣这种事素来是你和吉利做的。”锦书没说的是，她一看到陛下那张冰块脸就犯怵。 吉庆正想应下，这时锦瑟过来，理所当然地道：“我去帮陛下宽衣吧。” 也不等吉庆接话，她便抢先一步进了涵章室。 锦书和吉庆面面相觑，没想到锦瑟已经到了这么大胆的地步。 锦瑟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刚开始还会掩饰自己对陛下的感情，现如今已经毫不掩饰了。 因为人是吉庆从浣衣局带出来的，他也有私心，希望锦瑟能好好的，可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只怕锦瑟的前景不妙。 锦瑟进了涵章室后，心跳得飞快。 这是她的机会，若待会儿帮陛下宽衣时能顺利侍寝，她便有机会进陛下的后宫…… 就在锦瑟浮想联翩的当会儿，慕容回头看到她，眉心几不可见的微拧：“怎么是你？” 锦瑟螓首低垂：“奴婢来帮陛下宽衣……” “出去。”慕容淡声下令。 锦瑟不甘心无功而返，她假装没听见，慕容却突然回头看向她，眸色沉沉。 在对上新皇凌厉的眼神时，锦瑟终还是露了怯：“奴、奴婢告退。” “往后没有朕的命令，你莫再入涵章室！”慕容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人入侵，沉声下令。 锦瑟泫然欲泣，看向慕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慕容眸色如刀：“还有事？！” 锦瑟不敢再看慕容，哑声道：“奴婢告退！” 守在外面的锦书和吉庆听到里面的对话，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锦瑟擅自闯入涵章室令主子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锦瑟红着眼出来，吉庆又被喊进室内，慕容冷冷看着他，也不急于开口。 明明只是一个不甚凌厉的眼神，却让吉庆压力很大。 他跪倒在御前，主动请罪：“是奴婢失职，没有拦住锦瑟擅闯，请陛下责罚。” “你去领二十杖刑。再有，让素衣今夜代替你的位置。”慕容挥挥袖口，示意他可以走了。 吉庆退出涵章室后，见锦瑟可怜巴巴看着自己，他也有火气：“你做错事，咱家却受你连累受罚，你可真行！再有下次，你滚回浣衣局！” 不过是他拣回来一个逗陛下开心的玩意儿罢了，竟野心膨胀！ 锦瑟再忍不住哭出来，锦书见状，生怕影响陛下的心情，忙拉着锦瑟走远一些。 “受罚的是吉庆，你有什么好哭的？你还委屈上了？”锦书觉得无语。 一个宫女罢了，真以为在御前当差能比得上后宫的主子？ 锦瑟抽噎不停：“为什么那个尼姑可以进去伺候，我就不行？！” 锦书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 人家楼姑娘是什么身份？那是陛下看重之人，锦瑟一个奴才居然敢和楼姑娘相比较，也太可笑了。 “人家空尘大师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又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来到乾清宫，你一个小小的御前宫女，凭什么跟人家空尘大师作比较？”锦书说话难得刻薄。 锦瑟眨着泪眼看锦书：“你是这么看我的？” “我只觉得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锦瑟，陛下那样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你到此为止吧，否则你就真只能回到浣衣局了。”念在也有些交情的份儿上，锦书还是多说了几句。 至于锦瑟听不听劝，那是锦瑟的事，总归她仁至义尽。 锦瑟看着锦书走远，目露怨毒之色。 一个两个都瞧不起她，待她有朝一日爬上了龙床，成为主子，她就看锦书和吉庆在她跟前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等着吧，她将来总有机会的。 楼素衣一个尼姑都能接近陛下，她作为御前侍从如何不能？ 锦书不多时便找到了楼素衣，她传达了主子的旨意。 楼素衣脸色微讪：“吉庆因为我挨了板子？” 锦书知道不是，但怕姑娘不愿意去伺候，便模棱两可地道：“奴婢只知陛下发了脾气，就罚了吉庆二十板子。吉庆受伤，唯有姑娘代替吉庆的位置，今晚在涵章室随时候命，辛苦姑娘了。” 楼素衣觉得伴君是一件苦差啊。 像吉庆这样的宠侍都说罚就罚，她刚才还撒腿跑了，慕容不会还记恨在心吧？ 虽然不太甘愿，但她还是勇敢地来到涵章室附近。 谁知锦瑟看到她，狠狠瞪她一眼。 她可不是会受窝囊气的。 虽然慕容那个帝王龙威很盛，但他身边侍候的宫女她可是一点也不怵。 “锦瑟，你是在向贫尼显摆你眼睛很大么？”楼素衣凑近锦瑟。 锦瑟冷笑：“你以为能在御前伺候了不起？” 楼素衣这下明白锦瑟瞪她是因为嫉妒她，她顿时没了和锦瑟斗的兴趣。 在御前伺候是一桩苦差，锦瑟有什么好嫉妒的？ “要不你代我进去伺候？”她突发奇想。 锦瑟觉得楼素衣是在羞辱自己，她明明才被陛下赶出来，锦书肯定告诉了楼素衣这件事。 尼姑却还拿这件事奚落她？ “空尘，我等着你被陛下撵出来！”锦瑟咬牙切齿地道。 楼素衣还想说什么，这时锦书过来，拉着楼素衣往涵章室推：“大师进去吧。” 楼素衣只好硬着头皮进了涵章室。 慕容头也不抬：“过来帮朕宽衣。” 楼素衣见躲不过，只好去到慕容跟前，她忍不住问道：“陛下自己不是有手吗？为什么当了皇帝就非得让别人帮你宽衣？” 慕容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他薄唇微掀：“朕高兴。” 楼素衣神色木然，突然间哑口无言。 她快速帮慕容脱了外面那件，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她来脱，再脱就光着身子了。 脱了外衣，她正想退开，又听慕容问她：“你睡床上，还是睡床下？” 第53章 他无情地要她的命! 楼素衣想了想，小心回答：“我想睡外面。” 慕容说的床上不会是龙床吧？床下难道是在龙床旁边？ 这个皇帝说的话得仔细斟酌，否则掉入他的陷阱而不自知。 “随你。”慕容说着便上床休息。 楼素衣：？？？ 她枯站了片刻，确定慕容是真歇下了，才轻手轻脚出了涵章室。 锦书见楼素衣出来傻眼了：“姑娘怎么出来了？” “陛下让贫尼出来的。”楼素衣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今晚要在这里守一夜？不能睡觉吗？” 这样待她这个尼姑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陈太后是让她过来帮慕容驱邪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这个大师级尼姑呢？ 楼素衣的问题把锦书难倒了。 她们家姑娘的身份自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怎能如此辛苦？ “这样吧，奴婢去搬张贵妃榻过来。”锦书说着，便命人去搬贵妃榻了。 待把贵妃榻搬过来，锦书小声道：“当着其他人的面，姑娘不好躺着，要不奴婢和姑娘把贵妃榻搬进涵章室，如此姑娘还能就近保护陛下，也算是完成太后娘娘交待的任务。” 楼素衣觉得是这个道理。 “等陛下睡着了，我们再搬进去。”楼素衣压低声音。 以免让皇帝小子看自己的笑话。毕竟是她自己说要睡外面，又跑到里面睡，那不是打自个儿的脸？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楼素衣有些扛不住了，才和锦书把贵妃榻抬进涵章室。 她睡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龙床方向，确定皇帝睡着了，才安心倒在贵妃榻，很快睡得昏沉。 她却不知自个儿睡着后，龙床方向有了动静。 慕容掀开帐帘，缓步走到她跟前，高高在上俯视了好一会儿，才折回龙床睡下。 楼素衣睡得昏昏沉沉，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她睁开迷朦的睡眼，在看到近在跟前的男性脸庞时，她用力推开他…… 在接触到真实的触感，她猛地睁眼，入目即是慕容似笑非笑的脸。 她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在涵章室，是新皇的地盘。 见慕容还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她窘迫地下了贵妃榻，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有何吩咐？” “帮朕更衣，服侍朕洗漱。”慕容说话间，轻刮了一下她的脸，上面有她睡觉时留下的印子。 楼素衣连忙应了一声，随后大声喊道：“锦书，你快进来服侍陛下洗漱！” 慕容唇角上扬：“你倒是会借他人之手。” “我这不是怕服侍得不好，让陛下不高兴吗？来来来，我帮陛下更衣。”楼素衣话音刚落，锦书就进来了。 楼素衣则看向一旁衣架上的龙袍，她好奇地摸了一下龙袍上的龙形图腾，觉得穿上这身衣衫的人真是霸气。 她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才认认真真帮慕容换上龙袍。 “陛下真有福气，能有我这样的大师帮陛下更衣。”楼素衣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 慕容淡然启唇：“你也有福气，若非沾了朕的龙气，你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归来。” 楼素衣心道放屁，她并不是因为他才能回来，不过这好像是她拍过的马屁来着？ 一旁的锦书竖起耳朵偷听，暗暗咋舌，原来陛下跟楼姑娘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跟她斗嘴啊。 “我来陛下身边好像是来驱邪，而不是当宫女的。”楼素衣觉得有必要跟慕容提一嘴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驱邪大师。 “朕身边可用之人少，此等小事借你一用，你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你闲着也是闲着。”慕容说着，便洗漱去了。 楼素衣觉得不太行：“我这样的大人物兼任宫女，陛下不觉得太屈才了么？” 慕容淡扫她一眼：“能在朕身边当差的都是人物，很显然你也是。” 楼素衣一听这话觉得是这个道理，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洗漱后，楼素衣站在一旁看慕容进早食。 早膳有十六道，摆了一桌。 楼素衣见慕容每道早膳都只吃一口，暗道真浪费。 等到慕容吃完，已近辰时。 新皇登基一个月后，上朝时间便换成了隔两日上一次的规矩，也就是说，慕容一个月大约上朝十天，比起先皇十天半个月不上一次朝，慕容算是勤政的帝王。 虽然不是每日上朝，但每天还是有很多奏折需要慕容批示，南书房那边也有不少天子近臣当差，以随时被慕容传诏。 慕容临去忙碌前，把早膳赏赐给了楼素衣和锦书。 楼素衣没什么感觉，锦书却受宠若惊。自从新皇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赐膳，她是沾了楼姑娘的光才有此荣幸。 待吃饱喝足，慕容在忙正事，楼素衣趁机出了大殿参观。 她才下台阶，就听到南书房方向有人唤她的名字：“素衣？” 楼素衣回头一看，果然是谢知节那个阴魂不散的。 “真是你。”谢知节见真是楼素衣，疾步走了过来。 楼素衣冷下眉眼：“谢大人请止步！” 谢知节却不管不顾冲到她跟前，急切地道：“素衣，你随我出宫吧，我不勉强你了，这皇宫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他其实是收到了楼素衣要伴君的消息，觉得荒诞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是自己能见到素衣的机会。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素衣哄骗出宫。 他怕素衣继续留在宫中，陛下可能真会看上素衣。现在的陛下就连先皇的女人都想纳入后宫，若某天素衣被陛下相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楼素衣懒得理会谢知节，谢知节情急之下挡住她的去路：“你要怎样才肯离开皇宫？” “那得等你死了吧。”楼素衣冷笑，不看谢知节苍白的脸色，从他身边经过。 谢知节不甘心地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用后半辈子来补偿你……” “可是当年的楼素衣已经死了啊，谢大人还认不清这个事实吗？！”楼素衣嗤笑着打断谢知节的自以为是。 当年那样的情况，谁都知道楼素衣不可能活下来，连她自己都知道，谢知节自然也知道，但他无情地选择要她的命！ 第54章 皇帝妒火中烧，要勾引死她了 谢知节脸色灰败。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总觉得素衣回来了，他就有机会导正错误。 可五年前那样的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素衣活不了，此乃事实。 在他选择楼素雅的那一刻，就等于亲手杀死了素衣。 他是害死素衣的刽子手，居然还妄想素衣回来后，有机会得到素衣。 “素衣，对不起……”他看着楼素衣的背影低喃。 楼素衣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把他抛在脑后，进入了主殿。 不远处的吉庆看向神色不明的主子，暗忖这叫什么事儿？ 四姑娘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了，谢大人还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与四姑娘纠缠不清，那不是撞进陛下的枪口么？ 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这位可不是肚量大的男人。 楼素衣进入主殿后，暗道晦气，随便走走都能遇到姓谢的混账玩意儿。 就在她腹诽的当会儿，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闻声回眸，入目即是慕容那张板着的俊脸。他当皇帝后龙威极盛，此刻板着一张脸更是唬人。 她乖觉地侧开身子，好给皇帝陛下让道。 谁知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瞅着她。 楼素衣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惹到他了。 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皇帝不高兴。 慕容冷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看到吉庆朝她挥手，这是让她离皇帝远一些吧？ 她了然，立刻朝慕容相反的方向而去。 乾清宫虽然很大，但她逛了一圈就没兴趣，只想找个地方躺着。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咸福宫好，在这里时刻要看慕容的脸色，没意思。 到了午膳时分，锦书正要带楼素衣用膳，吉庆突然找了过来：“四姑娘，陛下有请。” 楼素衣正饿着肚子，又说要去见慕容那张威严的脸，顿时有点紧张。 “陛下现在的心情好点没有？”她低声打探情况。 吉庆失笑：“姑娘勿需害怕，陛下不会对姑娘怎么样。” 四姑娘还没开窍，根本不知道陛下介意什么。 现如今四姑娘已是陛下的人，看到四姑娘跟谢知节有纠缠，陛下自是妒火中烧。 但也只能生闷气，陛下又不可能真拿四姑娘如何。 “你确定吗？陛下上午看我的眼神怪吓人的。”楼素衣心情松快了一些。 她又问吉庆的伤势好些没，吉庆只说没事。 毕竟他要在御前伺候，在宫中的人缘也不错，行刑的刽子手自是手下留情。 吉庆又安抚了楼素衣几句，这才把她带到慕容跟前。 其他人都被吉庆赶走，就剩下他和锦书在御前伺候。 锦瑟倒是想留下，但碍于吉庆的淫威，她不得不退出。 临走前，她还看到楼素衣和陛下同席而坐，这一幕让她眼红极了。 就因为这个尼姑救过陛下一命，就被陛下如此看重？这让她心里不痛快。 是了，她上午还看到楼素衣和谢大人纠缠不清的一幕，难不成楼素衣出了家却还想勾引谢大人？ 那谢大人可是有家室之人，据说娶的还是楼素衣的嫡姐。 总不成楼素衣还想成为谢大人的妾…… 如果她能找到楼素衣与谢大人有染的证据，这个尼姑肯定得被送回莲花庵中。 思及此，她去往南书房的方向。 刚好谢知节从南书房出来，正要去用午食，就见锦瑟来到他跟前行礼：“奴婢见过谢大人。” 谢知节多看了锦瑟两眼，锦瑟见状不免有些得意。她知道自己生得貌美，就连陛下初见她时都多看了两眼，后来就被留在了乾清宫当差。 “谢大人？”见谢知节盯着自己看，锦瑟加大音量。 谢知节这才回过神来，淡声问道：“何事？” “谢大人若有什么想和空尘师太说的，不妨找奴婢通传，反正奴婢闲着也是闲着。”锦瑟道明来意。 谢知节闻言心微微一动：“你为何想帮本官？” 锦瑟见谢知节上钩，更是热络了一些：“奴婢与空尘师太投缘，若是她的事，奴婢自然愿意帮忙。” “你可否在下午寅时把她带到本官跟前？”谢知节闻言大喜，问锦瑟道。 锦瑟自是满口答应。 楼素衣却不知锦瑟已在谋划对付自己，她见没有外人在，迅速吃了几筷子肉食，但她嘴里却道：“我还是吃斋菜比较稳妥。” 乾清宫到处都是人，让人看到她吃荤，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慕容没有理她，她乐得轻松，吃得津津有味。 慕容看到她心满意足的模样，淡声问道：“你很开心？” “开心啊。”楼素衣老实回道。 有肉吃，怎会不开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皇帝的一声冷笑。但她看过去，只看到皇帝冷着的俊脸。 她立刻帮慕容夹了一筷子菜：“陛下处理朝政辛苦了，有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帝王，是我大夏的福分，我们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慕容淡扫她一眼，对她拍的马屁没什么特别反应。 午膳后，楼素衣突然就被慕容带在身边，他在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锦瑟一直想找机会跟楼素衣说话，奈何她不能近陛下身边，楼素衣又像是陛下的跟屁虫。以至于到傍晚时分，她眼睁睁看着楼素衣跟着陛下走远了，也未能达到目的。 而楼素衣被慕容带到了人工湖畔的秋水居，在那里吃了一顿美味的大餐，又泡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浴。 她洗浴出来，还在琢磨慕容为什么突然待她这么好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俊美男人。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掉头就想走。 “素衣，过来！” 慕容一开口，楼素衣走得更快。 只可惜男人的速度更快，转瞬到了她身后，将她困在了墙上。 “怎么，你喜欢在这儿侍寝？”慕容慢条斯理剥她的衣物，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身子，勾人得要命。 楼素衣双腿发软，想哭：“不、不想……” 男人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热情又缠绵，灼热得像是要把她融化为水…… 第55章 尼姑爬龙床，多大的笑话? 楼素衣很快就被慕容亲得迷迷糊糊，她凭着仅剩的一点意志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道：“去床，床上……” 慕容冷嗤一声：“晚了。” “换地方，不然别想碰……”楼素衣话没说完整，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她欲哭无泪，暗骂这都什么变态啊？ 她猜想今晚会很难熬，事实也如她所料，她被皇帝翻来覆去地折腾，差点没把她的老腰折断。 事后，她有气无力地问：“我是不是得罪陛下了？” 他要这样把她折磨？就她这样的小身板，经得起他几次这样折腾？ “还想要？”慕容的一句话，吓得她闭了嘴。 临睡过去前她还觉得不对劲，今晚难道她要在秋水居过夜？那慕容呢？ 但她太累了，不管不顾地睡过去。 翌日她再醒时，浑身酸软无力，腿都不是自个儿的。 她颤颤巍巍下了床，就见锦书进来，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姑娘昨儿辛苦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我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楼素衣咬牙，“去拿避子丸过来给我服下。” 这回锦书早有应对法子：“傻姑娘，您的体质是不可能受孕的，那避子丸伤身，可不能再服了。” 楼素衣想起柳御医说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若不小心有个万一呢？”她讷讷道。 锦书这回笑得更夸张了：“姑娘觉得可能吗？就姑娘现在的身子，就算陛下夜夜诏寝也不可能怀上。” 楼素衣这一来也笑了，正想说慕容可能就是个不中用的，但一想锦书是慕容的人，便不敢这般放肆议论皇帝小子。 在洗漱后，她自个儿用早膳，才问起慕容：“陛下何时离开的？” “昨儿姑娘才睡着陛下便连夜离开了。姑娘放心，不会有人知道陛下和姑娘的事儿。”锦书忍着笑意道。 楼素衣突然有点郁闷，皇帝这样算什么呢？ 有事没事睡她一下，虽然她也享受到了，但这样她是不是有点亏？凭白无故侍寝，居然什么赏赐都没有。 据她所知，只要侍过寝的都会有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吧？可她为什么啥都捞不到？还这般辛苦操劳。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不能再这样被慕容白白占便宜。下回他如果再找她侍寝，她一定要严词拒绝，道出自己的立场。 可问题是，人家是皇帝啊，找谁侍寝都是一句话的事。他的话是圣旨，她一个尼姑怎么跟这样的恶势力斗？ 想要摆脱这种困境，是不是只有离开皇宫一条路可以走？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她特意往自己脸上了抹了粉，确定让人看不出什么，才打算离开秋水居。 谢知节一早就在打听楼素衣的消息，但除了陛下的近侍，无人知道楼素衣在何处，连锦瑟也不知道。 不过锦瑟告诉他，昨夜楼素衣没有回乾清宫，而陛下是近子时才回来。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古怪。 新皇的作息一直很规律，很少临近子时才歇下，为何两次跟素衣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么晚才回乾清宫？ 他在南书房前来回踱步，不时探头张望。 不想还真被他看到了熟悉的人，他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前：“素衣……” 楼素衣一看到谢知节这张脸就烦，她假装没看到，快步往主殿而去。 谢知节还想追上来，锦书连忙喝止：“谢大人请止步！这是乾清宫，而空尘大师是陛下的贵客，谢大人请适可而止！” 她这番话的功夫，楼素衣已经快步入了主殿。 锦书见楼素衣进了乾清宫，正想也跟过去，谢知节却突然问她道：“昨夜素衣宿在何处？为何陛下会那么晚才回乾清宫？！” 锦书闻言看向谢知节，沉下了脸：“谢大人竟敢打听陛下的动静？这是想以下犯上？！” 谢知节自知失言，他缓下语气：“可否告知本官昨夜素衣宿在何处？” “这不是谢大人该打听的！”锦书说完，快步走远。 其实不只是谢知节想知道慕容为何会这么晚才回乾清宫，德嫔和梁太妃也想知道。 最可疑的是，两次慕容晚归都是和楼素衣在一起，而楼素衣又是翌日才回到乾清宫，这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长秋宫内，云莓打听一番无果才回到德嫔跟前复命。 “什么都打听不到？”德嫔心下微沉，“陛下不会是宠幸了楼素衣吧？” 云莓忙摇头：“不可能！陛下不是对梁太妃娘娘感兴趣么？既如此，又怎会去宠幸一个姑子？而且这么大的事，定有彤史记录在册……” “你莫忘了，无人知道陛下的行踪，彤史自是也没跟在陛下身边。若是陛下有心隐瞒，就没人知道此事。”德嫔打断云莓的话，“但愿是我想多了。” 云莓觉得主子杞人忧天：“奴婢觉得不可能。若空尘师太被陛下宠幸，陛下没理由不给她名分吧？空尘大师还是陛下的恩人呢。” 德嫔觉得云莓的话有道理，她讥诮勾唇：“只怕楼素衣也没脸做这种事。” 一个尼姑爬上龙床，那得闹出多大的笑话？ 但前有梁太妃要入慕容的后宫，再发生尼姑爬龙床这种事，似乎也不是什么离奇事。 那厢梁太妃的人也没打听到消息，梁太妃听后也没深想。 当务之急，还是她得尽快侍寝，可若慕容不来找她，她要如何侍寝？ 而且陈太后还把楼素衣安插在慕容身边…… “下午你去乾清宫请陛下过来我宫里用晚膳。”梁太妃很快有了决定。 墨兰领命。 下午她去到乾清宫面对，并道明来意。 “朕晚些时候过去。”慕容欣然应允。 不远处站着都能睡着的楼素衣得知慕容又要去全福宫，就知道自己苦日子还没到头。 她回乾清宫后，慕容也不知又抽什么风，居然时刻让她在身边候着，连她打个盹儿，他都要叫醒她，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这么困。 “陛下，我能不去吗？”楼素衣打了个哈欠。 第56章 陛下能否割爱，把空尘给妾身? “你是母后派过来的人，只要你能向母后交待，朕没有异议。”慕容显得很通情达理。 楼素衣这才想起陈太后交给她的任务就是破坏慕容和梁太妃之间发展奸情，可这是她能阻止的吗？ 要是不去，岂不是等于忤逆陈太后的懿旨？ 若到时梁太妃还是被宠幸，那也证明这不是她能阻止的事，陈太后怪不到她头上。 她有了主意，轻咳两声道：“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懿旨，我怎能违旨娘娘的旨意呢？当然是陛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慕容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冷漠又薄情的样子。 楼素衣暗自腹诽，这禁欲且冷静自持的模样可是跟昨晚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位新皇就是妥妥的双面人。 就这样，楼素衣跟着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去到了全福宫。 梁太妃本来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慕容没有把楼素衣带过来。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她悬着的心死了。 不得不说，陈太后的这招确实阴险，把一个尼姑安在慕容身边，随时随地可以破坏她的好事。 尼姑还轻易动不得，毕竟她曾救过慕容一命。 她多少也看得出来，慕容对楼素衣与其他人不一样。否则依他的脾气，若他不愿意，楼素衣能跟在他身边吗？ 自从陈太后下了懿旨，除了在乾清宫，慕容走到哪儿都把楼素衣带在身边，甚至昨天晚上还和楼素衣独处，不知做了什么…… 梁太妃的视线落在楼素衣脸上，目光如炬。 楼素衣不知道梁太妃在看什么，但总归不是让她舒服的打量。 “不知陛下发现没有，空尘师太生得还真是貌美呢。”梁太妃打量楼素衣一番后，定定地看向慕容。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并朝她招手：“过来让朕瞧瞧。” 楼素衣木着小脸，依言走到慕容跟前，暗忖这人还真会装。 见过表里不一的，但没见过像新皇这样表里不一的。 待楼素衣离得近了，慕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以两个字儿下决论：“尚可。” 楼素衣轻扯唇角：“阿弥陀佛，能得陛下和太妃娘娘的一番赞誉，乃贫尼的荣幸。” 慕容看着小尼姑假正经的模样，想起她昨晚在他身下求饶的画面，眸色微黯。 他错开目光，开了尊口：“坐吧。” 楼素衣刚好嫌累得慌，直接落座。 梁太妃看在眼里，心中不悦。 一个尼姑罢了，竟然也能跟他们这样尊贵的人物同席而坐。 或许她方才就不该试探慕容的反应。 梁太妃并未准备斋菜，吉庆却早有准备，在楼素衣来全福宫之前，便命尚食局那边准备好了斋菜。 楼素衣才入席，吉庆便命人传了几道斋菜，放在楼素衣跟前。 梁太妃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了一句：“吉庆真是陛下跟前的得心人呢。” 一个尼姑竟也照顾得面面俱到。 “太妃娘娘谬赞。空尘大师是太后娘娘派来保护陛下的，奴婢自是不敢怠慢。”吉庆应了话，退回慕容身边。 梁太妃心道不愧是在御前伺候的中官，不只做事周到，说话也滴水不漏。 此后她不再理会楼素衣，秋波流转，热络地慕容说笑。 楼素衣专注地进斋菜，吃得津津有味。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梁太妃的声音不那么娇嗔的话，她的味口应该会更好一些。 谁知梁太妃还真就和她扛上了。 进食之后，梁太妃突然对慕容道：“陛下能否割爱，把空尘给妾身？上回太后娘娘说全福宫有邪祟作怪，妾身这几日总是睡不安稳。既然空尘大理由能驱邪，那能否让她留下来保护妾身？” 楼素衣觉得梁太妃这个女人好阴险。 她若真留在全福宫，还指不定怎么被梁太妃糟踏。 慕容还没说话，梁太妃娇俏地笑问：“陛下莫非舍不得把人给妾身？” 楼素衣闻言看向慕容，正好慕容看过来：“空尘想留在全福宫么？”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个人也很阴险。 梁太妃征询他的意见，他却把问题踢回她跟前。 这时梁太妃又看着楼素衣笑问：“空尘师太不会是嫌弃我，不想来全福宫吧？” 楼素衣觉得这一个两个都很不要脸，她双掌合十，淡声回道：“此前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贫尼才会在御前当差，不如两位贵人问问太后娘娘的意思，再来决定贫尼的去留。” 慕容似乎这才想起此事：“罢了，朕也不好拂了母后的意思，空尘暂且留在朕身边。若琬盈想要找高人驱邪，不妨再请人进宫，不是什么大事。” “妾身难得与空尘投缘，既然陛下舍不得把人给妾身，那便罢了。”梁太妃说着，嗔怪地看一眼慕容。 这幽怨的眼神，好像是慕容负了她一般。 慕容神色淡淡的，像是没接收到梁太妃投过来的秋波。 楼素衣快速用完斋菜，起身道：“两位贵人请慢用，贫尼吃饱了。” 说着她和吉庆站在一起。 吉庆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一刻她的心定了。 用了晚膳后，梁太妃又率先向慕容撒娇：“妾身吃撑了，陛下能否陪妾身去消食？” 慕容温和地点头应允。 楼素衣正要跟上，梁太妃却道：“空尘师太就留在这儿吧，我想和陛下花前月下。” 她看着楼素衣，笑靥如花：“师太是出家人，应当慈悲为怀，就成全了我这小小的要求如何？” 楼素衣心想这位太妃娘娘的心眼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她止步道：“太妃娘娘言重了，说什么贫尼成全太妃娘娘，真真是折煞贫尼。” “那就这么说定了，师太可不准跟过来，打扰我和陛下谈情说爱呢。”梁太妃笑容更加明媚，含羞带怯地看向慕容。 偏偏慕容像是瞎子，只淡声道：“走吧。” 他眼角的余光扫向楼素衣，而后先行走远。 楼素衣乐得清闲自在，和锦书在一块。 她看着桌上的各式山珍海味，很快再坐下来品尝几口。奈何有外人在，她还得维持自己六根清净的假象。 第57章 陛下为何那么招蜂引蝶? 梁太妃和慕容去到去到回廊消食，两人边说边走，倒也和乐融融。 准确来说，是梁太妃在说话，慕容偶尔应和一句。 看到克己复礼的年轻帝王始终和她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梁太妃突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就是她在说，他却这么冷淡？他还未得到她时就已经这般冷情，真要得到她了，那还不得整日晾着她？ “陛下对妾身怎的这样冷淡？”她直白问道。 慕容转眸看一眼梁太妃，轻扯唇角：“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下回再来看你。” 梁太妃心下一惊：“陛下是不是生妾身的气了？” 她方才不该没大没小，质问他的。他身份如此尊贵，她如何能对他不敬？ “莫多想。”慕容说罢便走远。 这让梁太妃心惊胆战：“陛下生气了，是不是？” 墨兰忙安抚：“娘娘莫多虑，陛下喜爱娘娘都来不及，又怎舍得生娘娘的气？依奴婢看，陛下就是冷情寡欲的性子，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未宠幸后宫妃嫔。” 梁太妃有些懊恼：“是我太着急了，忘了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他的喜怒决定我的悲喜，我该更有耐心才是。” 那厢楼素衣和锦书正在聊天说笑，就见吉庆回来，对她道：“跟上！” 楼素衣急忙跟在吉庆身后，不解道：“你要带我……贫尼去哪儿？” “陛下都走了，四姑娘还要留在全福宫夜宿不成？”吉庆没好气地道，真真是不开窍。 方才居然被梁太妃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啊？不是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吗？这么快就谈完了？”楼素衣发自内心的疑惑。 吉庆被她气笑了，只庆幸陛下没听到她的这番话，不然会被楼素衣给气死。 “容奴婢提醒您一句，在陛下跟前，姑娘要表现得有占有欲一些。往后陛下在哪儿，您就去哪儿，旁人的话不必听。”吉庆说着，加快脚步跟上前方不远处的主子。 楼素衣放慢脚步，琢磨吉庆这话的意思。 难不成是方才她没跟上阻挠慕容和梁太妃单独约会，慕容生气了？ 不会吧？ 皇帝小子终于有机会和旧情人你侬我侬，没有她搞破坏，应该开心才是。 就这样，楼素衣混在御驾队伍中，回到乾清宫。 鉴于御前伺候的人众多，楼素衣索性和锦书待在涵章室之前。 锦瑟一直找不到和楼素衣单独说话的机会，她这回特意找了一个宫女，把锦书调开，趁四下无人之际，去到楼素衣跟前道：“师太请随奴婢走一趟，奴婢有事想跟师太商量。” 楼素衣不以为意：“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即可，贫尼需得随时供候差遣，不能离太远。” 就锦瑟这贼眉鼠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有好事能轮到她？ 锦瑟想到今夜特意在南书房值夜班的谢知节，她正色道：“奴婢找你有很重要的事，你随奴婢走一趟，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贫尼也说了，万事没有陛下重要，你有什么直接说，若没有就走开。”楼素衣才懒得搭理锦瑟。 莫说宫里的人个个不善，就说锦瑟一开始表现出的对她的敌意，她也不能傻乎乎地跟着她走。 谁知道锦瑟是不是准备了陷阱等她跳？ 锦瑟没想到楼素衣油盐不进。她还答应了谢知节，要把楼素衣骗到南书房，可这个臭尼姑不上道，她总不能直接动手吧？ 再不把人骗走，锦书就要回来了。 她压下心头的焦虑，低声道：“奴婢想要师太帮一个忙，只要师太愿意帮奴婢，奴婢有重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相信楼素衣面对钱财的诱惑会愿意跟她走。 谁知楼素衣义正词严地道：“贫尼在御前当差是为了保护陛下，而不是为了钱财，你休要拿俗物来羞辱贫尼！” 锦瑟直接气笑了，气极之下很想动手拖人，但她生生忍住了。 就在这时，锦书折回，看到锦瑟面色不善的样子，她挑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有要事跟贫尼商量，却非要带贫尼去别处说。”楼素衣直接告状。 锦书狐疑地看向锦瑟：“何事不能在此说？” 锦瑟一看到锦书就焉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待锦瑟走远，锦书蹙眉道：“姑娘以后多长个心眼，锦瑟心术不正，要防着她。” 楼素衣心道和自己想一块了，非要带她去别处说，锦书一来又说无事，这要是没有文章，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锦书怕楼素衣多想，没有直接挑明，模棱两可地回道：“大约是因为姑娘抢了她在御前伺候的机会，才不高兴，无需理会。” “莫非她想爬龙床，做陛下的女人？”楼素衣却是个通透的，瞬间想到这种可能性。 锦书暗暗拍了自己一嘴，不过姑娘知道亦无妨：“她就是野心大，在御前伺候还不够，妄想爬上龙床。不过吧，陛下不知晓她的野心。” 言下之意，陛下可不知锦书在肖想他。 “陛下那张脸长年不苟言笑，为何那么会招蜂引蝶？”沉吟片刻，楼素衣感叹道。 然后，就没有听到锦书回话了。 她回头一看，却见慕容洗浴回来，带着一身潮气，就莫名有点勾人。 慕容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丢下一句：“去洗干净。” 楼素衣瞪着他的背影，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洗干净后，又要侍寝？ 锦书连忙带楼素衣去洗浴，随后又把人推到了龙床前。 楼素衣左看看，右看看，就在她茫然的当会儿，慕容淡然启唇：“你挡着朕的光了。” 她忙退后几步，谁知皇帝又发话：“过来！” 楼素衣其实已经做好了侍寝的准备，她讷讷道：“在这里是不是不好？动静太大的话，会不会让人知道我和陛下有染？” 慕容抬眸看向楼素衣，似笑非笑的样子：“动静太大？” 楼素衣被慕容幽黯的眸光看得心一颤，他昨晚上那么大动静，可怨不得她这样想。 第58章 朕高看你了!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干净的？”慕容轻呵。 楼素衣秀眉微拧，忍不住反驳道：“明明是陛下净做些不干净的事，还怪我的思想不干净？” 慕容挑眉看她，目光黑沉如墨：“你且说说朕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 他的意有所指，令楼素衣俏脸一红，发现自己的脸皮没有皇帝小子厚。这人表面看着古板正经，做的事却刷新她的认知。 慕容倒也没再逼她，又问：“你睡床上还是床下？” 楼素衣这回麻溜地上了他的龙床。 与其在床下被他折腾，还不如睡睡他舒适的龙床。 她才刚躺好，就被慕容拉进了怀中。她被动地倚在他的怀里，探头看一眼他手中的书，是兵法类书籍，她看一眼便没了兴趣。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慕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楼素衣只想离开皇宫，如果有银票也是可以的：“要不给我银票？或许给我金子也可以。” 这样离开的时候携带方便。 慕容轻刮她的鼻尖：“俗气，再想。” 楼素衣郁闷了。 是他问她要什么赏赐，她说了又不答应她，什么人呐？ “我就喜欢俗气的赏赐，我自己也俗气，陛下就说给不给吧。”楼素衣还真就扛上了。 慕容只是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推开她：“赏赐给你了。” 楼素衣一脸茫然：？？？ 她躺在一旁，想了好一会儿才恍悟过来，他说的赏赐是给了她一个亲吻？ 她怒视慕容好一会儿，直到慕容看过来，她突然凑上前在他额头上也亲了一口：“赏陛下的，不谢！”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冷哼一声：“尼姑的亲吻世间少有呢，陛下也别瞧不上。” 说着她背对慕容躺下了。 慕容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是朕高看你了。” 楼素衣又转身看向慕容：“陛下说话直接点行不？” 为什么非要打哑谜，不能直白说清楚？ 慕容懒得理会她，丢开兵书，打算早些安置。 楼素衣讨了个没趣，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皇帝，还是觉得稀奇。 自己一个尼姑，怎么就跟这位皇帝厮混在了一起？而且他还让她爬上了他的龙床。 不过想想也不对，是他强占了她的清白身子，她睡一下他的龙床又怎么了？ 久等不到慕容的答案，她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着了。 听得旁边的小尼姑没了动静，慕容才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安睡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闭眼睡去。 楼素衣这晚睡得不太安稳，她总记挂着这是龙床，不是她一个尼姑能睡的地方。 是以她一大早就睁开双眼，不想慕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起床时她声音有点沙哑：“陛下？” 慕容面无表情地道：“你流口水。” 楼素衣是个爱面子的，瞬间臊红了脸，她忙擦拭唇角，好像没有口水。 再看慕容下了龙床，她连忙也跟着下床，本以为又要帮他更衣，谁知皇帝小子这回自力更生，没有让她服侍。 之后锦书入内伺候他洗漱，他全程冷漠，并未正眼看她。 等到慕容去忙正事，楼素衣匆匆吃了一些早食，芳若来了，让她去一趟寿安宫。 见到陈太后，她上前行礼，退至一旁。 陈太后找她问话，无非是问她慕容和梁太妃昨天傍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如实回答后，陈太后表示赞赏，末了话峰一转：“皇帝身份矜贵，你当寸步不离皇帝身边，护他周全。下回梁氏再支开你，你只管跟上去，总归不能让邪祟有近身皇帝的机会。” 楼素衣从善如流：“贫尼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不过有时候陛下下了口谕，贫尼也不能抗旨不遵。” “皇帝虽然有主见，却很敬重哀家。凡事有哀家担着，你只管按哀家的意思办事即可。”陈太后说着，还让芳若拿出一只化缘用的金钵盂，“这是给你的赏赐，你且收下。” 楼素衣压下心头的欢喜，双手接过：“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娘娘若无其它吩咐，贫尼告退。” 陈太后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楼素衣一出寿安宫，便迫不及待掂了掂金钵的重量，好沉。 说起来跟慕容她太亏了，不只要侍寝，还要被他奚落。跟陈太后就不一样了，差事办得好还有赏赐。 这只金钵盂有好几斤重，价值不菲。 她决定先回一趟咸福宫，把这只钵盂藏起来。 她再回乾清宫时，谢知节突然凭空出现，拦住她的去路：“素衣，我有话同你说……” 锦书警惕地把楼素衣护在自己身后：“这是宫廷内闱，谢大人请自重！” “锦书，本官与素衣是朋友，你且让开！”谢知节端出内阁学士的架子。 “恕奴婢不能从命。空尘大师乃陛下请进宫的贵客，若谢大人想见空尘大师，必须先得到陛下的应允，否则奴婢无法向陛下交待！”锦书搬出自家主子。 谢知节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锦书护着楼素衣走远。 他再一回头，就见陛下不知何时站在南书房廊庑下。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新皇的眼神，只觉幽深莫测，他背脊一凉。 他一咬牙，索性去到新皇跟前请求：“陛下，微臣想见素衣一面。当年微臣令素衣命悬一线，这始终是微臣放不下的心事。恳请陛下开恩，准许微臣与素衣说说话。” 慕容轻转手上的玉扳指，淡然启唇：“非朕不帮爱卿，素衣不愿见你。既然她是朕请进宫的，朕自当尊重她的意愿。” 谢知节不甘心：“陛下没问过她，怎知她不愿意见微臣？” “朕亲眼所见。”慕容的目光落在谢知节脸上，提及正事，“今年江南水患严重，朕有意派爱卿前往江南治水患，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谢知节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京城，但他能违抗旨意么？ 他还在犹豫，这时慕容又道：“若爱卿没有异议，朕即刻下一道圣旨，派爱卿前往江南治水患。” 第59章 逼她夺宠，冲突起 没给谢知节拒绝的机会，此后慕容果真下了一道圣旨，翌日便让谢知节启程下江南。 接了旨，谢知节回到谢府。 楼素雅见他沉着一张脸，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了？” “我明日便要前往江南治水患，最快也得六月才能归京。”谢知节眸色沉沉。 此前治水患的官员迟迟未定，怎么今日突然就让他前往江南？他怀疑新皇是故意支开他。 “这么突然？”楼素雅难掩意外。 谢知节眸色沉沉：“陛下突然下的圣旨。” 楼素雅想了想，倒是乐观：“若此次办差得利，陛下定有重赏，是好事。” 谢知节没作声。 此趟离京，他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归京。 素衣留在宫中，福祸难料。若他在宫中，还能对她有个照应。 而今也只能待他回京时再作打算。 谢知节心情复杂，相反楼素雅却难掩开心。 楼素衣如今在宫中，听闻去到御前当差，就在乾清宫。南书房不也在乾清宫？ 谢知节离京，自然没机会和楼素衣打照面，她求之不得。 乾清宫内，楼素衣浑然不察谢知节这个碍眼的已经离京。 倒是德嫔身边伺候的云莓突然找她，称德嫔有请。 刚好慕容在南书房和朝臣在商议政务，她便在锦书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长秋宫。 德嫔此次见到她一反常态的热情，那个热乎劲儿让她心生疑窦。 “我有些话想单独同空尘大师说，你们都退下吧。”德嫔摒退了众人，包括锦书。 待四下无人之际，德嫔才握住楼素衣的手：“听闻最近几日师太时刻陪在陛下身边，陛下对师太也相当看重？” “贫尼只是奉太后娘娘之命保护陛下，说不上看重。”楼素衣规矩回话。 “陛下的性子我多少也了解，若非他甘愿，师太也不可能留在御前当差。最近太后娘娘也看重我，还给了我一些赏赐。太后娘娘既然看重你，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师太向着我，师太想要什么好处都有。”德嫔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来意。 楼素衣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垂眸应道：“贫尼是出家人，后宫的纷纷扰扰不适合掺和其中。贫尼很快便会离京，至于其它事，不在贫尼能力范围，只恐让德嫔娘娘失望了。” 德嫔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突然握拳重重咳了两声：“师太是不想帮我夺得圣宠了？” 楼素衣静静退后两步远：“贫尼听不明白德嫔娘娘的意思。” 德嫔突然冷笑：“想清楚了？空尘，你要知道进了长秋宫的宫殿门，你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没那么容易。” 楼素衣看向德嫔，一脸茫然的样子。 德嫔突然拔了发簪，突然一掌狠狠打向自己的脸：“师太竟敢对我下毒手？！” 楼素衣一愣，而后退后两步，也往自己脸上扇了两掌，而后重重倒地…… 德嫔没想到楼素衣竟是这样的反应，外面伺候的锦书和云莓冲进来，就看到德嫔发鬓凌乱，脸上还有一个掌印。 但更惨的是楼素衣，她摔倒在地，抱头哀号，嘴里还念念叨叨：“贫尼知错了，德嫔娘娘开恩，求德嫔娘娘饶贫尼一命！” 锦书吓傻了，忙上前搀扶起吓得不轻的楼素衣，冷眼看向傻站着的德嫔喝问：“德嫔娘娘这是何意？为何要为难空尘大师？纵然空尘大师是出家人，也容不得德嫔娘娘这样欺侮！” “不是我，分明是她自己摔倒，与我何干？”德嫔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为自己辩解。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讹楼素衣不成，反倒被这个姑子将一军，她跟楼素衣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时楼素衣悄悄扯了扯锦书的衣袖，娇怯地眨眨泪眼：“锦书，确实是我自个儿摔倒了，与德嫔娘娘没有干系，是我的错……” 德嫔看到这一幕，气得脸都绿了。 明明只是一个出家人，居然比她还茶，太不要脸了！ 锦书如何能看到自家主子受委屈？她沉声道：“大师别怕，到时让陛下为大师作主！您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连陛下都敬着您，又是陛下的贵客，怎能在宫里受委屈？” 她说着就要带楼素衣离开。 德嫔见状忙拦住锦书的去路：“锦书，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我，我也受了伤，刚才我和空尘师太只是有一点误会……” “这叫误会？！”锦书看向狼狈不堪的楼素衣，心疼极了，“奴婢会如实向陛下回禀此事，届时让陛下定夺吧！” 德嫔心知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事已至此，她只有指望楼素衣：“大师非要将事情闹大么？” 楼素衣心道她可什么都没说。 德嫔是慕容的爱妃，她跟德嫔对上不一定讨到好处，但是她也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她躲到锦书身后，默不吱声，德嫔看到这一幕简直气笑了。 “那就让陛下来评评理吧！我问心无愧，总归我没对空尘师太动手，不怕去到御前对峙！”德嫔冷笑勾唇。 倒也罢，最好让慕容看清楚楼素衣是什么样的人，留一个这样的尼姑在身边，指不定哪一天就被这个女人上位了。 还不如趁早拔去这个眼中钉！ 就这样，德嫔和楼素衣去到了乾清宫。 等到慕容和大臣商议完政务，从南书房出来，吉庆便迎上前来，把楼素衣和德嫔起冲突一事说了。 慕容没作声，缓步去到西暖阁。 德嫔一见到慕容来了，立刻泪眼涟涟地迎上前：“是妾身不好，给陛下添乱了。”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暗暗腹诽，德嫔撒娇倒是信手拈来，这一点她学不来。 她端庄地站在一旁，直到慕容看过来。 在看到她脸上的掌印时，慕容眸色微黯。 他掠过德嫔身边，在主位入座：“怎么回事？” 德嫔率先认错，泪盈于眼眶：“是妾身不好，本来是想请空尘师太说说话，谁知竟生出了误会……空尘师太竟以为我要对她不利，扇了妾身一掌。” 她说着凑近慕容一些，好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掌印。 第60章 皇帝失了控 慕容看清德嫔脸上的掌印后，沉下俊颜，看向楼素衣：“空尘，是你掌掴德嫔？” 楼素衣学不来德嫔那矫糅造作的样子，但她也不愿意吃这哑巴亏，她躲在锦书身后，红了眼眶，可怜巴巴地看向慕容：“贫尼不敢。” 慕容似乎这才看清楼素衣脸上也有掌印，他朝楼素衣招手：“你过来。” 楼素衣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看向德嫔。 德嫔看到楼素衣的一系列小动作简直气笑了。 她以为自己够茶了，对付楼素衣绰绰有余，谁知这死尼姑居然比她还茶，这不是摆明让慕容觉得是她欺负了这个死尼姑吗？ 慕容脸色更沉，却缓和了语气：“空尘，你过来，朕不会吃了你。” 楼素衣一听到“吃了你”这三个字，突然就想起他在床上时吃她的画面，这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踌躇间走到慕容跟前，在看到她脸上的掌印时，他眸中闪过不知明的情绪。 “怎么回事？”慕容声音低沉，温柔了些许。 锦书却是听出来了，陛下此刻不高兴，定是心疼楼姑娘被打了。 楼素衣飞快地看一眼德嫔，而后默默低头：“没，没什么。” 她这个模样，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德嫔气得嗓子冒烟，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尼姑，居然是个道行高的。 “说，这是朕的旨意！”慕容沉声道。 楼素衣就等着他这句话呢，遂呐呐低语：“德嫔娘娘似乎很喜欢陛下，想让贫尼帮她。贫尼乃出家人，实在不宜掺和后宫事，于是，德嫔娘娘就、就……” 她说着，悄摸摸靠近慕容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德嫔毒辣的眼神。 慕容闻言看向德嫔，声音冷了下来：“德嫔，空尘所言是否属实？” 德嫔暗暗叫苦，跪倒在御前：“嫔妾就是太爱慕陛下了，才想要师太在陛下跟前帮嫔妾说几句话。纵然有错，那也是太爱陛下之故……” 说及此，她爬到慕容足畔，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突然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陛下狠狠打嫔妾吧，就当是为师太出气。嫔妾知错了，不该明知师太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还妄想能与她交好，来接近陛下……” 慕容抽回手，俊脸微沉：“朕没有打女人的嗜好！但空尘是朕命中的贵人，没有她，朕不会有命坐在这儿。她亦是朕请进宫的客人，爱妃动她，便是打朕的脸！” 德嫔从来没看过慕容对自己这样疾言令色，她泣不成声：“嫔妾真的知错了，求陛下责罚……” “你确实错了！既然空尘被打了两掌，爱妃便十倍奉还罢。”慕容徐声下了一道口谕。 德嫔没想到慕容会为了一个茶里茶气的死尼姑当众下令责罚她，她如鲠在喉，却也不敢违抗圣旨。 她一掌接一掌地狠狠扇向自己的脸，边哭边道：“是嫔妾该死，不该这么爱陛下！是嫔妾该死，不该爱乌及乌，妄想与空尘师太交好……” 她看着是在说自己的不对，其实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新皇的狠心，更是在对慕容表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楼素衣看在眼里，暗暗咋舌。 德嫔怕不是失心疯，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糟贱自己，这个男人还拥有后宫三千，接下来还要选秀。 这个男人还说变脸就变脸，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慕容这个皇帝确实冷心冷情。 所有人都说德嫔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宠妃，可他转头就强纳梁太妃进后宫，同时又对她这个尼姑下手。 眼下德嫔犯了错，他说罚就罚，不念往日情分，这可是足足二十掌啊。 如果哪一天她也惹毛了他，她和他又只有那点子薄弱的肉体关系，届时还不知道会怎么处治她呢。 等到德嫔二十掌打完，脸上已经红肿一片，看起来好不可怜。 慕容似乎是心软了，缓和了语气：“吉庆，拿去瘀膏给德嫔。” 吉庆很快拿了去瘀膏过来，德嫔谢恩接过后，在云莓的搀扶下离开了乾清宫。 吉庆倒是很有眼力见，把其他人都带出了西暖阁，留慕容和楼素衣独处的空间。 四下无外人，慕容上前拉楼素衣到自己跟前：“德嫔打你，你不会躲吗？朕瞧你也不是个蠢的，竟傻傻地站着让德嫔打？” 楼素衣心道又不是德嫔打的，是她为了破德嫔的局，自个儿先下手为强。 但她不敢说实话，只闷声道：“德嫔娘娘是陛下的宠妃，她若对我动手，我这个小小的尼姑哪里敢躲？” “平时瞧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不懂得保护自己？”慕容说着，在她脸上左右各亲一下，仿佛是在以这种方式安抚她。 楼素衣只想给他两掌，当他的亲吻有多好使似的，无语了。 “说到底朕才是始作佣者。罢了，今晚侍寝，就当朕赔偿你。”慕容的语气自然。 楼素衣听到这话牙都酸了。 瞧瞧，这是不是人话？让她侍寝，说是他赔偿她，晚上辛苦的又是她自个儿。 她能拒绝么？ “还不高兴？”慕容扶正她的下巴，吻上了楼素衣噘着粉唇。 楼素衣吓得忙在他唇下挣扎。 这可是在西暖阁，而且还是大白天。他晚上和她做那种羞羞人的事也就罢了，怎的白天也敢这般狂浪？ 最可怕的是，他似乎越吻越动情，她吓得跟鹌鹑似的，往他怀里缩，好像这样就能避开他火热的吻，谁知反倒令他吻得更加缠绵…… 恰在慕容的手探进她的缁衣时，外面响起吉庆的唱喝道：“梁太妃娘娘驾到！” 楼素衣吓得立刻从慕容腿上弹跳而起，瞬间离他远远的。 慕容难得地失了控，他迅速平复了紊乱的呼吸，看着不远处整理衣着的楼素衣，眸色黯沉。 楼素衣整理衣裳的手都是抖的，她看到慕容那似乎要将她吞了的眼神，腿也是软的。 什么鬼，姓慕的不是最坐怀不乱的吗？方才他居然差点在这个地方对她下手。 第61章 朕给你一个位份，你道如何? 梁太妃进了西暖阁后，就看到慕容坐在书桌旁，而楼素衣离慕容有点远。 明明西暖阁的两人有些距离，但她还是觉得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她压下心中的古怪，打趣道：“妾身没有打扰到陛下吧？” 慕容淡然回道，看她的眼神略显阴沉：“有事？” 梁太妃一愣，突然发现慕容好像有点不高兴。慕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情绪却有些外露。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愉快，讷讷道：“妾身刚好路过乾清宫，突然想见见陛下，便进来了。” 慕容淡扫她一眼，只道：“朕在处理正事，你若无事退下吧。” 梁太妃闻言如鲠在喉，傻子也看得出自己遭慕容厌烦了。 若是没有外人在倒还好，偏偏楼素衣也在现场，看到了她最狼狈的样子，她心里头不是滋味。 楼素衣尴尬得脚趾扣地，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掺和进这二人的恩怨当中。 梁太妃则红了眼，强牵出一点笑意：“妾身不该惹陛下厌烦的，这就告退。” 本以为慕容多多少少会安抚她几句，但慕容没正眼看她，也没给她一个字，她只好低头走出了西暖阁。 楼素衣恨不能自己隐身才好，眼下见梁太妃走了，她也想找个借口赶紧走。 谁知她才挪动步子，就听慕容开了口：“你想去何处？” “啊，我去给陛下倒杯茶水过来。”楼素衣急中生智。 慕容定定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道：“离朕远一些。没有朕的命令，不要靠近朕！” 楼素衣：…… 她连忙出了西暖阁，松了一口气。 谁知一抬头，就见梁太妃还没走，正笑看着她。 方才梁太妃还一幅泪眼涟涟的样子，怎么一眨眼又高兴起来了？ 她自是不知，梁太妃方才特意没走远，想知道在自己走后慕容对楼素衣是什么样的态度。 结果就偷听到慕容对楼素衣更加严厉，所以相较于对自己，慕容的态度算是温和了。 慕容就是这样冷情的性子，对谁都冷淡，方才慕容斥退楼素衣的时候更直接，这就是她同楼素衣的区别，最起码慕容还顾及了她的颜面。 “在陛下跟前伺候很累吧？师太辛苦了。”此刻梁太妃看楼素衣怎么瞅都顺眼。 楼素衣觉得除了侍寝的时候累，其它时候都还好，慕容虽然冷情，但不会无故刁难她。 再加上皇帝平时忙于政务，平日里也不会对她多加管束。 “还好。”楼素衣温声回道。 梁太妃见她举止得体，也不多话，看她更顺眼了一些。 她拉起楼素衣的手，柔声道：“听闻师太和德嫔起冲突了。若以后师太遇到困难，只管来找我，我会帮你出气儿。” 楼素衣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就因为她能时刻见到慕容，连梁太妃都想拉拢她吗？ 这后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可真是什么人都能结交，连她这个尼姑都不放过。 “太妃娘娘言重了。贫尼只是在皇宫做客，指不定很快就会离开皇宫呢，能遇到什么困难？陛下为人虽然冷淡了一些，但不会待薄贫尼。”她说着，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梁太妃笑得千娇百媚：“既然师太是得道比丘尼，那师太帮我看看面相，看我未来如何？” 楼素衣摇头道：“贵人的面相贫尼不敢轻易看，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娘娘的未来贫尼不敢断言。” 反正这宫里头贵人的银子她是不敢赚的，有陈太后赏的那只金钵盂她已心满意足。 梁太妃听得楼素衣这话，笑开了眉眼：“我也不好再为难师太。师太往后若有事，还是可以去全福宫找我，我最喜结交朋友。” 楼素衣未置可否，又和梁太妃聊了几句，目送这位贵人走远。 因为慕容下了口谕，楼素衣索性也不在他跟前露脸了。 锦书见慕容用午膳时楼素衣也躲得远远的，不明所以，直到楼素衣把慕容的话复述一遍。 “陛下跟姑娘置气了么？”锦书忧心忡忡地问道。 楼素衣不在意地摆摆手：“谁知道啊，君心难测，也难为你们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这么久。” 她觉得在御前伺候就不是人干的活，身份太悬殊了，人家皇帝一句话就能捏死你，你还不能反抗。 就像吉庆，平时对慕容忠心耿耿，又是慕容身边的最红人，但慕容说罚就罚，二十板子就是一顿揍。 伺候这样的大人物，很难讨到好处，没意思。 “若是姑娘惹陛下不高兴了，姑娘在陛下跟前好好说话，陛下会原谅姑娘的。”锦书鼓励地看着楼素衣，希望姑娘能主动一些。 这个时候，当然是姑娘去讨好陛下要紧。 在宫里头，陛下的恩宠便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我哪里知道他为何不高兴？我才不去，我是进宫驱邪的，又不是做他的仆从。”楼素衣伸了伸懒腰，“我饿了，进膳要紧。” 锦书正要跟上去，吉庆却出来问道：“四姑娘呢？” “去用斋饭了。”锦书如实作答。 吉庆急得直跺脚：“陛下胃口不佳，四姑娘怎么只顾自己吃？” “会不会是陛下跟姑娘闹别扭了？”锦书猜测道。 “多半是了。你赶紧去把楼姑娘叫到御前！”吉庆说着，又回到御前伺候。 那厢锦书很快找到吃得正欢的楼素衣，楼素衣听后慢悠悠地道：“等我吃饱了再去伺候吧。” 下一刻，锦书直接拖起她，强行把她拖到了慕容跟前。 慕容抬头看一眼楼素衣，楼素衣索性一屁股坐在慕容身边。 见吉庆带人下去了，她拿起筷子便吃起来。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看向他，边吃边道：“可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锦书强行拖我过来，可不是我抗旨不遵！” 慕容定定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朕给你一个位份，你道如何？” 楼素衣听得这话差点鲠住，她眨眨眼，看向慕容。 慕容凉薄的唇轻启：“被惊喜砸昏头，耳背了？” 第62章 狗皇帝的报复! 楼素衣确实昏了头，但是被吓的，这明明就是惊吓！ 她定了定神，要想好措词，拒绝的同时，还不能伤了皇帝陛下的自尊心，以免得罪皇帝。 “贫尼是出家人，跟师父立过誓言的，下半辈子要把自己交给佛祖。陛下的好意贫尼心领了，但贫尼的身份真的不适合进后宫呢。”楼素衣小心翼翼地回道。 慕容冷哼一声：“是么？” 楼素衣点头如捣蒜：“是！蒙陛下错爱，是贫尼没有福份侍君……” 下一刻，慕容粗鲁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鱼肉，堵住了她的嘴。 楼素衣下意识地吃下，就听慕容冷笑勾唇：“朕还真没见过吃荤破色戒的出家人。那天在秋水居躺在朕身下承欢，还特别享受的人是谁？” 楼素衣一脸菜色，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虽然侍寝有点累，但她也确实享受到了龙体。 “你觉得你回莲花庵，不会空虚寂寞冷？”慕容又再讽刺一句。 楼素衣也好想拿生肉堵住慕容这张刻薄的嘴，但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她不敢上手。 “阿弥陀佛，陛下若现在就放贫尼出宫，贫尼肯定不会寂寞空虚。要不陛下试试？”楼素衣肃容提建议。 慕容丢开碗筷，巾子轻拭修长的手指，冷眼瞅着楼素衣。 楼素衣吞了吞口水，暗忖这皇帝摩拳擦掌的不会是想揍她吧？ 她退后几步，不怕死地再加一句：“陛下要不放贫尼离宫吧，贫尼这样跟陛下暗中厮混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呢……” 看到慕容突然起身，她主动道：“我现在就滚，不劳陛下动手！” 说完她撒腿就跑，眨眼就消失在慕容的视线范围。 守在外面的吉庆正在偷听里面的动静，听到两位主子的话后，暗忖四姑娘也真是个不开窍的。 陛下的梯子都搭好了，四姑娘却不知顺势而下，还敢想出宫的事，那不是让陛下不痛快吗？ 看到飞快跑走的楼姑娘，他又觉得这位是真胆大包天，不只敢忤逆陛下，还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撒腿跑路，他看了都替陛下不值。 后宫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妃嫔，陛下谁都不碰，只沾染了四姑娘，还想给四姑娘一个名分，结果这人倒好，竟拒绝了！！ 等到慕容出来的时候，吉庆小心翼翼跟上，不时偷觑一眼主子的表情。 “断了她的荤食！”静默许久，慕容下了一道旨意。 吉庆暗暗咋舌。 四姑娘这样拂了陛下的面子，陛下也只是断了四姑娘的荤食，可知在陛下心里，四姑娘是与别不同的。 “是，陛下可还有其它吩咐？”吉庆兴奋地问道。 慕容看过来，吉庆立刻收敛了表情：“四姑娘如此不识好歹，是该重重罚才是！” 只可惜陛下是舍不得的。 慕容淡扫吉庆一眼，没作声。 那边楼素衣正在庆幸暂时摆脱了慕容，她恨不能慕容一怒之下把她赶回咸福宫，谁知还没逍遥到一刻钟，吉庆找到她，命她去御前伺候。 “陛下没生气吗？”楼素衣不解。 她都拒绝进他的后宫了，他应该龙颜震怒之下，就算不把她打入冷宫，也要把她丢到看不见的地方才是。 吉庆看楼素衣的样子，觉得这位姑娘是希望陛下生气的，这样她就不需要再接近陛下。 难怪陛下还让四姑娘回御前待着呢，原来是太过了解四姑娘心中的想法。 “陛下脾性好，怎么可能生姑娘的气？”吉庆态度恭敬地道。 楼素衣心道这不太正常，正常的路子都是慕容气急败坏，把她赶得老远，而不是把她留下。 再说了，那位怎么可能脾性好？成天板着一张脸，倒是挺能唬人的。 楼素衣到了御书房前迟迟不想进去，吉庆见状，在后面推了她一把，这个没人性的！ 正在批阅折子的慕容听得动静看她一眼，淡声道：“过来研墨。” 楼素衣依言走到慕容跟前，不多时，吉利突然来了，还把她的全部家当都拿了过来，包括陈太后送她的那只金光澄澄的金钵盂。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眉心微跳，突感不妙。 “陛下把贫尼的家当拿过来做甚？”她忍着上前抢走金钵的冲动。 慕容性感的薄唇轻启，说出最无情的话话：“出家人不聚金银财宝，你既已皈依佛门，就当遵守清规戒律。这些东西朕暂且帮你保管，也是为了你好。” 楼素衣简直气笑了：“贫尼那是为了莲花庵才聚的财，莲花庵的佛像镀金身需要花银子，陛下怎能跟佛祖作对？！” “既如此，朕把你聚敛的这些财物送去莲花庵，让住持为佛像镀金身，空尘师太，你道如何？”慕容掀出一抹勾人的笑意。 楼素衣觉得姓慕的是在跟她使用美男计，虽然她没有证据。 “别了，这是贫尼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财物，届时是要亲手交出去的，就不劳陛下费心了。”楼素衣闷声回道。 好在慕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缠，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让她松了一口气。 之后慕容没再刁难她，但她总还是觉得这人很阴险，可能还有什么狠招等着她。 申时时分，吉庆突然送来了许多点心和水果，还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趁慕容在认真批阅折子，正要偷拿一块尝尝，慕容却突然看过来：“据朕所知，出家人不非时食。此刻已是申时，师太这般岂非破戒？” 楼素衣傻眼了。 不非时食，那便是日中过后不能进食，出家人有这条戒律，但她在莲花庵也没这么严格。 她动了动嘴皮子，看着慕容的脖子，突然好想动手掐死他！！ 慕容看到楼素衣要死不活的样子，一扫此前的郁气，心情不错地扬起了唇角。 等到慕容用晚膳时，上了几十道膳食，道道色香味俱全。 楼素衣背过身子，暗道一声晦气！ 就这样，晚膳是没有她的份儿了，慕容吃香的喝辣的，还要她在一旁帮他布食，冷血无情的狗皇帝！ 第63章 朕咬烂你的嘴! 等到慕容从浴堂回来，又让楼素衣帮他宽衣。 楼素衣饿得全身无力，上前帮慕容宽衣时，泄愤般用力拉扯他的衣物。 慕容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淡然启唇：“你说你出家有何好处，你能遵守所有的清规戒律么？” 楼素衣也顾不得尊卑，拍开他的手道：“那是我的事，跟陛下无关。再说了，我在莲花庵都没有所谓的不非时食，怎么到了陛下这里规矩这样多？” 不就是没答应进他的后宫，做他的妃嫔吗？ 他后宫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把她弄进他的后宫？ 慕容淡扫她一眼：“你以出家人自居，自当遵守出家人的清规戒律。” “我可以遵守清规戒律，陛下倒是放我回莲花庵。回到莲花庵，我一定能做到。”楼素衣冷声回道。 慕容眼睑低垂，敛去眸中的沉郁：“楼素衣，朕待你是不是太宽容了？” 楼素衣看向慕容，正对上他阴冷的双眼，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厉。 她一咬牙，索性再添一把火：“什么叫宽容？我还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呢，陛下把我骗进宫，还占了我的身子，不就是想糟踏我吗？进后宫？我才不稀罕！！” 不如把他彻底激怒，丢回咸福宫，她再找机会离开皇宫。 慕容却是不怒反笑，突然把她丢上了龙床。 她吓得大力挣扎，怒目而视：“陛下不会是想对我用强吧？您可是皇帝，居然还做强迫女人这种龌龊事？” 因为她的挑衅，慕容直接以吻封缄，粗暴又蛮横，又咬又啃，和不通人性的动物一般。 直到她满嘴血腥，这个粗暴的吻才温柔些许。 在她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皇帝终于放开她。 楼素衣的唇已经麻木了，气喘吁吁地瞪着慕容。 “别激怒朕，这对你没好处。下回再口无遮拦，朕咬烂你的嘴！”慕容说着，把人捞入自己怀中。 楼素衣郁闷极了，她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以他方才的反应来看，确实做得出那种残忍变态的事。 眼见着慕容又在脱她的衣物，她叫苦不迭，忙道：“我饿！” 哪有不给她饭吃，她还被人吃的？这不合理。 慕容闻言停手，命人拿来点心水果。 楼素衣实在是饿了，拿起点心往嘴里塞。 结果她还没吃饱，就被慕容带上了龙床，这回他没给她反抗的机会，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翌日楼素衣睁眼时，就见锦书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挣扎而起，快速穿戴整齐。 锦书看到她娇弱无力的模样，心疼极了：“陛下也真是的，下手怎的没个轻重？” 不过陛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喜爱姑娘，其实也能理解。 但在昨日之前，陛下行事还没这么明目张胆，但昨儿晚上动静那样大，若非是她在外面守着，让其他人听见了，还不得让后宫所有人知道陛下与楼姑娘之间的私情？ 或者说，陛下再不避讳，是想让楼姑娘认清现实？ 楼素衣幽幽叹息，在心中暗骂慕容是禽兽。 “选秀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宫里得进一些新人，转移一下慕容对她的注意力。 或许是后宫的这些妃嫔都是老人，让慕容感觉不到刺激，没有新鲜感。 等到有年轻鲜妍的美人进宫，一定能吸引慕容的注意力，而她也能成为没有新鲜感的老人。 “太后娘娘正在挑选京城的大家闺秀，想必就是这几日了。至于其它地方的秀女，大约还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进宫。”锦书说着，偷觑楼素衣。 楼素衣听后有动力了：“京城就有不少美人，陛下真是艳福不浅。” 她用了早膳后，才随锦书出涵章室，就见锦瑟冷眼盯着她，还上下打量：“为什么你现在才出来？” 若非陛下下了令，她真想闯进涵章室看看楼素衣在里面做什么。 那是陛下的私人处所，她都不能擅闯，为什么楼素衣这个姑子像是进出自己家中一般？ 昨儿晚上不是她轮值，也不知楼素衣是不是勾引了陛下。 楼素衣神色坦荡：“贫尼奉陛下之命在涵章室候着，你若有疑问不妨找陛下。” 她总不能告诉锦瑟自己才起身吧？而且睡的还是龙床。 真要让锦瑟知道了，怕是会将她煎皮拆骨。 “别以为你是陛下的救命之恩就能为所欲为，别被我抓到你的把柄……” “锦瑟，不得对大师无礼！陛下都敬重大师三分，你若再敢没大没小，仔细陛下处置了你。”锦书看在和锦瑟同僚一场的份儿上，多说了几句。 锦瑟狠狠再瞪一眼楼素衣，转身走远。 可恨，她本来想把楼素衣送给谢大人，但谢大人去了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归京，好好的计划居然泡汤了。 楼素衣自从来到乾清宫，每每都在涵章室过夜，谁知道是不是爬上了龙床？ 方才看那尼姑一脸春色，娇弱无力的样子，真真是只狐狸精。 狐狸精·楼素衣倒是希望再来一只狐狸精勾引慕容，这天慕容没再给她立什么“不非时食”的规矩，反而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但这样反而让她更害怕。 果不其然，一到晚上，衣冠楚楚的皇帝就原形毕露，再次把她往龙床拉，美曰其名她已经破色戒，破多少次都一样。 她最担心被乾清宫的奴才看出什么，毕竟每天晚上都叫水。 值得庆幸的是，最近锦瑟晚上都不在御前当差。 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就怕被人看出她和慕容之间的私情。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不对吧？ 最奇怪的是，居然也没有彤史记录慕容的寝居录，这合常理吗？ 晚上被慕容折腾，白天还要担心被人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爬龙床，不过才几天时间，楼素衣觉得自己的小身板上的肉都快消失了，只因她吃的不及她消耗的快。 这天终于到了京城贵女进宫选秀的日子。 这样的大日子，慕容这个当事人自是得到场。不只是他，还有陈太后以及梁太妃也到了，另外宁妃也现了身。 第64章 素衣，你醋了? 最离谱的是，楼素衣这个尼姑还被幕容带在身边。她不愿意去，慕容却说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让她时刻候在他身边，一句话把她的退路堵死。 贵女环肥燕瘦，各式美人应有尽有，楼素衣看了暗暗咋舌。 这一眼望去，起码有上百位大家闺秀。光京城就这么多，等到全国各地的秀女入宫，那还不得成千上万？ “空尘觉得这些秀女如何？”慕容的声音突然响起。 离他最近的陈太后闻言看了过来，暗忖皇帝选秀难不成还要听楼素衣的意见？ 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转眸就看到慕容看她的异样眼神，和昨晚他把她压在身下时的眼神一个德行，那就是——不干净。 她错开目光，淡声回道：“在贫尼看来，这些秀女个个貌美如花，身世不俗，看到她们，贫尼都觉得自己年轻了。” 梁太妃正竖起耳朵倾听，闻言笑道：“空尘师太说得对，看到这些年轻貌美的秀女，心情也变好。” “梁妹妹不妨帮皇帝挑几位秀女。”陈太后是最知道怎么落井下石的。 她就不信了，看到皇帝纳秀女进后宫，梁氏还笑得出来。 梁氏确实貌美，年纪也不大，但相较于这些十几岁的秀女，那还是差了不少。 梁太妃表情未变，心里却恨透了陈太后。 她今日穿着绯色对绣双蝶上衣，并同色系流菌垂绦宫裙，梳着飞天髻，上插银镀金点翠珊瑚仙人骑凤耳挖簪，显得她玉颈纤长优雅。 相较于在场略显稚嫩的秀女，衬得她仪态万千，风情万种。 她笑得千娇百媚：“陛下的喜好妾身可不知，端看陛下怎么挑选。” 陈太后知道梁氏恨不能所有秀女都撂牌子才好，她看向慕容道：“这些秀女都已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皇帝去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慕容依言去到诸位秀女跟前，众多秀女摒息以待，都希望能雀屏中选。 偏偏新皇在所有人跟前转了一圈，没有留牌子，也没有撂牌子。 梁太妃见状心喜。既然慕容都看不上，那是不是说明这些秀女都得送出宫？ 陈太后却沉下了脸，看向慕容问道：“皇帝不中意这些秀女么？” “挑花了眼。”慕容说这话时，淡扫一眼楼素衣。 楼素衣只觉莫名。他挑花眼，看她做甚？难道他挑花眼还是她的错了？ “皇帝，选秀是大事，你再仔细挑挑。”陈太后好言相劝。 “朕还有政务要忙，先回乾清宫了。既然选秀是母后张罗的，母后作主即可。”语罢，慕容便走了。 楼素衣看着慕容走远，呆怔在原地。 这就完啦？ 这时慕容看过来，她心一凛，连忙跟了上去。 她走了几步远，突感有一道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她循着视线强烈的出处看去，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楼家六姑娘——楼素月，这位是楼素雅的嫡妹。 她不该意外的，新皇选秀，肃宁伯怎么会错过把楼家姑娘送进宫的机会？ 再者，楼家姑娘个个貌美，肃宁伯肯定会将适龄楼家女送进宫侍君。 她怔忡片刻，紧跟在慕容身后往回走。 慕容看一眼特别安静的楼素衣，发现她心情不佳：“素衣，你醋了？” 楼素衣反应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明白皇帝说什么。 “贫尼只是羡慕陛下艳福不浅，有这么多的美人相伴。”她低声回道。 虽然御驾队伍落在后面，但被人听到慕容这话那还得了？ 慕容瞅她一眼，加快了脚步。 楼素衣忙也加快脚步，不知道皇帝小子有什么不高兴的。有那么多的美人想往他被窝里钻，连她的妹妹也不例外，可真是让人羡慕呢。 虽然慕容不理会选秀一事，但有陈太后坐阵，这件事就不会出岔子。 最后陈太后挑了二十位秀女出来，无论是容貌、身段或家世，个个都是拔尖的。 因为楼素月也在其中，楼素衣便多问了锦书一句。不无意外，楼素月也留了牌子。 论容貌，楼素月比楼素雅更甚。 她倒是没想到，楼素月十七了，肃宁伯居然还留着她，这就是为了把她送进宫，才未订亲吧？ 一众秀女住进了储秀宫，楼素月自然也不例外。 “你有心事？”翌日慕容处理完折子，就看到楼素衣在发呆。 楼素衣眨眨眼：“没有。” 她只是想起在楼家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她是庶女，在楼家嫡女跟前生来就低她们一等。楼素月那时虽然才十二，但把楼素雅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学了十成，从不正眼瞧她。 总之看到楼家女，她就想起楼家那令人窒息的生存空间。 那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离开楼家，再也不要回去。 慕容还想再问，锦瑟的声音突然在涵章室门口：“楼才人在乾清宫外，称想见空尘师太一面，还请师太走一趟。” 楼素衣心想自己和楼素月又没交情，有什么好见的？ 但能从慕容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一会儿，她倒是没意见。 “陛下，贫尼可以去见妹妹吗？” 慕容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楼素衣出了涵章室，锦瑟紧随其后，讽刺道：“奴婢瞅着楼才人生得貌美如花，如今又进了宫，师太不会是要帮楼才人夺宠吧？或者是师太想和楼才人一起伴君？” 楼素衣慢下脚步，看向锦瑟：“贫尼是陛下请进宫的客人，楼才人也是后宫的主子，你一个婢子是想以下犯上？” 锦瑟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她确实是宫女，但她再怎么说也是御前宫女，后宫大把主子巴结她。 这个尼姑算什么东西？敢在她跟前充主子？ “贫尼虽是出家人，却也不是你一个宫女能够指手划脚的。你戾气太重，贫尼建议你收敛着些，否则总有一日遭来横祸。”楼素衣淡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乾清宫外而去。 待出了乾清宫的月华门，果见楼素月等在那边。 见她来了，楼素月迎上前来：“果然是四姐姐。多年未见，四姐姐可还好？” 第65章 和楼素月睡同一个男人，她觉得恶心 相较于楼素月的热络，楼素衣就显得冷淡多了：“还好。楼才人寻贫尼可有事？” 楼素月像是没看到楼素衣冷淡的样子，莞尔一笑：“四姐姐同我是姐妹，没事就不能寻姐姐么？” 楼素衣自是知道楼素月为何而来。不过是她在御前当差，楼素月觉得跟她来往就能接近慕容，可问题是她与楼素月从来就没有交情。 “贫尼在御前当差，不能偷懒耍滑，否则陛下怪罪下来，贫尼担当不起。若无其它事，贫尼告退。”楼素衣懒得与楼素月周旋，就想折回乾清宫。 “四姐姐请留步。”楼素月实在没想到楼素衣会这么冷淡。 她当年和大姐姐一样，是瞧不上楼素衣这个庶女的，从来就未曾正眼瞧过这位庶姐。哪怕当年楼素衣救过慕容，但那时的三殿下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位皇子。 谁又能想到楼素衣死后第五年还能再回来，明明已剃度出家，却进了宫，还能在御前当差。 她虽是留了牌子，也已封为才人，但在这宫里无亲无故，没办法之下只好主动来与楼素衣攀交情，希望能借助楼素衣接近陛下。 明明这于楼家是好事，楼素衣也与她有血缘关系，竟然如此冷待她，楼素衣就不怕母亲怪责下来？ 她心中不悦，却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主动对楼素衣示好。 楼素衣如何会不知楼素月心中的想法？ “楼才人有话直说吧，贫尼不能久留。”楼素衣冷淡依旧。 楼素月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闲气，心中再不高兴，也得逼自己挤出笑容：“四姐姐，你我既然都在宫中，往后也好有个照应，四姐姐往后能带我来乾清宫走动走动么？” 楼素衣退后两步，徐声回道：“乾清宫乃陛下政寝一体的宫殿，贫尼一个出家人，如何能有那样的本事带楼才人在乾清宫走动？才人也太看得起贫尼了。贫尼真不能逗留太长时间，告退。” 不再给楼素月说话的机会，她快步穿过月华门。 楼素月着急地还想追上去，但楼素衣走得太快，她根本追不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素衣走远，却又不能擅闯乾清宫。 她脸上的笑容淡去。 既然楼素衣不听她的话，那她就只有请双亲或柯姨娘出面了，她就不信了，楼素衣还能忤逆父母亲的意思。再不济，不还有一个柯姨娘供她差遣？ 楼素衣回到御书房时，慕容看了她一眼，就要拉她的手。 她吓得立刻离他远一些，下意识看向周遭，发现在自己进来后，御前伺候的奴才都退下了，包括吉庆。 不过御书房外还有人候着，吉庆也在。 她低声对慕容道：“陛下能不能收敛着些？我和陛下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怎能在大白天拉拉扯扯？被人看到，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慕容了然：“看不出你竟然喜欢刺激。” 可能是见惯了皇帝小子在床上那下流的德行，楼素衣这会子一点也不怵他，跟他商量道：“陛下，要不我回咸福宫待着吧？” 今日楼素月未达目的，接下来肯定会惊动肃宁伯府。 她倒是不惧肃宁伯夫妇，也不怕见柯姨娘，但她想过清静的日子，不想跟楼家人再有来往。 哪怕是柯姨娘这个亲娘，她也不想见了，因为她知道柯姨娘若主动来寻她，肯定是为了肃宁伯。 毕竟在柯姨娘的心里，她这个女儿永远也比不过肃宁伯那个风流胚子。 “是母后让你留在朕身边，非朕不愿意放你去咸福宫。若你能说服母后，朕没意见。”慕容见楼素衣站那么远，朝她招手，“素衣，过来一些，朕不会吃了你。” 楼素衣一听这话立刻离皇帝远一些。 慕容见她小动作不断，淡声问道：“怎么，你想试试在御书房侍寝？” 楼素衣一下就听出皇帝小子话中的威胁，她有气无力地去到慕容身边，又担心他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更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她和慕容有染的一幕。 慕容拉过楼素衣的手，捏捏她的手掌：“可怜，好像瘦了。” 楼素衣幽怨地看着慕容：“既然觉得我可怜，就不能待我好些？” “朕很忙，莫勾引朕。”慕容又再捏捏楼素衣没几两肉的脸，很快沉浸在政务当中。 楼素衣气笑了，勾引个鬼，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还敢勾引他？ 楼素月倒是想勾引慕容，可惜没机会。 如果她不是那么讨厌楼家人，还真不介意把慕容和楼素月凑成堆。 但是吧，她只要一想到和楼素月睡同一个男人，她是真觉得恶心。 若有一天慕容真的宠幸了楼素月…… 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她打了个寒战。 午膳过后，芳若来请楼素衣前往寿安宫。 楼素衣心中忐忑，有点担心陈太后是不是发现了她和慕容之间的私情。 向陈太后行了礼后，她退至一旁。 这回陈太后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这让她心里发毛。不会吧？真被陈太后看出她和皇帝滚在了一起？ “素衣，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陈太后柔声道。 楼素衣心里那个怕啊，她战战兢兢走到陈太后跟前。 陈太后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又看：“可怜的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 楼素衣心里叫苦，那还不得问她的好儿子，不做人事，把她欺负得那样惨。 “芳若，你瞧瞧素衣，是不是瘦了？似乎也更美了。”陈太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楼素衣。 小尼姑确实比刚进宫时还要美，似乎多了一种若有似无的妩媚之态。虽然穿着最朴素的缁衣，却也难掩其风韵，端的是我见犹怜。 芳若仔细看了看楼素衣，只觉有点挪不开视线：“回娘娘的话，四姑娘确实瘦了不少，但也美极了。” 两主仆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要找一个对付梁太妃的人选，楼素衣就很合适。梁太妃虽然也是国色天香，但楼素衣一点也不比梁太妃差。而且楼素衣还有一个优势，皇帝不排斥她。 第66章 龙颜震怒:素衣劝皇帝雨露均沾 陈太后确实是动了扶楼素衣上位的心思，但这还不是穷途末路的时候。 更何况有一批年轻貌美的秀女入了宫，今日找楼素衣过来，也正是为了新人侍寝一事。 楼素衣被陈太后拉着闲聊了一会子，直到陈太后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问：“皇帝待你还算宽和吧？听闻你夜里就宿在涵章室？” 楼素衣才刚放下的心再次悬空，她小心翼翼地回话：“陛下跟前需要人伺候，贫尼也只是听从陛下的命令行事。” 陈太后非常满意楼素衣的答案。楼素衣能在涵章室伺候，说明皇帝很放心楼素衣，把素衣当成吉庆那样可信任之人。 想也是，素衣曾经救过皇帝一命，皇帝自是信任素衣。 “皇帝信任你是好事。哀家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一定要答应哀家。”陈太后肃容道。 楼素衣深知不会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又是和慕容有关的事。 她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太后娘娘言重了。贫尼是出家人，没什么本事，贫尼觉得大概率是没能力帮太后娘娘的忙了。” “看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这件事，还真需要你帮忙才能成。是这样的，今晚你代替敬事房的太监把绿头牌送到皇帝跟前。还有，往后你多劝劝皇帝在后宫走动，更要劝皇帝雨露均沾。”陈太后笑容温柔的样子。 楼素衣震惊得瞪圆了双眼。 这也太离谱了。 她一个尼姑不只要代替敬事房中官端牌子，还要劝皇帝在后宫走动？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脸面？ “太后娘娘，万万使不得，这不是贫尼能僭越的事，此事恕贫尼做不到，还望娘娘另请高明。”楼素衣忙不迭地推拒。 陈太后一下就不笑了，适时端出太后的架子：“哀家说你能，你就能！对了，这是哀家的懿旨，知道抗旨是大罪么？” 楼素衣还想作垂死挣扎：“可贫尼是出家人，如何能以下犯上，劝诫陛下？” “你就和皇帝说，是哀家的意思，总之这件事你给哀家办妥了，哀家少不了你的好处。”陈太后安抚楼素衣道。 楼素衣心道自己的金钵都被慕容收走了，他们母子斗法，还要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可太难为她了。 “素衣，你可以的，哀家看好你。总归你好好为哀家办事，哀家不会亏待你。”陈太后再给楼素衣画大饼。 楼素衣心道好话歹话都让太后娘娘说了，哪有她说话的余地？ “敬事房那边哀家会交待下去，到了傍晚时分，就由你端着绿头牌去见皇帝，要好好劝劝他，不能光顾着政务，后宫的妃嫔也要多多宠幸……”陈太后又交待了一番。 楼素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寿安宫的，锦书看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也非常同情。 “姑娘莫担心，陛下对姑娘很宽容，不会怪责姑娘的。”锦书柔声安抚道。 “可是站在陛下的立场来看，我这个外人管他的后宫事务，还把绿头牌端到他跟前，这就是僭越。”楼素衣都能想象慕容看到她端绿头牌出现时的惊讶样子了。 锦书也觉得荒唐，可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姑娘也没办法拒绝。 后来楼素衣也看开了，横竖是陈太后的意思，她不过是奉命行事，就算是僭越，她也很无奈。 戌时一到，楼素衣便硬着头皮把绿头牌送到慕容跟前。 一开始慕容还没看清楚是楼素衣送来的绿头牌，他一抬头，就看到弯腰低头举着牌子的小尼姑，一时间他顿住了目光：“楼素衣，你何时成了敬事房的人了？” 楼素衣仍然低着头，银牙一咬，一口气说完：“贫尼奉太后娘娘的懿旨来的。太后娘娘让贫尼劝陛下多去后宫走动，太后娘娘还说，陛下应当雨露均沾！”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的头顶，淡声问道：“你是以何身份劝诫朕？雨露均沾？你的意思是让朕去宠幸其他女人？” 楼素衣一时哑然。 想到自己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事儿还真挺膈应的，但人家身份摆在那儿，虽然最近跟她厮混在一起，他总不可能放着他的后宫佳丽永远不宠幸吧？ “这……贫尼只是奉娘娘懿旨来传话，其它事非贫尼能左右。”楼素衣垂眸回道。 慕容翻看绿头牌上的名字：“你说让朕雨露均沾，后宫的这些妃嫔，朕该挑哪一位宠幸？楼素衣，朕听你的。” 楼素衣闻言终于抬头，慕容看向她，突然扬起手上的绿头牌：“楼才人？可是与你有关系的楼家女？你说朕今夜要不要宠幸这位楼才人？” 楼素衣暗忖姓慕的是不是在说笑？ “朕一言九鼎，只要你说，朕便听你的去宠幸这位楼才人。”慕容走到楼素衣身畔，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楼素衣，你道如何？” 楼素衣郁闷死了，她可不想为楼素月牵线搭桥，楼家人没一个好的。 “楼才人不好，要不陛下换一个吧？”楼素衣权衡之后，忙不迭道。 虽然不知道慕容所言是真是假，但她不敢赌，反正不能让楼素月顺利上位。 “换一个？”慕容意味不明地笑笑，“不如你帮朕挑一个。” 楼素衣被慕容黑沉沉的眸子看得心里发慌，她别开视线：“这不是贫尼能决定的事，陛下还是莫为难贫尼了。贫尼知道自己僭越，但这宫里头也没有贫说话的余地。太后娘娘下的是懿旨，没有贫尼反抗的余地。贫尼夹在太后娘娘和陛下之间也很为难，陛下何必生气？” 一旁的锦瑟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就觉得楼素衣和陛下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她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上位机会。 她正要上前毛遂自荐，吉庆突然拉着她就走。 他们才走出室内，就听到里面传来翻桌子的声音，还夹杂着楼素衣的惊呼声。 作为楼素衣本人，也确实被吓坏了，只因慕容一脚踹翻了桌子，她觉得慕容可能更想踹翻的是自己…… —— 慕容：楼素衣，你该死！ 素衣无辜脸：贫尼只是传话的…… 第67章 素衣被赶出乾清宫 楼素衣看到室内一片狼籍，下意识的反应是离开。 她正想跑，慕容突然对她摆手：“空尘，你回咸福宫。从今日开始，不要让朕看到你。” 楼素衣闻言大喜，连忙应是，而后头也不回地走远。 吉庆躲在外面听到了主子的命令，再看楼素衣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打从心底里替自家主子不值。 面对四姑娘的时候，陛下一再退让，四姑娘却总是惹怒陛下，真真是冥顽不灵！ 吉庆在外面等了一会子，才敢入内。 慕容已恢复常态，仿佛此前并未动怒，他淡声道：“收拾妥当。” 吉庆连忙应是，派了人打扫地上的狼籍，才紧跟在慕容身后。看主子去的方向，应该是御书房。 最近一段时间陛下晚上都不处理政务，四姑娘一走，陛下又全部心思放在政务上。 后宫新进了二十位美人，陛下怎的就不去后宫走动走动呢？ 那厢楼素衣带着锦书一离开乾清宫，锦瑟这个大喇叭立刻放出消息，称楼素衣激怒了新皇，被赶出了乾清宫，这件事在后宫引起不小的轰动。 当然，此事也不可避免地传进陈太后的耳中。 芳若见陈太后面色不虞，轻声道：“娘娘别着急，陛下并非下太后娘娘的脸，想是不喜楼姑娘插手后宫事，才将楼姑娘赶出乾清宫。” “哀家到底是太急了。素衣一走，若皇帝又去找梁氏那只狐狸精，那可如何使得？”陈太后也很头大。 她是想着楼素衣既然在皇帝跟前能说上话，不如放手一试，谁知皇帝震怒之下，竟赶走了楼素衣。 但皇帝这么长时间不宠幸后宫妃嫔，始终说不过去。 芳若又安抚了陈太后几句，陈太后仍是忧心忡忡：“你说皇帝是不是在为梁氏守身？” 芳若一愣：“不会吧？陛下只是不近女色罢了……” “不近女色更糟糕，上回还说找了太监，若皇帝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那可如何使得？”陈太后越说越着急。 芳若一时也接不上话来。 说起来上回那位到御前的太监是什么来路她们还不知晓，陛下又是个有主见的，总不成真的只喜欢太监。 至于其他后宫妃嫔听闻楼素衣被赶出乾清宫，都觉得大快人心，这其中也包括刚进宫的楼素月。 白天楼素衣还在她跟前摆高姿态，晚上就被赶出乾清宫，也不过如此。 虽然她觉得大快人心，但她还是觉得应该与楼素衣交好。再如何说，楼素衣都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这是旁人比不了的。 明日她去一趟咸福宫，她不信楼素衣被新皇赶出来后，还有脸对她摆谱。 另一个看到楼素衣“失宠”而开心之人，当属德嫔。 毕竟因为楼素衣她被掌掴了二十。哪怕是和其他后宫妃嫔宫斗，她也没吃过这样的大亏。 在楼素衣出现之前，慕容待她一向是最好的，上回却因为楼素衣，让她自掌二十，这样的奇耻大辱让她对楼素衣恨之入骨！ “奴婢仔细查过了，空尘师太当年在楼家就不被重视，听闻连她的亲娘柯氏都不喜她，柯氏把楼家的几位姑娘当成亲生女儿，反而对空尘师太视而不见。后来又听说那内阁那位谢大人一开始和空尘师太走得近，后来却爱上了楼家嫡长女。五年前的那场祸事，谢大人也是舍弃了空尘师太……” 云莓滔滔不绝地把关于楼素衣的过往都说了。 德嫔听后若有所思：“照理说五年前那样的境况楼素衣不可能活下来，但她却好好的，而且模样还和当年一样，这样的人不是邪祟是什么？” 云莓深以为然：“但陛下此前看重她，想必是不介意的。” “看重？陛下那样寡情之人，他可能真看重一个尼姑么？哪怕是我这个曾经最爱宠的妃嫔，陛下也是说罚就罚。”德嫔轻叹一声，“君心难测。”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在慕容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但自从被慕容罚过之后，她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她在慕容心中并没有多重的份量。 最可悲的是，她跟了慕容这些年，居然还没能侍寝，这才是最让她郁闷的地方。 楼素衣本人不知整个后宫都在看她的笑话，终于回到咸福宫，她觉得自己躺平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她洗浴之后，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儿，一转头就看到锦书和雁回都看着她，眼神有点幽怨。 “雁回，我回来你不高兴啊？”楼素衣的心情好到飞起。 雁回轻叹一声：“姑娘怎么就把陛下气得赶回来了？” 陛下的情绪素来不外露，这回居然被气得掀桌，可知姑娘气人的本事了得。 “也不能怪我，是太后娘娘让我干涉后宫事，陛下就算生气，那也与我无关。不说了，我要睡觉。”楼素衣轻叹一声，“我有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还是在咸福宫幸福。” 锦书和雁回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上前伺候楼素衣宽衣，却被制止。 “我自己来，你们也早点歇着。”楼素衣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两个宫女看着没心没肺的楼四姑娘，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姑娘心宽。 楼素衣最近确实没休息好，晚上要辛苦侍寝，白天还担心她和慕容的私情败露，此刻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她恨不能往后都不再见慕容才好。 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才知咸福宫居然来了不少人。 楼素月、德嫔，还有聒噪的吴美人，而乔贵人和罗选侍都是新进宫的，这两位都是跟楼素月来凑咸福宫凑热闹。 德嫔看到楼素衣出来，冷笑勾唇：“师太好大的架子，居然让我们这些后宫妃嫔等你这个出家人！” “德嫔娘娘请恕罪。贫尼昨儿个激怒了陛下，被陛下赶出乾清宫，吓得一宿都没怎么睡，今儿天亮时分才稍稍阖眼。唉，贫尼在这后宫实在是举步维艰，若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好了。”楼素衣说着，又长叹一声。 第68章 逼她帮楼素月! 其他人听到楼素衣一席话不免有些同情她，唯有德嫔早看过楼素衣变脸的速度。 尼姑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不过楼素衣被赶出乾清宫是事实，只要慕容厌弃了这个死尼姑，此人在后宫就翻不起风浪。 她此刻有心试探：“既然师太想离宫，不如我向陛下求情，送师太出宫可好？” 楼素衣双眼一亮：“那就有劳德嫔娘娘了。” 狗皇帝正在气头上，又有德嫔当说客，或许会放她离开皇宫也没准。 德嫔见楼素衣的欢喜不像是装出来的，当下有了计较：“我面圣时，便请求陛下放你离宫。” “有劳德嫔娘娘为贫尼走动，贫尼等着德嫔娘娘的好消息。”楼素衣连连点头。 楼素月见楼素衣急于离宫，心里其实是不愿的。 只不过现场人多，她不好说话。 德嫔本来就是来看楼素衣笑话，但因为楼素衣想离宫，她又觉得只要碍眼的尼姑赶出皇宫，就没必要再生事端。 她对楼素衣阴阳怪气了一番，楼素衣四两拨千金，最终是兵不血刃，毫发无损。 德嫔坐了一会子自觉无趣，起身便走了。 德嫔一走，吴美人立刻来到楼素衣跟前道：“师太去御前当差的这些日子，我本是想去找师太说话的，但乾清宫那地方我有些犯怵，终还是没去。” 楼素衣微微一笑：“别提了，在御前当差没有一点自由，成天要看陛下的脸色，还是在咸福宫自在。不过有德嫔娘娘帮我，相信我很快就会离开皇宫。” 今天慕容生了很大的气，如果德嫔再添一把火，她离开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吴美人听闻楼素衣要离宫，面露不舍：“师太真要离宫而去，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楼素衣心道自己也没跟吴美人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吴美人喋喋不休吧？ “贵人天真可爱，大家都喜欢。贫尼终究只是过客，早晚是要离宫的。”楼素衣客套地应道。 一旁的罗选侍偷偷打量了楼素衣许久，她在宫外时就和楼素月有交情，五年前也是见过楼素衣的。 眼下见楼素衣冷着她们几个新进宫的，自是不大高兴。 “师太怎么见到我们几位，连招呼都不打？素月还是师太的妹妹，师太不理会合适吗？”罗选侍为楼素月抱不平。 楼素月轻扯罗选侍的袖口：“妹妹不得对我四姐姐无礼。四姐姐是陛下的贵客，我们都该敬着才是。” 吴美人似乎这才看到楼素月，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楼才人是师太的妹妹？我瞅着师太看起来比楼才人年岁更小一些。” 她此言一出，楼素月心里头不大高兴，但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 “这说明我四姐姐驻颜有方。从前在家中时，四姐姐就是最美的，现如今虽然四姐姐已剃度出家，但依然倾国倾城。”楼素月微笑回道。 吴美人一时口快应和：“这倒也是，师太姿容出众，可不比后宫的哪个妃嫔差……”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楼素衣。 吴美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掌了自己一嘴：“瞧我这张嘴，尽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师太的容貌出挑，哪怕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也极罕有……罢了罢了，我这张嘴还是不说了。” 她怕自己再说错话，索性起身，告辞离去。 吴美人一走，楼素月便主动跟楼素衣套近乎：“四姐姐既然进了宫，何必急于离开？这宫里好吃好住，四姐姐还不如就住在宫里住些日子。” 楼素衣这会子也不想装了：“后宫重地，岂是贫尼这等出家人能久留的地方？” 乔贵人不赞同地道：“师太再怎么说也是素月的姐姐，如今素月进了宫，师太难道不该帮衬素月一些？” 她父亲不过是五品光禄寺少卿，在宫中也没有背景，同楼素月交好，是因为楼素月的父亲是肃宁伯。再者楼素月的嫡长姐楼素雅嫁给了内阁学士谢知节，与楼素月交好，对她有益无害。 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尼既是出家人，便已不是红尘中人，楼才人的事与贫尼有何干系？” 出家可真是好啊，有借口跟虚伪的楼家人划清界线。 乔贵人本来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高点，但楼素衣的一句话，竟令她哑口无言。 罗选侍见乔贵人被怼了，连忙帮腔：“就算师太出家了，和素月也是有血缘的姐妹，如何能与素月划清界线？师太既是出家人，就当慈悲为怀，如何能这般冷血？” 楼素衣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出家人的人设，真想把眼前的三人一锅端了。 不过呢，既然她是尼姑，修养一定是好的：“贫尼是出家人，无论是有血缘关系的，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于贫尼而言都是世内之人。而贫尼身处世外，说什么冷不冷血？若三位贵人对贫尼有意见，不妨也去剃度出家，再来讨论冷血与否这个问题。” 罗选侍未想到楼素衣伶牙利齿，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四姐姐的话有道理。四姐姐愿意帮我，是情份，不愿意帮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柯姨娘定是希望四姐姐与我姐妹情深的。”楼素月又搬出柯姨娘。 “说起来在贫尼未剃度之前，楼才人与贫尼也没有所谓的姐妹情深。贫尼若记得没错，以往贫尼在楼家时，楼才人可是对贫尼不屑一顾。”楼素衣神色淡淡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想踩她上位的时候跟她说姐妹情深，当年在楼家，楼家所有人孤立她的时候，怎么没人跟她说姐妹情深？ 楼素月没想到楼素衣会这么直白，一时脸色有点难看。 罗选侍却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年她也是楼素月的阵营，横竖看不惯长相娇媚的楼素衣。 只是事隔多年，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 乔贵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见楼素月的神情有些难看，就知道楼素衣所言属实。 只不过那又如何？ 楼素衣救过陛下，现在有价值，就该为她们所用。 第69章 妊娠反应 “既然师太出家了，心胸就该豁达一些，何必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素月好，将来师太也会好，师太与楼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不等乔贵人的话说完，楼素衣便下了逐客令：“锦书，送客！往后这几位贵人就不必让她们进来了，贫尼与她们无话可说。” 包括楼素月在内的三人都变了脸色。 乔贵人更是气急败坏地道：“楼素衣，别给脸不要脸！！” 下一刻，锦书走到乔贵人跟前，狠狠一掌扇了过去。 乔贵人没想到锦书敢打自己的脸，她脸色变了又变，不敢置信地看着锦书：“你、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敢打我？！” “空尘大师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连陛下都敬着大师，乔贵人竟敢对大师不敬？贵人以为后宫是集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奴婢虽是奴才，却是奉陛下之命来伺候空尘大师。谁敢对大师不敬，奴婢第一个跟她拼命！！”锦书长时间在御前当差，身上自有一股子凌厉的劲儿。 此刻她声色俱厉的样子，确实有点唬人。 楼素衣在一旁都想为锦书鼓掌喝彩了，不过她是尼姑，得维持出家人人淡如菊的人设，不然自己早就一个耳刮子甩过去…… 这时吉利也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送几位贵人出去，请！” 他是吉庆的徒弟，多少也学了吉庆的一些派头，以前又是在御前当差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楼素月一行三人看到吉利瘆人的笑意，都不敢再逗留。 吉利亲自送她们出了咸福宫，语气咸淡地道：“不怕给几位贵人透露一个讯息，在空尘大师未进宫之前，陛下偶尔会在咸福宫留宿。大师进宫第一天，陛下便将咸福宫留给空尘大师居住。咱家和锦书、雁回以前都是在御前当差的，大师进宫后，便都来到咸福宫伺候。” 楼素月几人听到吉利这番话后，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吉利之所以对她们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她们，楼素衣是新皇看重之人。对楼素衣不敬，便是对新皇不敬。 这就是明晃晃的敲打！！ “几位贵人慢走，往后没有空尘大师的邀请，几位贵人也不必出现在大师跟前，徒惹大师不快了！”吉利傲慢地看着楼素月几人，就差没拿扫帚直接赶人。 楼素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只知楼素衣曾在御前当差，也曾救过新皇，但没想到楼素衣竟这般得新皇看重。 她要是早知道，就会好好说话，否则也不会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乔贵人着实没想到楼素衣一个尼姑居然在后宫如鱼得水，新皇还这样看重楼素衣。 方才吉利的一番话，让她心惊胆战。 她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多人都来到咸福宫找楼素衣，原来竟是因为新皇看重这个尼姑。 三人才进宫，在后宫无亲无故，本来是抱了团的，打算在后宫大展拳脚。 孰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在楼素衣这里碰了钉子。 罗选侍还是不大相信：“陛下真有那么看重空尘师太？” 楼素月有些烦躁：“待会儿找其他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她想多半是真的。 本来她是想着楼素衣是新皇的恩人，多少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但她心度深处还是看轻楼素衣的。 在她固有的印象里，楼素衣就是那种人人厌弃且人人都可以欺侮之人。 在楼家，连下人都看轻楼素衣这个庶女，更何况是她们这些楼家嫡姑娘？ 母亲也常对她和阿姐说，柯姨娘于父亲而言就是一个衬手的玩意儿，楼素衣这个庶女于她们楼家嫡姑娘来说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谁又能想到，楼素衣这个玩意儿居然还能骑到她头上的一天？ 回到储秀宫后，楼素月花了重金买了关于楼素衣进宫后的消息。在看完后，她们三人都沉默了。 只因吉利并没有撒谎，陛下确实看重楼素衣。在她们进宫之前，楼素衣是时刻在御前伴驾的。哪怕是陛下去见梁太妃娘娘，楼素衣也伴随其左右。 甚至有一个晚上，陛下就单独带了楼素衣去到了秋水居，在那边逗留了许久，直到子时才回乾清宫。 “就算以前楼素衣得陛下看重，不还是惹怒了圣颜，被赶出了乾清宫？大家不还说陛下震怒之下掀了桌吗？既然得了陛下厌弃，不过也就是一枚弃子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乔贵人很快就想通了，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花无百日红，更何况还是一个剃度出家的尼姑。哪怕楼素衣不是宫中的仆从，但她们是后宫的主子，一个尼姑能翻出什么大浪？ 罗选侍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她附和道：“确实不用担心，横竖她不还要出宫吗？只可惜了，本来还想借她上位的，现在被陛下厌弃了，咱们还不如另寻蹊径。” 楼素月却另有想法：“只要她还没出宫，咱们就还有用得上她的一天。世事变幻莫测，也许哪一天她能再被陛下青睐。不像咱们姐妹三人，想见陛下一面都难。” 一时间，三人脸色黯淡。 选秀那日她们都没敢细看陛下的容貌，不过匆匆一眼，只依稀知道新皇俊美年轻。她们尚未进宫前也听说过，当今陛下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可是再好看又如何？她们若没有侍寝的机会，就只能在后宫守活寡。 相较于楼素月三人的愁云惨雾，楼素衣则狠狠夸了锦书和吉利一通，脱口而出道：“你们真厉害，该赏！” 她此言一出，锦书笑了。 楼素衣也有些尴尬：“我赚的那点银子都被陛下没收了，下回有银子的时候再赏吧。” 谁叫她是穷光蛋呢？ 这天赶走楼素月后，楼素衣着实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慕容也没再找她，把她晾在一旁，她乐得逍遥，但最近接连几日胸闷想吐又嗜睡，这让她想起自己见过嫂嫂有孕时的妊娠反应似乎就是这样。 她不敢在锦书他们跟前表现出异常，却担心自己怀上了。 第70章 她会给孩子全部的爱 锦书最先发现楼素衣情绪不太对。明明是活泼爱动的一个人，近两日却总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整天坐着一动不动，似乎有很多心事。 “姑娘是怎么了？”雁回也看出楼素衣的反常。 “会不会是想陛下了？”锦书眉心微拧。 “那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姑娘的现状？”雁回也没主意。 “吉利每日都会去乾清宫，不需要你我再多事。”顿了顿，锦书又道，“咱们再观察观察。” 两个宫女正在说悄悄话，又见楼素衣惆怅地长叹一声。 吉利也发现异常，三人站在一块看着楼素衣发呆，直到楼素衣抬眸，就见三人傻看着她的一幕。 她若无其事地起身：“我去睡一会儿，你们别吵我。”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忘了还有慕容的眼线在跟前。 要是让这三个人发现自己可能怀有身孕，一定会向慕容汇报她的情况。而且这事她还不确定，或许是她多虑。 这样一想，她突然又精神了。 外面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又见楼素衣兴冲冲地出来：“你们三个不需要围着我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自己能照顾自己！” 一时间，三人都放了心。 楼姑娘好好的，精神看着还有点亢奋，一看就不像个有心事的。 眨眼间，时间就来到了端午前一日。 楼素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听着雁回和锦书兴致勃勃地说起明日御驾队伍要去怡园，还可观看赛龙舟。 两宫女聊得兴致勃勃，一转头就看到楼四姑娘歪在靠椅上睡着了。 两人面面相觑，无语了。 她们故意说起赛龙舟一事，就是知道姑娘喜欢热闹，希望姑娘能向陛下认个错，而后也可以跟着陛下出宫散散心。 谁知她们白费心机，姑娘似乎一点也没有想去怡园游玩的心思啊。 两人怕扰楼素衣的清梦，走远一些才继续此前的话题。 “姑娘是不是在生陛下的气？平日里姑娘最喜热闹，最近却一反常态，不是吃就是睡，姑娘不会是厌世吧？”说话的是雁回。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没听姑娘自个儿说好吃懒做，躺平的日子最快乐吗？或许姑娘只是纯粹觉得这样的日子舒坦。”锦书说着说着，也有些迷茫。 “待会儿吉利回来，问问乾清宫那边的情况。”雁回话音刚落，就见吉利回来了。 锦书忙迎上前问道：“陛下有提到姑娘吗？会不会带姑娘去怡园散心？” 吉利摇头：“我没见着陛下，但问了师父，师父对我摇头，可能陛下还在跟姑娘置气。” “难得有离宫散心的机会，姑娘这样的反应，陛下也一样，我们干着急也没用。”雁回泄了气，突然觉得没意思。 锦书也不知从何着手，便也认了命。 偏偏峰回路转，傍晚时分，芳若突然现身。 一看到芳若，锦书突然就知道有了转机，肯定是太后娘娘想见姑娘。 “素衣呢？”芳若直接问道。 “我这就去叫姑娘起身。”应话的是雁回。 芳若觉得奇了：“这个时辰还在睡？” 锦书也觉得神奇，因为自家姑娘每天能睡十二个时辰以上，猪崽都没这么能睡。 “师太说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无趣得很，还不如睡觉打发时间。”锦书干笑应道。 芳若哑然失笑，觉得楼素衣是个心宽的，这样的性子她倒是喜欢得紧，想必太后娘娘也会喜欢。 楼素衣很快出来见芳若，她随便挽了个发髻，穿着最朴素的缁衣，却依然风姿卓越，媚骨天成。 最近因为休息得好，能吃能睡，小脸上也长了肉，肌肤白里透粉，像是粉团子一般，大眼像是乘了一汪水，勾人得紧。 芳若心道这位楼姑娘可真是花容月貌，可惜是个出家的，不然送给陛下，哪怕是陛下那样不近女色的男子只怕也会动凡心。 “芳若姑姑怎的来了？”楼素衣热情地道。 芳若莞尔一笑：“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过来传话，明儿御驾前往御园，娘娘让姑娘伴驾。” 楼素衣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清静日子，她才不想再去慕容跟前露脸。 “贫尼不去可以么？上回贫尼因为在陛下跟前多说了几句，陛下气得把贫尼赶跑。若非念着往日的救命之恩，贫尼只怕是小命不保。贫尼觉得，自己还是不宜出现在陛下跟前，芳若姑姑觉得呢？”楼素衣小心建言。 芳若却只是笑笑：“姑娘的好，太后娘娘都记着呢。放心吧，明儿有太后娘娘护着，陛下不会对姑娘如何的。” 此次端午节可能会在怡园留宿，而且陛下还带上了德嫔和梁太妃。 太后娘娘只担心就这么一夜的功夫就被梁太妃爬上龙床，德嫔不能时刻伴驾，但楼素衣不一样。所以最保险的法子，还是让楼姑娘跟着陛下。 纵然陛下上回确实龙颜震怒，但过了这些日子，陛下想必已经消了气儿。 太后娘娘如此看得楼素衣，想必还是存了让楼素衣进陛下后宫的心思，只因京城这批秀女进宫后，陛下都未诏见，更遑论说侍寝。 如果连陛下都见不着，又怎么可能有上位的机会？ 楼素衣还想作垂死挣扎，芳若却不给她再说往的机会，盖棺定论：“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一早出宫，莫让太后娘娘久等。” 她还叮嘱了锦书几句，就这样走了。 楼素衣怔站片刻，倒也没有多丧气。只要身在皇宫，肯定就要看太后或者皇帝的脸色行事。总归也不是她要在慕容跟前露脸，是太后娘娘的命令，皇帝也不能怪到她头上。 反倒是她的肚子…… 最近吃得好，睡得好，偶尔闻到特殊的气味会感觉不适，她严重怀疑自己真怀上了。 目前还没来癸水，虽则她的小日子一向不准。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怀上，柳御医送过来的药她都悄悄倒了。若她肚子里真怀上了孩子，她很想生下来。 她孤独了半辈子，亲爹亲娘都不爱她，如果她有孩子，她肯定会给孩子全部的爱…… 第71章 带球跑…… 这天晚上，楼素衣像往常那样早早上床。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此次去怡园是一个不错的逃离机会，就不知怡园的守卫是否森严。 御驾队伍去御园，定会有不少守卫吧？ 因为心里有事，她不像平时那样睡得好，翌日天还未亮便起了。 她不需要梳妆打扮，也不需要涂妆抹粉，洗漱后便快速用了早膳。 她特意留下更稳重的锦书，只让雁回陪同，便去到寿安宫。 陈太后才用了早膳，见楼素衣来了，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话家常。 楼素衣恭敬应话，举止得体，陈太后看她眉目温顺的样子，倒是越看越顺眼。 “上回皇帝动怒一事哀家也听说了，他的性子就是那样不讨喜，你也别放在心上。过了这些日子，想必他已消气儿。待会儿你跟着哀家，若皇帝说不中听的话，有哀家护着，你莫担心。”陈太后又安抚了楼素衣几句。 楼素衣恭敬回道：“是，太后娘娘。” 此后陈太后带着楼素衣出现在宫门前。这回伴驾的后宫妃嫔有两位，正是宁妃和德嫔。 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那就是梁太妃。她现在虽然还没进慕容的后宫，却早已把自己当成慕容的女人，理所当然地和慕容并肩站在一块。 楼素衣远远看到慕容和梁太妃并肩而立，也不知梁太妃说了什么，慕容唇角微微上扬。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倒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如果不是梁太妃做过先皇的女人，那二人就更般配了。 德嫔也看到慕容细微的表情变化，想起自己上回对慕容请求放楼素衣出宫时，慕容也轻扯唇角笑了一下。 当时她觉得惊为天人，要知道慕容这个人是不苟言笑的，就是常说的禁欲脸。所以他一笑，就显得格外的稀奇。 她并不知道慕容在笑什么，但慕容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现在慕容又对梁太妃笑，令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陈太后一出现，大家齐齐向陈太后行礼。在看到陈太后身边的楼素衣时，大家也见惯不怪。 宁妃和德嫔多少还是羡慕楼素衣，明明这位是出家人，却得陈太后看重，就连去怡园观龙舟赛这种大日子，陈太后都把楼素衣带在身边。 梁太妃和德嫔在楼素衣刚现身时，就下意识盯着慕容看，无非是想知道慕容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见慕容未正眼瞧楼素衣，她们同时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在慕容眼里，楼素衣也没什么特别。若非陈太后把人放在他身边，他未必会多看一眼。 就算楼素衣容貌艳丽又如何？慕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见色起意的男人。 放下心的还有楼素衣本人。 慕容这么冷淡，说明还在气头上，也就说明他的注意力不会放在自己身上。 她想着这次去怡园，如果有机会离开陈太后身边，她就有机会跑路。 就是她一身尼姑装扮实在太惹眼，想要掩人耳目谈何容易？ 在去往怡园的路上，楼素衣心神不宁，不时掀开马车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 陈太后只当她是觉得新奇，失笑道：“怡园的风景更美，届时你可以看个仔细。不过咱们说好了，待会儿你面对皇帝时要积极主动一些……” 楼素衣心不在焉地应是，苦恼要怎么甩开雁回。 还有怡园的守卫会不会森严？就算她甩开了御驾队伍，若怡园有守卫，届时她要怎么走出去？ 她真希望自己能带球跑成功。 御驾队伍走了约一个多时辰，便到达怡园。 楼素衣陪在陈太后身边，陈太后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陈太后停下脚步，笑看着她道：“那你赶紧去皇帝跟前伺候。” 楼素衣一愣，恍然间才想起刚才她应了是，但根本没听陈太后说什么。 “贫尼还是先陪陪太后娘娘吧？”她连忙说道。 陈太后却牵着她走到慕容跟前，笑道：“素衣说这些日子反思了许久，希望皇帝大人大量，莫同她一般计较。” 慕容看楼素衣一眼，没作声。 陈太后见状又再打圆场：“皇帝心系天下，总不至于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看在素衣对皇帝一片孝心的份儿上，皇帝就把她放在身边好好敲打，皇帝以为如何？” 慕容不再正眼看楼素衣，径自往前走。 陈太后忙对楼素衣使眼色，楼素衣才不愿意跟过去。 陈太后当然也看出楼素衣的抗拒，索性又端出太后的架子：“素衣，让你伴驾是哀家的懿旨，怎么，你想忤逆哀家？” 楼素衣连忙摇头：“贫尼不敢。” “那去吧。”陈太后示意楼素衣跟过去。 楼素衣实在是不知道陈太后为什么非要她跟上御驾队伍，慕容身边好几位美人相伴，她一个尼姑凑过去像什么样子呢？ 她自己知道是陈太后非要让她跟过去，但在外人看来，便是她这个尼姑不安于室，想攀上皇帝小子。 “是，太后娘娘。”她应了一声，便跟在了御驾队伍后面。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陈太后，发现陈太后一直在盯着自己，她烦躁不已，这样她怎么跑？ 待慕容入座，他身边的位置便立刻有人抢先坐下，分别是梁太妃和德嫔。反而是宁妃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只好退而求次，在梁太妃身畔的另一个位置坐下。 楼素衣想往人多的地方钻，欲先避开陈太后的耳目，再择机离开人群。 谁知她才动作，吉庆突然出现在她跟前，还将她往慕容所在的了望亭而去，并低声嘱咐她：“待会儿姑娘对陛下说几句好话，陛下便会原谅姑娘的。” 楼素衣叫苦不迭，就这样被吉庆带到了慕容身后站着。 这还不打紧，吉庆还低声对慕容道：“陛下，空尘大师说上回办差不利，惹恼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他说着还拉了楼素衣一把。 楼素衣心道又不是自己的错，她根本不想来好吧？ 这时吉庆又踹她一脚，她只好言不由衷地道：“贫尼知错，请陛下恕罪。” 第72章 被皇帝识破了…… 慕容眉清目冷，神情孤傲，像是没听到楼素衣的话，没有正眼看她。 她很想转身离开，吉庆却识破她的意图，拦着她的路。 楼素衣暗暗琢磨自己有没有机会离开这一大片人群。 她站了一会儿，低声对吉庆道：“贫尼想如厕，你让让。” 吉庆一愣，有点犹豫，但总不能不让楼素衣去如厕吧？ 楼素衣才懒得理会吉庆，就要钻出人群，前方的慕容却突然开了尊口：“吉庆，你随空尘走一趟。”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头顶，握紧了拳头。 这时梁太妃看过来，似笑非笑地道：“陛下真是看重师太呢。” 如厕都让吉庆这样的御前红人跟着，难不成楼素衣这么大个人还能弄丢不成？ 楼素衣干笑一声：“太妃娘娘真爱说笑。” 说着她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下出了了望亭，吉庆紧跟在她身后，雁回也紧随其后。 待去到官房，楼素衣自个儿入内，她到处张望，最后还是死了心。 待慢腾腾出从官房出来，她对吉庆道：“你回陛下身边候着吧，我有点累，想找个地方歇脚。” “奴婢陪着姑娘。”吉庆可不敢抗旨不遵。 楼素衣顿时生无可恋，这样她怎么跑？再加上她肚子里可能还怀着一个，就算跑也不可能太快，更何况还有吉庆这个冤魂不散的。 她磨磨蹭蹭去到一座亭子里歇脚，一刻钟过后还不想起身，这令吉庆起了警惕心。 他仍记得四姑娘不只一次想离宫，难不成事到如今，四姑娘还想离开陛下？ 是了，此次难得出宫，四姑娘一定不想错过逃离的机会。难怪陛下让他随身侍候，分明是猜到四姑娘那蠢蠢欲动的心思。 “四姑娘，龙舟赛事很快开始，奴婢还需在御前伺候。您若是歇够了，就随奴婢走吧。”顿了顿，吉庆好整以暇地道，“陛下看重您，是您的福分，四姑娘可千万莫身在福中不知福。” 楼素衣犹豫间看向吉庆，是自己多心吗？她怎么觉得吉庆猜到她想逃跑，方才是在敲打她？ 吉庆正对上楼素衣刺探的眼神：“成为了陛下的人，这辈子除了留在陛下身边，不可能再有其它出路。” 楼素衣此前还在怀疑，此刻便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是真不想进慕容的后宫，但她基本肯定自己怀上了。现在月份还小，看不出孕肚，但若月份大了，到时被人发现她怀有身孕，她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后宫停留。 她有气无力地回到了望亭，一直未正眼瞅她的皇帝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他犀利的眼神对视。 这时吉庆去到慕容身边，对他附耳，道出楼素衣此前行迹可疑的事。 一时间，慕容看楼素衣的眼神更加幽冷莫测。 楼素衣被慕容看得头皮发麻，心道看什么看？她想逃跑那不是很正常？！ 这次她故意离德嫔近一些，谁知一闻到她身上的香熏，胸口一阵翻江倒海。 她有些扛不住，也顾不得人多，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望亭。 她强忍着不适，身后吉庆和雁回都追了过来，她回头看向他们喝道：“你们别跟过来，我想静一静！！” 说完她加快脚步，离他们二人远一些，背对他们而立。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深深呼吸，还是想吐。 为掩人耳目，她蹲下身子，抱头干呕了一回。 吉庆远远看着背对他们蹲在地上的楼素衣，低声问雁回：“四姑娘怎么了？” “难不成是在哭？”雁回也很茫然。 姑娘性子素来乐观，怎会无端端哭泣？ “你上前看看，莫让四姑娘出事，否则我们无法向陛下交待。”吉庆肃容道。 雁回走上前，蹲在楼素衣身畔，柔声问道：“姑娘还好吧？” 楼素衣闻言抬眸，眼里依稀还有泪光：“没事，就是有点难过。” 总算是压下了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雁回却以为她哭了：“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同奴婢说说……” 不等她说完，楼素衣起身道：“出宫太开心了，喜极而泣。别担心，我没事，咱们去看龙舟赛吧。” 雁回看楼素衣眼眶泛红，只道姑娘是不想她担心才故作坚强。 约莫半个时辰后，龙舟赛正式开始。 楼素衣看到齐宴参加了龙舟赛，他是金吾卫队首领，她恍惚间好像看到齐宴往她所站的方向瞅了一眼。 等到一声哨响，数支龙舟如箭一般疾驶而出。 就在楼素衣认真观赛的当会儿，突然有一个宫女来到她跟前道：“谢夫人想见空尘师太，她正在了望亭外等师太。” 楼素衣心道自己和楼素雅有什么好见的？ 但相较于闻德嫔身上令她胸口翻江倒海的香熏味，能离了望亭远一些令我毫不犹豫地去见楼素雅。 楼素雅正等在了望亭外，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入目即是楼素衣略显苍白，却显得楚楚可怜的绝美脸蛋。 明明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罢了，楼素衣美得竟更加摄人心魄，一双眼睛仿佛随时在勾人似的，这该死的狐狸精。 她在心底暗骂一声，才热络地上前道：“听闻妹妹进了宫，让我好生想念。不只是我，柯姨娘和父亲也很想妹妹，让我过来问问妹妹是否安好。” 楼素衣只是淡淡一笑：“尚可。” 楼素雅像是看不到楼素衣的冷淡，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楼素衣：“这是柯姨娘让我给妹妹的家书，柯姨娘知道妹妹还活着，开心得忘乎所以，父亲亦然。” 楼素衣看着手上的所谓家书，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若无意外，这是萧宁伯授意让柯姨娘写的书信吧？ “妹妹不看看内容吗？”楼素雅期待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拆开信笺，定睛细看起来。 一开始是柯姨娘表述对她这几年的思念之情，后面才是信的主旨内容。柯姨娘说楼素月选秀才进宫，孤身一人，让她跟楼素月两姐妹互相扶持，如果能助楼素月爬上龙床，夺得龙宠，更是楼家之幸…… 第73章 甩在她的脸上 看完所谓的家书后，楼素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一切皆在她的意料之中。柯姨娘最爱的人是肃宁伯，因为爱乌及屋，柯姨娘也爱肃宁伯的几个嫡女。 至于她这个亲生女儿，从来都是最不要紧的存在。 她甚至在想，如果五年前她被绑架时柯姨娘也在现场，柯姨娘定也会救下楼素雅，她依然会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她记得那一年在看到谢知节和楼素雅拥吻的一幕后，失魂落魄了好几天。 那天她正坐在院子里发呆，柯姨娘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便甩了她一掌。 她被打得一脸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柯姨娘声嘶力竭地朝她吼：“你怎么有脸和大姑娘抢男人？” 她想说明明是她先看上谢知节的，她和谢知节来往的时候，楼素雅还没出现，明明是楼素雅和她抢男人，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但柯姨娘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二话不说便把她关在了柴房里，让她反省自己的过错，说等她认识到了错误，才放她出来。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当然不会认错，之后就被关了半个月。 直到有一天楼素雅来了，开了锁，一脸同情地带她出了柴房：“柯姨娘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用这种最使不得的法子？我当时就是和柯姨娘说了一句你似乎看上了知节，柯姨娘就把你关了起来。” 她神色木然，没有理会，又听楼素雅向她炫耀：“对了，我和知节订亲了，他很快会成为你的姐夫。他还说对我一见钟情，恨不能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我。他还说，你的纠缠令他很困扰……” 楼素衣至今还记得楼素雅当时看她时的怜悯表情。 实际上楼素雅不来向她示威，她也不可能再见谢知节。 那之后，楼家人突然对她好起来，也就是在那时，齐宴频频出现在她的眼前。 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齐宴给了她摆脱楼家的希望。那时的她，是真对齐宴动过心的。 因为她从来没遇到过对她那么好的人，齐宴说非她不娶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滚烫了她的心。 如果她没有被劫匪绑走，如果她没有死于非命……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假设或如果？ 连唯一真心宠爱过她的人，最后也另娶他人。 “素衣，你和素月都在宫中，两姐妹应该相互扶持——” 楼素衣从不堪的往事中挣脱而出，她看向楼素雅，在楼素雅的行注目礼下，慢条丝理地撕毁了书信。 “楼家与贫尼有何干系？”楼素衣说及此，把撕碎的书信甩在楼素雅的脸上。 楼素雅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怒极反笑：“楼素衣，你怎么敢对我不敬？！” “也是，内阁学士谢大人的夫人，平时被人敬着，但为何还来求贫尼这个出家人呢？楼家人不是很高贵？曾经的楼家嫡长女不是目空一切么？”楼素衣讽刺勾唇。 看着端庄高贵的楼素雅神色狰狞，楼素衣笑了：“谢夫人若无其它事，贫尼告退。” “楼素衣，你得意什么？！现如今你还不是被陛下厌弃？！不过就是个姑子罢了，还真当自己很本事？你信不信我在夫君跟前说一句话，就能让你后宫生不如死？”楼素雅狠声道。 楼素衣回头看一眼声色俱厉的楼素雅，似笑非笑地道：“原来谢大人的手还能伸进后宫啊？那贫尼真得提醒陛下一句，要小心谢大人的手伸得太长。” 楼素雅冷冷一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楼素衣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道以前她不会有这样的认知，但现在她的肚子里可能怀着皇嗣，她觉得吧，自己真有很大机会母凭子贵。 不过进慕容的后宫太麻烦了，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她是疯了才会进皇帝的后宫。 楼素衣不欲再和楼素雅纠缠，楼素雅看她云淡风清的样子就来气，好像楼素衣连和她争论都不屑似的。 “你若不帮素月，柯姨娘在楼家就别想过好日子！”她狠心威胁。 楼素衣回头淡扫一眼楼素雅：“柯姨娘是你们楼家人，她是否过好日子与贫尼并无干系。” 她早在柯姨娘一次次偏心楼家嫡女之中就不再把柯姨娘当成亲娘了，一次次舍弃她的柯姨娘，不配为人母。 楼素雅看着楼素衣走远，眸色阴沉。 她实在是没想到，楼素衣当年在那样的情境下还能活下来，甚至又进了宫。 明明被新皇厌弃了，今日在端午节这样的日子又能在御前伴驾。 这只狐狸精，五年前就会勾引男人，这么多年令谢知节和齐宴对她念念不忘。现在剃度出家了，竟还想勾引新皇，和素月抢男人。 可惜素月才进宫，位份低，没机会伴驾，她连见素月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担心素月在楼素衣这个诡计多端的尼姑手上吃亏。 楼素衣走了老远，还能感应到楼素雅定格在自己身后的愤恨目光。 她其实不能理解楼素雅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明明楼素雅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总不成楼素雅生不出孩子，也能怪到她身上。 她再低头看一眼自己还平坦的腹部，暗忖她肚子里真怀着一个，楼素雅知道她怀上皇嗣，会不会更加恨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脚步更加轻快一些。 她才站在慕容身后，慕容突然回头看向她，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 楼素衣觉得他眼神古怪，却看不懂是何意。 梁太妃这时也循着慕容的视线看过来，不解问道：“陛下，空尘师太怎么了？” 他一直盯着尼姑看是何意，总不成突然发现尼姑生得花容月貌？ 慕容的视线定格在楼素衣的脸上，淡然启唇：“壮实了。” 皇帝的这三个字，令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楼素衣的脸上，陈太后忍禁不俊：“看来在御前伺候是桩苦差，素衣一离开皇帝便心宽体胖。” 楼素衣都不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才好。 用“壮实”二字来形容她，这礼貌吗？！ 第74章 共沉沦…… 这时龙舟赛进入尾声，慕容才转回身，继续关注龙舟赛事，大家对楼素衣的注意力才跟着转移。 楼素衣盯着慕容的后脑勺，很想拿个捶子捶死他。 “看来定远侯率领的金吾卫队要赢了。”德嫔突然回头看一眼楼素衣，意有所指，“师太觉得定远侯会赢么？” 楼素衣不知道齐宴会不会赢，但德嫔很阴险是事实。 哪怕慕容与她之间只有肉体关系，那也不会想听她押前任赢吧？ “贫尼眼神不好使，看不清比赛状况。”楼素衣淡定地回道。 德嫔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不如我与师太打个赌？” “贫尼是出家人，不参与赌博这种不好的事。”楼素衣淡声回道，“德嫔娘娘还是找其他人赌一局吧。” 陈太后听到这里皱了眉头：“行了，好好看龙舟赛。” 傻子都看得出来，德嫔有意针对楼素衣。 以前她没看出来，德嫔竟如此善妒，连尼姑的醋都吃。 此时此刻，陈太后看低了德嫔一分。 德嫔不过也是个没本事的，明明以前的宠爱是独一份的，却直到如今还没能侍寝，以前她看走眼了。 没过多久，赛龙舟的队伍便齐齐冲向终点。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觉得看赛龙舟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来得舒服。 她正大张嘴打哈欠的时候，突然慕容又回头看了过来，看到她打哈欠时的不雅一幕。 她悻悻地合上大嘴，看到慕容投给她一个古怪的眼神。 “果然是定远侯率领的金吾卫队赢了。”德嫔轻拍双掌，也回头看向楼素衣，笑得不怀好意。 楼素衣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她和齐宴确实曾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现如今齐宴已经有妻子，他赢不赢与她有何干系？ 德嫔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陛下，既然是定远侯赢了，那定远侯夫人是不是该有赏赐？”梁太妃突然接话道。 “说起来空尘师太还是定远侯的故人呢，定远侯赢得龙舟赛，最高兴的当属师太吧？”德嫔微笑着看一眼楼素衣。 “德嫔娘娘此言诧矣！贫尼乃出家人，不问前尘旧事，定远侯与贫尼有何干系？贫尼倒是好奇，德嫔娘娘与定远侯是不是有什么旧情，您对定远侯似乎特别感兴趣呢。”楼素衣见德嫔想拉自己沉沦，索性也拉德嫔下水。 德嫔没想到楼素衣伶牙利齿，不只没往她的言词陷阱里钻，还把她拉下水，这死尼姑太让人不爽了。 “传定远侯夫人。”这时慕容开了尊口。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是在给德嫔台阶下，不然她还可以再和德嫔继续斗三百回合。 不多时，池氏来到御前，向在场所有贵人请安。 在看到楼素衣的一瞬，她垂眸，敛去眸中的精光。 不多时，齐宴也来到御前，请安后，他的视线忍不住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觉得齐宴有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盯着她看，没发现池氏也在吗？更何况，宫里这么多人都在，最让她担心的是，她曾经的床伴皇帝陛下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相信这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睡过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觑觎，更何况人家还是一国之君。 齐宴其实是情难自禁。 他虽然常在宫里走动，甚至每次在宫中巡视，他都抢着做，但他没有一次遇见素衣。 这次端午节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素衣，视线自是无法从她的脸上挪开。 德嫔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不怀好意地问道：“定远侯为何一直盯着空尘师太看啊？” 齐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打量他和素衣，他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不如放手一搏。 他赢了龙舟赛，照理说可以拿个彩头，如果他向陛下讨要素衣，陛下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梁太妃适时接话：“德嫔这就不知道了吧？定远侯与空尘师太当年曾谈及婚嫁，若非五年前空尘出事……” 她欲言又止，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浮想连翩。 齐宴见气氛烘托到这份儿上，一咬牙，正想下跪请旨，慕容却道：“齐爱卿此次率领金吾卫拔得头筹，赏黄金千两。定远侯夫人持家有方，与齐爱卿夫妻情深，赐百年好和头面和鸳鸯锦绣屏风一座。定远侯夫妇夫妻恩爱，在京城颇有盛名，乃士族之楷模，值得褒奖。” 皇帝此言一出，现场再没人敢吱声儿了。 齐宴本来想借机讨要楼素衣，此刻也没有了先机。毕竟新皇说了，他与池氏夫妻情深，是士族之楷模。 他若这个时候再想讨要素衣，岂非打陛下的脸？ 他只恨自己不够果断，错失了讨要素衣的先机。下回再想见素衣，不知要等到何时。 “臣妇谢陛下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氏的声音惊醒齐宴的思绪，齐宴无奈之下，也只能下跪谢恩。 楼素衣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很担心齐宴当众发癫，向慕容讨要她。齐宴真要开了这个口，往后她和齐宴之间就说不清了。 幸亏慕容一番话堵死了齐宴的退路，虽说是虚惊一场，但她双腿发软。 今日这么强的妊娠反应，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被人发现自己肚子里确实怀着一个小家伙。 就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机会逃跑…… 之后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地赏石榴花，赏花完毕便是午膳了。 午膳肯定少不了粽子。 楼素衣因为有陈太后撑腰，也入了席。 在看到跟前的粽子时，她凑近一些就闻到了粽子上缄味时，突然恶心想吐。 “素衣，这是斋粽，你可以放心吃。”一旁的陈太后见楼素衣盯着粽子一直看，却不动筷子，和蔼地道。 楼素衣只觉胸口翻江倒海，她脸色苍白如雪，一抬头就正对上慕容深幽莫测的眼神。 她匆忙低头，回避了他的眼神，讷讷道：“贫尼最近肠胃不大好，吃粽子难以克化，贫尼吃其它的美食。” 她说着，不慌不忙地让雁回把碱粽拿走。 第75章 抛下素衣，由着她自生自灭 雁回拿走碱粽后，楼素衣好一会儿才压下恶心反胃感。 如果有酸梅就好了，能压一压心头翻涌的不适。 “素衣，你脸色不大好看，可是有何不适？”陈太后关切的声音再度传来。 楼素衣连忙摇头：“贫尼很好，多谢娘娘关心。” 她怕自己一说身子不适，陈太后就会请人来给她把脉，那还不得露馅儿？ 陈太后还是觉得楼素衣脸色苍白，但见小尼姑低头进食，大约是她想多了。 这厢梁太妃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避讳，竟扬声道：“妾身敬陛下一杯。” 陈太后一听梁太妃这个不要脸的对慕容自称妾身，就觉得梁氏过于恶心。 她多希望来一个有本事的女人，能夺走儿子的注意力，把梁氏这个贱人比下去。 可无论是先前在慕容潜邸时的老人，还是新进宫的那批秀女，竟没一个能讨慕容欢心。 她真不知道究竟要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才能令皇帝动心。 总不成儿子真有特殊癖好，先是对太监产生兴趣，后来又要纳梁氏进后宫，接下来总不成是俊美的男人才能入皇帝的眼？ 陈太后越想越头疼，顿时失了胃口。 而楼素衣好不容易熬过了午膳，就听闻慕容要和自己的臣子射柳。 她最近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再加上孕妇嗜睡，一时间哈欠连连。 就在这时，陈太后让她跟上慕容，只因慕容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梁太妃，分明是让她去坏梁太妃勾引皇帝小子的好事。 楼素衣低声道：“德嫔娘娘也在伴驾，贫尼凑过去不合适。” 她很想让陈太后大发慈悲放过她。 陈太后却笑道：“你还没看过皇帝射柳吧，不妨去长长见识。” 楼素衣终还是避不过，在陈太后的监督下，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等到慕容换了一身劲装出来，楼素衣定驻了眸光。 这是她第一次看慕容穿着这样干练，衬得他眉眼冷峻，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相貌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她眼馋这具熟男身子时，慕容的眼神扫视过来，正对上她专注的眼神。 她有些不自在，刚才她居然看呆了眼。再看德嫔和梁太妃的反应，分明比她更花痴，这一来她便挺起了胸膛，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怪只怪慕容这只男狐狸精勾人。 这时慕容长腿一跨，一跃上了马背，身姿矫健，德嫔差点没忍住吹口哨。 实在是慕容的性张力太强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充满力量，再加上人长得俊美，身材又极好，这要是和他睡一觉…… 想到那样的画面，德嫔突然觉得有点热。 齐宴这时也上了马，下意识地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回避了他的目光，令他眸色黯淡。 从前只觉得他与素衣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如今他才知道，最残忍的是她近在眼前，他却不能再靠近她。 他双腿一夹马腹，把心中所有的郁气化为动力，连射数箭，全部正中柳枝，引来连声喝彩。 轮到慕容时，他也连射数箭，竟也百发百中，一时间现场掌声如雷。 楼素衣也忍不住鼓掌，觉得这个时候的慕容是真的帅气。 她以前一直以为慕容是文弱贵公子，今日方知是自己短视了，皇帝小子分明是文武全才。 若她怀的是男娃，将来会不会像慕容一样本事？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突然很期待生下一个男娃，将来能成长为像慕容这样意气风发、郎艳独绝的少年郎。 不是她不喜欢女娃，而是觉得这世道对于女子尤为艰难，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平安顺遂的人生，莫像她一样被人轻贱。 雁回感觉到楼素衣的情绪不太对，连忙低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楼素衣摇头，哑声道：“就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其实挺幸运的。” 能起死回生，还能怀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纵然她曾被所有人舍弃，可她这辈子还有转机，可孩子的父亲身份实在是…… 她恍惚间抬起头，就见慕容纵马回来。 他纵身下马，梁太妃和德嫔便热情地围了上去，两个女人双眼放光地看着慕容，掩饰不住对他的爱意…… 她打了个寒战，猛然回神。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变成像柯姨娘那样的人。 她还有机会离开，只要她摆脱雁回的监视。 她悄悄看一眼周遭，发现就连雁回都看着慕容的方向，便悄悄退后了几步，雁回并未察觉，她便不顾一切地钻出了人群，往早已想好的藏匿之处而去，那就是无量殿。 想是因为所有人都聚集在皇帝小子身边，无量殿前并没有一人。她快速入内，躲进了一座巨佛之后。 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她的肚子有点不适。 她坐在地上喘气，摸上肚子。值得庆幸的是，那点不适在她坐下来休息后，很快便平复下来…… 那厢雁回就是因为看热闹的时候走了一会子神，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楼素衣不见了踪影。 她连忙找人询问是否看到楼素衣，众人此前的注意力都在耀眼的新皇身上，谁还得空去看一个尼姑？ 这一来雁回是真慌了，她连忙去找吉庆，把看丢楼素衣的事说了。 吉庆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向慕容禀报楼素衣消失不见的事。 梁太妃见吉庆对慕容附耳后，皇帝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她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垂眸，敛去眸中的阴戾之色，淡然启唇：“即刻启程回宫！”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先的计划是在怡园住一宿，翌日御驾队伍才回宫，怎的突然间就打道回宫了？ 吉庆也傻了眼，陛下这是抛下四姑娘，由着她自生自灭吗？ 他怎么觉得陛下这反应不太对劲？他以为陛下知道楼素衣逃跑后，会第一时间命所有人寻找四姑娘的下落…… 第76章 素衣发飙: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多留我一个?! 陈太后闻言走到慕容身边，关切问道：“怎么突然间决定回宫？” 慕容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儿子有事处理，决定先回宫，并非故意打扰母后的兴致，下回儿子再带母后来怡园走动。” 陈太后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也不好为难慕容，便随着御驾队伍回宫。 这时陈太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楼素衣不见了，不只是陈太后，德嫔和梁太妃也发现回宫队伍中不见楼素衣的踪迹。 躲在无量殿内的楼素衣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她等得久了，有点饿，见桌上摆放着敬神用的食物，便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在心中向佛祖赎罪后，才低头啃吃供食。 如此这般天黑了，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觉得这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消失了几个时辰，雁回应该早发现她不见了吧？ 既如此，是不是说明慕容并不在意她的去留？ 若这般，她要不要趁夜离开怡园？ 她身上倒是有一些碎银，只因为昨晚睡觉的时候就觉得从怡园离开更容易，特意把仅有一些没被皇帝搜刮走的碎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在无量殿又等了一个时辰，待夜色深沉，她犹豫间摸出无量殿。 只见怡园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怡园占地面积广，是皇家园林式建筑，她徒步走了许久，才在不远处的九曲回廊看到两个宫女。 她立刻躲起来，就听两个宫女在议论御驾队伍为什么突然回宫。 楼素衣乍听说御驾队伍回宫了，顿时喜上眉梢。 本来她还觉得怡园这么安静显得有些诡异，但若慕容已回宫，怡园这么安静就正常了。 她看天色晚了，这个时候出怡园不安全。为保险起身，还是翌日一早离开怡园更稳妥，便摸进一座园子，找到水源解渴，打算在躺椅上歇一晚。 吃了供食倒也不饿，她舒服地躺着，身心俱疲的她很快便坠入梦乡。 翌日天还没未亮她便惊醒，一睁眼发现四周还是很安静，她更加笃定慕容是不在乎她是否离去，于是便壮大了胆子，往怡园门前而去。 只见怡园前有侍卫守护，看到她的瞬间，她抬头挺胸，作出十分自信的模样。 侍卫就这样看着楼素衣走近，楼素衣心下忐忑，面上却不显。 待走到侍卫跟前，楼素衣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贫尼昨儿个睡过头了，竟不知御驾队伍离开了怡园，贫尼这就回宫见太后娘娘。” 她相信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到，昨天她是跟陈太后一起进怡园的，也就是说，她是陈太后的人，侍卫没理由拦她才是。 侍卫还是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还是领头的侍卫最先回过神来，对她道：“师太请！” 楼素衣闻言心喜，强行轧平上扬的唇角。 她快步走出怡园大门，心想怎么这么顺利？她的运气真不错啊…… 但是她一抬眼，看到御园前背而她而立的颀长身影时，她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吉庆看到她，迎上前来：“昨儿陛下先行回宫，竟不曾想落下了四姑娘，陛下便亲自来接四姑娘回宫。” 楼素衣的脸色很难看，杵在原地不愿意动。 这分明是给她一点希望，再给她绝望，慕容是在用猫捉老鼠的方式戏弄她！ 就在她郁闷的当会儿，站在微薄晨光下的慕容终于回头看向她，眸色不明。 “玩够了就回宫，朕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捉迷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慕容说着，率先上了马车。 楼素衣心里憋着一口气。她不是在玩，是真的想离开皇宫，他就不能放她自由吗？ 吉庆见楼素衣还杵着不动，小声提醒：“姑娘千万莫再说一些让陛下不高兴的话，否则谁都救不了姑娘。” 楼素衣心下不以为然，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护身符，可不怕慕容。 但是吧，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但就这样回宫，她实在是不情愿。 思及此，她凑到马车跟前，捞起帘子道：“我老是不会说话，做事也笨拙，就怕一不小心又激怒陛下。陛下可不可以让我回莲花庵？” 慕容眸色幽冷地看着她，薄唇吐出无情的字眼：“不可！” 楼素衣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吉庆，并没有其他人在，那是不是她想跑也不是不可能？ 吉庆这时悄无声息到她身后：“姑娘莫再惹陛下生气了，您跑不掉的。” 四姑娘到底还是太天真。 普天之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是四姑娘？就算四姑娘一时侥幸逃走了，也还是会被陛下捉回来。 “若四姑娘再不上马车，奴婢就动手了！”吉庆见楼素衣还想作垂死挣扎，威胁道。 楼素衣这才不甘不愿地上了马车，她特意离慕容较远的位置坐好，但马车的空间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儿去？ 所幸慕容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这令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起得早，她打了个哈欠，靠在马车上，很快有了睡意。 她一路睡睡醒醒，直到去至咸福宫前。 她下马车后，疾步往宫殿内走，雁回看到她正想说话，在看到她背后跟着的帝王时，她立刻噤声。 “雁回侍候不力，来人，杖刑二十！”慕容淡声下令。 楼素衣连忙为雁回求情：“不关雁回的事，并非她的错……” “杖刑三十！”看着楼素衣，慕容的声音这无温度。 楼素衣看向跪在地上的雁回，深知是自己害了她。 她不能挑战帝王权威，她若再求情，雁回只会打得更惨。 吉庆怕事情再闹大，连忙命人把雁回拖下去。 楼素衣心里难受，红了眼眶：“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陛下的人，我本来就不属于皇宫……” 她才开口，吉庆、吉利和锦书同时跪倒在地，眼带恳求地看着她。 楼素衣一时间恼了，大声吼道：“我说得有错吗？我本来就是出家人，跟你们主子成天厮混在一起像什么话？他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多留我一个？！” 第77章 还俗…… 现场是死一般的安静。 几个近侍跪在地上，恨不能自己即刻消失才好。 四姑娘实在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挑战陛下的权威，不要命了！ 慕容冷眼看着楼素衣半晌，终是未置一词，拂袖而去。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背影，恨不能冲上前对他吼，有本事放她离宫。 但她还是珍惜自己的小命，怕再多说几句，真被慕容砍头。 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小命，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她方才确实是太冲动。人家可是皇帝，她应该忍一忍的。 说到底她不过是恼羞成怒。 明明是她的错，却是雁回代替她受刑，她连累了雁回，却什么也做不了。 等到行刑完毕，雁回已经奄奄一息。 在看到雁回的惨状时，楼素衣红了眼眶。 雁回见状反过来安抚她：“奴婢不疼，这点小伤休息两日就好了，姑娘别哭啊……” 楼素衣擦干眼泪，哑声道：“你别说话。” 她看向吉利：“去请医女帮雁回看看伤口。” 吉利领命而去。 看着吉利走远，楼素衣突然才想起自己在后宫没有地位，也不知吉利能不能请来医女。不过她与陈太后走得近，医女不至于为难吉利吧？ 她剪开雁回的衣裙，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势时，她黯下眉眼：“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雁回想安慰她，被她制止：“你别说话，等医女过来帮你处理伤口。” “姑娘莫自责，这不是姑娘的错。”锦书在一旁劝道。 楼素衣没再吱声。 她想离开这件事确实没错，但连累了雁回是事实。事已至此，说再多亦无用。 不多时，吉利便找来了医女，这让楼素衣松了一口气。 之后赵医女帮雁回处理好伤口，只说未伤到筋骨，头几天会难熬，之后便会好的。 楼素衣身上只有一点碎银，想给赵医女，赵医女客套地拒绝了，便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慕容没有出现，倒是芳若来了一趟，问她那日为何没有随御驾队伍回宫。 楼素衣却说自己睡过头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已回宫。 芳若看着楼素衣，意味深长地道：“陛下杖刑雁回，是因为她没有护好你。是了，楼姑娘可曾想过还俗一事？” 楼素衣一愣，疑心这是陈太后在试探她，难不成陈太后发现了她和慕容之间早已有染？ 她心惊胆战，连忙回道：“芳若姑姑说笑了，贫尼才出家，已脱离红尘……” 芳若却笑着打断楼素衣的话：“姑娘不必急于下决论。姑娘还这样年轻，又这般貌美，太后娘娘和陛下都看重姑娘，姑娘未来有无限可能。姑娘不妨考虑考虑奴婢的提议，奴婢还要向太后娘娘复命，告退。” 芳若很快回到寿安宫，把自己的试探结果说了。 末了她又道：“奴婢以为陛下待楼姑娘还是不同于旁人的。若陛下不在意楼姑娘是否回宫，又怎会惩治雁回？奴婢打听过了，端午那日陛下在宫中下钥前便出了宫。若无意外，是回到了怡园，只为找楼姑娘。” 陈太后闻言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皇帝看上了素衣？” “这……奴婢不敢打包票，但可以肯定陛下看重楼姑娘。”顿了顿，芳若又低声道，“端午那日娘娘也瞧见了，德嫔娘娘和梁太妃娘娘都在有意无意地针对楼姑娘，这说明她们二人都把楼姑娘当成了对手。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或许楼姑娘确实让那两位娘娘产生了危机感。” 陈太后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长远。只可惜素衣是出家人，皇帝就算真对素衣有一点兴趣，依他那古板的性子也不可能对素衣做什么。” 芳若听到这里沉默了。 新皇心思深沉，无人知晓陛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一开始太后娘娘以为陛下对德嫔情有独钟，因为德嫔身子不好，才迟迟未宠幸德嫔，甚至以为陛下也是为了德嫔才守身如玉。 正因为如此，太后娘娘才特别憎恶德嫔。 可是陛下登基后，仍是未宠幸德嫔，甚至不顾太后娘娘的反对，想把梁太妃纳进后宫。 她觉得楼素衣在陛下心里有点份量，但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她还真不敢打包票。 “也许皇帝对素衣不同，只是因为素衣曾救过皇帝。皇帝还是皇子时，每次看到素衣都冷很冷淡，可能是咱们想多了。若皇帝真对素衣感兴趣，哀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陈太后摆摆手，“你说皇帝到底像谁？先皇那样风流，他竟是一点也没学到。” 芳若听到这儿笑了：“娘娘也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指不定哪天陛下就开窍，让娘娘抱上小皇孙。” “只要不是梁氏那个贱人，谁都可以。”陈太后又和芳若闲话了几句，才算揭过这个话题。 又过了几天，雁回的伤势大好，但是柳御医来了，而且要为楼素衣诊平安脉。 楼素衣一听说要诊脉，便连忙拒绝：“贫尼不需要诊平安脉，大人请回吧！” 柳御医不好说是奉陛下圣命而来。 他来此之前，先见过了陛下，陛下问他楼素衣的身子调理得如何。他一时没接上话，只因上回为楼素衣诊脉还是一个多月以前。 “姑娘服药已有一段时间，我想知道姑娘的身子调理得如何，姑娘勿需紧张，只是诊脉罢了……” 楼素衣一听这话反而离柳御医更远一些：“我觉得调理得差不多了，大人无需多此一举。” 柳御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成强行拉楼姑娘来诊脉吧？ 他看向锦书，锦书会意，上前劝道：“姑娘还是让柳大人把把脉吧……” 她话未说完，楼素衣便横眉冷目地道：“在皇宫规矩真多，我说不想诊脉，你们还想强迫我不成？” 说完她跑进了寝室。 只剩下柳御医和锦书面面相觑，锦书满是歉意地道：“要不大人先回御前复命吧，姑娘几天前才和陛下闹过口角，可能是还在和陛下置气。” 第78章 一掌打在慕容脸上! 柳御医见状，只好先回御前复命。 “她不愿意诊脉？”慕容有点意外。 “楼姑娘称宫里规矩多，不愿把脉，之后就跑开了。”柳御医着实不能理解，不过是诊平安脉罢了，楼姑娘缘何会避之不及？ 看楼姑娘那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取她的命。 慕容也觉得难以理解。 他眉目低沉，想到楼素衣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也很头疼。沉吟片刻，他对吉庆道：“你去请素衣来乾清宫。” 吉庆闻言大喜。他还以为陛下在跟四姑娘置气，短时间不愿意见四姑娘呢。 他正要前往咸福宫请人，谁知陛下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叫住了他：“罢了，朕去会会她，柳爱卿随朕一起。” 柳御医连忙应是。 那厢楼素衣正躲在寝室里胡思乱想，怕柳御医硬是要帮她诊脉，但等了许久没动静，她悄悄出去一看，才知晓柳御医已经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又可以了。 只要不诊脉，她就还有机会瞒下去。但她没能高兴太长时间，因为慕容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来了。 她还看到慕容身后跟着柳御医，一见这阵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就往寝室躲去。 很快她灵机一动，直接扒了自己的外衣就往床上躲，她就不信这样柳御医还敢跟着慕容进来。 慕容早看到楼素衣往寝室跑的一幕，不明白这个女人玩的是哪一出。 总不成她还在记恨雁回受杖刑一事。 吉庆也看到楼素衣对陛下不敬的情景。 他怕两位主子再吵起来，连忙帮楼素衣说话：“想是因为陛下上回惩治了雁回，四姑娘有些害怕才会一看到陛下就躲，陛下莫往心里去。” 不然两位主子一吵架，陛下便不高兴，届时苦的是他们这些在御前当差的。 慕容脚步未缓，径自往寝室方向而去。 楼素衣躲在床上，听到脚步声连忙喊道：“你们不准进来，我、我衣衫不整！！” 慕容脚步微顿，沉眸看向柳御医：“爱卿在外面候着。”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吉庆也没敢入内，和柳御医一起守在外面。 而慕容缓步去到床前，看到探出头看向他的女人。只见小尼姑眼珠子直转，看着像是一肚子坏水。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带着若有似无的审视：“看到朕为何要躲？” 还跑到床上，她这是知错了，以这种方式向他示好？ “陛下那么凶残，我不躲还不得被陛下扒一层皮？”楼素衣挥挥手，没大没小地下了逐客令，“陛下赶紧走，我不想看到陛下这张脸。一看到陛下，我就会想起雁回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画面。” 慕容看着她露出的一截粉嫩白皙的藕臂，眸色微黯：“既然那么怕朕，为何一看到朕便往床上躲，还脱了衣裳，这是在想要朕了？！” 楼素衣心道这人还真自恋，她还不是为躲柳御医的诊脉才脱衣？ 心里虽然在鄙视皇帝小子色色的，但她觉得眼下用美人计或许还真能躲过被诊脉的命运。 但雁回被伤成那样？她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对他使用美人计？那太掉价了。 她应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她继续跟他对着干，不把他骗倒，非要柳御医帮她看诊，那她怀孕一事就瞒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算了，一时的荣辱算不得什么。 纠结一番，她往床里侧躲了躲：“陛下快上来，我跟陛下说会子话。” 慕容觉得楼素衣的反应有点古怪，但还是依言上了床。 自从上回他赶她回咸福宫后，他与她再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几日前，他们也是不欢而散。 他才上床，楼素衣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他竟被她扑倒在床上：“陛下好狠的心，竟然把雁回打得那样惨……” 慕容没想到她竟这样主动，一时昏了头，就想去吻她。 楼素衣急忙避开：“那可不成，我还在和陛下置气，陛下不能碰我。” 她这一胎还不稳当，哪能和他做那样激烈的运动？ 慕容总觉得楼素衣的态度很可疑。她的脾气他多少也是知道的，他惩治了雁回，她没理由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除非说她另有所图。 是了，他差点因为她的投怀送抱而忘了自己来咸福宫的真正目的。 果然女色误人。 “为何不愿意让柳爱卿为你诊脉？”他把楼素衣推远一些，淡声问道。 楼素衣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又没病，无端端诊脉做什么？还有柳大人送的那些药太难喝了，我不想再喝药。” 慕容直勾勾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坦然回视：“陛下是发现我又美了吗？” 慕容仔细打量小尼姑的脸，确实是更美了，也更圆润了，一双大眼勾人得紧，再看她的胸前…… 楼素衣见慕容突然一直盯着她的胸看，瞬臊红了脸：“陛下往哪儿看呢？” 慕容只觉得小尼姑软软的、香香的，身子似乎又发育了，比山里的妖精更狐媚一些。 他呼吸重了一些，但没忘正事，把楼素衣推开寸许：“你先穿戴整齐，让柳爱卿帮你看诊！” 楼素衣一听这话再次把慕容扑倒在自己身下：“我想和陛下在一起，不想见其他任何人。陛下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好不容易见到陛下，陛下想就这样打发我，没门儿！” “素衣，先让柳爱卿帮你把脉……” 慕容话没说完，就被楼素衣的香唇堵住了所有话。 慕容禁欲了一些日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起她这样的撩拔，很快便反被动为主动，把她压在了身下，撕扯她的小衣…… 楼素衣叫苦不迭，突然胆向恶边生，一掌便打在慕容的脸上！ 被撩得心神动摇的慕容没想到会被楼素衣打，准确来说，他这辈子就没被人打过脸。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有意激怒他：“我都说了还没原谅你，你怎么又想对我用强？！你赶紧滚，我再也不理你了！！” 第79章 恭喜陛下，楼姑娘这是喜脉! 慕容忍着掐死小尼姑的冲动，他沉着脸下床，没再看她。 他怕自己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掐死她。 楼素衣看着慕容背对自己的身影，其实心里挺怵的。 她打的可是皇帝的脸啊，皇帝的脸谁敢碰？她不只碰了，还打了，这是不是砍头的大罪？ 就在她死盯着慕容的背影，防范他发难的当会儿，就见慕容再一次拂袖而去。 确定慕容走远了，她拂去额头的冷汗。 她这样作死，慕容刚才没拉她去砍头就已经是奇迹了吧？ 守在外面的众人只见新皇脸色阴沉地出了楼素衣的寝房，而且脸上还有可疑的红印…… 大家齐齐低下头，不敢再看新皇的脸。 慕容径自出了咸福宫，才慢下脚步，深深呼吸，很快冷静下来。 “柳爱卿今夜在宫中值夜。”慕容沉吟片刻，下了一道口谕。 楼素衣一系列操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想诊脉。 她不想诊脉，无非是心虚。若她身子无恙，为何会不愿意诊脉？ 再者他这些日子未与她见面，再见她时，只觉她圆润了不少。在怡园见到她，他总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同。 慕容在回到乾清宫后，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因为想着楼素衣的事，他无心政务。思量片刻，他让吉庆去一趟咸福宫，找锦书过来问话。 锦书很快来到御前，听慕容问她最近楼素衣有没有反常之处，她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姑娘最近能吃能喝，没什么反常。” “再仔细想想。”慕容淡声道。 锦书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最近姑娘很能睡，这算是反常吗？” 她觉得姑娘以前就挺能睡的，只不过有些日子在御前当差，不能睡得太晚罢了。自从被赶回咸福宫，姑娘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崽一样，这般不算是反常吧？ “能睡到何等程度？”慕容追问。 “就是一天能睡六个时辰以上，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午膳后睡到黄昏，姑娘还挺能吃的，一餐能吃三碗米饭……” 柳御医越听心跳越快，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可曾见过楼姑娘呕吐？”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锦书傻眼了。 柳大人难不成是怀疑姑娘有孕？ 这一瞬，慕容也和锦书想到了一块。 总不成楼素衣真怀上了？ 此次去怡园，他一见到楼素衣就总觉得她有些变化，那种变化无法用言语形容。 锦书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些疑点：“奴婢未见过姑娘呕吐，但有时姑娘进膳时会突然起身走开，这种事还时有发生。” 柳御医闻言有些激动，下意识看向慕容。 君臣二人显然想到了一块，只是心照不宣。 要确定楼素衣是不是怀有身孕，还是要为她诊脉才能有答案。 “今晚给素衣点安神香，熏香不能对她身子有害，朕和柳爱卿在她睡着后会去一趟咸福宫，退下吧。”慕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徐声下了一道命令。 若她真怀上了，她急于逃离也就有理由了，她不愿意诊脉就显得合情合理。 “是，奴婢告退。”锦书临走前，还偷偷看了新皇一眼。 只见陛下神思恍惚，显然也在怀疑姑娘有孕了。 这一天下来，慕容没心思处理政务。 吉庆非常能理解主子的激动心动，虽然还没确定四姑娘是不是怀上了皇嗣，但若是真的，那是天大的喜事。 陛下已经二十多岁了，又是一国之君，勤政爱民，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膝下无皇嗣。 四姑娘真要怀上了皇嗣，那在这后宫就是独一份的存在。 陛下虽然面上看着还算淡定，但一直在发呆，他就知道陛下的心情很激动。 同样兴奋的还有柳御医。 他是知道陛下与楼姑娘之间不清白这件事，但是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可能就有了皇嗣。 这楼姑娘真要是怀上了，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个天大秘密之人，接下来楼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吧？ 楼素衣本人却不知自己有孕一事即将败露。 她晚上吃饱喝足后就犯困，待洗浴后，她更是困得睁不开眼，倒在床上，很快便睡得昏天暗地。 锦书见楼素衣无声无息就睡着了，凑上前轻喊一声：“姑娘？” 楼素衣睡得沉，没有回应。 锦书怕楼素衣诈睡，索性推了推她的身子。 楼素衣还是没有反应，她帮楼素衣盖好薄被，只露出一只手。 她轻吁一口气，便出了寝室。 果见陛下已悄无声息来到咸福宫，跟在陛下身后的，正是穿着太监服侍的柳御医，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楼素衣睡得沉，浑然不察慕容带着柳御医来了。 慕容坐在床前，看着安睡的小尼姑好一会儿，才递给柳御医一个眼神。 柳御医会意，上前搭住楼素衣的脉搏，脉相如滚珠般圆滑，他惊喜地看向慕容。 慕容看到柳御医惊喜的表情，猜想小尼姑确实是怀上了。 而柳御医怕诊错脉，再仔仔细细诊脉一回，终于肯定这是喜脉。 慕容随柳御医出了寝室，柳御医立刻跪倒在地，欢喜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楼姑娘这是喜脉！！” 慕容难得地露出笑容：“嗯，有赏！” 吉庆也跟着跪倒在地，开心得合不拢嘴。 锦书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雁回和吉利还搞不清楚状况，乍听楼素衣有喜，他们都傻了眼。 还是锦书率先跪倒在地：“奴婢恭喜陛下！” 雁回和吉利这才傻傻地也跟着跪倒在地向慕容道贺，慕容龙颜大悦：“通通有赏。” 等到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慕容沉吟片刻才道：“既然她不想让你们知道她有孕一事，这件事你们就暂且装作不知情，她开心就好。” 咸福宫的几个近侍面面相觑，这样都可以？ 但想想姑娘最近才闹着要离宫，上回还跟陛下吵得不可开交，目前还是让姑娘好好安胎要紧。 “是，奴婢遵旨！”几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慕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在楼素衣的寝室待了一会儿，才离开咸福宫。 第80章 对陛下有所图谋 楼素衣自是不知有孕一事已被慕容知晓。 她睡了一个安稳觉，翌日起身时精神奕奕。 她洗漱时就看到锦书在一旁偷着乐，不只是锦书，雁回也是一脸喜气，两个宫女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等她洗完脸抬头，就看到锦书一脸姨母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在看金疙瘩。 “这是怎的了？”楼素衣疑心自己是不是有眼屎，忙摸了一把眼角。 “就是觉得姑娘今儿个比昨儿又更美了。”锦书笑得合不拢嘴。 楼素衣觉得锦书笑起来有点傻气，但还蛮讨喜。 “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她笑笑，打算进早食。 在看到桌上只有两道早膳时，她定驻了眸光。 “我真可怜。”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慕容真不是人，现在连早食都克扣她的，大概是因为昨天她给了他一掌，小气的皇帝便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锦书忍俊不禁：“咸福宫其实有小厨房，要不以后就咱们做自己下厨？姑娘想吃什么，只管跟樊嬷嬷说。” 楼素衣愣住了：“樊嬷嬷？”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樊嬷嬷吧？她所知的樊嬷嬷是慕容的奶娘，是慕容非常看重的人。 “正是。陛下怕咸福宫的人手不够，让樊嬷嬷过来帮忙。樊嬷嬷厨艺了得，往后姑娘想吃什么，樊嬷嬷都能做得出来。”锦书笑容灿烂。 楼素衣听后觉得不可思议：“陛下怎么舍得让樊嬷嬷来咸福宫？” 毕竟是慕容非常看重之人。 “樊嬷嬷年岁大了，只能做些轻松活，咸福宫人员简单，来这边可不正适合樊嬷嬷？”锦书三言两语便解除了楼素衣的疑虑。 楼素衣觉得这话没毛病，便也没有多想。 她正觉得早膳寡淡无味，樊嬷嬷这时入内，端来了一盅热汤。 锦书忙上前接过，樊嬷嬷则向楼素衣请安，楼素衣忙上前搀扶起她：“嬷嬷快起来。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往后不必多礼。” 樊嬷嬷笑容和蔼地看着楼素衣：“几年未见姑娘，姑娘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难怪得陛下喜爱，还被陛下宠幸，如今更是怀上了皇嗣。 楼素衣不习惯被人称赞，神色微赧：“嬷嬷谬赞。”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觉得味道真好，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只有淡淡的清香，这味道她喜欢。 很快她把一碗汤喝完，看见汤底像是乳鸽，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药材，这竟然是补汤。 她才喝完汤，外面响起吉利的声音：“梁太妃娘娘驾到！” 樊嬷嬷立刻收好汤盅，悄然退下。 梁太妃入内时，正好看到樊嬷嬷的背影。 她本来还以为是言过其实，谁知樊嬷嬷真的来到了咸福宫当差，这一现象不寻常。 只要是早年和慕容有来往的人都知道樊嬷嬷的特别，她乃慕容最看重的嬷嬷，本来都已很少出来露脸了，突然间竟来到咸福宫当差，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那不是樊嬷嬷，她怎么在咸福宫？”梁太妃明知故问。 锦书上前应话：“陛下见樊嬷嬷年岁已高，担心嬷嬷受累，又怕嬷嬷觉得日子沉闷，便让嬷嬷来咸福宫当差。这边只有空尘师太，不需要做侍候人的活，樊嬷嬷便过来了。” 楼素衣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这说法挑不到错处。 梁太妃闻言失笑：“我还以为是陛下太过看重空尘师太，才派樊嬷嬷过来伺候。” 楼素衣听得这话笑了：“太妃娘娘太看得起贫尼了。贫尼一个出家人，陛下为什么要看重？” 她昨天还和慕容结下了梁子，他们现在是仇人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德嫔也来了。 楼素衣没想到咸福宫会再热闹起来，一时间她有点紧张。不会是有人看出她怀上了，所以这些人来打探风声吧？ 德嫔入座后，突然问起端午那日的事情。 “我记得师太不在回宫的队伍当中，师太后来是怎么回宫的？”德嫔突然眸色犀利地看着楼素衣问道。 楼素衣没想到德嫔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总不能说是慕容把她逮回来的吧？ “贫尼端午在怡园无量殿祈福，翌日才进宫。”楼素衣反应极快，淡声回道。 德嫔却不依不挠：“师太既然在无量殿祈福，为何还要进宫？” 楼素衣觉得德嫔这个人让她厌烦：“贫尼是奉旨进宫，德嫔娘娘若想知道原因，不妨去找陛下问个清楚究竟。” 德嫔被楼素衣一席话堵得说不上话来，她却不甘心就此罢手，咄咄逼人地问道：“师太是不是对陛下有所图谋？！” 楼素衣一听这话乐了，结果她一抬头，就看到慕容居然悄无声息地进了殿中。 梁太妃也看到了幕容，立刻起身相迎：“陛下怎么来了？” 德嫔这才知道慕容来了，她暗暗心惊，担心慕容看到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在慕容跟前素来是以病美人的娇弱形象示人，方才若慕容看到她那样凶神恶煞，会不会觉得她表里不一？ 她轻咳了两声，弱柳扶风的姿态：“嫔妾向陛下请安。” 慕容径自从她身边经过，像是没看到她一般。 她俏脸微沉，再抬眸已恢复了常态。 “你们怎么来了咸福宫？”慕容在首位入座后，淡然启唇。 梁太妃微笑回道：“刚好走到这附近，想起师太，便过来和师太话话家常。” 德嫔也笑应：“嫔妾和师太投缘……” 楼素衣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德嫔娘娘似乎对贫尼很不满，哪来的投缘一说？” 德嫔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慕容。 慕容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只慢悠悠开口：“空尘是朕的客人，亦是出家人，暂住在咸福宫，后宫妃嫔还是不宜打扰出家人的平静生活。往后若无要紧事，闲杂人等就不要来咸福宫走动了。” 梁太妃和德嫔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却也不敢有异议，同时应道：“陛下说的是。” 在慕容的注视下，她们告辞离去。 几个近侍见状，也识趣地退下，慕容眉眼温和了些许，朝楼素衣招手：“过来。” 第81章 皇帝小子有新欢 楼素衣杵在原地不动：“陛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为什么非要以招呼小狗的语气喊她过去？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楼素衣抬头挺胸：“这样说我也听得见。” 别以为他是皇帝，她就怕了他。反正她是他的救命之恩，他欠了她一条命！ 慕容起身走到楼素衣跟前，楼素衣警惕地退后两步：“陛下不会是想打女人吧？” 慕容上前牵起楼素衣的手，淡声问道：“朕看起来像是喜欢打女人的男人？” “可不是？！像雁回这样娇滴滴的美人陛下都下得去手，可不就是个喜欢打女人的？”楼素衣冷哼，这笔账她时刻记在心里。 “那是因为她护主不力，该罚。再者，你不是打了朕一掌？这样还不能让你消气儿？”慕容说着，捏捏她的手掌。 见他翻旧账，楼素衣脸色微讪。 说起来她打了他一掌，他居然不记仇，这现象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 “朕把樊嬷嬷送过来伺候你，你以后想吃什么同她说一声。从今往后你就好好住在宫里，若有其它要求也可以跟朕说……” 慕容说了一长串，楼素衣有点苦恼。 她不想留在宫里，现在孩子月份还不大，看不出孕肚，但再过一、两个月肯定能看出自己肚子里揣了崽，到那时就说不清了。 慕容握紧她的手：“朕一有空就过来陪你，你只管安心在咸福宫住着。”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楼素衣总觉得皇帝小子今天比较温柔。 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唉，这算什么事儿呢？ 如果她说想离开皇宫，慕容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把雁回她们拉下去打一顿？ “若你觉得闷，也可以去乾清宫找朕，朕陪你说话解闷儿。”慕容又道。 楼素衣呵呵一笑，再翻旧账：“贫尼可不敢去乾清宫，怕被陛下赶出来，再成为后宫的笑柄。” 慕容发现这个小尼姑真是个记仇的。 上回的事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还记在心里。 不过她阴阳怪气的样子，总好过不理会他。 “还在生气？你倒是忘了，前几天你也把朕赶出了咸福宫，你不早就报了仇？”慕容淡声提醒。 楼素衣一愣，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慕容牵着楼素衣的手在回廊那边转了一圈，因为还要处理政务，只好先回乾清宫。 临走前慕容又问：“朕给你一个位份，你可想要？” 楼素衣一听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要！” 慕容眸色沉沉，定定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在她以为他要发飙的当会儿，只听皇帝说道：“朕尊重你的意愿。等你哪天想进朕的后宫了，朕再给你一个位份。” 说完这话，他便离开了咸福宫。 看着慕容远去的背影，楼素衣不知为何长叹一声。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皇帝，后宫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做他的女人好像也没那么差。 只可惜啊，这个后宫就是泥潭，她是疯了才进他的后宫，跟那么多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慕容没出现，后宫妃嫔也没来咸福宫走动，楼素衣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她日子过得安稳，突然觉得在宫中生活和在莲花庵也没什么不同。 就在这时，新一批秀女入了宫。 楼素衣因为躲在咸福宫，不知道选秀的结果如何，倒是偷听到雁回和锦书的对话，得知此次新进宫的秀女有两位绝色美人，一个姓陶，被封为昭仪；另一个姓凌，封为婕妤。 就在昨儿个，慕容还去了陶昭仪居住的永和宫用午膳。 现在后宫所有人都在说，慕容对陶昭仪一见钟情。 楼素衣偷听到的信息有限，但也知道只要有新人得皇帝青睐，后宫肯定是暗潮涌动。 果不其然，翌日她就听说了，陶昭仪去御花园赏花时不小心撞在了梁太妃的手里，在日头下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这还不就是因为梁太妃嫉妒陶昭仪入了慕容的眼，才借机发作？ 这件事在后宫传遍了，有吉庆在，慕容自然也得知此事，但他并没有任何举动，也不知是在他心中梁太妃位置更重，还是因为对那陶昭仪只是一时兴起。 总归在这个后宫，有皇帝的恩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本来局势平衡，突然来一个美人打破了这样的局面，那还不得掀起千层浪？ 楼素衣窝在咸福宫看医书打发时间，她是觉得自己现在怀有身孕，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看看孕妇需要注意一些什么细节。 因为有樊嬷嬷的爱心投喂，她感觉自己身上又长肉了。 五月下旬，消失了一些日子的慕容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咸福宫。 一看到楼素衣，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楼素衣一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皮笑肉不笑地抢先一步道：“我知道自己胖了，不需要陛下一再提醒。” 慕容捏捏她丰润滑腻的俏脸：“嗯，好看。” 楼素衣一听这话笑了：“我本来就好看。” 慕容眼角的余光看向楼素衣的肚子，这里怀着他的骨肉，他却要装作不知。 楼素衣看到慕容走神，御着他的视线一低头，顿时变了脸色：“陛下在看什么呢？” “你好像有了小肚子。” 慕容此言一出，楼素衣惊了。 她正想反驳，又听慕容再补充一句：“看来确实是胖了。” 楼素衣一颗心七上八下，差点被皇帝小子给吓死。 下一刻，慕容把她拉到他的怀里，她忙看向周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退下了。 就在她走神的当会儿，慕容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上来。 她很快被亲得迷迷糊糊，连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腹部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吉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陶昭仪来了。” 慕容的手若无其事地从楼素衣的肚子上挪开，楼素衣却没发现这个细节，她还有点迷糊：“陶昭仪？”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陶昭仪不是皇帝小子的新欢吗？ 第82章 皇嗣诞下之时，就是她离宫之际 楼素衣想想慕容左拥右抱，撩了他的后宫妃嫔又跑过来撩她这个尼姑，刚刚她还不自禁地被他的美色所惑，自己都鄙视自己。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再投给慕容一个鄙夷的眼神。 慕容轻挑眉峰，意态风流。 楼素衣别开视线，暗忖自己又不是跟他眉目传情，他对她放电作甚？ 陶昭仪进来时，楼素衣立刻被吸引了目光。 不得不说，慕容的眼光还不赖，陶昭仪确实长得美，但若说比梁太妃美，那又不至于。 只能说陶昭仪看起来天真烂漫，娇俏可人，是和梁太妃完全不一样的美人。 陶昭仪似乎没想到慕容也在，她惊愕之后立刻向慕容请安。 慕容免了陶昭仪的礼，陶昭仪便热情地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臂。 慕容不着痕迹地回避开她的触碰，淡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咸福宫？” “妾身听闻有一位大师住在咸福宫，好奇之下便特意过来一探大师的风采。” 陶昭仪说着，妙目看向楼素衣，上下打量后她惊讶非常：“可是也没人告诉妾身，大师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她说着，还热情地挽上楼素衣的手臂：“陛下，妾身和大师一见如故，往后能时常来拜会大师么？” 楼素衣的表情有点僵硬，实在是不太适应陶昭仪的热情。 毕竟今儿个她们才第一天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陶昭仪有多熟。 “这得看空尘的意思。”慕容把绣球抛给楼素衣。 楼素衣见陶昭仪还挽着自己的手臂，她忙退后两步，顺便抽回自己的手，徐声道：“贫尼喜静，不好招待贵人。” 她现在怀有身孕，不想招惹后宫的麻烦人物。 要是被人发现她怀上皇嗣，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可是我听闻大师这儿还有许愿树呢，那我能每天来此许愿么？”陶昭仪兴致勃勃地又道。 楼素衣淡声回道：“许愿还是该去寺庙中比较稳妥。” 陶昭仪闻言黯下眉眼：“大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楼素衣无奈回道：“在贫尼眼中，众生平等，贵人多虑了。” 她一转眸，就看到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是在看她的热闹。 明明是他的女人，怎么还叫她来打发？ 陶昭仪索性来到慕容跟前，娇嗔地道：“陛下帮妾身在大师跟前说几句好话，妾身和大师一见如故，是真的很喜欢大师，特别想交大师这个朋友。” 慕容却起身道：“既是空尘的意思，朕也不好强人所难。往后你还是少来咸福宫，打扰空尘的清修。” 说及此，他看向楼素衣道：“你若缺什么，可以来找朕。既然你进了宫，便是朕的贵客，朕自不会待薄了你。” 楼素衣连忙应是，而后目送慕容走远。 方才还说和她一见如故的陶昭仪见慕容走远，像是如梦初醒：“陛下等等妾身，妾身护送您回乾清宫！” 说完她像飞燕一般追在慕容身后，很快和慕容有说有笑地走远。 雁回看到这一幕，轻撇唇角道：“真不要脸，追在陛下身后跑，一点也不矜持！” 锦书对雁回摇头：“不可说陶昭仪的不好，当心隔墙有耳。” “本来就是，矫糅造作，陛下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雁回说着看向楼素衣，“姑娘放心吧，陛下只喜欢姑娘，旁的一个都瞧不上。” 楼素衣心下不以为然。 帝王能有什么真心？ 帝王学的是帝王术，男女之情是最不值得被帝王记挂的。 但是有一点，慕容是一个勤政的君王，这点值得称道。 “姑娘别不信，陛下心里头只喜欢姑娘是真的……” 雁回跟在楼素衣身后，被锦书一把拉回来：“行了，你闭嘴吧。” 就让姑娘好好安胎，别被后宫的纷纷扰扰缠身。 至于将来如何，谁都无法预知。也许皇嗣诞下之时，就是姑娘离宫之际。 陛下的心思，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猜不透。 陶昭仪的来和去，楼素衣没放在心上。 但是第二天陶昭仪又来了，而且还是和楼素月一起。这回乔贵人和罗选侍没有一起来，想是因为上回跟楼素衣闹得不愉快之故。 楼素衣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陶昭仪又来找自己，而且是和楼素月一起。 但见陶昭仪和楼素月亲亲热热的模样，她豁然开朗，这两人怕是站在了同一阵线。 楼素月拉着楼素衣热络地聊起来，见楼素衣始终冷淡，便道出陶昭仪的另一层身份：“四姐姐可知陶姐姐是广宜长公主所出？” 楼素衣懒懒地看了一眼陶昭仪一眼，心道陶昭仪是谁所出跟她有何干系？ 她只是觉得她们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 “看来四姐姐是不知了。陶姐姐身份矜贵着呢，又得陛下看重，将来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造化。”楼素月骄傲的语气。 楼素衣淡定地喝了一口白开水，虚应一声。 陶昭仪此时笑容灿烂地接话：“听楼妹妹说，大师也是楼家姑娘。如今楼妹妹进了宫，大师是不是该帮衬着楼妹妹一些？楼妹妹若能得到陛下的恩宠，大师也跟着沾光。” 楼素衣战术性地喝了一口茶水，转而对锦书道：“客人来了，好歹送些点心过来，莫怠慢了两位贵客。” 锦书连忙应是。 陶昭仪见楼素衣不继续此前的话题，着急地问道：“大师和楼妹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是姐妹，误会说开就好。” 楼素衣见还是避不过，只好敷衍道：“贫尼既是出家人，自是不好插手后宫事。再者，陛下宠爱谁，岂是他人能置喙的？两位贵人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陛下一定会被两位贵人迷住的。” 为什么偏要拉她这个尼姑下水，还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指手划脚？ 要不是她被出家人的身份困住，完全不必坐在这儿听她们废话。 “那为何太后娘娘一句话，就能让四姐姐去御前当差？我这个妹妹请四姐姐帮忙，四姐姐却推三阻四？！”楼素月似真似假地嗔怪道。 第83章 楼才人上位…… 楼素衣闻言定定地看着楼素月，眼神无害，楼素月却被她没有温度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四姐姐总说自己是出家人，那不是当慈悲为怀？我明明是四姐姐的妹妹，四姐姐却不愿意帮我一把。反而是太后娘娘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四姐姐赴汤蹈火……”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贫尼心里，并没有所谓的妹妹。”楼素衣不冷不热地回道。 楼素月没想到楼素衣当着陶昭仪的面也如此不客气，她黯下眉眼，看向陶昭仪道：“是我的错，令四姐姐为难了。” 陶昭仪一见楼素月这可怜的模样，顿时正义心爆棚：“大师怎能如此绝情呢？再怎么说楼妹妹也是大师的妹妹，身上流着楼家人的血，哪怕是大师出家了，也不能这般冷血……” 她话没说完，楼素衣突然将手上的茶杯甩了出去，发出“砰”的一闷响，茶杯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四溢。 陶昭仪和楼素月顿时吓了一跳，不敢相信楼素衣居然敢跟她们翻脸。 楼素衣轻描淡写地道：“贫尼手滑了。” 在陶昭仪和楼素月的行注目礼下，她双掌合十道：“贫尼还要做早课，就不留两位贵人了，请！” 也不待两人反应，她便施施然走了。 陶昭仪还想上前为楼素月抱不平，楼素月忙拉住她道：“算了，陛下看重四姐姐，四姐姐才有恃无恐。陛下连樊嬷嬷都送进了咸福宫，伺候四姐姐，四姐姐哪怕是出家人，也比咱们姐妹强，这就是四姐姐敢无视咱们姐妹的原因。” 陶昭仪顿时怒不可遏：“凭什么？！” “大约是四姐姐被太后娘娘看重，陛下也看重吧？今时不同往日了，四姐姐在这后宫谁都不放在眼里。”楼素月笑容凄切，“在这后宫啊，陛下的爱重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四姐姐是出家人，也能毫不费劲儿地抢走陛下的恩宠。咱们见陛下一面难如登天，四姐姐却可以自由出入乾清宫，这就是四姐姐和咱们姐妹的不同。我倒是还好，可是陶姐姐这样尊贵的出身，陛下竟也……” 似发现自己说错话，楼素月顿时打住了话头。 陶昭仪俏脸微沉：“我去找陛下！” 楼素月正愁见不到新皇，闻言心喜：“妹妹陪陶姐姐一起。” 陶昭仪气冲冲往乾清宫而去。 吉庆见到陶昭仪，倒也不敢阻拦，毕竟这位的嫡母是广宜长公主，自小养在长公主膝下。 陛下和广宜长公主虽非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陛下对广宜长公主很敬重。此次陛下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帝位，广宜长公主也有出力。 与其说陛下看重陶昭仪，还不如说陛下看重广宜长公主，才对陶昭仪高看三分。 陶昭仪是张扬的性子，见吉庆未阻拦，就更加得意了。 她才不信在陛下心中，楼素衣的份量比自己重。 慕容正在御书房批阅折子，陶昭仪突然闯进来，他看向追进来的吉庆。 吉庆心一凛，连忙道：“奴婢没敢拦陶昭仪，奴婢知错。” 这时楼素月也跟了进来，她此次终于看清了新皇清贵俊雅的容貌，一时间惊为天人。 慕容看向楼素月，从她的五官看到了楼素衣的影子，不免多看了楼素月两眼。 楼素月只觉新皇的双眼深邃迷人，看她时深情款款，她禁不住脸红心跳。 陶昭仪见慕容看楼素月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楼素月脸飞红云，便笑着打趣：“楼妹妹还说陛下最看重空尘师太呢，依我看，陛下独独不看重妾身。” 慕容的视线自楼素月脸上挪开，淡然启唇：“有事？” 他素来君威重，此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严厉，哪怕是陶昭仪自诩身份贵重，面对慕容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也犯怵。 陶昭仪脱口而出道：“听楼妹妹说陛下很看重空尘师太，楼妹妹还说空尘师太与妾身不同……” 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打住了话头。 楼素月听到这里脸色微变，这陶昭仪到底是不是故意把她供出来？ 慕容闻言，视线落在楼素月的脸上：“你就是空尘的妹妹？” “正是，妾身参见陛下。”楼素月含羞带怯地应话。 慕容深深看楼素月一眼，径自对陶昭仪道：“陶昭仪退下，楼……” 吉庆知道陛下不知道楼素月是什么位份，便上接提醒：“这位是楼才人。” “楼才人留下。”慕容淡然启唇。 陶昭仪似没想到自己会被赶走，反而楼素月能留下，她表情微微一滞，却也不好再逗留，便匆忙告退。 锦瑟见新皇留下楼素月，顿时看楼素月不顺眼。楼家女人都是不安于室的，看楼才人一脸春情，就知道对陛下动了春心。 她心下冷哼，陛下的恩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 很快她放出了风声，称陛下对楼素月一见钟情。楼素月还从自己的好姐妹陶昭仪手中夺走了龙宠，指不定很快就能侍寝。 这件事自然也传进了梁太妃和德嫔的耳中。 梁太妃本来就对楼素衣防范得紧，谁知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楼素月，她不怒反笑，淡声道：“我倒是要会一会这楼才人，看看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能令陛下一见钟情。” 墨兰立刻明白了梁太妃这话的深意，当下便去打听楼素月的一举一动。 这夜直到夜深了，楼素月才从乾清宫出来。 待她回到储秀宫，乔贵人立刻迎上前来，问她在乾清宫做了什么。 楼素月一脸羞态，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翌日楼素月进了早食后，特意穿上一袭明艳的衣裳，去到御花园赏花，怎知竟撞上了梁太妃。 她不过是请安慢了一些，就被梁太妃喝斥没规矩。 “太妃娘娘，妾身不是故意的……” 楼素月才开口，就被墨兰狠狠扇了几个耳刮子，她瞬间就被打得找不着北。 墨兰冷笑道：“太妃娘娘说话，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才人插嘴？！” 第84章 坐在他的腿上，圈住他的脖子…… “既然不懂规矩，就好好教到懂规矩为止。”梁太妃未正眼看楼素月。 楼素月被扇了几记耳光，脸已肿得不成样子。 她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梁太妃就是看她昨儿在乾清宫伺候了几个时辰，因为妒恨才对她这样的狠手。 可事实上，陶昭仪才走，她就被吉庆叫走，连在御前伺候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虚荣心作祟，她没有第一时间澄清，才遭来此次无妄之灾。 不远处有不少人在看楼素月的笑话。 原本大家都是在后宫守寡，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楼素月却有了上位的势头，这个特例自是遭来大家的嫉恨。 陶昭仪远远看到楼素月被罚的这一幕，眸光微闪。 梁太妃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善妒的性子，这还没入新皇的后宫，就已在排除异己，恨不能把所有稍微得势一点的妃嫔除去。楼才人还没侍寝呢，这如果是侍寝了，还不得被梁太妃给弄死？ 梁太妃这回并没有罚楼素月下跪，见把楼素月打得鼻青脸肿，便率众走远。 陶昭仪这才上前，搀扶起楼素月：“妹妹还好吧？” 楼素月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滑落：“太妃娘娘欺人太甚！” “谁让人家是太妃？上回太妃娘娘也罚我跪了几个时辰，可真是一点也不把我陶家放在眼里。”陶昭仪义愤填膺地道。 楼素月擦去眼泪，冷声道：“总有一日我要将今日的耻辱讨回来！” 御花园这边的闹剧大家只当是看笑话，这事儿也传进了咸福宫。 两个宫女躲在一旁说悄悄话，楼素衣则竖起耳朵偷听，得知楼素月因为在乾清宫待了几个时辰就被梁太妃的人打得鼻青脸肿时，她不禁暗暗咋舌。 上回也因为慕容在陶昭仪居住的宫殿用了膳，梁太妃便借机惩罚了陶昭仪，可知梁太妃这个女人对慕容的占有欲有多强。 若有朝一日被梁太妃发现她怀有皇嗣，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她摸上自己的肚子，这样下去可如何使得？ 天气越来越热，她因为怀孕，特别怕热，到时肚子大起来，衣着又单薄，还不得让人看出端倪？ 以前楼素衣是个没心没肺的，在她看来，在宫里和在莲花庵过日子没多大差别。可是怀上孩子不一样，这宫里的女人如狼似虎，为了夺宠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陶昭仪因为一顿饭就被罚跪，楼素月在乾清宫待了几个时辰就被打，她这怀上孩子，梁太妃还不得扒掉她一层皮？ “锦书，你去请陛下来一趟，我有事同陛下商量。”翌日楼素衣用了早膳，还在琢磨这件事，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锦书知道陛下看重楼素衣，不敢怠慢，连忙去了乾清宫。 吉庆还以为主子会立刻前往咸福宫，谁知主子继续看折子，临近午时才往咸福宫而去。 慕容却是了解楼素衣，小尼姑找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又是闹着要出宫。 他一进入咸福宫，就看到楼素衣扬着灿烂的笑脸朝他走来：“陛下快请进。知道陛下要来，樊嬷嬷做了好些陛下爱吃的菜式。” 看着小尼姑灿烂得过份的笑容，慕容轻扬眉峰。 这大概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楼素衣见慕容面沉如水，一幅老学究的作派，她差点笑不下去。 “你这个模样像是青楼接客的老鸨。”就在楼素衣腹诽的当会儿，慕容突然开了尊口。 楼素衣一时不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这什么鬼比喻，青楼的老鸨长得有她好看吗？ 算了，她有事求他，还是得放低姿态。 等到上完菜，见慕容吃得还算满足的样子，她才正色道：“陛下，天气越来越热，我想去怡园消暑。若陛下担心我会跑，就让锦书和雁回一同前往，可以吗？” 跑是一定要跑的，但怡园跑路肯定比皇宫方便。 她现在哪怕是睡觉，锦书和雁回其中必有一人守着她，其它时候就更别提了。 “不可以！”慕容拒绝得很干脆。 想揣着他的娃逃跑，她倒是想得挺美。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只是去消暑，陛下就不能对我仁慈一些吗？这宫里头热死了，等过了夏天，我再回宫行不行？”楼素衣眼巴巴看着慕容。 “不行！”慕容淡扫楼素衣一眼。 楼素衣握紧双拳，很想往这皇帝小子脸上抡一拳。 不过暴力是行不通的，他是皇帝，上回打了他一掌，没砍她脑袋就不错了。 她也不管吉庆还在场，起身走到慕容跟前，好声好气地问道：“陛下要怎样才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半晌才道：“你的口水喷在了朕的脸上。” 楼素衣背过身子，心里尖叫数声，才忍住没对皇帝那张脸出手。 待平复了情绪，她直接坐在慕容的腿上，圈住他的脖子。 这一幕令吉庆惊呆了眼，这时楼素衣看过来，他立刻会意：“奴婢告退。” 慕容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尼姑，小尼姑白嫩嫩的，像是粉团子，他突然在想如果她生一个女儿，像她这样的也不错。 楼素衣决定再用美人计，噘着粉唇就要亲上来，慕容却及时避开，她的吻便落在他的脸上。 下一刻，慕容将坐在他腿上的小尼姑放在一旁的玫瑰椅上，不忘叮嘱她：“用膳时专注，莫分心。” 楼素衣一时不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皇帝油盐不进，那她今日是不是得无功而返？ “你若是想要朕，今晚朕可在咸福宫留宿。”慕容的声音再度传来。 楼素衣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道：“陛下想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真要在咸福宫留宿，那就真说不清了。 恐怕还没有人发现她怀上皇嗣，就已经知道她和慕容有染的事，她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慕容没再继续这个问题，用了午膳后，他突然道：“朕打算最近住在咸福宫……” 楼素衣一听这话吓了一跳，站起身大声喝道：“不可以！！” 第85章 孕肚显现 慕容眸色深沉如黑夜一般，专注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心里直打打鼓，赔上笑脸：“陛下若住在咸福宫，会影响陛下的清誉，我是万万不能让陛下的清誉受损的！” “看来你很在意朕。”慕容薄唇微弯。 “那是自然，再没有人比我更在意陛下了！”楼素衣的漂亮话张嘴就来。 慕容此刻觉得楼素衣的五官每一处都合自己的味口，他也没有了进膳的心思，上前将对他甜言蜜语的小尼姑打横抱起，往寝室而去。 楼素衣觉得现在的画风不太对劲，但似乎也跟她的美人计不谋而合。 当下她主动亲了上去，慕容很是受用：“看来你是真的爱惨了朕。罢了，朕赏你……” 他三两下剥除了楼素衣的缁衣，露出她丰润白嫩的身子。 楼素衣一时有点意乱情迷，但她也没完全昏头，很快想起自己怀有身孕，不宜有房事。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对她上下其手的皇帝：“不行，陛下没有答应我去怡园的要求，不能碰我！” 慕容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疼得她直抽气儿，他趁机吻得更深。 很快他想起她肚子里揣着一个，似乎不宜房事？ 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小尼姑养得不错。 最后他生生压下自己的欲望，下了床，呼吸还有些重。 楼素衣看着皇帝小子抚平龙袍上的褶子，看着衣冠楚楚，做的却是有辱斯文的事。 她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就听慕容问道：“真不想让朕搬过来陪你？” “不想！”楼素衣回得斩钉截铁。 慕容不再赘言：“罢了，你想通了，朕再搬过来。” 楼素衣心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看着慕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远，她倒在床上好一会儿，猛然想起自己的计划明明是让慕容答应她出宫，怎么凭白无故就被他带到了床上？ 这天她没达到目的，倒也不慌，她想着下回慕容再来的时候，她再想尽办法磨他。 谁知这一次之后，慕容久未再来咸福宫。 她从来没这样盼过一个男人，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不见慕容再来。 眨眼间就到了七月，可能是怀孕之故，她就算是坐着也流汗。 她的孕肚虽然还不明显，但扛不住时间过得快，可能再过个半把月，她的孕肚就开始显现了。 这让她很焦虑，坐立不安，甚至连后宫的趣事也没心情偷听了。 她正在哀声叹气的当会儿，久未露脸的芳若来了。 一看到她，芳若便惊奇地打量了两眼。 楼素衣心惊胆战，就怕被芳若瞧出她的孕肚。 “怎、怎么了？”因为心虚，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芳若仔仔细细打量了楼素衣一番，才道：“姑娘最近圆润了。” 原先很纤瘦，此刻却是秾纤合度，且美得惊人，让人挪不开视线。 楼素衣一听芳若说自己圆润了，心下微松：“樊嬷嬷厨艺了得，贫尼才胖了。” 芳若赞许地点头，又想起自己来此有正事，便对楼素衣道：“姑娘请随奴婢去见太后娘娘。” 楼素衣一听要见陈太后，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每回陈太后要找人对付梁太妃的时候，肯定是第一时间想到她这个可怜人。 “贫尼能不去吗？”楼素衣苦着脸问道。 芳若轻咳两声才回道：“这是太后娘娘的命令，奴婢做不了主。” 其实太后娘娘也知道找楼姑娘不是永久的法子，但目前来说，太后娘娘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就只能盼着楼姑娘能劝一劝陛下。 楼素衣虽然知道陈太后找自己是为了对付梁太妃，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棘手的事情。 “万万使不得！贫尼哪怕插手陛下的后宫事？陛下要封谁为妃，都是陛下的主张，贫尼哪能劝陛下改变主意？”楼素衣听完陈太后的话，脸上的血色抽光，还真被吓到了。 “素衣，哀家也是没办法才找你去劝劝。你与皇帝素来有点交情，你的话他能听进去，你不妨试试看能不能令皇帝改变主意。”陈太后握紧楼素衣的手，“你若能做到，你想要什么，哀家都答应你！” 楼素衣闻言心一动：“那贫尼尽管试试。” 反正张一张嘴，也没什么。 但若她成功了，她可以向陈太后提出离宫的要求，这或许是她的出路。 陈太后见楼素衣答应，顿时对她笑得和蔼可亲：“那你去吧。” 楼素衣也没耽搁，在锦书的陪同下往乾清宫而去。 只她也没想到，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遇见齐宴。 齐宴看到她激动地迎上前来：“素衣。” 楼素衣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敢问侯爷有何吩咐？” 齐宴看到她回避的动作，眸色微黯：“你最近可还好？若你想出宫，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楼素衣淡声回道：“贫尼一切都好，劳侯爷记挂，贫尼还有事，先走了。” 齐宴像是没看到楼素衣冷淡的样子，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你能陪我说会子话么？” 楼素衣冷淡地看着齐宴，齐宴被她冰冷的眼神刺伤：“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自己没能守诺，是我对不住你……” “往事不可追，侯爷在往前走，贫尼也在往前走，说不上谁对不住谁。若侯爷真是为了贫尼好，往后见到贫尼只作陌生人，就是对贫尼最大的尊重。”楼素衣说着，侧身与齐宴擦肩而过。 锦书见楼素衣情绪不高，轻声问：“姑娘还好吧？” “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当年齐宴待我挺好的，与他的那些记忆大多美好。可现在一看到定远侯，我又觉得累。”楼素衣深吸一口气，“罢了，不提过去的人了。” 她快步入了乾清宫，吉庆一看到她，表情有些异样，并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声道：“四姑娘请稍等。” 她顿时会意：“御书房有人在？” 这时御书房传来梁太妃娇嗔的声音：“陛下……”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楼素衣打了个寒战。 不会吧，慕容和梁太妃在御书房白日宣淫？ 第86章 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皇帝! 楼素衣看向吉庆，吉庆也是一脸尴尬，低声解释：“太妃娘娘刚到。” 所以就算要发生什么，也来不及啊。 四姑娘那个似乎什么都懂的眼神有失偏颇。 楼素衣低声回吉庆道：“陛下艳福不浅呐。” 吉庆：…… 为免四姑娘胡思乱想，他一咬牙，扬声道：“陛下，空尘大师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慕容的声音：“让她进来。” 楼素衣清了清嗓子，这才抬头挺胸进了御书房，并向慕容和梁太妃见了礼。 “好巧，我前脚才到，空尘后脚便跟来了。”梁太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道。 楼素衣很想翻一个大白眼。 梁太妃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故意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陛下说是不是？”梁太妃站在慕容身畔，声音娇嗔。 慕容淡淡看一眼楼素衣：“是挺巧。既然空尘来了，琬盈你先回，待朕得空了便去看你。” “怎的空尘来了，陛下就赶妾身走？陛下这样偏心，妾身要不高兴了。”梁太妃嗔怪地道。 楼素衣下意识想捏一捏自己的喉咙，实在是梁太妃的声音太嗲了，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觉得自己杵在这儿真是多余，但她是奉陈太后的懿旨而来，总不能就这样走了。 慕容还没发话，这时梁太妃看向楼素衣道：“空尘，你就行行好，让陛下先陪陪我行不？我才见到陛下，还没来得及多看陛下两眼，实在是不舍得离开。” 楼素衣当然知道梁太妃嫌她碍眼，在赶她离开。 她也不能说不，便应道：“太妃娘娘说的是，贫尼告退。” 她转身正要给这对狗男女让地儿，慕容发了话：“空尘，你留下，朕有事要交待。” 而后他又对吉庆道：“你送琬盈回全福宫，不可怠慢。” 吉庆连忙应是。 梁太妃这时更不高兴了，冲慕容道：“陛下偏心，伤妾身的心了。” 慕容神色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梁太妃见状瞪向楼素衣，楼素衣尴尬地低下头，不敢吱声儿，就怕梁太妃发现她肚子揣着一个。 眼下梁太妃就把她这个尼姑当成了情敌，真要让梁太妃知道她怀上了皇嗣，还不知会是怎样的激烈反应。 这样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前景不妙。 直到梁太妃在吉庆的护送下离开，楼素衣才松了一口气。 慕容的声音响起：“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朕有何事？” 楼素衣想想陈太后的交待，就觉得难以启齿。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她还是得把任务完成。 “是太后娘娘让我来的。”楼素衣美目左移右瞟，不大敢看慕容，怕皇帝把她当成神经病。 慕容听后来了兴趣：“母后让你来就来？朕让你来，你反倒是不来？那你说说，母后让你来做什么？” 楼素衣干笑一声：“虽然有点离谱，但我也是奉了娘娘之命来劝的，陛下听了也别生气。” 慕容丢开折子，似乎对她的话更感兴趣：“朕洗耳恭听。” 楼素衣觉得走远一些更安全，待距离足够远了，才正色道：“太后娘娘觉得太妃娘娘不适合进陛下的后宫，让贫尼帮忙劝一劝……” 她才开口，就看到慕容起身朝自己走来。 她立刻退后几步远，瞪圆美目：“是、是太后娘娘的意思，陛下就算再生气也忍一忍……” 很快她退无可退，背抵在了墙上，而慕容走到她跟前。 看着皇帝眸色晦黯不明的样子，她回避了他的目光，小声道：“我话已带到，告辞。” 说着她就想从他跟前溜开，慕容却一把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龙椅旁边。 下一刻，她被推坐在龙椅上，吓得她弹跳而起。 “一惊一乍作甚？”慕容指腹刮过她柔嫩的脸颊，“气色尚可，看来你小日子过得不错。” 楼素衣如坐针毡，她起身道：“话已带到，我可以走了吗？” “你是怎么想的？”慕容突然天外飞来一句。 楼素衣一时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朕封梁氏为妃这件事，你本人是怎么想的？”幕容问话间，把楼素衣困在龙椅和他的臂弯之间。 楼素衣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颈项间，酥麻难捺，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结果皇帝的下巴突然支在她的脖子上，沉得很。 她脑子里突然有点浑沌，想推开他的头：“我、我没怎么想啊。” “你说朕要不要封梁氏为妃？”慕容掐着楼素衣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楼素衣正对上他那双如子夜一般深邃的眼眸，脑子又有点昏沉了，脱口而出道：“难道我说让陛下别封太妃娘娘为妃，陛下就不封吗？” 她倒是希望他不封梁太妃为后宫妃嫔，这样她就能跟陈太后谈条件。 “倒也是。”慕容放开对楼素衣的箝制。 楼素衣的心一沉。 这该死的皇帝小子，刚才他那样子，她还以为自己一开口，他就不封梁太妃呢，敢情是在戏耍她？ 她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我就不打扰陛下做正事了，告辞！” 这回慕容没有再拦她，只淡声提醒：“走慢点，没人追你。” 楼素衣这才想起自己是孕妇，她看重肚子里的娃，犯不着跟皇帝小子生气。 这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方才如果她不来，他指不定和那梁太妃在御书房做那苟且之事，他以前不就和她做这样的事？ 待出了乾清宫，她已冷静了下来。 慕容不听她的劝早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可惜，她没有向陈太后讨要离宫赏赐的可能了。 她去了一趟寿安宫，把结果说了。 本来还抱着一丝期希望的陈太后还是很失望，她喝了一口茶水，很是不解：“皇帝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进了一批新人，为何偏就非梁氏不可？” 楼素衣轻抬眼皮子，心道皇帝可能就是有特殊癖好吧。一般的女人对他没吸引力，但是其他男人的女人就能挑起他的兴趣。 她突发其想：“太后娘娘要不给陛下送一些死了夫君的貌美寡妇吧？” 第87章 非要逼她侍寝! 陈太后猛地被茶水呛到，她看向楼素衣，正对上她无辜清澈的眼神。 这尼姑出的主意真是…… 她看向芳若，芳若回她一笑：“娘娘不妨试一试，或许这法子真的可行呢？” 陈太后的表情一言难尽，她再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抿唇一笑，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其实还有个主意，那就是找一些貌美的尼姑进宫。 慕容对她这个尼姑下手，指不定是因为她尼姑的身份。 不过她怕被太后盯上自己，把自己往龙床上送，所以这个绝妙的主意她只能暂时摁下。 楼素衣走后，陈太后主仆也是心事重重。最后两主仆一商议，决定按楼素衣说的试一试。 这件事还得芳若亲自出宫一趟，好好办妥。 芳若出宫办差后，陈太后突然被楼素衣的法子打开了思路。 说起来皇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只喜欢其他男人的女人？ 也就是说，臣妇也是可以？ 若是这般，她要不要找多一些年轻貌美的诰命妇进宫，看皇帝能不能相中？ 这种事到底也是不道德，即便皇帝真相中了臣子的妻子，进而强取豪夺，对皇室的声誉也不好。 可她作为太后，皇帝偏要封梁太妃为妃，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楼素衣听得芳若出宫办差后，立刻明白陈太后采纳了她的意见。 奇怪的是，这天傍晚时分慕容居然来了。 她想起芳若出宫办差的事，一时间对慕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慕容看到楼素衣这古怪的表情，捏捏她的脸：“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楼素衣一听这话愣住了，她突然发现慕容还挺了解自己的，居然能一眼看穿她在想馊……不对，是笑得另有深意。 她笑道：“就是觉得陛下艳福不浅呢。” 后宫有那么多的美人，陈太后还要为他张罗一些特别的美人进宫伺君，做男人做到慕容这种地步，那可不幸福死了？ 慕容深深看楼素衣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这倒也是。” 楼素衣总觉得慕容的表情有古怪，但她忙着进食，没有多想。 直到消食洗浴后，她发现慕容居然坐在自己的床上，她顿时心生警惕，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慕容抬眸看向她：“你不是说朕艳福不浅么？今晚你侍寝。” 楼素衣傻眼了，她下意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 虽然是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胎儿已经稳了，但肯定不能激烈运动吧？慕容又是个如狼似虎的，听闻最近也没诏任何一个妃嫔侍寝，禁欲了这么长时间，她若侍寝，伤到孩子怎么办？ 就在她琢磨要怎么打发慕容的当会儿，慕容突然向她走来。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今天身子不适，不能侍寝。”楼素衣紧张得结结巴巴，想以此喝退慕容。 慕容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而去。 楼素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挣扎，慕容却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眼里的黯色像是要把她吞噬：“别动，朕会轻一点。” 楼素衣欲哭无泪，什么轻一点，她半点都不信。 她可是孕妇啊，如果一不小心伤到孩子怎么办？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看到楼素衣要哭不哭的样子，慕容的眼色更加深沉，他吻上小尼姑的粉唇：“乖，姿势你选……” 楼素衣一听这话顿时一咬牙，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这可是陛下说的，待会儿都听我的！” 为防万一，她索性还把皇帝小子的手给绑了。 “原来你喜欢这样玩。”慕容由着楼素衣折腾，要笑不笑地勾唇。 在外面伺候的两个宫女听到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姑娘怀有身孕，怎么可以侍寝呢？ 就在她们咬牙切齿的当会儿，吉庆把她们喊远一些：“陛下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心。” 一个时辰过后，慕容还没出来，吉庆突然也有点害怕。 陛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皇嗣，若是为了一时贪欢伤到了皇嗣，那可如何使得？ 照理说，陛下素来冷静自恃，禁欲多年，不是控制力不行的男子。后宫又有那么多的妃嫔，陛下不去沾惹，反倒非要宠幸四姑娘这个孕妇，到底是太喜欢，还是陛下有特殊癖好？ 一时间，吉庆突然也有点怀疑自家主子有什么问题。 又等了一个时辰，身高腿长、一脸禁欲的皇帝才衣冠楚楚地从寝室出来。 吉庆小心翼翼地迎上前，想问又不敢问。 慕容看穿吉庆的担心，淡声回道：“她很好。” 锦书和雁回早忍不住冲进寝室，只见里面都打点好了，楼姑娘正在昏昏欲睡，看样子是洗浴过了，而且还是陛下亲自伺候的？ “陛下好像转性了。”楼素衣打了个哈欠。 虽然这回她占据了主导位置，但她还是累得慌。 锦书上前一些，就看到姑娘身上的吻痕，再看姑娘面色红润的样子，就知道姑娘被陛下滋润得不错。 楼素衣正要睡下，突然说道：“明日若有访客，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慕容在咸福宫停留了几个时辰，以梁太妃为首的妃嫔肯定又要过来打探情况，她实在不想应付。 “是，姑娘睡罢。”锦书连忙应下。 那厢吉庆陪同慕容回到乾清宫，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劝一劝：“四姑娘有孕在身，不宜侍寝，陛下不如去后宫多走动走动。” 慕容淡扫他一眼，吉庆被看得头皮发麻，跪倒在地：“陛下，后宫有那么多的美人……” “掌嘴！”慕容淡声开了口。 吉庆暗暗叫苦，一掌接一掌地甩在自己脸上。 慕容见吉庆唇角泛出了血丝，才让他退下。 锦瑟见吉庆出来，两边脸都肿了，吃惊问道：“陛下罚你了？” 吉庆看着锦瑟，眸色复杂：“陛下不愿在后宫走动，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方才我只是才提了一嘴，陛下便不高兴了。” 锦瑟闻言眸光微闪：“今晚我在外面伺候，你先去歇着吧。” 或许她该主动爬龙床，她就不信陛下血气方刚的年纪，能拒绝她的主动爬床。 第88章 睡完就冷落她! 吉庆一走，锦瑟便进了涵章室。 她悄无声息走到龙床前，隔着帐帘看着帐内这位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一咬牙，掀开了帐帘。 谁知就在这时，新皇突然睁开眼，冷眼看着她：“有事？！” 明明也不是多慑人的目光，却让锦瑟胆寒不已。 她想说自己可以侍寝，却还是没有胆子开口：“奴婢是替吉庆进来伺候的。” 慕容却闭上双眼，冷声喝斥：“退下！” 锦瑟不甘这样到手的机会溜走，却始终没有那样的胆子，便唯喏应是，退出了涵章室。 翌日，咸福宫确实来了不速之客，正是梁太妃。 锦书搬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词：“回禀太妃娘娘，空尘大师今儿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太妃娘娘，不敢来见娘娘。” “空尘病了？”梁太妃眸光微闪。 怎的就这样巧，她一来楼素衣就病了？ “正是。”锦书不敢多言。 “我既然来了，还是得去看看。既是陛下的客人，若真出了什么事，陛下怪罪下来就不好了。”梁太妃说着，便往寝室而去。 锦书暗暗叫苦，梁太妃这样进去，会不会看到陛下在姑娘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又不能阻止，否则会更加让梁太妃起疑心。 她跟在梁太妃身后，提醒道：“太妃娘娘尊贵之躯，只恐染上病气……” 梁太妃回头看她一眼，淡笑应道：“无碍，空尘身子要紧。” 锦书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没关系吧？毕竟姑娘的孕肚就快藏不住了，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陛下与姑娘之间不清白。 反而可以让姑娘进入陛下的后宫，让姑娘得到应有的名份。 在锦书胡思乱想间，梁太妃已进入了寝室。 梁太妃见帐帘低垂，看不到床榻上的情景。 锦书这时抢先一步道：“奴婢去唤醒大师。” 她上前，捞起帐帘，正要说话，却发现楼素衣对她眨眨眼。 她顿时会意，轻声对楼素衣道：“大师醒醒，太妃娘娘来探望大师了。” 楼素衣模糊应道：“贫尼这就起身，莫怠慢了贵客……” 梁太妃正犹豫要不要上前一看究竟，却见楼素衣下了床。 她依然一身缁衣，头戴僧帽，但面容看着憔悴，双唇也很干燥。 乍一眼看去，看着似乎是不太精神的样子。 这时楼素衣咳嗽了好几声，向她行了礼：“贫尼今儿有些不适，太妃娘娘请恕贫尼礼数不周。” 她说着又咳了几声，看向锦书道：“你去好生招待太妃娘娘，待贫尼打点妥当便出去会客。” 锦书连忙应了。 方才姑娘起身时，分明是早已穿戴整齐，想必是早料到梁太妃可能会闯进来。 梁太妃打量了楼素衣之后，没看出什么不妥，她到底还是怕被沾染到病气：“既然师太不适，我也不好打扰。师太好好休息，我下回再来看望师太。” “是，恭送太妃娘娘。”楼素衣不卑不亢地道。 梁太妃这才急步退出了寝室，生怕自己走慢一些，就被过了病气。 楼素衣也松了一口气。 她心累得很。打发了锦书，她躺回床上，摸着自己尚不明显的肚子哀声叹气。 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孩子没事就是烧香拜佛了，等慕容下回再来找她侍寝，她的肚子已大了起来吧？ 就算她能躲得过一时，慕容还能看不出她的孕肚？ 又平静地过了两天，楼素衣不想坐以待毙，便主动去了乾清宫，想再和慕容商量商量让她去怡园居住的事。 慕容听闻楼素衣来了，又想起吉利说这几日楼素衣有事没事就看着肚子发呆，就知道小尼姑所为何来。 “不见，让她回咸福宫好好待着。”慕容淡声下令。 楼素衣着实没想到自己连慕容的面都见不着。 “贫尼有要紧事见陛下……” 她才开口，锦瑟便幸灾乐祸地道：“师太还是赶紧回吧。陛下是大忙人，哪时刻得空见师太？” 不过是救过陛下一命，楼素衣就以为自己在陛下心中就变得足够特别吗？ 楼素衣懒得理会锦瑟，对吉庆道：“吉庆，我真的有要紧事见陛下……” “我送大师回咸福宫吧。”吉庆好声好气地对楼素衣赔上笑脸。 锦瑟看到吉庆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来火：“你要在陛下跟前伺候，做什么还要亲自送师太？” 吉庆冷眼看向锦瑟：“你闭嘴！” 锦瑟没想到吉庆会喝斥自己，这厢吉庆又对楼素衣赔上笑脸：“陛下说了，得空会去咸福宫，大师请先回。” 楼素衣郁闷极了：“可是我有正经事要跟陛下商量。” 她的孕肚快要藏不住了，不跑怎么行？ 难道要等整个后宫发现她的肚子大起来，发现她和慕容早就厮混在一起吗？ 她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觉得窒息。 前两天慕容还睡了她呢，敢情想起她的时候睡她一晚，觉得她多余的时候连见都不见了？这什么渣男皇帝？ “但陛下真有要紧事，抽不出时间见大师。”吉庆无辜回道。 楼素衣真的很想冲到慕容跟前理论，但她人微言轻，见不到渣男。 罢了，慕容避而不见，她找陈太后。 想个法子骗陈太后去怡园消暑，她顺便也跟过去，到时再想办法逃跑。 “不需要你送，贫尼自己回去！”想起慕容的渣男行径，楼素衣连带看吉庆也很不顺眼。 吉庆赔上笑脸：“陛下命奴婢送大师回去……” “贫尼还要去御花园转转，你去作甚？”楼素衣狠瞪吉庆一眼，在锦书的陪同下出了乾清宫，往寿安宫而去。 待见了礼，寒喧了几句，楼素衣便道明了来意：“眼下天气越来越炎热，贫尼陪太后娘娘前去怡园消暑，娘娘以为如何？” 一旁的锦书听了，眉心微跳。 姑娘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揣着陛下的娃逃跑，太天真了。 “哀家暂时不能离宫，要为皇帝张罗后院事。哀家若出宫，梁氏在这后宫便再无掣肘。素衣，你的好意哀家心领，但哀家着实走不开。”陈太后拍拍楼素衣的手背。 第89章 封妃圣旨! 楼素衣听到陈太后的答案也不意外。 又不是每一个都像她这么闲，闲得还怀上了皇嗣。 她眼角的余光瞅到锦书，有意支开她，旋即对陈太后建议：“贫尼有些话想单独对太后娘娘说，娘娘可否让其他人退下？” 陈太后会意，便让其他人都退下，锦书也在其中。 锦书临退下前，还不时回头张望，希望楼素衣能留下她，但楼素衣假装没看到。 “贫尼也知道娘娘要掌管后宫，不能轻易离宫。不如这样，贫尼出宫一趟，去京城之外的城镇帮太后娘娘搜寻一些貌美的寡妇进宫？”待所有人退下，楼素衣出了一个主意。 陈太后闻言双眼一亮：“你这法子可行。” 楼素衣心中暗喜，又再游说：“不过这种事到底也不光彩，不如太后娘娘悄悄送贫尼出宫，最好是别惊动陛下，锦书是陛下的人，也不能让她知道，否则一定会传入陛下耳中。贫尼是出家人，办此事时反倒便利，不会让人起疑心，娘娘以为呢？” 陈太后一听这话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楼素衣是皇帝请进宫的客人，她悄悄放楼素衣出宫，虽说也是为了皇帝开枝散叶一事，但若皇帝怪罪下来，影响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便不值当了。 最可疑的还是楼素衣的态度，她的真正目的莫非是想出宫？若是这般，尼姑大可以跟皇帝提，除非说，皇帝不准尼姑出宫。 思及这种可能性，陈太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是皇帝请进宫的客人，若哀家擅自让你离宫，皇帝只恐不高兴。”陈太后不着痕迹地试探。 楼素衣倒是坦荡：“今儿个贫尼先去了乾清宫，想跟陛下商量贫尼回莲花庵的事。但是陛下忙，不得空见贫尼。反正贫尼在宫里也没什么建树，便想着能为太后娘娘分忧解难也是好的。” 陈太后一听皇帝不愿意见楼素衣，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 皇帝以前就不喜欢素衣，每每看到素衣都冷着脸，素衣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却让人觉得是他的仇人。 慕容如今当了皇帝，情绪没有当年外露，但对素衣似乎也没多少特别…… 不对，素衣一进宫就住进了咸福宫，锦书他们也是御前当差的，最近还把樊嬷嬷送到咸福宫，这桩桩件件就说明皇帝对素衣还是与别不同的。 把锦书几个送去伺候素衣还能说得过去，那樊嬷嬷呢？那可是皇帝非常信任的奶娘，居然也送去了咸福宫，说明皇帝很重视素衣。 “容哀家想想，你先回咸福宫吧。”陈太后对楼素衣笑得和蔼。 楼素衣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就过了。 待楼素衣主仆走远，陈太后才把自己的猜想和芳若说了。 芳若闻言笑道：“陛下待楼姑娘素来与别不同。上回娘娘为了对付梁太妃娘娘，把楼姑娘送去陛下身边，换作是旁人，陛下早把人赶走，但是楼姑娘就能留在御前伺候。若非上回娘娘让楼姑娘劝陛下雨露均沾，指不定楼姑娘现在还在陛下跟前伺候着。” “那你说皇帝对素衣的不同，到底是因为救命的恩情，还是因为对素衣有着不一样的情愫？”陈太后激动地问道。 “当初陛下是以让楼姑娘进宫驱邪的借口进了宫，后来也没见楼姑娘驱邪，而且从三月住到了七月，陛下还没有放楼姑娘出宫，奴婢琢磨着陛下对楼姑娘有一定的占有欲。但是不是男女之情，又就另当别论。”芳若若有所思，“娘娘不也是看重楼姑娘在陛下跟前能说上话，才一次次利用楼姑娘牵制梁太妃娘娘么？” 陈太后边听边点头：“你这话在理。可能是因为素衣是出家人，皇帝才不好对素衣出手，但是又舍不得把人送出宫。素衣定也是看出了问题，才想借哀家的帮助离开皇宫。”陈太后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哀家绝不能让素衣跑了！” 素衣想出宫，门儿都没有！ 芳若轻咳两声，低声道：“不只是娘娘看出了素衣的不同，梁太妃娘娘也看出来了，否则不会陛下去咸福宫待的时间长一些，梁太妃娘娘便亲自去一探虚实。娘娘只需拉拢楼姑娘，定能让梁太妃忌惮！若有必要，咱们还可以把楼姑娘送到陛下的龙床上。” 她昨儿出宫去寻所谓的貌美寡妇，但一时半会儿的很难寻到合适人选。 眼下宫中有一个楼素衣，还不如让楼素衣近水楼台先得月。 “无妨，素衣就在宫中，她跑不了。现如今就看皇帝是不是非要封梁氏为妃！”陈太后沉声道。 在回咸福宫的路上，锦书不止一次询问楼素衣和陈太后说了什么。 楼素衣没好气地道：“既然是贴己话，那就不宜让第三人知晓。” 回到咸福宫后，锦书为稳妥起见，让吉利去一趟乾清宫，把楼素衣和陈太后说悄悄话这件事说了。 慕容听后只淡声道：“你们盯紧素衣，不能让她有机会跑出皇宫！” 想是因为在他这里使不出力气，楼素衣便把主意打到母后身上，希望母后送她出宫。 小尼姑的心思很好猜。 “是，奴婢遵旨！”吉利应声而退。 楼素衣接下来等了好几天，陈太后那边再也没有了消息回馈，她便知晓，自己离开皇宫的希望再一次落了空。 也就是在这时，慕容不顾陈太后的极力反对，下了一道封梁琬盈为惠妃的圣旨。 此圣旨一下，不只在后宫翻起千层浪，在前朝也有了极大的反响。 后宫诸多妃嫔虽然早有准备，但此事落实下来之后，还是让所有人意难平，其中以德嫔最是意难平。 她自诩为后宫第一人，但自从梁琬盈进宫后，她就被梁琬盈压了一头。梁氏明明是先皇的女人，却能让慕容不顾包括陈太后在内的所有人反对，硬是封了目前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惠妃。 若非梁琬盈是先皇的妃嫔，慕容指不定还会把后位留给梁琬盈。 第90章 皇帝没有真心 “贱人！”德嫔妒火攻心之下，狠狠甩了一只茶盏。 云莓知道自家主子在气头上，但眼下还是阻止惠妃顺利侍寝。若惠妃侍了寝，又怀上了皇嗣，那在这个后宫就无人能敌了。 “主子莫急，惠妃这不是才进陛下的后宫吗？陛下那样冷情的性子，惠妃娘娘未必就能顺利侍寝，大不娘娘今天晚上截走陛下，让惠妃娘娘闹一个大的笑话。”云莓鼓足勇气出主意。 德嫔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生气无用，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不能让梁琬盈顺利侍寝，不然自己便失了先机。 “上回我用过这个法子，陛下却生气，好像自那天之后，陛下就待我冷淡了，也有些日子未来看我。若我再装病，未必能从梁氏手中截走陛下。”德嫔眸光微闪，觉得这法子虽然老套，却也是最管用的。 只是同样的法子她用了多次，反倒连累了自己跟前伺候的近侍。若是管用倒还好，偏偏慕容这样的君王不按常理出牌，未必能从梁氏手中截胡。 “或许可以借刀杀人？”这时蓝莓入内，送上一杯安神茶。 德嫔接过安神茶，喝了一口：“这后宫叫得出名字的就是几位，哪怕是宁妃，也有月余未能见陛下一面，总不成还能指望那楼才人或陶昭仪。” “陶昭仪也未必管用，就是册封昭仪当日陛下曾在永和宫用了一次午膳。倒是那楼才人曾被陛下留下过一回，在乾清宫待到晚上才离开，惠妃娘娘不就因为此事妒火攻心，处治了楼才人么？若可以让楼才人在太妃娘娘跟前掰回一城，那就是狗咬狗了。”说及此，云莓直言不诲，“就是怕那楼才人没有这样的本事截胡。奴婢记得上回惠妃娘娘折辱楼才人后，也未见陛下有什么动作。” 只有一个可能，陛下转头便丢开了楼才人，未把楼才人放在心上。 德嫔见蓝莓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直接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蓝莓如梦初醒，目光灼灼地道：“或许娘娘可以利用空尘师太对付惠妃娘娘。” 德嫔一愣：“她一个出家人要如何争宠？” 她也不相信楼素衣有这样的本事。 “奴婢始终觉得陛下待空尘师太不一般，自从陛下登基以来，陛下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咸福宫，有时一停留便是几个时辰。除却娘娘那回装病，陛下待了一晚，在陛下跟前露脸最多的就是空尘师太。” 蓝莓说着，还把新皇去咸福宫的次数列举出来，甚至每一次在咸福宫停留的具体时间也列出来。 德嫔看完后暗暗心惊。 若非蓝莓记得这样清楚，她竟不知陛下去咸福宫的次数居然有这么多。 “你的意思是陛下和楼素衣之间有暧昧？”德嫔哑声问道。 蓝莓不知要不要说实话。 德嫔见她这模样，哑声道：“你直说即可，我受得住。” 她既然早已接受慕容的帝王身份，就该知道后宫有不少女人都是她的情敌，只不过她曾经以为慕容对她的独特，并非她以为的独一无二罢了。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看中的男人如此优秀，即便放到现代社会，也会有不少女人飞蛾扑火，主动对慕容投怀送抱。 蓝莓如实道出心中的想法：“奴婢以为陛下待空尘师太是与别不同的。空尘师太刚进宫便住进了咸福宫，陛下又派了御前奴才送过去伺候，最近连樊嬷嬷也去伺候空尘师太。再者，当初说是让空尘师太进宫驱邪，进宫至今，空尘师太除了被太后娘娘叫去了全福宫膈应惠妃娘娘，其余时间没有一次正经驱邪过。” 德嫔听后心慌意乱：“是啊，这种种迹象都说明陛下待空尘不同，我为何会看不清呢？” 无非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在梁琬盈进宫之前，所有人都说她是慕容的白月光，可若她是白月光，为何慕容连碰她一下都不愿意？ 楼素衣进宫后，最好的奴才往咸福宫送，在楼素衣进宫当天，慕容还陪楼素衣用晚膳，后来更是时不时在咸福宫停留。 那一回慕容还带楼素衣去了秋水居，一去便是几个时辰，他直到子时方才回乾清宫，那期间他若对楼素衣做了什么，旁人也无从知晓。 蓝莓见德嫔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酸不已：“娘娘莫伤心，此事也不过是奴婢的猜测，尚未有定论。” 德嫔勉强打起精神，她不信自己一个穿越女还斗不过古代土着。 没什么好伤心的，就算慕容真被楼素衣勾引了，她也能从楼素衣手里把慕容的人和心都抢回来。 当务之急，还是试探试探楼素衣在慕容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 “就这样吧，待陛下晚上去全福宫的时候，找一个脸生的宫人去传话，就说楼素衣昏厥了。我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真那么在意那个尼姑！”德嫔握紧杯子，声音沙哑低沉。 楼素衣自是不知人在咸福宫坐，锅还能从天上来。 她也听说了梁琬盈被封为惠妃一事，毕竟这事闹得后宫皆知。听说圣旨一下，慕容立刻就把宝牒宝册都送进了全福宫。 许是因为梁琬盈曾经是先皇的宠妃，所以并没有隆重的册封仪式，但这件事尘埃落定，根本没给陈太后反对的机会，慕容就已先斩后奏。 锦书怕楼素衣多想，安抚道：“陛下最在意的是姑娘，姑娘莫担心。” 还是要安心养胎，她就怕姑娘多思，影响腹中的皇嗣。 哪怕惠妃再受宠又如何呢？姑娘已经抢先怀上了皇嗣，如此惠妃娘娘也不是姑娘的对手。 “陛下真是好福气呢。”楼素衣这句话是发自真心。 当皇帝就是这点好，有这么多的美人，想要谁就封谁，连她这个尼姑都不放过。 她觉得皇帝是不可能有真心的，对她这个尼姑下手，恐怕也是因为猎奇心理。 锦书觉得说什么都错，索性认真布食，她总不能说陛下没有福气吧？ 姑娘心里不痛快，她不该提及惠妃的。 第91章 亲手把她送给皇帝 慕容的先斩后奏，确实令陈太后不小的冲击。 她有一系列的计划想转移皇帝对梁氏的注意力，但是皇帝的动作太快，是她始料未及的。 “无论用什么法子，今夜都不能让梁氏顺利侍寝！”陈太后重拳一击，震得桌子一响。 芳若一时语塞，这种事如何是他们能控制的？ 陛下都已经册封了梁琬盈，今晚又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宠幸很正常吧？ “以皇帝那性子，今夜若没有诏寝梁氏，往后梁氏侍寝的机会就少了。”陈太后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有了决定，“待会儿让素衣去乾清宫伴驾！” 咸福宫内，楼素衣热得直出汗，她眼神幽幽地看着锦书：“我好热啊。” 就不能给她吃些冰糖水吗？ “姑娘切不可贪凉。”锦书柔声安抚。 主要是柳御医交待过，姑娘本来就体寒，又怀有身孕，放冰的食物能避则避。 楼素衣看过医书，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宜吃冰，可她真的好热，哪怕锦书一直在给她打扇也极热。 她最焦虑的是，今日梁琬盈被册封，陈太后会不会又来找她。 就在她热得焦虑的当会儿，陈太后主仆突然来了。 一看到这对主仆，她觉得自己更焦虑了。 每回梁琬盈那边有动静，陈太后必定会找她。她刚刚还在担心陈太后，果不然，这对主仆就找上门来。 看到陈太后对她笑容和蔼的样子，她的那颗心啊，顿时沉到了谷底。 陈太后亲热地牵着楼素衣的手，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掌，越捏越是满意：“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楼素衣陪上笑脸：“太后娘娘谬赞。” 陈太后再仔细打量楼素衣容光焕发的俏脸，又想起当年这尼姑救过慕容一命，她可不正是慕容命中的贵人？ 她也不拐弯抹角，对楼素衣道明来意：“最近皇帝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安稳，他又信任你，哀家便想让你就近监督皇帝。” 楼素衣这回早有应对，她乖顺回话：“不是贫尼不愿意，而是陛下不愿见贫尼。上次贫尼想去见陛下，被陛下挡在了外面，未能得见圣颜，贫尼只恐没这个福分监督陛下的衣食寝居呢。” 陈太后闻言笑容更加和煦：“待会儿哀家陪你一同前往，皇帝不敢不见你。” 楼素衣强牵出一抹笑容：“陛下政务繁忙，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陛下？” 陈太后自是看得出楼素衣的抗拒，只今晚就只能指望尼姑帮她打梁氏的脸：“政务是忙不完的，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皇帝是一国之君，就算不为自个儿，也得为百姓考量。” 就这样，陈太后亲亲热热地拉着楼素衣往乾清宫而去，根本也不给楼素衣说“不”的机会。 吉庆在看到陈太后和楼素衣的时候，立刻热情地迎两位贵人进了御书房。 正在批阅折子的慕容抬头就看到陈太后，在他母后身后跟着的正是小尼姑。 他轻扯唇角：“母后怎的来了？” “哀家担心皇帝只顾政务，损害龙体，便找了素衣过来，让她盯着你准时用膳，准时就寝。”陈太后说着，就把楼素衣往慕容跟前一推。 慕容正对上楼素衣的脸，楼素衣尴尬地笑笑。 这时陈太后添油加醋地又道：“说起来皇帝和素衣还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当年还是素衣救了皇帝，这叫救命之恩，当以身……” 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陈太后及时打住话头。 她轻咳两声，又交待楼素衣，郑重交待：“素衣，你需得帮哀家好好监督皇帝，可不能让他离了你的视线，哀家就把皇帝交到你手里了。” 楼素衣哑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陈太后走远，眉心皱出了褶子。 不能让慕容离了她的视线，难不成他要宠幸惠妃的时候，她还要在一旁围观？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探头看向外面，确定陈太后走了，就想找个位置坐一坐。 谁知她屁丨股才沾到凳子，陈太后突然又折了回来，她立刻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样子。 陈太后走到慕容跟前，严肃交待：“皇帝莫苛待了素衣，不许赶她离开！” 慕容看一眼旁边挺直腰板的小尼姑，暗忖不就上回赶了小尼姑一次？ “儿子知道了。”他还是应下了。 见慕容答应，陈太后这才满意地离开。 走出乾清宫的下瞬，芳若小声道：“看陛下并不抗拒楼姑娘，看来娘娘把楼姑娘送过去是对的。” “哀家早该看出来，皇帝对素衣有意。以他的性子，他若不愿意看到素衣，会让素衣留下？”陈太后心满意足地道，突然觉得素衣前途无量。 而前途无量的楼素衣呆站了好一会子，确定陈太后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一屁股坐下。 恰好慕容看过来，她正对上他打量的眼眸，没好气地道：“我就坐一会儿，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 她好歹是孕妇，受不得累。 不过乾清宫倒是比咸福宫凉爽，舒服极了。 就在她闭上双眼，舒服得想睡着时，这时慕容到了她跟前，高高在上地打量她。 她觉得压迫感十足，立刻坐正身子：“陛下有何吩咐？” 慕容还在仔细打量她，那莫测的眼神令她的心提在了半空：“怎么了？” “你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样。”慕容说这话时，视线落在楼素衣的胸前。 楼素衣低头一看，顿时臊红了脸：“陛下往哪儿看呢？” 一脸禁欲的皇帝小子居然直勾勾盯着她的胸看？太不要脸了！ 慕容下一刻突然出手，堪堪放在她的胸前。 她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正欲发作，男人好整以暇地道：“大了。” 楼素衣：！！！！！ 看着小尼姑一脸被雷劈的样子，慕容眸中闪过一点笑意。 楼素衣则恼羞成怒，挺起胸膛，大声道：“本来就很大！” 待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楼素衣的脸色更红了。 慕容看着她脸红透的样子，眸色一黯，吻落在她绯红的脸颊，声音是染上了笑意的温柔：“嗯，是很大。” 第92章 皇帝的新婚夜 楼素衣缩了缩脖子，觉得慕容的声音酥得很，严重怀疑他是在和她调情。 这样的皇帝让她觉得很危险。 是了，陈太后把她送过来，以他的心计，没理由看不出陈太后把她送过来是为了坏他和惠妃的好事，他看起来怎么竟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她来搞破坏似的？ 当她走神的当会儿，慕容以手指重重碾磨了她的唇：“别勾引朕，朕堆了许多折子没批阅。” 楼素衣眨眨眼，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 分明是他自己走过来调戏她，怎么就成了她勾引他？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自己玩。” 楼素衣坐在圈椅上看着慕容的背影发呆。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她总觉得慕容和她说话时带着纵容的意味。这可是御书房，是她一个尼姑能随便玩的地方吗？ 还别说，自她进宫后，慕容虽然很多时候板着脸，但对她还算是纵容的，大概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个男人虽然性子不太讨喜，但对她还是不错的，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就是有一点不好，后宫女人太多，而且他花心滥情，见一个爱一个，这种男人就算优点再多也抵消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去到慕容身畔，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慕容看她一眼：“有事直接说。” 楼素衣立刻迎上笑脸：“宫里太热了，我想去怡园消暑，可以吗？” 慕容一点也不意外她旧事重提，可惜小尼姑最终还是得失望：“不可。” “陛下不会是觉得我想跑吧？我在宫里好吃好住，为什么要跑？在宫中我还有陛下这个最大的靠山，傻子才跑。”楼素衣甚至不惜诋毁自己，就是想让慕容相信自己不会逃跑。 “你还知道自己傻？”慕容轻嗤。 楼素衣迅速收敛了笑容，站在慕容身后，作势一掌就要打向他的头。 恰在这时，锦瑟端了茶水入内，堪堪看到她想打慕容的一幕。 锦瑟脸色剧变：“空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陛下出手？！” 楼素衣若无其事地继续在空中击掌：“贫尼在打蚊子。锦瑟，你眼神不大好啊。” 锦瑟没想到楼素衣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她忙向慕容告状：“陛下，奴婢方才看得很清楚，空尘师太欲对您下毒手！” 若非她突然入内，也不会知道楼素衣大胆到这等程度。 慕容回头看向楼素衣：“空尘，锦瑟所言属实？” 楼素衣无辜摇头：“贫尼明明是打蚊子，锦瑟心术不正才会想岔。” 慕容微微颔首：“朕谅你没这个胆子。” 锦瑟急了：“奴婢瞧得真切，请陛下明查……” “怎么，朕需要你来教朕做事？！”慕容冷眼看向锦瑟。 锦瑟委屈得红了双眼：“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空尘师太不能留，奴婢斗胆请求陛下将她——” “来人，把锦瑟拖下去，杖刑三十！”慕容不耐烦听锦瑟说完，径自下了一道口谕。 很快吉庆入内，锦瑟却还在大喊：“陛下，奴婢冤枉……” 他忙捂住锦瑟的嘴，强行把人拖了下去。 楼素衣看得目瞪口呆，顿时老实了。 慕容见小尼姑没有了活力，淡声道：“无需理会锦瑟，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奴才罢了。” 楼素衣悻悻道：“我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您忙。” 慕容见她这般乖巧听话，看得出她是怕自己了。 接下来的时间，楼素衣尽量让自己安静得没有存在感。 等到傍晚时分，慕容要去全福宫用晚膳时，楼素衣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掺和了。如果她也跟去全福宫，慕容欲求不满的情况下，突然要打她板子，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太后娘娘让她时刻盯着慕容，但也不能证明是她不愿意盯着，而是慕容不许她盯着。 如此两边都能交待。 有了决定，楼素衣心定了。 慕容走在最前面，她悄摸摸地落在后面，这样慕容发现她没跟上，想必也会觉得她识趣上道，慕容龙颜大悦之下，指不定还会给她赏赐。 她正打着如意算盘，眼见着御驾队伍走在前方，她正要转身折回乾清宫的时候，吉庆突然追了上来：“师太怎的走这样慢，快点跟上陛下。” 楼素衣看着吉庆，对他眨眨眼，希望用眼神交流能让吉庆明白她的意图。 谁知吉庆直接上手，把她拉着向前走。 不多时，她便来到了慕容身畔。 坐在御辇上的慕容淡扫她一眼：“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 楼素衣觉得无语，她不跟上来，不是正合他意吗？ 他是真不知自己是故意落下的，还是他见不得她置身事外？ 一路无言，直到进了全福宫。 梁琬盈早已率众来接驾，见到慕容的瞬间，她笑靥如花：“琬盈恭迎陛下。” 慕容抬手，免了她的礼。 梁琬盈的视线落在楼素衣脸上：“师太怎的又来了？” 她特意加重了“又”字，实在是很讨厌这个尼姑今晚又出来碍她的眼。 楼素衣恭敬应答：“贫尼奉太后娘娘之命恭候陛下差遣。” “陛下，今日是妾身与您的新婚之夜，带着空尘师太是不是不大好？”梁琬盈强行压下对楼素衣的厌恶，转面对慕容道，希望他能开口赶楼素衣离开。 “无碍，爱妃当她不存在即可。”慕容说着，率先进了全福宫。 梁琬盈心里不痛快，看楼素衣就愈发觉得她碍眼了。 不过她早知道楼素衣是陈太后派过来坏她的好事的，早已有应对之策，便道：“来者是客，不能怠慢了空尘师太。墨兰，你帮本宫好好招待师太。” 墨兰恭敬应是，当下便拦住了楼素衣的路。 楼素衣乐得轻松，在墨兰的带领下，往西配殿而去。 “师太似乎很得陛下看重？”墨兰主动跟楼素衣攀谈起来。 楼素衣假装意外的样子：“贫尼一个出家人，何来的看重一说？” 墨兰笑笑：“陛下平素只把吉庆带在身边，但愿意带师太到处走动，换作旁人，可不像师太这样能在御前侍奉。” 第93章 宠妃与尼姑争宠! 楼素衣作势想了想，一脸茫然：“贫尼并不知在御前走动便是被看重。在多年以前，贫尼便常与陛下来往，你这说法倒是新奇。” 墨兰默然。 她疑心楼素衣是在向她炫耀和陛下之间的交情，但看楼素衣坦然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 楼素衣当然并非炫耀，她只是觉得在御前走动并不是什么好事。 墨兰很快又转到另一个话题：“说起当年，惠妃娘娘与陛下姻缘早定，若非阴差阳错，惠妃娘娘早就嫁给陛下了。不过兜兜转转惠妃娘娘还是跟了陛下，这说明缘份天定，是娘娘的人，谁都夺不走。” “惠妃娘娘当初为何没有嫁给陛下啊？”楼素衣好奇地问道。 墨兰一时语塞，突然答不上来。 惠妃娘娘曾是先皇的女人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但如今进了陛下的后宫，那段往事总归不光彩，她不该主动提及的。 她很怀疑楼素衣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将她一军。 她却不知，楼素衣纯粹是好奇心作祟。 她就是好奇梁琬盈为何会抛下慕容这个年轻俊美的皇子，反而选择成为先皇那个老男人的妃嫔，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难不成当年梁琬盈是觉得慕容没有登上帝位的机会，所以才抛弃了慕容，先择进宫？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恰在这时，芳若突然寻了过来，肃容道：“太后娘娘千叮嘱万叮嘱，让大师就近照顾陛下，大师怎能阴奉阳违？” 楼素衣傻眼，不明白芳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全福宫。 墨兰的脸色不大好看，没想到芳若竟然来了。 她不甘不愿地上前向芳若行了礼：“芳若姑姑，是奴婢带空尘师太在全福宫走动。” 芳若淡扫墨兰一眼：“你还是好生在惠妃娘娘跟前伺候，大师可是陛下的人。” 楼素衣闻言瞳孔大张，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慕容的人，又觉得说多错多。 就这样，她在芳若的监督下，去到慕容的眼皮子底下。 他和梁琬盈正在用膳，见她来了，梁琬盈似笑非笑地道：“空尘师太看陛下看得很紧呢，就这一会子都离不开陛下。”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还没说话，芳若便接话道：“是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请来空尘师太。太后娘娘特意交待，空尘师太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 梁琬盈握紧双拳，知道芳若是拿陈太后来压自己。 不就是在先皇时期她得宠了一些？竟然让陈太后记恨在现在。 这时慕容也发了话：“既然来了，坐吧。” 吉庆也早有准备。饿着谁也不能让小皇嗣挨饿，是以一早便命尚食局准备了斋菜。 等楼素衣一入坐，斋菜也端了上来。 梁琬盈看到斋菜这么快就上了，心里不是滋味，她妙目看向慕容：“原来陛下一早便命尚食局备好了斋菜，可真是体贴周到呢。” 吉庆上前回话：“空尘师太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客人，奴婢不敢怠慢，便事先让尚食局备了一些斋菜。” 楼素衣懒得理会这些人的言语交锋，她早饿了，自顾自地吃将起来。 所幸如今也没有妊娠反应，斋菜的味道也不错，是她喜欢的。 梁琬盈有气没地方出，再见楼素衣埋头大吃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纷争与她这个尼姑无关。 她有心试探，便对慕容道：“陛下可否让空尘师太坐远一些，她影响妾身与陛下谈情说爱了。” 楼素衣吃斋菜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慕容。 慕容神色淡淡的，没说话。 梁琬盈黯下眉眼：“妾身是不是太任性了？可今日是妾身与陛下的大喜日子，妾身只是想和陛下单独相处，这样也是奢想么？” 楼素衣觉得自己还是识趣点，主动离开吧。 她正想起身，这时芳若却笑道：“陛下是九五至尊，惠妃娘娘应该大度些，若惠妃娘娘连一个出家人都容不下，又要如何与后宫诸位主子和平共处？” 言下之意，陛下可不是她惠妃一个人的。 梁琬盈闻言落下泪来：“本宫确实善妒，可也是因为本宫太爱陛下了，这样也是本宫的错处么？空尘，你来评评理，今日是本宫与陛下的大喜日子，难道本宫想和陛下独处也错了？” 楼素衣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时梁琬盈又道：“空尘师太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呢？若是有，不妨直接同本宫说，犯不着这样来羞辱本宫。” 楼素衣觉得这顶帽子扣大了，她连忙起身道：“惠妃娘娘言重了，贫尼怎敢对惠妃娘娘有什么不满，是太后娘娘……” 她才提到陈太后，慕容突然丢下碗筷：“一顿饭也能吃得不安生！” 皇帝一开口，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都不知道他这话究竟在影射谁，但总归每一个都有嫌疑。 梁琬盈本来觉得自己有恃宠而娇的资本，毕竟他排除众议封她为妃。但此刻看着慕容神色不明的样子，她心里也直打鼓。 这时慕容起身，冷眼看着楼素衣：“空尘，你回咸福宫待着！” 楼素衣不舍地看一眼自己没吃完的斋菜：“是，贫尼告退。” 她才转身走几步，又听慕容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朕还有政务要忙，下回再来看爱妃。” 语罢，慕容已走过楼素衣的身边，率领御驾队伍远去。 楼素衣怕梁琬盈迁怒自己，她不敢再作停留，快速走远。 芳若看向强忍着泪水的梁琬盈，不卑不亢地道：“奴婢也要回寿安宫，就不打扰娘娘用膳了，奴婢告退。” 虽然让陛下生气动怒，也让楼素衣受到牵连，但总归是破坏了梁琬盈的好事，她可以向太后娘娘交差了。 梁琬盈逼回眼中的泪水，冷然启唇：“你去给太后娘娘传一句话，陛下本宫要定了。不论是陛下的人，还是陛下的心，本宫都誓在必得！” 她就不信了，陈太后还能每一次都破坏她侍寝。 “是，奴婢告退。”芳若不卑不亢，应声而退。 第94章 后宫所有人都在围观素衣的孕肚 楼素衣走出全福宫的时候，御驾队伍已经走远。 她松了一口气，只庆幸自己没穿没烂。 伴君如伴虎，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刚好锦书不在身边，她要不要趁机在皇宫转转，看有没有出路？ 她才有这个念头，锦书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奴婢陪姑娘回咸福宫。” 楼素衣狐疑打量锦书：“你方才也在全福宫？我怎么没看见你？” 就好像鬼魂一样，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吓她一跳。 锦书说谎不打草稿：“奴婢将将才到。” 事实是她混在御驾队伍当中，一直在暗中盯着姑娘的行动。陛下曾经特意交待，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姑娘落单。 楼素衣不太相信锦书的说词，但也没再追问。 回到咸福宫后，虚惊一场的楼素衣迅速洗浴爬上了床，倒头便睡。 长秋宫内，德嫔也在关注全福宫的动静。 她本意是想利用楼素衣试探慕容，谁知陈太后也想利用楼素衣阻止梁琬盈侍寝。 如此一来，她便无需出手。 结果证明，楼素衣这个女人果然有点本事。无论是何缘由令慕容失了诏梁琬盈侍寝的兴致，总归楼素衣成功了。 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同时也很忌惮楼素衣。 她着实未想到，后宫这么多的女人，她最终会把一个尼姑当成自己必须要铲除的对手。 另一边，楼素衣睡到半夜突然睁开双眼，才走出寝室，就听到锦书的声音响起：“姑娘要去哪里？” 楼素衣闻声看去，很想问她晚上为什么不睡觉。她就是想趁大家都睡着了，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离开咸福宫。 “突然做了个噩梦，就想着出来走走。”她木着脸，走到廊庑下，幽幽长叹一声。 有一句话谢知节说对了，进了宫，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任何好事都轮不到她头上，当初她就说慕容怎么会找尼姑进宫驱邪，原来是准备了桃色陷阱等着她。 自楼素衣破坏了梁琬盈的侍寝后，陈太后一高兴，便往咸福宫送了很多赏赐，还有事没事请楼素衣去寿安宫用斋饭。 于是乎整个后宫都知道陈太后看重楼素衣，更有流言传出，陈太后有意让楼素衣还俗，在宫中陪她。 虽然不知流言是真是假，但楼素衣确实就这样让所有后宫妃嫔都记住了。 楼素衣苦不堪言。 一是因为陈太后大张旗鼓地和她拉帮结派一事，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肚子开始显形了。 等到八月中旬时，她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所幸就快到中秋节，天气也渐渐转凉。 翌日就是中秋节，陈太后派了芳若过来，让她明日参加赏菊花会。 到晚上，皇帝还将邀请肱股大臣以及诰命妇参加拜月活动。 楼素衣一点也不想参加，但芳若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还称这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说是说，她一个出家人掺和走在所有貌美如花的妃嫔中间是不是不像话？ 至于慕容，她反正是有些日子未见了。 只因为上回慕容拂袖离开全福宫后，他便再也没在后宫走动。有不少妃嫔觉得是她惹毛了皇帝，窦娥都没她这么冤。 那天晚上的事虽然记忆犹新，但她也没说什么吧？是慕容自己小家子气，动不动就生气，这能怨她吗？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为何大家都看不到她在后宫有多难？ 十五这一日，楼素衣起床后就哀声叹气：“我能不去菊苑赏花吗？” “姑娘尽说傻话，太后娘娘一早便邀请了姑娘，姑娘不去可不行。”锦书失笑道。 楼素衣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这里装着一个小娃娃，若是仔细瞧就能瞧出自己有孕。 这若是被哪个心细的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妃嫔们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吧？ 若这般，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无论愿不愿意，楼素衣还是在雁回和锦书的陪同下往菊苑而去。 她到达菊苑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妃嫔和诰命妇到了。 她一现身，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楼素雅和楼素月两姐妹。不只是如此，池氏乃定远侯夫人，也在被邀请之列。 肃宁伯夫人尹氏自然也进了宫，看到她的一瞬间，尹氏立刻迎上前来，亲热得仿佛她是尹氏的嫡亲女儿：“素衣，你最近可还好？” 楼素衣见很多人都看着她和尹氏，她淡定地回道：“贫尼一切安好，施主有心了。” “如何跟母亲这般见外？虽然你已出家，但你永远都是楼家姑娘，这一点不会改变。”尹氏说着，又朝楼素雅和楼素月招手：“你们姐妹过来。” 楼家姐妹依言来到楼素衣跟前，楼素月上下打量楼素衣之后，似笑非笑地道：“四姐姐看着似乎是胖了，看来四姐姐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楼素衣。 刚好一阵秋风吹过，大家还隐约看到楼素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这哪是什么似乎？明明是胖了不少，连小肚子都有了。 德嫔也不甘寂寞，走到了楼素衣跟前，讥诮勾唇：“师太虽然是出家人，也应该管理好身材吧？师太连小肚子都有了呢。” 楼素衣顿时涨红了脸，不是羞的，而是怕的。 她第一时间看向周围，只见所有人都以讥诮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分明都在笑话她有了小肚腩。 这……这，这这应该只是觉得她胖了，没人发现她是怀孕了吧？ 就在她担惊受怕，恨不能立刻躲回咸福宫的当会儿，这时梁琬盈也现了身。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楼素衣身上，她扬声问道：“空尘师太怎么了？” 德嫔这会子看梁琬盈也顺眼了一些，她恶意地再落井下石：“姐姐来得正好，我们方才还在说空尘师太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好，甚至有了肚腩。” 就楼素衣这种不注重身材管理的女人，还是一个尼姑，慕容是瞎了眼才看得上吧？ 梁琬盈经德嫔这样一提醒，这才看到楼素衣的肚子确实微微隆起。虽然还不明显，但侧看就看得出来确实是有了小肚子。 —— 素衣：咳咳，贫尼确实只是胖了…… 第95章 皇帝戏谑地看着她的孕肚 梁琬盈见楼素衣如此不注重自己的身形，心中对尼姑不免有些轻视。 再如何慕容也是男人，后宫又是美人如云的地方。慕容既然不缺女人，哪怕是对楼素衣有一点不同，又怎会对猪产生欲望？ 相信只要慕容是个正常的，都看不到楼素衣。 “本宫倒是觉得空尘师太这样挺福态的，这说明宫中伙食好，陛下待空尘师很宽和。各位姐妹没必要拿空尘师太作比较，毕竟空尘师太是出家人，不注重这些。”梁琬盈虽是这么说，但看楼素衣的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楼素衣见梁琬盈没对自己起疑心，心下微松。 她就怕有人怀疑她挺着孕肚，只要没有人怀疑，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她宁愿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有喜了。 尹氏、楼素雅以及楼素月远远看着楼素衣被众人指指点点，下意识都离她远一些。 楼素衣看到这个细节一点也不意外。 楼氏族人素来是利益至上，又特别瞧不上她这个庶女。想利用她的时候跟她套近乎，觉得她给楼家人丢人的时候，立刻撇清自己。 肃宁伯府一家子素来如此。 就在大家朝着楼素衣指指点点的当会儿，慕容陪同陈太后出现在菊苑。 大家都上前行礼请安，楼素衣故意落在最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太后却笑着问道：“方才大家说什么，这般热闹？” 梁琬盈迫不及待对楼素衣落井下石：“方才大家都在说宫中的伙食太好，空尘师太胖了不少，竟然有了小肚子呢。” 陈太后闻言一愣，她找了一遍，没见到楼素衣。 “素衣在何处？”她和蔼地道。 躲在人群外的楼素衣心惊胆战，就怕陈太后这个过来人看出她的小肚子是因为有喜了。 她磨磨蹭蹭不想出去，也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 她吓了一跳，好在及时站稳，没有被推倒在地。她转眸看去，竟是陶昭仪恶意地对她挑眉。 这后宫里头的女人都不是好的。 后面的动静陈太后一眼便看到了，实在是现场女眷个个花枝招展，身着缁衣的楼素衣反而是最打眼的存在。 她朝楼素衣招手：“素衣，来哀家身边。” 楼素衣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到陈太后身边。 陈太后拉着楼素衣的手，仔细看向她凸显的肚子。楼素衣涨红了脸，想遮掩，却怎么也挡不住。 不只是陈太后在看，就连慕容也定定地看着她的肚子，她的一颗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煮，就怕被这两母子看出端倪。 陈太后确实也看到了楼素衣的小肚子，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不是说明素衣并没有争宠的心思，不然怎会不注重自己的身型？ 皇帝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想必不会喜欢有肚腩的女子。 她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小声叮嘱：“素衣，平时少吃点，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楼素衣一听这话笑开了脸：“贫尼不注重这些。” 只要陈太后这个过来人没想到她怀孕一事上，她就暂且能放下心。 谁知她一转眸，就对上慕容似笑非笑的脸。 皇帝那看似戏谑的眼神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遮了遮肚子，不会是被慕容看出什么了吧？ 就在她心惊胆战的当会儿，皇帝小子淡然启唇：“一些日子未见，空尘又壮实了一些。” 楼素衣木着小脸，暗忖壮实总好过被他看出自己怀有身孕。可是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纸总归包不住火，就算今天不被人发现，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陈太后见楼素衣神色黯淡，只道她是因为慕容直白的话而不高兴。 她轻咳一声，安抚楼素衣道：“皇帝不会说话，你莫理会他。哀家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着就有福气，是好的。”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陈太后说话，见陈太后把楼素衣这外出家人捧得这样高，不屑的同时，又嫉妒楼素衣能得两位大人物看重。 这样的福气如果落到他们的头上，就是天大的造化，可惜被一个尼姑占了。 尹氏看到这一幕，顿时又后悔了。 方才楼素衣被众人笑话的时候，她应该站出来，就这样错过了拉拢楼素衣的机会。 楼素雅看到楼素衣被皇帝和陈太后看重的一幕，心里很不痛快。 她这两年过着守寡的日子，上月底谢知节才从江南回来，但是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说是向皇帝汇报镇灾情况，实则是因为楼素衣在宫中。 当年分明是谢知节舍弃了楼素衣，现如今却弄得好像非楼素衣不可的样子，他明明凉薄冷血，却又装作深情不谕，可笑至极。 楼素月不知楼素雅心中的想法，但见楼素衣可以被陈太后这样看重，到底也是嫉妒的。 就在这时，她听到长姐对她附耳：“素月，你大可以利用四妹妹，借她上位。四妹妹得太后娘娘看重，你应该不惜一切代价，踩着她上位。” 楼素月默然。 她自然是想踩楼素衣上位，但楼素衣也不蠢，不愿意与她有来往，这种情况下她要借楼素衣上位谈何容易？ 就在楼素雅和楼素月窃窃私语的当会儿，楼素衣看了过来。 楼素月突然福至心灵，她索性走到楼素衣跟前，亲热地挽上楼素衣的手臂：“方才大姐姐还同我说四姐姐越来越好看了呢。” 她就不信了，当着陈太后的面楼素衣还能甩开她。 果不其然，楼素衣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却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陈太后看到楼素月，这才想起选秀时确实有一位楼家嫡女进了宫，有一回还进了乾清宫，在乾清宫待到夜里才走。 这时近距离看楼素月，发现楼素月容貌与楼素衣有肖似之处，姿容出众，甜笑的模样倒是讨喜。 “你亦是楼家女？”因着楼素衣的缘故，陈太后多看了楼素月两眼。 楼素月暗暗欢喜，这就对了。 哪怕楼素衣不愿意为她做嫁衣，她也一样可以利用楼素衣上位！ 第96章 穿越女，二婚女，小尼姑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在楼家行六。”楼素月强按下激动的心情，恭敬回话。 陈太后看向楼素衣，见楼素衣神色淡淡的，大致也看得出楼素月与她没多少情分。 就不知皇帝对楼素月有没有兴趣，若是有一星半点的兴趣，她抬举楼素月一二也未尝不可。 她看向慕容，慕容却未正眼瞅楼素月，这就是兴致缺缺的意思了。 “素衣，你跟在哀家身边。”陈太后不再理会楼素月，径自对楼素衣道。 刚刚还在暗自窃喜的楼素月没想到陈太后变脸的速度这样快，她心下不痛快，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明明刚才陈太后还主动和她搭话，怎么眨眼间就把她撂下？ 看着楼素衣紧跟在陈太后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楼素衣身上，而皇帝也悄无声息间就站在了楼素衣的另一侧。 就这样，楼素衣右边站着新皇，左边的人是陈太后，就好像这两位宫里的大人物都在为楼素衣保驾护航。 这一幕莫说楼素月看红了眼，其他妃嫔也都是羡慕嫉妒恨，其中以梁琬盈的心情最复杂。 她成为慕容的惠妃后，本该是后宫最风光之人，可是她被册封当日慕容拂袖而去，后来再没在后宫走动，全福宫也在其中，因此她和其他后宫妃嫔一样，半斤八两，都是在守活寡。 而这一切都是托了楼素衣的福。 若非楼素衣那夜搞破坏，她只怕早已侍了寝。 此刻看到楼素衣不只是有陈太后守着，就连慕容也站在楼素衣的身侧，这不等于告诉后宫所有人，楼素衣这个尼姑才是最被慕容看重的那一个？ 就在她妒火中烧的当会儿，陈太后和楼素衣往右侧的赏菊而去。 这边摆放着数十盆玉壶春，此菊高贵不凡，花若玉白，是陈太后最爱的菊花品种。 而慕容则看向左侧怒放的墨菊。 众妃嫔看到这一幕，很有默契地也围了上去。 梁琬盈见状，也知道是自己的机会，她默默跟在慕容身后，轻声道：“陛下还在跟妾身置气么？” 慕容回头一看，似才发现她在身后。 “爱妃想多了。”慕容淡然启唇。 梁琬盈还想说话，这时德嫔也凑了上来，巧笑嫣然：“陛下和姐姐说什么呢，嫔妾能听么？” 慕容唇角上扬：“有什么不能听的？有些日子未见爱妃，爱妃气色不错。” 德嫔玉颊飞起红晕：“都是托陛下的福。陛下勤政爱民，妾身也有幸沾了百姓之福。陛下好，妾身也会好。”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爱妃越来越懂事了。” 梁琬盈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德嫔对慕容抛媚眼。 她以前还真没把德嫔放在眼里。都说德嫔是慕容的白月光，身子却不中用，跟了慕容好几年都未能侍寝。 一个男人若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忍得住对她的欲望？ 男欢女爱，那是人伦敦常，只要喜欢，一定会想占了那人的身子。 慕容迟迟未找德嫔侍寝，无非是因为不够喜欢罢了。 这样的德嫔来十个，她也不会放在眼里。只不过德嫔也是个有手段的，亦不可小觑。 “陛下最近虽然未在后宫走动，但嫔妾也未闲着，琢磨出了制作精盐的法子……”德嫔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些自己的独到见解。 大夏朝目前的食用盐较粗，完全可以制作得更精细一些。 慕容一听这事果然来了兴趣，看德嫔的眼神更专注一些：“爱妃且仔细说来听听。” 德嫔只大致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末了才道：“嫔妾目前也只是有大概的想法，还需要实践操作，改日嫔妾再仔细和陛下说道说道。今日是中秋，陛下忙里偷闲的日子，嫔妾怎好占用陛下的休息时间？” 慕容难得赞赏德嫔道：“爱妃有不少奇思妙想，若是男儿身，指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即便是女儿身，嫔妾一样能为陛下分忧解劳。”德嫔开心地回道，“嫔妾还有很多不错的想法呢。现如今的胰子嫔妾也觉得有改进的空间，还有……” 她话音一顿，羞赧地道：“嫔妾一开口就叨叨不休，陛下不会觉得嫔妾话多吧？” 慕容赞赏地看着德嫔：“不会，在朕看来爱妃是个妙人。” 梁琬盈闻言心微微一沉。 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她突然发现德嫔比自己所想的要有心计，德嫔颇有想法，这样的女人若是真要争宠，会有不少手段，她倒是小瞧了德嫔。 起码她和德嫔站在一起，慕容的注意力都被德嫔吸引。 陈太后其实也在暗中观察慕容这边的动静，见德嫔和梁琬盈的首次交锋中，德嫔占了上风，她不免也有些意外。 如今看来以前皇帝独宠德嫔也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陈太后在偷偷观察慕容身边的莺莺燕燕，楼素衣也乐得在一旁吃瓜看戏。 如果她没有怀孕，在后宫生活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偏偏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她至今都没有找大夫把脉，也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宝宝是否安好。 再看慕容身边因为站了德嫔和梁琬盈，其他妃嫔想靠近都没机会，哪怕是宁妃，也没机会插上话。 梁琬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终还是不甘寂寞开了口：“以前还不知道德嫔妹妹居然如此有想法，也难怪得陛下宠爱。像德嫔妹妹这样的可心人，整个大夏也难找到第二个，陛下可真是好福气。” “承惠妃姐姐谬赞，妹妹也不过是喜欢开阔思维，有一些奇特的想法，姐姐和陛下莫笑话嫔妾才好。”德嫔说着，妩媚多情的眼神落向慕容的俊脸上。 她始终觉得自己作为穿越女，没理由斗不过这些古代土着。 她随便用一些现代的先进创意，就能把这些土着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的特别是独一无二的，哪是梁琬盈这个二婚女能比得了的？ “爱妃的想法有意思。”慕容给予了德嫔肯定。 梁琬盈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陛下也认定妹妹的想法有意思，妹妹就莫妄自菲薄了。” 第97章 找太医帮她诊脉 和陈太后在一起的楼素衣竖起耳朵偷听慕容和他的爱妃们友爱互动。 她偷偷看一眼陈太后，发现陈太后也在津津有味地看戏，就差摆上瓜子儿让她们在一旁嗑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和陈太后看戏的目光太直白，被后宫妃嫔包围的皇帝小子突然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楼素衣警觉地转开视线，对陈太后道：“今年的菊花开得格外好看，美极了！” 陈太后心不在焉地附和：“是啊，好看。” 皇帝被众多妃嫔包围的画面更加好看，她恨不能儿子开窍，给她生几个皇孙。当然，梁氏这个贱人除外！ 慕容似乎这才想起陈太后，从众多莺莺燕燕中出来，缓步走到陈太后跟前：“儿子陪母后走走。” 陈太后看向一旁风姿各异的后宫妃嫔：“哀家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陪的，你多陪陪她们。” 慕容只是笑笑，依旧陪在陈太后身边，但在他和陈太后中间，夹着一个楼素衣。 楼素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站在了两位大人物中间，像是众星捧月一般，让她好不自在。 梁琬盈看不惯德嫔方才在慕容跟前卖弄的样子，此刻更看不惯明明是出家人却和她们这些后宫妃嫔抢男人的楼素衣。 她看向德嫔，轻叹一声道：“陛下看来也没那么喜欢妹妹啊，人家空尘都比妹妹更吸引陛下的目光呢。妹妹不妨看清楚，陛下看空尘的眼神多温柔？” 德嫔循着梁琬盈的视线看去，倒也没看出所谓的温柔，毕竟慕容都没有正眼看楼素衣。 虽然她也觉得楼素衣是个祸害，但梁琬盈这番话不过是想激起她的嫉妒心，让她去对付楼素衣罢了。 “陛下看空尘温柔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空尘师太曾救过陛下的性命。”德嫔定定地看着慕容的身影，目露痴迷，作花痴状，“陛下真好看，妹妹每回看到陛下都挪不开眼。” 梁琬盈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德嫔以貌取人。 她看中的是慕容的权势和能力，至于容貌，从来都是她最末的选择。 “妹妹最佩服的还是空尘师太，能那样近距离地和陛下接触，竟然能不动如山。空尘不愧是出家人，看到陛下那张脸能如此沉稳。”说及此，德嫔再感慨一句，“许是因为能时常见到陛下，才习以为常罢？” 梁琬盈心念一动，发现德嫔的话是对的。 正是因为楼素衣和慕容时常见面，楼素衣才如此坦然。 “不过他们相处的时间太长也有隐患，有一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哦，日久生情。姐姐，陛下和空尘师太总打照面，将来不会也日久生情吧？”德嫔一惊一乍地又道。 梁琬盈听后心一凛，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德嫔这话是不是有挑拨的嫌疑？ 这一刻，她得重新审视德嫔，这个女人远比她想的有心计。 那厢楼素衣不知道梁琬盈和德嫔都拿自己来刺激对方，她走了一会儿便累了，很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却不知怎么跟陈太后开口。 谁知这时慕容突然道：“母后是不是累了？儿子陪母后去凉亭休息一会。” 陈太后想说自己身子硬朗得很，不需要休息，但也不好拂了儿子的好意。 楼素衣暗自欢喜，一进凉亭便找了个位置想坐下。 因为石凳太凉，早已有宫女在石凳上捕好了毯子，她舒舒服服地坐下，一抬眼却正对上慕容似笑非笑的眼。 她一脸莫名，不明白慕容在笑话自己什么。 待低头一看，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时，她心一凛，不会是被皇帝看出她不是胖，而是怀孕了吧？ 毕竟他是当事人，知道和她之间不清白。 旁人不知道他们早已有染，想不到她怀孕一事实属正常。 但慕容这个老奸巨滑的狐狸不一样……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下意识又看向慕容。 慕容这时也落了座，并未正眼看她，而是坐在陈太后身畔，坐在凉亭观赏周围的各式菊花名品，仿佛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素衣，你有心事？”陈太后的声音突然惊醒楼素衣的思绪。 楼素衣这时想打退堂鼓了，讷讷道：“贫尼不太舒服，可以先回咸福宫么？” 陈太后下意识看向慕容，就见慕容正看着楼素衣，她突然觉得这是撮和楼素衣和慕容的机会。 只不过今日美人云集，不只后宫排得上号的妃嫔来了，就连京中云英未嫁的大家闺秀也来了。 但这些名门千金都曾在慕容跟前露脸，也不见慕容感兴趣的样子。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有了取舍：“你身子不适，哀家如何能放心你一人回咸福宫？这样吧，让御医来帮你看诊……” 楼素衣一听这话吓得惊跳而起：“不必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包括肃宁伯府几位女眷。 梁琬盈和德嫔也看向她，更别提慕容和陈太后了。 “你这孩子，不过是诊脉罢了，怎么吓成这样？”陈太后失笑，“无碍，让御医给你诊诊脉，哀家也能安心。” 楼素衣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心乱如麻。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但她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被人发现她怀有身孕。 她脑海空白一片，陈太后见状正要叫御医过来，这时慕容开了尊口：“母后不必少见多怪。朕看空尘面色红润，壮得像头牛，谁都可能染病，独空尘师太不会。” 楼素衣第一次觉得慕容说话真好听，她点头如捣蒜：“就是！贫尼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生病？贫尼这会子没有半点不适，千万莫因为贫尼打扰了各位贵人赏花的兴致。” 陈太后闻言失笑，她是越来越喜欢素衣了，甚讨她欢心。 若皇帝能开窍，也喜欢素衣，把素衣留在后宫，倒是可以跟她做个伴。 只皇帝说话不中听，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素衣壮得像头牛，还好素衣是个心宽，不计较他胡言乱语。 第98章 小尼姑和她的三个男人 梁琬盈在一旁看了一出热闹，总觉得楼素衣的态度有点可疑。 照理说，让太医给楼素衣把脉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楼素衣何必这样紧张？ 除非楼素衣心里有鬼。 梁琬盈一直盯着楼素衣看，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 楼素衣感应到梁琬盈灼灼的目光，她故作淡定，假装不知道梁琬盈在打量自己。 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离曝光也只有一步之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也作好了一切准备。 因为怀的是皇嗣，她想就算曝出来她有孕，自己应该也无生命之虞。 只是她的平静生活肯定会彻底打破，非到必要时刻，她不想进慕容的后宫。 另外她也担心孩子会受她这个母亲的影响。 人言可畏，她明明已剔度出家，却怀上了皇帝的孩子，这事传出去世人肯定是觉得她出家了还不安份，爬上龙床。 她自个儿倒不要紧，横竖是在腥风血雨中活过来的，就怕孩子出世后，受到风言风雨的影响。 如果孩子能顺利出世，她希望是儿子，心脏能强大到面对所有流言蜚语。 之后楼素衣尽量隆低自己的存在感，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便坦然了。 梁琬盈和德嫔的注意力大多放在楼素衣和慕容的身上，两人都对楼素衣有很深的敌意，甚至也觉得楼素衣是个不安于室的尼姑。 但长时间盯下来，发现楼素衣就没正眼看过慕容，慕容也是全程和陈太后聊天，偶尔赏赏花，似乎对楼素衣没有半点兴趣。 难不成是她们想多了，楼素衣与慕容之间并没有任何暧昧？ 仔细回想楼素衣进宫后发生的事，德嫔还是觉得慕容待楼素衣与别不同。 来日方长，不急于下决论。 慕容在菊苑待了大半个时辰便离开了，他一走，后宫妃嫔和那些盼望能被皇帝一见钟情的贵女便没了赏花的兴致。 慕容一走，当属楼素衣最开心。 她全程陪在陈太后身边，尹氏和楼素雅姐妹虽然想来找她套近乎，却因为陈太后没机会太靠近她，免了她很多麻烦。 到了晚上，乾清宫举办拜月活动。 慕容身着月白色祭月朝服，佩绿松石朝珠，系白玉朝带。 月亮东升之际开始祭月，八仙桌上供奉着重约七、八斤的月饼。 待拜月祭文结束，诸人才分食月饼。 拜月之后，慕容率领众肱股大臣去到望月楼登高赏月。 陈太后率领一众内外命妇也来到望月楼，楼素衣亦在其中。 齐宴和谢知节都知道今晚是难得能见到楼素衣的好日子，早已翘首盼望。在看到楼素衣出现的时候，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他们二人都是新皇看重的臣子，容貌生得好，又是青年才俊，一举一动本来就吸引人的目光。 此刻他们二人的视线胶着在楼素衣身上，大家都看在眼里。 德嫔在看到谢知节的一瞬间，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她想过今晚会遇见谢知节，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和谢知节打照面时，她还是有些怅然。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谢知节一人，谁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慕容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说起来她才穿越到夏朝的时候，偶然间遇见谢知节，就对谢知节一见钟情。 那时的谢知节正在和楼家姐妹纠缠不清，她一方面痛恨他的朝三暮四，另一方面又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想尽办法接近谢知节，谢知节始终对她冷淡。 后来就是楼素衣死于非命，谢知节如愿娶了楼素雅。 在谢知节成亲前一天，她还去找过谢知节，问他为何她不行。 谢知节只回她一句话，说不是她不好，而是因为她并非池家嫡女。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不是输给了楼素雅，而是输给了嫡庶之别。 她觉得楼素衣之所以输给楼素雅，也是一样的原因。 谢知节在她跟前毫不掩饰对权势的渴望，也不掩饰他最恶劣的一面。她觉得自己在谢知节心里是不同的，甚至也觉得只要有一日她累积到足够的财富，她也还有机会嫁给他。 但池家把她许给了慕容，她这个庶女成为慕容的妾室，断了她最后一点念想。 此时此刻再见谢知节，她看到谢知节满心满眼都是楼素衣，甚至当着慕容的面就敢如此放肆，简直不知所谓。 她也曾听闻谢知节有两年时间未在楼素雅房中留宿时，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谢知节是在为她守身。 原来到最后他放不下的人竟是楼素衣？ 如果不是他给她留了一点期望，她初初跟慕容的那几年又怎会对慕容那样冷淡，数次推开慕容？ 这会子她一腔怒火无出发泄，忍不住上前问道：“谢大人总盯着空尘师太看什么？” 德嫔此言一出，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太后也不瞎，当然看出齐宴和谢知节的目光就像是沾了胶水，一直黏在楼素衣身上。 她以前还真没看出，素衣的桃花竟然这么旺。 只不过齐、谢二人均已娶妻，这样看着素衣有什么用？ 她有心护着素衣，便把她拉到身畔，冷眼看向德嫔，警告她莫再胡言乱语。 “素衣，你和皇帝一起赏月。”陈太后说着还把楼素衣往慕容那边推。 有皇帝在，谢、齐二人也不至于太过火。 慕容转眸看一眼楼素衣，倒也没赶人。 楼素衣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今晚这样的场合她就不该出现，否则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谢知节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但他不后悔，索性上前道：“陛下，我与空尘师太有些日子未见，有话想和空尘师太说……” “若谢大人是为五年前害死贫尼一事耿耿于怀，贫尼没什么好同谢大人说的。当年贫尼差点死于非命是事实，贫尼并不想再提当年的不愉快过往。”楼素衣自然知道谢知节的阴暗心理。 他无非是想破斧沉舟，彻底坏了她的名声，好逼她做他的妾室。 但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都不可能再和谢知节再有什么纠缠。 第99章 这世间并没有所谓的至死不谕…… 楼素衣这话一出，大家看谢知节的眼神就耐人寻味了。 谢知节脸色发白，当年的那些事都是事实，他纵然想不顾一切让大家以为素衣与他有私情，但当年的事他要如何狡辩？ “敢问谢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楼素衣决定一次解决谢知节这个隐患，不退反进。 谢知节到底也在官场纵横好几年，他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当年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想弥补……” 楼素衣听得这话笑了：“大人是要补贫尼一条命吗？敢问谢大人，当年在贫尼与尊夫人之间选一个救下时，大人是不是选择了尊夫人？” 谢知节脸色灰败，回答不上来。 “谢大人与尊夫人感情深重，会选择尊夫人一点也不出奇。这几年谢大人与尊夫人夫妻恩爱不疑，世人也看在眼中，贫尼的死换来这世间多一对恩爱夫妻，这是不是也说明贫尼当年也不算太冤？”楼素衣淡声又道。 这是把谢知节架在最高的位置，他当年选择楼素雅，她却死于非命，这说明他爱重楼素雅。 多年后的今日，若谢知节想让她做他的妾室，不知世人会如何看待这位官场新贵。 谢知节再说不出一个字，只因楼素衣的每一句，都戳中了他的痛处。 楼素雅这时站了出来，在谢知节身边站定，柔声道：“当年一事，夫君至今都觉得对不住妹妹，才耿耿于怀。所幸妹妹安好无恙，夫君也就放心了不少。当年之事都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怨不得夫君。” 她言下之意，是让楼素衣适可而止。 今日是中秋佳节，城中所有权贵聚集在此，更别提新皇和太后娘娘也在，楼素衣揪着过去的事不放，难道还是想跟楼家划清界线不成？ “谢夫人此言在理。所以谢夫人还是该劝诫谢大人，当年事贫尼已经放下，谢大人作为当朝肱股大臣，也该适可而止。非贫尼揪着过往不放，而是谢大人不知进退。”楼素衣神色淡然地看向谢知节，“谢大人只要别再出现在贫尼跟前，贫尼便感恩戴德了。” 谢知节也知道楼素衣字字句句都在与他划清界线，连陛下也在看着他，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是我亏欠了师太，抱歉。” 谢知节颓然，又对慕容拱手：“陛下，微臣和夫人先回府了，微臣告退。” 慕容没有阻拦，眼角的余光扫向楼素衣。 楼素衣见谢知节终于走了，心下微松。 经此一役，全京城权贵都知道她和谢知节有仇，即便将来谢知节真要对她做什么，也会知道她是被逼的。 至于楼家，她方才称呼楼素雅的时候是谢夫人，而不是她的嫡姐，自是也想疏远楼家。 尹氏自是也从楼素衣的一声声“谢夫人”听出了话外之音。 楼素衣不想跟楼家再有关连，楼家自然也不会腆着脸向楼素衣示好。一个出家人罢了，即便暂时在太后娘娘跟前得脸，那也是迟早要出宫的。 难不成楼素衣会以为肃宁伯府缺了她就不行吗？ 可笑至极。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楼素衣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尼姑罢了，能翻出什么风浪？ 谢知节走了，齐宴的视线也终于自楼素衣脸上挪开。 他以前总是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和素衣重拾旧情。但是方才素衣和谢知节的对峙让他看清了一个现实，他没有机会，也永远不再有机会。 素衣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再给他或谢知节再靠近的机会？ 池氏在一旁静静观察齐宴的反应，在看到齐宴灰败的表情时，她的心稍定。 楼素衣最好是一辈子别出宫，也别来祸害她的男人。 刚开始嫁给齐宴的时候，她并未有多余的想法。但是嫁给齐宴后，她才知道他有多好。他没有其他权贵的风流习性，也没有其他男人的轻佻多情，他刚正不阿，娶了她后哪怕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也给了她这个主母应有的尊重。 面对这样一个品行端正的好男人，很难叫她不动心。 她不会允许任何女人破坏她的婚姻和幸福，楼素衣也不可以。 得知楼素衣还活着的时候，她多少是有些慌乱的。 自从喜欢上齐宴后，她便查了齐宴的过往，知道他有一个放在心上却死了的白月光。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死了五年的楼素衣有一天能活着回来，齐宴更是因为这个女人失魂落魄。 她也曾作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把楼素衣纳进侯府，这样始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既能让齐宴记得她的好，又能让楼素衣翻不出什么风浪。 直到楼素衣进了皇宫，而且几个月也未出宫。 齐宴每天忙着往宫里跑，有时候甚至为了楼素衣在宫中值夜。 也是从楼素衣回来的那一天起，齐宴再也没有碰过她。 有时候她甚至也在想，如果她是楼素衣那该多好，如此她可以得到齐宴满心满眼的爱…… 楼素衣偶一抬眼，就发现齐宴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发呆。 她有片刻的失神。 当年齐宴也曾为她放过一场盛大的烟火，他说这辈子永不负她，非她不娶。 其实她和他之间如今这样的结果，谈不上谁负谁。 虽然她早放下了过去，也早放下了齐宴，但忆起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齐世子，还是会感慨世事易变。 “烟花不好看？”慕容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她怔愣片刻才回道：“好看。” 只是再好看也只是一瞬间的炫烂，过后仍会归于沉寂，如同只在当时作数的海誓山盟。 这世间并没有所谓的至死不谕…… “好看还叹什么气？”慕容轻嗤。 楼素衣疑惑间看向慕容，发现皇帝的脸色不大好看，也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看起来有些阴冷。 他是在不高兴吗？ “皇帝和素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陈太后好奇地看过来。 楼素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离慕容很近很近，不只是陈太后看着她，其他妃嫔也都盯着她瞧，眸色不善的样子。 她立刻离慕容远一些，慕容只是淡扫她一眼，神色不明。 第100章 胎动 烟火燃尽之后，中秋夜也走到尽头。 楼素衣才走下望月楼，德嫔不知何时到了她身畔：“我与师太顺路，一起走吧。” 楼素衣心道自己哪里跟德嫔顺路了？ 她要走回咸福宫，德嫔却可乘坐步辇。 依她想，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当看到德嫔和自己一同步行时，楼素衣觉得德嫔可能有什么要跟自己说。 果不其然，还没走几步，德嫔便问：“师太到底喜欢谁？” 楼素衣没想到德嫔竟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淡淡道：“贫尼不知德嫔娘娘在说什么。” 德嫔回头看一眼雁回和锦书，两个宫女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和楼素衣，好像她会吃了楼素衣一样。 “师太是聪明人，怎会不知我在说什么？定远侯是人中之龙，曾经对师太情有独钟。而谢大人作为内阁权臣，又一表人才，听闻师太曾经对谢大人很是痴迷。现如今进了宫，又有陛下厚待师太。这三位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师太总不成是挑花了眼吧？” 德嫔说到最后，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 楼素衣突然觉得德嫔这话还挺有道理。 她追过谢知节，又曾被齐宴放在心上，如今她进了宫，又成了慕容的女人。 但若真要说她对这三个中的哪一个有深厚的感情，倒也说不上来。 她对谢知节好的时候，是因为嫁给他可以脱离楼家，那时的她也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 至于齐宴，她确实是有动过心的，但她不知那样的心动是因为齐宴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对她好。 而今做了慕容的女人，她一点也不甘愿，又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喜欢慕容？ “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德嫔不满地看着楼素衣。 这个女人不就是长得好一些？但若说美貌，谢知节和慕容哪一个不是见惯了美人，楼素衣又有何特别之处？ 为何方才在望月楼，这三个男人都盯着楼素衣看？ 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和她现在喜欢的男人，他们都盯着这个死尼姑看，叫她怎不嫉恨？ 楼素衣轻轻摇头：“贫尼只是觉得德嫔娘娘这个问题有些唐突。贫尼既是出家人，德嫔娘娘缘何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德嫔顿下脚步，冷声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楼素衣看一眼身后的两个宫女，心道她们是慕容的人，她的一切都会向慕容汇报，还不如找个稳妥的答案：“贫尼觉得陛下很优秀，站在贫尼的立场来看，陛下是值得敬重的人物。” 反正给慕容戴一顶高帽子准没错。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陛下？”德嫔非要楼素衣一个准确的答案。 楼素衣懒得跟德嫔周旋：“若德嫔娘娘觉得是便是吧。贫尼习惯早睡，实在困了，先回咸福宫歇着，先行一步。” 不待德嫔再说话，她便快步往咸福宫方向而去。 德嫔冷笑一声：“狡猾的姑子！” 蓝莓看着楼素衣的背影，轻声道：“空尘师太恐怕会是娘娘最强劲的对手。” 德嫔知道蓝莓是个聪慧的，她皱眉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奴婢今日观察了一整天，发现陛下待空尘师太与别不同。虽则不明显，但总在不经意间便离空尘师太很近。再加上太后娘娘也喜欢空尘师太，但凡师太有点野心，还俗留在后宫，陛下早晚会把空尘师太纳入后宫。再加上空尘师太救过陛下一命，还有这份恩义在，空尘师太上位是早晚的事。”蓝莓道出自己的见解。 德嫔皱紧眉头。 她知道蓝莓这话有道理，但她能如何？ “那你觉得该如何？”她沉声问。 蓝莓沉默了。 如今楼素衣是出家人，暂住在宫中，是太后和新皇看重的人，主子若冒冒然出手，只恐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师出无门。 “奴婢以为，可以唆使楼才人对付空尘师太！”蓝莓琢磨之后，回道。 今日楼素衣与肃宁伯夫人以及楼素雅姐妹明显不对付，楼素衣与肃宁伯府诸人的关系她也查过，一直以来楼素衣在肃宁伯府都是边缘人。 若是让楼才人对付楼素衣，主子就能置身事外。 “说得轻巧，楼才人为何要无缘无故去对付楼素衣？再如何说，她们是姐妹，哪怕不是一母同胞，在楼素衣没有影响到楼才人的切身利益时，楼才人不可能出手。”停顿片刻，德嫔淡声道，“此事到此为止。” 她目前要对付的是梁琬盈，而不是本末倒置，去对付一个出家人。 蓝莓打心底里觉得惠妃没有楼素衣的威胁大，但主子的顾虑在情理之中，希望是她多虑了吧。 咸福宫内，楼素衣上床后习惯性地摸上肚子。 恰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掌心放置的位置动了一下。 她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腹中的孩儿又在她掌心放置的位置动了动，她又惊又喜地坐起身，差点喜极而泣。 锦书见楼素衣突然坐起身，不明所以：“姑娘怎么了？” 楼素衣脱口而出：“它动……” 不对，锦书不知道她怀孕了，她刚才居然差点说漏嘴。 锦书一愣：“什么？” 她的视线瞟向楼素衣的肚子，不会是小皇嗣胎动了吧？ 楼素衣脸上笑意全无，瞬间板着脸：“没什么，我睡了，你也早点歇着。” 锦书看着楼素衣明明想笑又强压下的唇角，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服侍楼素衣躺下后，偷偷瞅见姑娘还笑着摸肚子。 柳御医说过，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孕妇能感觉到胎动。 她让吉利去一趟乾清宫，让陛下这个父亲能第一时间收到这个喜讯。 慕容本来也要睡下了，吉利突然来跟他说楼素衣胎动一事，他的情绪顿时也有些激动。 “素衣可还好？”待平复了心情，他问起孩儿的母亲。 “姑娘笑得合不拢嘴，不过眼下应该是睡着了。陛下放心，有奴婢们好生伺候着，姑娘一定能顺利诞下健康聪慧的皇嗣。”吉利也乐得不行。 第101章 皇帝没有心 慕容看向窗外高挂夜空的圆月，眉眼柔和了些许：“你们几个好生照顾她，她要什么尽量都满足她的要求，但也要看紧一些，不能让她有机会逃跑。” 吉利满口答应，又问道：“陛下要不要找个机会戳穿姑娘怀孕的事实？” 慕容沉吟片刻摇头：“随她的意愿，晚一些被人发现她有孕也是好事，你们装得自然些，以免她多思。” 吉利暗忖孕肚大起来后，姑娘时不时哀声叹气，姑娘也知迟早会被人看出她有孕一事。 自从有了胎动之后，楼素衣觉得自己的日子更加有了盼头，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觉得自己很快会有一个和自己骨血相连的亲人，不久后那个小人儿就会诞生，唤她娘亲。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孕肚一天天大起来，她又惶恐。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慕容去母留子可如何是好？ 九月初九是万寿节，因为是新皇登基第一年举办的万寿节，不只是陈太后看重，文武百官也很看重，邻国使团也都来京朝贺。 作为寿星本人，慕容自是忙碌。 当然也没人知道九月初六是楼素衣的生辰。 楼素衣从小到大就不过生辰的，因为连柯姨娘这个当娘的都不记得她的生辰，更何况是楼家其他人？ 小时候她也曾盼望过过生辰，后来长大了，也就习以为常，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也就没有过生辰的概念。 五年后突然活着回来，楼素衣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初六这天一大早她起身，刚要换上衣裳，锦书突然就进来了，然后看到了她越来越明显的孕肚。 楼素衣和锦书面面相觑，还是锦书帮忙遮掩：“姑娘昨儿个想是吃多了，小肚腩更明显了。” 楼素衣擦汗，都不需要她找理由搪塞，锦书就已经帮她解决了。 自从中秋节后，她没再踏出咸福宫一步。 可能是因为慕容没来咸福宫走动，后宫妃嫔也没来，唯有聒噪的方才人隔个十天半把月会来咸福宫走动。 但自从中秋节后，方才人也不在她跟前露脸。 谁知傍晚时分，方才人突然就来了，楼素衣有点意外：“贵人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方才人笑容灿烂：“刚好无事，便过来看看师太。师太最近可好？” 她说着，还上下打量楼素衣。 “师太脸色看着还不错。” 楼素衣心道自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樊嬷嬷做的美食又好吃，她怎能不好？ “贵人的脸色也不错。”楼素衣客套回道。 两人不多时便聊到了万寿节：“听闻今年的万寿节会空前盛大，师太会去看热闹么？” “贫尼的身份不适合凑热闹。”楼素衣毫不犹豫地回道。 这回陈太后也没有派人提前支会她，应该不会强迫她去参加万寿节吧？ 再者，那是大场合，确实不是她该参与的。 “我倒是想去看热闹，就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方才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吉庆的唱喝声：“陛下驾到！” 楼素衣一愣，想不到慕容这个大忙人今天会来。她只知因为万寿节一事，慕容忙得脚不沾地，这是吉利告诉她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出去迎驾。 方才人在场，礼数可不能少。 慕容也没想到咸福宫这个时辰还有外人在，他淡扫一眼方才人，楼素衣上前为他解惑：“这位是方才人，将将才来。” 连自己后宫妃嫔都认不得，可知皇帝没有心。 慕容免了方才人的礼。 方才人高兴地挽着楼素衣的手臂，花痴地跟楼素衣低声道：“陛下君威好重啊，我都不敢和陛下直视。” 楼素衣微笑应和：“正是。” 她以为方才人会抓住这个机会多和慕容聊几句，谁知方才人低声对她道：“我下回再来看师太吧，陛下来了，我还是回避一下较好。” 楼素衣有点意外：“贵人这就走了？” 不是该在慕容跟前多刷刷存在感吗？ 她以为方才人接近自己是想和慕容打照面，搏取上位的机会，这怎么跟她所想的不一样。 “嗯，下回我再来看师太。” 方才人说着，也不忘礼数，去到慕容跟前道：“妾身要回去用晚膳了，妾身告退。” 慕容再看方才人一眼，觉得这位才人看着还比较识趣。 他摆摆龙袖，示意方才人可以走了。 方才人退下后，楼素衣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解地问道：“陛下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看你。” 慕容说着，看向吉庆，吉庆便递上来一支粗大的金镯子。 楼素衣双眼一亮，看到金子便挪不开眼：“这是给我的？” “嗯，今日是你的生辰，送你的生辰礼。”慕容上前牵着楼素衣的手，把金镯子往她手上一戴。 金色很衬她。 她肤白若玉，金色衬得她玉肌愈加白嫩。 楼素衣还处在怔愕中：“我生辰？” 她只知再过几天就是万寿节，却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日子，毕竟已经有好多年没过了。 连家人和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慕容怎会记得？ “你忘了，在你八岁生辰那天在太子府救了朕一命？”慕容把玩她纤细柔软的手指。 经慕容这一提醒，楼素衣想起那天好像确实是自己的生辰。 那一年柯姨娘是最得宠的时候，再加上楼素雅和楼素月两个嫡女上吐下泄，肃宁伯便不顾尹氏反对，带着她去了太子府参加赏花宴。 尹氏讨厌柯姨娘，当然更讨厌她，一进太子府便丢下了她。 她在陌生的太子府很快就迷了路，直到她看到一个婆子面露恶毒之色，从身后把小男孩推进了水池。 那时候她还以为池水那么浅，男孩应该没事，谁知道那男孩竟然不断呛水，在水池中扑腾，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她在楼家那样的环境长大，小小年纪已早慧，生怕惹上麻烦，很想掉头离开。 但见男孩扑腾之后，居然脸朝水池，趴躺在水池中不动了，她怕出人命，才急忙上前将男孩从池水中拖了出来…… 第102章 不是想要朕的身子? 这个被素衣救起来的男孩当然就是慕容。 小慕容被她救上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了，那时候她怕死了。她不懂要怎么救溺水之人，只知道用力掐小慕容的脸，又对他拳打脚踢，直到小慕容睁开双眼。 小慕容一醒，她便指着他的脸骂：“你也太没用了，这么浅的池子都能溺水……” 慕容也想起了多年前自己被小素衣救的往事，他对素衣的初印象只是觉得聒躁，一张小嘴喋喋不休。 其实他是怕水才会在那么浅的水池里溺水，但小素衣的一句“没用”，提醒他应该正面自己的弱点。 后来他再不怕水，也就不再有弱点。 “当年我有跟你说过那天是我的生辰吗？”楼素衣不解问道。 这么多年了，她很多细节都不记得，只记得当年被她从水中拖出来的慕容脆弱易碎得像是个瓷器。 “嗯。”慕容悄声息间摸上了楼素衣隆起的肚子。 这回楼素衣很警觉，他才探上她的肚子，她便迅速离他远一些，警惕地瞅着他：“你是特意来给我过生辰的？” 他刚才摸她的孕肚，不会是发现她怀上了龙种吧？ 而且他这样的大人物，又在最忙的时候陪她过生辰，这不太对劲。 难不成是因为知道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才大发慈悲帮她过生辰？ 她刚才还差点被皇帝小子感动了一下。 “说不上特意。只是偶尔想起这件事，便过来看看你。”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离朕这么远做甚？朕不会吃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楼素衣的错觉，她觉得他说“吃”字的时候语气较重，当然，也可能是她过于猥琐。 “我以前都不过生辰，有什么过的。”楼素衣小心翼翼地道，“要不陛下回去忙吧，我有锦书他们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说错话，慕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你过来。”片刻后，慕容又朝她招手。 楼素衣不疑有它，靠近慕容一些，谁知慕容握住她的腕子，取下了金灿灿的镯子。 她忙护住：“你干什么？” 慕容薄唇微掀：“不是不过生辰么？礼物还回来。” 楼素衣听后气笑了：“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收回的道理？” 他可是皇帝啊，生辰礼就只有一支金镯子也就罢了，他怎么有脸收回的呢？ “你说不过，那朕也就不好送礼，朕最不喜的就是强人所难。”慕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气呼呼的小尼姑。 楼素衣心道他从自己这里拿走了金钵子，好不容易能从这只铁公鸡手里拿到一支金镯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还回去的。 她目前还亏着呢。 “过过过，我就是随口一说，陛下竟然也当真了。”楼素衣真想说一句，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 但人家是皇帝，算了，忍忍吧。 既然是陪她过生辰，慕容自然也就留下来陪她用晚膳。 直到樊嬷嬷端来了一碗长寿面，她眼眶微红。 毕竟这么多年也没过过生辰，五年前那一役，她早该死了的，本来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过生辰的，但她又活着回来了。 眼下再看对面皇帝俊美的脸蛋，她突然又有点感动了。 这时慕容看过来道：“要朕帮你吃长寿面吗？朕也想长寿。” 他的一句话，令楼素衣刚涌起的那点子感动劲儿又没了。 再过两日便是他的万寿节，全国老百姓都为他贺寿，还想抢她的长寿面，她的长寿面为什么要给慕容吃？ 她埋头大口吃面，慕容看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饿了几辈子，没出息。” 楼素衣心道今日自己明明是寿星，为什么慕容总是能把天聊死？ 难不成是当年她拖他上来时不该对他拳打脚踢，才让他记恨这么些年？ 她三两下吃完长寿面，这时又听慕容道：“你是连汤都不给朕留一口啊，这么喜欢？” 楼素衣笑眯眯地道：“樊嬷嬷做的好吃，我当然喜欢。” 她话音刚落，慕容就笑了。 锦书也忍俊不禁：“好姑娘，长寿面是陛下做的。” 楼素衣一愣，觉得匪夷所思：“陛下做的？” 他刚才是走开了一会儿，就那一会儿就做好了一碗长寿面？ “你也不必拍朕的马屁，朕只做这一次，你下回再没这样的口福。” 楼素衣这回连惊讶都没有了，更别提一丁点感动。她只想收回刚才的“好吃”二字，虽然长寿面的味道确实还不错。 这皇帝小子什么构造呐，当皇帝的人居然还能下厨，连她都不会做长寿面。 “你不必太感动，虽然朕真的很好，你会爱上朕在情理之中。” 慕容的这句话差点就让楼素衣跳起来反驳，但她忍住了。 她如果说不爱他，那他皇帝的面子里子岂不是全没有了？ 她识趣地帮慕容布食：“陛下英明，陛下辛苦了。” 虽然她不知慕容为何会记得她的生辰，但他来陪她过生辰，还亲自为她下厨这件事确实值得她感激。 无论这个年轻帝王怎么凉薄，又如何小气，但今天她很开心。 终于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也终于有人陪她过生辰，是她这辈子头一遭。 “你献殷勤也没用，朕今晚得回去，不能陪你睡。”慕容的嘴里吐不出好话。 楼素衣索性便收了手，不再布食，自己吃了完事儿。 她才不想他陪她睡，皇帝小子太自恋了，说得她好像多贪图他的龙体似的。 晚膳后，她吃饱喝足便下了逐客令：“陛下不是很忙吗？不如早点回乾清宫吧？以免耽搁陛下的正事。” 慕容优雅地擦擦嘴：“不急。” 之后两人消食，楼素衣消食后见慕容居然还在，就坐在她的床上。 她心一凛，觉得这情景格外的熟悉。 她退后几步，慕容淡笑勾唇：“不是想要朕的身子？今日是你的生辰，朕满足你最后一个愿望……” “我没有愿望了。能吃到陛下做的长寿面，已是我最大的荣幸……” 看着慕容迈着长腿朝她走来，她直吞口水。 这咋搞啊？他为什么饥渴到连她这个孕妇都不放过？ 不对，他不知道她有孕。但他若看到她大起来的肚子，会不会发现她有孕一事？ 第103章 被打入冷宫? “陛下，我今日不舒服，不能侍寝！”楼素衣着急地大声喊，希望慕容这个禽兽能适可而止。 慕容轻挑眉峰：“朕找柳御医过来帮你看诊如何？” 楼素衣连忙摇头：“不需要，我睡一觉就好了。” 慕容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有了决论：“朕明白了，你是想在这个地方侍寝。” 楼素衣心里骂了一堆三字经，她不退反进，一把抱住慕容的手臂：“我是真的不舒服，陛下可不可以怜香惜玉一次？等我身子好了，再来好好侍候陛下，可以吗？” 慕容看着朝自己撒娇的小尼姑，虽然声音难听了点，但好歹也有尝试。 楼素衣见慕容不说话，她再接再厉：“今日是我的生辰，不该那么累的，陛下就不能顺从我一次吗？” 慕容轻叹一声，把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而去。 楼素衣正在挣扎，又听他说道：“待会儿朕便走了，陪你躺一会儿。” 楼素衣立刻不再挣扎，乖乖地躺在慕容怀里。 果不其然，在床上慕容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多时便有了睡意。 明明他的身体硬绑绑的，躺着不舒服，但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陛下怎么会记得我的生辰？”她还是不解。 想必这个世界上只有慕容记得她今日生辰吧？ 哪怕是五年前，在齐宴最爱她的时候，也不曾给她过生辰。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独独这个看着冷血凉薄的帝王会记得她的生辰。 “朕只是记得当年你救下朕的日子，便偶然想起这天也是你的生辰。”慕容轻描淡写地回道。 “可我当年有说过那天是我的生辰吗？”楼素衣怎么想也不记得那年自己说过这件事。 她的记忆本就不错，尤其是五年后回来之后，记忆力更好。 “听旁人说起过。谁叫朕记性好，既然记得，就顺便给你过一个生辰。怎么，太过感动，还是发现太爱朕……” 慕容话没说完，楼素衣立刻推开他：“少臭美了。陛下还是早些回乾清宫吧，我要歇息了。” 慕容再把楼素衣捞回怀里：“再躺一会儿。” 楼素衣推不开慕容，最后也就放弃了。不多时她便有了睡意，甚至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慕容看着怀中安睡的小尼姑，大掌落在她凸起的孕肚上。 下一刻，他感觉到腹中的孩子踢了他的手掌一脚，那是生命力很强的一脚，就如同她一般，当年在那样的绝境下也能活下来，如今还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跟前，又为他孕育着皇嗣。 感受着掌下那精力充沛的孩子与他嘻戏，直到不再胎动他才下床，帮楼素衣掖好被角。 吉庆见慕容出来了，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还在担心陛下舍不得走，毕竟温柔乡，英雄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陛下从来就不是儿女情长之人。 再者，陛下对四姑娘应该也只是男女之欲，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总归他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这些年，从来未从哪一点看出陛下对四姑娘有过什么情愫。 哪怕是当年收到四姑娘的死讯时，还是皇子的陛下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死的只是无关紧要之人。 多年前陛下就对四姑娘没有异样的情愫，而今陛下当了皇帝，后宫有那么多的妃嫔，又怎会突然间对四姑娘有了深重的感情？ 而今看重四姑娘，想必也是因为她腹中的皇嗣。 只能说四姑娘命好，陛下在这么多美人当中独独挑中了四姑娘，四姑娘的肚子也争气，竟然进宫不久便怀上了皇嗣。 就不知等四姑娘生下皇嗣后，陛下还会不会执意留四姑娘在皇宫，又或者是，索性让四姑娘出宫。 思及此，他忍不住问道：“等皇嗣出世后，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四姑娘？” 慕容薄唇轻抿，没作答。 吉庆又问道：“四姑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若被人发现怀上了皇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毕竟皇嗣血脉，不容混淆。 陛下诏四姑娘侍寝一事都是暗中进行的，彤史都不知道四姑娘侍过寝，到时又要如何证明四姑娘怀的是皇嗣呢？ 慕容还是没有接话，吉庆见状有点着急了：“陛下，纸包不住火，四姑娘越来越显怀，届时定会被人发现有孕一事……” “素衣是孩子的母亲，让她处理即可。”慕容淡扫一眼吉庆，“你着急作甚？” 吉庆心道自己能不着急吗？陛下不急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越晚发现四姑娘怀了皇嗣，皇嗣就越安全，最好是出世后才被人发现。 但四姑娘身在后宫，等到生产时才被人发现肯定不合常理。 “奴婢只是觉得应当事先作好准备。还有四姑娘一下皇嗣后，要放四姑娘回莲花庵吗？”吉庆小心翼翼地又问。 从今日的情形来看，陛下对四姑娘还有一点兴趣，但四姑娘肯定没有皇嗣重要吧？ 若四姑娘想出宫，还想带走皇嗣，陛下也不大可能答应。 届时二人一言不和吵起来，严重点决裂，四姑娘指不定会被打入冷宫…… 慕容慢下脚步，似笑非笑地问：“你希望素衣回莲花庵？”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四姑娘若诞下皇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四姑娘因为皇嗣和陛下闹，陛下多多体谅……” 吉庆话未说完，就见慕容摇头，快步走远。 吉庆站在原地，不懂陛下摇头的意思是不放四姑娘离宫，还是不会有他所说的事发生。 怔站片刻，他快步跟了过去。 等到九月初八那一日，锦书提醒楼素衣道：“陛下在姑娘生辰时送了生辰礼，姑娘在陛下生辰时是不是该还礼？” 从目前的迹象来看，姑娘似乎完全没有还礼的打算。 “陛下什么都有，而我一贫如洗，就不送礼了吧？”楼素衣毫不犹豫地回道。 金镯子她第一时间取下来，放进了梳妆盒。 皇帝小子那么有钱，也只送她一支金镯子，她这么穷，就更没必要送什么寿礼了。 第104章 谢知节全身发冷:皇帝佩戴的香囊是素衣送的 “姑娘想啊，陛下是这这天下之主，若姑娘送的礼陛下喜欢，那姑娘在宫里的地位不就更稳了？再者，陛下在姑娘的生辰时还亲自做了长寿面，若姑娘也能为陛下做一碗长寿面……” 楼素衣听到这里打断锦书的话：“傻丫头。明日陛下一定很忙，我没机会见到陛下，自然也就没必要准备寿礼。” 锦书一时语塞，觉得姑娘这话倒也在理。 万寿节是大日子，姑娘如今没名没份，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送生辰礼了。 “要不这样，姑娘准备一份寿礼，让吉利送到乾清宫，届时再让吉庆转交给陛下。总归是姑娘的一份心意，陛下若看到姑娘的这份心意，肯定会开心。”锦书不死心，再游说。 楼素衣本来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但想起前天她生辰的时候慕容特意来陪她过生辰。她不想欠人情，就当是还了这份人情也无不可。 但她穷啊，人家又是皇帝，什么样的寿礼没收过，还稀罕她的？ “算了，我穷，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就不自取其辱了。”楼素衣找遍之后，发现自己手上除了一支金镯子，什么都没有。 总不能把慕容送她的生辰礼再送回去，她才没这么傻。 “姑娘可以做香囊，陛下一定会喜欢。”锦书在一旁出主意。 楼素衣闻言失笑：“陛下看得上这样的小玩意儿？” “姑娘尽管做，陛下指不定喜欢呢。”锦书在一旁怂恿。 楼素衣觉得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 在楼家时她为了早点嫁出去，学了女红，做香囊不过是小事一桩。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便动手做了起来。 先是挑了适合他帝王身份的鎏金色布帛，再绣上龙形图腾。 锦书在一旁打下手，樊嬷嬷也好奇地过来看，一会儿过后樊嬷嬷道：“姑娘的女红不错。” 楼素衣神色微赧：“让嬷嬷见笑了。” 她想想当年自己救了慕容一命，今日又是他二十三岁的生辰，便在香囊上绣下“健康长寿”的字样。 这四个字很小，若不细瞧根本看不见。 等到做好香囊，已是晚上。 楼素衣看着还挺满意，觉得自己的女红没有生疏，但她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好：“要不还是算了吧？陛下那样的身份，没机会戴香囊。” 送出去也是被丢弃的命运。 想当年她打了络子送给谢知节。他当时是收下了，可是等她跟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他把络子扔了。 当时她只觉得难堪，又觉得自己的心意被糟贱，其实在那一次，她就觉得自己即便如愿嫁给谢知节，也不会过得幸福。 后来她没有放弃追谢知节，多少还是因为不甘心，直到她撞破谢知节和楼素雅的私情。 “不行。这是姑娘的心意，都做好了怎么能不送给陛下？明儿一早，就让吉利给陛下送过去。”锦书怕楼素衣后悔，第一时间抢走了香囊。 啧啧，姑娘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曾想女红竟然这样好，陛下收到一定很开心。 楼素衣见状也不再纠结，由着锦书了。 翌日楼素衣还在睡梦中，天还没亮，吉利便把香囊送去了乾清宫。 吉庆得知是楼素衣送过来的香囊，仔细看了看针脚，也不禁赞叹：“想不到四姑娘还是个赤诚的，女红也不错。” 吉利添油加醋了一番，称楼素衣是如何如何费心神做香囊，吉庆听得失笑。 这时慕容已洗漱妥当，见吉庆进来便问：“谁来了？” “吉利，送来四姑娘特意为陛下准备的生辰礼，听吉利说，四姑娘做了整整一天才……” 吉庆话没说完，慕容便接过了香囊。 只见主子看着香囊半晌，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算她还有点良心。” 吉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主子在吉服带上系上香囊，饶是见惯世面，他此刻也没忍住张大了嘴。 就在他震惊的当会儿，主子看过来道：“怎么样？” 吉庆大张的嘴这才阖上，他看着气宇轩扬的陛下，又看一眼女红精致的香囊，发现无论是龙形图腾还是香囊的底色韵味，竟都和陛下的尊贵身份很相衬。 他连连点头：“和陛下今日的吉服非常相衬！四姑娘女红不错，眼光也极好，最难得的是四姑娘对陛下的这份赤诚心意！” 虽然陛下没什么表情，但他觉得这定是陛下喜欢听的话。 待慕容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太和殿时，群臣齐齐向帝王行拜礼。 寿宴场面宏大，教坊司歌舞不绝。 偏身处在这热闹的场所，谢知节四肢冰冷。 只因此前慕容拉他说了一会子话，他垂眸间便看到君子吉服带悬挂的香囊。 要说香囊是平常物，他却知道新皇是从不佩戴这类多余的物件。再者便是香囊的琵琶扣和一般的琵琶扣不一样，他手上有一个楼素衣送的络子，也是一样的琵琶扣。 当年他故意把楼素衣送他的络子扔了，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但在她走后，他却鬼使神差拾了起来。 他想不到皇帝这样的人物会佩戴哪个女人送的香囊，如果慕容接受了那个女人送的香囊，是不是等于接受了那个女人？ 自从楼素衣五年前出事后，他舍不得佩戴楼素衣送他的络子，但络子的一针一线他再熟悉不过。 他看向上空明晃晃的天光，突然觉得很冷。 楼素衣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对她好，或者是打动了她，亦或是对她有价值，她不会轻易送任何生辰礼，更何况还是她亲手缝制的？ 这是生辰礼吧？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在慕容身上看到过任何一只香囊。 其实不只是谢知节看到了慕容吉服带上多了一只香囊，陈太后也发现了。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觉得儿子今日像是特别精神，眉目飞扬。当然，今日是万寿节，皇帝高兴很正常，但他怎么会佩戴香囊？ 她自己的孩子最是了解，平时最不喜的就是佩戴这种饰物。 第105章 揭露她和他的私情 后来陈太后终于找到机会，低声问慕容道：“皇帝佩戴的香囊很别致，是谁手这么巧？” 慕容低头看一眼香囊，淡声回道：“素衣特意为朕做的香囊，听吉利说费了不少心思。朕见她一片孝心，便勉为其难收了这件生辰礼。” 陈太后看着皇帝平淡的样子，这叫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收了，还勉为其难在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佩戴上，她怎么就一点没看出皇帝勉为其难的样子呢？ 他的性子她还不知道？ 他若真勉为其难，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是佩戴。 当下她琢磨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皇帝待素衣果然与其他人不同。 “可惜素衣身份不够，不然也可以让她来看一看万寿节的宏大场面，长长见识。”陈太后不着痕迹地试探。 慕容只是笑笑：“她性子懒怠，让她参加，她未必愿意。” 陈太后也笑了：“素衣女红不错，下回让她也给哀家做一个香囊。” 慕容正想说现在的楼素衣怀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实在不宜过于操劳，但终还是没说出口。 “皇帝不会是不舍得让素衣操劳吧？”陈太后笑着打趣。 “母后真爱说笑。”慕容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慕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大日子上。 锦瑟也一早就发现了新皇佩戴了一只香囊，她还顺势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不多时所有后宫妃嫔都知道这件事。 锦书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了楼素衣。 楼素衣有些错愕：“陛下戴的香囊是我做的那只？” 皇帝不嫌弃吗？ “正是！除了姑娘做的，陛下不可能佩戴其他人做的香囊。由此便知陛下非常看重姑娘！”锦书喜上眉梢。 楼素衣摸上自己的肚子，暗忖莫非是皇帝发现她怀上了，才对她高看一眼？ 但若他发现自己怀上了皇嗣，没理由不宣告这个喜讯。 目前他膝下没有皇嗣，终于有人怀上，哪怕她是尼姑，也该大肆宣扬才是。 很快她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放在心上。 与白天的外朝宴不同，晚宴有许多后宫女眷参加。 芳若也特意来到咸福宫，请楼素衣一同前往乾清宫。 芳若不时盯着楼素衣的肚子瞧，只因比起上回见到楼素衣，小尼姑的肚子好像更大了一些。 楼素衣假装看不到芳若瞅自己肚子的异样眼神，她不想去凑热闹，但她拒绝也没用，芳若说是陈太后的懿旨。 楼素衣怕被人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特意加了一件外衣。她到达乾清宫时，已经人满为患。 她一出现，因着她尼姑身份，大家立刻看了过来。 陈太后见她穿得臃肿，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么怕冷么？”陈太后暗暗摇头。 她明明是想给素衣制造接近皇帝的机会，这丫头却不上道，穿成这样，哪个正常男人看到这样的尼姑能提起兴趣？ 楼素衣干笑回道：“贫尼自小便畏寒。” 她偶一抬头，就正对上不远处谢知节刺探的眼神。 她未多想，在陈太后的安排下坐在离慕容下首位置。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首座上的陈太后和慕容。 甚至连宁妃和梁婉盈，位置都没她。 陈太后抬举她的意思，只要没瞎的都看得出来吧？ 就在她坐立难安的当会儿，突然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南安王妃抱着的小儿子哇哇大哭。 据说这南安王妃是个能生的，一连生了四个男孩，就在年初时，三十五岁的南安王妃又生下一个男孩。 此趟进京，也是因为万寿节来向慕容这个新皇贺寿。 南安王妃的儿子一哭，不免就让人想起新皇今年二十三的大龄了，膝下居然没有皇嗣。 南安王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起身对慕容道：“让陛下见笑了，犬子年纪尚幼，不懂规矩，还望陛下莫怪。不过陛下年纪也不小了，膝下无……”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南安王妃便用力咳了几声。 南安王的话在瞬间止住。 他作尴尬状，急忙坐下。 但他没说完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 新皇今天满二十三，后宫妃嫔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怀上皇嗣。准确来说，慕容就不曾在后宫诏哪位妃嫔侍寝。 就新皇这样，能生得出孩子才怪。 楼素衣觉得南安王夫妇也真是缺德，故意在慕容生辰当天提这件事，可不就是为了给慕容找不痛快？ 要说他们夫妇并非故意，她是万万不信的。 她真的很想挺着肚子去到南安王走一圈，让他们看看慕容也有皇嗣，只是还在她的肚子里。 但是吧，她现在的身份不对，就算生气也不能真做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慕容，不想慕容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楼素衣不知慕容那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些古怪。 陈太后则很不高兴南安王在皇帝生辰当天找不痛快，她冷眼看着南安王夫妇道：“孩子吵闹不止，影响宴席，你们带着孩子出去吧，以免扰了大家的兴致。” 南安王夫妇没想到陈太后这样不客气，两夫妇方才虽然是有意下新皇的脸，但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眼下被陈太后被赶出宴会场，他们也不能继续再留下，只好退下。 待出了乾清宫，南王安冷笑道：“本王说的难道错了？陛下没有皇嗣，影响皇室根基……” 南安王妃连忙制止：“王爷小声些，这里不好说话，仔细祸从口出。” 里面的宴席并没有因为南安王夫妇的搅局而有影响，新皇的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倒是楼素衣总觉得慕容时不时看向自己。 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直接，从而令其他妃嫔也看到了这边的异样，令楼素衣如坐针毡。 慕容突然不再避讳地盯着她看，不会是想揭露她和他的私情吧？ 陈太后当然也看到慕容不时盯着楼素衣的目光，她暗暗心喜。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对素衣感兴趣！ 第106章 龙恩浩荡:当众亲昵地唤她闺名 楼素衣一颗心悬在半空，只盼着晚宴早点结束。 这会子不只是皇帝盯着她看，陈太后亦然，后宫妃嫔嫉恨的目光更是让她煎熬。 齐宴也在宴会场，他看到这一幕，眉心微拧。 陛下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素衣看，难不成是对素衣感兴趣？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给素衣幸福，却也不想看到素衣进入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可若真被陛下相中了，素衣只怕是在劫难逃。 他担心的同时，又免不了嫉妒新皇。 就在他看得专注的当会儿，身畔突然响起谢知节的声音：“陛下是看上了素衣吗？” 齐宴回头看向谢知节：“看上不是很正常？” 谢知节冷笑一声：“难道你不嫉妒？” “本侯与谢大人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齐宴讥诮勾唇。 谢知节像是没听到齐宴的话，直勾勾看着楼素衣的方向，喃喃自语：“我两回想向陛下讨要素衣，都被陛下挡了回来，当时我就该想到的，陛下相中了素衣。你可知晓今日陛下佩戴的香囊，乃素衣所赠？” 齐宴没注意这个细节，他反问：“你怎知是素衣所赠？” “素衣曾送给我一个络子，上面的琵琶扣和陛下那只香囊一样。当然，侯爷定是不知的，毕竟素衣不曾赠予你香囊。”谢知节说到最后不忘刺齐宴一句。 齐宴心下发苦，谢知节说对了，他确实不曾收过素衣所赠的香囊。 再者，若他对素衣的足够深情，又怎会另娶他人？ 他本来是最有机会娶素衣的幸运儿，可他把机会亲手让了出去，能怨谁呢？ “若陛下真对素衣有情，素衣留在皇宫也未尝不好。”齐宴低喃，总好过让素衣落在谢知节这个小人手中。 “有情？”谢知节讽刺勾唇，“陛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情？素衣若真成为陛下的女人，那定是见色起意。” 齐宴不以为然：“谢大人何必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本侯看来，陛下比谢大人好多了。” 他不想再和谢知节废话，径自走远一些。 今日是万寿节，他的职责是守护陛下和皇宫的安全，容不得出半点岔子。他爱的姑娘在宫中，他更要顾好皇宫的安全。 而心惊胆战的楼素衣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她正想随众离开，谁知慕容突然当着众人的面道：“素衣，朕送你回咸福宫。” 楼素衣脸色发白，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和慕容。 大家都听到了，慕容喊她素衣，而不是喊空尘，这说明了什么呢？ 她今晚本来就穿得多，眼下额头直飙汗。 见后宫众妃嫔都看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她干笑应道：“贫尼可以自己回去的，陛下身份尊贵，哪能劳动陛下大驾？” 一句话说完，她额头的汗意更甚。 她是真不习惯被大家关注，为什么慕容一反常态，今晚故意跟她套近乎，总不成是因为她送了他一只香囊，就让他发神经吧？ 陈太后见状笑道：“皇帝既然想送你回去，你就领了这份情。” 看来素衣送的香囊很管用，竟然让皇帝开了窍。 又或者是南安王此前的刺激终于有了作用，如果皇帝今晚能夜宿咸福宫，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楼素衣实在是不想领这份情，可人家是皇帝啊。 她又暗暗告诉自己，横竖肚子大了起来，这个皇宫她也跑不出去，很快会让人知道她怀上了皇嗣，眼下被人发现自己和慕容的私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还是心虚，感觉做了亏心事，抬不起头做人。 就在她心里乱糟糟的当会儿，慕容走到她跟前：“走吧，朕送你回咸福宫。”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梁琬盈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她怨愤的目光落在楼素衣身上。 楼素衣回避了周围灼灼的目光，低声道：“要不贫尼自个儿回去吧？” 这样的龙恩她瘦弱的肩膀承受不住。 “无碍，朕陪你走走。”慕容像是看不到周围频频窥探过来的众妃嫔的目光，径自走在前头。 他走了几步远见楼素衣没跟过来，回头看去：“怎么还不跟上？” 楼素衣这时终于认了命，紧跟在慕容身后，落在几步远的地方。 就这样，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下，慕容带上楼素衣出了乾清宫。 若说是顺路送，大家还有可能骗骗自己，但慕容就住在乾清宫，却还亲自送楼素衣回咸福宫，这要是说慕容对楼素衣没点兴趣，大家是不相信的。 陈太后则非常满意慕容终于开了窍，在看到杵在原地的众妃嫔，她扬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及此，她还特意走到梁琬盈跟前道：“惠妃也早点回去歇着，毕竟你也没那么年轻，睡得太晚，仔细老得快。” 梁琬盈紧握双拳，强牵出一点笑意：“太后娘娘也早点歇着，妾身告退。” 如果不是这个老虔婆作祟，她早已侍寝，楼素衣也肯定没机会入慕容的眼。 指不定就是那回老虔婆把楼素衣送到乾清宫伺候，才让慕容记住楼素衣这个不安于室的死尼姑。 德嫔见梁琬盈出了乾清宫，随后也跟着出去。 梁琬盈回头看她一眼，像是在与她话家常：“陛下这是看上空尘师太了么？” 德嫔心情很复杂，面上却不显：“多半是了，否则陛下不会当众唤空尘师太的闺名，更不会特意送空尘回咸福宫。” “那妹妹说，陛下今夜会不会诏幸空尘师太？”梁琬盈问这话时心里发苦。 “这……圣意难测。”顿了顿，德嫔又道，“空尘师太生得花容月貌，若今晚侍寝，在常理之中。妹妹还以为，陛下最看重的是姐姐呢，谁知空尘师太竟突然入了陛下的眼。” 梁琬盈的脸在黑暗中有些扭曲，她知道德嫔这个贱人是在故意戳她的痛处。 “我曾听妹妹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呢，谁知妹妹竟然连一个尼姑都比不过。”她反讽一句，便坐上了步辇，很快把德嫔抛在脑后。 两人终是不欢而散。 第107章 小尼姑争宠 月华如水，照亮了楼素衣和慕容前进的宫道，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拖得老长。 明明是温馨的氛围，楼素衣却有些焦虑。 她不时回头看一眼长长的御驾队伍，暗叫这算什么事儿？ 或许从今天开始，自己的平静生活算是到头了。 “陛下今日怎么了？”她还是没有慕容沉得住气，索性直白问道。 为什么要打破往日的平衡，继续地下情不是更好吗？大家都省事儿。 “你送朕香囊，不是为了让朕多关注你一些么？”慕容回得理所当然。 楼素衣无辜地指自己，所以还是她的错？ 她看着慕容佩戴在腰间的香囊，暗忖她能不能拿回来？ 慕容循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淡声道：“虽然做工一般，但胜在你有争宠的心思……” “谁争宠了？！”楼素衣没好气地道。 她才不是争宠，只是因为他帮她过了生辰，她投桃报李罢了，可不是他想的那样在争宠。 慕容轻挑眉峰：“朕知道你脸皮薄，朕知道，也了解。” 楼素衣气笑了，索性别开视线，闭嘴不语。 再多和慕容说几句话，她怕是会被气死。 慕容见状眸中闪过一点笑意，看到小尼姑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倒是不错。 楼素衣之后不再说话，慕容也未开口，只有跟在后面的御驾队伍都很好奇皇帝和尼姑到底什么关系。 但是因为离得远，也听不见二人的对话，但见二人离得也不近，就更让所有人挠心抓肺。 不多时，咸福宫到了，楼素衣松了一口气，回头对慕容道：“贫尼到了，陛下慢走。” 慕容却扬眉：“既然来了，朕喝杯茶再走。” 楼素衣很想拦住他的道路，但人家是皇帝，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更何况是咸福宫，她没立场拦他。 就这样，慕容越过她的身边，径自入了咸福宫。 楼素衣在心里苦笑，突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挣扎了。 也许人家皇帝小子今晚还要在咸福宫留宿呢。 她再看看自己的肚子，突然就认命，也进了咸福宫。 这回御驾队伍也跟进了咸福宫，一时间清静的宫殿变得热闹不已。 樊嬷嬷看到慕容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老奴去为陛下做长寿面，陛下稍等。” 慕容却看向楼素衣：“嬷嬷年纪大了，这样的粗重活就交给素衣做吧。” 楼素衣没想到又关自己事。 她看向慕容，慕容优雅勾唇：“怎么，你忍心看嬷嬷这么晚还为朕操劳？” 楼素衣闷声道：“我不会。” 所以皇帝做的长寿面吃不得，还这份情的时候还没完没了了。明明给他做了香囊，他却还要吃她做的长寿面？ 皇帝也太贪心了！ 但在众人遣责的目光下，她终是认了命：“陛下稍等，贫尼去去就来！不过贫尼还是得说一句实话，贫尼做的面未必好吃。” 要是做得难吃，姓慕的可别嫌弃。 “老奴去给姑娘打下手。”樊嬷嬷笑道。 楼素衣是会下厨的，但确实不曾做过长寿面。 还好有樊嬷嬷指点一二，也不是多难的事，她很快就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 只她还是忍不住对樊嬷嬷说道：“吃一碗陛下做的长寿面，我不只要送了陛下一个香囊，还要还他一碗长寿面，真亏了！” 樊嬷嬷忍俊不禁：“姑娘真逗趣儿，难怪陛下喜欢。” 楼素衣闻言觉得惊悚，小声反驳道：“陛下明明是见色起意。” 不过是她见她长得还可以，又有特殊癖好，才对她下手，这可不是什么喜欢。 她和慕容认识这么多年，他真要喜欢她，不早就喜欢上了？毕竟多年前她还不是尼姑，总比现在剃了光头要好看一些。 “陛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可不是这样肤浅之人。陛下素来是有想法的，一般人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樊嬷嬷点到即止。 四姑娘还没开窍，她说太多反而不好，时间能说明一切。 樊嬷嬷怕烫到楼素衣，端着长寿面去到慕容跟前。 “这是姑娘做的长寿面，陛下尝尝看。”樊嬷嬷笑眯眯地道。 慕容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楼素衣，低头尝了一口。 楼素衣表面上看着不在意，但一直在等慕容的反应。 直到慕容看过来，竟然破天荒地赞了她一句：“还不错。” 楼素衣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可是下一刻又听慕容补充一句：“但比朕做的还是差一些。” 楼素衣压下上扬的唇角，心道就不该对慕容这张嘴抱任何期望。 “陛下赶紧吃吧。”楼素衣轻哼。 希望皇帝小子吃完后心情不错，赶紧走人，千万别在咸福宫留宿。 慕容倒也捧场，长寿面全部吃完，似乎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楼素衣怀疑自己做的长寿面特别美味，否则皇帝怎么像是意犹未尽？ 见他吃完，楼素衣迫不及待地道：“陛下吃饱啦？那贫尼送陛下出去。” 慕容确实吃撑了，他起身往咸福宫外而去。 楼素衣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欢喜地送他出了宫门，朝他挥手：“陛下慢走。”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嗯，下回再来看你。” 楼素衣看着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远，才折回咸福宫。 总算是送走了慕容这个瘟神，就不知自己的平静日子是不是就这样被慕容打破。 她一夜好眠，翌日她还在睡梦中，就被锦书唤醒，称后宫叫得出名字的妃嫔都来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她还是觉得晦气。 匆匆洗漱后，她特意穿多一件，遮挡自己隆起的孕肚，这才在锦书的陪同下去会客。 她才露脸，梁琬盈便迫不及待地发难：“师太可真是好大的派头，让本宫以及诸位妹妹等这许久。是因为有陛下宠着，师太才不把本宫和诸位姐妹放在眼里吗？” 楼素衣就知道慕容是瘟神，他的后宫女人就更是了。 “娘娘息怒。贫尼昨儿睡晚了些，今晨起身迟了，未能及时招待诸位贵人。就不知道贵人们来咸福宫有何要事？”楼素衣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第108章 一屋子莺莺燕燕争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 梁琬盈闻言冷笑：“师太是炫耀昨儿个陛下大驾光临咸福宫，还是在炫耀陛下对师太格外不同？” 楼素衣一时间无语。 梁琬盈倒是想得长远，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总归惠妃现在就是抓住一切机会想要逼她认了她和慕容之间有私情呗。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她可不会傻得现在就承认，毕竟她腹中还怀有皇嗣。 要是让后宫妃嫔她肚子里有货，她们定会把枪头瞄准她，对她腹中的孩子进行围剿，这才是最致命的。 说到底都是慕容这个罪魁祸首，他为什么昨晚要突然大张旗鼓来到咸福宫，还在这里逗留了许久才离开？ 她心里对慕容有怨言，但眼下还得小心应付眼前一堆的后宫妃嫔。 “贫尼不知道惠妃娘娘到底在说什么。咸福宫是皇室的地界，陛下又是天下之主。莫说天下是陛下的，咸福宫当然也是陛下的地方，陛下要来咸福宫——” 看到梁琬盈扭曲狰狞的脸，楼素衣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大实话，让这位惠妃娘娘更加痛恨自己。 “楼素衣，你这是在炫耀什么？还是我们在场这么多的姐妹都得不到陛下的恩宠，你觉得我们可怜？而你一个尼姑还能让陛下青眼相看，你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梁琬盈咬牙切齿地道。 死尼姑一脸无辜的样子最让她憎恶，指不定尼姑就是用这样的一张嘴脸勾走了慕容的心。 楼素衣觉得自己怎么说怎么错，就在她无语的当会儿，吉庆的声音由远至近：“陛下驾到！” 在场所有妃嫔一愣，最后视线都落在楼素衣的脸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她们的目光早已把楼素衣千刀万剐。 楼素衣这一刻心如止水，反正再差也不过是这样吧。最起码，这些女人还不知道她怀孕一事，这已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以梁琬盈为首的诸多妃嫔全都起身接驾，楼素衣索性落在最后面，以免又被人当成眼中钉。 所以做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好呢？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塞都塞不下，还要争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 慕容是下了朝后直接过来咸福宫的，身上还穿着龙袍，腰带上还挂着打眼的香囊。 看到这么多后宫妃嫔都聚集在咸福宫，他似乎有点意外：“众爱妃怎么都在咸福宫？” 梁琬盈心道还不是因为他到处留情？甚至连尼姑都想染指？ 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上前接话道：“妾身过来看看师太，不想这么巧，其他姐妹都来了。巧的是，陛下竟然也来了，看来咸福宫是风水宝地，大家都喜欢来这边走动。” 慕容的视线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楼素衣的脸上，自然是看到她脸色沉沉。 慕容上前，在主位落座，徐声道：“空尘喜欢清静，你们也不要总来打扰她的清静。她虽然好说话，但总归是出家人。”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楼素衣也在瞪着自己，他淡淡道：“都坐吧。” 梁琬盈率先坐下，突然道：“昨儿陛下不是唤师太的闺名么？怎么今儿个又唤师太的法号了？” 这是不是所谓的欲盖弥章？ “空尘不喜朕唤她的闺名，朕想她如今还未还俗，确实应该唤她的法号才对。”慕容的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楼素衣的脸上。 还未还俗？那皇帝的意思是只等楼素衣还俗了，就可以不再唤法号，而是唤她的闺名？ 还是说，陛下其实已经打算把楼素衣这个出家人收入后宫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在场所有妃嫔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明明她们这么多美人各有特色，为何陛下偏要对一个出家人与别不同？ 唯有楼素衣脸色如常。 毕竟已经够乱了，慕容想把她架在火上烤，没关系，她坦然接受。 梁琬盈表情有点绷不住，差点咬碎银牙，哑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师太还俗么？” 这是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但没人敢问。 一时间，殿内安静无声。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淡然回道：“还不还俗是空尘自己的事，朕不过问。” 他此言一出，悬着心的众人顿时又放了下来。 唯有德嫔和梁琬盈不敢大意，毕竟帝王心，海底针，她们都觉得慕容对楼素衣与别不同，那不会是她们的错觉。 女人对于自己的情敌是最敏感的，昨天晚上慕容不避讳地地盯着楼素衣看，还非要送楼素衣回到咸福宫，甚至还入了咸福宫坐了半个时辰。 即便最后慕容没在咸福宫留宿，那也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若可以，她们都想杜绝让楼素衣进后宫的可能性。 只是这件事是她们能插手干预的吗？皇帝想要一个女人，哪怕这个人是尼姑，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又怎能对此事指手划脚？ 这一刻她们都觉得，定是楼素衣这个尼姑不安于室，用了手段勾引慕容，否则慕容这样自制力强的男人不会对一个尼姑产生旖思。 “那师太的意思呢？”梁琬盈咄咄逼人地看向楼素衣问道。 楼素衣一脸茫然的样子，她看看梁琬盈，又看看慕容：“什么？” 梁琬盈觉得她在装傻，咬牙切齿地问道：“师太想还俗吗？！” 楼素衣毫不犹豫地回道：“贫尼既然出了家，便一心向佛，没想过要还俗。是了，娘娘怎么会问贫尼这个奇怪的问题？” 大家默了默，敢情方才楼素衣根本就没听慕容和德嫔的对话？ 德嫔不确定楼素衣是不是在装傻充愣，她似笑非笑地道：“陛下说师太还俗与否乃师太自己的事，原来师太竟然没想过要还俗啊？说真的，若有朝一日陛下非要师太还俗，那师太当如何是好？” 楼素衣失笑道：“德娘娘娘想多了，陛下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 说及此，她还看向慕容问道：“陛下，是么？” 他自己常把“不喜强人所难”这句话挂在嘴边，现在刚好可以堵住他的嘴！ 第109章 皇帝向谢知节炫耀 慕容看一眼众人，视线最终落在楼素衣的脸上，淡然启唇：“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此言一出，莫说在场妃嫔脸色难看，楼素衣本人也很郁闷。 皇帝小子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什么都依着她，他分明是想让他的后宫女人都觉得他什么都让着她，事实却刚好相反。 好阴险的男人！ 因着慕容和楼素衣的几句对话，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慕容扫视一圈，开了尊口：“自今日起，空尘要在咸福宫诵经祈福，起码一月时间。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咸福宫打扰空尘。” 众妃嫔一时有点错愕，不明白慕容为何突然下这样一个决定。 楼素衣本人也很意外。 这些人一个月都不能来咸福宫，那她岂不是又可以拖延一个月时间？ 届时她的孩子已有六个月，肚子也大了起来，到那时她哪怕是穿多衣裳，也可能挡不住隆起的肚子。 她突然有点怀疑慕容是不是已知晓她有孕，这是在帮她拖延时间，好让后宫妃嫔晚一点发现她的孕肚。 “若无要紧事，你们都退下。”慕容直接下了逐客令。 众妃嫔投给楼素衣复杂的一眼，纷纷起身离开。 德嫔、宁妃和梁琬盈走在一起，陶昭仪见状，拉着楼素月也加入其中。 德嫔一眼看到楼素月，连讽带刺地道：“楼才人进宫多日，也未入陛下的眼，怎么反倒是你那出家的庶姐令陛下刮目相看？” 楼素月心情也很复杂。 原本今日来她还想着可能只是自己多虑，陛下不可能看上楼素衣。 她到现在还有些恍惚，想不明白这后宫那么多的美人，大家各有特色，陛下怎么会独独就看上楼素衣这个姑子？ 她苦笑回道：“不瞒德嫔娘娘说，四姐姐多年前就招男人喜欢。想当年，定远侯就曾为了四姐姐差点跟定远侯府闹翻。如今就算入了陛下的眼，似乎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这一点，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四姐姐？” 德嫔冷眼瞅着楼素月：“楼才人看来也是个废物！” 这一刻，她把对楼素衣的嫉恨尽数发泄在楼素月身上。 楼素月头垂得更低，语带哽咽：“德嫔娘娘教训的是，我确实是废物，没能力让陛下诏我侍寝。” 她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妃嫔都觉得楼素月把她们也给骂了。 楼素月没能侍寝，她们不也一样？大家进宫至今都没被慕容翻牌子，哪怕是德嫔这个所谓的白月光，不也一样未能侍寝？ 还有梁琬盈这个让慕容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封为惠妃的后宫第一人，不也没能侍寝？ 大家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不比谁强。 一时间，大家也都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各自散了。 咸福宫内，楼素衣见所有人都走了，下意识看向慕容：“陛下是不是……” 是不是知道她怀孕了？ 可他若早知道她怀孕，为何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如果不是知道她怀孕，他为何要让所有人不准来打扰她的清静？那些都是他的后宫妃嫔，他没理由站在她这一边。 除非说她母凭子贵。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慕容的腰间。上面悬挂的正是她前天所做的香囊，和他的龙袍搭配在一起，倒是一点也不违和。 昨日万寿节慕容佩戴了香囊，今日也佩戴，这是因为喜欢吧？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慕容低头看了一眼：“听吉利说你做此香囊费了不少心思，朕便勉为其难地戴在身上。” 楼素衣一听到“勉为其难”这个词儿，顿时也懒得再猜测慕容的心思。 管他知不知道自己怀孕，反正她怀孕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 “陛下若不喜欢，不戴便是，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楼素衣皮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慕容见她犯困，上前牵着她的手往寝室而去：“你再睡个回笼觉，朕等你睡着了才离开。” 楼素衣看一眼他温柔的眉眼，没再说什么。 她躺在床上，看着他帮自己掖好被角，不知为何竟轻叹一声。 说实话，她也不知自己和慕容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一个尼姑，竟然心甘情愿的为皇帝怀着孩子。 只能说，她喜欢孩子吧。 她很快便睡得安稳，慕容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走远。 因为皇帝下了一道口谕，一时间后宫妃嫔也不敢再去咸福宫找楼素衣的麻烦。 眼见着到了九月下旬，楼素衣一直闭门不出。 慕容也只是偶尔去咸福宫走动，从未在咸福宫留宿，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测慕容可能对楼素衣有那么一点兴趣，但这点兴趣还不足以让慕容诏一个出家人侍寝，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倒是谢知节每天都看到慕容佩戴着楼素衣赠送的香囊，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起了香囊的来历：“陛下佩戴的香囊很别致，不知是何人所制？” 慕容看一眼香囊，直言不讳：“乃素衣赠予朕的生辰礼。朕见她一片赤诚之心，便勉为其难地收了。” 谢知节闻言绷紧了下腭，他怎么就没觉出陛下有“勉为其难”呢？ 而且他似乎从陛下这番话中听出了炫耀的意味。 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脱口而出道：“素衣的女红确实不错，微臣手上也有一个她所赠的络子。” 慕容闻言终于正眼看向谢知节，谢知节立刻后悔了，他不该挑战君王的权威。 就算慕容真相中了素衣，他又能如何？总不可能他还想跟陛下抢素衣吧？真要如此，他这些年芨芨营营又算什么？ “谢爱卿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慕容盯着谢知节片刻，下了逐客令。 谢知节不敢和慕容对视，垂眸退下。 之后慕容盯着腰间的香囊，突然间就笑了。 吉庆一抬头，看到主子阴森的笑意时，顿感后背发凉。 完了，刚才谢知节的一句挑衅，把陛下给激怒了，否则陛下不会笑得这般吓人。 怕就怕到时遭罪的是他们这些近侍。 第110章 面面相觑:他摸上她的孕肚时，孩子突然动了…… 一连几日下来，在御前当差的侍从都如履薄冰。 旁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吉庆却是知道的。 就因为谢知节不知死活地挑衅陛下，陛下便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锦瑟也是个没眼色的，见陛下不时把玩香囊，竟然自己也做一个送给陛下，当下就被陛下命人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 看到锦瑟被打，他只庆幸被打的不是自个儿。 锦瑟被打了一顿后，倒也老实了，不敢再随随便便往陛下跟前凑。 但大家还是战战兢兢，就怕被陛下看不顺眼，也拖下去打板子。 眼见着几天过去，陛下还是成天板着脸，他暗暗琢磨，要不要让陛下去找四姑娘。 解铃还需系铃人，应该还需要四姑娘解开陛下心里的疙瘩。 午膳时分慕容吃得少，胃口不佳的样子。吉庆看在眼里，心里想好了措词。 临近傍晚时分，吉庆小心翼翼地建言：“陛下近几日胃口不佳，要不今晚去咸福宫用晚膳？樊嬷嬷厨艺了得，也了解陛下的饮食习惯，陛下觉着呢？” 慕容像是没听到吉庆的话，没作答。 吉庆一时摸不准主子的心思，也不敢再吱声，只好退至一旁，静候旨意。 等到慕容出了御书房，吉庆看着主子疏淡冷漠的表情，心有戚戚焉。 若非四姑娘正在安胎，他真想把四姑娘这个罪魁祸首找过来伺候主子。四姑娘自个儿闯的祸，却让他们承受陛下的怒火，这不公平。 反正也这样了，他又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是要去咸福宫么？” 慕容慢下脚步，转眸看过来。 吉庆心跳得飞快，鼓足勇气道：“樊嬷嬷做的菜一定合陛下的胃口，陛下若去咸福宫走动走动，她老人家看到陛下也会高兴的。” 慕容冷冷看着吉庆，就在吉庆双腿虚软的当会儿，帝王终于开了尊口：“摆驾咸福宫。” 吉庆如蒙大赦，抹了一把冷汗。 楼素衣并不知道乾清宫的近况，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但是咸福宫伺候的两个宫女像是没看到她的大肚子似的，她便猜想她们已知道她怀孕的事。 如果锦书和雁回知道她怀上了皇嗣，那慕容肯定也是知道的吧？ 可笑她当时还想着揣崽逃跑呢，天真得很。 听到吉庆的唱喝声响起时，楼素衣动都懒得动。 横竖她是母凭子贵，当初樊嬷嬷突然被调到咸福宫当差，指不定就是因为被慕容发现她有孕。 吉庆故意大声唱喝，就是希望楼素衣积极主动点，出来接驾。 谁知锦书他们都出来了，独独不见楼素衣现身。 他差点笑不出来，偷偷看向主子莫测的脸。 “四姑娘呢？”他冲锦书问道。 锦书如实回禀：“姑娘在喂鱼。” 吉庆心道四姑娘宁愿喂鱼也不出来接驾，可真是胆大包天。 锦书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横竖姑娘在陛下跟前没大没小惯了。 若哪一天姑娘突然对陛下毕恭毕敬，反倒是吓人。 慕容没有理会几个侍从，大踏步从他们身边经过。 不多时，慕容就在鱼池边看到正在往池子里扔鱼粮的楼素衣。听得动静，小尼姑看向他，瞪他一眼，又别开了视线。 慕容看到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气笑了，她居然还有脸跟瞪他？ 他上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鱼粮，讥诮勾唇：“你得空喂鱼，怎么不得空做女红？” 楼素衣再抢回鱼粮：“我做不做女红关陛下什么事？” 她怎么觉得他说这话挺呛人的？ “你出家了做女红尚能入眼，以前没出家时更了不得吧？以前是不是人手一个？” 楼素衣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口吻顿住了目光：“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手一个？她很少做女红，送的人能有几个？除了慕容，不就剩下谢知节？ 不过谢知节把她送的络子扔了呀，而且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除了谢知节本人，旁人不会知晓她这桩糗事。 “人人都有的物件，朕不稀罕。”慕容淡然启唇。 楼素衣还是不明白慕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但见他手上把玩着的正是她送的香囊，看他似乎很嫌弃的样子，便道：“若陛下不喜欢我做的香囊，再找其他女红好的绣娘重做便是。” “你做的香囊不太行。”慕容冷然启唇。 “不太行陛下丢了即可。我又不是专职绣娘，这还是第一次做香囊，能这样就不错了，陛下若嫌弃便扔了。”楼素衣说完就想走。 她觉得慕容今天像是吃了火药，分明是来找茬的。 谁知慕容把她拉回来：“你确定这是第一次做？想好再回答，否则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楼素衣心想这都啥事儿？ 一个香囊她有必要撒谎吗？ 她正要回答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如实作答：“香囊确实是第一次做，不过曾打过络子，也曾送过人……” “送给谁？”慕容逼近楼素衣。 “就送给了谢知节啊，不过他把我送的络子扔了。陛下若也不喜欢，扔了便是。”楼素衣没好气地道，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慕容还拧着她的后衣领，她拍开他的手，回头就见皇帝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不明的样子。 她暗暗摇头，不再理会慕容。 后来又传来慕容的脚步声，她听他说道：“朕会留着你的香囊，你若不惹朕生气，朕也不至于扔了它。” 楼素衣懒得回答，他留不留都是他的事，为什么要特意跟她说这些？ 这时慕容几个踏步到了她身畔，理所当然地揽上了她的粗腰，手指若有似无地摸过她的肚子。 她慢下脚步，突然很想开诚布公地问他，是不是早知道她怀孕一事。 慕容也是下意识地想摸摸楼素衣肚子里的孩子，巧的是，当他摸上她的肚子瞬间，她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来，两人都感觉到了。 也不知为什么，一向不怎么爱动的孩子突然又在慕容的掌心踹了踹，好一会儿都没个消停。 她看向慕容，慕容也看向她，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第111章 孩子生下后，朕可以亲自送你回莲花庵 慕容自认为也算是见惯了大世面，但这样的场面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楼素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一时间他没忍住笑了。 楼素衣见慕容笑成这般，她顿时怒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孕的？！” 害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还想揣崽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就她一人还在沾沾自喜。 “那日你不愿让柳爱卿为你看诊，就是在那日得知你有孕。朕想着你既然想瞒，就随你了。”慕容自然也不好再瞒，索性老实交待。 “你一直把我当猴耍吧？！”楼素衣恼羞成怒，粉拳往慕容胸前抡。 慕容不痛不痒，握着她的拳头：“是朕不好，但朕只是想你好好安胎，便顺着你的心意，假作不知你有孕。你怨朕很正常，但仔细你的身子。” 楼素衣这才想起他皇帝的身份，一时讪讪收了拳头。 她也不过是母凭子贵罢了，慕容现在膝下无皇嗣，自然紧张她腹中的孩子。 “那你明知道我怀孕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与我有染的样子？”楼素衣又怼一句。 慕容眉眼专注地看着楼素衣的脸，徐声回道：“朕与你有染是事实，不必故作姿态。再者，朕也只是给所有人一点心理建设，好让他们作好心理准备，咱们的孩子再有几个月便出世，这件事届时也瞒不住。” 楼素衣觉得这话也没毛病。 横竖她的肚子大了起来，事先让大家知道她和慕容之间早不清白，届时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慕容。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慕容这个人心思深沉，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算计，不像她脑子一根筋。 她会被慕容拿捏得死死的，再正常不过。 楼素衣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确实越来越大了。 她想起当初慕容说留她在宫里两年时间，两年之后她是不是可以离宫？可是她的孩子呢？ 她那么喜欢孩子，孩子也不可能被她带走，届时她能舍得下孩子吗？ 她猛然发现一个事实，一切好像都在慕容的掌控下。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怀上孩子的？”楼素衣怒声质问。 慕容闻言轻哂：“这需要故意？” 楼素衣哑然，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觉得自己的种很优秀，随便播种就能让她怀上？ 再一想她本来身子受损，柳御医预计她要调养几个月才有可能怀孕，但没想到她突然就怀上了…… “陛下说留我两年，那等我生完孩子后，我能离宫吗？”楼素衣还是不甘心，试探着问道。 慕容脸上的笑意淡去：“朕说过，最不喜强人所难。待时间一到，你大可以离宫，但出了宫，你便休想再踏进宫门半步！” 楼素衣皱紧了秀眉：“那孩子……” 慕容俯身靠近楼素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让楼素衣很不自在。 男人的嘴这时吐出最薄情的字眼：“孩子？你既然要离宫，还想孩子作甚？总归不会和你有任何干系。朕会给孩子找后娘，你大可以放心离宫。” 楼素衣抿紧双唇，暗忖孩子都还没出世呢，姓慕的就想着给孩子找后娘，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若非他是皇帝，她真想和他开撕。 她用力推开慕容：“可它是我的孩子……” “你不是不要它，打算离宫么？那朕给给孩子找后娘不是很正常？难道你还想让你的孩子做野孩子？”慕容淡然启唇，看楼素衣的眼神像是在看负心汉。 楼素衣弱弱地提建议：“就不能我带走吗？” 慕容给她一个阴冷的眼神：“楼氏，你觉得朕会允许你带着朕的孩子离宫？皇室血脉岂是你能带走的？！” 楼素衣手脚冰冷。 她也知道不现实，可她这辈子就因为一个孩子得被困在深宫之中吗？ 但要她抛下孩子自个儿走了，她同样做不到。 她一时间来了火气，用力推了慕容一把：“若你当初不是见色起意，我也不会怀孕。你后宫那么多女人不找，偏找我这个尼姑，都怪你！” 慕容冷眼看着楼素衣，眸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楼素衣后知后觉想起他是皇帝，心里也有点犯怵。 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又怀上了孩子，她可不想再死于非命。 “等你孩子生下来，你要走朕绝不拦你，但孩子不可能让你带走。”慕容的眼神归于平寂，“你好好安胎，等孩子生下后，朕可以亲自送你回莲花庵。”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楼素衣轻撇唇角，暗忖皇帝打的倒是如意盘算。 毁了她的清白，又想夺走她的孩子，无非就是觉得她孤苦无依，好欺负罢了。 吉庆远远看到两人吵架了，却不知两人吵什么，他只知陛下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一回到乾清宫，凡是在陛下跟前露脸的人都被陛下喝斥了一回。 御前伺候的众人苦不堪言，生怕一个不不慎便丢了脑袋。 咸福宫的楼素衣心情也不快，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要在宫里磋砣到老到死吧？ 不然她能丢下唯一的骨血离开皇宫吗？莫说这世上她只有这么一个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就说她在怀孕时就想过要好好爱孩子，怎么舍得抛下孩子自个儿走了？ 只是这后宫是吃人的地方，她留下也不知自己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她这辈子的路，一眼就能看到头。 樊嬷嬷见楼素衣胃口不佳，特意做了一些零嘴送到楼素衣跟前。 楼素衣边吃边哀声叹气：“你们觉得在这宫里头日子有盼头吗？” “当然有。能伺候好姑娘，便是奴婢们的福份。姑娘如今有皇嗣在身，莫胡思乱想，好好安胎便是。”樊嬷嬷和蔼地回道。 陛下临走前交待了，姑娘有孕一事已经捅破了，没必要再遮掩。 楼素衣想想也在理，也就释然了：“你们知足常乐，我也该向你们学习。人只要没那么多的欲望，日子就有盼头。” 第112章 素衣昏厥 半夜时分，楼素衣突然起身，想试试能不能走出咸福宫。 结果她才下床，锦书的声音就响起：“姑娘怎么了？” 楼素衣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锦书，木着脸回道：“小解。” 很好，看她看得这样紧，这是慕容授意的吧？ 她肚子里这个是慕容的第一个孩子，他是生怕她揣着崽跑了。 之后她认命地爬上床，不再折腾。 自从和慕容不欢而散后，楼素衣也着实清静了一些日子。 眨眼间十月中旬，楼素衣的肚子很明显地大了起来。 她根本不敢出去见人，只因就算穿得多，她的孕肚也明显。 虽然慕容下了一道口谕，后宫妃嫔一个月都别来咸福宫打扰她的清静。但这一个多月眨眼便过去，那道口谕也就没有了约束力。 慕容还是上个月来了一趟咸福宫，但很快走了，这让大家都觉得慕容对她的那点兴趣消失了，以至于一个月过去，并没有妃嫔来咸福宫走动。 方才人曾经来了一趟，楼素衣以身子不适为由，让吉利打发了。 就在她以为还能拖延一些日子，谁知过了几日，芳若突然来了。 楼素衣可以叫人打发方才人，但芳若是陈太后的心腹，她只好躺在床上装病，希望芳若能别为难她这个“病人”。 她不知芳若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是让她去破坏慕容和梁琬盈的好事，她觉得这种事还是找其他人代劳比较好。 上回她和慕容不欢而散，想必慕容暂时也不会想看到她这张脸。 芳若进了咸福宫，听闻楼素衣病了，便进了寝房看望。 楼素衣躲在了床上，特意盖住了隆起的孕肚。 见芳若来了，她故作虚弱地挣扎起身：“姑姑来了？恕贫尼身子不适，未能相迎。” 芳若看着楼素衣雪白的脸色，乍一看看不出楼素衣是不是装病。 这回陛下终于去后宫走动，本该是好事，偏偏陛下去的是全福宫。 最近太后娘娘找了一些貌美寡妇进宫，还特意请了陛下去了寿安宫，陛下却一眼都未瞧那些寡妇。 太后娘娘还故意向陛下透露了这些寡妇的“特别”身份，陛下却反应平平，似乎对寡妇不感兴趣。 这会子陛下去了全福宫，除了楼素衣，太后娘娘也想不到谁还能阻止梁琬盈侍寝。 “姑娘身子不适，本来奴婢不该来打扰姑娘的。但太后娘娘有令，需得姑娘去一趟全福宫。”芳若说着上前一步，“奴婢伺候姑娘更衣吧。” 楼素衣一听这话着急了：“不可！” 她抓紧被子一角，不想让芳若看到她隆起来的肚子。 芳若狐疑地打量楼素衣：“姑娘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窝里藏了男人。 但这张床一眼能看到底，是绝对不可能藏人的。 “贫尼不舒服，姑姑找其他人吧，贫尼双腿无力，只想好好在床上待着。”楼素衣苦着脸道。 如果她挺着肚子去到全福宫，让梁琬盈看到她的肚子，还不得让梁琬盈觉得她是在故意挑衅？ 这种为自己树敌的蠢事她不想做。 芳若再次搬出陈太后：“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姑娘想违抗娘娘的旨意么？” “可贫尼真的不舒服，就算太后娘娘要贫尼的命，贫尼也无能为力。”楼素衣这回硬气了。 横竖她还有肚子里的皇嗣帮她撑腰，只要陈太后看到她的肚子，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不能去。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怕了。 显然芳若也没想到楼素衣竟然敢和陈太后硬刚，她一时语塞，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她怕去迟了，陛下已经宠幸了惠妃娘娘。 “姑娘可想好了？太后娘娘待姑娘这样好，姑娘就舍得让太后娘娘失望？”芳若换了种迂回的法子。 楼素衣还是果断摇头：“是贫尼辜负了太后娘娘，但贫尼身子不适，实在是不想下床，求姑姑网开一面，别为难贫尼了。” 芳若这一来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旁的锦书和雁回一直盯着这边，似乎是怕她对楼素衣动手？ 时间紧迫，她一时也没辙，只好道：“奴婢先去向太后娘娘复命。” 说完她匆匆走远。 楼素衣见芳若走了，松了一口气。 那厢芳若回到寿安宫，把楼素衣的反应说了，末了又道：“奴婢瞅着楼姑娘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样子，但奴婢威逼利诱都试了，楼姑娘就是油盐不进，不愿去全福宫。” 陈太后听后很不高兴：“哀家找她是抬举她，给她制造和皇帝相处的机会，她怎么就不知好歹？” 芳若小心翼翼回道：“会不会是楼姑娘本就不想上位？不想掺和进后宫的纷争？” 毕竟楼姑娘出家了。 就算陛下对楼姑娘有点兴趣，若陛下不捅破这层薄纸，楼姑娘也不会知道陛下的心思吧？ 陈太后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哀家怕太迟，梁氏已侍寝。” 芳若讷讷道：“娘娘有没有想过顺其自然？娘娘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阻止惠妃娘娘侍寝……” “什么人都可以怀上皇嗣，但绝不能是梁氏！哀家绝不会让梁氏有上位的机会！”陈太后有自己的坚持。 芳若见陈太后反应这么大，不敢再劝。 陈太后实在想不到办法，决定亲自去一趟咸福宫。就算楼素衣不愿意，她也要亲自押着楼素衣去全福宫。 不想她和芳若才进咸福宫，慕容后脚也来了。 事实上慕容是听闻楼素衣昏厥的消息才匆匆赶过来，他未及和陈太后打招呼，进了寝室。 楼素衣听得动静抬眸，见到慕容有些意外。 “朕听闻你昏倒了，可是哪里不适？朕让人去请柳御医，届时让他为你把脉。”慕容来到床前，说了一长串。 楼素衣一头雾水：“我没昏厥啊，陛下听谁说的？” 慕容一愣，看向吉庆。 吉庆连忙上前回道：“奴婢听一个宫人说的，称四姑娘昏厥了。当时奴婢没有多想，便跟陛下报备此事。” 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假传消息？ 第113章 皇帝夜宿咸福宫 这时楼素衣也明白了，是有人利用她昏厥的消息来试探慕容的反应。 若无意外，是出自后宫某个妃嫔的手笔。 这回肯定不会是梁琬盈，在剩下来的妃嫔当中，德嫔的嫌疑最大。 德嫔有破坏梁琬盈侍寝的动机，同时又试探了慕容是否在意她。 但其实慕容在意她是假像，在意她腹中的皇嗣才是事实。 无论是谁在试探，被仇视的人定是她。 陈太后也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见皇帝一听素衣晕厥便来到咸福宫，便明白皇帝确实在意素衣，若不然也不会撇下梁氏，来到咸福宫。 就在陈太后想着要怎么把楼素衣送到龙床上时，突见皇帝坐在床沿前。 这一幕让她惊讶非常…… 要知道素衣是出家人，皇帝却毫不避讳，这说明什么呢？ 陈太后看向芳若，芳若也看过来，两主仆眼神交汇，都觉得皇帝对素衣的态度不同寻常。 而且素衣也像是习以为常，并没有赶皇帝的动作。 “你确定自己没事？”慕容探向楼素衣的额头。 楼素衣也未避开慕容的动作，她正要回话，抬眸间就正对上陈太后灼烈的目光。 她心下一咯噔，这才想起陈太后也在。 陈太后这样的人精，是不是看得出她和慕容之间关系不清白？ “让柳爱卿过来给你把脉，他待会儿就到了。”慕容沉声道。 “陛下，我没事。”楼素衣给慕容一个眼色，提醒他，陈太后还在场，希望他避讳着些。 慕容回头看向陈太后，徐声道：“时辰不早了，母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下月便是母后的圣寿节，届时素衣会向母后贺寿。” 楼素衣心道慕容才过完生辰，陈太后又要过生辰，那时她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孕。 她挺着个孕肚现身，也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她怀孕了吧？ 也不知到时会在后宫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陈太后倒也没有再强留。 皇帝想和素衣独处，她这个老太婆再待下去还不得影响两人培养感情？ 待出了咸福宫，她看向芳若道：“不是哀家想岔吧？” 芳若忍着笑意道：“陛下终于开窍了，是好事。” “皇帝说下月让素衣向哀家贺寿，这话听着似乎另有深意。”陈太后若有所思地道。 芳若也有同样的猜想。 本来下月太后娘娘的圣寿节，包括素衣在内的所有人向娘娘贺寿是正常的，但陛下特意提了此事，这话听着就觉得另有文章。 “陛下难道是有惊喜想给娘娘？”芳若猜测道。 陈太后闻言失笑：“哀家只盼着不是惊吓才好。” 两主仆说说笑笑走远。 全福宫内，梁琬盈摔了好几套名贵瓷器，却还是未能缓解心中的郁结之气。 她想过德嫔可能会来坏她的好事，也想过陈太后可能会来坏她的好事，却没想过楼素衣连脸都未露，就把慕容从她手里抢走了。 最可恨的是，一个尼姑装晕来争宠，慕容居然信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叫后宫妃嫔怎么看她？ 墨兰才收拾完地上的狼籍，玉兰便匆匆入内。 “奴婢打听过了，柳御医确实去了咸福宫，就连太后娘娘也刚走。只没有人能进入咸福宫，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玉兰把打听到的消息如实汇报。 不只是全福宫在打听咸福宫的消息，其他后宫妃嫔也都在打探消息。 阵仗闹得这么大，楼素衣如果是装病要怎么瞒过陛下和御医？ 所以楼素衣晕倒应该是事实。 “她早不晕、晚不晕，偏在陛下来我寝宫时晕，你觉得有这么巧的事吗？！本宫以为，死尼姑定是在装病。”梁琬盈坚持自己的想法。 玉兰还想说话，墨兰给了她一个眼色，她识趣地闭了嘴。 “娘娘息怒。纵然空尘师太用手段抢走了陛下，难道还能每回都成功？总归娘娘在这后宫位妃是最高的，陛下又力排众议封娘娘为妃，如此便知陛下最看重的是娘娘。纵然有人想用手段抢走陛下的恩宠，那也不得长久。”墨兰柔声劝道。 梁琬盈心里却急。 她毕竟跟过先皇，哪怕慕容不在意，她也想尽快怀上皇嗣。 但慕容不找她侍寝，她要怎么怀上皇嗣呢？ 这后宫皇帝的恩宠是争的，皇嗣也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玉兰，你再去打探咸福宫的情况。若有最新消息，即刻向本宫汇报。”梁琬盈正色道。 “是。”玉兰领命而去。 这一夜梁琬盈睡睡醒醒，一宿未眠。 其它宫殿的妃嫔同样也没睡好，都在等咸福宫的消息。 大家都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慕容这么在意楼素衣。就算楼素衣死了，那也该死在莲花庵，为什么楼素衣一病，陛下竟然要在咸福宫守一夜。 是的，第二天早上后宫妃嫔都确定了一件事，慕容彻夜留在咸福宫。 但是楼素衣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等到慕容出咸福宫的时候，天色已亮堂。 又有消息传出来，慕容下了一道口谕，最近楼素衣要安心调养身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咸福宫半步。 跟着慕容一起出咸福宫的，当然还有柳御医。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标对准了柳御医。 咸福宫内伺候的近侍都是从乾清宫调过去的，没有人能把侍从安插进咸福宫，以至于也没人知道咸福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从锦瑟那里买消息，可惜的是，锦瑟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就有不少太监在柳御医跟前走动，想从柳御医嘴里套消息。偏偏柳御医的嘴很严，一问三不知。 这样一来，没有人能打听到咸福宫的情况。 再加上咸福宫大门紧闭，也没人能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就在所有人猜测楼素衣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楼素衣本人在咸福宫好吃好住。 这次慕容做事很得她心，杜绝了所有妃嫔来找她麻烦的可能性。 等到了十一月，她离生产也就剩下两个多月，届时会更安全一些。 总归又让她能再清闲安胎一段时间。 第114章 楼素衣进后宫…… 目前掌管后宫的权利在陈太后的手中，梁琬盈倒是想夺权，但她不想让慕容觉得自己急功近利，所以只能寻找合适的机会开口。 圣寿节是大日子，梁琬盈也有意和陈太后化干戈为玉帛，便主动向慕容提及帮忙办圣寿节。 慕容听后静默片刻，还是否决了梁琬盈的提议。 “德嫔和宁妃会帮忙协办圣寿节，不好中途换人。琬盈，你有这份心便够了。” 梁琬盈心里不痛快。 她很想问皇帝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若是没有她，为何会不顾众议封她为妃？若心里有她，为何连一个尼姑都能从她手里抢走他，让她成为后宫所有人的笑柄？ 但想起上回她不过是和楼素衣争风吃醋，多说了几句，慕容便拂袖而去，她生生忍住了。 之后慕容以忙碌为由，打发了梁琬盈。 梁琬盈闷闷不乐地出了乾清宫，心里憋着一口郁气。 墨兰也看出主子不快，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要说这乾清宫也不是谁人都能进来的，主子能入乾清宫，已是独一份的恩宠了。至于陛下未答应让娘娘协办圣寿节，很大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圣寿节，怕太后娘娘这个寿星不高兴。 陛下心思深，做任何事都不会感情用事吧？ 梁琬盈不高兴，就想寻他人晦气，而这次她打算找楼素衣的不痛快。 她待字闺中时，便是梁家嫡女，那时祖父是太傅，她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从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后来进了先皇的后宫，她同样是风头无两，被先皇捧在手心里宠着，那时的陈太后看到她不也得低头？ 没理由进了慕容的后宫，她处处委屈，处处被掣肘。 她得向楼素衣掰回一城，方能解除她心中郁气。 有了打算，她往咸福宫而去。 墨兰见状想阻拦：“陛下下了口谕，若娘娘还去咸福宫，只怕会惹陛下不快。” 违抗圣旨的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空尘身子不适，本宫不过是想去给她送温暖，陛下为何要不快？”梁琬盈不以为然，打定主意要见楼素衣一面。 墨兰见自家主子心意已决，不好再阻拦，待会儿只能见招拆招。 梁琬盈作为如今后宫中位份最高的贵人，出行时陪同人员不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咸福宫前，却见大门紧闭。 梁琬盈看向墨兰，墨兰会意，上前敲门。 吉利听到敲门声时，第一时间开了宫门，见是墨兰，他看向后面站着的梁琬盈，规规矩矩上前行了礼。 “本宫听闻空尘师太身子不适，路过咸福宫时，顺道过来探望她。”梁琬盈道明来意。 吉利闻言跪倒在地：“陛下有令，空尘师太在圣寿节前不宜见客，只得拂了惠妃娘娘的好意。” 梁琬盈不以为意：“本宫看一眼便走，不会耽误什么事。” 她说着就要越过吉利，进入咸福宫。 吉利跪着后退，堪堪挡住了她的去路：“惠妃娘娘请止步！圣意下达，奴婢不敢抗旨不遵。否则陛下怪责下来，不只是奴婢，就连咸福宫伺候的其他人也会丢小命，还望惠妃娘娘莫为难小的。” 梁琬盈隐忍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怎么，你一个狗奴才还敢挡本宫的路？！” “奴婢奉旨行事，不能让路！”吉利态度很坚决。 梁琬盈看向墨兰：“把狗奴才拖下去……” 恰在这时，樊嬷嬷突然现身。 “老奴恭请惠妃娘娘金安。”樊嬷嬷卑不亢地向梁琬盈行了礼。 梁琬盈神色稍缓。 樊嬷嬷是慕容的奶娘，也是慕容敬重的长辈，和吉利这个狗奴才不一样，她也不敢轻易得罪樊嬷嬷。 “嬷嬷免礼。”她上前扶起樊嬷嬷。 樊嬷嬷依言起身，笑容和蔼：“惠妃娘娘过来探望楼姑娘本是一番好意。只陛下下达了旨意，若抗旨不遵，届时大家都要受累。圣寿节在十一月中旬，惠妃娘娘很快便能见着楼姑娘，娘娘何需急于一时？” 不只是梁琬盈听到樊嬷嬷对楼素衣的称呼，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樊嬷嬷虽是笑着说的，但话里话外的威胁大家都听出来。 “嬷嬷也觉得本宫要白跑这一趟么？”梁琬盈收敛了笑意。 “娘娘也不算白跑，宫里这么多的美景，随便走走看看都能心情舒畅。但这咸福宫的大门既然关着，除了陛下，便谁都不能踏进半步，否则就只能请陛下亲自来咸福宫一趟了。”樊嬷嬷笑意不减，但直接搬出了皇帝。 梁琬盈与樊嬷嬷对视，樊嬷嬷寸步不让。 过了好一会儿，梁琬盈笑了：“嬷嬷说的是，下月便能见到空尘师太了，本宫不急于这一时。” 她倒要看看，慕容是不是能把楼素衣藏一辈子！ “恭送娘娘。”樊嬷嬷态度很到位。 梁琬盈上了步辇，待走远了，她眼里的阴霾却迟迟未散去。 今儿她倒是从樊嬷嬷的态度看出来了，楼素衣大概是快进慕容的后宫了，否则樊嬷嬷不会直呼一个出家人，这分明就是慕容的打算。 也许在圣寿节上，慕容就会公布这个消息。 慕容这个人真是可笑。 后宫这么多的妃嫔一个都不碰，却还打着尼姑的主意，他是有收集各式女人的嗜好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楼素衣进了后宫又如何？ 还不是和她们一样，只能守活寡？ 想通这个道理，她浮躁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咸福宫内，楼素衣知道樊嬷嬷打发了梁琬盈，并没有多高兴。 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今天暴露她怀孕一事，起码不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围观。若是在圣寿节当天被人看到她的大肚子…… 想到那样的情景，她不觉轻叹一声。 “姑娘是不是不知送太后娘娘什么贺礼才好？”见楼素衣长吁短叹，锦书含笑问道。 楼素衣摇头：“娘娘什么都不缺，我顶多就是再缝帛一只香囊送给娘娘吧？” “奴婢以为姑娘什么寿礼都无需准备，因为姑娘腹中的皇嗣就是给太后娘娘最好的寿礼。”雁回目光灼灼地道。 第115章 她是驯服帝王的高手! 楼素衣觉得雁回想事太天真。 虽然知道那天会被人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实，但总不能真拿皇嗣当生辰礼。届时后宫妃嫔知道她怀上皇嗣，将恨她恨得要死，她还拿皇嗣当生辰礼，那不是火上浇油？ 思来想去，她觉得天寒地冻的日子，不如帮陈太后做一对手衣，聊表心意。 反正她银子是没有了，也就只能自己动手做女红。 自从大家都知道她怀孕后，她也不再遮掩，开始给孩子做起了衣裳。每天为孩子忙碌的日子，她觉得温馨又充实。 再帮陈太后做一对手衣，也只是顺手的事。 慕容来到咸福宫的时候，楼素衣正在做手衣。她神情专注，连他站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 楼素衣直到脖子酸胀，晃了晃脑袋，这才看到慕容不知何时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慕容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握了握她的手，觉得软绵又暖和。 屋内烧了地龙，到底是比外面暖和些。 “太后娘娘生辰，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生辰礼，便打算做对手衣送给娘娘。”素衣如实作答。 就在这时雁回激动地跑进来：“姑娘，下雪了。” 她喊完才发现陛下不知何时来的，她也没听说陛下要来啊。 雁回局促地站直身子，正要向慕容行礼，慕容却牵起了楼素衣的手，帮她披上斗篷，又认真仔细地帮她系好绸带：“朕带你去看雪。” 楼素衣默了默。 她又不是孩子，还需要他带她去看？再者，她一个小小的尼姑，何德何能让他这个皇帝帮自己披斗篷。 但见慕容眉眼温和的样子，她想起那日因出宫与他争执时发生的不快。 那时他的表情很阴沉，不似此刻这般和煦。 那天他也说了，等她生完孩子，亲自送她回莲花庵。 等到她卸了货，他可能就会迫不及待地赶她出宫也没准。 此刻他对自己温柔，也不过是因为她腹中的皇嗣。 “哪来的那么多的心事？”慕容听到素衣长嘘短叹，轻敲她的头。 楼素衣当然不好说实话，嘴里忍不住怼他：“陛下管得真宽呢，还管我想什么。” 慕容牵紧她软绵的手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带她出了宫殿，去到廊庑下。 外面果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片自天空争相而下，映衬着这座宫殿愈发宏伟。 “这是今年的初雪。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丰收的年节。”楼素衣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不忘对慕容这个说几句国泰民安的好话。 果见皇帝小子唇角上扬，眉眼更加柔和。 所以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连皇帝也不例外。 她探头还想去接雪花，被慕容喝止：“你小心点，别忘了你肚子里有一个。” 楼素衣心道自己当然记得，她心里有分寸的。 但慕容这个事事为孩子紧张的样子，又想起他只要孩子不要她这个尼姑的无耻言论，瞬间让她起了叛逆心。 她甩开他的手：“陛下管得真宽！陛下不在咸福宫的时候，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陛下一来，便诸多管束，陛下还是不来为好。” 慕容看着楼素衣走进雪中，眉心微拧。 一旁的吉庆暗暗为楼素衣捏了把汗。 四姑娘可真是不识好歹。陛下忙里偷闲来陪姑娘，姑娘却不懂得感恩，还嫌被陛下管束，可不就是仗着肚子里有皇嗣，才敢对陛下没大没小吗？ 他盯着陛下，就怕主子发难，他好及时制止。 但见主子接过油纸伞，走到楼素衣跟前，为她撑起了伞。 楼素衣转眸看皇帝一眼，见他薄唇紧抿。可能是发现她在瞅他，他别开了视线，但伞还在往她这边靠。 看到他不高兴还偏要帮她撑伞挡雪的样子，她觉得好笑，这母凭子贵的感觉真是爽。 哪怕是皇帝，也要在她跟前低下尊贵的头。 谁叫她腹中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呢。上回南安王想笑皇帝至今没有皇嗣，她肚子里这个他当然得宝贝着，不容有失。 她倒也没继续作妖，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孩子很快要生下来，如果她把皇帝惹毛了，他一怒之下干出去母留子的恶毒事，那便得不偿失了。 但她还是特意在雪中走来走去，玩了一会儿也没见慕容有生气的迹象，顿觉得没意思，便折回了殿内。 等到慕容一进殿内，可把吉庆心疼坏了。 他拍去慕容肩上的雪花，幽怨地扫一眼很不贴心的尼姑，忙往主子手里塞了一只手炉：“陛下赶紧暖暖手。” 楼素衣接收到吉庆幽怨的目光，觉得好笑。 虽然皇帝尊贵，但她肚子里的娃也矜贵，慕容非要给她撑伞，又不是她求来的。 这时慕容把手炉给了她，吉庆看她的目光就更幽怨了。 楼素衣也不客气，但触及到慕容冰冷的指尖，她便握住慕容的手，一起放在手炉上。 吉庆在一旁看得真切，这一刻主子慰帖得很。四姑娘不过是让陛下一起暖手罢了，陛下眉宇间的冰霜瞬间消融于无形。 要说驯服帝王，楼四姑娘无疑是高手。 呸，呸，呸！什么驯服？ 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驯服？ 待手暖和了，楼素衣继续帮陈太后做手衣。 慕容在一旁的篮子里看到一件新奇的小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件小人儿的衣裳。那小小的一件，却是衣裳的形状，这是素衣为他们的孩子所做的衣裳？ 他觉得新奇，又拿起了其它的物件看了又看。有孩子的足衣，也有孩子的开档裤，上面还绣了趣致的小童，可爱得紧。 以前知道素衣怀孕时，他当然是高兴的，毕竟自己也有后了。 但当时的高兴不像现在这般具体，想到会有个活生生的小人儿从她她肚子里出来，唤他们爹娘，这种感觉就是很新奇。 再看素衣正专注做女红的样子，他冷硬的心好像突然就破开了一个缝隙。 “累了就歇一会儿，距离母后生辰还有时间。”慕容看了一会儿，凑近了小尼姑。 第116章 素衣贺寿 楼素衣抬头才看到慕容离自己有点近，他就差靠到自己的肩上。 “我不累。”她瞅一眼皇帝小子，不明白她做女红有什么好看的，竟让他看得这样专注。 慕容倒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在一旁看着楼素衣忙碌。 吉庆看了啧啧称奇，他也想不明白四姑娘做女红有什么好看的，陛下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这四姑娘也是个奇怪的，旁人看到陛下巴结献媚都来不及，四姑娘却完全冷落陛下，真不把陛下当成是一国之君去看重。 难不成是因为四姑娘对陛下不上心，陛下才对四姑娘特别一些？ 常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后宫的那些贵人个个巴望着能爬上龙床，四姑娘却是陛下自个儿相中的，哪怕人家已出家，也还是宠幸了。 可能正因为如此，四姑娘对陛下而言才有新鲜感。 慕容这一天在咸福宫用了晚膳才离开，这可把后宫的诸位妃嫔给急坏了。 偏偏咸福宫她们也不进不去，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光景。她们都担心慕容在咸福宫留宿，还好入夜后慕容还是离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后来慕容再没去咸福宫，后宫众妃嫔便把精力放在圣寿节上，想在圣寿节上讨得陈太后的欢心。若足够幸运，或许还有机会入皇帝的眼。 一时间，大家也都忙起来，没多余的心力再关注楼素衣这个出家人。 圣寿节这天，楼素衣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很是坦然，反倒是雁回和锦书紧张不已。 楼素衣还戴着僧帽，但头发早已长出来。只不过两个宫女看她看得紧，根本不给她再剔发的机会，她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 就她这样，孩子都有了，一切以孩子为重。 “姑娘这样穿着好怪异啊。”雁回小声嘟囔道。 只因楼素衣穿着加厚夹袄僧服，但为了遮挡孕肚，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斗篷，手上还抱着一只手炉。 两个宫女倒是知道楼素衣此举的用意，抱着手炉，又拉拢了斗篷，便看不到隆起的孕肚。 上回姑娘出现在菊园的时候，被不少人耻笑姑娘有了小肚腩。 这回是冬季，大家都穿得严实，若没有人强行掰开姑娘的手，大家也不大可能看到姑娘的孕肚。 但今时不同往日，姑娘现如今的孕肚很大，哪怕有斗篷遮挡，还是能看到姑娘的大肚子。 “哪里怪异了？”楼素衣瞪一眼雁回。 雁回小声道：“奴婢觉得姑娘不该穿着斗篷。” 不然大家一眼就能看到姑娘隆起的孕肚，若姑娘穿着斗篷，还真有可能直到圣寿节结束，也没人看到姑娘的孕肚。 “天气冷，我多穿一点还不行了？”楼素衣才不管怪不怪。 反正让她挺着个孕肚出现在那么多妃嫔跟前，她觉得心虚。 有斗篷挡一挡，或许还不会让人发现她隆起的孕肚呢。 毕竟是圣寿节，楼素衣不敢去太晚，收拾妥当便出了咸福宫。 昨儿个又下了一场雪，雪地很滑，楼素衣走得小心，锦书也小心翼翼地搀扶。 主仆三人走得慢，待去到寿安宫时，已有不少后宫妃嫔到了，包括德嫔、陶昭仪、楼素月等人。 她们正陪着陈太后聊天说笑，见楼素衣现身，众人便很有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她们看楼素衣的眼神自是不屑。 楼素月率先发现楼素衣穿着有点古怪。 既然楼素衣是出家人，那为何还穿着华贵的斗篷？还是说，楼素衣已不把自己当成出家人，打算在这个后宫扎根了？ 思及这种可能性，她起身上前，挽着楼素衣的手臂，作亲热状：“四姐姐这件斗篷真好看，是四姐姐自己做的么？”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楼素衣身上的斗篷。 楼素衣是出家人，穿着应该素净，所以穿白色斗篷倒也不能逅病。但这件斗篷是用上等的绸布所制，袖口和帽延还镶了白色狐毛，做工也很精致。 这样的华贵斗篷，后宫妃嫔都不见得人人都有机会穿上，但楼素衣这个出家人却穿在了身上。 楼素衣循着众人异样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这才觉得斗篷确实华贵了一些，她只想着用它来遮孕肚，却没想到楼素月这个恶毒的当众想让她难堪。 德嫔自然也不想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讥诮勾唇：“师太可真是好福气呢，我都没有这样的华贵斗篷，师太却穿上了。” 楼素衣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太后也在打量楼素衣这件斗篷，确实处处透着精致优雅，也难怪德嫔她们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时锦书机灵地上前回话：“陛下见天寒地冻，又担心师太染上风寒，便把斗篷赏给了师太。” 她无疑是拿慕容出来压现场这些妃嫔。 陈太后笑着朝楼素衣招手：“素衣，来哀家身边坐。” 皇帝抬举之人，她当然也要高看三分。 楼素衣倒是想离陈太后远一些。今日是陈太后的寿辰，多的是人想要向陈太后献殷勤，她坐在陈太后身边，不得成为众人的靶子？ 但陈太后发了话，她只能缓步上前。 德嫔心中不痛快，却也不想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令陈太后不高兴。 倒是陶昭仪坐不住了，想看楼素衣出丑，便道：“不知今日师太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呢？” 楼素衣也不遮掩，拿出自己做好的手衣，递到陈太后跟前：“贫尼两袖清风，实在送不出什么矜贵的寿礼，便做了手衣送予太后娘娘。” 陈太后接过手衣，只见上面花团锦簇，乍一看很普通，但一细瞧便隐约透出以金丝钱绣出的“德泽无疆，寿比南山”字样。 虽然这是所有寿礼当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件，她心中还是觉得慰帖：“不错，天正冷着，哀家刚好用得上。” 陈太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戴上了手衣。 众人见状，看楼素衣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就在热闹的当会儿，梁琬盈陪着慕容有说有笑地来到寿安宫。 想是能伴君侧，梁琬盈眉目飞扬，令众人看梁琬盈的眼神也变得不善。 第117章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孕肚 梁琬盈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定格在楼素衣的脸上，隐隐带着挑衅。 可惜楼素衣根本没看到梁琬盈送过来的“秋波”，视线堪堪落在几案上的点心上。 那里的酸梅泛着诱人的光芒，她光看着便直吞口水，好想拿一个尝尝味道。 许是她的目光太灼热，陈太后都感应到了。 她循着楼素衣的视线看去，见尼姑死死盯着酸梅，她忍俊不禁，便把酸梅往楼素衣跟前送了送：“吃罢。” 说起来这还是尚食局那边特意制的酸梅，据说是吉庆叮嘱的。 当时她看到酸梅还觉得奇怪，她上了年纪，牙口没那么好，怎的吉庆还特意让尚食局备一些酸梅？ 但见楼素衣盯着酸梅双眼放光的样子，她心下一动，不会是皇帝特意为了素衣准备的酸梅吧？ 就在她思量间，楼素衣已忍不住拿了颗酸梅往嘴里扔。 那酸爽滋味，令她通身的筋脉都像是打通了一般，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忍不住又悄悄拿了一颗往嘴里扔，正吃得心满意足时，恰好就对上慕容的视线，显然是把她偷吃酸梅时的猥琐样子收入了眼底。 她神色微讪，别开视线，心道也不是自个儿爱吃，是腹中的娃作怪，她吃几颗酸梅也吃不穷他是吧？ 德嫔却看到慕容和楼素衣眉来眼去的一幕，她心里酸泡直冒，忍不住讥诮勾唇：“师太还是少吃点吧，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相信只要是个男人看到楼素衣现在臃肿的样子就提不起半点兴趣吧？更何况是在美人如云的后宫？ 再者，方才楼素衣吃酸梅时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姑罢了。 得亏德嫔的提醒，大家也发现了楼素衣臃肿的身材。 虽然是披上了斗篷，但显然也看得出来楼素衣的身材肿胀了不少。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在放肆地打量楼素衣，只因楼素衣的身材看起来过于臃肿。虽然和冬日的着衣有关系，但尼姑即便是坐着，又有斗篷遮挡，也能看到她的肚子比在场所有人都大。 这都胖成桶了吧？ 陈太后也循着大家的视线看向楼素衣，她离得近，一低头就看到楼素衣隆起来的肚子。 她不禁微微皱眉，暗忖素衣也太不注重身材管理了，胖成这样，皇帝除非瞎了才会对素衣的身子产生兴趣。 楼素衣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一时也没有了吃酸梅的心情。 她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上不得、下不能。 一时又希望大家赶紧看出她的孕肚，一时又觉得若能侥幸逃过今日，可能直到她生产的时候，才会有被人发现她和慕容之间不清白。 梁琬盈也在仔细打量楼素衣，她看到楼素衣掩盖不住的大肚子时，一开始很不屑。但是看楼素衣的脸，似乎也没那么胖。 难道是穿得太臃肿的缘故？ 就在楼素衣坐立难安之际，慕容走上前，在楼素衣身边的位置落座。 在场美人众多，他偏偏低头问楼素衣：“冷不冷？” 楼素衣感觉到所有人定格在自己身上的不善目光，她强扯出一点笑容：“谢陛下关心，贫尼不冷。” 她怀里还放着手炉呢，冷啥呀？ 慕容看着她泛着粉的白嫩指尖，手指微动。 楼素衣不想成为大家瞩目的对象，好想慕容离自己远一点，更希望他别跟自己搭话。 她故作淡定，一抬头就正对上梁琬盈凌厉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她也实在是心虚，不由别开了视线。 梁琬盈确实是觉得慕容关心楼素衣的一幕着实碍眼，现场这么多的后宫妃嫔他不问，偏就对楼素衣嘘寒问暖。 很显然，方才楼素衣是心虚了吧？ 若非尼姑与慕容之间有染，尼姑为什么会心虚？ 而且尼姑肚子大成那样，为何会不胖脸？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现场的气氛因为慕容的来到显得有些诡异，大家都在关注着慕容的一举一动，刚好他坐在了楼素衣的身畔，又问她冷不冷，这叫大家心里多少不服。 偏又在这时，慕容又问楼素衣：“想吃什么？朕让尚食局那边再做。” 他此言一出，莫说众妃嫔看楼素衣的眼神更加不善，就连陈太后都觉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儿子终于开窍了？居然还学会了体贴？ 只有楼素衣知道，慕容根本不是在关心她，而是担心她饿着腹中的皇嗣。 也不知是手炉太暖，还是殿内的地龙烧得太旺，她横竖是出了汗。 见所有妃嫔都瞪着她，她的声音低如蚊讷：“贫尼不饿，谢陛下关心。” 众人竖起耳朵偷听，都觉得楼素衣虽然是尼姑，但心计之深沉，是她们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瞧瞧，这尼姑娇娇软软的声音，连她们听了都觉得周身酥软，就更别提正血气方刚的皇帝了。 陈太后也看到了众妃嫔像是要咬碎银牙的样子，她轻咳一声，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皇帝就这样空手而来？” 好歹是她这个当娘的寿辰，皇帝不只没有送上生辰礼，还一来就盯着小尼姑看，莫说妃嫔们嫉妒，就说她这个当娘的也觉得古怪。 “朕的生辰礼已经送了。”慕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楼素衣的孕肚。 只能说小尼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居然想出用斗篷遮挡孕肚的招数。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素衣的孕肚，竟然没有一个觉得她这是怀孕了？ 甚至连母后这个过来人也没发现这件事。 陈太后闻言有些意外，她看向芳若，芳若却一直盯着楼素衣的肚子看。 她其实觉得这么大的肚子像极了怀孕，但她不敢想啊。 但是陛下对楼素衣那样关切，这分明是看上了素衣，所以如果素衣怀上了皇嗣，那也是很可能的吧？ 可是现场似乎没有一个人怀疑素衣可能是有孕了，甚至连太后娘娘都没有怀疑，这让她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第118章 当众质问:空尘师太，你是不是怀孕了? 陈太后见芳若盯着楼素衣的肚子发呆，有点意外。 芳若伺候她多年，素来是个沉稳的，何曾在这样的大场合走神。 她也看向楼素衣的肚子，刚好楼素衣动了动，遮住肚子的斗篷分开了些许，楼素衣高挺的肚子有一半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一时间她瞪大双眼，这肚子怎么会大成这样？就连她当初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都没有楼素衣这么大的肚子…… 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的大肚子，恍惚间闪过一个可疑的念头，素衣不会是怀孕了吧？ 陈太后想到这种可能性，如遭电噬。 因为楼素衣这个无意间的动作，在场也有其他人在楼素衣换坐姿的时候看到她藏在斗篷下的大肚子，这其中就包括德嫔。 尼姑隆起来的肚子那样大，就像是怀孕了一般。 德嫔死死地盯着楼素衣的大肚子，像是这样就盯着就能让楼素衣的大肚子消失一般。 梁琬盈突然间发现德嫔和陈太后的表情过于惊愕，她循着她们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楼素衣暴露在斗篷下的大肚子。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楼素衣的肚子大得也太离谱了，并未往深处想，但也不禁盯着楼素衣的肚子看了又看。 而楼素衣本人因为坐立难安，她移动身子后又看到了那盘酸梅，不禁多看了两眼，还是忍住了馋意。 待她的视线从酸梅上移开，后知后觉地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热。她迟钝地循着众人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这才看到自己的孕肚已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这会子也只是下意识拉拢了拢斗篷，挡住了孕肚。 恰在这时，她听梁琬盈讥诮地道：“师太的肚子这般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师太不守清规戒律，怀了几个月的身孕呢。” 她此言一出，现场突然死一般的沉寂。 楼素衣被戳中了痛点，脸热不已，心虚得不敢直视众人。 她不守清规戒律是事实，怀孕也是事实。 梁琬盈这话一出口，自己的脸色突然苍白如雪。 她看看楼素衣心虚的脸，又看向其他人表情多变的样子，再加上陈太后露出惊喜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突然间一颗心像是被抛在了半空。 一定是她想多了，楼素衣怎么可能怀孕？ 这个死尼姑明明就是胖了，明明就是她贪吃肚子才会这么大。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若死尼姑真的只是太胖才这么大肚子，为什么尼姑的脸还和以前一样，只有巴掌大？ 为什么楼素衣要心虚？为什么慕容会对死尼姑嘘寒问暖？为什么这几个月慕容突然间不准任何人去咸福宫…… 突然一切的不对劲都能找到理由。 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这时南安王妃来到了寿安宫，手上还抱着不足一周岁的孩子。 孩子正在哭闹，他们母子的来到，令死一般的现场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南安王难得回京一次，本来以为上回得罪了新皇会立刻被赶回封地，谁知新皇下了一道口谕，让他们夫妇为陈太后祝寿后再离京。 他们夫妇自是没有异议。 所以南安王妃一早便进宫，谁知一进寿安宫，就觉出寿安宫内的气氛古怪得很。 众人神色各异，而楼素衣作为尼姑，身畔分别坐着皇帝和陈太后，这打眼的这一幕就更加诡异了。 当她抱着哭泣的小儿子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儿子的脸上，眼神都很不善。 南安王妃以为是这些守寡的后宫妃嫔看到她有儿子在嫉妒她，便骄傲地抬头挺胸：“不好意思啊，孩子还小，怎么哄都不听，没有吵到大家吧？” 就算吵到又如何？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她就是能生，更能为她家王爷开枝散叶，不像皇帝后宫美人如云，却都只是摆设，以至于现如今还是一个皇嗣都没有。 没有皇嗣延绵后嗣，谁都知道慕容的江山不稳固。若新皇实在缺儿子，她倒是不介意让新皇帮自己养一个儿子，将来还可以继承慕容的皇位。 大家看南安王妃的孩子依然表情不善，实在是孩子太讨厌了，吵闹的孩子更讨厌。 万一楼素衣是真的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慕容的孩子…… 想到这种可能性，众人心情非常复杂。 陈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温和地笑道：“孩子爱吵爱闹很正常，皇帝小时候也喜欢哭闹。当初哀家怀上皇帝的时候，也喜欢吃酸梅。” 她说话间，把酸梅送到楼素衣的跟前，眼角笑出了褶子：“素衣啊，你喜欢吃酸梅也别拘着。若不够，哀家让尚食局多做些。哀家是过来人，酸儿辣女……” 一时间，众人停留在孩子脸上的目光又移到楼素衣的身上，大家恨不能把楼素衣的肚子盯出一个洞，看看里面是不是真怀上了皇嗣。 “什么酸儿辣女？”安南王妃不明所以。 陈太后不会是老糊涂了，指望一个尼姑能怀上皇嗣吧？ 皇帝连他的后宫妃嫔都不宠幸，难道还能对一个尼姑产生兴趣不成？ 陈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尼姑身上？ 南安王妃的问题一出，现场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陈太后看向唇角上扬的皇帝，又看向眼睛左移右瞟，“心虚”二字就写在脸上的楼素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酸儿辣女，当然是爱吃酸就是生儿子了。素衣，是吧？” 楼素衣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偏偏陈太后还把她拱出来。 她觉得自己怎么回答都是错，下意识就看向了慕容。 慕容看到了她的窘迫，忍着笑意为她解围：“母后就别打趣素衣了，她脸皮薄，经不起母后这般逗趣。” 南安王妃闻言笑得很夸张：“陛下怎么唤师太的闺名？太后娘娘打趣一个出家人倒也罢了，陛下怎么也轻薄出家人……” 她警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了嘴，尴尬地看向其他人。 梁琬盈这时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当众质问：“空尘师太，你是不是怀孕了？！” 第119章 她腹中是朕的骨血 梁琬盈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楼素衣身上。 南安王妃则是一头雾水，再看楼素衣一脸无措的样子，她觉得楼素衣有点可怜。 再者，她才不相信楼素衣一个姑子会怀孕。 毕竟在宫中只有皇帝一个男人，楼素衣如果怀孕那还不得是皇嗣？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南安王妃笑着缓和气氛：“惠妃娘娘应是想多了，空尘师太乃出家人，怎么可能怀孕？！” 梁琬盈早看到楼素衣心虚的表情。南安王妃还在一旁叨叨絮絮，她一时急火攻心，怒斥道：“你闭嘴！” 南安王妃一时脸面无光，但这是圣寿节，她也不好发作。 梁琬盈见楼素衣不接话，沉声喝问：“楼素衣，本宫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楼素衣心里叫苦，她一个出家人怀孕确实是荒天下之大谬，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她来圣寿节干嘛呢？被这么多人围观。 就在她郁闷的录会儿，慕容突然当众握住她的手，轻勾唇角：“素衣确实有孕在身，她腹中是朕的骨血。” 早在慕容当众握住楼素衣的手时，在场所有妃嫔的心都凉了，更何况他还当众宣布楼素衣不只有孕，而且怀的还是皇嗣。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陈太后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当真？！” “儿子怎会拿皇室血统说笑？”慕容转眸看着楼素衣，“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儿子觉得这件生辰礼应当会让母后开心。” 陈太后这时已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好！哀家非常喜欢皇帝这件生辰礼。” 她又看向低头不语的楼素衣，越看越是喜欢：“素衣怀有皇嗣辛苦了，哀家重重有赏！” 楼素衣这会子听到有赏赐也高兴不起来，只因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所有后宫妃嫔的敌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也会成为大家首要铲除的目标。 南安王妃在听到慕容亲口承认楼素衣腹中的是皇嗣时，再看自己怀中的孩子就没那么高兴了。 本来他们夫妻都觉得慕容没有皇嗣这件事值得诟病，就算当了皇帝，没有后嗣江山一样不稳当，谁知皇帝竟然让一个尼姑怀了孕，这谁能料到？ 梁琬盈却是觉得屈辱。 明明她才是后宫第一人，是慕容冒天下之大不违也要封妃的人，可是慕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竟让一个尼姑怀上了皇嗣。 这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就在这时，陈太后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惠妃现在也知道答案了，往后可要好好待素衣，她腹中的皇嗣矜贵，不容有失。” 梁琬盈素来骄矜惯了，此刻脸色难看得紧。 陈太后在心中冷笑一声，又看向其他如考丧妣的妃嫔说道：“素衣腹中怀的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往后所有人都得善待素衣，不能让素衣受半点委屈。否则，休怪哀家下手狠毒！” 只因现在素衣还没有位份，她也不知皇帝有没有册封素衣的打算，为防这些妃嫔利用位份压制陷害素衣及其腹中的皇嗣，她必须敲打敲打。 众妃嫔对楼素衣恨得牙痒痒，但在陈太后的虎视眈眈之下，纷纷应是。 之后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不高，尤其是慕容全程握着楼素衣的手，这亲昵的姿态令在场妃嫔都觉得天塌了。 梁琬盈也安静下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再进慕容的后宫，这个后宫便是她的主场，她现在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地位。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楼素衣到底是什么时候爬上的龙床。 她进后宫的时间不长，而楼素衣在此前的中秋赏菊花会上就有了孕肚，只是当初还不太明显，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也就是说在她回宫之前，楼素衣就爬上了龙床。 难怪她初见楼素衣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尼姑生得太过娇媚，像是不安于室的，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可恨这个尼姑居然抢在她前头侍了寝，还怀上了皇嗣。 慕容近两个月不准任何人去咸福宫，这说明他是帮楼素衣遮掩。 若说梁琬盈此刻心中郁结难消，德嫔也不遑多让。 所以一切的疑点都有了解释。 那回在慕容在楼素衣的伴驾之下去了秋水居，那个时候楼素衣就已经侍了寝吧？ 还有几次慕容在咸福宫流连的时间长，那个时候怕也是在和这个不安于室的尼姑厮混。 可恨她跟了慕容这么多年都没机会侍寝，怎的就叫楼素衣占了先机？ 明明楼素衣也是今年才出现，她却陪在慕容身边好几年，明明慕容这几年处处宠着她，她怎么会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她长吐一口气，转眸间就看到楼素月阴沉的脸。 楼素月感应到德嫔的目光，看了过来，又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 她心中郁闷得要死。 要知道楼素衣这个庶女在楼家时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连柯姨娘这个亲娘也没把楼素衣当成女儿，甚至当年传出楼素衣坠入火海，尸骨无存的时候，柯姨娘也只是掉了几滴泪便恢复了正常。 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竟然怀上了皇嗣，这叫她怎么甘心被楼素衣压一头？ 难怪她进宫后楼素衣对她不理不睬，敢情是楼素衣早就爬上了龙床。 她死死盯着楼素衣的肚子，恨不能盯久一点就能让楼素衣的孕肚消失。 之后又有外命妇陆续来到寿安宫，尹氏来了，池氏也来了，还有楼素雅也进宫向陈太后贺寿。 当听陈太后说起楼素衣怀上了皇嗣时，池氏高兴不已，连忙向陈太后道贺。 德嫔死死盯着池氏。 她以前未出阁时就和池氏不对付，进宫后，池氏竟然还要戳她的心窝子。 池氏当然也感应到德嫔的目光，只是假作不知罢了。 尹氏面上不显，心中却很焦虑。 她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小女儿楼素月。 现下素月虽然进了宫，却不得圣宠。而她最看轻的庶女却得了恩宠，还怀上皇嗣。 这若是诞下皇子，楼素衣就真是母凭子贵了。 第120章 皇帝有后，吐气扬眉 唯有楼素雅心里是高兴的。 她最大的困扰就是楼素衣，时刻担心谢知节非要让楼素衣进谢府，现在楼素衣成了皇帝的女人，谢知节就算再想得到楼素衣，这辈子也没指望。 但若楼素衣的这一胎生下皇子，楼素衣便是这宫里的头一个。 楼素衣势大，对楼家没有任何益处，除非说素月可以借楼素衣上位，再择机除去楼素衣这个碍眼的…… 楼家人心思各异，楼素衣也从最开始的局促变得淡定了。 从今日开始，她要防范的是有人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毒手，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后宫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她需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以免遭人毒手。 今日是陈太后的生辰，本来就是大日子，再加上突然得知素衣有喜一事，她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喜意。 慕容也全程牵着楼素衣的手，像是无声在给她撑腰。 此后陈太后换了正装，在慕容的陪同下，去至太和殿，接受王公大臣的朝贺。 因为不放心楼素衣这个孕妇一人留在寿安宫那个众狼环伺的地方，慕容索性带上了楼素衣。 陈太后在正殿中接受朝贺时，楼素衣则在后殿吃酸梅，倒也惬意。 伺候她的除了雁回和锦书，还有吉庆在一旁供候差遣。 楼素衣见几个侍从都盯着自己吃酸梅，好心问道：“你们要吃吗？” 大家齐齐摇头，猛吞口水。 看着都酸，也就只有楼姑娘这个孕妇吃得津津有味。 楼素衣主要是了了一桩心事，心情还不错，再加上没有那些后宫妃嫔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令她身心舒畅。 她不时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不多时便有些犯困。 殿内南安王对陈太后拜寿后，又故意提及慕容至今未有皇嗣一事。 陈太后今日心情正好，等到南安王说完一堆废话，才好心情地开口：“南安王所言甚是。刚好皇帝已有皇嗣，这件事就不劳南安王费心了！” 这个时候，陈太后觉得皇帝有后，她也跟着吐气扬眉！ 还有几位大臣本来也想站出来劝诫慕容早日封后，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并未听说后宫哪位妃嫔怀上了皇嗣。不是说皇帝登基至今未诏任何一个妃嫔侍寝吗？既如此，皇嗣从何而来？ 只有谢知节和齐宴表情各异，他们同一时间想到的人是素衣。 待陈太后接受完朝贺，谢知节迫不及待地追上慕容，哑声问道：“敢问是后宫的哪位贵人怀有身孕？” 慕容淡扫谢知节一眼，声音冷冽：“谢爱卿，你逾矩了！” 谢知节脸色灰白，目送慕容走远。 他回头看向齐宴问道：“你可有收到风声？” 齐宴神色凝重：“未曾。” 谢知节坐不住了，他忙找人去打听到底是谁怀上了皇嗣。 这是天大的事，不只谢知节想知道，其他大臣也想知道是哪位贵人怀上了皇嗣。 等到确切的消息传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谢知节还是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失聪了一般。 齐宴听到是楼素衣有孕时，也怔愣了许久。 他猜到了陛下对素衣有意，却不曾想陛下下手的速度会这么快，听闻素衣的孕肚不小，最起码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也就是说，素衣刚进宫不久便承宠了，只是这件事无人知晓。 难怪素衣会在后宫长时间停留，只因素衣早已成了陛下的女人。 他轻叹一声，对失神落魄的谢知节道：“事已至此，谢大人莫再给她添乱了。” 素衣在后宫没有任何倚靠，楼家人向着的是楼才人，若谢知节还给素衣添麻烦，素衣的日子会不好过。 现如今素衣已怀上了皇嗣，若能诞下皇子，将来会是素衣的倚靠。 谢知节的俊脸因为嫉妒显得扭曲狰狞：“她是我的！” 齐宴见殿内人多，索性拉着谢知节走远一些，才低声道：“当初是谢大人先负了素衣，她从来没有对不住谢大人的地方！素衣能有今日不容易，看在当年的情份上，谢大人到此为止，莫再执迷不悟了。” 他认得清自己的错误，也希望谢知节别再让素衣在后宫的日子难熬，哪怕他嫉妒陛下嫉妒得发狂。 谢知节拂开齐宴的手，哑声道：“她若当年死了倒好，可她回来了。我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她，我了解她，她不会喜欢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我一定会想办法带走她……” “谢知节，她怀上了皇嗣，已是陛下的女人，你这样迟早会再害死她！你说你有什么脸肖想她？她到底哪里对不住你，招惹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瘟神？！”齐宴也是气狠了，揪着谢知节的衣领咒骂。 这时有一位姓王的大臣走过来，看到他们脸红耳赤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两位大人有话好好说。” 齐宴瞬间恢复常态，抚平谢知节衣领上的褶皱，淡声道：“本侯和谢大人有事商议，王大人请。” 王大人看向脸色灰败的谢知节，不太确定这两位青年才俊是不是会撕了对方。 谢知节也迅速恢复常态，没给王大人一个眼神。 王大人来回打量二人，确定两人不会打起来，才转身离开。 待王大人走远，齐宴狠声道：“谢知节，你若敢再害素衣，本侯定拉你一起死！” 谢知节冷笑：“别告诉我你不嫉妒陛下。陛下后宫那么多女人，他拿什么给素衣幸福？” “纵然陛下后宫妃嫔再多，也比你好千倍万倍！”齐宴说完，拂袖而去。 只余谢知节站在原地，像是石化。 之后在慕容的陪同下，陈太后率着一众后宫妃嫔往梅园而去。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今日正是赏梅花的好日子。 因为雪地滑，慕容全程牵着楼素衣的手。 楼素衣其实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慕容说今日是陈太后的生辰，让她腹中的孩子陪陪陈太后，一句话便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后来慕容索性揽着楼素衣的腰走在前面，楼素衣不用回头，也感觉到众妃嫔定格在自己身后的幽怨目光。 她再看一眼揽着她腰走路的年轻帝王，不知为何竟叹了一口气。 第121章 楼家母女强闯咸福宫 慕容清楚听到楼素衣的这声叹息，他低头看向小尼姑。 红艳的梅花树下，是她俏丽萦白的小脸。生得倒是好看，就是成天像个小老太似的。 他徐声问道：“成天哀声叹气，哪来的那么多心事？” 楼素衣看着繁花似景，还是高兴不起来：“陛下不懂。” 她承受多少的恩宠，就要承受多大的风险，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好腹中的孩子。 慕容是皇帝，他身处在无人能及的位置，又怎会懂得她一个尼姑在后宫生存的艰难？ “朕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慕容薄唇轻勾。 楼素衣暗忖他还知道自己的处境啊？但他这番话说得也太轻巧了，又不是他面对众多后宫妃嫔的围剿。 陈太后就在一旁看到慕容对楼素衣体贴周到的样子，她低声对芳若道：“看来皇帝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最起码楼素衣比梁琬盈好太多，儿子的眼光也不至于太差。虽然素衣是尼姑，但比梁琬盈那个贱人好千百倍。 想当年如果不是素衣，慕容可能早已没命。 现如今又是素衣怀上皇嗣，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有素衣在，梁琬盈想上位只怕没那么容易。 难怪当初她让素衣伴驾时，皇帝欣然应允，原来竟是早就看上了素衣，而且还占了人家的身子。 赏梅之后，就是陈太后的寿宴了。 楼素衣依然是坐在慕容的身畔，陈太后也是肉眼可见地心情不错。 尹氏不止一次想找机会跟楼素衣说话，无奈慕容全程陪在楼素衣身边，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等到用了膳，楼素衣觉得自己终于有借口离开这个热闹的场所。 虽说大家今天才知道她有孕，要想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毒手不太容易，但人多可能发生意外，若有人胆大包天冲过来推她一把，就真是要命了。 陈太后也知道皇嗣最重要，她特意叮嘱慕容，让慕容护送楼素衣回咸福宫。 慕容自是不会拒绝。 他搀扶楼素衣起身，楼素衣这会子也很坦然，毕竟自己是母凭子贵。 纵然这些人再嫉恨她，她也能淡然视之。 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下，慕容搀扶楼素衣出了寿安宫。 回到咸福宫后，楼素衣见慕容没有离开的迹象，便问道：“陛下不回宴席陪太后娘娘吗？” 她倒是无所谓，在咸福宫她很有安全感。 “母后让朕陪陪你和孩子。”慕容回得理直气壮。 楼素衣想想，还是觉得不妥：“陛下还是去陪太后娘娘吧，毕竟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 若是平常她无所谓，现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慕容这个皇帝，如果皇帝陪着她，她会被人说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慕容倒也没坚持，叮嘱其他人好好陪陪楼素衣，这才折回寿安宫。 慕容一走，楼素衣便吩咐道：“自今日起，无论是吃食还是换洗衣物都要仔细检查，莫让人钻了空子。” 虽然咸福宫有小厨房，但食材也能做手脚。 在咸福宫伺候的几人都知道现在的楼素衣就是后宫头号靶子，异口同声地应是。 楼素衣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只期盼时间过得快一点，能早点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寿安宫内，尹氏见慕容回来，眸光微闪，她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 等到寿宴结束，她让楼素月带她前往咸福宫。 楼素雅不放心，便也一同前往。 吉利就守在门口，见到尹氏一家子来了，也不敢随便拒绝，向楼素衣请示。 “打发她们离开。”楼素衣毫不犹豫地拒绝。 吉利依言复命，尹氏却道：“我难得进宫一次，下回想再见素衣不知何时，公公请通融通融……” “夫人，万事当以楼姑娘腹中的皇嗣为重。既然楼姑娘不愿见夫人，还望夫人莫强人所难。” 吉利话音刚落，楼素月突然便闯进了咸福宫：“我有话要跟四姐姐说，说了就会走！” 说完她快步冲了进去，吉利想拦，尹氏和楼素雅也跟进了进来。 吉利急得口舌生疮，突然觉得咸福宫的人手实在不够。若后宫之人个个都像楼家人这样蛮横不讲道理，那还得了？ 楼素衣正打算继续给孩子做几件换洗衣裳，这时楼素月冲了进来。 “四姐姐好大的架子！是不是因为得陛下恩宠，四姐姐连母亲都敢不见？！”楼素月一冲进来，便是对楼素衣冷嘲热讽。 楼素衣淡然启唇：“楼才人既然知道我得陛下恩宠，还敢擅闯咸福宫，你当咸福宫是菜市场，是你闯就能闯的地方？！” 楼素月正对上楼素衣冰冷的眼神，心下一凛。 这时尹氏入内，忙打圆场：“是素月不懂规矩，素衣，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你莫跟素月一般计较。” 楼素衣看向尹氏，眸色清冷。 尹氏在楼素衣的注视下心里也犯怵。 今时不同往日，楼素衣以前在楼家是不受宠的庶女，今日她却怀上了皇嗣，有陛下和太后娘娘撑腰。 她若惹楼素衣不高兴，楼素衣告枕头状，吃亏的是楼家。 当下她更是放低姿态，温声道：“我是想着难得进宫一趟，想和你说会子贴己话。说起来你也有几年时间未见柯姨娘了，你若想见她，改日我带她进宫来看望你，你道如何？” 楼素衣垂眸看向手上还未做好的孩子衣裳。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近年关时，柯姨娘也在做新衣，那时的她以为柯姨娘是为自己做的新衣，开心得忘乎所以。 但当她看到楼素雅身上的新衣时，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柯姨娘只把楼素雅和楼素月当成女儿，她这个亲女儿从来都是最不要紧的存在。 “我并不想见柯姨娘。”楼素衣神色淡淡的，“锦书，送客！” 尹氏不甘无功而返，她还需要柯姨娘牵线搭桥，让楼素衣为楼家所用，再劝道：“你和柯姨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说开便好……” 楼素衣打断尹氏的自以为是：“夫人，我以为刚才我说得很清楚！” 她沉下脸，看向锦书：“还杵着做什么，送客！” 第122章 毁了楼素衣! 锦书也很不喜欢楼家这一家子，冷声下逐客令：“各位请！” 一直沉默的楼素雅不想就这样走了。 楼素衣肚子里的皇嗣还没生出来，如果只是一位公主，楼素衣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思及此，她淡声道：“素衣，你再怎么着也是姓楼，在这后宫，若你没有娘家助力，能成什么事？既然都是楼家人，就该互帮互助，这于你没坏处。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摆出高姿态？” “当年我没沾上楼家的光，如今我也没把自己当成楼家人。就算是孤家寡人，也好过跟刻薄的楼家人有牵扯。”楼素衣下楼素雅对视，冷笑勾唇。 当年楼家上上下下待薄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楼家人？ 就因为她现在怀上了皇嗣，看起来有利用价值，又说她是楼家人。 她一点也不稀罕。 楼素雅沉下脸，端出谢夫人的派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知三思而后行的道理。跟楼家翻脸，于你没有好处。我们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还是说你想背负一个不孝不义的骂名？” “谢夫人倒是提醒了我。不如这样，下回我跟陛下说一声，我和肃宁伯脱离关系。敢问谢夫人，这样可随了你的意？”楼素衣似笑非笑地勾唇。 楼家三母女同时变了脸色，尹氏的脸色有些阴沉：“素衣，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不就是因为得陛下看重，楼素衣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是你们母女三人非要跑到我跟前恶心我。就这么着吧，下回见到陛下时，我就说自己楼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必再找我了！”楼素衣老神在在地道。 “你就不怕世人说你爬上了龙床便忘了根本？！若你背上不孝不义的罪名，你的孩儿——” “谢夫人请慎言！皇嗣是你能妄议的？！”锦书厉声喝斥。 楼素雅脸色难看，这时楼素衣再下令：“把人撵出去！” 这次雁回和锦书联手，把楼家母女三人轰出了咸福宫。 楼素雅脸色非常难看，尹氏也被气得不轻。 “母亲，这个女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若真和肃宁伯府脱离关系，咱们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让世人看清她不孝不义的嘴脸！”楼素月无疑是嫉妒楼素衣的。 眼下她只有一个想法，既然楼素衣不能为她们所用，不如彻底毁了楼素衣！ 她还不信了，没有楼素衣的帮忙，她就不能上位。 “时机未到。若她决意和肃宁伯府划清界线，到时我定让她身败名裂。眼下我只希望她腹中这一胎是位公主，若不然让她得势，楼家未必能讨到好处。”尹氏沉着脸，心中另有算计。 以前她看不上柯氏，自然也看不上楼素衣，只觉得她们母女二人不过就是玩意儿，不值得她费神。 以至于楼家上上下下也没把楼素衣当成府上的姑娘，当年她看在楼素衣一张脸还算美的份儿上，她曾想过要把她送进权贵人家当妾，发挥楼素衣的最后一点价值。 只不过那时候的楼素衣颇有想法，竟然自己谋划婚事，差点勾搭上谢知节，后来又让齐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年她就该看出来，楼素衣不是省油的灯。 若非心机深沉，楼素衣怎么会抢在素月前头爬上龙床？ 赶走了楼家母女，吉利愈发觉得咸福宫现在人手不够用。 到时真要有一堆人来闹事，他们未必能护楼姑娘和皇嗣周全。 吉利晚上去了一趟乾清宫，向慕容报备了楼家母女白天擅闯咸福宫一事，末了才道出重点：“咸福宫伺候的人太少了，奴婢就怕有人捣乱，到时人多混乱，护不住姑娘。” 吉庆觉得吉利的担忧不无道理。 在这个关键时刻，就算派人过去也得信得过的。 慕容迟迟没接话。 吉利以为主子不会答应他的建议时，却听主子道：“此事找樊嬷嬷即可。” 吉利一愣：“找樊嬷嬷？” 慕容摆摆手：“你找樊嬷嬷要人。” 吉利一头雾水，却也没敢多问，回到了咸福宫。 他跟樊嬷嬷提了此事，樊嬷嬷听后胸有成竹的样子：“要多少人？” 吉利看着樊嬷嬷：“要多少人都可以？” 这口气未免太大了。 “要找的人得信得过，不是其它宫殿的细作。人数在精不在多！关乎小皇嗣和楼姑娘的安全，嬷嬷切不可大意。”吉利正色道。 樊嬷嬷觉得是这个理儿。 楼素衣远远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觉得吉利想多了。 既然慕容把找人的事交给樊嬷嬷，樊嬷嬷肯定能找到适合的人。 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得知没有妃嫔来咸福宫闹场，有点意外：“一个都没来？” “听说是陛下下了一道口谕，称姑娘需要养胎，若执意要来咸福宫打扰姑娘，姑娘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一律处治。可能是因为这样，后宫贵人才不敢冒冒然来到咸福宫。”锦书服侍楼素衣更衣。 看姑娘照旧穿上了僧衣，她其实很想问问姑娘有没有想过还俗。 毕竟都快生孩子了，还俗这件事总该提上日程吧？ 偏偏陛下那边没有下旨，姑娘似乎也没想这件事，他们做奴才的也不敢多问。 “这样确实省事。”楼素衣很快洗漱完毕。 之后她去到大殿，看到樊嬷嬷找来的人。 在看到六个上了年纪、且有些重量的嬷嬷时，她看向樊嬷嬷。 樊嬷嬷上前为楼素衣解惑：“这些都是老奴的朋友，她们都是信得过的，而且有经验，见过的手段也多。” 说着她还特意指着一位圆脸嬷嬷道：“这是申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懂一些歧黄之术。” 跟着她又指着另一位最瘦的嬷嬷介绍：“这是乔嬷嬷，有些功夫底子，力气大，咸福宫还是得要有一位懂功夫的保护姑娘才好。” 跟着她又介绍了其他几位嬷嬷，也各有所长。 楼素衣听后连连点头：“往后就要仰仗各位嬷嬷了。咸福宫没那么多的规矩，就是穷了一点。” 第123章 孩子还没出世，就想抢她的孩子! 楼素衣话音刚落，芳若便奉陈太后的命令来到咸福宫，并且带来了不少赏赐，竟有十箱笼之多。 樊嬷嬷见楼素衣惊愕的模样，不禁失笑：“姑娘孕育皇嗣有功，这些赏赐还只是小意思，将来姑娘安全诞下皇嗣，会有更多的赏赐。” 楼素衣默了默。 她只是没想到有慕容这样小气的儿子，陈太后出手竟这般阔绰。 本来陈太后说的赏赐她当时听了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也就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谁知还真有赏赐。 她好奇地打开一个木箱，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银宝，顿时心花怒放，她立刻拿了一些给芳若，太监和宫女也见者有份。 另外咸福宫伺候的人人有赏。 大家也很开心，又对楼素衣说了一些吉祥话。 楼素衣又去看其它赏赐，发现自己也是个小富婆了。 她轻抚孕肚，看着不远处随时候命的几位身强体壮的嬷嬷，瞬间安全感爆棚。 吉利自是第一时间向慕容汇报了咸福宫的情况，慕容听后多问了一句：“素衣反应如何？” “姑娘看几位嬷嬷的眼神特别慈爱。”吉利如实回道。 慕容听到“慈爱”这个词儿，又想起小尼姑很快就要当母亲了，有片刻的失神。 吉利正想着是不是可以退下了，又听陛下问道：“素衣可还说了其它？” 吉利想想楼姑娘整天就是吃和睡，要不就是给孩子做衣裳，倒是没有其它交待。 他也不知陛下想听什么，还是如实作答：“姑娘好吃好睡，没说其它。” 慕容没有多余的表情，摆摆手：“退下吧。” 吉利却隐约觉得陛下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他也不敢多问，退出了南书房。 谢知节虽然没靠太近，却也偷听到了一些关键字眼。 他觉得陛下之所以能得到素衣，不过是因为其帝王身份罢了。素衣肯定不会喜欢像陛下这样的人，单说陛下后宫美人如云这一点，就不可能是素衣喜欢的。 素衣又是个理智的，应该不会对陛下动情。 他得想办法带素衣离开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但素衣身处皇宫，她如今又为陛下孕育皇嗣，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随他离宫？ 就在谢知节走神的当会儿，慕容突然看向他问：“谢爱卿不如猜猜看，素衣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 谢知节心里发苦，面色却如常：“微臣猜不出来。” 陛下这是杀人又诛心，故意在他跟前炫耀吧？ “猜错朕也不会罚爱卿，无妨。”慕容淡声又道。 谢知节想想楼素衣那张脸，他觉得还是生个像素衣那样的女儿更好。可惜的是，她在为其他男人孕育子嗣，他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能。 “微臣猜可能是公主。”因为有自己的私心，谢知节垂眸回道。 慕容看着谢知节的头顶：“朕猜这一胎可能是皇子。若这胎是皇子，下一次再让素衣生个公主也不错。” 若说谢知节此前猜测慕容是在故意向他炫耀，此刻他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凭什么素衣要为慕容生儿育女？就因为他是皇帝便可以为所欲为？ “谢爱卿怎么不说话？”慕容的声音响在谢知节的头顶。 谢知节待平复了情绪，才抬头回道：“陛下鸿福齐天，定能心想事成！” 慕容拍拍谢知节的肩膀，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爱卿所言甚是。” 谢知节心道这大概就是意气风发吧，可真让他嫉妒。 楼素衣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天梁琬盈率着一众妃嫔来到了咸福宫。 这一回她不意外。 她怀上了皇嗣，而且很快要生了，定是有人想除去她的孩子吧？ 只不过咸福宫都是可靠之人，这些人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 待闲话家常后，梁琬盈突然问道：“师太腹中的皇嗣就快生产了，想过何时还俗吗？” 她一句话，就把楼素衣给问住了。 说实在的，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还穿着僧衣是事实。慕容也没就这个问题跟她讨论，似乎并不在意她还不还俗。 可是就她这样，和还俗也没什么差别吧？ 梁琬盈见楼素衣答不上话来，一惊一乍地道：“师太是不想还俗，还是陛下并不想让师太还俗？陛下总不成是想在师太生产后，只留下皇嗣，师太还要回莲花庵吧？若是这般，陛下是得多狠得下心？” 楼素衣心道如果能让她带走孩子，回莲花庵倒也是好事。 她知道梁琬盈心里不痛快，眼下就是找她的不痛快罢了。 “贫尼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这可能得问陛下才知道。”楼素衣淡定地应道。 梁琬盈听到这里又笑了：“若师太回莲花庵，没人带皇嗣，届时本宫可以向陛下讨要皇嗣，让它养在本宫膝下。” 楼素衣看向梁琬盈满是恶意的笑脸，老神在在地道：“陛下眼下还没有皇嗣，若生下来，陛下定会看重的，这点倒是不劳惠妃娘娘操心。” 梁琬盈想抢走她的孩子，倒要看看她答不答应。 她无论如何不会给梁琬盈半点机会！ “目前后宫就属本宫位份最高，即便师太留在后宫，没名没份的也不可能亲自带孩子。是了，陛下难道还没有许师太任何位份吗？！”后面这一句，梁琬盈多少带了点试探的意思。 楼素衣自然也是知道的，其他妃嫔也都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想知道慕容有没有给过楼素衣许诺。 见楼素衣摇头，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陛下竟不曾许诺给师太位份？陛下这未免太绝情了，陛下怕不是把师太当成生育工具吧？！”梁琬盈说着笑起来，笑声特别尖锐刺耳。 楼素衣想不通梁琬盈有什么好兴奋的。 不过梁琬盈的话也有道理。哪怕是后宫妃嫔，如果位份不高，就没有资格把孩子养在身边，会交给位份较高的妃嫔。 梁琬盈如此亢奋，想必是笃定她把孩子生下来，也没机会亲自养吧？届时指不定梁琬盈还会趁机从她手里抢走孩子的抚养权，以此诛她的心。 第124章 制造混乱 梁琬盈此言一出，其他人很有默契地笑出声来，显然是乐意看到楼素衣落得这样的下场。 方才人见状眉心微拧，扬唇道：“陛下不是那样绝情之人。再者，大师又是陛下看重之人，陛下定是会把孩子交给大师亲自抚养。现如今还未给大师名份，不过是时机未成熟罢了。” 方才人话音刚落，众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她们也没想到，楼素衣在后宫居然还有朋友。 今日来咸福宫的所有人无一不想看她落得被慕容抛弃的下场，也就方才人为她说了一句话。 她自己并不在意帝王的恩宠，但这关乎她孩子的未来。 在今日之前，她不大愿意想孩子出生以后的事情。 但若她离宫，孩子肯定要送给其他后宫妃嫔养，又或者是交给陈太后抚养，而她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孩子吧？ 这件事她是得仔细打算打算了。 “方才人，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本宫闭嘴！”梁琬盈冷声喝道。 方才人迫于梁琬盈的淫威，不敢再吱声儿。 楼素月眸光微闪，突然在想如果楼素衣生完孩子便出宫，孩子能不能交给她来抚养？ 如此她就有借口接近陛下，膝下又有皇嗣，怎么算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只可惜她也知道自己位份太低，正常情况下也轮不到她来抚养皇嗣，除非陛下把她提为九嫔之一，或者是陛下金口玉言，看在她是楼素衣妹妹的份儿上，准她抚养皇嗣…… 楼素衣自是没想到不只是梁琬盈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就连楼素月这个才人也妄想抚养她的孩子。 不耐烦再应对这些来挑事的女人，她下了逐客令：“诸位贵人若没其它事都散了吧，御医说过，我需要安心养胎。” 她说罢起身，就想折回寝室，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梁琬盈却不放过她，沉声喝道：“本宫话没说完。空尘师太，你竟敢蔑视本宫？！” 楼素衣假装没听见，脚步未停。 梁琬盈眸光微闪，看向墨兰。 墨兰会意，冲上前就想拦住楼素衣的路。若能顺道制造混乱，弄死楼素衣腹中的孩子，此趟就不算白来。 但是墨兰的速度快，却不及乔嬷嬷的速度。 乔嬷嬷一个箭步上前，堪堪拦住了墨兰的路：“这是咸福宫。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 墨兰想推开乔嬷嬷，乔嬷嬷却文风不动。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婆子？以前在咸福宫没见过这号人物，总不成是陛下派过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有点不敢和乔嬷嬷硬碰硬。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楼素衣已消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时樊嬷嬷现了身，对所有妃嫔说道：“老奴送各位贵人离开。” 梁琬盈不怒反笑：“一个没有名份的出家人，也敢藐视本宫？！” 樊嬷嬷微笑回道：“惠妃娘娘何必跟空尘师太置气？但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万事没有空尘师太腹中的皇嗣重要。惠妃娘娘若想跟空尘师太叙旧，将来有的是机会。惠妃娘娘身娇体贵，莫急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她的一番话说得好听，但也直接搬出了皇帝陛下。 若是梁琬盈这个惠妃还想要胡搅蛮缠，也就只能请陛下来一趟咸福宫了。 梁琬盈定定地看着樊嬷嬷好一会儿：“很好！” “恭送惠妃娘娘，恭送各位贵人！”樊嬷嬷不卑不亢。 梁琬盈率先拂袖而去，其他妃嫔也不敢再停留，纷纷走远。 最后只剩下楼素月，她想和楼素衣商量抚养皇嗣一事。 “楼才人请吧。”樊嬷嬷知道楼素衣以前在楼家时的遭遇，对楼素月自是没什么好感。 楼素月知道樊嬷嬷是慕容看重之人，自是不敢怠慢：“我有要紧事和四姐姐商量，麻烦嬷嬷通传一声。” 樊嬷嬷淡声道：“师太不愿意和楼才人说话，楼才人还是请吧。” 楼素月心里头不高兴。这个婆子仗着得陛下看重，姿态端得这样高。她都没通传，又怎知楼素衣不见她？ 再者，她愿意帮楼素衣养孩子，那是楼素衣的福分，楼素衣应该开心才是。 “嬷嬷还是通传一声吧。是关乎皇嗣的事，我想和四姐姐商量一番，四姐姐会想见我的。”楼素月抬头挺胸，非常自信。 樊嬷嬷听说是关于皇嗣的事，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寝室传话。 楼素衣听后眼皮都未抬：“不必理会，打发出去。” 她腹中的孩子跟楼素月有何干系？说什么商量皇嗣一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楼素月怀了孩子。 樊嬷嬷依言退下，去到楼素月再次逐客令：“空尘师太并不见楼才人，楼才人还是请吧。” “不是，我要和四姐姐商量正事，四姐姐如何会不见我……” 楼素月还想硬闯，乔嬷嬷看到樊嬷嬷使的眼色，便和另一个嬷嬷上前，上前便把楼素月拖出了咸福宫。 楼素月气得直蹬脚，觉得这些嬷嬷粗鲁又蛮横。最可恨的还是楼素衣，她明明是想帮楼素衣，这位庶姐却不懂感恩，竟然还把她丢出咸福宫。 巧的是，陶昭仪还未离开。 见楼素月出来，她笑道：“妹妹方才特意留下是和空尘师太有事商量吗？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楼素月心道自己和陶昭仪是同一阵营的，倒也没什么好避讳，指不定将来她还能让陶昭仪在陈太后跟前美言几句，让自己养皇嗣。 当下她便把自己的打算同陶昭仪说了，陶昭仪听后觉得可笑。 莫说楼素月和楼素衣没什么姐妹情，就楼素月的才人身份，竟想着代替楼素衣养皇嗣？ 九嫔之下都没资格养皇嗣，楼素月难道不懂？ “我知道自己是才人，没资格养皇嗣，但我和四姐姐是姐妹，若四姐姐出宫，又有陛下首肯，我帮姐姐养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楼素月挽上陶昭仪的手臂，自顾自地又道，“就算我不能养，这不还有陶姐姐么？以陶姐姐和陛下之间的情分，陛下会把皇嗣交给陶姐姐养，也是很大可能的。” 第125章 渣男皇帝不给她名份 陶昭仪意外楼素月会说这话。 她们不过是因为利益一致才站在同一阵线，所谓的姐妹情不过就是遮羞布罢了。 不过，楼素衣和楼素月确实是姐妹，楼素月或许是有可能得到皇嗣的抚养权。 “空尘师太还未生下皇嗣，一切未有定论。若陛下让空尘师太还俗，又给了空尘师太位份，那就没有旁人什么事了。”陶昭仪说及此，就见楼素月脸色不大好看。 难怪她打听到的消息就是楼素衣在楼家没有存在感，哪怕楼素衣五年前出事那会儿，也不见有楼家人伤心。 现在楼素月总想着楼素衣生下孩子不能亲自抚养，但君心莫测，谁知道陛下对楼素衣会不会格外恩宠呢？ 方才楼素月说起抚养皇嗣的笃定语气，便知楼才人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楼素衣，哪怕楼四已怀上了皇嗣，楼素月也笃定楼素衣成不了气候。 可她以为，楼素衣如今的势头很好。 昨儿个太后娘娘生辰，陛下那样冷情的人却处处照顾着楼素衣。虽不知君王的恩宠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是不是只是对皇嗣的看重，最起码眼下的情势对楼素衣极为有利。 楼素月不知陶昭仪心中想法，但她确实看不起楼素衣这个庶女，认定这位庶姐是靠着狐媚手段才爬上龙床。 陛下会宠幸楼素衣，很可能只是猎奇心理。 眼下陛下对楼素衣好一些，也不过是因为母凭子贵。 若非楼素衣怀着皇嗣，陛下的目光被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吸引，也不至于看不到后宫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嫔。 “陶姐姐想多了，陛下若想让四姐姐还俗，早该下一道圣旨。如今孩子都快出世了，陛下还没有下旨，便知陛下看重的只是皇嗣！”楼素月坚持心中的想法。 陶昭仪意味不明笑笑：“但愿吧。” 她却觉得，陛下同样也看重楼素衣。 最起码后宫那么多的美人，包括梁琬盈以及曾最受宠的德嫔，这二人曾风光无限，但却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偏就诏幸了楼素衣，这说明楼素衣有吸引陛下的地方。 她以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身子，这就说明这个女人对男人有吸引力。 德嫔和梁琬盈位份再高，再受宠又如何？却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想起每回陛下去全福宫，太后娘娘都是让楼素衣伴驾，分明就是想让楼素衣阻止梁琬盈侍寝，而且每一回都成功了。 这就说明太后娘娘的招式管用，也说明楼素衣本事。 可笑楼素月对楼素衣偏见很深，看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陶姐姐别想太多，等到四姐姐生完孩子，咱们便想办法夺走皇嗣的抚养权，四姐姐不会是咱们的威胁。”楼素月笃定地道。 陶昭仪未置可否，算是揭过这个话题。 咸福宫内，楼素衣摸着自己的孕肚，心中感叹自己怀了个金疙瘩。孩子还未出世，一个个都在打孩子的主意。 最可笑的是，楼素月一个才人竟然也敢打皇嗣的主意。 虽然她没让楼素月进来，但楼素月提及皇嗣，不就是想抢她的孩子？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在孕育子嗣，怎么一个个当她这个亲娘是死的？难道她还真会撇下孩子，自己出宫快活？ 锦书见楼素衣在室内来回踱步，皱紧眉头，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生气！”楼素衣脸色不大好看。 锦书又再追问：“可是因为今天来了不少妃嫔，她们让姑娘不高兴了？” 楼素衣正想接话，想起锦书是慕容派过来的人，她又生生吞回了嘴里的话。 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名份，在她腹中的孩子暴露之前，她也只算是慕容的地下情人，连个外室都不算。 但今天来的后宫妃嫔都是慕容有名份的女人，她这个尼姑若说他的女人不好，指不定会让皇帝小子不高兴。 “倒也没有，可能是孕妇总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不高兴吧。”楼素衣轻叹一声。 本来她不想进慕容的后宫，也不想要什么位份，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如果没有名份，就没办法名正言顺养自己的孩子。 她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被其他女人夺走，凭什么她这个亲娘还活着，却要给孩子找后娘下？ 若是性子和善的倒还好，若是楼素月、梁琬盈那样阴险的女人养，孩子指不定会被虐待。 她越想越辛酸，暗叫这算什么事儿呢？ 上回慕容因为她想出宫一事动了肝火，说等她生下孩子后亲自送她回莲花寺，若真如此，她的孩子就会落到其他女人的手里。 慕容真真是心狠手辣的渣男，竟然这样对待她这个救命恩人。 他如果敢抢走她的孩子，她大不了跟他拼命！ 楼素衣思来想去，突然间发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留在后宫，还要拿到九嫔以上的名份，如此她才有机会亲自抚养孩子。 可是慕容那个渣男甚至都没有让她还俗的打算，又怎么会给她名份？渣男明明是想白嫖她。 如果慕容在她生孩子后把她赶出皇宫，她就只有找陈太后帮忙吧？ 于陈太后而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只因为梁琬盈是陈太后心中拔不掉的那根刺。 想到还有陈太后可以倚靠，她心中稍定。从今往后，她要跟陈太后打好关系，反正慕容这个渣男是靠不住的。 楼素衣这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一闭上眼，就梦到梁琬盁、德嫔和楼素月这三个女人朝她笑得狰狞，而且在她生孩子当天，她们就抢走了她的孩子。她双拳难敌三个女人的围攻，最后眼睁睁看着她们夺走了自己的宝贝孩子。 她哭着从噩梦中惊醒，这时天已经亮了。 锦书和雁回听到她的尖叫声跑进来，在知道她只是做了噩梦时，她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们了，此前姑娘的尖叫声很凄厉，她们还以为皇嗣出事了。 锦书担心楼素衣的精神状况，特意让吉利去请慕容来一趟咸福宫。 第126章 你与朕也算做过露水夫妻…… 慕容在南书房和内阁成员商议完政务出来，吉庆便上前把吉利汇报的事转达了。 关乎皇嗣，四姑娘也不是会利用皇嗣争宠之人，他不敢有半点怠慢。 果不其然，主子在听说四姑娘做噩梦之后，也不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转而前往咸福宫。 楼素衣整晚被噩梦缠身，没休息好，味口也一般。 她随意用了早食，正想再睡个回笼觉时，皇帝小子来了。 说起来，皇帝才是害她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她幽怨地看一眼慕容，看起来人模人样，就是不做人事。 慕容接收到楼素衣可疑的目光，轻挑修眉：“怎么了？” 用这种怨妇的眼神看他，难道是想他了？ 楼素衣轻叹一声：“陛下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得空来看我？” 哦，不对。皇帝小子不是看她，而是看望她腹中的皇嗣，是她自作多情了。 “朕让你不高兴了？”慕容试探问道。 也就是几日未见她，他没与她打照面，怎会无端端惹她不高兴？ 这令他费解。 “哪能呢？陛下可是一国之君，您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例如勾搭上她这个尼姑，利用她生完孩子，然后把她一脚踹出宫。 慕容听到楼素衣阴阳怪气的这番话，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小尼姑敢对他没大没小。 “朕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你不妨同朕说说，朕或许能改。”慕容看着她的大肚子，忍不住摸了上去。 有趣的是，他才摸上她的大肚子，孩子就往他掌心踹过来，这孩子的性子可能像小尼姑，比较活泼。 孩子还是像她好一些，性子讨人喜欢。 楼素衣暗忖那些大实话她能说吗？例如他是大渣男，例如他见色起意，害她成为全后宫妃嫔的情敌…… 慕容像是看出了小尼姑的顾虑，淡声又道：“你要知道现在你母凭子贵。即便说了让朕不高兴的话，朕也能免你死罪。” 楼素衣张了张嘴，觉得骂他大渣男这话还是不能说，等她生下孩子，她就不能母凭子贵了。 她怔怔地看着慕容好一会儿，才幽幽启唇：“陛下是真龙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例如不给她名份，例如去母留子。 她觉得自己生产的时候得小心一点，以免慕容突然觉得她碍眼，让她来个大出血，届时她生下孩子，最后死于非命…… 慕容见楼素衣跟自己打官腔，迂回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昨晚没睡好？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楼素衣张嘴就要说昨晚自己做的噩梦，但还是及时打住。 是了，皇帝小子突然来到咸福宫，怕不是有人向慕容告状？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本来就是，慕容平时十天半把月不会出现一次，今日突然来了，定有人向他禀报自己从噩梦中惊醒一事。 不过由此也可得知，慕容很看重她腹中的孩子，这是孩子的福分。 “一睁眼就记不起梦中的内容了。”楼素衣说着起身，把位置让给慕容坐，突然想试探试探慕容的想法。 慕容见楼素衣突然这么殷勤，淡声问：“你可是有事求朕？” 楼素衣直接问道：“我就是想问问，等孩子出世了，陛下会不会善待它。” 慕容淡然启唇：“朕的孩子自是会善待，当然，若孩子像你这般愚钝，该出手还是得出手。” 楼素衣被他噎了一下：“我很愚钝吗？” 虽然她不是那么聪慧，但也不蠢吧？听慕容嫌弃的口吻，她都要怀疑自己真的很蠢。 “嗯，长得也不聪慧。”慕容自顾自地又摸上了楼素衣的孕肚。 楼素衣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必要跟慕容一般见识。 但是长得不聪慧是什么说法？ 她模样出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长得聪慧？ 发现自己被慕容带偏了，楼素衣导回正题：“孩子不久后就出世了，我想问问这后宫有什么规矩。陛下看起来像是喜欢这个孩子，那孩子是陛下亲自带吗？” 她本意就是试探慕容，想知道慕容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已经在给她的孩子物色后娘了。 如果慕容真打算把孩子交给他的后宫妃嫔养，那她还不如去求陈太后，让陈太后想想办法。 慕容深深看一眼楼素衣，原来小尼姑是在试探孩子的抚养权。 正对上小尼姑殷切的眼神，他淡声开口：“朕渴了。” 楼素衣一愣，觉得姓慕的太讨厌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陛下稍等，我这就去给陛下端茶过来。” 慕容看她挺着大肚子，拉住她的手：“锦书去就行了。” 楼素衣便继续此前的问题：“陛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慕容并不急着回答，等锦书上了茶，他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道：“你不问，朕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回你倒是提醒了朕。你若要出宫，朕也不能强人所难，但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你觉得找谁照顾好？” 楼素衣瞪着慕容，心道这只老狐狸怎么把问题抛回给她了？ 她觉得谁都没有她这个亲娘好，这是能说的吗？ 慕容见楼素衣紧抿双唇，迟迟不接话，他握住她的手：“你与朕也算做过露水夫妻，孩子也是朕的亲骨肉，朕总不能待薄了孩子。而且你是孩子的亲娘，朕尊重你的意愿。你不妨指定人选，若人选没问题，朕都听你的。”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实际上还是要把她的孩子送给其他女人抚养，这黑心的皇帝渣男！！ 她越想越生气，就在她怒火中烧的当会儿，慕容又说道：“朕是一国之君，没有那么多时间带孩子，若不然，朕带在身边亦无不可。朕觉得让孩子留在亲生爹娘身边是最好的，但你执意要离宫，朕总不能拦着你……” 楼素衣听到这话双眼一亮：“如果我不出宫，你让孩子留在我身边？！” “当然，你是孩子的亲娘，你若不出宫，孩子自是你亲自抚养。”慕容把玩楼素衣纤细的手指，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弧度。 第127章 叛主，罪该当诛! 楼素衣看着慕容，目光晶灿如火：“当真？！” 慕容薄唇微掀：“君无戏言！关乎皇嗣，朕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说笑？” 楼素衣觉得这话没毛病。 毕竟他是做皇帝的人，一开尊口便是所谓的口谕。 楼素衣正在走神，突听慕容问道：“怎么，你不打算出宫了？” 楼素衣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她想要过自由的生活，可是她不能抛下自己的孩子离宫而去。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自是想离开后宫这个是非之地。 眼下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便也不再扭捏，郑重地道：“我想留在皇宫，但孩子一定要由我亲自抚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陛下都不能让其他人夺走我的孩子。” 在自由和孩子二者之间，她选择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其他人会作什么样的抉择，但她肯定不会抛下自己的骨血。 慕容微微颔首：“这点朕可以答应你，不会食言。”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慕容捏捏她的脸，突然了然：“你做噩梦就是因为孩子的事？” 楼素衣想起昨晚上所做的噩梦，不提也罢，她回想梦中那一幕都觉得窒息。 “昨晚做的什么梦我已经记不起来了。陛下既然来了，要不用午膳才走？”楼素衣这话一说完，突然有点烦闷。 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以前的她根本不会想着去讨好慕容，但因为有了软肋，而皇帝的恩宠是她和孩子在后宫立足的根本，所以她不能得罪皇帝小子。 真可悲啊，她就这样入了局，从今往后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朕陪你出去走走。”慕容说着，搀扶楼素衣起身。 楼素衣的身子越来越笨重，但胜在年轻力壮，平时也修养得好，她觉得目前一切都还好。 但慕容看着她的大肚子还是会担心：“会不会很辛苦？” 楼素衣循着慕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大肚子，摇头回道：“孩子很乖，目前一切都没问题。” “若有不适定要跟人说，孩子和你的安全最重要。”慕容叮嘱道。 楼素衣笑道：“我最珍惜自己的小命了，若有不适当然不会瞒着。” 慕容还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但还是陪楼素衣用了午膳才回乾清宫。 楼素衣目送御驾队伍走远，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若在她初初进宫时，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心甘情愿留在皇宫。 “陛下这么宠姑娘，姑娘为何还要叹气？”雁回不太理解。 楼素衣笑笑：“陛下宠我吗？” 为什么她感受不到。 再者，帝王所谓的宠爱今天能给你，明天也能给其他人。 就像是曾经被誉为慕容的白月光的德嫔，又好比慕容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封妃的梁琬盈。 现如今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肚子，觉得她受宠，但其实她和慕容之间根本就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当然宠啊！陛下很少在后宫走动的，但唯有咸福宫来得勤。其他妃嫔想见陛下一面难如登天，可是只要姑娘一开口，陛下再忙会来见姑娘。”雁回兴致勃勃地道。 楼素衣闻言皱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反正不觉得慕容待她有什么特别。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这天锦瑟突然来到咸福宫，故作神秘地对楼素衣道：“奴婢有话单独和师太说。” 楼素衣一开始就知道锦瑟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她现在挺着大肚子，可不敢跟锦瑟单独相处。 “你有话直说即便。锦书她们是自己人，没必要回避。”楼素衣神色淡淡的。 锦瑟没想到楼素衣会这么直接，但她不甘心，低声又道：“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师太说，其他人不宜在场。” 锦书竖起耳朵正偷听，刚好楼素衣看过来，她尴尬地扯出一点笑容。 楼素衣淡声道：“我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锦书和雁回都是自己人，无需回避！” 锦瑟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想害她罢了。 锦瑟实在没办法，只好偷偷将一封信塞到楼素衣怀里，她低声道：“这封信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楼素衣反而退开一步，也没接信，信就这样掉落在地上。 锦瑟没想到楼素衣竟然不接信，她眼见着锦书拾起了书信，顿时有点慌，她想夺回来之际，锦书避开她的手。 “锦书，你先检查信有没有下毒！”楼素衣正色道。 不怪她这么说，锦瑟绝对有这样的动机。 锦瑟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是她太急进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之后申嬷嬷入内，仔细检查了书信，确定没有下毒，锦书才拆开信，在看到是男人的笔迹时，她脸色微变，看向了楼素衣。 楼素衣接过信，在看到字迹的瞬间便认出这是谢知节的手笔。 她沉下脸，看向锦瑟，厉声喝道：“你何时跟谢大人勾结在一起？还敢帮谢大人传书信？！锦瑟，你可知这是叛主的行为，罪该当诛？！” 锦瑟早就慌了，她只是没想到楼素衣连最起码的好奇心都没有，没有摒退其他人，而且还当众把这件事捅出来。 她不过是想让谢知节把楼素衣这个祸害带出皇宫，而且她也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奴婢没有背叛陛下。是谢大人说对师太旧情难忘，奴婢看谢大人对师太情深一片，才帮谢大人传达书信的。奴、奴婢也是为了师太好，怕师太和谢大人这对有情人就这样错过，那样太可惜了……” 锦瑟话没说完，申嬷嬷突然一掌狠狠打在锦瑟的脸上：“放肆，你这个婢子竟敢无中生有？！” 楼素衣看向在场众人：“你们也都看到是怎么回事，是锦瑟勾结朝中大臣，胡乱攀咬我。” 众人齐齐点头。 楼素衣又道：“锦瑟毕竟是御前伺候的宫女，把锦瑟交给陛下处置。” 至于信的内容，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里面的内容，无非是想帮她离开皇宫。 这封信最好还是别被慕容看到，否则她说不清。 第128章 他心里是有她的 锦瑟脸色灰败。 最近这段时间她挨了两顿板子，若今日被楼素衣告御状，她的命只怕难保。 她想向楼素衣求情，但她又打从心底里憎恶楼素衣这个水性扬花的尼姑，最后她愣是没能开这个口。 被锦书带出咸福宫，她小声打商量：“锦书，你我都在御前当差，这件事你能不能别捅到陛下跟前？” 锦书以前就看出锦瑟心比天高，但她没想到锦瑟胆子大成这样，竟然敢帮谢知节传递书信。 要知道楼姑娘是陛下的女人，让陛下知道谢大人跟楼姑娘有书信来往，陛下将作何感想？ 锦瑟不安分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害死楼姑娘。 若楼姑娘出什么事，在咸福宫当差的众人还能有活路？ 锦瑟见锦书神色冷淡，不甘心地又道：“我们是同僚，空尘师太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不在御前告发我……”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件事瞒不住，我也不可能瞒。你当谢大人的狗腿子是事实，陛下不能被蒙在鼓里！你有话就同陛下说吧，你应该祈祷陛下能饶你一命！”锦书不再说话，率先往乾清宫而去。 锦瑟追在锦书身后，还想再劝，但锦书始终没开口。 眼见乾清宫快到了，锦瑟很害怕。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便想起了一人，那就是在全福宫居住的惠妃娘娘，便折道而去。 梁琬盈倒是爽快见了锦瑟，见她跪倒在地，便问道：“这是怎的了？” 锦瑟脸色惨白，朝梁琬盈磕了几个响头：“求惠妃娘娘救奴婢一命。陛下在意惠妃娘娘，如今也就惠妃娘娘能救奴婢了。” “你犯了何事？”梁琬盈好奇地问道。 锦瑟也不隐瞒，如实把自己帮谢知节和楼素衣传递书信的事情说了。 “奴婢看那谢大人对空尘师太情根深种的样子，便一时心软，送信给空尘师太。谁知那空尘师太不识好歹，竟然向陛下告御状。奴婢不想死，求惠妃娘娘救奴婢一命！若奴婢此次能逃过一劫，来日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锦瑟朝梁琬盈又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梁琬盈倒是不介意拉锦瑟一把，前提是锦瑟还得在御前当差，如此她的出手才有价值。 就怕此役过后，锦瑟不能再在御前当差，那就是一颗废棋。 锦瑟见梁琬盈迟迟不说话，心里有点慌：“娘娘慈悲，求娘娘救奴婢一命。” 梁琬盈看向墨兰，墨兰对她微微颔首。 见状她还是松了口，说道：“你先回乾清宫，本宫晚些时候便到。” 锦瑟知道这是梁琬盈答应帮自己的意思，便千恩万谢地走了。 梁琬盈看向墨兰问道：“本宫救她会有回报么？” “不过是张一张嘴的事，娘娘若能救下她，将来手上便多一枚可以用的棋子。不过锦瑟不是个安份的，娘娘就算将来要用到这颗棋子，也得小心掌棋。”墨兰道出自己的见解。 梁琬盈深以为然。 锦瑟作为宫女居然帮谢知节传书信，这可不就是为了对付楼素衣？锦瑟仇视楼素衣，这点与她一拍即合，但想深一层，不正说明锦瑟有爬龙床的心思？ 乾清宫内，锦书等了一刻钟才见到慕容。 她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慕容听后，神情莫测：“锦瑟在何处？” 吉庆忙去找人。 他在乾清宫没找到人，待锦瑟匆匆回到乾清宫，他才上前把锦瑟带到御前。 锦瑟没敢看慕容的脸，跪倒在地。 慕容没说话，也没看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她更害怕。 “奴、奴婢不、不是故意的，是、是谢大人说让奴婢带一封书信，奴婢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便不小心犯了错。” 锦瑟说及此，偷偷看向慕容。 慕容并未看锦瑟，也没什么表情，这反倒让锦瑟害怕。 室内是死一般的沉寂，这样的压抑氛围让锦瑟心惊胆战。 吉庆和锦书也不敢吱声儿，这可不是小事，锦瑟明知楼素衣怀着皇嗣，却还敢帮谢知节传书信给楼素衣，这不是叛主是什么？ 锦瑟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直飙冷汗：“陛下，奴婢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慕容这时终于开了尊口：“把人拖下去，乱棍打……” 他话没说完，梁琬盈突然进来：“这是怎么了？” 慕容看一眼梁琬盈，梁琬盈像是没看到现场诡异的气氛，又问：“是锦瑟做错什么事了么？好端端的怎么跪在地上？可是做错了事？” 慕容没说话，梁琬盈又看向吉庆问道：“你来说说。” 吉庆可不敢说这事，他下意识看向慕容。 这时慕容淡声把话说完：“把锦瑟拖下去，乱棍打死！” 锦瑟吓得脸色惨白，求救地看向梁琬盈。 梁琬盈见状忙劝道：“就算锦瑟做错了什么事，她也在御前伺候了一些时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能否帮锦瑟求个恩典，求陛下饶她一命？” 慕容没说话，梁琬盈见状屈身求情：“妾身只是觉得锦瑟还是花样年华，还这么小，就这样丢了小命实在有些可怜。纵然她做了错事，也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请陛下开恩，留她一命。” 慕容看着梁琬盈好一会儿，没接话。 梁琬盈忙不迭又道：“妾身还是第一次求陛下，陛下能否给妾身一个面子？” 慕容沉吟片刻，终还是改了口：“拖出去杖责五十。若侥幸活下来，丢回浣衣局。” 锦瑟松了一口气。 虽然五十板可能丢了命，还要被赶回浣衣局，但好歹有转寰的余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锦瑟被拖下去后，梁琬盈也松了一口气，好歹慕容给她一点薄面，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 “陛下成天忙政务，也要顾及身子。”梁琬盈转移了话题。 “朕心里有数。”慕容看过来，“爱妃有事？” “妾身没事就不能找陛下么？陛下成天忙碌，也不在后宫走动，妾身就是想陛下了，才斗胆来见陛下，陛下可不能嫌弃妾身。”梁琬盈微嗔。 第129章 当年绑架的真相 吉庆觉得自己在一旁很碍眼，觉得自己打扰了陛下和惠妃娘娘谈情说爱。 偏偏陛下一脸漠然，对惠妃娘娘的撒娇视而不见。 他突然觉得还是四姑娘厉害。 陛下这般冷情又不近女色的男人，竟然被四姑娘勾上了床。 准确来说，是陛下主动把四姑娘勾上了床。 眼下惠妃娘娘抛媚眼就像是给瞎子看，陛下竟没有一丝动容。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慕容漠视了梁琬盈，看向吉庆，“你送惠妃出去。” 吉庆倒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每回惠妃娘娘过来，陛下说要忙正事，这说明陛下对惠妃娘娘这个人兴趣不大。 若陛下感兴趣的人，例如四姑娘，再忙也能抽出时间陪一会子。 只能说，惠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不及四姑娘。 梁琬盈心里恼恨慕容的不解风情，如果是先皇，她只要一撒娇，就恨不能黏在她身边不走。 但慕容刚好相反，无论她如何千娇百媚，慕容似乎都没有动容，好像他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皇帝。 可偏偏他宠幸了楼素衣那个尼姑，他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真的不近女色。 吉庆送梁琬盈出去的时候，梁琬盈忍不住问道：“吉庆，你如实告诉本宫，陛下是不是很喜欢空尘师太？” 她想知道自己比楼素衣到底差在哪里。 吉庆仔细想了想，觉得陛下对楼素衣也没多少特别，可能是年少时的救命之恩，才让陛下对四姑娘高看了一眼。 但最起码，陛下也宠幸过四姑娘几回，当然，也就是几回而已。 他隐约觉得陛下宠幸四姑娘，可能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女人孕育皇嗣，却不知为何陛下独独就相中了四姑娘的肚子，而不是后宫妃嫔。 但四姑娘就快生了，他还是不要挑起惠妃娘娘对四姑娘的仇恨较好。 “奴婢觉得陛下对空尘师太更多的是同情。惠妃娘娘应该也知道，空尘师太曾救过陛下一命。”吉庆说到这里就闭了嘴。 他希望惠妃娘娘别多想，也别打皇嗣的主意。 在陛下心里，儿女情长算是了什么？只要后宫妃嫔别给陛下添乱就成了。 梁琬盈听到吉庆的话后，心里舒服了很多。 她听得出吉庆话中的深意，慕容对楼素衣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不过就是因为对慕容有救命之恩，慕容记得这份恩情，楼素衣才比其他女人特别了一点点。 她看向墨兰，墨兰会意，上前给吉庆塞了一包钱袋。 吉庆连忙推拒：“奴婢还要回御前当差，惠妃娘娘慢走。” 梁琬盈颔首，目送吉庆走远。 墨兰低声问自家主子：“吉庆不收娘娘的赏赐，是不愿意为娘娘效力么？” “他在御前当差，此前又有锦瑟帮谢大人传书信一事，他若真收了那才是胆子大。往后本宫和吉庆打好关系便是，无碍。”梁琬盈说话间出了日精门。 墨兰回头看一眼乾清宫，又提起锦瑟：“锦瑟进了浣衣局，那岂不是没有了价值？” 锦瑟若在御前当差，或许还有机会为娘娘效力，但是去了浣衣局，那娘娘岂不是白费力气？ 梁琬盈未置可否：“这倒未必。只要在宫中，将来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只不过锦瑟这人心比天高，又愚蠢至极，这样的人难堪大用。” “那娘娘为何要救锦瑟？”墨兰不解。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将来锦瑟或许有机会派上用场。未到最后，本宫这笔生意未必赔本。但凡是厌恶楼素衣的人，都是将来本宫能派上用场的棋子。”梁琬盈勾唇一笑，“在这后宫，没有谁不讨厌楼素衣，她这一胎能否顺利生下还是未知数。” 两主仆边说边走，声音也渐渐远去。 而吉利打听了锦瑟的下场后，向楼素衣汇报此事。 楼素衣听后嗤笑：“惠妃倒是会挑时间过去。” 吉利听后一愣：“姑娘的意思是惠妃娘娘会这么巧撞见，是故意为之？” “我就是觉得太巧了，刚好陛下要处治锦瑟的时候惠妃娘娘就来了，还那么好心，顺道救了锦瑟一命。”楼素衣觉得这世间的很多巧合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像当年她和楼素雅同时被绑匪绑走，她也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事隔多年，齐宴把当时在场的所有劫匪杀了，没有留下一个人证。 她甚至也有过怀疑，当年是不是楼素雅想要杀她，才用了这个狠招。 她和楼素雅在在楼家同一屋檐下住了多年，又如何不知楼素雅表面上看着知书识礼，其实比尹氏更狠。 在她回来后，谢知节一直对她纠缠不清，还非要纳她进他的后宅，她就愈发觉得楼素雅可能在多年前便看出谢知节对她有意，也就是说，楼素雅当年绝对有对她下毒手的动机。 可惜啊，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揣测，她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不急，她活过来了，如今又怀上了皇嗣，若她能母凭子贵，总有机会查清楚当年自己被绑架的真相。 再者，楼素月不也在后宫？ 楼素月不喜她，她同样不喜楼素月。若有朝一日她拿捏了楼素月，还怕抓不住楼素雅的狐狸尾巴？ “奴婢去查查，有结果再来向姑娘禀报。”吉利说着告退。 吉利是行动派，不多时还真让他查到有人看到锦瑟出入全福宫，而且时间正是在陛下处治锦瑟之前。 他立刻向楼素衣报备了此事，又问道：“要向陛下禀报此事么？” “陛下已经处治了锦瑟，总不会因为锦瑟先去向惠妃娘娘求过情，陛下又再处死锦瑟。陛下看在惠妃的面子上饶了锦瑟一命，便是结果，若我再揪着此事不放，陛下会如何看我？”楼素衣轻勾唇，“我心里有数即可。” 吉利还是忧心：“奴婢就担心经此一役，锦瑟会为惠妃娘娘所用，若将来锦瑟掉过头来对付姑娘……” 楼素衣失笑：“我在后宫的敌人多了去了，以前锦瑟就敌视我。她代谢大人送信，不就是想害死我？” 第130章 楼素衣，你最好给朕安分些! 吉利知道楼素衣的话在理。 陛下首先是君王，其次才是姑娘的男人。 像陛下这样的男人，大约是不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 再者，当初哪怕太后娘娘极力反对，陛下也坚持要封惠妃娘娘为妃。这回又是因为惠妃娘娘的求情，陛下免了锦瑟的死罪。 或者姑娘从这件事看出来，惠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比姑娘重，姑娘才不想再揪着此事不放。 退一万步说，惠妃娘娘背靠整个梁家，哪怕梁老太傅退下来了，也还有整个梁家做惠妃娘娘的靠山，而姑娘身后空无一人。 小皇嗣还未出世，若姑娘能诞下皇子，或许将来还可护姑娘一二。 姑娘息事宁人，这种做法是对的。在这后宫太较真的女人，只会活得辛苦。太在意帝王恩宠的女人，会更辛苦。 楼素衣见吉利突然红了眼眶，一时啼笑皆非：“你怎么了？” 吉利拭了拭眼眶：“奴婢只是心疼姑娘。” 楼素衣闻言有点意外。 她一直觉得包括吉利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慕容的人，他们并不会真心把她当成主子，可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吉利心疼她。 想曾经，无论她受什么委屈，柯姨娘都不会心疼她，吉利才跟她多久，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看来她以后也不能只顾自己了，还要多为身边人考量。 “吉利，我不委屈。你想想后宫那么多贵人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得，陛下却偶尔会来咸福宫走动，我是不是比其他人幸运很多？”楼素衣微笑道。 虽然她不在意皇帝的恩宠，觉得皇帝很像渣男，但她见慕容的次数确实不少。 吉利知道楼素衣在安抚自己，他含泪点头：“奴婢知道了。” 这天傍晚时分，慕容来到咸福宫。 而且一见到她，就问锦瑟送过来的信。 楼素衣怎么可能留着那封信，当场就烧了。 她一脸无辜地回道：“烧了呀。我现在是陛下的女人，可不能收其他男人的东西，我都没看内容，就直接烧了。对了，当时锦书和雁回都在场。” 其实只是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些内容。谢知节不过旧事重提，称有办法带她离开皇宫，只要她愿意配合。 她已经决定留在后宫，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孩子。就算慕容愿意她带走孩子，若是个皇子，后宫各方势力也不可能留着这个孩子。 所以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留在皇宫，这是慕容的势力范围，他再冷血再无情，也会护着他的孩子。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我没撒谎，是真烧了。” 不会是觉得她心虚才烧信的吧？ 虽然她确实心虚才烧信，但那些内容慕容如果看了，肯定会觉得她和谢知节早有勾结。 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想看到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慕容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不在意。 “楼素衣，你若敢背叛朕，后果不是你能承受，你最好给朕安分些。”慕容靠近楼素衣，在她耳畔低喃。 嗯，语气反常的温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对她说情话。 楼素衣摸摸耳朵，夸张地道：“陛下的声音真好听，我觉得我的耳朵好像都要怀孕了。” 慕容皱眉看着楼素衣，楼素衣笑出了花，挽上他的手臂道：“陛下放一百个心，我的家在皇宫，我男人是皇帝，我的孩子会是公主或皇子。我又不傻，放着这样的好日子不过，放着陛下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和谢大人那样的小人再有什么瓜葛。不过我就担心再有人像锦瑟那样陷害我，陛下也知道，很多人心坏，想害我，到时真要再发生同样的陷害事故，陛下应该相信我。陛下这样英明神武，可别被坏人牵着鼻子走，那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她说了一长串，发现慕容的眉心皱得更紧。 她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轻声道：“看到陛下皱眉，我比陛下更难受。” “楼素衣，你是不是鬼魂上身了？”慕容上下打量楼素衣。 楼素衣暗暗握紧了拳头，突然很想给皇帝小子脸上来一下。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以后要多拍皇帝的马屁，听听，这是正常人听到好话后的反应吗？ “回陛下的话，我很好，没有被鬼魂上身。”楼素衣说话间，拉着慕容坐下，“陛下忙碌了一整天，一定很累吧？我帮陛下按按脖子。” 她才摸上他的颈部，就被他拉住手：“你坐下！” 楼素衣立刻乖巧地入座，对他轻眨美眸：“陛下有什么事要交待我呢？” 慕容上下打量小尼姑，愈发觉得她不正常。 “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朕？！”慕容严肃地问道。 楼素衣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求他的，便如实摇头：“没有啊，我看到陛下就很高兴呢，哪有要求陛下的地方？” 慕容看楼素衣的眼神更深沉了一些：“你确定没有？那你怎么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楼素衣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维持正常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饿了。” 算了，她本来想讨好他来着，但像他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抛媚眼也只是给瞎子看。 难怪登基这么长时间都没宠幸任何一个妃嫔，只能说，这人脑子不太正常。 之后楼素衣没再跟慕容说话，以免又被皇帝当成疯子。 慕容见楼素衣恢复了正常，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是不是用这种方法转移朕的注意力？谢爱卿和你书信往来一事还没完，你别想岔开话题。”慕容冷然启唇，说回正事。 楼素衣回他一朵假笑：“可是怎么办呢，我是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要不这样，您去找您的臣子细问信上写了什么可好？” 慕容抿紧双唇，越看楼素衣这张脸越觉得丑陋。 “你转过头去！” 楼素衣依稀觉得慕容还在生气，但信被她烧毁是事实。再者，是谢知节非要给她送信，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和谢知节打照面，哪里是她的错？ 第131章 你这张嘴倒是甜，让朕尝尝…… 楼素衣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慕容的俊脸跟前，笑嘻嘻地问：“陛下莫不是吃醋了？” 慕容一愣，冷笑着把楼素衣的脸推开一些，但顾着她的大肚子，没敢太大力。 “楼素衣，你何时变得这般自恋？”慕容嗤笑。 楼素衣心道自己不过就是以这种方式想转移慕容的注意力罢了，慕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吃醋？顶多就是不希望自己头上绿油油一片。 莫说身为君王的慕容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就算是其他男人也无法容忍这种事。 “我怎么觉得陛下这是欲盖弥章啊？”楼素衣再次凑近慕容的脸。 离得近，她真觉得这个男人的五官每一个寸都长在她的心巴上，拆分开来好看，合在一起的这张脸也十分好看，如果她生个儿子，会不会也像他这样俊美？ 正在她被皇帝的美色所惑时，皇帝再次粗鲁推开她的脸，还把她放在贵妃椅上，而后头也不回地走远。 楼素衣一头雾水，皇帝这就走了？ 她不过就是说笑罢了，慕容至于跟她较真？ 她呆坐了片刻，晃开思绪。 用晚膳时看到桌旁的慕容，她有些意外：“陛下没走啊？” “你希望朕走？”慕容脸色本就不好，一听她这话脸色更难看。 下一刻，他又起身过来搀扶她坐下。 楼素衣莫名觉得皇帝小子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 明明不高兴，但因为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顾及她的身子，特意搀扶她入座。 “你笑什么？”慕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再次澄清，“朕真没有吃醋。” 他至于吃一个臣子的醋？！ 楼素衣神色古怪地看着慕容：“陛下说的是。” 她以为这个话题早揭过了，她也确实没觉得他会为了一个谢知节这样的渣男吃醋。 慕容一听她这话陡然加大音量：“楼素衣，朕都说了自己没吃醋！” 楼素衣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解地瞪着他。 慕容发现自己失态，沉着脸道：“用膳！” 楼素衣也是这一刻才发现，其实皇帝的性子着实古怪。 一顿饭下来，楼素衣只要一抬头就见皇帝小子在看她，害她有点心虚。 他这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负了他。 最好笑的是，慕容明明在生气，居然还在不时为她布食，他自己却没吃几口，可把吉庆心疼坏了。 吉庆不时给她使眼色，她会意，想帮慕容布菜，慕容却阻止了她。 她无奈地看向吉庆，吉庆长叹一声，引来慕容的一个眼神关注，吉庆只好默默退远一些。 待到进食完毕，楼素衣见慕容还绷着一张俊脸，便好心问道：“陛下是要回乾清宫吗，要不我送送陛下吧？” 慕容本来是想回乾清宫的，但看到楼素衣迫不及待撵他走的样子，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朕今夜宿在咸福宫。” 楼素衣错愕地看着慕容：“这、这不大好吧？” 她是孕妇，又不能侍寝，而且她还没有名份，他宿在咸福宫，不得让整个后宫妃嫔的注意力再聚焦到她身上？ 慕容见楼素衣不乐意，脸色稍霁：“有何不好？横竖所有人已知晓你是朕的女人。” 楼素衣心道知晓是一回事，但他以前也没在咸福宫留宿啊。 唯一的一次，是为了做戏给所有人看的。 “要不陛下还是回乾清宫吧，我这样也不能侍寝……” 楼素衣才开口，就见慕容进了她的寝房。 很好，皇帝这是铁了心要住在咸福宫了。 可以想象明天又有多少人恨她恨得牙痒痒。 她也知道赶不走慕容，不再作无用功。 等到洗浴完毕，看到躺在她床上的皇帝时，她有些局促。 上回慕容夜宿咸福宫，并没有跟她睡在一起。还有以前侍寝，他也是睡完她便提起裤子就走了。 她和他还从来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一个整觉，她不习惯啊。 她下意识看向门外的锦书，锦书给她使了个眼色，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退远些。 楼素衣磨磨蹭蹭去到床前：“陛下先安置吧，我给孩子做完衣裳再睡。” 大不了等他睡着了，她再去隔间睡下。 谁知慕容下了床，迈着大长腿走到她跟前，俯身看着她，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怎、怎么了？”楼素衣被慕容看得口干舌燥。 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是颜控，眼下看到慕容这张逼近的脸，她居然觉得秀色可餐。 下一刻，慕容把她打横抱起：“孩子的衣裳做了不少，不必这般辛苦。你若实在得空，不妨给朕做几套衣裳。” 楼素衣一听这话便摇头：“那可不成。陛下的衣裳有师傅和绣娘做，我做的拿不出手。” 再者，做衣裳这么辛苦的事，她为何要揽上身，她又不是司衣局的女工。 她如今有孩子了，母凭子贵，留在宫里是要享福的。 “你不愿意？”慕容逼近楼素衣。 楼素衣眨眨眼，哪敢说不愿意：“能为陛下做衣裳是我的荣幸呢，怎么会不愿意？” 慕容轻扯唇角：“巧舌如簧。” 楼素衣在心里骂人，脸上却笑嘻嘻的：“我明明很真诚呢。整个后宫都没有人能为陛下做衣裳，唯有我有这个荣幸，那可是我的福份。”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嘻皮笑脸的样子，眸色渐深沉：“你这张嘴倒是甜，让朕尝尝……” 楼素衣就这样被慕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随后被他深深吻住。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的薄唇才移开寸许：“是挺甜。” 楼素衣以为自己是孕妇，接一个吻就算完事了儿，她以为的睡觉就是盖棉被纯聊天，谁知这天晚上她还见识了慕容的其它手段。 这一夜她也是长了见识，原来侍寝还能玩那么多的花样。 表面上看着禁欲的皇帝在床上竟然玩得那样花…… 临睡前她手累嘴累，昏昏欲睡，暗忖皇帝到底在哪里学来折磨人的这些手段？ 他这么重欲，连她这个孕妇都这般折腾，真不是人呐。 第132章 咬了一口泄愤 慕容看着小尼姑临睡前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不禁莞尔。 他在小尼姑额头印下一吻，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安心睡下。 翌日慕容起身时，叫醒还在昏睡状态的楼素衣。 楼素衣昨夜睡得晚，又累死累活，还是孕妇，一睁眼看到慕容这张明明禁欲却邪恶的脸，想骂人的话硬生生吞回腹中。 她阴阳怪气地道：“陛下是要我这个孕妇帮忙更衣吗？” 他自己没手吗？这个时辰叫醒她，昨晚还让她这个孕妇受累，早上竟也不放过她。 她一肚子怨气。 慕容自顾自地穿戴整齐，而后才道：“朕第一次在咸福宫留宿，你不送朕出门？” 楼素衣美目圆瞪，仿佛在问非要送吗？ 慕容看她一脸倦意，还是生了一点怜悯心：“罢了，你睡。” 楼素衣正要躺回被窝，谁知慕容对她道：“不亲朕一下？” 楼素衣：！！！ 慕容还在看着她，她生无可恋地坐起身，因为肚子大了，起身有点困难，动作看起来很笨拙。 慕容莫名觉得小尼姑是有点可怜，上前扶她再躺回被窝中，还把脸凑到她跟前：“朕迁就你。” 楼素衣无语地看着慕容俊得有些失真的脸，好一会儿才噘着嘴，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慕容却不满意她的敷衍，指着自己的唇：“亲这儿。” 楼素衣定定地看着慕容的唇好一会儿：“咱们没漱口。”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亲脸不一样？ 慕容一时无言以对。 楼素衣一开口就后悔了，她也不知自己面对慕容怎么总忍不住没大没小。 她快速在慕容唇上亲了一口：“刚才我说笑的呢，陛下不会是当真了吧？” 慕容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泄愤，这才去洗漱。 楼素衣摸摸自己吃痛的唇，心道皇帝小子一大早怎么就这么凶残啊？ 而且他明明是重欲的色胚，怎么就不诏幸其他妃嫔？这有点奇怪。 慕容洗漱后折回床边，见小尼姑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想起昨儿个折腾她许久，她确实蛮辛苦。 平时他也不会这样，实在是小尼姑总能挑起他的怒火…… 楼素衣见慕容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皇帝生气了。 她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嗡声嗡气地道：“陛下慢走。” 慕容掀开被窝，在她的唇上看了一会，又亲了一口：“朕不嫌你没漱口。” 也不待楼素衣再发作，他衣冠楚楚地走远。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背影，暗暗咋舌。 心道皇帝真是个报复心重的，居然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要报复回来。 她啧啧叹息，钻回暖哄哄的被窝中，很快又睡得昏昏沉沉。 在她睡懒觉之际，关于慕容夜宿咸福宫的消息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 那些平日里就见不到慕容一面的妃嫔倒还好，一开始日子就没什么盼头，反而是像德嫔和惠妃那样的后宫妃嫔，因为一开始就是受宠的，而如今有了这样的心理落差，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慕容在楼素衣怀孕的时候都要宿在咸福宫中，却不来她们的宫里走动，这分明是打她们的脸，让她们成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楼素衣那个死尼姑到底是给慕容下了什么蛊？ 梁琬盈越想越生气，很想去找楼素衣的麻烦，但她也知道，自己冒冒然前往，其实讨不到什么好处。 哪怕在言语上能占上风，但楼素衣受宠是事实，死尼姑怀有皇嗣也是事实。 她该沉住气，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乱了方寸。 她特意命小厨房做了补汤，打算从今往后多去慕容跟前露脸，好让慕容记着她这个人，也记着她的好。 可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乾清宫前被拦住了。 拦她的小太监不敢看她，只说是慕容的吩咐，一般人不能随意出入乾清宫。 “本宫会在这儿等到陛下愿意见本宫为止。”梁琬盈很难堪，却还是很快稳住了情绪。 她今日若就这样走了，后宫众妃嫔会怎么笑话她？ 小太监很为难，朝另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匆匆跑进了乾清宫。 不多时，吉庆出来，向梁琬盈请安后，低声道：“娘娘先回去吧，陛下在忙，今日不得空见惠妃娘娘。” 梁琬盈握紧了双拳：“你可知陛下为何不愿意见本宫？” 吉庆示意两个太监退后，而后才为其解惑：“陛下昨儿个本想处治了锦瑟，但被娘娘拦住了，这就是原因。” 梁琬盈脸色微变。 她明白吉庆的意思了。 慕容虽然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她干预了他的决定，而她也该付出代价。 可笑当时她还因为慕容答应赦免锦瑟的死罪，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有一点份量，原来竟是她自作多情。 她在慕容心中根本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她如愿救下锦瑟，自己也要受到慕容的冷落。 一时间她心里发冷。 吉庆也没有久留，匆匆又折回了乾清宫。 他暗暗叹息，突然发现四姑娘真是本事。像陛下这种冷血无情之人，四姑娘竟然能在陛下跟前没大没小。 若昨儿个换成是四姑娘向陛下求情，陛下一定不舍得惩治四姑娘吧？ 哪怕四姑娘可能只是母凭子贵！ 梁琬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全福宫，而她被挡在乾清宫外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后宫。 德嫔听后冷笑：“她自以为在陛下跟前有何不同，现在好了，为了锦瑟一个婢子，竟然让陛下嫌恶，看来惠妃娘娘也不外如是。” 蓝莓轻声回道：“娘娘在这后宫的对手其实是空尘师太。师太腹中的皇嗣很快要生了，陛下待空尘师太又很不同，那位才是娘娘的敌人。” “陛下既然对惠妃无意，为何非要把她纳进后宫，还给了一个惠妃的位份？”德嫔表示不能理解。 蓝莓思量片刻才道：“陛下会不会是在报复惠妃娘娘？当年陛下还是皇子的当会儿，是最不被先皇看重的，而惠妃本与陛下有婚约在先，却跟了先皇。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跟自己的父亲吧？” 第133章 皇恩浩荡，打脸众人 德嫔觉得蓝莓的说法不无道理。 但若真像蓝莓所言，那慕容又何必非给梁琬盈一个惠妃的名份？随便给一个嫔位都算抬举梁琬盈。 她觉得事情可能没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毕竟慕容这个人本来心思就深沉，一般人又如何能猜透他的盘算？ 德嫔喃喃自语：“我觉得可能另有隐情。” 那厢雁回也收到梁琬盈碰壁的消息，听后立刻跟楼素衣汇报。 楼素衣看雁回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解问道：“惠妃娘娘被挡在乾清宫外，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雁回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奴婢就是看不惯惠妃娘娘趾高气昂的样子，还时不时来找姑娘的麻烦。本来陛下都要处治了锦瑟，又是惠妃娘娘救了下来。就算惠妃娘娘救下锦瑟又如何，还不是被陛下嫌弃，活该被后宫所有人笑话！” 楼素衣觉得雁回爱恨分明。 不过慕容以前很看重梁琬盈，为何会当众给她难堪？ 所以说，帝王心，海底针，真没人知道慕容到底在想什么。 “咱们还是少管他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楼素衣说着，突然想起昨天慕容让她做衣裳这件事。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以后还要靠慕容，是该对皇帝好一点。 “锦书，你去一趟乾清宫，问问陛下的身量，问到了告诉我。”楼素衣觉得，最起码要让慕容知道她有这份孝敬他的心思。 如果锦书被挡在乾清宫外，那就省事了，到时慕容问起来，她也有借口。 锦书领命而去。 有梁琬盈这个前车之鉴，她也担心自己被挡在乾清宫外，但她顺利进了宫殿，并没有人拦她。 她知道陛下在御书房忙碌，便把吉庆叫出来。 吉庆正要出去，慕容看向他问道：“谁找你？” “锦书找奴婢。”吉庆不敢隐瞒。 “叫她进来回话。”慕容淡声道。 吉庆领命把锦书叫进来，待锦书行礼请安，慕容才问道：“有何事？” 锦书恭敬应话：“是姑娘命奴婢前来问陛下的身量，姑娘称最近有时间，想为陛下做衣裳。” 慕容暗忖小尼姑居然开窍了，他徐声道：“今晚朕去咸福宫用晚膳。” 锦书闻言大喜：“是，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看来陛下还是看重姑娘，而且知道姑娘要做衣裳，陛下龙颜大悦，这可是其他妃嫔都没有的恩宠。 待回到咸福宫，锦书把慕容的话转达给楼素衣。 楼素衣听后有点腿软：“陛下不是很忙吗？” 慕容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勾引他过来的？其实她真的只是想帮他做件衣裳，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 “陛下再忙也惦记着姑娘呢。”锦书满脸喜气。 楼素衣轻咳两声：“陛下昨儿个才来过，今晚又来，我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姑娘怀有皇嗣，早就是众矢之的。反正有陛下护着姑娘，再大的恩宠姑娘也受得住！”雁回笑道。 楼素衣默了。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嘴上说说，她让雁回去司衣局取些布匹过来。只她无名无份的，不知道尚衣局会不会给她布匹。 事实非她多虑，雁回空手而归。 “李司衣称是司衣局有司衣局的规矩，姑娘现如今没有名份，没有拿布匹的资格。”雁回闷声道。 楼素衣颔首道：“李司衣说得也没错，人家是按本子办事。算了，到时让吉庆去取吧。” 但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在后宫传了开来。 很多人在背地里议论她还没被册封，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后宫的一份子，居然有脸去司衣局要布匹，这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雁回和锦书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半死，但她们不敢跟楼素衣说。 吉庆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他琢磨过后，觉得还是该让主子知晓此事。 四姑娘让雁回去司衣局分明是想为陛下做衣裳，否则四姑娘不会让雁回走这一趟。 怎知这件事越闹越大，他若瞒着，将来陛下怪罪下来，他可当不起这个责任。 当下他便把这件事向陛下说了。 “送几箱宫中上好的绸缎去咸福宫，另外珠宝玉器也送一些。对了，再送两箱金元宝去咸福宫。”慕容听后下了一道命令，“你亲自跑一趟。” 吉庆心知自己这回办对了事：“是，奴婢领旨。” 就在后宫的舆论愈演愈烈时，吉庆送了十箱赏赐前往咸福宫，瞬间打脸了那些在背后议论楼素衣的人。 楼素衣本人却不知那些事，在看到吉庆送来这么多的赏赐时，她傻眼了。 在她印象里，慕容虽然是皇帝，但特别小家子气，连她的金钵子都抢走了。 那小气鬼竟然给她赏赐？ 莫非因为她说要帮他做衣裳，他一高兴就给她送这么多的赏赐？ 她现在真的是富婆了。 “四姑娘若还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奴婢说一声，奴婢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办妥。”吉庆笑眯眯地看着楼素衣的孕肚。 果然是母凭子贵，四姑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楼素衣拿了几个金元宝往吉庆怀里塞：“辛苦你跑这一趟。还有，你帮我叮嘱陛下，一定要准时用膳，可别只顾忙政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龙体。” 渣男皇帝现在是她和孩子的倚靠。 吉庆连忙应是，收下金元宝便走了。 待回到御前复命，慕容问道：“素衣是什么反应？” “四姑娘可高兴了，还特意要奴婢叮嘱陛下莫只顾忙政务，要准时用膳，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吉庆照实作答。 慕容摇头失笑：“小尼姑很好打发。” 爱好也简单，只要一些金银就能满足她。 听到陛下称呼四姑娘为小尼姑，吉庆隐约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难不成是他想岔了，陛下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四姑娘？ “四姑娘是知足常乐的姑娘，陛下稍微关心一下四姑娘，四姑娘便很开心了。”吉庆连忙回道。 慕容此后专注处理政务，没再继续讨论楼素衣。 咸福宫内，楼素衣打开几个箱笼，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各式绸缎，刚好解决了她拿不到布匹的问题。 第134章 小尼姑围着他转，让他觉得温馨 “陛下这么快就知道你去过司衣局的事？”楼素衣稍一琢磨，发现了不对劲。 像慕容这样的大人物，这等小事不至于传入他耳中，总不成锦书因为在司衣局受了挫，还特意去告御状。 锦书行事稳重，又曾在御前当差，不可能做出这么冒失的事。 锦书见楼素衣看向自己，连忙澄清：“奴婢可没去乾清宫告御状。” 应该是后宫的流言蜚语传进了陛下耳中，陛下便用这种方式打脸那些看轻姑娘的人。 姑娘现如今是后宫所有人瞩目的对象，她们嫉妒姑娘怀上了皇嗣，一有点动静便恨不能立刻立刻捶死姑娘。 所幸也没人在姑娘跟前嚼舌根，姑娘自是不知这件事被闹大。 “是不是你去司衣局被拒一事在后宫传开了？”楼素衣想到这种可能性。 锦书觉得现在也没瞒下去的必要，便如实作答：“确实传开了，大家都在笑话姑娘。可能这事儿是传进了陛下耳中，陛下便以这种方式帮姑娘撑腰。” 楼素衣心道可能是因为她怀上了皇嗣，她是孩子的娘，将来如果她被人嘲笑，孩子也脸面无光。 不得不说，母凭子贵的感觉真不错。 她一高兴，又把所有人叫到跟前，一人赏一绽金元宝。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以前没遇到过出手这般阔绰的主子，大家都有点不敢收了。 “都拿着吧，以后要辛苦大家的地方还很多。我日子好过，你们也会好过。”楼素衣笑容灿烂，“往后大家安心在我跟前当差，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去忙自个儿的，我这里有锦书和雁回伺候就行了。” 她既然决定留在后宫，自然要打好人际关系，尤其是身边的近侍。 大家齐声应是，看着沉甸甸的金锭，都充满了干劲儿。 到了傍晚时分，慕容远远就看到楼素衣等在咸福宫门前。 见他来了，她立刻热情迎上前：“陛下来了，外面冷，快进来！” 慕容看着她的大肚子，不禁皱眉：“你站在原地别动。” 楼素衣果然站着不动，等到慕容进了咸福宫，她热情地挽上他的手臂：“樊嬷嬷备了许多陛下爱吃的菜，就等陛下大驾光临。” 慕容看着小尼姑眉飞色舞的样子，淡淡问道：“今儿这么高兴？” “看到陛下就开心。” 楼素衣当然没说，是看到黄澄澄的金元宝，让她开心了一整天。 慕容倒也没揭穿楼素衣的谎言。 他知道小尼姑是小财迷，是他今日送过来的赏赐才让她开心成这般。不得不说，小尼姑还挺好哄。 进了宫殿，慕容也不急于用晚膳，先让楼素衣帮他测量身围。 “要不我帮陛下做里衣吧？我怕自己的女红不好，陛下穿的外裳若难看，有失陛下的身份。”楼素衣一边踮脚量慕容的肩宽，一边提建议。 “外衣你也帮朕做两身，朕对你有信心。不过你月份大了，等你生产后，养好了身子再做不迟。”慕容看着围在他身边转的小尼姑，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说起来，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素衣会成为自己的女人。 “我给陛下看看我给孩子做的几套衣裳。”楼素衣说着，献宝似的把孩子衣裳送到慕容跟前。 慕容看着小件衣裳，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幽邃。 “是不是很可爱？”楼素衣说着摸摸自己的孕肚，“柳大人让我控制饮食，还说孩子太大不容易生产，可我总担心孩子营养不够。” 慕容的视线自小衣裳上挪开，看向楼素衣：“这件事听柳爱卿的，你的安全最要紧。” 楼素衣连连颔首：“我最珍惜自己的小命了，一定会健健康康生下孩子。” 慕容唇角不禁上扬：“到时让樊嬷嬷为你接生，嬷嬷经验丰富，有她在，朕放心。” 楼素衣突然有些感慨：“当年的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樊嬷嬷会帮我接生孩子。” 她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慕容的女人。 她总觉得自己跟慕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他虽然不受宠，却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而她不过是楼家最不起眼的庶女，一心只想走出楼家那块泥沼地。 “朕也没想到自己会当皇帝。”慕容淡淡地开口。 “那陛下为何会突然做了皇帝？”楼素衣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逾矩了，这岂是她能问的问题？ 她抽了自己一嘴巴：“是我逾矩了……” “没什么不好说的。朕觉得当皇子和当皇帝没什么不一样，但身在局中，必然得争取，否则朕身边最亲近之人都会受到牵连。你可还记得当年朕在太子府被人推入水池中一事？”慕容牵着楼素衣的手坐下。 “当然记得，我可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我一出手，救下的就是未来的君王！”楼素衣语气很是骄傲。 慕容眸中闪过一点笑意：“当年母后是不受宠的妃嫔，朕也是不受宠的皇子，可就是父皇无意中称赞了朕一句，便遭来了杀身之祸。很多时候即便朕不争不抢，也会有人把朕当成敌人。那件事朕记了很多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不抢这个位置，其他兄弟也容不下朕。朕能赢，说明朕的运气还不错。” “明明是陛下运筹帷幄才赢得了这个位置！”楼素衣趁机拍拍皇帝的马屁。 慕容当然也知道楼素衣这句赞美听听就算了，她说话素来不走心。 晚膳后，慕容就在咸福宫洗浴。 楼素衣很想让他回乾清宫，跟在他身后，正在想措词，慕容突然回头看她。 她脱口而出：“陛下不回乾清宫吗？” 她一想到昨晚的事就腿软啊。 慕容淡扫她一眼，没搭理她，高冷的模样。 她还想劝，锦书猛朝她使眼色，这是让她别再作死吧？ 最后她还是闭了嘴。 本来还担心慕容又会对她这个孕妇下毒手，但好在慕容没对她动手动脚，还而一直摸着她的肚子。 看得出来，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如果我这一胎是女儿，陛下会不会失望？”楼素衣试探问道。 第135章 朕看起来像禽兽吗? 慕容若有所思：“失望不至于，但若像你，恐怕不好教。” 楼素衣没好气地道：“陛下这是何意？” 她很难教吗？ 明明她性子豁达乐观，像她怎么就不好教了？ “你也无需过于担心，有朕在，咱们的女儿再顽劣，也会是孝顺的孩子。”慕容又补充一句。 楼素衣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 他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她性子顽劣，却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听他这意思，确实不像会嫌弃女儿的样子。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她怕他重男轻女，届时生下女儿不愿多看孩子一眼。 慕容揽过楼素衣的肩膀：“你是否担心女儿像你，过于愚笨？你且放心，你和朕的女儿，差不到哪儿去。退一万步来说，孩子一定会长得好看，你也不用愁孩子将来嫁不出去。” “我哪里担心了？”楼素衣瞪向慕容，这会子也忘了他的身份，怼他道，“像陛下才不好，我觉得如果是女儿，像我最好，性子活泼可爱，若像陛下这样的沉闷性子就糟了！” 慕容眸色深深：“你觉得朕性子沉闷？” 楼素衣暗叫糟，一时口快，说了句大实话。 “那个，我的意思是陛下很高冷，我最喜欢陛下高冷的样子。若陛下像其他男人那样普通，我还看不上呢。”楼素衣笑眯眯地圆话。 慕容淡然道：“油腔滑调。” 楼素衣微讪：“我说的句句属实，怎么就是油腔滑调了？陛下这样的性子，不知道有多迷人，我都爱惨了……” 她此言一出，自己都噪红了脸。 反倒是皇帝小子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可能是相信了她的信口胡诌。 楼素衣这时也觉得尴尬，忙不迭转移话题：“陛下先睡吧，我要为陛下裁衣裳。” “晚上别忙了，伤眼，陪朕歇下。”慕容说话间把楼素衣打横抱起。 楼素衣以为慕容又像昨晚那样对她这样那样，她涨红了脸，想劝皇帝陛下节制一些，放过她这个可怜的孕妇。 “陛、陛下……”她觉得难以启齿。 慕容看向她：“有话直说。” 楼素衣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讷讷道：“陛下应该节制些，我、我是孕妇……” 慕容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终于明白她这话的深意。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楼素衣：“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 楼素衣一愣。 “你觉得朕会对你做什么？朕看起来像禽兽吗？”慕容捏捏她的脸。 楼素衣不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的所作所为就和禽兽一般无二，他竟然没有一点自觉吗？ “陛下不就是禽兽？”她小声嘀咕一句。 慕容凑上前：“你刚说什么？” 楼素衣顿时说话也有了底气：“我说陛下明天还要忙政务，早点歇下。” 只要他不碰她，一切都好说。 她却没想到，慕容今晚心情似乎不错，拉着她商量给孩子取名。 楼素衣心道自己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未定，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件事陛下定夺就好了，我没意见。”楼素衣敷衍道。 慕容却觉得取名的大事应该双亲一起商量决定，他很快想了几个名字，正想和小尼姑商量，却发现她眨眼间便睡着了。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唤醒她。 楼素衣翌日醒来时，慕容已经离开了咸福宫。 她才起身，锦书便上来伺候：“德嫔娘娘来了，还有宁妃娘娘也来了，凌婕妤、陶昭仪以及吴美人也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姑娘。 楼素衣大约也猜到，是因为慕容接连两晚都宿在咸福宫，招来了后宫妃嫔的嫉妒。 “惠妃娘娘来了吗？”楼素衣问道。 “不曾，不过这回来了十几位贵人。”锦书上前伺候楼素衣洗漱。 楼素衣猜想待会儿又会有一番唇枪舌战，但是已作好了心理准备。 “姑娘先用了早食再去见这些贵人吧，小皇嗣要紧。”锦书低声建议。 楼素衣觉得是这个理儿。 反正她早已得罪了所有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是众人想要除去的对象，待会儿还是得小心应对。 待用了早食出去，以宁妃为首的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 看到楼素衣在锦书的搀扶下现了身，德嫔最先发难：“师太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师太一人。师太是仗着有陛下宠爱，才敢这般怠慢我们罢？” 最可恨的是，她先后爱上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的心却都被楼素衣夺走。 谢知节事隔这么多年还在打楼素衣的主意，而慕容放着后宫这么多的妃嫔不宠幸，偏要住在一个孕妇的宫殿中。 死尼姑怎会这般可恨？ “德嫔娘娘匆怪，实在是我并不知各位贵人来了。”楼素衣连忙回道。 锦书顺势接话：“陛下临走前特意交待过奴婢，让师太睡到自然醒，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婢不敢抗旨，才没第一时间唤醒师太。” 宁妃倒是和颜悦色，闻言接话道：“既是陛下的旨意，自然应该遵从才是，非师太的错。一大早的，德嫔妹妹别那么大的火气。” 德嫔没想到宁妃竟跟自己对着干，这个女人难道不嫉妒楼素衣吗？ “师太怀有身孕，嗜睡很正常。”宁妃说话间看向楼素衣的大肚子，“听闻孕肚圆滚，怀的会是男孩，师太这一胎很大概率是皇子。” 德嫔讽刺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妃姐姐怀过呢。” 不也是不得宠的妃子？ 宁妃闻言皱眉：“德嫔妹妹今日是吃了火药么？” 德嫔别开视线，就是看不惯宁妃虚伪的样子。明明嫉妒，还要装作不在意。 宁妃若真不在意，又怎会眼巴巴地也来到咸福宫？ “是我待客不周，两位贵人莫因为我生气动怒。”楼素衣忙接话道。 德嫔这会子也不装了，直接问道：“师太既然怀孕了，能否别霸着陛下不放么？陛下是后宫所有姐妹的男人，师太连怀孕了还勾着陛下不放是何道理？难不成师太占有欲如此强，还想让陛下为师太守节不成？” 第136章 防不胜防，突然推她 楼素衣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这个皇帝要在哪里留宿，要宠幸哪个女人，是她能左右的？ 德嫔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德嫔娘娘言重了。陛下要不要在后宫走动，可不是我能置喙的。若德嫔娘娘对此有怨言，应该找陛下说去，我横竖是不敢在陛下跟前多嘴的。”楼素衣不卑不亢地回道。 德嫔觉得楼素衣是故意以这种方式炫耀慕容心里只有她，所以慕容也只在咸福宫走动。 “德嫔妹妹就莫无理取闹了。陛下要去哪个姐妹宫里走动，师太又如何能左右？就算德嫔妹妹嫉妒师太，也不能不讲道理。”宁妃帮楼素衣说话。 实在是德嫔这番话不过脑子，站不住脚。 德嫔看着宁妃虚伪的脸就作呕。 这时沉默的陶昭仪说话了：“德嫔姐姐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也想见陛下，若陛下能在我屋里留宿那该多好呀？”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落在陶昭仪脸上。 陶家这位跟陛下还是有些渊源的，毕竟嫡母是广宜长公主。广宜长公主从龙有功，陶昭仪才有机会入宫侍君。 即便是陶家女，却连见皇帝一面都难，所以楼素衣才特别招人恨。 原本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线上，是楼素衣打破了现有的平衡状态。 “我能不能搬来咸福宫，和四姐姐一起住啊？”楼素月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楼素衣。 楼素衣喝了一口白开水：“是陛下安排我住在咸福宫，我可作不了主。楼才人若想住进咸福宫，不如去请示陛下。” 如果楼素月真要搬进咸福宫住，那她一定向慕容申请住进其它宫殿，她万万不能跟这个黑心的楼家女住在同一屋檐下。 “四姐姐好歹是我姐姐，就不能同陛下说一声吗？”楼素月对楼素衣笑得牲畜无害。 楼素衣受不了楼素月的虚伪，她拿帕子掩唇，作干呕状。 楼素月见状脸色变了，知道楼素衣故意用这动作来恶心她。 楼素衣干呕了几回，才掀出一朵虚弱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刚才居然觉得恶心想吐，不知是不是妊娠反应。” 在场只要有点常识都知道七个多月的身孕不会再有妊娠反应，楼素衣分明就是在恶心楼素月的作派。 楼素月看到楼素衣娇糅造作的样子气得脸色发青，偏又发作不得，谁让楼素衣有皇嗣傍身？ “楼才人别多想，我大概不是因为你才恶心想吐的。”楼素衣这时候还不放过楼素月。 楼素月不是想搬进咸福宫来恶心她吗？她也可以恶心恶心楼素月，叫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楼素月攥紧拳头，才忍着没发作。 宫里不是肃宁伯府，她在楼家是娇养着长大的，阿姐嫁人后，她就是楼家的团宠，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更何况今日让她受气之人还是楼素衣这个楼家庶女？ 她死死地盯着楼素衣的肚子，恨不能让这个女人的孕肚消失。若没有皇嗣，楼素衣不可能再嚣张得起来。 “我怎么会多想？不过我瞅着四姐姐的孕肚，可能怀的是公主。”楼素月说着，看一眼楼素衣，“若四姐姐生下的是公主，陛下应该也不会嫌弃吧？” “楼才人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楼素衣说着看向锦书，对她附耳一番。 锦书欣然应允，进了内室。 众人不知道楼素衣玩的什么把戏，但看楼素衣这模样，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多时锦书出来，手上拿了一张宣纸，并递到楼素月跟前：“这是陛下昨儿个为皇嗣取的几个名字。” 楼素月定睛一瞧，发现女孩的名字有五个，但男孩的名字只有一个。 这说明什么呢？ 楼素月心里一沉。这是不是说明就算楼素衣生下的是公主，陛下会更喜欢？ 她顿时觉得像是吞了一口苍蝇，浑身难受得紧。 楼素衣好样的，又在用这种方式打自己的脸。 “陛下昨儿晚上说，若是公主，他可能要亲自教导。我琢磨着，陛下不会更喜欢公主吧？陛下这岂不是重女轻男？”楼素衣看着脸色灰白的楼素月，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一次交锋，彻底让楼素月没了斗志。 其他人见到死尼姑茶里茶气的模样，心里有气也发作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面生的女人站了起来，突然走到楼素衣跟前道：“师太能借一步说话么？” 楼素衣看向锦书问道：“这谁啊？” 锦书低声回道：“这是万选侍，是第二批留选的秀女之一。” “你有事不妨在这里说。”楼素衣莫名觉得万选侍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 但她觉得万选侍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当众对她做什么。 这样一想，她心定了定。 “当年师太被绑的真相，师太不想知道么？”万选侍一板一眼地道。 楼素衣一愣，激动地起身：“借一步说话！” 当年她和楼素雅被同时绑架，她怀疑是楼素雅在背后作局，但她没有证据。 这万选侍与她素不相识，也素无来往，却突然提及此事，这件事好像很蹊跷。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激动突然归于平静。 万选侍率先走在前面，楼素衣犹豫片刻，看向乔嬷嬷，让乔嬷嬷和锦书陪自己跟上去。 待去到廊庑下，楼素衣问道：“你当真知道当年我被绑的真相？” 万选侍双眼无神地看着楼素衣：“我只同师太说。” 楼素衣看着万选侍的双眼，还是觉得不放心，便道：“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了……” 下一刻，万选侍突然朝她冲过来。 她连退几步，乔嬷嬷连忙拦住万选侍，万选侍却力大无穷，冲撞得乔嬷嬷也退了两步。 而楼素衣退后几步，才站稳当，身后却有一道劲风朝她背后袭来。 她急忙扶住门柱，回头看去，只见所有妃嫔都跟了出来，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姑娘可还好？”锦书见楼素衣突然扶住门柱，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检察。 第137章 血溅咸福宫 楼素衣沉下脸，回眸间，只见她身后站着一众妃嫔，个个以不善的眼神瞅着她。 她敢肯定，方才有人想趁乱在身后推她一把。 “师太需得小心一些，陛下可是盼着师太这一胎能顺利生产呢。若有个什么意外，陛下大概会很失望。”德嫔似笑非笑地勾唇。 方才她也鬼迷心窍，想在背后搞偷袭，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却发现有人比她快一步偷偷伸了手。 只可惜楼素衣太警觉了，竟然及时发现有人想推她。 刚才那样的混乱情况，说不准真有人在冲动之下在背后推楼素衣一把，而且还能偷袭成功。 楼素衣冷眼看着众人：“若我出事，各位贵人觉得自己能独善其身么？你们莫忘了，陛下交待过，不要来咸福宫走动。若我的孩子有事，我拉着你们一块死！” 横坚这些人也不要脸皮，她何必再戴着虚伪的面具跟她们周旋？ 众人神色各异，在楼素衣凌厉的眼神下，竟不敢与她对视。 这时乔嬷嬷已经制住了万选侍，在乔嬷嬷的箝制下，万选侍形似疯魔，还想朝楼素衣冲过来。 楼素衣觉得万选侍的情况不对劲，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对皇嗣下毒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万选侍竟然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着对她出手，这万选侍绝对有问题！ 其他人见万选侍跪在地上还挣扎不止，甚至还想挣脱乔嬷嬷的控制，面容狰狞，众人都感恶寒。 今日这事势必得惊动陛下，一时间大家都想离开咸福宫这个是非之地。 她们正想托词离开，楼素衣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别急着离开，等陛下来了再走也不迟。” 她说话间，乔嬷嬷差点没制住力大无穷的万选侍。 乔嬷嬷索性一掌劈向万选侍的后颈，万选侍这才失力倒地。 发生这么大的事，吉利当然是第一时间请来了慕容。 慕容匆匆赶到咸福宫，第一时间检查楼素衣全身上下，确定她没有不妥才安心。 众人平时很少能看到慕容，对慕容的印象是寡言高冷，她们还从未见过慕容着急一个人的样子，哪怕他在乎的可能只是楼素衣腹中的皇嗣。 大家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道今日发生这件事，大家可能都要受到牵连。 更何况当时有很多人都生出了歹心，只是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罢了。 这一刻看到慕容，大家都有些心虚，很庆幸自己没有出手，否则整个家族都要被牵连。 慕容握住楼素衣的手，只觉得小尼姑的手很凉。她平日里手是暖的，此刻手凉成这般，只说明她受到了惊吓。 他在首座坐下，看着一众妃嫔道：“朕是不是说过，在此期间不要随意来咸福宫走动？若孩子出事，来咸福宫的所有人都将连坐！” 众人低下头，没敢与慕容对视。 慕容扫视一圈众人，视线最终定格在五花大绑的万选侍身上。 “解开绳索！”他淡声下令。 吉庆上前解开了万选侍的束缚，一盆冷水泼醒万选侍。 万选侍一睁眼，见自己狼狈地栽坐在地上，全身湿透，她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有点茫然。 慕容沉声喝道：“万氏，你可知谋害皇嗣乃诛九族的大罪？！” 万选侍一脸茫然的样子，对上慕容阴沉的眼神时，她打了个寒战：“妾、妾身不、不敢……” “不敢？你此前想对素衣下毒手，在场所有人都是人证。” 慕容陡然加大音量，吓得万选侍一哆嗦。 她顿时泪流满面，看向周围，还是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妾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妾身只记得来咸福宫的事，后来，后来……” 她想回忆发生了什么，却只觉头疼欲裂，她抱头哀号。 楼素衣看出了万选侍的不对劲，她正想命人制住万选侍，万选侍却突然撞向墙壁…… 吉庆离得万选侍最近，却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来不及制止，他想拦万选侍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万选侍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他倒吸一口冷气，上前探向万选侍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他看向慕容，哑声道：“是奴婢失职，万选侍没了。” 慕容看向楼素衣，看到她苍白的脸。 他握住楼素衣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安抚她。 楼素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别开了视线。 如今再回想起来，万选侍提及当年她被绑一事就很蹊跷，尤其是万选侍当时的眼神看着很诡异。再想想此前万选侍一脸茫然的样子，之后又抱头哀号，好像是被人掌控了神智一般。 可这世上真有那么厉害的药物，能控制一个人的思想么？ “陛下，找仵作验尸吧。”楼素衣迅速恢复了常态。 慕容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情绪还算稳定，心下微忪。 他看向吉庆：“找仵作验尸。” 吉庆领命而去。 众人进宫不久，在进宫前在闺阁时都是千娇百宠的，未曾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大家都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但陛下不开口放人，她们都得留下，静候仵作的验尸结果。 慕容趁验尸的当会儿，带楼素衣进了内室。 “你可还好？”慕容低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楼素衣。 小尼姑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 楼素衣这时也缓过神来了，只是情绪不高。她知道腹中的孩子矜贵，可是真正看到有人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血溅当场时，还是觉得在这个后宫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虽然决定留在后宫时有了心理准备，可在面对死亡场面，还是有点心惊。 “我没事。”楼素衣笑了笑。 慕容看到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拥她入怀：“万选侍敢对咱们的孩子下手，罪有应得。” 楼素衣在他怀里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便回道：“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若无意外，万选侍也是被人利用了，她的状态不对劲。而且她跟我说，她知道当年我被绑架的真相。就是因为她这句话，我才跟她出去说话，给了她对我出手的机会。” 第138章 你父皇不想帮你主持公道，我可怜的孩子…… 慕容摸摸楼素衣的头：“所以说你傻。一个和你没交集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你当年被绑架的真相？不过是引诱你出去的诱饵罢了。” 小尼姑如今是他的人，当年她被劫匪绑走一事自然不能当众说。 对方正是利用这一点，引诱她出去说话。 至于万选侍，状态确实不对劲，想是被人控制了。 就不知幕后之人是用什么法子控制了万选侍的行动，竟能让万选侍对小尼姑下手后没什么印象，最后更是逼得万选侍在咸福宫自戗。 真正想害小尼姑的人一开始便预定了万选侍的死局。 “陛下不是我，又怎知我的感受？当年我和楼素雅被劫匪绑走，受害者只有我，楼素雅却活得好好的。若非我命大，当年我就死了，对方不过是抓住了我想找出真凶的心理。就算陛下站在我的立场，也会上当。”楼素衣闷声回道。 慕容闻言抱紧了楼素衣：“是朕太想当然了。” 楼素衣跟慕容说了一会子话，已经缓过来了。 她钻出慕容的怀抱，用力戳他的胸口，抓住机会便告御状：“陛下后宫的女人都不是善茬，方才还有人想趁乱在背后推我一把。” 慕容眸色渐冷：“看清楚是谁么？” “没看到，当时有很多人围着我，但我觉得今天在场的都对我有敌意，都有可疑。”楼素衣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把今天在场所有人都推到慕容跟前。 慕容沉默了下来，楼素衣见状摸上自己的孕肚：“孩子啊，你父皇更爱他的后宫妃嫔，你差点就被人害了，你父皇都不想帮你主持公道，我可怜的孩子……”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等仵作验尸结果出来，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楼素衣闻言开心了：“这可是陛下说的。” 动她她都没这么生气，但差点害了她的孩子，她一个都不放过！ “朕一言九鼎。”慕容徐声道。 这也是他的孩子，今日这件事必须严惩。 等到仵作验尸结果出来，证明万选侍服食了令人致幻的禁药。万选侍服下此禁药后，再有人对她催眠，她便成为幕后真凶的傀儡，直到完成对方对她下达的指令。 万选侍会自戗，显然也是幕后人对万选侍下达的指令。 无论万选侍能否谋害楼素衣，都已打草惊蛇，对方自是不可能留下万选侍这个活口。 楼素衣听完仵作验尸的结果后，突然想起上回马贵人在咸福宫的祈福箱中搞鬼一事。她记得马贵人当时说什么有人跟她说过，称她是个不安份的，会不会马贵人其实也是被人催眠了而不自知？ 她跟慕容说了自己的怀疑，慕容深深看她一眼：“这样一个小细节你都能记住？” 而且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小尼姑的记性有这样好吗？ “我记性挺好的。马贵人应该还在宫里吧？不妨找人问问她曾经和谁走得近，或许能找到线索。此事宜快不宜迟。若这两件事确实有关联，那幕后真凶一早就在对付我了。”楼素衣正色道。 慕容旋即派了人前往冷宫。 等到万选侍的尸首被抬走了，殿内恢复了正常，慕容才搀扶楼素衣，与自己平起平坐。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情有点复杂。 她们也知道事情还没完。 对楼素衣出手的万选侍虽然死了，但她们当时也站在了楼素衣身后。就怕楼素衣是个爱告御状的，想顺势把她们都拉下水，再加上陛下好像很看重楼素衣的样子，众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好就好在她们都没有出手，哪怕她们确实是有这个谋害皇嗣的心思。 再加上楼素衣没穿没烂，奈何不了她们。 “听素衣说，当时你们所有人都站在她身后，想对她出手？”慕容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楼素衣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真告了御状。 这个死尼姑不要脸！ 慕容见没人吱声，又道：“当时朕是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咸福宫走动？朕也说过，但凡出了事，无人能免责。” 楼素月闻言坐不住了，起身回话：“陛下明鉴。妾身只是关心四姐姐，才过来探望四姐姐，并没有谋害皇嗣的心思。四姐姐是妾身的姐姐，妾身当然是希望姐姐好好的。”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月，楼素月坦然回视：“四姐姐生出来的孩子，同样也要叫妾身一声小姨，妾身怎么可能有谋害四姐姐的心思？” 她心里是动过那样的恶念的，但也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出手，否则东窗事发，楼家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她不能这么做。 “素衣，你觉得楼才人有谋害你和孩子的心思么？”慕容索性问楼素衣。 楼素衣淡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敢妄下定论。” 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楼素月罢了。 楼素月泫然欲泣地道：“四姐姐与我是姐妹啊，身上流着楼家人的血，四姐姐怎能用这种阴暗的心思揣测我？” “今日楼才人不是想住进咸福宫争夺圣宠么？纵然楼才人还想谋害我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可能？”楼素衣再添一把火。 万选侍拿当年她被劫匪绑走一事作文章，而她怀疑当年是楼素雅谋划了那件事。此次旧事重提，会不会也有楼素雅的手笔？ 如此她把楼素月拉下水，也算是小小的反击。 楼素月不敢相信楼素衣这么恶毒，竟然反将她一军。 她泪眼涟涟地看向慕容，跪倒在地：“妾身对天发誓，今日但凡有害四姐姐的心思，妾身不得好死！” 慕容像是没看到楼素月可怜的样子，又看向其他妃嫔：“你们有何话说？敢不敢拿你们的家族立毒誓？！”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更狠。 这时德嫔站出来，跪倒在地，直接立毒誓：“嫔妾若有谋害空尘师太和其腹中皇嗣的心思，就让池家满门抄斩。” 横竖她是穿越女，她跟池家人可不亲近，如果池家一家子满门抄斩，她也一点都不在乎。 第139章 监刑助胎教 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德嫔身上，楼素衣也是叹为观止。 她可以肯定德嫔很想除去她和腹中的孩子，但德嫔却敢立这样的毒誓，这只说明德嫔是个狠人，连亲人都能出来献祭。 见其他人还没表示，楼素衣淡声道：“看来各位贵人心虚，都不敢立毒誓。” 宁妃这时也跪倒在地，神色坦然：“妾身爱重陛下，自然也爱重陛下的孩子，绝不敢对皇嗣有半点歹心。若妾身撒谎，将不得好死！至于妾身为何不拿妾身的家人立毒誓，只因妾身在意亲人，哪怕妾身问心无愧，也不愿拿家人来立毒誓。” 她此言一出，无疑是打了德嫔的脸。毕竟就在方才，德嫔轻易就拿了家人立毒誓。 两相一比较，高下立现。 德嫔淡淡地看一眼宁妃，却未在这件事上争长短。 宁妃如果真不在意楼素衣这一胎，就不会跟着众人来咸福宫。 她才不相信宁妃是什么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之人。 其他妃嫔见宁妃立誓，便也跪倒在地，纷纷也立了毒誓。 有宁妃这个前车之鉴，大家都拿自己人立誓，全场十余人，也就只有德嫔拿家人立毒誓。 但德嫔并不后悔。 她觉得毒誓不能随便立，但她拿池家人立誓，将来就算有报应，也不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看着现场跪着的一众人等，淡然启唇：“你们立的毒誓朕都听见了，佛祖也得真切。若你们存了恶毒的心思，这些誓言必会应验在你们自身。来日方长，将来总有机会见证。此前朕也说过，但凡皇嗣有事，朕会连坐，一个都不放过。此次你们都有嫌疑，朕便罚你们一年俸禄，各挨三十大板，以儆效犹。” 大家不敢置信地看向首座的帝王，她们都是娇养着长大的，何曾挨过板子？ 更何况还是三十大板？ 只是皇帝口谕一下，没人敢有异议。 慕容本不想让楼素衣看到行刑时的血腥场面，谁知小尼姑坚持要在现场监刑。 “陛下为什么拿这种眼神看我？”楼素衣不解。 她是苦主，难道不该当场监刑吗？ 慕容低声道：“你怀有身孕，朕怕你看不得这样的血腥。再者，这对胎教是不是不好？” 楼素衣轻哼：“我觉得我和朕的孩子必然是人物，这样的小场面有什么不能看的？既然是胎教，当然是要让孩子打小就知道，咱不能当圣母，有冤报冤，有仇当场就要报！她们都有害孩子的嫌疑，我就要让孩子亲眼看看这些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慕容一时间语塞，竟然觉得小尼姑这说法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她这爱憎分明的性子，他倒是挺喜欢。 罢了，随她吧。 “待会儿你若觉得不适，告诉朕即可，莫强撑。”慕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楼素衣懒得再搭理慕容。 之后在慕容的陪同下，楼素衣去到殿前并入座。 刽子手开始行刑前，楼素衣摸上自己的孕肚，扬唇道：“孩子，现在你可以看清楚，这些人当中有人想对你下毒手。咱们虽然不能有害人之心，但若有人先害你，咱们一定要有仇报仇，不能对敌人仁慈。”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薄唇轻启：“行刑！” 楼素衣兴奋地睁大眼，被押解的众人看到楼素衣这个模样就恨，但这回她们嚣张不起来，很快便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尤其是楼素衣这个死尼姑还在一旁吆喝助威，让刽子手打重一些，更让她们恨得楼素衣牙痒痒。 一开始慕容还担心楼素衣怕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待见到楼素衣兴奋的模样，便知自己想多了。 小尼姑这性子倒也适合在宫里生活，不是个受了委屈不吭声的。 “用力打！”楼素衣忍不住在一旁喝道。 被打的众人恨不能上前捂住楼素衣这张嘴，但她们一个个痛得哀号连连，哪还有心情理会楼素衣？ 楼素衣倒是很想上前帮忙，但她怀有身孕，而且她这小身板还没有刽子手的力气大，还是在一旁吆喝几声助威算了。 等她喊完，才发现慕容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看起来有点复杂。 楼素衣没好气地瞪回去，阴阳怪气地道：“陛下不会是怜香惜玉，舍不得看您的爱妃们受苦吧？这可是她们自找的，想对我的孩子下毒手，让她们受点皮肉之苦算是便宜她们了！” 慕容淡声道：“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也心疼。” 楼素衣心道他当然心疼他的孩子，毕竟他至今一个娃都没有，而她的肚子争气。 他只心疼孩子，却不心疼她。 如果她今天真被算计了，倒在血泊中，莫说孩子的命运难以预料，她自己也会有危险。 她好不容易拣回来的小命，可不想在这后宫折了。 今日就是要让后宫所有人看看，惹她楼素衣，她会加倍奉还。害她的人莫栽在她手里，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待行刑完毕，十余人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哀号连连。 而罪魁祸首却是眼前的死尼姑。 仗着怀有皇嗣，让她们被打得死去活来。 楼素衣这时站起身，扬唇道：“我信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谁若敢犯我，我必还之！虽然我今日没有证据证明你们之间是谁对我的孩子存了坏心思，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有朝一日让我抓到证据，我一定亲手弄死她！” 慕容看着小尼姑豪气云天的模样，莫名觉得她这样子挺喜感。 “所有人从今日起闭门思过，直到过年。这期间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宫门！”慕容随后又下了一道口谕。 众人齐声应是，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这件事当然也在后宫传开了。 前往咸福宫的所有妃嫔都被打了三十杖，还死了一个万选侍，这在后宫自是引起不小的动荡。 这一役之后，楼素衣觉得后宫诸人或许会消停些日子。 倒是冷宫那边传来消息，万氏已经疯了。至于何时疯的，没人知道。 第140章 他只好笑纳她的投怀送抱…… “陛下怎么看？”楼素衣问慕容。 慕容反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马氏疯得有些蹊跷。相比于悄悄弄死，弄疯马氏更不着痕迹，而且不会惊动任何人。谁会无缘无故去冷宫找马氏？若今天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会联想起马氏行径古怪一事。若非我多疑，马氏背后有人，而且和今天的幕后者是同一人。”楼素衣道出自己的猜想。 慕容没作声，楼素衣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疑心病太重，有点不高兴：“陛下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朕在听你说。”慕容怕楼素衣站着累，索性拉她坐下。 楼素衣没好气地道：“陛下就没什么要说的？”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朕没意见，朕只担心你今日有没有受到惊吓，腹中的孩子可安好。” 慕容这话让楼素衣瞬间没了脾气。 罢了，皇帝在乎的只有他的孩子，听他这意思，是否找出幕后真凶并不重要，她肩挑担子一头热。 见楼素衣突然间冷下脸，慕容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她不高兴：“朕说错话了？” “陛下怎么可能说错话呢？今日陛下在咸福宫耗时良久，要不回乾清宫吧？”楼素衣扯出一朵假笑。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才下了一个决论：“你生气了。” 楼素衣嘴硬：“陛下可能是当了皇帝，疑心病有点重。” 见慕容瞅着自己，也不说话，她起身：“我去小厨房看看，陛下请自便。” 目送小尼姑走远，慕容看向吉庆问道：“朕怎么就让小尼姑不高兴了？” 吉庆乍听主子称呼四姑娘为“小尼姑”，觉得这是主子对四姑娘的爱称。 见主子还看着他，他垂眸回道：“四姑娘可能是受到惊吓才多思，并非陛下做了什么让四姑娘不高兴。四姑娘性子豁达，想必很快就会与陛下和好如初。” 再者，他也没觉得陛下说错话，可能是因为今日被人陷害，四姑娘的情绪才不高涨。 慕容觉得吉庆这话也有点道理：“她受到惊吓，夜里恐睡不安稳，朕今晚留下来陪她。” 吉庆连连点头：“陛下说的是。” 反正已连续两夜宿在咸福宫，反正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心偏到没边儿了。 自从让所有人知道四姑娘怀有身孕后，陛下也不再避讳，有事没事就在咸福宫留宿。 正因为四姑娘圣宠不衰，又怀上了皇嗣，大家才会嫉妒四姑娘。 所幸今日有惊无险，四姑娘和皇嗣都安然无恙。 楼素衣故意在小厨房滞留了一点时间才回主殿。本以为慕容走了，谁知她折回主殿，看到慕容还在。 “朕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朕可以改，你跟朕说即可。再过不久你就要生了，好好在咸福宫安胎，朕会吩咐下去，在你生产前，任何人不得来咸福宫打扰你养胎。”慕容刚才琢磨了一下，才有了这番说词。 “那陛下能不来打扰我养胎吗？”楼素衣直接问道。 慕容方才还和煦的脸瞬间木无表情，他一字一顿地道：“不能！你怀的是朕的孩子，朕作为父亲有探望孩子的权利。” 楼素衣听出来了，他言下之意是来看孩子，而不是来看她。 楼素衣心里对慕容有怨气。 他满心满眼都是孩子，而她只是怀孕工具。这都是其次，毕竟她自己也喜欢孩子，孩子生下来，她也占了一半。 她最讨厌的是他有那么多的后宫妃嫔偏要来招惹她，怀上了又是她来承受所有妃嫔的怒火，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没人敢对他不敬。 慕容这张脸再好看，这会子她也看不顺眼了。 用晚膳期间，慕容没说话，楼素衣本来是个多话的，但不想搭理慕容，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其他人见主子不开口，他们也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楼素衣早早放下了碗筷，出去消食。 锦书紧随其后，小声劝道：“姑娘还是对陛下好一点吧。奴婢每回看到姑娘不理陛下就心惊胆战，生怕陛下对姑娘发难。在这个后宫，陛下才是最尊贵的，姑娘的态度缓和一些，对姑娘好，将来对小皇嗣也好。” 楼素衣轻叹一声：“我知道啊，可就是习惯了对陛下没大没小。” 今日她也是因为受了他那些后宫妃嫔的气，才故态复萌。 最近她其实也在有改变自己，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什么都不图，巴不得慕容不喜欢她，进而赶她出宫。 如今她和孩子都需仰仗慕容，她确实要改改自己的臭脾气。 雁回闻言挤过来接话：“奴婢觉得陛下喜欢姑娘，可能正是因为姑娘没把陛下当成君王，而是自家的汉子……” 她此言一出，楼素衣和锦书都看过来。 锦书双眼一亮：“雁回这话有道理，陛下指不定就喜欢姑娘对陛下没大没小呢。” 楼素衣则被“自家的汉子”这一句惊倒了，只觉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姑娘别不以为然。若陛下不在意姑娘，怎会待姑娘如此特别？”锦书看出楼素衣心中的想法。 楼素衣指指自己的孕肚：“因为我母凭子贵啊。陛下心里就算对我有求必应？陛下就指望着我的肚子能给他长长脸呢。” 她可没忘上回南安王夫妇向慕容炫娃的样子。 作为皇帝，没有皇嗣那是会被朝臣诟病的，她可是孕育皇嗣的大功臣。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子凭母贵呢？”雁回弱弱地辩驳道。 锦书对雁回竖起大拇指，她也觉得这可能性是有的。 楼素衣则笑两个小宫女天真得可以。慕容每回张嘴闭嘴就是皇嗣，她也不过是顺带照顾一下罢了。 不过经锦书这一提醒，她也觉得自己不能太过。 等洗浴之后，她主动圈上了慕容的脖子，对他示好。 慕容看她朝自己抛媚眼，皱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怕压着她的孕肚，想推开她一些，她却噘着嘴来亲他，他无奈之下只好笑纳她的投怀送抱。 谁知他刚尝出一点滋味儿，还想再吻深一点，她却突然间又推开了他…… 第141章 不给她名份 楼素衣自以为主动对慕容示好了，就算揭过了此前对他不敬这件事。 她扶着孕肚正要爬上床，慕容看她这笨拙的模样，强压下才被她勾起的火，上前搀扶她：“小心。” 楼素衣觉得慕容大惊小怪，眼里笑意点点：“睡觉而已，有什么小心的。” 慕容看着她挺着孕肚，只是皱眉，倒也没再多说。 他担心小尼姑今天受到惊吓，会做噩梦，他正想安抚她几句，却见她转瞬间便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他哑然失笑。 他想无论是公主或是皇子，性子像她挺好。 哪怕遭遇挫折，也能一笑置之，这样的豁达性子是难能可贵的。 他孩子的娘亲是小尼姑，这本身就是挺好的一件事。 想到小尼姑方才撩了他又把他丢到一旁，自己却睡得香甜。他报复性地在她粉唇轻咬一口，但还是没用太大力。 楼素衣睡得还不熟，感觉唇上一痛，她用力把男人的脸推开，转过身继续睡。 慕容只庆幸让她睡在床的里侧，就她这睡相，若是睡在外侧，很容易滚下床。 一开始她不愿意，因为她这孕肚月份大了之后，夜尿频繁，她是担心影响他休息，在他的坚持下才睡在里侧。 慕容这天堆了不少政务没处理，也早早歇下，翌日早早起身便离开了咸福宫。 他下了一道口谕，在楼素衣未生产之前，未经他允许，后宫妃嫔不得入咸福宫打扰楼素衣养胎。 陈太后特意给楼素衣送来了不少补品和赏赐，当然也是在安抚楼素衣的意思。 她问芳若怎么看万选侍发狂袭击楼素衣这件事，幕后人是谁。 芳若不敢随意揣测：“奴婢猜不到。” “哀家觉得昨日在场的嫌疑反而没那么大，没去咸福宫的更可疑。”陈太后道出自己的见解。 芳若眉心微跳，突然猜到自家主子想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太后娘娘说道：“哀家以为，梁氏的嫌疑最大。她自诩为后宫第一人，不想被素衣占了先机。若素衣生下这一胎，刚好是皇子，便是皇帝的长子。梁氏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素衣顺顺当当生下孩子？再者，昨日那么多妃嫔都去了咸福宫，平日里梁氏跑得也勤，偏偏昨日未去，这可不就是漏洞？” 芳若觉得主子这话虽然有道理，但主子对梁琬盈有偏见，这事儿未查清之前，不可妄下定论。 “只可惜万选侍死了，听人说，陛下派了人去找过马氏，马氏也疯了，陛下可能是在怀疑马氏和万选侍背后的人都是同一个。至于是不是惠妃娘娘，有待陛下查证，此时下决论为时尚走。”芳若不偏不倚地道。 陈太后却坚持自己的看法：“哀家肯定猜得没错，就是梁氏在背后作局……” 芳若却在此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奴婢突然想起来了，当日马氏事发时，惠妃娘娘还未进宫。若马氏和万选侍背后真是同一人，那娘娘的推理就不能成立。” 陈太后一愣，想起梁琬盈进宫时，马氏确实是已被打入了冷宫。 “那马氏和万选侍背后不是同一人，昨日那件事梁氏也依旧有嫌疑。” 陈太后立刻换了一种说法。 芳若失笑，她知道自家主子对惠妃娘娘确实是憎恶极了，否则也不会一有风水草动便觉得是惠妃娘娘出手。 “陛下定会继续彻查此事，将来总有机会知道凶手是谁。” “哀家就担心若查到是梁氏，皇帝会轻拿轻放此事。有时候哀家真担心皇帝和先皇一个德行，被梁氏迷得神魂颠倒。”陈太后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先皇是她的男人，却迷恋梁氏，这她忍了。 如果她的儿子也迷恋梁氏迷得团团转，这她就不能忍。 “陛下不是先皇，很有主见，若不然楼姑娘也不会有机会怀孕。娘娘莫忘了，惠妃娘娘至今还未有侍寝的机会，光这一点，楼姑娘就比惠妃娘娘强。”芳若安抚陈太后道。 陈太后这时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素衣这孩子真是皇帝的命中福星。当年救了皇帝一命，如今又能压制梁氏，素衣这孩子哀家怎么看都喜欢。若素衣此次能为皇帝诞下皇子，那哀家都要崇拜她了。” 芳若听得这话忍俊不禁：“奴婢觉得楼姑娘那一胎像是皇子。但陛下至今也未有册封楼姑娘的意思，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等孩子生下来，陛下也不给楼姑娘任何名分吧？” 陈太后也觉得这事不对劲，突发奇想：“难不成是素衣设计了皇帝，才怀上这一胎？” 芳若不得不佩服主子的奇思妙想，居然想到这种可能性。 “娘娘可还记得有一回请陛下来寿安宫用晚膳的事？”芳若点到即止。 陈太后想起来了，那回是她下了药，皇帝吃后匆匆离开了寿安宫，随后就有一个小太监去了勤政殿。 她双眼一亮，明白了芳若的猜想：“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太监其实是素衣装扮？” 所以是她对儿子下了药，才让素衣有侍寝的机会？ 若是这般，皇帝不册封素衣似乎也说得过去。 毕竟那回他是被她这个亲娘下的药，而宠幸楼素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对！就算他被哀家下了药，需要女人解药性，也不必非得让素衣假装成小太监吧？明明他后宫有那么多的妃嫔，为什么偏要找素衣？”陈太后琢磨之后，又觉得说不通了。 “会不会陛下不喜欢女人？但因为楼姑娘救过陛下一命，陛下没那么抗拒楼姑娘，才找了她？”芳若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陈太后只叹息道：“无论前缘如何，素衣怀上皇嗣便是天大的喜事。等素衣生下孩子，若皇帝还不给她位份，哀家也会帮素衣。” 素衣孕育皇嗣有功，皇帝不该待薄她才是。 芳若笑着回话：“也许陛下是在等楼姑娘生下皇嗣后，才给楼姑娘位份。陛下并非绝情之人，定会善待楼姑娘的。” 第142章 不守妇道的二手货! 无独有偶，楼素衣用了早膳后，也听到自己的两个宫女在讨论慕容为何不给她名分一事。 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如今还是得想想吧？ 孩子很快就要生下来，届时她没有位份，后宫妃嫔利用这事做文章，那她很容易吃亏。 前些日子她还很乐观，毕竟慕容答应过她，孩子由她这个亲娘抚养，但如果没有名分，她在这吃人的后宫会很吃亏。 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明明孩子都快生了，慕容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不给她名分。 但要她自己去讨要名分，慕容却不给，那是不是有点丢人？ 而且名分这种事，是她说要就能要到的吗？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指望慕容这个渣男是不能了，还不如多在陈太后跟前走动走动。反正位分这事儿，她得自己主动争取，不能吃了这哑巴亏。 这件事还是等她将来生下孩子后再找陈太后，现在她大着肚子，昨天又经历了那样的变故，当下还是得安全生下孩子。 名分什么的，目前不如孩子的安全来得重要。 经历了这次事故后，后宫平静了一些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中旬，这天是梁琬盈的千秋。 梁琬盈特意命人去请了慕容，这回慕容很给她面子，带来了生辰贺礼。 她是现如今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论上应该为她大办生辰宴，但陈太后非常讨厌梁琬盈，又是陈太后掌管后宫，便只派了一个没有禁足的妃嫔跟进此事。 陈太后一句低调行事，梁琬盈的生辰便一切从简。 除了那些被禁足的，后宫里头叫得出名字的妃嫔都来到全福宫，送上了生辰礼，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之所以来得这么积极，无非是想见皇帝一面。 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衣着和妆容上费了不少功夫，比梁琬盈这个主角还要招人眼。 梁琬盈看到这些心思只差写在脸上的妃嫔，又见她们个个年轻鲜妍，她心中自是不高兴。 今日明明她才是主角，这些人却想抢走慕容的注意力，实在可恨。 好在慕容并非见色起意的男人，似乎没看到众妃嫔暗送秋波的一幕，这让她稍微心定。 只可惜慕容并没有在全福宫停留太长时间。 见他起身要走，梁琬盈的母亲胡氏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瞬间会意，上前道：“妾身送送陛下。” 慕容看着一屋子的人，低声道：“不必了，爱妃客人多，梁夫人也入了宫，爱妃多陪陪梁夫人。” 语罢，他步履优雅地走远。 梁琬盈看着慕容远去的背影，眼里的光芒暗去。 今日明明是她的生辰，慕容都不愿意多作停留，说到底不过是不那么在意她罢了。 若换作是楼素衣生辰，慕容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其他妃嫔本来就不是真心来为梁琬盈贺生辰，眼下见慕容走了，她们也纷纷起身告辞。 很快全福宫就冷清了下来，一扫此前的热闹情形。 胡氏看得出女儿不高兴，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说道：“娘娘迟迟未侍寝，是不是该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梁琬盈眉眼低沉：“本宫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又要如何对症下药？本宫以为，陛下是喜欢本宫的。” 自从进了慕容的后宫，她越来越没有自信。 胡氏见周围还有近侍，低声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梁琬盈让胡氏随自己进了内室，其余人守在外面。 胡氏这才说道：“今日你祖父还让为娘问问你，陛下平日里待你可好。” 梁琬盈有些意外：“祖父怎会关心这件事？” “为娘也不知你祖父为何有此一问。届时为娘出宫了，总还是要给你祖父一个答复。”胡氏看了看外头，追问道，“陛下待娘娘可好？” 梁琬盈回想起自己进后宫发生的事，心里也没把握：“陛下不爱在后宫走动，十天半把月也不来一次。前些日子陛下待本宫挺好的，但有一回陛下要处治一个宫女，本宫不过是为那宫女求了情，陛下就冷落了本宫一些日子。” 说好吧，谈不上。说不好，她又比后宫的其他妃嫔有机会接触慕容。 其实她也看不透慕容这个人。 就像今日她的生辰，他该有的体面给了她，在众人跟前也给了她面子。但她想要的是他能陪陪她，尤其今天是她的生辰。 就在她郁闷的当会儿，墨兰在外大声道：“娘娘，方才吉庆折回来了！” 梁琬盈闻言出了内室：“人呢？” “吉庆让奴婢转告娘娘，今儿晚上陛下会带娘娘出宫庆生。”墨兰满脸喜气的样子。 跟出来的胡氏也听到了，顿时大喜过望：“好好好！” 如此她也能向父亲复命了。 梁琬盈更是喜极而泣：“你没听错吧？” 她方才还在为慕容的冷淡而伤心，怎么眨眼间就给了她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 “奴婢不可能听错。吉庆说得清楚，是陛下叮嘱的，让奴婢转达，这个时候娘娘还是多陪陪夫人。”墨兰满脸喜气。 梁琬盈顿时满血复活，突然又觉得充满了希望。 “陛下心中是看重娘娘的。”胡氏很是欣慰地道。 梁琬盈用力点头。 这一定是因为在意才陪她吧？后宫有这么多妃嫔的生辰，慕容可不曾陪其他妃嫔出宫游玩。 只有她是唯一的例外。 这件事很快在后宫传扬开来，德嫔听后脸色阴沉。 她还在禁足中，今日没去全福宫，只知慕容很快离开了全福宫，还幸灾乐祸来着，谁知慕容竟然在晚上给梁琬盈准备了惊喜。 她跟慕容这些年，他从来不曾带她出去游玩。 想到这里，她身后的杖伤似乎在隐隐作痛。 上回在咸福宫所有人受了重创，那时候她恨透了楼素衣那个死尼姑。而今天，她又恨透了梁琬盈这个不守妇道的二手货！ 她狠狠甩了一只茶壶，但似乎用力过猛，牵动了还未好全的伤口。 一时间她又恨又妒，忍不住放声哭出来。 第143章 指望皇帝对她产生感情，还不如爱自己多一点 这件事除了楼素衣不知道，咸福宫其他人都收到了消息。 虽然大家都知道楼素衣在陛下心里是特别的存在，他们也没忘了，陛下后宫还有很多妃嫔。 陛下从来都不是姑娘一个人的，哪怕陛下再看重姑娘。 只是大家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却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此事，只能尽量瞒着楼素衣，怕她受到刺激。 楼素衣原是个心大的，但她还是感觉到锦书的情绪不高，最离奇的是雁回以前总往她跟前凑，今日却不见踪影，这事儿就挺反常。 “雁回没事吧？”楼素衣憋到傍晚时分才没忍住问道。 锦书没想到楼素衣会问起雁回，愣了一回才回话：“雁回好好的，姑娘怎么突然问起她？” “我有两个时辰未见她，她今天很忙吗？”楼素衣又问。 锦书知道雁回的性子，嘴里没把门，很容易就把陛下带惠妃娘娘出宫游玩的事捅出去。正因为如此，雁回才不敢在姑娘跟前晃。 “她在小厨房帮忙，姑娘若想见她，奴婢喊她过来。”锦书回避了楼素衣的目光。 楼素衣定定地看着锦书：“你今日话也少。” 早上两人还算正常，午时过后，锦书就变得寡言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锦书性子比较老成，情绪也不是那么外露之人。若她有什么心事，很大可能与她有关。 再加上雁回不来她跟前，她愈发觉得是后宫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两个小宫女在瞒着她。 “奴婢平日里话也不多吧？”锦书讷讷转移话题，“奴婢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备好没有。” 楼素衣倒也没有阻拦。 看着锦书匆匆离去，暗自摇头。 平时锦书不离她的身边，方才怕她追问，竟然撂下她一人，也许是发生的事与她有关，也许和慕容脱不了干系。 锦书走后，申嬷嬷和乔嬷嬷留在她身边伺候着。 直到上菜时，锦书和雁回才一同现身。 楼素衣胃口好，但也不敢吃太多。 放下碗筷后，楼素衣折回内室，问雁回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不开心。” 雁回心虚，立刻回道：“没发生什么事，姑娘莫多心。” “你们也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瞒不住的，但凡我出咸福宫走动，就能收到风声，难道你们想我出咸福宫自己去打听消息？”楼素衣是知道怎么拿捏两个宫女的。 雁回大惊失色，下意识看向锦书。 锦书也知道楼素衣起了疑心，不好再隐瞒，便还是照实说了。 她担心此事影响姑娘安胎，谁知姑娘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陛下陪惠妃娘娘出宫庆生，那不是很正常吗？” 雁回不解：“姑娘不嫉妒吗？” 锦书一脚踹向雁回，示意她别乱说话，雁回立刻闭了嘴。 “有什么好嫉妒的。人家惠妃娘娘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妃子，除了她，后宫还有其他妃嫔，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今儿又是惠妃娘娘的生辰，陛下陪惠妃娘娘出宫游玩再正常不过了，也就你们两人看不开。” 楼素衣觉得看不透的是在她身边伺候的侍从。 他们总觉得慕容是她一个人的，事实上她连位份都没有，除了腹中这个孩子跟慕容有血缘关系，她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 对于情情爱爱这东西，她早就看透了，从来也没指望过慕容对她有什么真心。 上回万选侍对她下手让她不高兴，慕容嘴里念叨的也是皇嗣，而她生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慕容却似一点也不在意。 不过既然选择留在后宫，就该看清某些现实，她跟的男人是君王，他乃九五至尊，他心里可能会有孩子的一席之地，也可能装有百姓，但他心里绝对没有很多的位置装下男女之情。 指望皇帝对她产生感情，她还不如爱自己多一点。 雁回和锦书对视一眼，突然也庆幸姑娘看得开，不然在这宫里头的日子会很难熬。 也幸亏姑娘不在乎陛下的爱意，不然今儿得多伤心？ “姑娘有皇嗣，这点连惠妃娘娘也比不上。”雁回低声安慰。 楼素衣失笑：“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们也少一些攀比之心。我不羡慕其他贵人，也不嫉妒其他贵人，因为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她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从楼家那个泥沼出来，莫被尹氏送给权贵糟踏。 虽然她还是跟了慕容这个后宫妃嫔很多的男人，逃不过当小妾的命运，但跟慕容总好过跟一些不知根底的权贵。 慕容虽然渣，待她却还算宽和，又看重她腹中的孩子，她若还不知足，那就太贪心了。 “姑娘说的是，是奴婢们短视了。”锦书垂下眉眼。 姑娘的性子好，一定能在后宫走很远的。 “可奴婢觉得陛下是在意姑娘的，既然在意姑娘，为什么还对惠妃娘娘那样好……” 雁回话没说完，就被锦书捂住了嘴：“姑娘先用膳吧，我会劝劝雁回的。” 有锦书在，楼素衣很放心。 那边锦书劝了雁回许久，雁回还是很难过，觉得是陛下负了自家姑娘。 “陛下总是这样三心二意，姑娘是永远都不会对陛下交心的。”雁回闷声道，“陛下和姑娘这样般配，明明就该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我看你是话本子瞅多了，陛下这样的帝王，有可能和某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么？”锦书这会子都被气笑了。 她笑雁回天真得近乎愚钝，也笑雁回看不清现实。 哪朝哪代的皇帝只有一个女人？ “怎么就不可能？陛下至今都未碰其他妃嫔呢。”雁回固执己见。 “说不定今晚陛下就会宠幸惠妃娘娘了。”锦书戳戳雁回的额头，“你啊，醒醒吧。” 雁回顿时泄了气，所以姑娘跟陛下注定不可能成为彼此的唯一吗？ 今晚陛下带惠妃娘娘出宫，那时宫里下钥，肯定是不能及时回宫的，也就是说要宿在宫外。 惠妃娘娘若今晚侍寝，那也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第144章 疯传陛下的风流韵事 “陛下总是这样朝三暮四，那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姑娘的心！”雁回还在纠结此事。 锦书觉得雁回魔怔了。 她记得以前在御前当差的时候，雁回还把陛下当成唯一的主子，这才在咸福宫伺候多长时间，她的心就已经完全被姑娘收买了。 “行了，你以后记得一件事，别在姑娘跟前胡说八道，管好你的嘴！”锦书低声警告。 雁回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她也就是和锦书说说贴己话，哪敢在姑娘跟前乱嚼舌根。反正姑娘一点也不在意陛下，陛下这么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活该不被姑娘喜欢。 楼素衣当然不知雁回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自己。 她上床睡觉时，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最近慕容几乎每晚都过来陪她，睡觉时还会摸摸她的孕肚。孩子还偶尔会踢慕容的掌心，当时她还觉得这一幕挺温馨。 因为担心她睡相不好，慕容还让她睡在床的最里侧。 今晚皇帝突然间没过来，她竟然有点不习惯。 她失笑摇头，觉得习惯这种东西真可怕。 她也只是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摸着孕肚，很快便坠入梦乡。 翌日她起得晚，用了早食正在散步，就见雁回正和锦书说悄悄话。 乔嬷嬷搀扶着她走路，叮嘱她看路，雁回和锦书听到声音看过来。 锦书示意雁回赶紧走远一些，雁回正有此意，楼素衣叫住她：“雁回，过来！” 雁回下意识看向锦书，锦书没敢有表示。 雁回只好走到楼素衣跟前：“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在说惠妃娘娘的事吧？怎么了，说给我也听听？”楼素衣也忍不住好奇。 如果梁琬盈侍寝了，那接下来后宫就热闹了，她也不再是唯一的活靶子，此乃好事。 雁回暗暗叫苦，看姑娘的样子，纯粹是看热闹。 可这是陛下的后宫事，是她能在姑娘跟前乱嚼舌根的吗？ 她又看向锦书，楼素衣直接扶转她的脸：“你看锦书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奴、奴婢不知道啊。”雁回讷讷道。 说起来她确实是不太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现在不在御前当差。 她刚才就是和锦书在讨论惠妃娘娘昨晚侍寝的可能性有多大罢了。 “惠妃娘娘侍寝没有？”楼素衣直接问道。 雁回看她这半点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她对陛下没什么男女之情。所以说，她看好的这一对儿注定是悲剧了。 她情绪低落：“奴婢不知道，目前还没传出什么消息。” 楼素衣想想也是。 这种事也并不是要在后宫宣扬开，想当初她和慕容玩地下情的时候，不也是瞒着所有人？ 或许慕容就喜欢在背地里玩地下情，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也没准。 那她是不是可以放消息出去，称梁琬盈已经侍寝，转移众人对她这一胎的关注？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拉过锦书，对她附耳一番。 锦书听了愕然：“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万一惠妃娘娘并未侍寝呢？那她岂不是造谣？ 届时陛下若为惠妃娘娘打抱不平，怪罪下来，她会不会受罚？ “有什么不好？这样也是给后宫所有贵人一点希望。你听我的，把这个消息传开。就说陛下和惠妃娘娘昨晚上侍寝，两人蜜里调油。你悄悄传，也没人知道是谁传的消息。”楼素衣鼓励地看着锦书，拍拍她的肩膀，“相信你能做好这件小事，我看好你！” 锦书张了张嘴，在楼素衣殷切的目光下，终于还是点头应允。 只她还是有点犯怵，担心被陛下发现是她造谣。不过陛下那么忙，应该不至于发现这件事吧？ 而且惠妃娘娘可能是真的侍寝了，她这样也不算是造谣。 这样一想，她也就坦然了，并且很快办妥了此事。 不多时，整个后宫都在传梁琬盈昨晚已侍寝，这事儿还传进了陈太后的耳中。 先不说诸后宫妃嫔听了确实对梁琬盈又妒又恨，就说陈太后听了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她希望皇帝一辈子都不碰染琬盈，但也知道这种事非她能控制。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夫君碰了梁琬盈，自己的儿子又来沾惹，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子郁气。 在郁结难消之下，这天没怎么进食，到了晚上还染上了风寒。 听闻陈太后染病，慕容自是连夜去到寿安宫探望，细细一问方知是宫里传出惠妃侍寝一事，影响了陈太后的心情。 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御医好好帮陈太后治病。 待陈太后睡着了，他便离开了寿安宫。 吉庆见主子脸色不大好，以为主子是担心太后娘娘的身子，便安抚道：“柳大人说太后娘娘只是小病，陛下莫担心，过两日太后娘娘应该就能好了。” 慕容没作声，只问道：“后宫的那些言论是怎么回事？你可曾听说？” 吉庆连忙摇头：“奴婢也是将将才得知，奴婢一整天都在陛下身边伺候，不曾听说此事。” “今儿太晚了，你明日去查查是怎么回事。”慕容说完，坐上了步辇。 “陛下去咸福宫么？”吉庆忙问道。 在四姑娘月份大了之后，陛下一般都是在咸福宫留宿，就不知今晚…… “回乾清宫。”慕容闭眼假寐。 吉庆看出主子不大高兴，不敢再说话。 翌日他奉命去调查后宫传开的那些言论，不想还真让他查出了背后之人。 他收到消息后顿时傻了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向主子禀报此事。 锦书行事素来稳重，这回怎的会去疯传陛下的风流韵事？这让陛下知道，若要惩治锦书可如何是好？ 他此前一直觉得锦书是很稳重的，不想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因为担心会连累四姑娘，他想着若陛下忘记了此事，他便不在御前提及。 不曾想陛下一看到他便主动问起那件事：“可查清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吉庆叫苦不迭，很想帮锦书隐瞒，但若在御前撒谎，他也做不到，而且欺君是死罪，这叫他如何是好？ 第145章 朕该不该拔了她的舌头? 慕容的视线落在吉庆的脸上，看出他在犹豫：“直接说。” 吉庆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是锦书。” 慕容没想到会是锦书，有点意外：“怎么是她？” 吉庆也没想到：“锦书素来是个做事稳重的，这次不知是怎的了，或许有什么误会。” “传她过来问话。”慕容淡声下令。 吉庆很快去到咸福宫，让锦书去一趟乾清宫。 锦书见到吉庆的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妙，她试探道：“可知陛下找我是何事？” 吉庆低声给她一句提醒：“你去了便知道了，我只知陛下找你不是什么好事。” 具体情况他便不能说了。 锦书是聪明人，隐约猜到是她放出流言一事传进了陛下耳中。 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若把陛下惹毛了，挨板子事小，就怕丢了小命。 “待会儿你小心回话。”快到乾清宫的时候，吉庆又叮嘱了一句。 锦书心下发苦。 这事儿确实是她奉命传出去的，但她能把姑娘供出来吗？若把姑娘供出来，陛下找姑娘的麻烦可如何是好？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得她自己扛下，不能把姑娘拖下水，以免影响姑娘和陛下的情分。 有了打算，她也就不慌了。 待进了御书房，锦书请安后退至一旁，静等陛下问话。 陛下似乎很忙，她入内后就把她晾在一旁。她等的时间越长，心中就越不安稳。 就在她煎熬的当会儿，陛下终于开了尊口：“是素衣让你在后宫传谣？” 锦书心一凛，连忙跪倒在地，揽下所有罪责：“不是的，姑娘并不知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张。只因上个月姑娘被人陷害，奴婢就想着惠妃娘娘正当宠，或许可以利用惠妃娘娘转移众人对姑娘腹中这一胎的注意力。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慕容眸色清冷：“看着朕回话。” 锦书依言抬头，慕容又道：“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锦书叫苦不迭，可事已至此，她不能把姑娘拖下水。 “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她神色坦荡，不改供词。 慕容看着锦书半晌，没说要不要罚，却也没让她起身。 锦书只好一直跪着。 咸福宫内，楼素衣直到用午膳的时候才发现锦书不在。 “锦书呢？”楼素衣看向雁回问道。 雁回想起锦书临离开前让她别说被陛下传诏，她低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走开了。” 锦书去乾清宫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心里也有点慌。 楼素衣觉得不太对劲：“她何曾离开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你去找找，可别出什么事。” 她只担心锦书被后宫的妃嫔盯上，欲对锦书下毒手。 “不行，奴婢不能离开姑娘身边。”雁回摇头。 楼素衣冷笑：“我在这儿好好的，不是还有申嬷嬷她们吗？你先去找锦书，我担心锦书出事了。” 雁回不能说实话，但也担心锦书。 只不过锦书在乾清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是不知道陛下传诏锦书做什么，为何这么长时间不回，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 这样一想，她也有些不淡定。 “应、应该不会有事吧？”她这会子也不确定了。 楼素衣狐疑地打量雁回：“你知道锦书去了何处？” 雁回心虚地别开视线：“奴婢不知。” “你还把不把我当成主子？”楼素衣说着起身，“指望你是不能了，我自己去找她，亏她还把你当成好姐妹……” “奴婢去找，姑娘莫动。”雁回看着楼素衣的大肚子心惊胆战，生怕楼素衣这的皇嗣出什么意外。 “锦书到底在哪里？”楼素衣沉声喝问。 现在她肯定雁回知道锦书去了何处。 “奴婢不知……” “雁回，我希望你有事也别瞒着我。锦书和你那么好的交情，她若出事，你能安心？”楼素衣打断雁回的话。 雁回其实也担心锦书，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说实话：“锦书应该没事，只是被陛下叫去了乾清宫。” 楼素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让锦书传播梁琬盈侍寝一事，难不成这件事被慕容知晓，也知道是锦书在背后传播流言？ 可他不是皇帝吗？怎么可能关注后宫的这桩小事？ “我去乾清宫看看。”楼素衣有点担心。 “不成，姑娘怀有身孕，不宜出去走动，奴婢去一趟好了。”雁回连忙阻止。 楼素衣坚持己见：“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不能走路。就当是出去散散步好了。走吧，你陪我走一趟，让申嬷嬷和乔嬷嬷也跟着我。” 雁回见她坚持，不好再劝。 待楼素衣主仆走远，有一个宫女现了身。她看着楼素衣远去的背影，知道机会来了…… 楼素衣正在前面走着，突感背脊一凉，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不适。她回头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宫道，并没有任何人。 她微微皱眉，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当她进了乾清宫，来到御书房，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锦书。 锦书见她来了，顿感挫败，都是她办事不利，才会把姑娘也拖下水。 见慕容不正眼看自己，楼素衣悄悄走到锦书身边，就想扶她起身。 这时慕容看过来：“锦书做错事，朕没有允她起身。” 楼素衣扶着孕肚走到慕容身畔：“陛下是做大事的人，就大人大量原谅锦书一回呗。陛下是心胸宽广的大人物，何必跟一个小宫女较真？” 她一边拍马屁，一边观察慕容的表情，却见皇帝渣男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受用。 “锦书擅传朕的流言，你觉得朕该不该拔了她的舌头？”慕容突然轻勾唇角笑问。 楼素衣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看向锦书，又担心自己的舌头也被皇帝渣男拔掉。 伴君如伴虎，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慕容喊打喊杀，有必要吗？ “那个，我觉得不该这样残忍。锦书不过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才做了错事……” 楼素衣话音渐隐，她发现自己一紧张，居然不打自招，这下子完蛋了。 果见慕容看向她，神色不明，这冰冷的眼神看得她头皮发麻。 第146章 皇帝生气了! “是奴婢不该自作主张，陛下，都是奴婢的错，您杀了奴婢吧！”锦书见事态不对，生怕陛下一怒之下对姑娘动手，忙不迭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楼素衣回头看向锦书，觉得这个宫女也是愚忠，关乎性命的事，这是能随便揽上身的吗？ 看来锦书早就招了，慕容才罚她跪，而且小宫女还想把她摘出来。 事已至此，也没啥好推避责任的。 她有皇嗣做护身符，慕容应该也不至于要她的命，或者是真拔她的舌头吧？ 想到那马氏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就是被拔了舌头，慕容似乎对拔人舌头很感兴趣？ 她摸摸唇，弱弱地道：“那个，是我让锦书——” 锦书大声道：“姑娘怀有身孕，要不先回咸福宫吧？” 楼素衣回头看向锦书，觉得小宫女傻傻的。慕容可是个心狠手辣的，锦瑟都处置了，锦书也不可能逃得过。 反倒是她，因为怀有皇嗣，背后又有陈太后撑腰，慕容只要别拔她的舌头，打她入冷宫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是我让锦书传播流言的。我想着大家都在盯着咱们的孩子，为了保护孩子，我就想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的主意。”楼素衣说着，摸上了孕肚，黯下眉眼，“孩子，为娘做错事，你父皇可能要罚我了。你还没出世，为娘就要受苦了。” 她偷偷看向慕容，正对上皇帝晦涩的双眼。 她这不也是为了孩子才这么做，怎么看皇帝的眼神，好像还是她的错？搞得她都有点心虚了。 “陛下不知道我在后宫有多艰难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这一胎，我总得为孩子着想吧？更何况，我让锦书传播的是事实，陛下又没什么损失——” “楼素衣，你可以闭嘴了！”慕容冷声喝道。 吉庆在一旁小声道：“四姑娘，陛下并未诏惠妃娘娘侍寝。” 陛下分明是被四姑娘泼了脏水，迄今为止，陛下只有四姑娘一个女人。 “啊？”楼素衣茫然看向吉庆。 吉庆对她点头，表示自己没撒谎。 其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本来带惠妃娘娘出宫游玩，又在宫外留宿，诏惠妃娘娘侍寝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不想陛下并未诏惠妃娘娘侍寝。 他都有点怀疑陛下是因为四姑娘才没碰惠妃娘娘了。 偏偏四姑娘还故意散播陛下不实的流言，叫陛下怎不生气？ 楼素衣有点懵，她以为慕容带梁琬盈出宫游玩，肯定会宠幸，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而且梁琬盈在先皇时期就是宠妃，又生得国色天香，他怎么可能不宠幸这样一个美人？ 他还是忤逆了陈太后，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封梁琬盈为妃的啊。 “我、我以为……”楼素衣不敢看慕容，她好像知道慕容为什么生气了，因为她污蔑了他。 慕容不说话，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楼素衣本来还挺理直气壮的，眼下还是有点心虚。易地而处，换她是慕容，被人污蔑肯定也不会高兴。 “对不起，是我不该散播流言，陛下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楼素衣鼓足勇气和慕容对视。 慕容看着她好一会儿，终还是开了口：“都退下吧。”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这么好说话，她犹豫间上前扶起锦书，见慕容并未阻止，她松了一口气。 慕容的轻拿轻放，莫名让她觉得对不住他，虽然她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她走了几步远，又回头看向慕容，只见他眉眼低沉，正在看奏折，一看就知道心绪不佳。而他的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她。 走出乾清宫后，楼素衣问道：“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锦书点头附和：“奴婢也觉得陛下生气了。” 楼素衣沉默了。 慕容生气了，却没有惩罚她和锦书，这到底是气极了，还是她让他失望了？ “陛下是大忙人，可能过几日就不气了，姑娘莫担心。”锦书怕楼素衣胡思乱想，连忙安抚道。 楼素衣轻叹一声：“就是有点内疚，要不我努力给陛下生个皇子，就当是向陛下道歉吧？” 她此言一出，几位侍从都笑了。 雁回兴奋地道：“就是啊，等姑娘生下小皇子，陛下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届时陛下哪还记得这桩小事？” 楼素衣点头如捣蒜：“那我努力吧。” 因为楼素衣月份大，又是个没有位份的，不能乘坐步撵，因此走得很慢。 好在楼素衣也不急，她走得慢，其他人也都就着她。 快走到咸福宫附近时，她突然想起此前被人盯上的那种毛骨悚然感，突然间定驻了脚步。 “姑娘怎么不走了？”锦书见楼素衣停下脚步，忙问道。 “此前出咸福宫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为保险起见，你们谁先过去探探路。”楼素衣觉得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反正她时间多得很。 平时她窝在咸福宫，就算有人想害她也找不到机会。今天她自己出了咸福宫，如果在路上意外出事，那岂不是着了心术不正之人的道？ 申嬷嬷神色一凛：“老奴先过去看看，你们几个护好姑娘。” 她是宫里的老人，见过的腌臜手段很多。前天下了雪，宫道上的雪才化，路上很滑，如果人为制造一些意外出来，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严阵以待。 申嬷嬷率先往前走，随后趴在地上往前看去，果见在阳光的照射下，看到路上油光锃亮，折射出五彩流光，她顿时皱紧了眉头。 她折回楼素衣跟前复命：“路上不只多了冰，还被泼了油，姑娘在原地站着，老奴先去向陛下禀报此事。” 总归作恶之人，不能就这样罢了，一定要找出来。 上回万选侍背后的推手还没找出来，现在又有人想对皇嗣出手，必须把这些恶人揪出来才行。 “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哪儿都不去。”楼素衣肃容道，只庆幸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 所以此前不是她的错觉，确实是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出咸福宫，便想出了害她的招，可恨至极！ 第147章 没有陛下暖榻…… 申嬷嬷快速折回乾清宫，向慕容汇报了这件大事。 慕容怎么也没想到楼素衣就是出咸福宫一趟，居然也有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设计陷害她和孩子。 “素衣可安好？”慕容大踏步出了御书房。 “姑娘和皇嗣平安无恙。也亏得姑娘聪慧得紧，称出咸福宫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长多了一个心眼，让老奴先在前面查探一番。正是经姑娘的提醒，老奴才能发现路上被人泼了油，避免了这场灾祸。”申嬷嬷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慕容心下微松：“她是有些小聪明。” 申嬷嬷却觉得陛下的话不对：“老奴以为姑娘那是大智慧。” 慕容倒也没再反驳，总归小尼姑母子平安实属万幸。 楼素衣不多时便等到了御驾队伍，慕容匆匆来到她跟前，好像浑然不记得此前在生她的气一事，拉着她检查，似乎很关心她的样子。 所以说，她母凭子贵，有孩子这个护身符，慕容舍不得和她置气。 “我没事，事先发现了路面有异样，我就在这儿等着，都没再往前一步。”楼素衣不免有些得意，“幸亏我多长了个心眼儿，才避开这次的暗算。” 慕容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又想起她做的那些事，突然觉得只要她活蹦乱跳的，偶尔闯闯祸，其实也在他的忍受范围。 “传朕旨令，彻查这段时间有哪座宫殿的侍从经常在咸福宫附近走动！”慕容冷声下令。 楼素衣看着前方的道路，突然道：“先别急着把前方的路清理，先检查路上泼的是什么油，或许能查到线索也没准。” 既然泼了油，总归要拿到油吧？ 如果是食用油，那会不会和尚食局有关？ 如果不是食用油，那又是从何渠道拿到的这些油？ 当然，如果泼的是食用油，有小厨房的宫殿也有嫌疑。 慕容赞许地点头，随后命人查看地上泼的是什么油。 查看结果倒是让人意外，竟然是羊油。 羊油的特殊性，让楼素衣觉得查到油的出处也许能抽丝剥茧，追查到幕后凶手。 之后慕容才命人清理了宫道，陪同楼素衣回到咸福宫。 楼素衣在慕容的搀扶下坐下：“现在陛下应该知道我散播流言的意图了吧？我想转移别人对我这一胎的注意力，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后宫所有妃嫔的威胁，哪怕梁琬盈能帮她转移一部份的注意力，大家还是对她这一胎虎视眈眈。 慕容本来不愿再想这件事，小尼姑偏要提起。听她这意思，她这么做还有理了？ 楼素衣原是想和慕容解释一下原因，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但见她开口后慕容的下腭绷紧，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唉呀，今日又受到了惊吓，好在有惊无险。”她摸上自己的孕肚，轻叹一声道，“孩子啊，多亏你娘够机警，不然今天咱娘俩可能都会出事，这宫里头真的好危险呢。” 慕容看着小尼姑自导自演，到底也没有跟她计较：“朕今晚在咸福宫陪你。” 楼素衣一愣，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过就是希望他别继续跟她生气了，不是想让他留在咸福宫陪自己。 “那个，若陛下忙，我也不是非要陛下陪的。”楼素衣讪笑。 “你是想说不要朕陪你？”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纤细的脖子。 楼素衣只觉脖颈一凉，觉得自己可能说不要他陪，他很可能会捏断自己的脖子，毕竟人家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当下她挽上慕容的手臂：“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有多想陛下，没有陛下暖榻……” 警觉自己说了什么，她一脸生无可恋。 可就是她说的这句虎狼之词，刚才还板着脸的皇帝突然就笑了，冰雪消融，一室春风。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笑容，突然有点感慨：“陛下该多笑笑的，笑起来多好看啊？”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虎狼之词有什么值得让他高兴的，但这是意外之喜。 慕容却捏上她的脸，掐了又掐，随后便命吉庆把奏折搬到咸福宫。 楼素衣这下看明白了，慕容打算陪她一整天，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她却觉得有负担，这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她看着慕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识趣地没有多言。 今日她差点遭人陷害，那人陷害未遂，反而让“冷落”她两天的慕容把注意力放回她身上，这可不就是打那坏人的脸？ 这样的恩宠她该受着，谁让她的肚子争气呢？ 这么多人想弄她却又弄不死她，她命硬得很！ “那我得让樊嬷嬷做一些陛下爱吃的菜。陛下有什么要求吗？我让樊嬷嬷准备！”楼素衣笑眯眯地道。 这一刻慕容觉得小尼姑笑起来也好看，虽然笑得过于夸张，但总归让他挺受用。 “让嬷嬷做你喜欢的膳食即可，朕不挑食。”慕容温声回道。 雁回就站在不远处偷窥这俊男美女养眼的一幕，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看好的这一对儿好像又行了。 而且吉庆说了呀，陛下并未宠幸惠妃娘娘，所以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为了姑娘在守洁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锦书见她笑得跟傻子似的，拉她出了内室：“你傻傻的在笑什么呢？在陛下跟前当差你还敢走神？” “我是看到姑娘和陛下和好如初，心里开心，我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能性还是有的，陛下还是待姑娘最好。”雁回说着又道，“我去小厨房帮忙。” 锦书失笑摇头，倒也没有阻拦。 她探头看一眼室内，陛下虽然还是不苟严笑，但看姑娘的眼神确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专注得仿佛眼里只有姑娘一人般。 就不知能否查出今日想陷害姑娘的幕后真凶。 距离上个月万选侍事件后，这才过多久，就又有人想对付姑娘。 难怪姑娘不想出咸福宫，实在是外面危险重重，今日若非姑娘警省，幸运地避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第148章 贤良淑德小尼姑 慕容在书房忙碌，楼素衣也被迫在书房伴驾。 她本想和慕容各忙各的，慕容偏让她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总得找点事情做，便在书房帮慕容裁剪衣裳，好让皇帝小子看到她贤慧淑德的一面。 慕容看着小尼姑忙碌得跟小蜜蜂似的，还不时得意地瞅她一眼，生怕他不知她在帮他做衣裳。 楼素衣见皇帝小子直勾勾看着自己，以为他终于发现她是贤慧的女人，却听他说道：“你肚子大了，做衣裳这件事不急，不如等你生下孩子再做，一切以你腹中的皇嗣为重。” 楼素衣才扬起的笑容迅速收敛无踪。 行吧，她的贤良淑德表现给了瞎子看，没意思。 “陛下说的是，我去午歇，就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楼素衣背过身子，翻了一个大白眼。 慕容深深看小尼姑一眼，隐约觉得小尼姑似乎不大高兴。 他没有阻拦，目送她出了书房。 小尼姑一走，室内安静得过分。她在的时候，即便是不说话，也似乎在围着他忙前忙后，有一种很热闹的氛围。 她走后，书房瞬间变得冷清。 “吉庆，今日这件事若查到眉目，第一时间向朕汇报。”慕容叮嘱道。 “奴婢省得的。”吉庆连忙答应。 就怕又是一桩无头公案。 上个月万选侍死后，再没有查到其它线索。幕后之人行事老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就不知道今日之事是不是出自那人的手笔。 出乎吉庆意料的是，傍晚时分居然查出一点消息，他立刻向慕容汇报。 “德嫔娘娘曾在一个月前派人在宫外买过几瓶羊油，这件事有记载。”吉庆对慕容道。 慕容听到德嫔的名字，怔愣片刻才问：“只查到德嫔买过羊油？” “目前只查到德娘娘购，其他人没有用羊油的习惯。”吉庆垂眸回话。 慕容看向窗外昏沉的天色：“朕去一趟长秋宫。” 吉庆本想说快用晚膳了，但事情有轻重缓急，还是没敢多嘴。 不多时，慕容去至长秋宫。 德嫔显然没想到慕容会在这个时辰过来，而且是在她禁足的时候。她面露欣喜之色，上前接驾：“嫔妾恭迎陛下圣驾。” 慕容越过她身边，率先入座：“免礼。” 德嫔正在高兴的当会儿，却听慕容问道：“今日可是你陷害素衣？！” 德嫔愣住了：“什么？” 慕容仔细审视德嫔的表情，觉得她惊讶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今日是不是你想在素衣回咸福宫的路上陷害她？！”慕容又再问了一次。 德嫔简直就气笑了。 她确实是想弄死楼素衣腹中的孩子，可她不是被禁足了吗？她要怎么跑出去陷害楼素衣？ “陛下想必是忘了，嫔妾还在禁足，没能出长秋宫，既如此，嫔妾要怎么陷害空尘师太？嫔妾可不会飞天遁地！”德嫔冷声回道。 她就说慕容怎么会突然来长秋宫看望她，原来竟是为楼素衣兴师问罪而来。 “若你有心害素衣，自是有办法制造不在场证明，你禁足反而是你下手的好机会。”慕容淡然启唇。 德嫔握紧双拳：“嫔妾不曾动手，请陛下明鉴。” 慕容与德嫔对视，德嫔不闪不避，神色坦荡。 片刻后，慕容才道：“后宫只有你在宫外买过羊油，而撒在宫道上的正是羊油。德嫔，你作何解释？” 德嫔脸色微变：“嫔妾确实曾在宫外购买过三瓶羊油，但那是嫔妾自用的，并非为了陷害空尘师太。而且，三瓶羊油嫔只用了半瓶，还有两瓶半。” 说及此，她让云莓去取羊油过来。 云莓领命而去。 放羊油的地方是小厨房，有时德嫔用来服用，放在小厨房取食方便。 待云莓回来，脸色不大好看。 她跪倒在御前，向慕容复命：“方才奴婢去取羊油，发现少了一瓶。但奴婢敢肯定，并非是德嫔娘娘拿羊油去陷害空尘师太，德嫔娘娘都未曾踏出宫门半步，在德嫔娘娘身边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也没有出长秋宫，不可能是德嫔娘娘害空尘师太，请陛下明鉴。” 蓝莓也跪倒在地，说道：“羊油这般特殊的物什，若德嫔娘娘要陷害空尘师太，为何不拿普通食用油，却偏要拿辨识度这么高的油去害空尘师太？陛下，定是有人想陷害德嫔娘娘，若空尘师太今日受到伤害，届时陛下查到德嫔娘娘身上，便可一箭双雕。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德嫔娘娘一个公道！” 慕容看向德嫔，德嫔神色坦荡：“嫔妾问心无愧，还请陛下彻查此事，抓到真凶，不只是为空尘师太复仇，亦可还嫔妾清白！” “羊油平日里放在何处？”慕容问道。 他也觉得羊油这东西很特别，整个后宫只有德嫔在用，但凡德嫔有点脑子，都不至于在宫道上泼洒羊油，进而查到她头上。 似乎是有人设了一个局，不只是素衣是局中人，德嫔也是。 他倒是不知，他的这些后宫妃嫔的心机皆是如此深沉，算计人的功夫却也了得。 “嫔妾听闻羊油对脾胃虚弱之人有疗效，平时常食用。为了取食方便，羊油放在小厨房中。”话音一顿，德嫔又道，“嫔妾带陛下去小厨房看看。” 慕容跟着德嫔去到小厨房，位置较偏，若有人趁无人之际偷走羊油，似乎也不难。 “查查最近一个月出入长秋宫的有哪些人。”慕容视线落在德嫔脸上，“此事朕交给你查，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就由你来自证清白！” 德嫔闻言心慌：“嫔妾若查不到呢？” 他总不能明知她是冤枉的，还要处治她吧？ “你若查不出来，朕便只能让你承担责任，届时朕加罚你禁足半年。若你能查到有用的线索，朕有赏。”语罢，慕容转身离开了长秋宫。 只剩下德嫔脸色灰白地站在原地。 若她禁足半年再现身于人前，慕容的孩子都快打酱油了吧？ 慕容明知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却把她拖下水，可真是不讲武德。 第149章 朕当年不曾憎恶你 德嫔没有选择的余地，便把长秋宫所有侍从聚集起来，打算一个个审问。 她为了自救，只能尽全力彻查此事。 当然，她也不能让长秋宫留着这颗定时炸弹，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以免将来再遭人陷害。 咸福宫内晚膳已经备好了，楼素衣坐在餐桌旁等了一会子，见慕容还没回来，她想着要不自己先进食，也许慕容会在长秋宫用晚膳呢？ 结果她才动筷子，慕容就回来了。 她立刻放下碗筷，热情地迎上前：“我正在帮陛下试菜，陛下就回来了。” 慕容哪里不知她是嘴馋，不想等他才自己先进食？ 他未揭穿她，径自入座。 楼素衣神色微讪，他不会是因为她没等他用晚膳生气了吧？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小错，她热情地帮他布食，顺势转移他的注意力：“听闻德嫔娘娘曾在宫外买了羊油，陛下刚才去找过德嫔娘娘吧？结果如何？” 慕容把询问德嫔的经过说了，末了下决论道：“应该是有人嫁祸德嫔。德嫔再愚钝，也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楼素衣觉得这话有道理。 再者德嫔最近都在禁足，若无意外，便是有人想要嫁祸德嫔。 说真的，这次的陷害如果成了，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慕容一个暴怒之下查到德嫔身上，可能会迁怒德嫔，直接下狠手。 这说明下手之人是把德嫔也算计在内的。 “如果德嫔娘娘真是遭人陷害，那长秋宫内必定有叛徒，或者说德嫔娘娘身边有细作。”楼素衣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慕容却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像万选侍一样，长秋宫有人被控制。” 楼素衣暗暗咋舌，觉得这宫里害人的手段和法子层出不穷。 “我还是生个小皇子出来吧。”楼素衣笑道。 慕容闻言看向她。 “老是有人想害我的孩子，无非是担心我生下小皇子。如果我的肚子争气，生下了皇子，那人还不得气个半死？”楼素衣说着，觉得胃口特别好。 慕容莞尔：“那你为朕生个大胖小子。” 楼素衣摸上自己的孕肚，喃喃自语：“听到没有？你如果是男娃，你父皇和你娘都会开心的。当然了，如果是女儿，为娘也会很疼你。” 如果是女儿，有一个像慕容这样的父亲，应该也能千娇百宠地长大。 慕容附和：“若是公主，朕也会像你一样疼她。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楼素衣得了皇帝一句话，顿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起码她的孩子会有一个疼它的父亲，而不是像她那样，被亲爹亲娘嫌恶，自己磕磕绊绊，独自长大。 晚上她靠在慕容的怀里，突然有些感慨：“我突然觉得跟了陛下也挺好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陛下比其他男人那是好太多了。” 既然所有男人都会有三妻四妾，她也改变不了自己当妾的命运，还不如跟了慕容这个掌握天下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君王。 “听你这意思，以前你觉得做朕的女人委屈了你？”慕容轻捏她的鼻子。 楼素衣觉得他这动作略显亲昵，突感不自在。 但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也有了闲聊的兴致。 “倒不是委屈，就是觉得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我会觉得很累。而且进了后宫，就没有了自由的生活，这辈子一眼就看到头了。我以前是想着嫁一个清贫的男人做正妻，不像我姨娘那样做妾，一辈子都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活着，那样多可悲啊。我才不想活得像我姨娘那样憋屈。” 楼素衣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这些事。一是没人能和她感同身受，二是她前半生都在为了摆脱楼家而努力，楼家没有人能理解她。 “所以你当年看上谢卿，其实是相中了他的身世，以为能嫁给他成正妻？”慕容突然了然。 “还有一点，他长得还不错，如果嫁给他，生下的孩子应该也好看……” 楼素衣话音渐隐，突然想起现在她倚在慕容的怀里，她居然作死地在慕容跟前提起另一个男人，还说那个男人好看？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慕容，正对上他略显阴冷的脸。 她干笑着又找补：“都怪当年我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我才知道，陛下比那姓谢的渣男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你确实眼瞎！朕不比那谢知节好？你为何当年没看上朕？” 慕容此言一出，瞬间被问住了，她苦着脸道：“这……这不是我看不看上陛下的问题，而是我和陛下身份悬殊，不可能有什么。当年陛下每次看到我都板着脸，像是很憎恶我的样子，我哪敢肖想陛下？” 而且她一个楼家不受宠的庶女，被所有人嫌恶，当年慕容也不喜她，她怎么可能对慕容起什么歪念？ 慕容怔怔地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才解释：“朕当年不曾憎恶你。” “我知道，那是因为陛下不苟严笑，看起来冷漠罢了，陛下对谁都摆着一张臭脸，不只是对我。”楼素衣立刻明白慕容的意思。 但她若记得没错，当年每回偶遇慕容，他的脸都很臭，她都不敢和他对视。 “罢了，过往的事不提了。”慕容轻声道。 楼素衣觉得也是，过往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她很快有了睡意，不禁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陛下的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和慕容提起了过去，这天晚上楼素衣做了一个梦。 准确来说，是梦到了过去。 那天她买了千层酥想送给谢知节，谢知节却说他不吃嗟来之食，扬手就把她手里的千层酥打翻在地，随后扬长而去。 这是她辛辛苦苦排队了一个时辰才买到的点心，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口，却被谢知节打翻在地，她觉得委屈，又觉得浪费粮食可耻，便想拾起。 此时一双男人的腿杵在她跟前，她抬头看去，正对上慕容清冷的淡漠眼神。 男人凉薄的唇轻启：“楼素衣，你挡我的道了……” 第150章 指望她能有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 翌日楼素衣醒后还在回想这段过去。 于她而言也不算过去多长时间，毕竟有五年的缺失。她坠入火海再回来，就只是一眨眼间的事。 昨晚做的梦，对她来说也才过去两年时间。 那年慕容看她的冰冷眼神，让她记忆犹新。 “陛下临走前特意交待樊嬷嬷多做些姑娘爱吃的菜，陛下还说姑娘有什么想要的跟奴婢们说一声，还有还有，陛下还说姑娘怀孕辛苦，让奴婢们多陪姑娘排忧解闷儿……”雁回叽叽喳喳地道。 楼素衣轻叹一声：“这宫里头确实比较闷。” “对了，陛下还说了，腊月二十六就会封玺，到时陛下就有时间陪陪姑娘了，姑娘再忍耐几日。”雁回又再安抚。 楼素衣心想慕容本人就是只闷葫芦，他陪不陪都一样，还不如自己找点乐子。 “嗯嗯嗯。”楼素衣没诚意地应道。 她更想知道德嫔那边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 没理由别人一次次地陷害她，她却连对方是谁都搞不清楚，就挺憋屈。 慕容让德嫔查，如果德嫔不查怎么办？ 又或者确实就是德嫔害她，他们却让德嫔自己查自己？ 她也没想到，两天后，还真让德嫔查出藏在长秋宫的所谓细作。 这个“细作”是伺候德嫔的一个三等宫女，据说是在长秋宫宫殿前拾到了一只钱袋子。钱袋子里面五百两银票，另附有一张纸条，这五百两是想买一瓶德嫔正在用的特质羊油。 此宫女看到五百两银票后鬼迷心窍。 她觉得五百两银票可以买很多羊油回来，只要她在德嫔发现羊油少了一瓶之前把空缺的羊油再补回即可。 楼素衣听后觉得不可思议，这想害她之人怎么就确定宫女拿了五百两后就一定会给一瓶羊油？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法子确实可行，宫女也确实偷了德嫔的一瓶羊油放在长秋宫宫殿前。 最离谱的是，她还真出了一趟咸福宫，这桩计划有太多的偶然性，但这一箭双雕的毒计差一点就成了。 楼素衣看向慕容：“这个案子怕就只有这样结了。” 对方行事谨慎，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 慕容正在查看宫女上交的钱袋子，钱袋稀松平常，他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他索性把钱袋子给楼素衣：“你能看出钱袋有何特别之处么？” 楼素衣接过钱袋细看，发现钱袋很平常，乃普通绸布，纹饰是常见的云纹，针脚也普通。 她再翻看里袋，也无收获。 “你们平素用的也是这种钱袋么？”楼素衣看向锦书随口一问。 锦书点头应是：“奴婢们用的正是这种钱袋。不过宫女用的钱袋也分等级，姑娘手上拿的是大宫女用的钱袋。” 她还拿出自己用的钱袋，递给楼素衣。 楼素衣接过后，发现锦书用的钱袋和自己手里的一样。 也就是说，把钱袋丢在长秋宫殿前的是某个宫殿的大宫女。 沉吟片刻，楼素衣又问：“那你和雁回有几个这样的钱袋？” “一人有两个。”锦衣规矩应答。 “若有遗失呢，还能再申领吗？”楼素衣追问。 “这……奴婢不曾遗失过钱袋，不知是否可以申领。”锦书说及此，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慕容也听出了楼素衣话中的深意，便让吉庆去查个究竟。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所有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集合起来，让她们拿出自己两只钱袋，就能知道是谁丢了钱袋。 因为钱袋丢了便是丢了，再加上每一年发放的钱袋花色不同，这样凶手就无所遁形了。 楼素衣自己也没想到，就着一个钱袋还真能顺藤摸瓜，找到钱袋子的主人，竟然是乔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乔贵人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会被识破，而且还是通过一个钱袋找到她头上。 她被扔到慕容和楼素衣跟前，摔得头昏眼花。 楼素衣看着乔贵人，记得她与楼素月走得近。第一次她见乔贵人的时候，就是和楼素月以及罗选侍一起。 “是你想害我？”楼素衣打量乔贵人之后，还是想不通乔贵人哪里来的胆子敢对皇嗣下手。 经此一役，整个乔家都要受到牵连，这么做，乔贵人觉得值吗？ 乔贵人还想狡辩：“我、我没有，不是我！” “你身边的大宫女已经招认了，是受你唆使往宫道上泼油。你还想了个一箭双雕的毒计，想拉德嫔下水。”慕容神色冷然。 乔贵人脸色灰白，知道事情已败露，任凭她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她被抓包的结果。 “说吧，我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对我下毒手。”楼素衣对乔贵人紧迫盯人地问道。 乔贵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一开始她只想着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可能让人知道是她想害楼素衣。而且事情若成，她可以帮自己和后宫所有姐妹铲除两个最大的敌人。 但她唯独没想过，事情败露后，她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下一刻，楼素衣抓起茶盏，狠狠砸向乔贵人。 乔贵人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顿时头破血流。 她吃痛之下，不顾一切地吼道：“是你不守妇道，勾引了陛下，身为出家人却不守清规戒律，竟有脸披爬龙床……” 慕容闻言沉下脸：“乔氏贬为庶人，赐死，乔家教女无方，全家抄家流放！” 乔贵人顿时瘫坐在地，再也没有此前的嚣张气焰。 她还这么年轻，就因为一念之差，才走上了绝路。分明是楼素月三番五次在她跟前说楼素衣明明是姑子，却能爬上龙床，勾起了她对楼素衣的仇恨，罪魁祸首是楼素月。 “把人拖下去，给朕往死里打！”慕容冷声下令。 吉庆上前就要拖走乔贵人，乔贵人如梦初醒，她爬到慕容足畔：“陛下，妾身知错了，求陛下饶妾身一命……” 慕容一脚踹开乔贵人，居高临下俯视她：“今日朕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素衣并未勾引朕，是朕主动宠幸素衣，就她那样，指望她能有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是朕瞅着她顺眼，决定让她做皇嗣的亲娘。” 第151章 实打实得到了陛下的龙体 楼素衣在一旁听了表情一言难尽。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皇帝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她没有勾引男人的本事，这是在损她吧？但会勾引男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词儿。 不过听慕容这话的意思，是他早就看中了她的肚子？同时也坐实了当初是他故意骗她进宫的事实。 没想到皇帝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 乔贵人脸色惨白如纸，喃喃自语：“可她们都说是师太勾引陛下……” 每一个跟她交情好的所谓姐妹都是这么说，她听得多了，便记在了心中。 “她们是哪些人？”楼素衣问道。 她想这些人当中，一定有楼素月。 乔贵人失神地看着楼素衣，想起楼素月跟她灌输的那些想法。 她落得这样的凄惨下场，大可以把楼素月供出来，但她还需要楼素月为她报仇。 若楼素衣早有准备，这场游戏就没那么好玩了。 想想将来楼素衣和楼素月姐妹相残的画面，她疯狂大笑：“师太不知道么？你是后宫所有姐妹嫉恨的对象，她们都恨不能你死，恨不能你一尸两……” 吉庆及时上前捂住乔贵人的嘴，将来连拖带拽地拉走。 慕容转眸看向楼素衣，安抚道：“你莫听乔氏胡说八道，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楼素衣哂然一笑：“我命硬着呢。五年前我就没死，我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她目前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突然间她觉得慕容挺有眼光的：“陛下挑上我当皇嗣的亲娘，说明陛下的眼光不错。若不然陛下后宫这样的情况，不是我这样命硬的，哪能抗得住这样的龙恩？” 换作其他胆子小一点的，没这么抗磨耐造的，就算不死，情绪也可能崩溃。 慕容深以为然：“朕的眼光确实好。” 楼素衣挽上慕容的手臂，轻眨明眸：“我为陛下承担这么多，以后陛下可要好好待我和孩子，才不枉费我为陛下付出那么多。” 慕容失笑：“你说的都对。” 楼素衣见他不直接给自己肯定的答案，暗忖皇帝的承诺果然不会轻易给人。他想必也知道自己是个见义思迁的，下回再遇到一个心动的美人，估计就把她抛在了脑后。 算了，指望男人不成，还是指望自己的孩子吧。 乔氏想害楼素衣这件事被查出来后，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楼素月心里也有些不安。 她和乔氏初初有来往时，就知道乔氏是一个冲动易怒的，而且嫉妒心非常重。她知道乔氏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便时时在乔氏跟前说楼素衣在楼家时不安于室，同时勾引了谢知节和齐宴，如今会勾引陛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每次见到乔氏就说楼素月勾引男人的本事，不过是想借乔氏的手除去楼素衣这个对手。 刚进宫时她想借楼素衣上位，后来她看清楚楼素衣上位对楼家人没有任何好处，阿姐也悄悄跟她说过，楼素衣跟他们楼家人不是一路人。必要时刻，可以想办法除去楼素衣。 只是她也没想到，乔氏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竟真在暗中对楼素衣下手。 若事成倒也罢，偏偏楼素衣并未有任何损伤，乔氏反而折在楼素衣的手中，这叫她坐立不安。 她最害怕乔氏把她供出来，楼素衣到时把枪头对准她。 她在后宫没有任何倚靠，楼素衣却有陛下撑腰，她不可能是楼素衣的对手。 心惊胆战等了几天，乔氏也死透了，楼素月都没等来楼素衣找自己，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看来乔氏临死前并未提到她，若不然楼素衣不可能放过她。 德嫔按照慕容的吩咐找出了人，慕容说的有赏，不过就是让她提前解除禁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此时她才认清一个事实，慕容心里并没有她。 如果慕容不喜欢她，为何又要给她一种好像他多在意的错觉？ 明明他以前待她很好的，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给她留一份，她对他冷淡，他也不会发脾气。 他怎么可以在她对他动心后，才让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呢？ 既然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初又要待她那么好，让她日渐沦陷？ 德嫔气馁了一天，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即便慕容现在不爱她，她也可以主动出击，让慕容发现她的好。 一个男人的心罢了，她不信有那么难得到。 有了决定，她命小厨房备好了一盅汤，往乾清宫而去。 可惜她才去到乾清宫前便被拦住了去路，称是慕容的命令，一般人不得入内。 这回她也没有纠结，把补汤放到小太监的手里：“这是我为陛下亲自炖的补汤，麻烦你帮我送到御前。” 她看向云莓，云莓会意，往小太监手里塞了银子。 小太监得了赏，自然不好拒绝，满口答应了下来。 小太监把炖汤送到了御书房，吉庆接过补汤，试毒后才送到慕容跟前。 慕容看一眼炖汤：“谁送过来的？” 肯定不是小尼姑，小尼姑只有要求他的时候才会给他一点甜头，其它时候都不可能巴结他。 “德嫔娘娘亲自炖的补汤。听闻德嫔娘娘还在乾清宫外候着，陛下要见德嫔娘娘么？”吉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四姑娘怀有身孕，陛下也不去后宫走动，总不成陛下这辈子就只要四姑娘一个女人吧？ 说也奇怪，陛下自从开荤后，应该是得了趣儿，怎么就只对四姑娘下手呢？ 好像除开四姑娘以外的女人，陛下都没有沾惹的欲望。 到底是四姑娘太厉害，还是陛下只认准了四姑娘，这就不得而知了。 “朕在忙，待会儿你送些赏赐去长秋宫。”慕容头也不抬地道。 吉庆也不意外主子是这样的反应。 德嫔的赏赐不少，但远远不是像四姑娘那样的龙宠。四姑娘可是实打实得到了陛下的龙体，德嫔娘娘就没这个机会。 可叹他曾经最看好的就是德嫔，谁知四姑娘竟后来居上。 第152章 缝上皇帝小子的嘴 德嫔没想到吉庆会送赏赐过来，她目送吉庆走远，看着几大箱的赏赐发呆。 蓝莓见她意兴阑珊的模样，故作轻松地道：“娘娘只是送了一盅炖汤，便得了几箱赏赐，此乃好事，娘娘为何不开心？” 德嫔轻叹一声：“我要的是陛下的人和心，要这些死物有何用？你觉得陛下喜欢楼素衣吗？” 这可把蓝莓问倒了。 “奴婢以为似陛下这样的男人无心男女情爱。或许陛下对空尘师太有情份，那也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这一点，空尘师太占据了先机。”蓝莓理智分析。 德嫔却持不同的看法：“我跟了陛下几年，深知陛下的性子。若非对楼素衣有意思，他不大可能在楼素衣出家后还宠幸。我觉得，他是喜欢楼素衣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楼素衣遭到陷害后，证据指向她，慕容便第一时间过来兴师问罪。 明明他也知道她不是凶手，但还是把她拖下水，只为了帮楼素衣找出真凶。 他在乎的只是楼素衣，却不顾及她跟了他好几年的情分。 眼下他也只是拿这些冷冰冰的银子来安抚她罢了。 蓝莓见德嫔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劝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后宫有这么多的妃嫔，若对其中一两个上心，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娘娘莫放在心上。娘娘千万莫气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德嫔无奈轻笑：“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种种迹象表明，陛下在意之人是楼素衣。” 以前慕容还会遮掩一二，自从揭穿了楼素衣怀着皇嗣的事实后，慕容便三不五时地在咸福宫留宿。 明明他以前不喜欢在后宫走动的，怎么楼素衣怀了皇嗣之后还夜夜宿在咸福宫？ 这分明是他的心偏在了楼素衣身上。 “就算眼下陛下在意空尘师太多一点，那又何惧？论美貌，娘娘不输。论才情，娘娘更不输。陛下这样的男人，需要一个得力的贤内助，后宫没有哪位主子比娘娘更适合站在陛下身边。总归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空尘师太眼下走在前头，不过是后宫所有人的靶子罢了。”蓝莓不以为然。 德嫔心道是这个理儿。 自从楼素衣怀有孕嗣的消息传出后，楼素衣已经历过两次陷害。虽说这两次都被楼素衣躲过，但不可能每一次楼素衣都能全身而退。 楼素衣的运气总有用尽的时候。 云莓这时说道：“奴婢总觉得空尘师太这个人有点邪门。当年都说空尘师太坠入火海，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既然是必死无疑的情况，为什么空尘师太五年后又全须全尾地出现了？这空尘师太莫不是邪祟？” 蓝莓眸光微闪，压低声音道：“娘娘可曾想过利用这一点散播对空尘师太不利的流言？” 德嫔表情淡淡的，因为她是现代穿越而来，她都能从现代穿到古代，楼素衣能死而复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在古代，楼素衣这样的就是邪祟。 “不急，恨楼素衣的人多了，我何必急于出手？我还不如等将来楼素衣跌下来的时候再痛打落水狗，现在她正得宠，有陛下护着她，我做太多反而于自己不利。谁又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沉不住的乔氏，急于对楼素衣和她腹中的皇嗣下手呢？”德嫔目光灼灼地道。 云莓和蓝莓对视一眼，都认同主子的想法。 像乔氏被逮个正着，整个乔家被抄家，这种事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不能轻易出手，不然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乔氏被处死之后，后宫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日子很快就来到二十六日，这天帝王封玺，慕容终于有了空闲时间。 他去到咸福宫，就看到楼素衣热情地迎上前来。 他轻挑眉头：“你知道朕会过来？” “陛下今日封玺，肯定会来看望孩子。”楼素衣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腹中的孩子，回得理所当然。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朕也可以顺便来看看你。” 楼素衣觉得皇帝小子不会说话，这张嘴不要更好。 她腹诽了一番，挽着慕容的胳膊去书房。 “你带朕来书房做甚？你看着也不像是个好学的。” 慕容一开口，又让楼素衣想把他的嘴缝上。 她正犹豫要不要他闭嘴之际，就见皇帝小子看向她的孕肚：“难不成你是想培养孩子爱学习的胎教？” 楼素衣面无表情地道：“陛下就别瞎猜了，我是想请陛下写幅对联。” 慕容有些意外：“宫中没有贴对联的习惯。” “过年总要有过年的气氛，我觉得贴对联是对来年的美好期盼。陛下既然来了，就帮我写一幅对联吧，看着也喜庆。”楼素衣说着，殷勤地在一旁研墨。 “你倒是会想，你可知朕的墨宝有多少人想要？”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尼姑。 楼素衣此前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是雁回说慕容的字写得好，她才想让慕容写一幅对联贴上的。 她突然计上心头：“这样吧，陛下既然来了，不如帮我多写几幅对联。” 说不定她还可以转手高价卖出去几幅，若放在宫外去卖，不知皇帝小子的墨宝能卖多少银子。 慕容自是不知小尼姑打的什么盘算，但她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忍看她失望，便打算给她写上几幅。 “对联内容写什么？”慕容看向小尼姑。 “写一幅升官的，再写一幅发财的，另外再写一幅儿孙满堂的。反正陛下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就帮我写十幅对联吧？”楼素衣趁热打铁。 慕容看过来，狐疑地问道：“你要这么多对联做什么？” “当然是趁母凭子贵的时候多写几幅。指不定来年失宠了，陛下不来咸福宫走动，我多准备几幅，明年的对联就不愁了。”楼素衣毫无愧色地回道。 慕容轻嗤一声，迅速写下一幅对联。 楼素衣凑上前看，只见上联是“迎新春江山锦绣”，下联是“辞旧岁百姓安宁”，横批则是“普天同庆”。 第153章 陛下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 楼素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觉得皇帝的字好看，心胸也比她这个妇道人家宽广。 她想的是为自己谋利，而他想的却是天下与百姓。 不得不说，这样的皇帝值得敬重。 “陛下的字写得真好。”楼素衣发出由衷的感叹。 慕容挑眉看向小尼姑：“你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楼素衣一听这话立刻摆手：“我不行，最多识得几个字，要我写字可太丑了。” 她在楼家待字闺中时，也想上学堂，可是柯姨娘不准。柯姨娘看轻她，认为她是庶女，横竖是给人做妾的，学了字也派不上用场，何必多此一举？ 她还是在窗外偷窥，才识了一些字。 慕容让出位置，不容置疑：“你来。” 楼素衣涨红了脸：“我，我不行。” 她怀疑慕容是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慕容却坚持让她写，于是在慕容的行注目礼下，她硬着头皮写下自己的名字。 认字是她自己偷学的，但她也没有练字的机会，柯姨娘的屋里连文房四宝都没有，有时候她就用树枝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 慕容看着楼素衣歪歪扭扭的字，轻笑一声。 楼素衣觉得被他耻笑了，顿时恼羞成怒：“我都说了自己不会，陛下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 慕容看着炸毛的小尼姑：“朕没有羞辱你。不会写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朕亲自教你。” 楼素衣看着温柔笑语的皇帝，将信将疑：“陛下说真的？” 他不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吗？ “朕最近刚好有空。既然要学，现在就开始。” 慕容是行动派，在一旁纠正楼素衣握毛笔的的姿势，随后认真教她习字。 这个时候楼素衣才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料，慕容教了足足一个时辰，她写的字还是不堪入目。 “要不我不学了吧？”楼素衣担心慕容生气，小心翼翼地道。 慕容神情严肃：“学习对你有用，不可半途而废。” 楼素衣摸摸自己的鼻子，她这不是担心他这个老师受不了她这样愚笨的学生吗？ 皇帝当自己的老师，她可是万幸之至。 她也不再扭捏，认认真真习字，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天下来，除了用膳时间，她都在认真练字。等到了晚上，她手臂酸疼，字也稍能入眼。 慕容帮她捏了捏酸疼的手腕：“今日你进步很大，而且颇有天赋，明日再继续。” 楼素衣看着他低头认真帮她捏手腕的样子，心下一暖。 说起来这辈子待她好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齐宴，另一个莲花庵住持待她也不错，陈太后对她好是她有利用价值。 最后一个待好的，是慕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帮她推拿，柯姨娘在她生病的时候都是让她自生自灭。 “怎么了，是朕力气太大，弄疼你了么？”慕容见小尼姑突然安静下来，手上的力道放轻一些。 慕容甩开复杂的情绪，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力道将将好，陛下拿捏了几下，我的手就不疼了。” 她倒是希望他别对她这么好，她这个人最怕就是别人对她好。 慕容并不知道楼素衣复杂的心情。 翌日一大早，他便叫醒楼素衣，继续教她写字。 等到教得差不多了，便让她自己练习，他不时提点几句，而他在一旁看书，打发时间。 楼素衣写得累了，转头看向慕容。 见他看书看得认真，好奇地探头看一眼，本以为他看的是兵法之类的书籍，谁知竟是产妇坐月子的书籍。 她有点惊愕，不免多看了慕容几眼。 这时慕容看过来：“不可懒怠，继续练。” 楼素衣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又想起他看的书籍，表情一言难尽。 寿安宫内，陈太后得知皇帝在封玺后接连两夜宿在咸福宫，倒也习以为常。 “陛下休沐后衣食住行都在咸福宫，这说明陛下不是不在后宫走动，而是要看什么样的人才能拴得住陛下的人和心。”芳若笑道。 陈太后却有点担心：“素衣现在怀有身孕，皇帝应该去后宫其他妃嫔那边走动走动。” “陛下是有主见的，不愿意宠幸其他妃嫔，谁也劝不动。”芳若觉得后宫也就只有楼姑娘能让陛下主动接近。 陈太后沉吟片刻说道：“既然素衣说的话皇帝会听，就让素衣去劝劝皇帝。” 芳若一时语塞：“以前不知楼姑娘和陛下的关系还好说，现在知道楼姑娘也是陛下的女人，让楼姑娘去跟陛下说这种事，楼姑娘听了心里可能不是滋味儿。”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其他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男人，楼姑娘再大气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劝陛下去宠幸其他妃嫔吧？ “虽然哀家确实喜欢素衣，但她总不可能独占皇帝。既然进了后宫，就该知道皇帝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人。”陈太后不以为然。 芳若想想，还是劝道：“就算要楼姑娘劝陛下雨露均沾，也还是等楼姑娘生下皇嗣之后吧，以免受到刺激，提前生产。” 陈太后颔首，觉得还是年后再跟楼素衣提此事。 大年三十，慕容终于出了咸福宫。 他原是想带楼素衣一起吃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楼素衣却觉得自己再过两个月就生产了，还是安安心心留在咸福宫，一切以孩子为重，少吃一顿团圆饭不会影响什么。 谢知节和齐宴都想借此机会见楼素衣一面，得知楼素衣并未现身时，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楼素衣不知道其它地方的情形，她忙着命人贴上慕容写的那幅对联，贴在咸福宫门前，觉得这才有过年的气氛。 这天她还像以前那样练了一天字，直到晚膳时分，正要用膳时，却见慕容来了。 “陛下不是还有晚宴么？怎么回来了？”楼素衣有点意外。 慕容淡声回道：“朕回来陪你吃团圆饭，晚膳后再参加宴会。” 他上前搀扶楼素衣入座，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觉莞尔：“怎么了？” “陛下真好。”楼素衣说着，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154章 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争一辈子 慕容淡笑不语。 楼素衣原是想和咸福宫众人一起吃顿团圆饭，不分主仆，但慕容突然来到，这个计划只能是夭折了。 樊嬷嬷备好了一大桌的菜，上菜时还不忘跟楼素衣低声道：“陛下今晨便叮嘱过老奴，今晚会过来跟姑娘吃年夜饭。” 楼素衣看向慕容，慕容薄唇微掀：“你在宫中没有亲人朋友，又是朕把你留在宫中，在过年这样的团圆日子朕理当陪你吃年夜饭才是，你莫不是感动得想哭？” 本来确实有点感动的楼素衣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她假笑回道：“是啊，太感动了，但哭不至于。” 她下次再对这个男人产生任何感动的情绪，她就是狗！ 慕容见小尼姑板着一张俏脸，不时为她布食：“可是膳食不合你胃口？” 楼素衣假笑回道：“没有呢，陛下这张俊脸就很下饭了，哪会不合味口？” 慕容欣然接下小尼姑这句赞美：“既然朕的脸下饭，你不妨多看两眼。” 楼素衣呕死了，他定是听出她只是打趣，他还顺竿子上爬，以前她怎么不知他的脸皮这样厚？ 慕容用了晚膳便要离开咸福宫，楼素衣意思意思地送他走了一会子就止步。 谁知慕容回头看向她交待：“宴会不知何时才结束，朕可能会晚点才回来，你不一定非要等朕。” 楼素衣听后一脸懵圈，她根本就没想要等他，但他这样说了，她能不等吗？ “外面风大，你莫出去。知道你舍不得朕，朕争取早点回来。”慕容自顾自地又道。 楼素衣连连应是：“那我就不送陛下了，夜黑风高，陛下慢走。” 慕容听到“夜黑风高”这个词汇从小尼姑嘴里吐出来，总觉得听着有些刺耳。 他不再赘言，率领御驾队伍远去。 楼素衣之后早早洗浴，晚上也不练字了，拿了慕容未看完的月子书翻阅。亏得皇帝小子看得津津有味，她看了却直打哈欠。 但她最珍惜自己的这具身子，坐月子时想要养好。 只是看了一会儿，她便有了睡意。 因为慕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她哈欠连连还是忍着钻进被窝的冲动。 就在她困得打盹儿的当会儿，锦书凑到她跟前道：“姑娘，摘星楼放烟花了，奴婢陪您去看烟花。”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外面冷，烟花也就那样，我就不看了吧？” “今日好歹过年呢，姑娘横竖是要等陛下回来的，去看一看又何妨？”锦书对雁回使了个眼色。 雁回附和道：“是啊，奴婢也想看看除夕中文信息的烟花是不是比上回中秋的更好看。” 楼素衣见雁回想看，就不忍心拒绝了。 她们才走出室内，就看到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绽放，如星坠雨，美不胜收。 “没想到在咸福宫还能看到烟花的全貌，今年的烟花格外好看呢。”雁回一惊一乍地道。 楼素衣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不解问道：“烟花不都长一个样吗，有更好看吗？” 雁回垮下脸，求救地看向锦书。 锦书轻咳两声：“听闻今年特意从南洋进了新型烟花，花色比往年更多更美。” 若不然，陛下也不会因为姑娘不能去晚宴，特意让她们带姑娘出来看看烟花。 是陛下说的，旁人有的，姑娘也应该有，姑娘却不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没看出来。也就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才会觉得好看，我对这东西没多大兴趣。”楼素衣语气老成地道。 锦书忍俊不俊：“姑娘看着比奴婢们更小呢。” “我已经二十二，老喽。”吹了冷风，楼素衣这会子睡意全无，“若放在多年前，我或许会喜欢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经历了生死，人也变得务实了，不会再有这些虚浮而无用的追求。 锦书和雁回对视一眼，两个宫女异口同声地道：“姑娘才不老。” 楼素衣微笑着看向天空的烟花，那一瞬间的美确实炫烂而夺目，可惜太短暂了。 “姑娘以前待字闺中时怎么过年的？”雁回好奇地问道。 这可把楼素衣问倒了。 她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想到有什么特别的。 “可能是逢年过节会想要有一件自己的新衣裳吧？”楼素衣只想到这一点。 旁的她不敢想。 雁回惊讶极了：“姑娘是肃宁伯府的姑娘，裁新衣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我这不是爹不疼娘不爱么？我姨娘看重的是两位楼家嫡姑娘，很少管我。逢年过节我姨娘陪在肃宁伯身边，没有多余的心力理会我。”楼素衣至今也不能理解，“我实在不能理解，我娘为何会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争一辈子，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雁回和锦书同时安静了下来。 平素姑娘不会和她们说楼家人楼家事，她们也只知姑娘在楼家时过得不大好，却不曾姑娘在楼家居然艰难到这地步。 好一会儿雁回才急忙转移沉重的话题：“那姑娘会守岁么？” 楼素衣摇头：“没这个习惯。” 反正也没人陪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合家团圆这种事也与她无关，她没必要守岁。 锦书这时笑道：“要不今晚奴婢陪姑娘守岁吧？” 楼素衣闻言皱眉：“没必要熬夜吧？” “姑娘怀上了皇嗣，就当是为了小皇嗣守岁。”锦书忙不迭地道。 楼素衣这时终于有了兴趣：“也对，今年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要为孩子守岁！” 锦书和雁回都笑了。 若不然等陛下归来，姑娘只怕已经熬不住，睡着了。 坚定了守岁的念头，楼素衣顿时精神奕奕。 那厢晚宴散场，慕容正要回咸福宫，却见谢知节和齐宴站在一起，似乎是在争吵。 他旋即转了方向，朝他的两位臣子走去。 谢知节和齐宴确实是在争吵，而且是为了楼素衣。 正在他们争锋相对的当会儿，慕容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们同时噤声。 “两位爱卿都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宫中滞留？”慕容话音一顿，又道，“素衣正在等朕守岁，两位爱卿也早日归家罢。” 第155章 朝慕容呸一脸 齐宴看向慕容，正对上帝王温情脉脉的双眼。今晚的皇帝，看起来和往日在朝堂上沉着冷静的样子不太一样。 看陛下神色温和，也不像是在故意炫耀的样子，应是他想多了罢？ 皇帝会做出故意向他们炫耀的幼稚事？ 其实不只是齐宴觉得慕容在故意向他们炫耀自己可以和素衣守岁，就连谢知节也觉得慕容是故意的。 虽然慕容的性子不像是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但自从慕容在背地里宠幸了素衣之后，他就对这个少年老成的皇帝有了新的认知。 “微臣这就离宫了。”齐宴率先应话。 谢知节张了张嘴，想问问素衣在宫中如何，她两次遭人陷害可有受到惊吓。 他虽然想知道素衣的近况，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逾矩。 “陛下说的是，微臣也要回家了。”他垂眸回道。 “素衣还在等朕，朕先行一步。”慕容说着，上了步撵。 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远，直到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齐宴淡声说道：“看来陛下很看重素衣，谢大人就别给素衣添乱了。以前谢大人害素衣不轻，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再去祸害她。” 谢知节冷笑反驳：“素衣不到两个月遭遇了两次陷害，这叫过得好？” “素衣怀上皇嗣，被要盯上不是很正常？最起码陛下有能力护着素衣，不似谢大人，总给她带来灾难。谢大人既然当年为了权势和尊夫人放弃素衣，为何现在又执迷不悟？本侯以为，素衣此生最大的灾难就是谢大人，谢大人还是莫再去祸害素衣为妙。”齐宴不欲再与谢知节争辩，拂袖而去。 谢知节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齐宴的话在理，但素衣已成为他的执念，他没办法像齐宴这样说放下就能放下。 齐宴口口声声说要成全素衣，可若齐宴真那么喜欢素衣，又怎能如此洒脱？ 谢知节坚定地认为齐宴并没那么喜欢素衣，他对素衣的感情才是最刻入骨髓的。 虽然当年他确实是为了权势舍弃了素衣，但如今他还有挽回她的机会，他不会轻言放弃。 那厢慕容回到咸福宫的时候，就见楼素衣正在和宫女嬷嬷聊天说笑，茶几上摆放了不少点心水果。 他进来的时候，小尼姑正在嗑瓜子儿，见他回来了，立刻欢喜地迎上前：“陛下终于回来啦。我在咸福宫看到烟花了，很好看。” “喜欢看？”慕容眸色幽深。 楼素衣拉着慕容坐下：“喜欢。” 说话间，她还抓了一把瓜子送到慕容跟前，请他一起吃。 吉庆见状想阻止。 陛下一个大男人，而且又是皇帝，怎么能做嗑瓜子儿这种奇怪的事？ 谁知陛下看一眼瓜子儿，竟然真的剥了起来，而且剥完壳还把瓜子仁儿往四姑娘手里放。 四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往嘴里扔。 这一幕令他不忍直视。 这四姑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让陛下剥瓜子壳，这种事不是应该反过来让四姑娘做才是？ 不只吉庆没眼看，锦书和雁回也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慕容见小尼姑吃得津津有味，还是提醒她一句：“炒瓜子上火，你尽量少吃。” 楼素衣不以为然：“我的体质不容易上火，吃多少都没问题。” 慕容以为她让他继续剥，便低头继续剥瓜子壳。 楼素衣这时才看到慕容剥瓜子的画面赏心悦目。男人手指修长灵活，一碾一剥，圆润饱满的瓜子仁便出来了，放在她跟前。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皇帝小子在帮她剥瓜子壳啊。 她再看杵在一旁的吉庆脸色不大好色，连忙上前把瓜子捞过来：“让我为陛下服务吧？” 这种粗重活应该她来做才是，是她没眼力见，是她胆大妄为。 慕容轻挑眉头，想说自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谁知小尼姑剥了瓜子仁便送到了他唇边。 盛意难却，他只好张嘴吃下。 可能是张嘴的动作大了，他含上了楼素衣的手指。 楼素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旁伺候的众人见状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 楼素衣见状，没好气地瞪一眼慕容。 慕容看过来，似乎不解她为什么瞪他。 楼素衣觉得是自己心思龌龊了，人家皇帝小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今晚想守岁，陛下呢？”她说起安全的话题。 “朕陪你一起守岁。”慕容本就想和小尼姑一起守岁。 她今年第一次在宫里过年，总得做一件有意义的事。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第一次在一起过除夕。 楼素衣倒没多想，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开始还精神抖擞，但熬到子时时就有些熬不住了。 正在她困得直打盹儿的当会儿，慕容突然递给她一个红包。 她看到红包双眼一亮，睡意全飞。 当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红包一看，顿时垮下脸，竟然只有三个铜板。 她真的是被皇帝的小家子气惊呆了。 慕容似看不到楼素衣无语的表情：“新年礼物不喜欢？” 楼素衣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言不由衷地回道：“只要是陛下送的，我都喜欢。” 三个铜板，他这是打发叫花子！ “那来年新年再送你一样的新年礼。”慕容徐徐勾唇。 楼素衣真的很想站起来，朝慕容呸一脸，但她忍住了。 “陛下送什么我都喜欢，真的。”她强颜欢笑。 慕容看着小尼姑生无可恋的表情，唇角上扬。 之后楼素衣就更困了，就在她坚持不住，想放弃守岁，却不知怎么向慕容开口时，慕容却道：“你去歇着吧，朕来守岁即可。” 楼素衣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陛下待我最好了，那我先去睡一会子，等陛下乏了，再来叫我起来轮流守岁。” “好。”慕容欣然应允。 楼素衣倒在床上就睡得昏天暗地，细微的呼吸声传入慕容耳中，他哑然失笑。 她这一睡，天蒙蒙亮才突然惊醒。糟了，她睡过头，忘记和慕容轮换守岁。 皇帝小子不会一整夜没睡吧？ 第156章 把他推向其他女人 楼素衣急急忙忙走出寝室，就对上吉庆幽怨的眼神：“四姑娘夜里睡得可好？” 楼素衣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不会整晚都在守岁吧？” 那样多不好意思？ 吉庆的眼神更加幽怨了：“陛下是守信之人，答应了四姑娘的事，自是会做到。” 可怜主子一宿未眠，还不准他去唤醒四姑娘。 反观四姑娘，睡得跟猪一样。 楼素衣干笑：“我睡着了，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不然我肯定和陛下换值。” 吉庆也很无奈：“陛下不让奴婢吵醒四姑娘，还说姑娘怀着身孕，熬夜太过辛苦。四姑娘往后还是对陛下好一点吧，奴婢从来没见陛下对谁这样好过。” 明明是尊贵的帝王，苦却舍不得让四姑娘吃一点。 “我待陛下很好啊，不只帮陛下裁新衣，还为陛下孕育皇嗣呢。”楼素衣觉得自己是有功之臣。 吉庆被楼素衣这番话噎住了，他竟无言以对。 只因四姑娘孕育皇嗣有功是事实，这样的本事是其他妃嫔都没有的，但这就算待陛下好吗？ 楼素衣在看到慕容坐在餐桌旁时，扶着孕肚上前：“陛下用了早膳便去休息一会。昨晚陛下应该叫醒我的，不然陛下可以睡一会儿。陛下这样辛苦，我心疼。” 跟出来的吉庆听到楼素衣这番话觉得四姑娘受宠不是没道理，四姑娘油嘴滑舌，似陛下这样的纯情男子怎么抵得住四姑娘的甜言蜜语？ 慕容见楼素衣容光焕发，眸色温柔了些许：“朕今日很忙，待会儿有开笔仪与祭礼，之后祭天祭神，还需接受百官朝拜，没时间补眠。” 实际上开笔仪已经推迟了。 楼素衣暗暗咋舌，觉得当皇帝可真忙，她由衷地道：“陛下真辛苦，我就怕陛下身子受不住。看陛下憔悴的样子，我心疼极了。” 她倒不是真的心疼慕容，而是怕陈太后看到她的宝贝儿子脸色憔悴的样子，届时怪到她头上就麻烦了。 慕容却以为楼素衣是真的关心他：“朕没那么脆弱……” “不可以！陛下龙体要紧，要不进屋打个盹儿？”楼素衣上前想动手。 慕容见她坚持，便由着她了。 吉庆看到这一幕，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看来陛下对四姑娘好，四姑娘也是知道感恩的，如今还知道心疼陛下了。 楼素衣殷勤地服侍慕容上床睡下：“时辰还早，陛下睡一会儿子，届时我再唤醒陛下。” 慕容确实很困乏，他握着楼素衣的手，很快便坠入梦乡。 因为被皇帝握着手，楼素衣呆怔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脸。 啧啧，这挺直的鼻梁，这性感的薄唇，这完美的侧颜，是怎么看都好看。 她生的儿子若像他这张脸，那她就赚大了。 只她也不敢耽搁慕容的大事，怕众人都在等慕容。一刻钟后，她正犹豫要不要唤醒慕容，慕容自己睁了眼。 “今日朕很忙，不得空陪你，你自己玩。”慕容临走前交待。 “陛下忙自个儿的，我会自己找乐子。”楼素衣连忙应和。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出了咸福宫。 楼素衣看着皇帝走远，觉得当皇帝也挺辛苦的，连过年这样的大日子都忙得像条狗，还不如她过得自在。 “姑娘是舍不得陛下吧？”雁回看到自家姑娘在陛下离开后像是望夫石一般，不免在心中感叹这绝美的爱情。 楼素衣暗忖有什么好想的，天天都能见着。 但她连连点头：“嗯嗯！” “陛下忙完就会来见姑娘了。奴婢知道的，姑娘这是一时不见陛下便如隔三秋，陛下那样好，姑娘舍不下也很正常。陛下那么喜欢姑娘，姑娘也很喜欢陛下吧？似陛下这样优秀的男子，姑娘会爱上很正常的。”雁回在一旁叨叨不休。 楼素衣看向雁回，很想知道这小宫女脑子是什么构造，满脑子装的都是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雁回见楼素衣不说话，只当姑娘是默认了。 尤其是想到昨晚陛下帮姑娘剥瓜子壳的一幕，她就觉得陛下好喜欢姑娘。 楼素衣知道雁回是慕容的人，她总不能跟雁回说自己不喜欢慕容，也就没有反驳小宫女。 却不想小宫女更开心了，一天下来都在念叨英明神武兼俊美无俦的皇帝陛下。 若不是知道雁回的性子，她都要怀疑雁回才是爱慕容的那个人。 她倒是对太和殿的筵席感兴趣，很想看看热闹，但她挺着个大肚子，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年初一这天，爱热闹的楼素衣哪儿都没去，老老实实待在咸福宫。她早早用晚膳，早早洗浴，之后又练了一会儿字。 直到有人悄无声息站在她身边，她转眸看去，见慕容回来了，满眼血丝，脸色也很红。 这一下她真有点担心了：“陛下看起来很累，今晚早点歇着。” 慕容这一天确实很忙，再加上昨晚守岁，确实乏了。 说也奇怪，本是疲累的身心，一看到小尼姑这张脸，他似乎又从濒临死亡边缘回来。 “嗯，朕去洗浴。”慕容的声音有点沙哑。 楼素衣正想起身帮他拿换洗衣物，被他制止：“让吉庆来，你坐着。” 楼素衣没有坚持，继续练字。 慕容洗浴之后，便拉着楼素衣上床：“你陪朕睡。” 楼素衣刚靠近慕容，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这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亲吻，她被他亲得腿软，隐约觉得他今晚好像不太正常，体温过高。 她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唇下挣扎出来，气喘吁吁地问道：“陛下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慕容想起晚宴时陈太后给自己的那杯酒，觉得酒可能有问题，他的好母亲还真是对他用药用上瘾了。 眼前的小尼姑身子香香软软的，他的身子更热了。 但他也知道，小尼姑怀孕八个月不宜同房，陈太后怕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瞅准时机逼他。 “不会是真被下了药吧？”楼素衣吓得推开皇帝，“我不行，现在我怀孕八个月了，不能侍寝。” “那朕怎么办？”慕容突然好奇楼素衣的态度，相知道她会不会把他推向其他女人。 第157章 慕容成了花蝴蝶 楼素衣下意识就想说让慕容去找其他女人，可是下一刻她的想法是如果他睡了其他女人，她心里定会膈应。 可他是皇帝，后宫妃嫔无数，就算今日他不睡，将来他还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不成？ 最可悲的是，她什么时候生出他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了？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能有！ 但让她把他推给其他女人的蠢事也绝对不能做。 “要不我用用其它法子？”要素衣扁着小嘴，委屈地退后一步。 慕容看着她红滟的唇瓣，眸色一黯。 他声音略显沙哑：“试试吧。” 最起码小尼姑这回没把他推给其他女人，也不至于太过蠢钝。 接下来可苦了楼素衣，她可是怀孕八个月的大肚婆，居然要帮一个本来就重欲，而且还被下了药的皇帝纾解，那可真是太为难她了。 慕容最后也是见小尼姑实在有点可怜，哪怕身子还是不适，却还是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帮小尼姑打理干净，看着她一幅羸弱不堪的模样，他眉心狠狠一跳。 才压下的欲望再度袭来，他轻叹一声，认命地下床：“朕去隔间睡。” 她现在这么笨重的身子，他不能对她下手。 楼素衣求之不得，无力地挥着小手，意思是他赶紧滚吧。 慕容见小尼姑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她这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吧？ 他转身正要去隔间，小尼姑突然叫住他：“陛下——” 他回眸，以为小尼姑舍不得他，下一刻便听她埋怨道：“陛下往后还是小心点吧，几次三番被下药，也不是每次我都能帮陛下解决问题的。” 她不好提陈太后，毕竟人家是母子，但她觉得陈太后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接连几次对自己的亲儿子下药，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慕容折回床边，捏捏小尼姑的脸：“你心疼朕了？” 楼素衣想说自己才没有。 “看你这么心疼朕的份儿上，下回朕防着母后一些。”慕容说着，突然俯身在楼素衣的唇上咬了一口。 被她狠瞪过来一眼，他优雅起身：“别勾引朕，等你生下孩子再来满足你。” 楼素衣简直被皇帝的无耻给气笑了，谁勾引他了？ 他自己满脑子装的废料，居然还倒打一靶。 但由于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她还是忍着没把枕头甩向慕容。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一定不惯着他。 在小尼姑幽怨的目光下，欲望缠身的慕容心情还不错，转而去了隔间。 事实上，陈太后下的药后劲儿很强，慕容之后又洗了两次冷水澡，才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临睡前慕容在想，小尼姑的话是对的。哪怕是亲生母亲，他也该防着些。 若是小尼姑当了母亲，定不会像他母后那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自己的亲生孩子。 寿安宫内，陈太后一直在留意慕容的动静。 听说慕容又夜宿在咸福宫，不免有些失望。 “皇帝就没宠幸咸福宫的其他宫女？”陈太后不甘心地又问。 她特意放了药效强劲且不伤身的药，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皇帝肯定忍不住。再加上素衣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不能侍寝，她便笃定这回皇帝会宠幸除素衣之外的女人。 谁知结果和她想象的刚好相反。 “不曾。”芳若不免有些担心，“娘娘往后莫再对陛下下药了，以免伤了和陛下之间的母子情分。” “哀家这不是为了皇帝好么？他不去其它宫殿走动，一直留在咸福宫算什么事？这世间又不是只有素衣一个女子，难道他还能就守着素衣一个人过一辈子？”陈太后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觉得窒息。 若慕容不是皇帝，那都还有退路，可他是一国之君，需要延绵后嗣，而她这个太后更不能坐视不管。 “也不是楼姑娘出现了才这样。在楼姑娘出现之前，陛下就不曾宠幸任何人。哪怕当年在潜邸时，陛下就没有宠幸任何女子，包括德嫔。初时奴婢还以为陛下不喜欢女人，所幸楼姑娘有本事，让陛下开了荤。”芳若说了一句公道话，“咱们应该感谢楼姑娘才是。” 而不是怨楼姑娘，最起码楼姑娘怀上了皇嗣，无论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陛下都有后了。 陈太后轻哼道：“哀家当然知道素衣是有功之臣，只哀家也希望皇帝做一个正常的君王，否则能压得住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他们家中娇养的闺秀有很多都在后宫，却也在守活寡，皇帝却只宠幸素衣，你觉得这于素衣是好事吗？” 芳若沉默了。 是啊，楼姑娘娘家没有倚靠，在后宫又只能指望陛下，但若把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得罪了，他们联手要除去楼姑娘，陛下未必就能护得住楼姑娘。 “哀家是担心呐。素衣是好孩子，又为皇帝孕育子嗣，哀家真不希望她落得凄惨的下场。”陈太后轻叹一声，“哀家得找个机会跟皇帝谈一谈，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罢了，待会儿你便请他过来，哀家和他说说话。” 芳若去咸福宫的时候，慕容正陪着楼素衣用早膳。 她请了安，道明来意。 慕容看芳若一眼，淡然启唇：“朕改日再去向母后请安，今日便不去了。” 芳若想到陈太后的那番话，她正色道：“太后娘娘说有很重要的话跟陛下说道，陛下还是和奴婢去见见太后娘娘吧？” 楼素衣见慕容还想拒绝，轻扯他的衣袖：“陛下去一趟吧，太后娘娘找您肯定有事。” 有可能是昨夜慕容还是宿在咸福宫让太后娘娘不高兴了，她要是再霸着慕容不放，陈太后记恨的会变成她。 她不想成为他们母子的夹心饼干。 慕容深深看一眼楼素衣，还是随芳若走了。 楼素衣也不知道陈太后会和慕容说什么，但她只知慕容离开咸福宫后就再没有回来，一连消失了好几天。 后来她无意间偷听到锦书和雁回说悄悄话，才知慕容这几天成了花蝴蝶，后宫每个宫殿都去串门子，忙得不亦乐乎。 第158章 朕确实喜欢你 锦书和雁回都担心楼素衣知道这件事不开心，楼素衣却觉得这才是一个皇帝的正常日常。 慕容如果天天在咸福宫流连，那才诡异。 她猜想可能是陈太后找慕容谈话有了效果，慕容才想起自己后宫还有那么多的美人，个个在等着他宠幸，因而在后宫流连忘返。 皇帝不只要处理国家大事，也要在后宫雨露均沾，作为男人，能坐拥美人万千，这应该是很享受的事吧？ 因为慕容突然在后宫各宫殿走动一事，一潭死水的后宫突然再起生机。 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把握住所有面圣的机会，想要从中脱颖而出。 只可惜大家各出奇招，却没有一个能留下慕容过夜。 慕容去长秋宫的次数最多，但也不曾在长秋宫留宿，自然也没有诏德嫔侍寝。 之后他接连三天频繁出入全福宫，这不只是让后宫众多妃嫔紧张，陈太后也很担心他诏寝梁琬盈。 楼素衣目前正在安心等生产，她不能找素衣去破坏梁琬盈的好事，再想起此前慕容较看重德嫔，她当机立断，便用老办法，命德嫔去到御前伺候。 让她安心的是，皇帝也没有赶走德嫔，一时间德嫔风光无两。 这日慕容去全福宫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德嫔。 德嫔张嘴闭嘴便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在御前伺候，把梁琬盈气得不轻。 梁琬盈和德嫔一对上，便火花四射，话中机锋不断。 慕容看着这两个妃嫔之间斗法，突然想起此前楼素衣在他跟前伺候的时候，小尼姑就杵在一旁，像块木头，让小尼姑争宠，可能得等到下辈子。 梁琬盈和德嫔正你来我往，互相刺激对方，却见一旁的皇帝突然弯唇一笑。 她一时定住了眸光，以为自己和德嫔的妒妇嘴脸让慕容发笑。 她急忙闭嘴，狠瞪一眼德嫔，才娇声对慕容道：“让陛下看妾身的笑话了，妾身只是嫉妒德嫔妹妹可以在御前伺候。德嫔妹妹能时刻见到陛下，妾身却不能。所以陛下今夜以在全福宫留宿么？” 德嫔一听这话紧张了，下意识看向慕容，生怕他答应留下。 就在她紧张不已的当会儿，慕容突然看向她：“德嫔，你觉得朕该在全福宫留宿么？” 德嫔惊喜不已，挑衅地看一眼梁琬盈，才恭敬回话：“嫔妾想多陪陪陛下，陛下能回乾清宫么？” 慕容看看梁琬盈，又看看德嫔，似犹豫不决。 德嫔见状软下声音：“陛下就依嫔妾呗。惠妃姐姐正得宠，有的是机会见陛下，姐姐就莫跟妹妹抢陛下了吧？” 若非慕容在场，梁琬盈早就掀桌而起，她实在看不惯德嫔茶里茶气的模样。 “妹妹真爱说笑。如今妹妹在御前伺候，见陛下的机会多得很，做什么非要跟本宫抢陛下？”梁琬盈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更何况，妹妹还有太后娘娘撑腰。” 她就不信了，陈太后这样干预慕容的后宫事，慕容心里会没有疙瘩。 德嫔当然也知道梁琬盈的阴暗心思，忙不迭澄清：“是嫔妾实在太爱陛下，特意求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见嫔妾对陛下一片痴心，才准允嫔妾在御前伺候。” 慕容闻言看德嫔的眼神亮了一瞬，梁琬盈看得真切，暗忖不会就因为德嫔这个贱人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慕容便动心了吧？他看着也不像是耳根子这么软的人。 慕容突然颇为感慨地道：“朕记得德嫔初初跟朕的时候，那时候德嫔连和朕说话都不愿意，那时候朕就觉得德嫔是很特别的女子。” 梁琬盈愣住了，没想到慕容与德嫔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德嫔这个贱人以前居然不喜欢慕容？ 难道是因为以前慕容不被先皇看重，德嫔觉得慕容配不上她？ 她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慕容，说起来她对慕容这个未婚夫婿很满意，只不过祖父也说了，真嫁给慕容，对梁家并无益处。 为了梁家这个家族，她在祖父的谋划下进了宫，成为先皇的宠妃。 当宠妃的那些年她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抉择，但若从头再来，知道慕容能当上皇帝，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嫁给慕容吧？ 不然如今的她便是皇后，乃一国之母。 只可惜她无法预知未来，所以她现在需要跟这么多的女人抢慕容，甚至还要跟一个尼姑争宠。 德嫔也没想到慕容会提及过去。 那年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谢知节，跟慕容的时候是百般不愿的。 可明明那时的慕容待她依然很好，对她百依百顺。 会不会是因为得不到才念念不忘？可他至今也未得到她，他甚至也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了他。 出全福宫的时候，德嫔忍不住试探：“陛下当年待嫔妾很好，嫔妾以为陛下是喜欢嫔妾的。” 慕容坐转眸看德嫔一眼：“朕确实喜欢你。” 德嫔闻言大喜，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他说的是喜欢，喜欢只是一种很平常的情绪，那不是爱。 她很想问慕容这种喜欢是不是爱，却又不敢开口，怕自取其辱。 因为从上回慕容为了楼素衣来盘问她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慕容不爱她。 千回百转间，她换了另一种方式试探：“陛下也很喜欢空尘师太，是么？” 慕容似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他怔愣片刻才道：“空尘缺点一堆，不讨人喜欢。” 德嫔该高兴慕容的答案，她却发现慕容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题。楼素衣不讨人喜欢，不代表他不喜欢。他若不喜欢，怎会宠幸楼素衣？ 难道是因为楼素衣媚骨天成，比她们这些后宫妃嫔更会勾引男人么？ 她想诘问，又不敢，因为他是君，她是臣，她没有资格质问他。 “既然空尘师太不讨人喜欢，陛下为何会留她在后宫呢？”德嫔几不可闻地问道。 慕容淡声勾唇：“她是朕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孤苦无依，朕再如何也不能置她于不顾。当年若非她救下朕，朕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光景？楼素衣给了朕第二次生命，她与任何人都不同。” 第159章 对她生出怜惜之情 德嫔哑然。 慕容的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哪怕是只因这份救命之恩，楼素衣也和后宫的妃嫔不一样。 她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不显，打趣道：“所以空尘师太的救命之恩，陛下便要以身相谢么？” 慕容轻勾薄唇，倒是认同德嫔这个观点。 德嫔觉得自己的问题慕容都回答了，可能是她的问题太过迂回，慕容的答案也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知道他爱不爱楼素衣，但她不敢直白问。 陈太后一直在关注梁琬盈的动静，得知德嫔确实坏了梁琬盈的好事，她喜上眉梢。 直到芳若打听到德嫔这晚宿在乾清宫，她更是喜不自胜：“皇帝准德嫔宿在乾清宫，定是会宠幸的吧？” 没理由送上门的美人，皇帝都不知道享用。 先皇在世时，年纪一大把还纵情声色，作为先皇的亲儿子，皇帝却不近女色，这不合理。 今儿皇帝准许德嫔夜宿乾清宫，说明皇帝对德嫔有兴趣。 本以为德嫔侍寝是水到渠成之事，谁知翌日陈太后一早起身，问起德嫔昨晚是否侍寝一事，就见芳若对她摇头：“并未有德嫔娘娘侍寝的消息传出。” 陈太后沉下脸：“怎么可能？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人都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是不碰，难不成他这辈子都不宠幸他的后宫妃嫔？” “这……娘娘莫急，陛下或许只是还没开窍罢了。这不楼姑娘已经怀上了吗，最起码陛下已经有后了。”芳若安抚陈太后。 “哀家以为那些话皇帝听进去了，他最近确实在后宫走得勤，但他走得勤又有何用？他的臣子们把精挑细选的千金送进后宫，难道是想看她们守活寡吗？皇帝就不怕他的臣子们因此生出异心？”陈太后火冒三丈。 芳若这时不敢吱声儿了，待陈太后数落了慕容半个时辰，她才道：“陛下有能力处理好朝政，也能让各位大人臣服。至于这些世家送人进后宫，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陛下收下了，便是他们的荣幸。至于宠不宠幸，端看各人的本事。不能得到陛下宠幸，只说明他们未能打动陛下的心，这可不能怪陛下。” 陈太后闻言嗤笑：“你就护着皇帝吧。” “奴婢是护着太后娘娘您。陛下是娘娘的心头肉，奴婢如何不知娘娘的用苦良心？陛下定也是知道的，只这男女之事，娘娘插手太多反而不美，就怕影响娘娘与陛下的母子情分。陛下英明神武，定是心中有数的……” 芳若一席话，令陈太后心中的焦虑消减了一些。 “让德嫔来见哀家。” 芳若很快把德嫔带到陈太后跟前。 陈太后上下打量德嫔，眼神凌厉。 在陈太后的审视下，德嫔神色坦荡。 陈太后打量德嫔之后，确定德嫔并没有侍寝。 侍寝过的女人不似德嫔这般，她悬着的心终还是死了，难掩失望之色：“昨夜你既然在乾清宫留宿，皇帝为何没诏你侍寝？” 德嫔缓缓摇头，缓缓道出昨晚在乾清宫的事。 她向慕容请示想在乾清宫留宿，慕容答应了。她还以为侍寝有望，结果在她洗浴后，连慕容的面都没能见到，更别提侍寝了。 但只要在乾清宫住下，她迟早会有侍寝的机会，这样一想，她便不急了。 “皇帝不找你，你不会主动投怀送抱吗？难道你指望皇帝那样的男人会对你主动？你以为你是素衣？”陈太后毫不掩饰对德嫔的蔑视。 德嫔没想到陈太后会拿楼素衣这个臭尼姑来和她作对比，她只觉得屈辱。 慕容说楼素衣和其他任何人不同，连陈太后也说她比不上楼素衣。 听楼素衣的意思，慕容只对楼素衣主动，而她们这些人送货上门，慕容还不愿意收是吗？ 想她当年对慕容不屑一顾时，慕容对她千娇百宠，而今她就在慕容的眼皮子底下，慕容却对她不屑一顾。 就在她觉得憋屈的当会儿，又听陈太后冷声道：“烂泥扶不上墙！若你扶不上位，哀家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德嫔低下头，屈辱应话：“太后娘娘说的是。” “你自己想想要怎么样才能顺利侍寝。后宫有那么多的新人，大家都想要有机会接近皇帝。你不中用，自然会有其他人能脱颖而出。退下吧！”陈太后下了逐客令。 德嫔依言退下，走出寿安宫的一瞬，她长出一口气。 虽然陈太后的话不中听，但她知道陈太后的话在理。 如果她不能把握住机会侍寝，下回再不能像如今这般日日见着慕容。 现在的她就是以前的楼素衣，能每天见到慕容，这就是她爬床的最佳时机。 之后她回到御前伺候，帮忙研墨。 慕容却很忙，伏案处理政务，不得空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忙碌的一天过去，慕容还要去后宫的宫殿走动，最后他去了宁妃居住的景仁宫。 宁妃乍看到慕容的瞬间，红了眼眶。 她本是将门虎女，自从跟了慕容，就做起了贤慧的女人，不再武刀弄枪。可即便是这样，在德嫔和她之间，慕容看重的依然是德嫔。 自从年前她被禁足后，慕容再没和她单独说过话，更不曾来景仁宫走动。 今天他来了，是不是不怪她了？ 慕容看到宁妃微红的眼眶，定住了眸光：“爱妃受委屈了？” 宁妃连忙擦去眼泪，不好意思地道：“就是见到陛下太高兴了。” 德嫔看到宁妃这个模样，再看慕容温柔的眼神，心里顿时敲响警钟。 以前她不曾把宁妃放在眼中，但慕容若对宁妃生出怜惜之情，这可不是好现象。 “朕在爱妃这里用晚膳。”慕容本来是想看一眼宁妃才走，这会子突然改变了主意。 宁妃闻言大喜，连忙让人准备膳食。 德嫔在一旁不是滋味儿地道：“陛下方才还说来看了宁妃姐姐就回乾清宫的，怎么一时一个样啊？” 慕容失笑：“爱妃和宁妃交情颇深，爱妃就不想和宁妃聊聊贴己话？” 第160章 素衣失宠 德嫔闻言看向慕容，不确定皇帝这话是何意。 她何时跟宁妃交情颇深了？ 很快她想起，她和宁妃是差不多时间进了慕容的后院，她们两个和其他后宫妃嫔相比，资历更老一些，跟慕容的时间也更长。 “德嫔妹妹难得来长秋宫，姐姐欢迎之至，妹妹请坐。”宁妃看着德嫔，笑容温婉。 德嫔依言入座，竟不大记得以前的宁妃是什么模样。 她以前对慕容不关注，对慕容的女人就更加不关注了。 直到她突然发现自己对慕容上了心，才开始关注慕容身边的其他女人。 “自从陛下登基后，我就很少见到妹妹。”宁妃的声音传进德嫔的耳中。 她看向宁妃，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的容貌。 说实话，宁妃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并不惊艳。在美人如云的后宫当中，宁妃的容貌算得上普通了。 但她的五官耐看，容貌没什么功击性，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是妹妹的不是，妹妹应该时常找姐姐叙叙旧的。”德嫔微笑回道。 和梁琬盈的针锋相对不同，德嫔发现自己和宁妃能聊得来，宁妃的性子就和她的容貌一般不具有攻击性，似乎适合当朋友。 只是这个后宫中并没有所谓的朋友，只有利益和争斗。 咸福宫内，雁回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慕容大驾光临。后来她一打听，方知陛下去了长秋宫。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泄了气，认命地回到楼素衣跟前伺候。 楼素衣见雁回像是霜打的茄子，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还好吧？” 雁回立刻挺直了腰：“奴婢很好。” 楼素衣也是知道的，这丫头不时去到宫殿前探头探脑，无非是盼着慕容来咸福宫。 她除了一开始有点不习惯慕容突然不来咸福宫，后来就适应了，但雁回生怕她被冷落，才紧张慕容是不是来咸福宫。 她没有点破雁回的心思，只作不知。 眨眼间就到了上元节，过完上元节，春节便走到了尽头。 又是歌舞升平的好日子，但所有的热闹跟楼素衣无关。她老老实实待在咸福宫，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便。 她才不会跑出咸福宫，让那些盯着她肚子的人有机会再害她。 “你们两个若觉得闷，不妨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上元节的热闹氛围。”楼素衣心疼两个宫女每天陪着她窝在咸福宫中。 尤其是性子活泼的雁回，过年期间就不曾出咸福宫走动。 “姑娘在的地方就足够热闹了，奴婢才不要出去。”雁回中气十足地回道。 现在后宫所有人都说姑娘失宠了，如果不是姑娘肚子里有皇嗣，谁还会记得姑娘？ 可姑娘怀的就是皇嗣，若姑娘有幸生下皇子，届时就能打脸所有看轻姑娘的人。 锦书也回道：“奴婢也不爱出去走动。姑娘会不会觉得闷？要不奴婢陪姑娘去回廊走走吧？” “外面冷，我就在屋里走走。”楼素衣谨记柳御医的话，生产前不能太懒，得时常走动，届时有利于生产。 锦书见状，便也不多说了。 元宵佳节这天热闹非凡，只有咸福宫冷冷清清。 雁回临到傍晚时分还盼着慕容能来陪陪自家姑娘，等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终于还是死了心。 所幸姑娘也不是那种没有了陛下陪伴就活不下去的人，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姑娘不盼陛下来是对的，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指望谁有真心都可以，但陛下不可能有这东西。 陛下后宫美人太多了，容易挑花眼。 服侍楼素衣退下后，两个宫女走远了些，雁回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锦书知道雁回为什么叹气，她拉着雁回出了寝室，低声道：“你还没死心啊？” “死心了。陛下和姑娘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看清了这个事实，再也不会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雁回闷声回道。 锦书觉得雁回的话不可信，改天陛下待姑娘好一些，雁回可能又能重新嗑生嗑死。 陈太后回到寿安宫后，让芳若打听慕容的去处，得知慕容回了乾清宫，她皱眉问道：“皇帝没去看素衣母子？” “不曾，宴会散场便回了乾清宫。”芳若也有些意外。 今儿个元宵节，所有妃嫔都有赏赐，唯独楼姑娘没有，到底是陛下故意漏了楼姑娘，还是因为楼姑娘没有名份，不适合给赏赐？ 但以前也给了赏赐，所以说是故意漏了？ “上回哀家只说让皇帝别忽略了后宫其他人，却也没让他完全不理会素衣。今天这样的日子，素衣怀着皇嗣却连关心的人都没一个，太过了。”陈太后觉得慕容办事不妥当。 芳若想起今晚是德嫔和陛下坐在一起，突然道：“莫不是陛下最近有德嫔娘娘陪伴，真把楼姑娘给忘了？” 陈太后沉吟片刻才道：“今儿太晚了，明儿把今日欠素衣的赏赐补上。无论如何她孕育皇嗣有功，不能让人家寒心。” 芳若却道：“楼姑娘看着是个通透豁达的，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素衣的性子确实好，哀家也喜欢，但该她有的，不能少。”陈太后轻叹一声，“你说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明明是哀家生的，性子不像哀家，也不像先皇，哀家以前就看不透他，现在就更加看不透了。” 芳若服侍陈太后上床歇下：“陛下有自己的想法，娘娘也不必过于操心。明日奴婢就送些赏赐去咸福宫，娘娘且安心。” “还需好生安抚素衣才是，不要让她对皇帝心生怨气。”陈太后摇头，“皇帝这事做得不地道。目前他就这么一个孩子，竟然也不对孩子的娘好一些……” 芳若在一旁应和，直到陈太后睡下。 翌日一大早，芳若便带了赏赐前往咸福宫。 楼素衣还在睡梦中，被锦书喊醒，才匆忙起身。 芳若见楼素衣脸色红润，心宽体胖的样子，甚是欣慰：“太后娘娘特意命奴婢送了赏赐过来。姑娘这里若还缺什么，尽管支会奴婢一声。” 第161章 生产 楼素衣没想到自己又有赏赐。 她现在什么也不缺，最近的赏赐加起来够她富裕过完下半生了。 “太后娘娘有心了，劳烦姑姑跑这一趟，咸福宫什么都不缺，请太后娘娘放心。”楼素衣笑回。 芳若只觉得楼素衣养得越来越好了，容光焕发，哪怕挺着孕肚，也难掩其卓越风姿。 之后她和楼素衣聊了几句，便回寿安宫复命。 楼素衣拿了一些赏赐给众人，而后让人把所有赏赐搬到库房，分门别类放好，库房钥匙她交给樊嬷嬷掌管。 看着一屋子的宝贝，她不禁感叹：“在后宫赚银子真容易。” 要是能带着这些宝贝出宫逍遥快活，那该多好？ 只可惜她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后，她就只能和孩子在后宫讨生活，出宫寻求自由在梦里才能有。 上元节过后，后宫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因慕容忙于政务，没时间在后宫走动。 眨眼间就到了二月初一，龙抬头的前一天。 因为怕楼素衣突然生产，挑了一间空间大的做产房，并隔成两个套间。 樊嬷嬷也做好了接生的准备。 这天楼素衣很疲惫，早早睡下。 结果睡到半夜她开始阵痛，惊动了咸福宫上上下下。 吉利见楼素衣突然发动了，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去到乾清宫向慕容汇报楼素衣即将生产一事。 慕容匆忙穿戴整齐，默不作声地出了涵章室。 吉利见状说道：“目前姑娘一切安好，有樊嬷嬷在，姑娘定会顺利诞下皇嗣，陛下请安心。” 吉庆附和：“是啊，四姑娘鸿福齐天，定能顺利诞下皇嗣。” 慕容依然没作声。 御驾队伍很快去到咸福宫，慕容大踏步入内，直奔产房而去。 乔嬷嬷正守在产房门前，见慕容来了，正要行礼，却见陛下欲入产房，她忙想拦截，却不及陛下的速度快。 她只好跟进产房，低声提醒：“产房是污秽之地，陛下是万金之躯，还是在外面等吧？楼姑娘生产没那么快，可能要几个时辰。” “无妨，朕陪着她。”慕容淡扫乔嬷嬷一眼。 乔嬷嬷心一凛，不敢再拦，最后还是在产房外候着。 楼素衣才经历完阵痛，刚缓和了一些，乍见慕容来了，有些意外：“陛下怎么来了？” 慕容在床沿坐下，拭去她额畔的汗意：“忍一忍，很快过去了。” 楼素衣觉得皇帝说得轻巧，她也知道忍忍就过去了，但生孩子实在是太疼了。 不多时，熟悉的阵痛感再度袭来，她咬牙隐忍，觉得生孩子真不是人做的活儿。 陈太后得知楼素衣要生产了，也匆匆赶了过来。 “这孩子倒是会挑日子出生。”陈太后感叹道。 芳若一愣，想起今日是龙抬头的日子，这日子确实好。天家的孩子，二月初二，确实是很辰吉日。 “皇帝还没来吗？”陈太后不见慕容的身影，问一旁的乔嬷嬷。 乔嬷嬷指指室内，低声道：“陛下在产房，老奴拦不住。” 陈太后心道皇帝前些日子对素衣漠不关心，大约是对素衣内疚了，才会进产房陪产。 她本想阻止，但一想到皇帝的执拗脾气，最终也懒得劝了。 再者素衣生的是第一胎，皇帝在素衣生产前不闻不问，这个节骨眼儿上确实是应给素衣一点鼓励。 就是产房这样的污秽之地，怕对皇帝不好。 “楼姑娘生产没这么快，娘娘不如先在咸福宫歇下，待生产了，奴婢再来叫您可好？”芳若担心陈太后的凤体，提建议道。 陈太后摇头：“罢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哀家在此等等吧。” 结果这一等，直到天亮了产房内还没有动静。 不只是陈太后焦虑，后宫所有妃嫔都收到楼素衣即将生产的消息。大家都希望楼素衣生下一位公主，或者是楼素衣在生产时发生什么意外，一尸两命。 梁琬盈后半夜也没睡，一直在等咸福宫的消息。 看到去打探消息的玉兰回来，她迎上问道：“可有消息传出？” “还没有。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指不定空尘师太难产呢？”墨兰在一旁接话。 梁琬盈倒是希望楼素衣难产，可她也知道这种机会渺茫。 “你再去探消息，有消息立刻向本宫汇报。”梁琬盈挥挥手。 玉兰正要再去探消息，梁琬盈临时改变主意：“罢了，本宫亲自去一趟咸福宫。” 今时不同往日，楼素衣都快生了，她去咸福宫探望再正常不过。 有了决定，她匆匆去到了咸福宫。 结果她是最晚的一个。不只是德嫔来了，宁妃也来了，还有其他叫得出名字的妃嫔也来了，楼素月和陶昭仪也在其中。 大家翘首以盼，都想知道楼素衣这一胎能不能顺利生下来，也想知道如果顺利生产，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 陈太后本来很着急的，但见来的妃嫔越来越多，虽然面上不显，但傻子也知道这些人心中的盘算。 芳若担心陈太后的身体，想劝陈太后去歇一会儿，陈太后正想拒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陈太后闻声倏地抓紧了芳若的手。 产房内，樊嬷嬷第一时间查看了孩子，而后满脸喜色地把孩子递到慕容跟前：“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皇子！！” 慕容怔愣片刻，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他双手横抱着孩子，送到楼素衣跟前：“素衣，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很好看。” 楼素衣累极了，她听说孩子好看，信以为真，可是在看清皱巴巴的小婴儿时，她脸色变了：“陛下确定这孩子好看吗？” 怎么这么难看？ 慕容看着孩子，觉得这孩子确实好看：“你同朕的孩子，当然好看。” 楼素衣怀疑他是不是眼瞎了，但这都不要紧，她第一时间看了看孩子，看到小丁丁的瞬间，她咧开嘴笑：“不错！” 她就猜想会是皇子，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陈太后正想进产房一看究竟，这时申嬷嬷出来，向她道贺：“楼姑娘生了，是皇子，恭喜太后娘娘！” 陛下有后了！ 第162章 朕先抱给你看，你学着点 陈太后顿时喜出望外：“好好好！咸福宫所有人有赏！！” 在等消息的众妃嫔听闻楼素衣生下的是皇子，神色各异。 楼素衣这个死尼姑的命是不是太好了？居然一索得男。她们本来就落后楼素衣一大截，现在好了，楼素衣生下的居然是皇长子！！ 陈太后熬了半个晚上，终于等到了好消息，瞬间所有疲累都消失了。 她也顾不得老一辈的说法，迫不及待进了产房，从慕容手里接过小皇子，特意看了看孩子光溜溜的下半身，确定是皇子后，她笑得合不拢嘴。 “孩子像皇帝，一出生就长得好看。”陈太后越看孩子越是喜欢，觉得和当年慕容刚出世时长得像。 楼素衣正昏昏欲睡，听到陈太后这昧心的言论，唇角忍不住抽搐。 就孩子那皱巴巴的五官，居然说好看，陈太后也太没要求了。 陈太后还想仔细看看孩子，慕容却想抱回孩子：“这种辛苦活还是让朕来吧。” 陈太后看着慕容古板严肃的样子，还是把孩子放回慕容怀里。 慕容刚才在樊嬷嬷的教导下，已经学会了抱孩子的姿势，只不过还是有点别扭。 他让樊嬷嬷帮楼素衣打点好，楼素衣挪到干净的隔间，才把孩子放回楼素衣身边：“素衣，你累了，歇一会儿。” 楼素衣确实又累又困，不多时便睡得昏沉。 陈太后临走前瞟见慕容专注看着昏睡中的素衣，心道这回素衣诞下皇子有功，皇帝应该会有点表示吧？ 众妃嫔还未离开咸福宫，等慕容一出来，众人齐齐上前向他贺喜。 慕容的神情看不出喜怒，陈太后却是神采飞扬，对众妃嫔道：“你们也有机会，将来皇帝的子嗣会越来越多，你们也要努力。” 众人各怀心思，视线若有似无地往慕容身上瞟。 她们倒是想努力，但连见皇帝一面都难，更遑论说侍寝或孕育皇嗣了。 “太后娘娘，妾身能进去看看姐姐么？”楼素月不甘寂寞，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慕容记住自己。 陈太后还没说话，慕容已拒绝：“素衣才生完孩子，正在休息，都散了。” 楼素月没能达到目的，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能抗旨不遵。 慕容并未看她，更遑论说让慕容记住她？ 众妃嫔各自散去，咸福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陈太后又看了看她的好乖孙，因为昨夜几乎没睡，也有些熬不住，便乘坐步撵回了寿安宫。 待所有人散去，慕容回到产房。 产房内已经打理干净，他去到隔间，看着安睡的楼素衣好半晌，才看向一旁呶着小嘴儿找吃的小奶娃。 他是真觉得这孩子好看，虽然五官还没长开，但他觉得孩子会像小尼姑，将来长大了，容颜极盛。 他也困乏，上床和楼素衣挤在一块儿，很快便睡着了。 楼素衣是饿醒的，她才动，就感觉腰间搭着一只男人的手臂。 她转眸看向男人，看清了慕容的脸。 恰好他睁开眼，两人在对视良久，慕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素衣，你辛苦了。” 楼素衣眨眨眼：“是啊，生孩子疼死了，差点要我半条老命。” 所以她这么辛苦，他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金银财宝的，她不嫌多。 慕容瞅着她半晌，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赏你的。” 楼素衣脸色不大好看，所以她生孩子这么辛苦，他一个亲亲就打发了她？ 就在她郁闷的当会儿，旁边响起孩子的惊天动地的哭啼声。 她上前想抱起孩子，手脚却不知怎么摆放。 慕容见她手忙脚乱的傻样儿，唇角微弯：“朕来教你。” 楼素衣看慕容积极的样子，以为他真会抱孩子，待看到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她不知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 “陛下，还是我自己来吧？”楼素衣上前就要接过孩子。 慕容却避开她的手：“朕先抱给你看，你学着点。” 楼素衣觉得皇帝这个样子很可笑，却也不拂了他帝王的面子，便作出认真学习的模样。 樊嬷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容教楼素衣抱孩子的一幕。 两人都是生手，画面可笑的同时却也温馨，尤其是楼素衣一脸嫌弃却还在认真学抱孩子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俊。 她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见室内二人没看到她，她还是乖觉地退了出去。 楼素衣见慕容摆弄自己的姿势，终还是没忍住：“陛下自己都不会抱，就别对我有那么高的要求了吧？我还不如向樊嬷嬷讨教一二。” 一件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他这个皇帝这么闲吗？ “你初初当娘，什么都不懂，朕怕你闹笑话才好心教你。”慕容觉得小尼姑不识好歹。 楼素衣心道他自个儿就是个笑话。 实话不能说，她只好转移话题：“我饿了。” 慕容这才想起她生产时只含了一口参，之后疲累之下睡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进食。 不只她饿，他也饿。 “朕命人传膳。” 慕容才想叫人，樊嬷嬷便端了膳食入内。 都是清淡的月子餐，适合产妇食用。 孩子被人抱了出去，让奶娘喂食。 早在楼素衣生产前半个月，樊嬷嬷就已为孩子找好了奶娘，是她亲自找的，人肯定没问题。 “你才生下孩子，要好好坐月子，这期间尽量少抱孩子，以免将来落下毛病。”慕容叮嘱道。 楼素衣很饿，边吃边点头。 慕容见她狼吞虎咽，眉心微皱：“吃慢点。” 楼素衣在他的监督下，只好放慢动作。她突然还是觉得他不来咸福宫比较好，他一来就跟老父亲似的，什么都管着她。 等到进食完毕，她满血复活，就想下床去看看孩子。 “你才生完孩子，好好给朕待在床上，朕去抱孩子过来。”慕容制止了楼素衣。 楼素衣目送慕容走远，小声对樊嬷嬷道：“陛下好啰嗦啊，婆婆妈妈的，什么都管。” 樊嬷嬷笑了：“陛下是怕姑娘吹冷风，姑娘在坐月子，陛下是为了姑娘好。” 第163章 皇帝可曾想过要给她位份 楼素衣当然知道慕容是为了自己好，不然她肯定不会听他的。 不多时孩子抱过来了，吃饱喝足的小家伙正在睡觉。 楼素衣看了许久，还是觉得孩子好丑。 她看着慕容欲言又止，慕容挑眉：“你想说什么？” “陛下真觉得这孩子好看吗？”楼素衣表示很不解。 慕容再看向孩子，眉眼温和：“好看。” 他看过其他才出世的孩子，比他们的孩子丑多了，小尼姑这是没见识。 楼素衣见慕容不像是说笑，心中稍定。 “放心吧，刚出世的孩子都长这样，单看五官，就知道咱们的孩子三个月后定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慕容语气笃定。 楼素衣见他这么自信，也不再泼他冷水。 她轻轻戳了戳孩子的脸，虽然丑丑的，但是真可爱。 她和慕容就这样看着安睡的孩子，也不觉得无趣。 不远处的吉庆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这一幕非常温馨。 这四姑娘是真的挺有本事，不只得到了陛下的龙体，还为陛下生下皇子。 他也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四姑娘。 就是不知陛下作何打算，如今皇子出世了，陛下似乎也没打算给四姑娘名分。若是这般，四姑娘心里会不会有怨气？ 楼素衣看了一会儿安睡的孩子，也有了睡意，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慕容看着他们母子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出了产房。 吉庆本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陛下不会回乾清宫，谁知下一刻便听到陛下吩咐：“回乾清宫。” 吉庆张了张嘴，想说孩子才出世，陛下难道都不陪陪四姑娘？ 但他没敢质疑，临出咸福宫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也在替四姑娘不值。 就不知四姑娘一觉睡醒看到陛下走了，会不会难过伤心。 这一次楼素衣睡醒天色已黑沉，屋外守着的锦书听到动静掌了灯。 室内亮起来，她第一眼就看到旁边睡得香甜的孩子。 可能是看久了，孩子也没那么丑，她凑上前，轻轻亲了一口。 “我的孩子好乖啊，我睡觉的时候他不吵不闹。”楼素衣越看孩子越是喜爱。 锦书失笑：“刚出世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小殿下也不例外。” 楼素衣看她一眼：“你不觉得我的孩子特别乖巧懂事吗？” “姑娘说的是。”锦书这回没跟楼素衣抬杠。 她担心的是姑娘问起陛下，若知道陛下已经走了，不知道姑娘会不会难过。 果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这时她听姑娘问道：“陛下呢？” 锦书斟酌了措词才回：“陛下政务繁忙，先回乾清宫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过来。若是太忙，可能就抽不开身了。” 楼素衣双眼一亮：“陛下是大忙人，忙碌很正常，不来更好。” 如此就没有人对她指手划脚，岂不更自由？ 锦书见楼素衣是这样的反应，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替姑娘不值。 不过姑娘的心不在陛下身上，倒也是好事，以免为情所伤。 楼素衣则是有子万事足的状态，光是看孩子睡觉就可以看半天。 因为樊嬷嬷管得严，她愣是在床上待了两天才准下床。 再加上风大，樊嬷嬷怕她吹风，届时落下头疼的毛病，不准她出去走动。 她便只能在室内抱着孩子走动走动。 这期间慕容不曾来过咸福宫，楼素衣乐得轻松。 孩子洗三礼这天，慕容倒是抽空来了。 待到仪式完毕，慕容称自己忙，又匆匆走了。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背影，心中不以为然。虽然雁回她们从不在她跟前嚼舌根，但她也知道慕容也不至于忙到没时间在后宫走动。 不过她也不在意罢了。 眨眼间十天时间过去，除了陈太后送来了不少赏赐，慕容并没来咸福宫走动。 楼素衣本来一点也不在意慕容是不是过来，但咸福宫伺候的众人都在为她抱不平。 不只是咸福宫众人觉得楼素衣失宠了，后宫其他妃嫔更是认定慕容对楼素衣失去了兴趣。若不然不会在楼素衣生下皇子都不去咸福宫，却频频在其它宫殿走动。 甚至在楼素衣生下皇子后，慕容都没有给楼素衣名分的打算。 莫说其他人觉得慕容薄情，陈太后这个见惯大世面的也觉得皇帝做事不地道。 “你方才去看素衣，素衣对皇帝有怨气吗？”陈太后问芳若。 芳若想起楼素衣容光焕发的模样，再见楼素衣看小皇子时充满爱意的眼神，便如实作答：“奴婢试探过了，楼姑娘说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说有名分固然好，没名分也不打紧，只要小殿下安康，她便心满意足了。” 陈太后眉心微拧：“素衣是个心胸宽广的孩子，是皇帝做事不对。” “奴婢也琢磨不通陛下是怎么想的。再怎么说楼姑娘生下的是大皇子，陛下自楼姑娘生产后便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惹得后宫流言蜚语四起，都在说楼姑娘纵然生下了皇子，也被陛下厌弃。”芳若听了那些流言，心里也替楼素衣抱不平。 “哀家去一趟乾清宫，问问皇帝的意思如何。再者，孩子还未取名，这事儿也不能拖了。”陈太后说行动便往乾清宫而去。 慕容没想到陈太后会来找自己，他从南书房和内阁官员商议完政事，就看到陈太后在等自己。 他上前搀扶陈太后入了乾清宫：“母后怎么来了？” “孩子出世快半个月了，还没取名，你若实在太忙，那就由哀家给孩子取名。”陈太后心里不高兴，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慕容淡声道：“孩子取名为慕宸，如何？” 陈太后听后觉得不错，“宸”字代表人中龙凤，倒是符合皇帝长子的身份。 哪怕素衣是庶女，但皇帝的身份尊贵就足够了。 “此名不错，那就取名慕宸。是了，素衣孩子也为你生了，皇帝可曾想过要给她位份？”陈太后直接问道。 这事儿本不需要她问，皇帝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但皇帝这性子，她不问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第164章 她是出家人，朕没有册封她的必要 慕容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陈太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慕容摇头还是惊讶：“这是为何？” “她是出家人，朕没有册封她的必要。”慕容淡声回道。 陈太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知道她是出家人，那为何还要宠幸她？”陈太后气笑了。 这什么奇怪的逻辑？ 明明人家素衣的清白给了他，还为他生了孩子，他居然因为人家是出家人就不册封？ 就素衣这样的，还算是出家人吗？ 她可是看到了，素衣已在蓄发，总不成皇帝还要把素衣送回莲花庵。 她是真怀疑皇帝做得出这无情薄幸的事。 “瞅她顺眼便宠幸了。她救过朕一命，再给朕生个孩子也顺理成章。”慕容徐徐勾唇。 陈太后这回真被皇帝的无耻言论给惊到了。 她还以为皇帝有多喜欢素衣，原来只是瞅着小尼姑顺眼才宠幸？还因为人家救过他一命，他便顺带让她生个孩子？ 眼前这位真是她生下来的孩子吗？她怎么一点也不懂他的奇怪想法？ 瞪着慕容半晌，陈太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既然不打算册封她，那就送她出宫。她还年轻，皇帝没必要这样拴着她。” 慕容沉默了下来。 陈太后见状皱紧了眉头：“你不打算放她出宫？” 她倒是被皇帝气糊涂了，素衣做过皇帝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出宫？ “非朕不愿意，而是她不想离开皇宫。”慕容淡声回道。 陈太后想起她前几日去看乖孙时，楼素衣看着孩子时的温暖眼神，知道楼素衣不想离宫是因为孩子。 如果素衣没有生下孩子，怕是早已离宫而去。 “你是不是笃定素衣为了孩子会留在皇宫？这女人的心没个准，指不定哪天素衣还是想过自由的日子。若真有那一天，哀家希望你放素衣自由。”陈太后言尽于此。 慕容看着陈太后，眉心微拧：“儿子心里有数。” 陈太后也懒得进乾清宫了，转而往咸福宫而去。 经过这十多天的休养，楼素衣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康健。 她正在逗孩子，就听说陈太后来了。 她抱着孩子正要向陈太后行礼，被陈太后阻止：“不必多礼，让哀家抱抱宸儿。” 楼素衣一愣。 陈太后笑道：“方才哀家去见了皇帝，他决定给孩子取名‘宸’，哀家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便定了这个名字。” 楼素衣想起上回慕容取的男孩名字只有一个，就是“宸”字，不想竟真是这个名字。 “皇帝没有同你商量帮孩子取名儿的事，你莫怪他。” 陈太后说及此，又想起此前皇帝的那番话，她还是觉得应该和素衣聊一聊。 “哀家方才见过皇帝，他无意给你名分，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陈太后正色问道。 楼素衣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多大的反应。 陈太后见她神色平平，又问：“你可怨皇帝如此无情？” 楼素衣摇摇头，暗忖皇帝心中装着国家大事。像慕容这样的，更不会把心放在后宫或女人身上。 “不怨。”楼素衣回得肯定。 因为不曾对慕容有过任何期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 陈太后轻叹一声：“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楼素衣有点茫然，她没什么打算，就是想和孩子在一起。孩子的身份，注定不能过普通人的日子，她也不可能带走孩子。 早在怀上这个孩子时，她就想好了要留在皇宫。 “我想亲自养大孩子，可以吗？”楼素衣觉得慕容不可靠，打算问问陈太后的意思。 陈太后觉得小尼姑有点可怜。 明明生下了皇嗣，本该母凭子贵，却连最基本的名分都得不到，如果她不能亲自养大孩子，那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思量片刻，才幽幽然启唇：“此事还需皇帝首肯，哀家也不可能忤逆皇帝的意思，不过哀家会和皇帝商量此事。哀家是向着你的，你莫担心。” 楼素衣听出陈太后是向着她的，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后娘娘！” 有了陈太后这句话，往后慕容想抢走她的孩子，也要问问陈太后的意思吧？ “那你可还有其它想要的？若是哀家能办到的，都能满足你的心愿。”陈太后又问。 楼素衣仔细想了想，正想说没有，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暂时想不到，能否等我想到的时候，再向太后娘娘讨要？” 陈太后看着怀里吚吚呀呀的孩子，心像是要化了：“好。” 楼素衣心想要是能带着孩子跑就好了，这样她既有娃又有自由。 因为有了陈太后的口头承诺，楼素衣觉得也没必要去讨好慕容。至于慕容的新衣，她觉得也没必要继续做，便扔到了一旁。 现在她该抱紧陈太后的大腿。 看陈太后这么喜欢孩子，只要陈太后高兴，她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也有盼头。 想到这里，她对陈太后热情了不少。 “你还没出月子，好好调养，不必顾及哀家。”陈太后见楼素衣为自己忙前忙后，笑着阻止。 楼素衣看着孩子的脸，突然道：“我怎么觉得宸儿长得像太后娘娘？” 她看向锦书，使了个眼色。 锦书会意，附和道：“是啊是啊，奴婢也觉得小殿下像太后娘娘。” 陈太后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当真？” 芳若看看小殿下，又看看陈太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竟也觉得小殿下长得确实像太后娘娘。 她在一旁附和道：“奴婢也觉得小殿下肖似娘娘。” 大家口径一致，自是把陈太后哄得心花怒放。 这天过后，陈太后时常来咸福宫走动。 只要陈太后大驾光临，楼素衣定是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到陈太后怀里，好让陈太后和她孙儿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慕容身上。慕容是皇帝，平时很忙，哪有多余的心力关注后宫事？ 陈太后就不同了，她掌管后宫事务，就目前而言，陈太后才是后宫的主事人。 只要把陈太后哄得高兴，还怕她的孩子在后宫没有倚仗？ 第165章 和楼家断绝关系 眨眼间就到了小皇子满月的日子，这天楼素衣也出了月子。 这段时间楼素衣自个儿琢磨了许久，她觉得自己没有册封反而是好事。 现在她还年轻，最看重的是孩子，当然想陪在孩子身边长大。 但将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没那么重要。到那时孩子不需要她了，或者嫌她烦，她也可以为自己而活，也就没必要再留在宫中，大可以出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 小皇子的满月宴来了不少人，肃宁伯府的尹氏来了，甚至还带来了柯姨娘。 楼素衣也是在看到尹氏和柯姨娘的时候，才知道尹氏此前递了牌子入宫，经陈太后的允许，带着柯姨娘来到咸福宫为孩子庆满月。 看到柯姨娘的瞬间，楼素衣没什么表情。 对于这个亲娘，她没多少感情，就像柯姨娘对她那样，没有多少母女情分。 倒是柯姨娘，一见到楼素衣便红了眼眶，娇娇怯怯地哭了起来：“素衣，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姨娘？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就不想要姨娘了么？” 柯姨娘此言一出，前来贺小皇子满月的所有妃嫔看楼素衣的眼神都充满了蔑视。 楼素衣是知道的，柯姨娘惯会用这一招跟尹氏和其他姨娘争宠，这回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值得她大惊小怪的。 “柯姨娘真爱说笑，当年是柯姨娘说过不要我这个女儿。怎么事隔多年，柯姨娘又怪我不要姨娘？”楼素衣似笑非笑地看着柯姨娘。 柯姨娘没想到楼素衣会当众下她的脸。 她当年确实说过这句话，只不过她也没想到楼素衣居然能成为皇帝的女人。当年楼素衣一心只想摆脱她的控制，想自己寻一门亲事。 但是伯爷说过的，素衣长得好，若是给某个权贵男子当妾，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 正是因为素衣不服管教，她才对素衣撂下了狠话。 柯姨娘挤出几滴眼泪：“当年是你不听话，姨娘才说了重话，母女之间哪有膈夜仇的？你不知道姨娘这些年有多悔恨……” “姨娘就别说这些违心话了。当年不是姨娘把我关在柴房，三天不给我进食么？不是姨娘说要打断我的腿，让我自生自灭？” 说及此，她看向一旁沉默的陈太后，跪倒在地：“太后娘娘上回说过要给臣女一个恩典，臣女现在想好了。刚好今日人多，可以作个见证。” 陈太后隐约猜到楼素衣想说什么：“素衣，别急于下决定。” 她在后宫之中没有倚靠，哪怕楼家人与她没什么情分，但有肃宁伯府在，她背后便还有一个伯府。 “臣女想好了。臣女想和肃宁伯府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还望太后娘娘成全！”楼素衣眸色坚定地道。 尹氏和柯姨娘同时变了脸色，没想到楼素衣会这么狠。 “楼素衣，你怎么敢？！”柯姨娘冲到楼素衣跟前就想对她动手。 恰在这时，慕容的声音凭空响起：“什么人敢在咸福宫大声喧哗？！” 众人齐齐看向声音的出处，只见慕容不知何时到了。他一袭龙袍，不怒自威。 一时间大家齐齐向慕容行礼。 慕容免了众人的礼，缓步走到柯姨娘跟前：“是你方才对素衣不敬？！” 柯姨娘泪水盈于眼眶：“婢、婢妾不、不是故意的……” 慕容闻声冷笑：“不是故意就对素衣这般无礼，那有意还不得翻天？！她是宸儿的生母，没有朕的允许，谁敢动她？！” 柯姨娘吓得噤了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既然素衣说了，从此和楼家人断绝关系，以后楼家人就不要自讨没趣，来到素衣跟前碍眼。来人，把人赶出咸福宫！”慕容徐徐下令。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将柯姨娘拖出咸福宫，扔在地上。 尹氏脸色不好看。 她本想让柯姨娘劝劝楼素衣，扶素月上位，谁知柯姨娘一进宫便惹了陛下的嫌恶。 眼下楼素衣称和楼家人脱离关系，甚至连陛下也下了命令，往后楼家人不得出现在楼素衣跟前，那素月岂不是也无机会了？ “伯夫人也早点出宫吧。”这时慕容看向她。 尹氏知道是皇帝给她留了余地，便也识趣地道：“臣妇告退。” 待退出咸福宫，她看向地上默默流泪的柯姨娘，冷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回到楼家，看伯爷怎么收拾你。” 柯姨娘嘤嘤而泣，尹氏看到她这番作派就觉得恶心。 她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不该带柯姨娘进宫，今日楼家人的脸都被柯氏丢光了。 咸福宫内，楼素月进退两难。 本来母亲来了她很高兴，她知道母亲今日打算劝楼素衣扶她上位的，但她没想到柯姨娘竟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楼素衣更是要和楼家断绝关系，甚至陛下也下了命令，以后楼家人不要往楼素衣跟前凑。 尹氏和柯姨娘走后，咸福宫似乎又恢复了此前的热闹。 慕容抱过楼素衣怀中的孩子，并掂了掂重量：“沉了。” 楼素衣微笑回道：“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 慕容侧身看楼素衣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看来月子坐得不错。 其他人看着慕容抱着孩子和楼素衣站在一块，这一幕让所有人眼红眼热。 但见慕容对楼素衣不冷不热的样子，又让大宽有心理平衡了些。 毕竟楼素衣在生下孩子前后，慕容就很少来咸福宫走动。若非今日是小皇子的满月宴，慕容也不会过来咸福宫吧？ 楼素衣不过就是借着孩子才能得见圣颜，也是个不中用的。 再看楼素衣到如今还是穿着缁衣，戴着僧帽，是不是不打算还俗了？ 还有一点，慕容若有意册封楼素衣，早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就该名分，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们想，慕容只是想借用楼素衣的肚子，其实对楼素衣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样一想，大家心里便舒坦了。 第166章 把孩子的抚养权交出去 梁琬盈也在快速算计，如果楼素衣不是她的威胁，她大可不必针对楼素衣。 楼素衣目前也不见有还俗的迹象，那就是迟早得出宫。若如此，她是不是可以想办法争取小皇子的抚养权？ 不只是她在算计，德嫔也在算计。 慕容平时看着不易亲近，但是看小皇子的时候满眼温情，若是小皇子由她抚养，那她见慕容的机会就多了，届时还怕没有侍寝怀孕的机会？ 横竖楼素衣没有名分，不能亲自抚养小皇子，那她帮楼素衣养孩子，楼素衣应该感激她才是。 如此这般琢磨了一通，德嫔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这事儿不能跟慕容说，而是应该跟陈太后商量。 陈太后掌管后宫，需要她来对付梁琬盈，如果她向陈太后讨要小皇子的抚养权，陈太后多半会答应。 这件事也没必要经慕容的同意。 楼素衣当然不知道很多妃嫔都在惦记着自己的孩子，柯姨娘的出现，多少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 虽然包括柯姨娘在内的所有楼家人她都不在意了，但见到了还是会想起过往的那些不快往事。 她兴致不高，慕容也看出来了。 等到宴会结束，慕容便下了逐客令：“所有人都散了吧。” 陈太后还抱着小慕宸，她也看出来楼素衣的情绪不高涨。 她把小家伙放回楼素衣的怀里，柔声道：“你既然和肃宁伯府断绝了关系，就没必要为他们不高兴。” 楼素衣强打起精神，回道：“娘娘说的是，我省得了。” 陈太后赞许地点头，在芳若的陪同下出了咸福宫。 这时德嫔追了出来：“嫔妾送太后娘娘回寿安宫。” 陈太后看德嫔一眼，倒也没有赶人。 德嫔突然向她示好，不可能只是想送她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待回到寿安康，德嫔东拉西扯后，点到了正题：“陛下至今未给空尘师太名分，那由空尘师太抚养小皇子是不是不妥？” 陈太后闻言看向德嫔，眸色有些凌厉。 德嫔坦然回视：“娘娘也看到了，空尘师太与楼家人不和。小殿下身份尊贵，却没有一个有家族撑腰的娘家，这不适合。为了小殿下好，也得为小殿下找一个有家族做靠山的养母。嫔妾自认为家世不错，如今也是九嫔之一，有抚养小殿下的资格，还望太后娘娘考虑一下嫔妾的提议。” 陈太后听完德嫔的话沉默了。 纵然德嫔有私心，但她有一点说得没错，素衣没有位份，如今又跟楼家断绝了关系，一个没有家族做靠山的女子，要如何抚养好皇子？ 不得不说，德嫔的提议令她的心微微一动。 德嫔见陈太后的表情有所松动，便知自己的话打动了陈太后。 陈太后纵然和楼素衣有一点交情，但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以利益为重？更何况还是关乎皇嗣的将来？ 她觉得，自己是有机会得到小皇嗣的抚养权的。 她又和陈太后聊了一会子家常话，临离开前，又诚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若她得到孩子的抚养权，一定会把孩子教得很好。 陈太后虽没有任何表示，但从表情看得出来，是被她说服了的。 接下来就看陈太后能不能下定决心，把小皇嗣交给她来抚养。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慕容答应让她抚养孩子，但她摸不透慕容的心思。 过年那段时间她一度觉得慕容爱慕楼素衣，但最近她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只因慕容在楼素衣生产后既没有给她位份，也没去过咸福宫探望楼素衣母子。 这样的情况下，还真让她摸不准慕容的心思。 或许慕容对楼素衣也只是一时兴趣，若慕容真那么喜欢楼素衣，怎么忍得住不去找她？尤其在楼素衣坐月子期间，对其不闻不问，甚至连小皇子也不去探望。 思来想去，德嫔还是觉得不该去找慕容。 圣意难测，这件事由陈太后出面更稳妥。 咸福宫内，宾客散尽，楼素衣以为慕容这个大忙人也会离开，谁知他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 “陛下今日不忙么？”楼素衣不解地问道。 慕容神色淡淡的，反问：“你可还好？” 楼素衣徐声回答：“我能有什么不好？” “朕看你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慕容说着，把孩子递到她怀里，“看看咱们的孩子，心情自然就好好。” 楼素衣看着怀中模样越来越俏的小宝宝，眉眼温柔了起来。 慕容说得对，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孩子，什么烦恼都没了。 她逗弄了孩子一会儿便哈欠连天，也不管慕容是不是还在，索性抱着孩子上床睡觉。 慕容看着床上安睡的母子，索性也上床午睡。 楼素衣睡得香甜，一觉睡醒已是黄昏。 孩子也是个能睡的，这期间不吵不闹，乖巧极了。 就连樊嬷嬷也说，小宝宝很乖很懂事，不吵不闹，跟慕容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可能性子像她。 至于慕容已经离开咸福宫的事，她也不意外。毕竟人家皇帝是大忙人，不只要忙政务，后宫还有一堆的女人需要他安抚。 两天后，陈太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探探慕容的意思。 刚好这天慕容一早过来向她请安，她和皇帝闲聊了几句，才说起小慕宸的抚养权一事。 “宸儿的抚养权，皇帝有何打算？” 慕容喝茶的动作一动，看向陈太后：“母后此话何解？” “素衣没有位份，又跟楼家人解除了关系，让她养宸儿于理不合。总该要为孩子找一个合适的养母，皇帝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陈太后索性把话挑明。 她以为皇帝迟迟不给素衣名分，孩子的抚养权肯定也要交出去。 慕容想起自己曾给过楼素衣承诺，并未作答。 “若皇帝没有合适的人选，哀家倒是可以提一个。在这宫里，德嫔是最适合养宸儿的人选，皇帝以为呢？”陈太后怕慕容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梁琬盈，迫不及待道出自己的打算。 总归谁都可以养宸儿，唯独梁氏不可以！ 第167章 陛下的孩子，我定会待他如己出…… “真要把宸儿的抚养权交给其他人，朕以为惠妃最合适。”慕容持不同意见。 陈太后闻言冷下脸：“哀家以为德嫔比惠妃合适。” 梁氏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抚养小皇子？ “儿子还是觉得惠妃更比德嫔合适。若母妃愿意，就把宸儿交给惠妃抚养。除惠妃以外的人选，朕不作考虑。”慕容坚持己见。 陈太后脸色难看，她打量慕容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说笑。 若他执意要把孩子交给惠妃抚养，那还不如让素衣这个亲娘养孩子。 以惠妃的手段，孩子到了惠妃手中还能好？ 思及此，她缓和了语气：“依哀家看，素衣目前照顾宸儿也尚可。不若等宸长大一些再作打算，他还小，留在素衣这个亲娘身边更周全。” 慕容作思量状，好一会儿才回道：“儿子听母后的。” 陈太后心下微松，只庆幸皇帝没有执意要把孩子交给惠妃抚养，不然真是乱套。 本来梁琬盈做过先皇的宠妃，如今又跟了皇帝，如果皇帝的孩子交给梁琬盈抚养，那不是皇室三代都要被梁琬盈荼毒？ 她想想那样的画面都恶寒，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再如何，素衣也比梁琬盈好千百倍。 楼素衣自是不知陈太后和慕容的这番谈话，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的状态，每每看到孩子就乐得合不拢嘴。 德嫔却觉得小皇子有很大机率到自己手上，因此她勤于在咸福宫走动。不只是她，其他对小皇子感兴趣的妃嫔也不时在咸福宫走动。 楼素衣烦死这些女人了，看这些女人对她儿子感兴趣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她此前得到过慕容的口头承诺，陈太后也给过模棱两可的承诺，但她怎么就这么慌呢？ 尤其是德嫔对孩子的热切，让她觉得很诡异。 其他人虽然也表现出对孩子的喜欢，但不像德嫔这样，看孩子的眼里都是光芒。 “德嫔娘娘似乎很喜欢孩子？”楼素衣不着痕迹地试探。 “喜欢。小皇子生得俊俏，更是讨人喜欢。”德嫔目光灼灼地看着孩子，目光转睛。 楼素衣不曾忽略她眼里的光芒，笑着回答：“孩子讨人喜欢，也是我养得好。” 德嫔眸光微闪，不喜欢楼素衣这话。 好像只有死尼姑会养孩子似的，孩子若是交给她抚养，她一样能养得这样好。 思及此，她似笑非笑地道：“养孩子这种事挺简单的，若是我来养小皇子，一样能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楼素衣眸光微闪，直白道：“德嫔娘娘还是自己生一个吧，我的孩子自己会养好。” 德嫔闻言看向楼素衣：“这不是师太没有名分吗？师太这样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自己养孩子呢，小皇子迟早是要交给其他人抚养的。或许师太可以把小皇子交给我抚养？若师太信任我，我一定会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聪慧伶俐。” 楼素衣觉得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太后娘娘说过会和陛下商议，让我来养孩子，所以就不劳德嫔娘娘费心了。”楼素衣淡声回道。 不过陈太后这个人只重利益，不一定信得过就是了。 至于慕容，是陈太后的儿子，也不一定靠得住，她突然间有点心慌了。 若是她的孩子真被其他女人抢走，她一定和慕容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太后娘娘说师太和肃宁伯再无瓜葛，没有家族撑腰，不太适合亲自养……”德嫔话没说完，倏地打住。 但她未说完的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楼素衣告诉自己要稳住，但她真没想到，陈太后会出尔反尔，说变脸就变脸。 此前还一副委屈了她的样子，现在却拾掇其他人想抢走她的孩子。 德嫔看到楼素衣沉下来的表情，在心中冷笑。 虽然还不确定陈太后会不会把孩子交给她养，但最起码陈太后是看不上楼素衣的身世的。 若是有朝一日她真夺走了孩子的抚养权，楼素衣恐怕再笑不出来吧？ 狐媚手段再厉害又如何呢？在这后宫，不是只有狐媚手段才能走到最后。慕容现在冷落了楼素衣，陈太后也只重利益，楼素衣一个尼姑能在后宫翻出什么风浪？ 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那才是最诛心的。 德嫔假情假义地继续游说：“其实我觉得太后娘娘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师太，我是真的想帮你养孩子，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把孩子交给我抚养。虽然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但这是陛下的孩子，我定会待他如己出……” 楼素衣不耐烦再听，打断德嫔的话：“德嫔娘娘不必多言。孩子是我生的，我会自己亲自养，就不劳德嫔娘娘费心了。” 她抱着孩子看向来者不善的众人，淡声下了逐客令：“各位贵人还是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贵人们了。” 德嫔上前一步，对楼素衣附耳：“换作我是师太，就会识抬举。师太现在在后宫的地位尴尬，护不住孩子的。就算太后娘娘不把孩子交给我抚养，陛下有朝一日也会把孩子交给其他人抚养，师太何必作垂死挣扎呢？” 横竖死尼姑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抚养孩子的权利。 “德嫔娘娘的抬举恕我无福消受，请吧。”楼素衣不卑不亢地与德嫔直视。 德嫔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半晌，才拂袖而去。 其他人都在竖起耳朵偷听，看到德嫔也在打小皇子的主意，只觉正常得很。 后宫有资格抚养小皇子的人选就那么几个，德嫔刚好在其中。 陶昭仪也想抚养，但她知道自己的位份太低，机会渺茫。 但若德嫔得到了小皇子的抚养权，或许她该跟德嫔多走动走动才是。至于楼素月，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只因楼素衣跟楼家人断绝了关系。 送走了一众不怀好意的妃嫔，楼素衣看着孩子安睡的脸发呆。 她犹豫要不要去找慕容问个究竟，又怕问了，得到否定的答案，还不如假作什么都不知。 第168章 她的孩子是物件吗?让人丢来送去 锦书看出楼素衣闷闷不乐，也听到了此前德嫔跟自家主子说的话。 本来以姑娘的乐观性子，一般事都入不了姑娘的心。这回德嫔却想夺走小殿下的抚养权，叫姑娘怎么开心得起来？ “姑娘莫把德嫔娘娘的话放在心上，陛下不至于把小殿下交给其他妃嫔抚养。”锦书说这话时也没什么底气。 若放在以前，她或许会觉得陛下在意姑娘，不会做出抢走小殿下的事，但如今她不确定了。 楼素衣轻叹一声：“上回听太后娘娘的语气，是想让宸儿养在我膝下。可是今日听德嫔娘娘的意思，因为我和肃宁伯断绝关系，太后娘娘觉得我不配养宸儿。我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指不定他们母子一条心呢？” 锦书听得这话心里难受，哑声道：“陛下不会这么残忍的。” 楼素衣心想如果自己没进宫就好了，否则就不会有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到底是乐观的性子，傍晚时分，她抱着孩子看晚霞之际，突然就想通了。 趁现在还能亲自抚养孩子，好生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若将来慕容真要把孩子交给其他人抚养，她争取无果，那她就出宫吧。 她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郁郁寡欢过完下半辈子，她不是会委屈求全之人。 再者，她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若是出宫也是富婆一个。 慕容是孩子的父亲，总不会待薄了孩子去，届时她也可以放心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她有空就练练字，偶尔给孩子裁新衣，日子过得很充实而温馨。 而德嫔等了好几天时间，不见陈太后那边有反馈，当下便坐不住了，以向陈太后请安为名，去到了寿安宫。 待请了安，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娘娘，小皇子的抚养权定下来了么？” 陈太后也不避讳，回道：“皇帝想要让梁氏抚养宸儿，哀家不答应，宸儿暂时还是让素衣抚养，唯有等宸儿将来长大一些再作打算。” 德嫔本来抱着很大的期望，但听到陈太后的话后，心凉了半截。 “陛下亲口说要把小皇子给惠妃抚养？”她不甘心地问。 “皇帝亲口说的，不可能有假。”陈太后冷笑勾唇，“就凭梁氏，她也配养宸儿？” 德嫔还是不能理解，为何慕容非要让梁琬盈养小皇子。 所以到头来，她的盘算落了空，仍然是楼素衣抚养孩子。 亏她前几日还特意在楼素衣跟前大放厥词，想诛楼素衣的心，现在看来是她白高兴一场。 德嫔不甘心就此罢手。 她不知自己何时才会被慕容翻牌子，就算翻了牌子，能怀上孩子也不知是何时。眼前有小皇子这个现成的争宠工具，她不想轻易错过。 她越想越不甘心，突然再生一计：“太后娘娘可曾想过让空尘师太自己挑一个抚养小皇子的人选？若是由空尘师太挑选嫔妾抚养小皇子，哪怕是陛下也只能尊重师太的意见吧？” 陈太后闻言看向德嫔，暗忖她倒是会谋算。 作为生母，素衣怎么可能轻易将孩子送给其他女人养？ 德嫔这是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想要她来做这个歹人。 “你若有办法说服素衣，那是你的本事，哀家不会阻拦。”陈太后淡声回道。 德嫔眸光微闪：“不瞒娘娘说，嫔妾已经和师太说过此事，但师太不应允。嫔妾就想，可不可以劳烦太后娘娘当说客。师太敬重太后娘娘，若是娘娘开口，师太应该会尊重太后娘娘的意见。” 陈太后直勾勾地看着德嫔，德嫔当即跪倒在陈太后跟前：“嫔妾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可嫔妾实在是喜欢小皇子。再者，师太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实在不堪抚养小皇子。哪怕为了小皇子的将来，也请太后娘娘助嫔妾这一回，嫔妾定感激不尽！” 陈太后想起素衣的身份，确实有点担心孩子将来养在素衣膝下，会影响孩子的未来。 德嫔见陈太后的表情有所松动，连连朝陈太后磕头：“请太后娘娘助嫔妾一臂之力，嫔妾来日做牛做马，定会报答太后娘娘的相助之恩！” 她的头磕得响亮，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好一会儿过后，陈太后还是松了口：“罢了，哀家去问问素衣的意思。至于她愿不愿意，哀家也不能强求。” 德嫔喜极而泣：“多谢太后娘娘。有娘娘亲自出马，师太一定会答应的。” 陈太后也觉得这是一桩大事，打发了德嫔之后，便去了咸福宫。 恰逢楼素衣正在书房练字，而孩子放在摇篮中，睡得正香。见陈太后来了，楼素衣起身相迎。 “免礼，哀家过来看看宸儿。”陈太后的视线落在孩子的脸上。 只见小家伙白白嫩嫩，粉雕玉琢，孩子的容貌实在是出众。 她也看得出来，楼素衣把孩子养得很好。 楼素衣见陈太后看着孩子好半晌，又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大概猜出来，陈太后也在打她孩子的主意。 她假作不知，就看陈太后此趟目的为何。 陈太后觉得难以启齿，毕竟上回她给过一点承诺。 可她想起德嫔的话，还是下定决心道：“素衣，你现在没有位分，不适合养宸儿……” “我记得上回娘娘说过向着我，为什么又不适合养孩子呢？”楼素衣轻声反问。 陈太后一脸尴尬，这话是她说的，但情势变了。 她答非所问：“皇帝的意思是想让惠妃养宸儿，哀家觉得德嫔抚养宸儿更合适。哀家却觉得不如你去跟皇帝说，让德嫔抚养宸儿。你大可放心，届时德嫔会善待宸儿。” 楼素衣觉得心冷。 皇帝欲让梁琬盈抚养孩子，太后想让德嫔养孩子，那她这个生母呢？ 她的孩子是件物品吗？让人丢来送去？ 她这个亲娘没死，为何要让其他女人养她的孩子？ “太后娘娘同样身为人母，敢问太后娘娘，若在陛下刚出世时就有人想要走陛下，太后娘娘舍得吗？”楼素衣不恼不怒，只淡声问道。 第169章 绝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人! 陈太后哑然。 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送人？更何况，她有能力亲自抚养孩子，但素衣不同，她无依无靠，要如何护住孩子？ 她把孩子送给其他妃嫔抚养，是为了素衣母子好。 “哀家与你不一样。哀家是妃，身后又有强大的家族，自是可以亲自抚养孩子。哪怕是为了宸儿，你也该……” “太后娘娘，我以为母爱不分贵贱。即便我没有位分，身后也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谁就能笃定我不能养好孩子？”楼素衣打断陈太后的自以为是。 “那你觉得自己能护好宸儿吗？在哀家看来，没有皇帝的保护，你根本护不住孩子！”陈太后见楼素衣不顺着自己，有了火气。 “我记得在孩子出世前，有人在地上泼了油，是我自己警觉心够重，才事先避过一劫，那一回可没有陛下护着我。”楼素衣语气平常。 她知道陈太后是打从心底里看轻她的，认定她不能护好孩子。 又或者陈太后只想她把孩子的抚养权交出去，她心里的想法如何并不重要。 陈太后被楼素衣这样一堵，顿时恼羞成怒：“哀家是为了宸儿好，你为何不听哀家劝呢？” 楼素衣也懒得再和陈太后周旋了，斩钉截铁地道：“除非陛下圣旨让我把孩子交给其他妃嫔抚养，否则我不会把自己的亲骨肉送出去，我这个当娘的舍不得，那会比杀了我还难受！” 陈太后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想帮德嫔抢走她的孩子，这种做法着实让她寒心。 果然，这个后宫就没有真心。 陈太后虽然料到楼素衣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但没想到她态度会这么坚决，她以为楼素衣很好说话。 “素衣，德嫔是抚养孩子的好人选，哀家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哀家的提议。”陈太后语重心长地道。 楼素衣作势想了想，回道：“其实后宫不只是德嫔娘娘年轻，其他妃嫔也都年轻鲜妍，我觉得她们想要孩子，大可以自己生，为何非盯着我的孩子不放？娘娘也知道我现在跟楼家人断绝了来往，这世上我只有宸儿一个亲人。我还是那句话，德嫔娘娘可以自己生孩子，我绝不会把自己的骨肉送给其他人养！” 这些后宫女人也真是奇怪，想要孩子自己不主动爬床，偏盯着她生下的宝宝。 就算她的孩子长得好看，那也不能打她孩子的主意。 陈太后被楼素衣一席堵得说不上来，毕竟人家说的也没毛病。 德嫔还年轻，又生得貌美，将来何愁没有孩子？ 偏偏皇帝不宠幸她们，便把主意打到了宸儿身上。 楼素衣见陈太后表情有所松动，态度坚决地又道：“请太后娘娘原谅我的固执，我太爱孩子了。我知道太后娘娘也是为了宸儿着想，才提出这个建议，但我坚信自己就可以把宸儿养好！” 陈太后见楼素衣如此自信，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德嫔打着孩子的主意却让她来探话，本来就是德嫔自己无能，能怨谁？ 当下她也缓和了表情，不现像此前那样咄咄逼人：“罢了，你权当哀家此趟没来过。” 楼素衣笑着把孩子送到陈太后怀里：“太后娘娘大驾光临，来看望宸儿，此乃宸儿的福气，怎能当太后娘娘没来过？” 陈太后接过小慕宸，看到孩子俊俏的小模样，心里的那点不愉也顿消无踪。 楼素衣自然也不会蠢到跟陈太后为敌。 本来她在后宫就敌人环伺，如果她还和陈太后对着干，这于她没好处。就算不为自己，她也要为孩子考量。 陈太后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忍不住亲了好几口，她再看楼素衣言笑晏晏的模样，觉得素衣是个大气的，并没有生她的气。 之后楼素衣让樊嬷嬷多做些美食，还特意留了陈太后在咸福宫用膳。 有小慕宸在，陈太后全程乐得合不拢嘴，哪里还记得和楼素衣此前发生的口角。 芳若见陈太后出咸福宫的时候嘴角含笑，心下微松。 她还是提醒道：“娘娘往后莫再被德嫔娘娘当枪使了。本来德嫔娘娘想要抚养小殿下是她自个儿的事，她第一次唆使娘娘去跟陛下提此事，第二次又来唆使娘娘来向楼姑娘施压，也幸亏楼姑娘心胸豁达，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然娘娘与楼姑娘之间只恐生了闲隙。” 她知道自家主子其实没什么坏心，就是耳根子软，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陛下和小殿下着想，但耐不住后宫妃嫔尔虞我诈。 这德嫔娘娘显然就是个有心计的，每次都能说服太后娘娘娘出面，自己却躲在太后娘娘身后，完美隐身，恶人却让娘娘做了。 陈太后未曾想这般深远，经芳若一提醒，她才恍觉德嫔的心思之深。 “你怎么不早提醒哀家？”陈太后没好气地道。 芳若小声回道：“奴婢有隐晦地提醒过，但见娘娘没反应，奴婢便没有多说了。” 她还以为太后娘娘虽知德嫔的心思，却觉得楼姑娘不配抚养皇嗣，便不敢再多言。 陈太后想到自己竟接连被德嫔利用了，心下不高兴。 芳若见状，忙不迭转移了话题。 咸福宫内，楼素衣送走了陈太后，怔站了许久。 锦书以为她不高兴，在一旁劝道：“太后娘娘也没有坏心，不过就是被德嫔娘娘利用了，姑娘切莫和太后娘娘置气。” 楼素衣白她一眼：“你看我像是和太后娘娘置气的样子吗？我只是在想，德嫔心计挺深的。她教唆了太后娘娘来跟我提此事，我答应固然就好，她空手套白狼，凭白得来一个皇子。若我不答应，就会和太后娘娘撕破脸，届时我在这个后宫又多一个强大的敌人，德嫔可真是好算计！” 锦书闻言暗暗咋舌，她根本不曾想这么深远。 这时楼素衣又道：“所以啊，我若和太后娘娘撕破脸，就真的中了德嫔的算计了。这种傻事，我不能做。” 哪怕她当时确实气得嗓子冒烟，也还是忍了下来。 第170章 太后和皇帝说的话跟放屁一样! 德嫔知道陈太后去了咸福宫，觉得陈太后是为了帮她讨要孩子的抚养权去的。 她觉得有陈太后开口，无论楼素衣答不答应，注定会和陈太后产生矛盾，到那时楼素衣在后宫更加孤立无援。 她静等了两天，发现陈太后那边没有动静便有些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她没睡好，翌日一早便去了寿安宫。 在向陈太后请安后，德嫔道明了来意。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陈太后的态度似乎有点冷淡，自她现身那一刻起，陈太后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待她问了楼素衣那边的情况后，陈太后只是喝了一口茶水，并没有回应。 “可是空尘师太不愿意？”德嫔见陈太后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追问。 陈太后淡扫她一眼：“既然是你想养宸儿，为何自己不去讨要？！” 德嫔心里一咯噔，瞬间明白陈太后为何态度这么冷淡了。 “嫔妾上回也说过，曾经问过空尘师太，但空尘师太不乐意，嫔妾便想着太后娘娘位高权重，或许能说服空尘师太。是嫔妾不好，也是嫔妾没本事，可是空尘师太说了什么话，令太后娘娘不高兴了？” 若是楼素衣激怒了陈太后，那就再好不过，哪怕要不到孩子，在这件事上她也是兵不血刃地赢了楼素衣一局。 陈太后冷眼看着德嫔，沉声喝道：“别以为哀家不知你心中在算计什么。你竟敢利用哀家，去对付素衣？德嫔，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到哀家身上？！” 德嫔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嫔妾没有，请太后娘娘明鉴。嫔妾只是太喜欢小殿下，又觉得空尘师太并养不好孩子，才起了收养小殿下的心思。嫔妾不曾想这样会令太后娘娘不高兴……” 陈太后不耐烦听德嫔辩解，打断她的叨叨不休：“往后没有哀家的命令，你也不必来哀家跟前现身了，退下！” 德嫔脸色发白：“太后娘娘……” 芳若这时走到德嫔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太后娘娘既然看到德嫔娘娘不高兴，德嫔娘娘还是请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德嫔不好再死皮赖脸留下。 她爬起身，向陈太后道：“是嫔妾考虑不周，未曾想过太后娘娘的感受，但嫔妾绝无半点对太后娘娘的不敬心思。还望太后娘娘大人大量，莫跟嫔妾一般计较，若气坏了娘娘的身子那就不值当了。” 陈太后没有看她，她黯下眉眼：“嫔妾告退。” 待出了寿安宫，德嫔脸色阴沉。 陈太后大发雷霆，并未提及小皇子的抚养权一事，也就是说这一役她的计策失败了。不只未能得到了皇小子抚养权，更未让陈太后和楼素衣反目，反而是自己被陈太后嫌弃。 明明她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凡楼素衣有点气性，被陈太后这样抢夺孩子，楼素衣怎么可能沉得住气，不跟陈太后撕破脸？ 云莓见德嫔脸色阴沉，低声道：“娘娘莫灰心，此役虽然未能让太后娘娘和空尘师太反目成仇，但肯定会让空尘师太心中留下一根刺。” “死尼姑心中留下一根刺有何用？她一个尼姑，在后宫没有倚靠，若把陈太后这个靠山推开了，她在后宫才会孤立无援！！”德嫔握紧双拳，“明明我的计划完美无缺，竟未成功，陈太后也不过是个废物——”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云莓连忙阻止，警惕地看向周围，确定无人才放下心来。 德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回宫。” 这天过后，德嫔也不敢再生出任何心思了，也不敢去寿安宫，怕被陈太后赶出来，成为后宫笑柄。 倒是咸福宫她去得勤，希望能在那里碰碰运气。如果慕容去咸福宫看望小皇子，她也有机会和慕容打照面。 但慕容除了忙政务，偶尔在后宫走动，却极少去咸福宫。 十天半把月不会去一次，就算偶尔去看望小皇子，也是来去匆匆。 大家都觉得这是因为慕容不喜楼素衣，所以对孩子也没那么喜欢。 只有楼素衣知道，慕容喜欢孩子。 但皇帝是大忙人，不只要爱自己的孩子，还要爱整个大夏江山子民。 人家皇帝有大爱，仅剩的一点小爱给了小慕宸。 眨眼间到了四月中旬，陈太后特意筹备了一场春花宴，邀请了不少诰命妇和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参加，叫得出名字的后宫妃嫔也露了脸。 当然，楼素衣也在被邀请之列。 楼素衣平时素就窝在咸福宫带娃，陈太后看在眼中，知道楼素衣是为了少生事端，才不去宫中走动。 换作她年轻时，她也未必这样坐得住，但素衣为了孩子的安全才少出门。 这一点令她心生敬佩。 是以当楼素衣去到万花园时，陈太后第一时间把楼素衣叫到身边。她这是想告诉所有人，纵然素衣背后没有娘家人撑腰，但有她这个太后坐镇后宫。 谁若是想对付楼素衣母子，得掂量着些。 楼素衣倒是坦然。 无论是慕容，还是陈太后，她都不太相信。这宫里头的人都只重利益，她刚生下孩子的时候，陈太后对她那样好，她都几乎要相信陈太后待她是真心了。 但陈太后翻脸比翻书还快，眨眼间便想抢走她的孩子。 反正她是不敢再相信陈太后这个人了。 还有慕容这个皇帝，曾亲口承诺会让她亲自养孩子，但是背着她又跟陈太后说要把孩子交给梁琬盈抚养。 这太后和皇帝说的话跟放屁一样！ 尹氏和楼素雅远远看着楼素衣和陈太后站在一块，像是众星捧月，就因为楼素衣生下了小皇子，在陈太后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陈太后抱着小皇子，突见小家伙突然咧着没有小嘴儿笑，她的一颗心像是要被小家伙萌化了。 众人见陈太后喜欢小皇子，纷纷说着奉承话。 恰在热闹的当会儿，慕容身着便服来到万花园。他身姿颀长，面容清俊，一现身便引得一众年轻女子羞红了脸。 第171章 孩子还小，需要你这个父亲 楼素衣却觉得慕容除了这张脸，这身材，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 可是这宫里头的女人，大多也是为了家族才进宫，她们要的也不是慕容的爱。再加上慕容长得好，身材也好，能睡到这具龙体却也是赚了。 看着慕容在一众美人当中游刃有余的模样，她是真觉得当皇帝不赖，能享受这么多的美人恩。 只是不知慕容为何放着他这么多年轻美丽的美人不宠幸，说起来他最近在后宫走动频繁，为何不翻妃嫔们的牌子呢？ 她失神地看着慕容，正想这个严肃的问题，恰在这时，慕容看了过来，与她探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楼素衣正要拉起孩子的手朝他爹挥一挥，这时慕容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引来众人的目光。 他很快走到她跟前，抱走了孩子。 小家伙被楼素衣养得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跟年画娃娃一般。 慕容抱过孩子之后，淡声打趣：“再胖下去，宸儿都快变成小猪了。” “陛下见过像宸儿这样可爱的小猪吗？”楼素衣不乐意自己的孩子被他爹这样嫌弃。 “见过。”慕容淡扫楼素衣一眼。 楼素衣一愣，莫名觉得慕容看她这一眼像是在说她也是猪。 这种想法让她愕然，她看一眼自己，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哪一块像猪的地方。 虽然她才生产完，但身材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至于脸，也和以前一样好看。 慕容见楼素衣一幅怀疑人生的样子，眸中闪过一点笑意。 之后慕容不时逗弄怀中的孩子，偶尔和陈太后聊几句家常话，但杵在一旁的楼素衣却由始至终没搭话。 尹氏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 人说母凭子贵，楼素衣倒好，以为自己生下了皇子便能母凭子贵，迫不及待和肃宁伯府划清界线，到头来却连位分都捞不到一个。 方才陛下来了，只看到小皇子，楼素衣明明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却被陛下晾到一旁。 楼素雅也看到这一幕，低声对尹氏道：“看来素衣在后宫的地位也很尴尬，陛下似乎很不喜欢素衣。女儿听闻陛下上回去见素衣，距离现在快一个月了。” 楼素月在一旁蔫蔫的，听到阿姐这话并没有多高兴。 她觉得在后宫没有盼头，只有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才能见陛下一面。但这么多的女人，哪个不盼着陛下？看到了又有何用？陛下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在入宫之前，她野心勃勃，想着以自己的手段和美貌，要上位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她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四姐姐好歹还有一个皇嗣傍身，我却什么都没有。”楼素月哑声道。 尹氏和楼素雅同时看向楼素月，两母女对视一眼，还是尹氏指着她的额头道：“你不会想办法侍寝吗？你不自己想办法，后宫这么多美人，陛下怎么看得到你？” “母亲以为我不想吗？陛下成天待在乾清宫，偶尔在后宫走动，也不曾来我居住的宫殿走动。”楼素月怨念很重。 她这样的身份，连进乾清宫的资格都没有。 皇宫重地，她也不敢随便乱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性命给丢了。 陛下再好看再位高权重又如何呢？她根本碰不到，够不着。 反到是楼素衣这个庶女，居然得到了陛下的龙体，还生下了小皇子。光这一点，就够她嫉妒不已。 “那你也不能坐着等陛下翻你牌子。若陛下记不住你这个人，你要如何被陛下翻牌子？无论如何，母亲帮不了你，你需得自己想办法上位。”尹氏说话间，视线落在楼素衣的脸上。 所以还是楼素衣有办法，进宫不久便侍了寝。当时的楼素衣分明才剃度不久，却得到了圣宠。 这一点，楼素衣学足了柯姨娘的作派。 柯姨娘草包一个，却能在几个姨娘中脱颖而出，最被伯爷看重，无非就是柯姨娘懂得狐媚男人的手段罢了。 “楼素衣虽说和楼家人绝裂，但你可以死缠烂打，缠着她不放。陛下总有去看望小皇子的时候，你每天去咸福宫，还愁没机会得见圣颜？”尹氏对楼素月附耳。 楼素月双眼一亮，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是啊，妹妹一定要沉得住气，无论四妹妹怎么赶你，你都要留在咸福宫。如今妹妹进了宫，母亲和阿姐都没办法帮你，需要妹妹自己筹谋。”楼素雅附和道。 她看着楼素衣的方向，唇畔嗌出一抹冷笑。 谢知节还在打楼素衣的主意，但只要楼素衣一天在皇宫，谢知节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楼素衣。 最近谢知节面对她总是很冷淡，以前就不曾踏入她的房门，现如今更是连见谢知节一面都难。 当年分明是他自己为了向上爬，选择她这个嫡女，而今因为飞黄腾达了，又想得到楼素衣。 这个世间哪能什么事都如他谢知节所愿？ 楼素衣无聊地站在陈太后身边，她偶一抬眸，就看到尹氏一家子在密谋些什么，还不时看向她，莫不是又想打她的主意？ 楼素月还在宫中，想必是希望踩着她上位，爬上龙床吧？ 说真的，楼素月上不上位本和她没关系，但如果想踩她上位，她是万万不乐意的。 陈太后看到楼素衣百无聊赖的样子，对慕容道：“皇帝，你有空也去咸福宫走动走动。孩子还小，需要你这个父亲。” 她只是在想，如果慕容没兴趣碰其他女人，现在楼素衣的身子也养好了，可以再承宠。 如果楼素衣又能再怀上，那也是好事一桩。 纵观后宫所有女人，她一个都瞧不上。以前还指望德嫔能和梁氏抗衡，现在她看德嫔也不顺眼。 至于其他人，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没一个能入皇帝的眼。 看来看去，也只能挑到素衣这个尼姑，乖巧懂事之余，也不生事端，安心在咸福宫带孩子，更不会借着孩子争宠。这样的女人，后宫是绝无仅有的。 第172章 可以侍寝了 “皇帝，你也别只顾着孩子。素衣成天待在咸福宫带孩子，你有空也要陪陪素衣才是。”陈太后见楼素衣干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争宠，对慕容道。 慕容闻言看向杵在一旁的楼素衣，楼素衣正站在陈太后身侧，当然也听到了陈太后的话。 她没想到陈太后会帮自己说话，毕竟上一次她和陈太后之间还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见慕容看过来，她忙接话：“陛下忙政务要紧。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只能带带孩子了。” 她才不想慕容来找她。只要慕容不出现，大家的目光就不会聚焦在她身上，无论是对她或孩子都是好事。 若是慕容频频来咸福宫走动，那些女人大概是又要把她当成眼中钉，不拔不后快。 “皇帝，你不能因为素衣生下孩子就对她不闻不问。再如何她孕育孩子有功，你该对她好一点。素衣懂事，但你不能仗着她懂事就欺负她！”陈太后正色道。 慕容还没来得及说话，梁琬盈就凑了过来，看向慕容抱着的孩子：“一些日子未见，宸儿越来越像陛下了。” 真真是让人嫉妒，这如果是她和慕容生的孩子该有多好？ 她有意让慕容的注意力来到她身上，如此楼素衣就没有再上位的机会。 慕容看向孩子的眼神温柔了些许：“还看不出来，待长大些五官长开才知道像谁。” 梁琬盈跃跃欲试：“陛下，妾身能抱抱宸儿么？” 楼素衣在一旁听了有点紧张，不过也轮不到她阻止，就听陈太后道：“惠妃，你没抱过孩子，还是别碰孩子了，以免不小心磕到碰到。” 说话间，陈太后冷着脸从慕容怀里抱过孩子，摆明是在防范梁琬盈。 梁琬盈看到陈太后这尖酸刻薄的模样在心中冷笑，但她也不能当着慕容的面和陈太后扛上。 偏陈太后还不放过她，拉上楼素衣说话：“素衣啊，有些人就是自己生不出蛋，却盯着别人的，你尤其要小心这种人。” 大家都竖起耳朵偷听陈太后和慕容这边的动静，陈太后此言一出，所有后宫妃嫔都觉得自己也被陈太后阴阳了。 虽说都知陈太后讨厌梁琬盈，这会子陈太后是在说梁琬盈生不出蛋，但她们不也一样？ 明明大家都站在同一起平线上，却愣是没有一个能爬龙床。 今日来了不少诰命妇，有一些刚好在后宫有自家闺女，连带地也觉得自己被陈太后羞辱了。 楼素衣眉心微跳，觉得陈太后把自己拉下水很不道德。 陈太后自己不要紧，反正没人敢对她不敬，但她不想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她悄悄看向梁琬盈，只见她面无表情，显然是被陈太后毫不留情的话刺激到了。 恰在这时，慕容突然看向她，把她鬼祟的样子收入了眼底。 她连忙上前：“陛下抱累了吧？还是让我来抱孩子，陛下和太后娘娘聊聊贴己话。” 陈太后和梁琬盈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就不掺和了吧。 她只想好好带娃，这些后宫纷争最好离她远远的。 慕容倒也配合，把孩子送回她怀中，并叮嘱：“仔细着些，莫摔着了。” 楼素衣熟练地接过孩子，暗忖她带了孩子两个月，还需要他多嘴？ 面上她却恭敬温良：“陛下说的是，我会小心的。” 小家伙一到楼素衣这个熟悉的怀抱，立刻兴奋了一些。 楼素衣看到兴奋的孩子，觉得小家伙的性子有点活泼，很可能像她。若真像她是好事，总好过像慕容那样的沉闷性子。 她在一旁和孩子“哦哦”对话，小家伙嘴里“哦哦”叫，还兴奋地在她怀里跳跃。 陈太后看到这有爱的一幕忍俊不禁，她也凑上来，握住孩子软绵绵的手掌。 她再牵起楼素衣的手掌捏了捏：“孩子的手掌绵软，和你这孩子很像，一看就是个福泽深厚的。” 她突然想起所有人都说素衣六年前死于非命，去年却安然无恙地回来，还成了皇帝的女人。皇帝一直不宠幸其他女人，偏偏就看上了素衣。素衣在侍寝后，又顺利怀上子嗣，还一索得男。 这样一深想，陈太后突然就高看了楼素衣一眼。 没有家族做靠山又如何？素衣自己就足够有福气了，否则不会扶摇直上，入了皇帝的眼。 再看小慕宸，天庭饱满，粉雕玉琢，还有这股子机灵劲儿，一看将来就是个有出息的。 楼素衣自是不知转瞬的功夫，陈太后突然就对她高看了三分。 她谦虚地应话：“太后娘娘谬赞，我只希望宸儿能健健康康长大，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楼素衣看孩子时的慈爱眼神，陈太后瞅在眼里。 她看向一旁被梁琬盈缠住的慕容，索性把楼素衣拉远一些，低声道：“你别所有心思都放在宸儿身上，好歹也顾着皇帝。你已经出了月子，可以侍寝了，是不是该对皇帝主动点？” 楼素衣没想到陈太后会跟她说这些，毫无心理准备的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时吱吱唔唔地说不上话来。 陈太后看着楼素衣红粉绯绯的脸颊，不禁莞尔：“你已经是孩子他娘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哀家是过来人，深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帝王的宠爱才是真。皇帝最近冷落了你，你也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你太被动了？皇帝忙，他不找你，你该主动找他，就算不能侍寝，也好歹让他记住你……” 陈太后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长串，楼素衣默默听着，这些话却从她左耳进，右耳出。 慕容不来找她挺好的，她的小日子过得充实又清静。 他真要诏她侍寝，他们母子会再被推进后宫所有妃嫔跟前。 她巴不得他记不起她呢。 陈太后却不这么认为，啦啦杂杂说了很多。 楼素衣有时候也想不明白陈太后到底是向着她还是看不起她。上回还想从她手里抢走孩子的抚养权，现在又在教她争宠，一时一个样。 她也庆幸上回忍住了自己的臭脾气，没有和陈太后闹得太难看。 第173章 当年之仇，我一定报! 陈太后见楼素衣频频走神，恨铁不成钢：“你没见惠妃缠着皇帝不放？素衣，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积极主动，男人要靠自己争取，你听哀家的，没错。” 楼素衣心下不以为然，但还是陪上笑脸：“娘娘说的是。这样吧，我陪娘娘去那边赏花？” 她随手一指，就是离慕容最远的地方。 陈太后没辙，索性动手，把楼素衣拉到慕容跟前。 梁琬盈正和慕容聊得兴起，随后陈太后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楼素衣推到了他们中间。 慕容和梁琬盈同时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楼素衣，神情很冷：“师太这是作甚？” 楼素衣是想当众和她抢慕容吗？ 楼素衣很是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就是想陛下说一声，我打算带孩子陪太后娘娘去赏花。” 陈太后没想到都这样了，楼素衣还不知道把握机会。 她直接对慕容道：“素衣带孩子辛苦，你平时也没空陪陪素衣，今日难得清闲，你去陪他们母子逛逛园子。” 顺便再培养一下感情。至于梁氏，有多远滚多远！ 慕容看一眼楼素衣，楼素衣很上道：“陛下忙自个儿的，我带宸儿去赏花就行了。” 打扰了他和梁琬盈谈情说爱，届时两人都怪罪于她，她岂不是成千古罪人？ 慕容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是觉得她的提议不错了。 楼素衣连忙抱着孩子走远。 陈太后见楼素衣走了，只好留下，防范梁琬盈勾引皇帝。 方才在楼素衣母子和梁琬盈之间，皇帝选择了梁琬盈，这现象可不妙。换作以前，皇帝对素衣的兴趣似乎更多一些，现在他的心却倾向了梁琬盈。 楼素衣抱着孩子远离了权利中心，沐浴在阳光下，一边赏花，一边逗弄孩子，小家伙是个活泼的，在她怀里也不安分。 她偶一抬头，就看到陈太后和慕容被众星捧月。尤其在慕容身边围着一堆莺莺燕燕，场面很是壮观。 无论是未出阁的，还是后宫的妃嫔，就盼能得到慕容一个眼神的垂怜。 做男人做成像慕容这样，这辈子怕是死而无憾了。 就在她带着孩子待在安静的角落时，楼素雅突然悄无声息来到了她身畔。 “素衣，我们能聊一聊吗？”楼素雅率先打破沉默。 她以为楼素衣看到她会横眉冷目，谁知楼素衣灿然一笑：“不知谢夫人想聊什么？不如聊一聊，当年谢夫人是怎么买凶绑走我这件事？” 毫无心理准备的楼素雅被楼素衣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脸色乍变，表情很精彩。 楼素衣也不过是突然想要试探楼素雅的反应罢了，看到楼素雅精彩的表情变化时，她知道自己多半猜对了。 当年的劫匪其实就是楼素雅买通的，同时绑走她和楼素雅，谁都不会怀疑到楼素雅身上。 如果她当年死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楼素雅在最初的惊愕与恐惧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楼素衣不可能有证据，也就是说，楼素衣不过是在讹她罢了，她完全没必要惊慌。 “素衣，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楼素雅佯作惊讶的样子。 楼素衣看着她虚伪的样子，淡声回道：“别装了，方才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你是不是觉得我手上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你的罪？” 楼素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依旧是一脸无辜：“我是真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你现在不得圣宠，郁郁不得志，也不应该往我身上泼脏水。难不成你心里还惦记着我夫君，才见不得我与夫君恩恩爱爱？就不知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楼素衣轻挑秀眉：“你和谢知节真有表面上那样恩爱么？你可知谢知节每次见到我，都一幅非我不可的样子？以前我想不通你为何会要设计陷害我，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谢知节真心喜欢的是我，所以你非除我不可！” 这就是楼素雅对她下毒手的动机。 楼素雅极力维持自己的表情。 事实上，楼素衣猜对了，她多年前就发现谢知节对楼素衣的感情。 她看到了谢知节珍藏着的那个络子，是出自楼素衣的手笔。 谢知节近三年都不再入她的房门，也是因为发现了当年是她策划了那桩绑架事件。 可笑谢知节自诩对楼素衣情深不谕，当年却为了权势选择了她。如今再来装什么深情，岂不可笑至极？ 纵然楼素衣猜到是她下毒手又如何呢？楼素衣手上没有证据。 只要她不承认，楼素衣永远没办法证明是她谋划。 当年所有涉事人员全都死透了，本来楼素衣这个当事者也该死无葬生之地，偏偏她回来了，还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 她如今担心的就是楼素衣成为宠妃，所幸目前来看，皇帝对楼素衣已经失去了兴趣。 可惜楼素衣生下了一个小皇子，又是皇长子，哪怕不是嫡出，将来也有机会争夺皇位。 所以楼素衣怀中的这个孩子才是她最大的隐患。 楼素雅依旧嘴硬：“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楼素衣见楼素雅的视线不时落在孩子的脸上，顿时明白楼素雅在想什么。 “谢夫人不会是想对皇嗣下毒手吧？”楼素衣看着楼素雅的表情不善。 楼素雅心里一惊，没想到被楼素衣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事。 她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说什么呢？素衣，我觉得你的心理有问题，才会把人想得那么坏。” 若是让陛下听到这番话，那可如何使得？ 这可是皇嗣，她有谋害皇嗣的心思，那将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的阴暗心思自己知道。当年你害不死我，如今见我重拾升势，还不得防着我？”楼素衣凑近楼素雅，一字一顿地道，“你有一天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当年之仇，我一定报！” 楼素雅心惊胆战，表情麻木。 楼素衣冷冷再看楼素雅一眼，便带着孩子继续赏花。只剩下站在阳光下的楼素雅，却有如坠入冰窖。 第174章 在外面养女人了 尹氏见楼素雅回来后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和楼素衣闹了不愉快。 “我就说她铁了心要跟楼家断绝关系，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她这种无情无意之人，有什么好拉拢的。”尹氏冷声道。 楼素雅并没有听进尹氏的话，她脑子里想的仍然是楼素衣此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若是以前在楼家还好，楼素衣在楼家无依无靠，横竖楼素衣都拿捏在母亲手里，想要除去随便想个法子便能办到。 现如今楼素衣在宫中，又生下了皇子，她想要对楼素衣动手难如登天。 除非说，在宫里找个人除去楼素衣。 她思来想去，只想到楼素月这号人物。 “母亲，我去和素月说会子话。”楼素雅把主意打到楼素月身上。 她和楼素衣注定不死不休，与其等楼素衣坐大，还不如趁楼素衣还没有完全壮大之前一举除去她，以绝后患！ 楼素月见楼素雅把自己拉到人少的地方，形为鬼祟，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姐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难得有机会见陛下一面，得想办法让陛下记住我。”楼素月不耐烦地道。 楼素雅在心中冷笑，就楼素月这样的，美则美矣，却不够独特，如何能让陛下记住？ 既然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还不如当她的棋子，为她所用。 “方才楼素衣跟我说，等她上位了，就会除去我们楼家所有人。咱们不能等着她坐大，否则咱们楼家人都要死在她的手里。素月，你得趁她没有坐大之前除去她，还有她的孩子！”楼素雅低声道。 楼素月闻言色变：“阿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说楼素衣，就说她的孩子，那是陛下的皇长子，谋害皇嗣是要诛九族的，阿姐怎么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阿姐怕是失心疯吧？阿姐让她对楼素衣母子下毒手，那不是把她推向地府？ 楼素雅心里不屑：“难道你不想除去她们母子？” 要说楼素月不嫉妒楼素衣是假的，但她也不至于蠢到去对楼素衣出手，谋害皇嗣，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她再怎么说也姓楼，我除去他们做甚？倒是阿姐，怎么突然间就对他们动了杀机？”楼素月担心隔墙有耳，小心观察周围。 谁知她一抬头，就看到楼素衣正盯着她们这边。 她吓了一跳，忙离楼素雅远一些：“阿姐怕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居然没事找事。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阿姐不能有，否则害的是楼家整个家族。” 见楼素月想走，楼素雅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 这毕竟是在宫里，她不好动静太大，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素月走远。 楼素月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这不敢那不敢，难道要等楼素衣的孩子长大了，将来有机会争夺皇位，然后掉过头来对付她吗？ 可是除了楼素月，她也不认识宫里其他人。楼素月不愿意出手，她除去楼素衣的计划就只能夭折。 之后楼素月离楼素雅远远的，就怕楼素雅再游说她对楼素衣下毒手。 现在她不敢看轻楼素衣，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可轻视，否则也不会爬上龙床，还顺利诞下皇嗣。 三拨对付楼素衣的人都被楼素衣斩落马下，她又没有阿姐那样的深沉心计，不想自寻死路。 是了，阿姐突然之间让她除去楼素衣，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肯定不是像阿姐说的那样简单，阿姐那样的人，不会如此冒失地说出要她除去楼素衣的话。 这天等到春花宴散了，楼素雅都找不到机会再游说楼素月。 待一身疲累地回到谢府，她换了一身装束，才去找谢知节。 结果她并未在府中找到人，她想问谢知节去了何处，大家却口径一致，称不知谢知节的去处。 楼素雅站在谢知节居住的院子前，想来一个守株待兔。 可怜她等到夜深了，也不见谢知节的踪影。 她不甘心，就站在院子前继续等待。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竟也不见谢知节归家。 是了，上一回她见到谢知节是何时呢？ 可能是十天前，也可能是半个月前。她甚至不知道谢知节是昨晚不回谢府居住，还是谢知节经常夜不归宿。 表面上看来她在这个家是女主人，所有人都敬着她，只有她知道不过是阴奉阳违罢了。 谢府的下人认定的主子只有谢知节，她这个谢夫人其实什么都不是。 明明她是谢知节的发妻，却连谢知节的去处都不知晓。 这一次她留了人守在谢知节的院子外，她想知道谢知节到底何时才归家，她更想知道谢知节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不想这天下午谢知节就回到了府上，楼素雅立刻过来找谢知节，质问道：“夫君昨晚夜不归宿，去哪儿了？！” 谢知节神色倦怠：“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备？”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他和她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楼素雅被他冷淡的态度激怒：“谢知节，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谢知节闻言笑了：“你就当我在外面养女人了吧，如果这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他即便没在外面养女人，但他在心里放着素衣，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楼素雅脸色灰白，谢知节现在都不屑跟她解释了么？ 她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守寡日子，她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当下她缓和了语气：“夫君就当妾身是在发疯，莫同妾身一般计较，妾身只是太爱夫君了……” “楼素雅，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以为你我早已有了共识，我给你留着谢夫人的位子，并不是觉得你适合这个位置，而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走吧，别到我跟前晃，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会想起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谢知节不待楼素雅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楼素雅脸上的血色顿消夫踪，口不择言地道：“夫君难道忘了？当初是夫君作出的抉择。那一年没有任何人逼迫夫君选择我，是夫君自己非要救下我！” 第175章 争宠?不存在的 提起当年，谢知节亦是恼羞成怒：“若我知道是你设计的一切，我断不会中你的诡计！楼素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素衣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做得出如此恶毒之事？” “是她抢我的男人在先！你明明与我定下婚约，我却连不小心碰到她送你的络子，你都要对我甩脸色！我若不除她，她早晚会再来抢走你。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何错之有？再者，当年害死她的明明是你谢大人，你现在装深情给谁看？旁人不知你的真面目，我却知道你谢大人不过就是一个被权势欲望冲昏头的小人！！”楼素雅不顾一切地大声吼道。 谢知节被楼素雅戳到了痛处，脸色狰狞：“夫人神智不清。来人，把夫人关进养心院。没本官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丢人现世！” 楼素雅没想到谢知节会这样待她，她用力挣扎：“谢知节，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是肃宁伯的嫡女，是我父亲的掌上明珠，你怎么敢？！” “堵住她的嘴！！”谢知节眸色狠戾地看着楼素雅。 下人立刻捂住楼素雅的嘴，很快把挣扎不休的楼素雅拖走。 谢知节脸色阴沉，进了院子。 看着满室冷清，他想楼素雅是对的。 楼素雅纵然恶毒，不顾姐妹亲情，设计了那桩绑架，但他当年也确实是选择了楼素雅。他明知素衣在那种情况下必死无疑，却被权势冲昏了头，眼睁睁看着素衣坠入火海。 可是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素衣。 近年来他做的最多的梦，就是素衣从高空坠入火海的那一幕。 尤其是在得知那场绑架其实是楼素雅的算计时，素衣就成了他的心魔。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素衣还能活着回来，更没想到素衣会成为慕容的女人。 若是其他人，他完全不怵，但偏偏是慕容，这位年轻帝王心思深，他放着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不宠幸，偏偏就盯上了素衣，还让素衣生下了皇嗣。 他了解素衣，若是素衣无牵无挂，断不会留恋后宫。 可素衣生下了皇子，在后宫便有了牵挂，哪怕没有名分待在后宫，素衣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甚至怀疑慕容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素衣，得到了她，却不给她名分，让素衣以尴尬的身份留在后宫，而且还是心甘情愿。 他想把素衣带出皇宫，可是他一个臣子，要如何跟一个帝王抢女人？ 最近他时常在宫中的南书房留宿值夜，其实是希望有机会能和素衣打照面。 可惜素衣很少出咸福宫，他想见素衣一面难如登天。不然他会告诉素衣，只要她愿意，无论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带她离开皇宫。 他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年他娶了素衣，是不是就不会一直在后悔。 这夜谢知节辗转难眠，直至后半夜才入眠。 楼素衣自是不知道谢知节的心思，她参加完春花宴后，又窝在咸福宫，安安心心带娃。 孩子一天一个样，她看了就心满意足。 什么争宠？根本不存在的。 倒是楼素月天天来咸福宫刷脸，还说什么虽然不能再当楼家姐妹，但可以当朋友。 不只是楼素月跑得勤，其他妃嫔也时常来咸福宫走动。 这些人什么心思她都知道，无非是因为见不到慕容，便把主意打到咸福宫。她们都觉得孩子能吸引慕容的注意力，慕容总有来咸福宫的时候。 孰知春花宴都过了十天时间，这些女人天天来咸福宫，都不见慕容出现，这才让一些人打了退堂鼓，不再来得这么勤。 只有楼素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每天都来向她示好，脸皮厚得城墙似的，无论她说什么难听的话，楼素月都能一笑置之，和以前相比较而言，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眼见着又到了端午前夕，楼素月又来了。 “四姐姐，我可以抱抱小皇子吗？”楼素月笑容灿烂地问道。 楼素衣懒得理楼素月。 楼素月可以将过去的一切抹杀，是因为曾经受到伤害的人不是她。 她却永远忘不了楼素雅和楼素月姐妹轻视她的样子，哪怕过了多年，她还是记忆犹新。 在楼素衣冷淡的目光下，楼素月有点笑不出来。 她这样低三下四了，楼素衣怎么还端出高姿态？ “四姐姐成天待在咸福宫不觉得闷吗？要不这样吧，我陪四姐姐和小殿下出去走走？”楼素月提建议。 最好这一走就去到乾清宫。 就算陛下不想见楼素衣，那也会见小皇子吧？ 楼素月的如意算盘就差写在脸上：“楼才人自己去吧，我要带娃，不像楼才人这么闲。” 楼素月自是听出楼素衣话中的讽刺，但她一点也不在意。毕竟等她上位了，楼素衣这个棋子也就废了。 现在楼素衣有利用价值，她腆着脸巴结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既然四姐姐不想出去，那我在这里陪四姐姐……” 楼素衣却冷冷看楼素月一眼，冷声下令：“不要让楼才人靠近我！” 楼素月还想死皮赖脸地跟上，乔嬷嬷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往左，乔嬷嬷也往左；她往右，乔嬷嬷也往右，就是不给她跟上的机会。 楼素月身边的近侍雪燕见状怒道：“嬷嬷竟敢拦楼才人的路？！” “这是咸福宫，可不是楼才人的地盘。若楼才人认为奴婢挡了道，大可以离开咸福宫。”乔嬷嬷不卑不亢地道。 雪燕还想和乔嬷嬷争辩，楼素月却喝斥道：“雪燕，不得对嬷嬷无礼！” 雪燕觉得屈憋，却也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楼素月听闻太后来了，连忙出去接驾。 陈太后没想到楼素月在：“你是？” 楼素月心里发苦，没想到连陈太后都不记得自己是谁，更遑论是陛下？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位是楼才人。”回话的是雪燕。 陈太后一听是楼家人，顿时没什么好感，毕竟素衣跟楼家人断绝了关系。 第176章 你忙碌是假，不想帮朕裁衣是真吧? “没事别往咸福宫跑，退下吧。”陈太后下了逐客令。 她是担心楼素月心怀不轨，毕竟楼家与素衣不和，若楼素月想对宸儿下毒手，那可如何使得？ 楼素月见陈太后下了逐客令，只好行礼退下。 楼素月有正要离开，陈太后又道：“楼才人，往后没重要的事就别来咸福宫了，这是哀家的懿旨！” 素衣明明和楼家人断绝了关系，楼素月还来咸福宫做甚？只怕是酝酿了什么阴谋。 素衣没有位分，没有资格赶这些妃嫔离开，但她这个太后有权管束这些妃嫔的行动。 楼素月脸色微变，她没想到陈太后竟然下了这样的懿旨。 “退下吧。”陈太后不耐烦地再下逐客令。 “是。”楼素月脸色灰白，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咸福宫。 一走出咸福宫，楼素月气得握紧了双拳：“可恨！” 陈太后这个老虔婆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她就是看见楼素衣没有位分，左右不了她是不是来咸福宫走动。谁知陈太后这个老虔婆一来，就命她不准再来咸福宫。 楼素月气极败坏，愤然离去，而楼素衣知道陈太后下了一道懿旨，不准楼素月轻易出入咸福宫，顿觉神清气爽。 陈太后一看到孩子就一口一句“乖孙”，乐得合不拢嘴。 楼素衣就在一旁看着陈太后和孩子玩耍，目光温柔。 陈太后和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如此这般对樊嬷嬷交待一番。 樊嬷嬷会意，便去小厨房忙了。 楼素衣不知道陈太后和樊嬷嬷说什么悄悄话，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樊嬷嬷端着做好的炖汤出来，并送到她跟前，她以为是给自己喝的，很是上道：“这是嬷嬷炖给太后娘娘的汤……” 樊嬷嬷一听这话笑了，陈太后也忍俊不禁：“这瞧着不是挺机灵吗，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一些？” 楼素衣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 “是哀家让嬷嬷特意炖的补汤，你替哀家走一趟，送去乾清宫。你在那边有多久待多久，哀家帮你带孩子，你大可放心和皇帝培养感情。”陈太后慈爱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一点也不想去送补汤，这和柯姨娘在楼家争宠有什么区别？ 她有娃就够，不想和其他女人争抢一个男人。 陈太后对楼素衣说完，继续和孩子玩耍。 不多时她再抬头，见楼素衣还杵着不动：“怎么还在这儿？” 楼素衣张嘴想拒绝，锦书一眼看穿楼素衣想说什么，连忙道：“奴婢陪姑娘走一趟。” 她还不忘对楼素衣使眼色。 楼素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还是咽回腹中。 待出了咸福宫，锦书才低声道：“太后娘娘一片好心，姑娘可不能让太后娘娘失望。姑娘现如今就只有太后娘娘这个靠山了，无论如何都要顺着太后娘娘。” 楼素衣轻叹一声：“我知道。那你说，这汤我喝了成么？” “太后娘娘若问起来，姑娘能瞒得住吗？”锦书笑自家姑娘天真得可以。 楼素衣干笑：“你不说，我不说，也没有第三者知道吧？” 锦书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想法天真。她如果没去乾清宫，芳若查出来，那她真就真没办法向陈太后交待。 最后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大不了去到乾清宫，她直接说是陈太后让她来送汤即可。 如果她被挡在乾清宫外，那更加省事。 不多时，楼素衣就去到了乾清宫外。 倒是没人拦她的路，她顺利去到御书房外。 吉庆一见到楼素衣，也觉得这是稀客。再看楼素衣手里端的炖汤，顿时明白四姑娘是争宠来的。 “陛下在御书房，四姑娘快请进。”吉庆热情地迎楼素衣入内。 楼素衣端着炖汤入内，慕容听到动静抬头，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朝他走来。 “你怎么得空来乾清宫？”待楼素衣走到自己跟前，慕容问道。 楼素衣听到“得空”二字，总觉得这个词有点不对。 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慕容这个问题有点阴阳怪气？ “太后娘娘帮忙带宸儿，见樊嬷嬷做了炖汤，我便特意给陛下送了过来。”楼素衣在最后关头换了口供。 她不想显得自己好像是被陈太后逼过来似的，以免让小肚鸡肠的皇帝听了不高兴。 “自从生下宸儿，你看起来比朕还忙。”慕容看一眼炖汤，“这汤莫不是母后让你送过来的？” 楼素衣只想给慕容点个赞，他料事如神，确实是陈太后让她送过来的。 但她如果真这样回复，皇帝肯定不会太高兴。 “不是啊，我担心陛下忙着处理政务，才特意送了汤过来。也怪我不懂事，我是不是打扰陛下了？”楼素衣小声道。 慕容接过汤，吃一口便试出是樊嬷嬷的手艺。 “汤不错。是了，你说帮朕裁新衣，快半年了，新衣裁好了吗？”慕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楼素衣一愣，完全忘了这档子事。 她本来就把这事儿丢开了，后来听说慕容想把孩子交给梁琬盈抚养，她就更不可能帮慕容裁衣裳。 而且那些布料都被她扔了，又怎么可能帮他做衣裳？ “哦，那个啊，宸儿出世后我太忙了，没时间做。再者我的手工不太行，陛下的衣裳还是交给宫里的绣娘做吧。”楼素衣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你忙碌是假，不想帮朕裁衣是真吧？” “怎么可能呢？我是真的太忙了，不得空。”楼素衣差点笑不出来。 慕容了然附和：“是啊，你比朕这个一国之君还要忙。” 楼素衣听出来了，慕容分明是在阴阳怪气。 她觉得这个话题不安全，连忙假作关切地道：“陛下再忙也要注意身子，饮食要准时。汤快凉了，陛下趁热喝吧。” 慕容徐声道：“你说的话要作数，说好帮朕裁新衣，不能言而无信。朕相信你也不希望宸儿知道他的亲娘是个不守信的。素衣，你说是不是？” 第177章 被慕容狠狠羞辱了 楼素衣连连点头：“陛下说的是，那我回去了？” 人家皇帝是大忙人，转头就忙国家大事，哪里还记得她做不做衣裳这件小事？ 总归阴奉阳违也没错。 她答应要做，可能明年才做，最后还可能做不成呢？ “你不是来争宠的么？就这样走了？”慕容斜睨楼素衣，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渣女。 楼素衣无可辩驳，毕竟她送汤过来的意思谁都懂。 “我看陛下挺忙的，怕打扰陛下忙正事呢。”楼素衣努力微笑。 “你也知道朕处理政务很累，过来帮朕捏捏脖子。”慕容对楼素衣下令，闭上了双眼。 楼素衣不能拒绝，只好站在慕容身后，在吉庆看不到的角度，她翻了个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明吉庆就在一旁，为何不让吉庆帮他推拿？偏要折腾她这个弱女子？ 她捏了一会儿双手便累了：“陛下要不找吉庆推拿吧？我使不上力。” 慕容牵过她的手，捏捏她柔软的手掌，小尼姑的手掌柔若无骨，确实是个有福的。 楼素衣由着他捏自己的手掌，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她莫名其妙坐在了慕容的腿上。 她和慕容大眼瞪小眼，特别不自在。 她迟疑地想要起身，却感觉到慕容身体的异样，顿时她在心里暗呸一声，这个色胚。 表面瞧着正人君子，自制力竟然这样差。 慕容扶过楼素衣的脸：“你在心里骂朕？” 楼素衣睁眼说瞎话，满脸无辜：“没有啊，陛下冤枉我了。” 慕容到底还是放开了她，让她离自己远一些：“别勾引朕。” 楼素衣觉得冤枉，明明是他自己拉她坐在他腿上的，她哪有勾引？ 就他自制力差成这样，需要她勾引吗？ 似知道她在心中腹诽，慕容轻咳一声解释道：“朕碰你还是半年前，而且朕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 经不起她的撩拔，这是很正常的事，她那嫌弃的表情很不妥。 楼素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诏他的后宫妃嫔侍寝。就像他说的，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开了荤，后宫也不缺美人，为什么就是不去睡那些女人呢？ 难不成他只喜欢他，只对她的身子感兴趣？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立刻打消了这个自恋的想法。 慕容这样的皇帝，怎么可能真喜欢哪个女人？可能是他其实对女人没兴趣，喜欢的男人，又必须要一个皇子堵住悠悠众口，才不得不对她下手。 “那我还是回去吧？”楼素衣小心翼翼地道。 “不急。你现在就回去，又会被后宫所有人嚼舌根，认为你自讨没趣。你在乾清宫待的时间长一些，也不至于被她们笑话。”慕容轻抬下颌，“让朕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练字，写几个字给朕瞅瞅。” 楼素衣这会子得意了：“不是我吹牛，现在我的字可比以前好太多了，我每天除了带娃就是练字，我自己都要爱上自己的字了。” 慕容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去。 楼素衣写完字递到慕容跟前，才看到皇帝沉下来的脸。 “陛下不高兴了？”她一眼看出慕容情绪的变化。 慕容淡然勾唇：“你哪只眼睛看到朕不高兴？” 楼素衣心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是是是，陛下很高兴。陛下看看我的字，是不是有进步？”楼素衣连忙转移话题，期待地看着慕容。 慕容挑剔地看着楼素衣的字，遗憾摇头：“不怎样，狗写的字都比你好。” 楼素衣觉得被慕容狠狠羞辱了。 她觉得自己明明进步很大，怎么到了他这里，他就要这般刻薄？ 她一把抽回自己写的字帖，而后揉成一团，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陛下说的是，我还是回去好好练习个三年五载的再说吧。” 慕容看出小尼姑不高兴，淡声道：“朕说的是事实，你也莫气馁……”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好好练！”楼素衣才懒得听慕容说教，把自己写的字贴扔进垃圾桶，屈身告退。 看着楼素衣连背影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慕容此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吉庆正犹豫要不要说好几句慰贴的话，却见陛下弯腰拾起四姑娘丢下的字帖，抚平褶子细看。 他凑上前一看，小声道：“奴婢觉得四姑娘的进步还是挺大的，陛下对四姑娘的要求太高了。” 毕竟四姑娘气性大，顺着说几句好话，四姑娘也不会生气离开。 “确实是有进步。”慕容说着，把字帖放在一旁。 吉庆一时间不明白主子这是作甚，直到看见主子忙碌的空档会抽空看一眼字帖，他更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四姑娘的字帖还能为陛下解乏不成？ 再想起四姑娘气冲冲离开时的画面，他窥向主子，一时竟摸不透主子到底对四姑娘是什么样的态度。 若说喜欢吧，自四姑娘生产后，主子很少去见四姑娘。若说不喜欢，旁人连乾清宫都进不了，偏偏四姑娘进来了，陛下还主动留人。 若是喜欢，人家四姑娘写的字帖，陛下当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四姑娘，偏生陛下把其贬得一无是处，是个人都要生气。 明明此前那么嫌弃，眼下又不时看向字帖，这画面让他觉得诡异。 那厢楼素衣怒急之下离开了乾清宫，她暗忖下回她再来送补汤那她就是狗。姓慕的一张嘴像是抹了巨毒，她哪有那么差？ 明明锦书她们都说自己进步很大呢。 锦书见自家姑娘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哄道：“陛下是在打趣，不是真的，奴婢们都觉得姑娘写的字越来越好了。再说了，陛下说姑娘的字不好，那姑娘的字还是陛下亲自教的呢，那陛下说的不就是自个儿？” 楼素衣闻言点头：“就是就是，我生什么气？犯不着。” 她这个学生没学好，还不是慕容那个老师的错？ 但是慕容那张毒嘴，她真的很想拿针给他缝起来，让他以后再说不出一句话。 第178章 皇帝以前喜欢你? 锦书见楼素衣鼓着腮帮子时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楼素衣用力掐了她一把：“你还笑话我？我被陛下羞辱，你还笑还笑！！” 锦书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奴婢不笑了。” 她突然在怀疑陛下是不是故意逗姑娘，实在是看姑娘生气的样子也是很好玩的事。 “姑娘的字明明写得好，奴婢觉得陛下是故意和姑娘逗趣，姑娘若当真，岂不正如陛下所愿？”锦书笑道。 楼素衣觉得这话有道理：“我也觉得很好，陛下那人就是奇怪，见不得我比他好。” 她就当慕容是在嫉妒她的字写得好吧。 当楼素衣回到咸福宫时，陈太后正在陪孩子玩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太后一见到楼素衣回来，就不大高兴。 让她去争宠，就是这样争的？没斗志！ 楼素衣微笑回道：“我是被陛下赶出来的。” 所以太后娘娘往后就别再让她搞这套争宠的把戏了。 陈太后闻言沉下脸：“皇帝也太不讲情面了。” 楼素衣轻声叹息：“是我入不了陛下的眼，不关陛下的事。想也是啊，陛下后宫美人如云，我这样的上不得台面，陛下瞧不上很正常。” 真希望太后娘娘别再把她送到慕容跟前羞辱了。 陈太后见状反过来安抚楼素衣：“是皇帝不好，与你不关，待会儿哀家去一趟乾清宫，说说皇帝……” 楼素衣一听这话急了：“千万别！到时陛下知道，又要怪我多嘴。我不想惹陛下不开心，娘娘别去了，可以不？” 陈太后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罢了，听你的。” 她也知道皇帝的性子有多别扭，又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来她还想着素衣和其他女人多少有点不同，如果其他妃嫔不能让皇帝宠幸，或许素衣可以。 但显然她也高估了素衣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你去的时候，皇帝跟你说了什么？你有试着对皇帝示好吗？”陈太后关切地问道。 楼素衣不好照实说，只道：“陛下就让我在一旁伺候，没说什么特别的。” “他就没多看你两眼，或者是他与你有亲近么？”陈太后追问。 楼素衣涨红了脸，想起她坐在慕容腿上的一幕，那叫亲近吗？ “陛下当时在忙政务呢。”楼素衣不敢直视陈太后。 “那你觉得皇帝正常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放着这么多的美人不宠幸，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生下了宸儿，哀家都怀疑皇帝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 陈太后一边说，楼素衣一边点头，觉得太后的话很有道理。 但今天她一坐在慕容的腿上，他的反应不作假，看起来也不像是坐怀不乱的样子。也就陈太后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近女色，她是当事者，深知慕容不是表面上看来那样禁欲。 “对了，皇帝是何时诏你侍寝的？”陈太后突然问道。 楼素衣没想到陈太后会这么问，这种事她能说吗？ 陈太后看着楼素衣涨红了脸，拉着她的手，亲切地道：“素衣，你尽管同哀家说实话。你进宫后，是怎么跟皇帝在一起的？是你主动，还是皇帝主动？” 楼素衣不想回答陈太后的问题，也想抽回自己的手，偏偏陈太后握得好紧。 “素衣，听话，你告诉哀家这件事，哀家有赏。”陈太后恩威并施。 楼素衣不确定这事儿能不能说啊，而且她也不好意思说。 陈太后见楼素衣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锦书，她立刻打起了锦书的主意：“锦书，你来说！” 锦书苦了脸，她下意识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也无可奈何，她自己反正没脸说这事儿。 “说吧，看素衣做什么？哀家命令你说！”陈太后正色，端出太后的架子。 锦书没辙，只好如实交待：“姑娘进宫才第五天，陛下就宠幸了姑娘。是，是陛下主动的……” 莫说她们意外，姑娘更是意外，吉庆当时也惊掉了下巴，没想到陛下居然这样猴急。 陈太后闻言傻眼：“素衣进宫才第五天就被皇帝宠幸？” 这是皇帝做得出来的事？ 锦书点头，毕竟这是事实。 陈太后又看向楼素衣：“素衣，真是锦书说的那样？” 楼素衣默默点头。 她当时也傻眼。她以为自己是进宫驱邪的，谁知慕容竟然连她这个尼姑都下得了手。 要知道她看到自己的光头都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欲望，慕容是怎么下得了嘴的？ 陈太后沉默了许久，她突然觉得自己对皇帝的认知被颠覆了。 她一直以为，是她对皇帝下药，那是皇帝第一次宠幸素衣，却原来素衣才进宫就被皇帝给拱了。 她认认真真打量了楼素衣，觉得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小尼姑。 楼素衣被陈太后打量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她目光闪躲，讷讷道：“我当初进宫是以为自己来驱邪，没、没想过会被陛下宠幸。” 太后娘娘不会是觉得她勾引了皇帝吧？ 陈太后左看右看，觉得素衣确实生得貌美，但在美人如云的后宫，素衣的美也不是独一份的，皇帝怎么就对素衣下手了呢？ “皇帝以前喜欢你？”陈太后好奇地问道。 楼素衣连忙摇头：“陛下以前每回见到我都摆着一张脸，把我当仇人，怎么可能喜欢我？” 陈太后觉得这话倒也在理。 皇帝每次见到素衣总板着一张臭脸，她还说过皇帝好几次，对待救命恩人态度要和善一些，但他就是不听。 “素衣，你六年前出事，后来皇帝是怎么找到你的？”陈太后又问。 楼素衣顿时心生警惕，正色回道：“我就是在莲花庵遇见了陛下，去年的事。” 陈太后突然想起去年还去了莲花庵祭祠，敢情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帝遇上了素衣？随后素衣便进了宫。 这是否太巧了？ 还是说皇帝一早就看上了素衣，才把人家弄进宫，假以进宫驱邪的名义，其实是肖想人家素衣的身子？ 当下她坐不住了，打算去一趟乾清宫，问问皇帝是怎么回事。 第179章 再帮你找一些尼姑进宫 乾清宫。 慕容没想到陈太后会来找自己，而且一见到他就问他是不是早盯上了楼素衣。 “母后怎么突然关心起这档子事？”慕容不解。 “哀家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去到莲花庵，又为何让素衣进宫驱邪，还在人家进宫没几日便宠幸了。她那时才出家吧，皇帝你……”陈太后看着慕容，欲言又止。 所以说她不懂儿子到底在想什么。要说他近女色，他却放着后宫那么多的美人不碰。要说他不近女色，却连人家素衣出家了都不放过。 难不成皇帝真有什么特殊癖好？ “儿子总不能什么事都向母后交待。不过有一句实话不怕告诉母后，当初朕确实是看着素衣比较合眼缘。再者，她救过朕一回，朕宠幸她似乎也不为过。”慕容淡声回道。 陈太后的表情一言难尽，暗忖素衣救的怕不是一个祖宗。人家救了他的命，还要献上自己的身子。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帝口味就是比较独特，脾气也古怪。 “皇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陈太后难以启齿。 “或许朕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慕容直言不讳。 陈太后听到慕容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眸色复杂地看着慕容好一会儿，小声试探：“要不哀家再帮你找一些尼姑进宫？” 慕容闻言看向陈太后：“母后是想全天下人都知道后宫藏了不少出家人么？” 陈太后想想这话倒也在理，她想了想，又问：“或许你还喜欢其他比较独特的类型，哀家给你找来？” 慕容听得陈太后这话，突然想起上回去寿安宫时，母后特别叫了几个年轻寡妇在他跟前露脸，莫非那时母后便在帮他张罗了？ “朕已经有了宸儿，母后往后也有宸儿可以炫耀。至于其它事，母后勿需操心，朕心中有数。”慕容淡声道。 陈太后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是焦虑：“你确定自己心里有数吗？” 他可是皇帝啊，哪有皇帝放着整个后宫妃嫔不宠幸的道理？ “很快便是端午节，母后还需筹备端午节，不知今年还去不去怡园？”慕容尝试转移话题。 陈太后才想起端午节将至：“去怡园，龙舟赛也继续办。” 这是每年的必备节目，不可或缺。 “那母后继续忙这事吧，定下来通知朕一声即可。”顿了顿，慕容又道，“今年可以提早去怡园，陪同的妃嫔由母后定夺。” 陈太后一听这话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去怡园的名单全由哀家定夺？” 慕容正要点头，又想起一个人：“琬盈必须伴驾！” 陈太后简直气笑了。 说什么名单让她定夺，明知道她讨厌梁氏，皇帝偏和她作对。 她气极之下，不想再看到皇帝这张让她生气的脸，转身就走。 慕容看向一旁的吉庆：“母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孩子心性。” 吉庆笑着接话：“太后娘娘的爱恨都写在脸上，确实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当年先皇还在世时，太后娘娘每每提及惠妃娘娘便是咬牙切齿，几年过去，太后娘娘依然对惠妃憎恶至极。 只不过陛下还是封了惠妃，这无疑是太后娘娘心中解不开的结。 慕容唇角微扬，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在政务上。 那厢陈太后在回寿安宫的路上还在生气，越想越烦闷。 是以在挑选伴驾的妃嫔上，她特意让芳若仔仔细细挑，务必要挑最美的，最有特色的。 “楼姑娘也在伴驾之列么？”芳若第一时间问起楼素衣。 “那还用问？素衣是所有女人当中最特别的一个，哀家也想多和宸儿相处，他们母子不可缺少。至于后宫妃嫔，你挑一些最美最有特色的，能让皇帝记得住的。”陈太后正色道，“务必要把梁氏比下去。” 就算梁琬盈伴驾又如何？入后宫也有段时间了，一样没机会侍寝。 皇帝也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非带上梁氏不可。 在这件事上，陈太后很看重。待芳若挑了二十人出来，再由陈太后亲自挑选，最后挑出包括楼素衣、梁琬盈和德嫔在内的十个妃嫔伴驾。 德嫔原先不在陈太后的计划范围之内，上回德嫔利用她的事，令她心中多了一根刺。 但这个后宫能拿得出手的美人并不多，德嫔无疑是比较出挑的。 除了素衣，也就是德嫔能与梁琬盈一争高下。 再有就是宁妃，她的位分不低，就是容貌拿不出手，但以她的位分，也是伴驾的必要人选之一。 除了这四位，剩下的六位则都是各有特色的美人，其中包括陶昭仪，另外还有一位是话较多的方才人。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但御驾队伍在初一这天便打算去怡园。 楼素衣抱着萌宝现身时，大家倒也不意外。 虽然如今的楼素衣被慕容冷落，但人家背后有陈太后撑腰。陈太后看重小皇子，楼素衣则母凭子贵，在伴驾队伍之列。 方才人一看到楼素衣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楼素衣有些日子未见方才人，几乎都忘了这号人物。 她礼貌地跟方才人打招呼，方才人则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 “素衣，你同哀家一起。”陈太后的声音响起。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楼素衣抱着孩子往陈太后乘坐的马车而去。 待上了马车，杜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楼素衣松了一口气。 陈太后看在眼中，轻嗤道：“没出息。” 她上前抱过小慕宸，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跟粉团子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都化了。 “宸儿比皇帝小时候还要好看，素衣，你生的孩子真不错。”陈太后对乖孙是爱不释手，笑得合不拢嘴。 楼素衣莞尔：“太后娘娘谬赞了，宸儿哪有娘娘说的那么好？” “这孩子长大了不知会有多好看，这小脸长在哀家的心坎上。”陈太后说着，在孩子脸上亲了好几口，逗得小萌娃咧开嘴儿笑。 “看看，宸儿多讨人喜欢？素衣，你真会生孩子。”陈太后说着又往孩子脸上亲去。 第180章 争宠这门技术活 楼素衣坐在一旁看陈太后向她献宝，只能说，太后娘娘确实很喜欢小宸儿。 太后娘娘的声音之大，估计马车外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事实也确实如楼素衣所想，附近所有人都听到陈太后的这番话，众人神色各异。 就连慕容也听见了，他看一眼陈太后乘坐的马车，眸中闪过一点浅淡的笑意，才步上龙辇。 “妾身能和陛下一同乘坐步辇么？”就在这时，梁琬盈跑到龙辇前问道。 慕容看向梁琬盈，梁琬盈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像是乘了一汪水，殷切地与他对视。 德嫔看到梁琬盈勾人的模样，握紧了双拳。 梁琬盈这个女人始终是她心头大患，就说梁琬盈能成为先皇的宠妃，如今又成为慕容的宠妃，就知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了得。 哪怕她从现代穿越过来，也不敢当众向慕容提这样的要求，因为她没把握。 若是当众被慕容拒绝，她从此在后宫抬不起头。她不敢赌，但是梁琬盈敢。 这回若是被梁琬盈赌赢了，还不得让梁琬盈得意一阵子？ 不说梁琬盈在摒息等待慕容的答案，包括德嫔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直到慕容答应下来，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而梁琬盈欢喜地上了龙辇，和慕容并肩而坐。 通常皇帝出席，能坐在皇帝身畔的都是一国之母。现如今慕容没有立后，梁琬盈则是后宫所有妃嫔中位分最高的，坐在皇帝身畔倒也无可厚非。 但这一幕落在众后宫妃嫔眼里，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梁琬盈全程娇笑声不断，不时给慕容抛媚眼。 慕容不时应和一句，但全程像是瞎了，未与梁琬盈眉来眼去。哪怕梁琬盈不时往他身边挤，他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一点让梁琬盈很挫败。 换作是先皇，她可能会直接坐在先皇的腿上诱惑，但面对慕容这张冷峻的脸，她不敢太过放肆。 她也怕慕容看轻她，更何况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做出这等放荡之事。 而旁人只看到梁琬盈的风光，并不知梁琬盈心中的郁结之气。 明明慕容就在身边，她尽全力诱惑，他却不动如山。 他连楼素衣那个女人都宠幸，为何会对她这样的绝色无动于衷？ 直到御驾队伍来到怡园，梁琬盈还是没有半点进展，甚至连慕容的手都未能碰到，这令他挫败至极。 陈太后全程都在和孩子互动，还是下了马车后，看到梁琬盈从龙辇下来，她才知道自己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居然让梁琬盈有近皇帝身畔的机会。 当下她就对楼素衣下了死命令：“素衣，从现在开始，你给哀家盯紧皇帝，不能让皇帝有机会和梁氏独处。” 楼素衣小声道：“可是我要带孩子……” “哀家会帮你带宸儿，你可以尽情陪在皇帝身边。再者，平日里皇帝没空带孩子，现在有机会，你带着孩子陪在他身边，他一定高兴。”陈太后正色道。 楼素衣倒也没纠结。她知道自己不答应也没用，待会儿太后娘娘肯定又会说这是懿旨，容不得她拒绝。 她还不如见招拆招，假装在御前伺候，再找个机会给慕容自由，让他有机会猎艳。 之后她抱着孩子去到慕容身边，慕容转眸看向她，似在问她想做什么，她无辜地解释：“太后娘娘让我在陛下身边伺候，随时恭候陛下差遣！” 慕容轻嗤：“也不知是谁伺候谁。” 他声音虽小，但楼素衣听得真切。 她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前她在御前伺候的时候有让慕容伺候吗？很显然是没有的。 也不知皇帝这结论从何而来。 她晃了晃头，拂开思绪，紧跟在慕容身畔。 这时梁琬盈也跟了过来，占了慕容右边的空位。 楼素衣见梁琬盈示威地看了一眼自己，她假装自己瞎，看不到梁琬盈毒辣的眼神。 说是说，她现在是跟慕容的宠妃争宠吧？也难怪会被梁琬盈仇视自己。 她默默地跟在慕容身边，而梁琬盈则和慕容聊得热火朝天。或者说，梁琬盈在和慕容调情。 只是慕容不解风情，梁琬盈说着俏皮话，他却没一点回应。 就在梁琬盈要挽上慕容的手臂时，慕容突然看向楼素衣：“把孩子给朕。” 楼素衣忙把孩子递给慕容，慕容接过后掂了掂重量：“沉了不少。” 孩子躺在他怀里，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懵懂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像小尼姑。 “三个月大，孩子一天一个样。”楼素衣木讷地回话。 慕容看她一眼，又看看怀中的小家伙：“他还是像朕比较好。” 楼素衣一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陛下是何意？” 像她怎么就不好了？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道出自己的担忧：“你不太聪慧，还是像朕比较好。” 楼素衣：…… 一旁的梁琬盈听到二人的对话，讥诮地看一眼楼素衣，看来慕容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女人。 或者是因为楼素衣曾救过他一命，他才宠幸这个女人吧？ 楼素衣心道自己可能真不像慕容聪慧吧，他不聪慧能当皇帝？ 就是他这欠扁的语气让她不爽。若是没有其他人在，她一定怼回去。 当下她不说话了，看慕容这张晦气的脸，还不如看空气更让她心情愉悦。 这之后慕容又和梁琬盈热聊起来，楼素衣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回头看去，却不想陈太后就在他们身后。 见她看过来，陈太后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神奇的是，楼素衣觉得自己看懂了。 陈太后绝对是想让她主动吸引慕容的注意力。 但她只是茫然地看着陈太后，陈太后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索性把她拖到一旁，对她低声附耳一番。 就这样，在陈太后监督下，楼素衣回到慕容身边。 许是她的步子过于沉重，慕容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回他一朵笑容：“要不还是我来抱孩子吧？” 他完全可以把她当成空气，和梁琬盈好好谈情说爱。 第181章 过来陪朕睡一会儿 慕容淡声道：“朕许久没抱过他，现在难得有空，你也想和朕抢？” 在外面楼素衣不敢跟慕容唱对台戏，她退至一旁：“陛下说的是。” 陈太后在一旁看到楼素衣木讷的样子，失望地摇头，对芳若道：“素衣不懂得争宠，如何争得过梁氏？” 梁琬盈这个贱人在先皇时期就占了独宠，现如今又勾引了她的儿子，这该死的狐狸精。 芳若却持不同意见：“奴婢觉得陛下待楼姑娘还是不同的。” 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就是陛下对楼素衣的态度比惠妃要更亲近一些。 明明陛下对楼姑娘说话毫不留情，但她就是觉得陛下待楼姑娘的态度透着对旁人没有的亲昵。 “确实不同，皇帝待素衣特别刻薄。”陈太后没好气地道。 芳若默了默，她觉得自家主子只看到表面。她还是觉得，陛下待楼姑娘与别不同。 楼素衣则默默地跟在慕容身边，慕容正和梁琬盈说话，不得空理她，倒是孩子不时朝她伸手，并对她笑。 她也忍不住对孩子笑，就在这时慕容看向她，那眼神也不知是何意。 这一路走来很难熬，所幸很快便去至清晏殿，此处是慕容居住的寝居。 “陛下把宸儿给我吧。”楼素衣对慕容道。 慕容却不愿意：“孩子这几日跟着朕。” 楼素衣一愣，下意识便道：“宸儿晚上离不开我，他看不到我会哭的。” 她此言一出，梁琬盈便投给她鄙夷的一眼。 陈太后却很开心，觉得楼素衣终于开窍了：“皇帝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孩子晚上是离不开亲娘的。既然如此，今晚素衣也住在清晏殿，以防宸儿看不到素衣夜啼。” 慕容看向楼素衣，楼素衣很是尴尬。好了，可能全世界都觉得她在用这种方式争宠吧？而且他们定是觉得她在利用孩子在争宠。 可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陈太后见慕容只看着素衣不说话，脸上浮上笑容道：“就这么决定了！素衣，你今夜住在清晏殿，绝不能委屈了宸儿。” 她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在场谁人不知陈太后打的什么主意？ 而楼素衣能被陈太后这般看重，无非是因为她生下了小皇子，这一点着实让人嫉妒！ 慕容倒也没说什么，径自抱着孩子进入了清晏殿。 陈太后见楼素衣还杵在原地，推了她一把：“还傻站着作甚，赶紧跟过去，不然宸儿见不到你这个娘得哭闹。” 楼素衣脸色微讪，避过众人异样的眼神，急步跟在慕容身后。 梁琬盈见状恨得差点咬碎银牙，她正想也跟过去，陈太后却道：“惠妃，哀家有事跟你说，你随哀家来！” 梁琬盈抿紧双唇，脸色非常难看，看着陈太后的背影，终还是跟了上去。 其他人可不敢擅闯清晏殿，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素衣和慕容的身影消失不见。 陶昭仪站在德嫔身畔，轻声叹息：“真羡慕师太，能够母凭子贵，今晚师太可能会侍寝吧？” 德嫔表情未变：“这可未必！” 如果慕容对楼素衣失去了兴趣，就算楼素衣脱光了，慕容也未必会多看一眼。 最怕就是慕容对楼素衣再产生兴趣。 “我总觉得，师太能承宠，又能生下皇子，定有其独到之处。眼下师太和陛下有独处的机会，我觉得这一回师太应该能抓住机会侍寝。不过吧，这种事是咱们羡慕不来的。”陶昭仪说着，便去找自己休憩的院子。 德嫔怔站片刻，嫉妒的火焰烧得她面目全非。可她能怎么办？她既没有孩子作文章，慕容对她也不似从前那样宠爱，也只能自己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神伤。 那厢楼素衣也知道自己又出风头了，她琢磨着能不能想个法子，晚上带着孩子离开清晏殿，如此她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正在暗自算计的当会儿，突然慕容折回她跟前，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 她茫然地看向慕容，慕容淡声道：“抱累了，你抱一会儿。” 楼素衣哑然，看着怀中对自己咧着嘴笑的小家伙，嗡声嗡气地道：“宸儿，你父皇好弱啊，抱一会儿便累了，还没有你娘我厉害。” 孩子见楼素衣跟他说话，在她怀中挥动着藕节似的胖手，像是在附和她。 楼素衣得意地看向慕容，慕容嗤笑一声：“宸儿看起来很傻，像你。” 四下无外人，楼素衣恢复了本性，阴阳怪气地道：“是呢，好的都像陛下，不好的都像我。” 慕容只是捏捏她的脸：“此乃事实。” 楼素衣拍开他的手，转眸就看到吉庆不苟同的眼神，分明是觉得她逾矩了。 这不能怪她，慕容在外人跟前君子端方，偏在她跟前这般无礼，换谁都会生气。 “陛下难得出宫游玩，为了避免被孩子缠身，要不我带宸儿吧？”楼素衣说话间，忍不住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却撂下一句话：“跟上！” 楼素衣瞪着慕容的背影，一点也不想伴驾。 此前明明看起来不情愿她跟他，怎么这会子她要走，他还偏留她？ 有时候她觉得男人的心很难琢磨，慕容这样的男人更是令她看不透。 之后她跟着慕容进了寝室，再见慕容往床上而去，她一时间进退不能。 就连吉庆看到这一幕都有些错愕，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开口的当会儿，就听主子道：“素衣，过来陪朕睡一会儿。” 吉庆顿时又惊又喜，难不成陛下禁欲这许久，终于要恢复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样子了？ 见楼素衣还傻站着，他突然想起此前陛下说四姑娘很傻，顿觉陛下的话颇有道理。 “四姑娘把小殿下给奴婢吧。昨儿个陛下忙到很晚，四姑娘陪陪陛下。”吉庆说着，抱走了小慕宸，随后退下。 楼素衣见其他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也依次退下，室内只有她和慕容，觉得这事态的发展怎么有些诡异？ 这时慕容下了床，来到她跟前，一言不和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第182章 未得到朕的龙幸，你没变成怨妇? 楼素衣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你、你要做什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白日宣淫？ 慕容皱眉看着她：“你希望朕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又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楼素衣顿时涨红了脸：“我、我没……” 是他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让人心生误解，怨不得她想歪。 “你想朕的身子了？”慕容逼近楼素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 楼素衣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呼吸一窒，突然觉得“秀色可餐”这个词儿具象化了。 她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却惹来慕容低沉的笑声。他沉重的头倚靠在她的胸口，笑声震得楼素衣的耳尖也鲜红欲滴。 她自己都觉得丢人死了，难怪皇帝笑成这样。 她恼羞成怒，用力推开利用美色诱惑她的慕容。 毫无心理准备的慕容就这样被他推倒在床上，这姿势看得竟有些风流。 楼素衣轻蔑地瞅一眼，觉得自己再不会被这男人的美色所惑：“我去看看孩子！” 不等慕容接话，她快步跑出了寝室。 吉庆正在逗弄小皇子，听得脚步声回头，却见四姑娘脸色通红地跑出来。虽然四姑娘还戴着僧帽，但头发已经齐耳了，看起来有点凌乱。 吉庆看到楼素衣的样子，恨不能再把她送回皇帝陛下的榻上。 “四姑娘怎么出来了？可是担心小殿下？奴婢会照看好小殿下的，四姑娘还是回去伴驾吧！” 下一刻，楼素衣从吉庆怀里夺走了孩子。 “你去伴驾即可，我带孩子！”楼素衣说着，就想抱着孩子离开清晏殿。 吉庆一眼看穿楼素衣的意图，想到自家主子素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让到嘴边的四姑娘就这样跑了。 他连忙低声交待几句，就有几个宫女嬷嬷上前拦住了楼素衣，不让她离开清宴殿。 楼素衣觉得御前伺候的人就跟强盗一样，他们就是欺侮她没有位分，才敢这样拦她的路。 最后她还被众人推回了寝室。 正在闭目养神的慕容见她回来，朝她招手：“过来，陪朕睡一会儿。” 顿了顿，他再补充一句：“朕不动你。” 躲在外面偷听吉庆不免有些失望。若是这回四姑娘能够侍寝，或许又有机会怀上皇嗣呢？怎么陛下竟不碰四姑娘？ 外面的吉庆痛心疾首，楼素衣则将信将疑，抱着孩子到了龙床前。 慕容接过孩子，放在中间：“咱们一家三口是第一次睡在一起吧？” 楼素衣听到“一家三口”这四个字，心微微一动。很快她又掐上自己的脸，不能够胡思乱想。她连位分都没有，谁跟他是一家三口？ 她和孩子才是一家两口。 慕容仙身看着挥动着小短腿的孩子，眉眼变得温柔：“宸儿虽然看起来傻一点，但胜在好看。”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宸儿才不傻，陛下才傻！” 慕容戳戳孩子粉嫩的脸，突然毫无预警地问道：“你对朕可有怨言？” 楼素衣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是何意？” 慕容看她这个模样，沉默了下来。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个人心思太重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非要她来猜。 “陛下英明神武，我怎么可能对陛下有怨言呢？”楼素衣忙表忠心。 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皇帝小子有什么怨言吧？ “这么长时间未得到朕的龙幸，你没变成怨妇？”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神色木然，心里在骂人，他姓慕的才是怨夫。 “陛下真爱说笑。” 她安心地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今儿个起得早，来怡园的路上陈太后一直拉着她说话，睡在这张软绵绵的床上，舒服极了，她很快有了睡意。 看到楼素衣转身之间便睡着了，慕容对小慕宸道：“你娘像不像只小猪，和你一样？” 小慕宸对他挥舞着圆滚滚的小手，似乎在应和他的话。 楼素衣自是不知自己睡着后，慕容在她儿子跟前编排她的不是，她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被锦书唤醒。 “宸儿呢？”楼素衣的意识还有些混沌。 “陛下带着小殿下准备用午膳，此刻正在等姑娘一同时膳。”锦书服侍楼素衣更衣。 楼素衣想想自己睡着前发生的事。果然是她思想不正，慕容确实对她没什么兴趣，害她自作多情了。 她去到膳间时，幕容用筷子沾了汤水，正在往孩子嘴里塞，小家伙舔得欢，她见状忙阻止：“陛下不可。宸儿太小了，还不宜喝汤。” “不过是让他尝尝味道，怕什么？朕的儿子，哪有那么脆弱？”慕容虽是这么说，还是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嬷嬷。 楼素衣在慕容对面坐下：“还是小心点好，等他半岁了再吃其它食物。现在正在长身体，他还没完全长好呢。” 慕容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眼神幽幽地看着对面的小尼姑：“你倒是能睡。” 楼素衣讪笑。不是他让她陪睡的吗？不睡觉能做什么，难道大眼瞪小眼，互看对方不顺眼？ “陛下睡得好吗？”她随口一问。 慕容没接话，只是帮她布食。 她定睛一瞧，才看到慕容眼角下乌青一片，难不成他没补觉？ “陛下没睡么？”她好奇地问道。 慕容微微颔首：“你的呼噜声太大，吵得朕睡不着。” 正埋头苦吃的楼素衣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慕容：“陛下说真的？” 慕容幽幽地看着她：“你说呢？” “不、不大可能吧？”楼素衣这话没底气。 以前也没人告诉她睡着后会打呼。 慕容淡声又道：“你带孩子辛苦，会打呼也正常。放心吧，朕不嫌弃你。” 楼素衣看着慕容眼下的乌青，顿时有点自责：“进了午膳后，陛下先补觉吧。” 如果让陈太后知道是自己让皇帝没能休息好，不知道会不会怪她。 慕容薄唇微掀：“朕要陪母后逛逛园子，不得空睡。你也不必内疚，往后待朕好一些，当陪罪即可。” 第183章 剑拔弩张 楼素衣无语地看着慕容，觉得皇帝小子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可能内疚。 再者，她打不打呼这件事值得商榷。 “那陛下去陪太后娘娘吧。”楼素衣恨不能慕容赶紧走。 谁知慕容对她道：“你陪朕一起。” 楼素衣一点也不想和慕容出双入对：“还是不了吧。陛下要陪太后娘娘，我去多碍事？” “是母后让你在御前伺候，非朕逼你去，怎么，你想阴奉阳违？”慕容淡扫一眼楼素衣。 楼素衣语塞，答不上话来。 很快他们用了午膳，慕容抱上了孩子，示意楼素衣跟上。 楼素衣故意落在后面一些，小声问锦书：“我睡觉会打呼么？” 锦书一愣：“姑娘怀小殿下后期疲累的时候呼吸声会重一些，其它时候好像不曾有。” 楼素衣想想今日自己起得早，在睡着后呼吸重一些似乎也正常，看来不是皇帝往她身上泼脏水。 但她没想到，慕容居然听到了她和锦书的对话。 他回头看过来，似笑非笑的样子：“你以为朕骗你？” 楼素衣讪笑：“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担心自己有什么毛病，问清楚比较好。” 她可是小美人啊，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早就会打呼？ 这个年纪就打呼，那年纪再大一些可怎么得了？ 一时间，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消失的五年去了什么地方，才会变得早衰，而她刚好丢失了那份记忆。 可她这张脸还和六年前一样，这点怎么解释？ 是了，她进宫一年多了，慕容似乎并不在乎她消失的那几年去了哪里，为什么在六年前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回来。 说起来，她自己也好奇当年那样的情况下自己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去年她到底是死而复生，还是那一跳直接从过去来到了现在？ 她这样的情况，将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思及此，她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觉得好像没有任何不舒坦的地方。 就在她双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又摸的当会儿，她感应到一道异样的目光。 她抬头看去，正对上慕容一言难尽的眼神。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缩了手。 慕容抱着孩子走到她跟前，低头俯视她：“要不要让柳卿给你把脉？” 楼素衣一下就听出来了，他是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一时间她恼羞成怒：“陛下什么意思啊？我好好的把什么脉？” 慕容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朕只是随口一问，你没必要恼怒。” 楼素衣深深呼吸，极力压下自己的脾气。她告诉自己，他是皇帝，她不可以对他没大没小。 就算他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但她知道自己正常就行了，何必跟一个小肚鸡肠的皇帝斤斤计较？ “我没有恼怒呢，陛下哪只眼睛看到我恼怒了？”楼素衣轻声细气地回道。 慕容只淡淡一笑，对怀中的小慕宸道：“方才父皇惹你娘生气了。等你长大了，你要记得帮父皇哄你娘开心。” 楼素衣在一旁呲牙咧嘴，暗忖他少说几句，也不会惹她生气。 锦书看到楼素衣被陛下气得横眉竖目，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 她在伺候姑娘之前是在御前伺候的。陛下少年老成，平时话极少，龙威甚重，一个眼神就极具杀伤力，没有谁敢在陛下跟前放肆，姑娘显然是头一个。 这都是其次。 她觉得陛下待姑娘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哪怕是在面对最受宠的惠妃娘娘，陛下也是不苟言笑。 但是和姑娘相处时，陛下不只话多了，很多时候好像还是故意在惹姑娘生气。 姑娘却没看出这一点，每每被陛下牵着鼻子走。 当楼素衣陪着慕容去到湖边时，不只是陈太后在，此次伴驾出行的十位妃嫔也在其中。 看到慕容的瞬间，众姝齐齐上前向慕容行礼。 慕容只顾着看怀中的小慕宸，淡淡道：“免礼。” 梁琬盈见慕容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凑上前也想握握小慕宸的小手，谁知陈太后紧张得很：“别碰宸儿！” 她声音之大，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琬盈身上。 梁琬盈到底是见惯大世面的，她心中不快，但面上不显：“妾身只是觉得宸儿可爱，想抱抱他，太后娘娘莫多心。” 这个老虔婆先皇时期被她踩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如今仗着自己是太后，便对她诸多挑剔，实在可恨！ “哀家说了，你别碰宸儿！”陈太后毫不客气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包藏什么祸心？” 梁琬盈委屈地看向慕容：“陛下，妾身真的只是喜欢宸儿，才想逗他玩，并非像太后娘娘所说的那样，请陛下为妾身作主。” 陈太后看到梁琬盈这矫糅造作的样子就来气，她沉下脸道：“皇帝，你要带眼识人，惠妃这样的妖妃，你最好离她远一些！” 梁琬盈这时红了眼眶，看向慕容：“妾身没有……” 她连侍寝都不曾有过，何来的妖妃一说？ 若她像楼素衣这样侍了寝，还生下了皇子，那她被冠以妖妃之名倒也不冤，可她什么都没做。 慕容上前，把孩子送到陈太后手上：“母后待惠妃宽和些，朕相信她不会做伤害宸儿的事。” 陈太后闻言气极：“皇帝这是要护着惠妃？” 楼素衣在一旁见气氛有点紧张，忙上前对陈太后道：“宸儿想和太后娘娘说话呢，太后娘娘也不理他，孩子会伤心的。” 陈太后低头一看，这才看到小慕宸正咧开嘴儿对她笑。 一时间，她所有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陪太后娘娘去走走吧？”楼素衣对陈太后露出甜美的笑容。 陈太后知道楼素衣是在帮她和皇帝解围。若他们母子因为梁琬盈吵起来，得意的还不是梁琬盈？届时也让其他人看了她的笑话。 她掌管着后宫，不能让皇帝当着众人下她的脸。 素衣是为了她好，她自然应该顺势而下，当下她缓和了表情：“你陪哀家走走。” 第184章 两位娘娘想要孩子，自己生吧 楼素衣连忙应是，陪同陈太后走远。 有软绵绵的孩子抱入怀，又有楼素衣说着逗趣话，陈太后此前的不愉很快烟消云散。 芳若也庆幸有楼素衣打圆场，否则按方才的态势，太后娘很可能当众和陛下吵起来。 楼素衣陪着走了一会儿，陈太后看了看赏心悦目的风景，心情渐渐平和了下来。 她看向楼素衣，劝道：“该争取的你要争取，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宸儿多多谋划。你要知道，皇帝的恩宠能改变很多事情的走向。” 楼素衣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实在不愿意做这种事。 再加上她没有名分，即便是为慕容生下了一个孩子，她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争什么宠。 当下她只想好好把孩子养大，慕容的注意力不在她这边，对她和孩子反而更好。猥琐发育没什么不好，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即可。 “娘娘是为了我和宸儿好，我是知道的。可是陛下不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楼素衣坦诚地道。 她是真觉得慕容喜欢挑她的刺儿，以前也不喜欢她，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她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慕容的冷屁丨股？她更不想再走一遍当年追在谢知节身后的老路。 陈太后愁眉不展：“都怪梁氏，不安于室，勾引皇帝。皇帝以前不重美色，现如今变得和先皇一样！” 楼素衣觉得这话就夸张了。 她早些年也听说过先皇的大名，是个风流好色的。慕容却放着他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不宠幸，哪有先皇那样的风流成性？ “陛下自律且勤政，是合格的君王。”楼素衣折中回道。 陈太后觉得楼素衣是在护着皇帝，但那是自己的儿子，素衣护着，她也高兴。 那厢梁琬盈见楼素衣帮陈太后解围，觉得楼素衣同时也在跟她作对。 她早看楼素衣不顺眼，既然楼素衣选择与陈太后为伍，那她誓必也要除去楼素衣。 思及此，她对慕容道：“陛下，有一句话妾身不知当不当说。” 慕容转眸看一眼梁琬盈，没接话。 梁琬盈觉得慕容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这种情况下，他不是顺着她接庆吗？ 德嫔在一旁听了，立刻跟了上来：“惠妃姐姐既然觉得不当说，那不说便是。” 梁琬盈冷眼看向德嫔，德嫔像是没接收到她的毒辣目光，去到慕容的另一边：“陛下不能只陪惠妃姐姐，也陪嫔妾说会子话。陛下平日里忙，嫔妾想见陛下一面难如登天。” 慕容薄唇微掀：“爱妃说的是。” 德嫔立刻热情地挽上慕容的手臂，慕容却看向她，明明眼神也没有多凌厉，但就是让她胆怯，下意识她又缩了手。 慕容这时才道：“朕还是去年来过怡园，走吧。” 梁琬盈见德嫔坏了自己的好事，愤恨地瞪一眼德嫔。事已至此，还不如找个无人的时机，单独和慕容说说小皇子的事。 其实她是想抚养楼素衣的孩子。 本来她对养其他女人的孩子没兴趣，但她至今未侍寝，还不如先把楼素衣的孩子抢到手。 慕容对她提出的要求言听计从，或许她可以向慕容讨要小皇子的抚养权。毕竟楼素衣没有名分，没资格养孩子。 她愿意帮楼素衣养皇子，楼素衣应当感激她才是。 有德嫔和梁琬盈在，其他妃嫔都没有机会靠近慕容，她们只能远远看着两人争风吃醋。 好笑的是，两个女人针锋相对，陛下却像是看不到两人脸红耳赤的模样。 楼素衣好不容易安抚好陈太后的情绪，结果慕容带着他的一众莺莺燕燕来了。看到梁琬盈的瞬间，陈太后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 慕容像是忘了此前差点和陈太后吵起来，径自走到陈太后跟前道：“母后抱着宸儿辛苦，朕来抱他吧？” 陈太后看一眼他身畔的梁琬盈，冷笑勾唇：“哀家可不敢把宸儿交到皇帝手上，以免被一些下三滥的玩意儿碰触！” 楼素衣暗叫糟，果见梁琬盈的眼底迅速凝聚了泪雾：“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竟让太后娘娘对妾身的误会这么深。” 陈太后一看到梁琬盈这茶里茶气的样子就来气，她正要和梁琬盈扛上，楼素衣连忙接话：“要不还是我来抱宸儿吧？我抱习惯了。” 陈太后的注意力瞬间被楼素衣转移，但梁琬盈连她也不想放过，突然毫无预警地道：“陛下，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答应。” 慕容看向梁琬盈：“你说。” “妾身见空尘师太带孩子辛苦。再加上她没有名分，不适合养小皇子。妾身是如今陛下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一位，妾身可以帮师太养小皇子，陛下觉得呢？”梁琬盈水盈盈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慕容。 楼素衣顿时紧张不已，这时陈太后突然爆发了：“梁氏，这后宫的妃嫔死光了，你也休想有机会抱养宸儿！有哀家在一日，你便不能碰宸儿一根手指！！” 楼素衣心下微松。有陈太后在，孩子的抚养权应该落不到梁琬盈的头上，怕就怕慕容色令智昏，答应梁琬盈提出的要求。 这时梁琬盈突然跪倒在慕容足下：“妾身是真心想帮师太养小皇子，妾身发誓，一定会把小皇子养得白白胖胖。看在妾身是为陛下分忧解劳的份上，陛下就答应妾这个请求吧？” 陈太后看到梁琬盈这虚伪的样子就来火，她怒声道：“皇帝你敢答应这个贱人试试？！” 慕容看看跪在地上的梁琬盈，又看看怒火中烧的陈太后，似有些为难。 德嫔见现场混乱，索性也跪倒在慕容足下：“陛下，既然太后娘娘不想让惠妃娘娘养小皇子，不如陛下把小皇子交给嫔妾抚养，如此陛下就不会为难了！” 楼素衣在一旁握紧双拳。 这一个两个都把她这个亲娘当死的，她讥诮勾唇：“不好意思两位娘娘，陛下曾答应过我，宸儿会由我自己抚养。两位娘娘既然想要孩子，那就自己生吧，别总盯着我的孩子。” 第185章 有名分的比不过尼姑的恩宠 楼素衣这番话算是直接踩着德嫔和梁琬盈的脸磨擦了，两个女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其他人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还别说，楼素衣的话确实有道理。 她们想要孩子自己生，总盯着人家空尘师太的孩子算什么事？ “陛下当真给过空尘师太这样的承诺？”梁琬盈心里恨透了楼素衣，却还不忘用一双勾人的眸子看着慕容。 慕容看一眼梁琬盈，又看向一旁怒目而视的楼素衣，反问道：“朕曾给你这样的许诺？” 楼素衣听得这话想呕血，这皇帝小子就是典型的渣男。他可是皇帝，哪能转身就忘了自己许下的承诺？ 她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有！吉庆当时也在，陛下金口许诺，可不能食言。” 她说着看向吉庆。 吉庆见状跪在地上回话：“回陛下的话，陛下确实曾亲口许诺四姑娘，会让四姑娘亲自抚养小殿下。” 当时陛下说的是，既然四姑娘不出宫，那小殿下自是会由四姑娘这个亲娘抚养，意思大概便是这般。 慕容作势想了想，似乎终于想起这件事，作了悟状：“既然朕对素衣许过承诺，自是不好毁诺。既如此，宸儿便由素衣亲自抚养。” 陈太后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下来，楼素衣也松了一口气。 这皇帝也太不靠谱了，不经她提醒竟然忘了此事？多亏得当时吉庆也在，听到了她和皇帝的对话，不然真把她的孩子送给其他妃嫔养，那她该有多冤？ 梁琬盈和德嫔见状，心里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慕容对楼素衣许诺在先，他不毁诺只说明君王一言九鼎，一开口便是圣旨。 “两位爱妃起身吧。” 慕容摆摆手，也不理她们二人，径自走到陈太后跟前道：“母后当以身子为重，莫轻易动怒。” 陈太后瞪他一眼：“就是你在惹哀家生气！” 慕容认错的态度倒是很积极：“母后说的是，都是儿子的错。” 陈太后见他认错的态度很好，心瞬间就软了。 她也知道儿子大了，又当了皇帝。以前他就有主见，更何况是现在？ 她把手伸进他的后宫，让他不高兴很正常，但她也是为他好，梁琬盈那个贱人真的不行。 “总归你离梁氏远一些，你听哀家的，那个女人心术不正！”陈太后逮到机会就游说。 慕容无奈地看着陈太后，陈太后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听不进去。 她颇感无力，索性把楼素衣推到慕容身边：“你劝劝皇帝！” 楼素衣一脸无辜，这关她什么事？ 她自己都没有名分，哪有资格劝慕容远离梁琬盈？她才没这么大的脸。 偏偏慕容看着她目不转睛，似乎很好奇她会怎么劝他。 楼素衣转眸看向湖泊，一惊一乍地道：“湖中的景色好美啊，我走近一点看看。” 说着她便抱着孩子离太后和皇帝这对难缠的母子远一些。 陈太后看到楼素衣这怂样，一点也不意外。 她轻叹一声：“皇帝大了，哀家也管不着了。既然皇帝非梁氏不可，哀家也不拦着。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梁氏怀上皇嗣，这是哀家唯一的要求！” 梁琬盈正好走过来，听到陈太后这话目露怨毒之色。 所以慕容迟迟不诏她侍寝，都是因为陈太后厌恶她，慕容才迟迟不翻她的牌子吧？ 明明刚才她讨要小皇子的抚养权时，慕容是想答应的。既然慕容事事都纵容她，有什么理由不翻她的牌子？ 唯一的可能是陈太后在背后作祟！ 德嫔也听到了陈太后和慕容的对话，她感叹道：“当年惠妃姐姐若不是做了先皇的宠妃，如今已是一国之母了吧。是了，难不成惠妃姐姐当年是看到陛下不被先皇看重，觉得嫁给陛下亏了，才转而跟了先皇？” 梁琬盈握紧双拳，冷眼看着德嫔：“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德嫔轻笑：“妹妹也只是随便猜猜罢了，不会是真被妹妹猜中了吧？陛下可知妹妹是为了权势才不嫁他？” 梁琬盈这时已恢复了常态：“妹妹心思阴暗，难怪跟了陛下这么多年都未能侍寝，可知在陛下心中，妹妹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德嫔被梁琬盈刺到了痛处，反击道：“所有人都说陛下看重姐姐，可为何姐姐封妃这么长时间，连一个空尘师太都比不过？对了，姐姐也是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看来姐姐在陛下心中也未必那么重要。最起码陛下愿意诏寝空尘师太，姐姐却连被翻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她们和梁琬盈不过是半斤八两，梁琬盈有什么资格取笑她？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的当会儿，陶昭仪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两位姐姐和气生财，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过德嫔姐姐的话我很认同，后宫所有姐妹都没有空尘师太本事，人家以前是出家人，都能让陛下诏她侍寝，而且人家的小皇子很快就能打酱油了。” 所以呢，她们有什么好吵的？都是半斤八两。吵的声音再大，孩子也不会自动跑到她们的肚皮里。 德嫔和梁琬盈突然就同时歇了气焰，她们看向抱着孩子的楼素衣。她依然穿着僧衣，怀里抱着的却是慕容唯一的皇子。 巧的是，慕容和陈太后也在看楼素衣。 可能是看到楼素衣怀中可爱漂亮的孩子，一向冷峻的帝王此刻不经意也露出一点温柔。 这一刻，德嫔和梁琬盈同时泄了气。 她们就算有名分，慕容也确实看重她们，那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侍寝，要怀上皇嗣，否则她们连楼素衣这个没有名分的女人都比不过，想想就让她们泄气。 楼素衣自是不知她什么也没做，又成为众人嫉妒的对象。 她感应到来自德嫔和梁琬盈的毒辣目光时，只当作没看见。 可能这次她就不该出来，否则大家也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因为小慕宸的原因，陈太后和慕容的注意力都在她和孩子身上，这也是为何德嫔和梁琬盈嫉恨她的原因。 第186章 朕却不知德嫔竟心有所属…… 楼素衣抱着孩子一刻钟就有些累了，正想找个地方歇腿，这时慕容对她道：“把宸儿给朕。” 楼素衣依言把孩子送到慕容的臂弯，小家伙一到慕容的怀里就特别兴奋，不时发出“咿咿哦哦”的声音，朝慕容挥动着白白胖胖的小手。 慕容看着小家伙兴奋的样子，平素冷峻的脸瞬间缓和了不少。 “这就是血融于水啊。宸儿这么小就知道这是他的父皇，一到他的怀里便开心不已。”陈太后在一旁感慨。 楼素衣却有点郁闷。她每天都在带孩子，小家伙跟她在一起好像也没这么兴奋。孩子出世后，慕容都没有抱过几回，怎么小家伙反而更喜欢慕容呢？ 一时间，她看这对父子的眼神有些幽怨。 齐晏率领一众金吾卫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慕容抱着小皇子的一幕，他跟前则站着不甚开心的楼素衣。 他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心蓦地一痛。 如果他能等个两年时间，现在就是他抱着他们的孩子，和素衣过得幸福快乐的生活吧？说到底，是他不够忠诚，才会错失此生挚爱。 德嫔率先发现齐宴的存在，而且看到齐宴怔怔地看着慕容抱着小皇子的一幕，她扬声道：“侯爷看什么看得这样专注？” 齐宴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快步走到慕容跟前行礼请安，又向其他贵人行礼。 楼素衣则假装没看到齐宴，齐宴也没正眼看她，德嫔看到这个细节，故意问道：“侯爷与空尘师太不是曾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么？怎么见了面都不打招呼？” 楼素衣看向德嫔，觉得这个女人烦死个人。 齐宴看向德嫔，冷言回道：“本侯与空尘师太早已了断前缘，德嫔娘娘何故非要把本侯与空尘师太牵扯到一起？敢问德嫔娘娘是何居心？！” 德嫔闻言色变，下意识看向慕容，慕容的表情看不出异样。 她没想到齐宴会这么直白，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见所有人看着自己，连慕容也看过来，她笑出声来：“我就是好奇才多问了一句，看侯爷急的。” “本侯也很好奇，听闻德嫔娘娘曾经心有所属，不知德嫔娘娘现在是否还惦记着那位？”齐宴直视德嫔问道。 德嫔的脸色变了又变，怎么也没想到齐宴居然知道她过去的事。 总不成齐宴知道她过去喜欢的人是谢知节？ 楼素衣闻言好奇地问道：“德嫔娘娘曾心有所属啊？那是在跟陛下之前吧？侯爷，我能问问德嫔娘娘喜欢的人是谁吗？” 当然，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德嫔这个人很讨厌，找到机会就膈应她，还不时打她孩子的主意。 一时间，所有人异样的目光都落在德嫔的脸上。 德嫔下意识看向慕容，慕容也在看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对于她曾心有所属这件事并不意外，也没多少好奇心。 她确实是想故意以这种方式让慕容记起楼素衣和齐宴曾经关系密切这件事，却不曾想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宴在暗中调查过后宫所有妃嫔的过往，几个位分高的妃嫔更是深度查过，是以他知道德嫔曾经心悦过谢知节这件事。 若非德嫔突然向素衣发难，他也不至于当众以这件事反击德嫔。 他不好当众揭发此事，毕竟素衣和谢知节也有过一段过去，他不希望素衣牵扯进来，便回道：“本侯也只是听说过此事，至于其它需得问德嫔娘娘。” 德嫔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红了眼眶：“我与侯爷无冤无仇，侯爷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就因为我说了侯爷过去与空尘师太有染，侯爷便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 齐宴没想到德嫔不要脸到这等程度，他沉声回道：“本侯多年前确实求娶过空尘师太，这件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本侯敬重空尘师太，从未和空尘师太有过半点逾矩。倒是德嫔娘娘，空口白牙便说本侯与空尘师太有染，却否认了自己的过去。不如这样，本侯这就去查一查德嫔娘娘过去跟什么男子牵扯甚密，查清楚后再来向陛下禀报如何？” 德嫔的脸色再度变了，她看向慕容。 慕容淡然启唇：“齐爱卿求娶素衣这事朕也有所耳闻，朕却不知德嫔竟心有所属……” 他话未说完，德嫔便吓得跪倒在地：“陛下，嫔妾没有！” “德嫔娘娘说没有便没有？却无端往师太与本侯身上泼脏水，德嫔娘娘是不是该向本侯与师太致歉？！”齐宴疾言令色。 德嫔此刻恨死齐宴这个莽夫了。 陈太后觉得德嫔就是个蠢货，居然往素衣身上泼脏水，她冷眼看着德嫔道：“德嫔，你确实该给定远侯和素衣一个说法！” 德嫔只好起身，向齐宴与楼素衣道歉。 楼素衣冷声道：“德嫔娘娘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这种事可一不可再，若再有下一回，我定会向陛下求个公道！” 德嫔脸色讪讪，觉得楼素衣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她已经道歉了，死尼姑还在这里攀扯个什么劲儿？ “师太说的是，是我冒失了。”德嫔怕自己喜欢过谢知节的事抖落出来，只想息事宁人。 楼素衣便也没再说什么。 齐宴再对慕容道：“陛下，微臣还在当差，微臣告退！” 慕容摆摆手，目送齐宴率领一众金吾卫走远。 楼素衣看着齐宴远去的背影，暗忖齐宴和以前在莲花庵的时候好像变了。幸好今日不是谢知节，否则谢知节可能会坐实了和她有染的传闻。 梁琬盈倒是想看德嫔和楼素衣厮杀得血肉模糊，可惜最后关头德嫔怂了，这说明德嫔曾心有所属是事实，否则也不会主动致歉。 可惜了，这本来是一个让慕容彻底冷落楼素衣的绝佳机会。 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这是天大的忌讳。 德嫔的思路是对的，只可惜最后没能成事。 之后慕容带着他的一众爱妃逛园子，楼素衣兴致不高，陪在陈太后身边，为太后娘娘解闷。 第187章 坠湖 之后一众人登上了画舫，游湖之余，纵览山色美景。 楼素衣觉得靠近水就很危险，想曾经慕容畏水，如今当了皇帝，年少时的弱点也消失了，可以站在船头赏湖水。 他身姿挺拔，依旧是众星捧月，被他的十位爱妃包围在其中。 楼素衣恨不能手上有一把瓜子儿，可以吃瓜看皇帝的戏。 陈太后见楼素衣坐着一动不动，这时也认了命。她在后宫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自是看得出楼素衣真没有争宠的心思。 而且在画舫上，素衣又抱着孩子，还是少靠近船边为妙，以免被某些恶毒之辈趁机下毒手。 她坐了一会儿，打算去看看湖光山色。 “素衣，你要不要也去船边看看？”陈太后临走前还是问了楼素衣一声。 “我走得累了，先歇一会儿，待会儿再来找娘娘。”楼素衣笑着回道。 陈太后便也没有勉强，在芳若的陪同下走开了。 楼素衣则抱着孩子亲了好几口，她再看一眼前面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慕容，觉得他艳福不浅。 她坐了好一会儿，正要起身去找陈太后，就在这时突然她听到有人尖叫：“不好了，太后娘娘坠湖了！！” 楼素衣心一凛，吓得不轻。 慕容也听见了，快步往宫女尖叫的地方冲去。 楼素衣紧随其后，只见宫女们朝湖中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跳进湖中救人。 她看到陈太后在湖水中扑腾，眼见就要溺水，忙把孩子往慕容怀中一放，毫不犹豫便跳入湖中救人。 她是懂凫水的，还好这个时节湖水不怎么冷，她快速游到陈太后身边。 陈太后还在惊慌的状态，见到她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臂。 楼素衣担心自己被陈太后拉下水，柔声安抚：“娘娘，我在这儿，别怕，莫慌，我这就带娘娘上船。”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慌乱中的陈太后不再拽她那么紧，她带上陈太后，攀上从画舫上扔下来的绳索，把陈太后救回画舫。 陈太后呛了不少水，咳得厉害，之后昏厥过去。 楼素衣也力竭，虚软倒在船板上。 她这时才看到慕容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年少时畏水，现在的他虽然克服了恐惧，但想必对水还是有畏惧感吧？ “娘娘没事了，陛下放心。”她挣扎而起，哑声道。 慕容这才发现自己抱着孩子的手指关节泛白，他迅速恢复常态，命画舫原路返回。 楼素衣年轻，在极度的紧张和疲累过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但陈太后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不只受到惊吓，还染上了风寒，很快便发起了高热。 直到柳御医帮陈太后消了热，楼素衣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慕容，见他神色冷峻，就知道他还在担心陈太后。 “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会好起来的，陛下莫担心。”楼素衣去到慕容跟前安抚他道。 慕容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用力抱她入怀：“素衣，谢谢你。” 楼素衣正想打趣几句，却感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她循着视线看过去，原来是梁琬盈和德嫔进来了，刚好看到慕容抱她的这一幕。 她轻咳两声，提醒道：“陛下，惠妃娘娘和德嫔娘娘来看望太后娘娘了。” 慕容闻言放开了她，回头看去，果见梁琬盈和德嫔站在不远处。 梁琬盈和德嫔压下心中的嫉妒，向慕容请了安，才问起陈太后的情况。 “母后一切安好，你们退下吧，莫打扰母后休养。”慕容没心情应付她们，淡然启唇。 梁琬盈和德嫔只好退出了清宴殿。 原本陈太后不住这边，但出了这档子事，慕容便让陈太后住在清宴殿的东配殿，以便就近照看。 当时在船上的所有人都被吉庆看管下来，除了伴驾的十位嫔妃，其余人都看押在一起。 慕容看到陈太后退了热，终于放了心，率先把芳若叫到跟前问话。 “当时奴婢刚好走开了。太后娘娘说渴了，奴婢去给太后娘娘拿水。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子的功夫，太后娘娘便坠湖。当时太后娘娘身边还有两个宫女，两个嬷嬷伺候，需得找她们问问是怎么回事。”芳若如实回话。 就在这时，陈太后悠悠转醒，慕容忙去到她跟前问道：“母后可还好？” 陈太后刚开始有点茫然，后来才想起自己被素衣救起来这件事。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人在背后把哀家推进了湖中！” 她没记错，是有人故意推她入湖。 慕容脸色微沉，楼素衣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太后竟然是被人推入了湖中。 可是为什么呢？ 若说对付她倒也情有可原，为什么会对付陈太后？ 不对，在外人看来，陈太后待她好，如果除去陈太后，就等于除去她背后的靠山，所以会对陈太后下手，这就是动机。 不多时，吉庆便把当时在陈太后身边的人都押了过来 慕容正要问话，突然有一个嬷嬷朝柱子撞去。 这回吉庆眼疾手快，堪堪拦住了嬷嬷。 芳若认得这位嬷嬷，姓王，是在寿安宫伺候的。 “是你推了哀家？”陈太后看着王嬷嬷，上下打量。 王嬷嬷抱头哀号：“老奴、老奴头疼……是，是……” 是谁让她推太后娘娘的呢？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梁琬盈和德嫔来了。看到梁琬盈的瞬间，王嬷嬷突然指向她道：“是惠妃娘娘恨极了太后娘娘，命老奴推太后娘娘入湖！” 王嬷嬷此言一出，所有人愣住了。 楼素衣看向梁琬盈，暗忖梁琬盈也不像是这么蠢的。就算是真心想害陈太后，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一个活口等着来指认她。 陈太后冷眼看向梁琬盈：“梁氏，竟是你想害死哀家！” 梁琬盈被王嬷嬷的指证弄傻了眼，她终于回过神，怒道：“不是本宫！本宫根本不认识这个婆子，怎么可能指使她害太后娘娘？” 陈太后却像是抓到了梁琬盈的把柄：“除了你还有谁？如今人证在此，你不认不行！” 第188章 凶手就在她们中间 梁琬盈简直气笑了。如果她做了，那她不冤，但她真的没有。 此前陈太后羞辱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想过要弄死陈太后，让这个老虔婆再没办法刁难她。 但此次出行匆忙，她来不及筹谋，自然也没办法出手。 却不知是哪个恶毒的对付陈太后，居然搞到她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陛下，妾身冤枉。若是妾身指使这个婆子对太后娘娘下毒手，妾身不得好死！”梁琬盈气得直接发了毒誓。 陈太后却认定是梁琬盈害她：“皇帝，这个时候你不会还护着这个贱人吧？” 她可是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如果皇帝还护着害她的梁氏，这个儿子她算是白养了。 慕容沉吟片刻，突然看向楼素衣：“素衣，你觉得这件事是惠妃谋划的吗？”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把她推出来，她眉头微皱，觉得慕容不厚道。陈太后和梁琬盈之间的恩怨，一个弄不好，她可能会得罪陈太后。 “你有没有觉得此事和万选侍、马贵人害你之事有些相似？”见楼素衣沉默，慕容又道。 他此言一出，楼素衣想起王嬷嬷此前突然声称自己头疼，确实和当初的万选侍一样。 若此次是梁琬盈对陈太后下毒手，当初害她的也可能是梁琬盈。 但如果这几次都是梁琬盈设下的毒计，没理由此次梁琬盈会轻易被王嬷嬷指证。 慕容突然拉她下水，无论是不是想护着梁琬盈，幕后者其实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她。 想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对陈太后道：“太后娘娘，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让陛下彻查此事吧。若真是惠妃娘娘对娘娘下毒手，陛下定能查出真相，为娘娘讨回公道。若不是惠妃娘娘下毒手，咱们就得找到真正的凶手，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您说呢？” 若换作旁人说这话，陈太后肯定听不进去。但楼素衣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曾是苦主，这件事确实得彻查清楚，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本来此次她想无论是不是梁琬盈害她，她都要拉梁琬盈下水…… “素衣说得对。皇帝，你定要彻查此事。既然王嬷嬷指证了惠妃，惠妃便是嫌疑人，皇帝把她押下，好好审问！”陈太后才刚经历一场重大的变故，此刻精神不济。 “母后说的是，朕会派人彻查此事。”说及此，慕容看向素衣道，“你今夜侍疾，不可怠慢！” 楼素衣连忙答应。 慕容这才命人押下梁琬盈，之后率着一众人等离开，寝室内恢复了平静。 楼素衣坐在床前，看陈太后脸色憔悴的样子，柔声道：“陛下孝顺娘娘，定会帮娘娘查出真相。娘娘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才是。” 陈太后想起今日楼素衣奋不顾身跳下湖中救她的一幕，心情颇有些复杂。 她握住楼素衣的手：“哀家早前说过你是皇帝的福星，没想到今日你又救下了哀家，今日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否则今日……” 楼素衣连忙打断陈太后的话：“是娘娘命格尊贵，我也只是凑巧出手相救罢了。今日娘娘受到了惊吓，先睡一会儿吧。其它事交给陛下，陛下会处理好的。” 陈太后却没有那么乐观，感慨道：“前两次害你之人至今未能找到，若这回还是那人算计，恐难找出凶手。” “这可未必。此次出行，也没人事先知道太后娘娘会乘坐画舫，刚好芳若又走开，指不定当时的真正凶手就在船上，临时施计。若如此，范围就小多了。娘娘可别忘了，此次出宫伴驾的妃嫔总共就十个，前两次害我之人必定是后宫妃嫔，她们有这样的动机。”楼素衣低声道。 陈太后双眼一亮，握紧了楼素衣的手：“还是你这丫头聪慧。”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伴驾的十位妃嫔当中的一个，那范围就小多了。 “娘娘先睡吧，我在这儿陪着您。”楼素衣轻声道。 陈太后这会子心情好了不少，很快便沉沉睡去。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回头就见芳若正在悄悄抹眼泪，她和芳若出了寝室，芳若当下便跪倒在她跟前：“今日多亏了姑娘，否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当时那样危急的情况下，除了很少懂得凫水的，还有就是一些欠缺了胆量，毕竟一个弄不好自己也会丢了命。 楼姑娘却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救人，光这份胆识就让人敬佩。 楼素衣上前扶起芳若：“姑姑客气了。我进宫后没少得到太后娘娘照拂，太后娘娘又是陛下最看重的人，太后娘娘更是宸儿的皇祖母，我救太后娘娘不是理所应当？” 芳若还是对楼素衣感恩戴德，倒是楼素衣打趣道：“姑姑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若是让太后娘娘瞧见，指不定怎么笑话姑姑。” 芳若这才被楼素衣逗笑了。 这天晚上，楼素衣就宿在东配殿。 翌日陈太后的精神好了许多，本来她受到惊吓，柳御医担心她夜晚再发热，但好在昨晚休息得好，陈太后睡了一个整觉，中途并没有再发热，这是难得的好现象。 慕容一早过来陪陈太后用早膳时，看起来精神委靡不振。 “皇帝，你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身子。哀家也知道此事要查清楚没那么容易，但总归缩小了范围。”陈太后说着看向楼素衣，“素衣昨日提醒了哀家，此次害哀家之人如果和害素衣的凶手是同一个，那么很大可能凶手就在此次伴驾的十个妃嫔之一。” 慕容当然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他亲自审过了，当时十个妃嫔都在他身边，她们之间有人证证明对方在他周围，除非说是这十位妃嫔之一派了其他人摧眠了王嬷嬷。 陈太后见慕容脸色微沉的样子，笑道：“如素衣所言，这人计划再周全，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既然是这十位妃嫔之中的一个，那范围就小了很多。先用早膳吧，此事从长计议。” 第189章 陛下以后待我好一点 慕容见陈太后精神头还不错，又想起柳御医说昨晚母后休息得不错，便知是楼素衣的功劳。 他看向一旁默默进食的小尼姑，眉眼温柔了些许：“素衣，昨日多亏你救回母后，你辛苦了。” 楼素衣难得看到慕容面对她说话这般郑重，竟有些不习惯：“不辛苦，只是小事一桩，陛下不必同我客气。” 慕容再看楼素衣一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也是。你救的是宸儿的皇祖母，你又是朕的女人，救母后确实是你份内事。只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敢跳入湖中救人。” 更何况她也是娇滴滴的弱女子。 楼素衣则是个没心没肺的，见陈太后似乎走出了昨晚坠湖的阴霾，她也替陈太后高兴。 “素衣，你随朕出来。”早膳过后，慕容对楼素衣道。 陈太后见状接过孩子，示意楼素衣赶紧跟上。 楼素衣小碎步跟在慕容身后：“陛下有何事？” 慕容没接话，楼素衣也没再问，直到她跟进慕容居住的寝房。 下一刻，慕容突然抱住她。 楼素衣有些诧异，又想起昨天慕容抱她的一幕。她想，他应该是感激她救了陈太后吧？ 她轻拍慕容的背部，就像哄孩子睡觉时那样。 慕容本来的那点复杂情绪，因为她这个动作荡然无存。 他放开她，想起昨天她奋不顾身跳入湖中救母后的一幕，还是很庆幸当时她在。 “素衣，谢谢你救了母后。”慕容再次重复。 楼素衣眉眼弯弯，笑成了月牙状：“那陛下以后待我好一点，说话别那么刻薄……” 她才开口，就看到慕容沉下来的脸色。 她脸色微讪：“本来就是，陛下说话总是那么难听，好像我是陛下的仇人一般。” 她说实话罢了，他凭什么不高兴？ 慕容皱眉看着楼素衣一会儿，才道：“朕何曾把你当成仇人？你且仔细说说。” 他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刻薄了？ 楼素衣想了想，才道：“上回陛下还说我写的字跟狗啃一样！明明我的字是陛下教的，陛下这样说我，那不等于陛下这个老师不合格？” 也只有把她当仇人才会这样贬低她吧？ 慕容一时语塞，静默了片刻，他才自省道：“你这话倒也在理，以后朕会好好说话。不过大多时候，朕说的都是实话。” 楼素衣一听这话瞪向他：“我的字真那么差？” “不至于！毕竟你的老师是朕，不过朕也是为了督促你进步，才严苛了些。” 楼素衣斜睨慕容：“陛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太后娘娘身边了。” 慕容这才想起找楼素衣过来有正事要问：“你觉得此次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问题把楼素衣问倒了：“陛下问错人了吧？当时情况混乱，我也不在太后娘娘身边，不知前后经过，更不知陛下的审问过程……” 她话没说完，慕容便把供词递给了她。 楼素衣也是受害者，当下便接过了供词，仔细翻看。 供词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正如慕容所言，十个妃嫔当时都围在他身边，而且相互都有人证证明此事，也就是说，当时没有哪个妃嫔有机会对王嬷嬷施展摧眠术，既如此，就不是这些妃嫔懂得摧眠术吧？ 懂得摧眠术之人，可能是这些妃嫔身边的近侍。 但此次出行，每位妃嫔都只带了一个近侍，这些近侍当时也都在各自的主子身边随时候命，而且也都有人证证明她们未曾离开。 “供词有漏洞吗？”慕容见楼素衣眉头紧蹙，以为她看出了什么。 楼素衣心道自己又不是专职破案的，他这个皇帝都看不出破绽，更何况是她？ 她把证词塞回慕容手中：“恕我眼拙，看不出来，陛下还是找专职破案的看看吧。” 慕容见她掉头就走，突然把供词扔在了地上。 楼素衣闻声回头，见慕容把供词扔了，不明所以：“陛下为何把供词扔了？” “心情不好。”慕容神色黯然，“母后被人推下水，却只找到一个王嬷嬷，母后凭白遭罪，朕却找不到凶手，朕真没用！” 楼素衣一时哑然，不知该怎么安慰慕容才好。 她觉得慕容不像是会被这等事困扰之人，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脆弱了？ “要不我找惠妃娘娘来安慰安慰陛下？”她小声问道。 慕容闻言看她，突然朝她伸手：“你过来！” 楼素衣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他跟前。下一刻，他便抱紧了她：“你陪陪朕，朕很快就会好起来。” 楼素衣心道原来她的怀抱这么管用，竟能安抚皇帝小子的情绪。 她正在胡思乱想，完全没发现慕容抱着她上了床。待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楼素衣涨红了脸：“这、这样不大好吧？” 陈太后才发生那样的大事，他居然有心情在大白天做这档子事？ 慕容神明不明地看着她：“什么不大好？” 楼素衣一时语塞，恍惚间觉得自己可能想歪了，人家皇帝只是想让她陪一会儿，并不是要对她的身子下手。 这时慕容伸手，把她捞进他的怀抱：“朕整宿未眠，你陪朕睡一会儿。” 楼素衣没想到他一晚都没睡，又想起坠湖的是他的母亲，他会急于找出凶手很正常。 可能是当了娘的缘故，她特别能体会这样的骨血亲情。哪怕他是帝王，哪怕他生在冰冷的皇室之家，他也依然重孝重义。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柯姨娘那样冷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当垃圾一般丢弃。 “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陛下，陛下安心睡吧。”楼素衣轻声回道。 慕容闻言睁开了眼，看着怀中的小尼姑好一会儿，才安心地睡去。 吉庆刚开始还能听到里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后来不见声响，他好奇地探头一看，就见两位主子相拥而眠的一幕。 其实在早晨没审出什么的时候，陛下的情绪似乎有些焦虑，他让陛下补觉，陛下听不进去。 所以说，还是四姑娘本事，轻易哄睡了陛下。 第190章 怎么妾身一来，师太就走了? 慕容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午后才醒。 服侍他更衣的时候，吉庆笑得合不拢嘴：“陛下好些日子没睡得这样沉了，多亏了四姑娘。” 慕容也有些恍惚，他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呢？” “四姑娘挂念小殿下，此刻正在陪太后娘娘和小殿下呢。”吉庆知道主子问的是四姑娘，恭敬回话。 “朕去看看。” 慕容也没说看谁，但吉庆觉得陛下最想看到的是应该四姑娘。 慕容到东配殿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传来欢声笑语。也不知楼素衣说了什么，母后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其间还夹杂着孩子的笑声。 楼素衣正在给陈太后说笑话，突感身后有异，一回头就见慕容悄无声息地进来。 “陛下来了？”楼素衣起身相迎，满面笑容，“陛下补觉后，精神好多了。对了，陛下用午膳没？” 吉庆一愣，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糟了，陛下还没用午膳，奴婢这就去张罗！” “膳食送到东配殿。”慕容下令。 “好咧。”吉庆应声而去，声音听起来轻快。 楼素衣看着吉庆的背影笑道：“陛下休息得好，吉庆心情都变好了。” 慕容牵住她的手，走到卧床的陈太后跟前问道：“母后可还好？” 陈太后看着他们牵着的双手，很是满意：“哀家很好。素衣是开心果，有她陪着，哀家的心情也变好了。皇帝，你以后有空要多陪陪素衣……” 楼素衣没想到又扯到自己身上，她忙不迭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天下百姓都在陛下心里，不必为我这种小人物浪费时间的。” 陈太后愈发觉得楼素衣傻，不懂得争取。 这丫头真是他们母子的福星。以前只是救了皇帝一命，而今又救了她一命。 慕容无后，又是素衣生下了宸儿，她又是个懂事的，现在她看素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儿子知道。”慕容垂下眼睑，看向他和素衣握着的双手。 端午节前一天，陈太后身子已大好。再加上慕容和楼素衣还有小慕宸都陪在她的身边，她想不好都难。 也就是在初四这一天，在陈太后的耳提面命之下，慕容陪楼素衣来到湖边走动。 梁琬盈听闻慕容出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湖边，恰好看到慕容和楼素衣有说有笑的一幕。 她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妒意，待平复了情绪，她才款款朝慕容走去：“好巧，妾身刚来到糊这，就见到了陛下，妾身与陛下真有缘。” 慕容看向梁琬盈，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楼素衣却因为梁琬盈的身份尊贵，第一时间向梁琬盈请安行礼。 梁琬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迟迟未免楼素衣的礼。 楼素衣等了一会儿见慕容和梁琬盈都没有免她的礼，她索性扶住自己的腰：“唉，几天前跳入湖中救太后娘娘，腰好像闪着了。” 慕容扶住她问道：“要不要找柳御医给你看看？” “倒也没有多严重，多休息休息就会好。我担心太后娘娘，先去看看太后娘娘。”不等慕容再说话，她急步走远。 梁琬盈抓住机会就想折腾她，可不就仗着她是惠妃？她才懒得掺和。 “怎么妾身一来，师太就走了？可是妾身惹师太不高兴？”梁琬盈一双妙目看向慕容。 慕容神色淡淡的，看着楼素衣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梁琬盈摸不准慕容的心思，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妾身没有打扰到陛下和师太吧？” 她怎么觉得慕容不大高兴的样子？ 慕容淡扫一眼梁琬盈，眸底没什么情绪。 他这捉摸不透的样子更令梁琬盈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她当先皇宠妃的时候，可不曾像做他的宠妃一样小心谨慎，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人难猜。 不过是一个答案罢了，他却又不说，偏让她猜，她怎么可能猜透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真叫她又爱又恨。 就在她煎熬的当会儿，慕容突然问道：“爱妃觉得此次谁的嫌疑最大？！” 梁琬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陈太后被入水这件事，他既然问她，是不是就相信不是她所为？ “妾身不敢妄言，此事没有证据，只说明这一回在画舫上的人都有嫌疑。”梁琬盈猜不透慕容问她这话的意图，小心回道。 “母后觉得凶手是伴驾的十个妃嫔其中之一，爱妃以为呢？”慕容眺目望向宁静的湖泊。 梁琬盈心里一咯噔，只因她也是十位妃嫔其中之一。若说这十位妃嫔有嫌疑，她也有。 这叫她怎么回答？ 还是说，慕容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这……妾身实在不知。” 梁琬盈窥探慕容的表情，慕容却突然看着她笑了。平时他不苟言笑，笑起来本该令人惊艳才是。他笑得也确实好看，梁琬盈却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觉退后两步，不敢与慕容对视：“妾，妾身想不出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对太后娘娘下手。” 总归不是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慕容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令她心惊胆战。这会子她也没有诱惑他的心思了，只想离他远一些：“就不打扰陛下散步了，妾身告退。” “退下吧。” 才得到慕容的准许，她便迫不及待地走远。 她走了老远，还感觉到慕容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以前，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但此刻她高兴不起来，只因慕容很大可能是怀疑她是推陈太后入湖中的凶手。 经此一役，梁琬盈直到上床时还在担心慕容突然派人来抓她，对她严刑逼供。 反观清宴殿内，一片祥和。 陈太后见楼素衣又打算宿在东配殿，她是恨铁不成钢。 她很快有了主意，让小厨房那边做了补汤，再交给楼素衣：“素衣啊，你帮哀家去给皇帝送补汤。” 楼素衣看着烫手的补汤，很想扔了：“我还要带宸儿呢，要不让芳若姑姑跑一趟吧？” “宸儿有哀家看着，让你去你就去。”陈太后不给楼素衣退缩的机会。 第191章 荒唐了一夜 楼素衣没辙，端着补汤出了东配殿。 她穿过回廊，见四下无人，便对锦书道：“你帮我看着。” 锦书见她鬼祟的模样，好奇问道：“姑娘想做什么？” 楼素衣嘿嘿一笑：“我把补汤喝了。” 锦书的表情一言难尽：“这是不是不大好？太后娘娘……” 楼素衣见锦书不继续，以为她认同了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了救太后娘娘跳下湖中，担惊受怕的，喝点汤补补我娇弱的身子，陛下也会觉得很合理吧——” 她还在长篇大论，锦书突然戳了戳她，她抬头看去，却对上慕容似笑非笑的脸。 楼素衣迅速回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表情有点僵硬。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的意思是，可以帮陛下试毒。”她说着，把汤恭敬地递到慕容跟前，“这是太后娘娘命我送给陛下的补汤，方才我尝了一口，很美味！” 慕容接过补汤，舀了一勺，送到楼素衣唇畔。 楼素衣眨巴着大眼：“陛下……” 她张嘴的瞬间，慕容把汤送进她的嘴里。 她受宠若惊，忙接过炖盅：“陛下是把补汤赏给我吗？” 慕容看她一眼：“想喝汤跟下面的人说一声，无需委屈自己。”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这么好说话，她连声应好，毫无愧色地喝起了汤。很快一盅汤见了底，慕容看她吃得欢快，问道：“不够再叫人去做。” 楼素衣连忙摇头：“够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慕容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如果看到她偷喝他的汤，他定是会讽刺她一句，今天却刚好相反。 不只把汤赏给了她，还怕她不够喝，这不像他平日里小肚鸡肠的作派。 “陛下今天的心情很好吗？”楼素衣皱眉。 “嗯，看到你心情就好。”慕容从她手里接过碗，交给了吉庆，之后理所当然牵起她的手。 楼素衣看着与慕容交握的双手，有点不解：“陛下要带我去哪里？” 她更想问他为什么要牵着她走路，她又不是孩子。 “就在清晏殿转转。还是说，你想去怡园其它地方走走？”慕容温声问道。 楼素衣连忙摇头：“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逛的？” 若是让人看到她和慕容手牵手走在一块，还不得又招来很多人的嫉恨？ 慕容又低头看向她：“再走走，便带你回去歇着。” 楼素衣暗自琢磨“带你回去歇着”这句话，难不成他想带她一起睡？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突然有点茫然。 事实也确实如慕容所言，他带她在回廊处走了两刻钟，便带她回了正殿的寝房。 “我担心孩子，要不我还是去找孩子吧？”楼素衣说着就想走。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慕容打横抱起：“你喝了朕的补汤，朕也得补一补。” 楼素衣扒开慕容靠近的脸：“明明是陛下把汤送给我喝的。” 她就说慕容的态度很反常。 平时说话那样刻薄，今天不只没数落她，还把汤亲自送她嘴里，敢情在这里等着她。 “朕的汤被你喝了，你该取悦朕。”慕容很快制住了挣扎的女人，“素衣，乖，朕会让你舒服的，这些日子你不想朕么……” 楼素衣本来还在挣扎，但一想起自己娃都生了，而且他的龙体确实贼棒，有什么好娇情的。 当下她反被动为主动，把皇帝压在自己身下：“陛下今晚听我的！”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 …… 那厢陈太后见楼素衣迟迟没回来，忙让芳若打听。 得知素衣被皇帝带回了正殿，她用力击掌：“这招果然有用！” 芳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照奴婢说，还是楼姑娘本事，能留在陛下身边。奴婢旁的不担心，就担心小殿下夜里醒了找楼姑娘。” “宸儿一般都是睡整觉，晚上不闹人。即便闹了，也别惊动皇帝那边。”陈太后笑得合拢吲。 所幸孩子一早就睡了，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这天晚上，小慕宸睡得安稳，确实睡了一个整觉，让陈太后颇感欣慰。 倒是楼素衣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禁欲了许久的慕容刚开始确实由她主导，后来只差没把她折腾死。 她睡得昏天暗地，浑然不知慕容早已去看龙舟赛。 她睡醒时，锦书立刻上前服侍她洗漱。 “什么时辰了？”楼素衣声音沙哑。 “近午时了。”锦书如实作答。 楼素衣睡意全消：“那龙舟赛比完了吗？” 锦书微笑点头：“应该是比完了吧。陛下一早便去观龙舟赛，特意叮嘱奴婢，不让奴婢吵醒姑娘。” 楼素衣一脸菜色：“我昨晚侍寝这件事会不会传开了？” 那她睡到这么晚，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慕容荒唐了一夜？ 锦书忍着笑意道：“姑娘且放心，姑娘侍寝这件事只有太后娘娘知道，彤史也未记载。” 虽然她也不明白陛下为何特意隐瞒了此事，但隐瞒下来还是比较好，否则大家的目光又会聚焦在姑娘身上。 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女人的嫉妒，姑娘的敌人已经够多了，行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可能陛下也担心姑娘成为众矢之的吧？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还好。” 她正在用膳，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宸儿呢？昨夜他闹了没有？” 她居然把自己的儿子都忘了。 锦书一时忍俊不禁：“小殿下昨夜睡了一个整觉，今儿早晨起来时也没哭闹，吃饱喝足后就被太后娘娘带去看龙舟赛了。” “我也想看，可惜今年错过了。” 楼素衣话音刚落，就听锦书说道：“错过就错过呗，这样姑娘就不会跟谢大人和定远侯打照面，倒也是好事一桩。” 楼素衣一愣，突然间怀疑慕容挑在昨晚对她下手，是不是就是打着不让她去看龙舟赛的主意。 今年谢知节和齐宴肯定都会参加龙舟赛吧？ 就在前几天，齐宴的出现还让德嫔逮到机会说她跟齐宴有染呢？慕容当时听了肯定是不高兴的。 第192章 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后嗣了 见楼素衣突然安静下来，锦书连忙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担心陛下看到会不高兴。” 楼素衣见她紧张，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需解释。” 于是她也不出清晏殿了，安心等陈太后带着儿子回来。 那厢龙舟赛的比试结果出来，又是齐宴率领的金吾卫拔得头筹。他也没有其它奢望，就想着远远看一眼素衣就很满足了。 可惜的是，今日素衣未现身。 不只是他失望，谢知节也很失望。 他左右张望，看到陈太后抱着小皇子，而一众妃嫔把慕容包围在其中。人声鼎沸处，独独不见素衣的身影。当然，也不见锦书。 他很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素衣的性子他是知晓的，平日里最喜欢凑热闹，今日有龙舟赛，素衣没理由不来凑热闹。 就在他焦虑的当会儿，慕容的声音响起：“谢爱卿在找什么？” 谢知节猛然回神，他恭敬回道：“微臣觉得今日热闹非凡，不免多看了几眼。” 慕容深深看谢知节一眼，没有点破他的心思。 小尼姑这会子可能才醒吧，谢知节今儿是看不到小尼姑了。 一旁的陈太后抱着小慕宸，小家伙看到慕容，似很欢喜，张着小手在陈太后怀中跳跃。 慕容眉眼温柔了些许，抱过孩子。 小家伙一到他怀里就蹦蹦跳跳，再加上模样实在是俊俏，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谢知节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皇子，想到这是素衣的孩子，他鬼使神差地道：“陛下，微臣能抱抱小殿下么？” 慕容淡扫他一眼，徐声回道：“谢爱卿未当父亲，不会抱孩子，还是免了吧。说起来谢爱卿年纪也不小了，成亲多年，也是时候当父亲了吧？” 谢知节心头苦涩，敛去眸中的涩意：“陛下说的是，只是生孩子这种事，也要看缘分。” 他想，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后嗣了吧？ 素衣这个心魔不除，他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慕容戳了戳孩子粉嫩的脸颊，突然问道：“爱卿还年轻，就是心态有些老成，要不要朕赏赐几位美人给爱卿？” 谢知节想起被他关起来的楼素雅，拒绝接受这份“美意”：“谢谢陛下的美意。只微臣的妻子是个醋包子，若知道微臣纳妾，只恐不开心。” 慕容倒也未追着这个话题不放，继续逗弄怀中的孩子。 之后他赏赐了齐宴，齐宴谢恩时，还特意拉上了池氏。 池氏没想到齐宴会带上自己在御前露脸，她有些受宠若惊。 而齐宴是想让慕容看到自己的态度。他如今有妻有儿，纵然对妻子没有男女之情，却对她有责任和义务。 素衣已是陛下的女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素衣被他牵连。 这一来，慕容不只是赏赐了齐宴，也给了池氏赏赐。 一旁的德嫔看到池氏得了脸，心下不屑。 池氏也看到了德嫔，她只是淡淡一笑，便乖巧地陪在齐宴身边。 以前待字闺中时，她和德嫔谁都不服谁。但那时她就看出来了，德嫔心悦之人是谢知节。 奈何父亲铁了心把德嫔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那时的德嫔要死要活地不肯嫁，最后还是拗不过父亲的意思。 现如今看来，一向清高的德嫔终也喜欢上她以前看不上的陛下，这个女人不外如是。 等到赏赐告一段落，十个妃嫔便又围在了慕容的身边。 慕容看她们的眼神却格外冷淡，这让大家想起陈太后落水这件事。 虽然慕容没有明言，但都猜得到，陈太后被推入湖中跟船上的人有关系。因为又是使用了催眠术，那就是跟害楼素衣的人是同一个。 害楼素衣的显然就是后宫妃嫔之一，此次伴驾出行的只有十个妃嫔，也就是说，凶手就在她们中间。 她们能想到的事，慕容当然也能想到，以至于慕容看到她们时的表情这么冷，就能理解了。 “其他人都退下吧，今日惠妃伴驾。”就在这时，慕容突然开了口。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错愕，包括陈太后。 德嫔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真凶想陷害梁琬盈，却反而帮了梁琬盈一把，助她洗脱了嫌疑。 凶手想害梁琬盈，梁琬盈就越得宠，慕容不过是想让真凶看清楚，她的诡计不止未得逞，反而让梁琬盈风光无限。 这回连陈太后都没有阻拦，只是看到梁琬盈羞答答地陪在皇帝身边时，她觉得辣眼睛，索性抱过了孩子：“哀家先回清晏殿了。” 临走前，她冷冷看梁琬盈一眼。 梁琬盈心情好，不理会陈太后的挑衅，小鸟依人地陪在慕容身边。 德嫔看着梁琬盈和慕容相携离去，冷笑勾唇：“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害太后娘娘，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只让空尘师太在陈太后跟前更加得脸，甚至还帮了惠妃一把，可笑至极！” 其他妃嫔面面相觑，没有接话。 宁妃怕惹上是非，离德嫔远远的，率先走远。 看着其他人渐行渐远，陶昭仪在德嫔身边站定，问道：“德嫔姐姐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德嫔看向陶昭仪，暗忖陶昭仪也是个有心计，如果是陶昭仪对陈太后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陶昭仪见德嫔打量自己，脸色微变：“姐姐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胆子小得很，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坏人也不会在自己脸上刻着‘坏人’二字。”话音一顿，德嫔又假笑道，“我没说是妹妹，妹妹别胡思乱想。乍一看真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每次出手都没有落到实处，还每回都让空尘师太得了好处。不过吧，现在范围缩小了，就在除惠妃的余下九人当中。我肯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是说，只剩下其他八位有嫌疑了。” 陶昭仪连忙补充一句：“我肯定不会害太后娘娘，也就是说嫌疑人在其他七位当中。” “咱们知道用排除法，陛下当然也会。也许再过不久，便能找到真凶了吧。”德嫔言笑晏晏。 第193章 陛下竟是多情种 在和陶昭仪分道扬镳后，德嫔陷入了沉思。 云莓静静地陪在德嫔身边，直到德嫔问她：“有没有可能是陶昭仪对太后娘娘下黑手？” “不至于吧？陶昭仪是托广宜长公主的福才能入宫侍君，且广宜长公主从龙有功，与太后娘娘素来有交情，似乎没有下黑手的动机。”云莓思量后道出自己的见解。 “俗语说得好，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可能的人。我每回见到陶昭仪，都觉得这个女人并非善类。”德嫔仍然觉得陶昭仪有很大嫌疑。 云莓笑道：“横竖此事查不到主子头上，主子只要看热闹就行了。陛下今日只选了惠妃娘娘伴驾，不就是觉得凶手想一箭双雕，同时害惠妃娘娘？陛下心中都计算着呢。” 德嫔看向云莓：“天真！你也说陛下只选了惠妃伴驾，也就是说，陛下连我都怀疑。无论是谁做了这件事，我都被牵连了，唯二的赢家只有惠妃和楼素衣！” 云莓一下没反应过来：“楼姑娘怎么也成了赢家？” “她不是救下了太后娘娘？眼下不只是太后娘娘愈发看重她，就连陛下也感激她吧？更何况她还有皇子这张王牌！所有棋手之中，她的赢面是最大的。”德嫔心中郁结。 云莓琢磨了之后，却摇头：“奴婢觉得未必。太后娘娘此次坠湖，可不正是因为看重楼姑娘？楼姑娘恩宠越重，就越遭人嫉恨。太后娘娘遭此横祸，奴婢以为凶手真正要对付的依旧是楼姑娘。也就是说，这个人不除楼姑娘不罢休，哪怕甘冒如此大的风险！” 德嫔想起陈太后是楼素衣的靠山，所以说杀了陈太后，也就是让楼素衣孤立无援。说是说，那个人为何会这么恨楼素衣呢？ 她想想除了自己和梁琬盈，剩下的八位妃嫔，觉得个个都没什么特色，也看不出哪一个对楼素衣有这么深的敌意。 会不会凶手并不在这十位伴驾的妃嫔当中？ 德嫔回到养云轩时，伴驾的妃嫔都住在此院。大家正聚集在一起，包括陶昭仪。 她定定地看着这些妃嫔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出谁的嫌疑更大。 宁妃见她在走神，不解道：“妹妹在想什么呢？我同你说话你真没听见。” 德嫔在宁妃对面的位置坐下。 在慕容登基以前，她和宁妃两人在潜邸时相安无事，两人虽没有多深的交情，但宁妃给她的感觉还不错。既不露锋芒，为人也随和。 那时在潜邸就没有那么多的纷争，而且那时的她备受慕容宠爱。所以她觉得，宁妃的嫌疑最小。 宁妃真要是个有心计或善妒的，当年就有很多办法除去她，但她们两人从来没闹过任何口角，她也从未遭宁妃陷害。 “就是在想究竟谁是害太后娘娘的凶手。此计未成，反倒令惠妃得了便宜。”说及此，德嫔特意看向其他人，想从她们脸上看出是否心虚的痕迹。 但所有人目光袒诚，不像是有心计之辈。 可惜这宫里头的女人，有哪个不是没心计的？只能说明她们擅于掩藏或擅长演戏罢了。 宁妃笑着接话：“有什么好想的，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陛下也不是第一天看重惠妃姐姐，妹妹无需多虑。” 德嫔轻哼道：“我这不是被凶手连累，被陛下怀疑了吗？从今往后我们在座各位姐妹都是被陛下怀疑的对象，所以才说凶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这般数落的时候，还不忘观察众人的反应，可惜无果。 养云轩内暗流涌动，在御前伴驾的梁琬盈却很郁闷。 她本来以为这是和慕容培养感情的好机会，谁知慕容只顾自己走，他步子迈得大，她得小跑步才能跟上。 她索性停下脚步，微嗔道：“陛下也不等等妾身。” 慕容似这才想起她这号人物，回头看向她。 梁琬盈趁机走到慕容跟前，看着帝王俊美的脸，想起了先皇那张纵欲过度的中年男人油腻脸庞。两相一对比，眼前的年轻帝王充满朝气，是她想征服的男人。 她正想挽上他的手臂，慕容却道：“朕想起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爱妃先回吧。” 梁琬盈愣住了。 这不是给她一颗甜枣又给她一记闷棒？ “妾身能在御前伺候笔墨么？”梁琬盈不想错过这个和慕容相处的机会。 慕容沉吟片刻，才回道：“罢了，爱妃同朕一起。” 事实证明，慕容确实是要和内阁臣子商议国家大事，梁琬盈却以为慕容说的政务是批阅折子。 当内阁众臣看到慕容来商议政务还把梁琬盈带在身边时，众臣看慕容的表情有些异样。 梁琬盈也知道以大局为重，自觉退到隔间。 谢知节看着梁琬盈的背影，眸光微闪。 以前他倒是没看出，陛下竟是多情种。若是有女人能转移陛下的注意力，那素衣离开皇宫的机会是不是越大？ 梁琬盈躲在隔间，听到慕容和内阁大臣商议的是流民问题。 她听得昏昏欲睡，觉得慕容的生活真是枯燥无味，不像先皇，只要有美人在侧，还管什么流民泛滥？ 最后她也确实睡着了，直到她被饿醒，没看到慕容的身影，她哑声问道：”陛下呢？“ 墨兰见她醒了，上前道：“眼下已是未时，陛下回清宴殿了。是陛下交待奴婢，莫吵醒娘娘，陛下很看重娘娘呢。” 梁琬盈眉心微皱：“你怎么不叫醒本宫？” 她难得有机会跟慕容独处，这样的绝佳机会竟然又错过了。 墨兰一时语塞，方才她说了，是陛下有旨，她总不能违抗旨意吧？ “陛下可曾交待什么？”梁琬盈压下心中的怒意问道。 “待娘娘醒了，陛下让奴婢送您回养云轩。”墨兰忙回话。 梁琬盈气得一跺脚，无奈之下只能回养云轩。 结果她一回去，德嫔便对她连讽带刺：“听闻陛下议事时还带着姐姐呢，姐姐可真是本事。” 梁琬盈顿时神清气爽，娇羞地道：“陛下确实待本宫很贴心。” 第194章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众人看到梁琬盈娇羞的模样，神色各异。 德嫔也很手痒，想把梁琬盈这张得意的嘴脸扇飞。 “不知陛下和姐姐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陛下可曾有翻姐姐牌子的打算？”德嫔又问。 梁琬盈和德嫔刺探的目光对视，她心中的那点得意顿消无踪。 虽然慕容待她确实要和其他妃嫔不同，但侍了寝才有机会怀上皇嗣。在此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德嫔见梁琬盈再笑不出来，心情变得很好：“陛下这样宠爱姐姐，姐姐侍寝是早晚的事。眼下虽然还没被翻牌子，但大家都知道姐姐是被陛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就是等姐姐侍寝的时候，可别忘了在场诸位妹妹。” 梁琬盈觉得德嫔这个女人特别讨厌，她淡声道：“德嫔妹妹也要加油啊。不是说妹妹是陛下心里的白月光，妹妹曾经最受陛下看重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侍寝的机会？” 德嫔挑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她同样可以刺激回去。 总归德嫔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没能侍寝的老人。 德嫔一听这话就来火：“妹妹的事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姐姐还是抓住机会侍寝吧。再如何说，姐姐也是侍候过先皇的，这种事该有经验才是。偏偏陛下至今都不诏姐姐侍寝，不会是嫌弃姐姐不干净……” 她倏地闭了嘴：“呀，妹妹不是故意的，姐姐莫在意哈。” 这回可真把梁琬盈气狠了，她眸色乍现戾气：“德嫔，管好你的嘴！” 德嫔作惧怕状，退后两步：“妹妹说的是事实，姐姐怎的就不让人说了？” 这一来真把梁琬盈激怒了，她扬起手掌，一掌狠狠甩向德嫔。 这时宁妃站了出来，及时握住梁琬盈的腕子：“行了，和气生财，大家都是姐妹，惠妃姐姐莫动手为好，否则传进陛下耳中不好听。” 梁琬盈冷笑看着德嫔：“德嫔妹妹这张嘴如果不想要，那就别要了！” 语罢，她怒极拂袖而去。 德嫔看着梁琬盈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 她才不相信梁琬盈有多受宠，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保守。慕容到现在还未翻梁琬盈的牌子，指不定就是嫌弃她不干净。 “妹妹往后还是别和惠妃针锋相对。她如今正得宠，妹妹讨不到好处。”宁妃劝道。 德嫔不以为然：“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又刚好刺中了她的痛处，她才恼羞成怒。” 宁妃还想再劝，德嫔不爱听，率先进屋。 清晏殿内，芳若打听到消息向陈太后汇报。得知慕容议事时还带着梁琬盈一起，陈太后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反观楼素衣，正在逗孩子玩耍，仿佛这件事并未入她的心。 “素衣，你也莫怪皇帝。哀家觉得皇帝未必有多喜欢梁氏，坏就坏在梁氏是个风流的，会勾引男人，先皇就是这样被梁氏勾走的。”陈太后安抚楼素衣道。 现在的她已把素衣当成自己人，自是不希望她和慕容离了心。 楼素衣心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慕容想必也是喜欢梁琬盈，才会走到哪里便带到哪儿。 不过她也捉摸不透慕容的心。 要说慕容心悦梁琬盈，为何又不诏她侍寝呢？ “太后娘娘言重了，我怎么可能怪陛下？陛下……”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慕容过来了。 慕容入内后，就见陈太后瞪他一眼：“朕让母后不高兴了？” 他说话间还看了一眼楼素衣。 楼素衣以为他想看孩子，便把白白胖胖的儿子递到他跟前，并随口一问：“陛下用膳没？” 吉庆连忙回话：“陛下还没用午膳。此前在和诸位大人议事，陛下才回来，就来见太后娘娘和四姑娘了。” 陈太后一听心疼坏了，哪里还记得置气？ “那赶紧备膳。皇帝，你也别只顾政务，需得准时用膳。”陈太后说着还特意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非常上道：“就是就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就不行了，我稍微晚点用膳就饿得不行，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她此言一出，陈太后和慕容同时笑了。 小尼姑话糙理不糙！ 陈太后也看到慕容脸上的笑意，心中感慨这个儿子少年老成，她这个当娘的以前都没见过他笑，今日却难得一见，还是素衣本事。 再想那梁琬盈虽然会勾引男人，但远不及素衣率气本真，很显然皇帝喜欢素衣比喜欢梁琬盈多。 这样一想，她心里对梁琬盈的那点不满和怨气也消散了。 在陈太后的监督下，慕容吃饱喝足，最后还被逼着吃了甜点。 再过两日便启程回宫，待回了宫，慕容又要大忙特忙，陈太后找准时机，低声交待慕容：“此前哀家坠湖，一直是素衣侍疾。你也难得出宫一趟，陪素衣去怡园转转。”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却见她笑道：“我感觉怡园和皇宫差不多，没什么好逛的，陛下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她这么贴心懂事，多遭人疼啊。 慕容微微颔首，没说什么。 陈太后见状，觉得慕容是块榆木疙瘩，竟不知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再加上素衣也是块榆木疙瘩，两块疙瘩凑一块，能生下宸儿这个孩子也算是奇迹。 陈太后身子无恙后，楼素衣便宿在了西配殿。她习惯了带娃的规律生活，哄睡孩子后，她也很快睡着了。 直到她身子突然悬空，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慕容抱在怀里。她睡意朦胧，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待她摸上慕容温热的脸，才知道自己不是身处梦中。 “陛下要带我去何处？”她哑声问道。 “今日你错过了龙舟赛，朕带你去游湖。”慕容抱着楼素衣，快速离开了清晏殿。 慕容觉得这个时辰还不如睡觉，但见慕容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便婉转道：“我怕宸儿醒后看不到我会哭闹。” 要不还是放她回去睡觉吧？ “他是小大人了，总不能一直黏着你这个当娘的不放。你不放手，他永远长不大。”慕容淡声回道。 第195章 只为博美人一笑 楼素衣：？？？ 孩子才三个月大就是小大人？“小大人”能这么用的吗？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该被孩子困住。”慕容语重心长地道，“朕都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早早放手，让咱们儿子过自己的生活。”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话有道理。 孩子总会长大，但目前孩子才三个月，要怎么让孩子过自己的生活？ 她的表情一言难尽，上下打量皇帝：“陛下童年时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 她听闻先皇不喜慕容，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她并不知具体为何。 难不成是以前先皇虐待过慕容？才让他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并没有！”慕容给楼素衣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楼素衣默了默，追问：“陛下如果小时候受过伤，可以跟我讲的。我听闻陛下在未登基之前，并不被先皇看重……”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慕容笑了。 “既然你好奇，待会儿朕和你说说朕以前的事。”慕容说着，把楼素衣抱上了步辇。 楼素衣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也没多问。 直到上了画舫，楼素衣才看向慕容：“这黑灯瞎火的，上画舫做什么？” 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吧？ “今晚咱们宿在画舫。”慕容牵着她的手走到船头。 楼素衣暗忖好好的高枕暖枕不睡，偏要跑到画舫上来睡，有啥意思啊？ 不过她担心自己说实话会被慕容耻笑，终还是没有杀风景。 等到慕容拿了一些烟花棒递给她，她惊讶之余，露出开心的笑容：“陛下在哪儿找来的这些玩意儿？” 问题是他一个皇帝是怎么知道还有这玩意儿的？ 慕容轻嗤：“这不是常识吗？你以为朕小时候不是像平常孩子那样长大？” 他说着，示意楼素衣点燃烟花。 楼素衣点燃了竹节花，开心得咧嘴笑。 她小时候就特别喜欢这类烟花，只可惜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连过年过节都分不到一点烟花，只能眼馋地看着其他楼家姑娘点燃烟花。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有多羡慕其他楼家姑娘。 她更羡慕楼素雅她们姐妹有尹氏和肃宁伯陪放烟花…… 她转眸看向慕容，烟火照亮了他俊朗的五官，衬得他的表情愈发温暖。 不得不说，这么看这个男人是真好看。 而且他是第一个在过节的时候陪她看烟花之人。 “陛下小时候是不是被先皇虐待过啊？”楼素衣继续此前的话题。 慕容失笑：“父皇虽然风流了些，但他待我们这些孩子都不错。其实传言有失偏颇，父皇待所有皇子一视同仁，只不过对有才情的孩子会喜欢一些。朕有一次作的文章还不错，被父皇称赞了一句，便遭来杀身之祸。在那之后，朕便懂得了掩藏锋芒的道理。” 楼素衣听到这里突发奇想：“莫非是陛下放出自己不受宠的流言？” “倒也不必故意为之。只要朕变得木讷一些，文章做得不好，功课不认真，自是不会被父皇看重。再加上有其他兄长挡在朕的前头，朕自然就成了最不受宠的一个。”慕容说着，又递给楼素衣一根烟花棒。 楼素衣放得不亦乐乎，觉得慕容也算是做了一件她喜欢做的事。 “你也和朕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慕容随手点燃一支烟花。 楼素衣作势想了想，无奈叹息：“自从记事后，在楼家就没什么开心的事。一开始是争肃宁伯这个亲爹的宠，后来发现还要争柯姨娘的宠，我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趣。” 说起来她的前半生乏陈可述，竟没有一个值得记挂在心的人。 哪怕是曾经待她最好的齐晏，也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 “那你和朕一样。母后总说朕性子沉闷，日子过得死板无趣。你和朕在一起，生下了宸儿，两个日子过得死板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就会变得更有趣一些？”慕容又递了一支烟花棒给楼素衣。 楼素衣想想可爱的儿子，觉得这话有道理。 可她也知道，慕容是皇帝，他后宫有很多人。他的日子其实丰富多彩，她就不一定了，生活的全部只有孩子。 “陛下说的是。”楼素衣灿然一笑，轻晃手上的烟花棒。 最起码这一刻她觉得和慕容在一起很开心，哪怕烟火只绚烂了一瞬。 画舫上的楼素衣过得很开心，湖畔陶昭仪和方才人看到前方的湖泊中央有一艘画舫，而且还看得到烟花，两人都定驻了眸光。 “谁在放烟花啊？”陶昭仪很想看清楚究竟，但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画舫上的是什么人。 方才人也在踮足眺望，皱眉道：“怡园是皇家林园，只能是皇室子弟能上画舫，难不成是哪位皇室中的公主或是王爷在哄美人开心？” 陶昭仪觉得方才人的推测有道理：“也许吧，不过有没有可能是陛下？” 方才人想起慕容那张清俊的脸，失笑道：“陛下像是那种会讨美人欢心的男子么？迄今为止，也就只有惠妃娘娘有机会和陛下出宫游玩过一次吧？方才我们出来之前也看到了，惠妃娘娘正在别苑中休息。” 而且这个时辰，也就只有她和陶昭仪睡不着才出来走走，一般人都睡下了。 陶昭仪附和：“倒也是，我看到陛下那张脸就有些害怕，陛下不是为搏红颜一笑的男子。” 两人说话间，又看到画舫的方向传来了烟火的亮光。 两人欣羡地看着，陶昭仪轻声感慨：“自从进宫后，我就再没放过烟火了，真羡慕船上的人可以放烟花。” 方才人也有同样的感慨：“一入宫门深似海，待字闺中时的日子也一去不回头了。” 两人定足看了许久，发现画舫上的人放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烟花。 这个时候夜更深浓了，也不见画舫靠岸，两人才携手回到养云轩。 陶昭仪临睡前还在想，不知是什么人能在皇室的画舫上放烟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可能是陛下，陛下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做这种事。 第196章 误入修罗场 翌日一大早，陶昭仪和德嫔说起昨夜看到画舫上有人放烟花一事，德嫔听后皱眉：“怡园既是皇家园林，画舫定也是皇室中人才能使用吧？” 方才人这时从外面回来，笑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没人知道昨晚画舫有人放烟花一事。也不知是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却跑去放烟花，莫不是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博美人一笑？” 这时梁琬盈也走了过来，见大家聚集在一起，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陶昭仪说完，梁琬盈讥诮勾唇：“这不过是骗无知少女的把戏罢了，定是哪位亲王或郡王为了博美人一笑才用的不入流手段吧？” 德嫔看了现场所有人，发现宁妃也在，此次伴驾的妃嫔一个不少。 她方才闪现的念头是，会不会慕容为讨女人欢心做了这件事，但现场妃嫔一个不少，因而不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再想想慕容那样的性子，不大可能会是做这种事的男人。 就在她琢磨的当会儿，陶昭仪突然笑问：“大家说说，画舫上的人会不会是陛下？” “妹妹想多了，陛下是天下之主，怎么懂得讨女人欢心？从来只有大家讨好陛下，陛下又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做，会做这种自掉身价的事。”梁琬盈冷笑回道。 德嫔闻言看向梁琬盈：“上回惠妃姐姐生辰，陛下不是带姐姐出宫游玩么？这说明陛下不是不懂得讨女人欢心，而是要看对象是谁。” 梁琬盈闻言沉默了。 说起她生辰当天出宫一事，她本来是很开心的，谁知慕容出宫有事要处理，就这样把她晾在了一旁，直到凌晨要回宫时，她才和慕容搭上话。 这件事她都不愿意想起，简直是她凭生奇耻大辱。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她这也是独一份的恩宠。 德嫔看梁琬盈的表情有些古怪，突然问道：“是了，我一直好奇，上回姐姐生辰陪陛下出宫，姐姐有侍寝吗？” 这件事也没人说起，最近也没见慕容翻梁琬盈的牌子，她怀疑那一次梁琬盈根本就没能侍寝。 德嫔的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梁琬盈的脸上。 梁琬盈脸色不大好看，觉得德嫔这个人恶心死了。 但这种事她也不能撒谎，否则便是欺君，不然她谎称自己早已侍寝…… 德嫔看到梁琬盈便秘一样的表情，顿时了然：“惠妃姐姐就算上回没能侍寝也不必担心，陛下宠爱姐姐，侍寝是早晚的事。” 叫梁琬盈平日里高傲得跟什么似的，关键时刻还不是和她们一样，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这所谓的恩宠，也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哪里比得过楼素衣那个尼姑，不只侍了寝，连小皇子都生出来了。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看梁琬盈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梁琬盈不便发作，心情又很不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养云轩。 她想让所有小瞧她的人将来嫉恨她，就得顺利上位。 指望慕容对她主动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可以主动出击，便去了清晏殿。 慕容正在陪陈太后用早膳，得知梁琬盈来了，便准她入内。 陈太后不高兴，觉得皇帝在引狼入室，而她看到这个女人就没了胃口。 “哀家看到某人的脸就饱了！”陈太后毫不客气，转身从芳若怀中抱着孩子就走了。 梁琬盈刚好也不想看到陈太后那张晚娘脸孔，她无辜地道：“是妾身不好，让太后娘娘厌烦了，请陛下宽恕。” 慕容看一眼陈太后的背影，淡声回道：“无碍。” 梁琬盈看着慕容这张清冷禁欲的脸，想着自己刚刚被养云轩那些所谓姐妹怜悯眼神打量的一幕，心中只觉委屈：“陛下喜欢妾身么？” 慕容不明所以：“谁让爱妃不高兴了？” 梁琬盈娇嗔道：“陛下别转移话题，妾身想要陛下的答案。” 慕容轻挑眉梢：“朕自是喜欢爱妃的，爱妃怎会有此疑问？” 躲在外面偷听的陈太后听了火从心起。怎么男人都一个德行？连慕容这样的男人居然也难过美人关。 室内的梁琬盈眼波流转：“陛下既然喜欢妾身，那今晚就让妾身侍候陛下，好不好？” 躲在外面偷听的陈太后一听这话忍不了，她冲了进来，对慕容道：“皇帝，哀家有话要对你说！不相干人等就退下吧！” 梁琬盈脸色难看，没想到又是陈太后这个老虔婆坏自己的好事。 本来她都想好了，就算霸王硬上弓，她都要先得到慕容的身子。只要侍了寝，慕容将来定会离不开她。 慕容见陈太后面色不善，他看向梁琬盈道：“爱妃先退下吧。” 梁琬盈不满慕容赶自己离开，可是她又不能抗旨不遵。她不愿意前功尽弃，只因回到宫中，他届时一头栽进政务当中，连见他一面都难。 今天是难得的机会。 她退而求次，眼神带着祈求：“妾身就在外面等陛下，可以么？” 陈太后冷笑道：“惠妃，退下吧，今儿皇帝不得空见你！” 梁琬盈恨死了陈太后，若非这个老虔婆是慕容的母亲，她早已和陈太后撕破脸。 但为了慕容，她只好忍。 “陛下？！”梁琬盈眼神幽幽地看着慕容。 “皇帝，你打发了惠妃！！”陈太后逼视慕容。 楼素衣过来用早膳的时候，就看到慕容夹在陈太后和梁琬盈之间左右为难的一幕。 想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容看过来，她想躲都来不及。 这时梁琬盈也看到了楼素衣，楼素衣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修罗场，干笑道：“我、我来抱宸儿，你们继续？” 慕容收回落在楼素衣身上的目光，径自对梁琬盈道：“爱妃退下吧，朕今日不得空。” 梁琬盈黯下眉眼，险些落泪。 她已经放下脸面，主动到这份儿了，慕容还却还是赶她离开。 最可恨的是，还让楼素衣看到她被赶走的狼狈一幕。 经过楼素衣身边的一瞬，她狠狠剜了一眼。 楼素衣转过头，只当自己没看见梁琬盈杀人的目光。 第197章 被死尼姑破局了! 梁琬盈走后，楼素衣迅速用了早膳，才去到陈太后跟前道：“娘娘，我来抱宸儿吧？” 陈太后没有异议，把孩子递到她怀里，跟她咬耳朵：“你看看梁氏多会缠人？你学着她一些，不然她早晚会爬上龙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上回你明明宿在皇帝的寝室，却不懂得继续缠着皇帝，不然昨晚你也有机会侍寝，再怀上一个，那该多好？” 楼素衣听得这话看向慕容。 昨晚她也和慕容在一起，虽然是在画舫上，但他还陪她玩烟花了。昨晚上她还找到了童趣，玩得挺开心的。 慕容似感应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母后和你说什么悄悄话？” 陈太后把楼素衣推到慕容跟前：“皇帝，趁你有空，你多陪陪素衣和宸儿。他们母子在宫里头你没空陪，现在难得空闲这么几日，待他们母子好一些。” 慕容从善如流：“儿子听母后的。” 他说着从楼素衣怀里抱走了孩子：“走吧，朕带你在清晏殿走走。” 楼素衣心道有什么好走的，能逛的地方就那么丁点。 慕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想和朕在一起？” 楼素衣顿时挺直了脊梁：“怎么可能？我好想和陛下时时刻刻在一起啊，恨不能把自己拴在陛下裤腰带上！” 陈太后一听这话乐了，觉得小尼姑终于有了长进，也会甜言蜜语了。 没人会不喜欢素衣，小尼姑说话有趣，还是个开心果，听她说话都能让心情变好。 她还窥见皇帝脸上也有了笑意，分明也是很喜欢素衣的。 “油嘴滑舌！”慕容脸上虽然带着笑，却还是轻嗤了一声。 楼素衣心道这不是迫于皇帝大人和太后娘娘的威赦力她才甜言蜜语的吗？她也是迫于权势的淫威在讨生活。 “我说的是真的啊，每次看到陛下这张好看的脸，心情就能变好。我不得不说一句，太后娘娘太会生孩子了！”楼素衣夸奖慕容的同时，不忘把陈太后也捧得高高的。 果不其然，陈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连慕容的唇角都弯了起来。 她就说嘛，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她拍两位大人物的马屁，包管能让他们母子开心。 他们开心，她和儿子的日子也能好过。 “母后会生孩子，你也会生，你看咱们的孩子长得多好看？”慕容与有荣蔫，抱过了孩子，顺便牵起了楼素衣的手。 陈太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走远，不禁感叹：“皇帝能遇上素衣倒是福气。” 芳若也是笑意泛滥：“楼姑娘太会说话了，难怪陛下也喜欢。” 陈太后这时也神清气爽，毕竟儿子对她还算孝顺，今日没有和她对着干，跟梁氏那个贱人有过多的牵扯。 也亏得素衣会说话，竟然连皇帝都喜欢听素衣的奉承话。 “有素衣在的一天，就能牵制梁氏，这是哀家乐于看见的。再如何说，素衣孕育皇嗣有功，光这一点就是梁氏比不上的。”陈太后想到梁琬盈离开时那张怨妇脸孔，唇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接下来的时间，慕容确实一直在陪楼素衣母子，只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一直在清晏殿。 等到回宫那天，梁琬盈还想故伎重施，和慕容一起乘坐步辇，却被陈太后及时叫住。 梁琬盈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乘坐的龙辇先行走远，看陈太后的眼神有些不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太后娘娘应该往前看，莫揪着过去的人和事不放！” 陈太后冷冷一笑：“哀家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哀家的儿子可不会被你糟踏，你且放心，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有机会怀上皇嗣！” 梁琬盈皱紧眉头，看梁太后的眼神很不善。 这个老虔婆说话那么难听，如果她不是慕容的生母，自己早就对这个老虔婆动手了！ 是老虔婆在她手里吃过亏，却一再挡她的路，她真想弄死陈太后！ “可是怎么办呢？陛下很喜欢妾身，将来妾身总要为陛下生儿育女的，太后娘娘还是早认清现实为好。”梁琬盈看到陈太后扭曲的脸，上了马车。 芳若见陈太后气得不轻，连忙安抚道：“太后娘娘勿需把惠妃娘娘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不是还没有侍寝的机会吗？素衣，你说是吧？” 芳若对楼素衣使了个眼色。 楼素衣本想置身事外，见芳若求助，便笑着把粉雕玉琢的宝贝儿子送到陈太后的怀里：“太后娘娘多看看宸儿这张脸，洗洗眼睛也挺好的。” 陈太后本来气得不行，楼素衣这话瞬间让她的怒火烟消云散：“还是你这丫头看得通透。梁氏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为皇帝生儿育女？她也配？！” 楼素衣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见陈太后这样想挺开心，便附和道：“是是是，太后娘娘这样想就对了！未来的事还没发生，光一张嘴会说是没用的，太后娘娘若较真就上当了。再如何，在陛下心中太后娘娘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哪一个女人比得上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这一点倒是事实。 从客观角度来分析，她觉得慕容对梁琬盈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吧，不然怎么会不翻梁琬盈的牌子？ 再者，陈太后两次对慕容下药，慕容都没有生气，就说明在慕容很看重陈太后。 她以前不被柯姨娘看重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柯姨娘在乎自己多一点。再加上如今她也当了母亲，更能体会骨血亲情的那些斩不断的牵拌。 就这样，楼素衣三言两语哄好了陈太后。 再加上有小慕宸这个小福娃陪着陈太后，在回宫的路上，陈太后乘坐的马车不时传来女人和孩子的笑声。 梁琬盈以前三言两语就能把陈太后气得病倒，这回她反攻，以为自己能像以前那样气病陈太后，但这回她失策了。 听到陈太后乘坐的马车上不时传来欢笑声，她脸色越来越阴沉。 该死的楼素衣，她兵不血刃对付陈太后的良策居然被这个死尼姑给破局了！ 第198章 庆祝她还俗 一行人回到皇宫时，早已不见了慕容的身影。 梁琬盈疲惫地回到全福宫，想起楼素衣和陈太后相谈甚欢的画面，她便郁结难消。 难怪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去楼素衣，她以前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做，只因为她觉得对付男人的利器便是美色和诱惑男人的手段。 只要她得到了慕容的恩宠，成为他掌心上的人，再怀上皇嗣，那她在后宫就能无往不利，又何必多此一举，脏了自己的手？ 届时事情败露，反而赔上自己和整个家族，这样的买卖不划算。 可是今日见识过楼素衣讨好陈太后的手段后，她便觉得自己看轻了楼素衣。 这个死尼姑确实有点本事，不只能让陈太后这个难缠的老太婆格外看重，还能睡到慕容这个不近女色的男人，又是以尼姑的身份，如今想来楼素衣勾引男人的功夫比她还了得。 “墨兰，若是本宫想个法子杀了楼素衣，你觉得如何？”梁琬盈对正在斟茶水的墨兰说道。 墨兰的手一抖，看向自家主子：“娘娘素来觉得这是最下乘的法子，这回是怎么了？” “本宫现在还是觉得这是最下乘的法子，可是这个尼姑着实碍眼。凭什么她就能爬上龙床，还能生下陛下的孩子？她又是怎么能讨得太后那个老不死的欢心？”梁琬盈心里不痛快。 她做不到的事，凭什么死尼姑能做到？ “其实这不难理解。当年楼姑娘救过陛下一回，陛下感念楼姑娘的救命之恩，便翻了她的牌子。而今楼姑娘又救下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待楼姑娘好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娘娘不能因为这事便自乱阵脚，论恩宠，娘娘在这后宫是独一份的，任何人都比不上。”墨兰对自家主子崇拜得很。 “你说本宫的恩宠在后宫是旁人比不了的，可为何连被陛下翻牌子的机会都没有？”梁琬盈幽幽轻叹一声。 如今回了宫，慕容回到忙碌的状态，她想见慕容一面就更难了，更遑论说侍寝。 女人的美貌和青春有限，她着急了。 墨兰这回答不上话。 其实她也想不通这是为何，明明陛下不顾众议封了主子为惠妃，哪怕是太后娘娘反对，陛下也一意孤行做了这个决定。 偏生陛下就是不翻娘娘的牌子，不只是娘娘，后宫其他主子也未能得到陛下的宠幸，这事很不合常理。 若说谁都不宠幸，还能怀疑是陛下有什么问题，但空尘师太不是生下了陛下的孩子么？ 总不成在陛下心中，最看重的人其实是空尘师太？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又觉得不对。 陛下真要看重空尘师太，为何连位份都不给一个？楼素衣目前只能无名无份地留在后宫，不伦不类的。 而且在楼素衣生下小皇子后，陛下就很少去咸福宫走动，十天半把月都不去一次。 不过这回楼素衣救下陈太后，又将重回陛下的视野吧？ “君心难测，奴婢也猜不到陛下的心思。”墨兰很快又打起精神，“最起码陛下连位份都不愿给空尘师太，说明她不足为惧。” “本宫觉得楼素衣很会讨太后的欢心，若有太后劝诫，陛下指不定会给楼素衣一个名分。”梁琬盈说及此，更加烦闷。 其实她也猜得没错，陈太后确实是有游说的想法。 她才回宫，便去了乾清宫，直接问慕容有什么打算。 慕容沉吟片刻才回道：“朕暂时没什么打算。” 陈太后闻言气笑了：“她救了我们母子两条命，又生下了宸儿，劳苦功高，你怎么连位份都舍不得给她？” 素衣再大气，也会觉得不公平吧？ “母后不必多言，儿子心里有数。”慕容淡声道。 陈太后皱着眉头看慕容：“你确定自己心里有数？” 慕容失笑：“确定。” 陈太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儿子，你不能仗着素衣老实巴交，就欺负人家。她性子确实好，可也总有心寒的时候。” “这不是有母后在吗？朕忙的时候，母后多看着素衣和宸儿。把他们母子交给母后照顾，朕很放心。”慕容肃容道。 陈太后眸色复杂地看着慕容，发现他不是在说笑。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说：“皇帝心里有数就好。哀家还是那句话，莫让他们母子寒心。目前宸儿还小，若他长大了，知道你待薄他的亲娘，只怕对你也会有怨言……” 她又说了一长串，慕容并没有不高兴，只是应和几句。 陈太后轻叹一声，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走出乾清宫的时候，芳若见陈太后还在数落陛下，笑道：“陛下说要把楼姑娘和小殿下交给娘娘照顾，那就是信任娘娘的意思。奴婢瞅着陛下是有主见的人，想必是有什么原因才暂时未给楼姑娘名份，这种事急不来的。有娘娘照顾，也没人敢对楼姑娘母子不敬。” 就小殿下那样的尊贵身份，除了那些心术不正的，谁敢不敬呢？ 陈太后想想也是，若有人敢去咸福宫闹事，她大不了把素衣母子接到寿安宫居住。 “其实奴婢担心的是娘娘。此次去怡园，竟有人伺机对娘娘下手，那人又藏在暗处，娘娘需得谨慎小心才是。”芳若忧心忡忡地道。 “是了，你提醒了哀家。这回你仔细查查伴驾的十位妃嫔，查查她们的过去，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陈太后觉得这件事最重要。 “娘娘交待的晚了，此前吉庆就同奴婢通了气，陛下在怡园时已命人暗中调查十位妃嫔的过往，若有发现，吉庆会第一时间和奴婢说。在此期间，寿安宫需得加强防范。”芳若低声回话。 陈太后颔首：“对了，素衣那边也交待一声，让她平日里注意安全。不只是宸儿，她自个儿也要小心被人算计。此次她救了哀家，明日你挑一些女儿家喜欢的首饰送过去。她已然蓄发，从今往后就别穿僧衣了，命司衣局做一些时下的新款衣裳给素衣，就当庆祝她还俗吧。” 第199章 所有人围观她还俗! 芳若正要去办此事，陈太后又叫住她：“派人去一趟莲花庵，请住持进宫，为素衣办一场隆重的还俗仪轨吧。” 芳若一愣，很快又了然，太后娘娘这是要为楼姑娘撑腰的意思。 这一趟怡园之行，太后娘娘是真正把楼姑娘当成自己人了。 “是，奴婢明日便派人请住持入宫。” 翌日一大早，芳若便送了不少赏 不是不再动弹，而是动弹的幅度比较少了，只是自己的手里面动弹。 因为没有在交流平台注册过，粉丝只能摸到她的一团机甲只想咸鱼的马甲下关注。 一家三口人住在一个像故宫这么大的房子里，竟然还说没有达到人均居住面积。这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果然还是信了自己的鬼话，一直呆在这里，没有出去。 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潮气扑在她的脸上，连同将那股恶心的感觉都驱散走了一些。 对于弟子教导方面，无惨总能耐下性子教导，成为食人鬼除了要觉醒自己的血鬼术之外，还有咒印的力量，反正食人鬼的能力可以抵挡自然能量的侵袭，还能加强血鬼术的力量，算是一种不错的能力。 水龙弹的出现，代表无惨没有生命安全，也让他们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下可以和朔茂大人交代了。 至于为什么自己看不到人，那也非常的有可能对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异族，要知道异族什么种类都有，有精神属性的，还有物质属性的，这两种完全不同，有些就是隐身而自己看不到的。 闹闹终于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爸爸妈妈就像又一次活过来了一样。 “真是讽刺，魔刃居然会被活捉，这下其他分部又要看我的笑话了。”淡淡的评价了一句，鬼火他就扫了身边的双子座一眼。 但是高敏没有如林鹏飞想的那样放弃，之后陆陆续找了林鹏飞几次，都被无情拒绝。 观众的呼声也是在此时响了起来，何安灵不但唱歌很好听，长得也很好看，所以对于很多观众来说，投她一票，没错的。 方才还战意高昂的无花，猛然看到这一拳袭来，不禁双眼圆睁，心中大骇。 “你以为我慕衍的梦想就是这区区一把拳刃或者成为什么第一刺客”慕衍一直冷若冰山的表情此时有了变化，却是令人生畏的嘲谑和不屑。 或许，菲尔德如今就像当初的她一样，怒到极致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来吧 “我也想……”明以贝之前在收费站被雪芽扔出去救人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当时就有点内急，但是她强忍了下来。 而在他们坐下的瞬间，以他们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人在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方才鸠摩智已经试过，以他的武功，竟然破不开这箱子。如此看来，只能暂时先这样，等找到神兵利器才能将箱子劈开，将里面东西取出。 最终，黑妮没有喝醉，却因为哭太久而累得昏睡过去。严王将她送到住处安置好，才放心离开。 听她这样一说我才反应了过来，蹲下身子摆弄起了面前的人皮来，心中猜测着白世成的最后的下场。 回到旅店时天色已黑，艾格也没再拉着尤伦乱跑，老老实实在房间内休息一夜后，他迎来了君临生活的第二天。 第200章 又被人做了手脚! 楼素衣来不及做何反应，眼睁睁看着慕容转身离开。 她再看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慕容和她咬耳朵的一幕。 想起慕容对她说的那两个字，她后知后觉有些耳热是怎么回事 她好看是一定的，指不定当初慕容就是看中了她这张脸，所以他对她是见色起意。但他对她咬耳朵的时候，她的心跳竟快了一拍。 因为 二人闻言，毫不迟疑的出手，同时释放出了大量的雪丝蚕，瞬间蔓延到了周围十余里的范围。 眼看都十二点十五分了，顾泉山还没出现，郑金山有些不爽地骂道。 某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口，周福泰朝着一辆启动的皇冠挥手示意——他刚刚与合作商用完晚餐，亲自将合作商送上车不说，还让集团的公关陪着合作商一同上了车。 男人看着自己的名气根本就没有震住他，有些不高兴，青帮是在这一带真是咳嗽一声大地发颤，两个不知道名的毛孩子，居然就会这么对青帮一点敬畏都没有。他在次被他们的举动激怒了。 “这个晨风，还来干什么！干什么！”心中不由的着急起来。他知道，晨风将铁蕊打昏就是怕她乱跑，这样的话晨风就可以放下心来，来帮助自己。但是铁木云此刻不希望，他并不希望晨风过来。 林秋雅突然惊叫一声，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面居然沾满了黑乎乎的东西，不用想，肯定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怪味儿。 周围的修仙者们，望着中央的战斗，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尤其是对于罗平的战斗力，都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老四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老五就已经忍不住说了出来，楚风记得老五是和他说过这个事情的，所以，对于老五的气愤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纳兰明珠怎么可能会看上裴东来那个在纳兰轩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前进之后，他们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势力的队伍，这些人看到罗平六人的身影之后，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村上正直手上青筋暴起，周围已经有一大圈的人围观了，对着他指指点点。 “不管他怎么搞，还是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吧，丹尼斯，过来，我跟你俩好好玩玩。”七杀挥了挥手中的巨刃，大声的朝丹尼斯吆喝起来。 铁欣桐站在船头扶着围栏，接着探照灯的灯光，望着茫茫大海，皱着眉头，她是救援方面的专家，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没法保证救援的成功率，这时候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给救援行动增添了太多的困难。 炎舞在五鬼惊愕之际，便燃起熊熊烈焰，向着阵法一角而去，砰！五行阵法一角，金阵瞬间裂开一角，紧接着其余四角也瞬间碎裂，一道道裂纹甚是清晰，轰！一声爆炸，五鬼直被弹飞数外。 见到像是垮了一样的父亲瘫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时，轩辕玉明显感觉到肯定发什么了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情。他想起了姑姑，是的，一直疼爱他的姑姑不见了，明明平时遇到任何事，她都是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保护他的人。 夜清绝自然不会将自己刚在的杰作说给鬼面古玉听，只是说：“许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话音落，一抹笑意爬上嘴角，带着骄傲，更带着自豪。 第201章 为何要手下留情? 找到了源头，阻隔了继续服食热毒的茶水，接下来便是对症下药。 虽然此热毒奇特，但柳御医还是很快找到了对症的方子。 到了第二天，陈太后的舌疮便好些了，午歇时也睡了个安稳觉。 这一天时间楼素衣也没闲着，查出了下药之人，是一位在寿安宫当差多年的老嬷嬷。 而且又是一样的原因，嬷嬷被人催 王诗晗入校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她美丽的外表、高雅的气质引起了无数男生的倾慕，已有好几个男生在追求她了，李欢就是其中之一，还是追得最努力的一个。 说完祁峰拍了拍魏倾城的肩膀，痞痞的笑了笑，转身上二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敲了好半天，屋里还是没反应，祁峰干脆给莫伤使了个眼色，伸手使劲儿一拽，把拉门拽开了。 看着前方堆积的几个大箱子，以及箱子上面的古朴卷轴，幽不凡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盾瑰两人也看到了身后强制平衡芯片造成的结界，开始拉着e60慢慢向结界里走。 龙楷的神色不由的一变，变得有些不自然，公孙不凡口中的吴大人可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费尽心机才是拿下的一位，这些日子来的确是与吴浩德交往频繁，可是公孙不凡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使得他的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纵然祁峰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看着也觉得晕，他有点不明白，把他带到这来干什么 虽然是临时通知迫于无奈，可她好歹是华宇的总裁，就这么直愣愣的戳在天水集团门口算怎么回事 “咱们回到苍云山背面找找，若是南宫昭和有心，应该会留下点线索。”辰锋提议道。 算算时间，下一个资料片应该会在服务器合并后更新，而下一个资料片名为黑暗前的黎明。 如果你够狠的话，可以像是何明慷慨仁慈，这样就“人品”非常牛了，不过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相当艰苦，又是雄心勃勃的行为。基本上，宇宙人看来是最佳选择，可是腹肌哥家族成员，嗤之以鼻，这个傻逼整天装逼累不累 让他惊喜的是，并没有立即传送走，身体停留在了星碑门空间内。 如此一来，就算是上级来检查什么的，人家不想让你看见的东西，你是注定看不到了。 瑟琳娜说着，已经用一个类似万能钥匙的东西摆弄着慕容潇手腕上牢牢钉紧的镣铐。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了，对方一定以为澳特斯疯了！100一美元他以为这些钱是大风刮来的么美国人虽然有钱，但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十亿美元的人还真的非常少。 看着西尔维娅两眼闪闪发光，艾尔又想笑喷了，但看西尔维娅的可怜样子，也不忍再笑出来刺激她了。 萧一默与梦语心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旋即两人相视一眼，苦涩一笑。 正在看报纸的老郑扶了扶眼镜，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华雯靖，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郑知道华雯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但是一个演员再好，如果不给他一个舞台，那这个演员就等于零。 “我太伤心了！秀妍你居然不理解我！”允轩“伤心”的摇晃着脑袋，一脸沮丧的看着秀妍说道。 几乎所有能够想到的职业，都能够在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上找到相应的岗位就连考古人员，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报名谁知道在兴建卫星发射场的整个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考古发现 第202章 铁打的龙体也扛不住啊 虽然陈太后也知道王嬷嬷她们是遭人陷害，但是曾被人催眠，不知会不会留有后患，到底是不能继续在寿安宫当差。 最终还是陈太后作主，让两位嬷嬷出宫，返乡养老。 楼素衣觉得在这件事上，陈太后的做法比较人性化，也全了主仆间的一场情分。 慕容这天特意抽空在寿安宫陪陈太后。 梁琬盈收到风声， 因为要做胃镜，在国际私立医院高院长的妥帖建议之下，傅西洲入院，准备住一晚，顺便做全身体检。 那一汪十几平方的水池清澈见底，不知道有多深，竟然全部都是糖浆。 毕竟是做好了随时下画，进入dvd市场的准备的，花个上千万美元，还怎么往回赚 “您先回去，这个事情我没做过，不过我可以帮您打听打听，有消息我会和您联系的。”这经理很明显一时拿不定主意。 自己完全可以把一些角色拿出来海选一把，哪怕心里已经有合适人选了，也可以海选嘛。 他这副模样和之前的他相比，少了几分算计和伶俐，倒是多了几分憨厚可爱。 容锦午睡方醒，听了讲述，慌乱与无措的同时，心中烧起一簇怒火。 颜青漪平日待她也好，但终究不是亲姐姐，只有在容锦面前，才能毫无顾忌地撒娇卖乖、得寸进尺。 “一言为定。”王保强不知道顾铭的想法，只觉得自己碰到贵人了，冲着顾铭点了点头后就走开了。 察觉到周边如此诡异的变化，灵曦子等人顿觉惊悚无比，元灵感知到他们的情绪，随之发出咆哮威吓。 在路边专门为欢迎子贡设置的大帐中歇息一会，越王和范蠡，便请子贡重新上路，众大臣随后，缓缓向会稽走来。 陈希皱了皱眉头，他回头已经看不到外面了，但是里面依旧亮堂，植物根茎与果实的光芒悠然但是明亮，带着七色光芒，让人清晰的看清自己当走向哪里。 魏晋云转身，在王骷髅和将骷髅的护送下，缓缓走回洞内。身后传来了大声的感谢，那些食人族全部跪了下去，表达了属于自己的感谢。 火把早就准备好了，少姜打火，把火把点着了，这个山中土匪的营地离开明亮起来。少姜举着火把，一间一间地把那些茅屋全部点上火。 她本想理辩，可又想起了四哥的叮嘱，关于此事四哥也叮嘱过，无论何人在她面前诽谤宫中之事，她都不可掺合，所以月千芷没有啃声。 谷长关的心中环绕着若有若无危机感，不过，一想到谷逝瞳的处境，心中的危机感就被焦急感取代了。 想要职责，是西门玉现在的渴望，如果继续这样思考下去，她或许会迷失也说不定。 “爷爷，你去我家吧，我奶奶和妈妈还是叔叔，都是好人。”呦呦不懂其他，却懂得心善。 一瞬间，白曙就明白了，这个就是他现在必须要杀掉的存在——世界意识。。 罗伊对着自己身下的军团大吼了一声，四万人的军团直接向着城楼过去。 至少叶凡是没有看到大明那圆润毫无凸出点的青蛇身体，然后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便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砰砰砰砰！”一株推平毁灭的音波，在叶凡刚才的位置上荡漾，瞬间涂山范围10里内的妖狐通通五孔流血，被强大的音波波及。 都说西海岸是连接通天玲珑塔的，那里的空间灵气波动狂暴至极。白正的想法就是到那死了算了，反正这世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 第203章 你到底是来送汤，还是来勾引朕的? 楼素衣被动接过补汤，暗忖就算是争宠，难道就没有新的手段吗每次都是送补汤，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去争宠。 都怪皇帝小子，临走时为何对她动手动脚 等她端着补汤去乾清宫时，想必整个后宫都知道她去争宠了。 锦书见楼素衣苦着脸的样子就想笑：“姑娘不是说想陛下吗待会儿就能见到陛下了，姑娘应该 这时假扮叶凌的太监惨叫出声，叶凌一怔，抬眸望去，只见他身上的皇袍已被划破，胸口处护体的盘子也被击碎。 叫声发出的同时，宋明琛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颗软趴趴的草苗，从猫的嘴里，掉到了墙头。 “原来是件纺纱机，臣定然竭尽全力，为陛下打造这台纺纱机！”鲁源立即开口。 “什么！”闻言，云若曦狂喜无比。这三年来，云啸风只有数次苏醒，而在那仅有的几次苏醒之中，他都是神志不清，她便是想与云啸风交流都不能。楚尘此刻竟然说云啸风在一刻钟内可以恢复神志，她怎能不惊喜 唐问都没想到超脱空间的转化效率那么高，虽然只是一级超能结晶，但一天赚将近七万颗，外界的遗迹探索者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羡慕的当场自杀，求着唐问让他们加入势力。 眼神清澈无波无澜，乍一看冷漠不可侵犯，却带着慈悲悯怀的神情。 先去地里把异能输送了，顺便除草，土豆红薯都长老高了，红薯樱子都长的很嫩了，她摘了一些嫩樱子回去凉拌吃。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她和赵佳丽一样，对叶凌都是表面讨好，内心厌恶至极。 她感知到宫清月突然出现，于是无声的出现在宫清月房间的门前。 与此同时，后勤组也根据微型天眼传回来的坐标，紧随而来，在这家中餐馆里找到了他。 办好出院手续刚回病房，不明所以的黎岚推着轮椅，看着抽着董飒耳光的任命，询问着董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沈燕珺在朝廷被表扬的事情，也就让所有的人知道了，之前的那些骂名，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这说来也是奇怪，李元吉现在细细想来，也是对自家的那位诸葛先生，不由得充满了一些敬佩之意。 风无寒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落英缤纷学院的外城，远远的看到了五家学院校服，除了那两个顶尖势力其余三个都是大陆上能排的上号的名校。 “这冰封之巅为什么到处都结冰了”比利姆看着眼前的树木，山脊，地面都有着冰冻的模样，甚至还飘着雪花。不由的诧异道。 虽然这个位面的难度很高，但多亏了奈兮特殊的身份和远超出普通人的力量，一路顺顺利利逃出无雪山庄，还让厉司晟心生情愫。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个很要的事情，也是王南北必须要考虑进去的。因为之前和六处的一些纠葛，现在公然的现身在伦敦警察的面前，那岂不是自动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对以后的事情也是非常不利的。 凌星虽然可以事必躬亲，但是却不能事事操心。他若想凌府壮大起来，那么，就不能只有他一个壮大，必须是凌府上下的壮大。所以，他需要培养各位长老。 阴阳政泽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赶忙收回剑气进入草丛一看只见昌塔斯三人吃痛的躺在地上。 姬凌生坐在山顶悬崖边，这深宵的冷风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那个神鬼莫测的同龄人的话语让他很动摇，原本想好的一辈子浑噩荒唐度日忽然不太确定了，前途摇摇欲坠。 第204章 起突冲! 待把楼素衣安全送回寿安宫，吉庆回到御前复命。 见自家主子一幅苦行僧的模样，他弱弱提建议：“陛下要翻牌子吗” 后宫有这么多的妃嫔，陛下就没有一个看上眼 慕容闻言看向吉庆，吉庆在他清冷的目光中露了怯：“奴婢就是问问。” 这后宫女人不是只有四姑娘一个，四姑娘不留下，自有其他妃嫔 江岚瞥了一眼，因为对这个车标的印象比较深刻，当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辆宾利，而南阳一中这边接送学生的豪车虽然不少，但宾利的话，似乎就这么一辆。 巡海，s级能力，不但可以在水中呼吸来去自如，还可以分劈波斩浪，甚至还能够临时征用某一块水域作为自己的领地，成为该水域之主。 一道精光闪现，随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看到之后，包括赵刚在内，所有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月明星稀，淮阴郡，奋威将军府，长得虎背熊腰的奋威将军徐庆，此刻正端坐于将军府的大堂之上，两边帐下，分别是他的亲信幕僚。 能得到这种大佬的青睐，评委会自然是乐不可支，马上迫不及待地宣布本届离园酒会评委会首席评委是孙仲景先生。 “短短数载而已，道友让人震惊，我们与卧龙一族息息相关，道友也不用见外！”秦王笑道。 所以两人一见到厉狐，同时心生默契，各自迅速展开身形，一左一右，大约相距两丈左右，紧紧贴着厉狐死死不放。 “李盟主，如今归墟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是，进入之后，还请你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魔神郑重的说道。 我见这一情况，脸色惨白，但还是一把抓住了青年的匕首，咬牙一狠，直接顺着其手臂往肩膀位置扎了进去。 不管是拿起来什么药材，林沧海都不认识，身边的药材鉴定师，在不断的给林沧海解说的。 显然这次的比武大会至关重要，所以梅山城内，许多有名的高手，以及名门望族，都来到了这里。 不仅拥有身为异形时的强大体魄，也具备与人类相媲美的智力和灵性。 但是，让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叶林的剑气竟然如此强横，虽然是丹境初期，但是发挥的威力相比丹境中期也不妨多让。冯海暗中酝酿的计划，在叶林的压制下，差点就弄巧成拙，差点就被叶林真的趁机压制住了。 于家众人都是不由得心一颤，此刻他们也很纠结，本意上他们当然不愿意和孙家结仇。 于是叶林就把妖龙分身那边暂时放下了，这几天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人类身体的提高以及手中巨阙剑的进一步强化上面了。 罗柏说的肯定是真心话，但这世上并不缺真心话，缺的是实际行动。而在守夜人军团保护的首先就是北境的情况下，艾格也实在谈不上多么感激涕零——他同样用官话代守夜人军团表示感谢后，继续盯着对方看。 其他三人，则是不声不响地望着教室前方的墙壁上，从中冒出了十来个若隐若现的虚幻人头。 “她好像在一个王宫里，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好像正……对着我。”千寻媚说出自己看到的景象。 因为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英吉利皇家银行集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叶天过的十分忙碌，每日上午炼制丹药，下午去玄风洞中修炼，而他们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十分完善，其他弟子并没有发现天榜第一和第二的两人在一起进行着隐秘的行动。 第205章 应该打入冷宫…… 慕容听闻陈太后被气得差点昏厥时，第一时间赶到了咸福宫。 他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不怒而威，凝眉冷目，沉声喝问：“怎么回事？” 其他人不想得罪梁琬盈，但楼素衣不怕。她见没人吱声，便站出来禀明情况。 待听说梁琬盈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时，慕容看向梁琬盈，眸色冰冷：“惠妃，素衣所言是否属实？” 梁琬盈从来没看过慕容这般冷漠的眼神，她作无辜状，螓首微垂：“妾身当时在气头上，并非有意伤害太后娘娘。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诅咒太后娘娘，请陛下明鉴。” 她还是仗着平日里慕容宠着她，不大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楼素衣话只说一半，明明是陈太后率先羞辱她，她一怒之下才反讥？难道只有她有错，陈太后就没有错吗？ 慕容突然一掌狠狠击在桌上，沉声喝道：“是不是朕给了你们什么错觉，让你们觉得人人都能对朕的母亲不敬？！” 皇帝一怒，顿时所有人吓得脸色惨白，齐齐跪倒在地。 梁琬盈本来是不想跪的，但慕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她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也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再也不敢了！” 这会子她终于明白，慕容是真的动怒了。 慕容勾唇冷笑：“你知错？你知错是这样的态度？！” 梁琬盈语塞，她一开始是觉得能蒙混过关，慕容不至于为了陈太后惩罚她，只因慕容以前待她过于宽容，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又或者是先皇时期，无论她做什么，先皇都是先顾着她，以至于她认为，慕容会和先皇一样。 却原来是她想岔了。 “妾身真的知错了，请陛下饶恕妾身。”梁琬盈觉得委屈，泪眼盈盈地看着慕容。 他当众斥责她已让她颜面扫地，就不能让着她一些吗？ 慕容像是看不到美人落泪，冷声下了一道口谕：“惠妃对太后不敬，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全福宫半步！” 梁琬盈顿时瘫软了身子，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慕容又再看向其他妃嫔：“今日这场混乱，在场各位竟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所有人罚三月俸禄！” 有梁琬盈这个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服，齐齐谢恩。 “都散了吧。”慕容摆摆手，示意都离开咸福宫。 众人依次退下，都不敢再看慕容。 等到所有人离开，室内回复清静，慕容让柳御医为陈太后看诊。 柳御医诊脉后向慕容回禀：“陛下请放心，太后娘娘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很快就会缓过来。” 慕容松了一口气，让柳御医退下。 楼素衣颇为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走开的。” 要是她在，绝对不会让梁琬盈有机会气陈太后。 陈太后在看到梁琬盈被罚之后，心里好受多了，此刻也已缓过来。 她也看到了楼素衣护着她的模样，心里头暖哄哄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不关你的事，是惠妃目无尊长，自以为后宫她独大，便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说完她还嗔怪地看向慕容：“你也看到了，梁氏心术不正，哀家劝你往后离她远一些。” 楼素衣怕他们母子因为梁琬盈吵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斜插打浑，揭过这个话题，却听慕容回道：“朕已经禁了惠妃的足，最近她不会出现在母后跟前，母后且放心。” “依哀家看，这种女人应该直接打入冷宫……” 楼素衣用力咳了两声，一时间皇帝和太后齐齐看向她。 楼素衣指指自己的喉咙：“有点痒，我想喝口水。” 她说着还把孩子往慕容怀里送：“陛下难得过来，抱抱宸儿，我抱着手酸。” 慕容接过小慕宸，掂了掂重量：“确实沉了。” 小家伙一天一个样，这会子正冲着他咧开嘴，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孩子穿着一身红，像是年画娃娃，看着很喜庆的样子。 他心一软，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让小家伙挥动着双手，笑得更加欢快。 陈太后看着慕容抱孩子的一幕，也不好再提梁琬盈那个扫兴的女人。 素衣是不想看他们母子吵架，才拿孩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是知道的。 此次梁氏在她手上没讨到好，被皇帝罚禁足，这倒也是好事一桩。 既然不提梁氏，那就说说立后一事。只素衣在此，她也不好问。 “素衣，你去小厨房说一声，就说皇帝今日在咸福宫用膳。”陈太后对楼素衣说道。 楼素衣心道以前也没让自己去传话，今儿个陈太后让她去小厨房一趟，约摸是为了支开她，想和慕容说敏感话题吧？ 例如，立后这种大事…… “好咧，我去跟樊嬷嬷说一声，让嬷嬷多做些陛下爱吃的菜式。”楼素衣说着，便快步走远。 陈太后和慕容看着楼素衣远去的背影，两人都有片刻的闪神。 确定楼素衣走远，陈太后才问道：“皇帝是不是打算立后了？” 慕容没接话，径自逗弄着小慕宸。 陈太后见状继续试探：“那皇帝心中已有适合的人选？” 最起码她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慕容并没有否认。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他确实有立后的打算，也很可能已有皇后的人选。 慕容像是没听到陈太后的话，又戳了戳小慕宸粉嫩的脸。 陈太后见他回避问题，直接挑明：“皇帝，你别想回避这个问题。一天不立后，那些大臣都不会放过把自家闺女送进宫的打算，他们只会逼你更紧。” 慕容闻言终于和陈太后对视：“母后觉得立谁为好？” “当然要贤良恭顺的，家世拿得出手的，最好是对皇帝的帝业有助力的贤内助。”陈太后不需要考虑便有了答案。 慕容莞尔：“朕心中的人选似乎不合母后的心意。” 陈太后双眼一亮：“皇帝真有了人选？是谁？哪家的闺女？难道是这后宫中的妃嫔？” 第206章 母凭子贵，皇后的最佳人选 慕容戳孩子脸的动作顿了顿，片刻才回道：“还未想好。朕打算在后宫妃嫔之中挑一个，但目前所有妃嫔中琬盈的位分最高……” 他话还没说完，陈太后的脸就冷了下来。 她的表情很难看：“如果皇帝打算立梁氏为后，哀家绝不答应！” 还是那句话，这世间的女人死绝了，也绝不可能让梁琬盈当这个皇后。 皇帝此前还惩治了梁琬盈，这个节骨眼儿上却有意立梁琬盈为后，他是不是被梁氏下了降头？ “朕也没说非要立琬盈为后，只不过这后宫之中，似乎没有谁更适合这个位置。琬盈位分最高，宁妃出身将军府，本来适合这个位置，但若要制衡将军府，宁妃注定和皇后这个位置无缘。至于其他妃嫔，就不作考量了。”慕容徐徐说道。 陈太后想起德嫔，但德嫔是池家的庶女。 若是立德嫔为后，还不如素衣来得好。素衣也是庶女，但她已生下了皇子。 是了，与其让惠妃当这个皇后，还不如扶素衣上位。 虽然素衣是楼家庶女，但她生下了宸儿，可以母凭子贵！ 思及此，她目光灼灼地道：“皇帝还漏了一人。你忘了，素衣为你生下了宸儿，她目前还没有位分，但她生下了宸儿，这份功劳是旁人比不了的！” 慕容沉默了，没接话。 “宁妃确实不能册封为皇后，她虽然出身高贵，但将军府势大，不能再出一个皇后。梁氏曾入先皇的后宫，如何能担起皇后之职？她真要上位，届时皇室会成为天下笑柄。哀家倒以为，素衣许是不错的人选，她的人品哀家和皇帝都信得过，以宁妃为参照，素衣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可能也是皇室之福。”陈太后越说越觉得立素衣为后是不错的选择。 虽说素衣势弱，但她也有皇子傍身。宸儿将来长大了，会是素衣最强有力的靠山。 再者素衣的性子也适合那个位置。 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来一个强势的皇后，跟她不对付，那她一把年纪不是很累？ 她越想越觉得立素衣为后是最佳的选择。 慕容沉吟许久才道：“容朕想想。” 楼素衣去了一趟小厨房回来，发现陈太后看她的眼神格外灼热，这样的热切眼神让她有点害怕：“娘娘这样看我做什么？” 难不成她的脸上沾了灶灰？ 陈太后拉着楼素衣左看右看，觉得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儿再合适不过。 素衣救了她儿子，又救了她，他们母子为报答她的恩情，把她收为自家人，那不是很合乎常理？ “看你好看。”陈太后看向慕容，希望他有一点表示。 但她这个儿子素来是情绪内敛的，她也不知道慕容说的考虑是不是在敷衍。 “太后娘娘也好看，陛下这般好看，多半是像娘娘。”楼素衣立刻给陈太后戴了一顶高帽子。 陈太后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瞧瞧这张嘴多甜？” 她又看向慕容：“皇帝，你说是吧？”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眼楼素衣，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楼素衣顿觉自己的唇像是要烧着般，皇帝这个小眼神分明是有色的。 直到慕容别开视线，她脸上的热气才散去。 因为陈太后受了惊，慕容用了午膳后，还亲自送陈太后回寿安宫。 楼素衣这对母子出咸福宫的时候，陈太后跟她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例如“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的”，例如“皇帝留你在后宫是有眼光的”。 而且陈太后说这些话时，还不时看慕容。 慕容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她疑心自己去小厨房的时候，这对母子是不是在讨论她。 等慕容和陈太后走远了，楼素衣才问锦书：“你有偷听陛下和太后娘娘说话吗？” 锦书连忙摇头：“奴婢可不敢！” “要是我没去小厨房，我一定敢偷听他们说了什么。你有没有觉得太后娘娘今儿好奇怪？看我时的笑容好像我是一盘美味的点心。” 她的比喻让雁回忍不住“卟噗”笑出声来。 锦书也忍俊不禁，她看着自家姑娘这张俏美的脸：“姑娘长得好看，确实像一盘美味的点心。” 楼素衣自己也笑了，哪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也就只有她乱打比方。 她琢磨了一会儿便不再纠结。 倒是陈太后为了这件事操碎了心，甚至连睡觉时还在琢磨立楼素衣为后这件事。 在今日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只因为楼素衣没有娘家撑腰，又是庶女出身，似素衣这样的女子，一般都不在皇后候选名单之列。 但世事无绝对，有她这个太后撑腰，素衣的后台比谁都硬，现在就等慕容那边作出决定。 为免夜长梦多，她打算明日再去一趟乾清宫。 翌日一大早她起身，就听闻前朝又在为立后这件事争吵不休。这些人热衷于看到皇帝立后，当然不是真希望看到皇帝早日娶妻，大多数都有私心，希望能在他们的家族中挑一位家世相当的闺秀进宫，壮大家族势力。 慕容下朝后回到乾清宫，看到陈太后的时候有些意外：“母后怎么来了？” 陈太后笑容慈蔼：“听闻今日上朝为了立后一事诸位大臣又吵了起来？既如此，皇帝不如早作定夺。” 慕容却淡声道：“此事儿子还没想好，不急于一时。” “怎么就不急？”陈太后正要继续游说，在看到御书房内伺候的众人时，她下了逐客令，“所有人退下。” 吉庆连忙把所有人赶出了御书房，他则守在书房外，留陈太后和慕容独处的空间。 他不时探头看一眼书房内，没想到陈太后竟然这么看好楼素衣。 再看陛下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抗拒。 莫非此次四姑娘真要上位，当皇后了？ 有太后娘娘这般走动，陛下又是孝子，多半会听从太后娘娘的意思。 以前他根本就没想过四姑娘当皇后的可能性，只因陛下连位分都不曾给四姑娘。可现在看来，四姑娘的赢面非常大！ 第207章 皇帝选妻 楼素衣正在书房里练字，就见吉庆来了。 她以为吉庆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是奉慕容命令而来，谁知听他说道：“咸福宫若缺什么，只管支会奴婢一声，奴婢一定会尽快办妥。尤其是小殿下还小，有需要添置的交待奴婢即可。” 楼素衣觉得吉庆的态度热络得有些诡异。 她是知道的，吉庆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对谁都亲近，其实高傲着呢。 “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你有心了，可是陛下差你过来问我？” “陛下当然关心姑娘，因为陛下走不开，奴婢便特意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吉庆当然不能说是他自作主张跑过来巴结四姑娘。 他只是觉得四姑娘当上皇后的可能性极大，若四姑娘真的成了后宫之主，膝下又有小殿下，那在后宫的地位将无人能及，他主动示好总没错。 “我这儿一切都好，也没缺什么，你有这份心足够了。” 楼素衣说着，特意给了吉庆赏赐。 吉庆这回却推拒了：“以后四姑娘可能还有许多打点的地方，钱银自个儿留着。奴婢还要回御前当差，就不在此流连了，奴婢告退。” 楼素衣目送吉庆走远，她不解地问道：“吉庆怎么还特意跑过来问我缺什么？” 听他这语气，是他自个儿主动来的，不是慕容的吩咐。 “大约是关心姑娘和小殿下吧？也许是陛下透露出了这样的意思，他便过来一趟。”锦书猜测道。 楼素衣没再多想，继续专注练字。 因为一众妃嫔被罚，梁琬盈也被禁足，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后宫安静了下来。 不过看着后宫很平静，却也暗潮汹涌。 大家都在关心究竟是哪个幸运儿能成为皇后，偏偏这事儿在前朝每天都有大臣争论不休，但慕容始终未作表态。 眨眼间到了七月，众文武大臣见慕容始终没有定下皇后人选，便又再联名上奏，请慕容尽快立后。 也不知是不是大家逼迫得太紧，慕容这日上朝时终于松了口，会考虑封后一事。 一时间，所有大臣喜不自胜，朝堂上紧绷的气氛一扫而空。 接下来就有不少大臣建言让陈太后负责挑选皇后人选一事，慕容也没有异议。 这件事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后宫诸人当然也收到了消息。 因为挑选皇后一事交给陈太后，寿安宫顿时又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少诰命妇递牌子入宫，想见陈太后一面。 陈太后则是来者不拒。 就连后宫妃嫔也频频去寿安宫走动，恨不能让陈太后立自己为后。 陈太后每天忙着迎来送往，也看多了世间百态。 后宫所有人都去向陈太后示好，唯有楼素衣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给陈太后添乱。本来她每隔两天就要去一次寿安宫，但见寿安宫人满为患，她便懒得凑这个热闹了。 陈太后拿到了很多大家闺秀的画相，随后去了一趟乾清宫。 虽然她确实属意楼素衣当皇后，但这件事最后拍板还要看慕容这个当事人。是他娶妻，她总不能直接给他塞个皇后。 若他不愿意，她怎么做都无用。 她把画相递到慕容跟前：“皇帝，你自己看看这些人选，有没有合心意的。” 慕容拿起画相仔细翻阅，觉得都长得差不多，他也记不住。 “既然是母后帮朕选妻，朕自然是相信母后的眼光。”慕容看完，把画相塞回给陈太后。 陈太后看他这态度，有心试探：“那哀家觉得素衣适合这个位置，你也同意？” 慕容失笑：“母后决定就好。” “可这是你娶妻，又不是哀家，若将来你怨哀家自作主张可如何是好？”陈太后没好气地道。 她觉得他这样的态度倒是像她在娶妻。 “朕方才说了，相信母后的眼光。再者，素衣是咱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娶她为妻，倒也挺好。”说及此，慕容郑重地道，“就这样吧。朕若不封后，那些臣子每天烦朕。这件事尘埃落定，朕的耳根也可落得个清静。” 陈太后没想到慕容轻易答应封楼素衣为皇后的消息，这件事顺利得有些诡异。 她看向慕容：“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嗯，朕接下来会拟一道封后圣旨。”慕容淡声道。 陈太后失神地看着慕容，暗忖这件事会不会太顺利了？ 她以为要费一番唇舌说服皇帝，可他轻易便下了决定。 不远处伺候的众人听到了陈太后母子的对话，面面相觑。刚才两位大人物都没有斥退他们，他们便竖起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 不想皇后的人选就这样轻易定了下来，而且还是太后娘娘挑的人选，跟玩过家家似的，简直不是真的。 吉庆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楼素衣真的成为皇后时，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四姑娘是个有福之人。 旁人卯足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四姑娘不争不抢便能够拥有。一是陛下的龙体，二是小皇子，三是皇后之位。 作为当事人的四姑娘，连自己要当皇后都不知道吧？ 后宫是有消息渠道的，有人通过卖消息赚得银子。再加上陈太后和慕容都没有摒退众人，一时间皇后人选定下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但是没有人敢说是楼素衣，只说是后宫的女人。又有人收到确切消息，是陈太后挑定的皇后人选，陛下一切听从陈太后的安排。 皇后人选定下来的消息当然也传进了咸福宫，楼素衣听到后也起了好奇心：“这么快定下皇后人选了？是谁啊？” “奴婢收到消息，听闻是后宫中的妃嫔，总不能是惠妃娘娘吧？”雁回也好奇得要死。 如果是梁琬盈登上后位，那姑娘上回得罪了梁琬盈，那不是以后在后宫没有好日子过？ “你傻呀！你方才还说是太后娘娘定下的皇后人选，陛下不过是听命行事。既如此，你觉得可能是惠妃娘娘吗？”楼素衣啼笑皆非。 雁回汗颜：“奴婢居然没想到这一点。但若不是惠妃娘娘，那还能是谁？” 第208章 这是立后啊! “后宫妃嫔很多，哪一个都有可能。”锦书压低了声音，“宁妃娘娘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一些？” 毕竟宁妃娘娘是除惠妃娘娘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嫔，出身将军府，为人也低调，再如何也比惠妃娘娘的胜算大。 楼素衣却持不同的意见：“德嫔娘娘的机会更大吧？陛下曾经最宠爱的不是德嫔娘娘么？” 既然是陈太后挑人，那梁琬盈不可能上位，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至于其他妃嫔，她觉得宁妃和德嫔的机会更大一些。两位都曾是慕容的侧妃，而且她们跟慕容的时间最长，目前这两人的位份也比较高。 不过德嫔是庶女出身，当皇后的机率比较小。 而宁妃又是将军府的嫡女，但若慕容忌惮将军府的势力，宁妃可能也不会是皇后的人选。 或者皇后的人选根本就不在这两位当中？ “若说起宠爱，奴婢以为陛下最宠的是姑娘。”锦书觉得德嫔娘娘的恩宠和姑娘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楼素衣回锦书一朵假笑：“我可不觉得陛下有宠着我。” 慕容喜欢给她找不自在倒是真的。 雁回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如果论宠爱来提名，我觉得姑娘的机会更大。太后娘娘不是更喜欢姑娘么？让太后娘娘选，姑娘不得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锦书和楼素衣同时愣住了。 随后楼素衣乐得不行：“傻丫头，你以为皇后是谁都能当的啊？我连位份都没有，又是庶女出身，如今还跟楼家断绝了关系，你觉得皇后这位置轮得到我来坐？” 就算天下红雨也不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好吗？ 太后娘娘确实喜欢她，但这是立后啊！哪怕太后娘娘胡闹，慕容也不可能由着陈太后自作主张吧？ 锦书也觉得不可能：“就是！而且姑娘也不是后宫妃嫔，你打听到的不是说后宫妃嫔吗？” 雁回哑然，好像是这样，看来确实是她想歪了。 锦书突然又道：“奴婢以为皇后人选不可能在上回去怡园伴驾的十位妃嫔当中。陛下的人还在彻查这十位妃嫔，在没查清楚之前，陛下怎么可能立她们其中之一为后？” 楼素衣边听边点头：“你这话在理！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陛下确实不大可能没查出真凶之前立那十位贵人为后。” 但若这些人都不在皇后名单之列，其他妃嫔就更不可能了吧？ 慕容的后宫妃嫔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十位。 楼素衣越想越迷糊，便失了兴趣：“谁当皇后都一样，只要届时别针对我就行。”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既然要下封后圣旨了，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若是新上任的皇后故意针对她，她还有陈太后撑腰，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楼素衣不再猜测谁是皇后人选，谁知德嫔和陶昭仪突然来找她，问她是否知道新皇后定下了谁。 “我近几日都未见太后娘娘，自是不知太后娘娘定下的皇后是哪位贵人。”楼素衣啼笑皆非。 她是真没想到德嫔和陶昭仪会来向她打探消息。要知道她在这个后宫是边缘人，她才是消息最落后的人。 不过吧，无论是德嫔和陶昭仪，两人当皇后的机会都不大，她们两个都是害陈太后的嫌疑人，陈太后怎么可能让她们当上皇后。 只不过这句大实话不能说，以免得罪这两个女人。 德嫔见楼素衣不像是在装蒜，不免有些失望。 “楼姑娘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寿安宫？”陶昭仪微笑问道。 楼素衣心道自己虽然是有点好奇心，但完全没必要淌这趟浑水。陶昭仪叫她一起过去，还不是想让她去探陈太后的口风？ 她傻了才会被陶昭仪当枪使。 “我要带孩子，就不去了，两位贵人慢走。”楼素衣趁机赶人走。 陶昭仪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楼姑娘就不好奇谁能入太后娘娘的眼么？不论是谁当皇后，将来总归是要统领后宫的，哪怕是楼姑娘的孩子，也得叫皇后一声嫡母，总是越不过皇后的。” “陶贵人说的是，可我实在走不开，陶贵人还是找其他贵人一同前往寿安宫吧。”楼素衣不急不缓地回道。 陶昭仪见楼素衣油盐不进，也不好再说什么。 德嫔早就不耐烦了，她觉得跟楼素衣在这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还不如早点向陈太后打听消息。 楼素月这回也来了，但有德嫔和陶昭仪在，也轮不到她插嘴。 临离开前，楼素月回头看向楼素衣道：“若将来陛下册封了皇后，届时她针对四姐姐，四姐姐可以找我帮忙。” 楼素衣根本不想搭理楼素月，假装没听见，别开了视线。 楼素月轻撇唇角，心下不以为然。 有皇子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名份？等陛下册立了皇后，届时楼素衣的孩子很大可能会被抱给皇后养。 届时看楼素衣还能不能得意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出了咸福宫，往寿安宫而去。 不想她们去到的时候，寿安宫已人满为患。除了宁妃，其他叫得出名字的妃嫔几乎都到了。 看到她们几人入座，方才人小声道：“方才我还和其他几位姐妹问起德嫔姐姐，不想姐姐就来了。” 德嫔携同其他几人向陈太后请了安，似笑非笑地道：“妹妹们倒是来得挺快。” “我就是来凑数的，当然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幸运儿能当上皇后。”方才人兴致勃勃的样子。 德嫔多看了一眼方才人，暗忖难道方才人就不想当上皇后？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希望皇后会是自己吧？ 陈太后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也知道她们所为何来。 只不过她假作不知，想知道谁会先挑破这件事。 这时德嫔开了口：“我方才去了一趟咸福宫，本想着和楼姑娘一同来见太后娘娘的，但楼姑娘说要照看小殿下，便不来了。不过她也好奇会是哪位幸运儿能成为皇后，还托我问问太后娘娘。” 楼素衣虽然不来，她还是一样可以利用楼素衣作文章。 第209章 暗潮汹涌 德嫔抛出的问题，正是所有人此行的目的。大家看着陈太后目不转睛，摒息等待答案。 陈太后像是看不到众人殷切的目光，自顾自地喝茶。 自从她的养生茶壶被人下过药后，她便对养生茶也失去了兴趣。 看到眼前这许多年轻又貌美的女女，她就想起那桩不愉快的事。 “太后娘娘，这事说不得么？”德嫔见陈太后不接话，试探道。 陈太后又喝了一口茶，姿态摆得十足。 陶昭仪见状也有些坐不住了：“太后娘娘，妾身也好奇是哪位姐姐有这个福分，能入主中宫。” 陈太后看向她，终于不再卖关子：“此事需皇帝定夺，时机到了，各位就能知道皇帝会娶谁为妻。至于其它的，哀家不便多说。” 众人沉默了。 陈太后话说到这份儿上，就是不可能透露的意思，也就是说还是得等最后的圣旨颁布。 可若事先知道是谁被陈太后相中，或许她们还能在此事定下来之前搞搞破坏。 若真下了圣旨，便是一切都成定局，届时她们做什么都来不及。 众人心思各异，却也不能再追问。 因为从陈太后嘴里套不出话，最后一众人等无功而返。 位份高的也不乘坐步辇了，出寿安宫后便在讨论到底谁能雀屏中选。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再遮掩。 谁不渴望当上皇后呢？现如今所有妃嫔当中，只有惠妃被禁足。 再加上陈太后极其厌恶梁琬盈，因此梁琬盈成为皇后的机率很小。也就是在剩下的妃嫔当中选一个，但要说谁的胜算比较大，还真难以下决论。 德嫔看了看在场十几人，觉得每一个看着都没什么机会，有一些甚至连和陈太后打照面的机会都少。 反倒是陶昭仪似乎和陈太后渊源更深，再加上广宜长公主的关系，陶昭仪的赢面不是更大？ 但见陶昭仪的样子，肯定也猜不透陈太后的心思。 “会不会消息是假的？”吴美人也在打量众人，觉得困惑。 她怎么觉得皇后的人选可能不在后宫之中，她看着眼前的一众人等，觉得德嫔的位份最高，要说概率，肯定是德嫔最有机会入陈太后的眼。 但见此前陈太后的反应，不像是看中德嫔的样子。 “太后娘娘态度暧昧，皇后人选大概念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只等陛下颁下圣旨。这个消息是从乾清宫传出来的，不会有错。”接话的是肖婕妤。 至于具体是谁，不只是陈太后知道，陛下必定也有了决论。 “德嫔姐姐不是最受陛下宠爱么？不如姐姐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妹妹们便等着德嫔姐姐的好消息？指不定陛下要册封的正是德嫔姐姐呢。”陶昭仪笑眯眯地道。 德嫔觉得陶昭仪坏得很，让她去打探消息，那慕容会怎么看她？ “我也觉得德嫔姐姐当选的机率最大。听闻陛下未登基前，德嫔姐姐的恩宠就是独一份的。陛下又是个念旧情的，若不然也不会册封惠妃姐姐。”肖婕妤附和陶昭仪道。 “是啊，要不德嫔姐姐去一趟乾清宫，我们这些姐妹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方才人也在一旁起哄。 德嫔自是看出这些人是什么心思，无非是让她当这个出头鸟。 但万一她真是皇后人选，岂不是打这些女人的脸？ “罢了，我就去一趟吧。不过陛下公务繁忙，也不知有没有时间见我。”德嫔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只因怕自己连乾清宫都进不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对德嫔说了好话。 就这样，德嫔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折道去了乾清宫。 她才去到乾清宫前，便被人拦下。 她有备而来，不慌不忙地道：“我有要事找陛下商量，劳烦通传一声。” 不多时，她果然顺利入了乾清宫，在御书房见到了慕容。 “爱妃有何事要与朕商量？”慕容免了德嫔的礼。 德嫔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词：“嫔妾听闻陛下要立后了，想知道此事是不是真的。” 她寻思着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问清楚。 像慕容这样的人，肯定看得出她此行的目的。若是含糊其词，反叫慕容看了笑话。 再说了，她是穿越女，本就与这些古代土着女人不一样，大大方方不是挺好？ 慕容深深看一眼德嫔，徐声回道：“确有其事。” “那人选定下来了吗？方才我和其他姐妹去看望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说需得看陛下的旨意。” 言下之意，慕容没必要打马虎眼。 慕容也很坦然：“定了。” 德嫔双眼一亮：“嫔妾能先打听打听是哪位姐妹有幸入主中宫么？嫔妾特别好奇，想必那位姐妹一定有其独到之处！” 慕容想起楼素衣那傻乎乎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否独特朕不知晓，但既然大家都关心朕的婚姻大事，便找个人坐上那位置。爱妃莫急，朕很快便会下一道圣旨，爱妃即将知晓那人是谁。” 德嫔的心不断下沉。 从慕容的口吻能确定一件事，皇后肯定不是她。 既如此，无论是谁都是她必定要除去的敌人。 再见慕容无所谓的模样，似乎皇后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看来传言是真的，是陈太后定下的皇后人选，慕容也只是重孝，才听从了陈太后的建议。 如此即可肯定，皇后人选和梁琬盈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她心里难受，却还是强颜欢笑：“无论是谁成为皇后，嫔妾一定会和她好好相处，不让陛下操心。” 慕容很满意德嫔的回答，他陪德嫔说了几句，便打发了她。 德嫔离开乾清宫时，挺直的脊梁弯了。想到待会儿还要应付那些虚伪的女人，她心中更郁闷。 待德嫔回到长秋宫，就发现她那些所谓的好姐妹果然都在等着她。 见她回来，大家热情地迎上前，这回连虚伪的寒喧都免了，陶昭仪率先发问：“陛下说了册封谁为皇后么？” 德嫔强扯出一点笑容：“陛下已经有了人选，但没说是谁，可能快公布了。” 第210章 钦定的皇后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德嫔兴致不高。所以这皇后人选，断不可能是德嫔。 既然不是惠妃，也不是德嫔，那还能是谁？ “陛下可曾说皇后人选在后宫现有的妃嫔中？”陶昭仪追问。 德嫔意兴阑珊：“我没有多问。” 横竖都不是她，她有什么好问的？ 所以在慕容心中，她什么也不是吧？以前所谓的恩宠，也就能骗骗不知情的人。 慕容未登基之前，确实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她。可是深想一层，那也不过是物质上的东西罢了。 当时潜邸只有她和宁妃，不给她便是给宁妃。她得到的多一些，宁妃得到的或许也不少。 所有人都说她是慕容的白月光，但其实，她称得上白月光吗？ 德嫔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恋爱脑的。以前她痴迷于谢知节的时候，用了很多办法想让谢知节注意到她。 现如今成为慕容的妃嫔，哪怕他后宫美人如云，她这个穿越女也轻易接受了要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现实。 她不喜欢他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爱上他之后，却希望他也爱着她。 突然发现慕容心里并没有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没了。 她没心思再应付一众妃嫔，下了逐客令：“妹妹若还有其它疑问去问陛下吧，我就不招待各位了，请便。” 众人看到德嫔颓然的样子，大概也知道她心情不好。 大家本来就是塑料姐妹情，德嫔出局，她们本该高兴才是。 但转念一想，如果德嫔都不能当皇后，那她们就更别指望能上位。 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 陶昭仪出长秋宫的时候，心思却还活络。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一国之母的位置那么重要，怎么就这样轻易定下了？ 更何况只收到名单已定的通知，偏偏德嫔也去过乾清宫，得到了陛下的肯定答案。 那就是说，这件事不假，但不可能是德嫔和惠妃，那能是谁？ 后宫妃嫔当中，还有谁担得起皇后之职？ 其余妃嫔很多位份不高，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宁妃，莫非就是宁妃？毕竟宁妃是老人，又是将军府嫡女，当年跟慕容的时候也不过是侧妃。 以宁妃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当一个不受宠皇子的正妃也是可以的。 若是如今陛下补宁妃一个皇后的位置，那也有极大可能。 今日去寿安宫打探消息的一众妃当中，独独没有宁妃，难不成宁妃早收到了风声，才不跟她们掺和？ “方妹妹，要不我去找宁妃姐姐吧？指不定宁妃姐姐这回入了太娘娘的眼，她才是钦定的皇后。咱们事先去跟宁妃姐姐打好关系，对咱们的将来有益无害。”陶昭仪转瞬间便有了主意。 方才人兴致缺缺的样子：“谁当皇后还不一定呢。无论谁当皇后都可以，我反正威胁不到任何人。我就懒得掺和，回了。” 陶昭仪不好勉强，找了肖婕妤和吴美人，便去到宁妃居住的景仁宫。 景仁宫素来冷清，宁妃平素为人低调，很少与人来往。 看到陶昭仪她们过来，有些意外：“妹妹们怎么得空来我景仁宫小坐？” “姐姐这话说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陶昭仪说话间，打量景仁宫的摆设。 她一眼看到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只朱红直口短颈花瓶，里面插放着时下的长春花。 长春花花色艳丽，与朱红色的花瓶衬在一起更显得颜色瑰丽，甚至瑰丽得有些刺目。 “妹妹也喜欢长春花？”宁妃的声音惊醒陶昭仪的思绪。 陶昭仪多看了两眼长春花，摇头回道：“不怎么喜欢。我总觉得它美得过于艳丽，甚至有些媚俗。” 话一说完，她又觉得这话有些歧意，又补充一句：“但姐姐这边的家居摆设过于简单，有一抹靓色印衬，立刻就让人眼前一亮。” 宁妃抿唇笑笑：“我纯粹是喜欢它的名字。花无百日红，它却名日日春，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好的希翼。” 陶昭仪看着宁妃温婉的笑容，想想她出身于将军府。乍一听宁妃是将军府的嫡女，她以为宁妃是一个武刀弄枪的将门虎女。 如今看来，是她浅薄了。 她讨厌这后宫中很多女人，包括惠妃和德嫔，但宁妃人如其名，给人宁静祥和的感觉，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就是平时太低调了，没什么存在感。 哪怕上回去怡园，她们一同住在养云轩，她对宁妃也没什么印象。 说实话，换其他妃嫔当皇后，她多少会有不服气。但如果是宁妃入了陛下的眼，登上后位，她反而觉得在情理之中。 “姐姐性子真好，难怪得陛下看重。”陶昭仪笑笑，遂转移话题，“陛下即将封后一事，姐姐可知晓？” “此事传得街知巷闻，我又怎会不知？妹妹是为此事而来？”宁妃说话间，玲珑上了茶。 陶昭仪笑笑：“后宫没人能坐得住，只有姐姐不动如山，姐姐可是事先收到了什么消息？” 宁妃闻言也笑了：“你看我像是不动如山的样子么？我只是觉得事已成定局，着急亦无用。我当然也在乎谁登上后位，若那人好相处倒也罢，若不好相处，后宫只怕没有宁日了。我只是觉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陶昭仪觉得宁妃这话倒也是事实。 “那姐姐猜，会是谁上位？”陶昭仪又作同样的试探。 陶昭仪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可想不到。不怕妹妹笑话，我也曾想过去寿安宫问问，但后来还是作罢。惠妃禁足了，目前我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一个，行事总该稳重一些。” 陶昭仪觉得这应该是宁妃的心里话，因而对宁妃又亲近了一分。 “我只知德嫔姐姐和惠妃姐姐都没有机会，一个禁足，一个向陛下亲自问询过，我猜想陛下可能会册封的人就只剩下姐姐了。”说及此，陶昭仪笑意明媚了一些，“姐姐若当上皇后，可别忘了妹妹。” 第211章 是个疯子! 宁妃闻言看向桌上盛放的长春花，失笑道：“妹妹太看得起我，我自知没什么机会当皇后。也不知哪个幸运儿能成为陛下的妻子，说起来真叫人嫉妒。” 陶昭仪没想到宁妃会这么直白，她以为宁妃会虚伪地说自己并不在意陛下要娶妻了。 说起来，谁会不嫉妒这位即将荣登后位的女人呢？ “我是不是吓倒妹妹了？”宁妃似乎发现自己过于直接，苦笑道，“妹妹是不知道我父亲对我期望有多高，父亲希望我能得到陛下的宠爱，也希望我能光宗耀祖，可惜我没本事，至今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昨儿个我母亲才进了宫，问我有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看到宁妃苦涩的笑容，陶昭仪难得生出了一点同情心理。 宁妃的家世也很了得，出自将门世家，功勋显赫，出身在这样的家族当中，本该一往无前才是。 偏偏当了皇帝的女人，自然得要争一争皇后之位。若是做不到，宁妃的家族定会觉得宁妃是一颗废棋。 “后位只有一个，姐姐就算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那也怨不得姐姐，姐姐莫难过。横竖姐姐进了宫，也不需要时刻与家族中人打交道。”陶昭仪安抚宁妃道。 宁妃强颜欢笑：“母亲倒也说得对，我没本事，明明我和德嫔跟了陛下几年时间，却始终无法令陛下多看我一眼——” 她似乎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遂展颜一笑：“我尽说这些无趣之事，妹妹莫笑我。” 陶昭仪连忙回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倒是比姐姐好一些，家人对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我平安顺遂，我家人就安心了。” 她的嫡母是广宜长公主，在她进宫前，广宜长公主便特意交待过她，莫太过执着于得到陛下的真情。 她当时不以为然，想着凭自己的身份，以及她的美貌，要夺得圣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进宫后她才觉得现实很残酷。 她连陛下一面都难，更何况是得到圣宠呢？ 她性子要强，自是不甘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的度过。她希望能成为宠妃，让嫡母高看她一眼。 “难怪妹妹的性子讨喜。我就是太过看重家人，才会活得小心翼翼……”发现自己重导旧题，她笑了，“不说这些了，妹妹尝尝我这里的点心。” 此后陶昭仪和宁妃聊得欢快，她临离开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我和姐姐还挺投楔。” “我也没想到和妹妹竟然有不少共同话题。后宫烦闷，妹妹以后有空多来我说说话。”宁妃亲自送陶昭仪出门。 陶昭仪自是满口答应：“那我先回去了，下回我再来找姐姐。” 宁妃明媚一笑，令她略显平常的五官顿时变得生动。 “姐姐该多笑的，笑起来多好看啊。”陶昭仪笑着和宁妃挥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宁妃看着陶昭仪的背影，不禁感慨：“没想到本宫和陶妹妹竟然能说到一块。以往本宫总觉得她心计颇深，现在看来是本宫想多了。” 玲珑笑着附和：“难得看娘娘这么开心。如陶昭仪所言，娘娘确实该多笑笑的。” 宁妃摸摸自己的脸：“本宫这张脸再好看也就这样，如何比得过后宫其他姐妹。倒是陶妹妹的性子与本宫相合，这是意外之喜……” 两主仆折回景仁宫，声音渐渐消失。 因为众人都打探不到消息，便也都消停了，静等慕容的圣旨下来。 倒是朝堂上有不少臣子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成为皇后，想要打听，但都无功而返。 齐宴担心的则是楼素衣。 现如今后宫由陈太后掌管，素衣又救下了陈太后，陈太后自是会护着素衣。 但若皇后上位，掌管后宫的大权肯定会落在皇后手中。届时如果皇后没有孩子，大概率也会盯上素衣生下的小皇子。 无论他怎么想，都替素衣揪着一颗心。 反观谢知节，巴不得慕容早点立后。此次大臣联名，他在其中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只要慕容册封了皇后，素衣在后宫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顺畅。如果新上任的皇后还能抢走素衣的孩子，素衣在这个后宫便再无牵挂，自是可以随时离宫。 这是他的算盘，也是极力促成这件事的原由。 虽然不知慕容到底会册封谁为皇后，但他觉得，自己定能达到让素衣出宫的最终目的。 齐宴看谢知节心情不错，在出宫时特意和他并肩走一起：“谢大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是啊，陛下很快会立皇后，作为臣子，本官替陛下开心。”谢知节丝毫不掩饰。 齐宴眸光微闪：“看来这次逼陛下尽快册封皇后，有谢大人的一份功劳。” “本官是为了大夏社稷才促成此事，连陛下都会称赞本官一句，侯爷可没有对本官说教的权利。”谢知节徐声启唇。 齐宴闻言嗤笑：“你以为陛下立后，素衣就有机会出宫？谢大人或许忘了，素衣已是陛下的女人，这辈子她不可能离开皇宫。” 谢知节只回他四个字：“拭目以待。” 他只知道素衣热爱自由，喜欢热闹，后宫森森，不适合她那样活泼的性子。 再加上素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慕容几回，他如此这般，是为了解救素衣出水深火热之中。 两人最终又是不欢而散。 谢知节心里一高兴，便大发慈悲去到关押楼素雅的院子，并决定放她出来。当然，是有条件的。 楼素雅这会子看到谢知节都有点害怕，她觉得谢知节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其实是个疯子。 “我不再关着你，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你若答应，我便放你自由。”谢知节坐在楼素雅的对面，和她谈条件。 楼素雅最近营养不良，像是老了十岁，她迫切想要自由：“你说。” “你往后若有空，可以想办法进宫，劝素衣离开皇宫。若她答应离宫，我能助她一臂之力。”谢知节抛出谈判的要求。 楼素雅脸色剧变：“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212章 这是封我为皇后的圣旨? “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选择，我不勉强你。或许你想继续关在这幢院子里，直到你老死？”谢知节好整以暇地道。 楼素雅心里发苦，她爱上的究竟是怎样恶毒的男人？ “当然，你也可以阴奉阳违，趁机逃回娘家，我不拦你，甚至还能跟你和离，还你自由。”谢知节淡声又道。 “还我自由？难道不是你想为四妹妹腾出谢夫人的位置么？她已是陛下的女人，生下了皇子，会稀罕给你这个臣子做继室？！”楼素雅冷笑，撕破谢知节的伪善面具。 谢知节并未否认。 以前是他愚蠢，居然想让素衣给他当妾室，他早该休了楼素雅，为素衣腾出正妻的位置。 若不然，素衣就不会被他逼得削发为尼，可能也就不会入宫，成为慕容的女人。 他只盼着一切还来得及。 “我已经给了你选择，也愿意跟你和离，你可以考虑一些日子再给我答案。”谢知节不欲久留，起身就想离开。 楼素雅看着谢知节的背影，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我会进宫，帮你劝四妹妹，但我不会和离！”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心爱的男人让给楼素衣？ 就算是死，她也会是谢知节的发妻。 谢知节没有就和离这个问题和楼素雅纠缠，他现在需要一个人能帮他联系上素衣，楼素雅还有一点价值，和离这件事不急。 就这样，楼素雅和谢知节迅速达成了共识。 许是心情不错，这天晚上谢知节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他和楼素衣成了亲，还生了两个孩子，他们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翌日一早他上朝时，忆起那个美梦时还在不断回味。 直到议完了政事，慕容命吉庆宣读了一道封后圣旨。 一开始谢知节还觉得自己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因为慕容即将封后。直到听见册封为皇后的人竟是楼氏，他的心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恍惚间他还在想楼氏也不只是素衣，不是还有一个楼才人？直到又听吉庆宣读“孕育皇嗣有功”这一句，他有如坠身冰窖，遍体生寒。 当然，现场不只是谢知节震惊，其他大臣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册封为皇后的竟是楼素衣，那个跟肃宁伯府断绝了关系，被楼家视如敝履的庶女，竟然一跃成为一国之母。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肃宁伯的脸上，肃宁伯也很震惊。 他承认自己从来看不到楼素衣这个庶女，哪怕听说楼素衣成了陛下的女人，要跟伯府断绝关系时，他也觉得这个庶女没什么价值。 毕竟素衣连名份都没能要到一个，断绝关系便断绝关系，于伯府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谁能料到楼素衣竟然出息了，母凭子贵当上了皇后。 这圣旨一下，可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如今是后悔莫迭，只恨自己以前轻忽了楼素衣，否则今日楼家将无限荣光。 齐晏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终于平复了复杂的心情，率先出列，向慕容道贺：“恭贺陛下喜得如花美眷！” 其他大臣虽然各怀心思，也只能纷纷向慕容道贺。 还有一些大臣觉得楼素衣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想阻止，又犹豫。 毕竟圣旨已经下达，并当众宣布，成既定的事实。 总之文武百官心思各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明明他们达到了目的，陛下也终于愿意封后，但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皇后人选。 慕容看着大殿中表情各异的众大臣，难得露出了笑容：“众爱卿总在催促朕尽快定下皇后人选，现在朕如众爱卿所愿，决定册封皇后，众爱卿以后就不要再拿此事来烦朕。” 众大臣纷纷应是。 之后慕容宣布退朝，大踏步离去。 在下朝后，慕容拿着圣旨便往咸福宫而去。 因为是在宣读完圣旨后便下朝，消息还未在后宫传开。 楼素衣又在睡懒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当上了皇后。 直到雁回兴奋地摇醒她，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姑娘，不得了了……” 楼素衣一脸茫然地看着雁回，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雁回的性子虽然跳脱了些，但也不至于兴奋成这般。 “发生什么事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哑声问道。 和她一起睡懒觉的儿子也睁开双眼，好奇地看着她和雁回。 “姑、姑娘当当当……” 楼素衣看她说话结结巴巴，柔声道：“慢慢说，不急！” 就在这时，慕容拿着圣旨入内，雁回一下子熄了火。 算了，这个好消息还是让陛下跟姑娘说吧。不，不对，姑娘现在是皇后了。 啊啊啊，她家姑娘居然当皇后了！！！ “陛下今儿怎么来了？”夏日衣着单薄，楼素衣下意识挡了挡自己胸前的风光。 慕容的视线落在楼素衣半遮半掩的胸口，楼素衣脸一热，立刻抱起一旁的小团子，阻挡慕容放肆的目光。 雁回看着这场面觉得有点不对劲，锦书见她这傻样，直接上前拉人。 雁回还想看到自家主子得知当皇后的表情，不舍得离开，锦书索性把人拖走。 慕容轻咳一声，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 他把圣旨往楼素衣怀里一塞：“给你的。” 楼素衣不明所以，正要拿起来一瞧究竟，谁知她怀中的小家伙居然抢了过去。 楼素衣见状笑了：“这是什么好东西，让宸儿也感兴趣呀？” 慕容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两母子一个比一个傻，唇角不禁上扬。 楼素衣就着小家伙的手定睛一看，觉得这像是传说中的圣旨。她以前在御书房看到过圣旨，似乎就长这模样。 “这是圣旨？”她有点意外，看向慕容。 慕容轻挑修眉：“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楼素衣看慕容不直接挑明，确实勾起了好奇心。 她抓着小慕宸的手：“儿子，咱们一起看看圣旨。” 随着圣旨展开，楼素衣看到了圣旨上的内容。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岔了，等到再定睛细瞧，发现不是自己眼花，她震惊地看向慕容，惊呼出声：“这是封我为皇后的圣旨？！” 第213章 他是一国之君，她可是一国之后! 慕容轻抬下颌：“上面不是白纸黑字写着么？” 楼素衣再细看圣旨内容，确定自己没眼花，上面还盖着玉玺章印呢。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又看向慕容，欲言又止。 慕容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说：“想说什么直言即可。” “陛下是不是被太后娘娘逼迫的？还是太后娘娘又闹绝食了，逼得陛下不得不封我为皇后？”楼素衣苦恼地问道。 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她岂不是让他们母子成仇的罪魁祸首？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有这样的猜想。 楼素衣见他不说话，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要不我去跟太后娘娘说说？或许我能说服太后娘娘——” “楼素衣，你觉得圣旨是说改就能改的么？朕今日已在朝堂上宣读了这道圣旨。”慕容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不正常。 楼素衣哑然，居然已经在朝堂上宣读了圣旨吗？ “你从今日开始便是朕的皇后了。”慕容再补充一句。 楼素衣看看慕容的脸，又看看圣旨，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很不真实。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皇后啊？ 她明明是庶女，他们不会觉得她的出身配不上慕容这个尊贵的帝王吗？ 慕容见楼素衣不敢置信的样子，他捏捏她的脸：“傻！” “我怎么可能当皇后啊？”楼素衣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能？你莫忘了，你生下了宸儿，他是朕的第一个皇子。”慕容上前抱过咿咿呀呀的小胖子，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又沉了。” 楼素衣看着手上的圣旨好半晌，突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皇后。” 她突然有点迷茫。 虽然她曾经最大的心愿是当正妻，但她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当皇帝的正妻，这也玩太大了。 “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好的？”慕容抛下这一句，便抱着小慕宸转身，“洗漱好便出来，朕陪你用早膳。” 楼素衣抓抓头发，一抬头就看到雁回和锦书笑眯眯地走进来，她们同时向她道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从今儿开始，娘娘就是中宫之主了！” 楼素衣讪笑：“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知皇后好不好当。” 慕容刚才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平日里说话那么刻薄恶毒的男人，居然觉得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做得好，这真是太高看她了。 “娘娘定是什么都能做得极好，奴婢对娘娘有决定的信心。不过眼下后宫应该乱成一团了吧？没人会料到陛下竟是册封姑娘为后。”锦书麻溜地服侍楼素衣洗漱更衣。 雁回则帮楼素衣梳头，一旁的锦书有点担忧：“娘娘当上皇后是好事，但皇后的规制不同旁人，届时伺候娘娘的人更多，只恐会混入一些细作，这一点娘娘需得早作防范。” 这时楼素衣也已缓过神来。 对，既然慕容和陈太后选择她来当这个皇后，她就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不就是当皇后吗？有什么难的，给她个两天时间她就能适应了。 这时雁回突然道出另一问题：“娘娘平日里懒怠惯了，当了皇后要接受后宫众妃嫔的晨昏定省，届时娘娘就不能睡懒觉了。” 楼素衣顿时垮下脸：“你说当这个皇后有什么好的？陛下是看自己辛苦，也拉着我跟他一块辛苦，他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吧？” 雁回和锦书忍俊不禁，都笑了。 楼素衣坐在餐桌旁的时候，就看到慕容在逗弄小慕宸。 小慕宸正在慕容腿上蹦哒，看到楼素衣立刻伸出小手让她抱。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老怀欣慰：“这孩子以往一到陛下怀里就不想走，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要了，今天有进步。” 她正想抱走孩子，慕容扫她一眼：“朕难得有机会抱他一回，你也跟朕抢？” 楼素衣觉得无语，儿子还咧着小嘴对她笑，天真蠢萌的样子。而慕容看她的眼神很不善，像是在看强盗。 “又不是我不让陛下抱他，陛下这幽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楼素衣说着，挺了挺胸，“我现在可是陛下的皇后了，陛下要对我好一点，知道吗？！” 不能动不动就凶她！ 他是皇帝，她还是皇后呢。他是一国之君，她可是一国之后！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好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今天才当皇后，立刻就把自己当皇后了，她是没有一星半点的不适应！ “你对这身份倒是适应得挺快！”慕容似笑非笑地道。 楼素衣轻哼：“那可不？我可是皇后，一国之母！！” 慕容觉得每回和楼素衣在一起，自己都会被她的幼稚带偏。 “行，朕让着你。用早膳吧，待会儿膳食都凉了。”慕容淡声道。 楼素衣刚好饿了，埋头吃起来。 “朕想暂缓封后仪式，你觉得如何？”慕容突然提及正事。 楼素衣茫然地看着慕容：“我收到了圣旨，不就是皇后吗？那还要什么封后仪式？” 慕容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你这样活着挺好。” 楼素衣只觉莫名其妙：“我怎么觉得陛下这是在反话呢？” 什么叫她这样活着挺好？ “不过也是，像陛下这样活着多累啊？”楼素衣轻哼。 她这样活着是挺好，要的不多，没什么烦恼。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慕容并不是在笑话她，而是真觉得她这样活着挺好。 “朕是羡慕你。”慕容又摸摸楼素衣的头，“那就这么定了，封后仪式暂缓。” “好咧。反正我是皇后了，还要什么仪式？那肯定是一套很麻烦的流程，没有仪式反而轻松。”楼素衣轻快应道。 慕容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不解：“我说的不对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她？ “你说得很对！”慕容摇头失笑，继续用早膳。 两人之后没再说话，直到用完了早膳，慕容又问起另一件事：“你打算搬入前朝皇后居住的宫殿，还是就居住在咸福宫？这件事随你心意，朕不勉强。” 第214章 恭贺皇后娘娘入主中宫! 楼素衣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就住在咸福宫！这儿住习惯了，也很舒服，迁宫太麻烦了。” 为什么非得住在前朝皇后住的宫殿呢？ 她反正在咸福宫住久了，也有了感情，没有一点想迁宫的想法。 “你想好了？先朝皇后居住的宫殿离乾清宫最近。”慕容意有所指。 楼素衣连连点头：“想好了，我就住在这儿。” 她又不是时时刻刻要盯着慕容，何必住得太近？ 就在这时，吉利匆忙入内，称有不少妃嫔过来恭贺楼素衣。 楼素衣知道这些妃嫔是听到了风声，大约也不大相信她是真当上了皇后。 她看向慕容，慕容又来捏她的脸，这回她利落避开。 慕容没再追着掐她脸，而是让外面的妃嫔进来。 这回过来的妃嫔不少，说是倾巢而动也不为过，就连宁妃也来了。 看到楼素衣和抱着小皇子的慕容同时坐在首位时，众人定住了眸光。 她们都听说了，慕容在朝堂上公布了封后圣旨，而她们猜了许久的皇后人选居然是楼素衣。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大家都知道皇后人选是陈太后定下的，但不是说是后宫妃嫔中挑一个吗？楼素衣根本就不是后宫妃嫔之一，她连位份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就跃升为皇后？ 可是这会子陛下让楼素衣和他平起平坐，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德嫔失神地看着抱着小皇子的慕容，率先发问：“嫔妾听闻陛下颁布了封后圣旨，而人选是……” 她看向楼素衣，还是不愿意相信是楼素衣拣了漏。 慕容拿出圣旨，交给吉庆。 “趁今日人齐，吉庆，你再宣读这份封后圣旨。” 吉庆接过圣旨，照本子再宣读一遍封后圣旨。 待他宣读圣旨完毕，现场一片死寂。 还是宁妃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向楼素衣道贺：“妾身恭贺皇后娘娘入主中宫！” 其他妃嫔这才有样学样，纷纷向楼素衣道贺。 楼素衣多少也知道这些女人心里不服气。毕竟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人都想要的皇后之位，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后宫众妃嫔？ “大家客气，都坐吧。”楼素衣微微抬手，示意众妃嫔入座。 慕容接着把圣旨塞给楼素衣，再把孩子递给她：“朕还有政务要和大臣商议，先回了。” 走了几步远，他回身看向楼素衣：“回头朕会把皇后的宝典宝册交给你。今日是你册封为皇后的日子，今晚朕会过来。”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素衣心道他为什么要当众说他会在咸福宫留宿呢？ 现场妃嫔看她的眼神更加怨毒了。 不过她也知道，慕容今晚夜宿咸福宫，是把这晚当成洞房花烛夜，他过来合情合理。 若他在今晚都不来咸福宫，整个后宫都要笑话她在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 确定慕容走远，德嫔阴阳怪气地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本事，居然从无名无份之辈一跃成为皇后娘娘。也亏得皇后娘娘会讨太后娘娘欢心，不然也不会被太后娘娘保驾护航！” 再遇上慕容这个孝子，楼素衣就这样凭白无故从众多女人当中脱颖而出。 怎么会有人的运气这么好？当了尼姑还被皇帝宠幸，又顺利生下了皇子，如今又当上了皇后。 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楼素衣也知道众人心中不服气，可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件事非她算计。 她干笑一声：“是啊，我可能运气比较好吧？” 好像自她去年全须全尾地回来后，运气就好到爆膨，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楼素衣此言一出，全部人都沉默了。 人家死尼姑说的也是事实，她就是运气好，什么好事都轮到她。再看死尼姑怀中可可爱爱又白白胖胖的小皇子，都没办法对这么可爱的小皇子生气。 宁妃看了看在场所有人像是便秘的样子，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能登上这个位置，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道理。往后所有姐妹应该对皇后娘娘敬重有加，每日晨昏定省，不可坏了这个规矩。” 楼素衣一听晨昏定省就苦恼，但她现在是皇后啊，不搞这一套似乎也不合规矩。 当下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不这样吧，你们十天来请安一次，这样足够了。若有重要的事宣布，时间另行通知。” 宁妃闻言不赞同：“礼不可废！皇后娘娘既然当然上了皇后，自当立好规矩。虽然我们都知道是皇后娘娘心善，但旁人不知的，还以为我们对皇后娘娘不敬。这事传进太后娘娘耳中，也会怪我们不懂规矩体统。” 楼素衣哑然。 觉得宁妃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宁妃又道：“现如今陛下册封了皇后娘娘，那接下来这个后宫是皇后娘娘打理吗？” 楼素衣想也不想便摇头：“我没有经验，当然还是由太后娘娘打理后宫。” 如果她一上来就夺走陈太后掌管后宫的权利，陈太后只怕会觉得心寒。 再者，她确实什么都不懂，还是得先学一学。 “以前太后娘娘掌管后宫，是因为陛下不曾立后。现如今陛下册封了娘娘，娘娘应该接过后宫的管理权才是。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太后娘娘不愿意放权。”宁妃微笑提醒。 楼素衣淡淡一笑：“旁人的说法不重要，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会和太后娘娘商议后再作决定。” 宁妃便也没再多说话，静坐于一旁。 倒是德嫔有些坐不住，讥诮地道：“不会是太后娘娘不愿意把后宫管理权交给皇后娘娘吧？还有，陛下说宝典宝册交给皇后娘娘，难不成连一个简单的封后仪式都没有吗？若是这般，陛下也太不看重皇后娘娘了。” 楼素衣想起方才慕容特意跟她说过封后仪式暂缓，她莞尔一笑：“我不看重这些，陛下看不看重我都不要紧，既然我坐了这个位置，就会力所能及地做好份内事。德嫔，这件事你无需担心。” 第215章 羡慕嫉妒恨:不就是当个皇后吗? 德嫔沉默了。 她发现楼素衣进入角色很快，今天才颁下圣旨，成为皇后，现在就有了皇后的派头。 她就说以前怎么会看不惯楼素衣这个女人，原来她的直觉早已告诉她，楼素衣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就是替皇后娘娘不值罢了。再怎么说也是封后这么大的事，哪怕是简单一点的封后仪式也好。可是就这样颁了一道圣旨，连最起码的封后仪式都没有。试想想，民间夫妻都有迎亲仪式，怎么轮到皇后娘娘这儿了却什么都没有……” 楼素衣哼笑一声：“德嫔真要替本宫觉得委屈，不如你去跪求陛下为本宫办一个封后仪式？！” 德嫔正对上楼素衣突然凌厉的眼神，心里有些犯怵。她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 楼素衣见德嫔终于闭了嘴，又看向其他妃嫔：“还有谁想替本宫抱不平的，现在就站出来！” 众人见德嫔吃了鳖，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触楼素衣这个新任皇后的楣头。 人家现在是皇后，背后还有陈太后撑腰。 哪怕是明言不办封后仪式的陛下，也说了今晚会来咸福宫。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得罪楼素衣。 偏偏楼素衣就是招人恨，什么好处都被她捞了。 宁妃看一圈周围，笑着打圆场：“不办封后仪式，定有陛下的原因。眼下封后圣旨已下，皇后娘娘便是后宫之主，往后所有姐妹都要敬重皇后娘娘，不可没大没小！” 楼素衣看看宁妃，又看看其他沉默的妃嫔，再次开口：“我还是那句话，请安这种事不需要每天来，一个月来几次就可以了。当然，你们想天天来向我请安，我也没理由阻止，随便你们吧。” 宁妃第一时间回话：“皇后娘娘说的是，我们都知道的。” 其他人见宁妃表了态，也稀稀落落地附和了几句，又再冷场。 “各位想走想留随意，我带孩子出去转转。”楼素衣说罢起身，抱着孩子走远了。 德嫔看着楼素衣的背影，怒极道：“不就是当个皇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承认自己嫉妒得快疯了，可楼素衣这可有可无的态度着实让她心塞。 楼素衣这个主角离开了，在场其他妃嫔觉得没意思，纷纷起身离开。 楼素月却不想离开，想和楼素衣说会子话。 再怎么样她也姓楼，楼素衣当上了皇后，理当照顾一下她这个自己人才是。 楼素衣成为皇后，更是所有人的活靶子，难道不应该找一个帮手吗？ 结果她还没找到楼素衣，就被乔嬷嬷拦住了去路：“这是咸福宫，不是楼才人可以乱闯的地方，楼才人请吧！” “我想见四姐姐一面，有话要和四姐姐说，嬷嬷通融一下。”楼素月语带恳求。 乔嬷嬷可不敢自作主张：“这非老奴能决定的事，楼才人请！” 楼素月觉得乔嬷嬷不上道，却又无可奈何，就这样被乔嬷嬷“送”出了咸福宫。 等到众妃嫔走了，咸福宫清静了下来，陈太后来了。 楼素衣知道自己当上皇上是陈太后在帮她，她应该感谢陈太后才是。 但她实在想不通，陈太后为什么会让她当皇后。 她道出心中疑问，陈太后把自己的心路过程都说了：“哀家也考量了许久，突然觉得还是你合适这个位置。皇帝说要在后宫女人中挑一个来当皇后，哀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后来想起你生下了宸儿，这份功劳是后宫所有妃嫔都比不上的。再者，你性子好，又与哀家合得来，哀家便向皇帝提了这个建议。” 楼素衣的好奇心被勾起：“那陛下就这样答应了？” 陈太后失笑：“别说你惊讶，哀家也惊讶。哀家跟皇帝商量此事的时候，皇帝说听哀家的安排，一切都顺利过头了，哀家也觉得匪夷所思。” 楼素衣哑然。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皇后之位就像是拣漏一般。 因为后宫没有哪个女人适合当皇后，恰好她生下了小慕宸，于是这个皇后位置就勉为其难地让她当了。 “我旁的不担心，就怕有人笑话我这个皇后上不得台面。”楼素衣觉得自己遭人嫉恨是很正常的事。 大夏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哪一个都比她优秀吧。偏她走了狗屎运，皇后的位置落在她头上，简直是天下砸下馅饼。 “你勿妄自菲薄。虽然你是庶女出身，但你不是生下了皇长子么？这个后宫就属你本事。如今你已是皇后，在大夏国，你就是最尊贵的女子。你的孩子是嫡长子，这世间还有谁能越得过你去？”陈太后安抚地拍拍楼素衣的手背，“再不济，你背后还有哀家给你撑腰！” 楼素衣立刻顺竿上爬：“这可是太后娘娘说的，若有人欺侮我，太后娘娘要帮我作主！” 陈太后嗔怪地道：“你如今是皇后了，谁敢欺负你？对你不敬，你可以随意杖杀了！当了皇后还看他人的脸色，那就是没出息！” 楼素衣觉得自己确实是挺没出息的，她又道：“我是第一次当皇后，这不没经验吗？往后我有不懂的地方，太后娘娘记得指点我一二。鉴于要带宸儿，我又对后宫事务不熟悉，太后娘娘继续帮忙掌管后宫吧？我觉得这种事我做不来，后宫妃嫔也不会信服我。但太后娘娘不同，娘娘往这一坐——” 陈太后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沉下脸提醒：“素衣，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楼素衣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皇后，是慕容的妻子，她该称呼陈太后一声母后。 看着陈太后染笑的眸子，她脸红了，小声喊了一句：“母后。” 陈太后顿时凤颜大悦：“好好好！本来你是皇后，该你掌管后宫。但你初初登上后位，就先跟哀家学一学。等到你学会掌管后宫事务，哀家便把掌管后宫的权利交到你手上。哀家跟你说一句挖心掏肺的话，若是旁人，哀家还不放心。但你不一样，哀家现如今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疼。” 第216章 被人打了! 楼素衣点头如捣同蒜，一不小心就说了句大实话：“若母后能一直掌管后宫那才好，这样我就能偷懒了。” 她觉得在平常百姓之家掌管中馈都很累，更何况是掌管一个这么偌大的后宫？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妃嫔都不服她这个皇后，她可以想象自己有朝一日掌管后宫前景堪忧。 陈太后也知道楼素衣是个性子懒怠的：“你是皇后，后宫大权总要回到你的手上。哀家老了，指不定哪天就——” “母后风华正茂，哪里老了？母后看起来只比我大个几岁。”楼素衣急忙打住陈太后不吉利的话。 陈太后忍俊不禁笑了：“哀家现在知道为何皇帝会封你为后，跟你在一起啊，哀家这个老太婆都像是年轻了十岁。” 实在是这丫头会讨人欢心，她每每都会被素衣逗笑，皇帝又何尝不是？ 皇帝被素衣逗乐的样子，她就瞅见过几回。难怪她说册封为素衣为皇后这么顺利，看来皇帝也属意素衣坐上这个位置。 “那我经常去陪母后聊天说笑，还有宸儿这个开心果，母后将来只会越来越年轻。”楼素衣一点也不谦虚。 陈太后再一次笑了，她就喜欢素衣活泼开朗乐观的性子。 在素衣进宫之前，她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这样跟一个人交心。后宫太多尔虞我乍，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她常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活着。 在素衣之前，她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后宫过上对人不设防的日子。 陈太后是在用了午膳后离开咸福宫的。 看着陈太后脸上未散的笑意，芳若也有些感慨：“自从皇后娘娘进宫后，娘娘也变得爱笑了。” 先皇时期，太后娘娘每天暮气沉沉。明明那时也不是多大的年纪，却已现老态。她不只一次劝娘娘开心一点过日子，但效果甚微。 不曾想皇后娘娘进宫后，太后娘娘越来越开朗，也难怪太后娘娘不看皇后娘娘的身世，向陛下建议皇后娘娘登上这个位置。 “素衣能说会道，性子又好，哀家跟她在一起确实开心。”陈太后回头看一眼咸福宫，“她没什么野心，得到的反而比旁人多，这叫无心插柳。若换作旁人登上皇后这个位置，还不得迫不及待拿走掌管后宫的权利？” 她看过的这种人多了去了，素衣这样的确实难能可贵。 “娘娘就不怕皇后娘娘只是说客套话？”芳若打趣。 陈太后嗔她一眼：“哀家难道连真心或假意都看不出来？她每天睡惯了懒觉，当上皇后还得早起接受妃嫔的请安，依哀家看，这个皇后她也未必很想当，更何况是管理整个后宫？” 素衣那懒怠的样子，想是恨不能她永远霸着掌管后宫的权利才好。 芳若闻言笑了：“这倒也是。皇后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没有上进心的女子，奴婢还听雁回说过，皇后娘娘恨不能每天躺平就好。” 陈太后轻声感慨：“这像是素衣会说的话。你还别说，皇帝那样的沉闷性子，也就素衣的活泼性子和皇帝相配。” “奴婢知道，这叫性格互补。”芳若应和。 两主仆边说边走，不多时便远离了咸福宫。 而被禁足的梁琬盈在收到楼素衣成为皇后的消息时，狠狠发了一场疯，把室内能砸的都砸一个干净。 若是旁人，她都还没这么生气，为何偏偏就是楼素衣？ 半个时辰过后，室内没有一处下脚的地方。 墨兰见梁琬盈的情绪终于平复，才命人清理室内的狼籍。 待室内恢复如常，墨兰侍立于一旁，看到梁琬盈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得不行：“娘娘别难过，这楼……皇后娘娘这个位置也未必坐得稳当。旁人倒还好，凭什么是她当上皇后？想必后宫妃嫔没有一个服她的。” 楼素衣除了生了一个皇子，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又和楼家断绝了关系，一个没有娘家支撑的皇后能坐得稳这个位置？这些后宫妃嫔背靠的家族能答应？ 指不定这些家族会联手，把楼素衣逼下皇后的位置。 但有一点，楼素衣是陛下亲封的皇后。而陛下登基至今，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绝非软柿子，而且非常有主见。 现在的新皇远不是风流的先皇能比拟的。 新皇登基才一年多时间，便已拿捏住了大部份臣子。而且勇于纳用新人，最近有不少官场新秀，都是新皇亲自提拔上来的。 梁琬盈擦去眼角的泪水，哑声道：“本宫不会让楼素衣得意太长时间！” 她在先皇时期就是宠妃，无人能出其右。明明这一次她入慕容后宫的时候开了一个好头，成为了惠妃，怎么就让楼素衣弯道超过了她？ 叫她这个所谓后宫第一人怎么服气？ 她在禁足，楼素衣却在此期间登上了后位，简直荒谬！ 楼素衣突然被册封为皇后，不只是后宫妃嫔像是被敲了一头闷棍，谢知节也觉得天像是要塌了。 就在昨晚他还在幻想素衣有出宫的机会，可谁知慕容竟下了一道册封素衣的圣旨，直接往他泼了一盆冰水，让他回归现实。 他失魂落魄地去到一间酒馆，期间吃了不少酒，奇怪的是，他的脑子很清醒，怎么也吃不醉。 待他出酒馆时已经天黑，他跌跌撞撞地正要上马车，却看到楼素衣站在不远处，浅笑盈盈地和人说话。 他定住了目光，恍惚间走到少女跟前。 离得近了，他看清了少女的莹白面容。这不是素衣，只是一位肖似素衣的少女。 他摸上少女的脸，下一刻他就被人打了一拳。 他酒意散去，这才发现自己唐突了。 男人还想打他，被少女阻止：“哥哥，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男人这才带上少女，骂骂咧咧的离开。 少女不时回头看向谢知节，还听到谢知节嘴里念念叨叨着素衣的名字。 张冒没想到一个没看好，谢知节就被人打倒在地。他连忙搀扶起谢知节，扶他上了马车。 第217章 他觉得死一个楼素衣没什么大不了 谢知节在回府的途中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醉了，又好没醉，直到归家。 楼素雅看到谢知节喝得醉熏熏，脸上还挂了彩，她忍不住讽刺道：“看到四妹妹被册封为皇后，夫君伤心欲绝吧？” 她虽然在宫外，但楼素衣被册封为皇后的消息早已传得街知巷闻，她想不知道都难。 谢知节未置一词，跌跌撞撞就要回院中休息。 楼素雅看到他这颓废的样子就来火，大声道：“谢大人难道还没看清楚吗？四妹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楼家四姑娘，她如今是皇后娘娘，大夏的国母，谢大人哪怕是权臣，也永远够不着四妹妹！” 当年他既然选择了她，为何不能对她一心一意？为何还要左顾右盼，惦记着楼素衣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回头看他的女人？ 谢知节闻声回眸，看着脸容扭曲的楼素雅，心道自己当年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舍弃了素衣？ 一开始他就对素衣动了心，是楼素雅主动勾引他，是这个女人让他觉得娶素衣这个庶女只会阻挡他的前程，他才…… 不对，是他被权势欲望冲昏了头，才舍弃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他明知道六年前素衣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活下来，他还是选择救下楼素雅。 他觉得死一个楼素衣没什么大不了，他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出人头地，他不想再过清贫的日子，不想庸庸碌碌过完这一生。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谢知节黯然转身，全身像是卸了力，突然仰头倒下。 幸亏张冒扶得及时，才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 这天晚上，二十年不曾发热的谢知节突然高热不退，嘴里不停念叨着的是楼素衣的名字。 楼素雅恨不能拿帕子捂住谢知节的嘴，让他再吐不出那个刺耳的名字。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楼素衣的名字是谢知节能心心念念的吗？这件事若传进陛下耳中，将是何等的大罪？ 她摒退了众人，怕人多嘴杂，为这个家招来祸端。 她明明恨极了谢知节，却又爱极了他。 恨他为何对楼素衣念念不忘，恨他为什么不能爱自己…… 相较于谢府的兵荒马乱，咸福宫中就温馨多了。 楼素衣在看到慕容来到咸福宫的时候，才想起他白天临走前说过今晚会来咸福宫留宿。 “看到朕怎么是这个表情？”慕容看到楼素衣奇怪的表情，捏捏她的脸。 楼素衣挥开他的手：“陛下做什么老掐我的脸啊？” 她脸上就没几两肉，他还一见到她就捏。 慕容又捏了一把：“你看起来像是想被朕掐一掐的样子。” 楼素衣被皇帝小子气笑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皇后吗？！” 慕容轻挑眉峰：“你很适应你的新身份。” 动不动就搬出自己皇后的身份，还真是不自谦。 楼素衣心道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她可太能适应了。 好在樊嬷嬷记得慕容晚上要过来的事，准备好了一桌的美食。 楼素衣看一眼慕容，小声道：“陛下真幸福，一来这儿樊嬷嬷就做了陛下最爱吃的菜。不过吧，这只能说明嬷嬷把陛下当客人。我就不同了，嬷嬷把我当自己人！” 慕容看着楼素衣那得意的样子，挟了一块红烧肉堵住她的小嘴。 楼素衣便也不再贫嘴，一边进食一边琢磨皇帝今晚要在咸福宫留宿这件事。 她悄悄看一眼穿着便服的年轻帝王，这张脸、这身材真不是吹的，是个女人都想睡服的程度…… 警觉自己想到了不该想的画面，她轻咳一声，埋头认真进食。 慕容看到小尼……不对，人家不是尼姑了，现在是他的皇后。只见她耳尖通红，看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朕的皇后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事么？” 正在埋头吃菜的楼素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还别说，她确实在想晚算不算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又想起慕容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画面，一时间觉得羞耻。 “你才不干净，你想的才不干净！”楼素衣恼羞成怒，反怼他一句。 慕容若有所思：“皇后在想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楼素衣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原来陛下的思想这么肮脏啊？” 慕容又捏了捏她的脸：“皇后确实不大会说话。洞房花烛乃正常人伦，哪里肮脏？” 楼素衣看到所有人默默地退后了一些，老脸一红：“食不言，寝不语，陛下赶紧进食吧！”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膳后，慕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楼素衣，一家三口去到回廊处消食。 见他抱孩子时的轻松模样，楼素衣觉得还是男人的力气大。 她回头看向远远跟着他们的一众侍从，又想起自己在身份上的跃升，不自觉便挺直了胸膛。 当了皇后，她感觉自己都能挺起胸口做人了，这种感觉真爽。 楼素衣一系列的小动作慕容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的皇后总以轻易勾走他的目光，任何时候皆是如此。 “皇后，以后朕开枝散叶的重大任务就要交给你了。”慕容俯身，对楼素衣咬耳朵。 正满意自己升为皇后的楼素衣一愣，看向慕容，想说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啊。 但她是皇后，这件大事好像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难道他是在暗示她，让她帮忙安排其他女人给他侍寝？ “陛下喜欢什么类型的美人？”楼素衣试探问道。 慕容没作声，只是投给她复杂的一眼。 “陛下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得跟我说，我才好安排——”楼素衣还没说完，慕容突然就放开了她的手，抱着孩子快步走远，很快便把她抛在了身后。 楼素衣一头雾水，连忙追了过去。 难不成是她理解错误，他不是让她帮忙安排侍寝的意思？他的意思莫不是想让她多生几个？ 谁曾想她加快脚步追，慕容的步履也更快，就是不让她追上去。 呵，楼素衣索性不追了，却见慕容也慢下了脚步。 第218章 新婚夜，你觉得第三者在场合适吗? 楼素衣想起现在自己是皇后，她站在人家皇帝跟前也没必要太弱势。 从今往后她要挺直小腰板做人，尤其在慕容跟前，以免助涨他的嚣张气焰。 这样一想，她往回路走，不再做慕容的跟屁虫。 众侍从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今日刚上位，就要跟陛下置气吗？ 楼素衣原路折回，不用带孩子，她练了一会儿字，便泡了个香喷喷的玫瑰浴。 这是神仙过的日子，非常舒坦。 但想起陈太后临走前说的话，她不禁轻叹一声。 太后娘娘说，既然坐上了皇后这个位置，就得要开始学习掌管后宫，她得常去寿安宫，陈太后会手把手教她怎么打理后宫。 看样子陈太后是要把后宫这个大家庭交给她来管理，想到那群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她就心累。 等到她从净室出来，就看到皇帝大人衣裳半解地躺在她的床上。 他们的娃不见踪影，这是…… “杵着做什么？过来。”慕容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左右张望：“宸儿平日里跟我睡。” 慕容下了床，动手帮她绞干头发。 楼素衣觉得这一幕有点诡异，他这算是纡尊降贵吗？ “要不我还是把宸儿抱过来吧？” 楼素衣话音刚落，慕容便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她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素衣，今晚算是我们的新婚夜，你觉得第三者在场合适吗？” 楼素衣听到“第三者”这个词汇，表情一言难尽。 他们儿子明明还是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娃娃，竟被他的父皇当成了第三者。 她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一个字没能吐出来。 慕容放开她，继续帮她绞头发。 楼素衣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听到皇帝小子笑了一声，搞不懂他到底在笑什么。 她也不知是为什么，明明孩子都生了，可就是有点紧张，好像真把今晚当成了洞房花烛夜。 不多时，她便开始享受皇帝小子的服务。 她现在可是他的妻子呢，让他服务一下有什么？完全没有慌的必要。 等到慕容帮她绞干了头发，她朝他伸出手：“陛下抱我上床！” 慕容轻笑：“你确定？” 见他突然笑了，她心生警惕，正在犹豫，他居然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我是让陛下抱我……” 下一刻，她便从他的肩膀稳稳落进他的怀中。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直到上了床，他扑天盖地的吻了上来，把她亲得气喘吁吁。 恍惚间楼素衣好像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宸、宸儿在哭……” 慕容也听到了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什么时候不哭，这个时候哭？ 他吻她的动作顿了顿：“今晚你顾朕就好，他哭两声也不会少块肉。” 慕宸那小子胖成那样，瘦一点也好。 楼素衣被皇帝的无耻言论给惊到了。孩子还那么小，他怎么忍心？ 偏偏她发现自己是个重色轻儿的，很快就被慕容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忘了今夕是何昔。 小慕宸嚎了一刻钟后，最终还是在众人的诱哄下接受了自己亲娘不理他的事实。孩子委委屈屈躺在樊嬷嬷的怀里，看得樊嬷嬷心都化了。 在几人的诱哄下，小殿下还是委委屈屈地睡着了。 而楼素衣过了一个疲累的洞房夜，翌日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慕容推醒：“你作为朕的妻子，难道不应该服侍朕更衣？” 楼素衣烦得要死：“陛下有手，自己穿！” 她昨天累得半死是谁的功劳？他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慕容看到楼素衣这个模样，不禁感叹：“朕到底是娶了一个妻子，还是娶了一尊佛供着？” 楼素衣这时睡意消退了一些，她悄悄看一眼慕容，见皇帝小子自己在穿衣，她索性躲进被窝中。 不想慕容洗漱后又折回床边，非要在她脸上涮一顿，这才大踏步离开。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背影，一时啼笑皆非，不得不说，皇帝的报复心真重。 回笼觉并没能睡多长时间，只因后宫妃嫔一大早就来到咸福宫向她请安。 楼素衣洗漱时怨气很重：“当这个皇后有什么意思？都不能睡懒觉了。” 昨晚被慕容欺负，一大早还要被他的后宫妃嫔蹂躏。 雁回在一旁闷声笑：“其他贵人若听到娘娘这番话，会被气死。” 楼素衣自己也笑了：“我确实遭人恨。” 大不了等来向她请安的妃嫔走了，她再回来补觉。 陈太后虽说让她学习管理后宫，但也没说今日就得开始，这事儿不急。 想通后，她心情舒畅，出去会客。 在看到殿中只有几人时，她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今天是她上任后的第一天，后宫妃嫔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看这架势，她们全然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众人依礼向她请安，待入座后，大家便寒喧了起来。 宁妃说了一些后宫芝麻绿豆的小事，东拉西扯，令原就没睡好的楼素衣昏昏欲睡。 凌婕妤看到楼素衣频频打哈欠，大致也知道楼素衣休息不够。再加上陛下昨夜宿在咸福宫，想也知道楼素衣为何没休息好。 这真真是叫人嫉妒呢，看着新任皇后虽然疲惫不堪，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妩媚之态很难让人忽视。 后宫这么多人都在守活寡，凭什么楼素衣就能侍寝？ 这不公平！ 楼素衣实在困乏，又见宁妃叨叨絮絮说个不停，有些不耐烦了：“各位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散了吧。” 包括宁妃在内的几人纷纷应是，告辞离去。 楼素衣迫不及待想回床上补觉，结果她才睡着，锦书入向道：“德嫔娘娘携同位妃嫔过来向娘娘请安，娘娘要不要见她们？” 楼素衣心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就说怎么那么少人向她请安，原来是知道她昨晚侍寝，也知道她平时爱睡懒觉，便用这种方式恶心她。 “让她们等着吧。待会儿我睡着了，大家都别吵我，天王老子来了也无需理会，我要睡到自然醒！”楼素衣说着，安安心心地睡去。 第219章 气得吐血! 德嫔特意和宁妃错开，就是知道楼素衣有睡懒觉的习惯。 再加上慕容夜宿咸福宫，楼素衣必定要侍寝，如此楼素衣也可能缺觉。 一想到楼素衣可以和慕容同榻而眠，还有侍君的机会，她就妒火中烧，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来恶心楼素衣。 谁知她的方法是好的，楼素衣却仗着自己是皇后，直接把她们晾在殿中。 才子就在三年前的一次‘诗词比试’中，因为没有复习过这类题材的诗句，继而被落选了下来，让他借酒消愁、悔恨了良久。 远处，牧皇大天尊庄严肃穆，红色的神袍在混沌气流的冲刷下发出猎猎的声音。此时牧皇大天尊神情严肃地检查着面前世界的情况，然后根据出现的问题作出调整。 “嘛！果然碳水化合物才是最重要的呢！吃也吃不厌。”少年也拿起手上的饼干认真的咬了一口说到。 高扬锁定射手直接发动了突袭，硬抗两个法师又一轮高威力法术后，接一个冲锋并开启夺路而逃，解除射手施展在他身上一个藤蔓缠绕的控制技能，光速追杀而上，一枪将他打成濒死，第二枪暴击直接杀死他。 集结的人手强大，金烈总是能够望风而逃，如同生了只千里眼一般。若是单个去寻，又总是被逐个击破，成为妖剑养料。 下一刻，关于这个世界乃至主宇宙世界的信息就如电流般浮现在他的大脑中。 蒙嘉琪特别的郁闷，她还给自己耍性格了，难不成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原本还打算分个一二三名出来呢，没想到这伽椰子居然这么刚，直接来个自爆拉大家一起魂飞魄散 云向元突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的美丽，就仿佛这应该是神话故事里才能出现的场景。 漫漫黑雾疯狂暴涨，转瞬之间就将这一片空间尽数笼罩在其中，仿佛化作一片黑暗结界，暗无天日。 “真是的，不要得意忘形啦！我可不会做那种东西喔！”亚丝娜看着结衣的样子心疼的哼道。 虽然仁榀棣试图阻挡勇仪的攻击，但是有时那种连感觉都没有了的感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四周一片黑漆漆的，然后感觉好挤好热，口鼻中还都是泥土的温湿味。 眼前或许这个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还不够严重，但是，如果再托上一年两年之后，这种差距会被拉大到何种程度，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明眼入却也能够从中看出一丝迹象。 “哼,你以为近身就能占优势,太天真了。”辰天冷笑,猛然往魔帅轰出数拳。拳风如同火箭喷发一样,轰然冲向魔帅,而且有不少闪电,夹杂在拳力之间。 “不过，我有前往其中一界的空间钥匙，你们有吗”唐耀堃恨恨的说道，他就不信了，这可是他的机缘。 “我赢了，你就让我打一巴掌。”我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噎了一下。 等到孙琳儿他们回去之后，还要将这些视频都剪切一番，连带着之前聂云的访谈，做成一个大约四十五分钟的专题节目。 现在，天级境界的黑化者想要击杀方逸尘，或许，也就只有借用者这种特别的能力才能够做得到了。 这阴影如裂缝，道基上的裂缝，若是不能及时消去，那么从今以后的道基必然受损，甚至执念也会有所影响。 ‘春’丽的脸‘色’羞红，轻轻的跺了跺脚，不过已是红霞满面，羞得不可抑止了。 第220章 第一回合，完胜! 陶昭仪点头附和：“皇后娘娘现如今风头正盛，我倒不至于自讨没趣，去触皇后娘娘的楣头。” 德嫔却不知避其锋芒，偏要在楼素衣上位时耍心眼，今日被楼素衣戏弄，在情理之中。 但凡楼素衣有点想法，都不至于被德嫔牵着鼻子走。只能说，德嫔做的事损人不利己。 德嫔心情不虞，懒得与这些虚伪的女人打机锋，乘坐步辇率先走远。 陶昭仪看着德嫔远去的身影，看向宁妃问道：“姐姐觉得皇后娘娘这人如何？” 宁妃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如妹妹所言，皇后娘娘是个妙人。能让陛下册封为皇后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德嫔的小打小闹，皇后娘娘不过是略施小计，便让德嫔妹妹自讨没趣。” 陶昭仪深有同感：“皇后娘娘若再恶毒一些，也可以用其它法子惩治德嫔姐姐，但皇后娘娘的法子很温和，且让德嫔姐姐哑巴吃黄莲。姐姐说的对，能让陛下册封为皇后的女人不寻常。更何况，太后娘娘也很喜欢皇后娘娘。除却皇后娘娘救过太后娘娘的命，其性子也讨人喜欢吧？” 后宫众妃嫔只看到楼素衣平步青云，但追根究底，是因为楼素衣让陈太后和陛下都看重。 不然似陛下那样有主见之人，怎么可能只凭陈太后的建议，就把皇后之位给了楼素衣？ “妹妹看得通透。皇后娘娘是性子宽和之人，只要不是咱们先去挑衅，皇后娘娘不至于找咱们的麻烦。我觉得皇后娘娘坐上了这个位置，咱们的日子能好过，这就足够了。”宁妃应道。 两人边走边说，直至分道而行。 楼素衣顺利到达寿安宫，陈太后第一时间接过了小慕宸，爱不释手的样子。 小皇子看到陈太后也很开心，兴奋得手舞足蹈，把陈太后哄得很开心。 楼素衣则被芳若带到一大堆的账册前，楼素衣看到如山舟高的账册吓了一跳：“这么多？” “后宫人员众多，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娘娘先看着这些吧。”芳若说着，也去逗弄小皇子殿下。 只剩下楼素衣面对一堆枯燥无味的账册愁眉不展。 锦书见楼素衣不时看着小皇子的方向，小声道：“娘娘还是专心看账册吧。这么多的账册，若不抓紧，几天几夜都看不完。小殿下有太后娘娘照看，不会丢的。” “我宁肯带娃也不想看这些东西。”楼素衣虽是这么感叹，但还是认命地看起了账册。 是陈太后扶她坐上的皇后之位，她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能让陈太后失望。 她前半辈子那么努力想要走出自己的人生，现如今大好光景在自己手上，她得稳稳地向前走。 刚开始她不太看得进去这些枯燥的数字，后来逼自己静下心来，时间也过得飞快。 午膳她就在寿安宫用的，有陈太后帮她照看孩子，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账册上。 陈太后和芳若看在眼里，颇感欣慰。 楼素衣本来就是活泼的性子，不太像坐得住的人。但看账本的时候，楼素衣很专注，这就是好现象。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楼素衣第一时间问陈太后，陈太后详细解答，直到楼素衣弄明白为止。 接下来几天时间，德嫔每天卯时都去咸福宫向楼素衣请安，楼素衣直到辰时正才会出来见她。也就是说，她和楼素月在内的这些妃嫔每天都要等楼素衣足足一个时辰。 德嫔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正面一个事实，现在的她完全不是楼素衣的对手。楼素衣仗着皇后的身份，只要一句话，就让她不得不听命行事。 接连几天过去，她终于还是熬不住，决定向楼素衣服软。 这日楼素衣才现身，她便迫不及待地道：“以前是我不懂事，还望皇后娘娘大人大量，莫跟我一般计较。” 楼素衣有些意外德嫔这么清高的人竟会向她低头。 见楼素衣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德嫔又道：“我想和宁妃姐姐一样，辰时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可好？” 楼素衣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看样子都想知道面对德嫔的示弱，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说起请安这件事，我个人不大注重每日请安的规矩。妹妹们有心来向我请安，固然是好事，但每天都来大家也累。我提个建议，往后隔五天妹妹们来一趟咸福宫，有事再另行通知，大家以为如何？”楼素衣徐声说道。 她倒是想一年到头都不和她们打交道也好，但礼不可废。总归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她再不济也是皇后。 德嫔这回举双手赞成：“我没有异议，其他姐妹呢？” 宁妃微笑附和：“我也没有异议，一切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两个位份最高的妃嫔表了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其他人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也早已无法忍受，自是没有异议，这件事便这样尘埃落定。 楼素衣也解决了一件大事。 她是真觉得每天一堆人来向她请安这种事没必要。大家都非真心实意，所谓的请安也不过是因为妾室向正妻行的规矩。 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来不来向她请安，更不在乎这些表面礼仪。 不过德嫔这么快向她示弱，是她未曾料想到的。 以德嫔的高傲，她以为德嫔会继续跟她死扛到底，说德嫔是真心向她诚服，她是不相信的。 这或许也是以退为进的招术。 因为后宫暂时不是她掌管，也没有人因为后宫的事务来烦她，她每天还是必去一趟寿安宫。 日子一天天流逝，眨眼间就到了八月中旬，很快便是中秋节。 这天楼素衣正在学管账，陈太后突然问道：“皇帝多久没去咸福宫了？” 楼素衣一愣，这段时间忙得飞起，她都忘了慕容这号人物。 “就只有一段时间吧？”楼素衣讷讷道。 “哀家来说，皇帝去咸福宫还是下封后诏那一日，是吗？”陈太后直接挑明。 楼素衣爆布汗，太后娘娘怎么记得比她还清楚？ 第221章 皇后得安排众妃嫔轮流侍寝 “皇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他后宫的那些妃嫔，你是他的妻子，怎能这么长时间不翻你的牌子？等他过来，哀家定要说说他。”陈太后沉声道。 楼素衣心道太后娘娘说皇帝没多大事儿，但皇帝会以为是她在向太后娘娘告状。 “陛下政务繁忙，没空在后宫走动很正常，母后千万别因为这种小事和陛下闹矛盾，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楼素衣极力想打消陈太后的念头。 陈太后却自有主张：“放心吧，哀家知道分寸。” 楼素衣还想继续劝一劝，但陈太后主意已定，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这日慕容下了朝过来向陈太后请安，陈太后便给慕容定了个规矩，往后无论再怎么忙，隔个十天半月的都得在咸福宫留宿，说这是死规矩，先朝也是如此。 陈太后还强调这是该给皇后的体面，慕容这个皇帝必须做到！ 慕容闻言看向一旁的楼素衣，楼素衣迅速别开视线，暗忖这可不是自己在背后打小报告。 就在她以为慕容会发飙的当会儿，却听慕容回道：“母后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周。从今往后，朕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都会在咸福宫留宿。” 陈太后本人也没想到慕容这么好说话，她眉开眼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跟着她又继续试探：“皇帝有空也去后宫走动走动……” 这回没等她说完，就听皇帝打断她的话：“儿子心中有数。” 陈太后闻言看向楼素衣，暗忖看来对象是素衣，皇帝才愿意听劝。换作其他女人，皇帝就不愿意了。 这说明在皇帝心中，素衣和其他女人不同。 看出这其中的门道，她便也不再费唇舌。 皇帝不愿意在后宫走动，竟是他不喜欢后宫的那些女人。若宸儿没出世之前，她肯定是着急的。 现如今有素衣和宸儿在，她便也不再过多干预。 只盼着素衣能多为皇室开枝散叶，如今她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素衣的肚子上。 后宫没有新鲜事，慕容被迫每月初一和十五宿在咸福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 令楼素衣觉得神奇的是，当时在场的就只有陈太后、和她和慕容几人，再加上他们身边的近侍，既如此，这件事是怎么传遍整个后宫的？ 原本慕容有些日子没来咸福宫走动时，众人就在幸灾乐祸，谁知突然就传出陈太后训斥慕容的消息，接着又在陈太后的逼迫下，慕容不得不在初一、十五宿在咸福宫，这叫大家看楼素衣的眼神多少带上了一点怨气。 楼素衣假装没看到众人看自己的异样眼神，她想着随便唠嗑几句，就让所有人散了。 德嫔却唯恐天下不乱：“皇后娘娘既然坐镇中宫，是不是该把姐妹们侍寝的事安排起来？娘娘总不能自个儿独占陛下，陛下是所有姐妹的夫君，娘娘不该吃独食！” 楼素衣闻言想起好像是有这样的规矩，皇帝可以安排后宫妃嫔侍寝事宜。但前提是，皇帝愿意被她这个皇后安排妃嫔侍寝。 但慕容自己不愿意在后宫走动，而且上回她提了一嘴，他便抱着孩子走远，这样的态度…… 她正在恍神间，又听到德嫔阴阳怪气：“皇后娘娘在其位就该谋其职。照嫔妾说啊，皇后娘娘今日就该安排在场所有姐妹侍寝，一天排一个妃嫔侍寝也不过分！” 楼素衣刚才确实想起自己的身份是皇后，但也没有明文规定皇后就该把自己的男人推进其他女人怀抱。 她若真这么大度，就不是楼素衣了。 “大夏有法律规定皇后必须为后宫妃嫔安排侍寝吗？！”楼素衣扬声问道。 她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安静，没人接话。 本来德嫔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没理由陛下就被楼素衣一个人独占，作为皇后，是该为她们安排侍寝才是。 她们乐得看好戏，也希望楼素衣能听劝，为她们每人都安排侍寝。只要有侍寝的机会，将来还愁不被陛下的宠爱？ 偏偏楼素衣一句话，便令德嫔熄了火。 大夏确实没有法律明文规定皇后该为后宫妃嫔安排侍寝，皇后安排是情分，不安排也只能说一句皇后是妒妇罢了。 “后宫姐妹众多，若每一个都安排，陛下也忙不过来。若只安排那么一两个，大家又会说我偏心。还不如你们自个儿争取侍寝的机会，大家既年轻又漂亮，陛下总有一天会看上的，我就不掺和这件事了，以免安排得不妥，反倒令陛下生了厌。”楼素衣只差没说一句，她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要争宠，大家各凭本事，别想把她拉下水。 再说了，慕容自己都不愿意在后宫走动，难道她安排侍寝，慕容就会让这些人侍寝吗？ 反正她上回侍寝还是被封后那天，她可搞不定这么难伺候的男人。 她有一千个不能安排众妃嫔侍寝的理由，却找不到一个必须为她们牵线搭桥的借口。 德嫔冷眼看着楼素衣，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楼素衣一句让她们自己争取，是她们不想争取吗？那也要有见到慕容的机会。 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们能见到慕容的日子就是在逢年过节，这要让她们怎么找机会？ 宁妃看一眼众人，轻声道：“我能理解姐妹们的心情，但侍寝这种事确实需要大家努力……” “宁妃姐姐跟了陛下这么些年，是因为不曾努力才不曾侍寝吗？！”凌婕妤突然讽刺道。 这一瞬间，宁妃有点难堪。 是啊，不是她不努力，而是慕容始终对她没兴趣。这么多年了，她以为早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可当众被人揭穿时，她还是觉得脸面无光。 想她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婕妤都能奚落她，可悲至极。 “听凌妹妹的意思，似乎曾经努力过，也得到过陛下的圣宠。”陶昭仪最近和宁妃交好，见宁妃受辱，忍不住反讽一句。 第222章 皇后还能把皇帝送到你们床上去? 凌婕妤被陶昭仪怼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是努力过，但她根本没机会接近陛下，更论遑论说得到圣宠。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接陶昭仪的话。 “既然谁都不比谁好，有什么脸面笑话他人？！”陶昭仪冷笑勾唇。 凌婕妤讷讷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陶姐姐至于咬着我不放么？” “我就是见不得有人嘴臭，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陶昭仪斜睨凌婕妤，眸色不善。 凌婕妤见说不过陶昭仪，乖觉地闭了嘴。 德嫔看到这一幕觉得新奇：“陶妹妹何时变得如此仗义了？” 德嫔的疑问也是楼素衣的困惑，陶昭仪也不是善类，突然帮宁妃说话，难道是最近和宁妃有了交情？ “大家都是姐妹，若是德嫔姐姐遭人奚落，我也会帮忙。”陶昭仪回德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德嫔未置可否。她不会求楼素衣帮忙，但她突然想起陈太后。 陈太后希望慕容能在后宫走动，还不如去求求陈太后，或许陈太后会帮忙也没准。 距离上回利用陈太后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陈太后不至于记恨这么长时间吧？ 有了决定，德嫔离开咸福宫后，便直奔寿安宫而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太后一看到德嫔笑容灿烂的脸，就知道德嫔必有所求。 果不其然，德嫔跪倒在她跟前，开门见山：“嫔妾想侍君，不知可否请太后娘娘帮帮嫔妾，让嫔妾有侍寝的机会？” 陈太后想起慕容区别对待素衣和他的后宫妃嫔的态度，便知这事自己帮不了德嫔。更何况，她也不可能帮。 “起来吧，你求哀家没用，哀家勉强不了皇帝做任何事。尤其是翻牌子这种事，难道哀家还能架着皇帝让他翻你牌子？”陈太后淡声道。 德嫔一听这话急了：“不是的，陛下敬重太后娘娘。只要是太后娘娘说的，陛下会听。如今皇后娘娘独占陛下，今日还拒绝了为后宫姐妹安排侍寝，便知皇后娘娘是个善妒的。再这样下去，其他后宫姐妹岂不是永远都没有侍寝的机会？” 陈太后暗忖这说明素衣的脑子还算正常，哪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夫君去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更何况还是自己安排的？ 说素衣善妒吗？她觉得善妒才是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更何况皇帝那样的性子，他不愿意，谁劝都没用。 他如果自己喜欢，她稍微一提便有效果，前提是，那个人得是素衣。 “你们不能侍寝，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把罪责推到皇后身上。难道皇后还能把皇帝送到你们床上去？”陈太后淡声道。 德嫔顿时语塞。 好一会儿她才委屈地道：“可是嫔妾连见陛下一面的机会都难得。” “哀家曾经安排过你在御前侍君，是你自己把握不住，能怨谁？这种事以后别再找哀家，哀家帮不了你。”陈太后说着，让芳若送客。 送走了德嫔，陈太后对芳苦道：“素衣长时间不见皇帝，也不见她来找哀家诉苦，更不曾叫哀家帮忙固宠，德嫔倒好，几次三番求到哀家跟前，还敢利用哀家，真当哀家是个没脾气的。” 芳若也看出来了，皇后娘娘明明知道太后娘娘宠她，却从不曾利用太后娘娘争宠，这就是皇后娘娘讨太后娘娘欢心的最根本原因吧？ “皇后娘娘确实与旁人不同，难怪陛下和娘娘喜欢。”芳若附和道。 “素衣就是太不争了，皇帝再冷情也是男人，又不是个主动的，以素衣被动的性子，将来皇帝若遇见一个心计深的，只怕皇后位置也坐不稳当。”陈太后为还没发生的事开始操心。 若再来一个像梁琬盈这种祸乱后宫的，被皇帝相中，素衣也不会是对手。 芳若闻言觉得好笑：“还未发生的事娘娘不必忧虑。依奴婢看呐，陛下的心硬着呢，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入陛下的眼。” 她总觉得陛下待皇后娘娘与旁人不同，哪怕是惠妃娘娘，在皇后娘娘跟前也不够看。 只陛下的心思藏得深，似真似假之间，让人捉摸不透，才给人一种陛下时常冷落皇后娘娘的错觉。 “先皇过于多情，皇帝却过于冷情，两父子的性子若能中和一下该多好？” 芳若安抚了陈太后几句，才算是揭过这个话题。 德嫔求陈太后无果，觉得只能靠自己筹谋。 很快便是中秋佳节，她想在那晚能有侍君的机会。她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若她能在中秋夜从楼素衣手中抢走慕容，就能狠狠打楼素衣这个皇后的脸。 今年的中秋节是楼素衣协办的。 白天举办的是赏菊花会，京城的所有诰命妇都在邀请之列，包括肃宁伯夫人尹氏，当然也包括谢知节的发妻楼素雅。 楼素衣可不会因为跟肃宁伯府的前怨而在这件事上作文章，作为皇后，她得公私分明，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见到楼家女眷。 尹氏知道整个京城都在盯着肃宁伯府的动静。 如若此次楼家女眷不在邀请之列，就说明肃宁伯府被楼素衣针对了。今时不同往日，楼素衣是皇后，一言一行的影响力都很大。 此趟如果肃宁伯府被楼素衣针对，那肃宁伯府将成为所有权贵避之不及的对象。 毕竟谁也不想轻易得罪新上任的皇后，楼素衣的态度代表了一切。 楼素衣第一次协办孽缘会，受邀名单全是由她亲自挑选，陈太后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处理。此次陈太后也有意看看她的交际能力，她特意换上一袭隆重的宫装，穿戴的头面也是皇后规制，华丽而奢靡。 她本就是浓艳型的美人，在浓妆的映衬下，她的美貌显得很有攻击性，气势逼人！ 慕容出现在菊园时，一眼便看到被众多女眷包围在其中的楼素衣。 今日的楼素及是他从未见过的明艳大气，她侃侃而谈时的自信气质也是他全然陌生的一面。 他觉得新奇，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直到楼素衣看了过来。 第223章 情窦初开 看到慕容的瞬间，楼素衣双眼一亮，快速迎了上来。 她以前在慕容跟前没大没小惯了，但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她还是做了做样子，向他请了安。 其他诰命妇和进宫赏花的闺阁千金，以及后宫妃嫔也都一一向慕容行礼。 “今日过节，大家随意。”慕容免了众人的礼，径自去到了陈太后跟前。 陈太后知道他想抱儿子，第一时间把小家伙往他怀里一送。 小慕宸生得珠圆玉润，又是个爱笑的，每一个见到他的心情都会变好，慕容这个当爹的也不例外。 刚好小家伙在对楼素衣伸手要抱抱，他顺势在楼素衣耳畔低语：“你确实会生孩子。” 楼素衣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也不知他是褒还是贬。 “宸儿长得好看，性子也讨喜。”慕容又低语一句。 楼素衣这才确定皇帝小子是真心夸赞她，她笑容灿烂：“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孩子。” 她儿子是一顶一的聪慧，将来肯定有出息。 这时一位娃娃脸的姑娘走过来，她向慕容请安时笑容甜美：“民女见过陛下，陛下可还记得民女？” 楼素衣是知道这位姑娘的，这位姑娘姓陈，名星，是陈太后娘家辅国公府的闺阁千金。陈太后告诉她，陈星是陈家人看重的大家闺秀。 再加上陈星即将及笄，陈家人定是有意将陈星送进宫伺君。 无非是因为丽嫔病了大半年，陈家才想再送一位陈家姑娘入宫侍君。 陈太后没和她说这件事，但她多少能猜到。 最近陈家人经常去寿安宫走动，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不知为何前几个月后位悬而未决的时候，陈家人为何没有派人进宫说服陈太后，把陈家女扶上后位。 可能是因为慕容想要在后宫妃嫔中挑一位出来，陈家才没把陈星及时送进宫。 慕容看到陈星觉得亲切，毕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 “自是记得，上回见你还是黄毛丫头，现在已出落成大姑娘。”慕容看着笑容甜美的陈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神。 陈星也看到慕容这张脸走神。她上一回见慕容还是在三年前。那一年的慕容还未当皇帝，她只觉得当时还是皇子的慕容长得特别好看，让人一见难忘。 现如今她长大了，再看到慕容，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些，脸也红了，有些不敢直视慕容这张帅气俊美的脸。 楼素衣在一旁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陈星这个小姑娘看慕容时情意绵绵的眼神，就知道慕容这张脸把人家小姑娘迷住了。 此前她和陈星说了几句话，发现陈星性子单纯良善，是位好姑娘。 但若是进了宫，又对冷情冷心的慕容产生了情愫，未必是好事。 只不过，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陈星是否进宫侍君，要看陈太后的意思。 不远处的陈太后看到陈星和慕容谈笑甚欢的一幕，低声问芳若：“皇帝对星星好像格外亲切一些。” “以前五姑娘唤陛下一声表哥，又喜欢黏着陛下，说起来陛下以前待五姑娘就不同。”芳若说着，看向一旁的楼素衣。 皇后娘娘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不妥，若是五姑娘进宫，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计较。 再如何大气的女子，若看到自己的夫君宠爱另一个女人，心里多少会不舒服的吧？ 陈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轻声道：“哀家还在犹豫要不要让星星进宫。皇帝那性子，若是看不上星星，星星进宫便是守活寡。若皇帝相中了星星，哀家又担心素衣受委屈。” 旁人倒还好，但陈星是陈家女，虽然不是她这一房的嫡女，但也是她真心喜欢的陈家姑娘。 素衣的意义也不同于其他人，她是真把素衣当成了女儿来疼，更甚者，她觉得素衣比陈星，她更在意素衣的情绪。 可若陈家人执意送陈星进宫，她也不好阻止，毕竟陈星是娘家人。 她不想掺和此事，不如让皇帝决定此事。 慕容和陈星相谈甚欢的一幕很多人看在眼里，后宫妃嫔也看得真切。 德嫔心里嫉妒得很，好像很多女人都能轻易接近慕容，偏偏她这个所谓的白月光，慕容看都不看一眼。 她嫉妒的同时，看到楼素衣这个皇后同样被慕容晾在一旁，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所以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哪怕是慕容这样的男人也不例外。 陈星这种天真活泼可爱的少女，谁看了不喜欢？慕容会被陈星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辅国公夫人禇氏看到陈星和慕容相谈甚欢的一幕颇感欣慰。 此趟她带陈星入宫，自是希望能让陛下留下星星。陈太后年纪大了，丽嫔旧疾复发，已经病了大半年，几乎是废棋。 这个时候需要一位陈家姑娘入后宫。陈星性子讨喜，再加上人缘极佳，让星星进宫是水道渠成之事。 如今看来，星星留在后宫的机率很大。 她走到陈太后跟前，笑着说道：“陛下与星星投缘，要不让星星在宫里住些日子，也好陪太后娘娘解解闷。” 陈太后没有异议。 至于陈星会不会永久留在宫中，则看慕容的意思。 那厢慕容和陈星说了几句话，便去到了陈太后身边。 赏菊花会都是女子，慕容在菊园停留了两刻钟，便把孩子交回给楼素衣。 直到慕容走远了，陈星还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她那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情态，大家都收入了眼底。 陈太后也看得真切，她看向正在和小慕宸儿“对话”的楼素衣，还是觉得应该给她先提个醒：“星星会在寿安宫住些日子。” 楼素衣闻言笑道：“刚好可以陪母后说说话解解闷，是好事。” 陈太后淡声道：“未必是好事。” 陈家那边的意思她不能假装不知道，但她还是觉得陈星进宫后前途未知。 辅国公府出了她这个太后还不知足，又想送陈家女入宫侍君，但在宫中就过得幸福吗？起码她跟先皇的时候，就没过几天快乐的日子。 后宫这地方，幸福的女人能有几个？ 第224章 赶出皇宫 楼素衣不好就这件事多作评论。 一旁的辅国公夫人还在虎视眈眈，也不知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正在这时，禇氏突然走到她跟前道：“星星会在后宫小住些日子，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多担待。星星性子天真单纯，不比宫里人心计深沉……” 陈太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她眉心微皱：“褚氏，你若真这么放心不下星星，星星也不必留在宫中了。” 什么叫宫里人心计深沉？ 当着素衣这个皇后的面就敢胡说八道，谁给禇氏的胆子？！ 禇氏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虽然她说的是事实，楼素衣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但她也不能当着楼素衣的面说大实话。 楼素衣不愠不火地接下话茬：“母后说的是，若是陈姑娘性子过于单纯，未必适合在后宫小住，国公夫人既然不放心，又何必让陈姑娘住进后宫？” 禇氏没想到楼素衣会和陈太后一唱一和，一时脸面有些挂不住。 这时陈星走了过来，看到她的瞬间，禇氏连忙拉她过来：“星星，方才我说错了话，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你帮我在皇后娘娘跟前美言几句。” 陈星一愣，看向禇氏：“伯娘说什么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禇氏一脸隐忍之色：“我就是一时口快，没想到会令皇后娘娘不快。” 陈星信以为真，她对楼素衣解释道：“皇后娘娘莫跟我伯娘一般计较，伯娘就是性子急，其实她没什么坏心眼的……” “陈姑娘若不知事情经过，就不该妄下定论。”楼素衣确实对陈星这个人没什么喜恶。 但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她也不喜打交道。 她又对陈太后道：“母后，我带宸儿去那边赏花。” 陈太后没有拦楼素衣，她希望素衣离禇氏这个人远一些。 陈星看到楼素衣走开了，一时有些无措：“伯娘到底对皇后娘娘说什么了？” “她说你性子单纯，不比宫里人心计深沉，还当着皇后的面说这话！”陈太后冷笑。 陈星脸色发白，不敢相信禇氏竟然对楼素衣说这种话。 如今楼素衣是皇后，宫里就属陈太后和楼素衣两个人物最厉害，禇氏居然当着两位贵人的面说宫里人心计深沉？宫里人不是也包括陈太后和楼素衣这两位人物么？ “伯娘这样是不对的，这叫皇后娘娘作何感想？！”陈星气极，就要拉着禇氏去向楼素衣道歉。 陈太后却阻止了她：“罢了，莫让她再去素衣跟前碍眼。禇氏，你早早出宫吧，哀家不想看到你。” 禇氏这时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确实不喜楼素衣。她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楼素衣，皇后之位可能会落到星星头上。再加上她实在是喜欢星星这孩子，希望她能当上皇后，自是看楼素衣不顺眼。她逞了一时口快，没想到楼素衣竟是如此小心眼之人。 这样的人怎能与皇后之位匹位？ 再者，楼素衣没有娘家倚靠，方才肃宁伯夫人尹氏只远远站着，连谢夫人楼素雅也离楼素衣远远的。 一个没有娘家倚靠的皇后能在后宫走多远？这可不怪她看不起楼素衣。 因为陈太后下了命令，禇者只好早点离宫。 好在陈太后没有迁怒于星星，星星依然会留在寿安宫小住些日子。 陈星见禇氏走远，才对陈太后道：“我去向皇后娘娘赔个不是。” 陈太后满意地点头：“去吧。素衣是大气的女子，你好好说，她不会跟你计较。” 陈星依言去找楼素衣。 她放低姿态：“方才民女问过伯娘，才知是伯娘对皇后娘娘不敬。是民女没问清原由，妄下定论，民女特意来向娘娘道歉，还望皇后娘娘莫跟民女一般见识。” 楼素衣觉得陈星确实是个拧得清的，起码认错的速度快，态度也算诚恳。 “祸从口出，这毕竟是后宫。你既然要在后宫住些日子，最好还是低调行事。再者，辅国公夫人的不是，不该由你来致歉。”楼素衣淡然启唇。 陈星连忙回话：“皇后娘娘说的是。方才太后娘娘斥责了伯娘，命伯娘先出宫了。说起来也是民女不好，民女还是应该向皇后娘娘赔不是。” 她很喜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张脸是她喜欢的明艳长相，明明是庶女出身，却能逆袭成皇后。 再加上她喜欢陛下，皇后娘娘又是陛下的发妻，她不想与皇后娘娘交恶，成为被皇后娘娘厌弃之人。 楼素衣见陈星愧疚的模样，心中微叹，这位陈姑娘性子确实不错。 可能是年纪还小，为人赤诚，也可能是陈家确实教得好。 她缓和了表情：“陈姑娘不必内疚，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你会在后宫小住，不必过于拘谨。” 既然陈星在寿安宫小住，陈星又是陈家人，陈太后也姓陈，她对陈星没必要过于严苛。 陈星松了一口气：“我就怕行差踏错，让皇后娘娘不高兴。若往后民女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指正。” “客气。”楼素衣笑道。 不远处的楼素雅一直在伺机而动。 见陈星回到陈太后身边，她便快步走到楼素衣身边，态度恭敬地道：“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楼素衣没想到楼素雅还敢往自己跟前凑：“谢夫人是想和本宫算算当年那笔账么？” 楼素雅一愣，差点忘了这一茬。 但她今日是奉谢知节的命令进宫，必须和楼素衣搭上话。 谢知节一直在促成陛下封后这件事，目的确实达到了，但谢知节没想到楼素衣竟然会成为皇后，为此谢知节颓废了些日子，最近才重新振作起来。 她把谢知节为楼素衣准备的礼盒拿出来：“过去是我的错，还望皇后娘娘莫跟我一般计较。这是我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的赔罪礼，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语罢她把礼盒递到楼素衣跟前。 “本宫的一条命，就这样被你轻飘飘地揭过了？”楼素衣随手一挥，楼素雅手中的礼盒便被楼素衣打翻在地。 第225章 给她一纸休书 礼盒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也摔了出来，是一支通体透亮的碧玉发簪。经这一摔，发簪摔成了好几截。 楼素雅本来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在看到是碧玉发簪后，她的心一紧。 她早在去年就在谢知节的书房看到过这支发簪。刚开始她以为谢知节是送给自己的，后来迟迟没收到发簪，她渐渐把这事抛之脑后。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知节的这支发簪是为楼素衣准备的。 明明那个时候的楼素衣已经削发为尼了，而且也已经进了宫，所以在那个时候谢知节就打定主意要把楼素衣弄出宫吗？ 可笑谢知节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偏偏楼素衣当上了皇后，还看得上谢知节这个负心汉？ 楼素衣看到地上摔断的发簪，冷眼看向楼素雅：“这是你送给本宫的礼物？！” 楼素雅会送她发簪？ 她觉得只有谢知节那个混账东西才做得出这么恶心的事。 她已是皇后，如果还收其他男人送的发簪，那不是代表她和谢知节之间藕断丝连？ 楼素雅迅速回过神来，正色回道：“这是我挑了许久才定下来的礼物，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大人大量，原谅我当年的过错。其实退一步讲，或许正是因为当年的劫数，才有了皇后娘娘如今的泼天富贵。” 楼素衣冷眼看着楼素雅：“照你这么说，本宫还得感谢你当年害本宫？！” 楼素雅回道：“我的意思是娘娘有今日的福气，或许和当年那场变故有关……” “跪下！”楼素衣懒得再听楼素雅废话，沉声喝道。 楼素雅一愣，这时才突然想起如今的楼素衣身份尊贵，让楼素衣不高兴，她就是自讨苦吃。 可她是谢知节的夫人，谢知节如今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乃内阁权臣，楼素衣让她难堪，谢知节岂不是也脸面无光？！ “谢夫人竟敢冲撞皇后娘娘，还不跪下？！”锦书见楼素雅还杵着不下跪，厉声喝道。 楼素雅脸色发白，不敢再耽搁，急忙跪倒在地。 这边的动静，令很多女眷都看了过来。 在看到楼素雅被楼素衣罚跪时，众人顿时了然。 很多人都听说过当今皇后娘娘待字闺中时被楼家全家欺侮，楼素雅这是撞到枪口上了，才会被楼素衣当众罚跪。 尹氏看到楼素雅罚跪，眸中闪过一抹阴戾之色。 楼素雅让准她们母女进宫参加花会，难不成就是想借机让她和素雅难堪？ 素雅嫁的好歹是内阁权臣，楼素衣怎么能因为私怨做出让素雅当众罚跪这件事？ 她没再细想，快速去到楼素衣跟前，想劝劝楼素衣，别因为私人恩怨把事情闹大。 “素衣，素雅好歹是你嫡姐，你这么做，世人只会觉得你这个皇后小肚鸡肠……” 尹氏这话令锦书的脸色都变了，她下意识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只是笑笑：“敢说本宫小肚鸡肠，尹氏，谁给你的胆子？！” 楼家女人是被人捧惯了，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她就要让所有京城权贵看清楚，她楼素衣有多小肚鸡肠。 尹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还没来得及亡羊补牢，就听楼素衣下令：“尹氏竟敢言语冲撞本宫，掌掴三十！” 锦书领命，去到尹氏跟前，便一掌接一掌，左右开弓，狠狠甩在尹氏脸上。 她是下了狠手的，直到三十掌打完，尹氏的脸已红肿不堪，唇角也溢出了血丝。 就在这时，陈太后过来。 楼素雅见状，就想爬到陈太后跟前告状。 “求太后娘娘作主，皇后娘娘不问青红皂白便罚臣妇下跪……” 陈太后不爱听这话，素衣的性子她最是了解。 楼家人是什么样的作派，她早就有所耳闻，真当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行了！皇后待你们算是宽容了，若非你们撞到皇后跟前，她不会跟你们一般计较。你们偏要到皇后跟前碍她的眼，不罚你们罚谁？晚宴你们也别参加了，早早出宫吧。”陈太后徐声道。 尹氏和楼素雅脸色灰败，没想到陈太后竟然这样护着楼素衣，难怪楼素衣竟然这么嚣张。 经今日这一出，只怕京城所有权贵家族都会离她们远远的。 陈太后示意芳若把人赶走，又对楼素衣道：“既然看到她们不高兴，以后就别让她们再入宫，碍你的眼。” “母后说的是。”楼素衣失笑。 “依哀家看，你还是太重大局了。哀家知道你是不想让人觉得你偏私，但面对这些曾待薄你的人，你不让她们进宫，也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尹氏和楼素雅还未走远，听到陈太后这话，她们的心不断往下沉。 难怪楼素衣这么嚣张，原来是不止自己当了皇后，还因为有陈太后这样护着。 尹氏可以想象自己回到府中，被肃宁伯知道此事，大概要对她大发脾气，届时柯氏又要得脸了。 自从楼素衣当上皇后，柯姨娘在伯府的地位便直线上升，哪怕柯姨娘和楼素衣早已断绝了关系，但伯爷还是看重柯姨娘。 无非是想借着柯姨娘，将来可以再和楼素衣这个皇后打好关系。 楼素雅想到那被摔破的玉簪，又想起自己当众被楼素衣罚跪，跟着被赶出皇后，就知道自己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谢知节不会再留着她。 菊园发生的事，有太监看在眼中，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谢知节，如此这般把园子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得知玉簪摔断后被楼素衣的人当成垃圾一般扔掉时，他脸色有点阴沉。 之后他给了太监赏赐，觉得楼素雅这颗棋子大概是要废了。既如此，他也不必再留着楼素雅，不如给她一纸休书。 菊园内，尹氏和楼素雅这对碍眼的母女消失后，楼素衣心情松快不少。 她在陈太后的带领下，在众多诰命妇中如鱼得水。加上她说话逗趣，不时引来众人的欢笑声，大家很快便把尹氏和楼素雅抛之脑后。 此前一幕大家看在眼里，她们都确定一件事，往后要离肃宁伯夫人远远的，以免被楼家女眷牵连。 第226章 她被舍弃了 楼素月远远看到尹氏和楼素雅被惩治的一幕时，暗道一声晦气。 她着实不能理解，明明知道楼素衣再不是以前那位在伯府时的受气包，为什么母亲和嫡姐还要去招惹楼素衣，害她也跟着丢人。 尤其是母亲和嫡姐被赶出宫后，后宫妃嫔看她的眼神满是怜悯，更让她无地自容。 母亲和姐姐赶出宫倒是可以躲在府中不见人，但她还在后宫讨生活，而且每次请安都要看到楼素衣这张脸，她想想都觉得窒息。 罢了，她以后还是少在楼素衣跟前露脸吧，以免让楼素衣这个皇后想起过往不愉快的事，像惩治母亲和嫡姐那样惩治她，那她就惨了。 在宫里她无依无靠，可没人能护她。 看到楼素衣风光无限的样子，有很多妃嫔终是认清了一个事实，楼素衣已经是皇后。 虽然现在由陈太后掌管后宫，但依陈太后宠爱楼素衣的程度，楼素衣可能很快会掌管后宫，到时她们的吃穿用度都要看楼素衣的脸色行事。 一些在观望的某些妃嫔也在这一刻认了命，纷纷去到楼素衣跟前巴结讨好。 德嫔看到以前跟她同一阵营的纷纷倒戈，她对一旁意兴阑珊的丽嫔道：“好些日子未见着妹妹了，妹妹这场病缠缠绵绵了大半年时间，最近可好些了？” 丽嫔确实是病了一场，因为是旧疾复发，她知道这病难治，是以未出现在人前，哪怕是楼素衣被封为皇后的大日子。 现如今她身子好了些，难得在中秋节现身，但人瘦脱了形，相较于容颜绝丽的其他妃嫔，她这个模样就显得有些难看。 再加上陈星的出现，她突然明白，辅国公府是打算废了她这颗棋子，转而扶陈星上位。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慕容从来没看望过她一回，她便知自己在慕容心中什么都不是。 “好多了。”丽嫔病恹恹地道。 她看着陈太后的方向，只见陈星陪在陈太后身边，还不时跟楼素衣搭话。 她记得以前陈太后对楼素衣并没有那么亲近，怎么她病了一场，一切都变了？ “妹妹许久未露面，应该不知皇后娘娘风头正盛吧？自从生下了皇子，皇后娘娘便一飞冲天，甚至还让太后娘娘宠得跟眼珠子似的。我记得妹妹以前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人，皇后娘娘可真是会乘虚而入啊！”德嫔看着楼素衣的方向，冷笑勾唇，“有没有一种可能，妹妹的病其实是皇后娘娘设计陷害？” 丽嫔眸光微闪，没作声。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小时候她大病过一场，落下了病根，秋冬天一个不留心便会染上旧疾，没有个大半年时间好不了。 因为有几年不复发，她去年秋冬季时太过大意，之后便突然缠绵于病榻，久久未好。 她的病自是和楼素衣没关系，但德嫔愿意这么想，她也懒得澄清。 她虚应了两声，犹豫要不要去向陈太后请安。 但她喉咙干痒，怕忍不住咳嗽，被陈太后嫌弃。 就在她犹豫的当会儿，德嫔直接拉她挤到陈太后跟前。 陈太后这才看到德嫔，见德嫔脸色腊黄，瘦得不成人形，她皱眉问道：“你的病可好了？” “差不多痊愈了。”丽嫔强忍着咙间的痒意回道。 陈太后是知道丽嫔这个病的：“又是秋冬天了，你还是仔细着些，先把身子养好，少抛头露面。” 看到陈星陪禇氏来赏花时，她就知道丽嫔差不多被辅国公府舍弃了。 后宫从来就是这么现实残酷的地方。 丽嫔很心酸，她觉得自己被陈太后嫌弃了。 楼素衣对丽嫔的印象很深，她知丽嫔性子肆意张扬，但眼前的丽嫔像是被霜雪压垮的茄子，人已经没有了精气神。 若非今日看到丽嫔，她几乎都忘了还有丽嫔这号人物。 丽嫔想问自己可不可以参加晚宴，但她没能忍住喉间的痒意，咳了出来。 她这一咳，大家迅速离她远一些。 楼素衣也担心孩子防病能力弱，抱着小慕宸远一些。 陈太后见丽嫔一咳便停不下来，眉心微皱：“丽嫔，你回去好生休养，莫扰了大家的兴致。” 尤其宸儿还小，千万不能传上了不知名的病症。 丽嫔泫然欲泣。 想起慕容刚登基时，陈太后待她亲厚，如今却也在嫌弃她。 陈星觉得丽嫔有点可怜，她对陈太后道：“我去送一送姐姐吧？” 芳若见状道：“五姑娘不可！您是要住在寿安宫的，若是染上了丽嫔娘娘的病气，又把病气过给太后娘娘，可使不得。” 陈星一时语塞，但见丽嫔可怜的样子，她又觉得不该让丽嫔一个人就这样走，不然显得有些凄凉。 只是犹豫了片刻，陈星便有了决定：“我还是去送送姐姐。若是我真染上了病气，就早些回国公府。” 楼素衣看着陈星匆匆追过去的背影，觉得这位陈五姑娘确实是个心善的，不是她见惯的伪善之辈。 能在丽嫔落难时站在丽嫔身边的，也就只有陈星一人。 丽嫔以前不太喜欢陈星，因为她知道陈星也是陈家打算送进后宫的闺秀，和她是竞争关系。 此刻见陈星追了过来，她双眼酸涩：“妹妹回去吧，我无碍的。” 总归是一颗废棋，若陈星将来进宫侍君，夺得圣宠，她也能沾光些许。 她该恨陈星，又不该恨陈星，毕竟舍弃她的从来就不是陈星，而是辅国公府。 陈星见丽嫔坐上了步辇，还是劝道：“姐姐放宽心，好好休养，病才好得快。” 丽嫔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知道，妹妹有心了。” 陈星目送丽嫔远去，轻声叹息。 她知道自己此趟进宫是国公府所有人的意思，陈家上上下下都希望她能取代丽嫔的位置，成为慕容的宠妃。 她并不抗拒进宫，因为早在慕容登基时母亲就告诉过她，若丽嫔不济事，她便是另一个进宫的人选。 早知道自己的命运，今日又在看到的慕容一眼万年。 可事实上，后宫妃嫔不少，能被慕容看上的少之又少。 真要进了宫，她的结局未必会比丽嫔更好。 第227章 他的皇后油嘴滑舌 待到花会结束，楼素衣总算能稍作休息。 她带着孩子回到咸福宫，晚上再去参加中秋晚宴。 兴奋了许久的小慕宸趴在她肩上睡得香甜，楼素衣放下小团子，正想也跟着孩子睡一会子，锦书却道：“娘娘是否看清楚了辅国公府的意图？” 楼素衣微微颔首：“不就是想送陈姑娘进宫侍君吗？” 辅国公府的心思路人皆知，陈星这一住，只怕是不会再出宫了。 “奴婢觉得陛下待陈姑娘与旁人不同，娘娘还是得防着陈姑娘一些。”锦书正色道。 “你不觉得陈姑娘性子很好，很难让人心生厌恶么？”楼素衣想起陈星那张可爱的圆脸，就觉得光从容貌来说，这位姑娘就让人心生欢喜。 在菊园时，陈太后还同她说在陈家，陈星被陈家人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大家都很宠她。 “陈姑娘性子再好也会是娘娘的情敌，奴婢总担心陛下有朝一日被陈姑娘迷倒，届时受伤的是娘娘。”锦书道出自己的担忧。 “陛下也不是我的一个人的，被其他姑娘迷住也很正常吧？”楼素衣觉得锦书想太远了。 她就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慕容将来会喜欢上谁，这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慕容待她不薄，让她从一介默默无名的庶女跃升为皇后，换作以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慕容待她好，她总不能连他的好姻缘都去搞破坏。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能对某个女人动心，那也是美事一桩。 “其实……如果娘娘有心阻止，或许太后娘娘会听娘娘的劝，不让陈姑娘进宫。”锦书小心翼翼地提建议。 楼素衣失笑：“你也知道，不只是陛下待我好，太后娘娘也待我有如己出，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把陈星这样的好姑娘挡在宫门之外？” 锦书却肃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为了娘娘自己谋算，也是为了小殿下的将来打算。” 她最担心陈星将来成为宠妃，转过头来对付娘娘。这样的潜在敌人，为何不能在一开始就除去？ 楼素衣觉得锦书的话有道理，但她还是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我还是那句话，不掺和陛下的后宫事。陛下要留谁在后宫，要宠幸哪位美人，都是陛下的事，我不想干预，沾上因果。” 锦书听到“因果”二字，终还是没再劝。 不可否认，陛下给予了娘娘足够的尊重，太后娘娘待娘娘也足够好，娘娘不想干预陈姑娘的事，再正常不过。 毕竟陈姑娘是辅国公府的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太后娘娘又待娘娘挖心掏肺，娘娘是重情之人，不可能让太后娘娘为难。 待到晚宴时分，楼素衣带着小慕宸现身时，宫殿里已经人满为患。 去年慕容没有立后，身边坐着的只有太后。 这回过中秋节楼素衣成为皇后，她始一现身，慕容便起身相迎，上前抱过她怀里的小皇子，往首座而去。 众后宫妃嫔看到这一幕，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复杂心情。 “嫉妒”这两个字她们都说腻了，更多的还是羡慕楼素衣。 做女人做得像楼素衣这么成功，整个大夏找不出第二个。 陈星也在晚宴名单当中。但她只是客人，坐的位置不大好，比较靠后，但她也清晰地看到慕容迎接楼素衣这个皇后的一幕。 这一刻她的心情也很复杂，只因她喜欢的男人是帝王，他已有了皇后，甚至也有了嫡子。 她若真留在后宫，做他的妃嫔，就是要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欢的男人。 思及此，看到慕容的喜悦便被冲散了。 母亲和伯娘早在去年就告诉过她，如果丽嫔不得圣宠，她必定要进宫，这是为了陈家整个家族，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还有陈太后照拂辅国公府，若有朝一日陈太后殁了，陈家在后宫就再没有人。 她身上肩负着陈家的荣辱兴衰，并非只干系她一人的未来。 这厢楼素衣坐在慕容身边的位置，一开始还不习惯这样的高高在上，一眼望去全是人。 而且这些人都是大夏国位高权重的权贵，甚至连谢知节和齐宴也似乎在她足下。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大权在握的好处，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往上爬，难怪谢知节当年明明对她动了心，却还是为了权势选择了楼素雅。 当一个人的野心和欲望不断放大膨胀的时候，感情那东西就不值一提了。 楼素衣正看着乌鸦鸦的人群发呆，慕容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在看谁？” 楼素衣回过神来，看向慕容，摇头道：“没看谁。” “朕还以为你在看某位故人才走神。” 慕容的声音很轻，楼素衣却觉得他故意加重了“某位故人”。 她眨眨眼，一脸茫然：“陛下说的故人是谁？” 慕容看她不像在装，轻嗤：“你自己知道。” 楼素衣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慕容所说的故人可能是齐宴或者是谢知节？ 他这是担心她坐在他的身边，心却在其他男人身上，这是怕她给他戴绿帽子吧？ 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正色表态：“陛下放一万个心，我心里眼里只装得下陛下。陛下的存在感那么强，我心里的位置就那么一点点，哪里还装下得其他人？不怕陛下笑话，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连宸儿都只能靠边站，因为被陛下占得满满当当。” 慕容轻扯唇角：“油嘴滑舌。” 当他是三岁小儿，几句甜言蜜语他就信了？ 不过看她态度还算诚恳的份儿，他也就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日月可鉴，陛下一定要相信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啊！”楼素衣只恨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可以表现得更真诚一些，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觉得他的皇后是真能睁眼说瞎话。 在他看来，慕宸这家伙在她心中的位置就比他重。说什么被他占得满满当当，这话能骗谁？ 第228章 从她手里抢走了皇帝 楼素衣见慕容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 虽然她说得是有些夸张，但她确实也没想其他故人，她才不是那种会为了负过自己的男人止步不前的人，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作贱自己？ 不过这个男人也挺好笑，他自己那么多的女人，她都没和他计较，她也就浅浅的和两个男人有过一段交集，他居然这般小肚鸡肠，时刻怀疑她还留恋过去的人。 果然是男女不平等。 所幸晚宴很快开始，丝乐声声，歌舞升平。 倒是有不少人对楼素衣这位新上任的皇后说吉利话，楼素衣对这种场面适应得很。 但应酬也累，楼素衣笑了大半个晚上，两颊有些酸疼。 她正想跟慕容说她这个皇后当得很辛苦，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直到古筝声响起，在古筝的伴奏中舞伎水袖轻舞。 “戏幕开戏幕落，低眉将水袖轻弄……” 一道清悦的女声唱响，在众舞伎散开时，众人这才看到正中央有一个圆形舞台。舞台被纱幕遮挡，里面的倩影若隐若现，歌声的主人正是这位不知名的美人。 楼素衣觉得此唱腔以前未从听过，似戏曲又不全然是。此姝古筝弹得好，曲风也很独特。 她看向慕容道：“这是陛下找过来的奇人异士么？此唱腔以前从未听过，很新奇。” 慕容也听得入神：“朕不知有这个节目，此唱腔确实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楼素衣是此次晚宴的协办者，她亦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节目，陈太后也未知会她，只能说明是有人临时起意。 难不成是某位后宫妃嫔为了争宠才临时添加的节目？ 她看了看周围，独独不见德嫔。 再一想德嫔以前就有不少稀奇的想法，若是舞台上欲抱瑟琶半遮面的就是德嫔，也就不奇怪了。 再细听歌声和唱腔，她便确定这藏头藏尾的正是德嫔。 台上的德嫔如泣如诉地唱着“待上浓妆好戏开场，台上悲欢皆我独呤唱”，她竟觉得德嫔这一曲挺符合此情此境。 不只是楼素衣听入了迷，慕容也难得地把注意力从小慕宸身上转移，隔着一道纱幕，对里面的歌者产生一点好奇心。 陈太后也是连连颔首：“此曲不错，以前竟未听过这样的唱腔，有意思。” 首座上的几位大人物听入了神，其他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待到舞伎的水袖划出悠美的弧线，最后一个音符也歇止，现场掌声如雷般响动。 陈太后很是满意，让歌者上前领赏。 待到舞伎捞起纱幕，一身素净、宛若仙姬的德嫔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她以前的妆容厚重，今日从妆容到衣着都很素净，只因为这样的大日子，多数女眷都是盛妆出行。她这样素净的出现，反倒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果不其然，大家在看清是她时，都有些意外。 也不知是不是此前的一曲实在是好听，还是她今天的妆容确实令人惊艳，众人竟觉得今晚的德嫔惊为天人。 陈太后见是德嫔很惊讶：“方才那一曲是你唱的？” 德嫔浅浅一笑：“正是嫔妾，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她在现代是学声乐的，只是以前并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情。刚开始她也不屑于争宠，原是想某一天想单独表演给慕容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想今晚令慕容记住她，最好是能从楼素衣的手里抢走慕容。 人都有猎奇心理，她唱的古风歌曲是古代人从未听过的唱腔，一定会令所有人记住她。 看陈太后惊讶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陈太后笑道：“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心。” 德嫔闻言看向慕容，眼神清亮：“陛下喜欢么？” 慕容微微颔首：“不错，有赏！” 若非场合不对，德嫔很想问他的赏赐可不可以是他陪她一夜。 但她只能上前谢恩。 她确定自己今晚表现很好，惊艳了所有人，包括慕容，为何慕容的反应竟如此平淡？ 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曲目，却未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楼素衣自是知道德嫔想要的是什么，她也琢磨出来德嫔的真正目的可能是想在今晚侍寝。 慕容似乎没想到这么长远，当众赏赐了德嫔，便揭过了这茬。 换她是德嫔，肯定不甘心就此罢手，怎么着都得再争宠一回。 果不其然，等到晚宴结束之际，德嫔来到慕容跟前。 她今晚衣着单薄，八月中旬的夜晚已经冷起来了，她小脸素白，美目盈盈，楚楚可怜地看着慕容道：“嫔妾有点冷，陛下能先送嫔妾回长秋宫么？就当是给嫔妾的赏赐？” 慕容似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以为他是让她抱孩子，便道：“陛下把孩子给我吧？” 慕容一顿，随后把小皇子递给楼素衣，才对德嫔道：“朕送爱妃回去。” 德嫔喜不自胜：“多谢陛下。” 楼素衣看着慕容和德嫔相携走远，抱着小慕宸正要回咸福宫，却见陈太后无奈地看着她。 楼素衣只当看不懂陈太后的眼神：“时辰不早了，母后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陈太后叹息：“你啊，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她一直觉得，素衣就是太不争了，这样被动，将来前途堪忧。 楼素衣笑着扶送陈太后坐上步辇，直到陈太后的队伍走远，她才坐上步辇，打道回府。 雁回早已按捺不住，见四周都是自己人，她闷声道：“德嫔娘娘偏偏挑在今日争宠，明知今日陛下会来咸福宫留宿的，欺人太甚！” “或许只是因为过节，德嫔才准备了这个节目呢？”楼素衣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 她在首座端坐了两个时辰，着实累人，远不像她以前没有位份时那样自在，毕竟她坐在了最瞩目的位置，她的一言一行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德嫔娘娘明明就是故意从娘娘手中抢走陛下，到了明日，后宫又要有不好的流言传开了。”雁回气呼呼地道。 德嫔夺宠之心，路人皆知！ 第229章 慕容喜欢的人是楼素衣 楼素衣看到雁回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她有些孩子气：“在这个后宫，若每天听着流言蜚语过日子，那只会给自己添堵。” 她当然知道德嫔是故意挑在今晚把慕容从她手中抢走，毕竟慕容才答应陈太后，从今往后每月初一、十五在咸福宫留宿。 德嫔刚才的苦肉计和美人计一起用，这是对慕容势在必得。 她明知如此，却也没有干预，不过是知道慕容并非只属于她一人，她哪能决定慕容这个皇帝的去留？ 难道德嫔跟她抢人，她也要和德嫔争抢？那样的场面太难看，她做不来，也不想做。 雁回还想说什么，锦书及时扯她的衣袖，给她一个眼神，让她闭嘴。 雁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娘娘是通透人，早就看穿了德嫔的伎俩吧？娘娘堂堂皇后，至于去跟德嫔争宠？那是掉价的事。 也只怪陛下耳根子软，德嫔稍微一勾搭，便把陛下勾走了，丝毫不顾及皇后娘娘的颜面。 在回咸福宫的路上，雁回腹诽了皇帝陛下一路…… 那厢慕容送德嫔回到长秋宫便止步：“爱妃早点歇着吧。” 德嫔原先还在得意自己从楼素衣手中抢走了慕容，却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都到长秋宫门口了，竟然不进去？ 这怎么可以？ 今晚她蓄谋已久，就等着今晚顺利侍寝的同时，还能打楼素衣的脸，并取代楼素衣，成为后宫中最风光的女人。 慕容怎么能给了她一点希望，又给她当头一棒。 “嫔妾好冷，陛下能送嫔妾进去么？”德嫔美目盈盈地看着慕容。 慕容神色温和，薄唇却吐出无情的字眼：“不了。朕今晚需得在咸福宫留宿，这是朕该给皇后的体面。” 德嫔听到这话终于崩不住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慕容：“陛下心里就只有皇后么？嫔妾也是陛下的妃嫔。嫔妾跟了陛下好几年，心悦陛下，陛下就不能留下来陪陪嫔妾么？” 慕容只是退后一步，神情依旧温和：“爱妃莫胡思乱想。” 德嫔在他转身的瞬间，不顾一切地从背后抱住他。 她什么都不顾了，脸面不要了，也不清高了，她只想留住他：“陛下可怜可怜嫔妾……” 她话没说完，慕容便握着她的腕子，把她推开，眼角的余光扫向吉庆。 德嫔还想再扑上去，这回被吉庆及时阻拦。 陛下一再拒绝德嫔，这说明对德嫔真没兴趣。 说起来陛下也是心狠，连他都觉得今晚的德嫔足够惊艳，却还是没能打动陛下。这只有一个可能，陛下对德嫔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情。 否则怎么可能送到嘴边的美人都能推开？ 德嫔傻站在原地，看着御驾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慕容怎么可以这样？她已经为了他不顾一切，只为留下他，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在他心里，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云莓见德嫔情绪失控，忙招呼蓝莓一起，扶德嫔入内，不然到时整个后宫都会传出德嫔今晚失控大哭的消息。 德嫔痛哭了一场，云莓看着主子的模样，只感心酸。 明明主子这么美，又这么有才情，陛下怎么舍得推开呢？ “陛下不喜欢我，对吧？”德嫔许久才绝望地问道。 什么狗屁白月光，连她自己都差点被骗了。慕容好狠的心，竟然这样糟践她的真心，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娘娘这么好，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是因为陛下注重体统规矩，性子古板，才不解风情地推开了娘娘。”云莓连忙诱哄道。 德嫔嗤笑一声，擦干眼角的泪水：“不必骗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会是像他这样，哪怕她不送上门，他也会忍不住亲近。所以他喜欢的只有楼素衣吗？楼素衣剃度出家后，他还是宠幸了，而且还封楼素衣为皇后。 以前她一次又一次哄骗自己，现在她看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慕容喜欢的人是楼素衣，也只有楼素衣！ 一定是这样。 可为什么慕容要给她一种他很在意她的错觉？明明在楼素衣没出现之前，她跟他的那几年他真的待她极好，她想要的都给她，从来不拒绝她。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产生一种他在乎她的错觉。 但只要仔细回忆，哪怕他待她再好，他始终和她没有亲昵的举动。 她是多可笑，才会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咸福宫内，楼素衣洗浴出来，就迫不及待地上床休息。 谁知她快入眠之际，有人钻进了被窝。她睁开迷糊的双眼，在看清眼前放大的俊脸时，顿时傻了眼。 慕容不是送德嫔回去了么？怎么出现在她的床上？ 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男人便狠狠咬上她的唇，似乎要将她给嚼碎的样子。 她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这生的哪门子气。 这男人应该是生气了吧？不然怎么会对她这般粗暴？ 她暗暗叫苦，想挣扎反抗，但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个晚上，楼素衣算是体会到什么是欲生欲死。 她最后是累睡过去的…… 她只庆幸这天众妃嫔不会过来请安，所以她安安心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谁知锦书告诉她，德嫔一早就来了，等了几个时辰，此刻还在外面候着。 “她今儿怎么来了？”楼素衣不解。 “奴婢也不知。只是看德嫔娘娘神情憔悴，像是没休息好，眼睛也是肿的。”锦书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德嫔像是来者不善。 楼素衣沉默，想起昨晚的事，眉心微拧。 “雁回悄悄跟奴婢说，整个后宫都在说德嫔娘娘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从娘娘手中抢走陛下，都把德嫔娘娘当成了笑话，还说德嫔娘娘自取其辱。再看德嫔娘娘憔悴的样子，奴婢担心德嫔娘娘把恨意施加在娘娘身上。”锦书道出自己的担忧。 楼素衣没作声，她用了早食，才出去见德嫔。 她也觉得，德嫔应该是来者不善。大概是恨慕容还是撇下她，回到了咸福宫吧？ 第230章 你没有资格休我! 让楼素衣意外的是，这一次的德嫔静静地坐着，等了这许久，似乎没有一点不耐烦。 听到她的脚步声，德嫔看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眼黑沉沉的，似乎有暗潮涌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我记得今日并不是请安的日子，你怎么来了？”楼素衣入座后，淡然启唇。 德嫔依然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看着她，眼神有些渗人。 楼素衣淡然与之对视，想知道德嫔此趟前来意欲何为。 云莓看到自家主子这样的反应心里有些害怕。 昨夜她不放心，特意守了主子一整夜，知道德嫔娘娘几乎整宿未眠，因此她也几乎整宿没睡。 尤其主子在今日一大早就来到咸福宫，这让她摸不透主子的意思。 她真怕德嫔娘娘受到的刺激太大，做出伤害皇后娘娘的事，届时她们所有人都得被惩治。 就在云莓发慌的当会儿，德嫔开了口：“皇后娘娘，昨晚陛下睡你了，是吗？” 她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在这儿等楼素衣的时候，她也在想楼素衣睡到这么晚还没出来，定是因为昨夜侍寝太累，起身才迟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德嫔的问题会这么直白，这个问题粗暴且无礼至极。 楼素衣虽然早料到德嫔来意不善，却也没想到德嫔会问得这么直接。 锦书最先反应过来，冷声喝斥：“德嫔娘娘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 德嫔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我们那个时代都是这么说话的。罢了，那我换一种含蓄的问法，皇后娘娘因为昨夜侍寝，太过疲累才睡到这么晚的，对吗？” 楼素衣只觉得德嫔神经兮兮的，说什么“在我们那个年代”，难道德嫔和她生活的不是一个时代吗？ “我等了皇后娘娘几个时辰，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皇后娘娘就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吗？”德嫔哑声又问。 楼素衣见德嫔的精神状况不对劲，对云莓道：“你带德嫔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德嫔却快步冲到她跟前：“楼素衣，你告诉我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侍寝了？” 她突然直接动手，扯开楼素衣的衣领，乔嬷嬷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而德嫔在看到楼素衣脖子上的暧昧痕迹时，情绪崩溃了：“你何德何能，让陛下这样喜欢你？我昨天求他留下，他偏要回你的咸福宫，原来是舍不得你啊。你到底比我好在哪里？谢知节为你着迷，陛下也是……” “捂住她的嘴！”楼素衣沉下脸，厣声喝道。 乔嬷嬷正要出手，德嫔却突然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幸亏云莓反应及时，手忙脚乱搀扶住德嫔，才免于德嫔摔个头破血流。 蓝莓也上前来帮忙，发现德嫔昏厥了，失去了意识。 楼素衣看着德嫔的人手忙脚乱，她无奈叹息，暗叫这算什么事？ 人是在咸福宫昏倒的，她总不能不理会，只好去命柳御医过来一趟。 柳御医来到咸福宫才知是为德嫔看诊。 他为德嫔扎了针，德嫔很快醒来。 柳御医确定德嫔无大碍才向楼素衣禀报情况：“德嫔娘娘未休息好，再加上受了刺激才突然昏厥。目前来看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有劳大人。”楼素衣应道。 在柳御医走后，楼素衣交待云莓：“带德嫔回去好好休养吧。” 德嫔醒后很安静，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但看其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妥当。 楼素衣没再说什么，以免刺激到德嫔。 德嫔在云莓的搀扶正要离开，突然又问楼素衣：“皇后娘娘喜欢陛下么？” 楼素衣没想到德嫔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自己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皇室之家谈喜欢是很不理智的一件事。 “我却很喜欢，喜欢到愿意为陛下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德嫔喃喃自语，“我到底哪里不好呢？明明我来自现代，知识比你渊博，才情比你出众……” 云莓担心德嫔越说越错，忙不迭地道：“娘娘先回长秋宫吧？” 德嫔意兴阑珊，又补充一句：“我甚至比你更爱陛下，你凭什么得到陛下的人和心？” 楼素衣哑然，不知道德嫔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她确实是得到了慕容的身子，但得到他的心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皇帝小子心思那么深沉，怎么可能真心喜欢哪个女人？她可不会自作多情，觉得自己有本事得到慕容的心。 “你们照顾德嫔，让她好好睡一觉。”楼素衣又交待德嫔的近侍。 睡够了脑子就会清醒，也就不会跑到她跟前发疯。 若不是她这个皇后包容大气，只凭德嫔方才对她的不敬，她就可以狠狠惩治德嫔。 云莓和蓝莓齐齐应是，快速搀扶德嫔走远了。 待走出咸福宫，德嫔苦笑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疯了？” “当然不是，娘娘只是没未休息好，再加上受了刺激，才会情绪过激。”蓝莓忙回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的我，只是太过绝望，觉得自己没有未来可言。”德嫔坐在步辇上，有气无力，觉得自己所赖以自信的一切都已崩塌。 她觉得自己没猜错，慕容喜欢上了楼素衣。 所有人都觉得楼素衣是运气好，才能侍寝，生下皇子，再当是皇后，曾经她也以为是这样。 但她觉得只因为是楼素衣，慕容看重的人，楼素衣才能得到后宫嫔所想要的一切。 思及此，她无声轻叹一声，觉得自己的未来黯淡无光。 ** 谢府。 楼素雅昨日回府后，特意躲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不出门，就是为了避免和谢知节打照面。 但当她看到谢知节踏进她的院子时，她手脚冰冷，只觉秋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令她手脚冰凉。 谢知节缓步走到楼素雅跟前，把准备好的和离书递到楼素雅跟前。 楼素雅的手指才触碰到和离书，就像是被烫到一般，连退数步，她失控大吼：“谢知节，你没有资格休我！” 第231章 和离! 谢知节好脾气地道：“我确实没资格休你，所以你我好聚好散，这是和离书，并非休书。你的嫁妆可以带回娘家。若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银作为补偿。” 他原是想给她一纸休书了事，但觉得楼素雅不会答应，为了省事，他只想尽快和楼素雅解除夫妻关系。 至于钱银之类的身外物，她要多少他都可以给。 楼素雅目眦欲裂：“你忘了你有如今的成就，是我和我娘家在背后帮你吗？” 否则凭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那么快融入权贵圈子？如果不是她和肃宁伯府，谢知节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解当今皇帝，进而为皇帝卖命？ 可以说没有她，谢知节不可能爬得这么快。 他如今飞黄腾达了，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却想休了她，他如意算盘却打得很好。 “你若没有利用价值，我也不会娶你。”谢知节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当初正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他才弃楼素衣而选择楼素雅，这于他们二人都不是秘密，何必挑破此事？ 楼素雅气得呼吸不畅：“我死都不会跟你和离！若你执迷不悟，我便是告御状，也要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确定要去告御状？你莫忘了，当年是你设计绑架了素衣，若你告御状，我也会把此事捅出来。并告诉陛下，不能接受一个恶毒的妻子栖于枕畔！”谢知节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楼素雅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谢知节竟然如此歹毒。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楼素雅的身子摇摇欲坠。 所以她就必须被他抛弃吗？ 在他功成名就时，她却成为他的下堂妻？ “如何不能？你既然能做出谋害素衣的事，就该知道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趁我还能好好与你说话，你与我和离，给你的补偿我自是不会少了你。”谢知节早有算计。 他知道楼素雅不会轻易放弃谢夫人的位置，但他自有办法让她答应和离。 楼素雅还是不想答应，她上前揪住谢知节的袖口：“夫君，你我夫妻六载，就这样继续过日子不好吗？” 谢知节拂开她的手，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好！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年，没办法再忍下去。我没什么耐性，只想尽快跟你和离。” 楼素雅怒极反笑：“你以为跟我和离，就有机会得到素衣吗？她现如今是皇后，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她？！谢知节，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够得着她！” 谢知节眸中闪过一抹戾气：“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只管与我断了夫妻关系。” 至于素衣，他还有半辈子的机会可以筹谋，来日方长，他不急。 “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吧？你不知道素衣有多憎恶你吗？不对，她是恶心你。你让我给她送发簪，她一眼便看出是你的意思。你知道她当时看到发簪时那表情有多嫌弃吗……” 楼素雅话没说完，就被谢知节掐住了脖子，她无法呼吸，眼见着就快窒息而亡，谢知节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 她像是一瘫烂泥般倒在地上，谢知节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别试着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你签了和离书，今日便去衙门把和离这事办妥，从此你我再不相干！” 楼素雅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她看着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突然间明白自己没有后路。 就算她今天不答应，明天还是会被谢知节逼着和离。 她早看出来了，谢知节自私利己，是冷血怪物。 早在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天，他就不需要再踩着她上位。 多年前她明知如此，却还是飞蛾扑火般靠近他，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她一咬银牙：“好，我答应！但你给的补偿由我说了算，你若答应，我便跟你和离！” 谢知节深知破财消灾的道理，自是痛快答应。 这日下午，谢知节和楼素雅和离一事便在大街小巷传开了。 肃宁伯得知此事时气得脸色发青，他狠狠训斥了尹氏一顿，称她教女无方，才会让肃宁伯府丢这么大一个人。 这件事迅速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近关于肃宁伯府的消息很多。先是楼素衣这个不受宠的庶女成为了皇后，接着又是尹氏和楼素雅在中秋参加花会时赶出皇宫。 这件事余热未散，楼素雅又被当朝内阁权臣谢大人给休了。 老百姓才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总归是楼素雅下堂了。 曾经有多少女人羡慕楼素雅嫁得好，现如今就有多同情楼素雅在谢知节飞黄腾达时下堂。 楼素雅在当天傍晚时分便带着嫁妆回到了肃宁伯府，街坊邻舍看到这一幕对她指指点点，她只作不见。 她早料到自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可她还有疼她的双亲，她觉得和离回家也比守着谢知节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强！ 可她没想到，她一进门，肃宁伯便让她跪下。 “你这个不肖女，还有脸回娘家？我楼家的颜面都被人丢光了！”肃宁伯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没生过这个女儿。 楼素雅委屈得想哭：“是谢知节忘恩负义，这能怨女儿么？父亲，您不知道他有多狠心……” “当初是你执意要嫁给他，人也是你自己挑的，你怪他狠心？那只能怨你眼瞎！！”肃宁伯没心情听楼素雅狡辩。 他只觉得自己从今往后都没脸去上朝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同僚笑话他。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善待素衣。 看看素衣多出息，竟然能嫁给皇帝，成为皇后，甚至还生下了皇子。 素雅嫁给谢知节多年，蛋都生不出一个，难怪会被谢知节休弃。哪个男人不需要自己有后？偏偏素雅至今都没能生出一个孩子，这真怨不得谢知节。 “是他心里惦记得素衣，能怨我吗？！”楼素雅怒吼道。 肃宁伯一怔，当下沉了脸：“不得胡说八道！当今皇后娘娘的名字是你随便能提的？你不要命，楼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想活！” 第232章 母女在同一天下堂 楼素雅只觉得委屈，就因为楼素衣当了皇后，连事实都不让说了吗？ 她偏要说：“若非素衣，我不会下堂——” “为父说了，不得提及皇后娘娘！”肃宁伯紧张地喝斥。 “凭什么不让说？就因为她是皇后，还不能让人提了？”楼素雅哽不成声。 肃宁伯冷笑：“她当皇后是事实，这样的贵人是你一个下堂妇能提及的？娘家也不是你的避难所，你往后也不要住在府上，不如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我不答应！”尹氏突然冲了出来，护在楼素雅身前。 肃宁伯定住眸光，沉吟片刻，他有了另一个想法：“既如此，你和素雅一起去庄子里住些日子。” 尹氏和素雅都曾令素衣受辱，他或许该舍弃她们母女，换来肃宁伯府的安宁，让素衣看到自己的决心。 若不是她们母女，他现在已是国丈，肃宁伯府也可能跃升成为肃国公府。 她们母女害他不浅，只会拖他后腿的妻子和女儿，他还留着她们做甚？ 尹氏脸色发白，没想到肃宁伯这么绝情。 “伯爷不对这般待我。我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去庄子里住？”受到刺激的尹氏牙齿在打战，死死地盯着肃宁伯。 就在这时，柯姨娘悄无声息现身，对肃宁伯道：“爷，妾身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肃宁伯现在很看重柯姨娘，毕竟柯姨娘是素衣的生母。将来素衣消了气儿，再让柯姨娘入宫走动走动，指不定就能让素衣认回他这个父亲。 “既然尹氏不愿意住进庄子里，不如贬她为妾好了。再者，我是素衣的生母，爷总该让我的身份拿得出手吧？”柯姨娘说着，还示威地看向尹氏。 尹氏瞬间明白过来柯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贱人，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的亲生女儿是大夏的皇后，身份如此尊贵，我这是母凭女贵。尹氏，你再看看你的女儿，不过是下堂妇，爷出去都抬不起头做人了。”柯姨娘觉得自己被尹氏压了半辈子，现在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肃宁伯确实在考虑柯姨娘说的事。 素衣的身份尊贵不凡，柯姨娘却还只是姨娘，确实说不过去。有一个这样的姨娘，素衣怎么可能认柯氏？ 思及此，他迅速下了决定：“你说的对，我这便休了尹氏，扶正你！” 尹氏不敢置信肃宁伯居然如此绝情。 楼素雅却是麻木了。 世间男子皆薄情，谢知节如此，她的生父亦如此。只可怜了母亲，被她连累。 当年她最错的事是没能弄死楼素衣，否则今日也不会被她反噬…… 不对，当年的楼素衣本该死的。她亲眼看到楼素衣坠入火海，楼素衣却凭空消失不见。 只有邪祟才能全身而退，一定是这样！ 无论尹氏同不同意，肃宁伯都已决定休妻。 一时间，肃宁伯也休妻的事情在京城闹得不可开交。 尹氏和楼素雅两母女在同一天下堂的这个消息很快也传进了后宫，楼素衣听到后讥诮勾唇：“你们说这到底是她们母女的报应，还是这世上的男子过于绝情？” 雁回和锦书对视一眼，都不敢随便接话。 要说这世间的男子多了去了，陛下也是男子，总不能说陛下也绝情吧？ 还是锦书笑着接话：“奴婢觉得，是尹氏母女自食恶果，是她们活该！” 楼素衣抱着孩子亲了两口，若有所思：“我怀疑肃宁伯急着休妻，是为了抬柯姨娘上位。” 肃宁伯是一切向利益看齐的人，再加上柯姨娘的秉性，她怀疑接下来柯姨娘会成为肃宁伯夫人。 怕只怕老百姓会觉得这是她仗着自己是皇后，在背后逼迫肃宁伯休妻。 “那咱们是不是该早做好防范？”锦书神情变得凝重。 楼素衣深有同感：“就我与肃宁伯府的恩怨，你找说书人去大肆渲染一番。尤其要把把柯姨娘当年如何待薄我的事说个清楚究竟，顺便再提一提我与柯姨娘早已断绝母女关系，务必要让老百姓知道柯姨娘的荣辱与我没有干系。” 锦书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连忙应道：“奴婢明日便出宫办此事。” 今儿太晚了，来不及出宫。 楼素衣想起尹氏和楼素雅，这对母女在同一天下堂，成为全城笑柄，就不知会不会狗急跳墙。 一旁的锦书突然道：“对了，奴婢差点忘了，早晨陛下离开咸福宫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昨儿个娘娘令陛下不开心么？”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觉得慕容挺开心的吧？她才是被欺负的一个。 昨天晚上被慕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才是辛苦的那一个，慕容怎么有脸不开心？ “可能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那么愉快吧？不必理会。”楼素衣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只庆幸接下来半个月不需要再看到慕容那张脸，不然她双腿会发软。 谁知下一刻，她就听到慕容那恶魔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么？” 楼素衣双腿一软，没想到慕容会突然出现。 昨天他不是才来过吗？为什么他今天又出现了？ 只是看到慕容这张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蛮腰又在泛酸了。 “皇后看到朕不开心么？”慕容似笑非笑地走到楼素衣跟前，看到她这张便秘脸，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楼素衣哈哈一笑：“怎么可能不开心呢？陛下长得这么好看，看到陛下我的心情就非常好啊！” 她看向锦书，锦书会意，立刻接话：“是啊是啊，陛下天神之姿，娘娘不只一次跟奴婢们没见过比陛下更好看的贵人了。” 慕容看一眼锦书，锦书心一颤，旋即低下头，不敢和陛下对视。 楼素衣虽然也有点怵床上的慕容，但此刻还好。她热情地挽上慕容的手臂，好奇地问道：“陛下不是很忙么？今儿怎么得空来咸福宫？” 她只差没问他昨晚才来过，为何今天又来，这和他平日的行动轨迹不大一样，她琢磨着他今天抽什么风。 第233章 楼素衣想给他送女人 “母后总和朕说不能失了你的体面，又说朕不能冷落了皇后。朕觉得母后的话在理，静思己过后决定多陪陪皇后。”慕容徐徐启唇。 楼素衣觉得慕容就不是会听陈太后劝的人，他这话不能尽信。 就在她暗自琢磨的当会儿，突听慕容问她道：“皇后可曾听说谢爱卿和离一事？” 楼素衣眨眨眼，疑惑间看向慕容。 皇帝小子不会是因为谢知节和离了，觉得她会和谢知节发生什么事，才特意警告她吧？ 这人和人之间能不能有一点信任呢？更何况他们还是夫妻。 “自是听说了，我还听闻引起了一系列反应，肃宁伯居然休了尹氏，欲扶柯姨娘上位。我方才还在吩咐锦书，让她明天出宫一趟……” 楼素衣如此这般把自己交待锦书的事说了，顺便转移了谢知节这个重点。 果不其然，慕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这事你处理得很好，率先把你从这件事摘清，届时就算有人祸水东引，理由也不够充分。” “楼素雅这人我很了解，多年前她就和我不对付，现如今她下了堂，成为全城笑柄。尹氏也下堂，她们母女怀恨在心再正常不过。” “需要朕派人盯着她们，或者是……” 慕容未出口的话楼素衣都懂。 不得不说，楼素衣有点意外。要知道慕容是皇帝，他随便一句话便能决定尹氏和楼素雅这对母女的生死，就算要除去她们，也不必在暗中进行。 但听他的意思…… “不过是小人物，翻不起什么风浪，无需劳烦陛下出手。不如让她们留在肃宁伯府，看着她们身份调转，过一过我以前过的日子，这样更有意思。”楼素衣自有主张。 以她现在的身份，要楼素雅的命多简单？ 但她觉得这样便宜了楼素雅，还不如让楼素雅重走一遍她以前走过的路，让尹氏和楼素雅都尝一尝寄人篱下的日子。 “听你的。”慕容没有异议。 楼素衣美眸一转，暗忖她就这样揭过了谢知节的话题，算是顺利渡劫了吧？ 谁知下一刻，她又听慕容提起谢知节：“谢爱卿和离了，皇后觉得朕是不是该再给他赐婚？” 楼素衣觉得皇帝小子的心眼也太小了。 他是有多在意以前她跟谢知节有过一段过去？才会把谢知节时刻挂在嘴边。 最好笑的是，他这么在意谢知节和她的过去，竟然还让谢知节在内阁混得如鱼得水。 “这是陛下和谢大人的事，我没什么想法。若陛下愿意，多为谢大人赐几位美人也未尝不可。”楼素衣微笑回道。 她完全不在意谢知节啊，皇帝小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于她而言，谢知节比陌生人还不如。 慕容闻言深深看楼素衣一眼：“皇后的提议不错，朕明日便同谢大人说为他赐婚，并告诉他，这是皇后的意思。” 楼素衣：……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个外人看着高深莫测的皇帝，其实有那么一点幼稚。 “陛下高兴就好。反正我只在乎陛下的想法，其他人作何感想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楼素衣笑容灿烂地回道。 慕容看着楼素衣灿烂的笑脸，愈发觉得他的皇后会哄人。这不，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哄骗好了。 等到上床睡觉时，楼素衣还是腰酸。她想着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今晚暂时歇战，但慕容一个轻柔而缠绵的吻，瞬间让她忘了自己的初衷。 这个晚上，楼素衣见识到了慕容温柔的一面，但还是让她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翌日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动都不想动一下，甚至还在回味昨晚和慕容缠绵的画面。 这一夜之间，慕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温柔得不像话，而且在床上的花样也多，她怀疑他是不是找其他女人练了。 但最近也没听说过慕容进后宫走动，中秋那晚被德嫔拐到了长秋宫门口，他又来到了咸福宫，照理说他没有其他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的慕容特别温柔的缘故，楼素衣频频走神，甚至有点想念慕容……的龙体…… “娘娘是想陛下了吧？”雁回见楼素衣张望，打趣道。 楼素衣轻叹一声：“是啊，想死陛下了。” 她居然是一个迷恋男人美色的女人，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好色呢？想当年她追在谢知节身后跑的时候，可没有一次迷恋过谢知节的那张脸，更不会肖想谢知节的身子。 怎么慕容的龙体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她欲罢不能呢？ 雁回和锦书忍俊不禁，锦书也忍不住打趣：“陛下若知道娘娘这样恩着念着，定会很开心。” 陛下今儿离开咸福宫的时候，好像也不似平时那样冷峻，心情不错的样子，她甚至还看到了陛下上扬的唇角。 楼素衣知道她的两个近侍想歪了，但她也不好解释。 毕竟想念皇帝的身子也是想，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同一时间，南书房。 谢知节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今日的心情很好么？” 他从来没见过慕容情绪这么外露的一面，难不成和素衣有关系？ 慕容一愣，迅速恢复了常态，淡声回道：“还好。” 本来是在议政的，谢知节突然说起私事，他想起昨日皇帝跟他说的话，便道：“爱卿和离了，朕和皇后都很关心爱卿的婚姻大事。皇后还向朕提建议，要不要给爱卿赐婚。皇后还说，或许可以多为爱卿挑几个美人……” 谢知节没想到慕容话锋一转就到了自己身上，更没想到楼素衣居然还想给他送女人，他看起来像是很缺女人的样子吗？ 他神情木然，淡声回道：“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记挂微臣的婚事。只不过臣刚刚和离，若这么快再寻第二春，只恐被世人诟病。微臣还年轻，再婚一事不急。毕竟关乎下半生，需得考虑好再作决定。” 楼素衣是真知道怎么在他伤口上洒盐。她定也知道自己急于和楼素雅和离，是因为她的缘故。 第234章 皇后娘娘大可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爱卿是大夏栋梁，此事宜急不宜缓。总归朕会帮你看着些，有合适的人选便帮爱卿赐婚。若是成亲不合适，不如朕先赐你两个美人，你道如何？”慕容打商量的语气。 谢知节正要拒绝，又听慕容说道：“朕是为了爱卿好。” 他如鲠在喉，好一会儿才语气低沉地道：“多谢陛下美意，臣却之不恭。” 慕容满意地点头：“爱卿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尽管说。” 谢知节垂眸回话：“微臣相信陛下的眼光，陛下赏赐的定是最好的。” 慕容是行动派，等谢知节出宫时，身边就多了两位年轻貌美的宫女。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了，楼素衣也得知了此事。 她想起慕容昨晚跟她提过，没想到皇帝小子是个行动派，竟这么快便赏了谢知节美人。 说起来谢知节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飞黄腾达，如今当了权臣，有美人在侧，又被慕容这般看重，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这天晚上，她竟然有点期待慕容来咸福宫。 可惜直到她上床睡下，慕容也没有来。 临睡前她还在想，自己好色的毛病得改一改。也都怪慕容那张脸、那具身子长得太好，她竟然也未能逃过美色陷阱。 好在一觉睡醒后，楼素衣的好色毛病就收敛了，迅速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沉寂许久的梁琬盈解除了禁足。 她一出现，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因派头十足。 众人才向楼素衣请安，就听梁琬盈笑道：“听闻中秋那天晚上陛下都去到长秋宫门口，却未进德嫔妹妹的寝宫坐坐，德嫔妹妹费尽心机也未能得到陛下的宠幸，让后宫姐妹好生同情。” 德嫔懒懒地看梁琬盈一眼，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是啊，妹妹不比惠妃姐姐，喜提禁足三月，现在才可以出来走动。”德嫔淡声讥讽。 她已经看清楚了宫中的局势，唯一的赢家只有楼素衣，梁琬盈却还以为自己当个惠妃就和其他妃嫔不一样，其实不过就是自欺欺人。 梁琬盈被德嫔一激，脸色不善：“再如何说本宫还是不及德嫔妹妹，使尽浑身解数却未能侍君。听说妹妹最近很颓废，想也是啊，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又得选秀吧？届时新人进宫，妹妹这个老人就更没机会侍寝了。” 最近德嫔本来就失了斗志，这会子听到梁琬盈这话直接就被气笑了。 “据我所知，惠妃姐姐比我年纪还大些，又侍奉过先皇，要说徐娘半老这个词汇，用在惠妃姐姐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德嫔讥诮反讽。 主位上的楼素衣看着两个妃嫔唇枪舌战，觉得点心都比平时更香了。 梁琬盈最忌讳就是旁人说起她侍奉过先皇这件事，德嫔偏要提及她的难堪，这个贱人着实可恨。 “妹妹也着实好奇，陛下迟迟未诏幸惠妃姐姐，莫不是嫌弃姐姐不干净？”德嫔得寸进尺，继续讨论梁琬盈最在意的话题。 梁琬盈气极，怒而拍案而起，吓得怀里的小慕宸往楼素衣怀里缩。 宁妃看得真切，沉下脸喝斥：“惠妃，你吓到孩子了！” 梁琬盈没想到宁妃竟然也站出来指责她：“本宫与德嫔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你和德嫔要吵架出去吵，今日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平日里还不够你们吵的吗？偏要来到咸福宫争吵不休？”宁妃冷眼看梁琬盈。 “皇后娘娘都没开口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皇子是你生的呢。”梁琬盈嗤之以鼻。 楼素衣本来是在吃瓜看热闹的，但是吓到她的孩子，这事儿就跟她有关了。 “惠妃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孩子是不经吓的。白日里受到惊吓，孩子晚上会夜啼。皆因为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当母亲的辛苦。” 楼素衣一口一句梁琬盈没生过孩子，没当过母亲，明明想刺激的是梁琬盈，但在场其他人纷纷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 梁琬盈觉得楼素衣这个女人是真讨人嫌，好像她生了孩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难道她不想生孩子是她自己不能生吗？ 先皇时期她时常承宠，但那时刚进宫风头太盛，遭了奸人陷害，以至于身子受了损。 花了几年时间才调养好身子，又逢先皇驾崩，慕容这个新皇继位。她如愿进了慕容的后宫，却没机会侍寝。 若她有侍君的机会，还轮得到楼素衣坐上皇后的位置？ 楼素衣走了狗屎运登上后位，不过是母凭子贵。 “本宫确实没生过孩子，这件事就得说说皇后娘娘的不是了。皇后娘娘既然坐上了后位，就得管好后宫姐妹，不能自己独占龙宠。若是皇后娘娘善妒，做不到公正公允，大可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梁琬盈说着还特意看向其他妃嫔，“各位妹妹们，本宫这话是不是在理？” 众人沉默不语，没敢接梁琬盈这话。 一是没必要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得罪楼素衣这个皇后，二是这个话题以前讨论过，楼素衣这个皇后没有安排她们侍寝的义务。 再者，难道楼素衣安排了，她们就有侍寝的机会吗？ 说到底主动权掌握在陛下手中。就说中秋那晚，德嫔明明惊艳了众人，陛下甚至送德嫔到了长秋宫门口，德嫔仍是功亏一篑。 那晚德嫔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溃败而走。 表面上看来这是德嫔的失败，其实也影射了她们的现状。如果德嫔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能成功侍寝，那她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甚至有些妃嫔在想，其实楼素衣当皇后也没什么不好。 除了她们没有侍寝的机会，平日里她们在后宫好吃好住，什么都不缺，甚至比待字闺中时更加自由闲适。楼素衣也不是规矩多的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只要她们不去触楼素衣的霉头，楼素衣也不会找她们的麻烦。 梁琬盈没想到自己禁足出来后，这些后宫女人一个个都没有了斗志，甚至不敢和楼素衣作对。 第235章 掌掴惠妃 楼素衣见没有人附和梁琬盈，其实也有点惊讶。 若她站在这些后宫妃嫔的角度来看，肯定也不服她这个皇后，毕竟她是后来者。 奇异的是，除了一开始大家表现了对她的不满，最近所有人都很安分，连德嫔在那回发疯之后，最近也不再找她的麻烦。 莫说梁琬盈不敢置信，她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以陛下在意惠妃的程度，惠妃随便在陛下跟前露一下脸，应该就能得到陛下的宠幸。想当初，哪怕是太后娘娘极力反对，陛下还是执意要封惠妃为妃。惠妃这么本事，哪还需要本宫安排什么侍寝啊。”楼素衣似笑非笑地接话。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梁琬盈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她着实没想到自己禁足才三个月时间而已，楼素衣不只皇后之位坐得越来越稳当，就连一张嘴也越来越能说会道。 楼素衣表面上是在赞她得慕容看重，却在暗暗讽刺她这个所谓的宠妃至今还未能侍寝。 德嫔听得楼素衣这话，想起自己的遭遇，突然笑了：“是啊，惠妃姐姐是陛下的心尖宠，怎么册封这么长时间不只未得到宠幸，反而被禁足呢？” 大家的视线落在梁琬盈的脸上，陶昭仪也笑着接话：“妹妹也好奇，陛下明明这样看重惠妃姐姐，惠妃姐姐又生得花容月貌，怎么到现在还没被陛下翻牌子？” 梁琬盈觉得在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最可笑的是，在场除了楼素衣，其他妃嫔有侍寝吗？ 如果她是笑话，这些女人又算什么？ “本宫侍寝是早晚的事，就不劳各位妹妹费心了。倒是各位没有侍寝的机会，怎么不求一下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你们安排安排侍寝？”梁琬盈讽刺勾唇。 这时凌婕妤忍不住了：“我倒是不好劳烦皇后娘娘。听惠妃姐姐的语气，侍寝好像是很容易的事。要不这样，惠妃姐姐就帮我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让陛下翻一下我的牌子如何？” 梁琬盈自己都未曾侍寝，哪来的脸面笑话她们？ 自以为是、不干不净的蠢货。 梁琬盈没想到自己才解除禁足，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她冷笑道：“妹妹年轻貌美，陛下迟早会看到的，来日方长。” “也是啊，惠妃姐姐册封为惠妃也有一年吧？至今都还没被陛下翻牌子呢。陛下应该会看到姐姐的，就是姐姐不比在场姐妹年轻，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等了。”凌婕妤似笑非笑地道。 楼素衣这回事先捂住了孩子，果不其然，梁琬盈厉声喝道：“凌氏，你竟敢对本宫无礼？！” 凌婕妤觉得委屈：“妹妹冤枉。妹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姐姐何必恼羞成怒？” 不过就是因为事实，让梁琬盈觉得丢人罢了。 梁琬盈年纪其实并不大，但她跟过先皇，这是永远都绕不开的一点。 有时连梁琬盈都怀疑，是不是她跟过先皇，慕容才迟迟不碰她。 但若慕容在意她做过先皇的宠妃，为何还要册封她？ 楼素衣眼见着梁琬盈和凌婕妤又要吵起来，便起身道：“妹妹们继续培养感情吧，我带宸儿出去晒晒太阳。” 宁妃也觉得没意思，跟着起身：“我可以和姐姐一起么？” 楼素衣没有拒绝的理由。 其他想巴结楼素衣的妃嫔见状，也跟在她们身后出去了。 凌婕妤见状，也想跟出去，梁琬盈却不想轻易放过她：“凌婕妤，你对本宫无礼，跪下！” 她对付不了楼素衣这个皇后，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婕妤？ 现在的后宫就是被楼素衣这个皇后带着没有一点尊卑观念，谁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当她是楼素衣那个废物？ 凌婕妤没想到梁琬盈会突然发飙，她脸色发白，还真忘了梁琬盈是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妃嫔。 楼素衣又不是个爱计较的，以至于让她有点得意忘形。 她求救地看向一旁的宫女，这是新进咸福宫侍候的三等宫女，她知道自家主子是个热心肠的，见状就想悄悄出去向楼素衣通风报信。 谁知梁琬盈看穿她的意图，冷声喝道：“所有人不准动！” 凌婕妤暗暗叫苦，只恨自己招惹了梁琬盈这个毒妇。 “凌婕妤对本宫大不敬，云莓，你去让她长长记性，给本宫掌掴三十！”话音一顿，梁琬盈冷声再加一句，“给本宫狠狠打！” 她会让后宫所有人知道，谁敢招惹她，她会让这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敢对她不敬，凌婕妤就是前车之鉴。 凌婕妤吓得花容失色，后悔自己招惹了梁琬盈。 而云莓走到她跟前，狠狠一掌便扇得她的脸歪到一旁。 梁琬盈在一旁喝茶看热闹，却不知外面还有宫女没走远，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向楼素衣汇报情况。 楼素衣以最快的速度折回，但还是晚了一些，凌婕妤已经挨了十余掌，被打得鼻青脸肿，唇角还溢了血丝。 “住手！”楼素衣喝道。 她把孩子递给锦书，让她带着孩子离远一些，以免吓到小家伙。 梁琬盈没想到楼素衣会突然折回，她还没折磨够凌婕妤，不愿意就此罢手。 云莓看过来，她递给云莓一个眼神，云莓便放心地继续掌掴凌婕妤。 “放肆！皇后娘娘的话你竟敢不从？谁给你的胆子？！” 乔嬷嬷怒吼一声，走到云莓跟前，一个耳刮子就把云莓的脸甩得红肿。 “老虔婆，你怎么敢对本宫的人下手？！” 梁琬盈怒极，但她话音刚落，楼素衣突然一掌便甩在她的脸上。 梁琬盈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素衣：“你、你竟然敢打本宫？！” 她从小到大何曾被人打过？更何况是打脸？！ “难道本宫打不得你？！”楼素衣话音刚落，又一掌甩在梁琬盈的另一边脸上。 她今日便让梁氏看清楚，她乃皇后，梁琬盈不过是妾，竟敢在她的地盘上嚣张撒野。 若两掌不能打醒梁琬盈，她会把梁琬盈打到清醒为止。 第236章 惠妃告御状! 两掌下来，梁琬盈被打傻了。 蓝莓见状连忙跪倒在地：“惠妃娘娘方才在气头上，并未听到皇后娘娘的话，请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楼素衣冷眼看着梁琬盈：“惠妃禁足的时间太长，是不是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在咸福宫你尚且如此嚣张，在本宫看不见的地方，你是不是要上天？！” “凌氏对本宫不敬在先，难道本宫要处治一个比本宫卑贱的妃嫔，都要经过皇后的同意？”梁琬盈怒声质问。 楼素衣看向鼻青脸肿的凌婕妤，淡然启唇：“你与凌妹妹发生口角时本宫也在场，无非是言语过激一些，何至于让你往死里打？就这一会子的功夫，凌妹妹便伤成这样。后宫也是有法纪的地方，不是某个人的私人后花园，再不济，还有本宫在，本宫不会允许任何人擅自用私刑。” 梁琬盈只觉得屈辱，她愤恨地盯着楼素衣，捂着脸怒道：“那皇后呢？难道就因为你是皇后，就能动本宫的脸？！” 楼素衣听后觉得可笑：“难道我还打不得你？惠妃，你莫忘了，我才是皇后。在我跟前，你不过是妾罢了。” 梁琬盈到底是在梁家时被梁家人纵坏了，还是因为在先皇时期当惯了宠妃，以为这个后宫由她说了算？ 梁琬盈一时语塞。 她为所欲为惯了，哪怕是楼素衣当了皇后，也没有一点皇后的派头，一时她也忘了，楼素衣才是正妻，她再受宠，也不过是妾。 “皇后，你给本宫等着！”梁琬盈怒极拂袖而去。 凌婕妤见梁琬盈走了，松了一口气。 刚才梁琬盈那架势，像是要把她活活打死。 “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救，妾感激不尽。”凌婕妤向楼素衣致谢，这回是真心的。 若非楼素衣及时折回，她可能会遭不少罪。 “不必客气。妹妹既然是后宫一员，我这个皇后就该为大家主持公道。不过我还是得劝一句，妹妹切勿冲动，没必要和惠妃硬扛，这样妹妹吃亏。今日是在咸福宫，我才能及时赶过来，若在其它地方，妹妹免不了遭罪。”楼素衣多嘴说了一句。 她不是同情凌婕妤，也不是想和梁琬盈作对，但她既然是皇后，就不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理。 凌婕妤今日会被梁琬盈盯上，也是凌婕妤以卵击石，自找的，并不值得同情。 凌婕妤连连应是，再次道谢后才离开咸福宫。 在凌婕妤走后，锦书忧心道：“奴婢担心惠妃娘娘会向陛下告御状。若届时陛下追究下来，不知会如何。” 她就怕陛下向着惠妃，届时皇后娘娘不得伤心难过？ 楼素衣却摆摆手：“无碍，我还真不怕惠妃告御状。我可是皇后，教训一个妾室难道还要经过陛下的同意？” 但梁琬盈是慕容的宠妃，慕容若向着惠妃，倒也很正常。 虽说如此，她并不后悔方才出手。 如锦书所料，梁琬盈出咸福宫后，便直奔乾清宫而去。 当梁琬盈出现在乾清宫前时，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虽然吉庆曾交待过，除了楼素衣，其他妃嫔不得轻易进入乾清宫。但当大家看到梁琬盈这个模样时，也没人敢拦她。 梁琬盈在问清慕容在御书房时，她便哭着往御书房告御状。 慕容也有些日子未见到梁琬盈，着实没想到再见梁琬盈，她竟是如此狼狈。 梁琬盈一见到慕容便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她容貌出众，一双美眸尤其动人，此刻泪眼盈盈的模样，再加上被人掌掴，整个人显得娇弱可怜。 “陛下……” 她这一声陛下更是千回百转，让人断肠。 “爱妃这是怎么了？”慕容看向吉庆。 吉庆会意，忙上前搀扶梁琬盈起身。 梁琬盈凄凄切切地把在自己被楼素衣掌掴的事说了，并声情并茂地说了凌婕妤挑衅自己在先，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反击。 “妾身为惠妃，凌婕妤以下犯上，羞辱妾身，难道妾身教训凌妹妹的资格都没有么？皇后姐姐一见到妾身便掌掴妾身，妾身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妾身的人和心都是陛下的，皇后姐姐分明也是打陛下的脸。今日是妾身解除禁足后去向皇后姐姐请安，皇后姐姐却迫不及待用这种方式下妾身的脸，还望陛下为妾身作主啊！”梁琬盈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地看着慕容。 吉庆听了，悄悄看向自家主子。 他觉得在陛下心中，肯定是皇后娘娘重要，毕竟陛下唯一宠幸过的贵人只有皇后娘娘。 再说了，皇后娘娘教训惠妃难道都不能吗？ 惠妃娘娘的嚣张跋扈，在前朝就是出了名的。 似皇后娘娘那样大而化之的性子，若非惠妃娘娘太过分，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出手教训。 就不知这回陛下是向着惠妃，还是向着皇后娘娘。 梁琬盈见慕容不接话，眼泪流得更凶：“陛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妾身被皇后姐姐这般羞辱而不管不顾吗？妾身知道皇后姐姐正得圣宠，陛下若向着皇后姐姐，妾身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说着说着，她嘤嘤而泣。 慕容看着梁琬盈好一会儿，终还是对吉庆道：“你去请皇后过来，朕要听听皇后的说法。” “是。”吉庆连忙应下，急步出了乾清宫。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楼素衣请了过来，楼素衣向慕容请安后问道：“陛下叫我过来有何事？” 慕容把前后经过说了，末了才道：“你且说说发生了何事，朕要听听你的说法。” 楼素衣了然，把咸福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当时凌妹妹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便喝止惠妃的人，谁知云莓充耳不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对凌妹妹施暴。当时乔嬷嬷就看不下去了，上前对云莓动了手。再接着，惠妃便称呼乔嬷嬷老虔婆，就是在这等情况下，我掌掴了惠妃。我想请问陛下，作为皇后，妃嫔们产生矛盾，我是不是该及时制止？她们若连我这个皇后的话都不听，我是不是该出手管教？！” 第237章 为了惠妃训斥她 慕容觉得楼素衣这话在理。她是他的妻子，管一管他的妾室天经地义。 这时梁琬盈激动地道：“那皇后娘娘也不能对我用私刑。” 说着她又对慕容道：“陛下，妾身无论是待字闺中时或是在后宫，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皇后娘娘却差点毁了妾身的容貌，皇后娘娘分明是嫉恨妾身，伺机报复妾身，还望陛下为妾身作主。” 楼素衣听后觉得匪夷所思。 梁琬盈有什么值得她嫉恨的？她才是皇后好吧？而且她还生下了小宸儿这么可爱的孩子，难道她还能嫉恨梁琬盈被禁足吗？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惠妃你有什么值得我嫉恨的地方？”楼素衣直接问道。 梁琬盈毫不犹豫地回道：“你当然是嫉恨我得陛下宠爱！” 在皇帝的恩宠上，她有绝对的自信。 楼素衣哑然，她是真没想到梁琬盈会这么自信。 好吧，皇帝小子也在场，她总不能说她并不嫉恨梁琬盈能得到慕容的恩宠吧？ 这话若说出来，她能把皇帝也给得罪了。 梁琬盈见楼素衣答不上话来，顿时神清气爽：“皇后还有何话可说？！” 楼素衣暗暗翻了个白眼，梁氏是她见过的最自信也自负的女人，她是不是该向梁氏学习学习？ “惠妃，你想多了。我打你，是因为你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个后宫不是你的后花园，你惩治凌婕妤没错，但你不该下死手。陛下既然让我当这个皇后，我就不会准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因为私利对其他妃嫔下毒手。作为皇后，妃嫔不听话，我管教管教，不只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义务。” 说及此，楼素衣看向慕容道：“敢问陛下，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慕容公事公办的语气。 梁琬盈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妾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毁了容貌，陛下就不为妾身主持公道吗？若我这个惠妃都是皇后说打就能打的，那其他妃嫔岂不是会被皇后杖杀？” 慕容若有所思，觉得梁琬盈这话也没问题，当下他又问楼素衣：“皇后，你会随意杖杀其他妃嫔吗？”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她神色木然，回道：“不会。” 慕容得到楼素衣的答案，很是满意，对梁琬盈道：“皇后说不会，那就是不会，爱妃大可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 梁琬盈没想到慕容的耳根子这么软。 他问楼素衣，楼素衣当然是说不会，他怎么就轻易相信了楼素衣的鬼话？ “若是皇后阴奉阳违呢？陛下今日若不惩治皇后，皇后将来只会变本将厉！妾身也是为了后宫所有姐妹的安危，只求陛下惩治皇后，让后宫所有姐妹安心！”梁琬盈目光灼灼地道。 慕容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便有了决定：“皇后留下，朕会好好训斥。倒是爱妃的脸红肿不堪，仔细毁容，爱妃先回去处理脸上的伤要紧。” 梁琬盈一听慕容说自己的脸红肿不堪，她心一紧。 她素来最爱美，此刻才想起让慕容看到了自己最丑的一面。虽然不甘就此离去，但她也不想再让慕容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当下便急匆匆离去。 楼素衣看梁琬盈走了，暗忖慕容不知会怎么训斥她。 那他训斥的时候，她要不要反驳？毕竟她现在是皇后，和他平起平坐，没理由受这样的窝囊气。 谁知梁琬盈走后，慕容对吉庆道：“命人去拿些水果点心过来，你陪皇后说说话，解解闷儿。” 吉庆看向自家主子。 不是说要好好训斥皇后娘娘吗？怎么跟方才说的刚好相反？ 楼素衣也有些意外，暗忖他是不是想先给她一点甜头再来训斥她？ 慕容抬头见吉庆和楼素衣都看着自己，看起来不太聪慧的样子。 他暗暗摇头：“吉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 吉庆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差人去拿水果点心进御书房。 他则请楼素衣入座，和楼素衣聊起了家常。 之后楼素衣一边吃水果，一边和吉庆说些有的没的。再看慕容，忙得脚不沾地，她看着都觉得辛苦。 等到慕容忙完，已是未时。这还是因为楼素衣见他不准时用午膳，她也不用膳，慕容才放下手上的政务，陪她一起进膳。 楼素衣见慕容专注用膳，丝毫没训斥的迹象，她忍了许久没忍住问道：“陛下不是要训斥我吗？” 她还在等着呢。 等他训斥完了，她还要回咸福宫带娃。 慕容才想起这件事：“朕正要说说你，打人这种事大可以让你锦书她们动手，何必亲自动手？往后这种辛苦活交给其他人做即可。” 楼素衣：…… 这就是他的训斥？ “陛下不心疼惠妃吗？”楼素衣脱口而出。 慕容终于正眼瞧她：“你希望朕怎么回答？” “当然是陛下怎么想就怎么回答。”楼素衣心情不错，挟了一块肉到他碗里。 “屈屈几掌，有什么好心疼的，也不会少块肉。惠妃过于娇气，这么一点小事也来告状。她怎么不想想有多少百姓食不裹腹，比她可怜的大有人在。”慕容薄唇微掀。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是这样的答案，她还以为慕容真有多心疼梁琬盈。起码之前他面对梁琬盈的时候，似向着梁琬盈。 原来和她想的不一样。 所以说帝王心海底针，所谓的恩宠也就那样。 但他向着天下百姓是事实，这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值得敬仰。 午膳后，楼素衣正打算离开，慕容却道：“你就这样走了？” 楼素衣一愣，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被他训斥？ 她正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又听慕容说道：“你平时只知道照顾小的，就不管朕的死活？” 一旁的吉庆听了愕然，陛下这是在跟小殿下争宠？说起来还真是，自从小殿下出世后，皇后娘娘满心满眼都是小殿下，很少顾及陛下。 准确来说，从皇后娘娘进宫到现在，也没怎么顾及到陛下。 如今陛下还沦落到跟小殿下争宠的地步了？ 第238章 皇后被罚跪一整夜…… 楼素衣看看吉庆，又看看慕容，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宸儿只有我照顾，陛下有这么多人照顾，也不需要我顾及吧？” 她只差没说平时她见慕容一面都难，他这样的人物哪还需要她顾及？ “这不是你冷落朕的理由。你且说说，自从你做了朕的皇后，曾经主动来找过朕一次吗？若今日朕不找你过来，你会来见朕吗？”慕容淡声问道。 楼素衣觉得他这个问题挺可笑：“陛下今日找我过来，不是为了惠妃吗？” 说得好像是想她了才找她过来，事实上他是为了帮他的宠妃出气才把她找过来对质。 慕容并没有正面回答楼素衣的问题，而是问吉庆：“朕是为了惠妃才传皇后过来么？” 吉庆心道他哪知？ 不过陛下问了，他当然不能说是。 “陛下分明是太过想念皇后娘娘，才以惠妃娘娘为借口，特意请皇后娘娘过来，一解相思之苦。” 说及此，吉庆又对楼素衣道：“皇后娘娘且仔细想想，陛下可曾因为惠妃娘娘苛责皇后娘娘半句？” 楼素衣一时语塞。 倒也是，慕容明明对梁琬盈说会斥责她，但在梁琬盈走后，没对她说一句重话。 “恕奴婢直言，娘娘多少也关心关心陛下。娘娘和陛下是夫妻，若娘娘都不多关心陛下，陛下岂不是太可怜了？此次娘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乾清宫，娘娘却迫切回去，这显得陛下愈发可怜。陛下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平日里为了百姓和国家大事忙碌，只希望娘娘偶尔也能来乾清宫走动，照顾一下陛下的生活起居。”吉庆一口气说完，才看向陛下。 慕容投给他赞许的一眼，他松了一口气。 听了吉庆一席话，楼素衣突然也在自省，她是不是对慕容的关心太少了？ 以前她没当皇后还好，毕竟慕容只能算她的床搭子，他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在关心她，她反而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却不同了。 她是他的皇后，虽然没有封后仪式，但他下了封后诏书，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夫妻一体，她却从未对他有过一句关怀。 在自我反省后，她笑道：“是我的错。我总想着陛下忙大事，我若来找陛下，恐会打扰陛下忙正事。我以后会改正的，今天我既然来了，就再陪陪陛下，陛下可不能嫌我碍眼。” 慕容觉得孺子可教也。 “皇后终于知道体恤为夫了，这份情意难能可贵。”慕容很满意。 旋即又吩咐吉庆，让他找一些楼素衣喜欢看的书，再备一些点心水果让她打牙祭。 楼素衣这一停留，直到陪慕容用了晚膳才准备离开。 谁知慕容又道：“皇后今晚不留下来陪朕么？” 楼素衣：…… “不会又是要陪宸儿，你才急着回去罢？”慕容看向吉庆。 吉庆会意，在一旁游说：“娘娘难得来一趟，不如在乾清宫住一夜再回去。陛下今日忙了一整天，若是晚上又孤枕一人，那多可怜？” “可是宸儿还小，我担心孩子。”楼素衣心道这算什么事？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天。慕容这样的人可怜，那世间全是可怜人。 “小殿下已经是大孩子了，总得适应娘娘不在身边的日子。若娘娘不放手，小殿下永远也长不大。”吉庆理所当然地把主子此前说过的一番话又再复述一遍。 楼素衣觉得慕容主仆也是奇葩，但见慕容和吉庆都在殷切地看着自己，她终还是不忍拒绝：“那我暂时留下。还要看看宸儿会不会哭闹，若宸儿哭闹不止，我还是要回去的。” “这简单，奴婢这就差人去一趟咸福宫。若小殿下哭闹，定第一时间和娘娘说。”吉庆满面笑容地道。 太不容易了，陛下的龙床终于迎来了女主人。 楼素衣虽然决定在乾清宫留宿，但还是挂心孩子。 小慕宸半岁了，虽然平时和谁都玩得好，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找她。 待她洗浴出来，有点心不在焉：“我还是回去吧？宸儿还这么小，我怕他哭闹不休。” 慕容却淡声道：“方才朕问过吉庆，吉庆说差人过去咸福宫时，宸儿已经睡着了。朕和你说过，孩子渐渐大了，在他心里你其实没那么重要。” 楼素衣闻言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她满心满眼都是孩子，那家伙没有她在身边这么早就睡了？ “与其关心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朕。”慕容淡声道。 楼素衣这时才看到慕容也洗浴完毕，看着男人俊朗的五官，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慕容带皮龙床上的，迷迷瞪瞪就被他的美色诱惑了。 临睡前她又后悔了，早就知道慕容的需求很旺盛，她这不是送货上门吗？虽然她也很满足，但侍寝是真累啊。 翌日楼素衣睡到天亮才起身，想起昨晚的侍寝过程，她暗啐自己一声，同情男人的结果是自己遭罪。 就慕容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需要她的同情？ 她乘坐步辇回咸福宫的时候，打了个盹儿，一睁眼就回到了咸福宫。 雁回见到她回来，泪眼涟涟地上前来搀扶她：“娘娘可还好？” 楼素衣见她表情不对，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宸儿哭闹？” 雁回几欲落泪：“小殿下一切安好，昨夜早早便睡了。娘娘别瞒了，奴婢都听说了，昨儿个为了帮惠妃娘娘出气，陛下罚娘娘跪了一整夜，陛下怎么这样狠心？” 楼素衣诧异地看向锦书，锦书也是一头雾水：“你听谁说娘娘罚跪了一整夜？” 雁回讷讷回道：“后宫都传开了，大家都说陛下色令智昏，为了惠妃娘娘惩治了皇后娘娘，难道不是吗？” 她这时也看出锦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楼素衣无奈失笑：“我好好的，没有被陛下罚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昨晚其实也有跪的，不过是…… 想起昨夜的画面，她老脸一红，实在是不敢回忆昨儿个儿童不宜的画面。 第239章 哄好陛下 楼素衣忙着去看儿子，不再理会雁回。 雁回却还是想不通：“那怎么会传出娘娘被罚跪的消息？” 锦书也很费解：“你只要知道娘娘没被罚就好。陛下那样喜欢娘娘，怎么舍得罚娘娘？那些流言不必放在心上。” 雁回却道：“你都不知道传言有多夸张，还有流言说咱家主子跪了一夜，早晨不堪被罚，娘娘还昏厥了。” 锦书看着正在逗弄小殿下的皇后娘娘，若有所思：“难道是惠妃娘娘在背后散播流言，想用这种方法扳回一局？” 雁回觉得锦书的猜测有道理：“若是这般，咱们是否要澄清此事？” “这得看娘娘的意思，我去问问。”锦书说着，便去到楼素衣跟前。 楼素衣觉得澄清这种事很麻烦，再者，她澄清了人家未必相信。 她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若是让大家知道她在乾清宫被慕容睡了一整晚，反而会让所有人重拾对她的嫉妒。 “不必了，大家怎么想都无所谓。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是确有其事。”楼素衣神色疲倦，把小皇子交给锦书，“你们陪他玩，我要去补觉。” 锦书抱过小殿下，欣然应允。 目送楼素衣入内休息，雁回走过来道：“娘娘为什么不澄清啊？外面的流言可难听了。” “我能理解娘娘为何不澄清。若所有人知道娘娘昨晚是在乾清宫留宿，而且还侍寝了，反而会让所有贵人嫉妒娘娘。如此能省却很多麻烦，又能让惠妃娘娘得意忘形，何乐而不为？”锦书看向雁回，“方才你也听到娘娘的吩咐，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事实。” 雁回双眼一亮，突然开了窍：“也是啊。看娘娘疲惫的样子，就知道昨夜侍寝有多辛苦，同时也就说明陛下有多喜爱娘娘。这后宫所有贵人都在守活寡，只有娘娘有机会侍寝，自然还是低调点好。” 锦书轻点她的额头：“亏得你也有开窍的一天。” 表面上的风光远远没有实际上的恩宠来得重要，而且娘娘还能安生的过日子，确实是好事。 两个宫女正在逗弄胖乎乎的小皇子，吴美人来了，身后还跟着楼素月。 吴美人小声对锦书道：“我和楼才人是在外面碰上的。” 言下之意她跟楼素月并不是相邀一同来到咸福宫。 锦书了然，只如实回道：“娘娘在补觉，贵人来得不是时候，要不贵人先回去吧？” 吴美人想起现在后宫流传的消息，不免有些同情：“陛下也真是的，就算再宠着惠妃娘娘，怎能对皇后姐姐下这样的狠手呢？” 若换作以前，雁回定会澄清此事。 但现在如今她想通了，便回道：“就是啊，一夜夫妻百日恩，陛下待我们家娘娘也太狠了。这不，皇后娘娘一宿未眠，一回来便去补觉了。奴婢最怕的就是皇后娘娘被陛下寒了心，影响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夫妻情分。” 楼素月在一旁听了兴灾乐祸，觉得楼素衣活该。 真要伤了帝后之间的夫妻情分那就好了，将来楼素衣再彻底激怒陛下，指不定陛下会把楼素衣打入冷宫。 吴美人却有些意外：“陛下真让皇后姐姐跪了一整夜？” “这要问锦书了。”雁回把这个问题抛给锦书。 锦书却似真似假地道：“老实说，奴婢也没亲眼目睹，但确实是听到争吵声。今儿皇后娘娘一脸憔悴倒是真的，娘娘还说往后得常去乾清宫，维护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夫妻情分。” 这其实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让皇后娘娘多多关心陛下，眼下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娘娘常去乾清宫走动也就合乎常理了。 吴美人面露同情之色：“我还是担心皇后姐姐，打算见娘娘一面再回去。你们无需理会我，我在这儿坐一会子就好。” 说话间她看向白白嫩嫩的小皇子：“小殿下太可爱了，还是皇后姐姐会生孩子。” 楼素月见终于提到了小皇子，一时间跃跃欲试：“我能抱抱小殿下么？” 她再怎么说也和楼素衣有血缘关系，小殿下还要叫她一声小姨。 “小殿下认生，就不劳烦贵人了。”锦书淡声回道。 说到底，不过就是对楼素月这个人不放心，才不敢把小殿下交给楼素月。 若换作以前，楼素月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她知道这个后宫最大的是楼素衣，她需要看楼素衣的脸色行事，不敢激怒楼素衣。 再加上母亲下了堂，阿姐也下了堂，听闻她们母女在肃宁伯府过的日子比以前柯氏和楼素衣过的日子更不如。 若是楼素衣突然想起要除去她，她大概也会落得进冷宫的下场，所以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楼素月和吴美人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到楼素衣。 楼素衣睡了一觉后精神好了不少，吴美人仔细打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还好吧？听闻姐姐昨晚被陛下罚跪了一整夜，姐姐莫太伤心……” 楼素衣不等她说完便道：“那些流言不可尽信。虽然我和陛下闹了一些口角，但陛下不是暴君，不至于罚我跪一整夜。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会哄好陛下的。” 楼素月听了暗自腹诽，愈发相信流言是真的，只因楼素衣回答的太急了。 而且楼素衣这番话漏洞百出，如果不是激怒了陛下，楼素衣为何要去哄好？ 虽然罚跪一整夜是有点夸张，但楼素衣昨晚肯定被罚，不然也不会去补觉。 吴美人笑道：“姐姐说的是。这世上没有哪对夫妻不吵闹口角，夫妻之间越吵，感情越好。” “我和陛下也算不上吵架，不过是没说到一块。过两天我便去一趟乾清宫，好好哄一哄陛下。再不济，我还能带上宸儿一起去见陛下。”楼素衣说着，轻轻戳了戳孩子粉嫩的脸颊。 楼素月心里不以为然。 她知道楼素衣在炫耀自己会生孩子，才母凭子贵。哪怕激怒了陛下，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陛下也不至于和楼素衣置气太长时间。 第240章 弹劾皇后 吴美人在咸福宫待的时间不长，和楼素衣闲话家常后便告辞离去。 楼素月由始至终没敢开口说话，就怕惹楼素衣不高兴，进而被楼素衣报复。 出咸福宫的时候，吴美人不解问道：“楼妹妹方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话来咸福宫做什么，当花瓶吗？ “我不会说话，怕惹皇后娘娘不高兴，让皇后娘娘知道我在关心她就行了。”楼素月回道。 吴美人深深看一眼楼素月，不免有些同情：“妹妹的家事我也听说了，会好起来的。”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事不能做太绝，这不，楼家女眷的报应来了。 楼家女眷当年但凡对楼素衣好一点，如今能借着楼素衣的崛起多少沾点光，而不是落得像现在这样的下场。 楼素月闻言苦笑：“但愿吧。” 她知道，不可能好了。 母亲和嫡姐都已下堂，在伯府的日子艰难，她在后宫可以安稳度日已算万幸。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关于楼素衣被慕容厌弃的流言愈演愈烈。就在这时，京城也有关于楼素衣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对肃宁伯施压，逼迫尹氏下堂的消息流传开来。 这日上朝时，就有都察院左都副御史贺大人在上朝时就此事弹劾楼素衣，称楼素衣德不配位，不配做皇后。 他话音刚落，六科给事中何毕便站出来反驳道：“皇后娘娘早已和肃宁伯府断绝亲缘关系，这是肃宁伯府的家事，与皇后娘娘这个外人有何干系？” 贺大人早看何毕不顺眼。 何毕很年轻，是由慕容亲手提拔上来的，年轻气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如今俨然已成了天子近臣。 “此事也只是传闻罢了，没有实证证明皇后娘娘与肃宁伯府断绝关系。何大人这样帮着皇后娘娘说话，可是受了皇后娘娘什么好处？”贺大人一顶帽子扣在何毕头上。 何毕不卑不亢地道：“下官建议贺大人多去京城街头走一走，民意代表一切。等贺大人知道真相，就不会做出胡乱弹劾的可笑之事。” 贺大人一怔。 他也是受人所托，加上他自己也看不惯楼素衣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能跃升成皇后，便想借此机会把楼素衣拉下皇后之位。 他并不知坊间有什么样的传闻。 这时又有一位大人出列道：“肃宁伯是当事人，不妨让伯爷说说，伯爷休妻抬妾是否由皇后娘娘授意。” 肃宁伯暗暗叫苦。 原本他休尹氏再扶正尹氏，确实是为了巴结素衣这个皇后，却不想会搬到朝堂上来。 这是他自己打的如意算盘，素衣可没掺和。 “楼爱卿，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慕容看向肃宁伯。 肃宁伯硬着头皮出列：“此、此事与皇后娘娘没有干系，皆是微臣心悦柯氏已久，才扶正了柯氏，还望陛下明鉴。” 慕容沉吟片刻又道：“既是贺爱卿弹劾皇后，贺爱卿便如何爱卿所言，走街访巷，看看民间怎么说，三日后朝会再给朕答案。” 之后他宣布退朝。 楼素衣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有言官弹劾她的消息，她只庆幸自己想在了前面，用舆论为自己造势。 早在几天前，全大夏都知道柯氏当年如何苛待她。 锦书同她汇报过，现在坊间都说柯氏不做人，这样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 再加上她早和肃宁伯府断绝的消息也传遍京城，没人会相信是她逼迫肃宁伯休妻抬妾。 她自己并不在意被言官弹劾一事，倒是后宫不少妃嫔像是过年一般，有不少人在笑话她皇后位置还没坐热乎，就有人迫不及待想把她从后位拉下来。 就在众人议论楼素衣的皇后之位坐不稳当的时候，就听说楼素衣带着小皇子去了乾清宫。 梁琬盈现在恨死楼素衣了，一直派人盯着咸福宫的动静。是以楼素衣才去乾清宫，她的人便第一时间向她汇报这个消息。 “楼素衣定也担心自己的后位坐不稳当，才去乾清宫探听陛下的口风。”染琬盈笑着道，“本宫也去乾清宫，不给她向陛下求情的机会！” 蓝莓忍不住给自家主子泼了一盆冷水：“今日只是有言官弹劾皇后娘娘罢了，要把皇后娘娘拉下皇后之位只恐没这么简单。娘娘莫忘了，皇后娘娘背后还有太后娘娘撑腰。” 她总觉得没必要高兴得太早，若是言官弹劾就能把皇后娘娘拉下马，那也太简单了。 梁琬盈知道蓝莓的话有道理，但她还是高兴：“我就是恨不得那个贱人被陛下厌弃。凭什么一个这样的贱人也能坐上皇后的位置？陛下明明在意的是本宫，若非陈太后，楼氏能当皇后？” 蓝莓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陛下是在意皇后娘娘的。 试想想，若太后娘娘的话真那么管用，当初为何不能阻止陛下册封惠妃娘娘呢？ 所以说只有陛下愿意，皇后娘娘才能登上后位。 但是惠妃娘娘总是笃定陛下的感情，她不想在这件事上泼娘娘的冷水。 梁琬盈是行动派，当下便往乾清宫而去。现在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德嫔也在吃瓜看戏，不过她比较冷静理智。 她看穿了慕容对楼素衣的感情，是以后宫流转的那些消息，她觉得多半是有人误传。 楼素衣这个女人本事得很，既能得陈太后看重，又被慕容放在心上，皇后之位很稳当，不可能轻易下来。 不过最近她确实颓废了些。 她作为穿越女，暂时斗不过楼素衣这个重生女，其实她也没必要太过颓废。 这回楼素衣被言官弹劾可能就是一个契机，同时也说明有很多人看不惯楼素衣这个皇后。她还年轻，还能争得动，没必要气馁。 那厢楼素衣才去到御书房，梁琬盈后脚便跟了过来。 梁琬盈才进御书房，就看到慕容烈抱着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不知在对楼素衣说什么。 楼素衣没什么表情，朝她看过来。 梁琬盈投给楼素衣示威的一眼：“听闻皇后被言官弹劾了，怎么还有心情来乾清宫走动？” 第241章 陛下吃醋了 楼素衣着实没想到梁琬盈盯自己这么紧，她前脚才来，梁琬盈后脚就跟了过来。 “宸儿想陛下了，我便带宸儿过来找陛下。没办法啊，宸儿离不开孩儿他爹。惠妃，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血融于水的道理。”楼素衣一开口就是在炫娃。 梁琬盈最恨楼素衣这一点，好像生了一个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她将来也生下皇子，看楼素衣还怎么得意。 梁琬盈看向坐在慕容腿上的小皇子，再看慕容抱娃时的神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若那孩子是她生的该有多好？ 这一刻，她迫切希望这回言官能成功弹劾楼素衣，把这个女人从皇后的位置拉下来。 她去到慕容身边，不着痕迹地把站在一旁的楼素衣挤开，她则站在离慕容身边最近的位置：“宸儿好俊，妾身能抱抱宸儿么？” 慕容正在逗弄宸儿，闻言看她一眼，回道：“爱妃没抱过孩子，宸儿身子软，爱妃不会抱，还是朕抱着更放心。” “陛下……”梁琬盈娇嗔道。 一旁的楼素衣听到这一声“陛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嗲？难不成男人就喜欢女人撒娇这一套？ 她正竖起耳朵偷听，又听慕容道：“爱妃来乾清宫有事？” 梁琬盈一愣，委屈地问：“妾身想陛下了，难道妾身没事就不能来找陛下吗？” “朕政务繁忙，爱妃若无要事，往后不要随意来乾清宫走动。”慕容淡然启唇。 他此言一出，梁琬盈顿时觉得难堪。 “缘何皇后没事就能来找陛下，妾身却不能？”她红了眼眶。 慕容不是最宠她的么？却当着楼素衣的面让她下不了台。 “皇后来找朕，是因为宸儿想朕。朕上回见宸儿还是十天前，难道朕连见自己的亲骨肉都得经过爱妃的同意？”慕容看向梁琬盈，眸色变得冷清。 梁琬盈看到慕容冰冷的眼神，这时候不只是难堪，更多的是害怕。 她仓促低下头，再一次觉得慕容和爱她纵容她的先皇不一样。 先皇在世时，她无论何时何地找先皇，先皇都会放下其它事来陪她。但在慕容眼里，他的孩子也比他重要。 “妾身知错了，陛下别生气。”梁琬盈不停地掉眼泪。 慕容见她如此情状，没什么表情。 楼素衣有点尴尬，她轻咳一声，正想抱走孩子时，梁琬盈突然看向她，含泪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皇后是在看我的笑话么？” 楼素衣觉得冤枉。 梁氏这么凶，她哪敢看这个女人的笑话？ 梁琬盈在慕容这里受了气儿，凭什么撒在她身上？ 她轻咳一声道：“惠妃也别觉得难堪，大家都是姐妹，我不会笑话妹妹的。” 既然梁琬盈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那她偏就瞧了。 梁琬盈握紧双拳，她看向慕容：“皇后尽欺负妾身，陛下也不管管皇后。” “皇后她大度，不会笑话爱妃，爱妃莫多思。”慕容头也不抬，继续逗弄怀中的小团子。 小慕宸却不满他的父皇一直戳他的脸，朝楼素衣伸出胖手，还喊道：“良……”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楼素衣这个当娘的。 她惊喜万分：“宸儿唤我娘了？” 小慕宸还在对她伸手要抱抱：“良……” 楼素衣喜极而泣，上前就想抱走孩子，慕容却不放手，对小慕宸道：“宸儿，叫爹。” 楼素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发现慕容居然也有幼稚的一面。 他平时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少，还指望孩子这么小能喊出“爹”字？ 慕容看向楼素衣，质问道：“是不是你平时没教他？” 楼素衣忍俊不禁：“陛下就别吃醋了。陛下平时忙，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少，孩子先学会叫我娘，那也很正常。” 慕容觉得不公平，索性抱着孩子，想教孩子学会“爹”这个字眼。 楼素衣见状摇头失笑，转眸间却看到梁琬盈盛满怨毒的眼神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她收敛了笑意，淡然回视。 梁琬盈这一刻才深切体会到，自己跟楼素衣的差距有多大。 哪怕楼素衣身世再不好，哪怕这个女人身后没有娘家支持，但是她生下了小皇子。 有小皇子这个联系，楼素衣就有机会接近慕容。 因为孩子，慕容和平时的淡漠冷峻完全不一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他甚至会因为孩子，跟楼素衣争风吃醋。 就在刚才，完全没有她插话的余地，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还在现场。 他们才像是一家三口，而她是个外来者。 慕容抬头，这才看到梁琬盈还在，便吩咐吉庆：“你走一趟，送惠妃回全福宫。” 吉庆连忙应是，去到梁琬盈跟前道：“奴婢送惠妃娘娘回去。” 梁琬盈知道慕容是变相地下了逐客令，她觉得难堪，却也不能违抗圣旨。 “妾身告退。”她向慕容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全福宫的，直到吉庆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眨眨干涩的眼：“本宫现在才意识到，楼素衣是陛下的妻子。她运气好，生下了小皇子。有小皇子这个牵系在，陛下怎么可能轻易让楼素衣下皇后之位？” 除非……小皇子殁了。 或者说，楼素衣没带好孩子，孩子一病不起。 这一刻，她对小皇子动了杀机。 可她也知道，要解决根本问题，还是需要她侍寝，如此才能怀上皇嗣。 蓝莓见自家主子终于正视问题，松了一口气：“当务之急，娘娘还是得想办法侍寝。只要娘娘生下小皇子，就有机会和皇后娘娘一较高下。” 梁琬盈深吸一口气，觉得蓝莓的话在理。 她不能自乱阵脚，当下还是得想办法侍寝。 只要她能怀上皇嗣，就算楼素衣生下嫡子又如何？她一样能和楼素衣掰手腕。 但她也必须承认，楼素衣是她最强劲的对手，她不该轻视楼素衣。楼素衣不只是皇后，还生下了嫡子，甚至还有陈太后撑腰。 此前她在御书房看到的一幕，慕容和楼素衣相处时也很松弛，那是她没见过的另一面。 第242章 皇后在意陛下多一点 御书房内，慕容教了小慕宸许久，但小家伙只会叫“良”，不会叫“爹”，他最终还是认清了这个事实，把孩子交回给楼素衣。 “往后你每过几日来一回乾清宫，朕想多和宸儿相处。”慕容交待道。 楼素衣：…… 见楼素衣看着自己不作声，慕容轻挑眉峰：“怎么，你还想独占孩子？” 楼素衣不吐不快：“我觉得陛下的胜负欲太强了。” 不就是孩子先叫了她一声娘吗？堂堂皇帝，竟然计较这样的小事，这么多国家大事还不够他忙的？ 慕容淡然启唇：“是你说的，朕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少，既如此，你就把孩子送过来，让他和朕多多相处。” 楼素衣见他主意已定，也懒得再劝了：“我是怕打扰到陛下，既然陛下主意已定，我便隔两天带孩子过来一次，让你们父子团聚。” 不然将来等孩子长大了，与慕容感情不睦，指不定还怪上她了。 之后慕容在批阅奏折，还执意抱着小慕宸，楼素衣则在一旁红袖添香。 吉庆远远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 所以说，还是得皇后娘娘，旁人都不行。陛下是不苟言笑之人，也只有在皇后娘娘和小殿下跟前才会真情流露。 纵然是那所谓的宠妃惠妃娘娘，也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本事。 楼素衣担心慕容又叫她在乾清宫夜宿，午膳后趁慕容忙碌的当会儿不辞而别。 等慕容抬头找儿子，发现不见楼素衣母子的身影。 吉庆忙上前回话：“皇后娘娘怕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便带小殿下先回了，娘娘临走前交待奴婢，让奴婢叮嘱陛下准时用膳，还说过两日再带小殿下过来陪陛下。” 慕容没什么表情，继续忙碌。 楼素衣则没想到，后宫的流言会愈演愈烈。一开始是因为她被言官弹劾的消息，后来再发酵是因为她带着孩子去了一趟乾清宫。 这件事传到后来变了味，流言竟成了她被慕容赶出了乾清宫，她狼狈至极，又说她被赶出乾清宫的时候哭了。 如果楼素衣不是当事人，都要信了这些流言蜚语。 好在她对这样的流言并不在意，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雁回一开始还有些不满，后来她觉得锦书有一句话说得对，只要她们知道皇后娘娘受宠就够了。皇后娘娘性子豁达，她们这些近侍的思想觉悟也应该跟着提升才是。 她再想想后宫的其他妃嫔入宫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侍寝的机会，偶尔让她们精神胜利一次又有何妨？ 这样一想，她顿觉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弹劾楼素衣的事没有下文，但楼素衣又带着小慕宸去了乾清宫。 鉴于此，就有人说楼素衣急了，才会频频去乾清宫走动。 楼素衣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备受关注，皆因为这个后宫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敌人，大家都想看她落魄沉沦。 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时，她本该低调些的，但因为先前答应过慕容，她不好食言。 慕容一见到她，就让她把孩子交给他。 她依言把小家伙递到他怀中，接下来就听皇帝小子对小慕宸道：“宸儿，叫一声爹爹。” 楼素衣：…… 吉庆也忍俊不禁：“小殿下还小，陛下莫急，等再过几个月，小殿下就学会喊人了。” 慕容却还是觉得自己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太少，索性对楼素衣道：“你和宸儿从今儿起住在乾清宫，朕要教他学会叫父皇。” 楼素衣：…… 吉庆…… 楼素衣觉得这样不妥，好声好气地打商量：“乾清宫是陛下的寝宫，我住在这儿不好。要不这样，我往后隔一天便过来一次，直到宸儿学会叫爹为止，陛下觉得呢？” 慕容看楼素衣一眼，到底也没有再坚持。 但他还是抱着孩子处理政务，甚至由着孩子爬上他的书桌，把折子扔得到处都是。 楼素衣悄悄对吉庆道：“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有时候还挺幼稚的，就因为宸儿叫我了一声娘，他便想争个长短。” 吉庆却持不同看法：“奴婢能理解陛下的心情。陛下初为人父，希望听到小殿下唤一声父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觉得皇后娘娘的话也触动了陛下，娘娘前天说陛下陪小殿下的时间少，小殿下才更亲近皇后娘娘。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想和小殿下多多相处吧。 楼素衣颔首：“是我浅薄了。” “娘娘有时间多来陪陪陛下。陛下常年累月泡在政务之中，日子过得枯燥无味，也就是娘娘和小殿下过来的时候，陛下才有人气儿一些。虽然陛下不说，可奴婢是知道的，陛下每回看到娘娘都很开心。”吉庆压低声音道。 他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在意陛下多一点。 “我一个妇道人家，经常出入乾清宫总归不大好，也怕打扰了陛下忙大事。”顿了顿，楼素衣再补充一句，“我心中有数的。” 吉庆得了楼素衣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 之后没楼素衣什么事，小慕宸被慕容抱在怀里，她只需要在一旁吃吃喝喝即可。 慕容一边带娃，一边看折子，偶一抬眸就看到楼素衣自在惬意的模样。 他不禁对儿子感叹：“还是你娘会过日子。” 粉粉嫩嫩的小肉团子听到“娘”这个字眼特别敏感，立刻朝楼素衣的方向喊“良”。 楼素衣闻声看向自家蠢萌的儿子，灿烂一笑：“傻孩子，怎么都学不会，是娘不是良。” 她起身上前：“有宸儿捣乱，陛下没办法专注，先把孩子给我吧。” 慕容也没有坚持，确实这孩子捣乱的功夫太厉害了，他今日的效率比以往低了不少，他依言把孩子递给楼素衣。 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不多时，梁琬盈端着补汤来到了御书房。 梁琬盈入内时，投给楼素衣示威的一眼。 楼素衣假装没看到梁琬盈的挑衅，专注和孩子玩耍。 梁琬盈却觉得楼素衣是在回避她的锋芒，径直走到慕容跟前，送上补汤：“这是妾身亲自熬的补汤，陛下政务再繁忙，也要注意身子。” 第243章 朕不怪爱妃 “爱妃有心了。”慕容淡声道。 梁琬盈见汤搁置在一旁，不满地道：“妾身亲手熬的汤，陛下不试试味道么？” 楼素衣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觉得此汤香气四溢，就不知味道怎样。 慕容却在此时斜睨她一眼，她立刻收回目光，把小慕宸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看着孩子满桌爬。 不想就这样也被梁琬盈挑刺儿。 “皇后娘娘多少也要懂点规矩，这是御书房，宸儿爬的书桌是陛下搁放奏折的地方。宸儿还小不懂事，皇后娘娘也不懂事吗？居然把孩子放在那么重要的地方……” “照惠妃的说法，书桌既是摆放奏折的地方，那惠妃送的汤放在书桌上算什么？”楼素衣打断梁琬盈的喋喋不休。 在梁琬盈没来之前，慕容还亲自把小慕宸放在了他跟前的书桌上，是他这个当爹的放任孩子捣乱，做了这个不好的开头。 梁琬盈这么爱说教，怎么不去开教育慕容这个皇帝呢？ 梁琬盈被楼素衣这一怼，顿时哑口无言。 楼素衣却是得理不饶人，又讽刺勾唇：“惠妃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 梁琬盈被楼素衣一奚落，脸色青红交错，好一会儿她才一跺脚，对慕容道：“陛下多少也管管皇后吧。妾身就只是无意说了一句，皇后就得理不饶人，揪着妾身不放。身为皇后，心胸就不能豁达些吗？” 楼素衣看到梁琬盈这个女人向慕容撒娇，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谁规定皇后就要心胸豁达的？我就这样，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有人偏要无事生非，那我也不会惯着。”楼素衣似笑非笑地道。 她才不怵慕容。 慕容真要为了梁琬盈训斥她，她就带儿子去其它地方玩了。 梁琬盈恨不能撕碎楼素衣这张嘴，偏偏慕容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有帮她教训楼素衣的打算。 她微嗔道：“陛下偏心，眼睁睁看着皇后欺负妾身，陛下就不心疼妾身吗？” “爱妃有一件事弄错了，是朕把宸儿放在书桌上玩耍。爱妃是想说，朕做错了么？”慕容终于开了尊口，正视梁琬盈，神色淡淡的，却不怒自威。 梁琬盈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若是早知是慕容把小皇子放在书桌上玩耍，她也不会多嘴。 “爱妃没当过母亲，自是不知孩子爱玩闹的天性，朕不怪爱妃。”这时慕容又说了一句。 表面上是为了梁琬盈开脱，但梁琬盈觉得他那句她没当过母亲这句话非常刺耳。 楼素衣说她没生过孩子也就罢了，他怎么也说这句扎心的话？ 她没当母亲，难道不是他没有翻她牌子吗？他不翻她的牌子，她要怎么生孩子？ “是妾身的错，没弄清楚前后经过便妄下定论。”梁琬盈好一会儿才压下难堪，她急忙转移话题，“陛下先喝汤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她担心慕容跟她置气，还好吉庆舀了一碗汤，送到慕容跟前。 慕容很快喝完一碗：“不错。” 梁琬盈早已忘了此前的不快，满心欢喜地道：“陛下喜欢喝，下回妾身再送过来。” “爱妃有心了。”慕容说着，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梁琬盈见状，索性在一旁研墨，不时投给楼素衣示威的一眼。 楼素衣觉得梁氏这个人也是病得不轻，好像研墨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她却觉得研墨酸手。 本来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可能妨碍了梁琬盈和慕容谈情说爱，但是看梁琬盈贱贱的模样，她倒是不急于走了。 这时小慕宸朝慕容的方向咿咿呀呀，梁琬盈见状对楼素衣道：“皇后要不带宸儿出去转转吧，宸儿在这儿，容易让陛下分心。” 她有意支开楼素衣，想和慕容过二人世界。 楼素衣笑眯眯地道：“宸儿看到陛下开心，难得有机会多看陛下几眼，我不忍看孩子失望。” “可是宸儿太吵闹，会影响陛下……” 梁琬盈话没说完，慕容抬头看向兴奋朝他挥小手的儿子，徐声道：“宸儿不会妨碍朕。看到宸儿，朕很开心，处理政务也事半功倍。” 他的一句话，让梁琬盈闭了嘴。 楼素衣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梁琬盈，如愿激怒了梁琬盈。 她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但碍于慕容在场，她不能发作，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吉庆觉得这氛围有些诡异，他小声对梁琬盈道：“皇后娘娘今日过来乾清宫，是因为陛下想念小殿下，皇后娘娘才特意带小殿下过来让陛下多看两眼。” 他的意思很简单，陛下最在意的就是小殿下，皇后娘娘自是母凭子贵。 惠妃娘娘说小殿下影响陛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梁琬盈皱紧眉头，再一次觉得自己枉做小人。 难怪楼素衣得意洋洋，原来她是奉慕容的命令才出现在乾清宫。她以为楼素衣是因为被言官弹劾，才会带着小皇子来慕容跟前刷脸求情。 不只是她想岔了，其他人也想岔了？ 梁琬盈恶狠狠地看一眼楼素衣，恰逢楼素衣看过来，唇角轻扬，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如果慕容在意言官弹劾楼素衣的事，又怎会命楼素衣带小皇子过来乾清宫走动？ 换一句话说，有小皇子在，楼素衣的后位坐得很稳当。 就在梁琬盈郁闷的当会儿，楼素衣抱着小慕宸走过来。 见梁琬盈还死死地盯着自己，楼素衣气死人不偿命地问道：“惠妃妹妹做的补汤闻起来很香，陛下，宸儿能尝一口么？” 她本想问她能不能尝一口，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大脸，才临时改口。 慕容看楼素衣一眼，肃容道：“孩子这么小，不要喝补汤。” 楼素衣轻撇唇角，顺竿子往上爬：“那我带孩子辛苦，能喝这补汤么？” 慕容淡扫一眼梁琬盈，楼素衣笑道：“我和陛下是夫妻，惠妃妹妹既是孝敬陛下，当然也是孝敬我，不会不舍得的。” 第244章 朕准你走了么? 梁琬盈觉得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口苍蝇般难受。 但慕容在现场，她再如何也要装得大度一些，她强压下心中的屈辱回道：“皇后说的是。” 楼素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便端走了汤盅。 在梁琬盈的行注目礼下，她埋头喝了一口，仔细品尝后摇头：“惠妃，你这炖汤的技术还有待提升，这汤也就是陛下不挑才喝得下。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这汤不只偏咸，药材味也太重。只能说，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楼素衣滔滔不绝地点评了一通，像是看不到梁琬盈黑沉的脸色。 她其实也没故意贬低，这盅炖汤确实一般，慕容却还给了“不错”二字，看来是真爱梁琬盈了。 喝了两口楼素衣便不再尝试：“不好意思，我实在喝不下了，还是留下陛下喝吧。” 毕竟慕容是真爱，她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梁琬盈握紧双拳，才忍住没和楼素衣理论。 楼素衣看着梁琬盈绷紧的脸，心中暗笑，没再继续戳梁琬盈的肺管子，她怕继续刺激下去，梁琬盈忍得住，慕容也忍不住帮他的心上人斥责她。 梁琬盈不甘受辱，委屈地问慕容道：“陛下，妾身炖的汤真有皇后说的那么难喝么？” 凭什么楼素衣把她辛辛苦苦炖的汤贬得一无是处？明明此前慕容说她炖的汤不错。 她就要让慕容给她撑腰，帮她打楼素衣的脸。 慕容淡扫一眼梁琬盈：“朕在忙。” 梁琬盈心一凛，觉得慕容似在指责她不懂事，打扰他处理政务。 就在这时，慕容对吉庆道：“吉庆，你尝尝汤，看汤味道如何。” 吉庆一愣，没想到主子会把这么大一件事交给自己来评判。 这可真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活。 若说汤好喝，就是得罪皇后娘娘。若说汤不好喝，得罪的便是惠妃娘娘。 总归要得罪一位贵人。 但主子下了命令，他不能推却，便笑着接话：“奴婢能喝到惠妃娘娘炖的汤，真乃三生有幸。” 他先给梁琬盈戴了一顶高帽，梁琬盈顿时趾高气昂地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只是笑笑，吉庆不愧是在御前当差的，够圆滑。 之后吉庆埋头喝汤，一口下去，他便皱了眉。 此前陛下喝的时候，一碗汤很快见底，他以为汤的味道会不错。 现在他才知道，皇后娘娘并非故意贬低惠妃娘娘。连他这个奴婢都觉得汤难喝，陛下是怎么面不改色喝下一整碗的？ 梁琬盈期待地看着吉庆问道：“好喝吗？” 吉庆咽下汤后，才如实作答：“如皇后娘娘所言，确实是咸了些，药材也放多了，味道有些冲。” 梁琬盈傻眼：“怎么可能？” 云莓说味道不错，她自己也觉得还行，怎么到了吉庆和楼素衣嘴里就有这么多的问题？ “陛下平日里饮食清淡，奴婢的口味也清淡，觉得娘娘炖的汤确实咸了。”吉庆很肯定地回道。 梁琬盈正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她确实吃得比较咸，若慕容他们都觉得汤太咸是不是也正常？ 如果慕容觉得汤咸了却还骗她说不错，这是不是说明慕容在意她，怕她难过才昧心说不错？ 这样一想，她顿时心花怒放。 “陛下此前喝了一碗，说味道不错，你和皇后却说汤不好喝。那本宫到底是该相信陛下，还是该相信你和皇后？”梁琬盈妙目一转，看向慕容。 慕容的视线未曾离开奏折，像是没听见梁琬盈的话。 “惠妃娘娘，陛下还有很多折子未批阅……”吉庆欲言又止。 能不能别打扰陛下处理政务呢？ 这一点上，惠妃娘娘远不及皇后娘娘懂事贴心。 此前陛下忙碌的时候，皇后娘娘便安安静静地自己打发时间。惠妃娘娘却刚好相反，生怕陛下不知道她的存在，一直和陛下搭话，也不看看陛下有多忙。 梁琬盈也不蠢笨，听出吉庆的话外之音。 她不满地道：“本宫难得来看望陛下，你这是何意？” 吉庆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陛下没下逐客令，他没权利赶惠妃娘娘。 梁琬盈见状，得理不饶人：“吉庆，你现在都有权利做陛下的主了吗？” 是不是楼素衣给了吉庆这样的错觉？ 吉庆以为攀上楼素衣，就能不把她这个惠妃放在眼里？ 楼素衣本不想掺和，但见梁琬盈咄咄逼人，她淡声道：“本宫也觉得妹妹太吵了。陛下政务繁忙，妹妹该体恤陛下才是，一直干扰陛下忙正事是何道理？” 梁琬盈简直气笑了：“皇后带着宸儿在御书房吵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个儿干扰陛下？” 这一刻她忘了，楼素衣母子是慕容传诏过来的。 楼素衣觉得和梁琬盈这个女人有理说不清。 恰在这时，慕容丢开折子，视线落在梁琬盈的脸上：“惠妃，你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朕洗耳恭听！”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出来，慕容确实是被打扰到了。 梁琬盈脸色发白，看着慕容严肃的脸，她吓得跪倒在地：“妾身不是故意打扰陛下的。” 吉庆也跪倒在地，楼素衣却觉得自己抱着孩子，没空跪，理所当然地坐在一旁。 梁琬盈看到楼素衣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来气，但这回确实是她一直在找慕容说话。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慕容当成了先皇，不自觉地以为他会无条件纵容她的一切胡闹。 慕容神色淡淡的：“若无话可说，退下吧。” 梁琬盈连忙起身：“妾身知错了，妾身告退。” 她垂眸退出去，却见楼素衣还坐在原位不动。她暗咬银牙，觉得自己又被楼素衣这个贱人比了下去。 但这回她不敢再胡搅蛮缠，怕被慕容嫌恶。 不过她不急于离开，觉得楼素衣也会被慕容赶出来，她还要跟楼素衣这个女人争个长短。 御书房内，楼素衣也觉得自己多余。确定梁琬盈走远，她才道：“陛下，那我带宸儿回去了？”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慕容开口，便想悄悄离开，谁知她才转身，就听慕容道：“朕准你走了么？” 第245章 儿童不宜的画面 楼素衣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管理好表情，一脸茫然无辜：“陛下方才没开尊口，我以为是默允的意思。” 好笑了，梁琬盈让他不高兴，难道他还想把气撒在她身上？ 慕容没接话，室内安静无声。 楼素衣盯着地板发呆，想起梁琬盈唤慕容时娇滴滴的声音，她陡然在想慕容是不是喜欢梁琬盈那娇糅造作的一套，那她要不要也学学梁琬盈掐着嗓子说话？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会儿，只听慕容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过来！” 楼素衣不甘不愿地移到慕容身边，警惕地盯着慕容：“陛下不会是想对我动粗吧？” 他若打女人还算男人吗？ 慕容气笑了，将砚台往楼素衣跟前一推：“研墨！” 他的动作太大，溅起的墨汁污了楼素衣雪白的手背。 楼素衣怕墨汁沾到孩子身上，正想放下孩子，慕容却接过孩子，放在腿上，又拉过她的手擦拭墨汁。 不得不说，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但这一系列的动作却很戳动楼素衣的心。 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你是木头吗？不会躲闪？！” 楼素衣如实回道：“来不及作反应，就沾上了墨汁。” 见慕容一直在擦拭她的手背，她讪笑道：“用水洗一洗就冲干净了。” 能不能别再擦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洗一下不就干净了？ 慕容却觉得她那雪白手背上的那点污糟格外碍眼，但确实擦不干净。 “吉庆，你去打温水过来。”慕容转而看向杵在一旁的吉庆。 吉庆连忙应是，很快打来一盆温水。 楼素衣正想自己洗手，谁知慕容把小慕宸放在书桌上爬，他则亲自帮她洗手。 莫说楼素衣傻眼，一旁本来想帮楼素衣净手的吉庆也被晾在了一旁。 他觉得这样的小事让他这个奴婢动手就好，陛下这么紧张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洗不干净，还亲自帮皇后娘娘清洗，似生怕沾上就洗不掉一样。 楼素衣看着慕容紧绷的下颌线发呆，觉得他的反应过激，还是他有强迫症？ 明明是帮她洗手，他的龙袖却被打湿。 直到她的手恢复白净如初，慕容才收了手。 吉庆在一旁递上帕子，见慕容的龙袖湿了，便问道：“陛下要换一件龙袍么？” “无碍。” 慕容接过帕子，认真仔细地帮楼素衣擦干手掌，好像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直到楼素衣的手掌干净白洁，他眉目舒展开来，楼素衣清楚看到他显而易见的表情变化，不禁想笑。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慕容似乎很紧张她，是她想岔了吗？ 就在她思绪恍惚的当会儿，慕容挑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得很：“在想什么？” 楼素衣正对上他疏朗的俊颜，倏地回神。 她到底在想什么？ 居然在方才那一瞬间觉得慕容是喜欢她的。 他的爱妃有一整个后宫，她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再说了，自古帝王皆薄情，他对最受宠的梁琬盈都是说变脸就变脸，更何况是她？ 她不过是母凭子贵才上位，千万不能自作多情。 “你看着不太聪慧的样子，难怪宸儿也是，他像你。” 慕容惯来嘴毒，这一刻也不例外。 楼素衣拍开他的手，语带讥讽：“是啊，整个大夏就属陛下最聪慧了。” 慕容却是颔首：“不然朕怎么坐上了皇位？” 楼素衣哑然，竟无从反驳。 慕容示意吉庆把在他书桌上捣乱的小皇子抱走，他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细碎阴影：“皇后帮忙研墨。” 楼素衣轻哼。 敢情留下她就是为了让她做苦力，在御前伺候笔墨，她宁愿带娃。 但人家皇帝小子下了命令，她没有不服从的道理。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慕容轻叹一声：“皇后，看看你做的好事，朕还有这么多的折子没处理。” 楼素衣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慕容见她美目圆瞪的傻样，唇角上扬：“难道不是？” 楼素衣可不吃这个哑巴亏：“明明是陛下把宸儿放在书桌上，也是陛下让我带宸儿过来陪陛下，方才也是惠妃送了补汤过来，陛下怎么能理所当然的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反正她不服，不背锅！ 慕容作势想了想，觉得皇后这话倒也有道理。 “是朕冤枉皇后了。罢了，朕赔偿皇后。” 他话音刚落，楼素衣便被一股力道拉坐在他的腿上。 她下意识想要挣扎起身，他却挪过梁琬盈做的补汤，喂到她唇畔。 楼素衣不知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这样的赔偿，她不想要啊。 慕容见楼素衣一幅被雷劈的模样，淡然启唇：“皇后是否觉得朕的诚意不够？” 楼素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慕容喝了一口汤，俯身对准她的嘴。 吉庆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像是被雷劈中。 他急忙捂住小殿下的双眼，这儿童不宜的画面小殿下不能看。 还好御书房内没有其他人，不然让旁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他抱着小殿下出了御书房，松了一口气。 而莫名其妙就被亲得晕头转向的楼素衣人都是懵的，直到他火热缠绵的吻停歇，她懵懵懂懂与他对视，只觉他眸色比墨色还浓郁。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近得她能感知到剧烈心跳声，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陛、陛下还是先处理折子吧？”好一会儿楼素衣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提醒。 他若和她在御书房胡来乱来，这如山般的奏折明天都批阅不完。 “朕的赔偿皇后可还满意？”慕容因为亲吻而殷红的薄唇轻启，异样的鬼魅。 “满，满意，那可太满意了。”楼素衣说着，挣扎着走出他的怀抱。 她连忙整理好自己被他扯开的衣领，暗道明明看着那么严肃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荒淫的昏君一般？ “你就在一旁坐着。莫动，莫说话，莫打扰朕。”慕容再次叮嘱。 楼素衣暗忖让她走不是更好吗？非要她坐在一旁当壁花。 这回她一个字没敢反驳：“陛下大可放心，我一定不打扰陛下。” 第246章 枉为素衣的夫君 梁琬盈等在乾清宫外许久，迟迟不见楼素衣出来，越等越心焦。 “要不娘娘先回吧？”蓝莓劝道。 她觉得陛下在意皇后娘娘多过在意自家主子，只她也知道，主子不会高兴听这话。 “本宫要看看皇后何时才出来。”梁琬盈不甘心就此离开。 凭什么她被慕容嫌弃，楼素衣却能在御前伴驾？ “娘娘没必要跟皇后娘娘置气。皇后娘娘之所以会留在御前伺候，不过是因为陛下想多看小殿下两眼。娘娘且仔细想想，自从小殿下出世后，陛下和小殿下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出现在乾清宫，也是因为陛下的命令。”蓝莓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只是担心皇后娘娘没那么快出来，自家主子等在这儿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再者，一时的荣辱算得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王者。 梁琬盈没接话，蓝莓对云莓使了个眼色。 云莓会意，也劝道：“皇后娘娘得脸不过是沾了小殿下的光，娘娘不妨想个法子，早日侍寝才好。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没什么好计较的，待来日娘娘上位，还怕没机会让皇后娘娘难堪？” 她们虽然没能进入御书房，但多少偷听到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确实招人恨，明明是她们主子给陛下熬的汤，皇后娘娘不只喝了，还贬得一无是处，也难怪主子恨透了皇后娘娘。 “是啊，娘娘先回吧，咱们从长计议。”蓝莓也劝。 梁琬盈在先皇时期就最信任她们二人，她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回全福宫。 但她还是固执地想知道楼素衣何时才离开乾清宫。 这一等便到了戌时，她才收到楼素衣离开乾清宫的消息。 正因为如此，她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楼素衣自是不知梁琬盈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她这天一大早就去了寿安宫，只因陈太后要和商量她千秋宴的细节。 今年是她登上后位的日子，皇后的千秋节自是要大办特办。 哪怕楼素衣想低调行事也不能了。 陈太后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失笑道：“这是你成为皇后的第一个生辰，阵仗是要做出来的。你是皇帝的妻子，这是该有的体面。倒是皇帝，昨日他可有说送你什么生辰礼吗？” 楼素衣想到慕容那忙碌的样子，摇头道：“陛下没提。” 他那么忙，很可能不记得她的生辰。 “皇帝不会是忘记你的生辰吧？这可使不得，这是大日子，他若不记得像什么话？你也是傻，怎么不提一提？”陈太后没好气地道。 楼素衣没想这么多。 她以前也不看重生辰这个日子，但陈太后在一个月前就在筹办此事。此次的千秋宴也是陈太后一手操办，说要办得风风光光，要让世人知道她这个皇后是大夏最尊贵的女人。 “陛下是做大事的人，不记得我一个妇道人家的生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待我生辰那日向陛下提个醒就行了。”楼素衣倒更在意慕容的生辰，“若是我和陛下的生辰同一天就好了，就能省很多事。” 偏偏隔开了几天，她的生辰宴办完几日，又是慕容的万寿节，最操劳的还是陈太后。 “你们两个连生辰的日子都离得近，足以证明你们夫妻二人有缘分。”陈太后感慨后，起身道，“你和哀家去一趟乾清宫，哀家定要说说皇帝。” 楼素衣一愣：“我就不去了吧？” 她最近跑得太勤了，昨天才去过，今日又去，慕容会不会觉得她离不开他？ “这是哀家的懿旨，你敢不从？”陈太后也懒得迂回了。 楼素衣讪笑道：“母后就知道用这一招。” 陈太后笑了：“对付你这只鹌鹑就得强势一些。” 楼素衣觉得自己哪一处都不像鹌鹑，但太后娘娘宠溺的语气让她觉得反驳都是不孝。 一旁静静坐着的陈星看到这一幕觉得新奇。 她在寿安宫住了也有些日子了，但还没机会见慕容一面。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何为深宫寂寞，又为何所有人都说后宫的女人在守活寡。 所以说楼素衣是幸运的，能得到慕容的宠幸，又能诞下小皇子。 陈太后正要带上楼素衣去乾清宫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陈星。 她的心情颇为复杂，毕竟是陈家人，陈星也乖巧懂事，她总不能视而不见。 她终还是带上了陈星，齐齐去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侍候的众人现在看到楼素衣都觉得是常态了，如若哪日皇后娘娘不出现，那才有文章。 陈太后气势汹汹地去到慕容跟前，把帝后二人的寿宸宴清单丢到他跟前：“皇帝，你可记得自己和素衣的生辰快到？” 慕容的视线落在楼素衣的脸上，目光像是在问“你怎么又来了”。 “哀家问你话，你看素衣做甚？”陈太后说着把楼素衣护在自己身后。 她这护犊子的模样令慕容侧目：“朕好像才是母后的亲儿子。” “素衣跟哀家的亲女儿没两样，你可别想着欺负她。”陈太后正色道。 慕容似笑非笑地道：“素衣，你且说说，朕可有欺负你？” 楼素衣见太后和皇帝都看着自己，连忙接话：“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君王，怎么可能欺负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没有的事。” 她又情真意切地对陈太后道：“有母后这样好的亲娘，陛下的性子再豁达不过，不会做出这种事。” 陈太后一听这话，又数落慕容：“你看看人家素衣多乖巧懂事？你再看看你，连素衣的生辰都记不住，枉为素衣的夫君。” 慕容未置可否，他正要接话，就看到安静立于一旁的陈星。 他难得主动打招呼：“陈姑娘来了？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陈星落落大方地上前应话：“蒙太后娘娘照顾，民女住得习惯，一切安好。” 慕容问了一句，便对楼素衣道：“把宸儿给朕。” 楼素衣想也知道慕容想做什么，把儿子送到慕容怀里。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慕容对小慕宸道：“宸儿，叫爹爹。” 第247章 心悦陛下，想留在后宫 在场只有楼素衣神色如常，陈太后和陈星都被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在原地。 小慕宸见慕容跟他说话，兴奋地挥动双手，跟慕容“哦哦哦”。 慕容看到孩子这不聪慧的傻样，看向楼素衣：“皇后是不是没教他？”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我总不能让宸儿对着我这张脸叫爹吧？” 不就是孩子先叫了她一声不标准的娘吗？至于计较成这样？ 陈太后看到这一幕觉得惊奇，小声问楼素衣：“这是怎么一回事？” “宸儿在学舌了，几天前突然叫了我一声娘，陛下就吃醋了，非要宸儿叫他爹。”楼素衣小声回道。 陈太后听后忍俊不禁：“皇帝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楼素衣失笑：“是啊，连我的醋都吃，还怪我不教宸儿喊他这个父亲。” 陈太后觉得惊奇：“宸儿七个月就会学舌了，是个聪慧的孩子。” “陛下可不是这么说的，陛下说宸儿像我，不聪慧。”楼素衣继续告状。 陈太后的表情也一言难尽，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还有毒舌的时候。 陈星就站在陈太后身边，自然听到了陈太后和楼素衣的对话。 她再看向正和小皇子“对话”的慕容，觉得这样的慕容是外人看不到的另一面。也就是她今天陪在陈太后身边，才能看到慕容温情脉脉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人真是令人着迷。 慕容教了小慕宸好一会儿，小家伙只知道咿咿哦哦，就是不会叫爹。 楼素衣看慕容还不死心，在一旁打趣：“陛下昨日不是教了许久么？距离昨日也才一天时间而已，陛下未免太心急了。”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皇后是在笑话朕？” 楼素衣习惯了在他跟前没大没小，他这一说，她才想起还有外人在。 “妾身不敢。”楼素衣规规矩矩地应话。 慕容把孩子交回给她，和陈太后说起了家常。 陈太后很快把话题导向正轨：“素衣的生辰后，便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年年都过生辰，朕没有要求。倒是皇后的生辰要大办，毕竟册封她的时候没有封后仪式。”慕容淡声说道。 陈太后有些意外，想不到皇帝居然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素衣的生辰哀家自会办妥，她生辰那日你得早点过去，给她撑撑场子。”陈太后正色道。 毕竟素衣才被言官弹劾，他们母子的态度会被无限放大。 慕容看向正在逗弄孩子的楼素衣，微微颔首：“朕省得的。” 陈太后见他把这事放在心上，终于放了心。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陈星静立于一旁，再看陈星自进来后，目光不时落在皇帝的脸上，她多少也看得出，陈星对皇帝是动了心的。 作为陈家人，陈家打的主意她都明白。今日既然把人带了过来，肯定是要为陈星谋算的。 “那哀家和素衣就先回了。哀家看你身边连个研墨的人都没有，星星就留下吧。”陈太后说话间看向楼素衣。 以前她和素衣不亲近还好，如今情同母女，她觉得对不住素衣。 楼素衣却附和她的话：“母后，那我们先回吧。” 陈太后没给慕容拒绝的机会，便携同楼素衣母子离开了御书房。 慕容这时也回味过来，陈星为何会留在皇宫，为何这次会跟在陈太后身边过来，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他转眸看向静立于一旁的陈星：“陈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国公府可有为你说亲？” 陈星一愣，而后如实摇头：“不曾。” “若朕为你作媒，你可愿意？”慕容又问。 陈星哑然，慕容这话的深意她自是明白，可她必定是要进宫的，而且她还喜欢眼前的年轻帝王。 “臣女的亲事双亲早有打算，恕臣女不能领命。”她哑声道。 慕容沉默了下来，室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陈星并不害怕慕容，她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索性鼓足了勇气：“臣、臣女心、心悦陛下，臣女想留在后宫。” 慕容看着陈星好一会儿，陈星却全然不惧，坦然直视，眼里是满满的赤诚。 他知道这是一位好姑娘，正因为如此，他不想耽搁她的下半生。 “朕曾经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跟姑娘一样的眼神，但是……” 陈星的心悬在了半空：“那人后来怎样了？” “那人却不得善终。陈姑娘还年轻，不知道情爱这种事经不起太多波折和诱惑。你此刻的心悦，将来有一日或许会变成怨恨。趁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朕想劝劝你，莫走入后宫这条不归路。”慕容淡然启唇，“每个人都将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包括你在内。” 陈星觉得这样的慕容愈发让她心动。 “可臣女还是想试试。”陈星神色坚定，跪倒在地，“臣女不会后悔的，请陛下成全臣女。” 慕容直视陈星的双眼，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另一个人说想试试的眼神。 他的神情变得漠然，良久才道：“朕成全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将来有一日你会后悔。” 陈星看着瞬间冷冽的君王，心底发寒。 君无戏言。 她想要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吧？可她有什么好后悔的？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如果不拼尽全力放纵自己一回，那才会后悔一辈子。 “臣女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星磕头谢恩。 乾清宫外，陈太后问楼素衣道：“素衣，你可怨哀家？” “我知道母后的难处，怎么可能怨怪母后？再者，陈姑娘确实是一位好姑娘，比后宫许多妃嫔都好。”楼素衣想不到自己怨怪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陈太后不例外，哪怕她这个皇后也不例外。 陈太后轻叹一声：“星星是好姑娘，可哀家觉得进宫不是她最好的归宿。皇帝的性子哀家太了解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你这么幸运，被皇帝看上。” 后宫有那么多的妃嫔守活寡，陈星未必就能被翻牌子。 还没开始，她已经预见到了陈星的未来。 第248章 意难平 楼素衣不好多言，只是静静听陈太后说话。 她陪陈太后回到寿安宫不久，陈星也回来了，看向她的时候欲言又止。 陈太后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把陈星叫到一旁，问清楚前后经过，才让陈星退下。 楼素衣见陈太后也是欲言又止，索性挑明道：“可是陈姑娘要进后宫了？母后不妨直说。” 陈太后也知道这件事定要跟楼素衣说清楚的：“星星跟皇帝表明了心迹，皇帝说她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劝她莫进后宫这条不归路，但星星还是坚持，皇帝便松了口。”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劝陈星别进后宫，他竟然也知道入后宫是条不归路。 想当初，他可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便夺走了她的清白之身。 人和人的区别可真大！ “既然陛下给了准信，那给陈姑娘什么封号才好？我听母后的安排，到时我好准备册封礼。”楼素衣爽快应道。 陈太后握住楼素衣的手：“难为你了。她是陈家姑娘，总不能待薄了，就册封为……安嫔吧。” “那此事是在万寿节前定下还是在万寿节后定下？”楼素衣又问。 陈太后没有多想便有了决定：“万寿节后再行册封礼。” 楼素衣没有异议。 陈太后觉得愧对楼素衣，也没脸留她在寿安宫用午膳。 在楼素衣母子离开后，陈太后把陈星叫到跟前，把和楼素衣商量的结果说了。 “皇后大度，没有多说一个字，但哀家还是想再问你一句，你确定要进宫吗？皇帝那性子，哀家也说不听，你可能这辈子都不被皇帝看重，也可能像其他妃嫔一样守活寡。因为你是陈家姑娘，哀家才给你反悔的机会。”陈太后正色道。 陈星此前在帘子后多少也听到了楼素衣和陈太后的对话。 楼素衣确实大度，也没有半句刁难，甚至连慕容和陈太后都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进宫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就是对慕容动了心。 “星星不会后悔。能进陛下的后宫，是星星的荣幸。”陈星正色道。 陈太后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再相劝。 这被情爱迷了眼的女人都这样，以前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只有被残酷的现实毒打，才会发现情爱这东西太过虚幻，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遇到。 其实像素衣那样又有什么不好？不求帝王的情爱，要的不多，得到的反而不少。 若陈星某一天变成其他后宫妃嫔那样才可惜。 那厢楼素衣回到咸福宫，锦书怕她手酸，接过小皇子。 她好奇地问道：“娘娘不难过吗？” 楼素衣失笑：“也亏你忍了一路才问出口。有什么好难过的，陛下后宫本来就有不少妃嫔，将来还要选秀。今日不是陈星，明日也可能是杨星、李星，这后宫永远都不会缺美人进驻。” 锦书不禁有些难过，她倒希望自家主子看得没那么通透。 不论如何，这件事有了定论。 楼素衣特意让人先放出一点陈星即将被册封的风声，就是让所有后宫妃嫔有点心理准备，包括丽嫔在内。 在她看来，最难受的当属丽嫔。 曾经那样明媚张扬的一个人，一朝病倒，便被家族舍弃，沦为弃子，还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位陈家女上位，这才是最残忍的事。 陈星即将入后宫一事很快就在后宫传开，这件事并没有掀起多少风浪，只因为早在陈星入住寿安宫时，大家就有了心理准备。 倒是丽嫔听闻此事后还是受到了刺激，当夜又病倒了。 后宫又是看菜下牒的地方，琉璃去请太医无果，只能求到咸福宫。 楼素衣命人去请值夜的太医，她则赶到熙和宫。 还未进寝房，她就听到丽嫔剧烈的咳嗽声。 锦书听到后直皱眉头：“娘娘，奴婢入内看望丽嫔娘娘吧？” “无碍，丽嫔是旧疾复发，不会传人的，我进去看看她。”楼素衣说话间入了寝房。 寝房内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她缓步走到床前，丽嫔正咳得撕心裂肺，闻声抬眸，看到楼素衣有些愕然。 她正要起身行礼，楼素衣制止了她：“你身子不好，躺着就好。太医在来熙和宫的路上，你且忍一忍。” 丽嫔着实没想到楼素衣会来这个时辰过来看望自己。 从楼素衣进宫的那天起，她就没给过楼素衣好脸色，楼素衣看着也不像是个大度的。 “皇后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丽嫔才开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楼素衣静等丽嫔咳完，才回道：“生病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可怜的？” 丽嫔轻嗤一声：“皇后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楼素衣眨眨眼，淡声道：“我觉得你没什么可怜的，想当年我在楼家的境遇比你难多了，也没觉得自己可怜。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觉得这世间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值得挂心的。” 丽嫔一愣，而后笑得前俯后仰，最后却也笑出了泪：“被你这么一安慰，我顿时好受了。” “本来就是。当家人舍弃你时，你也该舍弃他们，这样才公平。”楼素衣其实有些无法理解丽嫔为何要为了不要她的家人而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不在意，是因为你从来就没得到过。我却不同，我曾是天之娇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当我失去了价值，那些曾经爱我的家人舍弃了我，这其中还包括生我养我的双亲。我难过是因为，明明曾经他们那么爱我，为何一个个又都舍弃了我。”丽嫔胡乱地擦着眼泪。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意难平。她不明白，为什么亲情也会消失。 楼素衣想起上回见过的辅国公夫人。那时的辅国公夫人没有正眼看丽嫔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丽嫔和辅国公夫人没有瓜葛。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起码你曾得到过母爱。我呢，从出世那一天起就不曾得到过娘亲的半分爱意。”楼素衣淡声说道。 她反正是觉得没人爱自己，可以自己爱自己多一点。 第249章 陛下被惠妃截走了 丽嫔眸色复杂地看一眼楼素衣。 她知道这个女人在安慰她，可她和楼素衣明明是敌对的关系，她为何要帮自己？ “当然，你的心结需要你自己解开，旁人多说无益。”楼素衣的话点到即止。 她对丽嫔这个人没什么喜恶，以前丽嫔也看她不顺眼。若她不是皇后，不能置后宫妃嫔于不顾，她也不会这么晚过来一趟。 方才之所以多说了几句，是在丽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因为感同身受，她才愿意宽慰几句。 至于丽嫔能不能听进去，那是丽嫔自己的事。 不多时，赵太医匆匆赶到熙和宫。 看到楼素衣的瞬间，赵太医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时辰楼素衣居然会赶过来。 “方才琉璃去请赵大人为丽嫔看诊，赵大人何故托辞不来？”楼素衣淡声诘问。 赵太医答不上话，脸色窘迫。 他不来是因为丽嫔失势，觉得丽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个时辰他不想特意赶过来看诊。 楼素衣见状淡然启唇：“既然赵大人今夜值夜，丽嫔又突发旧疾，大人却托故不来，若丽嫔有个三长两短，敢问赵大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赵太医自知失职，连忙回话：“臣以为丽嫔娘娘病情不重，想着明日再来看诊也不迟，是臣的错。” 楼素衣当然知道这是赵太医的推托之词，她又道：“丽嫔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今日这事本宫要向太后娘娘和陛下禀报。” 赵太医一听这话慌了，他连忙道：“皇后娘娘，臣知错了，恳请娘娘给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革了他的官职，那可如何是好？ 楼素衣沉吟片刻，看向丽嫔道：“丽嫔，你意下如何？是否要向陛下和太后娘娘禀报赵大人怠职一事，由你决定。” 丽嫔以前是骄纵跋扈之人，有人得罪她，她会双倍奉还，但她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今日楼素衣在此，赵太医态度还算恭敬。 楼素衣不能时时刻刻在这儿，她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皇后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丽嫔说着，不敢看楼素衣，怕楼素衣对她失望。 楼素衣眸光微闪，想起以前丽嫔张扬的样子。 她也知道丽嫔的顾虑，当下也没再坚持。 “既然丽嫔不愿意追究，此事便作罢。但是赵大人务必要把丽嫔的身子调养好，她一日在这个后宫，便是陛下的妃嫔，亦是太后娘娘看重之人，不可怠慢！”楼素衣端出皇后的架子。 “是，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赵太医连忙应道。 楼素衣没有急着离开，等到赵太医把脉，帮丽嫔扎了针，丽嫔的咳症稍稍缓解，再看赵太医开了药方，她对琉璃交待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琉璃对楼素衣很是感激，她送楼素衣出了门，怔站了片刻，她才回到丽嫔跟前伺候。 “没想到在我落魄后，皇后娘娘居然会不计前嫌来看我。”丽嫔想起以前和楼素衣的交集，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啊。” 事实也证明她没看岔，楼素衣是个本事的，能让陛下如此看重。 只可惜等到楼素衣上位时，她已经落魄了。 “皇后娘娘是好人。”琉璃已经完完全全被楼素衣收买了。 丽嫔觉得琉璃这话没毛病。 像她这种完全没有价值的人，哪个后宫妃嫔还愿意与她来往？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也就只有楼素衣才会在这个时辰来看望她。 “奴婢以为皇后娘娘说得对，日子是自己过的，既然国公府放弃了娘娘，娘娘又何必在意他们？横竖娘娘已经是陛下的人，还不如在宫中好好过日子。娘娘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琉璃劝道。 丽嫔若有所思：“皇后娘娘那番话有道理，论惨，没有人比皇后娘娘更惨吧？” 她这样的不是很常见吗？ 最起码出阁前她衣食无忧地长大，在宫里只要她安安份份，即便没有龙宠，她也能安然活着，直到老死。 这天晚上，丽嫔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也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许是因为放下了心结，在赵太医的照顾下，丽嫔的病在两天后就得到了控制。 赵太医还说，若是接下来的冬季能好生养着，不受风寒，就不会有大问题。 丽嫔感激楼素衣，想着接下来是楼素衣的千秋，她翻箱倒柜，才找到一份适合的生辰礼。 九月初四这一日是楼素衣的生辰，一大早就有不少诰命妇进宫为楼素衣庆贺生辰，咸福宫是从所未有的热闹。 那厢慕容才出乾清宫，墨兰突然出现：“陛下，不好了，惠妃娘娘突然间昏厥不醒……” 慕容看向吉庆，吉庆上前拦住墨兰：“惠妃娘娘既然昏厥了，就该去请御医，你找陛下有何用？陛下也不是大夫。” “玉兰已经去请御医了，奴婢怕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一时没了主张，才特意来请陛下去看看惠妃娘娘。”墨兰说话间泪流满面，跪倒在慕容足畔，“看在惠妃娘娘对陛下痴心一片的份儿上，还望陛下去看看娘娘。” 吉庆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若被惠妃娘娘绊住了脚步，要让世人如何看待皇后娘娘？ 墨兰见慕容没有反应，她用力在地上磕头，很快额头便磕出了血丝：“求求陛下了，去看看我们家娘娘吧，奴、奴婢真的怕娘娘有个万一……” “摆驾全福宫。”慕容终于还是折了道，往全福宫而去。 另一边，咸福宫人满为患。 陈太后一早就来到了咸福宫，她见慕容迟迟未到，便让芳若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刚好德嫔派去打听人回来，对德嫔附耳了几句。 德嫔闻言笑了，对陈太后道：“太后娘娘不必去请陛下了，陛下去了全福宫，被惠妃姐姐请去了。” 她的声音故意放大，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管理表情。 第250章 朕帮你戴上 “荒唐！今儿是皇后的生辰，惠妃请皇帝去做什么？！”陈太后脸色难看，低声斥责。 毫无疑问，惠妃是故意的。 她又担心楼素衣不开心，忙又安慰：“皇帝是个有分寸的，待会儿就会过来，你且稍等。” 在场众人无不都是后宅妇人，谁人不知惠妃就是故意挑在今日截走了皇帝？ 新皇这样的人物，又何尝看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既然新皇去了全福宫，定是因为在新皇心里惠妃比楼素衣这个皇后更重要。 本来众妃嫔就不服楼素衣当皇后，大家自是乐得看楼素衣的笑话。 至于在场来贺生的诰命妇和楼素衣没交情，但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突然当上了皇后，这多少是让她们不屑的。 但在楼素衣和陈太后跟前，她们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心中幸灾乐祸。 楼素衣自是知道有不少人想看自己的笑话，她大方得体地回道：“惠妃和陛下感情素来深笃，陛下去看望惠妃很正常。” 陈太后心疼楼素衣，也担心慕容真被惠妃缠住，若在素衣生辰这样的大日子他也不出现，素衣这个皇后会被所有人耻笑。 这可使不得。 她低声吩咐芳若，让她去一趟全福宫，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慕容请过来。 楼素衣是想制止的，但现场人多嘴杂，她又是皇后，总不能就这事争执，让众人笑话。 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目送芳若急匆匆走远。 陈太后怕楼素衣胡思乱想，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有哀家在，皇帝不会不来。” 楼素衣听了想笑，她轻眨明眸：“我有母后疼就够了，陛下来不来无所谓。” “可不许说负气话。你和皇帝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他做得不好，哀家帮你说他。”陈太后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厚道。 今天全京城的诰命妇都来了，慕容如果不出现，素衣将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急得口舌生疮，偏又不能表现在脸上。 芳若这一去，许久都不见踪影，眼见着半个时辰过去，还不见慕容出现，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新皇是被惠妃给缠住了，今日怕是不会出现在楼素衣的千秋宴。 陈太后越等，脸色越难看。 楼素衣知道陈太后是心疼自己，可她本人却不在意。 她过生辰，又不是慕容过生辰，为什么非要慕容来撑场子呢？ 把自己的荣辱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一件事。 她知道陈太后心情不虞，故意说了许多逗趣话，想逗陈太后开心。 陈太后却愈发愧对楼素衣。 陈星被纳进后宫这件事她心里也不舒坦，今天这样的场合皇帝也不来，这让素衣这个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搁？ 德嫔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样的好机会奚落楼素衣，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还在等陛下吗？这个时辰了，陛下还陪在惠妃姐姐身边，应该是不得空来了吧？” 陈太后本就不高兴，德嫔还说风凉话，当下她便喝斥道：“这么多的美食塞不住你的嘴，要你多嘴？！” 德嫔轻撇唇角，觉得陈太后偏心得太明显。 “是，妾身知错。”她悻悻地闭了嘴。 在场谁不是在心里笑话楼素衣？她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罢了。也就是楼素衣这个女人虚伪，居然还笑得出来。 照她说，楼素衣定也觉得难堪，只是爱面子，才强颜欢笑罢了。 楼素衣见陈太后生气，软言侬语地说了一些好话，陈太后的脸色才好了些。 但陈太后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她想再找人去请慕容，楼素衣正想阻止，恰在这时，外面有喧闹声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慕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来。 陈太后此前恨慕容不来，现在慕容来了，她又恨他来得太迟，一时间也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地道：“皇帝真忙，这个时候才来为皇后庆生！” 吉庆闻言忙接话：“是奴婢办事不利，陛下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生辰礼没能及时送到，陛下才来晚了。” 陈太后闻言有些诧异：“皇帝不是被惠妃请去了么？” 吉庆觉得这个误会大了，必须澄清：“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确实去看望过惠妃娘娘，只因惠妃娘娘病倒了，但在御医到达后陛下便离开了全福宫。之后陛下一直在等皇后娘娘的生辰礼，才拖延到这一刻。” 陈太后的脸色稍霁，她看一眼周遭，特意问道：“惠妃病了？” “惠妃娘娘病得不轻，陛下去的时候惠妃娘娘意识不清。” 吉庆话音刚落，慕容便接过宫女手上捧着的锦盒，走到楼素衣跟前：“皇后看看喜不喜欢。” 他说话间打开了盒子，却是一顶镶嵌数百上千颗宝石和珍珠的凤冠。 此凤冠华丽不俗，精美异常。 “喜欢么？”慕容问道。 楼素衣用力点头：“喜欢。” 她就喜欢这种华贵的首饰，难得慕容这个小气的皇帝还舍得送她这么奢靡的首饰，太难得了。 慕容看看楼素衣今日的发髻，觉得刚好适合戴这顶凤冠：“朕帮你戴上。” 楼素衣有些错愕，她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和慕容，连忙道：“算了吧，下回我再戴。” 慕容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帮她戴上了凤冠。 楼素衣看不到自己戴上凤冠后是什么模样，但见其他人羡慕嫉妒的表情，还有陈太后笑出褶子的脸，就知道这顶凤冠确实华丽。 “皇后娘娘戴上这顶凤冠后仪态万千，倾国倾城！”吉庆在一旁笑说吉祥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楼素衣默了默，她觉得主要还是她长得美吧？ 如果她是无盐女，一顶凤冠也不可能把她变美。 慕容也觉得凤冠很衬楼素衣这张脸，他在楼素衣身边坐下，顺势抱走了小慕宸。 楼素衣因为戴上了凤冠，再加上慕容笨手笨脚，戴得不正，她转头的动作不敢太大，就怕凤冠掉下来，让众人笑话。 此刻德嫔则觉得，她方才笑话楼素衣，此刻显得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 第251章 带她出宫 陈太后看到楼素衣笨拙的样子，眸中染上笑意，她上前帮楼素衣戴正凤冠，忍不住捏捏她粉嫩的脸颊，甚是喜爱：“皇后生得花容月貌，戴上凤冠后又显得端庄大气，真真是天姿国色。” 最难得的是皇帝开了窍，居然也知道哄女人开心了。 原本大家都在暗中笑话素衣不被皇帝看重，这一来大家可不都得打自个儿的脸？ 她也知道人都是势利的，素衣身后没有娘家撑腰，以至于大家都觉得素衣这个皇后位置坐不稳当，但今日皇帝给了素衣足够的体面，也给了素衣足够的底气，如此往后也没人敢轻视素衣。 慕容这个皇帝一来，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 再加上慕容给足了楼素衣这个皇后的排面，更让所有诰命妇纷纷巴结楼素衣。这态度的明显转变，连楼素衣看了都叹为观止。 在慕容没来的时候，这些京城贵妇的不屑虽然没表现在脸上，但只和陈太后说话，把她这个皇后当成空气。 慕容出现后送了她一顶华贵的凤冠，这些人的态度瞬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难怪都说后宫的女人都靠皇帝的恩宠过日子，这代表一切，可她却不喜欢自己的荣辱兴衰完全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楼素衣也是个有气性的，这些贵妇和她搭话时，她态度冷淡，绝不多说一个字。 大家心中门清，是她们看不起皇后在先，皇后不过是用同样的方式以牙还牙罢了。 楼素衣的冷淡态度哪怕是慕容也看出来了，他问楼素衣道：“可是有谁让皇后在生辰这天不高兴？” 皇帝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半空。 如果皇帝看重楼素衣，那楼素衣的一句话，很可能让她们的家族被陛下冷待。 楼素衣轻笑：“这不是陛下来得太迟，我以为陛下不来了呢，在座各位想必也以为陛下抽不开身过来一趟。” 她点到即止，但现场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慕容。 慕容神情变得冷峻：“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皇后。既然有人让皇后不高兴，今日的千秋宴到此为止，朕带皇后出宫散散心。” 他说罢看向陈太后：“母后要不要一起出宫走走？” 陈太后是个识趣的，连忙道：“皇帝去吧，哀家喜欢待在宫中。是了，要不要哀家帮你们带宸儿？” 她是想让帝后二人过过二人世界，如果孩子在，他们还要分心。 “陛下，我们带宸儿也出去见见世面吧？”楼素衣兴致勃勃地道。 自从进宫后，就去了两次怡园，再没出宫走走，这一刻她难以掩饰的开心。 “今日你生辰，你说了算。”慕容没有异议。 就这样，帝后一家三口撇下在场所有后宫妃嫔和诰命妇，走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一家三口才走，陈太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素衣是哀家钦点的儿媳妇，哀家看重她，皇帝亦如此。哀家以为各位也是见惯世面的，不想竟也见识浅短。” 众人噤声，静静听陈太后训诫。 陈太后说教了足足一刻钟，才让所有人各回各家。 毕竟寿星都出宫潇洒了，这场千秋宴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待陈太后率众走远，德嫔心中的憋闷实在无人诉说，索性拉着宁妃说话：“惠妃不惜装病也想从皇后手中抢走陛下，谁知还是抢过不过皇后。不得不说，皇后真本事！” 虽然她早看清楚慕容心里有楼素衣，但是她今日还是受到了打击。 “陛下和皇后娘娘是结发夫妻，今日又是皇后娘娘的千秋，陛下怎么可能因为惠妃置皇后娘娘于难堪的境地，陛下是重大局的人，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宁妃微微一笑。 陶昭仪才送完广宜长公主，见宁妃和德嫔相携出来，感叹道：“还是皇后娘娘本事，惠妃娘娘虽然受宠，但比之皇后娘娘还是差了一截。” 德嫔深有同感：“正是！惠妃自诩为后宫第一宠妃，却还不自量力，想从皇后娘娘手上抢人，可不是自取其辱？” 宁妃闻言慢下脚步：“妹妹莫这样说惠妃，若传进惠妃耳中，只恐会敌视妹妹。” “我和她素来不对付，又有何惧？”德嫔不以为然。 宁妃见她固执己见，倒也没再继续劝说。 她坐上步辇，对德嫔道：“妹妹也早些回去休息，我先回了。” 陶昭仪见状道：“我去姐姐宫里小坐。” 后宫实在是太无趣了，自己的夫君见一面难如登天，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能说上几句话的打发时间，她怎可错过？ 德嫔见状也凑热闹：“我也去姐姐的宫里坐一坐。” 楼素月也跟着起哄：“我可以去吗？” 不得不说，宁妃在后宫的人缘极好，大家一拍即合，纷纷去了宁妃居住的景仁宫，一时间倒也热闹不凡。 丽嫔是在大家散了之后才来到咸福宫的。她是带病之躯，怕陈太后嫌弃自己，便特意挑了人少的时候过来。 樊嬷嬷告诉她慕容带楼素衣出宫玩耍，她并不觉得意外。 早在楼素衣进宫时，她看楼素衣就像看情敌。如今当了皇后，慕容看重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把自己精挑细选的生辰礼交给樊嬷嬷：“这是我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生辰礼，劳烦嬷嬷交给皇后娘娘。” 樊嬷嬷双手接过：“待娘娘回来，老奴便把生辰礼交给娘娘。” 丽嫔放了心，虽然樊嬷嬷留她多坐一会儿，她还是以身子不适为由，借辞离开。 那厢慕容带上楼素衣咸福宫后，便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陛下早就备好了马车？”楼素衣有点意外。 接话的是吉庆：“陛下昨儿晚上还问奴婢皇后娘娘最喜欢什么，奴婢猜测娘娘可能会喜欢出宫游玩，便向陛下提了出宫的建议。” 毕竟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皇后娘娘又是爱热闹的性子，若出宫游玩定会欢喜。 “吉庆，还是你了解我，我确实好久没出宫玩了。”楼素衣目露向往之色。 第252章 拐骗良家少女不会心痛吗? “没出息。皇宫不比宫外好？在朕看来，同一片天空，宫内比宫外更蓝。”慕容淡然启唇。 楼素衣下意识看一下天空，暗忖这还不是同一片天空，怎么可能更蓝？ 她很快又发现自己的动作很傻。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陛下休想唬弄我。” 她转眸间，正对上慕容戏谑的眼神。 “在朕看来，你确实很好唬弄。” 吉庆竖起耳偷听，主子这话突然就让他想起当日请皇后娘娘进宫驱邪一事。 当时他就觉得陛下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只他也不敢胡乱揣测主子的心思，只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没有往更深层想。 此刻想起来，陛下那时候就布下了桃色陷阱，只等皇后娘娘往下跳吧？ 不然也不会在皇后娘娘进宫才第五天便宠幸了。 楼素衣也想到当初自己被骗进宫一事，她悻悻地道：“我当初可没想到陛下是这样的人。” 她还不是没有把慕容这张脸跟骗色这种事联系在一起吗？ 明明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谁知他早就被她的美色倾倒，这只能说明自己太美了，连慕容这种不近女色的男人也对她起了色心。 “朕是怎样的人？”慕容淡声问。 楼素衣暗忖难道她能说实话吗？ 当初明明是他顶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打着让她进宫驱邪的名目把她骗进宫。 “陛下表里不一，反正当初我是被陛下骗了。”楼素衣轻哼。 不过她也不怪他就是了，因为他给了她这辈子最好的礼物，那就是他们的儿子。 慕容失笑：“那你可怨朕？” 楼素衣觉得这有必要说清楚：“我才不怨陛下。陛下待我好，母后也待我好，我还生下了这么可爱的宸儿，现在的我可是人生赢家！” 她是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虽然当时她人是懵的，想不明白慕容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 是了，她现在可不可以问问他，他是不是在莲花庵的时候就相中了她？那一回他去莲花庵，还问她要不要进宫来着，不过当时她给拒绝了。 慕容唇角上扬，觉得他的皇后一如既往的容易满足。只要有人对她好一些，她便知足。 楼素衣察觉到慕容的心情不错，道出心中的疑问：“陛下是不是在莲花庵的时候被我的美色诱惑了，才把我骗进宫？” 慕容脸上的笑意淡去：“你觉得自己有那么美？” 楼素衣觉得慕容不会说话，他就不会顺着她说，她确实美得让他动了歪心思吗？ 她轻撇唇角：“我本来就很美！母后就不只一次说过，我美得让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慕容薄唇微掀：“皇后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母后只是惯会说好话？” 楼素衣这一来不大高兴：“反正我长得好看这件事毋庸置疑。那陛下说实话吧，为何去年要把我骗进宫中？” 他作为皇帝，做出拐骗良家少女这种事都不会心痛吗？ 慕容神色淡淡的：“想当年，你每次见到朕都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句话挂在嘴边，以至于朕一见到你就想起你救过朕这件事。当初在莲花庵看你吃斋念佛，又想起你素来喜欢大鱼大肉，觉得你可怜，便想接你进宫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楼素衣仔细回想过往，她从前见慕容的次数其实不算多，但因为在楼家的日子有点难，她怕自己有朝一晶被肃宁伯当成棋子送给权贵当妾，便想着或许可以借慕容这个皇子的势，避免自己落得这样的结局。 是以每次见到慕容，她便有意让他记住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事。 不想效果还真有，而且还让他记忆深刻。 “就这么简单？”楼素衣不太确定。 皇帝小子心思深，指不定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才封她为后。可她两袖清风，一无所有，他就算要骗她，她也没有价值吧？ 她仔细想了想，突然问道：“陛下不会是想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吧？” 她六年前本该死了，却突然间毫发无损地回来，而且容颜未变，慕容会不会是觉得她会长生不老术，才给她一点甜头尝尝？ 慕容以古怪的眼神看着楼素衣，这个女人想得真长远。 “朕还没昏庸到以为人可以长生不老。”慕容淡然启唇。 楼素衣觉得这可未必。 人都有欲望，慕容当上了皇帝，享受到了权利的好处，难道就不想追求长生不老？ 她觉得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能永远年轻，永寿无疆。 慕容看楼素衣怀疑的眼神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他也懒得再解释。他的皇后想必是觉得她于他的价值是因为她可以长生不老？ 难道她没发现自己生下宸儿后，身上的稚气消失了不少，反而多了成熟女子的妩媚气息？ 楼素衣倒也没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马车不多时便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她掀开帘子偷瞄，越看越想下马车逛逛。 但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是皇后，慕容是皇帝，虽然他们换了便服，但若有人想对慕容不利，在街上最好下手的地方。 她在心中感叹，终还是没开口。 慕容却把她纠结的表情收入眼底：“朕陪你一起去街上走走。” “陛下的安全最重要，宸儿也还小，我怕孩子和陛下遇到危险，还是算了吧。”楼素衣忍痛拒绝。 “无碍。”慕容说着率先抱着小慕宸下了马车。 吉庆则搀扶楼素衣下马车。 楼素衣看着热闹且充满生活朝气的大街，一时间有些感慨。 她死而复生一年多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站在热闹的街道上。 当年她跳入火海时，又如何料到自己还有今日？ 感慨了一回世事无常，楼素衣紧张地看向周遭，发现他们身后有穿着便服的侍卫随从，才稍稍安心。 前方传来吆喝声，她征询慕容的意见：“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慕容却淡声道：“你在和谁说话？” “当然是陛……”楼素衣倏地打住。 这可是在宫外，不能随便称呼陛下，以免招来祸端。 第253章 陛下见色起意 慕容静静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茫然了片刻，思索该用什么称呼，好一会儿她才不确定地道：“夫君？” 慕容唇角上扬，牵着她的手，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楼素衣觉得慕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奇怪了，他本来就是她的夫君，她喊他夫君，至于让他这么高兴？ 小慕宸听到喧闹声也很兴奋，在慕容怀里上蹿下跳。小家伙活泼的样子惹来慕容的注意，他对楼素衣道：“这孩子像你。” “像我？”楼素衣看孩子一眼，“他哪里像我了？” 孩子的五官像极了慕容。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像。”慕容唇角微弯。 楼素衣就知道不该对这个男人的嘴抱什么期望，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慕容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失笑问道：“难道不是？” “好像陛……夫君见过多少世面似的。以前也不见夫君经常出来抛头露面，那夫君知道前方在做什么吗？”楼素衣直接问道。 慕容顿下脚步，观察了片刻才道：“若我猜得没错，前方正在表演胡旋舞，没什么可看的。” 楼素衣一听胡旋舞顿时来了兴趣：“我要看！” 她虽然没看过，但听说过胡旋舞，听说男人都爱看。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在看到前方水泄不通的人群，终还是不忍看她失望：“罢了，让吉庆陪你看。” 楼素衣有点意外：“陛下不看吗？” 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心？ “没兴趣。”慕容看向吉庆。 吉庆会意，便陪在楼素衣身边。 他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直接拿出绝招，扔了大把碎银在前方不远处，并大喝一声：“拣钱啦！！” 所有人一听到有钱拣，一窝蜂跑去拣碎银去了。 楼素衣也是看呆了眼，朝吉庆伸出大拇指：“吉庆，还是你厉害！” “夫人谬赞。”吉庆不客气地接下这句赞美。 楼素衣这时也看清了正在跳舞的美人儿。只见她衣着鲜艳且暴露，露出了雪白的藕臂，扭动蛇一般的纤腰，顿时明白为何胡旋舞男人爱看了。 这是从西域传进来的舞蹈，舞是好看，就是过于暴露。 在大夏本土当然是看不到这样的舞蹈的，舞伎竟然还在当街表演这样的舞蹈，难怪会被这么多人围观。 这一刻她还发现一个事实，此前看胡旋舞的都是男人。 至于她的男人…… 她回头看向不远处正在逗弄孩子的慕容。看来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是好色之徒。 她看了一会儿，给了些碎银打赏，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折回慕容身边。 她故意问道：“夫君以前看过胡旋舞？” “以前在太子府看过一回，没什么意思。”慕容淡声回道。 楼素衣失笑，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是奇怪。明明是皇帝，可以坐拥天下美人，他却对美人没什么兴趣。 现在她突然相信他是为了报恩才接她进宫。 但要说他对美人没兴趣，她是不信的，毕竟她是侍过寝的，看过他在床上孟浪的样子。 所以说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夫君喜欢看我这个美人么？”她打趣道。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夫人觉着呢？” 楼素衣被他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这么美，夫君当然爱看！” 慕容眸中闪过一点笑意：“你倒是自信。” “怎么，你觉得我不美？”楼素衣不依不挠地道。 慕容看着眼前明媚的女性脸庞，眸色深幽：“夫人确实很美。” 楼素衣被他突然正经的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轻咳一声，别开视线：“我不美，陛下也不会见色起意。” 慕容只是笑笑，竟然也没有否认：“或许吧。” 楼素衣不免有些得意。原来自己美得连慕容这样的男人都扛不住诱惑，这足以证明她的颜值之高，一般的凡夫俗子扛不住。 这时她也注意到了，有不少路人不时打量她和慕容。再加上慕容还抱着可爱漂亮的肉团子，更是吸睛。 她找了一圈，正琢磨要不要先找家客栈进食，这时有一人突然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却是谢知节。 看到谢知节的瞬间，楼素衣下意识就看向慕容。 慕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比之此前，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没那么好了。 换作是她，她也不高兴。 谢知节知道是在宫外，只是简单地向慕容行了礼。 再面对楼素衣的时候，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胶着了片刻，才垂眸向她行礼：“下官见过夫人。” 楼素衣没有正眼看谢知节，淡声回道：“免礼。” 谢知节像是看不到楼素衣的冷脸，热络地跟慕容搭话，视线不时看向他怀中的小皇子：“小主子长得真俊。”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素衣生的孩子，虽然五官得像慕容，但他觉得一双眼像极了素衣。 若这是他和素衣的孩子，那该多好？ 楼素衣不想看到谢知节这张脸，径自对慕容道：“夫君，我去那边转转。” “去吧，让吉庆陪着你，莫走远了。”慕容没有阻拦的道理。 楼素衣轻快地应道：“我知道的，我在那边等夫君过来。”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谢知节告诉自己不可以一直盯着素衣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走远的女人，一时竟有些恍惚。 多年前她总是热情洋溢地朝她走近，而今却是淡漠地走远。 慕容也看着楼素衣的背影，淡声道：“夫人说过，宸儿之所以生得俊，是因为她会生。今日是夫人生辰，我便带她出来走走，就不和你多说了。” 谢知节心里发苦，不敢阻拦，退至一旁，让出了位置。 慕容朝楼素衣走去，楼素衣立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夫君累吗？要不要我抱孩子？” 她能感觉到谢知节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令她身心不适，她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尽量漠视。 她觉得今日不像是巧合，可能是谢知节一直在盯着她的行踪，不然也不可能在街上偶遇。 第254章 宸儿有的，你这个当娘的也该有 慕容没看楼素衣，转身看去，正对上谢知节的目光。 谢知节对他拱手，这才转身离开。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暗暗叫苦，觉得慕容很可能把账算在她头上。 就在她怀疑慕容要对她发难时，他却抱着孩子往前走。 楼素衣正在琢磨慕容是不是在和她置气，他回过头看向她：“还傻站着做什么，别把人丢了。” 小慕宸也在兴奋地朝她张开小手，楼素衣这才回过神来，急步跟了上去。 她看看兴奋的孩子，又看看表情如常的皇帝大人，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等了一会子不见慕容发难，她便觉得自己想多了。本来她也不知道今天有机会出宫，突然间撞上谢知节，肯定不是她通知的。 所以慕容再不讲道理，也不能怪到她头上。 遇上谢知节跟她没关系，慕容应该不会找她的麻烦。 和她猜想的一样，谢知节确实没有在她跟前提及谢知节。 不多时她就被路边的玩具吸引了目光，她拉上慕容道：“夫君，我们给宸儿买个玩具吧？” 慕容没有异议，被楼素衣带到玩具旁。 楼素衣觉得玩具都有意思，但拨浪鼓已经有了，便挑了不倒翁、滚灯和陶响器。每一个她都喜欢，她小时候可没有这些玩具。 慕容也在认真看，楼素衣以为他也想给孩子挑一个玩具，便耐心地等在一旁。 很快慕容挑了一盏精致漂亮的走马灯，楼素衣觉得这东西不适合小慕宸玩。孩子还太小，提不动走马灯。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劝他别买，这时慕容把挑好的走马灯递给她：“宸儿有的，你这个当娘的也该有。” 楼素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都是当娘的人了，这是儿童走马灯，她这么大一个人适合玩吗？ 慕容像是看不到她纠结的表情，又再挑了一个漂亮的走马灯，交到她手中：“给你买两个。” 吉庆在一旁快乐地给老板交付了银子，低声对楼素衣道：“主子真宠夫人。” 陛下这是把皇后娘娘当孩子宠呢。 就这样，慕容抱着小慕宸，身边跟着的楼素衣一手提了一个走马灯，频频招来众人的目光。 此后慕容又带楼素衣去了美食街，让她挑自己喜欢吃的美食。 吃饱喝足，他们一家三口去到马场骑马。 楼素衣是不会骑的，慕容便把她带到马上。知道她第一次骑马，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颠波，他们没骑多长时间便折回城中。 这时已到傍晚时分，在进食后，吉庆抱着小慕宸跟在后面，慕容则牵着楼素衣走在满是人间烟火气息的夜市中。 楼素衣手中还提了一盏走马灯，另一盏被慕容拿在手中。 夜市十分热闹，走贩的叫卖声不断，只是人太多，有几次楼素衣差点被撞到，慕容一记冷眼扫过去，便把人吓得连连向楼素衣道歉。 还是楼素衣打圆场，慕容才放人离开。 楼素衣觉得今天的慕容格外好说话，她说什么他都应好，好像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给她一般。 再想想自从她跟他以后，他待她是后宫所有女人当中最好的一个。 她总觉得他待她和其他人都不同，哪怕是梁琬盈那个宠妃的待遇也比不上她。 是了，梁琬盈生辰那天他好像也带出宫了吧？ 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在梁琬盈生辰那天，慕容大概也是对梁琬盈有求必应吧？ 思及此，她便不再琢磨这个问题了。 情情爱爱什么的都是庸人自扰，她没必要多想。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待她还能待谁好？ 等到逛完了夜市，慕容又帮楼素衣买了一堆小玩意。他还说她今日是寿星，收多少礼物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也晚了，宫里早已下钥。 慕容显然已有准备，带上楼素衣上了一艘画舫。 画舫上什么都已备好，她洗浴之后正要打算睡下。 这时慕容入内，一言不合便亲了上来：“素衣，生辰快乐……” 楼素衣模模糊糊还在想，她是挺快乐的，这是一个让她终生难忘的生辰。 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等她洗漱出去，就见慕容正在教儿子说话。 见她出来，慕容看了过来，那深邃幽黯的眼眸看得她心跳加速。 这男人的一双眼像是会勾魂，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一直瞅着她，看得她心慌慌…… “我以为陛下回宫了呢。”楼素衣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朕带你出宫玩，自然要把你带回去。若是你趁出宫的时候偷跑，那朕上哪儿找回妻子？”慕容说着便让船夫靠岸，打算折道回宫。 楼素衣心说他不是皇帝吗？平时忙得不得了，他如果先回宫处理政务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陛下和宸儿都在皇宫，我怎么可能跑？”楼素衣小声嘀咕。 慕容耳尖地听到，回眸看向她问道：“那是朕重要，还是宸儿更重要？你方才把朕排在宸儿前面。” 楼素衣心想肯定是儿子更重要，但她总不能说实话。 于是她斩钉截铁地回道：“陛下和宸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很重要，不能厚此薄彼！” “他也算得上是男人？”慕容看向怀中冲他傻乐的孩子轻嗤。 别以为他不知道，楼素衣就是油嘴滑舌。她心中只有慕宸，没有他这个夫君，这个女人没有心。 “怎么就不算呢？虽然还小，但该有的都有。”楼素衣轻戳孩子粉嫩的脸，笑容满面。 慕容似笑非笑，觉得楼素衣这个女人的话倒也在理。 全福宫内，梁琬盈的风寒已经好了些。 她为了在楼素衣的千秋宴上给楼素衣一个下马威，泡了一个冷水澡，感上了风寒。 她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慕容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听说楼素衣在千秋宴上出尽了风头，又被慕容带出皇宫游玩，午时都还没回宫。 就在梁琬盈诅咒楼素衣不得好死的当会儿，墨兰入内启禀：“陛下和皇后娘娘回宫了。” “陛下回乾清宫了吗？”梁琬盈连忙问道。 “陛下陪皇后娘娘去了咸福宫，这个时辰想必会用了午膳才离开。”墨兰不敢隐瞒。 第255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梁琬盈握紧双拳，哑声道：“陛下陪皇后出宫游玩，又在宫外过了一夜，这个时辰才回来，你们说皇后会侍寝吗？” 墨兰和玉兰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接这话。 若无意外，皇后侍寝的机会很大，毕竟连小皇子都七个多月了，现如今所有后宫妃嫔只有皇后娘娘有侍寝的机会。 至于她们的主子最介怀的还是封妃至今仍没能侍寝，皇后娘娘也是后宫唯一一个能上龙床的女人，难怪主子会时常拿皇后娘娘作比较。 若皇后娘娘在宫外也侍寝了，娘娘定会想起上回她生辰时被陛下带出宫却没能侍寝一事。 梁琬盈看向墨兰，脸色惨白：“你直说。” 墨兰不敢和自家主子对视：“娘娘莫多思。当务之急还是娘娘要择机侍寝，如此才能破局。” 纠结皇后娘娘有没有侍寝，并不能改变皇后娘娘风光得意的事实。 梁琬盈喃喃自语：“本宫明白了，皇后娘娘侍寝了。” 她糟践自己的身子，楼素衣却风风光光地过生辰，还顺利爬上龙床。若不是昨晚风流了一夜，楼素衣怎会这个时辰才回宫？ 玉兰知道梁琬盈心里难受，连忙安抚道：“依奴婢看，恩宠过盛也不是好事，后宫其他妃嫔定是看不过皇后娘娘，会想办法对付皇后娘娘的。至于主子，得先想法子侍寝……” “侍寝侍寝，本宫若有那么容易侍寝，还会等到如今都没机会？陛下那个人没有心！！”梁琬盈生气地咆哮，随手拿到东西便扔。 很快室内一片狼籍，没有下脚的地儿。 墨兰和玉兰知道她的心情不好需要发泄，都不敢阻止，唯有等主子发泄过后再找机会劝。 但这回梁琬盈的情绪显然崩溃了，砸完东西后狠狠哭了一场。 她本来就病了，又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之后竟然厥了过去。 这回墨兰吓得不轻，连忙让玉兰去寻太医过来帮梁琬盈看诊。 刚好这次是赵太医过来，看到梁琬盈这个模样，不禁在心中感慨，楼素衣能当上皇后不是没有道理。 眼前这位惠妃娘娘美则美矣，但性子骄纵，又当过先皇的宠妃。 反观人家皇后娘娘多大气？哪怕是不受宠的丽嫔落魄了，也会连夜赶过去看望，连他都被皇后娘娘给折服了。 不过皇后娘娘说得对，哪怕是失宠的妃嫔也不该轻视，更何况这位惠妃娘娘也算是宠妃。 虽然梁老太傅已经退下了，但染琬盈的叔叔现如今在朝中也颇有威望，这样的人物指不定哪天就能重拾升势。 “娘娘身子无大碍，但风寒还没好，需得好生调养身子，情绪起伏莫太大。待会儿我开道方子，你们按时抓药让娘娘服用。” 赵太医很快便开好了药方，便告辞离去。 墨兰和玉兰看着病恹恹的主子，对视一眼，一人留在床前伺候，一人去抓药熬制。 另一边，咸福宫。 慕容在用了午膳后也不想动，见楼素衣带着孩子去午觉，他也跟了过去。 楼素衣见慕容跟过来，不明所以：“陛下堆积了不少政务吧，还不回去吗？” “不急，朕陪你睡一会儿。”慕容说着，把小慕宸放进床的最里侧，他则挨着楼素衣躺好。 楼素衣觉得慕容很奇怪，为什么不能把孩子放在中间？ 下一刻小慕宸翻身而起，朝楼素衣喊：“良，良……” 慕容看到这一幕觉得惊奇：“他会翻身了？” “一个月前就会了。”楼素衣没想到慕容居然不知此事。 慕容眸色复杂地看着孩子：“朕不知。” 楼素衣见状爬起身，把孩子放在床上。在看到小家伙还能稳稳坐着的时候，慕容再次失语。 “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指不定哪天就会叫爹呢。”楼素衣说着，对咧着嘴对她笑的孩子道，“宸儿，对吧？” 小慕宸下一刻朝她喊道：“爹，爹……” 慕容傻眼了，楼素衣则笑得前俯后仰。 “傻儿子，这位才是你爹爹。”楼素衣难得看到慕容被雷劈的样子。 最近慕容每次看到小慕宸都会教孩子说话，但没有一次成功。她随便一说，孩子就会叫爹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慕容从震惊中回过神，上前抱过粉粉嫩嫩的肉团子：“再叫父皇一声。” 小慕宸却看向楼素衣：“爹，爹……” 楼素衣忍俊不禁，尤其是看到慕容一脸便秘的样子，她更是乐不可支。 慕容这个皇帝终于遇到了难题，还是他儿子给的，想想就好笑。 之后慕容不甘心，抱着孩子一直教他学舌。楼素衣看了一会儿便睡意泛滥，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等她再醒，发现孩子在身边安睡，慕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锦书伺候她穿戴整齐，她打了个哈欠：“陛下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娘娘睡着后，陛下便哄睡了小殿下，再把小殿下放回娘娘身边，陛下才回。”锦书回禀。 这时雁回走了进来，对楼素衣道：“昨儿个娘娘出宫后，丽嫔娘娘送了生辰贺礼过来。” “丽嫔来过？”楼素衣有点意外。 她知道丽嫔以前看她不顺眼，但没想到上回她探望过丽嫔一回，丽嫔便给她送了生辰礼。 “丽嫔娘娘似乎是故意挑在千秋宴过后才送了贺礼过来，但不巧，娘娘竟出宫了。”雁回猜测道。 楼素衣想了想，交待道：“你传话下去，熙和宫那边多多照应一些。今时不同往日，后宫又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尽量不要让这种事发生。” 丽嫔也是陈家女，陈太后对她多有照顾，她也该摒弃前嫌，多多照顾着丽嫔一些。 “是，奴婢这就交待下去。”锦书恭敬回话。 虽然娘娘目前还没正式接管后宫，但只要娘娘愿意，太后娘娘便会放手后宫管理权。 只不过娘娘懒怠，不想这么快接手罢了。 现如今，太后娘娘已将管理后宫的权利放了一些，娘娘在后宫说话是有份量的。以前那些看轻娘娘的人，现如今也不敢和娘娘作对了。 第256章 催生二胎 楼素衣后来索性让锦书去一趟熙和宫，并送了一些补品过去。 锦书很快回来复命，称丽嫔已大好。 “丽嫔娘娘告诉奴婢，赵御医昨儿个还去诊了平安脉，并说丽嫔娘娘已无大碍。丽嫔娘娘要奴婢向娘娘转达，多谢娘娘的关心，她会保重身子。”锦书把丽嫔的话带到。 楼素衣点头：“那就好。” 她现在担心的是慕容生辰那天自己没有送得出手的生辰礼。 她原是想去年慕容生辰亲自给她下了一碗长寿面，今年她有样学样，她也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如此也省事。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她生辰的时候，慕容送了她一堆礼物，她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 见她哀声叹气，雁回凑上前问道：“娘娘有心事么？” “很快便是万寿节，我什么礼物都不准备是不是不好？”楼素衣摸摸慕容送给自己的凤冠，此物价值连城，她自己都觉得只做一碗长寿面太过寒碜。 “要不娘娘为陛下做一条玉带吧？省时省力，时间上也来得及。奴婢以为只要是娘娘亲自做的寿礼，陛下都会喜欢。奴婢昨儿看到陛下还佩戴关娘娘做的香囊，足以见陛下对香囊的喜爱。”锦书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娘娘有这份心。 楼素衣双眼一亮：“那我还是亲自做一条吧。” 不过她以前也没做过玉带，可以问一下樊嬷嬷，让樊嬷嬷教自己。 有了决定，她便开始忙碌。 樊嬷嬷知道楼素衣要为慕容准备生辰礼，自是倾囊相授。 接下来的时间楼素衣很忙碌，她好不容易做好一条，但她忘了慕容时常穿龙袍，她做的玉带颜色太杂，若是搭衬龙袍不好看。 当下她舍弃了这条玉带，重新再做一条。 这回她先配色，确定颜色不会和慕容的龙袍相矛盾，便开始重做。 等到她做完第二条，雁回笑道：“娘娘完全可以两条都送。陛下总有穿着常服的时候，第一条陛下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楼素衣一愣。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就算慕容穿龙袍，也不一定会戴她做的这条玉带。 但在两相比较之下，她觉得第二条玉带的色系简单而大方，更适合慕容的帝王身份，最终还是选择送第二条玉带。 在万寿节前夕，已遣官祭告天地、太庙及社稷坛。 而王公大臣准备蟒袍、如意、贺表，各地方官员也来京祝贺，提前在午门外排班。 在万寿节这一天，普天同庆。 一大早便开启隆重的庆典仪式。 慕容先谒太庙行祭，楼素衣也盛装出行，头上戴的正是慕容送的那顶凤冠，显得她端庄大气，气质雍容华贵。 在慕容祭太庙后，陈太后及楼素衣率后宫妃嫔行礼。 之后慕容到太和殿升座，王公大臣进呈贺表，行三跪九叩大礼。 接下来便是外藩王公、使臣列班恭贺。 午时于太和殿设万寿宴，慕容与君臣同乐。 楼素衣虽是皇后，也不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便和陈太后在寿安宫用午膳。 今日她只庆幸没有出什么岔子。 以前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第一次陪慕容祭拜太庙，说不紧张是假的。她自己丢人还好，但若在这种大场合出丑，丢的是皇室颜面。 也亏得陈太后一早便跟她讲了许多细节，再加上全程有陈太后指点她一二，最后也算是顺顺利利，没有出什么岔子。 此刻她再回想众臣陪慕容祭太庙时的宏大场景，心情还有些激荡。 她这时也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她嫁的这个男人是天下之主，乃万民敬仰的帝王。 可是在她跟前的慕容，和平常普通百姓家的男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他还时常打趣她，这个男人更是她孩子的爹。除小慕宸之外，他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 “今日皇帝是最忙的，此刻在太和殿与君臣共贺万寿宴，晚上还要在乾清宫设宴，你不会是想皇帝了吧？”陈太后在一旁打趣。 楼素衣如梦初醒，她失笑道：“我就是觉得自己有幸成为陛下的妻子，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她的前半生都只盼着能别做某个老男人的侍妾，嫁一个平常男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现在也算有家了，就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这般本事。 反正在祭太庙的时候，她看到慕容时，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所未有的感情，那是敬仰。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本事，竟然拿下了这个男人的龙体，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只能说明皇帝与你有缘分。”陈太后说着，低声问道，“你最近可有侍寝？” 楼素衣愣了一回，才轻轻点头，不懂陈太后为什么问这件事。 难不成是觉得她独占了慕容，又让她安排后宫妃嫔侍寝？ “次数多吗？”陈太后又问。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这种闺房之事是可以拿出来讨论的吗？ 而且问她这话的还是慕容的亲娘，就是让人难以启齿。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事，只觉脸红耳热。 陈太后也发现自己过于直白，她直接问道：“宸儿也七个月了，你还没怀上第二胎，哀家才多问一句。” 楼素衣这才明白陈太后又想抱孙子孙女了，但这种事她也茫然。 “虽然已有宸儿，但哀家还是希望皇帝膝下能多几个孩子。其他女人哀家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你能为皇帝多生几个。”陈太后说及此，又补充，“你也别有压力，哀家就随口一问。你还年轻，修养修养再生孩子更好。” 楼素衣本来是没有压力的，但陈太后这话还真让她有一点压力。 早在她去年怀上的时候，柳御医便给她诊过脉，她的身子早就没问题了。 要说侍寝，慕容但凡和她住一起，几乎都会宠幸她，她每晚累成狗，这样都怀不上，总不成是她又被人下了药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觉得该让柳御医再给她把把脉。 “我省得了。”楼素衣低声道。 慕容是初一、十五才来找她，她也不知猴年马月才怀得上皇嗣。 她也难啊。 第257章 大场合生事 陈太后见楼素衣苦着脸的样子，不禁莞尔。 “哀家也知道皇帝忙，平时很少去咸福宫。他连后宫都不进，能偶尔去咸福宫已难得。既然你时常见不到他，不如有空就去乾清宫走动走动。”陈太后的话点到即止。 素衣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她在说什么。 楼素衣当然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多去慕容跟前晃。他不来找她，她 这让四人面色凝重起来，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也突然停止，四人后退数百里站在一起，谨慎的看向周围。 一声巨响传来，在萧子非前方百里之外传来，扬起巨大的烟尘，还没有等萧子非过去，远远地便见到一道身影从烟尘中冲出，不过瞬息之间就冲到了萧子非的面前，没有任何言语，一拳就捣了过来。 世间百物，皆可修炼成妖。尤其是久居在山中之物，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化妖的可能性更是极大。 沈涛走上宝马后，让曹天胜将五四镇派出所的所长，也喊到了宝马车上。 不过大头是个认死理的人，他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放哈里什出来，他死死的抓住哈里什不放，就是不让哈里什出来。 这黑烟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这人影一身破烂衣服，头发披散在脸上，全身的皮肤都泛着一种灰白色，身上到处都是腐烂的伤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已经烂了一半的尸体。 整个村子的村民可以用老弱病残才形容，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伤的伤失踪的失踪，甚至有一些，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准确的说是这些棱镜结合在一起之后，站在下面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这完全是用光学的折射原理制造的一个视察效果。 魔刀王不愧是用到高手，一招释放出刀气，接着往后一步，砍向一个虚空，看穿杨戬的位置，不由微微一怔。 对于大帝之体的坑爹，杨戬已经是无力吐槽了，天仙境的大帝之体，消耗就如此之大，整整三年时间，吸收的仙气，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可即便如此，大帝之体才修炼到三分之二。 阳台上，伤势还未完全恢复的莫云天一脸阴狠之色的看着陈钞票。 他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先下去救出大哥大嫂与那些旷工才是正事。 冰山在大陆的最北边，常年冰天雪地，有人曾经做过实验，将一只家猪放在冰山之中，不出一天，家猪就会变成一头死去的冻猪，可见冰山的冰寒威力。 张孝纯有些明白了。看样子贾琼这个地头蛇不是害自己。而是在帮自己。 城内的胜捷军被包围，拒不投降。李虎也无意围杀，胜捷军是童贯的亲卫军，童贯现在被抓了，胜捷军不足为虑。 听到眼前少年的话，紫霞仙子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但是碍于面前的人背后的势力，她也不会发作，毕竟他背后还有这一个剑派。 “我x！老大威武！你确定你能结的了”李伟的回复直接把蒋靖震的目瞪口呆的。 “你速度给老子打印送过来，车费报销，另外给你一千块！”陈钞票说道。 眼见得木牌上的绿意渐消，江安义没有好转的迹象，两人着了慌，找来大夫开了燥补的药给江安义灌下去，替江安义磨擦着手腿，这才勉强将江安义唤醒。 第258章 朕成全你! 柯氏没想到慕容根本不理会她。 明明她是素衣的亲娘，没有她，素衣怎么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今日若就这样回去，她肯定会被伯爷嫌弃。 待会儿她得想办法和素衣说上话，但眼下这种场面，她也不敢托大，怕让肃宁伯下不了台。 不远处的梁琬盈见慕容轻易化解了楼素衣的难堪，心下不快。 柯氏 难怪斗三时最后出来补刀的人不是唐舞麟，也不是唐三，而是存在感没有的唐昊，原来三少一直记得唐昊的人设。 陈风雷心神微凛，将视线放在那杯钟天意帮忙续上的茶汤上面，不敢和钟道隆的眼神对视。 唐匪和沈星澜心里都明白，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元首就是元首，如此扯淡的话，简直是张口就来，而且还说的一本正经！坐在莱因哈特身后，负责搞宣传的戈培尔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他们是近海区域的霸主，如果真有一家势力能够拿出如此雄厚的资本，他们又岂能不知道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而且敲的是堂屋的门。连云城立即惊觉起来，赶紧吹息了灯，老头子刚睡下，听到这敲门声，又醒了。他正要起来去开门，连云城跑过来示意他别起来，自己去开门。 近些日子，通天神教先是在衡山掌门之上被坑了一把，后来在青城山一无所获。前些日子有人来报，说是青冥二老的老大萨青被一个神秘的老头所杀，让通天很是痛心。 王昊一眼望去，这李妍不亏为北方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国倾城，佳人难得，其容貌与云霄也不相伯仲。 于是灾难就只能加倍的落在那些留在集体农庄，落在那些为苏联“尽忠”的乌克兰民众身上。 温墨情不动声色扫了碧笙一眼，唇角那抹冷笑令对面姐妹齐齐心惊。 之前云浅确实想帮忙来着，结果她找不到水源，只能升火烤干粮，然而在她成功的烤糊了一个馒头，又烧着了一根树枝后，笨手笨脚的云浅终于被赶到了一边，享受着男子的劳动成果。 “对不起，您在白精灵处的声望等级不够，我拒绝您使用该传送点。”在我亮出了【光与影】兵团的标志徽记之后，眼前的这个帅哥居然扔过来这么一句话。 我的话说完之后，徐半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错，你现在加上他们的实力确实已经很恐怖了，但是你别太过自满，你有这么多奇遇，对方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说吧，你接下来这六个月的打算是什么 我居然被传送到了赛场解说阿内而卡的飞艇之上。巨魔游吟诗人正在我的左侧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而下面看台上所有观众的目光也舍弃了正在热火朝天比赛的竞技场，转投到了天上，也就是我所在的飞艇上。 他拔出他的降魔宝剑——追风剑，搅动一圈，让那些幻影退后，然后往那阵眼一劈，破坏了这个阵法。 有这样一个为他们着想的主子是他们的福气，可是他们现在却不能为主子分忧，实在是失职。 一来她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二来既然那夏建仁都已经这么说了，她还真是不好再继续推脱。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来本来喜悦的心情开始变得沉甸甸的。 第259章 他的皇后为他庆生 柯氏的一番话令肃宁伯哑口无言。 如今仔细回忆起来，他不记得关于素衣的一切。不记得她小时候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如何。所有女儿当中，素衣是记忆最模糊的一个。 柯氏说得对，他根本不看重这个女儿，觉得她可有可无，所以素衣在伯府时才会过得那样艰难。 哪怕听闻当年楼素衣坠入火海，尸骨无 慕容延宇告诉她，有时间会来看她的，以后她进了公司说不定还要天天见面，罗美微这才开心的笑了。 二人说这话儿已经回到内堂，分宾主坐下，黛玉接过匣子也不慌着动问，铃兰，石楠，安儿，宁儿几个就鱼贯而入，轻手轻脚的摆上茶水，果点。若非看着人就在眼前晃动，怕还察觉不到。 能够为你做饭，看着你安心的吃着，我便觉得觉得比任何事情都要幸福，我很庆幸有这么美好的回忆。 “崆峒山……斗极宫国师”一口气听到太多没听过的东西，鲁马拉眨着眼睛，有点接受无能。 “好点儿了，就是腰有点儿疼。”余杉走过去摸了摸赵晓萌额头，发现不但不热，还因为出汗的缘故有些凉。 因是微服，两人乘了十分低调的油壁车出了西门，直向月老庙一带去。 劳力士手表在泰国照样算不上常见品牌，那些所谓的泰国富商也不由心动起来，加入了竞拍行列。 豆子眉头微蹙。刚才，龙战和凤离又来找南宫郁麻烦了这俩家伙还真是不叫人省心。 这些天顾了了的任务就是养肉，南洛庭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百里慕颜的任务是配合南宫上月炼制引蛊的药丸。 墨瑢晏顺势坐在床侧，掌心贴着她柔嫩的脸颊，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每次看到菓菓笑，看到菓菓一点点长大，他打心底觉得，就算每天打几分工也是值得的，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人生似乎也有了盼头。 时兰涛笑了笑往竹林上一倚闭眼长叹，百里怒云往前走了一步才忽然发现他身上都是酒气，而且相比在胡堂湾时的惨状，他似乎并没有恢复健康。 他身为阵法师，自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此地地下布置着一个堪称恐怖的大阵。 “我去，我打赢了一头剑齿兽，居然奖励我进行一次剑道参悟……”一位弟子瞪大双眼，身上笼罩浓浓的剑意，剑光缭绕。 傅北弦和顾姝雅嘴角抽搐，看着星冥身份尊贵的三人，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席上所有桌子。 他们现如今所发展出来的东西还是有些太弱了，与修真路线上的提升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见屠夫哼哧哼哧地剁起肉来，王秀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沿着街道逛去。 导致现场一片安静，泰德刚才说的那些话，尽管将声音控制得很低，依然还是飘到了叶鸣等人的耳中。 那声音仿佛寻不到归处一般，缥缈无依，惆怅无比。因为得不到任何回音他便恼怒的抓起地上的石子朝向那无尽的黑暗处扔去，大声的咆哮着发泄着心头的怨气。 这样，早就把断当成是一个独立的人，没再跟加藤断联系在一起。 断一边思考着，一边抱着铃朝对方追了过去，有了目标之后，追踪实在是太容易了。 胖巫师没有理会苍白之主的抱怨，只是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战场——在首领挣扎着化为一堆枯骨之后，豺狼人之中几个比较强壮的立刻便开始互相进攻，而大多数则四散逃亡。 第260章 属于朕的东西都敢偷，胆大包天! 而且xl市分局那边还专门让人给两把枪擦了油做了保养，看得出来也是比较上心。 而最后一颗子弹虽打中了它的背部，但对丧尸而言，这种伤势却根本无足轻重。 纳兰淳博蹲在她身边，慢慢的伸手将她脸上的秀发拨弄到了一边去。 在得到否定回复后，沉明义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大家现在都在占领自己的本土地盘。 听到这里，没等朱元璋搭话，一旁的胡惟庸已经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寒光。 五级：收发自如【功力值x10】静儿、常宁和清明你们三个都在此，不过在第五级中，静儿和常宁修为要高于清明。 这样一来，姚斌就更加的猖狂了，整个高二四班，还真是没有人敢惹他。 如不是自己母后一直坚定的支持自己，暗中调查发现了，老三跟那个沈云走得近，替他想出了这个办法，他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知道，胡惟庸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接手丞相之位，但是他现在并不想当什么丞相，只想先保住胡家不倒，至于是否当这个丞相，对于他来说无所谓，即便要当，也不是现在。 甚至还可能因为主动暴露身份而导致整个流民队伍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蜜妮，你带着大家去发传单，三天后举办分教建立的仪式。”验收完萌神教后，罗毅便也开始准备为萌神教碧水城分教举行一个建成仪式，这可是萌神教拥有的第一个分教，意义重大。 再比如，林烨上次在建安市发现的那几块矿石，也都是绝无仅有的，同样存在于现在的地球上。 “yes,我记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开车来接你，我们这的办事处很安全“费德拉斯极力的在劝着陆浩，想让陆浩到他哪边去。 看看当年的生死好兄弟，现在过得很惬意，庄少游很高兴，死去的兄弟们能为他们做的很少，但至少让还活着的过得好一点不是 见已经无路可逃，辛夷只好乖乖地捧着那签筒，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方并没有回应。一会，那一双蓝色的巨眼闭上，点点星芒又化成了无数星体，漂浮在无边山四处。 仙灵瞅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四翼天使，不慌不忙的召出了，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过的碧海残月剑。 诺兰虽然来这里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些萌物上，对于罗毅并没有什么关注，所以，此刻在诺兰的印象中罗毅还是那个10级的罗毅。 看着这一尊尊老古董出现。原本倒向五道的局势，似乎一下子逆转了。而那些原本神情嚣狂的五道圣人们，也都是一时间面色微变。 艾达的话，让罗毅一阵心动，作为掌管这个世界衣服制作的缝纫之神教会，她们绝对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服装连锁店，只能衣服能上缝纫之神教会，那绝对是躺着赚钱。 洪连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当看到石松带头在前面的时候，他轻松了许多。 话语落，只见在他身后的数名随从立刻忙碌起来，不出一时半会，便在这远处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祭坛。 此刻的韩林依旧一袭白衫地傲然站立着，在他身后，一头一丈左右身长的猛虎如同羔羊一般地臣服着，趴在了地上。 第二天，在萧晋为孩子们上课的时候，田新桐从龙朔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劳你挂心，我好着呢。”不咸不淡，不惊不喜，他把手绝决抽离回去，纵然指尖永远蕴藏着难以摆脱的冷意。 白璃魄顷刻捥起她的胳膊随影闪躲，影消金至时候，地面被砸陷一窝深坑，井口粗的金柱沉甸甸地入地三丈，裸露的一截金柱如武士一般伫守原地待命。 独孤斩月冷冷睇她一眼，虫儿赶紧装乖，把头主动伸过来叫他套，真是被吃死了的节奏。 根据王家给的资料，方慎只能确定，那个青帮头子所在的岛屿的大概经纬度。 “看来我猜测的不差，果然是这样。”见程立皱起了眉头，张笑笑笑吟吟的说。 强烈的海水折损了许多血气，变成弥漫蒸腾的烟气，随之流逝的，还有顽炎的生命。 千反田成玉歪歪头，视线游走在绘里奈漂亮的长发，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上，遗憾的是其他部位都深藏在了被卷成堆的被窝里，就连刚刚的美腿玉足都消失不见。 至于这些人能不能全部在这个平行时空找到同名同姓的人他不知道，但网页搜索的时候凑巧搜到了几个同名同姓的歌手，他也就没有浪费利用上了。 因为雪之下的帅气是没错的，正确美好的价值观也是没错的，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只是表面正确，并行着许许多多相悖的规则。 丁沐汐与枯荣大师带着一众江湖豪杰也上到了城墙上与禁军并肩作战，与叛军展开殊死搏斗。 六道长生仙气息，可以造就六位长生仙，玄机门一门根本吃不下，还不如做件好事，拿出来教给众人。 第261章 惠妃下药 陶昭仪见大家沉默，不禁想笑：“惠妃姐姐误会了，我们只是在闲话家常，并未说皇后娘娘半点不好。” 就算她们心里确实对楼素衣有怨言，谁会蠢得当众说出来呢 若是传进楼素衣耳中，那个女人怀恨在心，还不得给她们使绊子人家现在是皇后，她们得罪不起。 梁琬盈淡声道：“虽然妹妹们嘴上不说，可本宫 教室里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初敬亭拦住一个同学询问林兮兮的去向。 傅妈妈一想也是，她又说了，也不知道林兮兮什么时候能跟白奉宇把婚结了，到时候她一定请大师给林兮兮算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 “无事献殷勤，非……”程佳栋把语气拉的长长的，而且充斥着暧昧。 “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很懂车的，就是看他好像不太愿意帮忙。”苏砚郗轻佻着眉头，用怪异的口吻说着，余光还特意往旁边的傅靳恒扫过去。 她的话引来其他人的哄堂大笑，南御瑾更是温和的笑着看向她，眼底也多了几抹深意。 楚学民跟邵亦仙根本不信这种无稽之谈。可是他们不信，不表示二房不信。尤其是楚远山的父亲，楚学民的亲叔叔。 程五郎也不知道娘亲和冷烨谈了什么，但点点头，表示会按母亲的吩咐去做。 亲爱的夏风，这五个字有些刺眼，她突然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不齿。 很多年后，稳坐杀手至尊宝座多年的十三先生每每想起此日之事都会从双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那次只不过他随意性的一次赌约，却让他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从此不断改变了他杀手生涯，而且还让他失去了一只右臂。 这个时候你已经开始出现反应迟钝，精神不佳等状况……慢慢来，别着急，这还没开始呢。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眼眶，莫羽蓁的眼睛并没有红彤彤的，无疑她并没有哭过，而她的手里拿着几个盒子。 叶倾城咬着唇，好像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见秦韶要出门了，她才焕然醒悟，忙不迭的朝一边挪了一下，脸已经红成了布一样。 “曹嬷嬷，送送二位姐姐。”叶倾城也不想挽留，对曹嬷嬷说道。 莫靖远的声音低沉有力，略带着沙哑的诱惑，只是眼眸中的危险气息一闪而过。 武穆山中药基地成立科研机构，并将其业务正式归于桐城市区的胜安名下，即同洲药业前身。 侍卫回来说着附近有一个镇子，现在雨停了，索性去镇子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张远突然这么问了一句，白影一愣，随即满脸的尴尬之色，她也不说话，低着头，看自己脚面。 很多人都听见了那手扬血煞大刀男子与那夜冥宫北冰玄策之间的对话，那手扬血煞大刀男子的身份更是引起了众人阵阵的议论。姜断刀，那可是极寒之城的传奇人物，与北冰玄策同为当代夜冥宫风云人物。 从夏妈妈嘴里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路漫漫心头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冒了出来。 林晓从了望台率先跳将下来，朝着骷髅头说道：“走，先把你手上的麻烦解决掉先”。 最初发来的邮件是催稿子的，后来则是发来的漫画比赛结果通知，最近的两封是关于签约他们杂志社的邀请函。 “纪龙腾呢，死了没有”慕辰风急切的问道，他毫不在乎这些人的伤势，只要纪龙腾死了，那也就足够了。 第262章 惠妃，你干的好事! “本宫没把握，但若没把握便不做，本宫这辈子都不知有没有机会侍寝。本宫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梁琬盈斩钉截铁地道，这是楼素衣逼她的。 玉兰静默片刻，想了个主意：“若娘娘非做不可，不妨找个替死鬼。届时东窗事发，娘娘也是受害者，如此陛下便怪不到娘娘头上。” 梁琬盈闻言侧目：“怎么找替死鬼” 光绪帝赶到的时候，一部分人仍然在各自的衙门中致公，仅仅康有为与梁启超以及杨锐在公馆里，听到光绪帝圣驾到来的消息，赶忙赶出来迎接，将光绪接进来会馆之中。 而随着时间越发临近，叶枫也感觉到气氛越发的紧张，去御厨偷吃的时候也发现皇宫中的戒备似乎严了许多，多半是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而天山童姥对此也有所警觉。 光球“嗡嗡”低鸣，听上去不光像苍蝇那么讨厌，更似千万句魔音穿耳，搅乱她的神智，令她心神恍惚，不自觉地产生恐惧和绝望。 现在杨斌死了，很多事情也就死无对证，至于灵修分会的线索，谢雨晴带人在康多电子厂里犯了个遍，连一张纸都没有找到，可见隐藏之深。 徐怀瑾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真的处决陈竺，那后面军中重将表面不说什么，只怕私下里还是会对张毅不满的，不说别人，起码张一虎那个大老粗，古道热肠，绝对不会同意的，实在有些难拿。 百善会是块肥肉。参与者大有油水可捞，而她的顶替，自然是等于断了萧丁氏的一大进项。不恨她是不可能的。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同。”徐佐言抬起了头，想假装自己有些忧伤的样子，但是因为心情激动，怎么装也装不起来，结果就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看着很是扭曲。 这样的推断在陈世博看来极为的不合理，还有着诸多的漏洞存在，但是陈世博也不是圣人，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通过有限的情报去分析出更多更全面的东西来。 说到这，情绪激动，眼中落下泪来。叶少阳拿起床头的抽纸，想给她递过去，一想到她没穿衣服，还是算了。 若论阵法，云炽自然有三分把握，但这机括之术她却不怎么在行，更遑论这复杂的阴阳球六十四卦之术了。仔细地研究了半天之后毫无进展，云炽的一股气就上来了。 这一拳其实也完全是个意外，季成风是防备了夜云天，却并没有预料到裴青阳会下手。这一拳挨的是措手不及。 十分钟之后，她从洗手间出来，在佣人的引导下走到了晚宴的大餐厅。 冥心到了冥肆的怀里，突然就停止了哭泣，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使劲儿的扒拉着冥肆的衣服，一副想要爬到冥肆身上扑的模样。 身子贴近，他的带着秋寒的风衣贴着她丝质的睡裙，葛亮未戴眼镜的蓝眸中有冷气在蔓延。 李飞拿着那件圣器龙神剑，仔细看上面的花纹。这把武器铸造得不是一般精良，那一根根花纹细如发丝，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这一杯茶，一点茶色都没有泡下来，更关键的是，这茶杯里的水尽然是凉的。 除了附属技能伤害比例提升外，乌金刀对使用者的属性加成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云炽与钟离无忧松了一口气，警戒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莫看这黑熊受了重伤，若云炽二人要对付它，却也还是吃力的。 第263章 处治 慕容冷眼看着战战兢兢的黎贵人，没作声。 吉庆也摒住了呼吸，他稍一琢磨，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黎贵人多半是惠妃娘娘找来的替死鬼。 若惠妃娘娘事成，又取悦了陛下，陛下多半不会追究此事。但若未能成事，惠妃娘娘也找好了黎贵人这个替死鬼担责，总归惠妃娘娘能全身而退，什么事都没有。 而殿下，则半跪着三尊冥将身影，每一尊冥将身上的气息都磅礴雄浑，在上位冥将中都属于强者。 lisa从包里取出了无人机，幸好无人机还没摔坏，lisa控制着无人机缓缓朝着深渊里降了下去，大家围在她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上传回来的影像画面。 它身为上位冥将，也长期驻守青州冥军中，所以对一些人族大宗内最顶尖的功法秘典也有不少了解。 要不是因为裴祁，她现在根本不是这样，她还是那个被所有校友捧得高高在上的公主。 说完冲吴为走了两步晃动的上千只手，手拿刀、剑、金刚杵等等武器向吴为打来，吴为看着这阵势只有逃跑的样子，正要溜走，只听见一声大喝“魔王休得猖狂”，五大明王赶到了。 也是父亲般的存在，突然身死，虽然战场上虽然都可能死去，以前也设想过，但是真到了死的时候却又接受不了。 迷糊中，似乎有开门的声响，是青铃回来了吗她后悔同自己说那些话了吧但是转不过去身子，只等着有人发出声响。 当初墨卿言因为和裴祁在一起被黑得这么惨都没有放弃和裴祁在一起。 只是，韩非有些讶异：新人，一般是没资格进入白贝王城的。一般都需要经过试炼考核，至少有通过了这试炼考核，才有资格成为白贝王城的一员。 “你修习的是金曜部天军正卒法虽然只修成开端，但也算资质不错。”她轻轻点头道。 “你容我再想想。”李五四不禁有些犹豫，他明白乐盈让他服下的那‘药’丸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忽然间，从地上响起了“咚咚”的巨大响声，打断了慕云。然而，现在好像并不只是发出这奇怪巨大的响声那么简单，伴随着响声而来的，还有地面的振动。 冯远道并不这么认为，他从这金刚魔猿的尸体上看到了很多东西，得到的信息不比周奕少。他看到了一队人的努力与智慧。 莫修远躺在病床上，就这么看着陆漫漫词语清晰的和他说着这些她内心的想法。 “可是我的修为真的能和仙灵结缔血脉契约吗我怕……”慕云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以这么低的修为来缔约血脉契约实在是有些过于牵强了，万一慕云无法控制岂不糟糕了 明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仿佛已经经历了世代沧桑，不毛燥，不浮夸，很难得。 兰‘花’指怕络腮胡子坏他好事，还特意给他使了个眼‘色’，只可惜气恼中的络腮胡子根本就没注意到他那细微的表情。 救人一命，心情没来由的也好上很多，这本酸软一片的身体，居然也屁事没有了，感情她真是个抖m，操劳的命。 “臣敢不以死相报”陈到三叩而起，转身大步出殿。刘备转眼看着旁边黄皓，却是满头大汗，战战兢兢，本想呵斥两句，可自己心里也何尝不是七上八下只好淡笑道：“卿何惧之甚矣。”他却不知黄皓所惧与他截然不同。 第264章 撇下皇帝……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陛下又被下药了无大碍吧” 锦书挑自己知道的说：“奴婢不知陛下如何，但黎贵人只怕是会被折磨得很惨，娘娘要过去看看吗” 楼素衣心道这事儿都捅到她跟前了，作为皇后她不能不管，毕竟人命大过天。 楼素衣迅速穿戴整齐出来，春岚见状便知道楼素衣要管这事了。 她激动 想到自己了解到的夹河的情况时，杨升海的疑虑也不少，现在引入一个两个的项目都叫苦连天的，一下子搞得那么大，吓都要吓倒一朝人，这事真的能够做成 肯定不是李维自己的——他没这个本事。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算是人类，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灵魂依旧是人类的。他可没有这个逆天的本事可以躲子弹，甚至是躲开光线兵器。 不过，地府给李维提供外挂，就好像比尔盖子想要买劳斯莱斯，攒几秒钟就够了。 东京的自卫队基地，距离李维这里最近的是个海军基地…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飞机，不过李维来这里就跟来军区大院差不多。 “这个……老师您批评的好，批评的对，我们是没尽到责任，错误在我们，我们认错。”陈笑棠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够好了，可以再拿一次奥斯卡影帝。 吕布自恃身份，没有抢先出手，在他气势震慑下，马超心里已经有几分怯意，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意，马超大吼一声，挥起虎头錾头枪刺向吕布，枪头刺破长空，发出尖利可怖的破空声。 “现在，地府免费给你提供天赋点数。并且，作为给你加强实力所用的专业数据。”绫bo丽平淡的口气中，听不到任何一点鄙视。不过，为什么李维觉得自己似乎被忽悠了 “师弟，你凝聚了神通金丹”看着王离手中裂天剑，秋月白惊讶道。 那巨大的爆炸弹坑，只令德里昂的心下涌出这么一个念头来，他意识到，德国人在这里投入了一种新式武器，一种可以改变战争的武器。 显然，阿朵对于老妈派出来的歼细很不感冒，因此看陈笑棠的眼神一不对。 颜天心此番前往黑虎岭的时候，就在这里歇息过一夜，当时住得就是这个房间，因为知道颜天心不久归来后还可能会用，所以这间房始终没有动过。 尽管这里还没有遭受到病毒的侵袭，但到底已经是有点不一样了，外地人大举迁入，大大加大了本地的承载能力。 至于八神庵，那天被谢夜雨击败之后，所有格斗家都提议杀了他，但是为了应付明年解封出来的大蛇，天皇厚着脸皮出面，努力保下了他。 李婉晴思忖良久，终于没能回绝掉李新宇那诚挚的面孔，咬牙点头，同意在家中再留两年。 “是是是……”那医师匆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急忙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咦”叶天这时回头才发现苏嫣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绿猿一脑袋的杂草根根竖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大力猿这些废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 每一拳，都轰到罗源体内，每一拳，都实实在在的打在他身上，哪怕罗源已经倒地，哪怕罗源已经鲜血淋淋。 时光龙的存在一直很神秘，据说祂们都不侍奉龙神，只传说在古神时代效忠于时空之主。 第265章 陛下可真行! “近来登门求亲的人不少，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为兄可帮你把把关。”这话君无忧虽说的心下酸涩不已，却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而且，幻象终归是幻象，威能上肯定是比起真正的四大神兽差距颇大的。 而黑暗场域，则是自身散发黑暗气息，将周遭污染，排斥其他的灵力，既可以提升自身的战斗力，又能削弱敌人的战力。 在他看来王平安既然有六级灵兽守护，那么背后一定是大势力大宗门；而那些大势力大宗门，对于虚空海秘境早已了如执掌，虚空殿的位置更是一清二楚。 桂志育老家就在山西，又在他们家搜出了和药死的狗嘴里一样的药，恰巧他昨日又因为狗的事，当街训斥了赵王浒。 魏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抬脚就走进院子里去，戳破那丫头的谎话。 眼下就有一个最直接的证据，那水怪异兽已经龙困浅滩，还能轻易的拍死一个精壮汉子，那它在河里的时候又是如何的霸道绝伦 十几名士兵在冯志远的带领下，冒着房梁上三十几个突然冒出来的武装，不停地射出杀人的子弹，义无反顾的扑向冒死冲向大岛俊三郎的团座王峰。 灵力、血气、精气，三者在这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一种让人灵魂呻吟的舒爽之感。 封天冷笑一声，眼前这种情况，他想要离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凭借这点人就想将他拿下，也太看不起他了。 猛烈的寒风吹打着军旗“哗哗”的之响，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晨旭的宁静，一队队整齐的契丹军从军营中鱼贯而出，列阵与大洋河的西岸。 翟启涵见王修没有其他问题，就退到后面，跟朱佳并排聊天去了。 “师父，呜……”休木跪在地上掉眼泪，心里乱七八糟的拿不定主意。 耶律义那里知道李烨的险恶用心，正在李烨的住所美滋滋的品尝着去年的秋茶。世人只知道‘春’茶好，其实秋茶与‘春’茶各有各的优点，‘春’茶喝滋味，秋茶吃香气；‘春’茶醇厚，秋茶味香。 “楚欣远…”我听到夜遥的声音苍白无力。知道她也在为我难过。我深吸一口气。示意她帮我把思思的身体放好。我拿着用丝帕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及脏物。回想着曾经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眼泪啪啪往下掉着。 “死！”老者一字出口，杀意爆射，遍布皱纹的手，对这范晓东便是探了出去。 云潇潇捂住脸颊，甚为惊愕从盛怒的男人寒眸中贲出的怒火竟如此炽烈，心里仅存的一丝希翼霎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烨叹了一口气，跟你说有用吗说不定听了以后不把李烨当成疯子，也要当成傻子。 回了神殿，陈凡坐倒在长榻上，疲倦感一阵阵袭来，将芭蕉扇搁在一边，他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连沉香持斧站到了一边都没有醒来。 “义弟，我相信你。”拜月教主点了点头，第一次承认爱这种东西的存在，与陈凡的接触，让他懂了许多新的知识，而且对于感情一物，也有了新的认知。 “陆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乔米米抿嘴看了一眼他。 汪涛在四处散播这种危险言论，这样的话，一句一句都说到了这些饥民的心坎里去了。 黑暗之渊一处偏僻的角落，虚空一阵的扭曲颤动，陈凡的身影陡然出现，瞳孔之中金光闪烁，千里眼和顺风耳神通都已经施展了出来，方圆万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和耳朵。 吃过了午饭，把灶房里收拾妥当后，边四娘还要去刘栓旺家帮着补袋去，哪知她刚刚走出院子，便看到一辆马车朝着这边驶了过来，和马车夫一起坐在车辕旁的，竟然是刘栓柱。 乔米米被迫佝偻着身子，可是她相用手去保护自己的头，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手正是被人束缚了无法动弹，也就只能任人宰割。 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在身后的铁架上面，根本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这不知让多少修士含恨与此的阴煞之雾竟被吞噬漩涡吞噬一空。 额头上的汗怎么也揩不干净，他烦闷得恨不能将手中的帕子撕碎。 而要知道，金灭北宋后，汝窑也随之消亡。其开窑时间前后只有二十年，由于烧造时间短暂，传世亦不多。 主要的军费开支是购买先进武器，凭着1万多人的军力要防守四个方向，应对来自邻国的军事威胁，依靠的是先进武器。 “祖母可是要见她，瑜娘这就差人去传她过来”她的语气里，满是讨好。 这几日，她是能不见客就推托不见。推托不掉的，因心里有鬼，竟是弓杯蛇影，全都象郑国夫人的人，一言一行都象。 叶乐非常守时，还提前了10分钟赶到了楠湖居酒楼，原以为自己是可以先到这里的，没想到骆侯军居然比他还要早。 一科老大：“所有失踪的人都列在这张清单上，这下我们就掌握鲁巴切传播的证据，还有那个团体制造真知。 之前只是简单融合起来的两种铁矿，在司徒辉的努力下，已经是浑然一体。玄铁的坚硬配合九阳精铁的属性，现在的铁正适合锻造兵器。 第266章 皇后说的都对 锦书不敢看慕容，抱着小皇子退到一旁。 帝后二人置气，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该远离战场，以免被波及。 慕容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大家很快退到足够远的地方，慕容才低声道：“是朕不好，朕向皇后赔个不是，皇后大人大量，就原谅朕一回，可好”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突然向自己低头。 她有 “别动！我们的神王不容亵渎，放开你的手！”正当胡傲将要有所动作之时，离去的米枷勒突然间出现在胡傲面前，在胡傲微微诧异的一瞬间，将被胡傲抓在了手中阿尔法从胡傲手中夺了过去。 说着，安迪稍稍让开了身子，将屏幕上的结果展示给肯特。上面是注册战舰、ms的列表，然而大多数都被注明了“损坏”。 于是乎，两人便到了原石区内，在其中来回走了一圈，只是在这片区域内走着，另外一边她们俩并没有去，他们不是不想去，而是这个时候拍卖那五块原石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众人都到那里去。 黄靖和单平随后上前看了看，“没问题，用穿透爆破就行了，声音和震动比一个屁劲打不了多少，又安全又无污染……”单平回头微笑着有些得瑟的说道。 “明白了！”六叔说完后，心里面还在打着鼓呢，他感到一股不安，不知道走进这里后，能否还可以走出来，但是这事情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即便死，也算是将功赎罪吧。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竟然是可视电话响了起来。 三人聊了一夜，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太阳已经自海边偷偷的探出了头，将这黑暗的世界再次变的明亮起来。 云未央眸光闪了闪，她当然没有忘记白天在东郊竹林发生的事，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忍心见风千玺受伤，更不想让他死。 “你这样突然避开我，我猜不出原因，心里会难受。”霍斯北毫不掩饰眼中的忧愁，语调和缓，饱含包容和退让。 这次之后，雷诺没有再去旅行，而是呆在家里当宅男。另外，他还接触到了二次元。 浴室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湿漉漉的俊脸，裴荡拨了拨略湿的发梢,发现自己的耳根子有一抹诡异的红。他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黄大牙的意思是弄，不弄白不弄，反正幺爷是要让她死的，就算被莫堂主拦了下，之后也是要死的。与其便宜了阎王，不如便宜自己。 而这时候佐恩也招手将郜昂等一百多个‘无属性’组的学生叫了过来，让他们跟火系组一样，开始尝试通过火系起源石，触发和使用魔法技能。 衣飞石捂住胸口站起，飞剑造成的伤势对他而言不算严重，可是，他现在使用的是谢约翰的皮囊。他有自愈之力，谢约翰没有。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受伤虚弱下去。 见薛庭儴满脸无奈，却又隐含着宠溺的目光，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偷偷地看了眼陈坚。 叶嘉柔没想到白敏竟不等她，就自己离开了。她在原地轻轻地跺了跺脚，声音温柔地和大家道别。 大阳对于进宫学礼仪的事还是很积极的，于是，早早的起床后就跟他爹进宫了。他跟阿泰早在一起玩儿惯了的，跟永哥儿只是不大熟，不过，永哥儿性子不错，很知道照顾弟弟们。 第267章 孩子是她争宠的工具 宁妃目送陶昭仪走远，轻叹一声，折回殿中。 德嫔见她回来，淡声道：“姐姐也真是的，事事迁就他人，活着多累” 陶昭仪也不是多重要的人，还特意跑出去安抚，她也是醉了。 若非和楼素衣水火不容，她也不想跟宁妃这人打交道，宁妃的性子太过中庸，什么人都想交好，什么人都不想得罪。 明明是妃 “没办法，唉，准备好被挑断手筋脚筋吧！！”傅斯年同情的摇摇头，好看的眸子隐忍着笑意。 蓝沫收回手，身子僵硬如石地任由他抱着，她尴尬地羞红到了耳根子，自己现在可是未着寸缕，这样暧昧地和他抱在一起，仍旧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吃掉。 刘彦清简直要咬牙切齿了，两个月时间赚这么多钱太满意了，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加大工作力度。 说着，那蓝衣华服的男子，就已经将自己大大的肥手，伸向萧芷玉谈指欲破的俏脸上。 一咬牙，萧采芙终于痛下决心，伸手将口袋里装着全身家当的钱包掏出来，“啪”的一声扔给还在低头翻找的楚凉宸。 可是，当着一切真真正正发生在眼前，反而让人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太过震撼眼球。 丁羽的这一番闭关，也算是功德圆满，当即也是志得意满的长啸一声，唤醒了众人。 但，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丁羽扮猪吃虎，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在丁羽这里吃一个大大的哑巴亏。 薛郁莲顺着楼梯上来，回到房中，举目看了看樊梨花。只见她斜倚在团圆桌之上，以手托腮，神情看上去十分倦怠。 起身，温馨那优雅从容的姿态让景莫黎不舒服，很不舒服。可她却还是坐在椅子上，半分不动。 而金眼神隼唯一的弱点就是在幼年时期，容易遭到其他的猎物的袭击，一旦金眼神隼长大之后，它就是空中无敌的象征。 庄宏儒冷冷嘲讽，黄泉幽主却没有放在心上，自顾挥了挥手示意，鬼芒随之消失在原地。 眼花缭乱的弹幕攻击全部被弹开，释放出来的庞大白灯能量不知被哪一枚宝石完全隔绝开来。灭霸本人。很遗憾地，连毛都没伤一根——如果他有毛的话。 接到布雷德的集结指令后，托尼当即向那里靠了过去。当然，身后还跟了甩不掉的一堆齐瑞塔尾巴。 “还有，不愿意跟我们结盟的吗”慕寒目光再扫过去，后排那些法师都低下头不敢看他。 以叶少阳的法力，这空间能维持大概十几分钟左右，但这已足够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了。 我这边刚迈动步伐，一直未曾开口的王东旭凑了过来，他拉了我一下，抬眼朝对面指了指。 不详的引擎启动声忽然响彻了整个建筑，伴随而来的还有好像从地底传来金属摩擦声，就像电影里变形金刚活动的时候关节处发出的轻响。 看着无数的尸体被扔下，他的心很不少受，因为这是他的命令，一但出现事情，需要他去负责。尤其是这么大的损失。 “张若尘，你欺神太甚，想要神源，好！给你，要死一起死吧！”楚寒的巨大神躯，燃烧了起来，将漆黑的大陆照亮一角。 别说与他闲话家常了，便是与他搭句话，宋夫人都觉得不知如何开口。 其中有一个青年脸上布满了犹豫之色，此人便是之前被吴用的那头黑猪，给吓得当众喷出了大粪的魏奇宇。 第268章 拿她做筏子 楼素衣带着孩子在外面遛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德嫔在坐冷板凳，反而是吴美人不时和慕容说上几句。 这一幕稀奇，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慕容见她回来，朝她招手：“把宸儿给朕。” 楼素衣依言把小家伙交到慕容怀里，慕容接过后，对楼素衣道：“朕有话和你说，你随朕来。” 楼素衣有些茫然， 原来力量在他之下的巫马奇胜，这一击，竟然在力量上反压他一头。 诸人都知道，叶秋柔一向与赵凡关系密切，但两人之前是什么关系却一直扑朔迷离。使得不少人心存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商奉天听了这话，十分感动，于是跟着玉剑舞，一起进了大酒楼。 突然一阵螺旋桨发出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狂风大作，就连杨凡都感觉有些无从站立，卓一航更是大手一挥，七星剑直接背负在身后，一把摁住了陈兵的肩膀。 大概摸清楚规律以后，秦峰看了一下时间，打算先去吃个饭，然后回来继续观察，晚上动手。 不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这一次，见到青水瑶差点惨死，苏凡才心中有感。其实是符师，那也需要有自保的能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苏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 不换千秋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吗怎么听起来像是qq签名呢！我问木头，你知道这人吗 在被灌完酒的一瞬间，邵金龙顿时就要准备呕吐。可是就跟沈铭丰一样，无论他如何使劲，也是吐不出半点东西。 常年不见日，而且吃的连猪食都不如，每的最少却要工作十几个时，就这样工作了两年之后，张玲玲才渐渐长大了一些，这胆子见识也增多了，便离开了黑砖厂，开始在一些工厂里打工。 然而，赵凡与白如菲合力战斗实力是何等的强大，斩杀那些妖兽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经过这几天的磨合，赵凡与白如菲两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了起来。 “他的处境挺尴尬的倒是，听疯子说，他上面的老前辈都不听他的，下面又没有人可以指使，基本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我想到他最近的狼狈之处，忍不住说道。 可我爸怎么会掺和在里面，我是他的儿子，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样断送前程么 “你说得对，木叶确实腐朽了，所以急需要铁腕改革手段才能让木叶焕发生命。”而就在此时牧云猛地听到一声沙哑的回答，瞬间让他瞳孔放大，背后感觉一阵冰寒。 确实，除了这些没有意识的暴力装置的天使们外，应该还来了‘大人物’。 耀用从狮鹫那里新得到的飞行能力，带着十六夜和飞鸟飞往天空，避开了被卷入那可怕的天灾里。 时间转眼即逝，就算是在有减缓时间流速的训练房之中呆着，进入下个世界的日子便已经来临，所有聚集在洛修身旁的队员们围在了一圈，静待着传送的降临。 陈双和瞿大眼对刘春吐了吐舌头，我见刘春的样子，只好跟他解释了一番，听完了我的解释，刘春惊叹了一声太牛逼了。 打脸！太打脸了！抢了别的赌坊，还有当这别人的面分赃，太凶残了有木有。 他不停地喘着气，鼻子里留下来两道鼻血，滴到地板了，他才注意到了，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鼻血没擦干净，还黏在脸上，花白的长发也散乱了，看起来特别狼狈。 第269章 被羞辱 小慕宸捣乱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玩累了，慕容才把孩子放回楼素衣怀中。 “陛下看过宸儿了，要不我带他回去吧”楼素衣接过小慕宸，征求慕容的意见。 小慕宸来到御书房后，慕容就没办法处理政务，她自是担心她和孩子的来到耽误慕容的正事。 “既然来了，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慕容没有正眼看楼素衣。 “你们魂导系的钱多多院长说好像是哪个什么火箭他知道我要来明都后就叫我捎话过来了。”王冬说道。 本以为在规定的时间之内，练成盘古神通，应该是没问题的，可万万没想到，王族不朽大军，攻破衍城结界的时间，居然提前了。 看了那么一会儿吧，他清醒过来，是生气的表情，再然后，很明显的克制着。 只不过，对于武者而言，尤其是强大的武者，比如凝聚元神法相之流，一般都不喜欢这三块地域。 边令诚也没想到萧江沅的嘱托竟然是这个，他本以为萧江沅必然是和冯神威一样的。 噗，张浩一时没忍不住，到嘴的酒撒了，化形丹虽然不是圣丹，也是三品丹药，那要达到高阶炼丹师师后才能炼制，就张浩现在的水平差得远呢。 本来他们听到血洗太子府，连太子和有豹帝君，都身死道消，他们都还以为，凶手最次也要是一位帝君，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位大帝君。 很多时候，疲惫的身躯，只是一个热水澡，就可以舒坦很多。明明没有睡觉，明明肌肉和内脏依旧处于疲惫之中，但洗澡之后就是会舒服很多。 明明是大冷的天，莫予淇却忙的一头的汗，看到这一幕，患者们非常配合，自觉的排队，而且，互相之间，还有谦让。 只有自身修为才是根本，可惜的是，楚峰想尽一切办法，都是徒劳。 易枫并没有告诉村长他的真实来历，不过他在东玄学院呆过一段时间，若是找到了东玄学院，就会好很多。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已经清楚了今天的突发状况。 “我爷们儿背着我，肯定比躺在车上舒服多了。”欧阳红雪的头，贴在莫晓生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 高君也第一次见识了网络暴力，果然可怕呀，他不仅仅代表着网络上的说法，很容易就会蔓延到现实生活中，会影响到你身边的人，若不是高君的身份是保密的，恐怕这会连自己祖宗八代都被扒出来了。 一道道极强的犹如禁制的剑阵防御之气，犹如苍穹之气蔓延在方圆十丈范围内，保护在内的所有弟子。 “好，今日之仇他日我一定会报！”于凤子眼睛如同野兽，头发完全炸开了。忽然，他的右手擎起随后劈落，咔嚓一声，他的左臂被打断，右手用力生生的将自己的右臂给拽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此时的他就像是看破生死的智者，对于生死，他已经置之度外了。或者说，他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也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作为一名警局难得的充满正义感的警探，洛豪笙虽然知道里尔克是上海滩的奸商，但是他依旧无法认同通过盗窃的手段来夺取他人钱财的行为。 他们认为手握着万颗人形魔果，已经有足够的本钱对抗南郭启了，对于南郭启的警示他们早就不放到眼里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还是不要乱搞了，不要打扰这里的清静了！”柴桦竟然说出了这样的有哲理的话了，众人也是深有同感了。 第270章 慕容那个人有心吗? 楼素衣淡声道：“各位妹妹风光或沉沦都与我无关，宁妃妹妹也不必用这种刻薄的语气说话。毕竟我也说得没错，你们能否被陛下宠爱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何干系我只做好自己的事，也没有看轻你们的意思，我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大可不必对号入座。” 宁妃一副被她羞辱的模样，自尊心强得可怕，做出受害者的模样给谁 朱由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天色渐晚，东拉西扯扯到了现代艺术。 “安心修炼，其它的交给我！”墨修宸将叶筱宛的手手里紧紧的握了一下。 “庄枫社长来找我，恐怕是为了打听姬姐的事情吧”王阡陌的敏锐倒是让我意外了一下。 黑脸大汉和背剑男子骑着灵禽，停在附近的高空中，手里各扣着一张大火球符，迟迟没有丢出去。 他也知道是有些不合适，可是还是想要问一下，有的时候，他想要的只是想要看看她，哪怕就是远远的一眼也行。 李不眠屹立于珠穆朗玛峰之上，唏嘘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天下无敌，世上无人能敌他半招，余生已无追求。 帕兰德看着缓缓的倒下的帕兰德，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你会死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旁边的精灵均是在冷眼旁观，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意图。 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魔兽居然看不到边际，这样的规模少说也有几万的数目，艾莫知道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势，所以不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艾薇！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吧”艾莫颓废地想道。 想到这里，李不眠眉头一皱，他还没搞懂自己穿越的原理，若是把吊打诸天无上功修炼到第二重，第三重，说不定能洞悉其中的奥秘。 “泽，带着邪王在门口看一眼吧！”至于想要去屋子里，别做梦了。 裴司一下就沉了脸色，甚至带着点愤恨看着南疏，手垂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蝎子还给了南疏。 只知道当初是孤辞亲自将还是襁褓中婴儿的他带到了地狱盟，并且给了他一个身份。 “这鸟笑祖，创世造物的帝天咋就造了个他呢，俺就不信他真是无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朱棣大笑了起来。 在见识到了这样的先生之后，郑轩也是没有心情再继续留下来，如此这般看着都让人觉得厌恶，又如何能够从中学到更多的学识呢。 为了全心全意的照顾父亲欧阳明慧征得了楚庆霞的同意后，将欧阳冲接到了楚青涯的别墅。 接下来则是蝴蝶谷弟子，气势上虽没有雪山剑派那样逼人，宛若一潭宁静的秋水。 他不顾着少年的反对，强行就将它收入了那养魂珠之中，随后便按照星徽的提点附身在那少年的身体上。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圈，继续笑着说道：“看你的行事作风，我要不是听你自报家门，还以为你本人，就是星辉使呢。 朱元璋接过密报，从头到尾，仔细看着，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即便初念很多东西都吃不出来用什么食材所做，但想来一定很昂贵。 接下来的几日，清风再没出现过了，白洛汐每日就是吃睡，就没出过西苑，实在是闷坏了。 “额娘，我饿了，想吃额娘做的惜梅糕！”突然，木惜梅朝着木夫人撒娇道。 “对，这是陷阱，你现在不去也行。”布拉德利克摆出无所谓的表情来。 第271章 陛下移情别恋了…… 宁妃和气地笑笑：“大家都是姐妹，当相互扶持，妹妹莫同我客气。” 德嫔不知宁妃这话是不是真心，但她现在急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姐姐难道不嫉妒皇后娘娘吗”她哑声问道，“你我都是潜邸时期的老人，只有我们两个跟陛下的时间最长，可我们都没有侍寝的机会，我真是不甘心。” 宁妃静默片刻才幽幽 菲儿唱这首歌，很有感觉，感情很投入，很动听，听得让人心酸，让人心疼。 此间事了，老孔请周家一行先过，周倩倩笑了笑表示感谢，凝眸深深看了楚天一眼，引领族人们与其错身而过，排成整齐的队列，飞速赶赴感应到异动的铸戟屋。 “请问，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吗”夏川里美被他看的有点手足无措。 然而就在这时，迎面却是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眉宇间带着一抹急色，远远地望见宋力的那一刻，他眼前顿时一亮，而后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朝宋力迎了过去。 不过，托他的福，坂井泉水今天只能穿高领的毛衣来掩饰他的操作失误。得亏是冬天，而不是藏不住秘密的夏天。 只不过，以前萧羽在他们眼中或许是号人物，但如今生命无多，在这些人看来，也就一个等死的蝼蚁罢了。 “你！！”白骨精大怒，此时场中只剩她和全身沐血的孙悟空在对峙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身。 这般之果，令姜然感到脸上无光，同时心中亦是格外的愤怒，更是担忧温尔的扈从舞天姬，若是不收留这个蠢货，那么第三个失去名额的殿下，将会落他的头上了。 刘子轩走到了右侧的墓室，从里面取出了几件威力较大的兵器，绕着石像转了两圈，直接抡起手里的家伙朝着石像砸了下去。 这样罪恶的鲜血，出现在百姓们圣洁的、高不可攀的、无所不知的祭司大人面前，显然是罪不可恕的。 他心生疑惑，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院子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个诡异的黑影。 新公司开业三天，就拿到一个大订单，说明未来前途可期，不过想到为了这个订单又买了一个技能阿拉伯语，林逸又感觉一阵心疼。 真要因为这两具古尸引起祸端，那她就算回到内地，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解决了童家的事情，她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终于得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这在外人看来，肯定是有人提前告诉了连浩龙这个消息，才让他取得了先机。 很简单的权钱交易，而且没有任何痕迹，即便查起来一切都那么合理合法。 日向天藏在族人的搀扶下缓缓退场，耷拉着双臂，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潇洒。 白天晴莫名感到不安，尤其隐隐的，好似那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在静悄悄的注视着自己。 萧何慢慢的放缓呼吸，他刚刚过于紧张，觉着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地球变强，也就是大蛇变强，大蛇变强，大蛇分出来的能力自然也会变强。 不过好在，就在刀锋落下来的瞬间，龙宝宝就及时出现，将一顶龙首头盔盖在了萧雨的脑袋上，并用一双龙鳞战靴护住了萧雨的双腿，若非如此，恐怕萧雨此时已经身受重伤了。 “轰。。。”第二声爆响突然从下方传来，巨大的剑身也被一股血红色的气流推了回去，倒卷着弥散在了空中。 第272章 否认对楼素衣有男女之情 锦衣卫的主要职能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他们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算是特务机构的初级形式。 “莫婉还是觉得要跟尊主当面告别比较好。”姚莫婉也不管乔爷说什么，当下便要往里闯。 廖传志肯定是属于重要犯人的序列，自然要被转移。这样一来，机会就出现了。 刚才那个场景好像梦一般，很不真实，在让人晕晕眩眩的同时还带来阵阵热量，很是奇异的感觉。 “哼！怎么你不满意！”崔望天对于崔默的质疑非常的的不满。 押解太子生辰的礼物，在千余名官兵的押解之下，从总督府出发了。 可是不其然，林夕的双眸紧张的盯着鬼君那被鲜血包裹着的手，身子随着眼神里面的关心，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双手颤抖的抚摸着那手背。 因为崔默的提醒。穆晓静这才想起要处理那份契约。当初为了省钱。恰好又遇见了崔靳东。才把那份合约放在了崔靳东的银行保险柜里。现在契约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是赶紧拿回来的好。 一旁的若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纠结来，但是在后者坚定的目光下，若轩以及四名侍卫身形对着一旁灰暗的森林中极速掠去。 来不及回神，方才她偷窥的地方忽然破开，一人手持宝剑，从帐中冲出，蓝珺瑶庆幸一声，幸亏凌祈暄带她退的及时，不然她就被黑衣人串了串。 那魔头高有三丈，面生八目，身有四手，背展肉膜翅翼，狰狞异常。 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株干枯的植物，得到了雨露的滋养，获得柔和阳光的普照，即将复苏，而后茁壮成长。 但是九天却敏锐的发现完全不一样了，感知对海佛莲的掌控简直细节到了极点，任何细微的变化，灵气的轻微波动，都在感知中无限的放大，清晰可观。 “走吧，跟着师尊，找一处突破地。”老大阳紫道一直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稳重与成熟，直接腾起，朝着秦川的方向前去。 不过即便得到了【扭曲之拳】的后面两层，贺郑发现对他构建域似乎没有多少帮助。 她性格虽然单纯，但并不傻，秦川突然改变想法绝对有意外发生，她理解。 段青峰眼下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确实很像邪派功法，故而徐厉这般说，分明是故意引导在场修士们的想法。 还有些人天赋实力都极强，那则是为了这种筛选所带来的资源而参与，理论上只要不是破界者都可以参与这种筛选，所以那些人实力往往极强，遇见这种人对于其他参与者来说也遍是一种悲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以为自己的右腿要断了，如果不是当时体内的那股“灵力”自主的从其经脉流过，将其护住，根本就不是一点轻伤能够可以说得过去的。 羽翼轻颤，寒风漫卷，以其为中心，冰霜四下蔓延扩散，极致胜寒。 恰逢杨邺举行赏鉴大会，在那股神秘势力的建议下，他将地点设在了王府外。 我听到这里，有些想气又想笑，心想，你现在都成了一个鬼了，居然还给我们吊胃口。 她惊恐的瞪着眼睛，因为她发现身体的黑色绷带竟然不受控制的静止在空中。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剑侠客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一遍算是转下来了，可是却未曾找到那个路人甲，甚至是连进入长寿村郊外拾柴的人都未曾看到一个，这下可把剑侠客郁闷坏了。 不需要太多的灵力，而且还是持续性的，现在自己已经纳神境界，对付区区纳血境界简直随意。 电子声音传入脑海，剑侠客一怔没想到这一次攻击会这么高，原本他以为这一次则么说最多攻击造成的伤害也就是不到七百，没想到这一次直接突破了七百直逼八百血量的样子。 陈虎一听手下人说眼前的包袱就是在祝英台处偷得，顿时吓了一跳，偷门规矩，偷了东西之后会迅速销赃或者重新包装。 “怎么样，空有一身蛮力又如何，今日就是不要你踏入兰亭学院半步！”马应龙大笑道。 说句实话，西山红叶并不看好丈夫东方云阳，虽然她猜到东方云阳现在拥有影级实力，但是想要击败藤原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呼！”陈彬拉了二十五个引体向上，有些气喘地从单杠上下来了，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走到林初身边。 “这位神仙我也听说过，他叫“宙里老君”，身边有“天意道方”四大弟子。这位神仙平时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你今天提他，难道你见过他吗”皇上问道。 甜猪反应过来，蓦地一声吼叫，对于连番的戏耍感到出离的愤怒。 它已经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肢体，剩下的那些勉强支撑着它那巨大的肥硕身躯，很是滑稽。 那个逗逼也只不过是唱了几首歌，写了本，外加几个剧本而已，就挣了2849万。 不是在血洗白家，那扬州府火光冲天，隐隐甚至能听到喊杀声，又在杀谁 江长安疼的咬紧了牙根，紧收眉头，但始终没有哼出一句，双眼仍然怒瞪着那朵雷云。 “臭熊，看什么看再看，我不仅要吃烤熊掌，我还要吃煎熊眼珠子呢！”姬美奈对着黑白熊竖起了大拇指。 “没，你想多了。”姬美奈不停的摇头，就算真的是想，也不能明说不是 、林晓欢不记得，她在餐厅里坐了多久。直到冯邵谦的人来，她才随着他们离开。 话谈到这个地步上古贤也是非常尴尬，他在脑海里演练过与李子孝见面后的情景，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就是李子孝会恨自己恨得这个厉害，别说浑水摸鱼就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第273章 这是恩情，不是爱情 待回到乾清宫，吉庆发现慕容频频走神，看起来心不在焉，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德嫔娘娘的影响。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有德嫔娘娘的 毕竟几年前陛下对德嫔娘娘也是照顾有加，只是当皇帝后，对德嫔娘娘就冷落了。 “吉庆，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么”慕容突然丢下手中的奏折问道。 吉 顿时，那葬神星上，立刻就仿佛是凭空生出来了许许多多的恐怖力量，齐齐动手，并且发出长啸呼应。 她一面骂自己。一面定了定心神。看着姐姐兀自苦恼的面容。轻声却坚定的开了口。。 “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皇子这就要了你的命”大皇子恼怒不已，本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没想到护国大将军那个老家伙一早就把兵符给了在边关的二儿子，才使得全盘皆输，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完，他一定要卷土重来。 随着赛博特恩的最后几个战士也走出了房间，所有的特勤队成员，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临时传送门的所在。如果想要回去，他们随时都可以通过一些装置再一次架设一个零时传送门，一点难度都没有。 同时，金融行业有了更大的扩张，聚仙盟就有了更多的资源，发展也会更加迅速。 所以，看到眼前这根本无法想象的一幕，在场的不少人都被惊骇的差点忘记了呼吸。然而，还没等在场的人们从震惊回过神来，芬里尔的嘴巴却再一次的张开了。 然而拦不到车子，她也无可奈何，又不愿傻等，只能苦中作乐的想着，古有踏雪寻梅，而今她不妨也学个风雅，踏雪夜归，况且，她的运气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之坏，兴许走着走着也就遇上车子了。 “咳，那我可说了。你可要有心里准备。”落儿有些犹豫，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了殷兄，你说要跟我好好聊聊，到底有什么事情”洛思涵听他越说越不像话，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刚才的事情。 节奏感强烈的鼓点敲响，十余名身穿大汉盔甲，脸上涂抹五色油彩的男子登上舞台。 她偷偷将那株草装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总算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所有人脸上浮现出惊骇之色，那休息中传出来的威势太骇人了。 “难道石碑是想要吞噬那颗珠子不成”当看到这一幕之后，赵玉他睁大了双眼。 他的朋友闻声赶了过来，他们不想把事情搞大，连忙将杰瑞德拖走了。 如果说输掉两个球的话，球队还有可能扳回比分。但是现在输掉了三个球，比赛的局势又不占优，这样一来，扳回比分几乎只是理论上的可能了。 护士台那里有个高温消毒烘干的柜子，阮冰将手帕放进去，准备烘干后，找地方藏起来，明天告诉欧子渊。 他等着，那个男人，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轰然倒塌的那一天，他就在这里，带着笑静静的等待着。 四国比试被中断，而其余三国已从中找到打压夜澜烨的借口，这四国比试，继不继续都已无所谓，司冥萧又何须为了个骑术比试而大发脾气 一声令下，看守着城池的魔族战士，开始催动了阵法，顿时之间，整个城池好似一个洪荒巨兽一般，苏醒过来，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第274章 皇后没有上进心 不只是德嫔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其他人也觉得楼素衣这个女人不正常。 楼素衣难道就不想要陛下的心吗 陛下让这个女人当皇后，只是因为她当年的救命恩情，楼素衣但凡正常些都该失望或难过，偏偏这个女人还很开心，一副骄傲的样子。 “皇后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陛下是为还救命之恩才下了 龙烟华一一看去，愣了愣，眼前的三十多号人中竟然大半人数看起来都有些眼熟，虽然他们一身粗布衣裳，灰头土脸的低着头，可是她绝对不会看错。 作为只知道杀戮的冷酷机器，冰冷冷的怪物，杰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既没有狞笑，也没有废话，只有死的一般的沉默！带来的却是绝望恐惧。 而白剑晨见着这一幕意外的场景，原本浮现的欣喜之色顿时被一抹阴沉所取代，英俊的脸庞上瞬间布满了阴云。 此时只见冰瑶慢慢的走向陈飞之处，对着陈飞说道：“陈飞，天龙教中的大阵是何阵法，竟然有此威能”冰瑶心中疑惑不已，虽然相信陈飞有此能耐，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也不得不让冰瑶疑惑。 一旁的元娘则拒绝了闵氏给自己布菜，而是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那一盘酸菜不一会儿就吃下半盘子去，王连草看了不屑的撇撇嘴，果然是穷人家出来的。 巴金这个老仇人的到来，并未影响到楚阳的鉴宝兴致，他在观完了最外面一层大厅之后就迈步朝里边行去。 此时的陈飞，逼走枯桑之后，并没有去追击，让在场的众人修者都是心中不明，这种异像并不是渡劫一般，陈飞完全有余力除去这大敌，可是为什么陈飞不追怕在场的修者前去抢夺木灵珠还是另有所图，众人心思各一。 威震天冷漠的，带着冰冷冷的机械味道说道，奇妙的粒子不停的带着莫名的光芒从威震天身上逸散。本来不可逆的，基本粒子级别的粉碎掉的身体部位，就好像时间倒流一般，再次出现。 跟罗莉讨论结束后，一起来到主神下面的楚逸云，闭着眼睛看着眼花缭乱的各种兑换选项，寻找着罗莉所说的那个强化——精神冥想呼吸锻炼法。 “为何我们姐妹的命这般的苦，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为什么”卓惜玉所有的无助在这一刻全宣泄下来。 而那些不是出于垄断地位的商人，想要做大做强，则是需要良好的口碑！没有好的口碑，人们大可以放弃你！因此，许多着名企业都愿意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做慈善。 一会儿之后，潘林娜闻着香气便揭开了锅，接着便是一阵风卷残云。 就在赵子龙被董连珠领着准备走进古宅的大门的时候，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从他的身后传来。 都是手写稿，老亨利的字很好看，就是很多地方有些模糊，毕竟被这些液体摧残过了，里面还有很多画稿，应该是对于这种应用外星生物组织来进行人体强化的概念图，老亨利用手掂着这些资料，看样子是要给陈君翔的样子。 报告中，他“详实地”叙述了何师爷如何地英勇，为了救护自己，勇敢地与歹徒周旋，却不幸遇难，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看着两米多高由铁将军把手的大门，王若若没有反抗，乖乖的趴在赵子龙的背上以后，冲着赵子龙轻声的问道。 第275章 帝后冷战 慕容本不想理会楼素衣这个女人，但架不住小皇子太可爱。 他看向朝自己挥着小胖手的小慕宸，眸色温柔了些许。 “把孩子给朕。” 楼素衣不免有些得意，她就知道铁石心肠之人也无法抗拒他们这个可爱的孩子。 她把孩子送到慕容怀里，慕容接过后，让小家伙叫他爹。 孩子却看向楼素衣，楼素衣 如今，八门遁甲之事，只要李潇不说，就没人知道，八玄宗也算是暂时安全。 那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爷，在几十分钟前，不动一根手指，毁灭了一个学校，学校之中成千上万的师生，无一幸存，而学校周围，甚至还有不少权贵子弟遭鱼池之殃，此事顷刻间震动右江市。 随后，他们运用仙法，阻止战争，救治百姓，把幻蝶大陆管理的井井有条，战争结束了，和平来临，仙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算了吧，媚娘还有一个姐姐和妹妹。她们同样也不希望离开母亲。更何况媚娘还有青雀你陪在身边。”武媚娘想了想后，摇了摇头说道。 “我说了，让那三位城主结账，你耳聋吗”江星仿佛怒焰滔天，杀意暴涨。 江星坐在树干上看的一清二楚，这些年他生活自然要比三人好太多，这三人曾饿到吃下人肉，如今生吃貂兽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毕竟江星曾经和夏冰心被困在十七号遗迹之中，他也曾生出这类想法。 每一次折磨都会让他身后的罪恶体膨胀，这些怨果之中蕴藏的怨念，全都化作了罪恶体的养分，哪怕江星再承受比这更煎熬的事，他也愿意付出。 “这里是林家在雾都的老宅。”铁塔男笑了笑，给她递过来一条冰冷的手巾，要她擦擦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对于林静内心的厌恶，他全然不知，他以为她的愤怒和疏远，都是因为林启涵的退婚。 在万年前的大战中，无数强大的神灵妖魔陨落，月神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音的末梢神经就再也受不住，双手死死攀着男人的脖子，发出一阵悠扬婉转的声音。 毕竟能够记录这么多世界的事情，而且每一个世界的剧情还那么长，尤其是洪荒，时间 这时候老道走出来对富商说道：“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相信这句话！”说完老道就继续合成装备去了。 而天苍茫则和林翔做了一个单线双杀的控制型走位，开始将仇恨往林翔这边过渡。 可以这么说，安在战斗之心的状态下也无法找到打败这只三级沙漠蝮蛇的办法。 然而，就在绿毛飞僵的拳头即将要轰击在叶悠然的后背之上的时候。 或许是精气神高度的合一，宫岩这一声吼居然震得树叶唰唰作响，天上的云彩似乎都被震停了。山谷之间回荡着放纵的吼声。悠扬的回声传入了山巅迷雾之前的两人耳边。 眼下李强要做的，就是首先要摸清大l的家长到底是持一种什么教育态度，自己才能充分地把大l的家庭教育理念与学校的教育理念给充分地衔接起来，给大l整理出一种最适合他的补习方法出来。 而且，由于化成人形的缘故，失去了鳞片的遮掩，漆黑的伤口布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愈发的触目惊心了。 后果再严重一点，如果极恶炼狱里的恶魔和恶兽纷纷掌握了这种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对于整个冥界乃至整个神界的威胁都是恐怖无比的，哈迪斯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后果。 第276章 皇帝说翻脸就翻脸 陈太后也不忍苛责楼素衣，但还是提醒道：“往后你和宸儿还要仰仗皇帝过日子，若真把皇帝越推越远，你和孩子也会受苦遭罪。你要知道，皇帝是帝王，你若想他来哄你，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依皇帝那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性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楼素衣微怔，她知道陈太后的话是对的。 她虽说是皇后，是皇帝的 某种程度上胡雪还是很欣慰的，这么毫无准备的变身若是被发现了她可承受不起那个后果，要准备得差不多了再变成人才好。 昊昊将江时忽悠他那一番“爷爷今年六十多了，只是长的年轻”的理论，告诉了大家。 那个梗的由来是，情侣吵架的时候，不要说气话，而是要说我爱你。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思黛挣扎着，眼神里愤怒得仿佛要喷出火。 浅娆扶着额头，她早就该知道司空修一定不会甘于平庸，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肯定就是这样的，苗喵心里的仇恨瞬间大过了胆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三年前，虽然君慕辞也提，不过那个时候他没有反应，现在说不定沈云舒对尘儿的醒来有很大的作用呢 浅娆进入了宫中发现北帝的皇宫之中正有香点着，他自己则在闭目养神。 随即就看见一条血流从秦龙的脑袋上流了出来，他倒在了地上，大叫一声“哎哟”，就痛苦的翻滚了起来。 老爷子却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这些天他冷眼观察了唐雨珊一段时间，虽然她并不是个十分体贴的，但是也没有江厉行说的那么不堪，她对江司睿还是很不错的。 全身喷发着艳红色的火焰，大有一种要把整个世界给燃烧殆尽的感觉一般。 任项似笑非笑的望着楚安宁，此刻说出口的话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柳贵妃的一番话说的是天衣无缝。皇上听的是连连点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喜欢谁就能包容她的一切。 而且两方虽然依旧处于冷兵器作战的方式，但是明显可知对方在武器这一块要远胜于中原大地。 ??“那种事情我觉得北原桑跟冈崎桑都不会同意的。”芳野公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一进了别墅，他就急忙跑到了江司睿的卧室里，并且告诉那些佣人们，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卧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六十多个野修楞了楞，随后齐声大笑起来，仙庭中人看不起凡间修士是自古以来的习惯，但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自大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这位先生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楚安宁，先生找错人了！”吴瑾说完之后，打开车门，企图逃跑。 海安不说自己的目光有多犀利，她能看的出，面前的人多少对她有点意思，但他不是什么坏人，也不玩什么潜规则，甚至于，对海安一直都很好，很帮助。 肖清风立马就蹲下身子，用手将患者的眼皮打开，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再给患者耗了一下脉。 鬼仙出手攻击古央塔，而妖域未动，君夜推测，妖域现在还不敢现身在鬼仙面前，或者说，不敢暴露。 那一声尖叫，连田七都听到了，接下来就像丧尸围城，微凉、叶晓飞、麻杆儿三人刹那间就被汹涌的“尸潮”所淹没。 同时他看重的还有最后的经验和技能熟练度奖励。转职血刹圣佛后，他就变成15级了，距离新资料片开放只剩下两个多月。 第277章 娘娘受了委屈，凭什么要轻易原谅陛下? 楼素衣连忙道：“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今日母后生辰，陛下多陪陪母后吧。” 此前在众人跟前扮恩爱就行了，私下里没必要多此一举，反正也没有观众。 陈太后见楼素衣不懂得把握机会，想先走，忙提醒慕容道：“皇帝还杵着做什么跟上。” 慕容应是，御驾队伍便跟在楼素衣身后，往咸福宫而去。 楼 在空中，苏碍利用身材消瘦之便，抬手放出气劲打在了空气中，气劲拍击空气竟然真的让他的身子扭转了一下，只见唐刀险之又险从他的胸前划过。 这两个月可以说是孙昊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得最开心的两个月，每天和那些孩子们在一块玩，让他有种回到了童年时期的感觉，不用为了任何事情烦恼。 因为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声音很是不讨喜，充满着调戏的味道，让凌轩的脚步停了下来。 兄妹两也不知在废墟里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救援队找到，出来的那一刻为了避免在黑暗中呆了太长时间猛的看见太阳刺瞎了双眼，救援人员用黑布把他们的眼睛给蒙住的。 听着耳边细语，严太傅的瞳孔微微放大，渐有疑惑微寒之色，似乎是既不解又惊诧。 十几天没见孩子的薛不凡，要说不想念他们是不可能的，此时看着三人的到来，自然是很高兴。当然，前提是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 虽说凌轩回到圣天城并没有多久，可自从他结识慕容依依等人后，便认识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公子，比如赵海，张宇。陛下寿宴当天，他们这些公子也会出面，如此一来，凌轩与宣王府的关系可能就要藏不住了。 月王王安未雨绸缪，计除权臣，再封九州四百里，其郑荣大将军旧部，几乎尽归其有。 叶南风走进了殿堂，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军袍，上面全都是一些军功勋章，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是这般的耀眼。 年幼的她信以为真，抱着哥哥的手腕吮吸，果然有饮料流了出来，只是不怎么好喝，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这就是甘露。 自己并没有主动去杀他们，都是他们自己找来的，他们要是不来杀自己，能把命丢掉么，世间轮回因果报应，人生在世之时，自己的命自己救，你不是招惹是非，他怎么会落你头上而来。 在坚守了10天之后，威绊佉和罗严塔尔都疲软了，双方在鲁宾机械兵工厂来回拉锯，罗严塔尔这枚钉子算是坐实了。 到了地下室以后，高嘉发现牛磊虎子还有赵四两正蹲在一块打起了扑克。 今天又用观主之位，那就是来套自己，自己又不是三岁孩子，能上你这个当，到了现在，白建立也是明白，这锦衣观中，那就是求人若渴，凌云子他们也等不及了，急须有做为的弟子，来带领观中弟子们，重新走向兴盛。 林音却忽然想到，当初在万石山上曾向公西晚晚告白，但如今看来她似乎丝毫不记得此时，和自己一起时既无丝毫拘束，也无欢喜愉悦之情。想到此处，又觉沮丧烦闷。 李猪儿手臂都被林音一掷之力挣的发麻，间不容发间他倒应变神速，仰身一个铁板桥，堪堪避开那两剑。 医生像是看穷鬼似的，看了我一眼，“那就在家躺着等死吧！”他显然是认为我们没钱，元少才不留下治疗的。 第278章 皇后娘娘可以躺平了…… 楼素衣见德嫔对着小慕宸只差没流口水，她心生警惕，挡住了德嫔如狼似虎的目光。 谁知德嫔推开她，凑到小慕宸跟前，笑得和谒可亲：“我来牵宸儿走路好不好呀” 小慕宸看看德嫔，又看看慕容，随后冲着他喊：“爹……” 德嫔却不气馁，还想把小慕宸拐上手，慕容却不耐烦了：“朕难得有机会和宸儿相处， 两个老人见到她也强颜欢笑着，毕竟是和儿子在这个世界上有联系的一部分，等到他们两个老头子死了，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记他们儿子呢。 她从未经受过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她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妖魔鬼怪，他们张牙舞爪他们恶言满满，而她就是他们的盘中之餐。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选择。”丁依依面色有些惊恐，心里下意识想排斥这种重任，哪怕现在对方肚子里，只是一个肉块而已。 徐若茵当初以怀孕“逼”自家哥哥同意她和言楚轩的事当然是假的。 李凤轩和尤其美在一起时的每个唯美场景都在最后被定格为一张照片，可是拍照片的人却始终没有露脸，只是露出一双拿相机的手。 楚遥是知道的，公主驸马一双儿子百日宴，必定会来许多宾客，只是也没料到他们会那么早就到了，更没想到的是帝后居然也是早早就到了，当前头消息传来，楚遥便急急忙忙地往前赶去。 何况，叶成河与他手下们迥异的平静态度，也说明了，他早已知情。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冷心荷有些惊慌的指着东方凤菲说道。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急忙躲到废弃的破铜烂铁后面，屏息看着来人。 “行了，确定就好，夜族不是好惹的，你到时候不要引火上身才好。”看着蓝衣中年的样子，黑子中年皱着眉头说道。 那阴府人隐藏在黑雾中，见到起身的神邸尸体，传来一句话，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兴奋，当然这种兴奋还隐隐带有一丝颤抖，至于是害怕还是真的发自由心的高兴，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沈洋已经等在那里，他正微笑着，手里拿着两个玻璃瓶，里面有绿色的液体。 “无妨，怕是劳累了些。”白尧初立刻拂开许梨音的手，像是怕她发现什么似的，眼神闪躲。 没人知道这些，这些家族，就出动四个营的兵力，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我和他哪里不合适了。”黄琳心里很是郁闷，所有人都说他俩很是般配的，怎么就只有她一个说不般配了。 人家随便丢点卷轴，魔法炮，魔法弩的攻击，就能造成大面积死伤。 王刚为了个很白的问题，“沈教练，那个运动员叫什么名字我刚才没有看清楚。”周围记者都不觉得这个问题‘白’，因为他们完全没见过李斌，数字牌上也没显示运动员名字，自然就不知道叫什么。 那抹恨意深深的刺伤了高傲的自尊，熊熊燃烧的怒火将仅剩不多的理智燃烧殆尽。叶梓凡抬起手，这一刻只有暴力才能宣泄心中的怒火。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纳兰啸静静的看着二人。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点，孙达康可以笃定，看向潘浩东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窥察的味道。 听到皇嗣两字，秦皇后再次瘫坐在藤椅上，将手颤抖着捂上了脸颊。 第279章 内讧 听到杨峰的话，如来佛祖和燃灯古佛还有观音菩萨都齐齐的打了个佛号，一脸的黯然。 在一切异变的中心，一道卵形乳黄色光团正在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正是它传出吸力将蛋形天幕完全吸纳。 “你难道不知道留下来有多危险吗那是会死人的！”王昊大声说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哪怕双方再怎么无法达成一致，当双方要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不得不拴在了一条绳上。不过，这老人开口就有如此见解，怕也不是一般人。 南承曜受伤的事情，在整个三王府之中，我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情，却能肯定绝对不在多数。 包囊里多了一个通体黝黑的卷轴，拿在手里，林风看到死亡鬼爪的资料后，咧嘴露出两天大白牙。 再比如说普通的砍头，那也有讲究。诸位可别以为像现在似的，一枪打死拉倒没那么简单。 自从第一次听到凌峰的名声时，撒加内心就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个凌峰，他真的有这么强 寂静，绝对的寂静，整个大殿甚至连响鼻的声音都能听到。燃灯古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可是这些，都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他们只想到了自己的长处，而没有想到别人的长处。 普拉蒂尼白了雨果一眼，这都不算犯规！今天主裁没问题，判罚、控制情绪方面都做得不错，这次判罚也很正确，没有错误。 不过还真是颠，他趴在马背上有一会，要不是他修炼金刚不坏神功了估计能把他肚子上的皮都给磨掉。 之前圣雷贝斯解放灵兽族时，也曾经发生过很多灵兽族向奴隶主复仇的事件呢。 丧尸接二连三的通过拱桥过河，原本只有十几只数量，只是这谈话的一会功夫，差不多有五六十只丧尸组成的队伍，正往这边推进。照这样的速度，那些还没过桥的丧尸，估计也有近千只数量。 不管这些家伙，王靳又重新回到了刘府边上，偷看刘府里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对面的辅助石头人一马当先地冲了上来，朝着邱穆的寒冰就是一个q技能“地震碎片”。顿时，一块岩石碎片如震碎地面般直奔寒冰射手身上，炸开的瞬间造成了短时间的减速，成功阻挠了他进一步的追击。 而方羽一行人星夜兼程，正在前往临安的路上，此时正值靖康元年农历丁未年十二月底，金兵南下，北宋都城东京被攻陷，徽宗、钦宗二帝被俘，北宋名存实亡。 而叶檀则是呵呵一笑，没有转身，只是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里的星星，这里看星星真的非常的不错，很有感觉。 奥妮克希亚在空中振翅，不断的上升这高度，直到飞到了完全看不见地面的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高台，奥妮克希亚落了上去。 从她完全倒挂在后背的头颅中，含糊不清的跟着吐出了一段歌词，原本高举着准备再度拍落的双手，死死地悬停在半空。 听了他的话，白纯觉得有那么一点的道理。但是，白纯并不会轻易妥协。 古怪的望了一眼魏友的苏木，不在耽误时间，挥手驱散之下，缠绕在魏友身上的困虚钉，便化成点点尘土，落在地上，苏木实在没有想到这魏友如此决然，到让苏木不由多看了几眼。 “锦蓝，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们”说这话的并不是第五墨，而是尚武尚。 曳戈本来想要好好悲伤一下的，毕竟初恋情人加梦中情人还有自己的未来前途，在这两日内毁于一旦，还是很凄惨的，但被她这么一闹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感觉有些头疼，手抵着额头走了。 随着一炸声响起，青年修士整个身体爆裂开来，瞬间被岩浆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这一幕的苏木以及其他人，目露惊恐，头皮发麻。 找人不是件容易事，苏若瑶将身上值钱的头饰，饰全部当掉，挽起头，买衣服，桌椅，换上男儿装，在渡口摆摊，竖起一块招牌：福禄寿喜，乔迁取名，无指右手，有缘之人。 “我和郑延仲……”苏若瑶想解释什么，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话语停在了半空中。 “无碍！我只是在土里想了下现在的处境。”曳戈拍了拍身上的土道。 有些震惊的望着桌子的苏木，准备唤出异闻录，来查看一番，是否是一件宝物。 “可以召唤用龙，穿越这一段的空间吗”曳戈想了想对寐照绫说道。 林晗对凌雨菲的话，直接就苦笑着摆手说道，他已经心服口服了，在自己没点击学习歌唱技能之前，林晗是不可能超的过凌雨菲的演唱的，所以，他不心服口服也没用，况且他是真的认为凌雨菲唱的要比他好听。 对于押注的人来说，他们大多数自然压的都是教廷获胜，如果教廷赢了，天盟输了，难道真的宁愿骗他们也要把钱送给教廷，根本没必要。 “建筑师出城我马上安排。”卓妃立即冲向城楼另一侧，向守在城墙脚下的建筑师指挥官下达指令。 而且张简也想通了一个道理，他当初根据记忆的指引，选择灵族为自身的游戏种族。 不过，陈锋想到的却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他在想……自己干嘛为了一个史成金，要在这里面浪费时间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多得很。 可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甚至就算是回家之后，见了也不怎么打招呼，也不和萌萌一起玩了，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第280章 陛下来了 陈太后听楼素衣提起安嫔，才突然想起陈星的封号正是安嫔。 她现在把后宫妃嫔生辰这件事交给素衣管理，自是不知陈星的生辰快到了。 今日素衣特意来询问她的意思，想必也是看在陈星是陈家人的份儿上。 “德嫔和安嫔一样的位份，但今年我们因为宸儿出世忽略了，安嫔的生辰还是低调些好。待来年德嫔的生辰 瑶池域的天破了洞之后，白得得一行人的星辰梭就已经升空,过程顺利得南草和唐不野面面相觑。本来已经做好了世纪大战的准备,心里也随时都准备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结果就这么顺顺当当地到了星辰路上。 梁玉琼不理会她，抱着孩子，跟陆锦豪去院子里散步去了，压根不将那二老看在眼里，别怪他们不尊敬老人，实在是这两人不识好歹。 黎若雪默默地转回卧室，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才再次从卧室出来，而此时，苏昕已经将带来的早餐摆在餐桌上了。 余悦眸中划过一丝伤痛，若是当初她没有去历练，或是早些发现天怜的狠心，或许她的兄长就不会被算计到这般地步，天族也不会乱成如今的模样。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头就已经没有了，当然不是我动的手，而是饕餮干的。 说实在，夏雯是非常讨厌那个熊孩子的，她觉得那孩子没礼貌，没教养，而且还总闯祸，她看到那孩子，总是会躲得远远的，如今看不到了，她反而觉得开心。 要知道，只有通过每天和各种中药打交道，才能达到，通过嗅觉，能够辨别是哪一味药。 青年是封家少主，也是袁浩南之前比试的对手之一，原本也是这一代除妖师中最有实力的青年才俊。 之后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接引的人只认牌子，所以那些人都以为算命的是山上的红人。 他确实对其他超级势力起了怨气，觉得他们不来帮丹谷就是他们的错，可阮琳说的对，没谁天生就该帮着谁，人家愿意帮了那就是情分，人家不愿意帮了，那也是人家的本分。 陈影在吴凯答应过来吃饭后，是满怀欣喜，她立刻让厨房准备东西，并且还到休息室里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边看电视边等着吴凯的到来。 既然确定和茄子合作，王平也不含糊。除了让黑杀以及几个强化战士先期驾驶飞艇返回西南基地调集一些必须的装备，他与其余人驾驶着雪地车留在龚茄子地队伍中，帮助他在短时间内压制加工厂内可能存在的反抗力量。 恐异骑士比亡灵骑士拥有更高的智慧因此在现黑袍人的诡异笑容后心中不禁一愣难道这黑袍人还有什么后招 易磊还躺在医院里，而易理出差在外，现在貌似对易家的影响还不大。 不管是阎如还是鬼机，都没想到李珣会这样应付，更重要的是，苍冥子竟然将耻辱生吞下去，这有悖常理的表现，让他们看着李珣的背影，都颇感凛然。 “老公！你把天馨交给我，然后擦擦脸准备吃饭吧！”林雨暄那着毛巾走到吴凯的面前，温柔的说道。 延苒奚咬了咬牙答应了，虽然内心还是非常害怕，但倔强的性子并不允许自己临阵脱逃。 至于叶老孜孜以求的“玛瑙工艺品”，楚阿叔所考虑的更加深远些，这件东西暂不宜公开，因为桑家坞新村已经有了足够大吸引力，凡事过犹不足，不必要再度点燃某些人炽烈的贪婪之心。 第281章 再为朕生一个 …… 楼素衣在心里疯狂数落了慕容一番，面上却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我是担心陛下这么忙还过来太过疲累，如果太晚了，陛下就宿在乾清宫，母后也不会说陛下的不是，不必特意来咸福宫陪我的。” 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何苦特意跑一趟，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这是规矩，不可废。若朕言而无信，如何作天下百姓表 从屋中往外流出这样的鲜血，可想而知屋中人要流多少血。顾长明忽然怀疑素娜到底在屋中做什么，为何没有半点声响。 “听孙大人的意思，未必要审她，让她安心养伤。”顾长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韩菲儿回过头看向程延之，程延之站在一脸生气的夏云笙身边，正拿着纸巾帮她擦头上的水渍。 “山与伯伯还没见过我的孩子把。”苏安暖把目光专一都了冯前屿的身上。 “你好意思占着病床”历儒鱼低头看着床上相拥的二人眼角抽搐了下。 “撕！好痛！这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痛”楚天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说道。 被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幼稚是什么体验反正楚梵现在是哭笑不得。 “那你先告诉我，死皮赖脸留在我身边的原因。”顾长明居然在这个时候把最不该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三天被监视但却不知道监视来自何方的经历，让肖恩明白一个事实，他在隐藏、搜寻方面是不如巫师的。 楚梵也难的严肃的反问周子鱼，这个情报的内容太匪夷所思，最主要的是，对方没有透露出那个预知型异能者的身份，让他们根本就无法核实。 这样的结果，让杨奉和徐晃没想到，山贼投降的上午，吕布也赶到了龙莲山，对此也是吃惊不已，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一结果。 “乾罗真人前辈，我们现在在此处，到底是在等待什么”隔了许久，看到几人都是默口不言，倪算求就率先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 “好，既然是厨子就应该会做菜的吧，你不是带这么多的妖兽，现在就给我做些吃的。”胡德山微眯的双眼，猫看老鼠一样的看着倪算求。 “两个选择，一，我直接抢人，二，你们自己放人，我让你们离开，没有第三条路，三秒钟时间。”现在明沫妍担心的倒不是他们伤了景落一，担心的而是他们用的什么药把她弄晕的，如果是平常的乙醚那她早就该醒了才是。 “师弟，你看好好一座仙山，现如今弄得是鸡飞狗跳，各种野兽乱跑，殊不知天道因果循环，不少野兽生来便是死敌，你怎可胡乱收一气！”玉清道人对与此事早就看不过去，今日便出言教训道。 “妹妹你万万不可没妖物蛊惑了，即使是绝世大妖，也是会行这等愚民的手段的，他们都是心肠狠辣之辈，不可轻信！”一侧的徐黯插言道。 吱一声悲鸣响彻密林，其中的痛楚让人感同身受，再看场中之时，之间六尾魔狐逶迤拖地的六根巨尾，其中一根已经是齐根而断。淡淡的血喷洒而出，偌大的狐身已经是被鲜血侵染。 “拜见天帝，拜见三皇，拜见妖师，拜见大长老……”妖族众强者纷纷扣首膜拜。 话说，既然如此，为什么杀死萧宝卷不算伟业他不是东昏侯吗 或许是上天暴怒，忽然就暴起了一声无比沉闷的雷鼓声，在这一声下，大地都在颤栗。 第282章 无底黑洞 梁琬盈看不起陈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 不过是生辰礼罢了，还不知是什么好物什，有什么好高兴的 “安嫔不打开来看看么让我等看看陛下赠的礼物，也长长见识。”梁琬盈似笑非笑地道。 陈星也想看看是什么，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众人齐齐探头看去，看清盒子里的礼物时，顿时没了多少兴趣 这时候的兰觅不得不用上时间静止了，得好好商量一下，这道分神应该怎么处理才是。 不能把沧澜宫上牵扯进来，星月只好胡编了一个理由，说凤华醉酒后说出了一切。 可就在他们刚到，无影禁地的方向就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他们深知出事了，想都没有想三人就直奔这里而来。 话说她都没有好好了解这个流程，早上起来玩了枪，就跟着寒野学跳舞。 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大鳖、一举一动皆显得庸俗雍容华贵，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其实当初张铁鑫是想请玄脉境的武者出手，只是刺杀西门追雪风险太大。要不没人愿意冒险，要不就是要价太高，连他都承受不起。更何况马家三兄弟声名在外，在当初看来已是绰绰有余。 至于我是不是自视清高就不劳您操心了，我的感情问题我自己会处理！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想这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大庭广众拉拉扯扯，这种事情发生的是最后一次。 凤栖玥这些人，跑起来如此轻松，一看就是训练有术，可你们训练过吗没训练过的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比 毕竟，同修士相似，唯有法兽及法兽以上级别的，于晋升大境界之时，方才会引动雷劫。 随即，屏幕上显示出一串“寒野”的生平，内容同向城主拿到的差不多。 飞逃至武迪所在山头，狼狈不堪的三清见武迪正在院落中闭目而坐，心中顿时一喜，赶紧降下云头依次开口说道。 再后来，尚山泉自己开了公司，他将公司发展成了世界五百强，而他也不再写了，他的那些也成为了史上的瑰宝。 作为江城最顶级的娱乐会所，天上人间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门口时不时出现各种豪车，什么宝马奔驰在这里仅仅是起步而已，还排起了一条长龙。 最主要是韩韬已经送了关雎尔一套房，而且就在楼下。再看看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魔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不知不觉，翰林居到了，等黑色普尔曼停好后，韩韬携手面色绯红的关雎尔开门下车，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向餐厅。 但它并没有到达这里，甚至可以说，相隔沈灰他们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他在大渊生活了那么多年，见过经历过的事情不少，唯独这晚所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崔姥姥已经年过五十，因为家里孩子多，操劳过度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比寻常五十多岁的人要更大些。 太一脸色放松了许多，虽然还没有见证过永梦的实力，但是得到了永梦的承诺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会出来乱说，不然的话，不是白白让人看笑话嘛。 关明玉看着面前的四个弟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早就下了决定，要收三个“鱼肉乡里荼毒百姓”的二代来给自己送钱花。但自己也要练武，时间也不会太充裕，最后定下了三个的数额。 第283章 爱妃的生辰礼 陈星不耐烦听这话：“难道在后宫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她觉得楼素衣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楼素衣也不屑于对付她这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妃嫔。 再者，楼素衣与陈太后那样亲近，她是陈家人，楼素衣有什么理由要对付她 月雪见陈星不高兴，识趣地闭了嘴。 几日后便是梁琬盈的生辰。 她的排场 等东西递到叶磊的手中时，叶磊眨眼间就回到了外界中，同时又再次关闭了系统的所有视线。 见状，叶星辰皱了皱眉，要是6光武，还隐藏着绝杀，那他就不妙了。 “杀！”类似于这样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传出了很远的地方，甚至不周仙城的百姓都能够的清清楚楚。 自从昨天花妖在大会上说自己是她弟弟，那众宗主对自己的态度能不改变吗 纵使凌臣出手迅速，依旧是吃了几分，凌兰生的身体爆裂开来，连神魂都被锁定了，凌臣怒喝冲上来。 头顶上方的乌云再也无法承受酝酿中的五雷重量，如五颗绚烂的太阳在层层闪电的包裹下，流星般朝牛头奔袭而来。 在建朝大典上，叶星辰根据他们的功勋，册封了八大上将，十二大将。 蚩尤的大帐之中，亦是十分热闹，蚩尤端坐在中央，兽神白虎在左边，十位祖巫坐在右边，他们讨论之事也是明天的首战。 说话的，正是今天一直都没怎么发挥的天苍茫，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的老婆五角星晨一起，骑在马上。 在夜天身后，捡着零食的白月初原本一脸担心零食的表情突然一泄，好像有些变化。 顿时间，叶悠然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龟壳保护着他的身体。 湖底陷入了寂静，宫岩的意识陷入了沉寂，而包裹他的能量结晶也开始韬光养晦，绚烂的光芒开始变得隐隐约约，就像迷雾中一朵微弱的火焰在跳动。 最可怜的就是雪凤，她的皮肤虽然好，可是似乎是对泪水过敏，此刻的下眼皮都已经肿了起来，不得不用眼药膏擦了擦。 海林急忙解释道：“霍坚不得无礼，这两位姐姐是云霄大哥的红颜知己！”他现在心中都还有极深的疑惑，沈逍遥就坐在他身边，虽然刚才雷光之下睁不开眼，但明显的感觉到旁边一轻，似乎沈逍遥离开了一阵。 还有魔一，虽然魔鬼王说他是五级高阶，但作为海底第一强者的徒弟，他的实力肯定不简单。另一位五级高阶便是魔鱼海盗团的团长大魔鱼了。 看到少年恰好要从此经过，胡峰等人顿时大喜，那少年可是银月战神，只要肯出手协助，必定能突围而出。 这下，其余的巡逻卫队发现状况也披坚执锐的赶来了，一个个拿着武器对准了幽弥狂，幽弥狂见没了反抗的余地，也不再挣扎。 而黑衣人在三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出招也不见丝毫凌乱，只是少了攻击，多了防守。 沈轻舞的失子之痛尚在眼前，尝过这种痛苦的她自然不会希望身边的亲人再有这样的痛苦，沈轻舞满腔怒火的看着苏衡，只希望他给与最好的安排与解释。 希罗娜呆萌地点了点头，不过脑袋里，还是清醒的明白这只不过是想要挽留自己的客套话。 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听得一旁早已围拢而来瞧着这一幕好戏的人，放声大笑着，让原还底气十足的阮夫人现下气恼不已，忍不住的伸长了脖子，不服气道。 第284章 固宠 “本宫与安嫔不曾有来往，不好妄下定论。再者，大家都是姐妹，当相互扶持，不该抱有敌意才是。”宁妃淡声回道。 德嫔一点也不意外宁妃的答案，只能说毫无惊喜。 “我倒觉得安嫔此人比惠妃讨喜多了。”德嫔微笑道。 宁妃有些意外，只因德嫔看不惯后宫很多人，陈星能入德嫔的眼，着实令她意外。 大山吃的香并不能真正的打动围观的人们，只是让大家多了一份期待而已，现在看到有人首先尝鲜了，纷纷禀住了气，等待老大娘的说法。 这里是十二层，遍地的生魂草尽是紫色，凭颜色显然已经不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可是，如果不融合的话，我没有信心保护你！”冯雪笑了笑，显得很洒脱。 黄泉冥火原本就是一道灵魂残留体，能够以心传心，他自然一点也不奇怪。 1966年，华特迪士尼去世之后，迪士尼公司遭到了沉重的打击，陷入了低潮。没过几年时间，与华特迪士尼一同打天下的动画家们也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一时间，迪士尼公司的动画人才青黄不接。 “你知道琅琊国的业赛历史上，止步于三百层的盗徒有多少人么”温涛见到庄岚面无表情，既没有厌恶和仇视，更没有欢欣和喜悦。 顾长志是顾家的长子，肩负着顾家传承，他的天赋甚至远高于顾震雷，所以在魏贤忠的胁迫下，顾震雷不得不动摇了自己的信守。 轻松解决了九头怪的攻势之后，夏娜才把目标放到了真正目标之上，那些战斗了不短时间，硬生生怼死五条属性没有任何减弱的八阶血色骨龙，自身损失可能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的蛮牛军团身上。 黑河中不但阴寒刺骨，而且具有无比强大的压迫之力，这些河水像是铁水一样，沉重得让人动弹不得。 “你……最好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踏平这里，就算不能征服你们，也一定要杀光所有人！”宫本信显得怒不可遏。 你说，若是让位给满意的孙子，既可以自己在皇位上再做个十几二十年，自己在权利高峰潇洒，翻云覆雨，等自己六十来岁退位颐养天年岂不正好 只有爹爹能接受，原谅了坏爷爷，他才可以相认坏爷爷，并把前面的那前缀形容词去掉。 心儿进府造成的轰动一早就传入了千叶依的耳朵里，此刻千叶依正拧着锦帕，脸上透露着浓浓的不悦。 昨晚自己睡着了应该没出啥事，这大傻牛应该真是啥都不懂。看来自己以后又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阴家杏儿姑娘也觉得自家阴王是冷漠无情，但是王的亲信却知道，王从来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传说中的容家家主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男人，他眸色带着戾气，见她进来，那凶狠的神色也没有片刻的收敛。 平凡儒雅的脸蛋，中等偏上，没有更多能够第一眼就吸引人的地方。 那家伙昨晚喝了酒，虽然去了后山一趟，酒醒了，可后来累了会，倒下又沉沉睡去了。 她的眉毛根根竖了起来，不大高兴地说：“有轿子坐你怎么不早说！”害她跑了这么远的路。 眼前凤洛祁，可是逆天之境的传奇人物，实力天赋极其惊人，单凭他只是稍稍探查一下，便就发现在他身上，赫然就有着让他看不透的强大气息。 第285章 陛下褫夺我的皇后之位，再放我出宫 梁夫人在回梁府后，和梁老太傅报备了在全福宫发生的事。 梁老太傅听后久久不语。 梁夫人是有些怕梁老太傅的，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梁老太傅开口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退下吧。” 梁夫人松了一口气，退出书房。 看样子老太傅早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太顺利，就不知老太傅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法子。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再上前挡路，这些人别的不行，打架斗殴的经验绝对丰富，虽然仅仅只是简单的一脚，但他们看得出来，周福宝绝对是一个招惹不起的狠角色。 “行了！去拿自己的饭盒。”大家都不笨，饭盒，是野外生存的必须品，刚刚煮汤的饭盒，就是刘军和欧阳致远饭盒下面的一层，大而且有柄，能挂在木桩上面。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高草间什么地方，突然一道粗壮的闪电射了出来，直中刘宗主的额头！直接把他崩飞十几米，头发都烧光了。 “你不开口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徐靖原本就因为唐梨霸占那宝箱的事情，心里就恼火了唐梨这人，不过看在流木依然的面子上没有对她怎么样，这会一听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干脆就不给面子直接开炮了。 “很简单，我给你制造九个虚影分身，你自身则隐遁进他的空间缝隙中，待到他向分身发起攻击，我和覆日老道一起黑他！”妖尊说道。 也就是说，以这个速度，只需要六年多一点，就能够赶到那个恒星的位置。 代步车与唐若那个世界看到的也差不多，只是更加轻薄更加绚丽而已。 甄俨反问了袁朗一句，好似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已经滞留了许久，一时也摸不清头脑，故而想请教袁朗的意思。 “你想不想知道这蓝色心脏真正的来历”成东青笑着看着我。 第一次拜访未来老丈人，肯定不能太寒酸，义哥的陈年茅台早就喝光了，考虑了很久，张宸决定把义哥收藏已久的一根野山参弄到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剩十二三丈的时候，温如岩的法剑已经咻的一声，朝着楚江开破空而来，剑尖的青色光芒已经吐出来接近一尺，破空的声音急促，破空的意志坚决。 “自己领悟空间道意去。”说完这句话莫东归又消失不见了，道意这东西引入门也没用，得靠自己领悟，倾雨未必舍得放弃自己上一世领悟的道意，所以留下这句话他就不管了。 而在这个砂石怪被击杀之后，此时的海滩之上也是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好像这些砂石怪也是十分害怕一般，再也没有对他们的行踪起到丝毫的影响。 刚回到宅院，大娘手里捧着镇魂短刀坐在院中把玩着，见到我们回来，连忙起身，将饭菜端了上来。 看着魔尊伸过来的手掌摆在自己的面前，此时的光头男子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犹如做梦一般，但是看着周围残破不堪的厂房，也是在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黑衣组织的主线剧情，在柯南的长篇中，确实少的有些可怜，几乎是一百集里面插几集那种。 一通操作过后，原本气焰嚣张的阿托克斯忽然发现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仅如此，连坚硬的第三代神体都开始有了龟裂的迹象。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结实的臂膀顺势靠在了杨莫的肩上。 第286章 背主的奴才，当诛! 一圈涟漪般的气浪在两人倒飞出去后回荡在码头上，见证着两人刚刚那电光石火间的对碰。 见到林辰朝着殡仪馆里边走去后，张天暧连忙跟在了林辰的身旁。 “这朝玉珠到底有什么用”蓝爵眉头轻蹙，眸光看着叶倾颜手上的珠子，疑惑地问道。 柳无衣才十八岁而已，总不能一直呆在神龙山里，她需要出去看看走走，免得太过无知了。所以他们准备带着柳无衣出去外面，顺便的，也去看看各家现在都如何。 然后各种的试探，各种的嫉妒，各种的攀比，总之，有些让人心累的。 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随着他的脚步落下而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无边浩瀚的威压同时笼罩整个圣地玛丽乔亚上空。 iko说到这里，问林辰他们道:“你们也调查一早上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叶寒仍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说道。 越牛逼的演讲，票不是好弄的，给她一个新生，近乎于浪费。不过这就像听音乐会，早早接受熏陶，境界会不一样。所以a大比别人厉害。 挑衅权威，在当时第一次看直播的网友必然是少之又少，这是电影之中的画面还有情节，所以在当时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并没有很是在意。 就连这把武士刀的制造者韩磊看到眼前的情况，都惊呆了，他知道自己打造的这把武士刀锋利无比，但是像这么随手一劈就能劈开一个木桩，他确实是没有想到。 这一天下来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竟真的拔除了七八个据点。但到天黑的时候五毒教的便反应过来，开始收缩防御，将那些不重要的据点舍弃掉了。不过百里追云等人到了晚上却偃旗息鼓蛰伏了下去。 殒圣平原都是有万丈之地直接被轰的下沉！这一幕，一旁张无狱都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多年老友如此恐怖。 说是看，倒不如是听，因为眼睛不好，很多时候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便想通过新闻了解外面的世界。 “原少岛主，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交流的。”玉珍依然清冷的说道。 随后炎冬便是将他之前获得的那些芯片取了出来，然后将里面剩余的能量吸收了，原本炎冬以为那些能量可能不够填补失去的能量，但是出乎意料是炎冬将那些能量吸收以后竟然还突破了一级。 陈素被胡杨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相信了胡杨的身份。 正中间东荒之躯横躺着，没了圣王掌控的东荒之躯气势稍稍衰减，但四周修士依旧靠都不敢靠近。 看到火龙兵与哪条蓝色的龙消失了，炎冬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心中暗想：如果按照火龙兵跟他说的属性来讲的话，那条龙应该属于水属性的，正所谓水火不相融，估计又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陈梦露是来百令山取景的，按道理来讲的话，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听韩梦露的声音，绝对不是开玩笑。 也就林初夏，换了其它人，能在十来岁的年纪，跟在长辈身旁，第一次离家，见什么都稀奇，同时，心里也有着惶恐不安的情况下，将走过一遍的路程牢记在心，即使过去二十来年，侥幸获得重生的情况下，依然清清楚楚 “准备攻城，准备攻城……”传令兵沿着队列向科多尔各个攻城部队下令攻城。 咳嗽是一种保护性生理反应，可以排除呼吸道的异物和粘液，往往是某些病症的征兆。 他扣着她脑袋的手，指腹在她的耳畔厮磨，时而摩擦她耳后的肌肤，时而揉捏她柔软的耳垂。 左峥嵘的声音未落，电话旁边的传真机突然自己动了下，然后吱嘎吱嘎的发出声音时，一张纸从里面卷入后吐了出来。 而金智秀精致的面孔，就像是敲动着自己那颗心脏一下，注入加速的药剂。 而此时的皇帝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没有想到上官凌渊的实力居然会强大到这种地步，自己在上官凌渊面前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周遭环境蓦然间为之一清，就连云芷清也忍不住怔了怔，困惑的看了方正一眼。 虽然她再次看到的时候，这把琴线已经不动了，但是她认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刚才她确确实实的看见这把琴，真真切切的动了……上官凌渊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份，现在铁溪杂志给刊登了出来，不知道作家杂志那边怎么样，一直还没有动静。 “这次有两位前辈出手，刘云香必死无疑。”齐王高兴的奉上了一个锦盒。 上原庆次郎倒想着就这么一晕过去了事呢，可是这会儿哪里是他晕的时候这博物馆他是领头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他倒下了，谁来主事儿 大郞在一旁低下头，掩饰自己嘲讽的笑意。那个和云香家里关系好的郎中已经让他想办法叫道了隔壁的村子，另一个郎中自己却早已经收买好了，只要他以来，迫于亲情和孝道的压力。三叔一家都必须回来。 第287章 皇后娘娘生不出孩子，总不能霸着陛下不放 楼素衣又仔细盘问忆翠了一番，没问出有用的信息，线索在忆翠这里就断了。 慕容命人拖出忆翠，正要当众杖杀，又想起这是咸福宫，他旋即改变了主意，把忆翠拖到离咸福宫附近的一座宫殿行刑。 宫殿中伺候的奴才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来了乌泱泱一群人，随后帝后二人大驾光临。 待咸福宫伺候的众人一个不落 其实她也知道，在这儿本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已经很难很难了，大家的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南宫墨炔作为一个皇子……只娶她一个的话，未免太过为难，她知道，不过没办法了，谁让她就是喜欢上了南宫墨炔了呢 “好……”宁夕舞点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开口就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两位先生慢走，有空常来，我给你们打折！”大娘得到了生意经，心情很好，将两人送了出去。 老张的调整立竿见影，董哲在禁区里的跑动和接应迅速吸引了主队重点防守，石新在左路越来越活跃。 这句话说的谦虚，众人不由暗暗点头，心道此子不愧心机深沉，果然是继承人的料。 击杀玩家无论用任何手段，无论他们跟自己有没有仇恨，姜云都能说服自己是在游戏中。 这一幕自然引起了旁人的妒忌，然而因为风元晟保护得周全，柳先凤一直太太平平地享受着他给的荣宠，日子过得舒心惬意，不久之后就有了身孕，十月期满生下了一个男婴，正是风凌绝。 埃梅里：“我们踢得不错，埃瓦尔也是，他们抓住了机会两个进球都很漂亮。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的话，只需要等再次穿越结束回来之后，他就可以将适时告知于亲戚朋友，之后的事情就看情况再说。 这样风凌绝无奈，瞅了瞅正好落山的太阳，恨不得扑过去把它提溜起来，重新扔回到空中。 矢田跟在他的身后，迷迷糊糊的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中人满为患，织仓奇伯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的坐了下来。 易瑾脑子有一瞬间的昏沉，体内的电流控制不住的往某个地方聚集。 味道都非常好吃，穆子林也是喜欢吃，而且经常会去买来自己吃。一屁股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就开始玩。 凤组长，你回来了。一个男人走过来说道恩。叶组长，这位是叶青，异能未知，也可能是武者，还没有测试。 “当然不会，安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江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安然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这一次她果断的处理，更让江阮刮目相看。 她只是厌倦了，如果她不认罪，如果不停的上诉，那么她就要不断的面对这些人。汤怀瑾、唐冠年，甚至还有欧芯。 此时虽然喝着暖暖的姜汤，可是申屠浩龙的思绪还是忍不住回到了那天晚上，回到了那个四下无人，下着细雨，还有些微微的凉风的晚上。 “刚刚的那个老者和我说，云洲郡王出事了。所以他这些天来才是没有亲自过来。”龙易辰看着周围的场景，语气认真的说道。 安然急忙解释道：“仇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他们的人，只是他们说你这几天很危险，需要有人陪在身边我才过来的。”她的语气有些急切。 汤铭对宸帆有投资，之前甚至指派过人过来。如今南瑜对离婚的期许，就是宸帆能彻底脱离汤铭，彻底属于她。 第288章 朕向皇后认错 随着仙法营大统领上官云的一声令下，上了城墙的仙法营修士们也纷纷出手。 因为三百年前公孙龙进入魔厄宗遗址时，便见到过这位唐镇守的身体。 看到食腐鸟并没有飞出来拦截落在林中的导弹张震冷哼一声，这尸王还真是够蠢的，那就慢慢斩掉你所有的防御。 方蔷那美艳绝伦的俏脸上在发问时，流露的是极其期待的神情，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很迫切。 就连王朗都看的有些傻眼，瘦老头儿拿根“棒槌”跟步枪壮汉硬撼，结果“棒槌”占了上风不说，还把步枪毒打一顿，看的王朗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起那些手握步枪的重犯。 经过与黑衣师兄、两个灰衣护法士商量，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先在家里开设道场，让那些护法士、那些不服庄子的人先来听道。然后！再公开讲道。 尽管身体已经冻得瑟瑟抖，但是唐柔的脸上会就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好几个心情激动的武者，已经情绪失控，眼见破城在即，他们已经身先士卒，飞出结界，杀入对方大军之中。 张震其实一半是猜的，他内心现在还无法平静，通过黑魔神看的景象太诡异了，冰冷的像是地狱，黑魔神肯定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 “亲爱的你等久了。”唐佳阳一上车，就抱着陆彦明的手臂撒娇。 诸仙看罢皆在心里默默赞叹，有些心思矫捷者不免暗自悄悄艳慕。 绮霞爱美，却常不知自己为美。她把丹粟花都插在自己头上，满头粉白的花朵衬着雪白的衣衫，煞是美丽绝尘。 凌肃很不喜欢景一诺现在的这副模样，伸手去拽她，景一诺早有准备，一个灵活的闪身躲了过去。 景一诺是个聪明人，扭头看一眼刚刚那个多嘴多舌的导购员，心底暗暗叹息，总是有些人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 “有他们在才好呢，放心做你的去吧。”林晶晶的心砰砰直跳，一摸奇怪的感觉红了耳根。 团体赛设立不久，也就是三届冬奥会，所以有点鸡肋的感觉，各国也不一定是最强的运动员来参赛的，体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比如冰舞昨天才结束，如果马上参加团体赛的话，体能会吃不消。 武大靖二话没说，立即加速，而乔羽卡住位子，刻意压着两个韩国人。 岑繁星心里是抗拒的，但是，看到江也的眼镜，回忆起，江也救自己的一幕幕，岑繁星心里，明白，这顿饭，自己是拒绝不了的，于情于理，都得去。 教室里突然之间冲进来数人，有人尖叫，有人报警，但没有一人敢靠近抓狂的赖素雄。 看嫡福晋和两个侧福晋说说笑笑的，季婉容这身份也插不上嘴，夹起两根土豆丝，慢慢吃着。 心里的愤恨，急躁，狂怒，所有负面状态，在这一刻间全部爆发，如百蚁食心，痛苦欲绝。 张霄也不在多想，迅速向夜影城赶去，因为在刚才，收到洛云曦的消息。 房间中血腥气开始蔓延，刚刚还嚣张的三人，此时已都变成尸体。 “是，可是那些主派军政和我没有仍何关系，所以只是空挂林姓而已！”林子川失落的说到。 镇上的人缘很繁杂，大多是想要得到上玄宗庇佑的人在此生活，有修行的人，也有凡人。 如今他的这种婚姻关系禁锢的他似乎要喘不过气来，干什么都要受制。他行事要处处考虑会不会连累家里。 “如果这次确定就是先皇，那么我一定要将大周搅得天翻地覆！”。 她的话说的如此的有底气，若是不明白真相的人，恐怕要认为错的只有舒望了。 野鸡尾巴上，翅膀上大一些的羽毛都被杜雨涵拔下来收了起来，她攒的羽毛已经差不多了就准备自己做两个鸡毛掸子。 但谁能够想到，放出两辆马车，哪一辆都是空的，而彼时，他们已经出了城。 藤原煜阴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简喻吓得差点扔掉，隔着冰冷的屏幕，简喻都能感觉到他声音里压抑的暴戾。 这在相学中叫做鬼画眉，一般是人体身上阳气不足，被鬼压了床而导致的。 完了还拿手指在唇上抹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心地笑了。 何况他既然这么问，那么按照他的脾气百分之九十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这么问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她而已。 慕亚婷自然是明白薄言希的意思，他的人生，也可谓跌宕起伏，充满了坎坷和磨难。 光芒闪烁，当杨天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盘古所在的宫殿。 至尊丹一入三大分身的口中，立刻就化为了极为纯净的本源能量，就这么灌入了杨天三大分身的经络之中。 然而，仔细回想一下，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刚才自己明明没有张开嘴巴，怎么却感觉说出话来了，而且还可以顺利的与白灵对话。真是奇了怪了 第289章 你要记得自己是皇后…… 艾露萝梅咬紧银牙，美丽的瞳孔中充满恐惧，防御性的抬高脖子，用力扭动的身体——仿佛有什么冰冷黏虫的东西从皮肤上滑过，令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不得不说，武学世家的孩子在学习方面的天赋，真的是非常高的。 神王凝视，神威无量，无尽大力掀翻了血色海洋，直接击飞众人，只有器维斯勉强抗衡，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当日村子遭到屠戮的血海深仇，时时刻刻都让痛失亲人也没有朋友的玄衣倍感煎熬。 大量的泥土被掘起，然后被另一个变成运输车的建筑机器人运到一片规划出来的空地上倒在那里。 太古魔神猩红发亮的眼瞳剧烈闪烁，像极了即将熄灭的警灯，构成神咒之躯的神秘刻纹也在迅速淡化；它维持着左手凌空吸附的姿势，庞大的身躯迅速逼近光之王，另一只手伸出拇指和食指，狠狠捏向它心目中的宿敌。 金色火焰轰炸在山崖石壁上，只见山崖石壁瞬间大片大片的被融化掉，直接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当即，徐无忧和无名便带着吴道子冲了出去，选准了一处相对较为薄弱的突破点，在徐无忧的三点钟方向。 “你自己说能扛过去的。”埃米尔耸了耸肩，然后去收集那些被打断的树枝去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该生火了。 如此一来，能达到联盟考核要求的人就更少了，这一百多位考生中，估计能有几个成功就算很不错了。 “照常理来说，这地道距离地面有着相当厚的距离，就算是炼虚境界的修者在上面战斗，也绝对没有可能波及到这边来的。”韩越也是有些惊讶，这种颤动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碰见。 杨呈没有与吴沁等人呆在一块，也算是好事一件，毕竟他们这队的标识除了积分之外，就是弓箭手为队长。 下一刻，紫凌天爆发了，他浑身绽放血色雷火之力，血色雷火之力狂暴无匹，在紫凌天体表外腾腾的燃烧，虚空都被烧的一阵扭曲，而大地，在紫凌天所释放出来的灭世气场，碾压的一点点蒸发。 牛头马面，其实这个也不难搞，只要把灵魂改造一下，让它们的外形改变，再拥有一些特殊能力就好了，这根本难不住李阳。 场中空气铅弹般炸开，掀起的飓风向擂台下横扫而去，将防备稍晚的观战者狼狈地推向远处。 当然，陈权柄虽然在算计陈帆的时候不遗余力，陈帆依旧保持住了他的本心，原本要转三十四亿，他直接转了四十个亿。 可就在他脸上露出狂笑之际，一只金色的手掌凭空从天上压下来。 可众人的目光一扫这两个字，却面色变得古怪无比，因为这两个字，正是‘陈帆’的意思。 原本还剩下的一点点佛香油，竟如沸腾了一般，发出流彩溢光，似如空气一样要溜走。 可惜的是，等他发现这个秘密时候，已经太迟了！他已经无法调动力量，逃离这一个地方。身体更是狠狠地撞向了一棵树。 “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大海上漂浮一辈子吧”博爱圣笑过之后开始思考该如何找退路，这片大海，从未有人贯穿过，大圣也不会闲的跑到大海上探索。 闻听钟天一的一番告白，成珊瑚的双额早已变得绯红，羞涩的看了一眼钟天一，欲收回被钟天一抓着的手却如何也收不回来。 “是一个受了诅咒的不幸之人。”李游含糊应了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意思是说，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该轮到你了。 况且，龙星宇也在担心，他若是想要离开这里，必然要和这座圣殿的主人有所交易，有可能，那家伙就会让他将风岳阳给干掉呢。如果真是如此，他一旦失去风岳阳的踪迹，那么想再找到那家伙可就难了。 但李游又委婉提醒，前方道路，危险不明，还是让对手打头阵为好。要是遇到扶摇这个级别的对手，以自己两人的实力，怕是会有些危险。这话倒是给威武侯提了个醒。想立功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就是上次出现在天宫时候的那邪马台，狗奴国的诸多神灵，都出自在东瀛。 左轩流等人倒吸一口冷气，惊骇的看着战场中心，一道龙卷风撕扯大地，鬼裂岛众人全部陷入了战场，谁逃谁死，只能死战，他们从未见过谁会这么强势。 震符的气息两人没找到，但感知的范围扩大之中，两人却感觉到，水下似乎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收敛着气息，不让两人发现。 第290章 皇后那谋杀亲夫的劲儿…… 咸福宫侍候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着实为皇后娘娘捏了把汗，娘娘居然敢这般伤害陛下的龙体。 陛下这样的人平素高高在上，谁曾见过陛下这样的一面 也亏得是他们家皇后娘娘，旁人哪敢往陛下脸上甩雪球这若是不小心毁了陛下的脸，那可是要命的死罪！ 锦书小声问怔在一旁的吉庆：“陛下和皇后娘娘 外头的喧嚣如沸，可锡晋斋里，却这般的安静，林芷萱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自去看戏玩闹，她只一人躺在百年梧桐树巨大的树荫里头的软塌上，正透过树影在数阳光。 “就是！”柴芳青一见他爹态度有了变化，立马跟上，甩手就回屋了。 嵇夜死后，王冲、山源入世为官，阮宗、刘伦、阮容、向期各奔东西，竹林七贤，名存实亡。 如此情形之下，安老头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晋升为四级配药师了，而他事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在暗中出手相助这个老不死的 这么一段意味不明冷嘲热讽的昭告之后，樊明跟随监管的内监出了朝堂。 “没事的，没事的。唐先生，你真的客气了！”前台美眉连忙对着面前的唐铭说道。 谁都有过年少无知……，新婚半年后，申琳渐渐过了兴头，禁不住狐朋狗友勾连，又开始出去鬼混。府里头的下人也有为了讨好财神爷三奶奶的，偷偷通风报讯。 王铭淡淡的开口说道，目光扫过那流畅线条的兰博基尼跑，收回时，落在了凌少的身上。 随后，紫尘身形不在左右闪避，而是在漫天的金色刀刃之中曲折出了一条通道，朝着金勇扑来。 因着律王在音乐上的造诣太高，别个就都忽略了他其他方面的才能。 仔细想想，自己和艾薇儿起来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差距确实挺大的。 他一路催马狂奔，直如疯了一般，鞭子雨点一般密集地敲打在马身上，马儿一边嘶叫，一边忍痛四蹄欢奔，浑身的汗水流成了线。 “也好，那，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去厨房帮洛言了。”封跟着洛言到了厨房。 见这么碰巧二人都在，夏侯迁也省了许多事，直接把今天国子监发生的事情说了来。 这么综合一看，事情就很清楚了：这个培训机构是骗人的，只要找好证据解决掉它，就能够暂时把事情治了个标。之后，再由狸花猫好好跟那男生沟通一下，争取把事情治本解决掉，一切就结束了。 来到咖啡厅，“麻烦给我抹茶慕斯，”陈倾看了看，指着一个淡绿色的点心说。 无论他玩什么，都是只有赢得分，没有输过一次，更别提让庄家获利的事情。 光远帝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没有立即接话，唇边淡淡的笑容始终未消。 夏川和柚觉得紫原敦真的是一个乐天派的人，一点点的吃的就可以让他很开心。 精英学院这边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水灵公主对此是颇有些意见的。 白羽馨一看到田雨，脸便腾得一下子红成了富士苹果，看看他的坏笑，羞恼地将头一转，躲开了田雨的目光。 奥恩和锤石在叠满攻速的维鲁斯面前，脆的跟纸一样，破败羊刀在手，维鲁斯面前根本就没有肉坦。 在上下两路都出现不利的情况下，pyosik心中已经有点着急了，他开始就帮了上下两条边线，可是帮了还不如没帮。 第291章 陛下喜欢被娘娘虐 慕容带着儿子玩了片刻，见楼素衣和吉庆在说悄悄话便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准确来说，皇后说了什么，让吉庆如考丧秕的样的子。 楼素衣眉眼弯弯，睁眼说瞎话：“我和吉庆在说陛下好看，宸儿也好看，两父子站在一块的画面让人挪不开眼。” 慕容深深看楼素衣一眼，他觉得皇后的甜言蜜语虽然不走心 但此时，那些黑影却能安然无恙地蹲立在红色迷宫墙壁上方，能在这里出现的，不用说就知道它们是谁。 只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在四周愈发的靠近，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她今晚打扮的很漂亮，平常经常穿的大大咧咧的运动服也不穿了，改穿了一身黑色露肩连衣裙，班花的风采彰显无疑。 林维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千疮百孔，而塔塔卢帕斯，也是在这次冲击之后，身上出现了皮肤出现了多个裂开的地方，不过和林维相比，塔塔卢帕斯的伤势，明显要轻了很多。 “都他妈的别说话了，该上车了。站好了！”队伍中传来一阵凶狠的声音。喊话的都是负责训练新兵的班长。表面上看起来和那些地痞恶霸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都穿着军装。 找赵天明的齐腾云有点奇怪，没想到他直播间的观众，还有认识赵天明的，而且很明显，这十个超火，就是为了赵天明而刷的。 唯一能与之正面抗衡的，只有同等犀利的大军，或者说数量远超蝎尾翼虎空骑兵的军队，慢慢的消耗蝎尾翼虎空骑兵的血气和战力。 巨大的狮身人面怪摇头晃脑地仰头喷了好一会儿血，最后重重地躺在了大漠中。 车队行进到半晚时分停下，一伙人开始围坐在一起搭起篝火准备做饭。 他前走几步，她再后退，他又前走几步，她已是靠在了墙上，双手倚住了墙，眼里惊惧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好吧。”周蕾蕾艰难的点了点头，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意气用事了，只是因为里边有两个赵敢最重要的兄弟，自己必须要护他们周全。 通过空气中的湿气，这些雷电之力开始传导过来，眼见就要击中幽挲跟萧炎。 其实想要提高信誉度，联军找科里安诺城的佣兵行会帮忙是最省力的，毕竟联军是佣兵行会的附属佣兵团，再加上古登主管和联军成员的私人关系又那么好，肯定会帮忙的。 夏海桐看着他这抹柔笑，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不过多亏了它，夏海桐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在还未确定是何人扔的纸条，苏易容本不想去。但下意识的，她将纸条收了起来，还是决定晚上去看看。 言至于此，四人皆已心中有底。一直盯着谢君和不放的汪鸿突然松了口气，几分释然漫开在心头。只希望过去的一切都能够烟消云散。或许，他早该相信楚涛的识人之明。 朱筱雅想了想后刚要拒绝，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神情一怔，看向赵敢。 从神兽出世，再到雷鸣术法变异，对雷腾来说已经不敢相信。虽然祖上剩余的神雷不多，但还支持危急需要。可神兽跟变异雷法，都是不可求的存在孰轻孰重，已经很了然。 猫儿被他说得一惊一乍，回过神来打了个冷战的时候，楚涛的氅子已在风里飞扬：“我会留心你的周围。”谢君和杀气腾腾扫了他一眼，把他惊得不住地抖。 第292章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楼素衣觉得雁回为自己操碎了心，她忍着笑意道：“我心眼儿已经够多了，总不能把陛下拴在我的裤腰带上，只准陛下看我一人。” 雁回语塞，答不上话来。 这天楼素衣用了晚膳也不见慕容把孩子送回来，不免牵肠挂肚。 虽然儿子不认生，很好带，此刻跟在慕容这个亲爹身边，但她还是心心念念。 但她又 护卫们惊怕，马上停了动作，警惕地四下一看，却感受不到宁蝾躲在何处。 龚嬷嬷推门而入，恭敬而端方，“王爷跟姑娘可是要水”她很了解靖婉的习惯。 “起吧本宫就觉得心烦气闷，劳谢太医给开一个方子”说着伸出玉手。 对于骆宁心突然决定的这次短暂出海，沈自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骆宁心要找的朋友就在星岛之上，那为什么还要出海去呢她临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绝不出海，如今这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我草的，还一套一套的，说不过她，“成了，成了，说说你的条件。”扯了半天又绕回来了，不就是没让她说条件吗。让她说，说了自己也不一定答应不是。 “我不喜欢他。”这理由充足吧，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喜欢的，那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陈国太子这时踏着一地的尸体，慢悠悠的走进客厅，挥了挥了手里的折扇，自得的坐在了离千仞不远的椅子上。 齐璟琛感觉肯定有问题，特别是皇后看他身子的眼神，直勾勾赤果果的。 “领了。”这是赵梓桥说的，想想领证时的场景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呢。自己也是因为领结婚证而差点儿倾家荡产的男人，怕是整个b市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原还想着借着孩子会顺利一些呢，不想速度是有了，却并不顺利。 “两只眼睛全看见了。”阿桃白眼一翻，不再与他废话，她欺身上前，冲到那男子身边，看也不看那男子的模样，一手抓上男子的脖子，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徐警官闻言眉头一动，打量了楚可儿几眼后，立刻道，“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录个口供吧！”说着又让警员把楚可儿带上了警车。 谁都不傻，没好处的事儿才不干呢，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只有傻子才干。 对叶淑青来说，这是惊心动魄的半个月，她心里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狐狸精不仅仅身体美，内中滋味更是美不胜收，跟狐狸精做过一次之后，夏天就觉得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7成实力！够了。”林天现在也只是还剩下7成实力，此时仙器以吸收完流‘露’的仙气，刀身都发生的转变，轻轻一划都能引起周围的空间‘波’动。 当强光消失，众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出现的景象给惊呆了。 在柳月眉上车之际，许鸿斌用早就准备好的迷药将岳隆天迷晕，带回自己家去。 赫连诺闻言连忙在木屋内四处翻找了起来，最后却是看重了牛冲的那柄大锤，费力的扛着大锤走回那石头的旁边，赫连诺抬头看向公孙让，征循下一步的意见。 特别是那个姨姨的妈妈，跟妈妈说的故事里的虎姑婆一模一样，她肯定就是虎姑婆变的。 有了池景行这句话，几个常年混迹应酬酒场的人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裴泽望着回复笑了笑，看来他的筹码并不算少。万幸他与江家的关系还不赖，正式发出邀约的话应当不会被拒绝才是。 第293章 皇后特意来迎接朕? 咸福宫内，楼素衣从白天盼到天黑，还是不见慕容把孩子送回来，顿时有点上火。 “娘娘若是想小殿下，要不去乾清宫接回来”雁回在一旁提建议。 她也很矛盾。 一方面她觉得陛下对娘娘不够专一，也觉得陛下不爱娘娘，但是呢，她又希望陛下有朝一日能发现对皇后娘娘的感情男女之爱。 一方面她盼着 如今两家兵马中，绝大部分的神射手都是归敢先军的，所以要是赵云不愿意埋伏的话，夏侯惇就算是再怎么样也没有用。只能乖乖的听话了。 “秦路说不打算开了。开一家店就刚刚好，开太多就忙不过来了。”林悠悠笑着说道。 比如说刚刚德罗巴扩大比分的那粒进球，如果放到一年前科特迪瓦人还在甘冈效力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完成这次进攻，还能把握住西尔维斯特挡住霍华德视线的机会破门得分的。 看到己方被韦伯警告并出示了一张黄牌，在随后的时间里更是屡屡被吹罚犯规，博尔顿球员终于意识到形势不妙，赶紧收敛各自的动作，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 足球拔地而起，空中一道漂亮的弧线划过，准确的落在了禁区后点。 刚才唐嫣然不但说出你躲再远我也能一眼认出这种话，还主动要求一起走走。 但正如老夫人说的，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过分的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是对未来的不负责任，是懦夫的表现。 可是现在，他在银月狼王的攻击之下，却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多少。只见一道银光流过，秦路就已经飞了出去。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诸多载物山人杰的背影，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道消瘦挺拔的背影上，轻轻眯起了双眼。 两支球队都是在通过慢慢的倒脚来寻找进攻的机会，显得极有耐心，而场上的第一脚射门是在第十分钟，是由客队率先创造的。 而且张强李波他们都没有出面，仅仅是胖猪过来了，不过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打爆现在来的人就够了。 吴师爷觉得哑巴说的这事，跟最近的黑道乱世关系很大，可见资本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在生意紧俏的时候涨价是资本主义理所应当的事。 钱东来递了支烟给傻哥，然后又递了支烟给陈九山，最后才自己点上一支烟。 林修实在想不清楚，就是这么一个似是和善的人物，动气手来，完全是毫无怜悯之心，手段竟然是如此的冷冽，即便是在魔兽森林常年的厮杀，但是跟这昊南比起来，突然之间，似是感觉到了一些差距。 无形中，他暗中助了天帝一臂之力，这也没什么，那片土地是媚儿的故土，不让它重生在天地间，这个执着的姑娘肯定会一生忧郁，那自己费点精力换来她日后的舒心开怀，这倒是一件好事儿。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是考试前一天被人追打的事情！当时候头也喝的够大了，就直接把那天被人打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暗黑空中爆破中最浓郁的那道力量，没有丝毫偏差的直接命中凌霄，根本就是躲无可躲，挡无可挡，这一招的威力，丝毫不比凌霄的雷炎怒嚎差。 而且全身防御低到可以忽略，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杀死他，现在能动了，自然也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第294章 皇帝骚操作 闻可心回答的很诚恳，尤其是脸上的为难，就好像她真的做出多大牺牲一样。 云知烟深吸一口气，身体有轻微的颤抖，眼神中的彷徨仿佛丢失了什么一样。 狂风从体内迸溅，顷刻间，山峰顶部飞沙走石，峰顶的云雾消散一空，化作点点滴滴的细雨落下。 毕竟阿彪在王亦庄园为我受伤，现在如果再受到骚扰，我定然要为他出头。 “练就的方法很简单，相信魔鬼，以死殉道，最后死而复生，便就练成了。”长发术士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对于商人来说，他们的功能，就是倒买倒卖，如果没有一个好摊位，在家家都有一样东西的情况之下，他们的生意又能好到哪去呢。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如秋水的剑光，照亮了整个江东东吴郡郡守府。 但子言只是缓缓起身，行至门口，掀开了帘子，回头说了一句，“他们还会再来的！”而后便是缓缓离开了。 象征着开始的那一声呼唤再度传来，郑鸣循声望去。那里是两个悠闲度过，这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盛夏时光的孩子。 毕竟在没有看到人之前，我是绝不可能冒险的，所以想到这，我就再次把话题扯回来。 “这，这是什么地方！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这是张浩看着那镜中的恐怖场景，脑海中闪过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张着大嘴，面色惊恐，竟是被吓死了。 等这些工人回去后，更是不断吹嘘白云观的少掌门多么厉害，道法通天。 不仅条款对萧立十分友好，还附赠了一条：萧立一旦不想续约，随时可以抽身，不需付任何责任。 “如果你质疑，牠们就会告诉你，牠们的身份本让牠们不屑于那么做，牠们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在引诱牠，完美地把责任推到你的头上。 一番混战过后，何进的伤口早已血流如注，另其气若游丝，脸色苍白，近乎昏厥。 走着走着，他们碰到了一个洞口，旁边还吊着一根绳子，看样子下面别有洞天。 学生们陆陆续续拿出手机开启飞行模式，觉得教官还蛮好说话的。 李彦白依然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到梅若彤跟着韩煜一起进门，他的眸色冷了冷，便坐着没动。 过了一会，魔王从浴室里出来以后，便一眼就看见了客厅被收拾的非常整洁。 青竹点头，敲了一下车壁让廖勇改道，然后从匣子里拿出帷帽，准备着等会儿给梅若彤用。 地面之上，自巫杏起，千余巫魂族人开始吟唱，他们所做，将是逆天之事，他们要在那已经流逝而过的时间长河之中，召回顾不凡已经失去的神魂。 而且两人有动一静，这样的搭配若是磨合下来，那是相当了不得的。 本来公孙剑一开始不想那么麻烦，让他们在村子里给自己打造兵器就行了，但是现在看来，这太危险。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部队整装，潜下入矿井。听闻旧矿主，在这里挖了几个月，一无所获。后来挖到了一些怪东西，结果就被黑域佣兵团直接给矿抢走了。 冷言烁悻悻的收回筷子略微大力的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吓得黎落刚加起来的白灼菜心掉在了碗里。 虽然现在几人各奔东西，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但也经常聚在一起搞个演出什么的，不为名，不为利，只为那一点青春的感觉，年少的梦想。 而自己，被天尊关押在此数千年，又何尝不是大道消磨，如今只剩一缕残魂呢 而王迪将车停在路口处但并没有下车，眼睛盯着518房间的灯光。 两人接受了半天培训，结果陆晨曦学会了，田露愣是没学会，于是只能另谋出路，正好酒吧缺个舞者，田露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云追“……”果然是喝醉了的。没有办法，跟醉酒的人是交流不了的，直接把人轻轻巧巧的打横抱了起来。 娄晓娥做生意本身就有些天分，再加上这位……啧，足够李源躺平了。 张楚专门选择这个酒楼，是因为能远距离的看到聚会的地点。大约是在七百米之外。 之前妖神天国解散，很多战力加入义善盟，也就是灵善组的人，愿意将功补过。 只是因为当时还用着高晴的身体，她才没有询问——万一她的事情被暴露出去，至少也不会让对方的金手指暴露出去。 后来才发现，那些应该都是日寇掷弹筒使用的榴弹。威力不算大。但是很讨厌。 白柳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第二天纺织厂大门口张贴了招工要求，她下班回来的时候顺便将消息告诉了大队长。 下一瞬，没有僵持太久，李古被庞大冲击力震飞出去，本就超负荷状态，全身剧痛，嘴角溢血，远远倒飞出去，砰的砸在血色屏障上。 有经验的炮手，完全可以做到每分钟20发以上。可惜，他现在带的都是生手。 说着，无忧扶住宋渡就要往后座去，黎望壹适时伸出手止住她的动作。 第295章 帝后不合 梁琬盈满腔怨气地走出乾清宫，看到吉庆这张大饼脸火气更大。 吉庆被梁琬盈狠狠剜了一眼，他只当没看见。 惠妃娘娘的心情他能理解，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置喙的事。 他是奉旨意行事，惠妃娘娘怨他也没用，只怪惠妃娘娘没本事让陛下心动。 梁琬盈确实生气，她甚至觉得慕容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诸葛一梦和北冥秋血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战力了，但是仍然不是现在的秦宁能够对付的，四神兽封灵大阵先前已经是动用了一次，短时间内无法动用，没有了这个倚仗，秦宁不能保证到底是鹿死谁手。 要不是圣灵族与岁谕一战，九天全部死伤惨重，神族还会从第一重天越到第四重天吗! “这个倒是没错，这块赌石除了块头够大倒真没有什么其它能让人看中的地方！”冯子轩心头暗自一笑道，如果叶枫真的要这块赌石的话，他已经做好了免费送出去的打算，就当做见面礼好了。 北天十三仙全身颤抖，仔细探查下，他们竟发现了紫薇大帝的气息。 整个果盘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金黄的花蕊，暗红的花瓣，带着清晨的初露，整个就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这种来自魂灵上的威压，让周围这些修为普遍只有半步武尊修为的内门精英弟子，都是感觉有一座可怕的大山般压迫而来，忍不住凝聚灵识力加以抵抗。 鬼子的枪对着喊话的地方打去。打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还击。那伙人被打死了对面的枪也不响了。怎么回事难道八路军都被消灭了不可能吧也许是剩下的逃跑了。 “我要出去找他。他一定是有隐情的。他是爱我的。”我疯狂的挣脱虾虾，虾虾一直抱着我，不松手。 感受到光幕那巨大的牵扯力，众武王境的武者，终于是露出了恐惧之意，惊恐的叫喊道，但一切只是徒劳，他们的身影，此时已完全被吸入其中。 巴鲁被他刚才的一拳打的有点儿发懵，这样一来，就真的全无了还手之力。 一边说着，卫无忌一边身化一股紫色清风，在拳风的吹刮下，斜斜飘下了巨大的铁矿石。 他陷入到了矛盾的境地，一方面是秦婉如和金允儿，另外一方面是关系到国防安全的远古兵器，那一方面他都不能舍弃。 要论武器的杀伤力，佐藤雅的保镖自然跟有备而来的杀手们无法媲美，直接不再一个层次上，所以，在密集的子弹之下，佐藤雅等人仓皇躲避，忐忑惊叫。 就算太行山中正在进行激战，朱高炽都没有派军队去围剿，但这回却派军队保护辰锋，可见他对辰锋是真的照顾。 魔术师的眼神忽然一变，只见他的手臂上忽然闪现出了一阵蓝色的电光，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了，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一样。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孟庆东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口，他的身前站满了保镖，防护极为严密。 强良与那守门神此刻斗得是激烈非凡，二者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也看不出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只知道这一场恶战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 老魁的胸腔之上，多了几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是彻底的渗透他的衣衫，气息亦是变得有些紊乱。 第296章 这感情不是男女之情 水友们显然觉得陈杰瑞是得陇望蜀，得到好东西还想要更好的东西，纷纷吐槽。 要知道做实体不仅得面临每年都会上涨的租金，员工的工资，还得交商业税、卫生费、管理费，以及这个费那个费，方方面面都要花钱。 正一现在金丹境的修为，年龄估计还不足百岁，还有二百多年的寿元。但是自己，就算寿元足够，过个几十年出去，估计年过半百了，还有那个门派会收，即便是入了宗门也不可能是核心弟子了。 而现场的诸多年轻应聘者们也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叶华所在招聘处上方的电子屏，没看到还好，一看之下现场不少的年轻求职者们有点呆滞。 吴远山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他想等着另外两个没有发表意见的佣兵队长先表态。 在众人的不解目光之中，壮汉的拳头飞速打向他的脑袋，就在拳头即将临头的时候，陈杰瑞动了。 拿手勾着他的脖颈，稚嫩的回应他，眼角却带着媚笑，活生生的祸国殃民。 霓裳回头，用从未有过的阴鸷的眼神看着逐渐化作血水的秦双双，剩下的东璃人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他们突然有些不安，盯着霓裳和千极等人突然有种想要后退的感觉。 “好手段，叶家现在的水境高手已经远超其他三家了，下一步是不是该重新划分一下赤心城的实力范围呢”族长似是考教般的向叶寒发问。 “世子妃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霓裳担忧地看着顾清挽。 沈越可以确定，杨兰服用化灵丹之后，百分百能晋级极武境……有着极武境的修为，至少在苍龙帝国境内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话毕，众人纷纷运转法力，脚步一踏，身体化作长虹，向着巨石峰的中央飞去。 午饭吃好去的游泳池，杀了铁钳龙虾又耽误了一会，现在已经四点多了。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石远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映月便不由抓着石远的手，摇着问道。 由于离开公路以后，还要走很长的山路才能到百乌山，我就让老翟找了一家自行车行，给我们一人配了一辆方便走山路的自行车。 只要保证出其不意，杀死一个两个枯槁老者并不难，难的是在毒发之前，将三个老者全数杀掉。 “看来豆旃也已猜到了咱们就在船上，郎君不见见他吗”左清满含热泪的问。 桓齮遵照秦梦所言，躲在一棵柏树后，果见被秦梦召来的李信轻而易举搭弓射箭，嗖的一声铁箭就钉在了对面树上。 此刻场中死了两名血影卫，剩下三人立刻谨慎很多，背对背靠着，将手中的长刀舞动的密不透风，想以此来缓解阴阳无极剑带给他们巨大的压力。 话说到一半，老柴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我爸妈都有些担忧地看着老柴头，可终究是谁也没再说什么。 “老君精于算计，这一次九殿联合讨伐妖僧，老君殿依旧的没有动静，这一点就十分可疑，所以想要摆脱老君的算计，只有把眼前的妖僧给直接灭杀掉！”勾陈眼神中闪过狠厉。 无数的修真界眼线向外时时刻刻传送着消息，毕竟秦风儒为了今晚准备了不少时间，并且有巨大突破。 此刻，我真的很想告诉他，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第四世，他王佐之才，攻敌不备，出奇制胜，剿抚并用，用兵如神，精于韬略，历下赫赫战功，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将，那一世他叫李靖。 这样还不算结束，黑甲将军身上的黑色光芒冲天而起，虚空为之颤动，这是一种无上秘术的前兆。 反观顾北霆，则淡定自若的看着季舒玉，唇角反而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眼底也是宠溺的眼神。 秦风儒也是想通过病人的严重性，来体现自己医道的高超，以弥补刚才的失败。 用之前的话来说，他老人家不想“玩儿死”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看来，是越发如此了。 “把这只猪妖给我杀死，凌迟！”叶南天狂吼一声，宣泄心中悲愤。 当然了，很多人只知道大唐有一剑圣，却不知还有与剑圣齐名的剑圣姬。而这剑圣姬便是现在坐在我身旁的这位莠玥。尽管很多人不知道剑圣姬莠玥，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却是不得不知的。 这队以迈巴赫领头的豪华车队见着叶飞之后，先是加了个速，然后没等奥迪车主反映过来，便齐齐停下，将当中的事故车奥迪和奇瑞团团围了起来。 虽然说有二号这尊大神在前面挡路他们不敢上，但是该有的气势他们还是做的很足，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是跟着王云混的，要是现在不做做样子的话，等杨逸走了，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先，玛门未必在那里。金圣哲还记得，在上次离开11区的时候，玛门邀请他留下来，她已经决定要搬移到一个更隐秘的地方。 第297章 不爱美人爱江山 “可能只因为皇后娘娘是正妻，陛下才给皇后娘娘应有的体面。更何况还有太后娘娘帮皇后娘娘说话，陛下对皇后娘娘可不是男女之情，娘娘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照奴婢看，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娘娘，而不是皇后娘娘。”玉兰不忍看主子难过，安抚道。 她觉得陛下那样不解风情的男子，怎么可能对某个女人动 而此刻的夏欢欢将自己当老板，夏梧桐可夏合欢则是自己的员工，所以她不会将对待夏乐乐的态度，对待二人，而是会以老板的身份去对待，当然……适当时候她不会太狠心。 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着自己是那个曾经拯救了这个城市的也就是魔王最惧怕的敌人的后代，“为什么！为什么我爸爸一句话都没有和我提起过。”林然显然难以置信现在这个几乎可以确定的假设。 “我要去接芋儿放学，你要陪我去”翟缙停住脚步板着脸看着齐益佳，这不是邀请，十足的拒绝。 视野聚焦处的火焰，开始了有规律地移动，向着既定的方向，左右同时延伸，同最近的天照黑炎连接在了一起。 “夏掌柜子……这夏掌柜子可是越发俊朗了，夏掌柜子可有娶妻”听到这话后，那少年笑了笑，如春风的笑容给人说不出的温暖。 这当然更刺激了出租车司机们的积极性，也无怪乎这个司机一定要让门卫大汉看到自己了。 令他惊讶的是，这百万里内，竟然有六个仙人正在修炼，其中一个大罗金仙，四个混元大罗金仙，还有一个至仙。 “哼！看在安自在的面子上就算了”那二伯冷哼一声说道，鼻孔朝天然后打算继续他和北冥雪的事情了。 那初期转头看去，却发现钱劲已经站在自己身边，想往旁闪，肩膀已经被牢牢地控制住。 许城心里顿时一阵妈卖批，你一个npc要不要这么聪明竟然还知道先给人一点甜头。 过去里，她看的很清楚，马千乘和凤麟，二人彼此之间很是相爱的。 思绪也忍不住飘了，她这么爱设计房子，要不多买几块地，给她设计设计，以后想住哪套住。 或许这些巧克力对别的孩子来说不算什么，可却是当时她生活下去的动力。 宋司音抿了抿嘴，点点头，右手拿着银针，按照秦凡的指导刺了过去。 徐管事看着离落的目光泛着惊人的亮光，仿佛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宝藏一般。 一旁的焰灵幽火看见她疯狂的举动，不停的翻着白眼，心里有些后悔让离落契约这头该死的狐狸。 而且还是广为人知的“怠惰”的大罪司教，没错，由于培提其乌斯过于勤勉的活动，导致了他的名声倒是比不少比他强上很多的大罪司教还大。 在暗之牛魔王倒下后，顿时爆出了一堆装备，其中两件装备闪烁金光，四件装备闪烁银光，闪烁青光的青铜装备更是有十几件。 至于这是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暂时只有善良单纯的她才清楚。 结果我看见了惊人的一幕，只见林若水那该死的男朋友手指轻轻一点，翻天印竟然不受控制力，转向朝我砸来。 相比起先前追击彭越的时候，此时的楚军无异于更加的卖力了，但是河道里的淤泥让得他们逃命的速度远远没有平常在平地上的时候。 第298章 取悦了狗皇帝 闸门在列车停下后，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先在隧道的两侧飞出了两个中型无人机。 如今的叶秋白，使出天魔九剑的最后一剑，虽说有些勉强，但依旧能够斩出。 对大多数人来说，哪怕这是上班的第一天，可这个时候也可能还没到起床的点。 周圆圆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确实很在意，心里很不舒服，暗自生了好久的闷气，只是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只有短短几分钟。 他愣愣的回到房间，这才发现方才出去给月清然买的赔罪礼物还没给她，正准备回去，却发现月清然已经拿着几个药瓶往这边走来。 第二天，陈太一就差不多忘记了恋爱的事情，开始专心的画起了老虎，顺便修炼内气。 当变红时，就显示着艇内的空气已经不足了，必须浮出水面换气。 奖杯不大，只有一瓶300ml的可乐瓶子的高度，一个四十五度倾斜的跑车模型，材质是纯金的，极有分量。 沈澜洛下意识的躲避，月清然一手抓偏，正好抓在沈澜洛胳膊的伤上。 而很多很多修行者却是根本没有这种资质，穷尽众生也修炼不到仙神的境界。 已经脱离战场的远征军旗舰打开一个发射口，释放出一枚水滴形状的炸弹，以光速向着正在鏖战的战场飞去。 此外，严白虎也是决定，将除了邺城与平原城之外，其他所有北方的城池，都交给他辛家来管理。 战场中的两人刚一交手立刻退开，这一次却是钱龙在力量的交锋中处于下风，阿尔托莉雅一步不退，他却后退了足足五、六步。 随着周玄的声音甫一传出，大赤天中便有一股庞大的气势波动稍纵即逝。 假的，都是假的，没有什么奇妙天道，没有什么天道崩灭，这全都是那个自称老天爷的家伙，刻意搞出来的。 “好，我会跟他说的，要是到时候没时间，再打电话告诉你。”林淼常规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锋将被吓得仍旧两眼翻白的豆豆，抱在怀里，仔细感应外界的情况。 江萍被林淼这直白的夸奖夸得说不出话，高兴得只知道抱住林淼乱揉。 在混乱星域，各种各样的交易都在进行，其中有一项就是贩卖珍稀生物的幼崽。 “哼，自己过来相敬别人回敬乃常理也，赵兄怎生犹豫不决了”刚才被赵历不阴不阳的顶了一下何苗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才发泄出来。 “当然算话，不过得您看好了再说。”见中郎如此变脸肖毅却回过味来，感情之前的一切中郎都是在等着自己这句呢不由苦笑言道。 这是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但是今天，黄玄灵却帮他们实现了。 “子平，还有脚步，不要光看双手。”见管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肖毅出言提醒道，步战之中无法借到战马之力，对脚步的要求就会更高，通过位移消劲借力更需要协调。 “卢中郎，给冠军侯传讯的使者派出了吗”一行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北门，董承不忘赶上前来问道，他和肖毅当年差点就成了翁婿。 而在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便转过了头，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众邪神身上。 城门口死一般的寂静，午后的风刮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狠狠拍在士兵们脸上。 这一次，要不是霍远东相助，他祁同伟想要展开工作并没有那么容易。 “程主任，兆总跟祁局聊天，咱们是不是就不要打扰了”吴跃进开口道了这么一句。 黄家的果园位于村后山，村后山与古林相连，那些野兽有时会跑到黄家的果园里，糟蹋果子不说，还会毁坏果树。 五脏雷音大造，五脏上空旋转的阴阳道图，疯狂转动，开始滋补五脏。 太惊险了，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要是刚才再晚一秒我估计就要交代了，不过光躲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它耗死的，必须找机会放暗箭才行。 想到这里，梦泽怒火中烧。她伸手招了一片云，立刻朝着月神府去了。 “不爱！”李洪武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两个字的。之后他就看到飞雪面如死灰，身旁的齐娜依拉着他衣服的手也无声地松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有发动任何的攻击，只是简单的从周梦月的身边奔过，直奔向宋成而去。 知浅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月夏说了些什么。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这个世界。 温晴晴有些疼痛，皱了皱眉头，用水清洗了一下，然后跑去客厅拿了一张创可贴贴在食指上，还好伤口不是很深，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说罢，他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梦魇幻境之中，丝毫不见一丝犹疑。 说完就是龙破斩、升龙斩、凌空暴击的攻击组合，随后又是磁暴、冲击波、陨石的元素组合，这让身受重伤的拉达痛苦不堪。 没有时间废话，升龙斩挥出，三个不同角度攻击让无恶不作一下子乱了阵脚，侃侃移动盾牌挡住了一次的攻击，可是下一次的攻击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防御的了，手中的雷元素涌动，猛然在原地释放出来。 在太原逛了一整天，跟一些人见了见面聊了聊之后，廖凡就进入了工厂，他是受苏联人邀请来的！苏联人最近在太原生产坦克，其中有一批是给太行山的，廖凡当然要来看一看。 第299章 起争端，受辱 宁妃闻言看一眼德嫔：“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悲观了。陛下除了少进后宫，待我们也算宽容。更何况皇后娘娘登上后位至今，不曾亏待过我们姐妹。皇后娘娘做得够好了，人应该知足，才能常乐。” 德嫔不屑宁妃塑造这人淡如菊人设，假仁假义。进了这后宫，还能有什么好人 宁妃在背后指不定是什么样的阴险人。 鞭干很硬，口感很差，向庞艰难地咀嚼，花了半分钟才咽了下去。 另一人身若虎扑，手似鹰击。使出单风贯耳之式直奔王奋那闪亮的脑壳打去，他想试试王奋的脑壳除了亮之外还硬不硬。可惜他没有试着王奋的脑壳硬不硬，却知道了自己的牙齿居然这么松。 在纪明等人看来，吞天巨兽纯粹就是靠天赋横行的，而在吞天兽看来，纪明也全是仗着手里的那把剑。 越位还是很明显的，热苏斯超出了克拉万一个半身位，他身后的卓杨不越，如果让给身后，这准是个好球，热苏斯跑得急了点，但也归功于32岁的克拉万经验丰富。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想想也是，好歹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专业人士，又懂得抱团互助，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翻车。 这是怎样的脸皮和心理素质，雷婷婷终于发现，王奋最厉害的不是他的白玉之手，而是他厚比城墙的脸。这样的人如果去了官场，那前途不可限量。 黄峰的心揪了起来，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心念急转，继续想着办法，他实在是不想硬拼，无论如何都要报住柳烟的命。 最重要的是，那个电击枪击中的地方实在不太合适。雷婷婷是瞄准着王奋的心脏射击，她那枪虽然经过了改造，可电击枪的射击精度和真正的枪械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 “那为什么是绿色的”雷老还不满足，兴致冲冲地继续追问道。 四散逃窜的魔族队伍，从各个方向，逃回到了魔族的空间通道旁。 “暴走的时代老师是说，还会发生世界大战”陆菲菲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距上一次世界大战，刚好过去两百年。人们才刚刚度过了短短两百年的太平日子。 方长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这人都这么说了，自己现在最多就是陨他两句，但是他心里不爽，心中极度的不爽，还有就是他现在很不平衡。就和李家兄弟一样的不平衡。 众人畏惧的将目光从钱虎的身上挪开，分别放在了身前的测力器上。 “不用再道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施玉柔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看着他那因羞愧而别憋红了的脸，不知怎么的，她却是一点火也发不出来。 秦长胥因为受到了国外的一家知名的侦探局的委托，接受了相关的工作安排，所以没有办法，必须要出国一趟。 这时，劳伦斯也稳定住了白夜的伤势，用一块白布盖住了她的身体。 船上的其他魔法师，危险关头，都团结起来，用各类魔法攻击双头鹰。但是，不管他们用何种魔法，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效果。 在主持拍卖会的莫顿亲王致辞后，李察的构装发布会成为了当天的第一项活动。 许阳手中的‘毛’料大约有三十多斤重，不算很大的‘毛’料，整块‘毛’料的皮壳只能用普通来形容，这是一块全赌的全料。 第300章 收服难缠的皇帝 锦书和雁回对视一眼，突然想起今年的除夕宴是娘娘当皇后以来第一次全权主持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娘娘也要担责。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娘娘，确实不能出事。 “你们不觉得最近过于平静么”楼素衣淡声又道。 安生日子过久了，容易让人忘了当初害她的真凶没找到，也容易让人麻痹大意。 她觉得 一晃，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今日郑重才彻底祛除了若凝月体内的邪术，若凝月也终于恢复了原有修为，而此番婴火驱邪也足足耗费了郑重二十年的修为。 而此时，九华仙子和众位合丹修士也都来至甲板之上，等郑重出来后，众人纷纷让开，让郑重过去。 恍然回想起来，似乎那时怜儿救了想要自尽的她的时候，将她带回她的家，细心照料她，她笑着与她说谢谢的时候怜儿也说了类似的话，想到怜儿她的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 “给我压!”杨青帝狠狠将手向下一压,两个太极同时挤压,势要将我压成肉饼! 灵心心中一沉，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无疑全都是因为时间法则的力量。 “你们先起来吧，我也并无害你们之心，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而已。”凤于飞端坐在炕沿上，面色十分的沉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心睁开了双眼，停止诵念佛经，心佛的佛影已是消失不见，在其召唤下，圣佛塔飞离了应雷神王的头顶，没入了灵心的识海之中，而神圣无比的佛婴也是消失不见。 丽云气得七窍生烟，撂下一句：“你们等着瞧。”便东西也不拿就走了。 他的仙力只能支撑一会儿，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可以结束这场打斗。 洛寒顿有所觉，右手在腰间一挥，然后右臂平举，手掌摊开，一枚古朴的灵牌悬于掌心。 “我真的没有胡扯！拴柱那眼睛和那白印儿，真的和那头毛驴很像！”我倔强地看着父母，认真地分辩着。 80级，前往光明圣殿下面的众人向往高手众多的圣山城也不会寒酸。 接着一道有如太阳一般的闪光出现在了特罗斯的面前然后瞬间就是将其给一刀斩下。 更重要的是，王奋在昨天和向庞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确认过对方的底细，知道向庞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处理的尺度可以适当大一点。 接着那些被冰封住的暗黑奥米加兽便在瞬间化作了无数的粉尘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我们可是直属于委员会的特殊部队！虽然你以前是我们的总队长，可是现在已经是叛徒了！”水神温蒂妮尔那有神的丹凤眼露出了杀气。虽然眼睛不大，但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仍旧显得十分漂亮。 “呵呵！”布雷德听了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太婆似地，不停地唠叨，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对于那些有希望进入排名的，也算个不错的结果，说到底斩杀洪荒遗兽的数量才是真正的实力体现，否则战至最后的五人里，岂不是有四人要跌出榜单之外 “呃，你似乎忘了某件事情。”赛巴有点气急败坏，赶紧跑到燕飞身边，低声说道。 “杰克巴斯，如果你还算是位强者的话，那就让城内的平民离开！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自知战斗力要远逊于对手的罗兰德涨红了脸，不过却仍然挺起胸膛大声指责对方。 第301章 行刺 楼素衣心神不宁，还是不大放心。 但陈太后坚持，她也没辙。 她陪着陈太后走出太和殿，陈太后见她这紧张的模样觉得好笑：“哀家先回了，你和皇帝也早点回咸福宫歇着。” “好，母后路上小心。”楼素衣应道。 陈太后正要上步辇时，却突然有一个宫女冒失地冲了出来。 众人都没想到会有人冲 东荒虽然出现了魔化修者，不过，暂时没有找到任何一名真正的魔族。 来到滑道口，欧阳菲菲突然伸手抱住了龙翔。龙翔一愣，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赵冬紫点点头，和董大志一起转身走出了董妃墓，没有任何的停留。 “废物……屁大一点事情都做不好！这么容易就被人家发现，老子养你是干什么吃的……滚，马上给我滚出去……”乔虎气不到一处来，紧接着又补上几脚。 我不能打乱你的计划，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帮助你，帮助我们的国家。 “你就是国宝，不，在我们心目中，你比国宝还要宝贝千倍万倍。”洪媟凶巴巴地道。 为了达到勾引的目的，今天晚上越祁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和紧身裤，表面上十分的正经，但只要仔细观察便能看清，他身上的衬衣其实是半透明了。 “强子，你这是何苦呢，王彦那边不确定，你就这么辞职了，万一那边再不要你，你可怎么办”梁姐的语气中透着担心。 他灭了杨炎的肉身，本不打算赶尽杀绝了，可杨炎却不肯罢休，反而发起了反攻。 “对了，我来的途中发现太子手下那少年也在往这里赶，为防万一我派了些人手去解决。”阮烟罗停下杂思，倒了杯酒在易宸暄酒杯上轻轻一磕。 “死了毒性难道比我的月之净化还要强吗”月芙望着那当场死翘翘的男子，也是惊愕了说道。 夏紫墨挣扎着起来，却更加将自己送入了他的口中，他一只手肆意揉搓，唇含住了另一边的雪白柔软。 “我把你扔下去，”东方辰驮着她，轻轻往外甩了一下，吓得夏紫墨大叫一声。 “过奖了。”要是平常的话，李有钱说不定还会与这人寒暄两句，但是现在嘛，他就只想迅速离开。 “好吧，自己也就这么一点价值了，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好的额妈妈了，难道平时的时候就不是最好的妈妈吗”温心故意板着脸说道。 陈夕强忍着没有动，他不想让敌人看出自己伤得多重，同时也知道自己一动可能会马上倒下。静了一会儿，他听从了雪丽丝的大叫，怕她担心，赶紧收回电剑，希望巨大的电能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未曾考虑过这一点，但是面临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 “我看还是算了，你的本体被压在绿湖之下，我们下去时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几乎寸步难行，别说挖开绿湖了，能在下面待上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一旁的维塔斯，抬眼看了看，说道。 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道岔道，令沈易寒愣住了，刚才分明就是只有一条大道的，现在怎么会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昨天早上是因为前一晚的刺杀失败所以改变策略了吗 秦倾南当然想将母亲转去他的医院，在那里治疗他更得心应手，但是以秦母现在对他的怨恨程度，只怕不肯转去倾仁医院。 第302章 宁可错杀亦不放过 楼素衣知道陈太后在担心自己，笑眯眯地道：“母后放一百个心，我壮得像头牛！！” 陈太后失笑：“那你早点歇着，明儿个哀家再来看你。” 楼素衣连连应是，让慕容去送送陈太后。 陈太后离开咸福宫后，楼素衣特意让吉利找来负责搜查的李嬷嬷。 李嬷嬷倒是有印象，刚好是她负责搜查全福宫宫女的身 双生冰翼被干掉后，地球的温度渐渐开始回暖，人类也从那地下避难所走了出来，在人类联军的带领下收复了一个个曾经沦陷的城市。丧尸……这种末世爆发时最常见的生物，却彻底消失在了人们面前。 林沐抬手喂食烈焰雀一颗饲料丹，然后口中一声呼啸，烈焰雀应声飞起，开始围着林沐绕圈飞行，接着便向着林沐指向的方向飞去。 抬头看去，眼前的这个东西不正是黄金抽奖轮盘吗，而其中的数字也正显示着叶磊还有六次抽奖的机会。 庄院看上去十分的高档、华丽，还真的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沐云亦是长叹一声，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事情，现在反倒弄得被动无比。 察觉到叶星辰展开的九转控火法的，还有燕菲菲以及那七位丹王。 这个白芒，自然就是这种灵石的名字了，但这中品灵石中的极品，也就是说，在中品这个级别中，算是最好的灵石。 噗噗噗！风龙龙爪凌空一抓，三发风刃同时射出，激射被钉在山壁上的林飞。 义军大破王军的事情传遍整个大吴国，大吴国百姓欢腾，纷纷揭竿而起反抗王军投奔义军，大吴国几乎半个国家的城池落入了义军的手中。 李秋豪会在临死前，把瀑流水龙的龙元，给过叶星辰，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叶星辰完成这瀑流水龙的龙元夙愿。 一营本来就是突击团的主力中的主力，原本就很少有新兵，经过几仗下来，几乎各个都是老兵了。 “不可能！”圣晴雪大笑，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完全不记得了自己正处于什么样可怕的一个状态中。 看着跪在脚边的御影，轩辕墨眉头紧皱，父皇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招他回宫。 风居一来，便和司孤涯、楚辰打成了一片，几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恨不得立马结拜，结为八拜之交。 “好，那我去把这些捡拾一下。”果然，听了慕贞的话后，齐娘转身就走。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干大事，做生意的人，都讲究一个开门儿红，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个只是入门的册子，过于高深的驯兽技巧并没有仔细说明，对于驯兽的门外汉圣岚来说确实极为有益的。 沈银秋也不怕这里的鱼腥味，那身上好的绸缎绒裙，绣着高雅的叶之花色图，衬在污血的地面上，昭示着两个极端的世界。 “我、我、我——”胡琳懵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也忽然明白她刚才抓住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了，娇俏的脸蛋一下子红透了，再加上此刻这么果的面对着凌霄，她都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了。 随着比武大会越来越激烈，四大学院的顶峰青年强者一个个出炉，这其中，还有一些来自大陆各地的青年高手，能在数场比试中脱颖而出，四大学院的副院长们都吃惊不已，甚至都怀揣了赞赏之意。 强大的震荡力把所有人旋翻在地，整个大殿似乎都在摇晃，跟着地上的所有石板都震得翻飞起来，在这种无差别攻击下什么机关都掩藏不住，顿时只听“咔嚓”一声，一条密道出现在他的前方。 第303章 朕听你的…… “作伪证便是欺君，乃死罪！”楼素衣沉喝一声。 宫女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再吱声。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他眉眼间的戾气散去，上前搀扶她：“此事朕会处理。你才受伤，需得好好养着。听话，你先回去歇着。” 楼素衣心道自己能歇吗 看慕容这架势，是打算在大年初一这天大 “梅珠，你身后的这个丫头眼生的紧，是哪个宫的”千娇百媚的声音，只是听着便让人想瞧瞧那主人的长相。 就在他们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的时候，沙鸥跟苏冥的谈判也已宣告破局了。 看着被剑气斩成两半兵器残骸的光滑表面，聂辰不禁皱了皱眉头，随机给蓝炎使了一个眼色，蓝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向着那名金属人发出一声吼叫作为挑衅，搜到了挑衅的双剑金属人不疑有他，挥舞着双剑就冲向了蓝炎。 “也就八十颗罢了，看我今年带成千上百颗头颅回去，压死他。”祝战哼道。 “刚才真是要命，第一次吃得这么撑，现在舒服多了。”萧晨轻声道，坐在椅子上休息起来。 “呵，如果他不识相，那我只能收了他的岸徽地盘了。”韩羽淡淡的一声冷笑。 莫无双最怕的就是被人盯着看和人家的沉默，此刻的朴海平是两点都兼具了。这样的情境下，莫无双怎么还能不直奔主题的发问呢 “弟弟，父亲命为兄今日教你识数，我们先来认识几个好不好”哥哥认真地对着弟弟道。那弟弟十分配合地点头应好。 胸前火辣辣的，说实话如果自己不是个不会骂人的人，那么说不得骆冰早就是跳脚骂娘了，当然即便是如此，骆冰也还是不禁是阵阵的羞恼的。 卓玛说，黑猫冥想术，应该和黑猫塑像有关，和那五个“瞄”有关。 看他满嘴是油的样子，那满嘴都是食物在咀嚼的样子，只看到嘴巴在动来动去，这张深渊大口将串都吃掉。 遇到了骑兵，不是原地结阵迎敌，居然还敢往前冲，你们有几个脑袋难道领兵的是什么都不懂的贴憨憨 清清实在听不下去他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拿自己开玩笑吗，起身就要走。 “裴某自知技不如人，不颜再提当年之事。”裴近元仍是不卑不亢。 李至刚慌忙摇头，他可是知道柳淳的厉害，自己也的确太仓促了，万一让陛下有了别的想法，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月球基地。”瑞德道；“伊莲娜有个暗月计划，建立月球基地。‘洛’，支持暗月计划。三年前，第一次地狱之花事件爆发前，伊莲娜突然现身洛城，拜会洛浦科技董事会主席苏叶。 踏雪走到人迹罕至之处，来到一个山洞，它蹲下身，将上官云轻轻放下，轻轻舔了舔上官云的脸颊。上官云仍在昏迷，并未醒转，踏雪实已累了，就卧在一边休息。 厅中众人大多都未曾与上官云谋面，柯青神、凌霄子等人也未在此，个别认得之人见他与金城三杰一道进来，只道金城三杰已抓住上官云，眼看罪首在此，铁剑山庄大仇将报，倒也无人来与他为难。 现在是丰水期，雪山融水与丰沛的流域降雨，涌入狭窄的河道，将漂流的危险度，又增加了三成。 在古尔丹和他的亲信古加尔进入墓中后，墓门上方的眼球雕刻瞳孔转动了几下，随后墓门便缓缓关闭。 第304章 赶她出去! “萧风，你这一晚上干什么去了”艾薇走过来双手环住了萧风的脖子问道。 萧敌烈沉思了一下，道：“末将谨遵将令！”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梅子，潘多拉等人已经是冲进放进了，听见了萧风的话，就也没有动手，都是诧异的看着萧风，诧异的看着这三个穿着奇怪护甲的高个子陌生人。 随之而来的安禄山叛军举事生乱，一时越加加我的谋计，迫于情势多变，逼促我提前周备行事，幸得危急关头，我与她有了再见之日，说来上天可谓待我也不薄。 马云原本在纳闷，什么火德、金德的，他完全不懂，但冯玉的话一落，他就明白了，这景延广算是倒了霉了。 这是他心里的蓝图，一切还要一步一步的来，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 本来见到一直发愣的陈然终于有了反应想问问陈然情况的杨中将一时也顾不得去询问陈然了。 温玉轻颔首，她也是这么想的，四德之中，她也就是这一项占有绝对优势。 “赐坐。”李隆基示意薛王丛起见。并赐坐于闲置在旁侧的坐榻，未问询究是何事觐见。 因为秦举的名气太大了，秦举的决战，就算边疆地区的人都会赶来。 花凌钰接过来，拆开封泥，大致看了一下，唇边溢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延仲，我想帮你，可是帮不了你。到现在，我相信那些人所说的，对你来说，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还易碎易失色。”苏若瑶伏到在他双膝上，喃喃自语道。 “北京天正，是一支民间自发组织的半职业球队，活跃于北京，以及全国的半职业联赛、表演赛等等，不过他们的实力并不差，其中还有几位nbl的职业球员。”朱佑樳教练说大。 “是的，去吧！”鲛神随手一挥，阻断了水玲珑的盈盈拜谢，示意众人退去。 当水流一断，孟缺伸出手来先往墙里一探，发觉内中积水有四五个厘米那么深。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这个程度已然是足够通电的了。当即将电线的另一端从墙裂缝里伸了进去，扔进积水里。 “司机，我的保镖还没有上车。”艾伯特有些生气的对着前面司机提醒道，天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周周日没有去教堂的原因，怎么诸事不顺呢。 孟缺惊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居然她不问了，这倒是有点稀奇。她不问倒也好，能省几分心。 “昆仑云海入口就在杜阳宫后面，为什么回来不先来杜阳宫，却是回了自己领域”庄周王声音中隐隐有些不满。 “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洛水漪勉为其难的说道。 “不会吧，居然撞墙了”蒙卡将斗气全开，托马斯已经做好了打硬碰硬的准备。谁想到蒙卡以令人想不到的速度撞到墙上。 他叫廖西风，今天贪狼卫在三皇街的当值人员，无事之时，给他的情人之一柳如玉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关机，又单六爷打过去，同样关机，再给那靳刚打，结果依然是关机。 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火麟雪走在长廊里，后面跟着几个下人，是瑾辰吩咐的，他这招够损，为了监视我。 夜猫进宅陪我走了一段就被我赶了回去，这家伙目标太大。没走多一会就无数人向他行礼问好。 罗手中的事物尺寸并不算大，他看了眼甄黔的胸口，比划了一下，好像，还真不是她的，因为她用不着这么大的。罗不知道是脑袋抽筋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还将东西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叔叔，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还有，我跟他从来都没有过那种关系。你儿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的男人。”谭玲玲不想再说什么，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 系统一根手指指着他那俊秀的面孔，疑惑着向着许墨天真开口问道。 “你只是她表姐而已，你管得着那么多吗我想想看，待会是约她看电影好呢还是去酒店好。你表妹的身材也还不错，最主要的是年轻。”陈伟说着，朝着不远处走过来的秦晓雅看去，目光故意盯着秦晓雅的胸部看。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尽管杨明很想看，不过，透过格当的帘子，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纤细娇躯，凹凸有致，玲珑曼妙。 在如今的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个魔宫，已经出现了出口了，叶天他马上就要冲出去了，而他只要从这宫殿当中冲出去，那在这里，谁还能阻拦住他 尽管苏游也很想和季老分享一下这个东西，但是诸多考虑之后，苏游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激动，准备暂时不告诉任何人，让这东西就暂时；留在黑暗中。 我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臂，睁着没有眼珠的骷髅眼怨毒的看着他。 原本还想从周醉墨这里打听一些关于魔鬼的事情，但没想到她比我知道的还要少，至少我还知道我和魔鬼交易的内容，并且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当我们俩来到新一连时，很不巧，新一连今天也去训练场训练了。 听到季老的话，苏游很无奈，被他们讲的好像要斗地主一样。然后又朝旁边的韩震看了一眼。 “你长得这么恶心出来就出来吧还尼玛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水莲说完上去就是一脚。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五爪魔龙和道路和尚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手拉住了慕容烟儿，五爪魔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要是慕容烟儿真的掉了下去的话，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李天回到李家别墅的时候，还没有人回来。李天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刚刚接近六点。 跟之前抗拒一切不同，此刻徐一鸣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经从老头子突然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第305章 暴毙 不多时，乔嬷嬷回到咸福宫，把查到的资料交给楼素衣。 楼素衣翻看后皱眉，发现蓝兰根本没有家人，更别提在意之人。 换一句话说，蓝兰没有弱点。 再回想蓝兰受刑时的画面，楼素衣突然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蓝兰曾受过特殊的训练” 不然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怎么受得住那样的酷刑 当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喝止声，心中顿时不爽，霍然扭头。循着声音来源，望了过来。 唐逍炎舀过鸀色的针管，望着针管三秒钟。毫无疑问，这药剂注射下去肯定是有风险的，万一不是解毒剂，而是另外一种毒药呢 不过，一旦系统晋升二级，作战辅助功能开启之后，能量消耗就会恢复正常。当然，和战斗有关的一系列特训就会展开。 老黑的话，再次让卫紫眼前一黑，理论是这样，实际上又会是什么样呢 而中了古乐几刀的专家们，切底的怂了，一个个哑巴吃黄莲，自讨苦吃…………万没想到前眼这后辈报起仇来，竟是如此的凌厉。 “见过一面，为他儿子的病，怎么了”古乐有些莫明其妙，为什么她在刘纯易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即便是眼下要将五行宗重新整合，除了陈长生真的看不上金默峰和水笙，存了了断当年自己被逐出宗门的因果之外，也更多的是希望了了师父长久以来的心愿，让破败的五行宗重新崛起。 任立正话语中的意思，卫紫自然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感谢卫紫，使得他终于被水易这一派系接纳。 他这一礼，却不是向着眼前的誾千代，而是向自己心中的那个誾千代。 但突然间，决定他能否进入下一道红门的条件发生了改变，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她如果是废材，他就得陪着她当废材，以前的希望全部落空。 这里的人民，还算是和谐。只不过，对着希尔，倒是没生出什么好感。希尔也只是路过，并不打算惹事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总会找上门。 “没错。”宗政玉绯当然没有怀孕，只不过，她刚刚既然开了这个口，现在就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他悠哉游哉地靠着身后的床，神情疏懒，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着难以言说的惊艳。 婆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似乎能从我脸上看出真假一般，我犹豫了一下，正打算再来一句“不信您现在跟我去医院看看”，包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似乎以吻封唇来破灭我的火气已经成了苏墨管用的计量，所以当我刚吼出声，他已经将我压在沙发上堵住了我的唇。 冰箱里虽然没有我想的剩菜，但意外的装着许多新鲜食材，估计是路旭东早上出门跑步时顺便去菜市场买的。 “妈，真的不用……”方思然更加觉得不安了，她刚想阻止，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她捂着嘴，匆忙跑向了一楼的洗手间。 顾西西沉默许久后略显苦涩的笑了笑，跳下围栏面对着幽暗静谧的江水。 婆婆表示理解，只说叫我们注意身体，末了还不忘提了提要孩子的事。 原本进门的时候我还抱着豁出去的决心，可等和路旭东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我又突然怂了。 干瘦的男人顿时脸色苍白，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个男人一握着他的手腕，他就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一丝一毫的力气也用不出来，这男的难道是鬼吗 第306章 不叫的狗才咬人 “真的是分神！”萧蔷大惊，她才炼气，要修炼到分神，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同意。错误的占卜！”夕弦挑了挑眉，难得的附和了耶俱矢一句说道。 反正直到周一和狂三的约定之前，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连夜也就带着四糸乃出来逛了一番。 这可是荒郊野岭，万壹蹦出个妖怪或者强盗来，她们两个萌妹纸，也只有被劫色或者被吃掉的份儿。 天枢星指着封林，脸上表现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然后就向封林的身体走来，消失在封林的体内。 沙悟净见孙悟空要放大招了，也赶紧屁颠地飞到了房子上面，却不敢去露台，怕被唐憎揍。 不过，莱因哈特知道，其实在德国的东方行省，也就是奥地利，可是有着全球第二大的钨矿。可惜二战期间毫不知情的德国却一直没能发掘与开采，不得不说这有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味道。 反正直到周一和狂三的约定之前，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连夜也就带着四糸乃出来逛了一番。 我们没有问相互的名字，因为我们知道，从我们到清朝的那一刻起，我们只能是皇后和玄烨。 剑侠客抬头扫过山贼李彪黑化成的骷髅怪这边的身形，只见山贼李彪黑化成的骷髅怪背后的骷髅头的眼洞的当中是一片漆黑，可见此时山贼李彪黑化成的骷髅怪正在专心往前跑并没有关注身后的剑侠客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灭口吧，消息传到沙子堡还需要点时间，怪只怪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一点。”白思瑶冷冷地说道。 翻越过了这最大的屏障，再向前走一点便到了这个他一直都没有来过的山谷之中。在外面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极为空旷，四周除了山石杂草之外，别无它物，一看便知道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能和尹欣分到一组，郁风感到很是高兴，最起码这次有人能陪他一起学习了。只是不知道邢轩被分到了哪一个组，他隐隐感觉邢轩和自己在同一组的几率不大。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将两人从对话中惊醒，白虞飞慌忙转过身去，发现身后的南宫娓早已醒来，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棉被，正喘的厉害。 就在虚影堪堪躲过风刃时，所有的虚影竟然在半空中合二为一，正出现在骷髅剑齿虎头顶三丈的地方。那六道影子再次化成古凡的模样，双手握住弑神斩魔剑，发出一声轻啸。 “你们都到地面上去支援龙明大帅，我自己对付他！”龙拳喊道。 而尹欣由于和郁风分在同一组，所以两人走得很近，经常同出同入，闲暇时间也常常在一起相互聊天探讨。 ”张先生，能告诉我一下么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哈“林奇吧嗒完一个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苹果，心情看起来好了一点的她发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无颜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公子墨琢磨着无颜的这句话。 云琴，西门庆等人也赶到院落之中，听着众人的种种猜测，不禁苦笑不已。 “怎么可能你不是煅气二重。”石落震惊的脸色无以复加，而围观的人们更是错愕中带着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废材石落不仅打败了刘虎更是力抗一代天骄石威而稳稳占据上风。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我如何相信你”朱云龙很多疑，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司徒羽凡。 \t那原本漆黑的打铁锤，似乎有了神性，在这夜幕之中微微绽放出了银色的光芒。 “嗤！”的一声，在距离林子宜还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庞大的军用悍马猛然停下。 \t这次，方舟石碑没有发出任何力道，却也没有任何积极的反应。 “我这伤势可是堪比走火入魔了，你真的能治”郭光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种不死不灭之毒其实也能算是一种基因培养液，但它的作用是破坏中的提升，毒素改变了长鱼啸天的肉身基因，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算是以前的长鱼啸天了，他是丧尸，第一具宇宙丧尸。 瑶初蝶的修为只有筑基期，还资质中下，在这个落雪峰她的灵力无法完全护体，冻的手脚发麻。更何况，这件道房墙壁是木质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寒气的侵入。 那些坐轿子的大臣就更惨了，轿夫脚踩到石子一歪，轿子差点翻了，脑袋磕着轿子都是轻的。 眼看着，自己说的半真半假，洛筝久久看着自己，始终不曾开口。 在集训期间，林格算是充分利用了自己满值的体能，总算是给主教练初步留下了体能充沛、奔跑积极的印象。 听到要让斐波继续挑，老板娘差点就翻白眼直接晕过去。这一拳头大的超阶灵石加一颗鸡蛋大的血灵石，价值已经超过一万颗高阶灵石了。而他们不过才花了不到一百颗高阶灵石，还有九千九百颗高阶灵石可用。 正午时分荒宿的大军就已经到达了北山部落附近，之所以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是因为荒宿在担心，此次为了震慑匈奴人，彻底瓦解匈奴呼韩邪单于对草原各部落的统治，子之下达的命令是——灭族以立威。 苏橘安的睡眠很浅，晚上醒了好几次，之后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等着天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307章 你就不能乖一点? 德嫔正和陶昭仪说话，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楼素月。 她扬唇道：“楼才人留步。” 楼素月没想到德嫔会叫住自己，她心生警惕：“德嫔娘娘有何指教” 梁琬盈的凄惨状况令她记忆犹新，她觉得在这个后宫生存，保住性命才是要紧事，其它都是其次。 她不像其他人在宫中有朋友或有后台 面前的几盏火把突然点亮，只见高座之上，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手扶竹杖斜靠在阔大的石椅上，红光满面，半笑不笑地注视着他。宽大的白衣裹着瘦削的躯壳，更反衬出他双目的神秘幽光。 看到李彦二话没说就开始释放魔法了，胖子哈吉不免又有些担心了，万一李彦真的释放出来了，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们吻得不深，却很缠绵，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跳声，怦怦、怦怦，有点急促，有点激动。 房外众人斗得甚紧，孙菲陆霜两人站在角落里始终不做声响，两人默默的对视着对方，那神情既专注又充满了杀机。 “我姐在么”宋端午将一份‘蟹壳黄’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后，提着另一份的他就跟裴鸾上了二楼，边走边问道。 她的样子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她语气音色却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可问题是，魔兽之间的战斗一般是不会吼叫的，特别是这种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的吼叫声，那更是只有在和人类的战斗中才会发出的。 按理说，几天前对战的那个光头和瘦狼已经来到这里两三年，成为银五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没想到童岳的要求更高。 “那今天有什么任务吗”云飞羽似乎是休息好了，坐在床边问道。 以前呢，金元宝不知道这事，在有了零这个系统，或者说是变成了鬼以后，他瞬间就明白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先修炼吧，我为你护法。”周诗晴似乎也不想这上面继续纠缠，这个到此就结束了。 楚昊天等人急忙返回，等他们再次来到烈阳火阵时，这里已经被炸出一个深坑。 如果他一直都是如此，就算有眼界，有天赋，将来的成就必定受限。 云飞羽看了看自己的周围，似乎大家都在劝自己回去，包括叶凤兰，她当然也很担心云飞羽的身体。 这阮大阮二兄弟二人不但知道暗月宝刀，更是知道“星月圣典”，这可是石天身上的秘密，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眼前这两个浴火重生的人给猜测到了。 紫焰焚天塔已经飞走了，若是再次发生先前的那种情况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够抗衡那样恐怖的天劫力量。 睿瑶身上的那一条红绫，在她的话语落下后就像一条长蛇一般的飞起，而后迅速的变大，轰的一声，有熊熊的烈焰突然在那变大的红绫之上燃烧着。 九黎族一直信仰魔神，今日千舞重铸经脉，魔灵之体再次显现，犹如魔神降世。 微微地闭上眼眸，苏阳手中的长剑轻颤不已，心中念头一动，旋即体内的真气便是迅速地灌注进了手中的长剑，一层淡青色的光芒便是隐约地浮现。 神棍刘双手接过锦囊，神色庄严而肃穆，仿佛接过来的是无价之宝一般。 朱紫国王说道：“我就是拼死也要保护金圣宫娘娘。”说罢，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一枚利箭飞了出去，但是那铃铛发出的火光竟是有灵性一般，吐出一根火舌，轻而易举地将利箭吞了进去。 第308章 妇唱夫随 楼素衣见慕容明明看着自己，却又像是在看别人，她不解问道：“陛下是不是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难不成她长得像他的白月光，而她是他的白月光替身 慕容不太明白楼素衣说什么。 “什么是白月光” 楼素衣默了默，觉得像慕容这种人，大概率不会有那种单纯的情愫。 “就是曾经喜 一旁的直隶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挥了挥手，就看到几个清军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你的意思是说，当千手一族的仙人体和宇智波一族写轮眼合一之时，便是轮回眼”纲手不可置信的道。 那酒店算不上星级酒店，但也是学校附近最好的一家饭店了。这几十号人去，少也要四五千才能搞定。 “这裂缝看起来好像是强者一刀斩出的。”叶昊皱眉看着那裂缝片刻，忍不住自语了一句。 身处在养济堂公司的李萍，此时洋溢在幸福当中，虽然是二婚，可是和第一次相比，这一次她无疑比第一次更加的幸福，第一次结婚，她对张威并不了解，只知道张威在部队，又孝顺，其余一概不知。 “行！”李锋说着就与张仲坚向练武场的中间走去，虽然旁边有李靖夫妻在，李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骂他这里待的时间又不长，只有几天了，让他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柯南你面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尤其他想起刚刚羽夜看自己的怪异眼神，柯南总感觉羽夜发现了什么。 生死关头，居然还知道回头来拉别人一把，这个慕容狄有点意思。 陈玄在这里叫嚣了半天，按理说总该有保镖过来行动了，毕竟这个位置已经威胁到了齐正元的安全，不得不防。 不过等到达聚集点陈汐才知道，失踪的还不只一名，共有三个，其中两个是一队的，另一个属于单独，全部是有事出现落单，然后就都没有回来过，等到换班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幸运的是，炮弹居然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只有大量黄白色粉尘在空气中飞扬，沾得大家浑身都是。 凝望着陈琼和自己大哥大嫂的背影，李玉玲并没有立即打算跟上去，陈琼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办事能力和原则都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所以，对于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塞特斯地狱使者是一种集辅助、格斗和召唤为一体的均衡型英雄。 经过一番无奈的权衡之后，柳岩决定先搞清楚老头子此来的真正目的。 手腕上的胡狼头刺青在皮肤上一点点的凸显，更有一种针刺般烧灼的微痛感，唐白念诵着咒语，利用阿努比斯的神力直接驱逐了亚历山大施加在他血液内的能力。 赵子岳听得一愣，暗道老刁你这是整得啥景扯犊子怎么把我给扯进去了 宋师道看到宋缺饶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浑身一颤，一份明悟涌上心头，心中登时一阵放松。 见到韩风此态，熊坤气乎乎地扭过脸去。不过，一扭之后，他却惊奇地发现，身后爆开了十几棵竹子。 每一名勇士的衣物都或多或少的少了一些，或是少一个袖子，或是头盔的流苏只剩下半截……狂热的市民在献上自己的敬意后，总要顺手拿走些东西做为纪念。 第309章 把他当成工具，说丢就丢 楼素衣自是不知道雁回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她福至心灵，突然得到了启发，如果能和慕容做好朋友，他有什么心事都和她说，那是不是以后她的好日子就有保障 慕容见楼素衣不时以诡异的小眼神打量自己，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想好事。 他未动声色，且看皇后会和他说什么。 “陛下身为帝王，平日高高在 对于李日知来讲，王香火的这个特点还算是不错，至少他现在就是想知道关于黄美玉的事，而王香火恰恰能把黄美玉的事情，非常完整地叙述出来。 一众人等出了衙门，走在大街上时，李日知看到傅贵宝他们了，傅贵宝和成自在还在陈英英全都跑来了。 玉如颜在宫人的引领下一路走去，现一年后的春澜宫奢华精美更甚从前了。 李日知找了棵树，把马栓好，然后先往西门生药铺走了过去，进了铺子，发现里面的药材不是太多，很明显种类不全，李家就是开医馆的，具体情况当然了解，他一看生药铺的情况，就知道西门掌柜主要是做的收药生意。 当然，吕树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是受电视剧电影的影响了，毕竟得真的见识过才能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柯桓这边开始全面的宣传之后，其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在媒体上多多少少的露面，纷纷表示他们对聂焱这门生意都很看好，有进一步投资的意向。 对于郑琛珩的归来，老爷子表示很诧异，毕竟这么两个月以来，郑琛珩从未给过他一点的联系，这让老爷子的心中一直有种怅然所失、郁郁寡欢的感觉。 卡尔不禁微微有些尴尬，他倒不是故意如此，只是海蒂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不由自主的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在意，紧跟着玉灵儿走入了其中的一栋。 姑老太太和奕彩身子都一僵，王公子不是让人给带下去了么怎么又带到正厅上来了如果这种事在正厅闹开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呢 罗夫人欣喜之余自是恭恭敬敬的领了命，随后便自去安排、让心腹陈妈妈亲自替唐姨娘煎熬了一碗“补‘药’”，打算用这碗‘药’送唐姨娘上路、彻底的将这件事了解。 这是星汉剑，星河剑宗的镇派飞剑之一，一共六口，为九品仙器。龙剑仙人仅仅只是真仙修为，便能执掌其中一口，足见其星河剑宗年轻一辈领头人的货真价实。 “没有，他们两人都是有奇遇，自身修炼有成，”杜云菲显然对这些消息知道不少，随口说道。 “经过昨天的折腾还有重建大营，此时沙忍的状态并不是特别的好！千代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我们！至于其他的要看你自己了！”奈良鹿八解释道。 他什么时候这样了解自己了，虽然想要抗议，但是却没有勇气将话给说出来。 开玩笑，她要是真嫁给了他，那还不被那个霸道的家伙给吃得死死的、随意欺负来欺负去的 话说赵圆圆一见李逸航心中生有极大惧意，当即抛下黄公子独自逃跑，冯玉衡不知下楼来的二人是谁，见得赵圆圆奔逃，不管不顾便也追了出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孙成浦咬咬牙，祸是自己惹出来的，他心里早就有数，纵是祖母和父亲放过他，母亲那样精明厉害的人，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第310章 皇后没有心! “德嫔说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话，朕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由着她一人说了。”慕容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楼素衣不禁想笑。 换一句话说，她说的话还比较有意义，他才会接两句 “我懂的，我明白，陛下不需要解释。”楼素衣连忙接话。 慕容不知道楼素衣在笑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补充道：“朕觉得你说话 敢情，何婷虽然上次见过林枫的超人力道和耐力，但还是认为林枫真正搏斗起来应该属于不厉害的那种人。 海洋大学场上其他四人冲过来将胡云龙围在当中，拥抱着胡云龙，人人都是超人，人人都会飞，这就是海洋大学。 桑罗拉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支钥匙，一手拿起锁住地板的铜锁，一手拿着钥匙对准钥匙孔。 古翼眼神一冷，出手便是惊神七绝刀第一刀‘慑神刀’。他双手握刀连连劈出数刀，将射杀而来的几刀幽色剑光斩灭，可那短剑依然在不断射出剑光。 大祖世家掌权的三个大祖身陷地外地，姜尚成为了大祖世家的掌权者，立即轰动了大祖城。 刘晓非刚接到杨贝的传球纪无风就贴了过来，没办法，虽然刘晓非实力并不比纪无风差多少，但是碰到此时信心满满的纪无风他还是没有办法顺利的进攻得分的，无奈，只能将球传给一旁的黄子雄。 到达丹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骑士队众将下了飞机就直奔酒店休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差这点钱，能好好的休息当然再好不过。 绮丽的师父不相信这种说法，不过答应先去看看圣音的情况，若是当真有救他愿意尽力搭救。于是，绮丽要求明月交出圣音，但明月拒绝。绮丽一气之下借用王兄兵权派兵围剿息陵教，誓要夺回圣音。 第二罚篮球可能是因为黄翔的诅咒，高高的砸到了篮筐上弹起，王帅飞起单手抄球将其手入怀中。 第三节结束海洋大学86：68足足领先哈工大18分，这场比赛也基本上过没有了什么看头。 一声脆响，叶寒打了个响指，破冰船开始作业，连同螺旋桨推进器一起，将逆天号继续送上航行的道路上。 大家伙这下可都吓坏了，连老爷子一张脸阴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似的。大家的记忆中，连老爷子还是第一次对周氏下这样的重手。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陆之遥想，白黎轩是不会冒这个险来找自己的。他和柳溪笙还有清泠相比起来，要沉稳许多。 然后，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等到天亮，远近的人都起来了，这件事，全村也就都知道了。 主意打定，穆山先是假意往前斩出一道剑气，用意吸引徐福等人的注意力，而后身形飞掠，如狂风疾驰，在徐福等人躲避剑气的刹那，闪电般的逃离了出去。 岑溪岩正一边逗着艾米，心里一边琢磨着元隐门里的事，将在京城的门人名单都过了一遍，想着到底到底让谁随她去洛城呢。 黄玄朴并不为对方的招式所迷惑，只当这人的拳头袭来时，才将黄家铁臂拳展开，轻喝一声，一拳击出，刚好抵住了对方偷袭的一拳，将这精壮青年给震得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最终止住了退势。 “虽然外表变年轻了，但是寿元是没有什么改变的，所以张元帅可不要抱着太大的期待。”时光之神很耿直，不会胡乱给自己的能力附加莫须有的增值项目。 第311章 陛下为情所困 不只是吉庆感觉到慕容心情不虞，御前伺候的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 锦鲤默默地离远一些，就怕陛下看她不顺眼，拿她来出气。 旁人觉得在御前当差风光无限，那也只是像吉庆这样的老人，被陛下看重的才得脸。 似她这样的最近才提升上来，平素陛下都不正眼看她这个婢子，她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激怒陛下掉了脑袋 此时站在展无明身边的一位弟子却首先反应过来，冲着展无明就是一掌，展无明连连呕血，意欲逃走，却被其余人一拥而上，轮番点了穴道。 孙策返回到汉水，才知道父亲被乱箭射死，尸体已被刘表军士扛抬进城去了，放声大哭。众军都哭泣。 叶空说到‘老师’的时候，简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派得让人不忍直视。 此地属他们一伙实力最大，只是不能同时奈何四人，因而决心静候。方才众人大战数场，在岛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晚引来其他妖王。秘境里都是他们的人，只待帮手一到，擒杀几人不在话下。 方悦的马完全错过了吕布，尸首“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方悦被吕布一戟刺下马，策马挺戟直冲向王匡的河内兵马过来。 旗旌队队日华明，剑戟层层亮似银。英雄尽似天神将，统领貔貅队伍分。 话音刚落，尹少明双掌一摆，盘卧在地上的巨蟒迅速冲出，蜿蜒游动却又带起一团风暴。 “回去这么早干嘛！都有半年没见过你了，你都去哪儿了”临城希说道。 因为这中年男子是这片海域的霸主，所以这片海域的名字叫做蛟龙海域，而梅岛所在的那片海域则叫做千岛海域，两个海域相距了非常遥远的距离，不然，李玉芸也不可能在全速之下都要用半个月之久才抵达蛟龙海域。 哪怕对方是出世的道人，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蛮不讲理的口气，实在是令人讨厌。 “如果是在海市之中修炼的话，就不用担心会遭到远古海兽和敌方强者的偷袭了，只要长期租下一间屋舍，便可以安心修炼了！”这名海族大能立刻便想到了此次海市变化之后的好处来。 他们的等级一级一级得掉，他们想要说话，想要反抗，但是都是徒劳！他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这个煞星，但是不论是什么事情，也不用这么狠毒吧这是想要把他们杀回零级吗 其实这也不算是突发奇想，在之江看着曹芳在特护病房外终日流泪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会想，这样的遭遇有一天会不会也发生在自己身上到那个时候，老爸老妈该怎么办呢 李唐点了点头，却不愿意对此多说什么。“为了几位的安全，请跟我们走吧！”他对他们说道。 运转寒玉功，将自己全身包裹，沈千三晃身冲入‘战场’中央，别的先不管，专门捡取自己的法宝以及那些学员们的储物袋。 随着虚无的，闪烁不定的枪杆，一同向其中一只巨大的野兽攻击过去。 之后又仅用短短两天时间，沈千三就将南宫残阳所需的法宝炼制完毕。 星野冰苦笑一声，“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体力了。”说完他就仰头倒在了地上。 那些警察原本是有夏轩的照片的，但是现在夏轩变了模样，所以他们一时间认不出夏轩的样子。 第312章 褫夺封号 这时梁琬盈跟了进来，见楼素衣神色古怪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墨兰也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过来，看出楼素衣表情不对，她不明所以：“奴婢的房间有什么问题么” 楼素衣仔细打量墨兰，未在墨兰脸上看到半点慌乱的神色。 就在这时，吉庆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楼素衣回过神来，率 不管外面如何混乱，中心位置的燕扬天和西门冰却丝毫不惊，西门冰连眼皮都没有抬下，只要有燕扬天在根本没他什么事。 妈的，又碰到一个狠人，居然敢威胁我，难道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 转头看向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春芸，却看着对方正默默地看着自己，陆凡只是嘴唇微张，但却没说什么，继而又笑了笑，接着又继续逗乐着襁褓中的孩子。 刀身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但这黑色之中却没有邪恶的力量。 若是陆凡知道，这只是家族对于后辈的历练，可能就不会这样想了。 陆凡刚要进屋子里，突然回头指着柳炎玉瑛，示意羽狼过去陪陪她。 陆凡不知从哪拿出了以前备下的盐巴，将其尽数撒向了下方的僵尸。 而本应该带领队伍的达斯尔大人则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看样子应该是想如果看情况不对直接撒腿就跑吧。 我扭头冲着还在发愣的夏子玺和刘秋霜喊道，这两人居然不知道逃跑。 他的确有些担心涵雪的安危，燕京的分公司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现在出事。 这道观的道士一个个不但毫无修为，身体也都很弱，只靠着百姓捐一点香火钱，怎么可能够生活。他在崂山道士世界的时候，道观吃穿用度，都是卖木头赚到的钱，这个道观里的道士，都不劳动的吗 金牛星君觉得很幸运，如果不是遇上了邱明，他还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该让什么人来照顾牛郎呢。 天赐和向老直接挖了起来，这样的活对天赐和向老来说不算什么。挖了一会，天赐和向老就感觉到灵性越来越强，二人兴奋了起来，他们知道东西就在坟的下面。 张太白自己曾经也算是半只脚迈入过纽约地下世界的，结识的地下世界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他认识的那些朋友们跟眼前这位高夫人比起来，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大妖侍也知道天赐的情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安排了几辆车，送他们离开。 黑夜降临，比之白天更为阴沉的气氛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不过与白天不同的是，街道两侧，五彩斑斓的魔法油灯一排一排的漂浮在空中，使得这里是如此地璀璨、美丽。 估计是某次大战之后，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汗珠的孙美萍，坐在床边转头瞪了眼马秦财。 在胡亥当皇帝的时候，他就命人将一些反对的始皇子嗣屠杀了一遍，剩下的，都是听话的，其中子婴最听话，年纪也合适。 “看，吕布杀到跟前了，嘶，一戟腰斩四将！”副将汗毛倒立，四名上前截杀吕布的裨将只一回合就被吕布砍成两截。 而在他身后，幽暗模糊光芒之下的破旧工厂中则稀稀落落的倒下了一片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 从门口走进来一伙人，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但威风不减。 第313章 陛下的人和心都勾住了 众妃嫔想起慕容确实说过这话。 那位可是一国之君，天威甚重，说的话就是圣旨。 如若慕容判定梁琬盈为真凶，怎么可能只是降位份不说诛九族，最起码梁家抄家少不了。 很显然，慕容觉得梁琬盈不是凶手，所以只是降了梁琬盈的位份，而真凶另有其人。 但因为蓝兰是梁琬盈的人，梁琬盈还是受了牵连 而事实上,若是她的jing神状态再得不到改观,她的确会疯掉。不疯掉也会因睡不着而崩溃。 虽然似乎已经没有了船员存在的痕迹，但是求救信号，却是源源不断的射着。 炮兵营长在哪里自言自语，林渔却是满面通红，这么大的一个乌龟壳，居然还打得这么偏，这让他觉得大失颜面，回头就吼着自己的炮组成员，然后又伸出他的大拇指，在那里开始喃喃自语的测试。 是的，他不这么做是会死的，面对掌握着更强大力量的人，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出卖云湖星域，在对方面前卑躬屈膝，这才是宇宙中不可抗拒的真理，任何试图挑战这种秩序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会极其凄惨。 “那想必你做这件事之前应该不是很多人赞同你这个观点吧，是什么原因你才让全村的村民都相信你、跟着你的思路做事情的”王记者拿出她的专业素养面对柳毅一步一步的深挖下去。 “大家能够在一起很不容易。所以。我们要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白若云如秋水般清澈的目光看着林非。 终于追上柳毅的时候，刘松涛看见柳毅默默的立在一堆碎石头面前，那圈碎石头垒砌成一个圆圈，上面的杂草已经被柳毅清除掉了。 没有足够强横的法力，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在这个世上便寸步难行。毕竟他们虽然都是元神高人，但是面对的敌人也异常恐怖，别的人不说，光是掌握的太虚法袍的焦飞，便是他们的一个大对头。 王剪张嘴结舌，这些天闲来无事，与牛奔细细地谈起大汉的一些事情，从牛奔嘴里往往蹦出来一些他无法理会的词汇、事务让他有些茫然，但都远远及不上今天牛奔给予他的震惊。 欧阳琊宇就趁这微一停顿的时间，闪身到白默仙帝身旁，手中蓦地现出中品神器－－－拳套。 秦枫靠着岸边，躺在水里，任河水缓缓冲刷身体，脚下的细碎石子，随着水流一路往前奔，像流动的脚底按摩，让人舒服的忍不住轻哼。 “我去取车……”司鸿初想起自己的车就心痛不已，今天刚开出来上路，如今已经不知道被砸成什么样。 绚丽的舞台，隆重的开幕，在灯光和烟花的衬托之下，在无数观众的欢呼声中，芒果台的主持人团队开心家族满脸笑颜的登上了舞台。 “不管了，你们找到工程师之后立刻带他过来，我先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好可以解决，总之先解决掉那些怪物在说！”陆离上车一脚油门一脚踩了下去。 “放屁，你以为我是你一样的穷逼”钟志国虽然肉痛，但也不至于失了面子，还是拿出卡来去柜台刷了。 姜子羽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冲着那两个店员狂打眼色，不管是不是真有，先稳住这犹如疯狗一样的娘们再说。 除了脸色惨白，看起来，他也没别的不好，而且在飞机上的时候，之前突然失去的听力也恢复了。 第314章 野心太大，弃之 德嫔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宁妃脸上。 宁妃却不愿意做这种没脸皮的事，淡然启唇：“德嫔若不行，本宫更不行，太后娘娘素来不喜本宫，本宫不会去自讨没趣。” 大家却不想就此放弃，一人一句，都在劝宁妃去向陈太后谏言，偏偏平素很好说话的宁妃这回却很固执，怎么也不松口，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陈 肖涛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曲清盈虽然知道剑灵的威力，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当初剑灵还没成长，这段时间走行江湖，剑灵汲取了太多阴煞邪气，灵力更上了一层，威力大得无边了。 我惊讶地看着右手食指，的确，我的食指好好的，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奇怪的是，疼痛也忽然消失了。 “我已经与肯特公爵联系过，现在我会将他的电话给你，你亲自与他交涉吧。”安德烈公爵在电话那头说道。 云平，也在圣国的东部，在枣阳的西南方向，两城相距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个云东城。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火将冷冷一句，然后就大步流星杀了上来，奔腾起来同时带动火焰狂飙，熊熊燃起。 叶相国并没有提灾情一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喜欢听得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何况每年都会有地动、水灾、蝗虫、干旱等问题，皇上也已经习惯了。 路飞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关节，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吓得阿赞使劲摇头。 雨天地面积水颇多，马车轮急速滚过，地面积水哗啦朝两边四溅。 如果用忘恩负义来形容此时的龙万宇再好不过，但是这个时候楚阳注意到了一件事，就是围绕在岁月祭坛周围的战斗发现了一点变化，有一个地方的防线好像撑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简蕊以为自己就要溺毙在这个吻中，他才放开她。 他梦里惊醒，恐惧与焦虑，便一直都压不下去，让人不安，让人狂躁，即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不吃，含云他有点儿发烧，我过去看看他，顺便给他带点热汤什么的。”车凌晴说道。 所以，阿莱格里非常的清楚知道，只有防守，才是能够让球队取得胜利。 张恨摆摆手：“咱们不用煤油灯。”取出自己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节能灯，打开了开关，顿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毕竟，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的主公，为了信任甘宁，押上了自己的性命。 张振回到家里之后，看到在老太太脚下，抱着老太太的腿依旧抽泣的韵韵，那可是心痛的不要不要的。 此刻，苏冥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的异样目光，以及不带掩饰的嘲讽话语。 总的来说，那个地方距离青藤城还是比较远的，是贼之烙印在跑任务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的一个地方，而且现在估计除了他之外尚未有更多的人发现那个地方，不过时间长了就不保了。 也许在之前的冒险生涯少宇十分会说，但闭关数十载，成为千年无人交流的祖灵，就算情欲回归他也变的冷漠，而且就算此时失去了力量，身躯带来的思维与感观加速世界在他眼中同样放慢了。 谈判当场受到了对方的攻击，好在露茜实力不错护卫们也拼死抵抗，他们才逃了出来。 此起彼伏的悲鸣里，箭矢再次暴雨覆下，满载着仇恨的箭锋狠狠插进了同胞的身体，更多的却通过缝隙刺透了敌人的心脏。 第315章 当断则断 宁妃微怔，没想到陈星竟然这般固执。她以为安嫔看着软绵绵的，性子很好，不想决定的事竟然没有转寰的余地。 月雪看向宁妃，眼带恳求，宁妃只好继续游说：“纵然月雪有错，妹妹也可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她对妹妹忠心耿耿，妹妹若身边换人伺候，估且不说习不习惯的问题，就说换一个人也未必会对妹妹忠心……” 我在那里不说话，平时我跟罗市长他们谈笑风生，她在，我就感觉回到当年认识她那会一样。 好不容易缓下来，可仍旧冒着豆大的汗珠，尴尬地放开沈毅，瘫坐在床上，心神不宁。 两杯酒满上后，芳姐伸出艳红的指尖，握住晶莹剔透的酒杯，一双电眼紧紧盯着席礼。 她虽然推出了树莓酒，但是跟域外的酒商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时候，月棠刚好那我的披风下来，我赶紧叫他过来，悄悄在耳边吩咐她这几天帮我盯着张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找我。 眼角不自觉的再次湿润起来，烨华狠狠闭上双眼，猛的转过身去，不顾那个黑影疑惑的提醒，朝着皇宫的方向用尽全身内力飞速奔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是，夫人说是怎样，就是怎样！”沈毅放声大笑，大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关起来。 其实也没多远，金融机构扎堆现象很明显，从万利金融研究所那里出发，到建设银行沪市分行这边只需要十分钟。 唐心也在庆幸，在进安市之前刚给油箱加满了油，要是跑到一半没有了那更没有活路了。 随着长大，洛颐和生父长得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心里不由起疑，于是他偷偷背着洛母做了亲子鉴定。 这个办法是个情理之中的法子，纵观眼前三百余位寨主个个尽量向墙根靠拢，并没有动手的意志。武松在此镇守，想必不会发生危险。太史昆对武松递了个保重的眼神，反手打开了门。 伴随着东方的曙光照耀大地，湖面之上，突突突地浮现出一块块洁白的石头来。 想到此处，太史昆心中微微一动。大宋真正顶尖的人才，天京城至今毛也没有摸到一个。既然改变不了人们的传统观念，那么迎合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秦怀玉是本能反应地捂着私密，张必武却把她的玉手给移开，然后是开始阴阳结合。 出征作战之事当然是事不宜迟，武松命众将分头召集人手，务必在两个时辰内做好出征的准备，而后与赵佶、卢俊义、徐宁等告别，自行忙碌去了。 这个大儿子在各方面都像极了他。年纪轻轻便踏入了黄金剑士的领域,点燃了生命火种,战斗能力极为强大。 壁画颜色非常鲜艳，活灵活现，部分地方还用了留声留影类的巫术，上面的人物和景色都会变换，所以有一点看电影的感觉。 金银财宝多的放不下，太史昆的心却是放下了。几天过去，麒麟军那边传来消息，安次城举城投降，依照武清县的法子已经平息下来。目前局势最为扑朔迷离的，莫过于云州，也就是辽国的西京大同府的局势了。 孟星辉实在是被肥罗那猥琐劲儿给打败了，不知道是凝聚了什么样的天地灵气才能造出这么一个极品。 没错，在木中流的设想中，他想的就是当他朝着云风冲过去的时候，云风应该用手或者脚攻击他，或者直接闪身避开。 第316章 离了朕活不下去不是挺好? “娘娘怎么一点也不防着皇后娘娘”白雪表示不理解。 主子是辅国公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阁千金，没理由不知人心险恶的道理。尤其是后宫这种地方，多长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因为皇后娘娘人很好。”陈星淡声道。 准确来说，她喜欢楼素衣这个人，和楼素衣相处很舒服。她可以戒备后宫任何人，但 闻言，蒙一四人的表情都是一震，有点讶异地看着百里无伤。当然，四人的表情还是有所不同，蒙一偏向于感动，蒙二则偏向于半信半疑，蒙三则偏向于诧异，蒙四的表情变化最微弱，只是有点惊奇而已。 “那样不现实。先不说他们的隐藏实力有多强大，单是现在打起来，他们所控制的地球力量就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就算是我们侥幸胜了，恐怕人类距离灭亡也不远了！”李洪武分析了下现在的世界格局，道。 镜头拉回达瑞受伤前那一刻，刚要开弓放箭，解决掉由利亚。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由利亚的。 它挣扎着爬了两步，将洛天鸢扔给它的火豹兽的肉叨进了嘴里，也不看洛天鸢就急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还请江山仙王通禀一声！如果教主不再白芒星那我再另想办法！”李成风语气依旧相当的急切。 想到这里，云净初握着丝帕的双手不由越捏越紧，紧到指关节发白。 米罗自己也觉得有把握，朝杰拉点了点头，同时他心里还想，如果这次能打败达瑞的话，那就可以彻底打压内卫的势头，在这个任务中，内卫将再无法跟他们禁军争了。 “哎哎哎，等一等！”康氓昂嘴角挑了挑，从一旁钻出来。他看够了戏，自然要出来唱上这么一出。 眼前的事情，可并不仅仅是纳兰明山和穆烟儿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白愚公只随口的几句，让夏天听出来了，其在阵法一道上，确实有些造诣，阵法宗师一说，总非虚妄。 没有酒醒，反而头痛欲裂，迷迷登登间，找不到厕所，他就理所当然地来到内庭，随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撒了一泡。 她不也是这样满怀着愤恨和失望揭穿eric的谎言，去到殷时修身边的么 在二人行动的瞬间，林刀剑眉横竖，脚下空气都是踏碎，点苍天施展到极致，身形只是微微一晃，早已来到项昊身前，御龙点苍枪化身为一道苍龙，枪尖厉茫狂啸，刺穿空间般，对着项昊的胸前横刺而出。 一直到晚上八点，殷时修回来了，管家又报了一个上门拜访的客人，说是他们俩的老友。 白思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接受他审讯的武荣时，他便是这么想的。 赵逸突然挺能理解当初父母的心情，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含辛茹苦哺育成人，所能得到的成就感，估计跟自己眼巴巴的盼着玉米发芽差不多。只是，玉米牙没等到，反倒是把李斯这个瘟神等来了。他一来，准没好事。 武少奇轻轻一笑，眼中有着泪花闪烁，来到萧炎面前，在后者还未反应过来前，突然将其拦腰抱住，萧炎身子一震，最终没有挣脱开，任凭武少奇抱住。 这匈奴兵士诧异的看着赵逸，倒是没有犹豫，转身走入府衙，背着羌渠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难道气氛暧昧尴尬一些，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吗他不应该趁势发挥一下怎么反而主动化解了 第317章 朕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楼素衣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去忙碌元宵节的事宜。 后宫很多事务她都已上手，陈太后把能教的都教了，她学东西也快，现在她已能独当一面。 偏偏她在书房忙碌，慕容还带着孩子在一旁玩耍，这对父子的存在感强得让她无法忽视。 眼见着儿子又爬上她的书桌，她无奈地看向慕容道：“陛下在这里我没办法专注做事情。” 所以能不能劳烦移动他尊贵的双腿，去其它地方转转？ “那朕离你远一些。”慕容说着，便把孩子放在书桌上，他自己去到一旁看书。 楼素衣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这不是等于把孩子丢给她带？ 鉴于他的身份，她不能质问他，只好叫锦书进来，把乖巧听话的儿子带走。不然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没办法做事。 谁知她忙了一会儿，就感觉身旁有异样。 她转眸看去，就见慕容悄无声息到了她身畔。 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他便转身又走了。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他隔一会儿就走到她身边。 她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直接问他：“陛下有话要说吗？” “没有，你忙你的。”慕容说着又走开了。 楼素衣无语了，若无意外，待会儿他又会走过来，扰得她没办法集中精力。 果不其然，很快他又转过来，这回她也懒得问了，索性去找儿子玩一会儿。 本以为慕容会跟上来，谁知是她自作多情，并不见慕容的身影。 她陪孩子玩了半个时辰才折回书房，一入内就看到慕容正在帮她处理此前没忙完的事务。 她凑上前一看，慕容已经把元宵节管理人员名单拟好，谁做什么，管理哪些人，所有细节都考量到了。 想她此前之所以觉得慕容打扰到她，是因为她觉得人员众多，看得她眼花缭乱，一时不知怎么安排这些人的岗位。 但慕容轻易就做到了…… “陛下怎么这么厉害？”这回楼素衣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他这样的人哪怕不当皇帝，做其它事也会很成功吧。 就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她都忍不住崇拜他了。 慕容唇角微弯：“这是很简单的事，是你想得太复杂。” 他说着起身让位，出了书房。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背影，想到他方才不时来到她身边，想来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她都能理不清头绪，替她着急吧？ 因为慕容把重点指出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她花了半个时辰把人员列好，再让人把六局一司的女官叫到咸福宫，让她们把事情交待下去。 距离上元节还有十几天，时间上还很充裕。 有了办除夕宴的经验，上元节的宴会自然也不难。 再有就是上元节最要紧的是所有人的安全，尤其是陈太后和慕容两位大人物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池。 除夕宴算她运气好，助陈太后避过一劫，上元节决不能再出事。 众女官领了懿旨，正要离开时，就看到陛下带着小殿下来了。 所有人看到这对颜值出众的父子时，目光一直无法错开，大家不由得羡慕皇后娘娘艳福不浅，竟然能把陛下迷得团团转，只在咸福宫走动，视其他后宫妃嫔如无物。 众人兀自感叹了一回陛下的高颜值，这才依次离开。 “我还是得找个帮手，帮我干这些粗重活。”说及此，楼素衣问慕容道，“若我要找一个妃嫔协助我管理后宫，陛下觉得找谁最合适。” 她有心试探，是想知道在慕容的心中哪一位份量最重。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就不知自己猜得对不对。 慕容没有多想，道出心中的人选：“朕以为宁妃倒是合适。” 楼素衣暗忖果不其然，他看重的还是宁妃。 “后宫这么多妃嫔，陛下为何独独看中宁妃？”楼素衣追问。 慕容淡声回道：“宁妃是除你之外位份最高的一个，平素行事也低调，若无意外，做事应该也稳重。再者……” 楼素衣瞬间明白他想说什么，接道：“再者宁妃跟陛下的时间最长，对吧？” 慕容和楼素衣明亮的双眼对上：“确实。潜邸时期，德嫔和宁妃都已在朕身边。但她们二人，朕以为宁妃行事比德嫔更加稳重。” 楼素衣觉得一点惊喜都没有。 这么说来，慕容倒是长情之人。仅因为宁妃跟他的时间最长，他便记在了心中。 楼素衣笑眯眯地道：“但我属意的人不是宁妃。” 慕容一听这话来了兴趣：“皇后属意谁？” “安嫔！”楼素衣也不避讳。 方才她只是在试探宁妃在慕容心中的地位，但她可没说一定会按他的意思行事。 慕容没想到会是陈星，他若有所思：“为何是安嫔？” “我可不是因为母后才属意安嫔，而是安嫔的性子合我口味。毕竟是要一起共事的，当然要选一个合我心意的，总归安嫔这个人我很喜欢。”楼素衣笑着回道。 慕容觉得这像是楼素衣的行事作派，她只找合自己心意的，随性而活，不错。 “既然你属意安嫔，那就让安嫔协助你管理后宫，朕没有意见，你开心就好。”慕容没有异议。 楼素衣美眸流转：“陛下不为宁妃争取一下？” “你方才也说了，你喜欢安嫔，这就说明你没那么喜欢宁妃。朕也说了，你高兴就好，朕的意见并不重要，朕尊重你的一切决定。”慕容淡声回道。 闻言，楼素衣的心微微一动。 她最喜欢的就是慕容在她跟前没有皇帝的架子，也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也把她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不会把他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 这是难能可贵的。 “这事儿还得问问母后的意思，我明日向母后请安时问问。”楼素衣心定了。 “朕明日和你一同前往寿安宫向母后请安。”慕容微微勾唇。 楼素衣听出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他今晚还是会宿在咸福宫。 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他好像完全没有宠幸其他女人的意思，她的身子有这么令他着迷吗？ 第318章 都怪朕沉迷于皇后的美色 慕容见楼素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轻抬下颌：“皇后这是什么眼神？” “陛下是不是觉得我美若天仙？”楼素衣兴致勃勃地问道。 若不然怎么会让他这般迷恋自己？ 她这一句令慕容的神情变得古怪，他的皇后还挺自恋的：“朕做了什么让皇后产生这样的错觉？” 楼素衣脸上的笑意迅速散去。 他这张嘴就该用来当摆设，而不是说话。 皇帝说话如此刻薄，儿子千万不要像他。 “大家都说我美如天仙，也就只有陛下眼瘸，没看到自己娶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妻子。”楼素衣不想再看到慕容这张脸，转身走远。 晚上楼素衣不想搭理慕容，偏偏慕容对她使用美男计，把她拐上了床。 又是一夜荒唐。 翌日楼素衣困得睁不开眼，却还记得自己今日计划好了要去向陈太后请安。 她正想起身，慕容却道：“还早，再睡一会儿，晚些时候朕再陪你去向母后请安。” 楼素衣心道有皇帝这句话，她睡一下懒觉也没多大问题吧？ 等她再睁眼，自己已睡到日上三竿。 她急急忙忙起身洗漱，慕容却在一旁笑。 “都怪陛下！”楼素衣狠瞪一眼慕容。 瞪完才猛然想起他是皇帝，她不能对他不敬。 “皇后说得对，都怪朕沉迷于皇后的美色。”慕容薄唇微掀。 楼素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见周围侍候的都在偷笑，更是想找个地鏠钻进去。 她再瞪慕容一眼，抱起儿子便往外走。 “不用早膳么，此前不是说饿？”慕容跟在楼素衣身后问。 楼素衣假装没听见，她现在只想离慕容远一些。 最终她还是没有慕容的速度快，被他抓上了御辇，他顺便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先垫一下肚子，到了寿安宫再让母后为你备些美食。” 楼素衣吃着点心，不忘道：“我吃了点心就不饿了。” 如果让陈太后知道她至今还没进早食，那不就会知道她和慕容这么晚才起床？ 他们是帝后，让陈太后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她身为皇后应该早起，他身为皇帝，她也有义务劝他勤政爱民，她最怕让陈太后觉得自己是祸害皇帝的妖后，不然就麻烦了。 慕容见她吃得满嘴油光，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帮她拭去唇角的油渍。 楼素衣被他温柔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我自己来。” 慕容见她一双眼左移右瞟，淡声问：“害羞了？” “我哪里害羞了？”楼素衣一把夺过自己的帕子，胡乱在嘴上擦了一通，别过头不再看他。 慕容莞尔，发现皇后性子别扭的时候也挺有意思。 待到达寿安宫，慕容正要搀扶楼素衣下来，楼素衣却从另一边跳下御辇，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吉庆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他看向自家主子，只见主子摇头失笑，竟对皇后娘娘没有半点不满。 “陛下这样纵着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好……” 他才开口，就被锦鲤踹了一脚。 锦鲤对他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这时陛下转眸看向他，眼神意味不明，他立刻改了口风：“俗语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皇后娘娘和陛下的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皇后何曾打朕骂朕？”慕容说着，抱上小慕宸进了寿安宫。 锦鲤见陛下走远了，才小声对吉庆道：“你真是没眼力见，怎么当上御前红人的？没看到陛下对皇后娘娘是无休止的退让吗？” 真是的，傻子都看得出来陛下只待皇后娘娘好。 皇后娘娘敢对陛下摆脸色，那都是陛下给的底气。 “有吗？”吉庆不解。 陛下明明总是对皇后娘娘毒舌，把皇后娘娘气得直跳脚，这叫什么无休止的退让？ 锦鲤无语了：“我现在相信你是御前红人了。” 只有御前红人，才会在吉庆搞不清状况的前提下还能被陛下重用。 吉庆觉得锦鲤是在讽刺他，他想说什么，又觉得锦鲤很聪慧，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可他觉得陛下对皇后娘娘一点也不像是上心的样子，就是在咸福宫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罢了。 他正要跟进寿安宫，锦鲤突然问道：“陛下当初是怎么看上皇后娘娘的？” 她那时候虽然也在乾清宫当差，但很少有接近陛下的机会，自然不知陛下是怎么对当初还在出家的皇后娘娘辣手摧花的。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吉庆对锦鲤放下了防备心，便也没隐瞒，把当时的大致情形说了。 锦鲤听后暗暗咋舌：“可怜皇后娘娘懵里懵懂进宫，竟不想会被陛下宠幸，当时的皇后娘娘一定被陛下杀了个措手不及。” “别说皇后娘娘懵，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早前在宫外看到皇后娘娘的时候，我就发现陛下关注皇后娘娘的动静。当时因为后宫贵人都没有侍寝的机会，太后娘娘也逼得急，我便极力促成此事。当时原也没抱太大期望，谁知把皇后娘娘骗进宫后，陛下竟然主动宠幸了皇后娘娘，如今想来都和做梦一样。”吉庆也不断感慨。 锦鲤听后沉默了。 据她观察，陛下也不清楚对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感情，还觉得这只是夫妻之情，并非男女之爱。 会不会是陛下早就喜欢上了皇后娘娘而不自知？ “那时候陛下可曾对你说过什么？”锦鲤追问，“例如陛下说想要皇嗣之类的话？” 吉庆仔细回想，那时太后娘娘总对他施压，他便不时提醒陛下去后宫走动。偶尔他也曾听陛下说过，确实是要有后嗣了。 “倒是有说过。你的意思是一开始陛下就相中了皇后娘娘，想让皇后娘娘当小皇子的亲娘？”吉庆灵光乍现，觉得锦鲤是这个意思。 “可能陛下一开始只觉得皇后娘娘顺眼，觉得真要有皇嗣，皇后娘娘是合适人选。后来陛下应是对皇后娘娘上了心吧，最近陛下不是总往咸福宫跑么？”锦鲤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测，至于是不是这样，陛下自己也未必清楚。” 第319章 一心一意一辈子 经锦鲤这样一分析，吉庆顿时茅塞顿开。 思量片刻，他又觉得不妥：“陛下若真对皇后娘娘动了情，那未必是好事。” 锦鲤不明所以：“为什么？” 陛下对皇后娘娘动情怎么就不好了？哪怕是帝王也该像正常人一样有喜欢的人，有七情六欲才对。 “陛下本来就不愿翻其他贵人的牌子，真要对皇后娘娘动了情，更不会翻其他贵人的牌子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吉庆正色道。 若陛下是平常百姓家的男子，只有一个妻子那说得过去，但从古至今哪个帝王只有一个妻子的？ 就算为了平衡朝中各方势力，陛下也该对后宫妃嫔雨露均沾才是。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你换一个角度想问题，陛下本来就不近女色，不想在后宫走动，若非皇后娘娘出现，陛下还不知何时才有子嗣。陛下虽说是君王，但也是肉体凡胎，若有一个真心实意喜欢的人知冷知热，咱们不是该替陛下开心吗？”锦鲤觉得吉庆想问题过于片面，她却觉得能在帝后身上看到真情那是难能可贵的事。 吉庆想想主子近两年的变化，觉得锦鲤这话未必没有道理。 以前的陛下不近人情，像是没有喜怒哀乐，哪怕孝顺太后娘娘，面对太后娘娘的时候却也极冷淡。 如今的陛下也有喜怒哀乐，高兴的时候会表现在脸上，虽然不太明显，但能感知到陛下的情绪变化。 “总归咱们做奴才的是伺候好主子，顺着主子的心意行事即可。至于主子的感情事，咱们少掺和为妙。”锦鲤低声又道。 寿安宫内，楼素衣一进去就看到陈星。 “安嫔妹妹也在啊。”楼素衣笑容爽朗。 陈太后笑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楼素衣一脸菜色：“母后知道我今日起晚了？” “你若早来同哀家请安，定是起得早，若来得晚也就睡得晚，这是规律。” 陈太后话音刚落，慕容便走了进来：“母后倒是了解皇后。是朕让她睡晚一些，今日便来晚了。” 陈太后似笑非笑地来回打量慕容和楼素衣：“原来你们是一起过来的。” 陈星这时也起身，向慕容和楼素衣请了安。 慕容免了陈星的礼，这才回话：“皇后有事要和母后商量，朕也得空，便一起过来向母后请安。” 陈太后见慕容未正眼看陈星，心情也比较复杂。 她喜欢陈星的性子，陈星又是陈家人，她也看得出来陈星来向她请安纯粹是这一份心意，而非利用她来接近皇帝。 但见皇帝这模样，这是完全没把陈星当成是他后宫的女人。 “素衣有什么事要和哀家商量？”陈太后上前抱过小慕宸。 小慕宸一到她怀里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喊了一声“皇祖母”。 陈太后又惊又喜：“宸儿会叫人了？” 慕容想起昨夜楼素衣教小慕宸许久才教会他叫“皇祖母”，便笑道：“也是皇后教得好。” 小慕宸兀自搂着陈太后的脖子猛亲，把陈太后逗得乐开花。 “看来宸儿特别喜欢母后，宸儿都没这么热情地亲过我呢。” 楼素衣才说完，小慕宸便扑到她怀里，在她脸上狠涮了一顿。 小皇子这一出，逗笑了一屋子的大人。 乐过之后，楼素衣才道明来意：“我想找一个协理后宫事务的人，想来想去，觉得安嫔比较合适，便来问问母后的意思。刚好安嫔也在，也顺便问问安嫔有没有这个意愿。” 陈太后有些意外，不过她也很快想通了，素衣分明是想偷懒，才这么快找人帮她分担后宫事务。 “哀家没意见，端看安嫔是否愿意。”陈太后看向陈星。 陈星受宠若惊：“嫔、嫔妾什么都不会，只恐帮不了皇后娘娘。” 若能协助楼素衣管理后宫事务，她自是愿意的。在后宫没事日子无趣，若有事情做，时间也过得快，她怎么会不愿意？ 就是她进宫时间晚，她以为这种大事怎么样都轮不到自己头上，毕竟在她前面还有几个位份高的妃嫔，谁知楼素衣竟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我刚开始也什么都不会，跟母后学了一段时间便上手了。大不了我来教你，若我教不好，还有母后可以帮忙教。”楼素衣心情大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妹妹有时间就去咸福宫找我，或者来寿安宫请教母后也行。” 陈星也是满心欢喜：“皇后娘娘给嫔妾这个机会，嫔妾一定会好好把握。” 她在国公府时也学过管后宅，但后宫事务繁杂，不似国公府，想必会更难一些。 “母后让人备午膳吧，朕饿了。”慕容记挂着楼素衣还没用早膳一事。 锦鲤却是知道的，她看向吉庆，吉庆也看向她，两人心照不宣。从来不懂得温柔体贴是何物的陛下居然开了窍，竟然知道体贴皇后娘娘。 陈太后一听皇帝饿了，自是命人加快速度备膳。 这时慕容又再补充一句：“多做些皇后爱吃的菜式。” 陈太后听后笑了：“敢情是素衣饿了，皇帝才急着让备午膳？” 慕容倒也没有否认，他看向楼素衣，清冷的眼中染上一抹柔情：“她急于来向母后请安，没用早膳，只吃了一些点心垫肚子。朕担心她饿，还是早用午膳较好。”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但楼素衣看到陈太后看自己的暧昧眼神，顿感不自在。 她忙解释道：“其实是陛下自个儿饿，便拿我做借口。” “哀家明白，哀家了解，你不用解释。”陈太后仿佛在说，解释也等于掩饰。 楼素衣觉得说多错多，索性就不说了。 陈星坐在一旁，看到慕容和楼素衣夫妻感情好，说不羡慕是假的。 现如今她倒是觉得如果慕容和楼素衣可以这样相互扶持一辈子，中间再没有第三者，那会是一份美好的感情。 就是这个后宫有那么多的美人，不知陛下能否扛住其他美色诱惑，对楼素衣一心一意一辈子。 第320章 不能太惯着她，否则她能上天! 楼素衣不敢再说话了，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听陈太后和慕容母子说话。 直到午膳准备妥当，她本想坐在陈太后左边的位置，却被慕容拉坐在他和陈太后中间入座。 她觉得坐哪儿都一样，便乖乖入座，但之后用膳，慕容不时为她布食，频频招来陈太后窥探的目光。 楼素衣则忙着为陈太后布食，就怕陈太后因为慕容帮为她布食而心里不平衡。 一顿午膳下来，楼素衣觉得累得慌，她宁愿慕容正常一点，别突然对她献殷勤，免得陈太后总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和慕容。 午膳时分发生的一幕确实让陈太后觉得新奇，她生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平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这回却主动为素衣布食，这一幕极罕见。 她特意把慕容叫到一旁，笑看着慕容，也不说话。 慕容不知道陈太后为什么拿这种表情看他：“母后有话就直说吧。” “你对素衣……”陈太后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才好。 想问他是不是喜欢素衣，若是问得太直接，他会不会否认？ “母后觉得朕对皇后不好？”慕容以为陈太后是要对自己训话。 陈太后沉默了，她觉得他对自己这个亲娘都不曾这般体贴过。 慕容见陈太后不语，便又道：“不能太惯着她，否则她能上天！儿子也知道母后喜欢她，这样吧，儿子以后尽量多在咸福宫留宿。” 陈太后：…… 见陈太后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古怪，慕容索性不猜了：“母后还有什么话就直说，皇后有睡午觉的习惯，儿子要带皇后和宸儿回咸福宫了。” 陈太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慕容。 她也有午觉的习惯，慕容怎么就不说带素衣离开，是不为打搅她午觉呢？ 他这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慕容见陈太后看着他的眼神更加莫测，也懒得猜测他亲娘的心思：“那儿子先走了，下回再来向母后请安。” 陈太后摆摆手：“你们回吧。” 她如果再留他们夫妻，皇帝要说她打扰素衣午觉了。 楼素衣跟着慕容出了寿安宫，好奇地问道：“母后和陛下说什么了？” “母后的话没说出口，无非就是觉得朕待你不好，让朕多抽时间，陪陪你们母子。”慕容淡声回道。 “既然母后都没把话说出口，陛下又怎知母后想说什么？”楼素衣没好气地道。 “母后看重你，自是觉得你比朕这个亲儿子还重要，除了这些老话，还能有什么话要交待？为了让母后安心，朕向母后保证会多在咸福宫留宿。”慕容自顾自地又道。 楼素衣心想春节期间慕容不是天天住在咸福宫吗？那他的意思是过了春节也要每晚住在咸福宫？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自己又要被言官弹赅是祸乱宫闱的妖后了。 “可能是陛下误解了母后的意思也没准。”楼素衣挤出一点笑容，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无论如何，母后都希望朕能多陪陪你。你也别有压力，你打理后宫辛苦，宸儿也是你抚养，确实辛苦，朕多陪陪你是应该的。”慕容又道。 楼素衣见他话说到这份儿，如果她再纠结就是不上道了。 反正恨她的人够多了，再多一两个，或者是再恨她一点，她也不惧。 他愿意对他们母子好一些，这可是旁人没有的福份。 “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不作数。”楼素衣挽上慕容的手臂，笑容甜美。 慕容暗忖他的皇后是个容易满足的，他说抽时间多陪陪她，她就能高兴成这样，真是个没追求的。 伴驾的吉庆和锦鲤对视一眼，都觉得陛下越来越不像那个清冷的帝王了。当时太后娘娘明明什么都没说，是陛下自个儿脑补的这些。 慕容携同楼素衣母子离开后，陈太后看向安安静静的陈星：“你心里可难受？” 陈星知道陈太后在说什么，她摇头道：“看到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嫔妾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但并不嫉妒。进宫这条路是嫔妾自己选的，哪怕这辈子陛下都不会多看嫔妾一眼，嫔妾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就算她没进宫，嫁了权贵人家，也未必会比现在更好。 换一种角度想，最起码在宫里她不需要侍奉公婆，因为不被慕容看重，她也不需要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而且她跟了大夏最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难受？ “这是你的心里话？在哀家跟前，你不必藏着掖着。”陈太后正色道。 陈星闻言笑了：“嫔妾从未把太后娘娘当外人，自不必说谎。” 陈太后心里宽慰：“国公府把你教得很好，只可惜……” 只可惜有素衣这颗珠玉在前，皇帝再看不到陈星的好了。 “那你说，皇帝对素衣是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和钟情？”陈太后实在找不到人问，好奇心又被勾起。 总归看皇帝那模样，自己肯定也不知对素衣是什么样的感情。 “嫔妾觉着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喜欢是男女之情，当然，这也只是嫔妾自己的想法。”陈星回得肯定。 试问后宫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慕容为何就独独宠幸楼素衣呢？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子感兴趣，这个男人不在乎其他女人，却独独对这个女人好，只在乎这个女人的感受，还许了她皇后的位置。 慕容对楼素衣独一无二的恩宠，除了喜欢，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陈太后怔愣片刻，突然轻叹一声：“皇帝不像先皇那样多情是好事，但若专情，作为帝王是不是也不好？” 哪怕她确实是很喜欢素衣，也怕朝堂上有人会因为素衣得到了慕容的专宠而被围剿。 “太后娘娘不必过于担心，陛下是有能力的君王，能够权衡好朝堂与后宫。不过皇后娘娘受到专宠，总归是会招来很多人的嫉恨，皇后娘娘要防的人太多了。”陈星觉得真正为难的是楼素衣。 也亏得楼素衣聪慧，一次次惊险避开后宫妃嫔的陷害，她都替楼素衣捏一把冷汗。 第321章 陛下求求我 陈太后觉得陈星的话有道理。 难得的是陈星性子敦厚，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 只可惜进了宫，跟了皇帝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这辈子怕是看不到出路。 若是其他人坐皇后的位置，她必定会想办法为皇帝和陈星制造机会。 但因为素衣是皇后，她不能这么做。 陈太后没想到的是，禇氏递了牌子进宫。 待向她请安后，禇氏跪倒在她跟前。 陈太后眉心微跳：“你凭白无故跪哀家作甚？” 禇氏爬到陈太后跟前求道：“太后娘娘看在安嫔娘娘还这么年轻的份儿上，求娘娘帮安嫔娘娘一回。国公府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安嫔娘娘也是辅国公府如今唯一的希望，若太后娘娘能助安嫔娘娘一臂之力……” “你求哀家没用。皇帝看不上安嫔，难道哀家还能把安嫔送到皇帝的龙床上？”陈太后冷笑打断禇氏的喋喋不休。 她道禇氏怎么会突然进宫来看望她，原来竟是让她当说客。 “陛下是孝子，太后娘娘说的话陛下会听的，只要太后娘娘愿意……” “当初哀家曾对皇帝下药，只为了让丽嫔顺利侍寝，可是结果如何？皇帝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哪怕哀家做太多也是一样的结果！”陈太后觉得禇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非禇氏是陈家人，她也不必在这里听禇氏说废话。 “安嫔娘娘和丽嫔娘娘不一样，安嫔娘娘人见人爱，陛下只是不了解安嫔娘娘，但凡给陛下和安嫔娘娘多相处一点时间，就会知道安嫔娘娘有多好。”禇氏殷切地看着陈太后。 陈太后觉得禇氏魔怔了：“罢了，你起来吧，哀家让你认清现实。” 当下她便命人去请慕容和陈星来寿安宫。 慕容原先在咸福宫，得知陈太后找自己，便和楼素衣交待了一声：“朕要去寿安宫，你要和朕一起吗？” 楼素衣心道陈太后要见的人是他，她跑去做什么？ “不了。” 慕容转身走了几步远，又回头问她：“你确定不去？” 楼素衣笑意染上美眸：“陛下很希望我去吗？要不这样，陛下求求我，我便同陛下一同前往。” 慕容深深看他的皇后一眼，干脆利落地走远。 楼素衣轻撇唇角，总算是打发了皇帝。她就知道皇帝爱面子，这样就能让他识趣地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那厢慕容去到寿安宫宫门前，正好陈星也要入内。 陈星第一时间向慕容请了安，慕容免了她的礼，与她边走边说，进了寿安宫。 禇氏看到慕容和陈星有说有笑的一幕，上扬的唇角压不下去，这对璧人越看越般配。 陈星向陈太后请安后入座，慕容直接问道：“母后找儿子过来可是有事？” “哀家让小厨房备了些点心，想叫皇帝带回去尝尝。”陈太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又问，“方才看皇帝和安嫔有说有笑，说了什么让皇帝这般高兴？” “闲话了几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往后这种小事直接差人把点心送过去便是。”慕容淡扫一眼旁边的禇氏。 禇氏只觉皇帝龙威甚重，一个眼神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顺便想再看一眼皇帝么？怎么，嫌哀家碍眼了？”陈太后嗔怪地道。 慕容连说不敢。 陈太后坐了一会儿，对禇氏道：“你随哀家过来，哀家有几句话要单独交待。” 禇氏知道陈太后是给慕容和陈星独处的空间，便急忙跟上。 隔着一道帘子，陈太后让禇氏看清楚平素慕容是怎么和陈星相处的。 一开始慕容还会和陈星说几句话，但在一刻钟过后，慕容便起了身，对陈星道：“朕先走了，待会儿你和母后说一声。” 禇氏看到这里心凉了半截。她想不明白星星这么讨人喜欢，陛下为何会相不中。 陈太后见状掀帘出来，语带苛责道：“皇帝有什么事非要急着离开？” 她虽是这么说，却还是让芳若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点心，交到慕容手中：“点心拿回去，记得给素衣尝一尝。” 慕容没有异议，提着点心便走了，再没有多看陈星一眼。 禇氏见慕容走远，去到陈星跟前道：“方才陛下来了，娘娘怎么也不知道主动一点？” 像块木头一般，不知道主动搭话，这样要如何让皇帝记住她？ “我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陈星淡声回道。 说着她看向陈太后问道：“不知太后娘娘传诏嫔妾是为了何事。” “国公夫人想见你，哀家便叫你过来。”陈太后说及此，看向禇氏。 禇氏知道争宠这件事没这么容易，但她带了任务进宫，不能无功而返，当下便苦口婆心地对陈星道：“娘娘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至今未侍寝，大家都很关心娘娘。在这后宫，娘娘见陛下的机会比旁人多，得抓紧一些……” 她叨叨絮絮说了一长串，无非就是让陈星把握机会争宠。 陈星静静地听她说完，才接话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后宫也不只是我一人未侍寝，除了皇后娘娘，其他人都没机会。” 说及此，她看向陈太后道：“太后娘娘若无其它吩咐，嫔妾告退。” 陈太后不拦她，允她离开。 禇氏还想叫住陈星，被陈太后阻止：“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皇帝对安嫔没有兴趣。就算哀家把他们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皇帝也不可能对安嫔动什么心思。皇帝登基也有两年时间了，他不感兴趣的人，哪怕对他下药也无用。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莫去逼安嫔，这不是她的问题。” 禇氏急得口舌生疮：“那可如何使得。总不能送了两位陈家姑娘入宫，没有一个能成事。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对陛下使了什么迷魂咒……” “禇氏，休得无礼，这是对皇后的大不敬！”陈太后突然沉下脸，喝斥道。 禇氏自知这话大逆不道，但除了皇后娘娘对陛下使了迷魂咒，还能是什么问题？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放着这么多的美人不宠幸，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一国之君，这说不通。 第322章 上元节搞创新 陈太后不想再和褚氏纠缠，沉声对芳若道：“送客人出去。最近国公府也不必派人进宫了，哀家不见！” 禇氏闻言脸色变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看到陈太后阴沉的脸色时，顿时不敢再吱声。 难怪都说太后娘娘看重皇后，现如今看来是真的。她不过是说了一句皇后不好，太后娘娘便动了真怒，这分明是看重皇后多看重陈家，这可不是好现象。 如果陈家两位姑娘都扶不起，将来辅国公府的颓势更难扭转。 禇氏心事重重出了宫，一路上都在琢磨要怎么向老夫人复命。 寿安宫。 虽然褚氏走了，但陈太后还是被气得呼吸不畅：“陈家几代人都在靠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在男丁上下功夫？陈家那么多男孩，只要出来一个本事的，还愁陈家在朝堂上立不住脚？！” 芳若见陈太后动怒，劝道：“娘娘莫急坏了身子，这些年娘娘为陈家做得够多了，若陈家男儿不知上进，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陈太后不想再继续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但还是郁结在心，无法消散。 芳若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静观其变。 到了这天晚上，陈太后突然发高热，芳若连忙着人请了御医，另外还去咸福宫请慕容过来。 楼素衣也担心陈太后的身子，半夜和慕容一起来到寿安宫看望陈太后。 慕容问芳若是怎么一回事，芳若没敢说重点，只说陈太后受了凉。 楼素衣却看出芳若没说实话，趁慕容找柳御医问话的当会儿，她把芳若叫到一旁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姑说实话吧。” 芳若有些犹豫，楼素衣却也能猜出大概：“可是跟辅国公夫人进宫有关系？” 禇氏进宫这件事是慕容告诉她的，她稍一琢磨就能猜到禇氏为何进宫了，无非是想让陈太后扶陈星上位罢了。 陈太后只生过慕容这个儿子，听说是先皇时期也曾被其他妃嫔陷害，导致陈太后后来无法再生育，而且也伤过身子，如今的身体也不算硬朗。 定是禇氏说了什么，勾出了陈太后的心事，陈太后在郁结难消之后才会突然病倒。 见楼素衣一猜一个准，芳若也不好再隐瞒：“太后娘娘只是恨辅国公府总把振兴陈家的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先皇时期太后娘娘也是经常被陈家人施压，说什么陈家女就该为家族奉献一辈子，还说陛下不受先皇宠爱是太后娘娘没有本事。其实太后娘娘在先皇时期日子过得很压抑，康嫔就让太后娘娘受了不少气。如今陛下登基，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陈家还是在给太后娘娘施压。太后娘娘突然病倒，定是因为想起了过去那些不好的事。” 她作为太后娘娘身边的近侍，如何不知娘娘的心结？ 大约是因为陈家人从没把太后娘娘当成家人看待，只把太后娘娘当成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吧？ 楼素衣低声问道：“不是因为我为难，母后才病倒吗？” 芳若失笑摇头：“太后娘娘也知问题根本不在皇后娘娘身上。陛下看不上安嫔娘娘，那是陛下的事，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太后娘娘恨的是陈家人不作为，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陈家姑娘身上。” 楼素衣暗忖陈太后也不容易，先皇时期被陈家人施压也就罢了，现如今当了太后，还要陈家人来教她来做事，换谁能高兴？ “若母后心结不除，病也好得慢，还需你多劝着一些。”楼素衣也没有了主意。 “奴婢劝了太后娘娘也听不进去。照奴婢说，让太后娘娘开心起来的法子，是转移太后娘娘的注意力，例如皇后娘娘多生几个皇嗣，太后娘娘见了包管没多余的心思想陈家人。” 芳若一句话，就把压力给到了楼素衣。 楼素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 芳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又道：“奴婢就是说说，娘娘莫当真。” 楼素衣轻叹一声，并不避讳谈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快怀上了宸儿，为什么第二胎到现在还没动静？” 芳若觉得皇后娘娘是个大气的，不和她一个婢子生气。 “奴婢以为亲情也要看缘分，娘娘也许很快就怀上了也没准。娘娘还这么年轻，总归已经有了小殿下，身子养一养再怀上亦不迟。”芳若开解道。 楼素衣却没有这么乐观：“我改天还是再让柳御医帮我看看吧，别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眼下还是陈太后的健康要紧。 很快柳御医帮陈太后扎了针，陈太后也服下了退热药，待消了热，下半夜陈太后的病情也稳了下来。 慕容这才陪楼素衣回到咸福宫，两夫妻也都累了，倒在床上便睡着。 陈太后的病来得快，却好得慢，直到初十那天才完全好起来，却也瘦了一圈。 楼素衣每天去寿安宫侍疾，不时逗陈太后开心，许是因为她的陪伴，把陈太后逗得合不拢嘴。 眨眼又到了上元节这天。 这回楼素衣有意搞了创新，在宫中举办一场大型灯会，还准备了室内的一些趣味运动，例如投壶和捶丸。 另外还准备了猜谜语赢奖品的活动，总之比以往的元宵宴会赏舞听曲儿要丰富很多。 德嫔一早也听闻了楼素衣在今年的上元节会搞了一些创新，她本来还觉得古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待到达现场，她突然觉得楼素衣可能也是穿越过来的。 虽然这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楼素衣把民间灯会那一套搬进了皇宫，又让未嫁娶的少年少女玩到一块，作派还挺大胆的。 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确实是有些创意，但有些老古董见了就不高兴了，觉得公子小姐凑成堆有损姑娘家的清誉。 但现场有那么多人，也不可能私相授受。 而且又是当今皇后办的上元节灯会，谁又能说皇后不对？ 慕容看到一旁猜灯谜的少男少女，对楼素衣低语：“你可记得有一年上元节差点撞到朕的事？” 第323章 很纯情、很好骗 楼素衣茫然摇头：“有这回事吗？” 慕容抿紧双唇，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你没印象？” 敢情当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撞见过他？ 楼素衣确实没多少印象，不过经慕容这么一提醒，似乎她在某年上元节确实撞到一个男孩，只是当时怕被楼家姑娘们丢下，她也没细看那人。 不想那人竟是慕容。 还好也不是要紧事，慕容当年也没叫她，那时人多，也不能怪她没认出他。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我年纪小，生怕跟丢楼家人，没看清楚那人就是陛下。”楼素衣脸色微讪。 慕容听她这么一解释，心里舒坦了些。 当年她在楼家的境况不好，那时她确实也还小，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若在外面走丢了，那可使不得。 遥想当年那个子不高的娇小姑娘，如今站在他的身畔，成为了他的皇后。 他的皇后美眸璀灿，站在花灯中央的情景和当年在京都长街的那一幕多少像？ 这么多年过去，站在他跟前的还是她。 楼素衣自是不知慕容有很深的感触，她正在为自己的新点子而得意的时候，却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她循着视线强烈的出处看去，却正对上谢知节阴晦的眼神。 她眉心微拧，非常不爽。 怎么哪儿都有谢知节这个瘟神？ 她顺势站在慕容的身侧，不想让慕容知道谢知节在偷窥她。 虽然她和谢知节确实再无瓜葛，但她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惦记，而且还是像谢知节这么恶心的男人。 慕容察觉到楼素衣的小动作，觉得她行为举止诡异：“怎么了？” “现场人多，我这样能就近保护陛下。”楼素衣撒谎不眨眼。 慕容看看楼素衣的小身板：“你这说法却是新奇。” 再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他这个大男人。 “我就是想保护陛下！”楼素衣眨着星星眼，目不转睛看着慕容， 慕容被她火热直白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索性推开她的脸：“油嘴滑舌！” 楼素衣心道自己哪里油嘴滑舌了？她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罢了。 不过看皇帝小子这模样，看起来很纯情、很好骗的样子。 想想她进宫至今，他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哪怕后宫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美人，他似乎也没有宠幸的打算。 还别说，这样的男人世间罕有啊。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容，看在他还算干净的份儿上，她以后要不要对他稍微好一点？ 慕容有些扛不住楼素衣直白的目光：“朕去那边走走，你别跟过来。” 楼素衣见他避她不及的模样，暗忖他不会是趁今日有不少年轻貌美的闺阁千金进宫，顺便收几个美人进他的后宫吧？ 但想想他那古板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就在她看着慕容颀长的身影发呆时，陈太后抱着小慕宸不知何时到了她身畔，低声道：“皇帝有这么好看？” 楼素衣回过神，脸色微红：“陛下确实生得好看，这都是母后的功劳。” “你啊，难怪皇帝对你与别不同，就你这张嘴，惯会说好话。”陈太后失笑。 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怎么就这么会哄人？ 楼素衣凑近陈太后，好让太后娘娘看清她真诚的脸：“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母后不会是以为我是故意哄母后开心吧？” 陈太后看着近在跟前的明媚脸庞，不禁捏了捏：“知道了知道了，是实话。” 素衣说的确实是实话，所以才哄得她合不拢嘴。跟素衣在一起，似乎什么烦恼都飞了。 她这么喜欢素衣，也难怪皇帝这样古板的人也忍不住喜欢素衣。 再者，素衣今晚的上元节办得很好。哪怕只是把坊间那一套搬进皇宫，也足以让人觉得新奇。 往年的上元节定也有不少未嫁娶的少女少年去参加灯会，今晚素衣把灯会搬进皇宫，让这些少年少女在熟悉的人际圈子活动，指不定还能成就几段美满姻缘。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素衣，今年的上元节很有意思，你办得很好！”陈太后不吝赞美之词。 楼素衣自己也挺满意：“那也是母后教得好，我陪母后去那边猜谜吧？” 陈太后欣然应允，但她们才开始猜谜，禇氏便走了过来。 看到禇氏的瞬间，陈太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邀请名单是楼素衣亲自拟的，毕竟禇氏是辅国公夫人，再如何也不能不请禇氏，否则会引起流言蜚语。 禇氏若识趣，本不该来到陈太后跟前碍眼的，偏偏禇氏就来了。 禇氏向陈太后和楼素衣请了安，又对楼素衣道：“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妇与太后娘娘说会子话？” 楼素衣闻言淡声道：“夫人这话是何道理？在场这么多人，是本宫阻止夫人和母后说话么？再者，母后是否愿意和夫人说话，要看母后的意思，并非以你的意愿为准。” 禇氏很不喜欢楼素衣，她仗着自己是陈家妇，又是一等国公夫人，出言讽刺道：“太后娘娘如何会不愿意与臣妇说话？皇后娘娘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楼素衣还想插手陈家的家务事不成？ 陈太后看到禇氏这张脸就感不适，她对楼素衣道：“素衣，陪哀家去那边转转。” 楼素衣连忙答应，禇氏却不上道，还想跟过来，陈太后突然回头，疾言令色道：“禇氏，莫来哀家跟前碍眼！” 禇氏脸色微变，没想到陈太后竟然真不愿意见她。 一定是楼素衣在陈太后跟前嚼舌根，陈太后才不愿意见她。 那厢楼素衣陪陈太后走远了，才道：“母后莫把国公夫人放在心上，没必要跟此人较真，急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接下来的节目没必要再请禇氏，哀家最近不想看到陈家妇。”陈太后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决定暂时远离陈家人。 “听母后的。”楼素衣有意转移话题，把小慕宸往陈太后怀里塞，“宸儿太沉了，母后帮我抱一抱他。” 第324章 与谢知节私会 香香软软的小皇子一到陈太后怀里，便不断唤着“皇祖母”，把陈太后喊得乐开花，眨眼便忘了给她添堵的禇氏。 芳若看出了楼素衣的意图是转移陈太后的注意力，深感欣慰。 虽然皇后娘娘的法子老套，但太后娘娘受用就行了。 若皇后娘娘能再多生几个皇嗣，太后娘娘就不得空被陈家人左右情绪。 楼素衣含笑看着陈太后逗弄小慕宸，却不知何时德嫔到了她身边，低声对她道：“爱你孤身走暗巷……” 楼素衣定定地看着德嫔：“你还好吗？” 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大正常的样子。 德嫔见楼素衣对不上穿越者暗号，沉下了脸：“我很好，不劳皇后娘娘记挂。” 说罢她就走远了。 楼素衣觉得德嫔的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没把这奇奇怪怪的女人放在心上。 德嫔走远后轻叹一声，她居然以为楼素衣也是穿越者，看来是她想多了。 但楼素衣脑子还行，虽然只是照搬坊间那一套，但总好过每年都过一样的上元节。 今天看这么多人都玩得很开心，就说明楼素衣的所谓创新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她正百无聊赖之际，就瞟到了谢知节的身影。 说也奇怪，以前曾那么迷恋谢知节，现在再看到他却心无波澜。 她在心中感慨了一番，才移开视线，就发现了不妥。 是了，谢知节目不转睛看的人不正是楼素衣？ 谢知节当年为了权势舍弃了楼素衣，妥妥的渣男一个。现如今楼素衣当了皇后，他却扮演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觉得可笑吗？ 不过谢知节这副作派，倒是可以利用来作文章。 若能把谢知节和楼素引诱到无人的地方，再找人去抓奸正着，楼素衣便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德嫔正在打自己的如意盘算，就见宁妃在前方不远处。 她去到宁妃身畔，对她低语：“那不是谢大人吗？也不知谢大人在看什么，如此专注。” 宁妃循着德嫔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谢知节正专注地看着某一个方向。 那正是楼素衣所在的位置。 她眉心微拧，只淡声道：“本宫不是谢大人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在看什么？” 德嫔一听宁妃这话就知道这个女人在装蒜，宁妃绝非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 既然宁妃装傻，她索性挑明道：“我瞅着谢大人似乎在看皇后娘娘。说起来皇后娘娘登上后位也有些日子了，谢大人难不成还惦记着皇后娘娘？” 宁妃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淡声道：“安嫔妹妹在那边，本宫去找她说会子话。” 也不等德嫔回应，她便快步走远。 德嫔冷下眉眼，目送宁妃走远。 她愈发觉得宁妃为人奸滑，不是个好的。 宁妃不愿意上钩，那她是不是该游说其他人，若有人听进她的话，转而利用谢知节对楼素衣旧情难忘这一点大作文章，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只她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人选，再加上时间缓缓流逝，她觉得今晚没办法搞事情。 那厢楼素衣正陪着陈太后猜灯谜，却突然有一位宫女走过来对她道：“陛下请皇后娘娘去那边一趟。” 楼素衣循着宫女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人比较少，现场也不见慕容的踪影，她不知慕容想做什么，但也不好抗旨。 她正要随宫女前去，又担心放陈太后一人在这边，不太安心。 “要不母后跟我一起去吧？”楼素衣主动邀请陈太后。 陈太后却婉言相拒：“皇帝找你定有事，哀家去做什么？” “那母后注意安全。”楼素衣说着，还特意交待芳若，让她务必时刻照看好陈太后。 芳若应允了，楼素衣才抱着孩子，往宫女所指的方向而去。 走了几步远，她见宫女不跟上，便问道：“你不给本宫指路？” 宫女连忙应道：“是！” 楼素衣这时又再打量宫女：“你是在乾清宫当差的宫女？” 宫女一愣，连忙摇头：“奴婢在尚宫局当差！” “那陛下怎么会叫你来传话？”楼素衣心生疑虑。 宫女觉得楼素衣误会了，便解释道：“有一位宫女叫奴婢来给皇后娘娘传话的，并非是陛下亲自让奴婢来传话。” 楼素衣闻言顿住脚步：“是么？” 这就有意思了，以前慕容要见她，定是派他的近侍来传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宫女来传话？ “那你可认出让你传话的宫女是不是乾清宫当差的？”楼素衣又问。 宫女汗颜：“奴婢认识的人不多，不确定御前当差的有哪些。那位让奴婢传话的宫女当时低头，奴婢也没看清宫女的脸。” 楼素衣眸光微闪，只庆幸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 “我觉得有点冷，回去拿一件披风，我待会儿再过来。你先忙你的，但莫走远，待会儿我还会来找你。”楼素衣说着便折回。 芳若见她回来，正要问是怎么回事，楼素衣对她附耳低语，她听后会意：“交给奴婢。” 那厢谢知节正看着楼素衣发呆，直到有一个宫女给他塞了一张纸条。 他打开后一看，顿时又惊又喜，竟是楼素衣约她相见。 当他去到目的地，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不像是楼素衣会做的事。 她如今是皇后，又厌恶他至极，怎么可能在这种大日子与他私会？ 这显然不合逻辑。 但他还是不死心，想再等等看，或许真是素衣约他相见。又或者素衣对他旧情难忘，觉得他比慕容好…… 在胡思乱想中，有脚步声朝他的方向走来。他的心顿时提在了半空，直到脚步声在他身后站定，他才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素衣的脚步声，此人不是素衣！ 他回头看向对方，却原来是陈太后身边当差的芳若姑姑。 只不过，她身上穿着是素衣的披风。 而这个时候，有杂乱的脚步声渐近。 他循声看去，却见是慕容带人来了。 慕容看到背对自己的女人，一眼认出她身上穿的披风正是楼素衣的。他眉心微拧，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第325章 补偿她一个孩子 谢知节看向慕容，正想说话，这时慕容走过来，沉声又道：“这是素衣的披风，怎么穿在芳若身上？” 芳若诧异回眸，没想到陛下一眼便认出她不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听闻陛下约她在此相见，说想和陛下开个小小的玩笑，想知道陛下能否一眼认出娘娘。”芳若恭敬作答。 “朕约她在此相见？”慕容一下就听出了重点。 “正是，难道不是陛下约见皇后娘娘？”芳若疑惑反问。 慕容闻声沉下脸，看向一旁沉默的谢知节问道：“谢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谢知节在看到慕容出现的瞬间就在琢磨要怎么应付，他恭敬回话：“微臣也是有人传话，听闻陛下传诏微臣，微臣便等候在此，孰知等来了太后娘娘身边的近侍。微臣一头雾水的当会儿，陛下就来了。” 慕容会来此，是因为听到有人说皇后在这边，他便过来一看究竟。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显然就是有人作局，想陷害楼素衣和谢知节有染。 楼素衣定是发现了有问题，才让芳若代替她，来此一探究竟。 真要被他看到楼素衣和谢知节在此私会，他在一怒之下做出失智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的视线落在谢知节的脸上，带着审视。 谢知节顿时头皮发麻。 他承认自己撒谎了，但这事除了幕后指使者知道，慕容不可能知道他是收到字条才过来的。 但眼前这位年轻帝王不好唬弄，他担心慕容拿他开刀。 就在他忐忑的当会儿，慕容移开了视线。 他佯装镇定，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关系当朝皇后的清誉，他确实是过于鲁莽了。 这位是皇帝，大权在握，哪怕他身在内阁，只要慕容一句话，就能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一切，断不能再回到以前。 “时辰不早了，谢爱卿早点出宫吧。”慕容淡然启唇。 谢知节低头应是，告辞离去。 走了老远，他还能感觉到慕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影上。 莫说谢知节本人感知到了强大的气场，就连吉庆这个旁观者也觉得周围的空气太过凝重。 他感觉到陛下不高兴了，而且是非常非常不高兴。 但陛下素来是公私分明的，再不高兴应该也不至于拿谢大人出气。 等慕容找到楼素衣的时候，楼素衣正在和一个宫女说话。 这位宫女正是为楼素衣传消息的那位，见慕容来到，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慕容径自走到楼素衣跟前，徐声问道：“皇后是怎么发现不妥的？” 楼素衣指向为她传话的宫女：“这就是传话的宫女。一开始我只觉得她脸生，后来想起陛下若要见我，每次都是派御前之人来传话。而且这个时辰，我觉得还是稳妥点好，便多问了两句。” 说及此，她让宫女把具体经过向慕容再复述一遍。 待宫女把事情经过说完，慕容问道：“你没看清让你传话之人的脸？” 宫女如实作答：“未曾看到传话之人的脸，但是奴婢看到了对方的绣鞋，绣鞋应是绣了金丝线，在夜里有金光闪动。” 楼素衣和慕容对视一眼，都觉得那位不知名的宫女有点来头。 宫女的俸禄都是固定的，宫里规矩也森严，哪座宫殿的宫女敢穿金丝线缝制的绣鞋？这可是主子才能穿的鞋子。 “那依你看，绣鞋是宫女能穿的款式么？”楼素衣又问。 这个问题把宫女问住了。 宫女的鞋子都是统一的款式，没有哪个宫女会穿不同款式的鞋子。 “让我猜猜看，你是看到对方身上穿着宫女的服侍，就认定她是宫女。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只是借了身边近侍的服侍，鞋子却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楼素衣淡声道。 宫女自觉羞愧：“娘娘真知灼见，奴婢佩服。” 楼素衣见状，索性把宫女带在身边，她游走在人群之中，好让宫女看一看有哪位妃嫔的绣鞋眼熟。 带宫女在场内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妃嫔的绣鞋对得上号。 眼见着宴会即将到尾声，楼素衣便也没再留宫女，临行前才想起问对方的名字，宫女说自己叫彩霞。 “有没有可能不是宫女？”楼素衣还在琢磨这件事。 今晚女眷众多，不只是后宫妃嫔都来了，有诰命在身的内外命妇，以及权贵家族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也来了。 所有女眷加起来也有几百人之多。 “那有没有可能对方只是拿那双绣鞋混淆视听？”慕容反问。 楼素衣一愣：“陛下这话是何意？” “让彩霞传话的可能就是一位宫女，只是那双绣鞋是她家主子的，对方故意用这种方法转移彩霞的注意力。有时真亦假时假亦真，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抓不到对方的马脚。”说及此，慕容轻呵一声，“朕的后宫可真是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人才！” 楼素衣暗忖他现在才知道啊。 他的后宫妃嫔都本事着呢，唯一不行的那就是爬不上龙床，所以她成为众矢之的，大家不除不快！ “现在陛下知道我有多难了吧？陛下真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遭那么多的陷害，就不值了。”楼素衣苦着脸说道。 慕容轻刮她娇嫩的面颊：“皇后说的是，今晚朕宿在咸福宫，当是补偿皇后。” 楼素衣觉得慕容也是个人才。今天是十五，按照惯例，他本就该宿在咸福宫的。 “朕说补偿，就一定会好好补偿。”慕容加重了语气。 楼素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回到咸福宫，他把她往死里折腾，她才知道所谓的补偿是这个意思。 这和她要的补偿不一样啊。本来就是她遭他的后宫妃嫔陷害，晚上还要伺候他，把她累成狗。 翌日楼素衣起身时，回想起慕容说的话。他说补偿就是再给她一个孩子，这话说的好像他随便一说就能成真似的。 她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侍寝的次数倒是不少，但就是怀不上！ 第326章 找到真凶 楼素衣洗漱后还很困倦，当她打着哈欠出来，看到门前摆放的很多箱笼，一时定驻了眸光。 她看向雁回问道：“这是？” 雁回忍着笑意道：“这是陛下为娘娘准备的惊喜。陛下还说，娘娘打理后宫辛苦，又遭奸人陷害，这是要给娘娘的补偿。陛下还特别交待，让奴婢们先别吱声儿，娘娘乍看到才有惊喜。” 这时锦书也在一旁附和：“娘娘越是遭人陷害嫉恨，陛下给的恩宠就越多，陛下就是要让陷害娘娘的凶手看看，娘娘的恩宠只多不少。” 雁回还殷勤地上前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金银财宝无数，楼素衣看着这些心里倒是欢喜。 本来因为一再遭人陷害却找不出凶手还有点泄气，但这会子看到这些金光灿灿的东西，心情顿时极好。 等她用完了早膳，正在陪小慕宸玩耍之际，吉利入内禀报，彩霞称有事要向她禀报。 楼素衣立刻让人传彩霞入内。 她吃饱喝足，精神焕发，暗忖彩霞突然来找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彩霞入内即向楼素衣请安，楼素衣免了她的礼：“你有事要禀报？” 彩霞连忙回话：“奴婢突然想到一个细节，不知是否算线索，便来向娘娘禀报。” 昨儿个幸亏皇后娘娘没上当，不然她的罪过大了，不只是她会被处治，就连她的家人也不可幸免，她也迫切想要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要害她。 她琢磨了大半个晚上都没想到漏了什么细节，直到此前突然灵光乍现，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个线索。 “你说。”楼素衣并不敢抱太大希望。 但彩霞想到一点线索便主动来向她禀报，足以证明这个宫女是个不错的。 彩霞其实心里也没底，小声说道：“奴婢突然想起，那个宫女的左耳是尖形的。” 她仔细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这个小细节。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记得宫女是有这个特征。 楼素衣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你可否画出来？” 这倒是非常独特的特征，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奴婢这就画。”彩霞欣然应允。 很快她便把对方的耳型画了出来，楼素衣看后觉得也没多大差别，但锦书看后觉得区别很大。 也亏得彩霞看到了这个细节，或许真能凭借这一点把这个宫女找出来。 “娘娘可以找尚宫局尚宫要所有宫女的资料档案，后宫妃嫔的档案也可以调出来。每个宫女进宫之初都会检查全身上下，若有明显的特征会有记载。”锦书兴致勃勃地道。 彩霞画的画乍一看很平常，但她以为很管用。 但凡是宫中人作案，一定能找到线索。 除非说这人不是后宫中的人，如此就如大海捞针，想把人找出来难度非常大。 楼素衣倒没想到所有人进宫时都要检查全身上下，她进宫时一辆马车就把她拉进来了，吉庆像人贩子一般把她拐了进来，并没有任何人检查她的身子。 “你现在就去一趟尚局，请乔尚宫来一趟。”楼素衣对吉利下令。 吉利领命而去，很快便把乔尚宫请进了咸福宫。 乔尚宫很是敬佩楼素衣，觉得皇后娘娘的人生简直可以称之为传奇，此刻有机会为楼素衣分忧，她自是欢喜。 吉利此前向她禀明了情况，她心里已有数。 在向楼素衣请安后，她拿出一份妃嫔档案：“身体有特征的贵人奴婢都有记录，奴婢有印象。” 楼素衣正要翻看档案，听乔尚宫这么一说，顿时听出了门道：“你知道谁有这个特征？” 听乔尚宫的意思，此人是妃嫔，而不是宫女？ 她怎么没发现有妃嫔的左耳是尖形？ 乔尚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到去年新进宫的妃嫔那一页，指向王淑女的小画：“正是王淑女。” 楼素衣根本不记得这号人物，她也没跟王淑女打过交道，毕竟王淑女的位份太低，连请安也轮不到王淑女。 就算王淑女来到她跟前，她也记不住这号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昨晚居然想陷害她。 “把人带过来！”楼素衣对吉利。 随后又派人去请慕容过来一趟，这事有突破，彩霞当立首功。 她当下便给了彩霞和乔尚宫一篮子珠宝首饰当赏赐，彩霞这辈子就没过这么多的赏赐，差点把她砸晕了。 刚好她的俸禄不高，家中贫困，正是缺钱的时候，这笔赏赐有如及时雨。 她对楼素衣千恩万谢，看着一篮子的金银珠宝心跳快得不像话。 王淑女被带过来的时候原是还抱着侥幸心理，直到看见慕容和楼素衣并肩坐在首座，她的心凉了半截。 这么大的阵仗，这足以说明楼素衣已知晓她是真凶。 可她的计划完美无缺，楼素衣是怎么识破她计划的？ 她甚至算计好了，只要她假扮宫女行动，届时有彩霞这个人证，届时楼素衣肯定会在宫女当中寻找她的踪迹。 可是昨晚人员众多，楼素衣有如大海捞针，不可能找出她这个真凶。 她冒最低的风险，行最凶险的大事，若能坐实楼素衣和谢知节私会这件事，楼素衣的皇后之位定坐不稳当。 “彩霞，去认人吧。”楼素衣见王淑女来了，对彩霞道。 彩霞依言走到王淑女跟前，只肖一眼，她便认出这就是昨晚讹她的“宫女”。 “回禀皇后娘娘，正是她！奴婢不会认错，就是她昨晚让奴婢给皇后娘娘传话！”彩霞指着王淑女的左耳道。 她既然能把王淑女的左耳画出来，当然也能一眼认出左耳的主人正是王淑女。 王淑女脸色微变：“大胆，你这个贱婢竟敢信口雌黄？” “在陛下跟前，你胆敢大声喧哗！”楼素衣淡声提醒慕容这个皇帝也在。 王淑女脸色变了又变，看向坐在首座的慕容。 在慕容的注视下，她双膝发软，突然间明白一件事，今日她很可能要折在这里了。 昨晚她还在得意自己的计划周全，能把楼素衣这个皇后耍得团团转，此刻她却只恨不能回到昨晚，让自己别做蠢事。 第327章 求情…… 彩霞有楼素衣撑腰，一点也不怵王淑女，而且她很确定王淑女就是昨晚假扮宫女的人。 只一眼她便认出了王淑女的特殊耳型，不可能是她眼花。 她跪倒在地，肃容重复：“奴婢很确定，昨晚便是王淑女要奴婢来向皇后娘娘传话，是王淑女想要陷害娘娘！” 楼素衣看向脸色发白的王淑女，淡声道：“王淑女，你为何要害本宫？！” 王淑女兀自作垂死挣扎，决定死不承认。只要她不认，楼素衣便无法定她的罪。 “不是我，我与皇后娘娘无怨无仇，娘娘为何要陷害我？！”王淑女一咬牙，直接否认。 这时慕容发话了：“皇后，不必与她废话。” 跟着他下令：“拿下王氏和她身边所有近侍，给朕严刑逼供，直到招认！记住，别把人打死了，朕要让王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场所有人噤声，吉庆则看出主子动了真怒。 陛下上回才当众宣称，若查出是谁陷害皇后娘娘，必诛其九族。 这话言犹在耳，王淑女这么快就撞到陛下的枪口上，真以为陛下那些话只是随口一说吗？ 可以料到，不只是王淑女要遭殃，王家全家上下都会被王淑女连累。 脸色惨白的王淑女就这样当众被施刑，她身边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也同时被施刑，大殿内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很快就有宫女扛不住酷刑，交待王淑女换走了她的宫女服侍，并且假扮宫女，让彩霞向楼素衣假传圣旨的事实。 王淑女知道大势已去，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死定了的同时，王家整个家族也会被她连累。 “你还有何话可说？！”慕容冷眼看着王淑女，就看这个贱妇还怎么嘴硬。 敢强行给他戴绿帽子，谁给王氏的胆子？！ 王淑女泪流满面：“妾、妾是鬼迷了心窍，求陛下开恩，饶王家一回。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妾的家人是无辜的……” “朕早说过，胆敢陷害皇后，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当朕只是随口一说？”慕容冷声讽刺。 王淑女闻言爬到楼素衣足畔：“求皇后娘娘开恩，妾知错了，娘娘善良恭顺，请娘娘帮忙求求情……” 楼素衣一脚踹开王淑女：“你觉得本宫是圣母吗？你昨晚想陷害本宫时，可曾想过本宫若与外男私通的罪名落实，本宫一辈子就毁了？你害本宫，竟还指望本宫为你求情？！你在陷害本宫的那一刻开始，就该料到东窗事发后，王家九簇皆会被你牵连。” 王氏但凡在意自己的家人，就该三思而后行。既然这个女人选择害她，就该承受害她的后果。 王淑女忍着巨痛再爬到楼素衣跟前：“可恨的是我，和我家人无关，皇后娘娘把我千刀万剐都好，求求您别杀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皇后娘娘，婢妾求您了……” 楼素衣不耐烦地再把王淑衣踹开，但王淑女很快再爬上来。 慕容见状命人把王淑女拖开，王淑女却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哭喊：“皇后娘娘救救婢妾的家人，娘娘只要一句话，就能救下婢妾一家子的性命，陛下只听皇后娘娘的劝，陛下心里只有皇后娘娘，娘娘若开尊口，陛下会听劝的……” 楼素衣听到这话直皱眉，沉声道：“堵住她的嘴！” 慕容这时却道：“让她继续说！” 楼素衣闻言看向慕容：“王淑女疯了，陛下莫听她胡言乱语。” 这话若传出去，指不定还觉得她是妖后，能左右慕容的决定呢。事实只有她知道，慕容对她说一句好话都难，她怎么有本事左右慕容的决定？ 王淑女闻言大喜，身上的伤似乎也不疼了，她大声道：“陛下喜欢皇后娘娘，只要皇后娘娘帮婢妾求情，陛下会听皇后娘娘劝的。” 旁人看不出，她却早看出来了，陛下是喜欢皇后娘娘的。 昨儿晚上陛下哪怕不在皇后娘娘身边，也会不时搜寻皇后娘娘的身影。 她又刚好听见德嫔和宁妃娘娘的对话，当时她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想办法让陛下认定楼素衣不安于室，与谢知节有染，否则有楼素衣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侍寝的机会。 当时这个念头一上来，她就像是鬼迷了心窍，迅速形成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计划。 楼素衣闻言皱眉，生怕慕容听了这话不高兴。 慕容心里只装着家国天下，哪有多余的地方装下女人？ 她觉得再让王淑女说下去会有点危险，连忙问道：“你为何要陷害本宫？背后可有人指使你？” 王淑女这回不敢再有陷瞒了，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激怒陛下，若她说是听到德嫔对宁妃娘娘说谢知节一直在偷看皇后娘娘，陛下肯定会更加生气。 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能再火上浇油。 当下她便如实回道：“是婢妾自作主张，鬼迷心窍，突然像是魔怔了一般。皇后娘娘能否劝劝陛下，让陛下别杀婢妾的家人？婢妾的嫂嫂去年才生下一个孩子，只比小殿下小一个月，孩子是无辜的，求皇后娘娘开恩……” 她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楼素衣听王淑女提起孩子，心念一动。 说实话，坐上皇后的位置后，她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在后宫这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心只会越来越硬，因为不是你除去对方，就是会被对方除去。 她的心软不会换来敌人的心软。 王淑女的答案倒是和宫女的证词一致，应该只是王淑女临时起意，非而蓄谋已久。 也正因为如此，王淑女才会露出一个大的破绽。 当然，也多亏彩霞心细，回忆起王淑女左耳的特征，不然还真被王淑女逍遥法外。 待王淑女被人拖出咸福宫后，楼素衣有些心神不宁。 慕容自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皇后心软了？” “有一点。孩子才出世，哪里知道自己会被自己的姑姑连累？孩子甚至还不晓事，就要被夺走生命，怪可怜的。”楼素衣不否认王淑女的话触动了自己。 第328章 朕不是喜欢皇后…… “那你想如何？”慕容淡声问道。 楼素衣以为慕容不耐烦了，她正想说自己的意见不重要，又听慕容说道：“朕听你的。” 楼素衣：？？？ 慕容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待自己说完，他突然想起王淑女此前说的话。王淑女说他喜欢皇后，皇后如果劝他，他会听。 见楼素衣看着自己，慕容忙解释：“朕不是喜欢皇后……” 楼素衣：…… 倒不必这样当众下她的面子，她也没说他喜欢她呀。 慕容的一句话，瞬间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古怪。 吉庆看向锦鲤，锦鲤也很茫然。 在今天以前，她以为陛下喜欢皇后娘娘，但现在这情况有些诡异，陛下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否认了？ 现场最伤心的莫过于雁回，她觉得陛下确实不喜欢皇后娘娘，否则不会下皇后娘娘的脸。 慕容也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妥，他又想解释：“朕不是这个意思……” 楼素衣却笑着摆手：“陛下不必解释。王淑女的事陛下看着处理吧，我不干预陛下的决定，陛下也无需顾及我，陛下自己决定即可。” 她说着起身，入内去找儿子玩耍。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好半晌，觉得自己做了错事，让楼素衣不高兴了。 这也确实是他的错，即便他说的是事实，也不该当众说出来。他不过是担心皇后对他的期望太高，有一天对他失望，才觉得应该尽早说清楚。 吉庆曾对他说过，男女之情是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会有砰然心动的感觉，但他对皇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动。 准确来说，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心动感觉。 明明查到了凶手，他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不知怎么面对楼素衣，便出了咸福宫。 “吉庆，皇后是不是不高兴了？”慕容问道。 吉庆心道他也不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不高兴？ 不过但凡是个正常人，被陛下这样当众说不喜欢，都不可能高兴吧？ 心里虽是这样吐槽，但他嘴里却是另一套说法：“皇后娘娘是个大气的，不至于为这样小事不高兴，陛下请宽心。” 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锦鲤觉得吉庆就是睁眼说瞎话，不只吉庆敢说，陛下也敢相信。 不是她说，陛下还是太不了解女人。皇后娘娘再大气，还能真一点也不计较此事？ 她反正是不相信。 但见陛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觉得陛下在处理男女之事上太过草率。 换她是皇后娘娘，以后见到陛下都摆不出好脸色。 咸福宫内，楼素衣一开始确实也觉得没面子，但想想今天终于抓到了害她的凶手，还是值得开心的。 雁回却担心得不得了，不时关心她几句，看得她发笑。 知道雁回在担心自己，她笑道：“我没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你不必担心。” 虽然是有点失了面子，但慕容那个人就是那样，他如果哪天真喜欢上哪个女人，那才是天下奇观。 “往后娘娘找机会虐回陛下吧……” 锦书忍不住踹雁回一脚，示意她好好说话。 陛下是什么身份？那是娘娘可以随便虐的人吗？ 雁回就是被话本子荼毒太深，成天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 楼素衣看到锦书隐蔽的小动作，她失笑道：“我若虐陛下，陛下可能会要我的脑袋，我可不敢。” 雁回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实在，陛下身份太高了，高到能压死人。哪怕娘娘受了委屈，也不能对陛下不敬，这才是最憋屈的。 楼素衣是个心大的，很快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关于王淑女被抓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也不知是哪个碎嘴的，还把慕容当众说不喜欢楼素衣这件事传了开来。 一时间很多人都在暗中笑话楼素衣，哪怕当了皇后，生下了小皇子，还是不被皇帝喜爱。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连带众人对楼素衣的嫉妒都少了许多。 不就是因为楼素衣救过慕容，楼素衣才有上位的机会吗？哪怕当了皇后，楼素衣还是不被慕容喜欢，这还真是大快人心。 德嫔以前一直认定慕容喜欢楼素衣，为此颓废了些日子。当她得知慕容当众说不喜欢楼素衣的时候，确实出了一口郁结之气。 那又如何？ 这只能说明慕容谁都不爱罢了。他不爱楼素衣，同样也不爱她，更不爱他的其他妃嫔。 大家也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不比谁好。 但只要慕容不爱楼素衣，她也还是有希望的吧？ 这天大家又去到宁妃的景仁宫小坐，自然而然提起了此事。 陶昭仪也是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要我说啊，陛下还是太不解风情了。就算不喜欢皇后娘娘，也好歹给皇后娘娘留点面子。这样弄得满城风雨，让皇后娘娘的脸面往哪儿搁？” 宁妃闻言淡声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传言不可信。” “姐姐这就不知道了，这事儿是真的，是从御前侍从嘴里传出来的。姐姐试想想，谁敢乱传陛下的话？若不是真的，谁敢碎嘴？这还要不要命了？”陶昭仪幸灾乐祸地道。 众人觉得陶昭仪这话在理，纷纷附和。 更何况大家也心照不宣，定是有人花钱买了这个消息，更有意散播开来，无非是想让楼素衣这个皇后颜面扫地。 因为苦楼素衣已久，众人逮着机会笑话楼素衣。 宁妃却怕事情闹大，想转移话题，但效果甚微。 这件事越传越玄乎，最后还传进了陈太后的耳中。 陈太后听了皱紧眉头：“哪个嘴碎的再传流言蜚语？皇帝性子沉稳，怎么可能做这冒失的事？” “奴婢觉得这事多半是真的。”芳若特意打听过此事，都说确有其事。 陈太后沉下脸：“去请皇帝过来，哀家要亲自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慕容不像是这么冒失的人，就算真不喜欢素衣，也不至于当众下楼素衣的脸。素衣是皇后，他当众这样说，那置素衣的脸面于何地？ 第329章 皇帝没受过爱情的苦 慕容一进来，就对上陈太后不善的眼神。 “儿子做了什么让母后不高兴？”慕容优雅入座。 “你当众对素衣说不喜欢她？”陈太后看着人模人样的皇帝，直白问道。 皇帝生得好，从来都是女人向他抛媚眼，是以没受过爱情的苦，可这也不是他让素衣难堪的理由。 慕容语塞，没想到太后找她竟是为这件事。 他确实理亏，当时没考虑那么多，事后他也很后悔。只是话已说出口，想反悔也来不及。 陈太后看他这样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知这件事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素衣是你的皇后，就算你不喜欢她，至于当众说出来让她难堪？她是你的妻子，该有的体面你该给，这件事不需要哀家来教你。”陈太后肃容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说素衣不被皇帝喜欢，似乎所有人都可以笑话她，这让她这个皇后如何服众？” 慕容没想到事情会传开，他脸色微沉：“儿子会处理好这件事！” 陈太后见他听进去了，心放宽了些：“莫让哀家失望。” 慕容应是，又和陈太后闲聊了几句，才离开寿安宫。 上了步辇后，慕容交待：“把那日在咸福宫的人聚集起来，挨个查问是谁传的消息，给朕好好查！” 吉庆也知道事关重大，陛下这是要清理乾清宫了。 当天下午，吉庆便查出一个宫女和嬷嬷，并把人带到了慕容跟前。 慕容去到大殿当中，命所有在乾清宫当差的聚集在场，并把后宫所有妃嫔传诏过来。当然，楼素衣这个皇后也被他请了过来。 楼素衣进乾清宫也被这样的大阵仗吓了一跳，后宫妃嫔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都来了，乌泱泱一大片人。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眼神询问吉利。 是吉利亲自请她过来的，但吉利什么也没说，只领她去到慕容跟前站定。 慕容朝楼素衣伸了手，楼素衣有些犹豫，不知道慕容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却不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强势地执起她的手，与他并肩而坐。 “发生什么事了？”楼素衣忍不住小声问道。 慕容径自看向吉利：“开始行刑。” 吉利会意，命人把多嘴的嬷嬷和宫女拖进来。 收买消息的妃嫔看到嬷嬷和宫女，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陛下这是要清理乾清宫多嘴的奴才。 “她们话太多，拔了她们的舌头！”慕容冷声下令。 楼素衣听到他这话，突然觉得舌根疼痛。 叫她过来就是让她观刑？她话也多啊，是不是也在变相警告她，让她以后少说话？ 嬷嬷和宫女吓得想挣扎逃跑，但被刽子手狠狠押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多数人不敢看这等血腥的画面，但这时慕容发了话：“所有人都给朕看清楚，这就是乱嚼舌根的下场！” 楼素衣本来想移开视线的，一听他这话脖子硬生生挺住，没敢转头。 这时慕容却对她道：“皇后不敢看的话，可以看朕。” 楼素衣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忙看向慕容，正对上慕容那张俊美的脸。不得不说，还是这张皇帝的脸养眼，比行刑的画面好看多了。 众人听到慕容的话，觉得陛下双标得很。逼他们所有人看这等血腥的场面，皇后娘娘却可以不看这等血腥的画面。 等到行刑完毕，众妃嫔已吓得花容失色。 “今日的行刑都看清楚了？下回再让朕知道有人乱传流言，就是这样的下场。”慕容淡声又道。 众人齐齐应是，不敢有一点不满。 德嫔是来自文明社会的现代人，哪怕穿越过来后也是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画面？ 她双腿微颤，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方才宫女和嬷嬷被人拔舌的画面挥之不去，不时在她海脑回放。 她胸口处翻江倒海，恶心想吐，又怕在御前失仪，只能强行压下心中那股翻涌的恶心感。 等到慕容示意大家可以散了，德嫔第一个快步往外走。 待走到乾清宫外，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宁妃见德嫔反应这么大，连忙走过来问道：“妹妹还好吧？” 陶昭仪心里也不适，但见德嫔吐成这般，她打趣道：“我道德嫔姐姐胆子很大，却原来胆子小得很，区区这等画面就让姐姐吓成这般。” 就在此前，笑话楼素衣不被慕容喜欢的时候，德嫔的声音最大。 陈星这时接话道：“陛下此举不过是敲山震虎，往后各位姐妹还是管好自己的嘴，莫人云亦云，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再者看陛下护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哪里像是不喜欢？ 分明是喜欢极了，才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只为了帮皇后娘娘出气。 德嫔吐了一顿，心里好受了些。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情打嘴仗，只想赶紧远离乾清宫。 不得不说，封建社会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人生不如死，她此刻再也没有拌嘴的心情：“我先回了，各位姐妹请便。” 语罢她乘坐步辇走远。 宁妃看着德嫔远去的身影，淡声道：“本宫就说传言不可信，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皇后娘娘？” 陶昭仪却有自己的见解：“无论陛下是否喜欢皇后娘娘，只要皇后娘娘坐在中宫之位，陛下必然会维护皇后娘娘的体面。” 她可是听说了，在慕容大动干戈之前，先去了一趟慈和宫，定是陈太后说了什么，慕容才决定清理门户。 在此之前，后宫都是关于慕容不喜欢楼素衣的流言蜚语。 慕容这一行动，便让所有质疑的声音消失无踪，效果十分显着。 要说掌控人心，还是慕容在行。 “往后大家还是谨言慎行吧。”宁妃不欲多说，率先乘坐步辇走远。 其他妃嫔的反应虽没有德嫔夸张，但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只想远离乾清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乾清宫内，楼素衣见大家都散了，也想起身告辞。 慕容却叫住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陛下若有事尽管吩咐。”楼素衣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慕容为什么要当众行刑。 第330章 皇后是否喜欢他? 慕容有些话说不出口，最后只轻描淡写地道：“后宫的流言蜚语你莫放在心上。” 楼素衣一脸茫然：“后宫有什么流言蜚语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一旁的锦书和雁回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那些流言她们都知道，但大家都很有默契，没在娘娘跟前提半个字。娘娘成天忙碌，又要带娃，并不知后宫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也觉得娘娘没必要为这种事烦心。 不曾想大家都有默契地瞒着娘娘时，陛下竟然当众责罚在乾清宫碎嘴的奴才，并给所有人警示，就连她们都觉意外，更何况是不明就理的皇后娘娘？ 慕容着实没想到后宫诸多流言蜚语，作为当事者的皇后居然不知情。 他还以为她会伤心难过，怎知她并不知此事。 一时所有的安慰都派不上用场。 楼素衣见慕容的表情僵硬，便说道：“无论什么样的流言我都不会放在心上，陛下也不必为流言所困。那我回去了？” 慕容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楼素衣其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流言蜚语，让慕容突然发威。 一走出乾清宫，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竟然不告诉我？” 害她被蒙在鼓里，搞不清楚状况。 “奴婢觉得不是大事，就没跟娘娘报备。”锦书连忙回道。 接着她把后宫传的一些流言说了，末了又道：“奴婢也没想到陛下会大动干戈，这说明在陛下心里还是看重娘娘的。” 楼素衣了然点头：“原来是这事。我是陛下的妻子，陛下尊重的是皇后，而不是我这个人。不过陛下这么快处理此事，不愧是皇帝陛下，效率很高。” 她觉得多半是陈太后对慕容说了什么，才让慕容决定用这种方式给所有人警告。 后来她让锦书一查，发现在慕容发飙前确实去见过陈太后。 “经此一役，后宫妃嫔都要消停了，谁也不会跟陛下过不去。陛下今日下狠手，就是为了让流言就此打住。”楼素衣甚是满意。 “娘娘不会不高兴吗？”雁回没忍住问道。 之前的流言传得可难听了，都说娘娘即便占着皇后之位，依然不被陛下喜爱。若哪天陛下遇到真正喜欢之人，就是皇后娘娘下堂之际。 她当时听了都想打人，娘娘这样的暴脾气没理由不动怒。 “这不过是小事，有什么不高兴的？流言再难听，也不阻碍我坐镇中宫，掌管后宫。我不只有陛下这样的大人物做夫君，还有太后娘娘这样的好婆婆，更有宸儿这样的好儿子。我的人生这般圆满，大家嫉妒我再正常不过。”楼素衣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她都快要嫉妒死自己了，更何况他人？ 锦书忍俊不禁：“就是就是，那些人说话再难听，也不能阻碍娘娘继续吃香喝辣。娘娘可是大夏的一国之母，也是大夏最成功、最尊贵的女子！”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不过我爱听。”楼素衣笑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这件事在楼素衣这里揭过。 但在慕容那边，这件事并没有过去。 他知道楼素衣是个记仇的，按照她的性子来说，他的一句话便让她处于风口浪尖，她应该记恨他才是。 偏偏她的反应很正常，与他正常交流，没有任何怨怼。换一句话说，他当众说不喜欢她，此事她没放在心上，她应该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喜欢她。 因为慕容重惩了乾清宫的侍从，众人谨小慎微，都小心行事，就怕一个惹慕容不快。 锦鲤正好就是胆小之人。 她此前看到宫女被拔舌头的一幕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所以特意跟吉庆说了一声，自己在外面侍候。 谁知她正在庆幸不用在御前伺候，吉庆却出来，还说陛下传诏。 “陛下找我做什么？”锦鲤还有些后怕。 不会是觉得她多嘴，也想惩治她吧？ 但她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不至于这样还能碍陛下的眼。 “陛下只说让你到御前伺候，没说其它。”知道锦鲤在担心什么，吉庆低又说一句，“陛下不是暴君，没什么好怕的。此刻陛下心情不大好，你仔细伺候着。” 锦鲤脸色微讪，心道他是御前红人，当然不怕，但她才到御前伺候没多久，担心一个弄不好丢了小命。 在吉庆的催促下，锦鲤进了御书房。 慕容的眼神扫过来，锦鲤双腿就发软，怕得要死。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慕容丢开折子，突然道：“锦鲤，你觉得皇后喜欢朕么？” 锦鲤一听这个问题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叫她怎么回答啊？她又不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蛔虫，皇后娘娘是不是喜欢陛下，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可是送命题，得仔细斟酌再回答。 “皇后是不是喜欢朕，你看不出？”慕容见锦鲤不作答，声音变得低沉。 “奴婢确、确实看不出来，但陛下每回去咸福宫，娘娘都会给陛下准备爱吃的膳食和点心，娘娘还把陛下的喜好放在心里，这说明陛下在皇后娘娘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锦鲤连忙回道。 她就觉得奇怪了，陛下都不喜欢皇后娘娘，为何又要在意皇后娘娘是否喜欢他？ 总不成陛下不喜欢皇后娘娘，还非得让皇后娘娘喜欢他吧？ 吉庆在一旁连连点头，觉得锦鲤还算机灵。 慕容听完锦鲤这话，发现宫女说得没错，每回他去咸福宫，楼素衣都是按他的喜好在安排膳食。 他是楼素衣的夫君，她不在意他，还能在乎谁？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慕容没去咸福宫走动。倒不是不愿意去，而是他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有点不敢面对楼素衣。 毕竟上回的祸端是他惹出来的，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置身于腥风血雨之中。 虽说是无心之失，但他还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他索性就不再去咸福宫。 只不过最近去咸福宫比较勤，宿在乾清宫时，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第331章 有喜了 一晃又几天过去，眨眼间就到了二月底，很快便是小慕宸的周岁生辰。 楼素衣最近总感觉疲累，而且不够睡，但因为是儿子的生辰，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想为孩子办一个温馨的生辰宴。 去年因为小慕宸出世，二月生辰的妃嫔都是默默过的，陈太后也给忘了，所以今年肯定要大办。 一个是德嫔的生辰，还有一个是宁妃的生辰，两人位份都是较高的，再加上要弥补去年的生辰，更要好生张罗一番。 陈星最近已在协理楼素衣管理后宫，见楼素衣又在打哈欠，脸色也有些憔悴，不免有些担心：“娘娘脸色不大好，是昨晚没睡好么？” 楼素衣困倦地睁不开眼：“整宿就没醒过，睡得也早，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累。” “许是因为事务太多，过于操劳才疲累？不如让小厨房备些补汤，娘娘好补补身子。”陈星关切地道。 楼素衣想到自己最近喝的补汤够多了，便道：“再补也没用，可能是春困。” 陈星觉得天气冷得出奇，这能算得上春困么？ “也可能是地龙烧得太旺，才不够觉吧。”楼素衣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这件无意义的事上。 二月要办的事很多，她觉得当皇后真没那么轻松。 还好找陈星上手快，现在已经能帮她处理很多事情，不然她真得累成狗。 午膳过后，楼素衣困得不行：“我去睡一会儿，妹妹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反正是不想让自己太过疲累。 陈星笑道：“我不累，姐姐去歇息吧，我先忙完手上的事情再回去。” 楼素衣见她坚持，也不勉强，径自入了内室歇午觉。 慕容过来咸福宫的时候，听闻楼素衣在书房，便特意寻了过来。 看到伏案忙碌的女人，他以为是楼素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畔。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便认出这不是楼素衣。 恰好陈星这时抬眸，看到慕容来了，连忙起身迎驾。 慕容免了她的礼，问道：“皇后在何处？” “皇后娘娘去午觉了。”陈星如实作答。 慕容颔首，他看一眼陈星娟秀的字迹，若有所思：“难怪皇后会找你协理后宫事务。” 陈星神色微赧：“嫔妾还在学习当中。” 慕容不再多言，转身出了书房，往寝室而去。 他进寝室的时候，锦书和雁回正要向他行礼，被他制止：“都退下。” 两个宫女恭身退下，室内只剩下慕容。 他缓步去到床前，只见楼素衣睡得昏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楼素衣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坐了许久，楼素衣睡得无知无觉，浑然不知他来了。 他居然也不会觉得无趣，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出来。 “皇后的脸色不大好，是昨晚没歇好么？”慕容问道。 应话的是锦书：“娘娘昨儿歇得早，一宿未醒来，照理说休息得还不错。但最近几日娘娘总觉得疲累，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可有找柳卿为皇后看诊？”慕容追问。 “娘娘说这等小事不需要找柳御医，说身子没其它不适，没必要找柳御医特意来一趟，娘娘还说过几日就好了。”锦书恭敬作答。 慕容听后让吉庆请柳御医过来一趟。 锦书担心柳御医一来就吵醒皇后娘娘，陛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让她去喊皇后娘娘起身。 柳御医则没想到吉庆着急唤自己过来，皇后娘娘居然在歇午觉。 他倒是无所谓，毕竟等皇后娘娘是应该的，但陛下居然也坐得住，这一等直到日落西山，皇后娘娘才打着哈欠出来。 只听皇后娘娘含糊不清地道：“我这一觉睡得真沉，居然天黑了，我怎么还是很困的样子？” 柳御医看向不在状态的皇后娘娘，又看一眼神色不明的皇帝陛下，不知该不该好心提醒皇后娘娘一句，陛下等了她一个下午。 楼素衣只觉得过于安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在看到慕容就坐在不远处，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时，她悻悻道：“陛下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看他这样子，等了她应该有一会儿了吧？ 锦书连忙凑到她跟前，小声道：“陛下等娘娘近两个时辰了。” 不得不说，娘娘真能睡。 楼素衣顿时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能睡，她自己很茫然。 她轻咳两声道：“那正好赶上用晚膳了。” 她眼神一扫，发现柳御医居然也在。 这时慕容看向柳御医道：“你去为皇后把脉。” 楼素衣觉得误会大了：“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脉？” “平安脉！”慕容就这么看着楼素衣，好像在说“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时楼素衣便闭了嘴，乖乖由柳御医为自己把脉。 柳御医以为楼素衣身子不适，陛下才请他来看诊，但当他把上楼素衣的脉博时，他一时有些意外。 楼素衣看出柳御医的表情有点古怪：“我不会真病了吧？” 千万别是得了什么绝症，她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柳御医看向楼素衣，示意她噤声莫动。 楼素衣立刻端正坐姿，好让柳御医把脉准一点。 柳御医摒息静气，再次搭上楼素衣的脉搏。 慕容在一旁也发现了异样，突然有点担忧：“皇后是不是病了？” 柳御医再次搭上楼素衣的脉搏，确定自己没诊错脉，连忙跪倒在地：“恭喜陛下，贺喜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楼素衣瞪圆双眼：“你确定没把错脉？” 她上回怀上可不是这样的反应，也没试过像这回这么累。 而且她一直都没怀上，她都快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怎么突然就怀上了？ 慕容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病了，而是怀上了。 咸福宫伺候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反观陛下的反应，好像就过于平淡了，似乎娘娘怀上皇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楼素衣也觉得奇怪：“陛下不喜欢我这一胎么？” 怎么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第332章 皇帝冷血无情 慕容这才想起楼素衣是怀上了皇嗣，这是天大的喜事。 “当然喜欢，若这一胎是公主朕会更喜欢。”慕容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太后前些日子还在念叨一个皇嗣太少，朝堂上又有大臣在“关心”他的后院事，甚至还担心他子嗣凋零，又劝诫他常去后宫走动。 皇后如今再怀上皇嗣，可以让某些人闭嘴。 楼素衣觉得慕容就不是正常的皇帝，皇帝不都喜欢皇子吗？他却对公主有执念。 之前一直想再怀上一个，毕竟陈太后成天念叨着让她多生两个，现在真怀上了，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这次我怀孕的感觉和上回不一样？”楼素衣不解。 怀上小慕宸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嗜睡，却不会有疲惫感，怀这一胎一天到晚都觉着累。 “只是妊娠反应不一样罢了。娘娘安心养胎，操劳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当务之下，娘娘只需要安生休养，等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柳御医说话间迅速开了安胎药方。 “我这一胎还好吧？”楼素衣见自己要吃药，有点担心。 柳御医知道楼素衣多虑了，解释道：“安胎药不只是对皇后娘娘好，对小皇嗣也好，娘娘无需紧张。娘娘身子康健，这一胎目前没有问题。” 楼素衣这才安了心。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了，但还是紧张。 因为是第二胎，楼素衣怀孕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很快传遍整个后宫，掀起不小的风浪。 陈太后收到消息时高兴得几欲落泪，连连念叨“素衣是福星”这句话。 很快陈太后便带着一堆的补品来到咸福宫，看望楼素衣这个孕妇。 芳若还打趣道：“皇后娘娘怀上皇嗣，太后娘娘比谁都高兴，恨不能把寿安宫的所有补品都送过来给娘娘才好。” 楼素衣讪笑道：“我这边不缺补品，母后还是拿回去吧，方才陛下也让库房那边送了补品过来。” 她只有一个肚子，哪能吃得了这么多的补品？ 不得不说，这对母子连送礼都是送一样的。 “说明你值得。再说了，哪有送出的礼物还收回的道理？”陈太后没好气地道。 慕容在一旁附和：“是啊，这说明母后看重你和孩子。你孕育皇嗣有功，再多的恩宠也受得起。” 德嫔她们正好过来向楼素衣道贺，听到了慕容这番话。 她们也可以孕育皇嗣，但慕容根本不给她们机会，你说气不气人？ 以前楼素衣没当皇后，怀上了孩子还藏着掖着，现如今知道她怀上了，这位又是中宫之主，就算是再不想来也要做做样子的。 待向帝后请了安，德嫔才言不由衷地道贺：“听闻皇后娘娘怀上了皇嗣，可真是大喜事，恭喜皇后娘娘和陛下。” “德嫔客气了。”楼素衣客套道。 其他人也纷纷向楼素衣道贺，一时间室内欢声笑语。 陶昭仪好奇地看着楼素衣的腹部，不知道这一胎怀的是公主还是殿下。要说这楼素衣的命可真好，明明只是低贱的庶女，却能当上皇后。 她们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楼素衣却再次怀上了龙嗣。 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楼素衣见陶昭仪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她下意识挡了挡腹部位置。 “皇后娘娘这一胎定也是小皇子。”陶昭仪言之凿凿地道。 她本意是想故意抬举，若孩子出世却发现是公主，陛下一定会失望。 怎知她话音刚落，陛下便看过来，眼神不善。 楼素衣也知道陶昭仪耍的什么心机，有意气这个女人，便笑道：“陶妹妹有所不知，陛下想要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公主，还说若这一胎是女儿就好了，那就是儿女双全。” 陶昭仪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笑容显然变得僵硬。 她连忙改口道：“那陛下一定能得偿所愿，皇后娘娘生下小公主也是一桩美事。” 她话音刚落，陈太后又看过来，显然是不满意她说这一胎是小公主。 陶昭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索性闭嘴不再言语。 咸福宫内人满为患，倒是有人无意间提了一嘴梁琬盈，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琬盈自从被降了位份，就很少再出来抛头露面，大家便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这号人物。 大家也多少也猜到梁琬盈此次是被人算计了，但她被降位份是事实，哪怕梁琬盈再不愿意，如今梁琬盈在宫里的地位也很尴尬，换作是其他人，也不愿意出来见人。 梁琬盈的起点太高了，先皇时期进宫后便成为了宠妃。 新皇登基后，她又从太妃变成了新皇的妃子，一时风光无两。 可这个后宫就是瞬间万变，现如今的梁琬盈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这样大的落差，换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本来气氛正好，偏偏有人不长眼的提起梁琬盈，这不是存心让陛下不高兴么？ 还是楼素衣笑着转移话题，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众人坐了一会儿便陆续离开，楼素衣也松了一口气。 知道大家都恨她，方才众人围着她说奉承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假，更何况是她们自己？ 陈太后见众人走了，才对楼素衣道：“既然你怀上了皇嗣，一切便以孩子为重。后宫诸事交由哀家来处理，刚好安嫔也可以帮哀家打下手。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哀家说，总而言之，一切都以你和孩子为重！” 她现在恨不能把素衣当佛一样供着，生怕她受累。 楼素衣乖巧应道：“我都听母后的安排。” 陈太后看着她这样子，心里那个喜欢。 “哀家就说你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星，果不其然，还是得指望你。”陈太后看楼素衣的样子，像是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疙瘩。 慕容作为陈太后的亲儿子看到这一幕有些吃味：“母后也别太惯着她了，不过是怀孕而已……” “皇帝，你说是人话吗？素衣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怎能如此冷血无情？”不等慕容说完，陈太后便呛了过来。 第333章 谁不爱陛下 慕容识趣地闭了嘴。 反正在他亲娘眼中，皇后比他这个亲儿子讨喜。 等到皇后腹中这一胎再生下来，他在这个家更没地位。 楼素衣见陈太后一句话就让慕容这个皇帝闭了嘴，顿时也觉神清气爽。 虽然她要做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不好和慕容对着干，但有陈太后这尊大佛压着慕容，这说明皇帝在亲娘跟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咸福宫内和乐融融，都把楼素衣这个孕妇当佛一样供着。 德嫔在走出咸福宫的瞬间，长叹一口气。 宁妃听她叹气，徐声道：“皇后娘娘怀上皇嗣是好事，妹妹怎的在叹气？” 德嫔心道她为什么叹气，宁妃能不知道？ 宁妃表面上看着一点也不在意，十分豁达的样子，她却觉得虚伪。这种情况下，只有圣母才不生嫉妒。 “皇后娘娘怀上皇嗣确实是好事，宁妃姐姐一定很高兴。”德嫔回宁妃一朵假笑。 宁妃微笑颔首：“是啊，陛下子嗣凋零，皇后娘娘怀上二胎，本宫自是为陛下和皇后娘娘高兴。” 德嫔看着宁妃微笑的脸，暗忖这个女人难不成真不嫉妒楼素衣？ 到底是宁妃心计深，还是因为宁妃人淡如菊，对不能侍寝一事根本不在意？ 说真的，她完全看不出来。 就像此时此刻宁妃的笑容，像是发自真心。 似心有灵犀，一旁的陶昭仪突然问道：“宁妃姐姐难道就不嫉妒皇后娘娘吗？” 宁妃笑着反问：“本宫为什么要嫉妒？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是姐妹们的表率，皇后娘娘能诞下皇嗣，乃陛下的福气，亦是大夏的福气，此乃普天同庆的好事。” 陶昭仪听后笑着附和：“还是宁妃姐姐大气，比我等视线开阔，难怪陛下对宁妃姐姐也是敬重有加。” 德嫔感慨道：“可惜啊，陛下再敬重宁妃姐姐，还是不翻宁妃姐姐的牌子。想必在陛下心里，只把皇后娘娘当成是他的女人吧。” 陶昭仪下意识地看向宁妃，宁妃神色未变，没有反驳德嫔的话，反而附和道：“德嫔妹妹说和是，想必是我做得不好，陛下才看不上。幸好有皇后娘娘入了陛下的眼，不然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却没有一个能孕育子嗣的，对朝臣也无法交待。本宫容貌不出彩，是没什么指望了，德嫔妹妹生得明艳，总有一日能入陛下眼的。” 德嫔被她软绵绵的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 “几位妹妹，本宫先回了，你们也早些回去。”这时宁妃上了步辇，率众而去。 德嫔看着宁妃的身影渐渐远去，叹息道：“宁妃姐姐的气度非同一般，我比不过宁妃，陶妹妹呢？” 陶昭仪对宁妃有好感，自然对宁妃也有些滤镜：“我觉得宁妃姐姐气度确实比其他人好，最起码皇后娘娘就没有这样的胸襟气度。可惜陛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以貌取人，居然看不上宁妃姐姐。” 德嫔闻言嗤之以鼻：“后宫年轻貌美的多了去了，陶妹妹不也生得貌美？可陛下看得上么？陛下可不是一般的世俗男子，他看不上宁妃就说他是凡夫俗子，妹妹这说法未免有失偏颇。” 她就爱慕容这种洁身自好的男人。 以前她爱谢知节，是因为谢知节的那幅好皮囊，但对慕容动心，是被这个男人的性格魅力所倾倒。 她觉得自己以前眼光差，现在是眼光太好了，可惜人家皇帝看不上她。 她是穿越女，却不给她一点金手指，为何不能顺带给她一个换魂术，直接换上楼素衣的躯壳，好让她代替楼素衣？ 陶昭仪闻言打量德嫔：“姐姐很喜欢陛下？” “当然，陛下这样的男子谁不爱？”德嫔毫不掩饰对慕容的喜欢。 如果不是喜欢慕容，她也不会嫉妒楼素衣。 陶昭仪闻言多看了德嫔两眼，她听闻以前德嫔对陛下很冷淡，谁知到最后竟然爱上了陛下？ 这是不是叫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倒是妹妹，看来对陛下并没有多少感情。”德嫔一眼看穿陶昭仪的心。 陶昭仪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进宫，即便有朝一日争宠也是为了陶家。 她要的只是权，而非慕容的爱，这样的女人在后宫过得不会太辛苦。 陶昭仪当然不能承认：“陛下是我男人，我当然也爱，不过此刻咱们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我先回了。” 楼素月只等陶昭仪和德嫔走远了，才慢悠悠从咸福宫出来。 不得不说，楼素衣的命是真好。 就在小殿下满周岁的前夕，楼素衣已怀上二胎，这世间还有哪个女人比楼素衣更幸运？ 若楼素衣再生下一位小皇子，那楼素衣在后宫的地位就更加稳固。 兀自感慨了一回，楼素月觉得自己往后还要更低调一些，如此才能安稳渡日。楼家是靠不住了，她就在后宫安安静静过完下半辈子。 因为楼素衣突然爆出有喜，陈太后什么事都不让做，管理后宫这件事自然也由她接手。 她发现楼素衣管理后宫很有自己的一套，竟然设置了良性竞争这一环节。六局一司之间既是合作关系，也是竞争关系。 去年楼素衣就自己拿了一笔银子出来，做得好的前三名有奖励，做得不好的后几名虽然也有奖励，却只有前三名的十分之一，但也不至于什么奖励都没有。 但若想拿到丰厚的奖金，就要做得更好、更优秀。 再加上素衣出手大方，她给的奖金可不只是一点点。甚至在每个季度也设置了奖金制度，这也充分调了所有人的积极性。 乔尚宫的性子出了名的难缠，在陈太后管理后宫时，乔尚宫还经常顶她的嘴，但对素衣却是言听计从，可知素衣在管理后宫方面确实颇有建树，而且很得人心。 再加上素衣行事公正，性子宽和，可以说素衣在后宫中的风评极佳，也很能服众，大家都愿意干实事。 听陈星说完后，陈太后不禁感慨：“素衣确实很适合皇后这个位置。” 第334章 为皇后失眠 陈星很认同陈太后的说法：“皇后娘娘的性子看似大而化之，但在处理事情上非常细致，总能发现很多细小的问题，嫔妾敬佩皇后娘娘！” “素衣的性子是很好。她已打好先手，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哀家会省很多事。”陈太后笑着道。 再加上有陈星协助她，她也不用担心长时间不管事，应对会困难。 这天晚上，慕容宿在了咸福宫。 明明也没过去多长时间，慕容在看到和自己并肩躺在一起的女人，却有些恍惚。 楼素衣哪里知道皇帝在心中的感慨，她反正是觉得疲累，一沾上枕头就有了睡意。 就在她睡意泛滥的当会儿，慕容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楼素衣勉强睁开眼，正对上慕容放大的俊脸：“没有，只想睡觉。” 这人再好看，她也宁愿睡觉。 慕容面对楼素衣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一时也接不上话：“睡吧。” 片刻后，他便听到楼素衣轻浅的呼吸声。 只能说她的睡眠质量好，能吃能喝能睡，是个心宽的孕妇。 躺在楼素衣身边，慕容却迟迟没有睡意。最近他的睡眠都不好，本以为是以前经常宿在咸福宫，有些认床。 现在回到这张床，他还是没有睡意。 再转眸看他的皇后，完全睡死了，只怕现在把她挪到床底，她也依然能睡得欢畅。 直到半夜时分，慕容才睡着。 翌日一早，吉庆看到主子乌黑的眼角，就知道主子夜里没歇好。 “陛下有心事吗？”吉庆不解。 照理说皇后娘娘怀上了二胎，这是天大的喜事，陛下怎么还会睡不着？ 难不成是兴奋过头了？ “朕下朝后，让柳卿来见朕。”慕容说着上了步辇，打算在路上打个盹儿。 吉庆连声应是。 等到慕容下朝，柳御医早已等候多时。 慕容让柳御医帮自己把脉，柳御医不敢怠慢，专注为慕容看诊。 “陛下的脉相正常，龙体安康。就是夜里宿得不安稳，有些气虚，待微臣为陛下开一道安神的方子，调理几日看看。”说及此，柳御医欲言又止。 他疑心陛下有心事，但这种事他也不能直接问陛下，得陛下肯敞开心胸，愿意自己说开。 “你想问什么？”慕容看出柳御医有话想说。 “陛下若有心事，不妨同身边人说说，莫藏在心中。” 柳御医只差没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藏在心里只会影响睡眠。长此以往，总归对龙体不利。 “朕没有心事。”慕容淡声回道。 思量片刻，他又道：“可能是过年前后时常宿在咸福宫，回到乾清宫后宿下有些不适应。偏偏昨儿宿在咸福宫，朕还是直到半夜才睡着。” 事实上，他什么心事也没有，就是睡不着。 柳御医眉心一动，他突发其想：“或许陛下睡不着和皇后娘娘有关？” 只是陛下迟钝到没发现这一点。 慕容一愣：“怎么会和皇后有关系？” 如果跟皇后有关系，他昨儿和皇后躺在一块，理应睡得好才是。偏偏和以前一样，他还是睡不着。 柳御医看向吉庆，吉庆会意，接话道：“会不会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生了什么误会，让陛下心里不高兴？” 他记得陛下睡不好的时间节点刚好是回到乾清宫住下，这可能也不是巧合。 “朕和皇后能有什么误会？”慕容不以为然。 他和皇后甚至都吵不起来，皇后性子好，自洽能力也强，哪怕是面对流言蜚语也能一笑置之。 吉庆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柳御医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微臣先开道安神方子，陛下服下后，看看睡眠质量能否改善。”柳御医迅速开好一道药方。 是夜，慕容倒在床上没有睡意，所谓的安神药似乎也没发挥出药效。 鉴于没有睡意，他索性起身，让吉庆陪他下棋。 这可苦了吉庆，虽说主子的棋艺也不算高超，但他根本不够看，哪里能配和陛下一起下棋？ “要不奴婢去找找，看有没有棋艺不错的陪陪陛下？”吉庆小声提醒建议。 慕容也看不上吉庆的棋艺，便答应了。 吉庆连忙出去找人，拉到一个宫女便问谁会下棋。 “锦鲤会下棋，你找她吧。” 吉庆将信将疑，命人去把锦鲤找过来。 今晚不是锦鲤轮值，她本想早早歇下，不想吉庆会找她。 听闻是要跟陛下下棋时，她脖子一缩：“我虽然会下棋，但下得不好，你找其他人吧？” “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人去？怎么，你还敢叫陛下等？”吉庆直接上手，把锦鲤拖进了涵章室。 锦鲤一进入这个地方就老实了，乖乖地在慕容对面坐下。 慕容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觉得有点眼熟，很快他想起皇后在他跟前卖乖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他不禁多看了锦鲤两眼，吓得锦鲤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陪朕下一局。”慕容淡然下令。 “是！”锦鲤不敢多话，规矩应话。 和主子下棋，那她能赢他吗？若是赢了会不会让陛下丢了面子？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会儿，突然听陛下问道：“你觉得皇后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 锦鲤暗暗叫苦。 她又不能预知未来，哪能知道皇后娘娘这一胎是男娃还是女娃？ 不过陛下想要一位小公主，她顺着主子的心意准没错：“皇后娘娘说这一胎和怀小殿下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会不会这一胎是小公主？” 慕容唇角微弯：“朕倒希望是公主，这样便是儿女双全。” 锦鲤在心里暗笑，这世道都是重男轻女的，陛下倒好，却是重女轻男。 若皇后娘娘生下的真是位小公主，只怕会被陛下千娇百宠着长大。 “皇后怀有身孕，朕不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不好？”这时锦鲤又听主子问她。 锦鲤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吉庆，以眼神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张嘴闭嘴就是皇后，莫非失眠是为了皇后娘娘？ 吉庆也觉得匪夷所思，怀疑陛下其实是牵挂皇后娘娘才无法入眠。 第335章 皇后催眠 锦鲤深知指望吉庆没用，还不如自救。 陛下这个时辰睡不着，又接连提起皇后娘娘，定是因为想陪娘娘却找不到借口。 若她逆了圣心，陛下还能高兴？ 琢磨之后，她小心回话：“皇后娘娘才怀上二胎，这一胎比怀小殿下的时候更辛苦，若有陛下陪在身边，皇后娘娘心中定能更踏实些。” 慕容觉得锦鲤这话有道理，当下也不再下棋，便摆驾咸福宫。 只他也知道，时间不早了，皇后最近歇得早，他过去的时候，她许是早睡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咸福宫。 今天轮值守夜的是雁回，当听到动静时她抬头，见是陛下，她正要上前行礼，被陛下制止并摒退。 她退出寝室前还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陛下轻手轻脚上了床，生怕惊动了娘娘。 说来也怪，陛下既然要来，为何不早点过来，等娘娘歇下了才过来，这有什么意义？ 看陛下这模样，也不像是要吵醒娘娘的意思。 因为娘娘怀有身孕，小殿下也不能和娘娘一起睡了，怕夜里小殿下不小心踢到娘娘，今晚小殿下跟樊嬷嬷睡。 小殿下又是个乖巧的，被娘娘哄睡后也不知道自己离了娘娘身边。 雁回不敢再偷看，就在门口守着，以免娘娘夜起时需要人伺候。 而慕容躺在了楼素衣身边，看着她安睡的脸，不知为何竟发出一声叹息。 他就这样看着楼素衣的脸，入神地看了许久，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 翌日吉庆小心打量陛下，发现主子的精神还不错，看来昨晚睡得还不错。 那是安神药起了作用，还是皇后娘娘有催眠效果？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昨儿晚上何时睡下的？” 因为室内一直没动静，后来他也睡着了。问雁回，雁回也说没听到有任何动静。 “朕没注意。”慕容仔细回想也没有答案。 总归是看着楼素衣那张脸睡着的，至于具体何时，这点没那么重要。 吉庆不敢再追问，怕被主子嫌弃。 一旁的锦鲤睡眠不足。本来昨晚她休息，因为陛下临时起意摆驾咸福宫，她这个苦命的也跟了过来。 看陛下精神不错，就知道睡的时间尚早，不像她和吉庆，因为忧心主子随时需要奴才差遣，就没怎么睡。 不过主子睡眠好，精神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安心。 至于楼素衣，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浑然不知慕容昨晚睡在她身边。 “我睡死了，不知道陛下来了。”楼素衣回得理所当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反正她肚子里怀着一个，慕容也不至于跟她这个孕妇计较。 “也不知陛下那么晚过来咸福宫图什么。明明知道娘娘早睡下了，还悄悄过来，多此一举。”雁回没心没肺地回道。 锦书轻呵一声：“以前也没见你这般没大没小，都是被娘娘惯出来的。” “释放天性不是挺好吗？这说明以前你们在御前伺候压制了真实性子，在我身边就没那么多的规矩。”楼素衣显然是护着雁回的。 锦书没好气地道：“娘娘就是太惯着她了，仔细她将来闯出大祸。” “雁回除了喜欢看话本子，也没有其它爱好。再者，我知道她有分寸，她也就敢在我跟前没大没小……” “她还敢在陛下跟前没大没小！”锦书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楼素衣看向雁回：“这点可要说说你。陛下不比我，他性子不好，你在陛下跟前还是要收敛着些。我的官比其他很多人都大，但我越不过陛下。” 雁回其实胆子很小，她也就是在为娘娘抱不平的时候才会在陛下跟前控制不住：“奴婢也知道的，就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锦书当然也知道雁回是为了自家主子，当下也缓和了语气：“总归面对陛下时你还是得注意说话。” “我知道。”雁回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说话吧，以免为娘娘招来祸端。 “我倒觉得雁回这样挺好，宫里的人个个都规矩死板，和这样的人长年过日子，那得多压抑？总归呢，在我跟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在陛下跟前就收敛着些，就这样说定了！”楼素衣说着大口进食。 雁回看着这样的主子眼里是满满的爱意。 她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才能遇到一个这样好的主子？ 倒是小慕宸被樊嬷嬷带去逛园子，一回来看到楼素衣这个亲娘就噘起了小嘴。 孩子虽然小，但昨晚的事还记得。明明睡着的时候在亲娘身边，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挪了地儿，自是觉得委屈的。 楼素衣知道小家伙心里难过，正想抱过孩子，锦书吓得忙制止：“娘娘现在怀有身孕，得仔细着些，小殿下太沉了，奴婢来抱。” “娘抱抱……”小慕宸挥开锦书，执意要楼素衣抱。 楼素衣见状笑道：“无碍，我坐着抱他没事。” 锦书担心小殿下乱踢人，但还是拗不过自家主子，只好把小慕宸放在了楼素衣的腿上。 小慕宸一到楼素衣的怀里，就搂着她的脖子流眼泪，这委屈的小模样可把楼素衣心疼坏了：“宸儿，咱们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流泪哦，这样就不帅了。” 小慕宸知道帅就是好的意思，但还是贪恋亲娘的怀抱，乖乖地倚在亲娘的怀里，还好眼泪是止住了。 等到楼素衣安抚好孩子的情绪，锦书立刻着急地抱走，生怕影响主子腹中这一胎。 楼素衣觉得锦书太紧张了，她这是第二胎，身子也养得好，虽然总是疲累，但柳御医说她这一胎问题不大，等时间再长一些就好了。 她用完早膳，吉庆就送了一些补品过来。 “是陛下的吩咐，陛下担心娘娘怀孕辛苦，特意命奴婢送过来的。”吉庆对楼素衣笑得诌媚。 他现在觉得陛下是喜欢皇后娘娘的，否则不会这般牵挂娘娘。 就是不知这份喜欢到底有多少，但总归皇后娘娘和其他后宫妃嫔不一样。 第336章 皇后惯会油嘴滑舌 楼素衣笑道：“我这里补品够多了，无需再往咸福宫送。” 送了这么多，她也吃不完，还不如送去寿安宫孝敬陈太后。 “娘娘怀着皇嗣，再多也不为过。对了，娘娘可有话要带给陛下？”吉庆殷切地看着楼素衣。 希望皇后娘娘能多说些陛下的好话，他回去好复命。 “劳你跑这一趟了。”楼素衣说着看向锦书，以眼神示意给吉庆一些跑腿费。 锦书早习惯做这件事，拿了一袋金瓜子往吉庆手里塞。 吉庆苦了脸，他在御前当差，不差钱，他要的是娘娘对陛下的关心话语。 楼素衣以为吉庆嫌少，再看向锦书，锦书会意，又往吉庆手里塞了一袋金瓜子。 吉庆觉得这个误会大了，他把金瓜子塞回锦书怀里，肃容对皇后娘娘道：“奴婢跑腿是应该的，不该要赏赐，但奴婢跑这一趟，娘娘还是带句话给陛下吧。” 否则他无法向陛下交待啊。 这可把楼素衣难倒了，她思量片刻才道：“谢陛下龙恩？” 吉庆垮下肩膀，顿时泄了气。 锦书看到这一幕想笑，低声提醒自家主子：“娘娘或许可以多关心陛下几句。” 楼素衣这才了悟，原来是这样。 敢情皇帝送了补品，还要她虚情假意的关心？ “陛下送的补品我很喜欢，我只关心陛下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陛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好好保重龙体。吉庆，你是陛下最信任的人，需得帮我照顾好陛下，知道吗？” 吉庆脸上笑出了褶子：“奴婢省得了，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看着吉庆乐呵呵的走远，楼素衣不禁感叹：“在御前当差也不容易啊。” 吉庆被慕容虐到脑瓜子都不太正常了。 “也不是每个主子都像娘娘这样好。”雁回也很同情吉庆。 在御前当差，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可比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难多了。 咸福宫阖宫上下都觉得自己幸运，能入咸福宫当差。不只俸禄最高，主子仁慈宽厚，娘娘赏赐的时候更是阔绰。 后宫不知有多少宫女羡慕她和锦书。 咸福宫内上下和乐融融，吉庆回到乾清宫，把楼素衣的话复述一遍。 慕容听后只评价了一句：“皇后惯会油嘴滑舌。” 吉庆心道刚好相反。如果不是他特意提醒，木讷的皇后娘娘都不知送陛下几句好话。像皇后娘娘那样没有眼力见的的，竟然被陛下相中，上辈子真烧了高香。 他知道主子想听什么，便回道：“奴婢见皇后娘娘情真意切，那都是因为在意陛下，才如此关心陛下的康健。皇后娘娘生怕陛下饿着，若不是有孕在身，定会过来乾清宫监督陛下准时用膳。” “皇后还说了什么？”慕容未置可否，又问。 这可把吉庆难倒了。皇后娘娘就说了一句，还是在他的提醒下才临时加的这一句。 陛下到底还想听什么呢？ 他若胡诌，算不算欺君？ “皇后娘娘就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一定要照顾好陛下，否则拿奴婢是问。”吉庆再把楼素衣的原话稍微修饰了一下，这样便不算欺君。 慕容淡声道：“皇后有孕易疲累，还记挂着朕，这份心意难得。你去库房找找，看有没有合皇后心意的小玩意送去咸福宫。” 吉庆小心回话：“皇后娘娘说咸福宫的补品够多了，还特意让奴婢为陛下补补身子。” “朕只是让你找新奇的小玩意送过去，不是让你送补品。”慕容觉得吉庆不机灵，索性让锦鲤跑一趟。 锦鲤这个宫女胆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比吉庆机灵，办差更得他心。 锦鲤就这样去到皇帝的私库前，在看到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时，暗忖这辈子也值了，竟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场面。 她是领了口谕来的，库房总管对她毕恭毕敬，为她介绍各类奇珍异宝，好让她方便寻找宝物。 锦鲤觉得皇后娘娘这样的人物不缺金银珠宝，一定要新奇的才能勾起皇后娘娘的兴致。 她略过金银珠宝，去到新奇的物件分类跟前。 她有的是耐性，逐个儿挑选，不多时便眼前一亮，拿起一个有四个轮子的仕女图。 四只轮子上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位明艳的仕女，通体由黄金雕刻而成。 轻轻推动马车，四个轮子便往前行去，这东西有趣儿。 反正作为女儿家，她喜欢这个玩意儿，就不知皇后娘娘喜不喜欢。 库房总管太监见锦鲤这么快出来，忙上前问道：“姑姑选好了？” 锦鲤拿出挑选好的物件：“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喜欢。” 库房总管见到这东西，双眼一亮：“这东西有意思，若非姑姑挑出来，咱家还不知有这东西。” 而且是用黄金雕刻而来，听闻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黄金饰品。 锦鲤听后顿时信心大增。 陛下有言在先，让她挑到后就直接送去咸福宫，不必过问他的意思。 当下锦鲤便让库房总管挑了一只金丝楠木盒装好，旋即往咸福宫而去。 楼素衣没想到吉庆才离开不久，锦鲤又来了，而且又是来送礼的。 她以为又是些补品，原是没抱太大期望，直到锦鲤拿出金丝楠木盒，就觉得这只木盒就价值不菲。 等她看到实物后，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脱口而出道：“这东西有趣！” 锦鲤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娘娘请看，它还能往前跑呢。” 她放在桌上，轻轻一推，马车便往前行去，而马上坐着的仕女瞬间像是活了过来。 楼素衣露出灿烂的笑容：“不错不错，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宝贝，怎么给我了？” “陛下命奴婢给娘娘送件新奇的小玩意，这是奴婢在陛下的私库中找出来的，奴婢生怕娘娘不喜欢。”锦鲤如实作答。 “喜欢喜欢，可太喜欢了，有赏。”楼素衣话音刚落，锦书就往锦鲤手里塞了不少赏赐。 锦鲤倒不在意这些，但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这也算她在娘娘跟前得脸的意思，当下也没推阻。 第337章 陛下的变态占有欲 “我很喜欢。”楼素衣正说着，雁回带着小慕宸过来了。 小慕宸看到金灿灿的仕女车也喜欢，楼素衣便抓着儿子软绵绵的小手轻轻一推，黄金车便往前行去。 看到黄金车往前行驶，小慕宸开心得大笑。 见皇后娘娘和小殿下都这样喜欢，锦鲤觉得自己办对了差事。 她拿了赏赐，回到乾清宫复命。 “皇后可喜欢？”慕容看到锦鲤手中的钱袋子。 锦鲤回禀道：“皇后娘娘看样子很喜欢，小殿下也喜欢，皇后娘娘还给了奴婢赏赐。” 她说着把钱袋子送到主子跟前，暗忖这赏赐也不知会不会被陛下没收。 本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想多了，但见陛下拿着钱袋子看了又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脱口而出道：“陛下如果喜欢就送陛下了。” 此言一出，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陛下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还会在意这样的钱袋子？ 她正在懊恼的当会儿，却听主子淡声道：“本来也是皇后的东西，不算送。” 锦鲤暗道这算什么事儿？ 就她一个婢子的钱袋子，作为一国之君居然夺走，还振振有词的样子。 就在她腹诽的当会儿，却听主子道：“你办差利索，有赏。” 锦鲤没想到自己还有赏赐。奇了，陛下贪图她的钱袋子，难道只因为是皇后娘娘送的？ 若真是这样，那陛下的占有欲未免有些变态了。 接下来锦鲤果然得了一堆的赏赐，连吉庆都有些吃味：“看得出来你办事很得陛下的心。” 锦鲤谦虚回道：“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我还得向你学习。” 吉庆觉得锦鲤确实会说话，难怪陛下愿意重用锦鲤，他现在也高看了锦鲤一眼。 慕容好奇锦鲤到底挑的什么物件得楼素衣的欢心，索性摆驾咸福宫，打算在咸福宫用午膳。 他去到咸福宫的时候，楼素衣正在陪小慕宸玩黄金仕女车。 楼素衣正陪着孩子玩耍，慕容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这就是锦鲤送过来的小玩意？” 楼素衣闻声抬头：“正是。陛下怎么过来了？” 悄无声息进来，也不事先通传一声。 慕容径自接过她手里的小玩意，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新奇的，但见皇后和慕宸玩得开心的样子，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一般。 “这东西真有意思，我还没看过这么好玩的东西。”楼素衣的声音响起。 慕容只觉得皇后没见过世面，这东西他见得多了，不过非黄金所制。 “陛下难道不觉得它很有趣？”楼素衣觉得慕容的表情像是这么回事。 慕容正想说这不是很常见的东西吗？ 这时锦鲤在一旁轻咳了两声道：“娘娘觉得新奇，那一定是新奇的。” 慕容这回没败楼素衣的兴致，附和道：“朕也觉得新奇。” 皇后是孕妇，他没必要泼她的冷水，告诉她这种东西坊间多得很。 这不过是由鸠车改装而成，而鸠车是儿童玩具。 皇后居然喜欢这东西，这说明皇后童心未泯。 “我也很喜欢，宸儿也喜欢。”楼素衣信以为真，觉得慕容的眼光终于正常了一回。 “陛下要一起玩么？”她说着让出位置。 慕容本想拒绝，但正对上楼素衣的眼神，他便没有拒绝。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来回推这辆马车，心道自己怎么会答应玩这幼稚的东西？ “宸儿，是不是很好玩儿？你看，你父皇也在陪你玩哦。”楼素衣说着在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可是父皇提前送给你的生辰礼，喜欢吧？” 慕容一怔，突然想起很快便是儿子的生辰，他这个父亲却什么都没为孩子准备。 孩子将满周岁，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陪楼素衣母子用了午膳便出了咸福宫，第一件事就是决定出宫一趟，打算亲自买些孩子喜欢的玩具。 吉庆没想到主子就为了这事要出宫，他担心陛下的安全，便主动请缨：“要不奴婢出宫买吧？” “宸儿快一岁了，朕什么都没为孩子做过，这回朕亲自买。”慕容否决了吉庆的提议。 吉庆不好再劝，便去张罗主子出宫事宜，尤其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待出了宫，慕容直奔卖玩具的铺子，觉得都一般，没什么新意。 吉庆觉得是主子的要求太高，玩具来来去去只有那些，太后娘娘就送了不少玩具给小殿下，陛下想找出新奇的有点难度。 慕容之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玩具店，但没有一家有新奇的玩具。 最后他勉为其难买了九连环，临走时看到鸠车，他也买下了。此前宸儿很喜欢皇后的马车，但那是他送皇后的礼物，不能被儿子占了。 儿子的生辰礼用鸠车代替即可。 最后他还挑了一盏美伦美央的走马灯，儿子有生辰礼，他怕皇后眼红，顺便也给皇后送一件礼物。 吉庆看到主子最后买下的几个玩具，表情一言难尽。 就为了买这些，陛下还亲自出宫一趟，太浪费陛下的宝贝时间。 这也只能说明陛下看重小殿下。 待慕容安全回到皇宫，吉庆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到了小慕宸的生辰。 慕容一早便带上礼物，去到咸福宫。 小慕宸一看到他就伸手要抱，慕容伸手接过儿子，看向吉庆，吉庆会意，拿出一早备好的生宸礼递给小慕宸。 “这是陛下送小殿下的生辰礼呢。” 他打开盒子，在看到里面的鸠车时，他兴奋地拍手掌：“车车……” 楼素衣凑上前一看：“这是什么，怎么和我的马车那么像？” “回娘娘的话，这是鸠车，民间有很多这一类的儿童玩具。”吉庆忍着笑意道。 只因皇后娘娘那辆黄金马车就是由鸠车改装而成，娘娘却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陛下没有戳穿，还是为了照顾皇后娘娘的情绪。 “陛下说那是送娘娘的礼物，这辆鸠车则是送给小殿下的。娘娘看，这后面还有绳索，可以让小殿下拖着走呢。”吉庆为楼素衣解惑。 第338章 主动出击，睡服这个男人 楼素衣看向慕容，突然想起那日他看到黄金车的表情。 她说这东西有趣，他当时的表情有点古怪。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暗暗笑话她没见识。 鸠车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她却不曾见过，难怪那天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到自己丢了人，她顿时有些不高兴。 她正要对慕容摆上臭脸时，这时吉庆又拿出一盏漂亮的走马灯递到她跟前：“这是陛下特意出宫为娘娘挑的礼物，陛下还说，虽是小殿下过生辰，但娘娘的礼物也不能缺。” 慕容微微挑眉。他没这么说，是吉庆添油加醋了。 楼素衣拿人手软，臭脸瞬间变笑脸：“陛下有心了。” 过来庆生的妃嫔陆续来到咸福宫，过来就看到慕容、楼素衣带着小慕宸和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看起来很漂亮的一家子，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她们的男人，她们还能欣赏这唯美的画面。 但眼下看了就让人生气。 德嫔最先上前向慕容和楼素衣请安，而后就赖在慕容身边，提出邀约：“春天到了，陛下待会儿能陪嫔妾去园子逛逛么？” 反正指望慕容对她主动是不可能了，她可以主动出击。 她一个穿越女，就不信追不到一个古代男人。 这样想着，她顿时充满了干劲儿。 “今日宸儿生辰，朕不得空。”慕容拒绝得很直接。 这回德嫔也不气馁，她反正想好了，自己一定要主动出击，睡服这个男人。 “那陛下明儿能否陪嫔妾赏花？”德嫔自顾自地追问。 明日是她的生辰，慕容陪陪她不为过吧？ 慕容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淡声道：“爱妃若想逛园子，可以找身边的奴才陪同，朕忙。” 德嫔在心中暗呸一声。 再忙不也得有休闲时间？他不过是不愿意陪她罢了。换作是楼素衣让他陪同，他还能不乐意？ “他们确实能陪嫔妾，但嫔妾更喜欢陛下陪逛园子。陛下就答应妾身吧，陛下登基至今，还没单独陪嫔妾逛过一次园子呢。”德嫔揪着慕容的袖口撒娇。 她生得娇艳明丽，此刻特意示好，若换作正常男人一定很受她这一套。 偏偏慕容不是一般人，他不习惯女人对他撒娇，便抽回自己的袖子，淡声道：“吉庆，明儿你陪德嫔去逛园子。” 皇后还在这儿，他都没陪楼素衣逛园子，先陪德嫔逛园子成何体统？ 德嫔没想到慕容会把自己推给吉庆，她黯下眉眼：“陛下就不能亲自陪陪嫔妾么？嫔妾只是想让陛下陪一次而已，这个请求很过分么？”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觉得稀奇，德嫔居然会主动拉下脸向陛下撒娇，她也不怕被陛下当众拒绝丢人。 在场就没有一人像德嫔这样拉得下脸。 再看德嫔，即便被陛下拒绝了，却还能继续缠着陛下，这样的厚脸皮让她们叹为观止。 莫说其他人觉得惊奇，楼素衣也觉得德嫔像是转了性。 以前的德嫔高傲得很，现在居然主动向慕容求爱，这也是遇到慕容这个不解风情的，换作其他男人，哪顶得住德嫔的热情攻势？ “德嫔，今日是宸儿的周岁生辰，你能否别无理取闹？”慕容耐着性子道。 德嫔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就问这还是正常男人吗？哪个男人有美人投怀送抱还能坐怀不乱？就算再不解风情的男人，也不会像慕容这样吧？ 她明明重拳出击，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嫔妾只是太喜欢陛下，想要陛下陪一陪罢了。是嫔妾惹陛下厌弃，嫔妾知罪。”德嫔黯然退到一旁。 楼素衣都开始怜惜这样卑微的德嫔了，但看慕容，男人的表情没一点变化，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不曾多看一眼德嫔。 所以说，德嫔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慕容这种男人也太难伺候了。 像德嫔这样的美人献媚都没反应，做慕容的妃嫔可真难呐。 此后德嫔也不甘寂寞，幽怨的眼神不时盯着慕容看。 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可以增强自己的存在感，谁知慕容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竟然不再给她一个眼神。 之后陈太后来了，众妃嫔也纷纷送上了小慕宸的生辰礼，慕容便让小慕宸抓周。 楼素衣也好奇儿子会抓什么。 前面放了不少东西，有书、兵器、金元宝，还有尺子、玉如意等。 慕容放开孩子的手：“宸儿，去挑你想要的。” 小慕宸摇摇摆摆走到书前，又看看其它东西，再回头看向楼素衣，竟回过头来要楼素衣抱。 众人见状，哄堂而笑。 楼素衣只好牵着孩子往前走：“这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自己拿。” 小慕宸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似乎是挑花了眼。 楼素衣索性放开孩子，让他自己随心挑。 她才折回慕容身畔，却听慕容低语：“有意思。” 楼素衣循着小慕宸的视线看去，却见儿子拿起了印章。 “他这是想从文？”楼素衣笑问。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 陈太后也若有所思的样子。 楼素衣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在想什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锦书。 锦书却摇头，没作声。 楼素衣再看其他人，不知大家在想什么，表情都有点古怪。 儿子不过是拿了一个印章罢了，这些人到底想到了什么，一个个表情如此凝重。 等到抓周仪式过了，众人才各自散去。 楼素衣憋了很久，第一时间把锦书抓到一旁问道：“印章有什么隐藏的意思吗？” 这东西好像是陈太后临时放上去，她不觉得印章有什么特殊意义。 锦书低声对楼素衣附耳：“陛下用的玉玺也是印章的一种吧？” 楼素衣：…… 锦书知道自家主子根本没把这两样东西联合起来，但其他人都联想到了。 “这也太能联想了。”楼素衣小声嘀咕一句。 好吧，是她思想太简单，没想到印章还能代表玉玺。但小慕宸只是才一岁的孩子，就算随手拿了印章，那也不能代表任何问题。 就怕其他妃嫔会乱想。 第339章 茶言茶语 静默片刻后，锦书突然道：“太后娘娘应该也知道印章可能代表的另一层意思吧？” 楼素衣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陈太后大大概率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把印章放进抓周的物件当中。但这代表什么意思，她没敢深想。 楼素衣主仆想到的事，其他妃嫔自然也想到。 她们还在筹谋如何才能侍寝上位，楼素衣的儿子已经在接近皇太子的位置了。 一般人家的印章都是很重要的物件，更何况是皇家的玉玺？ 那么多抓周的小物件，加起来统共也有几十件，小皇子什么都不抓，偏偏抓了印章。 当时她们也看得清楚，印章是陈太后临在抓周前放上去的。 大家看到这一幕时还不以为然，觉得陈太后放印章，在这么多物件当中印章是最不起眼的，就算放了小皇子也不可能去拿。 而且楼素衣带小皇子去到所有物件前，他们母子所站的地方离印章的位置还有点远，再后来楼素衣放开了小皇子。 就是那么一会子功夫，小皇子偏在那么多物件当中拿起了最不起眼的印章。 若是楼素衣故意为之，大家也只能暗骂楼素衣野心太大，可一切都是小皇子的自主行为，这就像是天意。 德嫔长吐一口浊气，才提起的那股气在看到小皇子抓周后便泄了。 “德嫔姐姐泄气了？”陶昭仪的声音在德嫔身畔响起。 德嫔强打起精神，看向陶昭仪：“妹妹哪里看到我泄气了？” 陶昭仪却笑了：“姐姐没必要强撑，早前皇后娘娘就赢我们太多了。我们比不过皇后娘娘很正常，就连小皇子也都这般出息，这么小已经知道挑最好的了。” 但世事无常，笑到最后的才是王者。 楼素衣现在站得越高，将来跌下来的时候才会越惨，她不会轻易认输，总会等到那一天来到。 “还是陶妹妹和宁妃姐姐稳重，荣辱不惊，你们两位才是做大事的人，难怪会越来越亲近。”德嫔淡笑回道。 人的嫉妒心是不可控的，但陶昭仪和宁妃完全不见有任何嫉妒的样子。这两位肯定不是圣人，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这两位心计深到能自如收放情绪。 她就等着看这几位狗咬狗，而她的任务就是把慕容勾引上自己的床。 对付楼素衣这种辛苦活，就留给这两位去做。 “瞧德嫔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任何时候都把德嫔姐姐当作是说得上话的好姐妹，可没把姐姐当作外人。”陶昭仪笑道。 宁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作声。 德嫔这时看向宁妃：“宁妃姐姐今日看起来特别安静，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大家都是姐妹，有心事不妨同我们说说。心事憋的时间太长，仔细伤身子。” 宁妃摇头叹息：“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本宫方才突然想起初见皇后娘娘的情景，那时的皇后娘娘还未还俗，却已是倾城之姿。眨眼间宸儿已满周岁，我们也都老了一岁。” 陶昭仪听得宁妃这话失笑道：“姐姐已经在回看过去了，听说只有老年人才喜欢回忆过往，姐姐这心态可不成啊。” 宁妃摇头：“我本来就是所有姐妹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确实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 德嫔闻言附和：“宁妃姐姐这话倒是不假，所有姐妹当中，属宁妃姐姐年纪最大。” 陶昭仪最见不得德嫔欺负宁妃，冷笑勾唇：“妹妹若记得没错，当年德嫔姐姐和宁妃姐姐是一起进宫的吧？若论年纪，德嫔姐姐和宁妃姐姐不是差不多大？” 德嫔掩唇娇笑：“我比宁妃姐姐年岁要小呢，再者，我看着年轻……” 她继续茶言茶语：“呀，我的意思并不是宁妃姐姐看着显老呢。” 宁妃不是要演人淡如菊的人设么？反正她再怎么刺激，宁妃也不可能反驳。 陶昭仪还真被德嫔气倒了，怎么会有嘴巴这么恶毒的人，太可恨了。 再看宁妃表情如常，好像并没有被德嫔言语刺激到。 “我先回了，两位姐妹继续聊吧。”德嫔懒得再和这两个女人打机锋，坐上步辇便回了。 陶昭仪轻嗤一声，低声对宁妃道：“姐姐就是脾气太好，若我的位份比德嫔高，定要教她学学规矩！”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就算要管教，也轮不到本宫出手，上面还有皇后娘娘。”宁妃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陶昭仪这才发现宁妃今日抹了粉，以前她很少化妆。 “姐姐不舒服么？”陶昭仪关切地问道。 “娘娘前几日染上了风寒，昨儿才好些。今日是小殿下满周岁的大日子，娘娘怕扫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兴，没惊动任何人。”回话的是宁妃身边的宫女玲珑。 陶昭仪闻言很心疼：“姐姐身子要紧，若不适，应该和陛下说一声的。” 宁妃笑笑：“本宫没事，很快便会好了。谁没有个染风寒的时候？” 陶昭仪感叹道：“姐姐就是太懂事了。您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姐姐不说，陛下哪里知道姐姐病了？若换作刚才那位，一点小病小痛恨不能告知全世界。” 宁妃喉间痒意更甚，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咳嗽声平复了下来，她哑声道：“本宫先回去了，妹妹也早些回去吧。” 陶昭仪目送宁妃远去，好一会儿才轻声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 她觉得宁妃很好，除了容貌没那么出众，其它样样都好，可是陛下眼里只有楼素衣。 楼素衣除了脸长得好一些，其它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她是真替宁妃不值。 宁妃回到景仁宫后，反而咳得更严重了一些。 玲珑特意去请了太医来为宁妃看诊，太医开药后，宁妃服下便歇着了。 玲珑担心自家主子，时刻守在病床前，就怕主子需要有人在跟前伺候。 一旁的小太监问她：“要去请陛下么？” “不必。娘娘交待过，今儿是小殿下生辰，不能去扫兴。”玲珑连忙回道。 第340章 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 “可是娘娘染病几日了，若病情加重可如何使得？”小太监还是担心宁妃的病情。 这个时候不是夺宠的最佳机会吗？宁妃娘娘也太愚钝了。 “娘娘心里有数，你退下吧。”玲珑不欲多说。 这是娘娘的意思，他们不能阴奉阳违。 小太监没辙，只能退下。 宁妃娘娘虽然是除皇后娘娘之外位份最高的一位贵人，但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 眼下宁妃娘娘病了，竟然也不和陛下说一声，难怪不被陛下喜欢。 在这个后宫太低调能成什么事？ 只能说，他跟的这个主子不是个做大事的。 兀自感叹了一番，小太监才歇了心思。 咸福宫内，楼素衣问清楚印章的隐喻意义后，折回陈太后跟前，突然觉得陈太后看小慕宸的眼神都不清白了。 她还听陈太后对慕容道：“哀家觉得宸儿越长越像皇帝。” 楼素衣眉心微跳，只觉得现在听什么都觉得另有深意。 “我觉得宸儿的性子像我多一些，容貌也和我越来越像了。”楼素衣笑着接话。 慕容只是专注地看着孩子，似乎没听到她和陈太后的话。 可能只是她想多了。 儿子还那么小，没必要想这么长远的事吧？ 就在这时，慕容突然说道：“宸儿满周岁了，又是朕的嫡长子，朕打算尽快立他为太子。” 楼素衣下意识看向陈太后，希望陈太后反驳慕容的意见。 陈太后却附和道：“定下来也好。早点立太子，可以稳定朝局，乃好事。” 楼素衣暗暗叫苦，这两母子当着她的面说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妥当？ 慕容也不忘问问楼素衣的意见：“皇后以为如何？” 楼素衣心道这是她能谈的事吗？ “后宫不得干政，陛下自己决定就好。”楼素衣什么也不敢说。 慕容闻言轻嗤：“后宫不得干政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情境之下。你是朕的皇后，又是宸儿的生母，让不让宸儿当太子当然有权利提出意见。” 楼素衣觉得慕容这说法很新奇。 很多时候她觉得他古板无趣，但这个时候慕容把她放在和他同等的位置，这点让她觉得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很特别。 甚至这一瞬他在她眼中变得高大起来。 但她还是不想落个后宫干政的罪名，便回道：“陛下做决定即可，我都听陛下的。” 她只盼着以后这种大事别让她知道，她怕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慕容倒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有趣的是，以前他没立后之际，有不少大臣催促他立后。 在小慕宸出世后，却从来没有大臣催他立太子。也不知是这些人有自己的私心，想往他后宫塞人，还是他们不希望太子过早定下来。 毕竟他膝下只有一子，若要立皇太子，毫无疑问宸儿就是唯一的人选，这些人的某些期望就得落空。 在今日之前，他还觉得太子之位不急于定下来。 但在看到宸儿拿起印章的一瞬，他又觉得时间或许到了。 小慕宸却不知世事，他把印章往旁边一扔，便拖着他的鸠车在殿内兜圈子，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傻白甜的儿子，慕容眼中浮现一抹柔情。 宸儿作为嫡长子，让他当太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陈太后也很喜欢小慕宸，因为这孩子和她亲近。皇帝要立宸儿为太子，她肯定没意见。 再者，皇帝一向有主见，他若有了决定，宸儿被立为太子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这天陈太后在咸福宫用了晚膳才回寿安宫，而慕容直接宿在了咸福宫。 翌日便是德嫔的生辰。 德嫔颓废了一天后，迅速恢复了正常。 去年她的生辰被所有人遗忘，今年则很隆重。 她一大早便起身，换上鲜艳的衣裙，配上自己最喜爱的头面。待妆扮妥当，引来众侍从的连声惊叹。 “娘娘今日艳光四射，陛下见了定会挪不开视线。”云莓越看越觉得自家主子美得无与伦比，比皇后娘娘更娇美一些。 德嫔也很满意自己今日的装扮，只盼着慕容看到她会有惊艳之感。 今日是她生辰，若她能留下慕容过夜，并顺利侍寝，就太好了。 她知道慕容那人的性子有多古板，她也不是楼素衣，要留下慕容不容易。 但总归是有希望的，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该轻易放弃。 因为楼素衣怀有身孕，陈太后怕她在长秋宫有个什么闪失，特意叮嘱过楼素衣，让她今日别去长秋宫向德嫔贺生。 但楼素衣的生辰礼，会由陈星帮忙送过来。 陈星解释这件事后，德嫔心里反而更高兴。 今日是她的主场，如果楼素衣那个讨厌的女人来了，指不定喧宾夺主，楼素衣不来长秋宫更合她心意。 而且她有意勾引慕容，若楼素衣在现场搞破坏，她的好事指不定就黄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她嘴下却不饶人：“也是哈，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如今又怀上了皇嗣，我区区一个嫔妾的身份，不来也没什么的。我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怎敢怪责皇后娘娘？” 陈太后一进来就听到德嫔这番阴阳怪气的话。 所以她一直觉得除了素衣，很多妃嫔太过小家子气。 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难道还要人家素衣这个皇后敲锣打鼓地来为她德嫔庆生？ 但因为去年没有为德嫔办生辰，陈太后也不好在她生辰当日说她不好，便接话道：“素衣如今确实尊贵，她腹中的孩子也很重要，任何人与事在素衣和皇嗣跟前都得让道。” 德嫔没想到陈太后会来得这么巧。 她暗咬银牙，才笑着上前迎接陈太后：“嫔妾恭请太后娘娘金安。” 她妙目看向陈太后身后，可惜不见慕容的踪影。 “皇帝想是还在议事，未必会有这么快来为你庆生，先等着吧。”陈太后一眼看穿德嫔的心思。 德嫔心道为她庆生的时候慕容便姗姗来迟，怎么为小皇子庆生就去得那样早？ 她心中不屑，却也不好表现在脸上，便笑着回话：“陛下当然是忙政务要紧。” 第341章 自取其辱 此次德嫔生辰大办，楼素衣早前便拟了邀请入宫的命妇名单，经过德嫔的同意，今日池夫人进宫为德嫔庆生，德嫔的亲娘洪姨娘也在其中。 德嫔和洪姨娘感情不深，她是穿越女，刚穿到大夏时就没把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人，更没有把洪姨娘当成自己的家人。 此次让洪姨娘进宫，也不过是向世人证明她非忘本之人罢了。 所有人到齐后，又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慕容出现，洪姨娘有些坐不住了，小声嘀咕：“娘娘生辰这样的大日子，陛下怎么这么迟还未现身？” 不会是忘了吧？ 明明德嫔娘娘在陛下未登基前就是最被陛下看重的贵人，怎么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能迟到？ 德嫔心里也不痛快，但她更讨厌洪姨娘的不合适宜。 陈太后也在，洪姨娘这话让陈太后怎么看她？ “皇帝政务繁忙，来晚一些很正常。”陈太后说着看一眼芳若。 她疑心皇帝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德嫔的生辰，明明上个月她还特意提醒过皇帝。 芳若会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出了长秋宫，不想正好遇到御驾队伍。 见陛下来了，芳若便知自己不必再特意跑这一趟。 慕容确实是忘了德嫔生辰的，还是吉庆提醒他，今日是德嫔的生辰，他才撇下正在议事的众臣，赶来长秋宫。 来长秋宫之前，他难得地反思了一下。 明明正月母后便提醒过他，今年莫忘了德嫔的生辰，他当时应得好好的，但眨眼间就忘了这件事。 哪怕是出宫为宸儿买生辰礼的时候，他也全然未想起德嫔，这确实是他的不是。 再如何德嫔也是跟他最长时间的人之一，另一个跟他最久的人是宁妃，生辰也是在这个月，他却全然未想起她们的生辰日子。 待入了长秋宫，慕容亲手对德嫔奉上生辰礼。 德嫔欢喜地接过，笑容灿烂地问道：“这是陛下亲自挑选的生辰礼？” 一旁的吉庆暗忖陛下都不记得德嫔的生辰，这还是临时让他去库房找的礼物。 若陛下说不是亲自取的，多少让德嫔娘娘这个寿星丢面子，他便抢先回话：“这是陛下一眼便相中的礼物，特别衬德嫔娘娘。” 这其中的话术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眼相中，是他挑好了送到陛下跟前，陛下说就送这件。 至于“特别衬德嫔娘娘”这一句，是他自个儿加上去的，并非陛下所言。 但这句话合在一起，却给足了德嫔体面。 德嫔未曾细想，陶昭仪却是个心思重的，稍一琢磨便琢磨出了这其中的深意。 也是啊，陛下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亲自为一个妃嫔挑选生辰礼？ 但小皇子就不一样了。 她早前听闻陛下为了给小皇子挑选生辰礼，逛遍了京城大街，就只为了帮小皇子挑称心如意的生辰礼。 这足以看得出来，在陛下心中，小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德嫔却不过是后宫妃嫔其中之一，不怎么重要，德嫔偏要自取其辱。 “爱妃可喜欢？”慕容觉得亏欠了德嫔，难得主动问询。 德嫔一愣，突然红了眼。 慕容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就在他茫然的当会儿，德嫔含泪点头：“嫔妾很喜欢。只要是陛下送的生辰礼，嫔妾都喜欢。” 慕容微微颔首：“那就好。” “陛下快请坐。”德嫔瞬间换上了灿烂的笑脸，拉着慕容坐下。 慕容其实不太喜欢坐在女人堆里，他宁愿只面对皇后一个女人，也不想面对这么多的女人。 至今他还不能理解父皇为何能在那么多嫔妃之间游刃有余，他却觉得面对这么多的女人压力很大，远不如他处理政务来得简单。 众人自是不知神色如常的皇帝才坐下就想离开，众人都希望慕容能看到自己，偏偏年轻帝王安静地听她们话家常，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陈太后看着像木头一般坐在原位的皇帝，也不禁感慨皇帝不解风情。 明明是先皇的亲儿子，但这木讷的性子也不知像谁。 “陛下午膳后能否陪嫔妾去园子里转转？”德嫔殷切地看着慕容。 慕容记得昨儿个德嫔也提过一样的要求，他当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今日是德嫔的生辰，他本不该拒绝她的要求才是，但他不曾陪皇后逛过园子，又如何能陪德嫔逛园子？这岂非本末倒置？ 思及此，他淡然拒绝：“朕不在此用午膳了，还有政务要处理，朕不能在此停留太长时间。” 德嫔本来是抱着一丝期望的，毕竟她今天生辰，慕容但凡不那么冷血，都可能会满足她这个小小的请求。 可就是这样一个要求，慕容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 昨儿个是小皇子的生辰，慕容可以为小皇子在咸福宫停留一天一夜，到她生辰这天，他却多待一会儿都不愿意。 他怎能对她如此绝情呢？ 不只是楼素衣是他的女人，她也是！！ 她心中满是怨气，可碍于他的身份，所有委屈她只能往肚子里吞。 现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凝重，陈太后看看眼里含泪的德嫔，也觉得皇帝过于绝情了。 再如何今日都是德嫔的生辰，皇帝再忙还能抽不出一点时间？ “今天日子特殊，皇帝先陪德嫔要紧。若是政务太多忙不完，晚上再忙便是。德嫔今日生辰，她最大，皇帝你就着她一些。”陈太后淡声道。 陈太后开了尊口，慕容只好应道：“母后说的是。” 德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算什么呢？陈太后开口，他才愿意留下。明明他今日生辰，他却多停留片刻都不乐意。 她心里难受，却也知道有不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只好继续强颜欢笑。 陈太后有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她问道：“怎么不见宁妃？” 陶昭仪早发现宁妃没来，但大家似乎都没注意这个细节，她不好提醒，便假作不知。 陈太后突然问起，也没人答得上来。宁妃素来低调，今日未出现，确实不似宁妃平日周全的作派。 第342章 这般猥琐 陈太后才问起宁妃，宁妃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陈太后见她姗姗来迟，脸色不大好看：“今日是德嫔的生辰，宁妃，你为何来得这么迟？” 就算平日与德嫔不和，也不该表现得这么明显。 玲珑连忙替自家主子解释：“不是的，宁妃娘娘……” 宁妃打断她的话：“玲珑，不可逾矩！” 玲珑不敢忤逆宁妃，不敢再吱声。 宁妃这才向陈太后告罪：“妾身知错。” 说着她又向德嫔告罪：“还望德嫔妹妹大人大量，莫跟本宫一般计较。” 德嫔心里正不痛快，宁妃还撞在她的枪口上，她淡声道：“宁妃姐姐这话折煞我了。姐姐位份比我高，能大驾光临我已经感恩戴德了，来了就是姐姐给妹妹面子。” 她句句奉承宁妃，却也句句带刺，茶得不能再茶了。 宁妃当然也听出来了，但她来得太迟是事实，当下放低姿态：“妹妹莫跟本宫计较，这回确实是本宫来得太晚，本宫向妹妹赔个不是。” 陈太后见两人还在掰扯，不耐烦地道：“行了，坐吧。” 宁妃看出陈太后不悦，不敢再吱声。 玲珑见自家主子被众人嫌弃，心里难过。 她很想问问在场有谁真正关心过宁妃娘娘，就连最近和娘娘走得近的陶昭仪，也不见关心娘娘一句，更不知娘娘近几夜咳疾加重，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甚至连陛下也从不关心宁妃娘娘一句，她想解释，娘娘又不让，怎不叫她气闷？ 有陈太后在，现场气氛还算不错。 德嫔在最初的不开心之后，很快又说服了自己，慕容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不只是对她冷淡，他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虽然楼素衣不同，但楼素衣是皇后，是他的发妻，他待楼素衣好一些不是很正常？ 如果她拿自己和楼素衣去作对比，那她气得过来吗？ 如此这般安慰了自己一回，德嫔很快恢复了常态，和陈太后有说有笑的同时，还不忘勾搭慕容，但慕容木讷，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待到宴席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陈太后临离开前特意低声对慕容道：“今日是德嫔生辰，皇帝再忙也陪陪她。” 当初梁氏生辰时，他还带梁氏出宫，夜宿宫外，面对德嫔时他怎么就不能多一点耐心？ “儿子省得。”慕容淡声回道。 走出长秋宫的时候，陈太后对芳若道：“哀家觉得，也就只有素衣能让皇帝能变得正常些。” 面对素衣的时候，皇帝可不见有任何不耐烦。德嫔只是让皇帝陪着逛逛园子，皇帝却都不乐意，这样的明显区别，除非是瞎的才看不见。 芳若笑着应和：“皇后娘娘自是和其他贵人不同。” 也亏得有一个皇后娘娘制得住陛下，只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直说。 两主仆说笑着走远。 送走陈太后，慕容折回德嫔跟前：“朕陪爱妃去御花园走走，顺便消食。” 德嫔欢喜答应。 待去至御花园，德嫔哀怨地道：“陛下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回陪嫔妾逛园子。” 她希望慕容能回她一句“以后有空多陪陪她”，可惜事与愿违，只听慕容说道：“是朕对不住爱妃。” 德嫔心道他还知道他对不住她？ 没当皇帝前，他明明待她还不错的，偏偏楼素衣出现后，他每进后宫都是去找楼素衣，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陛下是做大事的人，不被儿女情长困住很正常。只嫔妾也希望陛下能偶尔想起嫔妾，偶尔能陪陪嫔妾……” 德嫔看慕容的眼神似嗔似怨。她以眼神传情，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对他的情意。 慕容却是个瞎的，对她的眉目传情视而不见：“爱妃深明大义，实属难得。” 德嫔神色木然。 她的重点是前半句吗？重点明明是后半句，她希望他有时间能陪陪她，莫忘了后宫还有她这号人物。 她才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渴望得到自己男人宠爱的恋爱脑。 德嫔在心中疯狂吐槽，真恨不能扒开慕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慕容自是不知德嫔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逛园子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 但见德嫔像是花蝴蝶一般，很开心的模样，便也不忍拂了她的兴致。 其实德嫔也觉得和慕容逛园子没意思，这个男人没一句好话，一直都是她自说自话。她说得口干舌燥，他竟也只是言不由衷地敷衍一句，好像和她在一起是很无趣的事。 这世上可能再没有比慕容更无趣的男人了吧？ 偏偏她又觉得这样的慕容特别迷人，她越看越是喜欢。 德嫔毫不掩饰对慕容的倾慕之情，慕容却不惯被一个女人用这么火热的眼神看自己，这也太不矜持了。 皇后虽然也会用很直白的眼神看他，但从来不会让他有半点不适。皇后的眼神看他的眼神很干净，不像德嫔这般猥琐。 只是碍于她今日生辰，他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他记得以前的德嫔不是这样，他初次见她时，她很热忱，那种旺盛的生命力让他多看了两眼。 现如今她也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 德嫔自是不知慕容在心里已把她归于“猥琐”之列的人物，一心只想要怎么才能把慕容拐上床。 她觉得今天是最好的侍寝机会，可是要把这个男人拐到手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她琢磨之后，还是觉得在宫外的机会更大，便轻声道：“嫔妾进宫至今，还不曾出宫游玩过，陛下可否带嫔妾出宫玩一次？” 慕容还没接话，她又道：“皇后娘娘和康嫔都曾出宫玩过，嫔妾也想出宫。嫔妾自从跟陛下的那一日起，就从来没求过陛下什么事。这次嫔妾的生辰愿望就是陛下陪嫔妾出宫玩一次，陛下可否答应嫔妾的这个小小请求？” 慕容却不为所动，淡声道：“爱妃没必要和其他任何人攀比。今日出宫是不成了，此前出宫是早有安排，这个时辰才来安排来不及。” 第343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德嫔得到慕容的答案，难掩失望之情。 怎么其他女人他就能早早安排好？到了她这里就完全没这个打算？ 她不死心地又道：“那陛下今日能陪陪嫔妾一整天么？” 慕容看向吉庆，吉庆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接话：“内阁大臣仍在等着陛下商议政务，陛下您看？” 德嫔狠狠瞪向吉庆，觉得吉庆就是个刹风景的。 “你留下来陪在德嫔身边，德嫔有什么要求都满足。”慕容对吉庆下令。 吉庆连忙应是。 交待了吉庆，慕容又对德嫔道：“今日是爱妃的生辰，爱妃开心点。朕还有事要处理，先回乾清宫了。” 德嫔知道这个时候她也留不下慕容，一时间她眼里发酸，不顾一切地向慕容表白道：“嫔妾心悦陛下，陛下知道吗？” 慕容没想到德嫔行事这么大胆直接，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眉心微拧。 德嫔见慕容不说话，自顾自地又道：“嫔妾就是想把喜欢陛下这件事说出来，想让陛下知道嫔妾对陛下的心意。若有朝一日陛下也能喜欢嫔妾，那就是嫔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慕容正对上德嫔满是爱意的双眼，心情却没有一点起伏变化。 他在德嫔眼里看到了热烈与爱慕，如果这就是喜欢，如果喜欢一个人会为那个人心动，那他显然对德嫔没有这种热烈纯粹的感情。 “朕走了，吉庆再陪爱妃逛逛。”慕容并没有给德嫔半点回应，乘坐步辇走远。 德嫔目送慕容走远，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不指望慕容会回应她的感情，但是慕容没有一点动容，再让她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冷血绝情。 她今日的这个生辰，注定是要过得不开心了。 她看向吉庆道：“你回陛下身边伺候吧。若陛下问起来，就直接说你无法代替陛下。” 她想要的是慕容的陪伴，慕容派他身边的奴才陪她，她不稀罕。 吉庆低头应是，转身离去。 慕容在回乾清宫的路上沉默无言，还在想德嫔喜欢他这件事。 德嫔好像是很喜欢他，但他对德嫔没什么喜恶。再加上德嫔今日生辰，他只有在钱银上能补偿她一二。 就在这时吉庆回来了，并把德嫔的话复述了一遍。 慕容静默片刻才道：“你去挑一些奇珍异宝，送去长秋宫。” 他能给的补偿只有这些。 “奴婢遵旨。”吉庆应声而去。 慕容眼角的余光扫到锦鲤，对她道：“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锦鲤依言走到慕容跟前，恭敬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慕容淡声问道。 他的情感总比一般人要平淡一些，小时候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和事，以前他也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不感兴趣。 这是他问的第二个人，上回他问吉庆，吉庆也是找旁人问的。 锦鲤是个聪慧的，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见解。 锦鲤茫然地看着主子，陛下不是喜欢皇后娘娘么？怎么还问她这个问题？ 但见主子像是很认真的样子，她琢磨之后反问：“陛下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么？” 慕容回得很肯定：“没有。” 锦鲤心道难道自己看岔了，陛下其实并不喜欢皇后娘娘？只因为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陛下才待皇后娘娘好一些？ 还是说，陛下其实并不确定对皇后娘娘的感情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问题是她也没有过感情经历，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她还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像是陛下待皇后娘娘那样，凡事都给皇后娘娘最好的，就连帮小殿下买生辰礼物，也不忘为皇后娘娘准备一份。 “奴婢其实也不太清楚。”锦鲤还是照实回道。 罢了，主子的感情岂是她这个婢子能随意揣测的？ 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别随便说话，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慕容不满锦鲤的答案：“朕还以为你是个聪慧的。” “奴婢愚钝，让陛下失望了。”锦鲤垂眸回道。 慕容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那么多的政务都没处理完，南书房还有几位内阁大臣在等他商议国事，他何必为这等小事浪费时间？ 当下他撇开此事，往南书房而去。 谢知节和其他几位内阁大臣都在南书房等候慕容许久。 只因为慕容在和他们议事时，吉庆提醒慕容今日是德嫔的生辰，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于是乎，慕容撂下了他们，去给德嫔庆生去了，他们也不能就此离宫，只能等慕容回来。 那一刻谢知节就在想，慕容后宫嫔妃那么多，而楼素衣曾经的愿望就是能嫁一个只娶她一人的夫君，那人清贫些都可以，若只有她一人，她这辈子就圆满了。 当时楼素衣想嫁给他，无非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现在不清贫了，也可以只要她一个，她却在后宫和那么多妃嫔分享同一个男人。 所以说，慕容有什么好的？ 退一万步考虑，楼素衣明知道慕容没什么好，却还是做了皇后，只因为慕容位高权重，一句话便决定了她的命运。 慕容进南书房时，一眼便看到了谢知节。 不知道为何，他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谢知节。一是因为他年轻，二是因为他长相出众，当初楼素衣追在谢知节身后跑的时候，他不只一次撞见过。 以前他对谢知节这个人没什么喜恶，只是想不明白楼素衣到底相中了谢知节什么。明明谢知节在楼家姐妹之间左右逢源，楼素衣还追着这样的男人跑，眼光实在不行。 后来和谢知节相处，他却认可了他的能力。 只是如今再看这位臣子的脸，竟觉得有些碍眼。 谢知节见慕容不时盯着自己看，他心里直打鼓，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得罪了皇帝。 但总不能直接问。 等到商议完正事，大家纷纷告辞离去。 谢知节正要退下时，却被慕容叫住：“谢爱卿……” 谢知节闻声止步：“陛下可还有其它吩咐？” 今日慕容看他的眼神让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而不自知。 第344章 皇后很神奇 慕容有那么一瞬间想问谢知节有没有去山西剿匪的意愿。但想起谢知节乃文臣，派他去剿匪，实在是说不过去。 “时辰不早了，爱卿早些归家。”慕容说罢，率先出了南书房。 谢知节看着慕容的背影，隐约觉得慕容有话想对他说，最后却没开口，这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元节那晚发生的事他没敢忘，或许那晚慕容对他起了疑心。 若皇帝对他心生猜忌，往后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出宫的路上，谢知节心事重重…… 这天晚上慕容忙到很晚才睡下，半夜时分突然梦到御花园的一幕。即便在梦中，他也清晰记得德嫔看他时充满爱意的眼神。 他突然间惊醒，再没有睡意。 若他记得没错，皇后从来不曾用德嫔这样的眼神看他，这说明皇后不像德嫔那样，拘泥于男女情爱。 吉庆听到龙床的动静就知道主子醒了，本来这是寻常事，但主子那之后似乎就没再睡着，直到起身洗漱的那一刻。 “今日再请柳御医过来帮陛下开副安神药吧？”吉庆建议道。 慕容未置可否。 吉庆摸不准主子的意思，不敢自作主张。 直到慕容忙完，又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慕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撂了筷子。 吉庆见状顾不得许多，第一时间请了柳御医来到乾清宫。 “多事！”慕容淡扫一眼吉庆。 吉庆连忙陪上笑脸：“陛下龙体为重，就让柳御医帮陛下把把脉，费不了多少时间。” 最要紧是陛下龙体安康，旁的都是其次。 柳御医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万事没有陛下的龙体重要，请容微臣为陛下把脉。” 慕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了让柳御医安心，便让他把了脉。 把脉的结果比上回更好，慕容的脉相一切正常。 但柳御医还是交给吉庆一道安神汤的方子，平日里当汤膳饮用即可，对助眠有效。 吉庆忙答应了。 送走柳御医后，吉庆又问询慕容的意见：“陛下昨夜没睡好，要不要向皇后娘娘通禀一声？” 慕容觉得吉庆越活越回去了。 “皇后怀有皇嗣，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去烦皇后？皇后不处置你，朕都要罚你！”慕容不耐烦，“退下吧，别在朕跟前碍眼。” 吉庆悻悻退下，他觉得自己被主子嫌弃了。 他本以为陛下会喜欢皇后娘娘的关心，才多嘴提了一句，不想反被陛下嫌弃。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慕容总会在半夜惊醒，之后便再无法入睡。 几天下来，每晚如此。也就是说，慕容每个晚上的睡眠时间不到两个时辰。 即便是喝下了柳御医准备的安神汤，慕容还是照样失眠。 慕容本人觉得没什么，平时少睡点没事，他反正还年轻，但吉庆担心得不得了。 他不敢去找楼素衣，但是得去向陈太后报备此事。 陈太后觉得这事可大可小。皇帝政务繁忙，如果长时间晚上睡不好，身体迟早会出问题。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不可大意。 “你可知皇帝睡不好的原因？”陈太后在去乾清宫的路上向吉庆打探消息。 “奴婢旁敲侧击问打探过几回，陛下都没回答。”吉庆如实作答。 陈太后忧心忡忡地道：“皇帝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愿与人说，他这性子恐怕只有素衣能撬开他的嘴。” “奴婢曾提出找皇后娘娘，陛下却说皇后娘娘怀有皇嗣，不让奴婢打扰皇后娘娘。”吉庆也觉得皇后娘娘的话更管用。 陈太后没再多问，打算待会儿当面问慕容原因。 慕容没想到吉庆又把陈太后请了过来，他上前扶陈太后坐下：“吉庆就是喜欢小提大作，朕没事。” 陈太后让所有人退下，才对慕容道：“等你知道有事就太迟了。接连几夜都是半夜醒，睡眠时间不够会影响健康。你且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做了什么噩梦？” 慕容失笑：“即便是做噩梦，也不可能让朕吓到睡不着。” “那究竟是为何？你且说说，哀家与你一起解决问题。”陈太后紧迫盯人地问道。 慕容总不能说是因为那天梦见德嫔向他表白后就睡不着了吧？ 这种事难以启齿，就算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最起码第一夜是因为做了那个梦，后来几个晚上都是到了那个时间点自己就醒了。 “儿子真的没什么心事……” 慕容才开口，陈太后便道：“罢了，哀家让素衣过来一趟。” 慕容一听这话立刻阻拦：“请皇后过来做什么？她怀有皇嗣，让她安心养胎，无需惊动她。” 陈太后好整以暇地道：“那皇帝说说为何会失眠？不说的话，哀家只有请素衣过来。” 慕容当然说不出口那个梦境，只道：“儿子只是一到那个时间点便醒了，没有任何特别原因。” “真的？”陈太后将信将疑。 慕容神色坦荡：“儿子没必要撒谎。” 陈太后一时也没了主意。她本来还以为皇帝有心事才睡不着，却原来不是。 “这样吧，你今晚去咸福宫歇下。或许有素衣陪在你身边，这种症状能改变，你不妨试试。”陈太后想到一个方法。 最主要是和素衣说话会很开心，皇帝的情绪若好了，晚上指不定就好眠，失眠症状便会改善。 慕容心一动，觉得这方法可以一试。 “儿子听母后的安排。”慕容没有异议。 是夜，慕容忙碌完已是晚上。他去到咸福宫时，楼素衣刚刚睡着。 虽然他知道楼素衣最近睡得早，却没想到早成这般，这才刚到戌时。 锦书犹豫要不要叫醒自家主子，但陛下摆手，示意他们所有人退下。 慕容去到床前看着楼素衣的睡颜。许是美梦正酣，皇后脸上还有浅淡的笑意，睡得很香甜。 他只是这样看着酣睡的皇后，突然就有睡意来袭。 难怪那回听吉庆说，他睡在咸福宫的时候更安稳。只能说皇后这个人很神奇，比安神汤药更管用，看着她就能产生睡意。 第345章 虚情假意 翌日慕容一大早离开了咸福宫，吉庆不时打量自家主子，不见眼下有乌青，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打探情况：“陛下昨儿睡得可好？” “尚可。”慕容淡声回道。 吉庆知道主子说话素来是留有余地的，“尚可”二字足以说明主子昨夜睡得好。 此前柳御医开的安神汤药都不怎么管用，反倒在咸福宫陛下能睡得安稳，这真是意外之喜。 之后吉庆被陈太后叫去寿安宫问话，吉庆觉得可以向太后娘娘交待了。 “也不知皇后娘娘做了什么，总归陛下昨儿睡得好，精神也不错，太后娘娘请放心。”吉庆如实回话。 “看来素衣比大夫还管用，轻易便治好了皇帝的失眠症状，哀家得去问问素衣是怎么做到的。”陈太后兴冲冲地道，她还想顺便去看看她懂事帅气的乖孙。 吉庆也很好奇，便殷勤地道：“奴婢送太后娘娘去咸福宫。” “皇帝跟前不需要你伺候？”陈太后不解。 平时吉庆寸步不离皇帝身边，为皇帝操碎了心，今儿居然放心？ “锦鲤在陛下跟前伺候，奴婢一时半会儿不在御前伺候也无碍。”吉庆没说的是，陛下最近更喜欢让锦鲤在御前伺候，只因锦鲤比他聪慧。 虽然他有点吃味，但最近也习惯了，锦鲤比他更懂得察言观色也是事实。 在吉庆的陪伴下，陈太后去到了咸福宫。 楼素衣刚刚才睡醒，正在洗漱，听闻陈太后来了，连忙出去迎接。 陈太后一看到楼素衣精神焕发的样子便喜欢，这说明她腹中的皇嗣也养得好。 “昨儿你做了什么，皇帝昨晚睡得很好，你当居首功。”陈太后笑着问道。 一旁的吉庆竖起耳朵偷听，打算偷师，届时有样学样，便能助陛下入眠。 楼素衣却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 锦书忙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昨晚歇在咸福宫，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娘娘。” 娘娘起身后很困的样子，她想等娘娘洗漱后意识清醒再来说的，不想太后娘娘竟来了。 陈太后当然也听到锦书的话，感到意外：“你不知昨晚皇帝宿在咸福宫？” 楼素衣有点尴尬，神色微赧：“我昨晚歇得早，不知陛下宿在这边。” 没人通知她一声，慕容也没叫醒她，她哪里知道他突然跑到咸福宫来睡？ 陈太后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所以素衣什么都没做，就治好了皇帝的失眠症状？ 吉庆不可能对她撒谎，如果皇帝精神不错，那定是因为昨晚睡得好。 “陛下最近睡不好吗？”楼素衣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 她每天睡得太好，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睡不着，她每天都不够睡。 陈太后念着楼素衣是孕妇，怕她担心皇帝，便回道：“你无需担心，皇帝自己能调整好状态。倒是来到咸福宫后睡得不错，应该是你的功劳。” 楼素衣心说自己才不担心。 皇帝还这么年轻，平素也很健康，犯困了自然就能睡着，何必担心？ 与其担心皇帝，她还不如让自己吃好睡好。 吉庆得到了楼素衣的答案，觉得这事儿也挺神奇。 他出了咸福宫，回到御前时不忘仔细观察主子的表情。无论怎么看，陛下的精神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可是皇后娘娘都不知道陛下昨夜宿在咸福宫，既如此，陛下在咸福宫为什么就能睡得着呢？ 总不成只要看到皇后娘娘的脸，陛下就有睡意吧？ 这天傍晚时分，吉庆还没主动问慕容要不要去咸福宫，慕容便主动道：“摆驾咸福宫。” 吉庆连忙应下：“是！” 等到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去到咸福宫，楼素衣正准备用晚膳。 慕容事先没通知她会过来，她也不想再让樊嬷嬷再做菜，便直接招呼慕容坐下用膳。 最近她吃了太多补品，这几道菜都是较清淡的。 吉庆见桌上只有五菜一汤，连忙道：“要不让小厨房再加几道菜吧？” 陛下来一趟咸福宫，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对陛下好一点。 “我和陛下两人用膳，这几道菜足够了。菜做太多吃不完，还不是浪费？陛下是一国之君，定是不希望看到我浪费的，对吧？”楼素衣很有主见。 慕容觉得皇后这话在理：“菜够了，不需要再加。” 楼素衣得意地看向吉庆，吉庆顿时无话可说。 反正皇后娘娘说什么，陛下便应什么，他是自取其辱。 他依稀觉得皇后娘娘不看重陛下，换作后宫其他妃嫔，若陛下能陪她们用膳，定会兴奋不已，什么好东西都送到陛下跟前。 反观皇后娘娘，总是怠慢陛下，偏偏陛下还不觉得皇后娘娘的态度有问题。 兀自腹诽了一番，吉庆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晚膳后，慕容特意陪楼素衣去回廊消食。 “最近你可好些了？”慕容关切地问道。 楼素衣摸摸腹部，眉眼温柔了些许：“除了嗜睡，一切都好。” “此前不是说很累？近几日可有改善？”慕容追问。 “最近什么也没做，累的时候就躺床上，睡一觉便好了。柳御医说可能再过半个月这种症状就会减轻或消失，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反正就是吃吃睡睡，把自己和孩子养好，陛下无需担心。”楼素衣回慕容一朵灿烂的笑容，“倒是陛下最近睡得不好，陛下需顾好自个儿。” 慕容见皇后终于关心了他一句，心下还是慰帖的。 她如今自顾不暇，怀这一胎比怀宸儿的时候更辛苦，他应该多多体谅她才是。 “皇后无需担心朕，朕最近就宿在咸福宫。皇后孕育皇嗣辛苦，朕该多陪陪皇后才是。”慕容视线瞟向楼素衣平坦如初的腹部。 楼素衣心道还不知谁陪谁呢。 明明是他在乾清宫睡得不如在咸福宫好才来这边宿下，话说得倒是好听。 “真的吗？孩子知道陛下特意过来陪它，一定也很开心。”楼素衣表情浮夸地道，这话当然没什么诚意，但她觉得自己胜在演技还不错。 第346章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 见楼素衣这么高兴，慕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她过于冷淡，才让她这么容易满足。 但想想她是孕妇，喜欢有人关心和陪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是喜欢的，只管和朕提。若是宫中找不到，朕可以派人去宫外找。”慕容淡声问道。 楼素衣听到这个问题就有点想不通，慕容似乎特别喜欢给她送东西。 她记得刚进宫时这个男人小气得很，连陈太后赏给她的金钵子都给拿走了，不想她当上皇后，他对她突然就大方起来。 会不会是以前觉得她是外人，怕她占了他的便宜。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把她当成自己人，才突然变得大方吧？ 能和皇帝当自己人，就等于有人罩着她，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眉眼染上笑意：“我什么都不缺，陛下送了很多宝贝给我，我一个人都用不完。” “你是朕的妻子，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你。”说着说着，慕容肃容道，“你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楼素衣脸上的笑容放得更大。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更何况慕容很毒舌，他能这么说，是真把她当成自己人。 “那也是我有福气，能嫁给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男人，整个大夏没有比我更幸福的女人了！”楼素衣看慕容的眼里满是星星，在她看来，眼前这位皇帝就和聚宝盆一样。 慕容想起德嫔也曾用这么热切的眼神看他，但德嫔的眼神让他身心皆不适，皇后用这种眼神看他时，他却身心舒畅。 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的吉庆和锦鲤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皇后娘娘说这些奉承话的时候不走心。 但看陛下的样子，似乎对皇后娘娘的甜言蜜语很受用。 原来陛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喜欢听奉承话。 锦鲤愈发觉得陛下是喜欢皇后娘娘的，若不然怎会喜欢听皇后娘娘不走心的奉承？ 陛下面对德嫔娘娘的求爱时没有一点动容，哪怕在德嫔娘娘生辰当日，也一再拒绝德嫔娘娘。 反观皇后娘娘，明明什么要求都没提，陛下却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皇后娘娘。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还能是什么？ 总不能就因为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发妻，陛下才对皇后娘娘这么好吧？ 哪怕是太后娘娘是陛下的亲娘，也不见陛下对太后娘娘这般体贴。 “皇后娘娘真会哄人。”吉庆在一旁低声感叹。 不只把太后娘娘哄得心花怒放，还把陛下也哄得服服帖帖，他觉得陛下之所以被皇后娘娘收服，多半是因为皇后娘娘那张会甜言蜜语的嘴。 别看他家主子看着高冷，其实在男女情爱上是个生手，纯情如主子，也敌不过皇后娘娘的桃色陷阱。 “依我看，陛下也很会哄人。”锦鲤小声回道。 方才那句皇后娘娘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哪个女子听了不动容？ 反正她这个旁观者听了都感动，而且这位还是一国之君，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还不得让这个女人臣服在陛下的龙袍脚下？ 吉庆闻言嗔怪地道：“陛下哪里会哄人了？” 陛下是他见过的最古板木讷的男人，没有之一。 “你不懂。”锦鲤没好气地道。 “你且说说，我怎么不懂？”吉庆非要和锦鲤争个长短。 锦鲤见他纠缠，只好解释道：“哄人的话贵精不在多。陛下一句话，就能打动人，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 吉庆突然觉得锦鲤这话也有点道理。 哄人的话说多了会显得不值钱，但偶尔来一句足够精僻的，效果便有了。 他们二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慕容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跟前响起：“你们两个倒是投契。” 聊得忘乎所以。 吉庆和锦鲤瞬间挺直脊梁，不敢再多话。 楼素衣的视线落在锦鲤身上：“锦鲤很聪慧。” 上回的黄金车让她一下就记住了这位御前宫女。 “她能得皇后一句称赞，也是她的荣幸。”慕容淡声道。 锦鲤连忙谦虚地回道：“谢皇后娘娘谬赞，奴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侍奉陛下和皇后娘娘。” 楼素衣闻言失笑：“你侍奉好陛下就行了。陛下若不准时用膳，你帮我盯紧些，这个不良习惯得帮陛下改正。” 锦鲤瞬间觉得压力大。 陛下连吉庆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不过皇后娘娘开了尊口，她定要想办法完成皇后娘娘的交待。 “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锦鲤脆声应道。 这天晚上，吉庆特意留心寝内的动静。发现陛下在皇后娘娘的陪伴下，确实早早入睡。 翌日再看陛下神清气爽的模样，便知确实是皇后娘娘的陪伴，令陛下的失眠症不治而愈。 没过多久就是宁妃的生辰。 楼素衣还是谨遵陈太后的意思，没有亲自去为宁妃庆生，而是让陈星帮她转交生辰礼。 陈星去到景仁宫的时候，陈太后已经到了。 不只如此，就连许久未抛头露脸的梁琬盈突然也现了身。 在梁琬盈出现的瞬间，现场安静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喧闹。 大家多少还会作作样子，没把对梁琬盈的不屑表现得太明显，陈太后却不惯着，淡声道：“康嫔身子既然不好，就在全福宫好好养着，莫把病气过给别人。” 梁琬盈假装没听到陈太后的敌意，恭敬回话：“我已经好了。听闻宁妃娘娘生辰，便特意过来为宁妃娘娘庆生。” 大家以前都知道梁琬盈把除楼素衣以外的所有后宫妃嫔都叫妹妹，包括宁妃。 现如今梁琬盈也要呼吸宁妃一声娘娘，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陈太后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在宁妃生辰的时候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梁琬盈入座后，看到宁妃化着浓妆的脸，有些不习惯。 恰在这时，宁妃喉间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她喉间更痒，一时竟停不下来，引来所有人的瞩目。 “宁妃娘娘这是生病了？”梁琬盈随口问道。 第347章 陛下真无情 宁妃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咳嗽：“小病而已，不妨事。” 陈太后打量宁妃，这才看到宁妃化着浓妆。以前宁妃很低调，很少化浓妆。 她以为宁妃化浓妆是因为今日过生辰，如今看来是她想岔了。 她对宁妃的印象不错，以前宁妃低调，也不是个爱生是非的，她看着还算顺眼。 “可曾找御医看诊？”陈太后例行公事地问道。 虽然她对宁妃观感不错，但她始终对宁妃亲近不起来。 “找过御医了，谢太后娘娘关心。”宁妃低声回了一句，喉间再次发痒。 众人看到宁妃咳成这样，都有点嫌弃。 芳若也担心宁妃把病气过给陈太后，很想让陈太后离开景仁宫。但因为宁妃生辰，她不好说得太直白。 恰在这时，慕容来到景仁宫。 德嫔看到慕容的瞬间双眼一亮，但想起自己生辰当日慕容来得很晚，宁妃的生辰却来得这样准时，心里酸泡直冒。 慕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宁妃咳嗽的一幕。 他上前送上生辰礼，问道：“宁妃怎么了？” 宁妃经过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才算是缓了过来。 她脸色涨得通红，哑声道：“妾身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看到一旁的玲珑欲言又止，便道：“宁妃可是感染了风寒？” “不过是小病，已经大好了……” 慕容见宁妃这模样，看向玲珑：“朕让你说！” 玲珑吓得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宁妃娘娘就是在德嫔娘娘生辰前一天晚上感染了风寒，也找太医看诊过，但娘娘的病症并未好转。其实上回德嫔娘娘生辰时，娘娘就是因为突然病了才去晚了，并非故意迟到。” 慕容算算日子，宁妃生病也有好几天了。 “宁妃，当日你既然病了，为何不说？”慕容不解。 “妾身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再者当日德嫔妹妹生辰，妾身不想喧宾夺主，才……” 宁妃说着，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德嫔皱眉看着宁妃，她真不喜欢宁妃这个作派。 就算宁妃当日说了，还能抢走她的风头不成？ 她宁妃又不是楼素衣，还不是和她一样，不被慕容看重？ “病了就要说出来。你这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性子不好，这点你需要向皇后学习。皇后有一句话说得好，什么都没有身子来得重要。”慕容不自觉便提起了楼素衣。 宁妃这隐忍的性子或许是好的，但也要看是用在什么地方。身子不适这种事有什么好忍的，忍一忍难道就能好起来吗？ 宁妃闻言哑声道：“陛下说的是，妾身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皇后娘娘性子妥帖，妾身确实该多向皇后娘娘学习。” 慕容知道她今日生辰，倒也没有过多苛责，转而让吉庆去请柳御医过来为宁妃看诊。 是了，宁妃既然看了太医，为何不找柳御医帮她看诊？ “你为何不找柳卿帮你看诊？”慕容道出心中疑问。 “妾身想着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柳御医又是在陛下跟前当差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找了其他太医来看诊。”宁妃声音沙哑。 陈太后听了，觉得宁妃倒是个懂事的。 慕容却觉得宁妃心思太重。什么事都没有身子重要，病了当然得找最好的大夫看诊，这个时候了宁妃还瞻前顾后，有什么意义？ 但今日日子特殊，他没再说什么。 德嫔当然看到了慕容平淡的表情。她再打量宁妃，虽然没在宁妃脸上看到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她觉得宁妃并没有那么高兴。 此刻她突发奇想，宁妃莫不是故意用的苦肉计？ 也许宁妃想用这种苦肉计让慕容多在意她，但慕容的反应显然不及宁妃的预期，这或许就是宁妃情绪不高的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慕容拿宁妃和楼素衣来作对比，让宁妃不高兴了。 无论是何种原因，宁妃不高兴肯定是和慕容的态度有关。 有意思的是，慕容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便称有政务需要处理，离开了景仁宫。 慕容一走，宁妃咳嗽得更加剧烈。 德嫔看在眼里，突然就笑了。 在她生辰当天，慕容好歹陪她逛了一会儿御花园，宁妃倒好，哪怕是拖着病体，也没能让慕容多停停留片刻。 如果宁妃真是想用这招苦肉计换得慕容的注意力，只怕会想找一幢墙撞死。 陈太后见宁妃病恹恹的，在芳若的催促下，也没有多作停留，离开了景仁宫。 陈太后一走，德嫔便笑道：“陛下真无情啊，今日好歹是姐姐的生辰，这样的大日子陛下也不多陪陪宁妃姐姐，我看了都心疼姐姐。” “宁妃姐姐既然染上了风寒，当然也不想把病气过给陛下，陛下早点离开反倒是好事。”陶昭仪看不惯德嫔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为宁妃辩解道。 “这可不一定。宁妃姐姐平素身子好得很，偏在生辰的时候染上风寒，这会不会是想借病勾起陛下的同情心呢？”德嫔笑得不怀好意。 其他人可没想这么长远，毕竟宁妃的好人缘摆在那儿，再加上宁妃处处为大局着想，谁会联系到装病这件事上？ 但经德嫔这样一说，众人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倒是玲珑听德嫔这说法，顿时怒不可遏：“平素我家娘娘待德嫔娘娘不薄，德嫔娘娘为何要恶意揣测我家主子？是不是心是坏的，看什么人都是坏的？” “玲珑，不可对德嫔妹妹无礼！”宁妃喝斥道。 玲珑眼含泪光，愤愤不平地看着德嫔，却也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德嫔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本宫身子不适，就不招待各位妹妹了。”宁妃说着起身。 下一刻，她却突然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现场一片惊呼声，德嫔被挤到一旁。 方才陶昭仪也有一瞬对宁妃起了疑心，但在这个时候她只关心宁妃的身子。 现场乱作一团，有人不忘去请慕容过来。刚好柳御医来到了景仁宫，又急忙请柳御医帮宁妃看诊。 第348章 早有预谋 慕容没想到自己才回到乾清宫，宁妃便晕倒了。 他觉得这都是宁妃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心思那么重，简单的问题也能复杂化，否则病可能早已康复。 若非念在宁妃今日生辰，他不想理会。 最终他还是念在宁妃跟了自己多年的份上，回到景仁宫。 此时柳御医已帮宁妃施针完毕，宁妃也已醒了。 见慕容来了，宁妃诚惶诚恐，就想挣扎起身行礼。 慕容见状制止了她：“你好生躺着，不必多礼。” 宁妃眸色黯然：“是妾身给陛下添乱了。” 慕容不予置评，看向柳御医问道：“宁妃如何？此前她咳得厉害，可有有效的法子止咳？” “微臣已开了方子，不过宁妃娘娘思虑过重，如此很难痊愈。”柳御医向慕容禀明大致情况。 慕容倒是听出来了，宁妃的病情没那么严重，但其心思过重，会影响病情。 待柳御医去开药方，他对宁妃道：“朕以为你是个性子豁达的，不想也有这许多的心事。有些心结还得你自己解开，其他人帮不了你。” 宁妃苦笑：“是妾身的错，打扰陛下了。” 慕容不欲多说：“总归你养好身子，朕先回了。” 玲珑见慕容这么快就要走，斗胆上前道：“今日娘娘生辰，陛下就不能多陪娘娘一会儿么？” 吉庆见状说道：“陛下龙体贵重，若宁妃娘娘把病气过给陛下可如何使得？” 玲珑闻言噤了声，悻悻地退到一旁。 宁妃忙对慕容道：“玲珑不懂规矩，还望陛下莫怪。只能怪妾身身子不争气，给陛下添麻烦了。” “你好好养病，莫多思。”慕容说完，便离开了宁妃的寝宫。 他不喜在宁妃屋里待太长时间，这地方过于压抑，一如宁妃给他的感觉也很压抑。 以前的宁妃好像不是这样，虽然他和宁妃打照面的机会极少，但宁妃不似现在这般。 “吉庆，你觉得宁妃变了吗？”慕容随口问道。 这可把吉庆问倒了，他不记得宁妃以前如何，是以感觉不到宁妃的变化。 慕容觉得自己就不该对吉庆抱太大期望，当下便把宁妃抛之脑后。 景仁宫寝房内，宁妃看着慕容远去的背影，泪雾迅速在眼中凝聚。 这可把玲珑吓坏了，她忙安抚道：“陛下让娘娘好好养身子，莫多思，娘娘怎的哭了？” 宁妃摇摇头：“陛下似乎嫌弃本宫了。” “怎么可能呢？娘娘是后宫所有主子当中最低调的，也是最不惹事的，陛下怎么可能嫌弃娘娘？陛下只是政务繁忙……”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人静一静。”宁妃打断玲珑的安抚。 玲珑知道宁妃听不进去，三步一回头地率领众人退出了寝房。 想起此前陛下冷情冷肺的样子，她不禁感慨陛下是她见过的最冷血之人。但凡是个有同理心的，看到娘娘这样肯定会心生怜惜，陛下却刚好相反，完全无视了娘娘。 今日不只是娘娘的生辰，娘娘还生病了，为何陛下竟对娘娘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玲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听到室内传来主子的抽泣声，她心如刀割…… 德嫔回到长秋宫后，就听说慕容又去了一趟景仁宫。但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又走了。 “你们觉得宁妃今日病倒是巧合吗？”德嫔问身边的宫女。 云莓一下就听明白德嫔的意思：“娘娘觉得宁妃娘娘是在装病，使用苦肉计？” “装病倒不至于。若是装病，瞒不过柳御医的双眼。但我觉得，宁妃如果想让自己病倒，肯定会有办法。”德嫔一直觉得宁妃是个心计深沉的。 看似一切平常的巧合，都可能是宁妃的精心设计。 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想她生辰时不就打定主意要把慕容勾搭上吗？但是慕容不上套，她的计划最终以流产告终。 她当时是且行且看的，肯定没有宁妃计划得周全。 如果宁妃的病是自己设计的一出戏，那么在她生辰那天宁妃其实就在铺垫了。 “如果宁妃装病，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德嫔喃喃自语。 “奴婢觉得娘娘的猜测不无道理。若宁妃娘娘装病，好处太多了。今日乃宁妃娘娘的生辰，陛下肯定会去一趟景仁宫。这个时候再让陛下知道宁妃娘娘病了好些日子，若陛下念及旧情，又因为宁妃娘娘的生辰，而特意留在景仁宫陪宁妃娘娘，甚至是过夜都有可能的。”蓝莓琢磨之后，觉得自家主子的想法很有道理。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是这样。宁妃那个人表面上看着无害，却老奸巨滑，心思深得很。可惜啊可惜，宁妃的一切算计最后落空，因为她遇到的是陛下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德嫔经蓝莓一分析，瞬间便觉得自己猜对了。 宁妃装病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能留下慕容，爬上龙床，这不是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不过她没有宁妃那么能装，一切都表现得太明显。 宁妃却走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让人看不出痕迹，也就只有她这种对宁妃有成见的才会想深一层。 今日参加宁妃生辰宴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她怀疑宁妃，其他人包括陶昭仪在内，都不会去怀疑宁妃生病这事早有预谋。 当然，慕容肯定也不知道这一点。 宁妃一切的算计天衣无缝，可惜碰到慕容这个冷血的男人，宁妃的苦肉计在他跟前也派不上用场，这大概是宁妃始料未及的。 “若宁妃娘娘真是用生病吸引陛下的注意力，那娘娘得防着宁妃娘娘一些才是。”云莓提醒德嫔道。 德嫔轻声嗤笑：“我防着她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皇嗣，也没有陛下的恩宠，宁妃不会对付一个没有价值的对手。反观皇后娘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缺，占了皇后的位置，又有皇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换作你们是宁妃这样的宫斗高手，会眼睁睁看着楼素衣无限风光下去？”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第349章 陛下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 咸福宫内，楼素衣也听说了宁妃染上风寒，并昏厥过去这件事。 “奴婢还听闻陛下本来都走了，在听闻宁妃娘娘昏厥过后，又折回了景仁宫。但陛下还是没在景仁宫待太长时间，后来又走了。”锦书把打听到的情况都说了。 楼素衣本来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却又觉得锦书特意把这些细节说了另有意图：“你想表达的重点是什么？” “娘娘不是说过不得不防宁妃娘娘么？”锦书压低声音。 楼素衣确实说过这话，瞬间明白锦书的意思：“所以你觉得此次宁妃的病是故意为之？” 锦书可不敢打包票，但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借用生病争宠是贵人们惯用的法子，宁妃娘娘在生辰当日施展苦肉计，想借此留下陛下，也不是不可能。” 楼素衣听后轻嗤：“为了争男人的宠而糟贱自己的身子，宁妃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雁回适时插话：“娘娘不知后宫诸位贵人要留下陛下有多难。为了夺宠，什么法子都可以一试，更何况只是借病争宠？” 她家主子进宫几天就被陛下宠幸了，后来陛下更是不请自来，再把娘娘送上后位。 就连陛下患了失眠症，有娘娘陪睡就能好。 试问这后宫有哪位贵人有娘娘这样的造化？ 娘娘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楼素衣了然：“若宁妃真是借病争宠，我觉得还挺蠢的。陛下是千金之躯，哪能留在景仁宫？若被宁妃传染了病气，太后娘娘只恐要找宁妃问罪。” 雁回和锦书对视一眼，觉得自家主子这种说法倒是挺奇特。 “换一个角度想，宁妃娘娘是跟陛下最长的妃嫔之一。平素陛下也看重宁妃娘娘，宁妃娘娘也不是个爱生事的，但凡陛下怜爱宁妃娘娘一些，就会留在景仁宫陪宁妃娘娘。”锦书分析道。 可惜陛下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宁妃娘娘厥了也未能留住陛下。 楼素衣笑道：“所以说啊，面对像陛下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锦书连忙打断自家主子的话。 楼素衣立刻闭了嘴。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真要传进慕容耳中，皇帝肯定会不高兴。 “虽不知此次是不是宁妃娘娘借病争宠，但总归还是要防着些。”锦书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她特意提及此事，也只是希望主子莫太轻敌。 宁妃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会成为主子的强劲对手，不得不防。 “争宠无非就是那些招数，我心里有数。”楼素衣浑不在意。 锦书却没有主子这样乐观。 娘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宁妃是装病，那就是在德嫔娘娘生辰那日就在铺垫了，如此足以说明宁妃是个心计深的。 如此有心计的宁妃怎么可能是善茬。 再加上宁妃娘娘在后宫人缘极好，常有后宫妃嫔去景仁宫走动，大多时候景仁宫比咸福宫还热闹。 宁妃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景仁宫的主人才是中宫之主。 这后宫嫉恨娘娘的人太多，而喜欢宁妃的人也很多，这两拨人很可能就是同一拨人。 她还打听过，安嫔娘娘也和宁妃娘娘走得近。 而安嫔娘娘是娘娘信任之人，她怕有朝一晶安嫔娘娘会被宁妃娘娘利用，转身对付皇后娘娘。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娘娘一句：“安嫔娘娘也常去景仁宫走动，此次宁妃娘娘病了，安娘娘送了不少滋补品过去，最近她们走得很近。” 楼素衣闻言沉默了。 锦书未说完的话她明白，陈星是她亲自挑出来帮她协理后宫的人选，又是陈家女。 她喜欢陈星的纯朴，后宫这样的人难能可贵。但人心险恶，就怕陈星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我总不能叫她在我和宁妃之间选一个站队。”楼素衣蹙眉，觉得这种事真麻烦。 锦书琢磨之后问道：“娘娘能否给安嫔娘娘一点提示，让她远离宁妃娘娘？” “若安嫔觉得我小提大作，下一刻跟宁妃说此事，那我岂非打草惊蛇？”楼素摇头，觉得这么做不妥。 锦书一时也没了主意。 “看看将来有没有机会提点她一二。我看安嫔虽然性子单纯，却未必是个蠢的。宁妃想要利用安嫔，未必那么容易。”楼素衣摸摸腹部，“当务之急，我还是先安心养胎。宁妃最好老实点，若让我知道以前发生的事和她有关，我定会亲自收拾她！” 锦书一愣，她以为主子没把过去的事和宁妃联系起来，却原来娘娘也想到这种可能性。 这天晚上，慕容又来到了咸福宫，楼素衣还特意关切问起宁妃：“听闻宁妃病得严重，眼下可好些了？” 她作为皇后，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得假作关心一下后宫所谓的姐妹，让慕容这个皇帝看看她这个皇后有多贤良淑德。 “有柳卿在，不会有多大问题。宁妃病了几日，却未曾找柳卿看诊，称是因为柳卿在为朕和皇后看诊，不想多事。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就是柳卿，宁妃不找他看病，病情未能及时医治，只能说宁妃为人死板，不知变通。”慕容淡声说道。 楼素衣听后有点意外。 原来在慕容心里想到的是这些，而不是觉得宁妃在生辰当日病了可怜。 “换作是皇后，可会像宁妃这般行事？”慕容突然问道。 楼素衣不知他这个问题是不是在试探她，但她还是随心回道：“我觉得身体最重要，有最好的御医当然找最好的那一个。就算是柳御医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也该找他。健康是一切的根本，身体好了，才能更好地侍奉陛下，不是么？” 慕容赞许地看着楼素衣：“朕就喜欢你这样豁达的性子。似宁妃那般思虑过重，凡事瞻前顾后，能成什么大事？” 楼素衣暗忖宁妃一个后宫妇人，他竟指望宁妃做大事吗？ 慕容的思维就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只能说宁妃的招式虽然挺好，但可惜用错对象了。 第350章 不争不抢 “我作为陛下的妻子，思想当然也该开阔一些。我虽然做不到像陛下这样英明神武，也只能尽量不拖陛下的后腿。”楼素衣美眸染上浅淡的笑意。 慕容看着笑意明媚的皇后，心想还是皇后得他心。 跟皇后在一起时他身心皆放松，但在景仁宫多待了片刻他便觉得压抑，这就是皇后和宁妃的不同。 皇后为人处事，处处得他心。 这天晚上慕容一夜好眠，临起身时看着楼素衣的睡脸好一会儿，而后倾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待做完这个动作，他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 所幸皇后没醒，没看到他的动作。 这天众妃嫔按照惯例来向楼素衣请安，楼素衣起身迟了，众人等了许久才见楼素衣姗姗来迟。 只见皇后娘娘脸色红润，白嫩的脸像剥了壳的鸡蛋，似乎比以前更美了一些。 再想起晚上慕容宿在了咸福宫，众人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以前无论是哪朝哪代，即便是再受宠的妃子怀了孕，皇帝也不大可能再继续宿在这个妃嫔的宫殿，其他妃嫔便有了侍寝的机会。 到了楼素衣这里这一套却不管用，哪怕是她怀了孕，慕容还是每晚睡在咸福宫。 就拿昨天的宁妃来说，明明生病了，慕容也不愿多陪陪宁妃，更不曾宿在景仁宫，要不怎么说楼素衣这个女人招人恨？ 就在这时，宁妃在玲珑的搀扶下来到咸福宫。 她还在咳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楼素衣免了宁妃的礼，又听宁妃说道：“我今早起得太迟了，才来晚了一些，望皇后娘娘莫怪。” 楼素衣淡声道：“妹妹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在景仁宫养着，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灵活变通。” 宁妃咳了两声，呼吸顺一些才回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还不到出不了门的地步。再者，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这是我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 “罢了，你自己乐意就好。”楼素衣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德嫔却想搞事情，看向一旁安静的梁琬盈道：“康嫔妹妹今日怎的这般安静？” 平时骄纵任性的梁琬盈，现在却突然低调了下来，就连着装也不似往常那般奢靡，素净了不少，看得让人发笑。 谁能料到梁琬盈也会有今日？ 梁琬盈看向不怀好意的德嫔，温声回道：“皇后娘娘怀上了皇嗣，我等还是少给皇后娘娘添乱为妙。” 这也是在警告德嫔，少惹事生非，否则楼素衣这一胎有个什么闪失，德嫔也脱不了干系。 “我记得康嫔妹妹以前最喜欢搞事情，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到底是降了位份，突然间就变得懂事，晓得收敛了。”德嫔偏不让梁琬盈好过，挑她的痛处戳。 梁琬盈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她被降位份是事实，哪怕德嫔不提，她也不再是四妃之一，如今的位份比德嫔还低，所以连德嫔都能骑到她头上撒野。 她这辈子就没试过这般窝囊。 这时陶昭仪突然扬声道：“大家听说了吗？陛下打算下个月去木兰围场春蒐（sou，第一声）。” 楼素衣不知道什么是春蒐，锦书看出她的茫然，对她附耳解释。 她这才知道，春蒐原来就是春季进行围猎。 德嫔顿时精神一震：“当真？” 陶昭仪看向楼素衣，扬声道：“这事儿问皇后娘娘不就知道了？陛下看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定能收到第一手消息。” 楼素衣心道自己知道才奇怪，慕容根本没和她说过此事。 “皇后娘娘可知此事？”德嫔转而问楼素衣。 楼素衣摇头：“陛下不曾和我说过此事，陶妹妹知道得多，不如你问问陶妹妹打哪里听来的消息。” 陶昭仪是陶家女，广宜长公主和慕容走得近，若是陶昭仪传出来的消息，倒也有点可信度。 陶昭仪似乎没想到楼素衣不知此事，她讷讷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 楼素衣觉得陶昭仪会当众说出来，肯定是有消息来源的。 “皇后娘娘都不知道的事，定是假的。”方才人接话道。 德嫔却另有见解：“这可未必！指不定陛下是有意不让皇后娘娘知道，毕竟皇后娘娘怀上了身孕，若下月真去春蒐，皇后娘娘应该不能伴驾了吧？” 若真是这样，大家都有机会侍寝，此乃天大的好事。 楼素衣觉得德嫔这猜测挺有道理。 说实在的，进宫这么长时间，她也想出宫转转，如果下月春蒐，那她这个孕妇当然不能一起去玩。 她也很想出去转转啊，但一切以孩子为重。 “若下月春蒐，总还是要拟定伴驾的妃嫔人选，这事儿不急，届时我问问陛下。”楼素衣说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家突然想起楼素衣即便怀了身孕，不能前往木兰围场春蒐，但她依然是皇后。 若大家想要有伴驾的机会，毫无疑问得让楼素衣这个皇后决定她们能否伴驾。 总归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楼素衣，楼素衣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命运。 德嫔不敢再挑事了，肃容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这件事还未定下来，众姐妹莫人云亦云。” 陶昭仪看到德嫔这怂样，心里不屑，但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楼素衣，识趣地没再接话。 宁妃这时突然接话：“若下月去木兰围场春蒐，皇后娘娘不必考虑我。我也不知自己的风寒何时能好，免得影响大家。”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宁妃脸上。 宁妃是真的不争不抢，本来这就是个难得的伴驾机会，指不定还有机会侍寝，只要有点争宠之心，都不想错过这次绝佳的伴驾机会吧？ 看来宁妃和大家都不一样，她是真的没有争宠之心。 德嫔突然也对自己的判断起了疑心。她本来觉得宁妃是故意病倒争宠，但宁妃在春蒐伴驾一事上都不争抢，又哪里来的必要故意生病争宠？ 难不成是她小人之心，想岔了？ 第351章 帝后置气 现场所有人都高看了宁妃一眼。若宁妃不参加春蒐，就等于多了一个名额出来，大家伴驾的机率也更高。 楼素衣看向宁妃，淡声道：“既然宁妃不想参加春蒐，我自是不能勉强，既如此，那就不考虑宁妃伴驾了。” 她宁愿相信宁妃这是以退为进，也不愿意相信宁妃真是人淡如菊。 之后大家为了能去木兰围场伴驾，纷纷奉承楼素衣，希望楼素衣挑选伴驾名单时能想到自己。 德嫔看到众人向楼素衣大献殷勤的一幕，不屑的同时，她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楼素衣，以免楼素衣这个女人怀恨在心，因此她安静了不少。 待众人散去，楼素衣伸了伸懒腰道：“你们可知先皇时期春蒐伴驾的妃嫔是多少人？” 锦书摇头，表示不知。 雁回在一旁提建议：“娘娘管先皇时期派多少妃嫔伴驾呢，奴婢觉得最好不安排后宫贵人伴驾，以免被那些贵人钻了空子，爬上龙床。” 楼素衣闻言捏捏雁回的脸：“就你聪慧。可这后宫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还有母后看着我。我若不安排妃嫔伴驾，那说不过去。不说母后那里无法交待，朝堂上的大臣便又有理由参我一本了。” 雁回沉默了，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娘娘虽然坐了皇后这个位置，掌管后宫大权，但还是被多方势力掣肘。 “那安排的妃嫔能不能丑陋一些？”雁回很快又想到一个法子。 楼素衣忍俊不禁：“你觉得后宫妃嫔有丑的吗？这事我心中有数，届时我问问陛下的意思。” 如今春蒐一事也还没定下来，谁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雁回不敢再出馊主意，却担心此次春蒐陛下会被其他狐狸精勾走。 是夜，慕容准时来到咸福宫。 两夫妻上床歇息时，楼素衣问起春蒐这件事。 “此事尚未有定论，皇后听谁说的？”慕容问道。 “今日是众妃嫔来向我请安的日子，期间听陶昭仪说起春蒐，我便问问陛下是否有此事。”楼素衣也不隐瞒，直接说了。 “春蒐若成行，便在下月，皇后怀有身孕，此间不宜奔波劳碌……”慕容欲言又止。 楼素衣以为慕容是怕她执意要跟过去，影响安胎，便说道：“我不去便是了，留在皇宫好好安胎。” 慕容静默了片刻才道：“容朕再想想。” 楼素衣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想的，这件事如果定下来了，她得安排伴驾人选。 思及此，她说道：“那陛下心中有伴驾人选吗？”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楼素衣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还是说陛下全权交由我负责，由我来安排伴驾人选？” 慕容眉心微拧：“朕说了，此事尚未有定论！” 楼素衣看出慕容不耐烦，当下她也闭了嘴。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还不是为了他才多问了两句，他居然不耐烦。 她沉默地钻进被窝，话不投机半句多，还不如早点睡觉。 慕容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想解释两句，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等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想对她解释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点复杂，就好像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女人下一刻会做什么。 他以前最喜欢楼素衣的豁达，此刻又觉得她过于豁达，好像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楼素衣这一夜好眠，整夜未醒。 慕容却直到半夜才睡着，翌日出咸福宫时，吉庆便看出昨晚主子没歇好。 他甚至还能感觉到主子的兴致不高。 这是怎么了？昨儿来咸福宫的时候，他觉得主子心情还不错，难不成是和皇后娘娘吵架了？ 这天不只是吉庆察觉到慕容的心情不好，锦鲤也发现了不对劲。 两人很默契地谨慎行事，以免被主子逮到错处被处治。 到了傍晚时分，吉庆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待会儿去咸福宫么？” “多事！”慕容冷扫吉庆一眼。 吉庆暗暗叫苦，觉得主子定是和皇后娘娘闹了不愉快，否则不会这个态度。 他不敢再吱声儿，看向锦鲤，希望她能问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锦鲤假装看不到吉庆递过来的小眼神。她才不主动找事，以免不小心触犯天威。 吉庆多事，她可不敢，只想老老实实当好自己的差事。 这可苦了吉庆，眼见着越来越晚，主子却还没有想睡的意思，一直在看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到了子时，吉庆忍不住了：“已是子时了，陛下明日还要早起，要不早点歇下吧？” 慕容却像是没听到吉庆的话，继续看书。 吉庆这一等，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主子终于放下了书籍，上床歇下。 但他这晚没睡好，只因陛下也未睡好。 翌日他抽了个空，去到咸福宫，想向皇后娘娘打探情况。 楼素衣才用了早膳，吃得好，睡眠也好，让她看起来精神奕奕。 吉庆看到容光焕发的楼素衣心里不是滋味儿。 陛下昨晚没怎么睡，皇后娘娘却睡得安稳，怎么帝后二人的状态天差地别呢？ “你有话直说。”楼素衣看出吉庆欲言又止。 “娘娘是不是和陛下拌嘴了？”吉庆问道。 楼素衣回吉庆一朵假笑：“我哪敢和陛下拌嘴？陛下掌握生杀大权，陛下一不高兴，我都不敢吱声儿了。” 吉庆这下听出来了，是陛下先挑的事，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但皇后娘娘的不高兴很快自我化解，如今介怀的是陛下。 “奴婢能问问娘娘为何与陛下置气吗？”吉庆陪上笑脸，“实在是因为陛下昨夜没歇好，奴婢担心陛下的龙体。” 楼素衣心道慕容睡不好关她何事？ 但样子还是得做做，她便道：“陛下龙体贵重，你可得好好照顾陛下。我前天晚上就是问了陛下关于春蒐伴驾妃嫔人选，但陛下说此事尚未有定论，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当下我便没再追问，后来歇了。至于陛下为何歇不好，想必也与我无关。” 她都没生气，慕容有什么脸面生气？ 第352章 陛下翻牌子 吉庆愕然，没想到陛下竟是为这样的小事无法入眠。 皇后娘娘也没必要说谎，既如此，陛下到底因何心情不畅？ 照皇后娘娘的说法，不开心的应该是皇后娘娘，而非陛下，结果却刚好相反。 他一时理不清头绪，匆匆回到了乾清宫。 看到锦鲤后，他对锦鲤使了个眼色，锦鲤悄无声息出了御书房。 吉庆如此这般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并问锦鲤：“你觉得陛下为何不开心？” 锦鲤心道自己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但若不解开陛下的心结，他们这些御前侍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锦鲤静下心来想了想，突然道：“会不会是因为陛下不满皇后娘娘太过大度，称要帮陛下挑选伴驾妃嫔？” 吉庆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皇后娘娘为陛下挑选伴驾妃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陛下为何不满？” “若陛下喜欢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还为陛下挑选伴驾的妃嫔，这是不是说明皇后娘娘并没有那么在意陛下？陛下听后自是不会太高兴。” 吉庆听完后表情一言难尽，好一会儿他才道：“陛下不至于这样小气吧？” 陛下可是做大事的人啊，他伺候陛下也非一朝一夕了。在他的印象里，陛下对任何人都冷淡，虽然陛下是孝子，但对太后娘娘也不热络。 就是这样一个冷情之人，竟然会因为皇后娘娘不够在意他而置气？ “我也只是猜测。皇后娘娘是个心大的，和陛下闹了不愉快，转过身便睡了，陛下看见皇后娘娘那样能高兴？依我看，陛下多半是气皇后娘娘不够在意他。”锦鲤微笑回道。 陛下在其他人跟前多气派啊，普天之下就没有人敢让陛下不高兴，但皇后娘娘轻易做到了，甚至在气倒陛下后还不在状况，真够解气的！ 吉庆越听越觉得锦鲤这话有道理。 他再一次对锦鲤刮目相看，这样的事情锦鲤都能想到，也难怪陛下喜欢锦鲤在御前伺候。 他看锦鲤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太一样：“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撮和陛下和皇后娘娘，让他们和好，再让陛下开心起来？” 这话把锦鲤问倒了。 她多少能猜到陛下为何不高兴，但要让陛下高兴起来，就只有让陛下看到皇后娘娘在意他的样子吧？ “你这般聪慧，一定有办法的。”吉庆给锦鲤戴了一顶高帽。 锦鲤觉得吉庆是只老狐狸，自个儿不想办法，却把她架到高处。 “这件事咱们暂时别掺和了。春蒐这事儿还没有下文，届时若陛下去春蒐，皇后娘娘还是要拟伴驾妃嫔名单，如此陛下心里就不会痛快。还不如等到春蒐一事有了决论，咱们再来想办法。目前还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开比较好，以免加深矛盾。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君王，这等小事定会很快想通的。”锦鲤在琢磨之后，觉得这个时候少做就会少错。 不然一个弄不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那就不美了。 吉庆很信服锦鲤，当下没有异议。 他回到御书房，再看主子这张冷漠禁欲的脸，顿时觉得没那么吓人了。 陛下再位高权重，那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他真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厉害，竟能轻易左右陛下的情绪。 但陛下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皇后娘娘能影响陛下的喜怒哀乐吧？ 有了锦鲤的提醒，吉庆没敢轻易在慕容跟前提及楼素衣。他和锦鲤都有了默契，那就是小心行事，别撞在陛下的枪口上，最要紧的是不能提及皇后娘娘。 慕容政务繁忙，忙起来不知时间流逝，等到空闲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他以为吉庆会问他要不要去咸福宫，但这回吉庆就像是哑巴，只是命人布膳。 慕容看着吉庆，吉庆在主子的死亡凝视之下有点站不稳。 不得不说，陛下这强大的气场实在让人胆寒。 慕容这时也发现了吉庆的异样。 以前吉庆对他嘘寒问暖，今日话很少，甚至没在他跟前提及皇后。 “你今日可是见过皇后？”慕容声音淡淡的。 吉庆立刻打醒十二分精神：“奴婢今日确实去过一趟咸福宫。” “皇后对你交待了什么事？”慕容又问。 吉庆下意识看向锦鲤，锦鲤假装没看到吉庆求救的眼神。 看她也没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陛下显然是带着期待问这个问题的，若吉庆说没有，陛下定会失望。但若说有，便是欺君，怎么回答都是错。 吉庆在慕容的注视下后背出了冷汗，他垂眸回话：“皇后娘娘倒是没交待奴婢什么，但娘娘精神还不错，陛下无需担心皇后娘娘。” “朕担心皇后做什么？”慕容嗤之以鼻。 他就知道皇后没心没肺，日子过得比他潇洒自在。 吉庆没敢再吱声儿，悄悄踹了锦鲤一脚。 锦鲤才不搭理吉庆，目不斜视地伺立于一旁。 慕容不时看一眼吉庆，吉庆战战兢兢。他觉得主子明明在进膳，却像同时在对他施展酷刑。 好不容易等到主子用完了晚膳，他才松一口气，就听主子下令：“端牌子过来！” 吉庆瞳孔紧缩，转眸看向锦鲤。 锦鲤显然也很意外，两人对视之间，交换了同样的信息，陛下这是想借其他妃嫔来转移对皇后娘娘的注意力吗？ “朕让你端牌子过来，你看锦鲤做甚？”慕容冷声质问。 吉庆连忙应道：“是，奴婢很快端牌子过来。” 主子终于愿意翻后宫妃嫔的牌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太后娘娘知道了，定也会开心。 说起来陛下有大半年都没准备牌子了吧？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把妃嫔的牌子找齐，等他折回御前，不免有些期待陛下正式走入后宫。 吉庆端着牌子去到主子跟前：“陛下，请翻牌子。” 慕容看着一众妃嫔的绿头牌，除了宁妃和德嫔，其他妃嫔的脸他记不起来。 可笑的是，所有妃嫔加起来还没有一个皇后来得有辨识度。 第353章 当局者迷 吉庆见慕容看着牌子发呆，心里直犯嘀咕。 是不是美人太多，陛下不知该怎么挑选？ 他想起安嫔是陈家人，陈太后待他也不薄，而且安嫔娘娘人很好，或许他可以提一提安嫔娘娘。 思及此，他小声提醒：“安嫔娘娘进宫有些日子了，陛下还从来没去安嫔娘娘宫里坐坐吧？” 慕容看吉庆一眼，淡声回道：“安嫔是朕的亲人。” 他若翻安嫔的牌子，岂非禽兽不如？ 吉庆闻言错愕。 原来陛下是这样想安嫔娘娘的，那安嫔娘娘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侍寝了？ 宁妃娘娘还在病中，陛下肯定是不能翻宁妃牌子的，不然把病气过给陛下就麻烦了。 “陛下也有好些日子未去德嫔娘娘那里小坐了。”吉庆没办法之下只好转移目标，把德嫔推出来。 陛下曾经待德嫔娘娘不薄，只不过陛下从未有诏德嫔侍寝的想法，他也不知主子到底是怎么看德嫔娘娘的。 慕容想起的是德嫔上回在御花园看他时的直白眼神，他若送到德嫔跟前，画面他不敢想…… 看着众妃嫔的绿头牌沉默了许久，慕容摆摆手：“端走吧。” 吉庆没想到主子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翻牌子，竟是这样的结果。 “陛下要不要再挑挑？”吉庆不死心。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挑了这么久都没下手，那将来陛下肯定对翻牌子这件事更加没兴趣。 他实在不能理解，陛下明明是正常的男人，怎么面对一后宫的美人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慕容索性起身，让出位置，淡然开口：“要不你来翻牌子好了。” 吉庆闻言吓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慕容走到吉庆身畔，高高在上地俯视了吉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吉庆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帝大人走了，瘫坐在地。 他抹了一把汗，从地上挣扎而起。 “你方才应该加上皇后娘娘的牌子。”这时锦鲤走过来，对他低语一句。 吉庆心道加上皇后娘娘的牌子又如何，皇后娘娘怀有身孕，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侍寝，那陛下翻牌子便没有了意义。 经此一役，陛下接下来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兴趣翻牌子。 是夜慕容还是没睡好，吉庆看在眼里，突然觉得主子没救了。 皇后娘娘每天精神奕奕，陛下却因为和皇后娘娘置气而睡不好、吃不饱，帝后二人的状态天差地别。 明明是陛下说的，对皇后娘娘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患得患失的只有陛下一人。 反观皇后娘娘，离了陛下，日子照样过得很滋润。 看来陛下是栽在了皇后娘娘手里，最可悲的是，陛下根本没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皇后娘娘，这是当局者迷。 为此他还特意警告锦鲤，让她别在陛下跟前多嘴。 锦鲤不能理解吉庆的心思，但也尊重吉庆的想法。 就算陛下现在未发现喜欢上了皇后娘娘，但纸包不住火，将来总有一天会陛下会发现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其实吉庆的想法很简单。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在不知道喜欢皇后娘娘的时候还对皇后娘娘千恩百宠，若真知道了这个事实，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癫的事。 作为一国之君，陛下只对一个女人深情只恐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陛下喜欢皇后娘娘这件事能瞒住当事人其实是好事。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慕容都睡得不好。 距离三月越来越近，春蒐一事还未定下来，谢知节特意和其他几位内阁大臣候在南书房，等待慕容的最后决定。 本来这件事是在去年底就有定论，慕容也觉得自己登基的时间不短，还没有举办过一次狩猎，这件事确实可以提上日程。 他只是没想到楼素衣会在这个时候怀上皇嗣，也就是说，若春蒐按计划进行，楼素衣就得留在皇宫，不能陪他一起。 她那么喜欢热闹，却不能参加春蒐，似乎有点可怜。 谢知节一见到慕容，便直奔主题：“陛下，春蒐行程定下来了么？” 慕容本来还在犹豫，在看到谢知节的瞬间，他便有了决定：“春蒐取消。” 听到慕容的答案，不只是谢知节震惊，另外几位大臣也很震惊。 春蒐这件事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如今只等定下具体时间，陛下却毫无预警取消，怎的这般突然？ “陛下为何突然取消春蒐？”谢知节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准确来说是推迟。狩猎任何时候都可以，并非一定要三月。秋猎或来年都可以，今年春蒐在时间上过于仓促，改期进行。”慕容淡然启唇，就这样盖棺定论，“至于具体何时，将来再定。” 谢知节突然灵光乍现，暗忖莫不是跟楼素衣怀上皇嗣有关系？ 慕容看着冷静自持，不像是为了一个女人耽搁大事的男人。 应该是他想多了。 慕容怎么可能为了楼素衣而取消春蒐这件大事？ 因为慕容有了决定，其他人虽然感觉意外，但也不敢有异议。 咸福宫内，众人依礼来向楼素衣请安，德嫔便问起春蒐伴驾名单是否定下来。 楼素衣觉得德嫔也太急了。 依照德嫔的位份，如果要挑选伴驾名单，德嫔肯定在名单当中，有必要着急吗？ “陛下说春蒐一事尚未有定论，名单自然也就还没定下来，不急。”楼素衣淡声回道。 德嫔皱紧了眉头：“娘娘确定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吗？” 这都二月中旬了，如果春蒐进行，下月就要出发，怎么可能这个时间还没定下来？ “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说笑。德嫔若很着急，不妨亲自去问问陛下春蒐这件事到底定下来没有。”楼素衣微笑回道。 陶昭仪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收到的消息是春蒐这件事铁板钉钉了，为何陛下说还没定下来？ 到底是楼素衣的搪塞之词，还是这件事确实有了变故？ 莫说陶昭仪很意外，其他妃嫔也议论纷纷，有人直接问陶昭仪：“陶姐姐既然有消息，那可知春蒐何时会定下来？” 第354章 被陛下嫌弃 陶昭仪被问住了。 她是从陶家人寄入宫中的信中得到的消息，那还是一月之前的事。 眼看着就到三月了，去木兰围场的日子都还未定下来，她也是一头雾水。 “此事应该问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娘能时时见到陛下，更能在第一时间收到确切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能给妹妹答案呢。”陶昭仪说话间，看向坐在主位正在喝羊乳的楼素衣。 楼素衣怀上皇嗣，不能去木兰围场才一点也不着急吧？或许这个女人巴不得春蒐夭折。 “皇后娘娘能否再问问陛下春蒐定在何时？这样也好让诸位妹妹有所准备。”宁妃见所有人看着楼素衣，索性代众人问道。 早前宁妃就表示不需要考虑她伴驾一事，她这时候还热心肠地为所有妃嫔着急，更是令场所有妃嫔好感度爆棚。 “我有些日子未见到陛下，没机会问。待我见到了陛下，再问问陛下的意思。只可惜我怀有身孕，柳御医让我安心养胎，不宜过度操劳，不然可以特意去一趟乾清宫问问。是了，宁妃跟陛下多年，在陛下跟前素来是说得上话的，宁妃又是个热心肠的，要不这个重要任务就交给宁妃，让宁妃去咸福宫问问陛下春蒐的日子定在何时？”楼素衣言笑晏晏。 一时间，所有人殷切的目光落在宁妃身上。 德嫔更是推波助澜：“是啊，宁妃姐姐是除皇后娘娘之外位份最高的妃嫔，平素又得陛下看重，此事由宁妃姐姐出面再适合不过。” 宁妃却轻咳了几声，哑声道：“非我不愿意跑这一趟，只我风寒未愈，若把病气过给陛下，罪过便大了。” 德嫔闻言颔首：“宁妃姐姐病了也有些日子了，生辰那日更是闹得很大，令陛下不只一次去到景仁宫，那个时候宁妃姐姐怎么不说怕把病气过给陛下，直接取消生辰宴呢？” 让她去找乾清宫问个究竟，又说怕把病气过给慕容。 众人闻言觉得德嫔这话有道理。 宁妃一口一句怕把病气过给陛下，事实上，说到过病气，早在宁妃生辰当日宁妃便已和陛下相处了好些时间，这个时候才来说这些话，未免有推托之嫌。 这时众人看宁妃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 在场之人无不有私心，关系到她们的切身利益，眼里自是容不下沙子。 肖婕妤笑着附和德嫔的话：“德嫔姐姐的话在理。说起来我们这么多姐妹常和宁妃姐姐打照面，也没有一人过宁妃姐姐的病气，宁妃姐姐的担心只是多虑。不如就帮我们众多姐妹跑一趟乾清宫，宁妃姐姐以为呢？” 楼素衣看到这场面只觉好笑。 宁妃的好人缘也就这样，只因为德嫔的一句话，宁妃便成为了众人围堵的对象。 宁妃这个时候若不答应，往后只怕是再难成为大家的知心姐姐。 楼素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在一旁拱火：“宁妃，这么多人都指望着你去面圣，你千万莫让诸位妹妹失望了。再者，这可是面圣的好机会，其他妹妹可是盼不来的。” 乾清宫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宁妃的位份摆在那儿，由她去找慕容问个究竟，再适合不过。若宁妃一再推托，就显得很可疑。 宁妃见楼素衣发了话，犹豫之后还是答应了：“罢了，本宫去一趟。若问到消息，再告知诸位姐妹。” 楼素衣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若你一再推托，会让大家以为你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宁妃谦恭地回话：“皇后娘娘说的是。” 楼素衣又说了一些场面话，便示意大家可以各回各家。 宁妃才走出咸福宫，德嫔便跟了过来：“我陪姐姐一同前往乾清宫吧，给姐姐壮壮胆子。” 反正让宁妃当出头鸟，她随行一起，又能防止宁妃私下勾引慕容，一举两得。 宁妃没有异议，在德嫔的陪同下，往乾清宫而去。 慕容听闻宁妃和德嫔来找自己，让她们进来面圣。 待请安后，慕容打量宁妃之后问道：“爱妃的病可好些了？” 宁妃恭敬应答：“妾身已大好，亏得柳御医医术高明。” 慕容深以为然，没再继续讨论这件事，和宁妃闲聊了起来。 德嫔见慕容由始至终都不和自己说话，有些气闷，暗忖以前在她和宁妃之间，她显然比宁妃更受宠，现在慕容完全不理会她是怎么回事？ 心里虽有怨言，她也不敢挑战慕容的权威，静静地立于一旁，等着宁妃问慕容春蒐一事。 “爱妃想见朕所为何事？”慕容淡声问道。 宁妃顺理成章地说明来意：“后宫众姐妹听闻下月要去木兰围场狩猎，便托妾身过来问问日子是否定下来了。” 慕容没想到宁妃是为此事而来，这让他想起那日楼素衣问他春蒐，他和楼素衣冷战的一幕。 宁妃和德嫔在这一瞬间感觉到慕容不似此前那般和煦。 德嫔则默默站在一旁，只庆幸自己没揽下这件事。 宁妃见慕容沉默不语，忙不迭地道：“妾身只是受托来问问……” “爱妃既然病了，就当好好休养，不该爱妃操心的事，爱妃不该过问！”慕容不假辞色，打断宁妃的话。 宁妃表情一滞，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妾身逾矩了，望陛下恕罪。” “退下吧。”慕容不欲多说，下了逐客令。 德嫔只庆幸自己没开口，不然被嫌弃的就是自己。 她静静地随着宁妃一起退下，待出了乾清宫，她看向过于安静的宁妃道：“宁妃姐姐莫气馁，可能只是恰逢陛下心情不好，并非陛下嫌弃宁妃姐姐。” 玲珑看到德嫔这傻惺惺的样子就来气。 若非德嫔拱火，娘娘又怎会来到乾清宫，进而被陛下嫌弃？ 现在德嫔又在这里装好人，实在是太贱了！ “这本也不是我一个后宫妃嫔能置喙的事，妹妹非要我过来一趟，现在可满意了？”宁妃说完，再不和德嫔说一个字，便乘坐步辇走远。 第355章 摊上一个像慕容这样的男人 德嫔看着宁妃远去的背影，心情非常好。 她一直觉得宁妃很装，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楼素衣虽然可恨，但没宁妃那般虚伪。 宁妃却不一样，总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私底下什么样的德行谁又知道？ 但慕容的态度也很可疑。 照理说，春蒐若要成行，一般是在三月出发前往木兰围场。眼见三月快到了，却连行程都还没定下来，这不太正常，难不成春蒐一事还有变故？ 德嫔越想越觉得春蒐仍有变数，很可能计划夭折了也没准。 她想不通的是，如果春蒐的计划搁浅，慕容为何不直接说？宁妃问一句，慕容还不高兴，皇帝这反应真古怪。 有不少妃嫔迫切想知道结果，特意去到景仁宫，等宁妃回来。 但见宁妃回来了，陶昭仪率先问出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姐姐，陛下怎么说？春蒐一事确定了吗？” 宁妃看向其他妃嫔，只见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她。 这回她们注定要失望了。 她摇头道：“陛下什么也没说，依本宫看，这件事悬了。” 虽然慕容没有给她答案，但她隐约觉得春蒐一事出了变数，很大机率不能成行。 众人不满这样的结果，看宁妃的眼神顿时不善。 卓贵人不相信宁妃的说词，冷声质问：“既然陛下什么都没说，姐姐又怎么确定这件事悬了？” 怕不是她自己不去，便也希望其他妃嫔希望落空。 “若春蒐成行，这个时间点也该定下出行的时间，但本宫去询问的时候，陛下称不是本宫该问的事，怪本宫多管闲事。本宫也只是猜测，至于是不是真的，诸位妹妹很快便会知道了。”宁妃淡声回道，“帮不了大家，本宫很抱歉。若无其它事，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本是抱着期望而来，却失望而归。 但宁妃下了逐客令，她们也不好多作停留，纷纷告辞离去。 陶昭仪特意留在最后，虽然她也失望，但知道这不是宁妃的错。春蒐一事是否成行可不是宁妃能决定的，就算春蒐定下来了，伴驾的妃嫔又能有几个？ 这些人迁怒宁妃，实在是不可理喻。 “人性皆如此，姐姐莫因她们的态度而恼。不过也奇怪，此前听闻此事差不多定下了，现在却突然生变，也不知是何原因。”说到后面，陶昭仪困惑间喃喃自语。 宁妃淡声回道：“春蒐不能成行定有陛下的原因。单说皇后娘娘突然怀有身孕，陛下就不会放心让皇后娘娘单独留在皇宫吧？” 陶昭仪闻言错愕：“陛下是做大事之人，怎么可能因为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便取消了春蒐？” 她此前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本宫也只是随便打个比方罢了。陛下是一国之君，很多事都比春蒐来得重要，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宁妃说着，命人倒茶，和陶昭仪聊起了其它事。 陶昭仪在景仁宫又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开。 走出景仁宫后，陶昭仪还在琢磨春蒐取消一事，她问身边的宫女紫燕：“你觉得陛下可能会因为皇后娘娘怀孕而取消春蒐吗？” 紫燕想也不想便摇头：“陛下又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因为皇后娘娘怀身而取消春蒐？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 宁妃娘娘随口一说，主子便把这事和皇后娘娘联系起来，这也太离谱了。 陶昭仪却觉得慕容待楼素衣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过想想慕容冷血无情的性子，她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当下便不再纠结此事。 春蒐取消一事很快在后宫便传开了，当然也传进了楼素衣耳中。 正在提前拟伴驾妃嫔名单的楼素衣乍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真取消了？” “都说很可能已取消，宁妃娘娘还去了乾清宫。奴婢也觉得春蒐一事生了变故，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通知皇后娘娘一声？”锦书回话。 楼素衣想起那晚她问起春蒐时慕容的反应，难不成当时他在怀疑她在干政？ 现在传出春蒐取消的消息，和她应该没有关系吧？ “取消就取消吧，我也能省点事，不需要再拟伴驾名单，反正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楼素衣没有再胡思乱想。 反正她这个孕妇也不可能有机会去木兰围场，倒是可以想象，其他想要伴驾的妃嫔会很失望。 本来这是一个爬龙床的绝佳机会，突然这个机会没了，那这些人还不得捶胸顿足？ 想通这一点，她突然觉得后宫妃嫔也挺难的，摊上一个像慕容这样的男人。 本来她还很羡慕能去狩猎的众人，现在大家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她顿时神清气爽。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皇后娘娘怀上了皇嗣，陛下不放心娘娘一人在宫里，便取消了春蒐？”雁回想起自己看过的话本子，突发奇想。 话本子上的男主宠爱女主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若陛下是男主，皇后娘娘是女主，陛下做出这事也就不稀奇了。 “雁回啊，这就是你从话本子上得来的启发？”楼素衣眸色复杂地看着雁回。 雁回老实点头：“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现在我也要劝劝你，往后别再看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本了，你被荼毒得有些过了。”楼素衣摇头。 雁回还想说话，锦书没好气地道：“一边去！让你少看话本，你偏不听。” 雁回见锦书这么凶，顿时不敢再吱声了。 不过想想也是，陛下这样的古板男人，怎么可能为皇后娘娘取消春蒐？她也是魔怔了。 她悻悻地退到一旁，也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幻想。 陛下都有好几日未来咸福宫了，娘娘还怀着皇嗣，陛下却对娘娘这么冷淡，真是让人寒心。 虽然后宫传出春蒐取消的消息，但还是有很多人抱着一丝期望，盼着这是流言。 眼见到了三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众人便知春蒐确实取消。而且有些家族也已收到确切消息，此事确实黄了。 至于为何取消，没人知道原因。 第356章 皇后发威 这天又是所有妃嫔向楼素衣请安的日子。 楼素衣见大家都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们看着精神不济，是因为春困，还是没休息好？”她虚情假意地问了一句。 看到楼素衣精神焕发的样子，德嫔觉得在场所有人只有这位皇后娘娘没受任何影响，但想想她是孕妇，就算木兰围场春蒐按计划进行，也轮不到楼素衣，是以春蒐取消，楼素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接收到德嫔幽怨的目光，楼素衣不明所以：“德嫔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让她听了高兴高兴，以助胎教。 “是不是皇后娘娘对陛下吹了枕头风，取消了春蒐？”德嫔质问道，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楼素衣这才明白大家是因为春蒐取消而不开心。 看来不只是她想出宫玩，其他女人被困在宫中也觉得无聊，迫切想越过这深宫红墙，出去透透气儿。 楼素衣露出真诚的笑容：“你们有怨气我能理解，但这么大的罪名可别轻易往我头上扣。说真的，就算这次春蒐取消了，也还有秋猎，何必为了一时的取消而懊恼？再者，陛下是做大事之人，定是因为有国家大事而耽误了。你们是陛下的女人，也该有像陛下那样的大格局才好。” 德嫔轻哼一声，楼素衣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陶昭仪却怎么看楼素衣都觉得这个女人有鬼，指不定就是她自己不能去春蒐，对慕容吹了枕头风，春蒐才取消。 楼氏去不了木兰围场，于是拉着所有人陪她留在宫中。 “皇后娘娘莫不是嫉妒我们可以去木兰围场，对陛下说了什么，才让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陶昭仪冷声质问。 反正据她所知道的消息，是慕容临时取消了春蒐。 明明正月的时候，陶家来信，说此次春蒐基本是确定了的事。 二月中旬突然取消，时间刚好是在楼素衣怀孕之后，这是不是太巧了。 本来她觉得宁妃说的那句话不大可能，但人只要起了疑心，有一点苗头，这点种子就能茁壮成长。 楼素衣觉得陶昭仪这帽子扣大了，她脸色微沉，威仪乍现：“陶昭仪，你这话敢去陛下跟前说吗？莫说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只说你这样随便乱往我头上扣罪名，我便能治你的罪！” 陶昭仪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差点忘了楼素衣是皇后，这个女人占着中宫之主的位置，只要她愿意，她能随意处置在场所有人。 她一个小小的昭仪又怎会是楼素衣的对手？ 楼素衣看陶昭仪不服气的样子，沉声喝道：“陶昭仪和德嫔胆敢在本宫头上乱扣罪名，来人啊，拿下她们，掌嘴三十，让她们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这些话若传进坊间，还不得把她当成妖后？届时又会有言官弹赅她，她得在此之前让这些流言止步于此。 德嫔没想到自己还会被陶昭仪这个死女人连累。 一开始楼素衣并没有发飙，是在陶昭仪质疑之后才决定杀鸡儆猴，她恨死陶昭仪了。 陶昭仪脸色也很难看，但她这回不敢再吱声儿，如果再激怒楼素就不只是掌掴三十了事。 等到掌掴开始，楼素衣淡声道：“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今日只是掌掴三十，下回若再敢往本宫头上扣罪名，本宫拔了她的舌头！” 众人见楼素衣发威，心里不服气的同时又莫可奈何。 虽然大家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楼素衣，认为她这样的人不配当皇后，但人家这个皇后之位就是坐得稳当，而且皇嗣生了一个又怀一个。 她们再如何瞧不起，楼素衣这个皇后依旧当得风生水起。 楼素衣平时很和气，很少发脾气。 此刻倒是终于有了皇后的威严，端起了皇后的架子，让人不得不正视楼素衣是皇后的事实。 等到掌掴完毕，陶昭仪和德嫔的脸都已红肿不堪，毕竟行刑之人是乔嬷嬷，她力气大，若非下手有分寸，只怕这两人的牙齿也被打落。 楼素衣见所有人规矩规矩了，很是满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这样的浅显道理不需要我来教你们。我还是那句话，大家规矩做事，老实做人，便是最大的造化。我平素不拘着大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皇后娘娘说的是。”众人齐声应道。 楼素衣不欲再与她们纠缠：“行了，都散了吧。” 临离开前，陶昭仪怨恨的目光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感应陶昭仪的目光，冷冷看过去。 陶昭仪迅速恢复常态，走出了咸福宫。 宁妃陪在陶昭仪身边，关切地问道：“妹妹可还好？” 陶昭仪捂脸苦笑：“怎么可能好？我不过是质疑了皇后娘娘一句，便被皇后娘娘当众掌掴，她好大的威风。” 宁妃轻声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平素性子也好，待人宽和，妹妹今日着实莽撞，不该质疑皇后娘娘的。” 陶昭仪闻言嗤笑：“皇后娘娘那不叫待人宽和，而是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后位置坐不稳当。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的家世，有什么脸面成为中宫之主……” “妹妹才吃过教训，却不长记性。这还是在咸福宫外，妹妹说话悠着点。”宁妃打断了陶昭仪的怨怼。 陶昭仪捂着自己被打麻的脸，她这辈子就没遭过这样的罪，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这笔账，她记住了。 就在这时，德嫔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陶妹妹真是记吃不记打。才被打完，就敢在咸福宫外大放厥词。自己遭罪也就罢了，我也被你牵连。往后有这样的好事，陶妹妹还是找宁妃姐姐吧，我看你们二人感情很好。” 德嫔真觉得陶氏此人只是窝里横。此前当着楼素衣的面怎么不敢说这些？背着楼素衣放狠话算什么事？ “分明是你先质疑皇后娘娘，怎么就成了我连累你？”陶昭仪怒声质问。 她有气没地方出，正好德嫔撞上来，就想跟德嫔争个长短。 第357章 立太子! “我那是没有恶意的提出疑问，你就不同了，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恶意，若不然皇后娘娘会惩治你？”德嫔不甘示弱，冷语反讥。 宁妃见两人起争执，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得了吧，整个后宫最伪善的就是你宁妃。表面看着仁善，背地里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货色。”德嫔不想听宁妃说教，讽刺勾唇。 陶昭仪见宁妃被自己拖累，怒斥道：“你与我的恩怨，把宁妃姐姐拖下水算什么？” “蠢货，你以为你的宁妃姐姐是圣母吗？我这是在提醒你，这后宫没有真心！”德嫔懒得再和陶昭仪掰扯，坐上步辇便走了。 陶昭仪本来是想和德嫔争个长短的，但是德嫔一句“后宫没有真心”点醒了她。 何时开始，她居然对宁妃真情实感了？ 姑且不论宁妃是不是真好，但她最近和宁妃走得太近是事实。 德嫔说宁妃伪善，会不会是旁观者清呢？ 就在陶昭仪思绪恍惚的当会儿，宁妃淡声道：“妹妹早些回去吧，莫跟德嫔一般见识。在潜邸时期，德嫔倒不似这般尖锐，人都是会变的，妹妹莫被德嫔影响心情。” 陶昭仪强牵出一抹笑容：“我觉得所有人会变，唯独姐姐不会，姐姐是我在这个后宫中唯一相信的人。” 宁妃放柔了表情：“我也把妹妹当成朋友和知己。即便如此，我还是得说说妹妹，妹妹今日太冲动了，和皇后娘娘对着干，妹妹讨不到好处。” 陶昭仪点头：“这次是我冲动了。我先回了，姐姐也早点回去吧。” 宁妃颔首，目送陶昭仪走远，许久后才轻叹一声：“陶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冲动，今日吃的亏只盼她能长点儿记性。” 玲珑搀扶宁妃上了步辇：“陶贵人都是其次，倒是德嫔娘娘见人就咬，娘娘怎的不教训教训德嫔娘娘，也让她长点记性？” 方才德嫔当众辱骂她家主子，也就是主子脾气好，没有惩治德嫔。 宁妃淡声道：“德嫔妹妹今日被皇后娘娘惩治，心情自是不好，本宫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路嬷嬷在一旁附和：“就是，德嫔娘娘也是可怜人，咱家主子菩萨心肠，无需跟德嫔娘娘计较，就当是行善积德。” 玲珑觉得这话倒也有道理。 难道主子被狗咬了，还能咬回去？ 德嫔娘娘不过就是个泼妇，跟其计较反倒让娘娘掉价。 咸福宫内恢复了宁静，楼素衣在锦书的搀扶下去到了回廊：“当皇后的感觉真不错，看不惯的人直接赏对方一顿毒打。” “奴婢早就觉得娘娘太过仁善，才会令那些贵人不把娘娘放在眼中。往后娘娘就该这样处治，好让她们记得娘娘才是中宫之主。若是不服管教的，还可以罚她们闭门思过，不碍娘娘的眼。”雁回兴致勃勃地回道。 总归跟了一个像娘娘这样的主子就是爽，她们这些做婢子的都更硬气。 她觉得皇后娘娘就是开了挂的女主，拿的是爽文剧本。 楼素衣失笑：“我其实也挺同情她们。因为我怀有身孕，肯定不能去参加狩猎。但换位思考，我是她们，明明有一个出宫玩的机会，盼了这许久，最后计划泡汤，换作是我，我也会大失所望。” 只不过她理解后宫众妃嫔，她们也不能把罪责推到她头上。 她上回因为伴驾妃嫔的事多问了慕容一句，就被慕容嫌弃了。明明她是在帮她们问话，到头来反而要被她们质疑，这种委屈她可不忍。 楼素衣安生的日子过了几天，这日刚好又是众妃嫔向她请安的日子，正在大家说说笑笑的当会儿，吉庆的声音由远至近：“圣旨到！” 楼素衣有些意外，以前吉庆可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今日还特意在外面就喊，这是什么圣旨？ 不多时，吉庆入内。 楼素衣正要下跪接旨，吉庆忙阻拦：“陛下说了，娘娘怀有皇嗣，可不跪接旨。” 楼素衣刚好也不喜欢下跪，下一刻，吉庆把圣旨递给了楼素衣。 楼素衣错愕，这圣旨不需要他宣读吗？ 她疑惑间打开圣旨，看到内容的瞬间，瞳孔紧缩。 虽然早前慕容提过一嘴，但看到内容时，她还是惊讶。 这居然是册封小慕宸为皇太子的圣旨。 众妃嫔好奇圣旨的内容，让楼素衣这个表情。 就在她们竖起耳朵偷听的当会儿，只听吉庆说道：“陛下已经在今日上朝时宣读了封小殿下为皇太子的圣旨，现如今小殿下已是大夏的皇太子殿下。” 众人听得真切，不知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才好。 虽则在小太子抓周时她们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的难受。 楼素衣在最初的怔愕之后，让人把小慕宸带过来，并让儿子接圣旨。 孩子还小，最近因为楼素衣怀孕，感觉亲娘没那么喜欢抱他，正觉得委屈。 他丢开怀中的圣旨，只想让楼素衣抱抱。 “殿下不可，娘娘怀了身孕，不能抱小殿下。”吉庆吓得一把抱过了小慕宸。 锦书则忙着拾起圣旨。 小慕宸不想要吉庆，用力拉扯吉庆的脸，吉庆反倒笑得像弥勒佛。 楼素衣这才想起众妃嫔还在，忙对她们道：“若无其它要紧事，各位妹妹先回吧。” 众人默默起身，这回再嫉妒也没敢在楼素衣跟前嚼舌根。 再想想吉庆这个御前红人面对楼素衣时的熟稔反应，就知道吉庆已把楼素衣当成自己人。 而她们呢？ 众人走出咸福宫的时候，都有些心灰意冷。 德嫔见不只是自己灰心，其他人也都一样。就连平时看着人淡如菊的宁妃，表情也有些晦涩，她的心情莫名就好些了。 “各位姐妹别灰心呀，咱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上位机会。”德嫔笑着打趣，“宁妃姐姐就不一样了，反正不在乎得失，也不在意陛下的恩宠，我们这里只有宁妃姐姐没受到影响，宁妃姐姐无欲无求，离羽化飞升也不远了。” 第358章 开打了开打了 宁妃不知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德嫔，为何德嫔每每都要讽刺她几句。 她只当德嫔是条疯狗，见人就咬，懒得与之计较。 她正要离开，德嫔却不放过她，对她冷嘲热讽：“宁妃姐姐横竖对争宠没兴趣，留在后宫没意义，不如宁妃姐姐自请去寺庙为大夏百姓祈福，也算是功德一桩。” 陶昭仪觉得德嫔这个人怪让她恶心的，宁妃又是一句话不说，她看不下去，沉声道：“德嫔，你休要欺人太甚！” 德嫔看向陶昭仪，眼里满是鄙夷：“陶妹妹何时变成宁妃姐姐养的狗了？主人都没叫，狗却吠得起劲！” 宁妃闻言色变：“德嫔，管好你的嘴！” 德嫔见宁妃终于发飙，笑眯眯地道：“呦，终于不装了？这才对嘛，整天装得贤良淑德，你装得不累，我这个看官都累了。” 宁妃沉下脸，对路嬷嬷下令：“德嫔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 德嫔没想到宁妃说变脸就变脸，她怒道：“你敢？！” 下一刻，路嬷嬷冲到德嫔跟前，对她的脸左右开弓，很快德嫔的脸便肿了。 几日前德嫔才被掌掴完，今天才好全，不想今日又被宁妃身边的狗奴才打，她气急之下，反手一掌打在路嬷嬷脸上。 又趁宁妃不备时，把宁妃扑倒在地，狠狠几个耳刮子甩在宁妃的脸上。 宁妃身边的奴才见状当然是忙着护主，本是目瞪口呆的云莓和蓝莓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帮自家主子打架。 一时间两拨人打在了一块，场面混乱。 楼素衣闻讯出来一看究竟，但她怕这是德嫔和宁妃的诡计，特意离得远远的，扬声道：“和气生财。大家有话好好说，打架很不体面，让陛下看到这一幕就不好了。” 本来还在耍泼的德嫔听到“陛下”二字时理智回笼，她看向被自己骑在身下鼻青脸肿的宁妃，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消无踪。 宁妃不是会装吗？今日被她打成这般，继续装啊。 她神清气爽地从宁妃身上下来，向楼素衣解释道：“我方才和宁妃姐姐在交流感情，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楼素衣看看德嫔，又看看被打得很惨的宁妃，笑容放大：“两位妹妹这种交流感情的方式还真是挺别致的。” 德嫔看向宁妃，恬不知耻地道：“打是亲骂是爱，既然是姐妹，打得也骂得。宁妃姐姐素来看得比旁人通透，是这样吧？” 此前大家都未走远，就算走远了，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大家伙也都折回来了，正好看到德嫔和宁妃打在一块的一幕。 宁妃这回却不配合德嫔，冷然启唇：“皇后娘娘来得正好。德嫔以下犯上，我不过是想教教她规矩，她却像疯了一般把我打倒在地，还望皇后娘娘为我主持公道！” 德嫔在心中冷笑。 宁妃平素不是最宽容大度的吗？现在怎么不装了？ “可、可我也只是应激反应。明明是宁妃姐姐一言不和便命人打我，我吓坏了，才不小心拌倒了姐姐，姐姐怎的就得理不饶人呢？”德嫔说着看向楼素衣，“还请皇后娘娘明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楼素衣看到这一出觉得有趣。 再看一向从容有度的宁妃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她觉得德嫔这样的绿茶也挺有本事的。瞎的都看得出是德嫔故意打宁妃，竟还能在她跟前睁眼说瞎话。 不过吧，狗咬狗的画面她爱看。 “我也没在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场各位妹妹不妨说说情况。”楼素衣说着又扶了腰，“先回去吧，我怀有身孕，站久了累。” 要说气人，还是楼素衣在行，一句话就令在场所有人破防。 偏偏大家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和她对着干。 楼素衣一句话，让所有人回到了咸福宫。 楼素衣才坐下，陶昭仪便迫不及待地道：“我亲眼看到是德嫔故意对宁妃娘娘动手，还望皇后娘娘主持公道，狠狠惩治德嫔！” 德嫔听后出言讽刺：“认识陶昭仪的倒还好，不认识的还以为陶昭仪是宁妃姐姐养的一条狗呢。” 陶昭仪气得身子发抖：“皇后娘娘听到了吗？德嫔就是这样羞辱我，宁妃娘娘就因为帮我说了一句话，也被德嫔羞辱！无奈之下宁妃娘娘才出手教训德嫔……” “你和宁妃姐姐一伙的，你的证词没有说服力。”德嫔打断陶昭仪的叨叨不休。 她说着还看向在场众妃嫔：“刚才还有哪位目击者，看到了我和宁妃产生误会的一幕，不妨站出来，我一定会好好答谢她！” 她特意加重“答谢”二字，很显然是在暗中威胁的意思。 陶昭仪看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发现没一个愿意站出来帮宁妃说话的，一时感到心寒。 平日里这些人和宁妃都走得近，一到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很快看到一旁的陈星，扬声道：“安嫔姐姐也在现场，不妨把见到的都说出来，让皇后娘娘评评理。” 陈星正犹豫要不要站出来，见陶昭仪点自己的名，她便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她一说完，德嫔便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当时我只说陶妹妹是宁妃姐姐养的狗，怎么就成了我以下犯上？何时陶昭仪比我这个嫔的位份还要高了？陶昭仪是什么矜贵的人，还不许我嘴两句？” 陶昭仪一时语塞，宁妃也答不上话来。 “就因为我说了陶昭仪两句，宁妃姐姐一句‘以下犯上’便掌掴我。敢问皇后娘娘，宁妃姐姐这算不算仗着位份比我高，对我动用私刑？”德嫔说及此，挺直了腰板。 楼素衣听得津津有味。 她正愁闲得慌，就有乐子自己送上门，她看得很过瘾。 “因为这事宁妃惩治德嫔，确实是不对，这一点我站德嫔。”楼素衣笑眯眯地道。 陶昭仪觉得楼素衣是在偏袒德嫔，怒声质问：“德嫔突然打宁妃，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 第359章 闹到御前 德嫔老神在在地辩解：“分明是宁妃无故欺负我在先，我应激反应之下自卫，保命时刻哪还记得宁妃的身份？我当时只想维护自己的权益，保护自己的脸，这是正当防卫，怎么算以下犯上？” 楼素衣听到德嫔这番话，暗忖这个女人的嘴真利索，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 不只是楼素衣被德嫔的言论惊到了，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德嫔能这样瞎扯。 眼下还得看楼素衣这个皇后怎么评判。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楼素衣的脸上。 楼素衣佯装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德嫔的话倒也在理。是宁妃先对德嫔动手，德嫔情急之下反击，属于正当防卫，不算逾矩。” 本来德嫔和宁妃谁打死谁都与她无关，但她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宁妃这个人的深浅。平时宁妃不争不抢，挑不到她的错处，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德嫔一听楼素衣这话，双眼亮了：“那皇后娘娘是不是该惩治宁妃姐姐？” 楼素衣一听这话乐了，德嫔还挺不要脸的。 不过这跟她一拍即合，她自当顺势而为。 “不过是闹了口角，起了一点冲突，这件事小惩小戒就好。这样吧，既然是宁妃先对德嫔动手，那就让宁妃向德嫔赔个不是，此事便过了。”楼素衣好整以暇地道。 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此前分明是德嫔把宁妃扑倒在地狠狠抽脸，就算是宁妃先让自己的侍从掌掴德嫔，德嫔也不该反过来打宁妃。 楼素衣却偏袒德嫔，让宁妃向德嫔赔不是，岂非助肘为虐？ 宁妃显然也没想到楼素衣让她向德嫔赔不是。 若是她的错，她会认，但这回显然不是她的错。 明明是德嫔嚣张跋扈，挑衅她在先，她作为四妃之一，教训一下德嫔怎么了？ 虽然她性子好，不代表她可以任由楼素衣这样欺压她。 “若是本宫的错，本宫认，但这回是德嫔挑衅本宫在先，要本宫向她道歉，她受得起么？！”宁妃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德嫔闻言嗤笑：“宁妃这话就奇了。你做错事，理该向我道歉，我身为九嫔之首，怎么就受不起？怎么，你这是不服皇后娘娘的管教，想挑战皇后娘娘的权威？！” 她倒要看看，宁妃是不是要和楼素衣硬刚到底。 楼素衣可是正宫娘娘，宁妃的好人缘在楼素衣跟前可派不上用场。 若宁妃不向她道歉，一顶对皇后不敬的帽子扣下来，就够宁妃吃一壶了。 宁妃眉心微拧：“非本宫挑战皇后娘娘的权威，而是此事皇后娘娘处置不公，本宫没做事，凭什么向你道歉？！此事就算闹到陛下跟前，本宫也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齐齐点头。 明明是楼素衣处事不公，宁妃教训德嫔在情理之中，还被德嫔打了，楼素衣竟反过来让宁妃向德嫔致歉，这不是偏帮德嫔吗？ 若宁妃此次真向德嫔道歉，将来楼素衣行事只凭自己高兴，这于她们也不利。 楼素衣听宁妃说要闹到御前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不要紧，反正她有的是理由。 “陛下既然把掌管后宫权利交给本宫，便是由本宫处理所有大小事物，宁妃这点小事也要找陛下，是嫌陛下平时太清闲了？你觉得像陛下这种忙国家大事的人物会管后宫这些琐事？怎么，本宫连管教你这个妃子没资格？！”楼素衣冷下了脸，端出皇后的架子。 宁妃却不怵楼素衣：“皇后娘娘的判罚本宫不服，只有找陛下评理！” 说着她便起身：“劳烦皇后娘娘陪本宫走一趟！” 其他妃嫔见状暗暗叫好。 让楼素衣恃宠而骄，竟然护着德嫔这个骄纵的，碰上了宁妃这个刚正不阿的，还不是撞到铁板？ 德嫔一听这话坏了。 让慕容知道自己掌掴宁妃，还不得让慕容发现自己不雅的一面？ 再者，慕容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届时问清缘由，还不知会怎么处治她。 早知如此，她该见好就收的。 她寄期望于楼素衣拒绝宁妃的提议，楼素衣却另有想法。 她思量着自己怀有身孕，就算慕容觉得她处治不公，她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娃。 她本意就是试探宁妃，这事儿自然闹得越大越好，当下便对吉利道：“你去一趟乾清宫，让陛下来一趟。” 宁妃是有些意外的，她以为楼素衣会在她的进逼之下示弱，谁知楼素衣竟然不怵请慕容过来主持公道。 那就等着慕容过来，看看楼素衣这个皇后处事是如何不公的吧。 德嫔看到宁妃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有些惶恐。慕容可不是那些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楼素衣怎么还真请慕容过来？ 其他人则是看热闹的心态，当然，她们更想看到的是楼素衣被慕容打脸的画面。 也就只有德嫔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把事情闹大。 慕容原本正在南书房和内阁大臣议事，听闻楼素衣请他去咸福宫，他淡声道：“朕在商议政务，议事完再过去。” 吉利这才回咸福宫复命。 就这样，大家就在默默等着慕容来到。 慕容是在半个时辰后来到咸福宫的。他知道楼素衣没事不会找他，但见这么多妃嫔在场，他在楼素衣身边坐下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就是一个后宫妃嫔之间起的纷争，这等小事不该找陛下过来的，但宁妃坚持，我也没法子，只好请陛下过来一趟。”楼素衣一开口，就把宁妃架了出来。 宁妃眉心微皱，正想解释，却听慕容道：“既然你是皇后，后宫诸事自是由你打理，往后无需因为这等小事特意让朕过来一趟。” 楼素衣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委屈地回道：“可是宁妃坚持，我也没办法。” 宁妃见状急了，连忙解释道：“陛下请容妾身解释。并非妾身非找陛下不可，而是皇后娘娘处事不公，妾身没法子才请陛下过来主持公道。” 第360章 陛下偏袒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眸色幽深。 楼素衣并不心虚，此次她不过是在故意试探宁妃。 但她觉得若仅凭宁妃一句话，慕容便相信宁妃，慕容未免太过武断。 “皇后说说事情经过。”慕容淡然启唇。 亏得楼素衣记性好，如此这般将此前德嫔和她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再转述一遍。 末了她才总结道：“事情的开始是德嫔与陶昭仪发生了口角，德嫔说陶昭仪是宁妃养的狗，宁妃便以德嫔以下犯上为由，想惩治德嫔。德嫔认为这不是以下犯上，又以正当防卫为由反击，和宁妃打在了一起。我仔细思量后并不觉得德嫔说陶昭仪是宁妃养的狗仅仅是对陶昭仪的羞辱，对宁妃却非以下犯上。如果一开始宁妃处治德嫔的理由不成立，德嫔正当防卫的理由便成立了，陛下觉得呢？” 慕容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小事特意找自己过来。 “这样的小事往后不必找朕，皇后自己决定即可。皇后既然是后宫之主，掌管后宫所有妃嫔，若个个不服都来找朕，朕忙不过来。” 慕容说罢起身，淡扫一眼宁妃：“朕以为宁妃是和气之人，不想也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人起争执。” 宁妃深感惶恐，连忙起身回话：“妾身知错。” “皇后如今怀有身孕，你们少让她操劳些，朕会感激你们。”语罢，他拂袖而去。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心情复杂。 所以呢，陛下丝毫不觉得楼素衣的处事不公。又或者是因为楼素衣肚子里怀着一个，陛下便什么事都纵着她？ 楼素衣则没想到慕容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这件事他也没觉得她偏袒德嫔。不得不说，慕容对她这个皇后还是给足了面子，没在这么多妃嫔让她这个皇后下不了台。 她看向宁妃，宁妃的表情不像以前那么自然，情绪也因为慕容的偏袒受到了影响。 这是不是说明宁妃很在意慕容对她的看法？否则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宁妃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许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宁妃快速恢复常态。 “陛下说得对，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说本宫有错，本宫就是错的。” 说及此，宁妃去到德嫔跟前，十分坦然地致歉：“此次是本宫不对，还望德嫔妹妹大人大量，原谅本宫这一回。” 德嫔也不敢再生事，顺势而下：“好说。” 看着宁妃这张被她打肿的脸，她总觉得阴森森的。 宁妃刚才一副非要找回公道的样子正义凛然，但这么快又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宁妃这么能忍，不是很恐怖吗？ 不只是德嫔觉得宁妃吓人，楼素衣也觉得宁妃能屈能伸，这样的人肯定是做大事的。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是姐妹，应该和平相处。如果能动嘴解决的事，尽量不要动手。说起来大家都是名门望族养出来的闺阁千金，耍泼这种事着实难看。”说及此，楼素衣的视线落在德嫔脸上。 德嫔心知楼素衣说的是自己打宁妃一事，她悻悻别开视线，暗忖自己是穿越女，打架有什么不可以？ 也就楼素衣这些老古董女人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她才不服这一套。 楼素衣搭着锦书的手站起身，扬声道：“如陛下所言，本宫怀有身孕，精力不济，以后大家少生事，本宫也能少操劳一些。如果没有其它事，都散了。” 众人齐齐应道：“是，皇后娘娘！” 待大家依次出了咸福宫，德嫔没敢生事，坐上步辇匆匆走远。 陶昭仪看着德嫔的背影，冷笑勾唇：“若非皇后娘娘偏袒，德嫔今日能全身而退？” 最让她气愤的是，明明宁妃是在帮她，被打的也是宁妃，最后宁妃这个苦主还要向德嫔这个打人者道歉，这太不公平了。 “今日事了，妹妹莫要有怨气，早点回去吧。”宁妃心平气和地道。 陶昭仪原先对宁妃是有一些戒心的，此役过后，对宁妃只剩下内疚：“今日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受到折辱，都是我的错。” “妹妹没有错，错的是口不择言的德嫔。只不过今日皇后娘娘有了决论，妹妹也莫心生怨怼。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宁妃反过来安慰陶昭仪。 陶昭仪看着宁妃红肿脸，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但她是真心佩服宁妃的，受了这样的屈辱还能这样云淡风清，换作是她，她是做不到毫无怨言的。 “姐姐心里不难受吗？陛下明明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却宠信皇后至此，竟也变得是非不分……” “妹妹休要胡言乱语！陛下是做大事之人，这件事本宫确实不该叨扰陛下。陛下是本宫敬重之人，本宫听不得有人说陛下的不是。”宁妃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陶昭仪见宁妃这样护着慕容，心里愈发怨愤。 慕容政绩斐然，在家国大事上确实无可指摘，但他明显偏袒楼素衣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 陛下这样轻怠宁妃，宁妃却还处处护着陛下，她真替宁妃不值。 “陛下这样待姐姐，姐姐还护着他，真傻。”好半晌陶昭仪才哑声道。 宁妃失笑，这一笑扯痛了脸颊，她轻呲一声：“陛下是顶顶好的男人，本宫能有福份成为陛下的女人，实乃本宫的福气。陛下看重皇后娘娘，也是因为皇后娘娘足够好。” 她握住陶昭仪的手，轻声道：“我知道妹妹是替我叫屈，我没事的，陛下觉得我错了，那便是我错了，我不觉得委屈。” 陶昭仪红了眼眶，这一刻她打从心底里佩服宁妃：“我应该向姐姐学习才是。” 宁妃客套了两句，又提醒道：“德嫔这个人就是嘴巴坏了一些，人不算坏，往后你回避她一些便是。” “我才不怕她。今日若非皇后娘娘护着她，她休想全身而退！”陶昭仪很不客气地道。 宁妃笑笑，安慰了陶昭仪几句，正要上步辇，却听陶昭仪问道：“姐姐真不觉得委屈吗？” 第361章 打脸来得那么快 宁妃静默片刻才道：“有委屈，但在能忍受的程度。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样一想，就没那么难过了。妹妹莫为我担心，很多事情我都看得开。” 陶昭仪这一刻更加佩服宁妃。 她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胸襟，做不到这么豁达。 目送宁妃走远，她回头看一眼咸福宫。 她倒要看看，楼素衣能风光得意多久。 咸福宫内终于恢复了清静。 楼素衣被锦书搀扶着往回廊而去：“奴婢觉得宁妃娘娘是个能屈能伸的。在陛下出现前一副非要争长短的样子，但陛下来过之后，宁妃娘娘迅速接受了现实。” 楼素衣深有同感：“这足以证明宁妃是个做大事的。” 换作是她，她可能会忍不住，直接和慕容开撕。 宁妃刚好相反，竟能轻易咽下这口气，这样的胸襟令她叹为观止。 “娘娘是有心试探宁妃娘娘的反应吧？”锦书道出心中的猜想。 皇后娘娘行事素来公道，今日却一反常态，把宁妃逼得请陛下出面主持公道，这绝对不是娘娘以往的作派。 楼素衣轻点锦书的额心：“就你最聪明。” 一旁的雁回悻悻道：“我怎么就猜不到娘娘是故意试探宁妃娘娘？” “娘娘事先没知会我们一声，不知道很正常。”锦书柔声回道。 雁回知道锦书是在安慰自己，她就是比较笨，没有锦书聪慧，才看不出娘娘的用意。 楼素衣眺望远方，沉默片刻后说道：“德嫔和宁妃都是跟慕容最久的，就不知她们在潜邸时相处得如何。” “这简单，奴婢去找人打探一下再回来向娘娘禀报。”锦书立刻接话。 楼素衣没有异议，让锦书尽快打听。 锦书以前在御前当差，再加上人缘极好，和很多宫女都有交情，打听这点情况不在话下。 她不多时便打探到了情况，向楼素衣复命。 “据奴婢打听到的消息，德嫔娘娘和宁妃娘娘在潜邸时相安无事。不过那时候的德嫔娘娘心有所属，偏偏陛下是十分宠爱德嫔娘娘的，在德嫔娘娘和宁妃娘娘之间更向着德嫔娘娘，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送到德嫔娘娘的院落。那时宁妃娘娘也不曾对德嫔娘娘有过嫉妒，总归两位娘娘虽无交情，但并没有交恶。”锦书一口气说完。 “这就奇了，既然两人没有旧怨，德嫔为何突然和宁妃闹起来？以前能相安无事，现在两人都不得宠，怎的就结上仇了？是宁妃做了什么事让德嫔不高兴吗？”楼素衣不解。 锦书看了看四周，压低声回道：“奴婢听长秋宫当差的宫女说，德嫔娘娘觉得宁妃伪善。” 楼素衣闻言双眼一亮：“锦书，你不错啊，居然能和长秋宫的宫女说上话。” “奴婢以前在御前当差，有很多小姐妹与奴婢套交情，自然也有些人际关系的。”锦书这回倒没谦虚。 楼素衣对锦书竖起大拇指。 雁回在一旁附和：“锦书可厉害了，和谁都说得上话，人见人爱，个个都爱和锦书来往。” 她也喜欢锦书，长得好看，又聪慧，性子也好。 “我觉得你更厉害，一张嘴像抹了蜜般。”锦书怜爱地捏捏雁回的脸。 楼素衣看着跟前的两个宫女发呆。 以前她们都是在御前当差的，吉利也是，个个都是讨喜的，慕容却轻易把他们给了她。 锦书的大名在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是御前最得力的宫女。 不得不说，慕容自她进宫后，待她就很好。 换作是她，一个最得她心的宫女哪舍得说送就送，还跟不要钱似的一送就三个。 吉利也是除吉庆之外，最被慕容看重的小太监。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不成是因为把她骗进宫，愧对她，慕容才把这几人都给了她。 可那时她什么都不知道，他没必要下这样的血本。 她垂眸间，看到了自己的肚子，突然间就理清了一切。 只因为她进宫时，慕容还没有孩子，他作为皇帝，没有后嗣是绝对不行的。而他相中了她的肚子，她要怀的是皇嗣，所以得把最信任的奴才送到她身边伺候才安心。 想通这一点，她又在琢磨宁妃这个人。 既然德嫔说宁妃伪善，那定是德嫔看透了什么。 她也怀疑宁妃，其他人却都被宁妃笼络了人心，这足以说明宁妃这个人不简单，她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宁妃不简单，那她是不是就有害她的理由？ 以前的几桩无头公案，还有懂得催眠术的神秘人，是不是都可以试着往宁妃身上查？ 思及此，她把吉利叫到跟前，让他去彻底宁妃和将军府的过往。 “这件事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先别惊动陛下那边。”楼素衣最后还特意交待。 吉利恭敬应是，便着手去查宁妃。 现在的楼素衣不差银子，有银子自然好办差事，楼素衣便安心等着吉利的消息。 倒是这天晚上，楼素衣用了晚膳后，吉庆突然来了，称慕容让她去一趟乾清宫，要她向他汇报德嫔和宁妃纷争的结果。 楼素衣心道有什么好汇报的，他不是说让她全权处治吗？ 这都入夜了，还让她这个孕妇奔波，就不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在看到那放了加厚坐垫的步辇，还有浩浩荡荡的随从时，她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显然她想到的，慕容也想到了，他不会让他的孩子出事。 “吉庆，最近你家主子很忙吗？”楼素衣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随口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吉利眉心微跳，他觉得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陛下心悦她这件事，不然陛下多没面子？ 上回陛下还当众说不喜欢皇后娘娘，结果对皇后娘娘心心念念，打脸来得那么快…… “陛下最近政务繁忙，没顾得上皇后娘娘，请娘娘勿怪。”吉庆小心陪着笑脸。 “我只是在关心陛下。你是陛下最看重之人，可得好好服侍陛下。”楼素衣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场面话。 第362章 皇后心悦朕么? “奴婢省得的。”吉庆看着楼素衣的脸出神。 皇后娘娘关心陛下，多少是喜欢陛下的吧？ 就像陛下喜欢皇后娘娘，但这份喜欢很含蓄，不是那么显山露水，也许皇后娘娘也是这般。 楼素衣感觉到吉利定格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轻挑秀眉：“是不是觉得我变美了？” 吉庆在瞬间回过神，奉承话张嘴就来：“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贵人！” 楼素衣闻言乐了：“我真有那么美？甚至比后宫其他妃嫔要美？” 她都不知道自己美成这般呢？ “当然！不然陛下怎么对其他贵人不屑一顾？”吉庆毫不犹豫地回道。 反正陛下喜欢的人一定是最美的，这点毋庸置疑。 楼素衣笑得合不拢嘴：“不愧是御前当差的红人，会说话。难怪陛下信任你，我也觉得你不当御前红人天理难容。” 吉庆眼神幽幽地看着楼素衣：“娘娘惯会哄人。” 也许是皇后娘娘的甜言蜜语把陛下哄骗到手也没准。 楼素衣忍禁不俊：“我说的是大实话，不是哄你。说起来陛下跟前有你这样的忠仆伺候，亦是陛下的福分。” 吉庆闻言连忙回道：“陛下能遇到皇后娘娘才是陛下的福分。” 就这样，这两人一路互吹彩虹屁，直到进了乾清宫。 楼素衣脸上还有未散的笑意，慕容见了多看她两眼：“皇后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让朕也开心一下。” “就是觉得陛下福泽绵长，有那么多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奴才。”楼素衣说着看一眼旁边的吉庆。 慕容淡扫一眼吉庆：“是吉庆把皇后哄高兴了？” 吉庆怕主子吃醋，连忙回话：“奴婢哪有这样的能耐？是奴婢提起了陛下，才令娘娘展颜的。” 楼素衣觉得吉庆真不愧是御前红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慕容自是知道吉庆的品性，没有深究这个话题。 楼素衣见他突然安静下来，想起他召见自己是为了白天的纷争，便把最后的结果告之。 她汇报完，慕容却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这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次是宁妃受了委屈吧？ 思及此，她又说道：“宁妃离开咸福宫的时候看起来还好，我特意找人跟出去看了，宁妃和德嫔分开时相安无事，应该是要化干戈为玉帛了，陛下莫担心。” 慕容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朝楼素衣招手。 楼素衣不晓得他这是要做什么，上前走到他跟前，下一刻，她被他打横抱起。 她吓了一跳：“陛下要做什么？” 不会是想对她这个孕妇下毒手吧？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慕容见她慌张的样子，淡声反问：“你希望朕对你做什么？朕在你眼里是禽兽吗？” 楼素衣干笑两声，怀疑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才还真疑心他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是朕考虑不周，没发现时间太晚。你怀有身孕，今日宿在乾清宫。”慕容淡然启唇。 楼素衣觉得宿在乾清宫也好，她亲昵地圈上他的脖子：“好呀，正好可以让孩子陪陪陛下。” 慕容看着她明媚的笑脸，觉得她笑起来还挺好看。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是皇后的孝心还是腹中孩子的孝心？” 楼素衣想了想，笑着回道：“当然是孩子的一片孝心。至于我，对陛下那是爱心。” 慕容一怔，突然有点好奇：“皇后心悦朕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把楼素衣问倒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进宫是无奈之举，做慕容的女人更是随波逐流。但不可否认，他待她极好，更给了她皇后之位。 她所遇到的人之中，慕容是待她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 她觉得自己应该喜欢他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缺爱，不知道怎么爱人。 而且慕容这样的人，已有那么多的人爱，更不缺爱。 还有，他说过并不喜欢她，既如此，她也不需要喜欢他，这样才公平。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楼素衣老实回道。 但见慕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她连忙找补：“我只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待我多想一下。我觉得吧陛下是我的夫君，我肯定是喜欢陛下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慕容就不一样了，不喜欢她，还当众说出来，让她颜面扫地。 若非他是皇帝，她真想呛回去。 慕容淡然又问：“你怎么就确定是喜欢朕的？” “因为我一看到陛下就开心啊。”楼素衣还默默在心里加一句，假开心。 每次看到他，她的想法是又要在皇帝大人跟前伏低作小。他的身份高她一头，这令她不爽。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朕？”慕容并不相信楼素衣的说词。 楼素衣当下就不高兴了，怎么他就能精准摸到她的心理活动？ 她沉下脸：“我和陛下是夫妻，陛下却怀疑自己的妻子，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陛下这样怀疑我，本来有的喜欢也要被这些不信任消磨殆尽。” 慕容沉默了，待把她放在床上，他瞬间有了一个决定：“往后朕每见你一回，你都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凡皇后有一点犹豫，答案都不能作数。” 楼素衣一脸懵圈：“哈？？” 这是什么骚操作，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这样的送命题？ 简直离了大谱，他都不喜欢她，凭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 她很想反问他一句，他都不喜欢她，凭什么要求她喜欢他？ 但楼素衣没这个狗胆，不敢问这个自取其辱的问题。谁叫人家是皇帝？ 她要是惹毛了他，不只是她这个皇后“失宠”，孩子们也会被冷落。 不过她很快想起，小慕宸已经是皇太子了。等将来儿子登上皇位，她就是太后，也就不需要看慕容的脸色行事。 当然，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只能在心中暗爽，绝对不能让慕容这个皇帝知道她现在已经在盼着他成为太上皇那一天快点来到。 “怎么，叫皇后为难了？”慕容阴阳怪气地问。 第363章 沦陷得太快 楼素衣连忙笑道：“怎么会为难呢？这是我的荣幸，只说明陛下看重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皇后倒是会自我安慰。”慕容看着楼素衣，觉得自己的皇后任何时候都挺乐观。 楼素衣心中在冷笑，皇帝小子倒是挺会找茬。 她气不过，猛不丁说道：“陛下为何执着于这个不重要的问题呢？陛下是做大事的人，心里只有家国天下，而且陛下也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关心我喜不喜欢陛下？” 所以说慕容这个人唯我独尊。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小情小爱，却非要给她出难题，他就是见不得她好过。 慕容微微一怔。 是啊，他觉得自己对皇后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因为她比较顺眼，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很自在。 既如此，他为何要在意她是不是心悦他？ 楼素衣见慕容难得地接不上话来，终于打发了慕容，她不免有些得意。 守在门外的吉庆和锦鲤竖起耳朵偷听两位主子的谈话，听完后，两人很无语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陛下就是没开窍，没发现对皇后娘娘的感情。 “咱们要不要提醒陛下一句？”锦鲤小声征询吉庆的意见。 吉庆果断摇头：“陛下一辈子都不发现这一点才好。” 不知道自己对皇后娘娘的心意都对皇后娘娘千恩百宠了，真要发现了，陛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再看皇后娘娘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觉得陛下真要知道对皇后娘娘的心意，届时陛下更是处于下风，被皇后娘娘吃得死死的，没有还手之力。 锦鲤没想到吉庆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多嘴。 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事还是他们自己去调和。陛下没开窍，皇后娘娘没心没肺，倒也半斤八两，势均力敌，谁也没在谁手上讨到好。 果不其然，没心没肺的皇后娘娘见陛下接不上话，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反观自以为不喜欢皇后娘娘的皇帝陛下在两个时辰后还没睡着。 锦鲤熬不住，她快困死了。本来今日也不是她当值，她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你守着吧，我先去睡了。”锦鲤同情地拍拍吉庆的肩膀，转身走了。 吉庆轻叹一声，觉得自己今晚也不能好眠。 这天晚上慕容确实没睡好。 只因他一闭上眼，就是楼素衣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反观他的皇后睡得像猪一样，可能被歹人抱走了她还能睡得香甜。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手轻脚下了床，不忍心惊醒酣睡的楼素衣。 看着楼素衣安静的睡颜好半晌，他觉得他的皇后愈发水灵，让他忍不住想亲近。 他在皇后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一回头就看到吉庆古怪的眼神。 “有事？” 吉庆连忙低下头，暗忖陛下沦陷得太快，他这个当奴才的心情也很复杂。 “奴婢无事。” 慕容特意离龙床远一些说话，不过是怕吵醒楼素衣。 “莫去吵醒皇后，让她睡到自然醒。”慕容洗漱后特意交待。 一众御前侍从齐齐应是。 “另外准备一些皇后爱吃的点心和水果，早食也备得丰富一些，以便皇后醒了可以及时食用。另外，送皇后回咸福宫的路上要格外小心。”慕容不放心地再叮嘱。 大家不敢怠慢，齐声应道：“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吉庆正想跟着慕容离开，谁知慕容顿下脚步，对吉庆道：“让锦鲤留在涵章室，以备皇后随时诏唤。” 吉庆连忙让人去找锦鲤，待把人找过来，交待后，慕容才放心地离开。 他一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以前只道皇后娘娘运气好才能上位，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感情只是恩情，现如今看来，未必是流传的那般，陛下待皇后娘娘细致成这般，肯定是有感情的。 楼素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洗漱后就看到众宫女一字排开，把早食送了上来。一齐送上来的还有十几牒点心，另有各式水果，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满满一大桌的美食，她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楼素衣看向一旁正在指挥众宫女的锦鲤问道。 “有皇后娘娘在的日子，都是大日子。”锦鲤恭敬回话。 楼素衣心道这宫女真是会说话，难怪得慕容看重。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还是不解：“今儿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陛下看重皇后娘娘，便命奴婢多备些美食。娘娘若不喜欢这些，还可以命人再做。”锦鲤微笑回话。 楼素衣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怀上了孩子，慕容才特别看重吧？ 当下她不再多想，安静进食。 不多一会儿，她就吃饱喝足，动都不想动。 “娘娘要等陛下下朝吗？”锦鲤上前问道。 “不了，我先回咸福宫。今儿早上宸儿看不到我，我担心他闹。”楼素衣否决了锦鲤的提议。 锦鲤不禁有些失望。 皇后娘娘若特意留下来等陛下，陛下一定龙颜大悦。 果然在皇后娘娘心里，陛下就不是什么重要人。起码小殿下就比陛下来得重要，再加上皇后娘娘腹中还有一个，她可以想像将来陛下跟皇子公主们争宠的画面。 “那奴婢送娘娘回咸福宫。”锦鲤没敢拦尊贵的皇后娘娘。 楼素衣闻言侧目：“你在御前当差，不需要送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锦鲤闻言正色道：“皇后娘娘比任何人都重要，不能出半点差错，奴婢亲自送娘娘回去才能安心。” 楼素衣汗了一把，觉得锦鲤这个宫女说的话总能让她自叹不如。 她以为自己会讨人欢心，但显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锦鲤这个宫女比她的嘴还要厉害。 “那就劳烦你了。”楼素衣笑道。 锦鲤连忙道：“能送娘娘回宫，这是奴婢的福分，旁人可是想都想不来的。”锦鲤说着，便让人去准备楼素衣回咸福宫的步辇。 步辇当然也要她亲自检查，确定安全无虞，她才安心。 第364章 让陛下尝尝爱情的苦头 楼素衣闲着无聊，在一旁看锦鲤打点，越看越觉得这个宫女是个做事细致的。 在回咸福宫的路上，锦鲤陪楼素衣聊天解闷儿，但每每提及的都是慕容。 快到咸福宫的时候，锦鲤又再说起皇帝陛下：“陛下今日临出门前还处处叮嘱奴婢，务必照顾好娘娘，一定要把娘娘安全送回咸福宫，不能出半点差池，陛下真的很看重娘娘，奴婢从来没见过陛下这样看重一个人，娘娘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楼素衣想起此前在乾清宫的那一桌美食，认同锦鲤的话，慕容对她好这点确实毋庸置疑。 回到咸福宫时，锦书正要搀扶楼素衣下步辇，锦鲤却抢在她前面出手，小心翼翼搀扶楼素下地。 锦书伸出去的手只好收回，看着锦鲤殷勤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锦鲤是咸福宫的奴才。 她摇头失笑，跟在后头，目送锦鲤搀扶楼素衣进了宫殿门。 楼素衣被锦鲤安全无虞地送回咸福宫，见锦鲤完成任务要回走，她让锦书给锦鲤赏赐。 锦鲤连忙拒绝：“奴婢奉旨伺候娘娘，这是奴婢的福分。不过奴婢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楼素衣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奴婢希望……娘娘能对陛下好一点，也能多喜欢陛下一点。”锦鲤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知道自己逾矩了，但她如今伺候的主子是陛下，自是希望陛下能够抱得美人归。 可能陛下自己也发现了，皇后娘娘对他并没有多少喜欢。 皇后娘娘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感情这种事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陛下的性格注定了不是一个会主动的男人，又迟钝到没发现对皇后娘娘的感情，她怕到最后两位主子的感情没处理好，变成怨侣，那就太可惜了。 楼素衣没想到锦鲤会说这话，她定定地看着锦鲤。 锦鲤一慌，连忙跪倒在地：“奴婢逾矩了，请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觉得陛下不善言词，很多时候词不达意，但陛下待娘娘是极好的，所以奴婢也希望娘娘能喜欢陛下多一些。” 楼素衣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你回去吧。” 锦鲤心道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陛下迟钝，明明喜欢上了皇后娘娘却不自知，明明轻易被皇后娘娘影响睡眠，却还担心吵到皇后娘娘休息。 她担心陛下这样下去，一辈子都得不到皇后娘娘的心。 她垮下脸：“奴婢告退。” 楼素衣目送锦鲤走远，摇头失笑。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昨儿晚上慕容才对她说，往后要经常问她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今日他身边的宫女就在叫她喜欢慕容多一点。 可是感情这种事叫她怎么收放自如？ 她是个感情贫瘠之人，从小就不被所有人爱，又哪里来的喜欢人的能力？ 但她生下小慕宸后，突然间就明白了“爱”这个字。那是责任，也是义务，更是骨血相连、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 若慕容只是要那浅薄的喜欢，她应该没问题。 但若是爱……她没信心。 “好笑了，陛下都不喜欢娘娘，凭什么让娘娘喜欢陛下多一点？”锦鲤一走，雁回便迫不及待地道。 陛下都还没追妻火葬场，娘娘不可以喜欢陛下。 就该让陛下尝尝爱情的苦头，不然娘娘多亏啊？ 楼素衣难得地和雁回意见一致：“就是，陛下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陛下？” 雁回双眼一亮：“娘娘不可以先喜欢上陛下，一定要让陛下先对娘娘俯首称臣才行！” 锦书听到这里直接推开雁回：“你又来了，别用话本子那一套来教坏娘娘。” 让陛下对娘娘俯首称臣这句话若传进陛下耳中，那是砍头的大罪！ 楼素衣也知道雁回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她警告雁回道：“不可胡言乱语。陛下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这种要不得的想法不能有！” 雁回也知道自己的嘴又闯祸了，连连称是。 楼素衣本人则没把锦鲤的话放在心上。 她觉得慕容这样的男人有太多人爱，不缺她一人。皇帝陛下谁都不爱，她为何要自讨苦吃？ 这种不划算的事她才不做呢。 但偶尔想想慕容那个人，她又觉得要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其实很容易。尤其是像她这种喜欢好颜色的肤浅女人，很容易被慕容的那张脸倾倒……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楼素衣没再想起慕容，安心在咸福宫养胎。 这天傍晚时分，慕容大驾光临，她热情地迎上前，离得近了，就看到慕容疲倦的神色。 “陛下这是没休息好吗？”楼素衣看到了慕容眼下的黑眼圈才有此一问。 慕容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皇后，心情复杂。 他确实没睡好，最近两晚每每想睡，皇后的脸总会在他跟前晃。 锦鲤说既然在乾清宫休息不好，不如来咸福宫，还说咸福宫是他的福地，定能歇好。 但见皇后这模样，他觉得咸福宫是皇后的福地。 楼素衣见慕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打趣道：“陛下是不是发现我变美了？” 美到他舍不得挪开视线？ 慕容捏捏楼素衣的脸，滑不溜手，皇后确实把自己养得很好。 可他为何会因为她无法入眠，她却睡得和猪一样？ “皇后就没有一点心事吗？”慕容淡声问道，眉眼间难掩倦意。 剿匪的官员还没有定下来，这件事刻不容缓，他却因为皇后连觉都睡不好，他何时变成这样了？ “有啊，我心事多着呢。想着要怎么照顾好宸儿，还要好好安胎，生下健健康康的孩子。另外还要操心陛下的生活起居，担心陛下吃不好、穿不暖，另外还有好多后宫事务需要我过眼……” 楼素衣滔滔不绝间眉飞色舞。 慕容一听她说要操心他的生活起居，便知她对自己是虚情假意。 她若真关心自己，又怎会不知他已连续几夜未能睡好？ 就在这时，楼素衣吩咐锦书：“陛下夜里睡不好，你去小厨房让樊嬷嬷备一些安神的药膳。” 第365章 皇后心悦朕么? 楼素衣吩咐完锦书，转身就对上慕容刺探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她做了什么让他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 “皇后心悦朕么？” 就在楼素衣揣测慕容的心思时，突然听他问道。 莫说楼素衣本人懵了，其他在场侍从也都吓得不轻。这可不是他们能听的隐私，这回不需要吉庆赶人，大家便很有默契地远离两位主子。 以免听到不该听的话，招来杀身之祸。 楼素衣眼角的余光看到众人远离，面对慕容的这个送命题，她自己也想跑。 奈何慕容对她虎视眈眈，她跑不了哇。 “朕说过，回答这个问题不能有半点犹豫。”慕容眸色幽冷。 楼素衣觉得慕容像是要杀人的样子，她又没做十恶不赦的事，就算她不喜欢他，那也不代表她有罪。 “我、我挺喜欢陛下的，但如果陛下不这么凶就好了，这样会吓着我们的孩子。”楼素衣特意提醒慕容，她是孕妇，他对她应该温柔些。 慕容深吸一口气，错开目光，平复了此前突如其来的怒意。 虽然她的安抚确实高明，但他也听明白了，她并不心悦他。 或许心悦一个人该是德嫔看他那样的眼神，而不是皇后看他时这般简单纯净。 现在他觉得楼素衣看他的眼神让他不高兴，而德嫔看他的眼神才是一个女人爱慕一个男人的正常眼神。 晚膳时分，楼素衣看到慕容的这张晚娘面孔有点消化不良。 其他人虽没听到皇后娘娘给陛下的答案，但看陛下的表情，就知道皇后娘娘的答案令陛下不满意。往深一层想，那就是皇后娘娘不喜欢陛下，陛下才不高兴。 想通这一点，大家更加小心伺候，就怕令陛下不满。 楼素衣则受够了慕容的冷脸，快速吃完晚膳，决定出去消食。 谁知她放下碗筷，慕容也跟着起身。她往回廊处走，他也紧跟在她身后。这架势，是在无声给她施压。 吉庆和锦鲤远远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两人都觉得陛下像是讨要糖的孩子。讨不到就一直跟在那人身后，好像这样就能要到糖。 陛下若要的只是一般的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偏偏那颗糖是皇后娘娘的爱。 这难度就有点大了。 楼素衣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的大长腿，也是醉了。 她隐隐觉得慕容是在用这种方式对她施压，但她不觉得他这么做有意义。总不能他逼一逼她，她就能突然爱上他。 因为慕容亦步亦趋，楼素衣走了一会儿便按原路折回。 慕容爱跟就跟吧，反正她洗浴后便会睡下，届时就不用面对他这张臭脸。 半个时辰后，楼素衣舒服地躺在了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就在她睡着的瞬间，感觉身侧一沉，慕容上床了。 她只当不知，继续睡自己的，谁知下一刻，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眉心微跳，暗忖这还能继续睡下去吗？ 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男人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烈，她想假作不知他来了都不行。 就在她郁闷的当会儿，慕容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是朕的皇后，必须心悦朕！” 楼素衣听到这话都快气笑了。这是什么逆天言论，这世上有多少夫妻在婚前都未打过照面？难道每对夫妻的妻子都要爱上自己的夫君吗？ 她还真是对皇帝陛下这个人刷新了认知。 “皇后别装死，回答朕！”慕容的声音再度响起。 楼素衣也不装睡了，她知道瞒不过慕容的双眼。 她无奈地看着慕容，淡声道：“陛下不是不喜欢我吗？既如此，陛下又怎能要求我非要心悦陛下？” 她还想质问他一句，他怎么有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慕容一时语塞，倒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经皇后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这样吧，朕会努力喜欢皇后，皇后也要心悦朕，这是不是很公允？”慕容好整以暇地道。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他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大人，怎么提得出这样的意见？ 慕容却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他淡声又道：“皇后与朕是夫妻，自然要为天下百姓做表率。若朕与皇后感情不和，又如何服众？为了大夏子民，皇后和朕都要做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 楼素衣觉得慕容不愧是皇帝，什么事都能上升到大夏国的高度。 “怎么，你身为皇后，连为大夏百姓做表率都做不到？”慕容不敢苟同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心道这是做表率的事吗？ 他这是在逼她喜欢他，问题在于感情这种事能这样强求吗？ “楼素衣，你起身，朕要好好和你说说这件事。”慕容冷声喝道。 楼素衣心道自己是孕妇啊，他作为皇帝，非要在睡觉时间对她这个孕妇诸多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在慕容的瞪视下，楼素衣只好挣扎起身。 “陛下赶紧说吧，我不睡，孩子也在长身体，睡眠不够不利于安胎。”楼素衣有意提醒慕容，她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当适可而止。 慕容却不以为意。 她就是仗着自己是孕妇才这般理所当然。 难道他怀有身孕，不可以对他这个夫君冷血无情？ “从今日开始，朕与皇后约法三章，三个月内就要心悦对方。若帝后夫妻感情不睦，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觉得慕容很啰嗦。 等他说了一长串，她才欣然应允：“陛下说的是，我可以睡了吗？” 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三个月内爱上慕容，这种事谁能保证？ 再说了，他觉得他这种人会爱上某个女人吗？太好笑了。这又不是玩家家酒，说爱就能爱的。 “从明日开始，皇后要每日给朕写一封表白信。”慕容很快想到一个增进夫妻感情的办法。 “哈？”楼素衣一度以为自己听岔了。 “为公平起见，朕也会每日给皇后写一封信。”慕容勉为其难地道。 楼素衣：…… 好吧，慕容疯了，她陪他疯一次，问题也不大。 第366章 非逼她爱他 慕容见楼素衣不接话，不大满意：“皇后给朕一句话！” “陛下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楼素衣其实有点怀疑慕容是不是鬼祟上身。 明明是个高冷帝王，突然做出这么蠢的事，不符合他一惯的作风。 他可是无心男女情爱的冷血帝王，做什么非逼她爱他？ 慕容一眼看出楼素衣在想什么，淡然启唇：“朕很正常。” 楼素衣想想自己以前也没写过什么书信，就连追谢知节的时候都没做过这种蠢事，要写所谓的告白信真的是很为难她。 “那我写了，陛下可不能嫌弃。”楼素衣一脸菜色。 他如果敢笑她，她就再不写了。 “朕笑话你做什么？”慕容得到了楼素衣的答案，很是满意，“那朕就等着皇后给朕写信了。皇后记得不要抄写前人的情诗，得自己倾注真情实意，否则朕不接受。” 楼素衣觉得慕容就是个难伺候的。 她本来正有这样的想法，谁知他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请问我可以睡了吗？”楼素衣只想赶紧睡觉。 天可怜见的，陈太后都知道体恤她这个孕妇，作为孩子的父亲，慕容为什么偏要整这么多的幺蛾子？ “睡吧。”慕容满意楼素衣的答案，大发慈悲搀扶她躺好，不忘再叮嘱一句，“不可随意打发，要好好写。” 楼素衣闷闷点头：“知道了。” 他这个皇帝太难搞了。 她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还真会给她也写信？ 翌日起床后，她还在想写给慕容写信这件事。 她觉得特别羞耻，不敢和锦书和雁回说实话，等到用了早食，自己就躲进了书房。 但她坐在书桌旁，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下笔。 锦书和雁回都不知道楼素衣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书房，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知主子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她们等了半个时辰后，就见楼素衣探出了头，模样还很鬼祟。 “雁回，拿你的话本子给我看看吧。”楼素衣对雁回笑得灿烂。 雁回以为自己找到了同路人，双眼一亮：“娘娘终于发现话本子好看了？” “赶紧去吧。”楼素衣快愁死了。 慕容不准她借鉴前人，那她可以借鉴话本子吧？ 反正可以从话本子上找找灵感，不然她无法交差。 雁回为楼素衣找的话本子都是宠文类型，楼素衣大致翻看了剧情，觉得一点也不现实，但她还是逼迫自己看下去。 很快她找到了华点，只要把话本子的男女主调转，她以话本子男主角的视角来为慕容写信，那样感情不就有了？ 她琢磨了一个上午，才终于写好了书信。 等她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吉庆手里拿着一个轴卷，见她出来，吉庆立刻堆满了笑容，道明来意：“陛下派奴婢来取信，娘娘写好了吗？” 楼素衣爽快地把信交给吉庆，吉庆则把慕容给手上的“信”交给了她。 “奴婢还要回陛下跟前复命，奴婢告退。”吉庆小心收好信笺。 一旁的雁回搞不清楚状况：“陛下和娘娘这玩的哪一出？” 明明陛下早上才走，两人都在宫中，为何还要书信来往？这太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在玩什么。”楼素衣说着，再躲回书房。 她捏了捏卷轴，觉得这像是一幅画，一时好奇地捕展开。 谁知她一展开，入目竟是她和慕容两人的画像。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张画像竟是两年前她在他的龙床醒来后，把他扑在身下的一幕。 一时间她臊红了脸，看着这幅人物画，她怀疑是不是在她把他骑在身下时，他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虽然过去的时间有点长，这一幕还是令她记忆深刻，毕竟那是她重生归来第一个遇到的人。 思及此，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慕容是有缘的。 若不然她怎会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慕容，最后还成为他的皇后？ 她怔愣许久，再看到这幅画觉得烫手。 这画要藏在何处？若非担心慕容问起，她真想把这幅烧了，实在是不堪入目。 慕容明明那么古板的男人，为什么要画这种画？在她看来，这画面看起来太不正经。 最要命的是，锦书和雁回都不知道她当初是在慕容的龙床上醒来的。 明明说是给她写书信，可是到头来只给她画了这样一幅画，他还要求她写的信要真情实意，要求可真多。 最后她卷好画，并让锦书找来一个有锁的大箱，打算藏严实一些，除了她，任何人不得看这幅画。 才放好画，她又忍不住拿出来看了看，她发现慕容把她画得真好看，她脸上的表情都很真实。 不得不说，她嫁的这个男人还真挺厉害的。他是一国之君，字也写得好，治得了国家，画画还这么好。虽说对他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但她打从心底里敬重自己的夫君。 本来她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后来视线不知不觉间落在了慕容的脸上。 男人俊美的脸，半裸的胸膛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啧啧，男色误人呐。 不远处的雁回好奇地探头张望：“陛下给了娘娘什么，让娘娘看了又看。” 锦书也很好奇：“娘娘不让咱们看，那就是秘密。” ** 另一边，吉庆回到御书房，第一时间把信上交。 慕容接过信，命所有人退下，包括吉庆和锦鲤。 “神神秘秘的，娘娘写的什么信，让陛下这样宝贝？”吉庆好奇不已。 锦鲤倒是没那么重的好奇心，回道：“但凡是皇后娘娘送给陛下的，那一定是好东西。” 慕容确定所有人退下，才展开信笺，只见上面是楼素衣的娟秀字迹： 【我只要想到陛下就心跳加速，看到宸儿的时候也会想到陛下俊美的脸，陛下是对我下了情蛊吗？】 慕容眉心微拧，再细数，加起来才三十七个字。 他真不该对她抱太大期望，再看内容，似乎比直接抄写情诗来得更真诚。 明日该让皇后写足一百字才行，不能再这般草草了事。 第367章 陛下好卑微 吉庆听到传诏，一进御书房就看到慕容脸上的冷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情况。 “奴婢特意打听过，皇后娘娘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给陛下写这封信。所以说，皇后娘娘是用了心的。”吉庆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了。 但效果不尽如人意，只能说皇后娘娘慧根不够。 慕容再看一眼书信上的内容。 在书房磨一个时辰就给他写了三十七个字，皇后可真能耐。 吉庆很想看看皇后娘娘写了什么，让陛下这样不高兴。 就在他好奇得不得了之际，慕容冷冷看他一眼，他立刻缩回脖子，退远一些。 奇怪的是，陛下明明不满皇后娘娘写的这封信，但却在忙碌的时候不时拿出来看一眼，虽然脸上是嫌弃的表情，但不妨碍陛下看得勤。 锦鲤见吉庆神情复杂地出了御书房，好奇极了：“陛下做什么了？” 让他这个表情？ 吉庆摇头，觉得应该为主子留点面子。 他觉得陛下表面嫌弃皇后娘娘写的信，内心深处却喜欢得不得了，甚至那封被陛下嫌弃至极的信还成为了陛下认真处理政务的动力。 “陛下很喜欢皇后娘娘写的信？”锦鲤好奇心被勾起，追问道。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吉庆说着，去到一旁，想要静一静。 但御前还是需要人伺候的，待锦鲤入内，很快就知道吉庆的表情为何那么复杂。 只因为陛下对皇后娘娘的信很感兴趣，每隔一会儿便会看一眼。 虽如此，但陛下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信让陛下有了做事的动力。 楼素衣自是不知自己的信有如此大的魔力，她想到以后可能得天天给慕容写信，还要倾注真情实感，就觉得天快塌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提前恶补一下写情信的知识，找了不少民间爱情话本子来看，但这些话本子也极少有写情信的。 情信半年写一次才有新鲜感吧？写多了她自己都会觉得油腻。 慕容今天如果来咸福宫，她觉得应该跟他提一提意见。 傍晚时分慕容果然来了，她殷勤地为慕容布食，看着慕容绝美的五官，她忍不住赞叹：“陛下长得真好看。” 慕容闻言侧目，皇后似乎很喜欢他的脸。 就连她写的那三十七个字当中也提及了他的脸，这是不是说明她那封信也算真情实感？ “皇后喜欢？”皇帝淡声问道。 楼素衣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谁会不喜欢慕容这张脸？他长得这么好看，男人都嫉妒他吧？ 慕容唇角微勾，未置可否。 用晚膳期间，他发现皇后吱吱唔唔，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皇后有话直说。” 楼素衣忙道：“天天写信好难呐……” 见慕容看过来，她悻悻地低下头：“我实在不会写这东西，陛下太为难我了。” 她还是孕妇，让她这么操劳，他忍心吗？ 慕容眸光微闪，沉默了许久。 楼素衣以为他不高兴了，也不敢再提此事。就在她放弃争取的时候，却听慕容道：“若皇后并非真心实意，确实也为难皇后。” 楼素衣一听这话就觉得压力很大，她嗫嚅道：“谁说我不是真心实意了？” 慕容又沉默了片刻，才道：“罢了，皇后想写的时候才写吧，朕不为难皇后。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在场伺候的众人正竖起耳朵偷听，听到陛下这话后，觉得陛下好卑微。 楼素衣只顾自己高兴，不要她写信实在是太好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时间，众人看楼素衣的表情像是在看渣女。 尤其是吉庆，特别替主子不值。 陛下那么喜欢皇后娘娘的信，虽然他没看到内容，但偷看的时候也知道只有一行字，就这样陛下还那么看重。 皇后娘娘就写那么一行字都觉得为难，皇后没有心！ 楼素衣也是后知后觉吉庆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怨毒。她不明所以，慕容都没有意见，吉庆着啥急？ 她素来是个没心事的，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翌日她不需要写信，只觉一身轻松，但是锦鲤来了，是特意给她送画。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竟然还在给她送画。 虽然还没看到画的是什么，但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写信这件事是慕容提出来的，让她每天写一封信给他，她当时觉得不公平，他便说每天也给她写一封信。 可她说不写了，他也答应，那他为什么还要给她送画？ “陛下可曾交待什么？”楼素衣第一次说话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陛下什么都没交待，只让奴婢务必亲自把东西送到娘娘手里。”锦鲤如实回禀。 楼素衣看着手中的画轴，沉默了好一会儿。 锦鲤见状问道：“娘娘可有话要奴婢转达给陛下？” 楼素衣心道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转达的，她也没什么要紧事。 “没有，你回去复命吧。”楼素衣说着转身走了。 锦鲤也没有耽搁，离开了咸福宫。 楼素衣拿着画轴走进了寝室，她怕慕容画的又是一些香艳的画面，索性让锦书和雁回都退下。 至于小慕宸，最近被大家管得很严，一般都不会让她亲自带，关于这一点，孩子有很大的意见。但因为年纪太小，小皇子没有话语权。 四下无人之际，楼素衣展开了画轴。 这一次的画像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竟是她初初进宫时的画面。当时的她坐在马车上，好奇地探头看着偌大的皇宫。 当时是吉庆送她进宫的，既如此，慕容是怎么知道她曾鬼祟地打量过皇宫？ 最好笑的是，她当时觉得自己的模样鬼祟，但在慕容的笔下，她的表情活灵活现，有好奇，有惊艳，却不会猥琐。 就是一个貌美尼姑的样子活灵活现地在慕容笔下画了出来，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哪怕是她尼姑也好看。 当然了，也是她天生丽质，才让她在慕容的画笔下这么美。 她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又想起慕容这个奇怪的皇帝，天天给她送她的画像是何意？ 第368章 明明说过不喜欢她 是夜慕容又来到咸福宫，楼素衣看到他见惯不怪，也没有多问。 倒是她临睡前，慕容问了她一句：“朕画的皇后，皇后可还喜欢？” 楼素衣用力点头：“喜欢。” 她还想说没必要天天送，谁知慕容说道：“那明日朕再画。” 好吧，皇帝陛下兴致高，她不好泼冷水。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楼素衣每天都收到慕容送给自己的人物画像。每一幅都画得很好，看得出慕容用了心。 也是在半个月的某一天，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慕容坚持每天都给她送画像。 他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什么才是真心实意。他画的画，就是用了心。 不像她挠腮抓耳良久，才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给他。 锦书见楼素衣坐在案前发呆，她凑上前一看，在看到自家主子的画像时，不禁感叹：“这是陛下亲自为娘娘画的画像么？真好看。” 最近娘娘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让她们看画像，原来这就是陛下笔下的皇后娘娘。那样生动，那样鲜活，那样好看，陛下轻易就抓住了娘娘的神韵。 楼素衣收起了画像：“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好看。” 她觉得自己本人都没有画像上的楼素衣来得生动。 “这说明陛下心里有皇后娘娘吧？”锦书脱口而出。 她此言一出，又怪自己多嘴，楼素衣却难得地没有反驳锦书。 最近几日慕容都没来咸福宫，但她的画像却准时送到她跟前。 昨儿还听吉利说起，最近慕容因为剿匪一事精力不济，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落下她的画像。 “让樊嬷嬷备些安神汤膳，送去乾清宫。”楼素衣说着，把画像收进了大箱，并把它锁起来。 待汤膳备好，锦书打算送去乾清宫，特意问楼素衣要不要带话给陛下。 “就和陛下说要准时用膳，国事虽然重要，但陛下的龙体更重要。”楼素衣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锦书觉得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太对，但也没多想，把汤膳送去了乾清宫。 她特意转述了自家主子的话，陛下只说了一句，让他们照顾好皇后娘娘。若有事情，要第一时间向他禀报。 锦书恭敬应是，退出了御书房。 吉庆看着锦书的背影道：“皇后娘娘如此关心陛下，陛下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慕容默默喝汤，突然有点想看看皇后那张生动的脸。 吉庆见主子喝完了汤，突然起身往外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连忙跟上，谁知主子走了几步远，突然顿下脚步，沉着脸又折回御书房，这令他一头雾水。 “陛下想要什么不妨交待奴婢去做。”吉庆小心翼翼地道。 慕容静坐片刻，突然失笑：“没什么。” 他方才只是有一瞬的冲动，想去咸福宫找皇后。但他政务缠身，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发现自己用“儿女情长”来形容此前的冲动时，他微微一怔。 “陛下？”吉庆见慕容还坐着发呆，实在不能理解陛下这样的大忙人居然也会有心事。 慕容回神，看着奏折，眉心微皱，很快便沉浸在政务当中。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 慕容再忙，也记得为楼素衣画像。明明人不在他跟前，他却能轻易捕捉到独属于她的神韵。这件事是他忙碌的政务中唯一的乐趣，而他乐此不疲。 楼素衣也知道慕容这个大忙人忙成了狗，但是她的画像却每天都会送到她跟前。 她偶尔也会反省，她这个妻子是不是不太称职？ 就拿慕容来说，明明说过不喜欢她，但做出的事却总让她产生一种他其实很喜欢她的错觉。 她本来是没有一点心事的，但最近晚上睡得不安稳，因为总会想起慕容。 她最怕欠人情了，以前她觉得慕容册封她为皇后，是因为她生下了小皇子。现如今仔细回想起来，此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慕容总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从来没有模棱两可的时候。 从小到大，她也从来没被人这样坚定地被选择过。 这一点是最令她动容的。 她习惯了被人舍弃，也习惯了被人不喜，现在她觉得她的夫君可能是喜欢她的，这让她不习惯，也让她感觉有压力。 等到剿匪一事处理好，已是三月下旬。 慕容先是去了一趟寿安宫向陈太后请安，闲话家常后，陈太后提醒他道：“你有好些日子未进后宫了，得空时该去各宫殿走走。” 原是想着先去咸福宫看看皇后和孩子的慕容从善如流：“母后说的是。” 陈太后看他这样，眸光微闪：“皇帝真没打算宠幸其他后宫妃嫔？” 作为母亲，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何放着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嫔不宠幸，好像提不起半点兴趣。 慕容不想和陈太后讨论这个话题，径直起身：“儿子这就去后宫走走。” 看到他这样，陈太后自是知道他不愿意多说。 她摆手：“去吧。” 慕容出了寿安宫后，静站了片刻，他思量着应该去哪座宫殿坐坐。但他考虑良久，还是想不起任何一个妃嫔。 还是一旁的吉庆出了个主意：“陛下要不要去长秋宫坐坐？” 慕容以前觉得德嫔看他的时候很猥琐，但有皇后作对比，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像德嫔那样才算正常。 “摆驾长秋宫。” 御驾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去到了长秋宫。 德嫔最近很低调地过日子，甚至过得有些颓废。再加上在后宫的日子没有盼头，她觉得这个后宫就像是坟墓。 明明还活着，却跟死了没两样，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当会儿，御驾队伍却突然来到了长秋宫，一时间她惊跳而起。想到自己蓬头垢面，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好自己，才匆忙去接驾。 慕容进了殿中，才见德嫔匆匆来接驾。他正对上她的眼神，其中的光芒让他很难忽视。现在他知道这是因为德嫔喜欢他，才难掩如此炽热的感情。 可他心中无波无澜，并没有任何触动。 第369章 善妒专制 德嫔正对上慕容清冷的眼神后，满腔热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她请安后，退至一旁，没像以前那样主动献殷勤。 她明白慕容对她没有感情，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事实。 慕容并没有发现德嫔的异样，他问了几句，德嫔中规中矩的回答后，他看出德嫔的意兴阑珊，一如自己。 他来长秋宫，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爱妃好好照顾自己。”慕容起身，打算离开。 德嫔默默跟在慕容身后，打算送慕容离开。 她看着慕容的背影，突然有了不顾一切的冲动。她不管不顾地问道：“我们都是陛下的妃嫔，陛下为何不宠幸？” 她知道问这种问题逾矩，但她觉得委屈。 若她不喜欢他，才不会在意他碰不碰自己，但她喜欢他，被他冷落才会伤心难过。 慕容没想到德嫔会这么大胆，眉目微沉。 “陛下是正常的男人，大夏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为何陛下不碰我们呢？”德嫔执意想要得到慕容的答案。 他若不喜欢女人，又怎么会宠幸当时还是尼姑的楼素衣？ 以前她觉得他是在为楼素衣守身，可是后来他也当众说过，他不喜欢楼素衣。 既然他对楼素衣不是喜欢，为什么会宠幸楼素衣，却不宠幸她？她和楼素衣有什么不同？ 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才不顾一切地当面问个清楚。 慕容淡扫德嫔一眼：“爱妃魔怔了，不妨找太医过来帮爱妃看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德嫔这回没追上去，她怔站在原地许久，才有气无力地折回。 就算判她死刑，慕容也不能让她做个明白鬼吗？ 出了长秋宫，吉庆偷窥一眼慕容的表情。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伺候主子多年，当然知道主子是什么样的性子。 陛下定是觉得自己被德嫔冒犯了吧？ 其实，他也好奇陛下明明正常，也有寻常男人的欲望，而后宫又有那么多的美人，为何就是不去宠幸她们呢？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正常的现象。 不过陛下在登基以前确实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那时的主子克己复礼，哪怕当时后院有德嫔和宁妃，陛下似乎也从来没有跟她们同房的意思。 为了这件事，当时的太后娘娘就操碎了心，只主子特有主见，太后娘娘的话当时应了，但还是未进两位贵人的房。 后来陛下登基，当了皇帝，后宫也多了美人，陛下还是没有宠幸任何一位的意思。 直到消失五年的楼素衣突然出现，他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哪怕当时的那点兴趣很浅薄，但他也知道皇后娘娘和其他女人不同。 事实证明，皇后娘娘有本事，让陛下产生了带进后宫的想法，但是皇后娘娘不只拒绝了陛下的提议，竟然还剃度出家了。 即便如此，陛下还是把出了家的皇后娘娘骗进了皇宫。 如今再回想起来，陛下当时就为了皇后娘娘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当时他只觉得惊奇，但并未想深一层。 莫非陛下早就喜欢上皇后娘娘了？ 还是说当时真的只有一点兴趣，后来却在相处中动了真情而不自知？ 吉庆的好奇心被勾起，但他没有德嫔那么大胆，不敢问主子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 作为慕容本尊，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德嫔问的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后宫这么多的妃嫔他提不起兴趣。以前他觉得自己不擅长和女人相处，便尽量避免和德嫔和宁妃打照面。 后来登基为皇帝，有了责任和义务，才偶尔在后宫走动。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碰她们的兴趣。 与后宫妃嫔相处，他宁愿埋头处理政务。 他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不碰她们，这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可能是因为没碰她们的冲动。 但皇后似乎不一样，看到皇后，他会觉得她有趣…… “陛下，接下来去何处？”吉庆的声音惊醒了慕容的思绪。 慕容没有多想便回道：“咸福宫。” 吉庆暗暗咋舌，他就不该对陛下抱有期望。 太后娘娘让陛下进后宫走动走动，陛下答应了，果然去了长秋宫坐了片刻。可能在陛下看来，这就算做到了太后娘娘的要求，去咸福宫则是陛下自己的意愿。 景仁宫的小太监打听到慕容去了长秋宫后，第一时间向宁妃汇报了这个消息，末了说道：“陛下难得在后宫走动，既然去了长秋宫，那一定会来景仁宫小坐。” 玲珑笑着附和：“是啊，德嫔娘娘和宁妃娘娘都是跟陛下最长时间的，陛下素来是个念旧情的，定不会忘了娘娘。” 宁妃神色淡然：“后宫这么大，陛下不可能每座宫殿都走动。” 玲珑见状，不敢再接话。 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很快小太监又去打探消息，等到再回来，玲珑就看出情况不妙。 “说吧，陛下去了哪座宫殿？”宁妃也看出小太监有话不敢说。 小太监只恨自己多嘴，他嗫嚅道：“陛下去了咸福宫。” 宁妃轻挑眉头：“陛下去咸福宫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回连玲珑都不敢开口了。 实在是陛下太偏心。宁妃娘娘是跟陛下最早的一个，陛下再如何薄情，也不该这样待薄娘娘。 反观皇后娘娘，什么都有了，怀上了第二胎，竟还霸着陛下不放手。历朝历代的皇后，没有一个像皇后娘娘这样善妒专制。 咸福宫内，楼素衣正在晒太阳，这时慕容高大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 有些日子未见到这个男人，楼素衣居然觉得他更俊了，眉眼间的清冷出尘很吸引她的目光。不得不说一句，这个男人的模样真俊！ 而她睡到这个全天下最尊贵，又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的艳福不浅呐。 “皇后在看什么？”慕容俯身看着楼素衣，眉目专注。 楼素衣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一时竟有些心悸，她不自在地坐直身体，避开了他的深情眼：“陛下忙完了？” 第370章 陛下真好骗 慕容见楼素衣目光闪烁，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皇后想朕了？” 楼素衣觉得无语。 皇帝明明那么古板的人，偏偏动作那么轻佻，像是登徒子。 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她会直接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她往旁边侧身，回避了他的触碰，假笑道：“吉庆每日都会同我说，陛下忙成了狗……” 发现自己说错话，她急忙改口：“忙得不得了，未来咸福宫很正常。我、我就是随口问问。” 慕容站直身体，眸色幽冷：“皇后的意思是不想朕？” 楼素衣觉得皇帝陛下特别难缠，她觉得他的压迫感太重，索性站起身，仿佛这样就能赶走慕容带给自己的压迫感。 见慕容还盯着自己，她连忙回道：“哪能呢。最近见不到陛下，我朝思暮想。因为太过想念陛下，我都瘦了。” 慕容知道楼素衣的话不能信。 他的皇后如果不是进宫，做了他的妻子，可能做神棍也会混得风生水起。 但楼素衣的假话说得漂亮，让人愉悦。 一旁的吉庆都听出楼素衣说的是奉承话，他悄眼看向陛下，见陛下身上的压迫感顿消。 看陛下唇角上扬，就知道陛下被皇后娘娘的一句假话给哄好了。 只能说陛下真好骗，皇后娘娘随便一句话便把陛下哄得服服贴贴。 “朕看皇后比半月前更加圆润了些。”慕容说着还捏捏楼素衣白里透红的脸。 楼素衣回他一朵假笑：“可是雁回昨儿个还说我瘦了呢。” 雁回巴不得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还总觉得她怀上第二胎后瘦了，昨儿还真说过这话。 今日刚好可以用来搪塞皇帝，美哉。 慕容看向雁回，雁回缩了缩脑袋，低声回话：“娘娘有喜后，肉眼可见地瘦了，陛下当多关心关心皇后娘娘的。” 楼素衣听雁回一本正经说瞎话，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瘦了。 最离谱的是，雁回居然还敢对慕容提这样的意见，这不是等于教皇帝做事？ 她怕慕容发难，轻咳了两声，接下话茬：“陛下政务繁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重要。而且，为陛下孕育皇嗣是我的荣幸，我辛苦一些真没什么的。” 吉庆心道这确实是皇后娘娘的荣幸，后宫有多少主子想要有机会侍寝都没机会？皇后娘娘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得到陛下的垂怜，如今又被陛下捧在手心里宠着。 慕容低头再看楼素衣的脸，再听她们主仆这样一说，突然觉得皇后的脸似乎还是小了些。 “皇后辛苦了，让吉庆去库房挑一些最好的补品过来为皇后补身子。”慕容看向吉庆。 吉庆傻眼，看向尊贵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明明比上回见到的时候更加圆润，显然就是胖了。怎么皇后娘娘敢说，陛下也敢信？ 慕容见吉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沉下脸：“吉庆，你听不到朕说话？！” 吉庆如梦初醒，连忙应道：“奴婢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虽然瘦了，却更美了，一时看傻了眼。” 他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楼素衣本来没想到慕容相信自己的胡诌，正在震惊，此刻再听吉庆的话，她觉得吉庆担得起“御前红人”这个名头。 “奴婢这就去库房找最好的补品过来，一定要把皇后娘娘养回来！”吉庆说着，便退了场。 楼素衣看着吉庆的背影，感叹道：“陛下的人真厉害。” “要不朕把他送给皇后？” 慕容这话再令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 陛下明明当众说过不喜欢皇后娘娘，怎么做出来的事和说出来的话刚好相反呢？ 这叫不喜欢？ 不喜欢都这样宠着皇后娘娘，连吉庆这样的宠奴都能说送就送，那岂不是皇后娘娘要什么就给什么？ 真要哪天喜欢上皇后娘娘了，陛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楼素衣却当慕容在说笑：“那可不成。吉庆是最懂陛下的，有他伺候陛下，我才放心。” 开玩笑，吉庆这样的御前红人她哪敢抢？ “皇后是在关心朕？”慕容小心搀扶住楼素衣的腰。 楼素衣顺势揽上慕容的腰，笑意明媚：“那当然。陛下是我的夫君，是我此生最亲近之人，我不关心下陛下还能关心谁？” 这话倒也不假。他是她的男人，他的荣辱与她息息相关。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如何，但可以肯定，他是除小慕宸之外，她最看重之人。 “油腔滑调。” 慕容随口吐出的四个字，楼素衣觉得一点惊喜都没有。 每回都是这样，她不说好话哄哄皇帝吧，皇帝就不高兴。说几句好话吧，他又每每用“油腔滑调”四个字来形容她。 她还真是服了这个嘴欠的男人。 “人家明明是真心实意呢，陛下怎么能这样说人家？”楼素衣嗔怪地道。 慕容差点被她娇嗔的声音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皇后，好好说话。” 附近围观的众侍从听到这话都想笑。 其实也不难理解陛下为何独独宠爱皇后娘娘，实在是和皇后娘娘相处太愉快了。娘娘不只性子好，说话还风趣，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他们这些奴才都喜欢往皇后娘娘身边凑。 一个能让自己愉快的人，谁会不喜欢？ 所以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楼家人会不喜欢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上位，楼家也在迅速败落，肃宁伯更是直接被陛下冷落。 现在的肃宁伯府是每况愈下，甚至有一位楼家姑娘结了亲，最近也被退了婚事。 再看现在的皇后娘娘多风光？ 因为再度怀上皇嗣，哪怕陛下太忙，没空来咸福宫走动，吉庆也会每日送画过来。 虽然大家都不知吉庆送过来的是什么画，但能让吉庆亲自送过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画。还有小道消息传出，那些画都是陛下亲自为皇后娘娘作的画。 这等恩宠，以前没有哪个皇帝做得到这样。 即便是先皇时期的梁琬盈，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龙宠。 第371章 祸乱宫帏 慕容有大半个月没见到皇太子，发现小太子长高了，脾气也大了，不正眼看他这个父皇。 “宸儿是怎么了？”见小慕宸不理自己，想哭不敢哭的样子，慕容不解。 这么小的孩子，情绪居然这么复杂？ “宸儿喜欢让我抱，但樊嬷嬷她们怕我抱孩子影响我腹中这一胎，便不太准宸儿接近我。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亲娘，自是觉得委屈。”楼素衣怜爱地看着小太子。 慕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抱起小慕宸，如此这般和小太子讲道理，末了又道：“你母后怀的是你的妹妹，是像你母后一样好看的妹妹，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也该爱护妹妹？所以等你母后生下妹妹之前，不能让你母后抱你。” 楼素衣听到慕容这话想笑。 小慕宸才一岁多点儿，哪里听得懂慕容的话？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看着楼素衣的肚子，踉跄走过来摸了摸：“妹妹……” 楼素衣莞尔：“娘肚子里也可能是你的弟弟。” 也就慕容想要一位小公主，但她随缘，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她都爱。 慕容在一旁看着楼素衣母子，心中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之人。 以前陈太后太过于专注先皇，总会对他抱怨父皇花心薄性，还让他别学父皇。 许是潜移默化，他从小就不太与女人走得近。 楼素衣是第一个跟他有来有往的女子，只因为她救过他一命。面对救命恩人，他到底还是感恩的，但不惯与女娃打交道，总对她摆出冷脸…… “陛下在想什么呢？”楼素衣见慕容双眼放空，不解问道。 “想起当年皇后救朕一事。”慕容没有隐瞒。 楼素衣莞尔，没有就这件事讨论。 总归她当年救下了一个皇子，后来得到一个身为皇帝的夫君，她的运气还不错。 甚至连死了，都还能复生，她这样的人生也是绝无仅有的吧？ 慕容在咸福宫和在乾清宫没什么不同，也就是看看书，陪陪孩子，是很温馨的时光。 再加上有楼素衣陪伴，时间过得飞快。 翌日离开咸福宫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宫殿，莫名有些不舍。 以前他从来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情绪。 “陛下若舍不得皇后娘娘，今晚再过来便是。”吉庆口快地道。 慕容难得地没有反驳。他何时变得这般不舍温柔乡了？再者，皇后总喜欢和他对着干，咸福宫也算不得什么温柔乡。 在回到乾清宫后，他难得清闲下来，想起今日还没给楼素衣画像，便命吉庆准备好文房四宝。 宁妃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慕容正在涵章室画画。 她好奇地靠近一些，想看看慕容在画什么，这时慕容突然看向她：“爱妃找朕有何事？” “妾身听闻前些日子陛下睡眠不大好，刚好妾身认识一位神医，求了一道安神方药，或许陛下用得上，便送了过来。”宁妃说着，把药方送到慕容跟前。 吉庆接过药方，递给慕容。 慕容看了一眼方子，淡声回道：“爱妃有心了。” 宁妃莞尔：“这是妾身应该做的。陛下在画什么？妾身能有幸一睹陛下的大作么？” 慕容却看向吉庆：“吉庆，你去送送宁妃，不得怠慢了。” 宁妃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她知道慕容这是下了逐客令：“那妾身就不打扰陛下的雅兴了，妾身告退。” 慕容没看宁妃，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宁妃退出涵章室，吉庆送她出了乾清宫，才折回御前复命。 玲珑看着神色淡然的主子，不禁抱怨：“陛下也太不解风情了。那可是娘娘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方子，陛下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主子的心意陛下难道都看不到吗？居然还忙着作画。 平日里陛下忙碌，娘娘都不敢找陛下，就怕打扰到陛下。 知道陛下最近忙完了，娘娘才敢送药方上门，陛下却未正眼看娘娘一眼，怎不叫人寒心？ “陛下在作画，没空理会本宫很正常。”宁妃神色平静。 玲珑愤愤不平地道：“陛下哪是忙，那是在为皇后娘娘作画……” 宁妃闻言看向玲珑，眉心微拧：“你方才说什么？” 她并没看清楚慕容在画什么，还以为是在作山水画，原来竟是为皇后娘娘作画吗？ 可是皇后娘娘在咸福宫，慕容不看着皇后娘娘，要怎么画好这张画？ 玲珑说漏了嘴，也不敢隐瞒了，便破罐子破摔：“奴婢打听到了消息，最近一段时间陛下每天都会送一幅画去咸福宫，而那都是陛下为皇后娘娘亲自作的画像！” 以前不说，是怕主子听了难过，但今天说漏嘴，她索性不再隐瞒。 宁妃怔愣片刻，平静地道：“这说明陛下看重皇后娘娘。帝后夫妻情深，确实也是一桩佳话。” 玲珑见主子这般平静，心里难受得紧，便索性转移了话题，想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而慕容空闲了几日，又很快忙碌起来。 但他养成了为楼素衣画画的习惯，画还是会每日送到楼素衣跟前。而且只要一得空，他就会往咸福宫跑。 很快坊间也有流言传出，楼素衣是妖后，把慕容这个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独占龙宠，楼素衣才是害其他后宫妃嫔守活寡的罪魁祸首。 甚至有一位姓刘的言官再度弹劾楼素衣，称她是祸乱宫帏的妖后。 当时慕容的反应很平常，没有任何不高兴，言官又变加厉，接连几日在朝堂上弹劾楼素衣。 后来还有人跟风，也在弹劾楼素衣，更称慕容应该废了楼素衣的皇后之位，还慕容一个正常的后宫。 因为慕容的默许，众人以为楼素衣的皇后之位将不保时，却突然爆出刘姓言官行贿的一桩陈年旧事。 此事一出，朝堂震荡不安，只因此桩旧事牵连的人有不少。 等到这位刘大人被押入大牢，又是三堂会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案子吸引，再无人提及楼素衣祸乱宫帏一事。 第372章 造成难产 楼素衣身为当事人，自是也听说自己再次被弹劾一事。 她知道朝堂上的事风云变化，自己哪怕是皇后，若真有人想把她从皇后之位拉下来，定是因为她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 若不然一个君王的后院事，怎么会在朝堂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而刘大人会在这个时候被打入大牢，看着也不像是巧合。 “奴婢就说，有陛下在，什么人都奈何不了娘娘。”锦书在一旁笑道。 那位刘大人会被打入大牢，定有陛下的手笔在。 明知娘娘怀上了第二胎，刘大人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弹劾娘娘，就因为娘娘得到了陛下的专宠，想逼陛下废后，陛下看着像是耳根子软的帝王么？ 刘大人会在这个时候与娘娘针锋相对，此事不寻常。 雁回却不以为然：“你把陛下想得太好了。娘娘自弹劾至今，陛下一次都没来过咸福宫……” “这个时候陛下不来咸福宫是为了我好。”楼素衣打断雁回的话。 慕容真要继续来咸福宫找她，在那种情势下，只会越来越对她不利。 锦书戳了戳雁回的额头：“你啊，只看到情情爱爱。你以为陛下是普通老百姓？你要知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要考量的事情很多，情情爱爱是最次要的。” 楼素衣深以为然。雁回不懂这个道理，她多少还是了解慕容这个人的。 他性子沉稳，不会感情用事，但她知道他在乎他的孩子。哪怕慕容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因为夫妻之义也会护她一二。 她最不该担心的就是慕容会因为朝臣施压而废后。 退一万步说，就算废后，她也不觉得难接受，本来她这个皇后就是拣来的，丢了就是回到原点罢了。 她又不是那种看权势之人。唯一的担心就是孩子会跟着自己受苦，或是孩子被她牵连。 等到一切事情平息，已经到了五月。 刘大人的案子还在审理当中，而因为刘大人行贿一案，没人再关注废后一事。 今年的端午节因为刘大人的案子也没有大办，只在宫中小聚一番。 这天慕容时隔一个多月来到咸福宫。 楼素衣已换上单薄的夏裙，因为五个月的身孕，已显孕肚。 慕容定定地看着楼素衣的孕肚好一会儿，才上前搀扶：“皇后怀宸儿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孕肚么？” 楼素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孕肚，深有同感：“这一胎的孕肚较大，樊嬷嬷已在监控我的饮食了。” 无非是担心胎儿长得太大，届时生产困难。 慕容又看了看楼素衣的孕肚，突发奇想：“会不会怀了两个？” 楼素衣失笑道：“这不大可能。若怀的是双胎，柳御医一早便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慕容还是不放心，让吉庆把柳御医找过来。 在他看来，皇后的安全最重要，不可有半点闪失。 柳御医很快来了，为楼素衣把脉后，觉得楼素衣和孩子一切健康。可能是因为楼素衣能吃能睡，孕肚才大了些。 往后楼素衣一定要控制饮食，不可放任自己。 楼素衣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就是容易饿。一天吃三顿都不够，明明饱了，很快又饿了。” 柳御医闻言侧目：“娘娘仔细说一说。” “就拿昨天来说吧，我一天吃了六顿！但很快饿了，一饿就想进食。”楼素衣补充道。 慕容觉得不太对劲：“皇后怀宸儿的时候也会这样么？” “不曾。那时就是正常的三餐，不像这一胎这般容易饿。”楼素衣说着，发现柳御医的表情不太对。 总不成她这一胎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慕容也觉得柳御医的表情不太对劲，他正色道：“皇后这一胎若有问题，柳卿不妨直说。” 柳御医连忙回道：“娘娘的脉相很好，胎儿也健康。但娘娘的饮食不太正常，微臣需得仔细盘查才知道具体情况。” 就算有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妄下定论。 慕容听出柳御医话里有话。 最起码是柳御医起了疑心，觉得皇后的暴食情况堪忧。如此，就只有往深里查一查。 众人都是聪明人，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把樊嬷嬷叫过来问话。 樊嬷嬷是慕容的奶娘，自是信得过的。 樊嬷嬷也知道事关重大，把平时楼素衣的菜单都列了下来。 柳御医看过菜单后觉得没问题，就怕有人中途动手。 在慕容的授意下，在场几人没有打草惊蛇，打算暗中观察楼素衣的饮食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待到了晚膳时分，樊嬷嬷像往常那般把做好的菜端上餐桌。 慕容命只留有帝后身边的亲信，其余人都摒退，柳御医才开始检验餐桌上的每一道菜。 这一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在端上来的所有菜肴当中查出放了增强食欲的开胃散。 开胃散一般是给胃口不佳的人服用，无毒副作用，只是会令人增强食欲，偶尔吃一些无碍。但吃多了，就养成暴饮暴食的习惯。 平日里即便有人试毒，也不会检查出这些菜有问题。 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让楼素衣这一胎过大，届时造成难产。 若非及时发现，再过两个月楼素衣才发现问题，届时胎儿可能已经大到难以生产的地步。 “小厨房的肉菜都是特供的，在樊嬷嬷拿到后还要清洗，所以下药之人很可能在咸福宫当差。”楼素衣脸色凝重。 上回忆翠被抓到后，她以为咸福宫再无内奸，但或许一开始真正的内奸还在咸福宫潜伏。只是那人藏得深，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勿打草惊蛇，暗中观察是什么人下了开胃散。这回朕要揪出幕后指使者。”慕容神色冷凝。 这回凶手的真正目标是想要皇后的命，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慕容是在用了晚膳后离开咸福宫的。 楼素衣送走慕容后，很快又喊饿，命人准备吃食。 樊嬷嬷做戏做全套，叮嘱楼素衣少吃点，楼素衣则配合樊嬷嬷做戏，命樊嬷嬷把膳食端进寝房。 当然，这些美食最后都进了雁回的肚子里。 第373章 妃臣勾结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楼素衣的人都在观察凶手在哪个环节下的药。 可惜对方做得很隐蔽，竟看不出谁有问题。 “我们定是漏了哪个细节。”楼素衣喃喃自语。 这两天慕容都没来咸福宫，这也是怕凶手碍于他的龙威不敢出手，慕容索性就不来了。 而且她食用的菜肴中依然放了开胃散，这就说明并没有打草惊蛇。 “你们想想还有哪个环节忽视了。”楼素衣看向在场几人，她们分别是锦书、雁回和樊嬷嬷。 “老奴这两日盯得很紧，没看到有人下手。”樊嬷嬷很肯定地道。 楼素衣仔细回想自己为慕容做长寿面的过程。 做完之后，是她亲自把面条端到了慕容跟前。 樊嬷嬷做完菜后，肯定是让其他宫女把菜肴端上桌。关于这一点，樊嬷嬷当然会想到。两天时间都没看到端菜的人下药，这说明这个环节没问题。 难道问题出在菜下锅的过程中？ “嬷嬷做菜时有人打下手么？”思索后，楼素衣问道。 “有烧柴火的婆子，其他人不会靠近小厨房。老奴观察过烧火婆子，她很老实，没有任何动作。”樊嬷嬷回话。 楼素衣皱紧眉头，突然灵光乍现：“有没有可能是油盐中被人加了料？” 她此言一出，樊嬷嬷震惊了。 是了，既然开胃散只是开胃的功效，无毒无害，那放在油或盐中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甚至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不需要每天都放。 楼素衣看向锦书，锦书点头附和：“娘娘的猜测不无道理。” “待今日所有人歇下，老奴取些油盐，送去乾清宫，让柳御医检查一番。”樊嬷嬷神情凝重。 “小厨房平日的用水也取一些送过去。”楼素衣再次叮嘱。 “老奴省得了。”樊嬷嬷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翌日吉利从乾清宫回来，向楼素衣禀报了情况。 “在食用油和烧菜的井水都查出了开胃散。那东西融水融油，可能是放在盐中太过打眼，食用盐反而没有添加。另外，陛下已经在暗查油和水有哪些人经手，娘娘且安心等消息。” 楼素衣看向锦书问道：“你觉得这次能查出真凶吗？” 这个问题把锦书问倒了。 下开胃散的人行事很谨慎。谁能料到平时用的油和水当然居然能下药？若非陛下多问了一句，若再晚一些发现饮食出了问题，娘娘这一胎能否顺产还不一定。 她都不敢想像这样的情况发生。 “天网恢恢，奴婢觉得作恶者必定会受到惩罚，不可能每次都能幸运地躲过。”锦书正色道。 楼素衣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觉得不像是巧合。” 锦书愣住了：“娘娘怀疑后宫有妃嫔和前朝大臣勾结？” “这种事不是没可能，我只是道出我的猜想罢了。若真有后妃和朝堂上的大臣勾结，这件事就不只是后宫争斗这么简单！”楼素衣摸摸肚子。 这回多亏了慕容及时发现了问题，若不然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现场安静了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太打眼了。整个后宫的妃嫔都把楼素衣当成对手，但皇后娘娘的后位坐得稳当，只因陛下宠爱的同时，还有小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后盾。 她们想要除去皇后娘娘谈何容易？ 好像最有效的法子，也就是和大臣勾结。 楼素衣若有所思。 说起朝堂上的大臣，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谢知节这位新贵。他是内阁大臣，又对她有企图，若说她成了废后，谢知节就有机会把她弄出宫吧？ 这样一想，她觉得谢知节和后宫妃嫔勾结的机会最大。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和慕容说。 她总不能对慕容说，谢知节肖想她，是最想让她成为废后的人选。 她真要这样说，离下堂可能也不远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其他男人觑觎自己的妻子，更何况谢知节还是慕容的臣子。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 翌日众妃嫔来向咸福宫请安，看到楼素衣的瞬间众人都有些意外。 只因楼素衣的脸看起来有些浮肿，再加上衣着也有些老气，整个人看着没有以往光鲜，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众人看到这样的楼素衣心底浮现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大家多少是看不惯楼素衣的，但楼素衣就是能稳坐中宫。今日的楼素衣看着脸色浮肿，这说明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后一事对楼素衣造成了影响。 否则楼素衣不会这么憔悴。 她们却不知，楼素衣是故意让自己作出这副模样，不过就是想观察一下众妃嫔的反应。 德嫔一看到便迫不及待地讽刺：“皇后娘娘是因为陛下最近少在咸福宫走动才这般憔悴的么？” 楼素衣轻挑眉峰。 觉得德嫔这张嘴虽然不讨喜，但她基本上可以从勾结谢知节的人选中剔除。 “妹妹多虑了，本宫一切安好，妹妹莫担心。”楼素衣说话间，不着痕迹地打量现场众人。 宁妃一如既往的稳重，没有任何表情。陶昭仪则是一惯的清高冷傲，似乎没有人能入她陶昭仪的眼。 其他人则是和以前一样中规中矩。 倒是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大家都多看了她两眼。所有人的惊讶写在了脸上，就连德嫔也是。 很好，她的试探居然没发生一点作用，是对手的情绪能收放自如，才会不露半点破绽么？ “不是我说，皇后娘娘还是少吃点吧，都快成猪……”德嫔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突然打住。 她此言一出，楼素衣就更加确定在场就属德嫔最清白。 她莞尔一笑，突然看德嫔就顺眼了：“多谢妹妹关心，实在是因为本宫怀孕，一人吃两人的份量，免不了会胖一些。等某一天妹妹也怀上孩子，就知道本宫这个孕妇的难处了。” 德嫔听她一口一句妹妹，顿时起了鸡皮疙疙。楼素衣这个女人本质上还是在炫耀她能怀上皇嗣，好像能怀孩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第374章 沉得住气 “皇后娘娘纵然怀上身孕，也还是明艳照人。”接话的是方才人。 楼素衣摸上自己的孕肚：“旁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孩子能健康成长。届时若能顺利再诞下皇子，陛下想必会很高兴。皇嗣这种事，指望妹妹们是不大可能了……” 似乎是发现自己说错话，她的话戛然而止，但在场众人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有好些都变了脸色。 当然也有面不改色的，例如宁妃，例如陶昭仪。 德嫔最听不得楼素衣这话，她反讽道：“皇后娘娘还是等生下皇子再说这些吧，免得到时生下的是公主，陛下失望。” 楼素衣闻言笑意加深：“若是公主，陛下会更高兴，陛下早同我说过，这一胎是公主他会更喜欢。” 德嫔看到楼素衣脸上欠扁的笑容，拳头发痒，真的很想给楼素衣脸上来一拳。 “是啊，我们所有姐妹都没有皇后娘娘一个人厉害呢。”德嫔连讽带刺地道。 她们只是不比楼素衣更会勾引男人罢了，连她这个穿越者也不例外。 “德嫔妹妹过谦了，你们年轻漂亮，不比我，孩子都两个了，哪比得上你们鲜嫩？”楼素衣表面上在谦虚，其实又把在场所有人都贬低了一番。 再年轻再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被她这样一刺激，都会有反应吧？ 果不其然，在场很多人脸色都很难看，就连陶昭仪的表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看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 在场不动如山者只有一个宁妃，可真沉得住气啊，连她开始佩服了。 宁妃似乎感应到楼素衣的目光，她看过来，和楼素衣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宁妃妹妹和其他人不一样。”楼素衣说话间又看向梁琬盈，“康嫔妹妹比之宁妃妹妹就差了一些。宁妃妹妹是在陛下不被先皇看重的时候跟了陛下，而康嫔妹妹则是在那个时候舍弃了陛下。”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梁琬盈的脸上。 梁琬盈最近低调了许多，但不代表她认了命。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自己不要的男人，没有她要不起的男人。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勾引不了慕容，她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韬光养晦的时候，楼素衣突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她是先皇的宠妃这件事不容更改，再加上有陈太后这个先皇时期的老人在，她总是避不开跟过先皇的事实。 偏偏楼素衣拿她和宁妃作对比。 想当初，宁妃跟慕容的时候，慕容确实是所有皇子之中最不打眼的一个，也是离皇位最远的一个。 因而她没有犹豫太久，便跟了祖父的话，入了先皇的后宫，毁了和慕容的婚约。 但就是在那之后，宁妃以侧妃的身份进了慕容的后院。再者，宁妃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就是生得不够貌美罢了，竟然甘愿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侧妃，她当时听后觉得宁妃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将军府也吃错了药。 谁能知道，宁妃的眼光竟不错，压对了宝，慕容当了皇帝。 往事不堪回首，楼素衣的一句话让她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所以说啊，还是宁妃妹妹有眼光，康嫔的眼光差了不只是一点，竟然舍弃了陛下这么好的男人，做了先皇的宠妃。”楼素衣讥诮勾唇。 梁琬盈被楼素衣这样当众讽刺，还要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皇后娘娘是要挑起我和宁妃姐姐之间的矛盾吗？！” 若真如此，楼素衣真是歹毒。 楼素衣轻摇纤指：“康嫔妹妹思想太狭獈了，我看着像是这么坏的人么？我只是想起这桩旧事，顺便提了一嘴。方才看到宁妃妹妹，就想起了康嫔妹妹当年舍弃陛下的事，让陛下脸面无光。也就是陛下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会接收一个曾经背弃过自己的女人吧？” 众人本来只是在看热闹，听楼素衣这样一番话，突然都觉得有些诡异。 虽然大家都没有侍寝的机会，见圣颜的机会也少，但慕容那个人绝非见色起意之辈。 世上也没几个男人不介意那个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的女人吧？ 当年那件事她们也都听说了，慕容再糊涂，怎么会把梁琬盈弄进后宫？若说梁琬盈是慕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梁琬盈进后宫情有可原。 事实证明，梁琬盈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慕容并不在意梁氏。 所以说，陛下当初执意册封梁琬盈，定是另有隐情。 其他人能想通的事，梁琬盈当然也想到了。 她坐不住了，匆忙起身道：“妾身有事，容妾身告退。” 不待楼素衣发话，梁琬盈匆匆走远。 楼素衣本意也不过是在试探梁琬盈罢了。看梁琬盈这样子，当宠妃倒是厉害，但论心计，甚至还不如陶昭仪，更别提宁妃。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宁妃沉静的脸上，突然有点想不起初见见宁妃是什么模样…… 那厢梁琬盈匆匆出了咸福宫，很快进了乾清宫。 她在御书房见到了慕容，想起当年自己作为慕容的未婚妻，其实也偷偷看过她未来的夫君。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君那么俊俏的时候，她心里是欢喜的。 如果后来不是祖父让她进先皇的后宫，她早已嫁给慕容为妻，现在的她已然是皇后。 “有事？”慕容见梁琬盈红着眼看自己，淡声问道。 梁琬盈心中思绪万千，哑声道：“妾身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陛下能给妾身答案么？” “你说。”慕容神色淡然。 梁琬盈看着这样的皇帝，心中的期待渐渐消失。 “陛下为何会册封妾身？”梁琬盈红着眼眶问道。 慕容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倒也没必要遮掩：“这是梁老太傅致仕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朕念梁老太傅对大夏的贡献，便允了他这个请求。” 于他而言，只是后宫多一个人的小事。 第375章 成不了气候 梁琬盈来面圣前多少也有一些预感，但真正得到慕容的答案时，她的情绪还是崩溃了。 她哪能知道自己进慕容的后宫只不过是托了祖父的福，慕容对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纵然她对权势的喜欢多过对于慕容这个男人的爱慕，她还是觉得这是对她的羞辱。 慕容没想到梁琬盈会突然掩面而泣，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不明白梁琬盈为什么要哭。 他看向吉庆，吉庆会意，便去到梁琬盈跟前道：“陛下还要处理政务，奴婢送康嫔娘娘回去吧？” 就算康嫔娘娘对陛下哭成泪人儿，陛下也不会心软啊，陛下除了对皇后娘娘仁慈，对其他后宫贵人都是一视同仁。 梁琬盈看向慕容，正对上他冷漠的双眼。 她一时悲从中来，哭得更加悲切。 只可惜慕容是个冷心肠的，未有任何动容，她悲愤交加，转身跑出了御书房。 原来她在慕容心里什么都不是，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她的起点有多高，此刻摔下来就有多疼。 吉庆见梁琬盈跑了，下意识回头看向陛下。 慕容挥挥手：“去看着，莫让康嫔出事。” 吉庆连忙追了出去。 梁琬盈从乾清宫哭着跑出来的一幕引来很多的关注，但因为沉浸在悲伤当中，梁琬盈顾不得许多，连步辇也不乘坐了，一边流泪一边往前飞奔。 吉庆紧跟在梁琬盈身后，就怕梁琬盈有个好歹，无法向陛下交待。 说起来这件事他也不知内情。 梁老太傅在致仕前确实单独和陛下长谈过一次，当时他也被摒退，自是不知还有这一茬。 原来康嫔娘娘从太妃变成陛下的妃嫔，竟是梁老太傅求来的，当时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想岔了，太后娘娘更是因为这件事闹了绝食。 或许连康嫔娘娘本人都以为陛下是因为放不下她才册封她的吧？ 吉庆一路跟在梁琬盈身后，直至把人送回了全福宫，他才安心回御前复命。 梁琬盈回到全福宫后，发脾气都没了力气，只是一味地哭泣，在她跟前伺候的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雁回打听到梁琬盈的消息，把它当成乐子说给楼素衣听。 楼素衣对这种小事不在意，她只关心是谁想害她一尸两命。今天在试探过后，她把怀疑目标锁定在陶昭仪和宁妃这两人身上。 甚至此前的催眠事件，真凶也可能是这二者之一。 如今就等着慕容的人能不能循着线索查到真凶。 “娘娘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啊？”雁回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发现主子双目无神，分明就是在走神。 楼素衣回过神来，淡声道：“康嫔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没必要落井下石。” 像梁琬盈这样的人突然哭得全后宫皆知，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现在她觉得，像梁琬盈和德嫔这些坏在表面的人倒是可爱一些，真正阴诡之人是不会让你知道她有多坏的。 雁回一愣，没想到主子是这样平淡的反应，她还以为娘娘不喜康嫔娘娘，才特意告诉娘娘，希望能让娘娘高兴高兴。 “目前来说，娘娘更关心的是谁是凶手。”锦书看穿了楼素衣的心思，提点雁回道。 雁回了然，便也不再提梁琬盈哭泣一事。 梁琬盈在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热。 墨兰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陛下根本不在意主子的死活，也没敢在这个时辰去叨扰陛下，而是去请了当值的太医为娘娘看诊。 梁琬盈这一病，最高兴的莫过于陈太后。 她巴不得梁琬盈死了才好，这个女人是皇帝的污点，更是她先皇时期最想除去的女人。 “皇帝那边有反应吗？”陈太后眸光微闪。 她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当然，她也要顾及皇帝的意思。 芳若一眼就看穿主子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建言道：“奴婢向吉庆打听过了，康嫔之所以哭着跑出乾清宫，是因为得知陛下册封她是因为梁老太傅致仕前的请求。” 换一句话说，陛下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册封康嫔。 陈太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她喃喃自语：“难怪皇帝不曾宠幸梁氏。” 芳若趁机建言道：“既然陛下是念在梁老太傅的面子上才让康嫔娘娘进的后宫，那娘娘不必把康嫔娘娘放在眼里。一个不被陛下看重的妃嫔，成不了气候，娘娘根本不需要浪费心神理会。” 陈太后回过神来，她嗔一眼芳若：“哀家知道你什么意思，是怕哀家趁机为难梁氏，影响和皇帝之间的母子情吧？” 她此前确有其意，但如今想来不必多此一举。皇帝都不看重梁氏，梁氏便是个废的，就该让梁氏尝一尝不被皇帝宠爱的滋味。 “太后娘娘人美心善，才不屑做这种。”芳若笑着回道。 陈太后摆摆手：“哀家老喽，现如今只要皇帝和素衣他们夫妻好好的，哀家可以试着放下旧怨。” 梁氏也不过是扶不起墙的烂泥，确实不值得她费神。 乾清宫那边，吉庆向慕容报备了梁琬盈病倒一事。 “请太医为康嫔看诊，另外你送些补品过去。”慕容头也不抬地道。 吉庆知道，陛下这是不亲自去探望康嫔娘娘的意思。 他正要退下，又听陛下问道：“两天时间过去，那件事查得怎样了？” 吉庆知道陛下问的是皇后娘娘被人下了开胃散这件事，他连忙回话：“应该快有回馈了” 慕容看向吉庆，眸色冰冷：“若连这种小事都查不到，朕留他们有何用？！” 吉庆心一凛，知道陛下是动了真怒。 “奴婢省得了，会把陛下的话带到。” 慕容沉声又道：“朕今日要收到消息，退下。” 吉庆恭身退下，旋即忙碌去了。 他也明白康嫔娘娘生病一事在陛下看来微不足道，重要的只有皇后娘娘和其腹中皇嗣的安危，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凶手抓出来。 若是查不出来，想必所有人都会被惩治，这不是在说笑。 第376章 凶手是她 傍晚时分，吉庆把负责调查的几人领到御前。 他们也知道事关重大，调查时不敢有丝毫怠懈。 慕容接过名单查看，吉庆上前道：“和咸福宫打交道的人都在名单之中。经过这两日的观察，张嬷嬷和香冬的嫌疑最大。另外，香冬……” 慕容见他欲言又止，淡声道：“有话直说即可。” “香冬和永和宫的人有来往。”吉庆不敢隐瞒。 只因为永和宫的居住的妃嫔之一包括陶昭仪，而陶昭仪是陶家人。广宜长公主和陛下的私交不错，这也是他欲言又止的原因。 慕容听到永和宫，一时没想起永和宫住着什么人。 吉庆看明白主子想起永和宫住着谁，忙补充道：“陶昭仪住在永和宫。” 直觉告诉他，陶昭仪的嫌疑最大。 慕容眸色微沉：“张嬷嬷查过没有？她平时和什么人有来往？” “彻查过了，张嬷嬷负责把油送进咸福宫。而香冬和咸福宫的小李子来往密切，而小李子又是负责往小厨房打水的……” 慕容听到这里，就明白吉庆为什么说香冬的嫌疑更大。 香冬既然和小李子走得近，那小李子去井里打水的时候如果香冬在场，时时都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在水中下开胃散，这种事被发现的机率太小了，风险也不大。一个弄不好，直到皇后生产的时候也只会知道胎儿太大，却不会怀疑有人在小厨房的饮用水中下了开胃散。 吉庆怕有遗漏，把其他能与水和油有接触的人一一指出来，但也排除了嫌疑。 看来看去，还是只有香冬的嫌疑最大。 “找个由头，让香冬‘失踪’，朕要亲自审讯。另外，暂时不要惊动陶昭仪那边。”慕容沉声道。 吉庆连忙应是。 他在来向主子汇报此事之前，就觉得香冬的嫌疑是最大的。如今看来，陛下也是这么觉得，否则不会亲自审讯。 这天夜里，被打晕的香冬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帝王。 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她看到身后还站了不少侍卫。 她挣扎起身时，地板的冰凉触感是真实的。 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忙向慕容请安。 慕容只是冷冷看着香冬，香冬被看得头皮发麻，心里直哆嗦。她隐约猜到自己做的事败露了，否则陛下不会用这样大的阵仗来候着她。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活不成了，再之后是担心自己的家人被牵连…… 这时慕容缓步走到香冬跟前，淡然启唇：“说吧，是何人指使你对皇后下开胃散？你若如实说出凶手，朕饶你家人不死。” 吉庆听到主子这话有点意外。 他知道陛下行事虽然不暴戾，但关乎皇后娘娘的事，陛下通常都是严惩。上回差点血洗全福宫，就知道陛下有的时候并不近人情。 香冬哑然，她听得出来，陛下不是在讹她。 “朕耐心有限，否则朕可以把把你的家人抓到你跟前，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亲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淡声又道。 香冬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她不敢再拖延：“是、是陶昭仪……” 慕容倒也不意外香冬的答案，只是想到和广宜长公主之间的那份情谊，他心情略感沉重。 “你要知道，欺君乃死罪，祸及九族。”慕容沉声喝道。 香冬忙道：“奴婢不敢撒谎。是陶昭仪给了奴婢好处，还游说奴婢说这件事没有风险，又说开胃散对皇后娘娘身子无害……” “你当真相信陶昭仪的说词？”慕容讽刺勾唇。 香冬在慕容的逼视下，心一颤。 开胃散确实对皇后娘娘的身子无害，但仔细一想便知道这背后的阴谋。是她起了贪念，才铤而走险，明知不可而为之。 如今东窗事发，能不连累家人，就是她最后的救赎。 “是奴婢起了贪念，求陛下大发慈悲，放过奴婢家人。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陛下开恩……” 香冬在地上连磕好些个响头，直到她头破血流。 慕容冷眼看着，薄唇轻启：“敢谋害皇后和皇嗣，你这个贱婢确实死不足惜。但朕也说了，你交待出幕后指使者，朕会放过你家人。” 香冬顿时感激涕零：“谢主隆恩，奴婢感激不尽！” “把人带下去，好好看守，不能让她死了。”话音一顿，慕容又道，“明日请广宜长公主进宫一趟。” 吉庆便知陛下打算明日再审陶昭仪。 但若广宜长公主进宫，陛下也难做吧？再怎么说，陶昭仪也是广宜长公主选进宫的陶家姑娘。 翌日陶昭仪才用完早膳，吉庆便来到永和宫，称奉命请她去一趟乾清宫。 陶昭仪一大早就在心神不宁，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陛下突然诏见我，你可知所为何事？” 吉庆不卑不亢地回道：“贵人去了乾清宫便知晓了。” 陶昭仪心神更加不宁。慕容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诏见她，更何况还是去乾清宫？ 不会是她做的那件事出了秕漏吧？但她最近一直留意咸福宫的动静，那边似乎没有异样，既如此，就不是那件事被捅出来。 她不必自己吓自己。 但她心里还是不安，在去乾清宫的路上不只一次试探吉庆，吉庆这只老狐狸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给她答案。 直到她入了乾清宫，在看到和慕容并肩而坐的皇后，以及广宜长公主也在座时，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只因为她还看到跪在地上的香冬…… 广宜长公主是一大早被接进皇宫的，慕容只说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且和陶昭仪有关。 再看到被押进来的宫女时，她便猜到事情不妙。 而陶昭仪心乱如麻，她站在原地，再挪不动步子。 其实在看到香冬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她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不会出现任何破绽，计划开始实施时，她告诉自己楼素衣太讨厌了，她这是为了后宫所有姐妹除去最强劲的敌人。 而且这个计划不可能失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完美计划。 第377章 认罪 陶昭仪在众人的注视下，手心渗出汗意，步子沉重。 她知道，自己这一回完了。 慕容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陶昭仪，你贿赂香冬，在水和油中添加开胃散，欲谋害皇后和皇嗣，你可知罪？！” 广宜长公主听到慕容这话，心沉了沉。 她是皇室中人，从来不觉得女人懂算计是什么坏事，陶昭仪在陶家所有姑娘当中是最有想法的一个，而且够冷静，颇有心计。 若陶家真要有一个姑娘进宫侍君，无论是容貌还是心计，陶昭仪都是最合适的。 在陶昭仪进宫前，她特意找她训话，告诫她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想想陶家，不可做出损害陶家利益之事。她进宫是为了帮陶家巩固在朝中的地位，而不是拖陶家后腿。 当时陶昭仪应得多好？她说会成为陶家的骄傲，会不辜负她的期望。 结果陶昭仪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陶昭仪嘴唇嚅动，想说开胃散不是毒，它只具有开胃的作用，要不了人命，她并不是要害楼素衣。 可是现场哪一个不是在宫中浸淫多年的，谁会相信她做这事没有恶意？ 是啊，她就是想让楼素衣神不知、鬼不觉地难产，届时一尸两命，这个后宫就再不会有楼素衣这个碍眼的女人，皇后之位还能空出来。 她甚至也想过，有广宜长公主这个母亲在，楼素衣一死，等她升了位份，她或许还能把皇太子养到自己名下。 她其实是忍了许久的，因为她一直记得广宜长公主说过，没有把握的事不能做，损害陶家利益的事更不能做。 而她是何时生起了这个计划呢？ 是在宁妃和德嫔起冲突那日，因为楼素衣这个皇后袒护，宁妃这个受害者反而得向德嫔这个加害者道歉。 最可悲的是，慕容这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像是瞎了，竟然护着楼素衣，不问是非黑白，丝毫看不到宁妃的委屈。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除去楼素衣，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再得意不起来。她要接管楼素衣的一切，包括她的皇后之位，她生下的儿子。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被愤怒和欲望冲昏了头，才把事情想得这样简单。 她不曾想过若事败，她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陶家会不会被她牵连。 她默默地站在最中央，什么也没说，却也等于什么都说了。 这时广宜长公主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一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她的脸瞬间留下一个偌大的掌印，可知广宜长公主这一掌的力道之大。 “你太让我失望了！”广宜长公主眼中是对陶昭仪毫不掩饰的厌弃之色。 陶昭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让母亲失望。她该做得天衣无缝，她的计划不够完美。 成王败寇，她的计划暴露，这就是结果。 她跪倒在广宜长公主跟前，哑声道：“是女儿不孝，不只未能给母亲长脸，还让家族蒙羞。可女儿不后悔……”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早看明白一件事，楼素衣不除，她永远没有机会，陛下永远也看不到她。 广宜长公主离得近，自是听到了陶昭仪最后一句话。 她面无表情，去到慕容跟前跪下。 慕容见状，忙想搀扶她。 广宜长公主却执意跪在地上：“是臣妇教女无方，臣妇愧对陛下。陶昭仪谋害皇嗣，罪无可赦，一切凭陛下定夺。” 慕容扶起广宜长公主：“皇姐请起，朕自有定夺。” 广宜长公主知道慕容自小就很有想法，今日请她进宫，大约只是走走过场。 待广宜长公主起身，慕容看向陶昭仪问道：“去年端午节，母后坠湖与你可有干系？！” 陶昭仪连忙回道：“妾身做过的事会认，但妾身不可能谋害太后娘娘，请陛下明鉴！” 陈太后待她不薄，虽然她也怨陈太后偏心，但她不至于对陈太后做这种事。 见慕容沉默不语，她又道：“妾身确实怨恨皇后娘娘独占了陛下，但妾身怎么可能对太后娘娘做什么？” 慕容觉得楼素衣挺安静，便问她：“皇后可相信陶昭仪的说词？” “相信。陶昭仪有怨恨我的理由，却没有怨恨母后的理由。而且害母后，她得不到任何好处，何必多此一举？”楼素衣淡声回道。 其实陶昭仪是有害陈太后动机的。只因陈太后偏宠她，除去陈太后，她背后就少了个靠山。 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陶昭仪对陈太后出手。 再者，陶昭仪这个人清高得很，这个时候了，没有撒谎的必要。 “朕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慕容问过楼素衣后，还是不愿意相信陶昭仪的说词。 陶昭仪闻言苦笑：“妾身以为就算不相信妾身，陛下也该相信皇后娘娘的直觉。” 她以为慕容喜欢楼素衣，喜欢到除了楼素衣，再不愿碰其他后宫妃嫔。 正因为如此，她在无计可施之下才铤而走险。 “朕为何要相信皇后的直觉？”慕容没想通这其中的逻辑。 陶昭仪脱口而出：“陛下不是喜欢皇后娘娘吗？既然喜欢，当然该相信！” 慕容想说自己何时喜欢皇后了？但他在努力喜欢皇后是事实。 他对皇后的情份，应该是夫妻之义，而非男女之情。 他转眸看向楼素衣，正对上她清亮的眼神。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茫然。 楼素衣当然不知道慕容在想什么，陶昭仪也是个心大的，死到临头还掰扯慕容和她之间的那点子事。 陶昭仪看到慕容迷茫的表情，突然笑了：“看来陛下说的是真的，您并不喜欢皇后娘娘。陛下对皇后娘娘竟只是因为夫妻之义吗？原来是妾身想岔了，陛下对皇后娘娘只是……” 她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但让人浮想联翩。 楼素衣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见慕容看过来，她莞尔一笑：“看来陶昭仪更关心陛下和我的感情事啊。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思挑拨。” 第378章 觉得皇后顺眼，便宠幸了她…… 慕容看着这样豁达的楼素衣，突然心中涌起不快。 她如果在意他，当陶昭仪说他不喜欢她的时候，心里多少会不舒服。她又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如果不高兴，那个令她不高兴的人自然也不会好过。 可她依然笑得灿烂，证明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应该是这样，他知道是这样。 他想定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知道她心里没有他的时候，他有不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慕容原是想处死陶昭仪，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改变了决定，暂时留着陶昭仪的性命。 最后他下了一道口谕，陶昭仪贬为庶民，打入冷宫。 陶昭仪……不对，她现在是庶民，不再是昭仪。总归死里逃生，她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这回死劫难逃，谁知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虽说是住在冷宫，她还是在慕容登基后第二个打入冷宫的妃嫔，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朝慕容磕头谢恩。 等到陶氏被人带下去，广宜长公主看向楼素衣，满是歉意，再次向她致歉。 楼素衣是个恩怨分明的，自是不会迁怒。 广宜长公主松了一口气，看向慕容。 她以为慕容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要陶氏的命，心里是感恩的。毕竟是在自己膝下养大的姑娘，若是就这样死了，她当然会觉得可惜。 还好留了她一命。 楼素衣见广宜长公主和慕容还在说话，便起身道：“陛下，那我先回咸福宫了？” 反正这也没她什么事儿，她今日过来也就是旁听罢了。 慕容看向楼素衣，目光沉沉。 楼素衣被慕容盯得心里发毛，好一会儿才听他道：“注意安全。”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乾清宫。 广宜长公主看着楼素衣远去的身影，见慕容还盯着皇后的背影看，笑道：“陛下不喜欢皇后？” 谁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偏偏她这个皇弟和旁人不一样。他似乎对什么女人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曾经她一度以为慕容喜欢男人。 但是慕容对楼素衣的不同，很多人看在眼中，包括她。 慕容正对上广宜长公主戏谑的眼神，薄唇微掀：“皇姐这是在打趣朕？” 广宜长公主摇头：“陛下的感情事我本不该过问，但陛下有没有看清楚自己对皇后是什么样的感情？” 慕容当然想过，但他还是想不明白。 都说喜欢一个人会有怦然心动某个瞬间，很多人都觉得他喜欢皇后，可他看到皇后并没有那种所谓的心动感觉，若是这样，还算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吗？ 广宜长公主见慕容略显茫然的样子，便说道：“陛下和皇后是夫妻，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件事可以慢慢考虑清楚，不急。” 慕容对皇后的好有目共睹，很多人都觉得慕容对皇后定是喜欢得不得了，否则不会这样护着，甚至还不宠幸其他后宫妃嫔。 连她都是这样以为的，觉得慕容是情痴，现在看来，当事人根本弄不清楚对皇后是什么样的感情。 “听闻陛下每天为皇后画一幅画？”广宜长公主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 “皇姐听谁说的？”慕容心道难不成又是乾清宫哪个碎嘴的？ “陛下送画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在眼中，传进我耳中也就不奇怪了。这么说吧，我与附马成亲多年，人人都说我与附马夫妻情深，但附马从没帮我画过一幅画像。”广宜长公主不惜揭自己的短。 慕容哑然。 他觉得为皇后画画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哪怕政务再繁忙，他也不能落下这件事，他觉得这只是一桩小事。 但听皇姐的意思，为皇后画像这事不寻常。 广宜长公主见年轻英明的帝王难得地接不上话来，失笑摇头：“是我逾矩了。” 慕容客套了一番，送广宜长公主出了乾清宫。 这天晚上，慕容再一次失眠。 他以前从来不为感情事烦恼，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心动，感情于他而言很遥远。 说起来他当初为何会把楼素衣弄进宫呢？ 那时候的她明明已经剃度出家了，她还有那么复杂的感情过往，他为什么就是挑中了她。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她，有他在，没人能够勉强她做妾。 后来为什么又宠幸了她？ 接连两夜下来慕容都在失眠，还没等皇帝本人熬不住，吉庆已熬不住。 这天晚上，吉庆提建议道：“陛下去咸福宫吧？” 只要有皇后娘娘在，陛下的失眠症就能不药而愈。 这回慕容却想也不想地回道：“不去！” 他不想见皇后。 吉庆快哭了：“陛下晚上不睡觉，身子会扛不住的。要不，奴婢去请皇后娘娘过来？” 横竖只要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过来，还是陛下过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皇后怀有身孕，不要什么事都找她，让她好生安胎！”慕容冷冷看一眼吉庆。 吉庆顿时不敢吱声了。是的，皇后娘娘怀有皇嗣，又才经历了开胃散事件，这个时候别让皇后娘娘担惊受怕为好。 慕容轻轻转动扳指，突然问道：“吉庆，你觉得朕对皇后的感情是男女之情么？” 吉庆一愣，突然明白陛下是在为情所困。 这还用问吗？陛下当然喜欢皇后娘娘，可他希望陛下永远不知道，如此陛下可能还正常一点。 若陛下知道了，这未必是好事。 “奴婢愚钝，看、看不出来。”吉庆低下头，直飙冷汗。 慕容嗤笑：“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说？” “奴婢真看不出来，奴婢只知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好，乃大夏所有夫妻的表率。再没有比皇后娘娘更适合陛下的女子了！”吉庆的头低得更低了。 慕容闻言颔首：“想当初，朕也觉得皇后顺眼，便宠幸了她……” 吉庆叫苦不迭。 那可能不叫顺眼，也可能是见色起意呢，反正陛下现在栽在了皇后娘娘手里。 陛下明明是为情所困，居然还搞不清楚对皇后娘娘的感情。 第379章 如果这都不是爱 慕容见从吉庆这里问不出什么，便让吉庆把锦鲤找过来。 锦鲤比吉庆聪慧，问锦鲤或许会有答案。 吉庆却对锦鲤耳提面命，让她不要在陛下跟前多嘴。 锦鲤不屑地想，不说就不说呗，反正吃苦头的是陛下，又不是她。像陛下这样的男人就是被女人宠坏了，太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以至于不把爱情看得太重。 她倒是希望陛下能在皇后娘娘这里多栽点跟头。 待她去到御前站定，果然听陛下问道：“锦鲤，你觉得朕喜欢皇后么？” 锦鲤心道陛下都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了，这怎么不是喜欢？看来再厉害的大人物，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她恭敬回话：“恕奴婢愚钝，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不过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对陛下倒是很敬重。” 慕容听到“敬重”二字，心里头并没有那样高兴。敬重只因为他是君王，那是敬，不是爱。 锦鲤见主子不说话了，悄悄看向主子。 在看到主子略显阴沉的脸时，她心中暗爽。 真好。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在陛下的威严下小心翼翼地侍候，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是在皇后娘娘跟前，陛下还不是得讨皇后娘娘欢心？ 这样一想，她突然就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派了皇后娘娘来治这位至高无尚的皇帝陛下。 锦鲤暗戳戳给厉害的皇后娘娘点了个赞，却见陛下从她身边经过。 奇了，这个时间点，难不成是想去咸福宫？ 她好奇地跟了过去，吉庆也紧随其后。 他们见到陛下出了乾清宫，突然又止步，看的方向可不正是咸福宫？ 她踹了吉庆一脚，吉庆瞪她一眼。 “陛下怎么了？”她以嘴型问道。 吉庆哪知道？很大可能是陛下想见皇后娘娘。但此前他提议陛下去咸福宫，陛下嘴硬称不去。 现在好了，眨眼间陛下又改了主意，想去见皇后娘娘，打脸了吧？ “去冷宫！”就在吉庆和锦鲤打眉眼官司时，突听陛下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有同样的愕然。 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进冷宫那个不吉利的地方，不会是对罪妇陶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就这样，御驾队伍去到了冷宫。 虽说是冷宫，但也只是地理位置偏僻一些的宫殿。 先皇时期冷宫倒是住了不少人，但慕容登基后，冷宫总共只有两位。前一位被打入冷宫的马贵人已经死了，现在住在冷宫的只有陶氏。 冷宫少人居住，再加上是晚上，显得有些阴森。 吉庆觉得这种地方不吉利，想劝主子：“陛下，冷宫晦气，要不……” 他话没说完，就见主子踏进了冷宫。 陶氏自小也是娇惯着长大的，从来不曾住过这样脏乱的地方。所幸是五月，不冷，这里所有东西都染了灰尘，床铺更是发霉。 才进这个地方，她又觉得似乎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她不只一次后悔，若自己不是鬼迷心窍，不曾对楼素衣动杀心，自己是不是就能在后宫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当会儿，慕容却来了。 她有一瞬的惊喜，但很快又想明白，慕容不可能赦免她。也有可能慕容是带了毒酒来取她的性命。 这位皇帝有多冷情，她们这些所谓的后宫妃嫔都是见识过的。 “罪妇陶氏恭请圣安。”陶氏上前，跪下请安。 “出来。”慕容觉得屋子里的味道让他不喜，率先出了室内，走到灯光昏暗的廊庑。 陶氏不敢怠慢，也走到廊庑下。 她不知慕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他是大忙人，来冷宫见她，定是有话要说。 但慕容来了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站着。她不敢出声，只等慕容开尊口。 慕容好一会儿才打破沉默：“你为何觉得朕喜欢皇后？” 陶氏眉心微跳，怎么也没想到慕容这个时辰过来，竟然是问她这样一个问题。 这就有意思了，英明的皇帝陛下竟然还没想通对楼素衣的感情？ 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改善自己生活环境的机会，便跪倒在地，斗胆道：“陛下能帮罪妇改善一下在冷宫的生活环境么？” 慕容闻声回眸，冷眼看着陶氏：“你也配和朕谈条件？！” 陶氏心一哆嗦，知道自己不配。她想害他喜欢的女人，还想害他的孩子，她哪里配？ 可她明明也曾是他的后宫妃嫔，只因为不被他喜欢，就被他冷落至此。 她也曾是很高傲的人，可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是他太过偏心所致？ “罪妇确实不配。但罪妃也只是想让自己后半生的环境能稍微好一点，而罪妇能帮陛下理清对皇后娘娘的感情。此事关乎陛下和皇后娘娘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罪妇以为陛下不亏。”陶氏鼓足勇气道。 总归就是在死或活得更凄凉之间作出选择，如果她赌赢了，她或许还能活久一些，她当然要赌一次。 慕容冷眼看着陶氏，陶氏抬头，正对上慕容的目光，不闪不避。 不得不说，帝王君威甚重，就在她快坚持不下去的当会儿，终于听陛下开了尊口：“若你所言无价值，朕赐你死罪。” 陶氏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好好说，为慕容解开困惑。 “罪妇以为，陛下是喜欢皇后娘娘的。”她笃定地道。 不远处的吉庆和锦鲤对视一眼，两人觉得盘算都落了空。 吉庆是不希望陛下知道这件事的，这样陛下还能正常一点。而锦鲤希望陛下能吃点儿爱情的苦，让皇后娘娘虐一虐陛下。 怎知陛下突然找到了冷宫，陶氏居然还真能为陛下解惑？ 慕容冷眼看着陶氏：“你为何这般笃定？” 他自己都弄不清对皇后是什么样的感情，陶氏她怎么就笃定他喜欢皇后？ “陛下给了皇后娘娘一个男人能给女人的一切，尊荣，宠爱，忠诚，如果这都不是爱，那还能是什么？”陶氏毫不犹豫地回道。 这么显浅的答案，慕容竟然当局者谜，倒是给了她为他解惑的机会。 第380章 宠幸楼素衣的心路历程 慕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皇后是朕的妻子，朕给予她足够的尊重，给她最好的，那不是理所当然？再者，朕似乎从未有过所谓的怦然心动。” 说到底，他还是不懂什么才是男女之情。 “陛下过于刻板了。所谓的怦然心动只是那霎那间的感觉，罪妇敢问陛下，当初为何有那么多的后宫妃嫔不宠幸，为何偏偏是皇后娘娘入了陛下的眼呢？”陶昭仪好整以暇地问道。 相信不只是她好奇，可能其他后宫妃嫔也都好奇为何是楼素衣让慕容动了宠幸的心思，而非其他人。 以前她觉得可能是楼素衣勾引了慕容，现在想来，慕容这样的人哪个女人能轻易勾走？分明是慕容主动出手的。 “看着顺眼。”慕容淡声道。 “那皇后娘娘进后宫，是陛下的意思么？”陶氏又问。 “自然。” 慕容心想如果不是他的意思，楼素衣一个出家人怎么能踏进宫门？ 陶氏无语了。 都这样了，慕容居然还没发现他对楼素衣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那陛下当初让皇后娘娘一个出家人进宫是怎么想的呢？”陶氏特别好奇。 想不到她进了冷宫，还有机会知道关于皇帝陛下宠幸楼素衣的心路历程。 慕容淡声道：“皇后遇到困难，朕让她进宫是帮她。”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原本死了五年的女人突然在自己的龙床上出现，他对她产生了好奇心。也可能是这点好奇心，才有了让她进宫的想法。 陶氏沉默了。 哪有帮人还把尼姑帮到自己龙床上的？最后还把人扶上了后位。 她算是明白了，陛下是真不懂情爱。 “那陛下为什么会宠幸皇后娘娘呢？”陶氏又问。 “朕说了，皇后顺眼。”慕容不耐烦地道。 怎么总问一些同样的问题？ 陶氏了然：“罪妇明白了，其实陛下所说的顺眼，就是喜欢。” 其他男人的顺眼真的只是顺眼，但是在慕容嘴里的顺眼，却是很不一样的喜欢。 皇帝陛下和其他凡夫俗子不一样！！ “你是说朕在皇后初进宫时便喜欢她？”慕容难掩惊讶。 “这就要问陛下了。最起码，陛下那时就对皇后娘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陶氏突然觉得眼前的帝王也没那么可怕。 慕容觉得有必要纠正陶氏的语病：“朕一开始只是对皇后有一点好奇心。” 就只是一点点的好奇罢了。 陶氏连忙回道：“陛下说的是，是罪妇用词不准确。” 慕容冷眼看着陶氏，觉得陶氏似乎在讽刺他。 是了，他跟一个害了皇后的女人在此说什么？浪费他的时间。 他调头就走，陶氏连忙问道：“陛下能帮罪妇改善一下冷宫的环境吗？” “这是你罪有应得！你谋害皇后，竟还有脸跟朕提条件？”慕容说罢，快步走远。 陶氏觉得慕容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有求于她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么恶劣。达到目的了，就露出了真正面目。 不过没关系，她的境遇再差也不过如此，今晚还知道了一些皇帝的秘辛。 就是可惜身在冷宫，真希望楼素衣能狠狠虐一虐慕容！ 慕容出了冷宫，吉庆和锦鲤凑在一块，两人说着悄悄话。 “你觉得陛下开窍了吗？”吉庆问锦鲤。 “应该吧？”锦鲤低声回道。 陶氏都说得那么清楚了，陛下总不能还弄不清楚吧？ 御驾队伍回到了乾清宫，吉庆以为主子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但显然事与愿违。 陛下睡不着，还让他陪下棋，这对于他是最痛苦的事。他甚至想劝陛下，要不去找皇后娘娘。可能看到皇后娘娘，陛下就会有睡意。 这天晚上，吉庆陪慕容下了五盘棋，慕容才终于放过他。 翌日，冷宫。 陶氏没想到宁妃会来看望自己，颇感意外：“姐姐怎么来了？” “本宫与你姐妹一场，来看看你。你这里可还缺什么，不妨同本宫说一声，本宫叫人送过来。”宁妃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和气。 陶氏觉得宁妃这人能处。像她这种沦落冷宫的，旁人避之不及，宁妃却还过来看望她。 “娘娘有心了，在冷宫有吃有喝，一时半会儿倒也饿不死。”陶氏轻声回道。 “听闻昨儿陛下来过一趟冷宫，妹妹可曾向陛下求情？”宁妃关切地问道。 陶氏摇头：“罪妇谋害皇后娘娘，罪有应得，哪还敢求情？陛下未处死罪妇，已经是法外开恩。” “陛下既然连夜来看望妹妹，定还是对妹妹念有旧情。陛下又敬重广宜长公主，有这段情分在，妹妹应该试一试的。下回陛下再来看望妹妹，妹妹应该把握机会。”宁妃柔声说道。 陶氏心想慕容昨晚来找自己，分明是为情所困，慕容绝不可能再踏进冷宫这个污秽的地方了。 “罪妇这辈子已走到头了，没指望。”陶氏心灰意冷地道。 “陛下昨儿晚上既然来找妹妹，就说明陛下看重妹妹……” 陶氏打断宁妃的话：“娘娘想岔了，陛下昨儿过来不是为了看望罪妇。” “那陛下来冷宫所为何事？”宁妃不解。 陶氏当然不敢说出事实。让宁妃知道慕容正在为情所困，她敢泄露这件事，那就真在作死。 “不是什么要紧事。” 宁妃闻言打趣道：“妹妹怎的还同本宫生分了？” 陶氏不欲再讨论这个问题，随便扯了一句，便转移了宁妃的注意力。 宁妃在冷宫停留了半个时辰便走了，还留下了一些点心水果，另外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紫燕是自愿留在冷宫伺候陶氏的，见宁妃走远，她小声道：“宁妃娘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陛下昨晚来过之后就来了，还向主子打听陛下和主子说了什么，分明是另有目的。” 她记得清楚，当初宁妃在德嫔那里受了委屈后，主子便愈发痛恨皇后娘娘，之后才有了下开胃散这件事。 她觉得宁妃才是令主子铤而走险的罪魁祸首。 “紫燕，你想多了，宁妃娘娘不是那种人。”陶氏无奈地道。 第381章 她这是嫌弃朕吗? “反正奴婢现在看宁妃娘娘，总觉得她心计深沉。之前主子对皇后娘娘下手，也是受了宁妃娘娘的影响。主子对皇后娘娘下手，指不定就是被宁妃娘娘潜移默化的结果。”紫燕固执己见，还是觉得宁妃不是什么好人。 “但宁妃娘娘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决定对皇后娘娘出手。”陶氏哑声道。 不可否认，她确实是受了宁妃的影响，宁妃和德嫔的冲突就是导火索，但她不能把这事怪在宁妃身上。 现在所有人都恨不能和她划清界线，宁妃却在这个时候还来看望她，又给她送东西，不怕得罪楼素衣。 这是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说明宁妃不是势利之人。 紫燕见陶氏还是这么信任宁妃，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日久见人心，现在主子没有利用价值了，宁妃以后定不会再踏足冷宫的。 昨儿个宁妃过来，想是想打听陛下为何会连夜踏足冷宫。 又过了好几天，因为慕容晚上睡不好，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最让吉庆不能理解的是，陛下去过冷宫后，似乎还是不觉得自己是喜欢皇后娘娘。 因为不知道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敢问，以至于他几次三番劝陛下去咸福宫，偏偏陛下一听咸福宫就冷眼瞅着他。 锦鲤也劝他别再多事了，这种情况还是得陛下自己想通。 吉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去找皇后娘娘，但陛下说过，不准惊扰皇后娘娘。陛下龙体贵重，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使得？ 这天晚上，慕容还是焦虑不安，就是睡不着。 吉庆当下也顾不了了：“陛下去咸福宫吧。皇后娘娘既然是陛下的心结，心病还需心药医。想不通的事陛下就别想了，总归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跑不出陛下的手掌心！” 他算是见识了陛下的固执，死活不愿意承认喜欢皇后娘娘，却每晚自个儿虐自个儿。 慕容从龙床起身，觉得吉庆这话倒也在理。 不管他喜不喜欢皇后，皇后都是他的人，跑不出他的五指山，他何必自寻烦恼？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慕容说着下了龙床，疾步走远。 吉庆苦笑起身。 他何时说的不是人话了？分明是陛下自己过于执拗。 为何陛下就是不愿意承认喜欢皇后娘娘呢？难不成是因为皇后娘娘不喜欢陛下，陛下爱面子，所以也不愿意承认喜欢皇后娘娘？ 吉庆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慕容悄无声息进入了咸福宫，众人都没想到这么晚慕容还会过来，大多数人都已睡下。 值夜的奴才看到慕容，连忙想要行礼，慕容却直接掠过他们，去了楼素衣的寝房。 楼素衣早已睡得昏沉，她浑然不知道慕容来了，在床前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楼素衣的睡颜催眠，慕容也犯困。 他上了床，在楼素衣身边躺下，很快便睡得昏沉。 吉庆听到室内没动静，就知道这一趟来对了。要说皇后娘娘，比御医还厉害。 许是太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一夜慕容睡得很好。 刚好第二天不需要早朝，吉庆见主子没有起身，也不敢叨扰，便让所有人都别去吵醒帝后二人。 楼素衣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睁眼的瞬间，就对上了慕容的睡脸。 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这位勤政爱民的皇帝居然睡到这么晚还不起床？还有，他昨儿晚上是何时过来的？她睡得死，竟全然未察。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叫醒慕容的时候，慕容睁开眼，看到她后皱眉好一会儿。 楼素衣不知他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是她的脸肿了？ “陛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今儿怎么睡到这么晚？”楼素衣好奇地问道。 慕容坐起身：“朕要向皇后交待所有的事情吗？”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说话这么呛。她才不会惯着他，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她起身下床，再不正眼看慕容。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怎么看都不顺眼。他这么多天没睡一个好觉，她倒好，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曾有。 此刻还对他摆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帝。 吉庆和锦书都听到了两位主子的对话，他们大气不敢出，就怕陛下动怒。 要说还是皇后娘娘厉害，面对陛下一点也不怵，竟然还敢对陛下甩脸色，真是强！ 楼素衣正在洗脸，眼角的余光见慕容过来，她胡乱抹了把脸，把巾子扔了，走出了寝室。 慕容看到楼素衣的背影，气极之下笑了，他对吉庆道：“看看皇后什么态度，她这是嫌弃朕吗？” 吉庆连忙赔上笑脸：“陛下就让着皇后娘娘一些。娘娘怀有皇嗣，又才起身，有起床气很正常。” 慕容觉得吉庆这话也有道理。皇后怀着皇嗣，他应该让着她一些。 “也许是因为陛下有好些天没给娘娘送画像，娘娘怨陛下也没准。”吉庆看着主子荣光焕发的脸，暗忖还是皇后娘娘厉害，轻易治好了陛下的失眠症。 “朕成天忙政务，哪有那么多时间画画？”慕容淡声回道。 吉庆不敢再吱声了。 慕容洗漱后，在楼素衣身畔的位置坐下。 楼素衣埋头进食，假装不曾看到慕容来了。 慕容看到她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皇后是故意不搭理他。 罢了，吉庆说得对，皇后怀有身孕，他该让着她一些，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他有心求和，特意为她布食，她却把他夹的早食放在一旁，就是不碰。 一旁伺候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很有默契地退远一些，这不是他们能看的。对陛下甩脸色，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后娘娘敢这样。 慕容昨天晚上看到楼素衣的睡颜时，觉得皇后长得很好看。眼下皇后这张晚娘脸孔，他却觉得……还是好看。 “皇后这是恃宠而骄么？！”慕容沉声问道。 楼素衣闻言坐起身：“不敢。我吃饱了，陛下请慢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奇奇怪怪的皇帝，她才懒得伺候。 第382章 皇后被他养得娇气了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丢下碗筷，顿时吓得所有人跪倒在地。 吉庆生怕主子去找皇后娘娘算账，连忙劝道：“可能是皇后娘娘怀着皇嗣，性子才变得古怪，陛下就让着皇后娘娘一些吧？” 千万莫在这个时候和皇后娘娘置气，到时陛下还要哄回来，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只因陛下在意皇后娘娘多一些，陛下可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她怀着孩子就了不起吗？” 吉庆连忙应道：“当然了不起，娘娘怀的可能是小公主。” 陛下不是很想要一位像皇后娘娘一样好看的小公主吗？ 慕容一时语塞。 他冷眼看着吉庆，吉庆勇敢回视：“这个时候，陛下多哄着皇后娘娘一些，皇后娘娘其实很好哄的。” 谁叫陛下在意皇后娘娘呢？ 慕容这时也冷静了一些。他仔细回忆今天对皇后说过的话，觉得自己的语气确实不大好。皇后被他养得娇气了，又怀着孩子，受不得委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起了身，打算去向皇后赔个不是。 楼素衣正在池子边喂鱼，见慕容来了，懒得搭理他，别开了视线。 慕容看到楼素衣这个模样，心道她这个皇后比自己这个皇帝的脾气还大。 他真要向她赔不是，往后她还不得骑到他头上撒野？ 他欲出口的话，瞬间转了个弯：“朕回乾清宫了。” “恭送陛下。”楼素衣意思意思地回了一句。 其实不曾正眼看慕容。 这阴阳怪气的皇帝，还是早走早好，她可不想不小心又得罪了他。 慕容眉间拧起了褶子，又道：“皇后不送送朕？” 她似乎巴不得他赶紧走。 楼素衣托着肚子，面露难色：“今日有点累。锦书，你去送送陛下。” 锦书暗暗叫苦，娘娘这是跟陛下扛上了，苦的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不必！”慕容语罢，拂袖而去。 吉庆幽怨地看一眼楼素衣，连忙跟上。 待皇帝陛下走远，锦书松了一口气，对楼素衣道：“娘娘也太大胆了。陛下让娘娘相送，娘娘就送一次，这样拒绝陛下，若陛下动真怒，那可如何是好？” “你不觉得陛下怪怪的吗？一来咸福宫就阴阳怪气，我如果去送陛下，他突然又挑我的刺儿，那我不是自讨苦吃。所以啊，不送就不会出错。”楼素衣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有一个，陛下就算生气也不会动我的，放心吧。” 锦书觉得娘娘的歪理一套一套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陛下下回再来，娘娘可不能再给陛下脸色看了。再如何，陛下也是一国之君，真要激怒了陛下，奴婢担心……” 锦书没说完的话楼素衣都明白。 无非是担心惹毛了慕容，她这个皇后失宠呗。 她倒没有那么担心，毕竟她的小慕宸已是皇太子。如果自己真的失宠，只要有小慕宸在，她就有倚靠。 但是吧，锦书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因为慕容是皇帝，她激怒慕容没好处。 只要慕容不为难她，她也不会给慕容甩脸色。 六月初一这日，是慕容来咸福宫的日子。 楼素衣想着时间过了这许久，慕容应该消气儿了吧？谁知这天直到她睡下，还是不见慕容出现。 她没多想，准时入眠。 翌日她洗漱出来，就听到两个宫女在悄声讨论慕容昨日去了冷宫这件事。 上个月在陶氏打入冷宫后，慕容也去过一回。昨儿个又去了冷宫，难不成是因为在陶氏被打入冷宫后，慕容才发现其实喜欢陶氏？ 果不其然，她听一位宫女说道：“陛下不会是喜欢上那罪妇了吧？” “陶氏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哪及皇后娘娘的姿容？”另一位宫女不以为然。 “这可没准。天子之心，谁能猜透。昨儿明明是陛下来咸福宫的日子，却转而去了冷宫，现在后宫又传出了不少流言……” 锦书见越说越离谱，用力咳了两声。 两个宫女这才发现楼素衣不知何时出来，她们吓了一跳，担心自己受罚。 楼素衣走到她们跟前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也爱听这些小道消息，跟听故事一般。” 两位宫女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跟的主子豁达。 她们能在咸福宫当差，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若接下来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消息，你们可和我说道说道，我也爱听。”楼素衣说完，乐呵呵地走远。 两位宫女忍俊不禁，这时锦书低声对她们道：“你们长点心吧，娘娘站在你们身后那么久都不知道，也是娘娘惯的。” 两宫女齐齐应是。 最近楼素衣也喜欢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只因有陈太后打理后宫事务，她只要安胎，平时无聊得紧，便也看话本子。 这时候她就理解雁回为何喜欢看话本子。虽然当不得真，但好的故事也能愉悦心情。 两位宫女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话本子上就有很多这类故事。刚开始不懂得珍惜，后来男主把女主打入冷宫，突然发现爱上了，就开始了追妻火葬场。 慕容指不定真喜欢上了陶氏，不然怎么会在人家打入冷宫后，老是往冷宫跑？ 总不能是因为冷宫的风水好才去冷宫吧？ 神奇的是，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 过了两天，慕容又去了冷宫。这一来，整个后宫都知道慕容常往冷宫跑的消息，连陈太后都惊动了。 “皇帝这是怎的了？”陈太后问芳若。 芳若也是一头雾水：“都说陛下喜欢上了陶氏，依奴婢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万一呢？届时皇帝让陶氏复位，素衣会作何感想？”陈太后不免有些担心。 要知道陶氏陷害素衣才被打入冷宫。如果皇帝真喜欢上了陶氏，让陶氏才进冷宫又出来，这要如何向素衣交待？ 素衣得知此事，定会寒心的吧？ 芳若一时语塞，嗫嚅道：“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吧？” “不行，你去请皇帝过来，哀家试探一二。”陈太后不放心，让芳若走一趟。 第383章 皇后倒是大度 慕容很快来到寿安宫。 见陈太后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他挑眉：“母后有话直说。” “你几次三番去冷宫，是对陶氏产生了兴趣？”陈太后也不遮掩，直白问道。 慕容闻言啼笑皆非：“母后想多了。” 他对陶氏产生兴趣？简直可笑。 “那你为何总去冷宫？”陈太后不解。 那冷宫是污秽之地，谁会有事没事去冷宫晃悠？ 慕容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朕去冷宫是有事，和陶氏无关。” “何事？”陈太后愈发好奇。 慕容一时接不上话，好一会儿他才道：“总归朕对陶氏没兴趣。母后若无其它事，朕走了。” 也不待陈太后再发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陈太后看向芳若：“皇帝在逃避什么？” 若非心虚，皇帝不必着急走。 慕容本人确实是有点心虚的。旁人肯定管不着他去冷宫做什么，但自己的亲娘一问，他就不好开口了。 明明他去冷宫也就是无聊的走走，顺便和陶氏说会子话，怎么会传进了陈太后的耳中？ 那这事会不会也传进皇后耳中，皇后会不会也觉得他对陶氏起了什么心思？ 以前慕容从来不会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现在却什么事都要绕到皇后身上。 是了，他这月初一都没去咸福宫，后宫不知有没有流言传出…… 吉庆见慕容坐在御辇上发呆，不敢多嘴。 陛下去冷宫是为何，他这个近侍最清楚，还不是因为陛下死要面子，不愿意承认喜欢皇后娘娘？ 陛下不过是找陶氏讨论他并不喜欢皇后娘娘…… 就在吉庆胡思乱想的当会儿，慕容突然道：“摆驾咸福宫。” 于是，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往咸福宫而去。 楼素衣着实没想到慕容会突然过来，她正在看小慕宸拖着鸠车玩耍。六月的天气热起来了，她也不爱出去走动。 殿中放了冰盆，要比室外凉爽很多。 慕容入内时，楼素衣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小太子。 还是锦书先发现慕容来了，提醒自家主子。 楼素衣在雁回的搀扶下起身：“陛下今日不忙吗？” 慕容缓步走到楼素衣跟前，每走一步都在想，他这些天未见楼素衣，好像也没有很想念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他看过描写爱情的诗词，喜欢一个人会思之若狂…… “路过，顺便过来看看皇后。”慕容淡声回道。 楼素衣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像上回那样紧张，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已消失不见。 慕容看着楼素衣隆起来的腹部：“柳御医可曾帮皇后看诊？最近孩子可还好？” 楼素衣如实作答：“柳御医每天都过来帮我看诊，孩子一切安好。” 两人一问一答间，又安静下来。 静默片刻，慕容突然道：“皇后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楼素衣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不解摇头。 慕容突感不快。母后特意把他叫到寿安宫，是觉得他对陶氏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皇后不可能不知道他去过冷宫这件事，但皇后不觉得他去冷宫有何不妥吗？ “皇后知道朕去冷宫看望过陶氏吗？”慕容索性挑明。 楼素衣没想到是这件事，她颔首：“听说了。” 这事在后宫传开了，咸福宫当然也收到了消息。 “若朕看上了陶氏，想让陶氏从冷宫出来，皇后以为如何？”慕容突然试探道。 他就想知道，皇后对他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更想知道她会不会吃醋或嫉妒。 楼素衣沉默了。 慕容是皇帝，他如果想放了陶氏，并且让陶氏从冷宫出来，哪怕她是皇后也阻止不了吧？ 他突然问她这件事，是打算把陶氏从冷宫放出来吗？ 难怪今天突然来找她，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这……陛下若已有决定，我的意见不重要。”楼素衣虽然觉得慕容不地道，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他是皇帝，肯定不是在跟她商量，她如果说不行，他难道会不让陶氏出冷宫吗？ 慕容的神色变得冷漠，出言讽刺道：“皇后倒是大度。” 楼素衣一听这话就来火：“陛下有了决定，我说不行，难道陛下就会改变决定？陛下能赦免对孩子下手的凶手，陛下才是真的大度。” 说完她懒得理会慕容，牵上小慕宸便往殿外去了。 慕容眉心微拧，心道他说一句，她却说了一长串。 吉庆见情势不对，忙小声提醒：“娘娘是受害者，陛下这么说也难怪皇后娘娘误会。换作奴婢，奴婢也会误会。” 慕容也觉得自己糊涂了，居然拿这种事去试探楼素衣。 她素来是个有想法的，又受不得半点委屈，他说要放陶氏出冷宫，楼素衣怎么可能高兴？ 楼素衣在外面逛了一圈，实在是太热。但她不想面对慕容，以免又和慕容吵起来。半个时辰后，她以为慕容走了，才折回。 谁知刚入寝房，她就看到躺在她床上的皇帝。 有那么一瞬，她很想掉头就走，但又觉得没必要。这是她的地盘，就算要走，也不是她。 “皇后，过来。”慕容朝楼素衣招手。 楼素衣抿着双唇走到床边，慕容坐起身，握住她的手：“你相信朕对陶氏起了不轨之心这个流言吗？” 楼素衣想了想，觉得可能性很低：“我相信陛下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莞尔：“朕以前看不上陶氏，以后自然也不会。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朕不可能放陶氏出冷宫，你莫误会。” 楼素衣心道这是她误会吗？明明是他发神经，突然这么一问，是个人都会以为他想放陶氏出冷宫吧？ “朕去冷宫，是另有所图，和陶氏本人没有任何干系。”慕容又再多说一句。 看着近在跟前的女性脸庞，他看得入神。 皇后的脸真小，还没有他巴掌大。她的双眼明亮而有神，睫毛很长，好像每一点都长在他的心坎上。 楼素衣被他异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我的脸有问题吗？” 慕容的眼神似乎想在她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第384章 皇帝失控 慕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楼素衣，楼素衣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明明他们的孩子都有两个，什么亲密事都做过，但被他这样直白的打量，还是让她不适应。 见慕容还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她索性起身，就想离开寝室。 谁知下一刻，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 这让她吓得不轻，小慕宸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新奇，小碎步追了过来，对慕容伸出白胖的小手：“父皇，抱……” 吉庆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抱起小太子往外面走。 楼素衣后知后觉臊红了脸，低声吼道：“陛下要做什么？我肚子里有一个。” 总不成她怀孕了，他还想要她侍寝。 慕容却起了邪念：“朕会轻点。” 也不知怎的，光看着她这张脸他就有了冲动，他突然恍觉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她。 在男女之事上，他素来寡淡，只要不想，就不会有冲动。其他女人勾不起他的冲动，但他刚刚看着楼素衣这张脸，莫名就起了兴致。 楼素衣想说这大白天的不妥，但一想起他是正常男人，她怀孕后他就没有过房事，作为皇帝，他在这事儿上确实是有点委屈。 “能、能等到晚上么？”楼素衣的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只要一想到咸福宫伺候的人都知道她和慕容白日宣淫，她就觉得没脸见人。 “等不了。”慕容把楼素衣放在床上，有些急切地拉扯她的衣裳。 很快他想起她怀了孕，自己不能伤了她和孩子，只能强迫自己慢下来，不着急。 因为是大白天，慕容又一直盯着自己看，楼素衣又又羞又窘。 而且她大着肚子，哪个女人不爱美，在这个时候行事，什么都看得到。 她只知道，今日的慕容看起来和以往很不同，他似乎特别容易激动，打量她的时候目光如火，像是要把她烧着。 慕容看着女人红艳艳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他吻得动情而缠绵，楼素衣觉得他似乎要把她的嘴给吞了…… 守在外面的众人真没想到皇帝陛下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宠幸皇后娘娘，而且里面的动静那么大，大家都不敢听，退得远远的。 锦书担心主子的身子承不了宠，陛下也真是的，娘娘怀有身孕，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宠幸？ 若小皇嗣和娘娘有个什么好歹，那可如何使得？ 最离谱的是，这一闹竟闹了两个时辰。 锦书害怕极了，示意吉庆去提醒陛下。 吉庆苦着脸，但也知道皇后娘娘现在怀有身孕，一切以皇嗣为重。算了，死就死吧？ 他鼓足勇气，在门口位置用力咳了几声：“陛下，午膳已经备好了。” 楼素衣正在反抗慕容，想让他住手，她这个孕妇扛不住他这样需索无度。偏偏慕容像是中了邪一般，兴致来了也不管她是不是怀有身孕，居然没完没了。 就在这时吉庆开了口，她松了一口气，怨怪地看着慕容：“我饿了。” 所以能不能放过她？ 慕容看着秀色可餐的皇后，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失控。 明知皇后怀有身孕，他怎么能沉迷于情事？ 楼素衣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但她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慕容看出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 “不、不太舒服。”楼素衣也变得紧张。 慕容脸色微沉，连忙让吉庆请柳御医过来。 柳御医倒是很快来了，在为楼素衣诊断后，轻咳两声道：“皇后娘娘还好，休息休息便无大碍。不过陛下还是要……” 他未说完的话，慕容和楼素衣心里门清，这是让慕容克制些。 慕容也感不自在：“爱卿确定皇后无大碍？” 柳御医正色回道：“皇后娘娘好好休息即可，皇嗣和皇后娘娘都安好。” 慕容松了一口气，亲自送柳御医离开。 随后他让楼素衣好好待在床上，膳食送过来，她现在需要休养几日。 楼素衣现在觉得脸面无光，对慕容也摆不出好脸色。 还说什么轻一点，结果惊动了御医，她这个皇后在咸福宫以后怎么威赦其他人？这事实在太尴尬了。 慕容也知自己太过荒唐。他活了半辈子，从来没做过出格之事…… 也不是，他宠幸了那时还是出家人的楼素衣，当时他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他那年的行为就很出格。 所以说，他所做的所有出格的事，都是和楼素衣有关。 楼素衣午膳后不想理会慕容，偏偏慕容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哪怕不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目光如炬，皇帝小子今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难不成去冷宫时，陶氏说了什么话刺激到皇帝了？ 就在楼素衣胡思乱想的当会儿，男人突然摸上她的头发。 楼素衣：…… “皇后的头发长长了。”头顶响起慕容的声音。 楼素衣心道进宫都几年了，也怀上了第二胎，头发长长很正常。 “朕还记得皇后戴僧帽的样子。”慕容摸着楼素衣柔软的发丝，回忆起从前。 楼素衣也想起自己初初进宫时的事。他还有好意思说，把她骗进宫，又宠幸了她，她说要离宫，他却给了她两年之期。 还别说，他不提起过去，她都忘了当初的两年之约，只因为后来当了皇后，这所谓的两年之约自然也就不再作数。 她憋不住了，回头看向慕容问道：“陛下还记得当年的两年之约吗？” 慕容轻挑眉峰：“你不说，朕不记得了。” 楼素衣轻声嗤笑：“陛下是不是早有算计啊？说什么留我两年，但等我怀上了陛下的孩子，也就不会再想着出宫了，对吧？” 慕容眸中闪过一点笑意：“也是你过于天真。已经是朕的女人，还想着出宫，你觉得可能吗？” 他也不否认，自她进宫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放她离开。既然进了宫门，就是他的女人，再加上他已宠幸她，怎么可能放任她出宫再找其他男人？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第385章 陛下受了刺激 楼素衣不屑地轻撇唇角。 他看起来那么古板严肃的一个人，她哪里知道他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 这怎能怪她天真？明明是他看着不像是骗人的人。而且他是皇帝，骗她一个小女子他好意思？ “是啊，怪只怪我太相信陛下。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说的话就是圣旨，谁知道都是骗人的。看来我以后不能再随便相信陛下的话了。”楼素衣说着，背转身子，不想再和慕容交流。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觉得她的背影也好看。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陶氏的话是对的。 他应该是喜欢皇后，若不然，他为何要骗她进宫，为何要宠幸她？为何只有她能入他的眼，为何不是其他女人？ 他作为皇帝，后宫有不少妃嫔等他宠幸，为什么他偏就对当初还是出家人的楼素衣出手。 “素衣……” 楼素衣正昏昏欲睡，就听到慕容喊她。 她懒得理会，很快又有了睡意。临睡前她觉得慕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但她坠入梦中，没听清楚。 楼素衣睡醒后，不适感消失了。 室内不见慕容的身影，她正要下床，锦书连忙道：“陛下特意交待，不准娘娘下床。” “反正陛下不在，咱们阴奉阳违就行了。而且我身子的不适消失了，没问题……” 看到锦书对自己使眼色，楼素衣连忙闭嘴。 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就见慕容进了寝房，也不知听到她那些话没有。 她立刻缩回探出床的腿，微笑问道：“陛下今天不需要忙正事吗？” 都快天黑了，算什么事儿？ “你好生在床上待几天，等到身子好了再下床走动。”慕容说着再补充一句，“别妄想阴奉阳违，朕会监督你。朕不在咸福宫的时候，会交待所有人看着你。若有人抗旨，杀无赦！” 楼素衣：…… 换一句话说，接下来的几十个时辰，她的活动范围都在这张床上，想想都生无可恋。 见她像是霜打的茄子，慕容也知道为难她。 她活泼爱动，让她待在床上不等于虐她？ 楼素衣眼神幽幽地看过来，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慕容一时有些不忍：“你想去哪儿，朕抱你过去？” 楼素衣心道明明是他纵欲才让她这样，现在遭罪的却是她。 “陛下，抱抱……”她朝慕容伸出双手。 她这娇嗔的声音，令慕容很不适应。 “好好说话。”话虽如此，他还是上前抱起了他的皇后。 楼素衣圈住他的脖子，倚在他的怀里：“我要去御花园转转，陛下抱我过去吧。” 慕容慢下脚步：“快天黑了，今日不去御花园，听话。” 楼素衣不依：“我就要去！是陛下说的，我要去哪里，陛下都会抱我过去。陛下金口玉言，是要出尔反尔么？” 慕容却是个有原则的：“不可胡闹！” 楼素衣黯下眉眼：“我不过是想出去转转，陛下却说我是胡闹。罢了，我还是好好待在床上，不劳烦陛下了。” 慕容果真把她放回床上，楼素衣觉得皇帝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太没意思了。 “等你身子好了，朕再陪你去逛园子。”慕容看楼素衣板着脸，安抚道。 “我现在不想看到陛下，陛下走吧。”楼素衣说着背转了身子。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一来朕抱你去御花园影响不好，二来你身子不好，最好还是在床上休养几日。” 楼素衣心中暗想她当然知道他做不到，才故意为难他，目的就是想找个由头赶他走。 他这样的古板性子，怎么可能抱她前往御花园？她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不是妖后，他也不是昏君，不会做出这种色令志昏的事。 “解释等于掩饰，我不想听，陛下走！！”楼素衣挥挥手。 慕容想起今日若不是失了控，也不会影响她和孩子的健康。 再者，她这个要求倒也没有多过份。他从来没陪她去御花园走走，第一次向他提这个要求，他却不答应，她心里自是不高兴的。 当下他便有了决定，上前对楼素衣道：“罢了，朕允了你。” 楼素衣一愣，突然不太理解他说的允她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下一刻，她被他打横抱起。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楼素衣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他那么有原则的人，怎么会做出昏君才会做的事？ “不是要去逛园子？朕带你去走走。”慕容说着往外而去。 吉庆一直在竖起耳朵偷听，心中哀叹不已。陛下是彻底栽在皇后娘娘手里了，居然答应皇后娘娘这样的要求。 只有昏君才会无条件宠着妃嫔吧？ 楼素衣这时也回过神来。慕容真要抱着她去了御花园，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届时陈太后那边也不好交待。 她真没想到慕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会陪她胡闹。 她连忙道：“就因为陛下婆婆妈妈，天色都黑了，现在去御花园能看什么呀？我不去了！” 现在这样慕容总该发脾气了吧？ 慕容却很好脾气：“是朕的不是，那下回再陪你去逛园子？” 楼素衣一脸菜色，想不明白慕容为什么脾气突然变好了。 慕容见楼素衣的脸色变了又变，很想知道他的皇后在想什么？ “素衣，你在想什么，不妨同朕说说。”慕容对楼素衣笑得温柔。 楼素衣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一定有问题，皇帝小子怎么变这样了？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今天突然大白天就发情，明知道她怀有身孕还不知节制，突然间脾气还变好，总不成他被邪祟附身了吧？ 楼素衣狐疑打量慕容：“陛下还好吧？” 慕容把她放回床上：“朕很好。你呢，方才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楼素衣说着对锦书吩咐，“找几本书过来，我要看书打发时间。” 交待完，她又对慕容道：“陛下忙正事要紧。我听陛下的，在床上休养几日再下床走动。” 第386章 情难自禁 慕容仔细打量楼素衣的表情：“你不高兴了？” 楼素衣露出灿烂的笑容：“怎么可能呢。我很高兴，就是怕耽误陛下做正事，要不陛下去忙吧，不然我会愧对陛下……” 看到突然凑近自己跟前的俊脸，她摒住了呼吸。 这是要咋地？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当会儿，慕容突然含住她的唇…… 楼素衣：？？？ 其他人：！！！ 大家很有默契地转身，迅速退出寝室。 吉庆深怕陛下又做出什么荒唐事，用力咳了几声，提醒主子要节制，皇后娘娘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侍寝。 楼素衣听到吉庆的咳嗽声，连忙推开慕容：“陛下不可以！” 慕容怔忡地看着楼素衣，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方才是情不自禁么？ 他皱眉看着楼素衣，楼素衣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堪堪对上。 慕容退后两步，迅速恢复了常态，只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好生休养，切忌不可下床。”语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素衣目送慕容走远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变美了，否则慕容怎么会勾得慕容时时刻刻在发情？ 其它时候都还好，毕竟她也享受到了，但现在她怀着第二胎，哪受得住一个时时刻刻在发骚的帝王求爱？ 她扶腰躺好，希望慕容接下来几天都别出现，让她可以缓一缓。 不对，是她生孩子之前都不要出现。 出咸福宫的时候，吉庆窥到了慕容阴沉的脸色。他猜想陛下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欲求不满是正常的。 但今儿个皇后娘娘已经侍寝了，难不成还不满足？ 他琢磨着是不是要给陛下端来绿头牌，让陛下泄火…… 待回到乾清宫，已是黄昏时分。 吉庆第一时间端来了绿头牌，慕容看到的瞬间，脸色更加难看，拿起绿头牌就往吉庆头上扔，吓得吉庆跪倒在地：“陛下饶命！” “你当朕是色令智昏的昏君？！” 吉庆连忙回道：“当然不是！奴婢只是觉得陛下有些日子没翻牌子，便自作主张端过来了。奴婢知错了！” “自己去刑房领二十板子！”慕容不想再看吉庆。 吉庆连忙端着绿头牌滚了，还白白领了二十板。 锦鲤看到这一幕暗道吉庆活该，谁让他作陛下的主？ 陛下喜欢皇后娘娘才宠幸，吉庆却端来了其他妃嫔的牌子，不生气才怪呢。 吉庆受罚，锦鲤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怕什么就来什么，慕容突然看向她：“你过来！” 锦鲤低头走到御前：“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你今晚去咸福宫伺候着，盯着皇后，不许她下床！”慕容下了一道口谕。 锦鲤瞪圆了双眼，陛下这是担心皇后娘娘阴奉阳违，让她去“监控”皇后娘娘？ 这是好差事啊，无需在陛下当差，皇后娘娘又是性子豁达的。但转念一想，若皇后娘娘有个什么闪失，她的小命也没了。 “是，奴婢一定保护好皇后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小殿下！”锦鲤中气十足地回道。 慕容很满意，觉得锦鲤比吉庆靠谱。 “另外，把皇后做的所有事列下来。”慕容临时再补充一句。 锦鲤连忙应是，觉得这不难。 谁知接下来又听主子说道：“最好图文并茂画下来。” 锦鲤一听这话懵了，她弱弱地回道：“奴、奴婢不会画画。” 慕容倒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去咸福宫。 吉庆在打完二十大板后，回到御前。 “你把当日在莲花庵那个暗卫带过来。” 吉庆愣了愣，没想到陛下还记得那个暗卫。 说起来那个暗卫让他印象深刻，画得一手好画，陛下想把人叫过来，这是为何？ 他不敢多问，翌日便把人找了过来。 慕容看到平平无奇的暗卫后，打量了一番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拱手回话：“卑职没有名字。” 慕容沉吟片刻道：“从今日开始，你名为云中，在皇后跟前当差。另外，你每日要向朕禀报皇后做了什么，最好是图文并茂。” 云中没想到自己会被安排去咸福宫当差，而且她还有名字了？ 陛下这是让她去监视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吗？ “是，卑职领旨！” 云中回完话，就见陛下冷眼看着她。她回味过来，改口道：“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吉庆，你领云中去一趟咸福宫。”慕容淡声下令。 吉庆领命，带上云中前往咸福宫。 他们去到咸福宫的时候很是热闹，寝房里有不少人，个个都在逗皇后娘娘开心，皇太子也在。 吉庆和云中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楼素衣打量云中一番，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位宫女。 吉庆带过来的人，定是不普通的。 吉庆对云中使了个眼色，云中会意，跪倒在楼素衣跟前：“奴婢云中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 楼素衣看向吉庆：“这是？” “陛下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便找了云中过来伺候娘娘。云中身手不错，有云中在咸福宫伺候，陛下也安心。”吉庆恭敬回道。 楼素衣倒是信任慕容，他送过来的人定是好的，而且还是吉庆送过来的。 她就是觉得奇怪，要送早就送来了，为什么现在送过来？ 楼素衣朝云中招手：“你过来。” 云中依言走到楼素衣跟前，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楼素衣执起她的手，她下意识缩了手指。 楼素衣看着云中粗糙的手掌：“你的功夫是不是很好？” 她觉得云中可能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 云中谦逊回道：“尚可。” 楼素衣这下听明白了，云中就是高手。 “好，你回去复命吧。”楼素衣对吉庆道。 吉庆依言退下。 楼素衣又拉着云中说了会子话，觉得她既然功夫厉害，那些杂事就不需要她做了，只需要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即可。 翌日一大早，慕容就收到了云中送过来的画册。上面图文并茂地把楼素衣一天做过的所有事都记录下来，画上的楼素衣活灵活现，正是他想看的。 第387章 痴汉 吉庆在一旁看到主子露出了姨母笑，分明是很满意云中送过来的画册。 他也没想到，当初只交待找一个女暗卫监视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谁知竟找了一个厉害的。 皇后娘娘一定想不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陛下如此沉迷于她。 他也庆幸陛下还有点理智，没在皇后娘娘跟前作出痴汉状，不然以皇后娘娘的性子，可能得上天…… 想起前几日陛下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的样子，他觉得那兴许就是痴汉状吧？ 当时娘娘都被陛下看得不自在了。 锦鲤趁着为慕容端茶的功夫，偷看了一眼小画册。在看到画册上活灵活现的皇后娘娘时，她便明白云中为什么能从不能见光的暗卫变成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了。 实在是这样的人才罕有，难怪会被陛下看中，送到皇后娘娘跟前伺候。 就在锦鲤闪神的功夫，她突然瞅见陛下丢开折子，画起了皇后娘娘，还真是随性啊。 只能说陛下的画功了得，很快便画好了皇后娘娘，陛下甚至还找她来点评：“你觉得朕画得好，还是云中画得好？” 锦鲤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陛下！陛下是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把皇后娘娘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最要紧的是，陛下笔下的皇后娘娘特别不一样。也许是陛下太喜欢皇后娘娘之故，陛下画的皇后娘娘好像比云中画的还要更美一些。 慕容欣赏了画中的皇后一会儿，便让锦鲤把画像送去咸福宫。 楼素衣着实没想到慕容又开始给她送画，她看到墨迹还没完全干，有些诧异：“陛下刚画的？” “正是。陛下一画完，就让奴婢送过来了。”锦鲤说话间，好奇地打量云中。 云中淡然回视，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她暗卫的身份很搭。 楼素衣完全展开画轴，看到自己画像的时候，不禁感叹道：“我真美啊。” 在场所有人忍俊不禁，异口同声回道：“皇后娘娘最美了！” 云中看看皇后娘娘，又看看其他笑容灿烂的众人，突然有些茫然。 她是暗卫，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她是藏在暗处的人，突然有一天站在光明下，其实有些不适应。 楼素衣收起画轴，再看向云中，见她神色恍惚，莞尔一笑：“云中，不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以后在我身边伺候，就不需要时时绷紧自己。” 她问过云中，云中说她以前是暗卫。 她想，云中可能不习惯在咸福宫当差的生活吧。 “奴婢省得了。”云中恭敬回话。 锦鲤看看云中，又看看和蔼的皇后娘娘，觉得皇后娘娘人真好。 她领了赏，又吃了一些点心，这才回到御前复命。 另一边，冷宫。 陶氏没想到宁妃这么快又来看望自己。冷宫这地方萧条至极，只有她住的寝房稍微干净一点。 “给妹妹送了些吃食过来，若妹妹还有什么缺的，尽管同本宫说。即便本宫不能亲自过来，本宫也可以找人送过来。”宁妃温声说道。 陶氏感激宁妃雪中送炭，连声回道：“在冷宫哪有那么多的要求？罪妇能拣回一条命就不错，还是要谢谢娘娘送吃食过来。” 宁妃微笑回道：“妹妹无需跟本宫客气。” 她说话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心微拧：“陛下来看望妹妹的时候，妹妹可曾向陛下求情，改善一下冷宫的环境？” “罪妇求过陛下，陛下不曾理会罪妇。不过也是罪妇罪有应得，陛下不应允很正常。”陶氏如实作答。 宁妃却道：“关乎妹妹以后在冷宫的生活，下回陛下再来，妹妹求求陛下便是。” 陶氏闻言苦笑：“陛下不会再来了吧？”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冷宫又是污秽之地，慕容怎么可能再来冷宫？ “陛下不是来了冷宫几回么？如何笃定陛下不会再来了？”宁妃不解。 陶氏轻声道：“此前陛下来冷宫，是心里有疑问……” 恰在这时，紫燕端了茶水出来，送到宁妃跟前：“宁妃娘娘请用茶。” 宁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紫燕则趁机轻踹了陶氏一脚，陶氏转眸看向紫燕，紫燕对她眨眨眼。 她猛然想起紫燕说过，宁妃来冷宫是为了向她打听慕容跟她的谈话内容。 她仔细想了想方才宁妃和她的对话，宁妃其实什么也不说，但她自己主动提及慕容来冷宫另有所图。 这一刻，她突然间不确定宁妃来冷宫是不是另有目的。 看着宁妃沉静的样子，陶氏笑道：“罪妇这里的茶难喝，难为娘娘了。” 宁妃又喝了两口才道：“每一道茶都有它独特的味道，虽然它苦且涩，但喝到最后还是有甘甜，回味无穷。” 陶氏附和道：“娘娘的气度非罪妇这等人能比拟的。” “妹妹勿妄自菲薄。在本宫看来，妹妹比后宫很多姐妹都值得深交。”宁妃接下来，和陶氏聊了不少。 之后她起身告辞，陶氏有心试探，突然问道：“姐姐怎么不问罪妇陛下为何会来冷宫？” 宁妃摇头：“当本宫听你说起陛下来冷宫另有所图时，本宫便不想再听了。毕竟是陛下的秘辛，知道的越多，本宫也越危险。若这事传进陛下耳中，本宫怕陛下对妹妹不利。妹妹在冷宫好好的，莫胡思乱想，下回本宫再来看望妹妹。” 陶氏颔首，目送宁妃离开。 她看向紫燕：“我就说你想多了，宁妃娘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紫燕也有些不确定了，但她还是说道：“总归主子还是长多个心眼儿，不该说的还是别说了。奴婢还是觉得宁妃娘娘高深莫测，主子应该防着点。” 陶氏觉得紫燕这话倒也没毛病，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无论宁妃来看望她是不是有目的，这些吃食确实是改善了她的饮食。 还有宁妃送过来的巾子和褥子，到了冬天，褥子就是稀罕物了。旁人可不曾像宁妃这样给她送来这些生活用品，光这一点，宁妃就比其他人强。 第388章 皇帝偏心 后宫众妃嫔向楼素衣请安的这一天，大家都看到楼素衣身边多了个人。 最近德嫔比较低调，皆因为陶氏被打入冷宫，她也不敢太张扬。在向楼素衣请安时，她也尽量少生事端。 这回看到云中这张生面孔，不免也生出了好奇心。 “这位宫女看着面生，以前未见过，不知是什么来历呢？” 不只是德嫔好奇，其他人也不时打量云中。 实在是这个宫女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色，放在人堆里很快就找不见。但她能在楼素衣跟前伺候，和锦书、雁回平起平坐，就说明有本事。 “她叫云中，是陛下送过来的宫女。”楼素衣言简意赅。 众人听得“云中”这个名字，立刻明白这位是和锦书、雁回同等地位的宫女。 若无意外，就连云中这个名字，都是慕容所赐。 要说锦书和雁回，那模样在宫女当中都是一等一的好，偏偏云中的长相这么普通，是怎么入慕容眼的，还送给了楼素衣？ 宁妃也多看了云中几回，道出了大家心中的困惑：“以前在乾清宫也未见过云中，怎么突然间冒出来，还送到了咸福宫伺候？” 楼素衣暗忖人家云中可是做大事的人，那是暗卫，乃武功高手，是尔等能轻易见到的人物？ “我只知陛下送过来的人，定是好的，我放心用即可。说是说，以前我竟不知宁妃的好奇心还挺重。”楼素衣似笑非笑地勾唇。 宁妃淡声回道：“是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云中面对这么多的贵人没露半点怯意，德嫔越看越觉得这位名叫云中的宫女定有不俗之处。 只能说慕容太偏心了，什么好用的、好吃的都往咸福宫送，有好的奴才也是第一时间给了楼素衣，他的眼里只有楼素衣。 难怪楼素衣会被言官弹劾。可惜的是，随着那位言官入狱，弹劾一事也不了了之。 待请安结束，众人走出咸福宫，德嫔感慨道：“陶氏被打入冷宫后，感觉后宫能说话的姐妹愈发少了。” 在她和宁妃没有撕破脸时，她还能假情假意地和宁妃称姐道妹，现在她们互相不理会。 至于其他所谓的姐妹，她连名字都记不住。 离德嫔最近的是凌婕妤，她想假装没听到德嫔的话，德嫔却道：“我同你说话，你耳背了吗？” 凌婕妤只好回道：“德嫔娘娘说的是。” 德嫔看向凌婕妤，想起她是哪号人物。当初凌婕妤被梁琬盈训话，是楼素衣为凌婕妤解围，凌婕妤是向着楼素衣的。 “凌妹妹陪我去御花园走走罢？”德嫔淡声下令。 凌婕妤不想得罪德嫔，只好应下。 宁妃看着德嫔和凌婕妤的背影，神色淡淡的。 玲珑搀扶宁妃坐上步辇，小声道：“大家都不愿意和德嫔娘娘说话，就说明大家都觉得德娘娘飞扬跋扈，所有贵人都不愿意与德嫔娘娘来往，这都是德嫔娘娘罪有应得。” 宁妃看一眼玲珑，淡声道：“莫在背后道人是非。” 玲珑小声嘀咕一句：“奴婢就是在为上回娘娘受委屈的事而不平。凭什么德嫔娘娘的错，受罚的人却是娘娘您？” 宁妃见她还在提这件事，无奈道：“此事过了便不再提。本宫都不生气，你记着这些做甚？” 玲珑知道自家主子大气，但还是觉得自家主子受了委屈。 在她看来，宁妃娘娘比皇后娘娘不知好了多少倍。但陛下偏宠着皇后娘娘，这让她无法理解。 “时辰还早，娘娘要不要去一趟乾清宫？”说及此，玲珑突然压低了声音，“趁皇后娘娘怀有身孕，娘娘若能抓住机会侍寝，那就是后来者居上的良机。” 宁妃眸色微黯，好半晌她才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陛下看不上本宫，不会诏本宫侍寝。” 就算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慕容也不可能翻她牌子。 “娘娘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玲珑急得不行。 “本宫比你了解陛下，陛下不是那种重色的男人。陛下看不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诏寝？”宁妃看向玲珑，“不可再提此事。” 玲珑见主子主意已决，不好再游说。 若可以，她真想把陛下送到自家主子的床上，但陛下的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她这等奴才可以近身的人物？ 纵然再想全了主子的心愿，她也做不到。 那厢凌婕妤陪德嫔逛了一会儿园子，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御花园。 德嫔觉得后宫无聊得紧，正想折回长秋宫，又想起云莓跟她说过，宁妃去冷宫探望陶氏的事。 是了，宁妃去冷宫，她一样可以去。 心随意动，她便折道去了冷宫。 陶氏着实没想到德嫔会来冷宫。她正坐在回廊处发呆，觉得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头。 进冷宫后，她无数次都在后悔自己为何要去害楼素衣，若不然，她还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到底，都是贪婪和欲望在做祟。 德嫔进冷宫的时候，就看到陶氏坐在破败回廊处发呆的一幕。 以前她实在不喜陶氏，现在看陶氏这样的下场，突然所有的恩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陶氏感应到德嫔的视线，怔忡间看了过来。 见是德嫔，她淡声道：“德嫔娘娘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德嫔摆摆手：“本来是的，现在觉得我也没比你强多少，只不过我比你的日子过得更好而已。” 陶氏显然没想到德嫔竟然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她以前很讨厌德嫔，尤其是德嫔和宁妃那一役让宁妃受了委屈，她当时恨不能德嫔去死。 “我虽然不在冷宫，但一样不得陛下宠爱，跟沦落冷宫也没多大差别。”德嫔笑笑，挑了一个较干净的位置坐下。 陶氏觉得这样的德嫔很陌生，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德嫔坐下后笑道：“你进了冷宫，我连吵架的人都找不到，毕竟我和宁妃不对付，和她也吵不起来。” “所以你是找不到人吵架才来的冷宫？”陶氏啼笑皆非。 第389章 动不动下嘴 “差不多吧。其他妃嫔没意思，还是跟你吵架能练练嘴皮子。”德嫔说着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才小声道，“幸好你没被处死，不然这么年轻就死了那多不划算？我说你咋这么想不开，陛下那么喜欢楼素衣，你居然对付她和她的娃，你不进冷宫谁进冷宫？！” 陶氏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冷笑道：“说起来也怪德嫔娘娘。当日若非德嫔娘娘欺负宁妃娘娘，皇后娘娘又护着德嫔娘娘，罪妇又怎会一怒之下做出失智之事？” 德嫔听后傻眼：“那你岂不是被宁妃当枪使了？！” 闻言陶氏眉心微皱：“宁妃娘娘不是这种人，是我自己决意对付皇后娘娘……” “是啊，宁妃无非是在你跟前扮演了弱者，你觉得她被我欺负，于是为了帮她讨回公道，你转身去对皇后娘娘出手。宁妃这人虚伪得很，心计又深，你明明也是从陶家那样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竟然被利用了还在帮对方数银子。”德嫔打断陶氏的话。 陶氏嘴唇嚅动，想说没有，可是紫燕也有和德嫔一样的想法。 紫燕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甘愿陪她进冷宫这种地方。而德嫔是她的敌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和她最讨厌的人都说宁妃居心叵测。 “要说拿捏人，宁妃当属佼佼者。她自己作出一幅与世无争的作派，她的景仁宫却迎来送往。她若真无欲无求，就不会处处收买人心。她不过是个妃子，人家皇后娘娘的咸福宫都没有她这个妃子的宫殿来得热闹。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招人非议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呢，拉帮结派的，也就只有你蠢到被她利用了还不自知，进了冷宫还在帮她说话！”德嫔不屑地道。 陶氏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心底有一道声音在说，德嫔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宁妃若真行事稳重，又怎会不知众人聚集在景仁宫是对楼素衣的不敬？ 她一个妃子呼朋唤友，景仁宫比咸福宫热闹许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 德嫔觉得陶氏也不是个蠢的。谁知都进冷宫了，竟然还把宁妃当成好伙伴。 不论如何，陶氏都已进冷宫，已是弃子一枚。 “罢了，你信不信都改变不了你已进冷宫的事实。”德嫔说着起身，不欲久留，“改天我给你送一些吃食和日用品过来。你虽然进了冷宫，也要好好生活，毕竟我们在冷宫外，其实也和在冷宫没多大不一样，反正都不可能有侍寝的机会，你也不必太颓废。”德嫔说着就想离开。 陶氏看着德嫔的背影，默默跟在她身后，临了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谢了。” 无论过往有什么恩怨，在她进冷宫后，她跟德嫔的恩怨也算了结。 “总归你记住，将来宁妃如果再来冷宫找你，定有所图。”德嫔说完便走了。 陶氏怔站在原地良久，默默折回昏暗的室内。 紫燕跟了进来，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没吱声。 “或许你们是对的，宁妃她来冷宫不是担心我，只是想打听陛下为何来冷宫。”陶氏苦笑。 她进宫后，防着所有人，哪怕是宁妃，她也始终抱着警戒心理。 但后来她还是完全相信了宁妃，把宁妃当成朋友。 可如果德嫔和紫燕都是对的，那她付出的真心就不值当了…… 咸福宫内，众人正在陪楼素衣聊天说笑，几天没露脸的慕容大驾光临。 楼素衣一开始还担心慕容对她下毒手，但见慕容还算正常，不像是要对她兽性大发，才放松了警惕。 “走吧，朕带你去御花园走走。”慕容突然说道。 “陛下怎么想着去御花园了？”楼素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地方没什么看头，没有一点新意。 “几日前你不是闹着要朕陪你去御花园？”慕容反问。 楼素衣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但她没想到慕容这个大忙人会把这件小事记在心上。 她讪讪回道：“当时确实想去那边转转，今日没这个兴致了。” “那你想去哪里？朕陪你。”慕容好脾气地问道。 楼素衣心道他这话说的好像她想去哪里都可以似的。 难不成她想出宫，他也陪她？ 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慕容又补充一句：“你若想出宫，不合适。你现在怀有身孕，等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届时朕可以陪你出宫转转。” “真的？！”楼素衣双眼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容。 慕容看着楼素衣如火一般的眸子，暗忖皇后的眼睛生得好看。 他凑上前，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 一旁伺候的众人齐齐转身，觉得陛下最近不太对劲，动不动就对皇后娘娘下嘴。 楼素衣也觉得慕容不对劲，他为什么毫不犹豫地亲她？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真的。”慕容也发现自己的失态，离楼素衣远一些。 见慕容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楼素衣还以为陪她出宫这件事让他为难，她当下改口道：“陛下还是忙正事要紧，就算出宫玩，我一个人也可以。” “等你生完孩子，朕陪你。”慕容正色道。 楼素衣心道他冷着脸说这话，看起来很勉强的样子，她哪敢要他陪？ 再加上届时有两个孩子，她出宫也放心不下孩子们，可能出宫这件事会遥遥无期吧？ 以前她只身一人，无牵无挂，想去哪里都可以。现在的她是皇后，又是孩子的娘，再不像未出阁前那样自由了。 “再说吧。”楼素衣脸上的笑容淡了。 以前都是大家看慕容的脸色行事，现在慕容看到楼素衣淡下来的脸，以为她不高兴了。 “你若想出宫，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小心行事。这样吧，朕让吉庆安排好，若明日天气好，便带你出宫转转。”慕容还是退让了一步。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这么好说话，她看向自己隆起来的肚子，还是忍痛拒绝：“不了，凡事以孩子为重，我不一定非得出宫。” 第390章 夫妻情趣 慕容眸色复杂地看着楼素衣。 她是个闲不住的，又正值爱玩的年纪，却愿意为了孩子丢开玩乐。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好母亲，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个有福的，投了个好胎。 “等你生下孩子，朕不只带你出宫玩，还带你去狩猎。”慕容淡声道。 楼素衣听得这话双眼一亮：“狩猎？” 慕容微笑颔首：“是啊。今年本来计划了春蒐的行程，因为你突然怀上了孩子，朕便搁置了此事。等你生完孩子，就是来年春天了，或许可以赶上明年的春蒐。” 楼素衣愣住了，没想到慕容突然提及搁浅的春蒐计划。 他的意思是春蒐之所以取消是因为她？ 这不至于吧？他是明君，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女人取消这样一件大事。 她怕隔墙有耳，连忙摒退众人。待再无第三人，她才小声问道：“陛下不是因为我才取消春蒐吧？” 快说不是！ “怎么就不是？你若不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上身孕，朕不会取消春蒐。”慕容淡声回道。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回得这样理所当然。 以前他对这件事只字不提，现在怎么就突然跟她说这件事了呢？ 她宁愿自己蒙在鼓里。 她却不知，慕容是故意在她跟前提及此事。 这个女人没心没肺，心里除了孩子还是孩子。他既然喜欢她，她的心里也得装下他，这才公允。 就该让她知道，他为她做过什么事。 楼素衣心里很纠结，她想问慕容这么理智的人，为什么要因为她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这件事真要传出去，她大概真是众人口中的妖后，而他成为昏君。 她哈哈一笑：“啊，这个，其实也正常。陛下子嗣少，我腹中的孩子自然是矜贵——” 慕容打断楼素衣的自以为是：“不是因为孩子才取消，而是放不下你一人在皇宫，朕怕你有个什么闪失，才取消今年的行程。” 这一来楼素衣接不上话来了。 上回慕容来找她的时候她就觉得古怪，今天他又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企图？ “陛下还好吧？”楼素衣警惕地盯着慕容，总觉得皇帝陛下来得不善的样子。 “朕很好。”慕容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敲桌面。 楼素衣轻咳两声，感觉此刻的气氛不太对劲：“陛下坐吧，我出去转转。” “朕才来，你就想撇下朕？”慕容语气不善。 楼素衣干笑，其实很想直接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朕知无不言。”慕容像是会读心术，准确捕捉到楼素衣心中的想法。 楼素衣也就不客套了，直接问他：“春蒐过去这么长时间，陛下为何突然再提起？” “朕想让皇后知道，朕为皇后做过什么事。朕倒想问问，皇后为朕做过什么值得称道之事？” 慕容看楼素衣的眼神，令楼素衣心慌。 所以说他到底几个意思呢？他是皇帝，为她取消春蒐行程，这事儿确实大，说出去都是让人嗔目结舌的程度。 问题是她就算要回报他，也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最可笑的是，这事过去几个月，他突然邀功，竟是想让她还这份“恩情”。 这叫她怎么还？ “可、可我也不知能为陛下做什么。”楼素衣底气不足。 “素衣，你能为朕做的事很多，你且想想。”慕容鼓鼓励地看着楼素衣。 她只要爱上他，其它什么事都不需要她做。 楼素衣哪里知道慕容心中的算计，她想破头也不觉得自己能为皇帝大人做什么：“恕我愚钝，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素衣，你是朕的妻子，能为朕做的事很多。例如，你可以叫朕夫君，朕的所有衣裳你也可以亲手缝制，你该关心朕的饮食起居……其它的，你可以慢慢想。”慕容握住楼素衣柔软的小手，肆意把玩。 楼素衣看着慕容玩弄自己手指的画面，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慕容却像玩得很高兴，没有放开她。 她放弃挣扎，回道：“我试试吧，但我的女红也就一般，届时陛下别嫌弃。” 她怀孕期间正好空闲，确实是可以帮他做一些换洗衣裳。 至于唤他夫君这件事，她有点为难。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儿，唤他才君总感觉别扭。 “不嫌弃。只要是你做的，朕都喜欢。”慕容说着，把楼素衣放在唇边啄了一口。 楼素衣：…… 皇帝这个样子，有点吓人呐。 “陛下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楼素衣小心翼翼地问道。 或者说，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才突然间变成这样。 “朕确实是受到了一点刺激。前几日礼部尚书李大人向朕炫耀他的婚姻生活有多幸福，又说李夫人有多爱他。朕就在想，朕的婚姻生活虽然幸福，但是朕的妻子……” 慕容没说完的话，让楼素衣浮想联翩。 慕容是觉得她这个妻子不够爱他吗？ 可是他有那么多人爱，差她一个怎么了？她自小缺爱，需要好好爱自己，只怕没有多余的爱分给他了。 在慕容的注视下，她昧着良心回道：“我也很喜欢陛下啊，陛下比李大人可幸福多了。” 虽然但是，她还是爱自己多一点。 慕容已经得到这么多了，居然还跟自己的臣子起了攀比之心。 “你真喜欢朕？”慕容并不相信楼素衣的说词。 “当然喜欢，陛下是我的夫君，我不喜欢陛下还能喜欢谁？”楼素衣只差没拍胸脯保证。 慕容轻挑眉峰：“口说无凭。这样吧，往后你帮朕做的衣裳上面，都缝上你心悦朕这句话，就这么说定了。” 楼素衣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骚操作，他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被人看到了，有损陛下的颜面。”楼素衣还在作垂死挣扎。 “你喜欢朕是再好不过的事，怎会损伤朕的颜面？再者，你可以缝在隐蔽的角落，如此便不会有人发现。朕觉得这样的夫妻情趣还不错，你尽管试试。”慕容心情不错，唇角上扬。 第391章 陛下确实喜欢皇后娘娘 楼素衣发现慕容是认真的，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 皇帝陛下说一套是一套，竟还说择日不如撞日，让她即刻动手，帮他做一套舒适的中衣。 看皇帝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暗忖自己如果拒绝，他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 慕容见楼素衣不时看他一眼，以为她怀孕辛苦，他体贴地道：“不如朕帮你打下手？累的活朕来做，你指挥朕？” 楼素衣想像皇帝陛下动手裁衣裳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来吧。有需要的时候，陛下再帮忙。”楼素衣有过帮慕容裁衣的经验，做起来倒也简单。 就是慕容在一旁看得专注，这让她不自在。 因为是做中衣，她挑了舒适度最高的绸缎布料，这才动手裁剪。 不过做一套中衣没那么快，再加上慕容在一旁围观，楼素衣也有心放慢速度。 慕容倒也体贴，担心她过于疲累，她才忙碌不久，他便让她歇息。 “朕不急着穿，你一个月内做完也没事，最要紧不能累着你。”慕容再补充一句。 其实他是很渴望穿楼素衣亲手做的衣裳，但还是她的身子最重要，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她这个孕妇太过疲累。 楼素衣觉得慕容把她想得太娇气了，但她也乐得偷懒：“陛下知道我辛苦就好。” 慕容握着楼素衣的手：“娇气。” 虽是这么说，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楼素衣再迟钝了也听出了慕容的语气和以前不一样，她抬眸间，正对上慕容温暖的双眼。 一时间，她略感不自在。 应是她想多了，皇帝不大可能真喜欢上她。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这天晚上楼素衣破天荒地睡不着。 但她不想让慕容知道她失眠，索性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慕容也睡着的时候，却感觉到慕容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男人灼烫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男人的亲吻又欲又色，她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生吞了一般。 楼素衣只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她正想假装要醒来的时候，慕容的唇终于移开…… 他还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好像她的唇是点心一般。 皇帝大概是把她当成死人吧，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被他这样亲能不被他吵醒？ 她假作被打扰的样子，手一挥，也不知是不是打到了皇帝的脸，总归“啪”的一声。 她也不敢睁眼看，背过身假装继续睡。 之后她又被皇帝捞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大掌还放在她的孕肚上，他似乎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楼素衣听到慕容沉稳的呼吸声，确定他睡着后睁开眼。 她怎么觉得皇帝陛下好像一副对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又亲又搂又抱的，睡着了似乎都想把她占为己有。 当然，很大可能是她太自恋，想岔了。 仔细想想慕容最近看起来就不太正常，再加上他性情古怪，一时一个样，很可能真是她自作多情。 思及此，她便也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地睡下了。 翌日她还在睡梦中，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迷迷瞪瞪睁眼，就看到慕容正在动情地亲吻她。 楼素衣…… 直到她快断气儿的时候，慕容才终于放过她可怜的唇。 “朕走了，你继续睡。”慕容说着，又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像是在啃点心似的。 一时间，楼素衣睡意全无，就这样瞪着慕容的背影。 似感应到她的视线，慕容看过来，薄唇上扬：“怎么，舍不得朕？” “再舍不得陛下也不能妨碍陛下处理正事，陛下慢走。”楼素衣微笑回道。 慕容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在她额间再落下一吻，便离开了寝房。 楼素衣瞪大双眼看着帐顶，怎么想都觉得慕容有些反常，他变得很喜欢亲她。 出了咸福宫，吉庆偷窥了主子一眼。 此前陛下趁皇后娘娘睡着的时候偷亲，大家都看到了，以前的陛下才不会这样。 现在却不同了，陛下看起来很喜欢皇后娘娘的样子，如果可以把皇后娘娘随身携带，陛下肯定会这么做。 陛下是没救了。他只盼着陛下还有一点理智，别被爱意冲昏头脑，变成纯纯恋爱脑，做出有损皇帝尊严的事。 雁回和锦书其实也看到了陛下亲吻娘娘的一幕。 雁回最是敏感，她昨儿个就看出陛下的变化，但又怕被锦书说自己被话本子荼毒太深。可就在刚刚，陛下漱口后便迫不及待地去亲皇后娘娘，显然对娘娘爱不释手。 那是不是说明陛下对皇后娘娘动情了？ 在慕容走后，楼素衣还是睡不着。 “还早，娘娘不再睡一会儿么？”雁回殷勤地上前服侍。 楼素衣看她笑容满面的样子，回她一朵假笑：“你想说什么？” 雁回就等着主子这句话，笑眯了眼：“陛下好像爱上娘娘了！” 以她看话本子的经验，再看陛下舍不得娘娘的画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楼素衣眉心微拧，她其实也产生了慕容喜欢她的错觉。但雁回的说法不可信，反而是锦书比较理智：“锦书，你觉得呢？” 锦书其实也在琢磨这件事，她作为旁观者，看出了陛下的变化，但她不知这种变化是不是就是陛下对娘娘上心了。 她甚至有点担心娘娘想岔了，其实陛下并不喜欢皇后娘娘。 “奴婢看不出来。”锦书还是折衷回道。 倒是以前安安静静的云中说道：“陛下确实喜欢皇后娘娘。”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看了过来。 “何以见得？”楼素衣是真的好奇。 云中心想陛下让她把皇后娘娘的起居注以画册的方式呈现在御前，而且每天都要看，这如果不是在意皇后娘娘，难道是吃饱了撑的吗？ “因为陛下把奴婢送给了皇后娘娘。像奴婢这样的身份，本该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但陛下让奴婢来到娘娘跟前伺候，这毫不疑问是喜欢娘娘。”云中没敢说出全部的实话。 楼素衣不以为然：“陛下可能是为了保护孩子才把你送过来。” 第392章 他看着是会强取豪夺之人 云中没再掺和这个话题。 只有她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占有欲多强，陛下定也是看出皇后娘娘还未开窍，才想让皇后娘娘做衣裳，觉得这样能增进夫妻感情。 但皇后娘娘看起来不大像是要开窍的样子。 楼素衣用了早食后，继续帮慕容做衣裳。 她还在琢磨慕容的态度变了这件事，疑心慕容是不是喜欢她，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很多次，这回可能也一样。 这天直到晚上，也不见慕容出现，这让楼素衣宽心。 她宁愿慕容只把她当妻子，也别对她用真心，这样她没那么大的压力。 如果他喜欢她，她是不是也该喜欢他？而他的性子也不像不求回报之人。 真不是她杞人忧天，慕容看着就像是会强取豪夺之人。如果像话本子那样，他求而不得，进而对她囚禁可如何使得？ 正因为如此，他突然让她在他的衣裳上绣心悦他的字样，让她觉得他是在铺垫什么。 翌日她便把慕容的中衣做好。还把所有人摒退，在里侧羞耻地绣上“心悦陛下”这四个字。 巧的是，她才做好衣裳，慕容居然来来到了咸福宫。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走过来，她下意识想收好衣裳，这时慕容朝她伸手：“做好了？给朕看看。” 楼素衣有些不自在，她扭扭捏捏地把中衣放在他手中。 慕容接过后仔细翻看，在找到她绣的字样后，微微皱眉。 楼素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表情，是嫌弃她做得不好吗？ “前面再加上‘素衣’二字。”慕容手指的位置，正是“心悦陛下”的前方。 楼素衣看向慕容，见他表情严肃，不是在打趣他，他是真想让她加上自己的名字。 “你加上。”像是看不到楼素衣无语的样子，慕容又再催促。 楼素衣没辙，接回中衣，在慕容规定的位置再绣上自己的名字。 等到把“素衣”二字再绣上，慕容接过看了又看，很是满意：“往后给朕做的衣裳，都要加上这句话。” 楼素衣看他手指在那句话上摩梭，只觉恶寒。 他不会是把她绣的这句话当真了吧？ 慕容摒退了其他人，兴致勃勃地脱下了龙袍。 楼素衣见状吓了一跳：“陛下想做什么？” 不会是又想对她下毒手吧？她可是孕妇，孕妇！！ 慕容见楼素衣紧张的样子，徐声勾唇：“你觉得朕想做什么？” 楼素衣小心退后两步，慕容看到她这动作，嗤笑道：“朕如果要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能逃过？” 他说话间，连中衣都脱了，他的上半身顿时裸露在楼素衣跟前。 楼素衣涨红了脸，就想背对他时，却听他道：“有什么好躲的，朕身上哪一块没被你摸过？” 楼素衣觉得这话倒也在理，确实没什么好躲的。但以前都是她被他睡，哪怕是上回白日常宣淫，她也没敢看他的身子。 此刻光线充足，只见男人身体线条优美，胸前的腹肌彰显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 她脸色微红，想看又不敢看。 不得不说，她男人不只一张脸俊美，就连身子也熟透了，让人垂涎三尺。 直到慕容换上了她缝制的中衣，她才恍觉慕容只是想试她做的衣裳。这一试才发现，中衣居然小了。 “上回明明是这个尺寸，怎么会小了？”楼素衣傻眼，“陛下先脱下来，我再改大一些。” 慕容却摇头：“无碍，小一点也可穿。这件中衣倾注了皇后对朕的爱意，朕很喜欢。” 楼素衣哑然。 谁说她倾注了爱意，她就是绣了几个字罢了，慕容想多了。 但是皇帝说她倾注了爱意，她总不能说没有，于是只能假装没听见。 “皇后说一句心悦朕来听听。”就在这时，慕容突然道。 楼素衣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她总不能抗旨不遵。可她觉得自己对皇帝陛下有敬，却不见得有爱。 她能说昧心话吗？ 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则她说实话，皇帝陛下肯定会不高兴。 “宸儿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去找找。”楼素衣假装没听到慕容的话，就想离慕容远一下。 下一刻，慕容却拽住了她的腕子，她无辜地看向慕容：“怎么了？” 慕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乌黑的瞳孔看得她心肝直颤。 就在她煎熬的当会儿，慕容放开了她，眼底情绪不明：“你怀着孩子，走慢点。” 楼素衣恍惚间在慕容眼中看到了类似失望的情绪，她没敢深想，迅速走出了寝房。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又看看身上这件不合身的中衣，这就是他强求的结果吗？ 明知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想方设法想在她的心中刻下一点他的位置。 中衣确实小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他终还是脱了下来…… 楼素衣跟儿子玩了好一会儿，才让锦书去看看慕容还在不在。雁回却告诉她，慕容早就离开了咸福宫。 楼素衣这才安心折回，在看到寝室里那件她做的中衣时，她拿起来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决定拆了，打算改大一些。 “雁回，陛下走的时候还好吧？”楼素衣有些心神不宁，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雁回想想当时陛下寡淡的表情：“陛下看起来不大高兴。” 楼素衣多少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就没试过被人拒绝吧？他当时看似随口一说，但她觉得这不是巧合，以前他从未对她提过这样的要求。 而且他还让她在他的中衣上也绣上她心悦他这句话，就该知道慕容是想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如果此前她疑心是自己自作多情，现在她觉得慕容可能是真喜欢上了她，他想得到她的回应。 也不知是不是被慕容影响，楼素衣这天夜里也没睡好。 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慕容都没来咸福宫，她不知道慕容是怎么想的，但她这里肯定有压力，以至于晚上也睡得不安稳。 甚至这几天晚上，她总是梦见当年自己救下小慕容的那一幕。明明过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记得很多的细节。 第393章 被陛下骗了 楼素衣改好了中衣，让锦书送往乾清宫。 等到锦书回来，她立刻问道：“陛下有说什么吗？” 锦书如实回话：“陛下什么都没说。” 楼素衣又问：“你可有说陛下的衣裳我改大了？” “奴婢特意说了，但陛下没说话，只让奴婢退下。”锦书担心主子多想，又再补充一句，“可能奴婢去的不是时候，陛下看着很忙的样子。” 楼素衣没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忙吧。” 锦书看着主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多言，选择退下。 乾清宫内，慕容忙碌了片刻才看向一旁搁放的中衣。 锦书说中衣改大了，这说明素衣对他还是上心的。 吉庆见主子在御书房脱衣，有点懵圈：“陛下这是做甚？” 皇后娘娘也没在这儿。 慕容淡声道：“你们退下。” 吉庆连忙摒退众人，自己走在最后。当他看到陛下拿起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中衣时，才知道陛下是要试衣。 锦书送中衣过来的时候，陛下兴致缺缺的模样，没想到陛下的高冷竟是装的，他也被陛下骗了。 慕容换上新衣后，感觉很合身，大小刚刚好。 吉庆在外等了一刻钟，以为主子好了，他进入御书房，却见主子穿着皇后娘娘做的中衣，也不知在想什么，神思恍惚的样子。 这回吉庆学乖了，夸张地道：“皇后娘娘做的中衣刚好合身，衬得陛下风姿俊朗，有如天神下凡！” 慕容淡声回道：“确实很合身，皇后有心了。” “就是就是，皇后娘娘一看中衣小了，立刻费心费力改大，可知皇后娘娘很在意陛下。”吉庆猛给慕容灌迷魂汤。 候在外面的锦鲤听到吉庆这话，觉得这位同僚终于拍对了马屁，这话虽假，但架不住陛下爱听。 陛下一高兴，便命她再去库房寻有趣的小玩意儿，送给皇后娘娘，讨娘娘欢心。 陛下还特意交待，莫太高调，是怕皇后娘娘遭来后宫妃嫔的嫉妒。 以前陛下可不是体贴人，现在却处处为皇后娘娘着想。 因为主子交待的任务，锦鲤自然不敢轻怠。 库房总管见到她，就知道是她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而来。 这回锦鲤驾轻技熟，去到上回找到黄金车的地方，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也没找到别致的玩意儿。 无奈之下，她去到名贵珠宝旁。 身为女人，自是喜欢好看的珠宝，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只是皇后娘娘收的赏赐多了，一般的珠宝肯定看不上。 她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一份合眼缘的。 她看到这东西都开心，皇后娘娘看了肯定也开心。 当下她拿了宝贝，跟库房总管说了一声，便兴冲冲往咸福宫而去。 楼素衣正在帮慕容做外衣。 此前做了一套中衣，听锦书的说词，慕容好像还不高兴。想想让他不高兴的是自己，她这个做妻子的也该有一点表示。 她没想到锦鲤会过来，手上还端着一件东西。 锦鲤向楼素衣请安后，奉上手上的宝贝。 “这是？” 锦鲤掀开绸布，露出金光灿灿的物件。 “这是陛下命奴婢送给娘娘的金錾花卉纹嵌宝石盒。娘娘怀有身孕，还为陛下劳心劳力，陛下实在不知该送娘娘什么才好，便找了这件宝贝送过来，希望娘娘喜欢。” 在场不只是楼素衣被宝石盒惊呆了眼，其他人也都被这只宝石盒闪花了眼。 宝石盒工艺十分繁杂，以黄金底坯制成，上面镶嵌数百颗同等大小的红、绿宝石，颗颗圆润，色泽均匀。 这样的宝石盒价值连城。 楼素衣本就喜欢金子这东西，她接过宝石盒，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太美了。” 这东西她是真喜欢。 锦鲤见送对了东西，心里也欢喜：“娘娘中意就好，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楼素衣忙让锦书给了赏赐，锦鲤谢了恩，这才回到御前复命。 “素衣很喜欢你挑的礼物？”慕容多看了锦鲤一眼。 锦鲤亮出自己收的赏赐：“皇后娘娘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给了奴婢好多赏赐。” 她看过了，全是金瓜子儿，可值钱了。 慕容淡声道：“朕看看。” 锦鲤看着还没捂热的钱袋子，默默送到皇帝陛下跟前。 慕容看到钱袋子里满是金瓜子，没什么兴趣，但也没给回锦鲤。 锦鲤就知道会是这样，只要是皇后娘娘送的东西，陛下都不放过。 “这桩差事你办得好。”慕容说着，又看向吉庆，“你要向锦鲤多学着点，给她赏赐。” 吉庆连忙应了，给了锦鲤不少赏赐，这才压下锦鲤心中的不平。 楼素衣确实很喜欢宝盒，她就把这东西放在床头柜，不时看一眼。这东西值钱，又赏心悦目，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两眼都得劲儿。 这天晚上慕容忙完了才过来，他入寝房时，楼素衣正在帮他做衣裳。 他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宝盒，这东西看着有些俗气。 楼素衣一看到慕容立刻迎上前来：“陛下来了？宝盒我很喜欢，陛下有心了。” 慕容心道还是锦鲤懂他的皇后，他觉得这东西俗气得很，皇后却很喜欢的样子。 皇后高兴成什么样呢？她在开心地围着他转。要问投其所好，锦鲤轻易做到了。 楼素衣确实开心。 收到宝盒后她开心了一整天，想到往后每天起床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么好看的宝贝印入眼帘，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有盼头。 “你喜欢就好。”慕容拉着楼素衣坐下，并拿走了她手中的布料，温声叮嘱，“你有空再做，不急于一时，夜里做衣裳伤眼，往后莫在晚上缝制。” 楼素衣正对上他温柔的眉眼，突感不自在。 不得不说，这人待她是真的不错。她能做的，就是帮他做一些日常换洗的衣裳。 等到他们上床歇下时，楼素衣看到慕容身上的中衣，可不正是她白天才送过去的？ 他这么快就换上了？好歹也洗一下再穿吧？ 见楼素衣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慕容徐声道：“很合身，朕很喜欢。” 第394章 做皇后的夫君不如做她的孩儿 楼素衣听后，想着下回给他做的中衣，还是洗好再给他送过去。 “待我做完手上这套衣裳，再为陛下做几套换洗的中衣。” 慕容心里欢喜却还嘴硬：“还是以你的身子为重，不急的。” “既如此，我先给孩子多做几套衣裳再来帮陛下做。”楼素衣想起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世，衣裳却没准备好，便回道。 慕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觉得自己在楼素衣心里的位置还不如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让他吃味。 “朕以为孩子的衣裳让绣娘做即可，你怀孕辛苦，不必凡事亲力亲为。”慕容试着说服楼素衣打消为孩子做衣裳的念头。 “宸儿的衣裳都是我做的，腹中的孩子当然也得做一些，不能厚此薄彼。”楼素衣在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 都是她的孩子，她哪一个都疼爱。 这一刻慕容觉得，做楼素衣的孩子比做她的夫君强。她时刻把孩子记在心里，却不记挂他这个夫君，她怎么不说这是厚此薄彼？ 他没再继续和楼素衣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找不到说服楼素衣的理由，但他心中另有计较。 这天晚上两夫妻早早歇下。 翌日楼素衣用了早食出来，锦书向她禀报，咸福宫来了不少绣娘，都在正殿侯着。 “何时来的？” “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奴婢知道娘娘喜欢睡到自然醒，便让她们在殿中等着。” 楼素衣去到正殿，方知这些绣娘是为了给她腹中的孩子做衣裳而来。 她以为昨天慕容认同了她的想法，谁知皇帝竟在这儿等着她。 等到确定了布料和款式，绣娘称明日便能做好小皇嗣的衣裳并送过来。 楼素衣目送绣娘们走远，回头看到自己为孩子做衣裳时挑好的布料，一时间啼笑皆非。 看来她也只能暂时搁置为孩子做衣裳。 果不其然，第二天孩子的衣裳便做好了。 最离谱的是，一共做了几十套衣裳。 绣娘生怕惹尊贵的皇后娘娘不快，这位可是陛上捧在手心里的主。 她小心翼翼地补充，：“若不够，绣坊可再做一些送送过来。” 楼素衣心知这是慕容的主意。他一句话，便劳动绣坊做了这么多的衣裳送过来。她若说不够，那还不得让绣坊围着她一人转？ “够了，你们辛苦了，有赏。” 楼素衣是个大气的，送出去的赏赐不少，每个参与缝制衣裳的绣娘皆有赏。 待绣娘领赏谢恩，楼素衣定了定神，而后笑了。 皇帝陛下心眼子可真多。不想让她给孩子做衣裳，他的衣裳却得她亲自缝制，难不成他还跟自己的孩儿吃醋？ 楼素衣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那人是皇帝，何至于做出这等幼稚之事。 许是怕她辛苦，他才让绣坊那边备好孩子的衣裳。 “对了，所有衣裳仔细检查，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楼素衣正色提醒。 “奴婢省得了，雁回和云中正在仔细检查，娘娘请放心。”锦书回话。 楼素衣看了看四周，问起另一件事：“景仁宫可有异动？” 锦书摇头：“咱们的人盯着那边有些日子，但宁妃娘娘没有任何异样。有没有可能，咱们弄错了？” 楼素衣心里也没底。 她用的是排除法。自从她掌管后宫以来，她对后宫所有妃嫔都有个大致的了解。 她挨个排查后，觉得宁妃的嫌疑最大，索性就让锦书派人盯着景仁宫的动静。若有异样，她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可知有什么人和景仁宫走得近？”楼素衣又问。 这件事锦书有话说：“后宫所有妃嫔当中，只有德嫔娘娘和宁妃娘娘交恶，不曾去景仁宫走动。哪怕是安嫔娘娘，也对宁妃娘娘的为人交口称赞。” 说到这里，锦书又觉得娘娘怀疑宁妃娘娘有问题再正常不过。 “所以说，德嫔这个人虽然不讨喜，但她是所有妃嫔当中嫌疑最小的。”楼素衣眸光微闪，“你有没有想过，上回太后娘娘坠湖，可能是有人相互打掩护？” 陈太后坠湖之事依然是谜，当时所有人的口供似乎都没有问题。 锦书一愣，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往深里一想，她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娘娘的意思是，上回伴驾的十位妃嫔有两位是一伙的？” 楼素衣笑笑：“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锦书越想越心惊：“娘娘最先的怀疑对象是宁妃娘娘，但如果宁妃娘娘不曾出手，那宁妃娘娘护着的那人很可能就是真凶？！” 楼素衣赞许地看着锦书：“你很聪慧。” “是娘娘心思缜密。若非娘娘提点，奴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锦书汗颜。 娘娘的性子看着大而化之，其实粗中有细。 就娘娘想的这种可能性，旁人都没想到。 楼素衣想想突然笑了，锦书不知道主子在笑什么：“娘娘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楼素衣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我不过是想起自己看过口供，当初没看出任何问题，但如果按照我猜测的思路走，真凶很可能就是我猜想到的那人。” 锦书一愣，又惊又喜：“娘娘知道是谁想害太后娘娘？” “本来我也只是猜测，想观察观察再下决论。可是你也说了，除了德嫔，其他妃嫔都喜欢去景仁宫走动。本来以宁妃的心计，断不会不知道她这样迎来送往，很容易招人非议，但她还是很好客。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这样也是为了方便她和她的同伙联系呢？”楼素衣说着，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 锦书听傻了眼，觉得主子想得可真长远。 “宁妃娘娘的同伙是谁啊？娘娘能给奴婢一点提示么？”锦书压低声音问道。 楼素衣朝她招手。 锦书忙凑上自己的耳朵，直到楼素衣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她心下暗惊：“不可能吧？看着不像啊。” 楼素衣徐声道：“若无意外，就是这个人。” 起码从供词来看，那人嫌疑最大，而她也是宁妃口供中护着的人。当然，前提是宁妃确实有同伙。 第395章 拿捏皇帝 锦书听楼素衣的话后来回踱步，小声问道：“那娘娘是否向陛下报备此事？” “怎么报备？我现在没有一点证据，全都靠猜测。若真凶并非宁妃和那个人，又闹了大动静，届时要怎么收场？你莫忘了，宁妃背靠将军府。”楼素衣正色道。 锦书沉默了。 是啊，皇后娘娘身后没有娘家人撑腰，胜在有陛下和太后娘娘护着。 宁妃身后势力不可小觑，将军府那些可都是实打实的赫赫战功。若不能一次钉死宁妃，将军府肯定会此趁机把皇后娘娘从皇后之位拉下来。 “那咱们只能等着她们再出手吗？”锦书有点担心。 毕竟皇后娘娘怀着身孕，若是宁妃要对付娘娘腹中的皇嗣，会很被动。 楼素衣知道锦书在担心什么，笑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再者，宁妃最近很安静，也不知是不是在憋大招对付她。 她如果要掌握主动权，就要想法子引鱼上钩。 是夜，冷宫。 陶氏没想到楼素衣会来冷宫，看到楼素衣的瞬间，她下意识觉得楼素衣是不满只把她打入冷宫，来此是为了亲自送她上路。 她脸色灰白，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很快她想起自己还未向楼素衣请安，连忙下跪行礼。 楼素衣在云中的搀扶下入座，并没有免陶氏的礼。 陶氏心里七上八下，静等了片刻，见楼素衣还是不开口，她沉不住气问道：“娘娘这么晚过来冷宫是要取罪妇的命吗？” 楼素衣看陶氏一眼，淡声说道：“我对你的小命可没兴趣。” 陶氏松了一口气。说到底她还是怕死，毕竟还这么年轻，谁愿意就这么死了？ 很快她悟出了不寻常：“娘娘这个时辰来见罪妇，是有什么事吗？” 楼素衣笑笑：“如果我说要你做一件事，你做完这件事后，我可以向陛下求情，让你假死离开冷宫，你可愿意配合我？” 陶氏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楼素衣要她合作，这件事也不会简单。 能重获自由身，出宫从头再来，她当然一百个愿意。 “娘娘说说看，罪妃就怕帮不了娘娘。”陶氏正色道。 “起身说话吧。”楼素衣淡声道。 陶氏忐忑地起身，静等楼素衣接下来要说的话。 “下回宁妃再来冷宫看望你，你就说陛下似乎有解散后宫的想法。”楼素衣微笑说道。 陶氏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娘娘，这是假传旨意……” 就算慕容真喜欢楼素衣，也不可能做出解散后宫的事吧？ “这怎能算假传旨意呢？是你觉得陛下有为我解散后宫的想法，这件事你知、我知，到时你再让宁妃知道就成了。你自个儿想想吧，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换得将来可能的自由身，多划算的交易？”楼素衣淡扫陶氏一眼，“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宁妃真是你的好姐妹吧？” 陶氏默然。 其实最近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结果是，她可能真被宁妃骗了。 楼素衣的来到，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 可笑她自诩为心计不错，竟然悄无声息间被宁妃利用了还不自知。 “娘娘真能让罪妇重回自由身吗？陛下他会放过罪妇？”陶氏心跳很快。 楼素衣不想再和陶氏废话，转身就想离开。 陶氏着急了，连忙道：“罪妇答应和娘娘合作！但宁妃娘娘最近没来冷宫，罪妇只怕没机会把这句话带到。” “你会有机会的。对了，若陛下问我来冷宫做什么，你就回不能说。等陛下多来几趟，你再告诉陛下我是来向你打探陛下来冷宫找你所为何事，不必提及宁妃。”楼素衣叮嘱道。 陶氏一时傻眼，楼素衣的意思是慕容一定会来冷宫？而且还不只来一次？ 楼素衣这才悄悄出了冷宫。 冷宫外的侍卫早被云中悄无声息放倒，当然，在她们走后，侍卫很快就会醒来，不会有人知道她今晚来过冷宫。 待回到咸福宫，云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陛下，皇后娘娘去过冷宫这件事。 娘娘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对她道：“我去过冷宫的事，可以告诉陛下，但不能让陛下知道我跟陶氏的谈话。” 云中连忙应道：“是，奴婢省得了。” 翌日慕容收到云中送过来的画册，在看到楼素衣连夜进入冷宫的画面时，他第一时间找云中问话。 云中按照楼素衣的吩咐，只说她当时被摒退，并不知皇后娘娘和陶氏说了什么。 慕容见问不出所以然，让云中退下。 等到忙完正事，他又想起楼素衣去冷宫一事，便坐不住了，索性往冷宫而去。 陶氏看到慕容的瞬间，顿时就想起楼素衣的交待。 她向慕容请了安，果听慕容问道：“皇后来找你所为何事？” 陶氏闻言低下头：“这是罪妇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秘密。” “朕命令你说。”慕容加重语气。 陶氏干脆地跪倒在地：“罪妇不能说。” 慕容皱眉看着陶氏，越看越觉得此人碍眼。 就这样，陶氏跪在地上，慕容也不让她起身，但陶氏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僵持了足足一个时辰，慕容才拂袖而去。 陶氏跪得双膝都麻了，这一刻她也明白楼素衣为何不让她说实话的目的。楼素衣无非就是知道慕容在意她，会再次来到冷宫打探。 这样一来，她更加确定慕容爱惨了楼素衣，也难怪楼素衣能轻松拿捏慕容这个帝王。 慕容出冷宫后，其实很想亲自去找楼素衣问个清楚。能让她子时去到冷宫，定不是小事。 可若他当面问楼素衣，楼素衣就会知道咸福宫有人向他禀明情况，他担心她会误以为他在监视她，这样将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最后他还是没去咸福宫。 只是这件事到底还是成了他的心事。 两天后，他又去了一趟冷宫。陶氏一看到他就说：“陛下别逼罪妇了，罪妇答应皇后娘娘在先，不能食言。” “你如实告诉朕，朕给你改善冷宫的环境。”慕容改威逼为利诱。 第396章 荒唐!荒唐!! 陶氏眸光微闪，觉得时机到了。 她和楼素衣的目的是引诱宁妃过来，如果慕容帮她改善冷宫的环境，若宁妃就是幕后真凶，就一定会过来冷宫一探究竟。 慕容见陶氏表情有有所松动，继续威逼：“你若不说，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陶氏作势想了想，才回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皇后娘娘可能面皮薄，叫罪妇别告诉陛下……” 慕容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陶氏脱口而出：“娘娘过来只是问罪妇，前几回陛下来冷宫所为何事。依罪妇看，皇后娘娘可能是在意陛下，也可能是吃醋。” 慕容闻言皱紧眉头：“你未说谎？” 他和素衣确实因来过冷宫一事而起过争执，当时他想借陶氏试探素衣的反应，但他并未告诉素衣为何会来找陶氏。 素衣因为这件事特意来冷宫一趟，是不是因为她开始在意他？ “罪妃不敢。”陶氏低下头，不敢看慕容，就怕被皇帝看出她心虚。 她和楼素衣是合伙利用陛下啊。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慕容沉声问道。 “罪妇没敢说实话，只说陛下来此是为了问罪妇一些问题。皇后娘娘似乎不大相信，但也没有追问到底。临离开前，皇后娘娘还说不要让陛下知道她来过冷宫一事，罪妇答应了。”陶氏小心翼翼回话。 她担心的是慕容出尔反尔，无法引诱宁妃上钩，便追问：“陛下答应过罪妇的事，不会食言吧？” 慕容眸光微闪，如果素衣是在意他来过冷宫一事，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借机再试探素衣？ 有了想法，他淡然启唇：“朕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食言。” 在慕容离开冷宫后不久，就有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因为动静不小，以至于整个后宫都知道冷宫变得热闹起来。还有流言悄然流出，陶氏可能要复位了。 这事当然也传进了楼素衣的耳中。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她的猜测，她想知道自己的试探能不能引鱼上钩。 冷宫改善环境的当天，慕容就来到了咸福宫。 为了演得逼真一些，楼素衣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慕容自是希望楼素衣吃醋的，但见她只是好奇，而不是吃醋，多少有点失望。 既然她不在意他，为何又要在意他去冷宫做什么？ “到底是皇姐养出来的孩子，朕不想做得太过。”慕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楼素衣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陛下真看上陶氏了呢。” 话已至此，这个话题自然是揭过不提。 反观后宫的流言倒是愈演愈烈，德嫔是个喜欢看热闹的，第一时间去冷宫找了陶氏。 陶氏模棱两可的样子，也没给她答案，愈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临走前又对陶氏道：“你等着吧，宁妃一定会来找你问个究竟。” 陶氏不置可否地笑笑：“宁妃娘娘不是德嫔娘娘想的那样，您没必要挑拨罪妇和宁妃娘娘之间的友情。” 德嫔闻言冷笑：“倒也是，你进了冷宫，也不会再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接下来，陶氏在等宁妃来冷宫，楼素衣也在等宁妃去冷宫。 但是一天天过去，宁妃迟迟未有动静。 时间长了，陶氏觉得包括楼素衣在内的所有人都看错了，宁妃并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在利用她。 莫说陶氏渐渐放下了对宁妃的警惕心，楼素衣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怀疑对象，真正的幕后者并不是宁妃。 就这样，后宫的流言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不见，眨眼间就到了七月。 冷宫的环境改善了不少，还有书籍让陶氏打发时间。就在这时，久未露面的宁妃突然出现了。 在看到宁妃的瞬间，陶氏的表情有点茫然。原来不是不来，而是过了风口再来，是宁妃稳妥的性子。 宁妃见她这个模样打趣道：“有些日子未见妹妹，妹妹不认得本宫了？” 接着她让人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送过来。 陶氏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道：“娘娘来了？” 宁妃看向冷宫的环境，发现确实是比以前好不少：“是啊，想起有些日子未见到妹妹，便来看看妹妹有什么需要的。但是看妹妹自在的样子，本宫好像多此一举了。” “才没有！娘娘对罪妇的恩情，罪妇一辈子都记得。后宫这地方落井下石常有，但雪中送炭难得。”陶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宁妃打量陶氏的表情：“妹妹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 陶氏连忙收发敛了笑容：“见到娘娘就是最开心的事。不过……” 宁妃见她脸上的笑容淡去，不解道：“妹妹和本宫是什么关系？你有话不妨直说。” 陶氏欲言又止，摇头道：“没什么，可能只是罪妇想多了。” 宁妃看她纠结的模样，正色问道：“妹妹有什么话不妨同本宫直说，在这宫里，本宫最看重的人只有妹妹。” 陶氏还是很纠结，摇头道：“容罪妇再想想，也可能真只是罪妇想多了。” 宁妃见她还是不愿意说，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妹妹这是把本宫当外人吗？本宫最信任的便是妹妹，本宫也希望妹妹有事别瞒着本宫。” 陶氏与宁妃真诚温暖的眼神对上，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其实这事儿也只是罪妇猜的，可能只是罪妇想多了……” 在宁妃殷切的眼神之下，她终还是开了口：“罪妇怀疑陛下想要和皇后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可能会解散后宫。” 宁妃闻言瞳也紧缩，表情在瞬间有了变化。 这也是陶氏第一次在宁妃的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所以说，楼素衣真是捏住了宁妃的七寸。所谓人淡如菊的宁妃，竟然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此前她不明白楼素衣为什么要她故意向宁妃透露此事，现在她明白了，这是令宁妃破防的最好方法。 宁妃一定是在意慕容的，否则不会这般失态。 “荒唐！荒唐！！”宁妃双唇微颤，声音不稳。 第397章 思春 陶氏看到宁妃失态的模样，暗暗惊奇。 不得不说，楼素衣这招真好使，居然让宁妃这样的人失控了。 “娘娘还好吧？”她假作关切地问道。 宁妃这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她迅速恢复了常态：“本宫没事，只是被这个讯息惊到了。” “莫说娘娘受惊，罪妇也觉得不可思议。话已至此，罪妇也不再瞒了，陛下一开始来冷宫，就是想确定是不是喜欢皇后娘娘。在确定了对皇后娘娘的心意之后，陛下似乎就有许皇后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是罪妇理解错了。”陶氏说着轻叹一声，“在冷宫的日子无趣至极，也许是罪妇得了臆症也没准。” 楼素衣的本事她还是信得过的，她这也不算假传旨意，毕竟只是她自己的臆测。就算东窗事发，她也能狡辩一二吧？ 而且楼素衣说了，若查出催眠术的幕后真凶，届时便放她出宫。 若是旁人，她觉得是在说大话，但这话从楼素衣嘴里说出来，她觉得楼素衣有这样的本事，毕竟连陛下那样难缠的男人都能被楼素衣收得服服帖帖，再没有比楼素衣更厉害的女人。 宁妃却对陶氏的猜想深信无疑，她恍惚了片刻，才站起身道：“妹妹若还有什么需要的日用品，跟侍卫说一声，届时本宫命人给妹妹送过来。” 陶氏连忙相送，直到宁妃失魂落魄地走远，她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 若宁妃不是幕后真凶，就不会对楼素衣出手。今日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在极度嫉妒之下，宁妃一定会沉不住气吧？ 楼素衣难道是看后宫最近过于平静，想逼宁妃出手？ 咸福宫内，锦书第一时间向楼素衣禀报宁妃去了冷宫的消息。 “若宁妃就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得知陛下要遣散六宫，想必会沉不住气对我出手。”楼素衣好整以暇地道。 锦书小声问道：“这算不算欺君啊？” 传播陛下遣散六宫的消息，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她们更不知宁妃会出什么样的对策，若宁妃把这个消息传播开来，陛下彻查此事，且查到娘娘身上，那可如何使得？ “放心吧，宁妃不会把这事传出去，但一定会让宁妃慌手脚。人一慌，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楼素衣若有所思。 “万一宁妃娘娘传出去，陛下查到娘娘头上呢？”锦书还是担心。 “怕啥？我这不是还有两个孩子护着？”楼素衣没说的是，她觉得慕容喜欢她，对她也有偏爱。 不知为什么，最近她突然有了这样的底气，甚至还因为慕容对自己的喜欢有压力。 她这样算不算有恃无恐？ 再者，她这也是为了查出害陈太后的凶手，慕容应该感激她，而不是怪她传播流言。 反正这事她能兜下来。 唯一不可控的，就是不知宁妃会如何出招。 宁妃手里有牌，那催眠术更是厉害，正因为如此，她不可大意。 “你把雁回、樊嬷嬷、申嬷嬷、乔嬷嬷和吉利叫过来，我有事要交待。”楼素衣正色道。 很快点到名的都来了，楼素衣肃容道：“从今日开始，咸福宫要戒严，你们要互相监督，不可有半点马虎大意。如果咸福宫伺候的奴才有哪个看着不正常，定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众人齐声应是。 樊嬷嬷不知道原由，她知道若非发生了什么大事，皇后娘娘不会如此谨慎。 “可是有人要对付娘娘？” “总感觉最近太平静了，可能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总归大家警省一点，小心行事总是好的。对了，从今天开始宸儿跟我在一起，尽量让他留在我身边。”楼素衣突然又道。 如果宁妃被她逼急了，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宸儿也会是突破口，她不得不防。 很快孩子送到她跟前，开心得围着她转。 儿子越大越像慕容，看着酷似慕容的这张脸，她不禁想起慕容跟孩子吃醋的样子。 “娘娘在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呢？”雁回见主子笑得荡漾，好奇死了。 是什么人什么事让娘娘笑成这般？ 楼素衣这才发现自己笑得咧开嘴，而雁回、锦书都在看着她，就连一本正经的云中也盯着她在看。 她刚刚笑了吗？ “看到宸儿，就觉得宸儿像陛下。”楼素衣是个实诚人，如实作答。 雁回双眼一亮：“原来是想到陛下才笑得这样开心啊。” 楼素衣想说才不是。但她刚才确实是想起了慕容，然后就笑了。 一时间她答不上话。 雁回促狭道：“娘娘想到陛下就笑成这样，是不是喜欢上陛下了呀？” 楼素衣顿时恼羞成怒：“我才没有！” 明明是慕容喜欢她，她可没有喜欢慕容。 雁回还想继续打趣，锦书踹她一脚，示意她闭嘴。 “娘娘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一边去。”锦书当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喜欢陛下有什么好的，娘娘这样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不香吗？ 雁回小声嘀咕：“娘娘明明是在思春了……” 楼素衣和锦书同时瞪向雁回，雁回灰溜溜地退到一旁，不敢再吱声儿。 室内安静下来，楼素衣忍不住说道：“我才没有思春。” 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长得好看，夫君也长得好看，她才开心不已。 哪怕她确实是因为想到慕容才笑了，但也不叫思春吧？ “就是，娘娘肯定没有。”锦书哄孩子的语气。 就连小慕宸也在一旁奶声奶气地道：“母后没有。” 孩子这话一出，瞬间把楼素衣逗乐了。可是看到孩子的脸，她又不自觉地想起慕容那张脸，一时忍不住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小太子顿时开心得又把脸凑到母后跟前：“母后再亲亲。” 慕容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太子也不小了，是不是要开蒙了？” 慕容的声音响起，楼素衣这才发现慕容来了。 遭了，他不会听到雁回的话，以为她在思春吧？ 不对，刚才他说宸儿要开蒙？宸儿还不到两岁就开蒙？ 第398章 这就是爱 “陛下，宸儿还太小，开蒙是不是太早？”楼素衣惊疑不定地看着慕容，觉得皇帝陛下有点变态。 “朕看他很聪慧，早点开蒙未尝不是好事。”慕容说这话底气不足。 他也是突然想起，皇太子还未满两岁，确实是小了一些。 但把这孩子放在皇后跟前，成天逮着机会便亲皇后，此子不像是个有出息的。 “陛下当初是几岁开蒙的？”楼素衣好整以暇地问道。 慕容语塞，没接话。 楼素衣看他心虚的样子，没好气地道：“让我猜猜，四岁、五岁，还是六岁？” 慕容轻咳两声：“多年前的事，朕不记得了。” 楼素衣气笑了，堂堂帝王竟也是个无赖。 她莞尔一笑：“我相信母后会记得的，改天我找母后问问吧。” 若无意外，肯定在六岁，否则慕容不会这副情态。 慕容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危险，索性转移到安全的话题：“朕只是随口一提，也没说即刻让宸儿开蒙。你有孕在身，好好养胎，这种无意义的小事不必挂心。” 楼素衣知道他这个帝王要面子，不至于继续纠缠这种没意义的话题。 慕容今日来是想试探楼素衣一二的。 “素衣，你觉得朕几次去冷宫是所为何事？” 楼素衣眸光微闪，有点心虚：“陛下去冷宫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这不是我能过问的。” “朕说个假设，假设朕真想让陶氏复位，你会生气吗？”慕容继续试探。 他希望楼素衣心里有他一点位置，连夜去冷宫只是因为在意他。 楼素衣闻言嗤笑：“我如果不生气才不正常吧？” 慕容很想再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一点位置，但他问不出口，这太掉价了。 楼素衣哪里知道慕容心中的别扭？因为儿子在身边，她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陪孩子玩耍时，她又看着孩子的脸入了神。 实在是孩子和慕容越长越像，看着越来越俊的孩子，她眼角的余光不禁瞟向慕容。 今日慕容是穿着龙袍就过来的。他身量长，气质好，室内的光线也好，也不知男人在想什么，眉心微凝，但这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她的视线不知不觉间落在了他性感的唇上…… 慕容还在纠结楼素衣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件事，待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看过去，正正和楼素衣直白的目光对上。 楼素衣如梦初醒，连忙错开目光，心中暗恼自己像是没见过男人的花痴一般，看着皇帝的脸居然看痴了？ 慕容察觉出楼素衣的异样，担心她的身子出问题，关切地问道：“素衣，你还好吧？” 楼素衣感觉脸有点热，她连忙回道：“我很好，陛下难道是盼着我不好？” 慕容被她噎了一回，见她脸很红，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脸红？” 楼素衣顿时恼羞成怒：“陛下哪只眼睛看我脸红了？！” 说罢她就撇下慕容和孩子往外走。 慕容看向一头雾水的小太子：“宸儿，你母后为何生气了？” 都说女人变脸如变天，楼素衣好像也是这样。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她却像是点着的炮杖。 小太子自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母后为何生气，但他知道和自己无关，于是迈着小短腿就去寻找亲娘了。 慕容的视线落在一旁即将缝制完成的衣裳上，他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仔细翻找后，他在角落位置看到“素衣心悦陛下”这几个字。 他唇角微弯，突然间释然了。 或许有一天这样的心理暗示终能在素衣心里留下痕迹，她绣多了，可能也就当了真，届时真的喜欢上他。 即便现在她不喜欢他又有何干系？他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这一生一世，她都是他的人，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 他们来日方长。 这天晚上睡觉前，楼素衣突然被慕容亲得晕头转向，她迷迷糊糊间想起自己怀有身孕，想要制止他，可是自己被他吻得也有了感觉。 在紧要关头，慕容找回了理智，帮她拉拢了衣襟，遮住她的春光。 楼素衣迷迷瞪瞪地看着慕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停了。早不停晚不停，偏在勾起了她欲望的时候停，不带这样戏弄她的。 但听得慕容粗重的呼吸声，她摸到了自己的大肚子，也终于找回了理智。 她没好气地推开慕容，嗔怪道：“上回闹的笑话陛下忘了吗？” 慕容当然不会忘，所以他在紧要关头煞车。 但他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有欲望很正常。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倒好，现在知道了，总是容易失控。 以前的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哪怕是初初接楼素衣进宫时，也是因为被母后逼得太紧。 当时楼素衣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他跟前，他自是不客气，盯上了她的肚子。 而他是皇帝，想要一个女人罢了。哪怕她是姑子，他也不觉得是什么事。 从前他不会想深一层，为什么独独是她，只觉得她顺眼，而她在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他便对她出手。 如今仔细再回想，那何尝不是见色起意？ 再后来都逼他立后，众人各有盘算，他却早已另有主意，他觉得真要册立皇后，素衣就是最好的人选。 那时候，他把母后的心思也算计了进去。 直到现在，母后也不知他是有意拿康嫔对比，母后果然跟着他的计划走，钦定素衣为皇后。 在那个时候他可能就喜欢上素衣了吧？ 只他到如今也不太懂情爱这东西，只隐约觉得这就是爱。他喜欢她，自然也想要她的心里有他…… 见慕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楼素衣的心微微一悸，连忙道：“陛下早点歇着吧。我现在这样，真不适合侍寝，陛下忍一忍。” 慕容沉沉应了一声：“你睡吧。” 他需要自己慢慢平复。 可惜效果甚微，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不比以前，再加上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不时钻进他的鼻翼间，他最后还是坐起身：“朕去隔间睡。” 否则他今晚别想睡了。 第399章 改变不了吃醋的事实 看着慕容匆匆走远，楼素衣莫名就想笑。 她也没想到，平素看着对男女情事不热衷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有这一面。 先皇的大名她也是听过的，却是因为好色的名头。 听说先皇甚至连好看的宫女都不放过，闹出过不少荒唐事。 这些事是有一回她去到肃宁伯的书房附近，进而偷听来的。 那次的偷听给了她一种错觉，她以为世间男子皆对美色抗不住，还想去色诱谢知节来着。 而她进宫后，侍寝的次数也不多。慕容除了她，更是没碰其他妃嫔，她还以为慕容天生对情事冷淡。 却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 楼素衣是个没心事的，很快便睡得安稳。 隔间的慕容却没这么好运，本来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后来还是起身洗了一个冷水澡，才总算能安稳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楼素衣都在防范宁妃出手。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很成功，云中还特意去过一趟冷宫，打听到当时宁妃的反应很大。 照理说，受到刺激的宁妃没理由不行动。 偏偏直到中秋节这一天，宁妃那边还是没动静。一时间，她竟疑心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凶手，宁妃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娘娘今日真要去赏菊么？”锦书担忧地问道。 楼素衣微微颔首：“难得过节，走动走动也好。” “奴婢担心有人对娘娘不利。”锦书道出自己的担心。 楼素衣摇头：“我倒是希望有人动手，但今日不会。” “为何？”锦书不解。 “自从我有孕，就很少参加宴会，想必所有人都觉得我不会去赏菊。既如此，也就不会有人提前设计。”楼素衣微笑回道。 她这不也是临时起意去菊园转转么？ 锦书觉得这话在理。即便如此，她还是叮嘱所有随行人员务必要照顾好主子，不得有丝毫懈怠。 众人齐声应是。 楼素衣去到菊园时，已经人满为患。京城叫得出名字的命妇都来了，还有打着主意要往后宫塞人的家族也带了家中的贵女入宫。 慕容正被后宫妃嫔包围，还有一些未出阁的贵女也眼巴巴地看着眼前年轻俊美的皇帝陛下，希望能得皇帝青眼。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皇帝就是好啊，不缺美人投怀送抱。试想想，如果她是慕容，能经得住这样的美色诱惑吗？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慕容这个洁身自好的男人顶顶好，她很幸运遇见了。 慕容正觉得赏菊花会无趣，直到楼素衣的身影印入他的眼帘。 他立刻走出众多女人的包围圈，去到楼素衣跟前，牵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你怎么来了？” “听闻今年有不少名菊，突然有了兴致，便过来看看。”楼素衣见慕容小心翼翼的模样，莞尔道，“不会打扰到陛下赏菊吧？” 她一出现，众多女人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善。 宁妃的表情倒是始终如一，视线却落在了慕容和楼素衣交握的手上。 楼素衣一直在暗中观察宁妃的表情，她此趟前来菊园，其实还是带着一点目的，就是想刺激刺激宁妃。 她记得云中带回来的话是，宁妃听说慕容要为她解散后宫时连说了两个“荒唐”，情绪完全失控。 她琢磨着宁妃之所以会如此失态，是因为心里有慕容。 爱慕慕容的女人很多。有的人喜欢他的帝王身份，像陶氏那样的。有人喜欢他的好身材、好颜色，像她这样的。 那宁妃呢？ 她猜想，宁妃喜欢的可能是慕容这个人，不然当时宁妃为什么会失控成那样？ 楼素衣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部位，慕容见状看向她的腰：“可是不舒服？” “嗯，月份大了，总感觉很疲累，才走几步路就喘了。”楼素衣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和慕容，不好意思地道，“陛下不必管我，大家都看着呢。” 慕容怎么可能不管她？ 他来菊园也不过是走过场，停留片刻就打算离开。但素衣来了，他自然要多陪陪她。 自从她怀孕后，为了孩子，活泼好动的她连咸福宫都极少出来，今日难得出来走动，他不陪她还能陪谁？ “朕陪你在园子里转转。”慕容看楼素衣又抚了抚腰部位置，索性帮她揉腰，“可有好些？” 楼素衣看他关切的模样，心下一暖。 她其实没有任何不适，就是想利用他来刺激宁妃。 若他知道她此刻心中的算计，会不会失望？ “好多了。”楼素衣握住慕容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慕容见她这般主动，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她这是开窍了？ 帝后二人的甜蜜互动落在旁人的眼里刺眼得不行，德嫔轻哼道：“连怀孕了都还不忘勾引陛下，真讨厌。” 没人敢应德嫔的话。 德嫔别开视线，却见前方的宁妃正目不转睛看着楼素衣和慕容，表情明明很平静，但是捏紧的帕子暴露了宁妃也在吃醋的事实。 德嫔的不快在瞬间消失无踪。 她有些日子未跟宁妃说话了，今日倒是个破冰的楔机。 她慢步走至宁妃身畔，低声道：“皇后娘娘真是让人嫉妒啊。明明我们都不比皇后娘娘差，为何陛下的眼里就只有皇后娘娘呢？” 宁妃收回落在帝后身上的视线，淡声回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好乃大夏之福，妹妹应该看开些。” 德嫔不屑地笑了。 宁妃这话应该安慰她自己。 明明宁妃也在嫉妒楼素衣，却还要装作不在意，虚伪至极！ “我是没有宁妃姐姐这般大度了。我喜欢陛下，恨不能陛下眼里只有我。可我也看得清事实，陛下眼里只有皇后娘娘。只要有皇后娘娘在的一天，包括我和姐姐在内的所有姐妹都不可能有侍寝的机会。现如今我们还年轻，等我们年纪大了，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侍寝。”德嫔是故意刺激宁妃的。 反正她不动楼素衣的歪脑筋，但像宁妃这样心计深的，被她刺激刺激，可能再坐不住。 宁妃如果和楼素衣斗起来，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第400章 可朕当真了 宁妃淡然地笑笑：“皇后娘娘和陛下感情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妹妹倒也不必急于在本宫跟前挑拨。诚如妹妹所言，我们年纪渐渐大了，妹妹若想上位，还是抓紧一些为妙。”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温情脉脉的帝后二人身上。 陶氏说，陛下很可能为了楼素衣而废除六宫，她当时听了确实受到不小的惊吓。 后来她回到景仁宫便冷静了下来，她暗中派人打听，没人收到这个消息，甚至也没有半点风声传出。 再仔细回想陶氏说过的话，陶氏说是她自个儿猜的。那只是陶氏的臆测，帝王心思，岂是一个冷宫罪妇能随意揣测到的？ 作为一国之君，陛下即便再喜欢楼素衣，也不可能为她作出这等荒谬之事。 陛下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心怀天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违背祖训，解散后宫？ 是的，她不相信陛下会做出这等失智之事。 德嫔正想反驳宁妃，又觉得宁妃的表情看起来很古怪。 说阴沉，不像；说温和，也不像，就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她愈发觉得宁妃不是个好的。 就在这时，一众年轻公子和几位身穿朝服的官员来到了菊园。 楼素衣一眼便看到了谢知节。 当然不是因为对他旧情未了，而是谢知节一出现就没好事，她烦透了谢知节。 看到谢知节来到慕容跟前来请安时，她神情变得冰冷。 这时慕容牵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她看向慕容，慕容回她一抹温柔的笑，她心下微松。 谢知节请安时就看到慕容和楼素衣紧牵在一起的双手，看起来那么刺眼。原本，他才是那个该牵着素衣手的男人，怎么就被陛下抢走了他的人？ 这时慕容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免礼。今日中秋过节，不必过于拘束。朕带皇后逛逛园子，你们随意。” 说罢，慕容牵着楼素衣的手便走开了。 楼素衣能感觉到谢知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牵紧慕容的手，索性靠在他的肩上。 慕容看到她依赖他的样子，眼底染笑：“累了？” “要不是人多，真想让陛下抱着走。”楼素衣索性挽着他的手臂。 慕容心念一动，他也在想抱着自己的妻子逛园子，那定是别有情趣。不过，他始终是帝王，乃万民表率，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中。 此刻他再想，当皇帝还不如寻常人家的男人来得自在。 楼素衣看慕容沉凝下来的表情，莞尔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陛下不会当真了吧？” 她知道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越矩之事？ 她再骄蛮任性，也不可能真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自己的。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对她附耳：“将来总有机会的。” 大不了等她生产完，趁无人之际他抱着她再逛一次菊园。 楼素衣哑然，悻悻道：“陛下，我只是说说的……” “可朕当真了。” 帝后二人说着悄悄话，离得很近，在旁人看来，两人似乎都要亲上了。 陈太后看到这一幕甚感欣慰，觉得皇帝也不是不开窍，只是要看对象罢了。此前素衣没来的时候，皇帝被那么多美人包围什么反应都没有，像一块木头。 素衣一来，他便知晓温柔体贴，再无皇帝的架子。 “多般配的一对。”陈太后对广宜长公主说道。 广宜长公主也觉得稀奇。皇帝的性子自小就是刻板的，这世间似乎就没有他特别在意的东西，更别说是女人了。 上回皇帝和皇后在一起时也不似现在这般体贴，难道陛下终于开窍了？ “陛下喜欢皇后娘娘？”她道出自己的猜想。 “皇帝自己都搞不清楚，哀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到底也有长进，他们夫妻和美，比什么事都重要。”陈太后是很满意楼素衣的。 再加上素衣孕育皇嗣有功，她怎么看素衣都很喜欢。 广宜长公主没再追问这个话题。皇帝那刻板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得。 这厢德嫔看到慕容和楼素衣说悄悄话，又再故意刺激宁妃：“陛下这是在亲皇后娘娘吗？我道陛下性子古板，却原来在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宁妃知道德嫔在打什么盘算，她不动如山：“妹妹亦是美人，想必有朝一日陛下也能看到妹妹的美，妹妹莫过于灰心。” 德嫔觉得是这个理儿：“姐姐的颜色确实是差了一些，是后宫所有妃嫔当中最普通的一个。即便如此，姐姐也莫过于灰心。” 她说着又笑了：“说是说，我与姐姐跟陛下的时间最长了，陛下看过姐姐这伶牙俐齿的一面吗？” 宁妃只是挑眉：“论伶牙俐齿，本宫不及妹妹万一。说起来当年在潜邸时，妹妹与本宫倒也相安无事。本宫想不明白，为何陛下登基后，妹妹却处处针对本宫。” 德嫔就像是一条疯狗，见她就咬。 德嫔冷笑道：“那时姐姐藏得深，我自是没看到姐姐的真面目。后来我方知，论虚伪，姐姐是这宫里头一份的。” 她甚至觉得像宁妃这样的人，比楼素衣那样的讨厌多了。 楼素衣能让慕容喜欢，那是楼素衣的本事，宁妃则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专门使些不光明的手段。 她甚至怀疑宁妃是不是也喜欢慕容，只是宁妃藏得深，未表现出来罢了。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宁妃就太可怕了。毕竟在潜邸时期，慕容待她是不错的，反倒是宁妃没什么存在感，这个女人当年可没表露出对她的半点不满。 “论蛮横，妹妹倒是让本宫长了见识。”宁妃淡淡反讥。 就在她们针锋相对的当会儿，楼素衣不知说了什么，慕容突然笑了一下。 宁妃看到慕容笑容的一瞬间，突然有些恍惚。 德嫔见宁妃的表情不对劲，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而后喃喃自语：“陛下很少笑，笑起来真好看，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有本事让陛下笑吧。” 第401章 谢卿方才一直在看你，你怎么看? 宁妃错开目光，淡声回道：“皇后娘娘确实本事。” 德嫔看着宁妃木然的表情，心中有了计较。 “陛下深爱皇后娘娘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也许在很多年前，皇后娘娘救下陛下的时候，陛下就喜欢上了皇后娘娘。只后来皇后娘娘突然间坠入火海，尸骨无存，陛下才歇了心思。说起来皇后娘娘也真是个奇人，当年明明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有那么多人证，却不想消失几年后，突然间又活了，还真是诡异得很……” 德嫔未说完的话，宁妃自是明白。 “唉，不说了，谁叫人家皇后娘娘命好？在这种绝境之下也能奇迹般的回来。就不知当年皇后娘娘是什么模样，再回来的时候面容有没有变化呢？”德嫔状似喃喃自语，而后便走开了。 宁妃眸光微闪，看着德嫔的背影，神色淡然。 德嫔的视线落在慕容和楼素衣身上。 方才她已经给了宁妃提示了。如果宁妃想要对付楼素衣，完全可以从楼素衣死而复生这件事着手。 要知道楼素衣死了五年，但五年后再回来却和当年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怎不叫人心惊？ 因为她是穿越女，觉得这种事虽然稀奇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宁妃却不一样。这个女人是土着，定会觉得这种事匪夷所思，楼素衣这样的情况跟妖魔鬼怪有什么不同？ 但凡宁妃想把楼素衣这个皇后拉下马，都该知道这是一个突破口。 反正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宁妃如果有问题，定会从这方面着手，她坐山观虎斗即可。 这厢慕容陪楼素衣逛了一会儿，便打算送楼素衣回咸福宫。 谢知节的视线一直追随在楼素衣身后。自从素衣进了宫，当上了皇后，他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尤其是在她怀上第二胎之后，逢年过节都很难见她一回。 今日过后，只怕又要好几个月才能看到素衣。 眼见素衣就要离开咸福宫，他真想不顾一切地追出去。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是臣子，又如何能觑觎陛下的女人？ 陛下是君王，一句话便能决定他的命运。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素衣在慕容的陪伴下走远，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 就在他痛苦的当会儿，德嫔却走到他身边问道：“听闻谢大人以前和皇后娘娘有交情？” 谢知节转眸看向德嫔：“下官还有事，告退。” 语罢他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菊园。 德嫔看着谢知节的背影，暗道可惜。她可是瞧得清楚，谢大人的视线都快黏在楼素衣的身上，显然是爱而不得的那一个。 这男人就是贱骨头。以前不知道珍惜，等到喜欢的人跟了其他男人，又作出一副深情状。换她是楼素衣，也会对谢知节这样的渣男敬而远之。 楼素衣在慕容上的搀扶下上了御辇，不知为何，她觉得慕容的情绪不太高涨。 就在她纳闷的当会儿，突听慕容问道：“你怎么看谢大人？” 楼素衣眉心一跳，觉得这是个送命题。她追谢知节那件事在当年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时的她为了离开楼家是豁出去的。 她当年也没想到自己会嫁给慕容，成为皇后啊。 现在皇帝陛下是跟她秋后算账吗？ “没怎么看啊。”楼素衣忍不住心虚。 “是么，谢卿方才一直在看你，这你怎么看？”慕容闲聊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聊天气。 楼素衣暗暗叫苦。其实她也感应到了，哪怕谢知节看她时目光再隐晦，只要她不是个死人，她也能感应到。 她以为只有自己发现，谁知慕容也发现。那是不是说明，其他有心人事也发现。 这可不是小事，她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和谢大人的事，陛下应该也知道大概吧？”楼素衣想起了过去不愉快的往事，脸色有些沉郁。 慕容淡声回道：“朕想听你亲口说。” “回到咸福宫，我跟陛下仔细说道说道。”楼素衣微笑回道。 慕容没有异议。 不多时，帝后二人回到了咸福宫，摒退了其他人，楼素衣才说起那段过往。 “多年前我曾觉得楼家那个地方是个牢笼，也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说起来谢大人是最适合的人选，他能力强，家境清贫，正是因为这些我把他当成自己的目标。那时年少轻狂，想到什么就做，为达目的也没有顾忌，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我并不后悔。”话音一顿，她又道，“至于谢大人这个人，我觉得挺让我恶心的。” 慕容神色稍缓：“此话怎讲？” “我和楼素雅同时被绑，谢大人没有意外地选择救楼素雅。其实在那一刻，谁都知道我不可能活下来。可是后来我回来了，谢大人又作出一副情圣的姿态，我是真觉得谢大人让我恶心。还有，我可从来没喜欢过谢大人。” 楼素衣为什么如此肯定这一点呢？ 是因为当年看到谢知节和楼素衣拥抱的那一幕时并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她只是失望自己离开楼家的计划失败，浪费了她的宝贵时间，她得重新找一个目标。 “你真没喜欢过谢知节？”慕容仔细观察楼素衣的表情。 楼素衣坦然回视，斩钉截铁地回道：“从未！” 皇帝的疑心病还真是重啊。 “反正当年得知谢大人和楼素雅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我当时只是在想，我要到哪里再找一个适合嫁的男人。”为了消除慕容的疑虑，楼素衣再补充道。 慕容轻挑眉峰：“你怎么不找朕？” 楼素衣闻言想笑：“那太不现实了。陛下是皇室贵胄，而且定了亲，我却只是楼家庶女，怎么敢肖想陛下？” 她和慕容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她从来没想过和慕容会有什么牵扯。 慕容默然，素衣的话不是有没有道理。 他难以想象当年谢知节真的接受了素衣的追求，而素衣最终嫁给谢知节的画面。 “可是兜兜转转，你还是成了朕的妻子。”慕容握住了楼素衣的手。 第402章 如果只爱一个人 “我也没想到最后会嫁给了陛下。”楼素衣偷觑慕容，突然想问问他是不是早就相中了自己。 目前看来，他是喜欢她的，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慕容看到楼素衣猥琐的小眼神：“怎么了？” “陛下当初对我这个尼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啊？是因为我美得让陛下把持不住，所以连尼姑都不放过吗？”楼素衣打趣道。 慕容没想到她会当面戳穿这一点。 他有些不自在，正经严肃地回道：“皇后想多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相中了我的肚子，而不是相中我的脸？”楼素衣不依不挠地追问。 慕容觉得如果自己说相中了她的肚子，她肯定不开心。 这个时候，还是哄着她比较好。 “朕大约是……见色起意？” 慕容话音刚落，楼素衣便笑倒在他怀里：“唉呀，我有这么美吗？连陛下这种见惯美人的男人都扛不住我的美色？” 皇后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慕容有些意外。 “嗯，扛不住。”他柔声回道。 他看着楼素衣，楼素衣也忘记笑了，在他倾身吻过来的瞬间，楼素衣觉得身子都软了…… 这个吻长久而缠锦，两人都有些情动，还是楼素衣推了慕容一把，慕容的唇抵在她的唇畔，沉声而笑。 “现在你相信朕是见色起意了么？” 楼素衣臊红了脸，心跳如擂鼓，她觉得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对皇帝陛下好像也是见色起意，这大约也是喜欢的一种。 是夜，宫中举办了中秋宴。 楼素衣并未出席，慕容坐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莺歌燕舞，人群热闹，想的人却还是楼素衣。 陈太后看出他意兴阑珊，不知他的心情为何不好：“皇帝有心事？” “挂念素衣。她平素是最喜热闹的，却为了孩子留在咸福宫。”慕容倒也没有回避，直接回道。 陈太后是有些意外的。 皇帝性子内敛，又是个木讷无趣的，但他竟然说挂念素衣，他这是…… “你喜欢素衣？”陈太后好奇地问道。 慕容转眸看向陈太后：“儿子很喜欢她，非常喜欢。” 陈太后瞪圆双眼，像是见了鬼。 这孩子，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 慕容见陈太后震惊的模样，失笑：“母后不是也喜欢她？” 陈太后这时已缓了过来，只觉缘分妙不可言。 “是啊，哀家也喜欢她。哀家只觉她哪哪儿都好，越和她相处越是喜欢，皇帝会喜欢上她是很正常的事。”陈太后莞尔，“既然喜欢她，往后要待她更好一些。” 皇帝这样很好，冷情了半辈子，现如今也知冷知热，有了心上人，而他能力也不错，相信能护住自己的心上人。 就是他的身份，如果只爱一个人，想必臣子们不会答应。 慕容身在宴席上，心却在楼素衣那里。 待到宴席结束，他正要去咸福宫，宁妃却突然叫住了他：“陛下……” 慕容看向宁妃，恢复冷淡的样子：“爱妃有事？” 宁妃微笑道：“今日是中秋佳节，妾身那里有陈家佳酿，想邀请陛下品尝——” “不了，朕有事，先行一步。”慕容打断宁妃的话。 宁妃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虽然早知不容易，但还是有些失望。 “恭送陛下。”她当然也不好再纠缠，大方得体地恭身相送。 待御驾队伍走远，德嫔悄无声息来到宁妃身后：“姐姐又何必自取其辱？陛下一整晚心不在焉，还不是记挂着皇后娘娘。陛下说有事，这件事当然就是去见皇后娘娘。妹妹也着实没想到，从来无欲无求的宁妃娘娘，居然也有腆着脸勾引陛下的一天。” 宁妃握紧拳头，看向德嫔：“有人说过妹妹话太多么？” 德嫔拢了拢如云发鬒：“没有啊，姐姐是头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不过也是哈，实话总是不中听的。姐姐今晚的样子，真是掉价呢。其实我能理解的，有皇后娘娘在，陛下哪看得到姐姐？姐姐若再不主动些，陛下只怕都不记得后宫有姐姐这号人物了。” 宁妃不怒反笑：“妹妹这样的我倒是见得多了。明明恨皇后娘娘，自己却不敢动手，总想唆使他人帮你除去对手。只可惜，妹妹看错人了。” 说着她便坐上了步辇，谁知德嫔却凑到她耳边道：“我觉得再这样下去，陛下很可能会为了皇后娘娘而解散后宫，姐姐难道就不怕吗？” 宁妃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陶氏也说慕容会为楼素衣解散后宫。 她沉着脸坐上步辇，率众走远。 德嫔轻哼一声。她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是有坏心思，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否则就是第二个陶氏。 如果动动嘴皮子就能唆使他人动手，她何乐而不为？ 也不是她悲观。她觉得慕容像是越陷越深的样子。像慕容这样的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除非说来一个厉害的，把楼素衣悄无声息弄死，她们这些后宫妃嫔才有上位的可能性。否则，她们也就只能在这后宫蹉跎岁月。 楼素衣其实想早点歇下，但慕容说了，要她等他。 她边做衣裳，一边等他归来。 慕容入寝房的时候，就看到灯火下正在为他做衣裳的妻子。她如今的头发长长了，青丝披肩，昏黄的灯火衬得她的眉眼特别温暖。 她爱笑的脸此刻特别认真，正专注缝制他的衣裳。 他让她等她归来，她便真的等了。 楼素衣感应到慕容的目光，见他终于回来，她嗔怪地道：“陛下再不回来我就要睡了，好困。” “睡吧。”慕容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扶她去到床边，小心翼翼扶她躺好。 楼素衣确实困了，沾上枕头便有了睡意：“陛下也早些安置，明日还要忙正事呢。” 其实这样等有什么意义呢，明明他一回来，她就睡下，还不如她早点睡，横竖都是她先睡。 慕容的吻落在她的额间，她睁开眼看着他，而后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许打扰我睡觉。” 第403章 逼他废后 慕容却不满足这个吻，他俯身，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楼素衣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睡吧。” 楼素衣心道这样她哪里睡得着？他一个热吻亲得她来了火气，再者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她的心怦怦直跳，前所未有的感觉袭卷全身。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思春了，也不知是馋他的身子，还是馋他整个人。 总归就是馋得她有些亢奋。 慕容见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轻挑眉头：“怎么了？” “陛下吵醒我了。”楼素衣当然不能说实话。 她现在色欲熏心，总不能说对皇帝陛下的身子性趣很浓吧？ 慕容上了床：“那朕陪你说会子话？” 楼素衣特意凑到他怀里，闻嗅他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没有其他女人的脂粉香。 这个世道要找一个洁身自好的夫君有多难她是知道的。 哪怕是以前追求谢知节，她都没想过谢知节飞黄腾达后不会纳妾。 可是她跟了这个君王，他明明有后宫佳丽无数，却只碰她，光这一点他就比其他男人好太多太多了。 “怎么这样看着朕？”慕容正对上楼素衣清亮的眼神。 楼素衣笑笑：“突然就是觉得自己挺幸运。” 她比这世间很多女子都幸运，嫁的人是他。 “朕也很幸运。”慕容珍重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楼素衣觉得自己的额间发烫，心也滚烫滚烫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热的……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甚至连德嫔也安静了下来。 楼素衣却始终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八月下旬突然有一个劲爆流言传出，那就是慕容为了楼素衣，欲解散后宫。 这个消息瞬间在后宫和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进了楼素衣耳中。 她的心跳加速，猜想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始行动了。若无意外，这个人就是宁妃。 解散后宫这个流言本就是她和陶氏故意让宁妃知道的，除了宁妃，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散播这个流言。 若是宁妃传播流言，接下来肯定还有下文。 也不需要楼素衣猜测，这件事很快又有了文章。 有人挖到了一块预言石，上面写着“妖后出，大夏亡”六个字，这就差直接写出楼素衣的名字。 更有消息传出，七年前楼素衣分明葬身火海，却在死后第五年毫发无损地回来，更和死时的模样一模一样，这样的女人不是妖孽是什么？ 这也就更加坐实了楼素衣是妖后的事实。 一时间，大臣们弹劾楼素衣的折子像雪花一般送到慕容跟前。 因为楼素衣再有一些日子便会生产，慕容怕刺激到她的情绪，特意叮嘱所有人不得在楼素衣跟前乱嚼舌根。 但楼素衣是什么人，她平时虽不在后宫走动，但从众人的表情就能猜到事态严重了。 锦书她们虽然想瞒，但架不住她的威胁逼迫，还是照实说了。 楼素衣听后久久不语，锦书看她这样，连忙安抚道：“娘娘莫着急，陛下会有办法解决的。” 雁回也担心主子受刺激，附和道：“是啊，陛下无所不能，一定能护好娘娘的。” 楼素衣看她们一眼：“我当然知道陛下能耐。可祸是我闯出来的，我不能让陛下独自一人承受压力。” 锦书和雁回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出了不对劲：“娘娘想做什么？” 楼素衣扶着肚子起身：“云中，你去请陛下过来一趟。” 说起来慕容登基后，政绩斐然，在朝中威望甚高。他这个皇帝其实做得很好，深受大臣们敬重。但因为她，大臣们和慕容唱起了反调。 云中依言请了慕容过来。 之后众人被摒退，只留帝后二人在寝房。 大家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之后便吵了起来，最后陛下沉着脸出来。 大家都噤了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锦书鼓足勇气进了寝房，却见楼素衣的表情还算正常。 “发生什么事了，陛下似乎很生气的样子。”锦书嗫嚅道。 楼素衣摸摸圆滚滚的孕肚，淡声回道：“没什么，夫妻吵架不是常有的事？” 锦书哑然。 她还是担心，只因陛下离开时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分明是动了真火。 这个节骨眼儿上陛下的压很大，听说还有大臣为了弹劾娘娘，竟然罢朝，甚至已有大臣在闹绝食了。 娘娘自进宫后一直备受陛下宠爱，可是再深的恩宠，也抵不过皇权的倾轧吧？ 看锦书快哭了，楼素衣安抚她道：“别担心，就算我真不做这个皇后了，这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锦书一听这话红了眼：“不会的，陛下这么喜欢娘娘，一定不会废后，娘娘且宽心。” 楼素衣摇头道：“这次不一样，有人非要把我从皇后之位拉下来。陛下纵然是君王，但群情汹涌，这个朝堂也并非陛下的一言堂。如今陛下的压力太大了，方才我只是和陛下争辩了几句，陛下便发了脾气，这是以前不会发生的事，足以说明陛下现在承受了不少。” 她摸上自己的肚子，轻叹一声：“我自己倒无所谓，只担心孩子。若我不在后宫，孩子们定会成为后宫众妃嫔的争夺工具。” 其实是她给慕容提了一个建议，让慕容很生气，是她把他给气走了。 锦书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 帝后吵架的事当然也在后宫传了开来，有不少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觉得楼素衣这个皇后当到头了。 众人聚集在景仁宫，罗选侍幸灾乐祸地道：“看来这回皇后娘娘的后位坐不稳当了。今日文武百官齐齐跪在朝堂上，都在恳请陛下废后。皇后娘娘再得陛下宠爱又如何呢？陛下迫于压力，为了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众口，也得把皇后娘娘废了吧？” 楼素月听后直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她还是觉得楼素衣当皇后挺好的，虽然她和楼素衣有过纷争，但楼素衣不曾打压她。 如果换一个皇后，她的日子不一定比现在更好过。 第404章 谢爱卿，你来说说，朕该不该废后 陈星皱眉道：“妄议皇后娘娘是大罪，罗妹妹还是管好自己的嘴。” “我知道安嫔娘娘和皇后娘娘交好，但也要看形势。事实就是皇后娘娘纵然生下两个皇子，她也依然是不祥人。居然还妄想陛下为了她解散后宫，她配吗？！活该她被废！姐姐也该知道，只要有皇后娘娘在后宫的一天，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机会。现在是我们同仇敌忾的时候！”罗选侍冷声道。 陈星却不以为然：“陛下不宠幸咱们，是咱们没本事。想当初，皇后娘娘还没进宫之前，陛下也没……” 她突然想起宁妃也是早早跟了陛下的，现在又是景仁宫，这些话并不中听，索性便打住了。 宁妃这时接话道：“安嫔妹妹的话在理，妄议皇后娘娘是僭越，各位妹妹切忌谨言慎行。” 罗选侍看向其他人，见所有人满面笑容，就知道大家的想法和她一样，巴不得楼素衣从高处跌下来。 反正如今的情势对楼素衣很不利。即便陛下再宠楼素衣，也不可能和所有大臣作对。 她就等着楼素衣跌下来的那一天，相信陛下很快便扛不住了。 宁妃主动转移了话题，气氛倒也不错。 等所有人起身告辞，宁妃说道：“最近本宫想静养，就不接待客人了，妹妹们若想来景仁宫走动，过些日子再来吧。” 陈星意外的同时，也能理解，宁妃这是不想惹祸上身。 现在的情势对皇后娘娘不利，有很多妃嫔都希望皇后娘娘被废，陛下又那样看重皇后娘娘。若陛下知道后宫妃嫔在背后非议皇后娘娘，只恐会以为宁妃在挑拨。 陈星正要跟着众人离开，宁妃叫住了她：“安嫔妹妹请稍等。” 陈星顿住脚步：“姐姐有何吩咐？” 宁妃见所有人离开了，才说道：“妹妹和其他人不同，不是个会生事的，若妹妹想见本宫，照常来即可。妹妹也该知道，后宫人多嘴杂，尤其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本宫不想惹事生非，才想闭门谢客。” “姐姐的顾虑我懂的。”陈星微笑回道，“姐姐也莫多想，此事非你我能决定，不过低调些总归是好的。” 她又和宁妃聊了几句，才走出景仁宫。 不想月雪眼巴巴地跟了出来，陈星假作没看到她，正想离开，月雪却跪倒在她跟前：“娘娘，奴婢知错了，能让奴婢回到娘娘跟前伺候么？以前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如今皇后娘娘都要失势了……” “祸从口出。曾经主仆一场，我才劝你一句，莫妄论贵人，否则谁也救不了你。”陈星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罗选侍说皇后娘娘会失势，她却觉得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爱重，即便解散后宫，陛下都不可能废后。 陛下也并非耳根子软的帝王，又岂是大臣们能够轻易拿捏住的？ 就这样，君臣又僵持了足足三天，有一些大臣更是在殿中跪了三天。 这天慕容终于现了身。 他穿着织金盘龙黄色袍子，腰配玉带，目光冷冽，看向文武百官的眼底满是肃杀。 看到这样的皇帝陛下有人心生退意，但也有人爬到慕容跟前：“陛下应以大夏千秋霸业为重，不可被一个妖女祸害……” “妖女？”慕容冷笑一声，“她是朕亲封的皇后，亦是皇后为朕开枝散叶，她更是太子的生母。皇后再过不久便会临盆，你们却在逼迫朕休她。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插手朕的后院事？！是不是朕要宠幸哪个妃嫔，还要你们来对朕指手画脚？！” 他说着，一脚踹翻趴在他跟前的大臣。 大臣本来就跪了两天，早已体力不支，慕容这一脚却是用了内力的，大臣瞬间倒地不醒。 “摘去乌纱，拖下去！”慕容淡然扫视在场所有人，“还有谁想罢朝绝食的，现在都站出来，朕允你们乞休。” 他此言一出，正欲出来劝诫的大臣又缩回了脚。 帝王之语，金口玉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帝陛下不是在说笑。 慕容见没人吱声了，坐上了龙椅：“朕可以一个个点名，想要朕废后的可以直言，朕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竟对他们用这一招。 这分明是要逐个击破。 谁要再逼迫陛下废后，就是刚才那位大人的下场。 慕容扫视在场所有文武大臣，视线堪堪落在谢知节身上。 “谢爱卿，你来说说，朕该不该废后。” 所有人都没想到慕容第一个点名的是谢知节，包括谢知节本人。 谢知节和楼素衣的那段过往本就不是秘密，有点八卦心思的都知道楼素衣曾追着谢知节不放。此时此刻，陛下竟第一个叫谢知节表态，还真是出人意表。 谢知节低下头，眼里闪过浓烈的情绪，最后却恭敬回话：“微臣以为，皇后娘娘贤良淑德，自力自强，堪称天下女子之表率。再者，皇后娘娘孕育皇嗣有功，陛下不能废后。” “那爱卿觉得皇后是妖女么？当年你也在事发现场，你且说说，皇后当年是不是尸骨无存？”慕容漫不经心地转动拇指上的青玉板指，视线落在谢知节的脸上。 谢知节心头一紧。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素衣坠入火海，却死不见尸，活不见人。而他，正是令素衣落得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慕容是瞅准了他贪恋权势，不敢说出真相，才让他来平息流言。 他平复了复杂的情绪，才回话：“流言不过是危言耸听。臣当日就在现场，皇后娘娘分明是被救下，死而复生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还望陛下莫听信流言，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齐宴也站出来接话：“当时臣也在事发现场。正如谢大人所言，皇后娘娘是被人救下。是有人恶意中伤皇后娘娘，陛下切勿听信谣言。” 说及此，他跪倒在地：“微臣以为此次大规模诋毁皇后娘娘的清誉，是人为谋划的恶意事件。请陛下彻查此案，还皇后娘娘清白！” 第405章 情势逆转 慕容亲自提拔上来的官员随后也站了出来，纷纷附和齐宴的话。 其他大臣见状，顿感不妙。 实在是前几日这些人都没有站出来为楼素衣辩护，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大家都在同一阵营。 偏在谢知节和齐宴为楼素衣说话后，这些官员站出来，局势在倾刻间逆转。 这分明是皇帝有计划的预谋。 这样一来，坚持想要除去楼素衣的一众大臣就变得很打眼。 如果他们再坚持废后，只怕会被打成故意陷害皇后的罪人。 一时间，没人敢轻举妄动，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不是丢官的事，还可能祸连九族。 大夏朝文武并重，甚至武官的地位比言官还高。谢知节和齐宴更是文武官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二人的话极具份量。 他们站出来楼素衣说话的那一刻，也就代表了局势的扭转。 慕容扫视一周，见无人再出来说话，扬唇道：“传朕旨令，彻查此事。胆敢诬陷皇后，诅咒我朝，诛九族！” 他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在场都是聪明人，所谓“妖后出，大夏亡”的预言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只是这则流言正中所有人下怀，于是所有人便有了共同的默契，发生了逼迫陛下废后这件事。 这回是天时地利加人和，一切准备就绪，在他们的逼迫下，陛下废后是铁板钉钉的事，孰知陛下早有应对之策。 众人只庆幸没有冲在最前方，火没烧到他们头上。 但那位在背后散播楼素衣是妖后流言的，才是皇帝要诛杀的对象。 后宫所有人都在关注朝堂上的动向，总会有人有办法收到消息。 当得知慕容迅速平息了这个风波后，要说众妃嫔不失望是假的。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倾所有世族之合力，以为楼素衣被废是铁板钉钉的事，谁知竟然就这样被慕容给化解了此次的危机。 其实失望的人还有楼素衣本人。 她那回和慕容吵架，是想让慕容把她弄进冷宫，好让幕后真凶有机会对她下毒手，如此就能抓个现行。 她这个建议把慕容给气得不轻，慕容还骂她脑子出了问题。 可她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本来她就是和陶氏串通好了的，如果她进冷宫，宁妃很大可能会利用陶氏来对付她，如此她有很大机会抓住宁妃的痛脚，进而除去这个祸患。 但慕容不答应，她也没辙，那天他们夫妻二人不欢而散。 现在废后危机解除了，她进冷宫的计划也只能搁浅。 “娘娘哀声叹气是为何？陛下凭一己之力化解了此次的废后危机，不是好事吗？”雁回不解问道。 楼素衣摆摆手：“你不懂。” 锦书却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她特意雁回守在门外，才低声对主子道：“娘娘别想住进冷宫了，陛下不会答应，奴婢也不认同。娘娘不久将临盆，就算是为了娘娘腹中的孩子，娘娘也不可过于激进。办法还能再想，但一切以娘娘和皇嗣为重。” 楼素衣知道锦书的话有道理，她还是觉得如果自己进冷宫，宁妃会出手对付她。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了，因为慕容搞定了朝堂上那些想拉她下皇后位的大臣，她如果突然搬进冷宫，反而会让宁妃起疑心。 “算了，我还是先把孩子生下来再作打算吧。”楼素衣说着又小声嘀咕，“也不知陛下消气儿没有。” 那天慕容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素来是情绪内敛之人，那回是真被她气倒了吧？ “陛下哪舍得跟娘娘置气？想必早就不气了，只是没人给陛下台阶下。” 锦书这话让楼素衣双眼一亮。 这倒也是，人家是皇帝，肯定要命子的，那天生气走了，她如果不给他一点台阶下，那他这个皇帝多没面子？ 思及此，她连忙让樊嬷嬷准备补汤，再着人送去御前。 锦书把汤送到御书房时，慕容并未正眼瞧她。 她鼓足勇气传话：“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过来的补汤。娘娘说，陛下处理政务辛苦，需得好好养身子，切勿过于操劳。” 慕容执笔的动作一顿，想起那日她说要搬进冷宫住，当下便冷了脸：“照顾好皇后，让她莫想起乱七八糟的事。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锦书恭身而退。 她回到楼素衣跟前，把慕容的话如实转达。 楼素衣听到“乱七八糟”这个词汇时，表情微讪：“我这不也是为了能解决后患吗？” 锦书笑着附和：“陛下生气，自是因为在意娘娘，更是气娘娘不爱重自己。” “我哪里不爱重自己了？”楼素衣又追问，“你觉得陛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锦书失笑：“陛下哪舍得？陛下当时确实板着脸，但还记得关心娘娘，可知陛下舍不得跟娘娘置气。” 楼素衣想想也是。 慕容既然喜欢她，肯定不想看到她涉险，而且她腹中的孩子也快生产。易地而处，她是慕容也不会高兴。 “过段时间如果他还没消气儿，我再去见他吧。”楼素衣有了主意。 虽然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但这回是她错了，该她先低头认错才是。 又过了两天，慕容还是没来咸福宫，楼素衣便打算去见慕容。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去到乾清宫前的时候，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陛下政务繁忙，不得空见皇后娘娘，娘娘先回吧。” 楼素衣此刻知道被人拦住是什么滋味了。慕容也真是的，就算跟她置气，至于把她挡在乾清宫外？ 这人也太小气了。 她只好折道回咸福宫。 谁知她刚回来不久，吉利便告诉她，慕容挡她在乾清宫外是因为废后纷争还未平息，最近是故意冷着她，让人觉得她被慕容冷落了。 吉利还说，陛下的原话是让她好好安胎，他并没有和她置气。 楼素衣本来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她此前只当慕容在生气才挡她在外面，当时虽然有点懵，却并不恼怒。 如今慕容还特意让吉利传话给她，她就更不可能生气。 第406章 失宠才好 在外人看来，这是慕容冷落楼素衣的架势。 虽说最后慕容护住了楼素衣，但没有哪个皇帝不在意自己的皇位吧？ 既然传出楼素衣是妖后倾覆大夏的传言，关乎大夏江山，只要是正常皇帝都会对楼素衣起猜忌之心。 即便楼素衣没有被废，定也不负以前的龙宠，慕容把楼素衣挡在乾清宫外的这一幕就是将来的预演。 梁琬盈也变得高兴起来。 本来听到慕容要废除后宫时，她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像她们这些进了宫的女子，如果被送回家，定会被家人嫌弃，怕是会被送进庵堂中了度残生。 如果楼素衣不再复以前的恩宠，那将是另一番光景。 若说后宫中还有理智的，估计也就是德嫔了。 她觉得楼素衣被挡在乾清宫外反而是好事。楼素衣是妖后这则流言还没查清前因后果，负责查办此案的官员是齐宴，大理寺则协同齐宴办案。 这个时候慕容冷着楼素衣才好。 慕容如果还日夜守着楼素衣，只怕再引来朝臣的弹劾。 在德嫔看来，宁妃绝对是这件事的主谋。但这都只是她的猜测，宁妃为人又很谨慎，不大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以前的催眠案很可能也出自宁妃的手笔，现如今还不是无头公案？ 此次事件闹得这样大，宁妃定是从她那番话得来的灵感吧？ 果然还是坐收渔翁之利好啊。 她只需好好的坐在家中，就能看到一出好戏，自己还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这动动嘴皮子就有热闹可看，还有人帮自己对付情敌，真真快哉。 只有一点，哪怕所有朝臣都在逼迫慕容，慕容还是护着楼素衣。她喜欢的男人，满心满眼装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这怎不叫她嫉妒呢？ 思及此，她突然又心冷了。 九月初六是楼素衣的生辰，因为自己被众臣弹劾一事，连带她的生辰也不大办了。 虽然有不少命妇递了牌子进宫，想进宫为楼素衣贺生，但楼素衣知道，没有一个是真心为她庆贺。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虚与委蛇，索性都拒了。 再加上她怀有身孕，她就只是让樊嬷嬷做了一桌子的美食，随后又请了陈主后和陈星过来陪她过生辰。 至于后宫妃嫔送过来的生辰礼她都收了，但是人她都打发了。 陈太后没看到慕容的身影，就想让芳若去请慕容过来，被楼素衣制止：“陛下的生辰礼我已经收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陛下不来帮我过生辰是为了我好。” “一年一次的生辰，皇帝不来不像话。”陈太后担忧地观察楼素衣的表情。 楼素衣自是知道陈太后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此次的事件影响她和慕容之间的夫妻感情。 但其实，她觉得这件事发生之后，她和慕容哪怕不见面，她也觉得和他的心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近。 为打消陈太后的疑虑，楼素衣小声道：“我给母后看一样东西，母后可别吃醋。” 陈太后顿时起了好奇心：“哀家什么好吃醋的。” 直到她看到素衣打开一幅约一丈长的画轴，看到上面诩诩如生的人物画像，她很惊讶。再看微潮的墨迹，她顿时明了：“这是皇帝今天画的？” 楼素衣小声回道：“陛下今晨画的，说是画了一个时辰，画完后陛下就命人送了过来，这是陛下给我的生辰贺礼。” 陈太后眸色复杂地看着画像好一会儿才道：“哀家确实有点醋了。” 她生的儿子有多木讷无趣，她这个当娘的自是知道。原以为皇帝一辈子都不会开窍，谁知还知道画画讨媳妇儿开心。 不得不说，素衣确实是个本事的。 这种情势下，让所有人以为素衣失了宠，那些还想惹事的臣子也会消停。 等过了这些日子，素衣再生下第二胎，后位只会坐得更稳当。 陈太后看到画后打消了疑虑，知道帝后夫妻感情和睦，便也安了心。 “陛下还有几日生辰，我却不知送陛下什么生辰礼才好。”楼素衣苦恼。 她恨不得十年的生辰一次性过完，如此也不必再费心思想生辰送贺礼这件事。 陈太后心想有什么好送的，她那儿子什么都不在意，只在意素衣。素衣的存在，就已是最好的生辰贺礼，何况还有她腹中的皇嗣加持。 “不必理会他，他每年过生辰，有没有生辰礼都一样。你怀有身孕，好好安胎即可。”陈太后正色道。 “陛下生辰那日我还不是出现好了。”楼素衣觉得做戏做全套，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失宠了才好。 陈太后也觉得是这个理儿：“那便不出现。你也甭想着给皇帝送生辰礼了，你怀着身子，他是皇帝，要什么样的生辰礼没有？” 楼素衣听了，觉得陈太后的话太在理了。 一旁的锦书听了，却觉得娘娘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而陛下则是太后娘娘拣来的。 这不知道的人哪晓得她们是婆媳？ 就这样，陈太后和楼素衣非常愉快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同一时间，乾清宫。 吉庆见慕容来回踱步，就知道主子坐不住，想去见皇后娘娘。以前陛下也不是沉不住气的性子，现在真的是……不像是做大事的人。 如今的陛下是妥妥的恋爱脑。 “罢了，朕去一趟咸福宫。”慕容在斟酌之后，觉得没必要回避。 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今日是素衣的生辰，他没理由不去见她。再者，皇太子也在咸福宫，他去见皇太子，谁能说他的不是？ 吉庆见状，斗胆建言：“奴婢觉得，陛下还是微稍忍耐一下更好。生辰年年有，陛下的生辰礼已经送过去了，皇后娘娘知道陛下的苦衷，不会怨陛下的。” 慕容心道这不是怨他的事，而是他想见素衣一面。尤其今日是她的生辰，他更想看她一眼。 吉庆知道主子心里不快，又劝道：“虽然陛下暂时压住了文武百官，但就怕有个万一，若卷土重来就不好了。陛下这个时候远着皇后娘娘，是为了娘娘好，陛下还是忍一忍吧。” 第407章 楼素衣死了，也会守着她的尸首过日子 慕容是个听劝的，终还是忍住没去找楼素衣。 但他心里并不认同吉庆的话。 虽说生辰年年有，但他想在往后余生每一年都陪在她身边过生辰。 不过有句话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今他靠近素衣反而会把她推到众人跟前。他这个皇帝的恩宠是把双刃剑，素衣会遭人嫉恨，无非是因为他这个祸根。 事实也如慕容所有，大家都盯着咸福宫的动静。 直到夜已深，也不见慕容去咸福宫为楼素衣庆生，大家就觉得楼素衣可能遭了皇帝的厌弃。 可即便如此，太后娘娘也陪了楼素衣一整天，直到入夜才回寿安宫。 云莓见德嫔的心情并不好，一时不解：“陛下没为皇后娘娘庆生，这是好事，娘娘缘何不开心？” 德嫔摇头：“有什么好开心的。换作以前，陛下是个体贴人么？可如今陛下也知自己的恩宠会置皇后娘娘于风口浪尖，为了护着皇后娘娘，他在今日选择不见皇后娘娘。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陛下是真爱上了皇后娘娘。” 若慕容对楼素衣只是一般的喜欢，也就不会为楼素衣考量那么多。 正因为太喜欢，才珍而重之。 她觉得像慕容这样的男人不动情则矣，若是动了情，一辈子也就只会对楼素衣专情，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女人都没有了指望。 是啊，她的余生没有指望了。 哪怕是楼素衣有一天真被人斗死了，慕容也只会守着楼素衣的尸首过日子吧？ “娘娘切勿灰心，未来还很长……” 德嫔摇头，很是怅惘：“你没必要安慰我，我了解陛下，他不会再对除楼素衣以外的女人动心了。” 无论是她，还是宁妃，或者其他任何女人，都已被判了死刑。 云莓很想再劝，蓝莓把她拉远，小声道：“娘娘以前也有灰心的时候，不是很快又振作起来吗？也许过几天娘娘就想开了。” 可是到了万寿节这一天，见自家主子都不盛装打扮了，蓝莓也慌了。 以前娘娘虽然也有心灰意冷的时候，但很快会振作起来。尤其是像万寿节这种能见到陛下的日子，更是装扮得漂漂亮亮。 可是今儿个娘娘连妆都不想画了，随便换了一件衣裳，这分明是一点也不看重这个重大的日子。 “娘娘要不要换一套隆重点的衣裙？”蓝莓提建议道。 德嫔神色淡淡的，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就这样吧，打扮得再好看也没人看。” 她对权势没那么渴望，唯一想要的就是慕容的爱。可他的爱都给了楼素衣，她没机会了。 蓝莓见状不敢再劝，心情也颇为沉重。 今年出了文武百官逼迫慕容废后一事，慕容连大臣朝贺都免了。 陈太后尊重皇帝的意思，在寿安宫准备了一场生辰宴饮，倒是来了不少诰命妇来贺寿。 德嫔到寿安宫的时候，后宫妃嫔早就到了。 宁妃的衣着装扮一如既往的内敛低调，德嫔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本来心灰意冷的她看到宁妃的瞬间，感觉又有了生机。 她反正是看开了，也懒得再搞事，但她就是很不喜宁妃。一看到宁妃这张虚伪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刺几句。 “姐姐的计划倒是完美，可惜遇到的陛下这个对手。”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宁妃闻言看向德嫔：“妹妹在说什么？” 德嫔看她一眼，笑了：“待会儿再同姐姐说吧，否则被陛下听到，事情就大了。” 宁妃神色淡淡的：“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本宫劝妹妹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否则陛下追究下来，谁都救不了妹妹。” 德嫔闻言笑了：“我又没做过亏心事，真不怕陛下追究。但是有些人不一样，表面和善，背地里也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 说着她看向宁妃：“姐姐觉得我说得对吗？” 宁妃却懒得再理会德嫔，看向首座的皇帝。 也不知是不是被最近楼素衣被弹劾一事影响，陛下眉间像是染上一层寒霜，龙威比以前更重。 光是坐在那儿，就让人不敢直视。 陈太后见慕容像是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模样，低声提醒道：“今日是你生辰，放松点。” 慕容扫视在场所有来贺寿的宾客，就是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他猜想素衣今天应该不会来为他庆生。 虽然他知道这样对她好，可他还是意兴阑珊。 只他也知晓，自己必须坐在这里听众人的恭维。在场所有女眷，她们背后的势力都在合力，围攻他的妻子，他却还要对她们和颜悦色。 耐着性子坐了片刻，他突然起身道：“散了吧。朕看到你们，就想起让朕不开心的那些人。”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剧变。 陈太后也没想到慕容会这么直接，她张了张嘴，想打圆场，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容正要离开，在看到齐宴的妻子时，慢下了脚步：“定远侯夫人送的生辰礼朕很喜欢。” 池氏没想到慕容会特别点自己的名，她连忙应话：“这是臣妇和夫君一起挑的生辰礼，陛下喜欢，是臣妇和夫君的荣幸。” “好，有赏！”慕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池氏得了不少赏赐，招来全场所有人的瞩目。 等到慕容离开，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特意称赞池氏，无非就是池氏背后的齐宴。此次弹劾案中，齐宴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帮楼素衣说话的。 她们背后的家族和各方势力，却是弹劾楼素衣的主力军，所以池氏才会被单独慕容拧出来赏赐，分明也是在敲打她们背后的家族。 跟皇帝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待到慕容走远，陈太后也懒得再装了。 反正她最喜欢的是素衣，此前皇帝还没撕破脸，她也端着。 皇帝不装了，她也不想再装：“既然有人让皇帝这个寿星过不上一个安稳的生辰，哀家也不想勉强自己。都散了吧，定远侯夫人留下，陪哀家说会子话。” 众人瞳孔紧缩，没想到陈太后也不装了，又把池氏留下，这分明也是在抬举池氏。 第408章 你是朕的妻子，谁能动你? 进宫来参加万寿宴的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然，能收到陈太后的帖子，说明被皇家看重。 可偏偏陛下和陈太后都说了，有人让陛下的生辰过得不安生，这不就是在说是他们让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不高兴吗？ 陈太后赶走了所有人，只留下定远侯夫人说贴己话，这说明太后及陛下看重定远侯。 这一来，定远侯的造化还在后头呢。 反观其它各大世家，因为插手皇帝的后宫事务，逼陛下废后，已被陛下厌弃。 最要命的是，这还只是开始。 若是皇帝陛下记仇，只怕从此以往朝局也将改写。原先的肱股大臣会受陛下冷遇，而那些以前没机会上位的，很可能会得陛下青眼。 在朝中，最怕的就是站错队。 莫说各内外诰命妇心有戚戚焉，后宫妃嫔心中同样忐忑。 原本她们还在幸灾乐祸，在万寿节这样的大场合，楼素衣这个皇后却连面都未露。此刻反观她们，又比楼素衣好到哪儿去？ 人家楼素衣的后位还是坐得稳当，她还有皇太子，腹中还有一个皇嗣。 即便现在陛下未清算她们背后的家族，将来若皇太子登基，想必也不会放过弹劾过楼素衣的这些大臣吧？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事，突然觉得自己的家族不该淌这趟浑水。不只未能把楼素衣从皇后之位拉下来，还可能搭上了家族的前程。 德嫔看到众人心事重重的模样，只觉好笑。 这一回齐宴站出来，池氏反而沾了光。但显然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也是池家女。 倒是宁妃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牵扯出宁妃激烈的情绪。 “陛下找到了谢大人和定远侯这两个突破口，而后逐个击破，姐姐这回又是功亏一篑，我都替姐姐可惜。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再没人敢轻易弹劾皇后娘娘了。”德嫔笑看宁妃。 虽然她心灰意冷，但不防碍她继续讨厌宁妃。 宁妃今日穿着一袭宝相花橘色宫装，这是很显肤白的颜色，让宁妃显得很打眼。乍一看宁妃并未化妆，但只要是有心人便能发现宁妃描摹了精致的妆容，说明宁妃是很看重此次的万寿宴，希望慕容能看到她的存在。 可惜的是，宁妃这张脸过于普通，再怎么装扮也比不过现场其它女眷。也就是宁妃投了个好胎，背后有将军府撑腰，否则哪能轮到她来当这个宁妃？ “妹妹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宁妃一惯的从容不迫。 德嫔早知道宁妃是个虚伪的，此刻也不意外宁妃装聋扮哑。 “姐姐没必要在我跟前装，我想说的重点是，姐姐这辈子都斗不过皇后娘娘。”说罢，她便乘坐步辇走远。 宁妃看着德嫔远去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坐上了步辇，打道回府。 咸福宫内，楼素衣也收到了消息，今天是万寿节，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偏偏慕容连文武百官的朝贺都不现身，在去到寿安宫后，又借机给所有诰命妇和妃嫔一个下马威，最后寿星撇下一众人等离开。 楼素衣本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想着即便自己不去为慕容庆生，慕容也不至于跟她一个小娘子较真。 可人家是为了弹劾她而动怒，今日还是他的生辰，她作为妻子是不是该陪在他的身边？ 锦书他们都说，现在她是众矢之的，该隐忍低调，她也是这样以为的。 此刻她又觉得，管旁人什么说法，她就是想在慕容生辰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哪怕是扮作太监也好…… 但当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时，她顿时有些恍惚。 楼素衣身边的近侍都看得出来主子有心事，毕竟今儿是陛下的生辰，自从娘娘进宫，陛下生辰时，娘娘都会陪着陛下。 此次的弹劾影响太大，是陛下登基以来君臣之间唯一一次不余遗力的对抗。可能连这些弹劾的文武百官都不曾料到，明明是一边倒的态势，眼见着他们要赢了，慕容却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撕开了一道口子，反败为胜。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楼素衣觉得也没必要再低调了。 还不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忌这么多做甚？ 此刻她就只想陪在慕容身边，为他好好庆生。 “去乾清宫。”楼素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开了口。 众人很意外，他们都以为皇后娘娘是个理智的，谁知竟然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娘娘……”锦书嗫嚅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紧的。待会儿宸儿也同我一起去乾清宫。”楼素衣灿烂一笑。 锦书见状，也不再游说。 主子心里有数那就成了，她们这些做婢子的当尊重主子的意愿。 出乎所有人意料，楼素衣大张旗鼓地去了乾清宫，她只差没有敲锣打鼓，咸福宫的人几乎倾巢而动只留下几人看守咸福宫。 这回没有侍卫阻拦皇后娘娘的去路。 楼素衣顺利进了乾清宫，在涵章室找到了慕容。 慕容看到楼素衣的瞬间惊喜交加，但很快沉下脸：“你怎么来了？” “陛下不想看到我，那我回去？”楼素衣说罢，转身就要走。 慕容连忙拉住她的袖口：“既然来了，还走做甚？” 楼素衣忍着笑，回头看向慕容道：“我这不是听闻陛下生辰这日动了肝火，担心陛下心情不虞，才过来陪陪陛下吗？” 慕容却还嘴硬：“情势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你就不怕那些逆臣再弹劾你？” 楼素衣觉得自己挺怕的，嘴里却道：“有陛下在，总能护着我的，我相信陛下。” 因为她这句话，慕容从身到心都觉得熨贴，浑身暖融融的。 “这倒也是。你是朕的妻子，谁能动你？”慕容说着，就把楼素衣往自己怀里拉。 楼素衣红了脸：“别，有人……” “都退下！”慕容才开口，就见室内已无人。 只那没有眼力见的小太子还在回头看，奶声奶气地喊：“父皇，儿臣也要亲亲……” 第409章 陛下请适可而止 吉庆连忙抱起煞风景的皇太子殿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室内。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轻捶了慕容一记：“陛下以后别再这样了。” 好丢人。 回答她的，是慕容火热缠绵的亲吻。 等到楼素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慕容抱上了床。 “别……” 楼素衣说着指指自己的大肚子。 这个时候还是别做过激运动了吧？上回闹的笑话，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万不想再来一次了。 慕容在她的孕肚上印下一吻，他眸色幽深多情，哑声问道：“素衣，你有给朕准备生辰礼么？” 这个问题把楼素衣问倒了，因为她来得匆忙，最主要还是自己懒，什么生辰礼物也没备。就像陈太后说的，她肚子里的皇嗣就是给慕容最好的生辰礼。 慕容看楼素衣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既然你没备生辰礼，朕自己讨一份总不过份吧？” 楼素衣语塞，觉得慕容这话没多大问题。 眼看着慕容手脚利落地在解她的衣裳：“可、可是我有身孕……” 她这么大的肚子还侍寝，如果像上回那样再惊动柳御医，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朕有分寸。” 楼素衣又被慕容吻住，很快便沉迷在皇帝的美色之下。 守在外面的众人听到室内传来的动静，倒也还算淡定。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禁欲帝王竟也有不分场合发情的时候。只苦了皇后娘娘，肚子大成那样还要侍君。 寝房内的皇帝确实有分寸，毕竟皇后怀孕八个月了，就算再想要也得忍着。 闹了一通下来，两人都没得到满足。 尤其是慕容，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被吊着，实在难受。 楼素衣见他那欲求不满的焦虑模样，忍不住想笑。 慕容哪里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逮着她又是一顿猛亲，恨不能把她给吃进肚子里去。 这一吻差点又是擦枪走火，最后慕容还是忍住没碰她，帮她穿戴整齐后，便自己离开了。 楼素衣平复心情后出来，就见慕容回来。只见他带着一身潮气，看他这模样，显然是去洗了冷水澡。 她忍着笑意，突然想起初初进宫时慕容禁欲的样子。哪像现在，稍一碰她就跟着火一般，居然还要洗冷水澡平复燥意。 这是不是说明他越来越喜欢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慕容显然也看到了楼素衣眼里的笑意，他捏了捏皇后粉嫩的脸颊，对她附耳：“等你生下孩子，朕要好好治你。” 楼素衣根本没把慕容这话放在心上。 离生孩子还有两个月，反正这期间慕容肯定不会拿她怎样，他也就能口头上逞能。 到了晚上，楼素衣去到小厨房，给慕容下了一碗长寿面。 慕容看到长寿面时，眸色变得温暖。 这一刻他觉得，世间所有人向他献的生辰礼，都不及这一碗长寿面的份量来得重。 “有点咸，我放了两次盐……” 楼素衣才开口，就见慕容三两下把长寿面吃完了。 若非她尝过这碗面，都会以为自己做的有多好吃。不得不说，慕容真的很捧场，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见时辰不早了，楼素衣正想打道回府，慕容却道：“这个时辰回去不安全，今晚你宿在乾清宫。” “没事的，大不了让吉庆送我回去。”楼素衣觉得这不算事儿。 慕容只好换一套说辞：“朕今日生辰，你也没送生辰礼，不该陪朕过夜吗？” 楼素衣哑然。 就一个生辰礼，他念叨了一整天。她怀疑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他都要跟她唠叨这件事。 也没给楼素衣拒绝的机会，最后她还是宿在了乾清宫。 到了睡觉时间，慕容又想酱酱酿酿，楼素衣想阻止他：“我怀孕了，陛下忍忍吧。” “你不是说把自己当成生辰礼送给朕吗？！”慕容说话间，又吻了上来。 楼素衣：…… 她何时说过这话？明明说她腹中的皇嗣才是庆贺他生辰的贺礼，他偏能扯到一块儿。 最后皇帝大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怕伤到她和孩子，结果又是欲求不满，一通火没法发泄。 楼素衣见他这样难受，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狠心道：“我帮帮陛下！” 接下来慕容倒是舒服了，心满意足的样子，看楼素衣的时候也是满眼温情：“皇后这回的生辰礼朕还算喜欢，若是……” 楼素衣一眼看穿狗皇帝在打什么主意：“陛下请适可而止。” 慕容还是意动，但他也知道，皇后怀着身孕，确实不适宜过度操劳。他倒是有不少新鲜的法子，等皇后生下来，他们夫妻可以一起探索新的夫妻情趣。 楼素衣自是不知道慕容在打什么主意，她累死了，只想早点休息。 皇帝小子却很亢奋的样子：“要不再来一次？” 楼素衣算是知道什么叫得寸又进尺，这就是同情男人的下场。 “要不我还是回咸福宫吧？”楼素衣说着作势要起身。 慕容忙阻拦她：“朕就是随便说说……” 楼素衣看着慕容火辣辣的目光，一眼看穿他是真想再试。 所幸最后他没再碰她，让她睡了一个安稳觉。 后宫其他妃嫔都在观察楼素衣的动静。得知她在乾清宫待到晚上还不曾离开，顿时心惊了。 这叫什么事儿呢？ 给了她们一点希望，又这么快泼她们冷水，楼素衣这个女人不除，她们永远都没有上位的机会。 偏偏这个除去楼素衣的绝佳机会错过了，往后可能都不会再有。 以至于众妃嫔向楼素衣请安的这一天，大家看楼素衣的眼神满是怨念。 但是除了德嫔，也没人敢对楼素衣不敬。而德嫔静静地坐着，前所未有的安静，看样子像是失去了所有斗志。 梁琬盈见大家敢怒不敢言，决定自己站出来：“皇后娘娘可以安排后宫诸位姐妹侍寝么？眼下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无法侍寝，是不是可以让其他姐妹侍寝呢？” 现在她不敢得罪楼素衣，说话也比较婉转，是汲取了以前的教训。 第410章 茶艺十分了得 楼素衣以前就不安排妃嫔侍寝，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只要一想到把慕容推给其他女人，她心里就不舒服。 但梁琬盈的语气还算好，她便也语气平平地道：“我一个后宅妇人，哪能做陛下的主，康嫔切莫为难我了。” 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妃嫔都恨得咬牙切齿。 楼素衣这个女人最可恨的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就是摆明了要独占陛下。哪怕挺着个孕肚，也没想过要把陛下分给她们一些。 着实可恨。 试问哪朝哪代的皇后像楼素衣这样吃独食的？偏陛下就宠着这个女人，看了就叫人生气。 “皇后娘娘过谦了。陛下素来看重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愿意安排，陛下一定会宠着娘娘的。”梁琬盈不死心，还想死马当成活马医。 “妹妹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我瞧着妹妹是个本事的，当初陛下不顾众议封了妹妹，妹妹比我们在场任何一人都要得圣心，我就不做这个丑人了。”楼素衣摸了摸自己的孕肚，继续扎所有妃嫔的心，“想必妹妹也不忍心看到我这个孕妇被陛下嫌弃吧？” 德嫔看到楼素衣茶里茶气的样子，觉得这个女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像现代人，茶艺十分了得。 梁琬盈这个蠢妇又怎会是楼素衣的对手？ 梁琬盈果真被楼素衣一席话堵得说不上话来，她看向其他人，希望有人站出来说话，偏生那些人竟然别开了视线，作出一副与世无争的作派，宁妃亦是如此。 她看了自然气不顺，偏又无可奈何，只得看着楼素衣揭过了这个话题。 临离开咸福宫的时候，她冲德嫔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和皇后娘娘对着干？今日怎的不帮我一回？” 德嫔看她一眼：“有什么好帮的，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你冲我发什么火？对了，你怎么不找宁妃呢？” 语罢，她自顾自地上了步辇，就这样走了。 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以前都是德嫔冲在最前面，和楼素衣作对，那时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现在德嫔突然不冲在前面了，一时间她们像是群龙无首。 梁琬盈只好去到宁妃身畔道：“宁妃姐姐难道不想侍寝么？” 中秋那天晚上，她可是亲眼瞅见的，宁妃主动向陛下献媚。怎么这时候又无欲无求的样子？ 宁妃看着德嫔远去的身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梁琬盈循着宁妃的视线看过去，无奈低语：“以前还有德嫔和皇后娘娘作对，现如今德嫔也安静了，难道这个后宫就没有人治得了皇后娘娘的嚣张气焰么？” 宁妃这才像是听到梁琬盈的话，淡然启唇：“妹妹当心祸从口出。” 梁琬盈看到宁妃这个样子就有了火气。难怪德嫔说宁妃虚伪，她现在也觉得这个女人虚伪得很。 如果宁妃真无欲无求，那天晚上就不会主动去勾引慕容。既然她想爬龙床，为何又要惺惺作态。 “姐姐也别装了，若你真不想爬龙床，我倒也认了，偏偏你很想爬龙床，又要装作无欲无求，真叫人倒胃口。”梁琬盈心浮气躁，说完便上了步辇，自个儿走了。 宁妃看着梁琬盈远去的身影，眉心微拧。 玲珑担心她胡思乱想，小声道：“康嫔娘娘也真是的，自个儿没本事，怎么冲娘娘发脾气？” 宁妃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本宫真像康嫔说的那样么？” 玲珑一愣，后又否认：“当然没有！” 宁妃闻言却笑了：“你也别安慰本宫了。若德嫔和康嫔都这样想，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这样看本宫的吧？” 会不会陛下也是这样看她的？ 玲珑接不上话来，好半晌才道：“只要陛下看重娘娘就行了，旁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宁妃露出一抹飘渺的笑容：“陛下啊，从来未把本宫放在心上。在陛下心里，从来只有皇后娘娘与其他人之分。” 而她就在那些不重要的其他人之列。 玲珑闻言倍感心酸。 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恩宠有多深，大家都看在眼里。就拿万寿节来说，陛下看到那么多妃嫔来贺生，不只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当场就发作了一回，后又愤怒离席。 偏偏皇后娘娘就去了乾清宫，还未被赶出来，最后还在乾清宫留宿。若不是怀着身孕，皇后娘娘那天定是要侍寝的。 反观陛下待自家主子始终冷淡，如今连景仁宫都不去了。 准确来说，陛下除了咸福宫，哪座宫殿都不再踏足。不似刚登基时，皇后娘娘未入宫前，陛下得空时还会去后宫走动走动，哪怕是作作样子。 她张了张嘴，只替主子不值当：“娘娘那样好，陛下只是没看到娘娘的好。” “世间好的女子很多，但只有一位皇后娘娘，除了皇后娘娘，陛下肯定看不上其他女人的。不说这些无意义的，回罢。”宁妃说着上了步辇。 她们走后不久，云中从暗处走出来。 她是暗卫，听力自不是一般人能比，且是皇后娘娘叫她来盯着宁妃娘娘的，她自不辱娘娘懿旨。 此后她把听到的对话向楼素衣转述了一遍，楼素衣听后笑道：“德嫔今日确实安静了不少，看着心灰意冷的样子。” 上回见德嫔，德嫔也安静得过份。 以前德嫔是所有妃嫔当中最喜欢跟她呛声的，现在怎么就灰心了？ 但有宁妃，行事说话滴水不露，自是不大可能在咸福宫前乱嚼舌根。但她还是从宁妃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宁妃很在乎慕容对她的看法。 这也就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宁妃爱慕皇帝陛下。 有这个前因在，宁妃就更有理由对付她了。 云中见皇后娘娘心情很好的样子，想不明白自己转述的话哪一句取悦了娘娘，她反正愚钝，完全听不出宁妃这些话有何能让人开心的地方。 “云中，你去一趟乾清宫，请陛下过来用晚膳，就说我想他了。”就在云中迷糊的当会儿，突听楼素衣对她说道。 第411章 皇帝心冷 慕容着实没想到云中来到他跟前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楼素衣想他了，并请他前往咸福宫用晚膳。 依他对素衣的了解，她想他的几率很渺茫，那个女人素来没心没肺的，今日说想他，他一点也不相信，反而觉得楼素衣请他前往咸福宫另有目的。 但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他又在琢磨楼素衣想他也是可能的，毕竟他们是夫妻，哪怕她不爱他，她也把他当成重要的亲人。 一时间，他处理政务的速度变快。平时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事情，居然花了半个时辰就处理妥当。 他正要前往咸福宫，就听吉庆说道：“陛下是要前往咸福宫吗？” 慕容看向吉庆，暗忖这么明显吗？ 是了，素衣说想他，他便迫不及待地去咸福宫。这个时辰过去，还能赶上用午膳。 明明素衣让他过去用晚膳，他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太不值钱？ 当下他改变了主意，沉声道：“谁说朕要去咸福宫的？” 吉庆傻眼，是他会错意了吗？ 他以为陛下做事速度这么快，是急着去见皇后娘娘，原来是他想岔了？ “别杵在朕跟前，滚远一些。”慕容看到吉庆的脸，莫名不痛快。 吉庆连忙“滚”远了，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主子，让主子不快。 他向锦鲤请教此事，锦鲤稍一琢磨便明白了：“你不该妄自揣测圣意。即便陛下是真急于去见皇后娘娘娘，但你不能直接说出来，陛下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喽，吉庆被陛下喝斥了。 吉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锦鲤觉得好笑：“往后就算知道也别说出来，陛下可能也不让皇后娘娘太过得意吧。” 这或许就是该死的自尊心了，哪怕身份贵重如陛下，在心爱之人跟前也是要端着的。 之后慕容去了寿安宫，陪陈太后用了午膳，陪陈太后聊了一会子贴己话才离开。 这回吉庆不敢再多嘴了，也没敢问是不是去咸福宫。但他看得出来，陛下出寿安宫的时候有些犹豫，可能是在纠结要不要这么早去咸福宫。 锦鲤也在偷偷观察主子的反应，直到慕容开了尊口，御驾队伍还是往乾清宫而去。 正在吉庆庆幸自己没有多嘴的时候，慕容突然又下令折道，这回他们去的正正是咸福宫。 吉庆悄悄看向锦鲤，锦鲤回他一朵谜样的微笑。 这一刻吉庆觉得，锦鲤这个宫女比他聪明，定是揣测到了主子内心的挣扎。 御驾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去到了咸福宫。 楼素衣用了午膳后正在陪小太子玩耍，她想着消完食就去午觉，这样又是完美的一天。 她没想到慕容会这么早过来。 “陛下忙完了吗？”她迎上前，笑容灿烂的模样。 慕容看着她的笑容出神，这让她不解：“难道我今日更好看了？” 慕容只是牵唇笑了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纠结其实挺可笑。 “陛下在笑什么啊？”楼素衣不解。 “你当真是想朕才叫朕过来？”慕容淡声问道。 他更相信这个女人另有所图，她说想他，这句话他并不相信。 楼素衣没想到慕容会当面问她这个问题。她特意叫慕容过来，就是想恶心一下宁妃，因为她基本上肯定宁妃就是幕后真凶，也猜到宁妃喜欢慕容。 就算她现在没有宁妃行凶的实证，但她可以用这种方式诛宁妃的心。 只是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慕容知道，因为她现在是在利用慕容恶心宁妃。 没有哪个人愿意被利用，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楼素衣犹豫的这一下，慕容立刻明白不是自己多心，这个女人并没有想他，只是惯会说好话哄他罢了。亏他还火急燎原地处理完政务，只想赶紧过来陪陪她。 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楼素衣在犹豫了一瞬间立刻回答：“我当然是想陛下了。” 她回答完之后，就看到慕容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她能感觉到皇帝陛下不大高兴。 像他这样的人精，应该分得出真心还是假意吧？ 所以说，是他看穿了她的虚情假意？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顿感不妙。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慕容很可能会拂袖而去。 当然，结果是她想多了。慕容并没有离开，他只是不再跟她说话，注意力放在小慕宸身上。 众人也看出帝后之间的微妙氛围。 没人敢当和事佬，也没人敢和慕容说话。 楼素衣尝试和慕容说话，但慕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大多时候都是回她“嗯”、“是”这样的单个字。 没办法之下，楼素衣拉锦书走远一些，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不如等陛下气儿消了，娘娘再同陛下说话？”锦书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陛下脾气本来就很古怪，也就是在娘娘跟前好说话一些。现在不理会娘娘，娘娘再继续和陛下说话也只是自讨没趣。 “行吧，那就等陛下气消了再哄。”楼素衣犯困，“我先去睡一会儿，可能我一觉睡醒，陛下就消气儿了。” 锦书：…… 目送主子进了寝房，小殿下交给了陛下，锦书只能感叹自家主子心真大。 慕容陪小慕宸玩了一会儿，抬头不见楼素衣的身影。 再想想这个时辰，她多半是去午觉了。 这样一想，他便进了寝房。在看到已安然入睡的皇后时，他真觉得一点惊喜都没有。 她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才会哄他都没有一点诚意。 看着楼素衣的睡颜好一会儿，他只觉心冷。 吉庆也没想到主子兴冲冲地来见皇后娘娘，最后却是败兴而归，一切皆因皇后娘娘的不诚心。 看主子回到乾清宫后埋首于政务，他都想劝劝陛下别为了皇后娘娘不开心。就算皇后娘娘对陛下不用心，这不还有其他后宫妃嫔么？ 但他也知道，陛下就只喜欢皇后娘娘，他这个奴才不能作陛下的主。 到最后，可能也是陛下自己哄好自己。至于皇后娘娘那个没心没肺的，还真指望不上。 第412章 让陛下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咸福宫内，没心没肺的皇后娘娘一觉睡到黄昏才醒。醒后她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等到脑子彻底清醒，才想起要去哄皇帝陛下。 “陛下啊，早就回乾清宫了。”锦书搀扶自家主子起身，觉得主子想起陛下，黄花菜都凉了。 楼素衣一听慕容回去了，觉得也好，这样就不需要自己哄了。 “陛下走的时候开心吗？”她不大抱期望地问道。 锦书如实作答：“陛下看起来并不开心。” 楼素衣沉默了。 会不会是慕容觉得她不看重他才不开心？现在好了，本来想利用慕容恶心一下宁妃，目的没达到，反而把皇帝陛下气跑了。 她可真本事。 “我要不要去乾清宫看望陛下，再哄一哄他啊？”楼素衣也没有了主意。 锦书总觉得此前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说什么等陛下消了气再去哄。结果皇后娘娘一睡着，陛下就负气走了。 现如今娘娘想去乾清宫，她不敢再随便乱出主意了。 雁回见锦书不说话，连忙道：“陛下那么大人了，自己能哄自己，娘娘还是顾着肚子里的小殿下要紧。” 陛下在娘娘这里吃点苦头怎么了？以前陛下还当众说不喜欢皇后娘娘呢。 难道只因为是皇帝，就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以前娘娘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没见陛下来哄，凭什么现在叫娘娘去哄？ 楼素衣看看自己的大肚子，觉得雁回这话也没毛病。 就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下回还是少拿慕容作文章，以免影响她和慕容之间的夫妻感情。 就这样，楼素衣安安心心继续养胎。 乾清宫那边，吉庆一开始还抱着一点希望，盼着楼素衣能开窍，进而来哄一哄陛下。 等到天色黑沉，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再观陛下，表面上看来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他就是知道，陛下心情不虞。 一连几天下来，不只是吉庆发现慕容心情不好，其他人也感觉到在御前当差心惊肉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陛下看他们不顺眼，就会对他们下杀令。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陛下还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这个时候，齐宴的调查有了进展。 “妖后出，大夏亡”流言的制造者找出来了，乃苏州同知刘方。 “刘大人已押解进京，再有几日便会到达京城。”齐宴把宗案递到慕容跟前。 慕容接过宗案，仔细查看后问道：“可有找人重兵护送？” “微臣调了一批暗卫护送。”齐宴恭敬回话。 “再仔细彻查刘方和朝中什么人来往密切，这件事不可能只是刘方一人谋划，背后肯定还有一只墨手操纵一切。” 慕容话音刚落，齐宴便把另一份宗案递送过来，正是和刘方来往密切的官员。 待仔细翻阅后，慕容的视线落在顺天府治中吴强这个名字。 他看向吉庆问道：“吴美人的父亲是吴强么？” 吉庆倒是对吴美人有点印象，皇后娘娘初初进宫时，吴美人似乎很喜欢去咸福宫走动。 在仔细回忆后他忙点头回话：“正是。” 吴美人的父亲确实是顺天府治中吴大人，总不成吴美人真有问题吧？ 慕容眸色微凉：“最好不是朕想多了。” 此次事态的发展速度那么快，若说不是后宫跟前朝有勾连，他是不信的。 “继续查！”话音一顿，慕容补充道，“另外暗中再查一查，谢知节跟吴、刘在暗中是否有来往。” 齐宴闻言心惊。 陛下是怀疑此次素衣被弹劾跟谢知节有关系？ 他连忙应道：“微臣领旨。” 咸福宫内，每天吃吃喝喝兼养胎的楼素衣日子过得还算逍遥，就是慕容长时间不来咸福宫，多少还是让她有点担心。 “这么长时间了，陛下不会还在跟我置气吧？”她问身边的近侍。 结果没人理她。 “锦书，你说呢？” 锦书这回也没有了主意：“奴婢不知。” 陛下看着不像是心胸狭窄的，但此次这么长时间都没来见娘娘，而且昨儿个初一，陛下还是没来咸福宫住宿，像是真记恨上了娘娘。 “完蛋了，陛下还没消气儿。你说作为皇帝陛下，陛下的心眼儿怎么那么小呢？”楼素衣长吁短叹，顺便吃了一颗葡萄。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锦书提醒道。 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在背后编排陛下的不是。 “我最近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陛下不够关心。陛下生气了，肯定也需要一个台阶下……” 锦书心道娘娘还知道反省，可是反省后也没见娘娘行动啊。 照娘娘的话说，陛下年纪不小了，应该也不需要她哄。再者，娘娘懒得去乾清宫，所以陛下和娘娘就这样僵持在这里，没有进展。 她就觉得陛下喜欢上一个像娘娘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锦书啊，你觉得陛下喜欢我吗？”楼素衣突然又问。 以前她觉得慕容应该是喜欢她的，但若喜欢她，他怎么舍得跟她置气这么长时间？而且她还怀着身孕呢。 因为自作多情过，所以她也不太确定慕容对自己的心意。 锦书闻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记得以前娘娘从不问这样的问题，今儿个突然问起，不会是突然爱上了陛下吧？ “陛下当然喜欢娘娘。”锦书肯定地回道。 “雁回，你觉得呢？”楼素衣找下一个。 雁回回得毫不犹豫：“陛下当然喜欢娘娘了。不过娘娘别理陛下，就要让陛下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楼素衣：…… 锦书：…… 这天晚上楼素衣破天荒的睡不着。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卸货了。照理说，她生产时慕容肯定要来的，哪怕是为了孩子。 她就算不理会慕容，有一天他们也能冰释前嫌。但她觉得这次是自己错了，是她利用慕容在先，又让慕容气闷而去，理当是她哄好他才是。 这样一想，她突然就豁然开朗。 大不了她明天去一趟乾清宫，哄好慕容这个小心眼儿的皇帝。 想通之后，她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413章 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 翌日楼素衣睡到自然醒，便去往乾清宫。 她去达目的地方知慕容在南书房和内阁大臣商议朝政，索性便进了涵章室等待。 慕容从南书房出来的时候，吉庆第一时间跟他报备楼素衣来乾清宫的事。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大驾光临。说大驾光临并不为过，皇后素来是个好吃懒做的，她主动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些日子他虽未去咸福宫，但他有多想她，只有自己知道。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偏要跟她较劲儿，大约是想看到她在乎他的样子…… 见主子神色恍惚，吉庆心知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这样的本事让陛下魂不守舍，轻咳一声问道：“皇后娘娘此刻正在涵章室，陛下要去见娘娘么？” 慕容回过神，径自往涵章室而去。 虽然他刻意让自己别太急，但步子还是有些快。 吉庆看在眼里，摇头叹息，陛下在皇后娘娘跟前可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明明陛下那么爱面子，这些日子从未提起过皇后娘娘，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娘娘。 他急步跟了过去…… 慕容走远后，谢知节才从南书房出来。 此前他听到了慕容和吉庆的对话，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素衣就在乾清宫，若他去到素衣回咸福宫必经的宫道之上，如此他就能和素衣打个照面。 就是不知素衣会在乾清宫待多长时间，待会儿便要用午膳了，她可能会用了午膳才离开乾清宫。 他明知这个节骨眼儿，自己应该回避和素衣打照面，但他就是觉得这是一个绝佳机会，错过这回，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素衣一面。 涵章室内，楼素衣正无聊地瞎转。她一时在室内来回走动，一时又坐在书桌旁，看到桌上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她翻了两页就没有兴趣。 后来她又起身走走，无聊间再坐回了书桌旁。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她开始翻箱倒柜。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她真的很无聊。 她看到旁边的抽屉，随手拖出一个，看到里面叠放了不少信笺。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拿了一封书信出来，正想打开看看，这时慕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皇后在做什么？！” 楼素衣手一抖，手上的信笺便飘落在地。 她隐约看到信笺上有女人的画像，未看到全貌，但觉得眼熟。再细看时，这些信好像都有女人的画像。她好奇地想一看究竟，这时慕容已快步来到她跟前，拾起了信笺，快速收进了抽屉当中。 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当，悻悻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画上的是他的情人呢。 慕容没作声，收放好所有的信笺，塞回抽屉中，淡声道：“午膳备好了，走吧。” 楼素衣的视线落在抽屉上，一大叠信笺，总不至于都是一个女人的吧？敢情他喜欢她是假，心里其实另外有喜欢的对象？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作多情，觉得丢人之故。 本来是想来哄他的，现在她觉得，他并不需要自己哄。 用午膳时，楼素衣很安静，这让慕容有些不惯。 他不时为楼素衣布食，楼素衣心不在焉地埋头进食，他挟什么她就吃什么，很快就有饱腹感。 “今日怎么过来了？”慕容见楼素衣不说话，打破沉默问道。 楼素衣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本来是想说几句好话哄哄皇帝陛下，此刻又有些意兴阑珊，她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楼素衣有些茫然，反应也慢了半拍。 慕容难得看到楼素衣这样的表情，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题：“可是有事要跟朕说？” 楼素衣看着慕容清俊的面容，又想起他抽屉里的那一大叠画着女人画像的信笺，脱口而出道：“画上的女人是谁啊？” 她更想问那是不是他喜欢的人。 那么一大叠，他又那么紧张，若非他喜欢的，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它原因。 慕容眸光微闪，总不能说实话。若她知晓云中每日都把她的所有情况以画画的方式传递给他，不知会不会生气动怒。 “多吃点。”慕容不想骗楼素衣，却也不敢说实话，索性转移楼素衣的注意力。 楼素衣看到慕容心虚的模样，心凉了半截。 看来真有问题，否则他不会回避，所以说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 不是，她为什么会感到心酸呢？ 之后楼素衣没再继续追问，慕容松了一口气。 楼素衣则味同嚼蜡，只知道埋头苦吃，最后还是慕容提醒她吃得太多，她才放下碗筷。 “陛下忙吧，我回去了。”楼素衣扶着大肚子就想离开。 慕容有些日子没看到楼素衣，自是不舍得她这么快就走：“既然来了，不妨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再走……” 楼素衣却摇头道：“不了，我想回去陪陪宸儿。” 不待慕容再接话，她便往乾清宫外而去。 待坐上了步辇，冷风吹来的那一刻，她冷得瑟缩了身子。 “娘娘可是觉得冷？”锦书是个心细的，连忙问道。 楼素衣看了看阴沉的天，心道她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冷，怎么回去的时候连心都微微颤呢？ “不冷。”楼素衣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 心里沉甸甸的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锦书总觉得主子看起来不太对劲，明明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去的时候就变得心事重重？ 凤驾队伍才走没多久，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绯色朝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楼素衣因为心不在焉，根本没看到对方。 直到男人突然向她行礼：“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楼素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知道是谢知节，她没正眼看他，免了他的礼：“大人免礼。” 谢知节却不想错过这个和楼素衣说话的机会，连忙又道：“臣有话想和皇后娘娘单独说，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414章 糟，娘娘为情所困 “本宫没什么话要跟谢大人说的。”楼素衣才懒得搭理谢知节，未曾正眼瞧他，便命人继续往前走。 谢知节很想不顾一切地拦住楼素衣，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在皇宫，他不可莽撞行事。 素衣现如今是皇后，身份尊贵，他连靠近她都不能，更何况是拦住凤驾？ 他总在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么急切，把素及逼得太紧，她或许也不会进宫，更不会成为慕容的皇后。 可惜他当初鬼迷了心窍，总想着凭他权臣的地位，要一个女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就是太过笃定，最后才会错失了素衣。 楼素衣走了老远，还能感觉到谢知节定格在自己身后的目光。她很讨厌谢知节看自己时的那种黏腻感，就像是毒蛇一般。 最让她无语的是，谢知节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拦她，这事儿传出去总归是不好。 若有人借机生事，特意跑去告御状，慕容会不会觉得她和谢知节有私情？ 但转念一想，他还藏着其他女人的画像呢，她不过是和谢知节说了一句话罢了，他有什么脸面找她的麻烦？ 思及此，她便丢开了此事。 见到谢知节这个恶心人之后，楼素衣此前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但回到了咸福宫，她还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不只是锦书看出主子情绪不佳，就连雁回也觉得主子去了一趟乾清宫萎靡了不少。 她没跟过去，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找锦书问，锦书其实也没看清楚，只因当时陛下进了涵章室，示意她退下。难道是陛下不满娘娘翻了他的东西，娘娘因而受了委屈？ 但她以为，娘娘从来就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不至于为这等小事介怀的。 而且娘娘此趟目的是为了哄陛下，最后好像也没哄成，娘娘又回来了。 等到了晚膳时分，楼素衣没吃多少，锦书没忍住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楼素衣神思恍惚，摇头道：“没有啊。” 她哪有什么心思，就是觉得没劲儿，可能是不久后要临盆，有压力也没准。 锦书觉得主子不像在说谎，也没再追问。 结果到了睡觉时间，楼素衣破天荒地睡不着，便拉锦书闲话家常。 说着说着，楼素衣又想起了慕容抽屉里的那些信笺。 锦书见楼素衣突然安静下来，便问道：“娘娘是不是乏了？” 楼素衣打了个哈欠：“嗯，你也去睡吧。” 锦书搀扶楼素衣躺下，还是多嘴说一句：“娘娘若有心事可同奴婢说说。” 楼素衣想说自己才没有什么心事，不过就是总会想起慕容可能有心上人的事。她以前还觉得慕容喜欢的是自己，现在知道他喜欢的可能另有其人，发现自己又自作多情，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我哪有什么心事。”楼素衣钻进暖哄哄的被窝，幸福得眯了双眼，“冬天还是睡觉舒服。” 锦书莞尔。 待听到主子沉稳呼吸声，她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翌日楼素衣就恢复了常态，只是偶尔还会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女人画像，一想起心里头就不舒服。她隐约觉得可能是自作多情的后遗症，是慕容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他不碰其他女人是因为在意她。 但其实他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她之所以不舒服，只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并非喜欢慕容。 她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而且她对慕容的感情只是敬重，这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她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感觉有点失落罢了，如此这般她说服了自己。 两天过后，雁回低声对锦书道：“你有没有觉得娘娘没有以前爱笑了？” 以前她们主子整天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从来就没心事。 这几天变得不怎么爱笑，有时候还会叹气。 锦书也感觉到了：“娘娘有心事。” 但每次问娘娘，娘娘都说没有，瞅着有点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你说娘娘会不会是为情所困啊？”雁回压低了声音。 锦书瞪她一眼：“你眼里心里只有情情爱爱这东西。” 雁回心说也不是吧，她大多时候还是挺不情情爱爱的。 锦书看向不远处的主子，只见好好的，突然看着小太子，娘娘又叹了一口气。 还别说，真有那为情所困的味儿。 “看看，娘娘又叹气了。娘娘哪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性子，近两天一叹气，叹得我心慌慌。” 雁回这话让锦书忍俊不禁：“即便娘娘真是为情所困，你有什么好慌的？” “我这不是担心娘娘真被陛下迷住吗？陛下都没爱上娘娘，娘娘先陷入，那娘娘不是亏了？”雁回说得头头是道。 锦书：…… 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娘娘若真是为情所困，喜欢上了陛下，直接去找陛下就是了。但前两天面圣，娘娘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这不像是喜欢上陛下。” “若真是那样，就更糟了。” 雁回这话让锦书侧目：“为何？” “说明娘娘喜欢上的男人不是陛下，你说糟不糟。”雁回递给锦书一个谜样的眼神。 锦书瞬间无语，竟然觉得雁回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就在两个宫女说悄悄话的当会儿，慕容来了。 众人都来向慕容请安，不远处的楼素衣看到慕容，下意识的反应是往屋里躲。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慕容，本来就心乱，她还没理清自己对慕容到底是什么心思，不想见他。 慕容看到楼素衣掉头就走的一幕，眉心微拧。他免了众人的礼，便往寝房而去。 楼素衣见慕容尾随前来，立刻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本书来看。 慕容好奇地看了看书封，只见上面写着《风流尼姑俏书生》四个大字。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皇后竟也喜欢看这些不入流的话本子？” 楼素衣想说哪里不入流了，正想反驳时，她看到了《风流尼姑俏书生》一行大字，一时表情管理也有点失控。 尤其是“尼姑”二字，着实有些刺眼。 第415章 起了独占他的心思 楼素衣看着书封也就尴尬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总归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有什么大错呢？ 不对，她现在不想看到慕容，便托着个大肚子想离开，另一只手还紧捏着那本《风流尼姑俏书生》。 慕容看着楼素衣的背影，发现自己是对的，这个女人在抗拒他。 原本是他在单方面跟她置气，等她终于来找他，她的情绪突然就变了。 一时间他也忘了自己在和她置气这件事，便想过来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现在看来，她果真有心事，否则不会一看到他就避开。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楼素衣身后，想看看他的皇后在玩什么把戏。 楼素衣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帝的大长腿，不屑地撇撇唇，她怀疑皇帝陛下是在向她故意炫耀他的大长腿。 有什么了不起的，长腿男人多了，又不是只有他有。 他不过就是比其他男人的身份尊贵一些，走起路来也比其他男人骚一点，别以为这样就能诱惑她。 她对他的感情肯定不是男女之情，而只是一般人对上位者的敬重。 毕竟长时间以来他待她都不错，她对他有感恩，有夫妻之义，但那不是男女之情。 烦死了，皇帝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 她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她慢一点，他也慢一点，在逗她玩儿呢？ 楼素衣在心里狠狠鄙视了慕容一番，但见摆脱不了他，她阴阳怪气地道：“陛下不是大忙人么？今儿怎么得空来咸福宫走动？” 慕容闻言轻挑眉峰：“来看看朕的皇后。” 楼素衣觉得慕容挑眉的动作像是在故意勾引她，她可不是那种只重色相的肤浅女人。 “后宫那么多的妃嫔，陛下怎么不去看她们？”楼素衣句句带刺。 是了，他怎么不把他藏在抽屉画像的那个女人牵出来遛遛，好让她看看是怎样的国色天香，让他着迷成那样？ 想必他在处理政务时，还不时取出画像看一看呢。 警觉自己在想什么，楼素衣突然脸色发白。 完了，她这样是不是在吃醋？她真喜欢上这个见异思迁的狗皇帝了？ 慕容见楼素衣的脸色突然失去了血色，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她：“可是要生产了？！” 不待楼素衣回话，他便冲吉庆喊道：“去请御医！” 吉庆连忙应是，正想去把柳御医请过来，楼素衣这时缓过来，忙制止道：“我没事，不需要请御医。” 距离临盆还有一个月，还有些日子才生产，现在生什么产？ “朕见你脸色不对，真不需要请御医？”慕容眼中满是焦虑。 楼素衣怔忡地看着他，突感酸楚。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个男人啊。他可是皇帝，喜欢上他，那还不得有吃不完的醋？ 她是脑子进水了吗？要这样自讨苦吃。 慕容看着楼素衣快哭出来的表情，冷眼扫向吉庆：“去请御医过来，快！” 楼素衣无力地闭上双眼，也懒得挣扎了，由着慕容搀扶回室内躺好。 算了，让她死了好了。 柳御医匆匆赶到咸福宫，看着面如死灰的皇后娘娘吓了一跳，也以为是要提前生产了。 待他把完脉，发现母子均安，并没有要提前生产的迹象，一时也有些茫然。 他不确定地再为楼素衣把脉，再一次确定皇后娘娘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皇后是不是要生产了？！”慕容沉声喝问。 柳御医连忙回话：“娘娘脉像强劲有力，母子平安，还不到生产的日子。” 慕容闻言看向楼素衣，楼素衣却撇开了视线，不与他对视。 这个模样，确实不像是要生产的样子。 “所有人退下。”慕容下了逐客令。 众人依次退下，室内很快就剩下帝后二人。 “素衣，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朕说，或者说你遇到了什么难题，朕也可以帮你解决。”慕容好声好气地哄道。 回答他的，是楼素衣面朝里侧的背影。 慕容其实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在楼素衣之前，他也不需要跟任何人打交道，因而他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像楼素衣这样难以理解。 楼素衣见慕容不说话了，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只闷葫芦，她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一个不懂情趣的男人？ 或许是她想岔了也没准。 “是不是朕一些日子没来找你，你不高兴了？”慕容自我反省之后，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毕竟前些日子他在单方面和她置气，有些日子没来咸福宫，方才她又和他说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话。 楼素衣不想搭理慕容，直接诈睡。 “若是朕让你不高兴，朕向你赔个不是，你莫同朕一般计较可好？”慕容放柔了声音。 她不喜欢他也不是她的错，他却在她大肚子的时候还冷落她，她会生气很正常。 背对慕容的楼素衣没想到他会突然向她赔不是。 明明上回是她气跑了他，到头来又是他向她低头。 他从来没欠她什么。作为皇帝，他给了她独一份的恩宠，甚至不顾众议把皇后之位给了她这个庶女。 就算他另有心仪之人，她也不该因为这件事而怪他吧？ 他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收拾起复杂的情绪，她回头看向慕容：“陛下忙政务要紧，我反正有那么多人照顾，不会有事。” 慕容看她这样懂事，更加内疚：“是朕不对，朕接下来常宿在咸福宫……” 楼素衣闻言笑了：“不需要，省得又有人说我霸着陛下不放了。” “可是谁在你跟前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告诉朕，朕撕了她的嘴！”慕容沉声道。 楼素衣心下一暖：“那倒不需要陛下动手。如果有让我不高兴的人，我自个儿就能处置了。其实她们说得也对，本来陛下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哪能独占陛下的道理？” 可她现在真起了独占他的心思，不想他再看其他任何女人，也不想他的心里装着其他女人。 只是这种事，非她所能控制，哪怕她尊为皇后。 第416章 互相刺探 慕容眼眸深邃：“这些人不必理会。你是皇后，这个后宫你说了算。” 再者，他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他是她的夫君，他们只属于彼此。 楼素衣听到这话倒是挺开心的，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在他的心上人未进后宫的前提下。如果他的心上人入了后宫，那个女人又是个独占欲强的，到时她的皇后之位也坐不稳当吧？ 慕容见楼素衣才扬起的笑容很快黯淡下来，不解问道：“你在想什么？” 楼素衣摸上自己的肚子，徐声道：“我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 虽然她发现自己对慕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也不能纯纯恋爱脑。她将来如果下堂，孩子也会跟着她遭罪。 皇室之间的争夺可不是儿戏，那可是要命的。 如果是个儿子，那么两个孩子在后宫可以相互帮持着些。 “皇子有什么好？朕还是喜欢公主。”慕容瞬间被楼素衣转移了注意力。 楼素衣眸色复杂地看着慕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得趁早找好后路。 像慕容这种八百年都没动过心的男人，一旦陷入了爱情的泥潭，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陛下，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喜欢的女人，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吗？”楼素衣状似不经意地试探。 慕容深深看楼素衣一眼，他能给的不都给她了？ “或许。”慕容淡声回道。 楼素衣多少也是了解慕容这个人的，他说话从来不会太满，尤其是感情这种私事。 他说的或许其实就是一定。 他的妻子的位置已经给她了，到时等他喜欢的人进了宫，她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 她倒不是贪恋权势，而是担心他喜欢的人容不下她的两个孩子。 想想都愁人啊。 慕容自是不知楼素衣在想什么，只见他的皇后一时哀声叹气，一时愁眉不展，似乎有解不开的心事。 之后慕容说了什么，楼素衣都听不进去，她琢磨着自己得早点谋后路了。 实在不行，她能不能带着两个孩子跑路？ 可小慕宸是皇太子，她如果带走太子，慕容一定会追杀到底吧？ 可是把孩子留在皇宫，她自己跑，那也舍不得。 她心乱如麻，也没听慕容在说什么，只想赶他走：“我想睡午觉，陛下请自便。” 慕容看出她魂不守舍，又在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出了寝房。 他把楼素衣身边的几个近侍叫到身边，问楼素衣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锦书没敢隐瞒，把楼素衣的反常行为照实说了。 其实慕容每天都收到云中送给他的信，他也知道楼素衣的情绪不太对劲。而这不对劲，是在遇见谢知节之后。 难不成是楼素衣对谢知节旧情难忘才这般反常？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周身的气压便低了下来，而所有人都感应到了，只觉大气不敢出，就怕一个不留神，陛下就要了他们的命。 楼素衣到底心大，胡思乱想了一通，没想到什么解决问题的法子，再加上距离生下孩子还有时间，这事儿不妨慢慢想，因而她很快睡着。 她不知在自己睡着后，慕容就坐在床边看她睡觉，周身戾气。 楼素衣醒来之前，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野兽困住了，那种压抑的感觉让她突然睁开了眼。 谁知一睁眼，就看到慕容放大的脸在自己跟前，而且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脖子上。 “陛下要做什么？”楼素衣吃了一惊。 她怎么觉得他像是想掐死她的样子？ 慕容若无其事坐正身体，迅速收敛了身上的戾气。 是了，该和她算算账。 自从知道谢知节和他的好皇后打过照面后，他就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不过是谢知节向楼素衣请了安，而楼素衣免了谢知节的礼。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礼节，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不至于背着他偷情。 偏偏她要在见过谢知节后魂不守舍，鬼才信她和谢知节之间清清白白。 “皇后睡了挺长时间，朕正想唤醒皇后。”慕容说着，上前扶楼素衣起身，并服侍她更衣。 楼素衣有点受宠若惊，再看慕容这张表情平平的俊脸，她竟然觉得好看极了。 她觉得心跳有点快，连忙别开视线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陛下身份尊贵，哪能让陛下服侍……” 她才摸上自己的衣裳，就被他拍开手：“朕来服侍皇后。” 楼素衣只好由着他了。 看他仔仔细细帮自己更衣的认真模样，她的视线不禁落在慕容性感的薄唇上。 以前就知道皇帝陛下长得好，本来看的时间长了，也就免疫了。但不得不说，现在看到他这张适应亲吻的唇，她有点心猿意马。 就在她直勾勾地盯着慕容的唇看时，慕容看了过来，徐声勾唇：“在想什么？” 楼素衣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泄了底，她假作无辜地回：“没什么。” 总不能说，她想轻薄他，狠狠亲他性感的嘴吧？ “皇后是不是瞒了朕什么事？”慕容说话间，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探寻。 楼素衣心道明明是他瞒了她有心上人的事实。会不会是他早就把人偷偷藏宫里了，最近他都是在陪着他的心上人才没来找她？ “我能瞒陛下什么事？反倒是陛下，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楼素衣反问。 慕容深眸半眯：“不如这样，皇后把瞒朕的事说说看。” 楼素衣心想自己忙着安胎，能有什么事瞒他？ “我可什么都没瞒陛下，那陛下呢？可有什么人和事瞒着我？”楼素衣又再反问。 慕容掐住楼素衣的下巴，懒得再和她打哑谜：“皇后想清楚，确定没有瞒朕什么事？” 楼素衣眉心微拧：“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此前皇后不是见到了谢爱卿？”慕容冷声质问。 楼素衣傻眼：“这事有什么好瞒的，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就是在宫道上遇见了……”楼素衣话音渐隐，狐疑地打量慕容。 他这么着急给她冠上罪名，怕不是想找她的错处，想把她从皇后之位拉下来？ 第417章 帝后闹口角 慕容觉得楼素衣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不信任：“你才被人弹劾，朕只是想劝你少跟谢知节打照面，以免招人非议。” 楼素衣闻言气笑了。 说得她好像是故意跟谢知节碰上似的，他不就是怀疑她和谢知节有染，想尽办法往她身上冠上罪名吗？ “其一，那条是我回咸福宫必经的宫道。其二，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知道会在宫道上遇上谢大人，否则可以避开。其三，如果陛下觉得我跟谢大人有染，损害了陛下的名声，不如让我进冷宫好了！”楼素衣冷声说完，不再看慕容，“陛下是大忙人，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说着看向锦书：“锦书，送客！” 如果慕容急于把她从皇后之位拉下来，她还不如彻底激怒慕容，让他把自己送进冷宫，她在下皇后位之前，要把宁妃这个敌人除去。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赶自己走，脸色微沉：“皇后好大的气性。” 他不过是提醒了她一句，还说她不得了？ 楼素衣并不再理会慕容，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说也奇怪，此前总是在胡思乱想，和慕容闹了口角后，她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锦书来到楼素衣跟前的时候，见主子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怕被陛下惩治。 “娘娘有什么话好好和陛下说，这个时候，娘娘不宜同陛下置气。”她还是忍不住劝道。 楼素衣知道她是好意，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分明是慕容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这点她不能忍。 “明明是陛下先用那种语气同娘娘说话的，娘娘说的话哪句有错？”雁回坚定不移地觉得皇后娘娘没错。 楼素衣闻言莞尔。 雁回护主，她开心。但是锦书的话更没错，因为慕容的身份摆在那儿，她得罪慕容对自己和孩子都没好处。 另一边，慕容沉着脸离开了咸福宫。 吉庆见主子脸色阴沉的样子，也知道是皇后娘娘赶走陛下，让陛下动了真怒。 他不记得以前娘娘有没有赶走陛下，但在其他妃嫔那里，陛下肯定不曾被人这样撵走过。 莫说陛下生气，他也生气。 陛下待皇后娘娘多好啊，今日陛下只是说了皇后娘娘一句，皇后娘娘便把陛下赶走了，换谁不生气？ 有多少女人眼巴巴地等着圣驾降临，皇后娘娘也太不识好歹了。 慕容从咸福宫回来后，乾清宫的气氛就变得很压抑。 众人小心行事，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和皇帝陛下有眼神接触，锦鲤同样如此。 帝后吵架，而且皇帝陛下还被皇后娘娘赶出来了，确实是让陛下脸面无光。 陛下回来后心情不佳，这也在情理之中。 吉庆让她在陛下跟前说几句好话，自己却不去，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陛下的霉头，自讨没趣。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她特意站得远远的，还是被陛下瞅到。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下一刻，陛下让她过去伺候笔墨。 吉庆让出位置，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刚开始陛下没说话，只是在画画。她悄悄看了一眼，人物画像的轮廊像极了皇后娘娘…… 明明被皇后娘娘气走了，陛下还是在画娘娘的画像。早知如此，在咸福宫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皇后娘娘好好说话呢？ 此前陛下跟皇后娘娘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皇后娘娘和谢大人不清不楚一样。 换谁都得生气，更何况是皇后娘娘那位受不得闲气的。 “锦鲤，你说皇后是不是在意谢知节？”慕容沉声问道。 不然为什么他一提起谢知节，楼素衣就发脾气赶他走？ 锦鲤一听这话傻眼：“怎么可能？！” 陛下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那为何朕一提起谢知节，皇后就赶朕走？！”慕容眸色阴沉。 锦鲤无语了。陛下明明是英明神武的君王，遇到感情事也会犯糊涂。 “那是因为陛下提及谢大人的语气让皇后娘娘不舒服。陛下当时的语气，像是认定了皇后娘娘是故意和谢大人遇见的。皇后娘娘定是觉得陛下不信任她，才生气赶走了陛下。”锦鲤说完一长串，又暗恨自己管不住嘴。 很多人都是死于话多，她希望自己不是这样死的。 慕容仔细回想当时自己说的话，确实是他在妒火中烧之下说话的语气不大好，如此素衣生气赶他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朕那样说是为了她好，并非是在怀疑她。”慕容定了定神，又问，“你真觉得皇后不喜欢谢知节？” 锦鲤都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但主子问了，她就得好好答。答不好的话，自己也小命不保。 “谢大人曾经差点害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喜欢谢大人？换作是奴婢，肯定很讨厌差点害死自己的人。皇后娘娘敢爱敢恨，只会厌恶谢大人。”锦鲤正色道。 慕容顿觉胸口的那团郁气消散无踪。 如此说来，是他错怪了皇后。他被素衣赶走，倒也不冤。 “不错，有赏。”慕容想起此前楼素衣冷漠的表情，“等皇后消气儿了，朕再去看她。” 锦鲤见安抚好了主子的情绪，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帝后还是赶紧和好吧，不然他们底下人的小命也有风险。 “陛下要不要准备点什么礼物送给皇后娘娘？下回去找皇后娘娘的时候，顺便带上娘娘喜欢的礼物，如此事半功倍。”锦鲤热心地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是得尽量促成皇后娘娘和陛下言归于好。 “你去库房找礼物。不拘什么礼物，只要皇后喜欢，什么都可以。”慕容觉得锦鲤的话有道理。 锦鲤立刻应是，往库房去了。 这回她再往值钱的宝贝寻去。上回寻的是一件宝箱，看着很华丽，这回往这方面找也是可以的。 她翻找了一遍，最后便被一支珠光莹莹的玻璃种黄翡手镯吸引了目光。黄为尊，而且极为罕有，正好符合皇后娘娘的尊贵身份。 看手镯圈口，也适合皇后娘娘，就这支手镯了。 第418章 赔礼道歉 锦鲤这回拿到挑好的手镯，第一时间送到御前。 慕容看到这支手镯，难得地多看了两眼。 通体玻璃种的黄翡确实罕见，黄翡又与皇室身份相匹配，素衣肤白似雪，戴上这支手镯不知道会有多美。 不得不说，锦鲤办差得他心。 他一高兴，便又给了一些锦鲤赏赐。 本是想等两日再去咸福宫，但到了第二天慕容便有些坐不住，索性直奔咸福宫而去。 咸福宫上上下下都知道帝后吵架了，陛下还是被皇后娘娘赶走的。 依照陛下的性子和忙碌程度，没有十天半把月不会再来咸福宫。更甚者，有可能是在娘娘生产时陛下才会再露脸。 所有人都是这样猜测，包括楼素衣本人也是如此。 她是想着冷战就冷战吧，这样反而好。 她发现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慕容，正因为喜欢，见他不信任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动真火。 既然喜欢上了，人家又有心上人，她总不能在往后的日子都做个怨妇，还不如趁机摆正自己的位置，把对慕容的喜欢收回来。就算收不回那份喜欢，也别再陷得更深。 她正在逗孩子玩耍，就听到吉庆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吉庆很少这样大声唱喝，今次这样大喊，分明是提醒所有人去接驾，包括她这个皇后。 她并不想去，但锦书恳求的小眼神让她决定端正自己的态度。 于是乎，楼素衣率领咸福宫所有人去接驾。 咸福宫很少有这样的阵仗，大家其实也想知道，陛下昨日才被皇后娘娘赶走，走的时候面色不虞，为何这么快又来了。 陛下这样的人，不像是会轻易示弱的，难不成是来找自家主子秋后算账来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家都替楼素衣捏了把汗。 唯有楼素衣本人坦坦荡荡，弯身正要向慕容行礼，慕容却上前扶住她，还往她怀里塞了一只首饰盒：“看看喜不喜欢。” 楼素衣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记昨日被赶走的仇，她再看怀里的首饰盒，心道他这是主动向她求和吗？ 上次他负气离开，都半个多月没理她，这回被她亲自赶走，他居然自己找台阶下？ 在慕容的注视下，她打开了首饰盒，在看到珠光宝气的黄翡手镯时，她倒吸一口气。 都说黄为尊，绿为贵，帝王绿翡翠手镯固然难寻，但这种成色的黄翡手镯实属难得。 自从当上皇后，她见过的宝物确实不少，像这样的黄翡手镯她却是第一次得见，真真是惹眼。 “朕来帮你戴上。”慕容知晓她喜欢，第一时间帮她戴上。 圈口刚刚好，戴在楼素衣手上显得她的肤色愈发白皙，让人挪不开眼。 “昨儿是朕不好，说话的语气不对，朕只是……”慕容突然扫到周围还有人不少人，一记刀子眼扫过去，众人立刻识趣地退开。 虽然众人退得远远的，但都暗暗咋舌，陛下也太不值钱了。 昨日才被皇后娘娘赶走，今儿个就眼巴巴地赶过来向皇后娘娘赔礼道歉，这不是被皇后娘娘拿捏得死死的？ 这、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妻管炎？ 慕容哪里知道自己在咸福宫这些侍从的眼里自己是这个德行，他只想赶紧与楼素衣和好。 楼素衣看着手上的镯子，又看看眼前陪着笑脸的皇帝，其实也有些纳闷。昨儿个她态度不好，都作好了和他最少冷战半个月的准备。 而且她还挑战了皇帝的权威，他又是个爱面子，多半不会再搭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主动来求和，看着倒也挺诚心。 令她不解的是，他为何要处处让着她？他喜欢的不是其他女人吗？ 见楼素衣不说话，慕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喜欢么？” 不喜欢的话他再送其它礼物，总有一件令她衬心的。 楼素衣说不出昧心的话，如实点头：“喜欢，谢谢陛下。” 慕容松了一口气：“喜欢就好，它很衬你肤色。” 他的皇后不只生得花容月貌，更是冰肌玉骨，再好的宝物戴在她身上也只是锦上添花。 楼素衣看到慕容这样，其实也有点迷糊。他总是作出一副很在意她的样子，就连昨日她不占理的情况下，他竟然也迫不及待向她低头。 他这副作态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见楼素衣一直盯着自己看，慕容不解：“你怎的这样看着朕？” 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看着他想什么事情。 “陛下好看呗。”楼素衣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打探出他的心上人是谁。 其实最好的法子，还是再去一趟乾清宫，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偷看抽屉里的画像，就能得到答案。 与其猜来猜去，还不如自己找答案。 慕容被楼素衣突然一夸，表情有些不自在，只下意识地回了她一句：“油嘴滑舌。” 楼素衣觉得，皇帝陛下真是不经夸，偏偏他这个样子她也喜欢看。 她或许只是因为喜欢他的脸，这种喜欢应该也挺肤浅的吧？ “陛下今儿怎么过来了？政务忙完了吗？”楼素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吉庆在一旁暗自腹诽，处理完了才怪，陛下就是撇下了政务，只为了过来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 陛下以前是多高冷的人啊，现在为了皇后娘娘，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慕容还没回答，楼素衣就看向吉庆：“吉庆，你说，我要听实话。” 吉庆下意识看一眼主子，楼素衣看到他的小眼神乱瞟，不高兴了：“我问你话，你看陛下做甚？” 吉庆只好低头回话：“陛下下了朝就过来找娘娘了。” 换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奏折还没批阅。 “那怎么行，陛下赶紧回去乾清宫忙正事要紧。” 楼素衣此言一出，慕容心里不好受。他才来，这个女人又赶他走？ 吉庆也替主子叫屈。 谁知下一刻，又听皇后娘娘说道：“这样吧，我也去乾清宫陪陛下。” 吉庆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就被皇后娘娘吊在半空，这一回终于落到了实处。所以说，皇后娘娘也是看重陛下的。 第419章 甜滋滋的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陪自己去乾清宫，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见慕容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楼素衣促狭道：“陛下不想要我陪吗？” 慕容终于回过神来，淡声回道：“朕怕你受累。” 纵然他喜欢她的主动，也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但她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他不能这么自私。 “我这有什么受累的。是陛下政务繁忙，却还来咸福宫陪我，我帮不了陛下什么，只能稍作陪伴。等孩子生下来，我要坐月子，届时想陪陛下也有心无力。”楼素衣迫不及待想自己去乾清宫找答案。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可是……”慕容犹豫地看着楼素衣的大肚子。 “没事的。柳御医说了，临近生产，我要多走动走动，届时生产时更容易，陛下放一百个心。”楼素衣知道慕容在关心自己。 慕容见状，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心里是希望她能时刻在自己身边的。 他搀扶她上了御辇，自己盯紧她，总不会让她出问题。 就这样，御驾队伍浩浩荡荡地去到了乾清宫。 楼素衣在御书房陪了慕容两刻钟，就嚷着腰酸背痛，说是要去涵章室休息。 慕容不疑有它，亲自送她回到涵章室休息。 “我就在这边躺一会儿，待会儿再去陪陛下，陛下忙自个儿的吧。”楼素衣说着，迅速在慕容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见她这般乖巧，心软得一塌糊涂。 “无碍，你睡吧，等朕忙完就过来陪你。”慕容说着，在楼素衣额间落下一吻。 他倒是想把她缩小了，放在自己掌心，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眼。 只是这种想法也不能让她知晓，以免吓坏她。 楼素衣摆摆手，让他赶紧走，自己好行动。 慕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她今日过份主动，却也没有多想，自个儿忙去了。 楼素衣见慕容走远，立刻把身边人全部赶走。 锦书和云中都不敢走远，直到楼素衣端出自己皇后的架子：“你们在这儿让我睡不着，都出去，我睡觉能出什么事？” 锦书见她坚持，这才出了涵章室。 云中临出去前还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总觉得皇后娘娘行为鬼祟，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要做“见不得人勾当”的皇后娘娘见所有人都走了，才悄无声息下了床，去到书桌旁。 她清楚记得是最上面的那个抽屉，便轻轻拉开，在看到里面一堆信笺时，她心跳加速。 她取了一封信笺，平复了剧烈的心跳，才展开信笺。 但在看清上面的画像时，她瞪大了双眼。 难怪她觉得画像上的女人熟悉，那人竟是自己？ 所以说，慕容的心上人是自己？ 她再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又觉得不对劲，这不是记录自己生活起居的记录吗？ 而且她每天跟什么人见了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和谢知节打照面的过程，跟谢知节的对话都被图文并茂地记录下来，送到了慕容跟前。 难怪那天他急急忙忙收起了画，原来他着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虚了。 若换作旁人，肯定会觉得人这样监视很不舒服，楼素衣却以为还好，她觉得这是慕容在乎自己的证据。 就是这画画之人不知是哪位，把她画得很传神。 她再细看第一封信笺的日期，突然就猜到这出自什么人的手笔了。 敢情慕容送云中过来除了保护她，云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慕容不愧是皇帝，很会人尽其用，把云中这个暗卫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问题在于，她还没有一点不爽，甚至感觉有点甜，因为这只佐证了另一件事，慕容确实喜欢她，才会如此在意她。 这应该是在意，不然他为什么要这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只觉甜滋滋的，他的心上人是她，这说明他之前提及谢知节是在吃醋。被他赶走后，他居然还主动向她求和…… 楼素衣把信放回原位，而后摸回了床上，感觉人都是飘的，像是睡在云团上。 她笑得合不拢嘴，根本睡不着。 说是说，慕容既然喜欢她，为何从来不向她表白呢？ 连一句“心悦她”都不说，谁知道他喜欢她啊？ 躺了一会儿，她在想要不要去陪陪慕容，结果她还没行动，就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是皇帝陛下没错。 她闭上双眼装睡，想知道慕容突然来涵章室做什么。 慕容走到床前，并不知楼素衣在装睡。 他定定地看着皇后好一会儿，心里很安心。就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让他满足。 楼素衣装得有点辛苦。她还想着慕容如果很喜欢她，指不定会趁她睡着后偷亲她。偏偏她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动作。 所以说，不要对这个不懂情趣的皇帝抱有期望。他再喜欢她，也不会变成那种为了爱她而不顾一切的男人。 不过吧，她也很满足就是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虽然他后院有很多女人，但他只和她有过亲密接触。 最重要的是，她的夫君是一位很有能力的皇帝，在他的治理下，大夏国国泰民安，他是她的大英雄。 楼素衣本想装睡的，但慕容一直看着她也不走，她着实无聊，不多时竟真睡着了。 她不知在她走后，慕容还真亲了她，只是动作过于轻柔，而她睡得太沉。 一觉睡醒后，她才发现午膳早备好了，而慕容正在等她用午膳。 “陛下等很久了？”楼素衣轻移莲步，走到慕容身边。 慕容看着她做作的走路样子，不禁莞尔。 他搀扶她坐下：“你有什么开心事吗？” 楼素衣用力点头：“有，不过不能告诉陛下。” 慕容看着她粉嫩的脸颊，知道她睡得好。 “今日膳食比较清淡，你快要生产，不宜吃太多，需得节制。”慕容温声道。 楼素衣定定地看着慕容：“都听陛下的。” 看着她乖巧软萌的样子，慕容心下一软：“待你生下了孩子，再好好补身子。” 第420章 比脸的话，他不比谢知节差 楼素衣心道自己平日里吃的就是山珍海味，还要怎么补？ 但慕容说了，她自然也就应下。 “陛下平时忙，动脑子多，要多吃点儿。”楼素衣殷勤地为慕容布食。 慕容看着她殷勤的样子觉得好笑，倒也没阻止。 等到进完食，楼素衣挽着慕容不撒手，还不时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眼神亮得惊人。 慕容不知她为何一直看着自己，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她直白火热的眼神好像他就是她的唯一。 纵然慕容是个见惯世面的，被她这样看也有些脸热。 他才移开视线，楼素衣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很响亮的“嘬”了一下。 慕容看了看周遭，哑声道：“别闹。” 虽然他还挺喜欢她这样亲近他。 楼素衣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看向她，她轻挑眉头：“陛下不给我亲吗？” 慕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给她亲，只好错开目光，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突然这样有点吓人。 以前她虽然也热情如火，但不会对他这般热情如火，而是她性子对什么人和事都热情。 楼素衣笑眯眯地看着慕容：“就是很……” 她想说自己很喜欢他，忍不住亲亲摸摸，但想起他又没对她表白，她为什么要先向他示爱？ 这样她太吃亏。 “没什么。陛下忙吧，我回了。”楼素衣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主动，这样显得自己很不值钱。 既然喜欢他，更要懂事一点，别给他添乱了。 就是他的喜欢太含蓄了，害她胡思乱想了许久。 慕容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心里埋汰他，他只觉得她才来，根本没怎么陪他又要回去。 虽然不舍，他还是念她大着肚子，对吉庆道：“送皇后回去，不可出岔子。” 吉庆连忙应是。 楼素衣却走到慕容跟前道：“我要回去了，陛下没什么表示吗？” 慕容不解：“你要什么？” 楼素衣心想当然想抱抱或亲亲，证明他舍不得，但这还要她提醒？ 她皱眉看着慕容好一会儿：“算了。” 也不指望他为她疯为她狂了，他这性子够死板。 看着楼素衣走远，他问锦鲤：“你可知皇后是怎么了？” 锦鲤也是一脸茫然：“奴婢不知。” 她也不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慕容却再追问：“那你觉得皇后离开的时候在生气吗？” 若是素衣又生气，他需得哄好才行，如此才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这点锦鲤却看出来了：“皇后娘娘没生气。” 她甚至觉得皇后娘娘的心情还不错，否则不会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看陛下，以前她不曾在皇后娘娘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火热眼神。 慕容松了一口气：“许是在怨朕没陪她，等朕忙完了，朕便去咸福宫。” 锦鲤连连应道：“皇后娘娘知道陛下这样看重，一定会很开心。” 等到慕容忙完，已近黄昏。 他第一时间去到咸福宫，楼素衣见他来了，欢喜地迎上前。 见她走得急，他忙上前搀扶：“走慢点，朕不需要你接驾，你顾好自己和孩子。” 楼素衣这回没再一直盯着慕容，恢复了正常：“此前我还在想陛下会不会过来用晚膳，让樊嬷嬷做了陛下喜欢的菜式，不想陛下真来了。” “朕对饮食不挑，做你喜欢的即可。”慕容搀扶楼素衣坐下。 楼素衣笑意盈盈的，眸光流彩，他看着她粉嫩的面颊，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他的皇后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明明只比他小一岁，看着却只有十七、八岁的光景，鲜嫩可人。 不像他，已经二十多岁，比她老多了。 楼素衣并不知皇帝陛下才二十几岁的光景就有了年龄焦虑，她只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个好皇帝，平时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点空闲时间都用来陪她了。 她只想好好给他补补身子，因此布食的活儿她抢着来做。 “素衣，等你生下孩子，再帮朕做衣裳的时候做颜色鲜亮些的。”默默进食的慕容突然说道。 楼素衣不明所以：“陛下的喜好改了？” 他平时的穿着都是颜色沉的，她从来没见他穿过颜色鲜亮的衣裳。 “偶尔也想换换颜色。”慕容没道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只是想和她更般配一些。如果他看起来比她老太多，或许可以在衣着方面改变。 毕竟她喜欢好看的东西，包括人也一样，否则当年不会挑中谢知节那张脸。 想起谢知节，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但他得接受这个事实。素衣纵然不喜欢他，也不曾喜欢过谢知节，谢知节也就只有一张脸入了她的眼。 比脸的话，他不比谢知节差。 “没问题啊，陛下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陛下长得好看，穿什么都俊。”楼素衣目光灼灼地看慕容一眼。 真不是她吹，她夫君这张脸，找遍整个京城也难找出比之更好看的，看着就想亲一口，证明是自己的。 慕容见楼素衣又用这种直白的眼神看着自己，从不习惯到很享受。纵然她不喜欢，但她喜欢他的脸，那不也是喜欢的一种？ 现在只是喜欢他的脸，等她生产完，他再让她喜欢上他的身子，最后让她彻底爱上他。 甚至不需要多想，皇帝陛下便有了一套勾引皇后娘娘的完美计划。 但慕容还是有点理智，在楼素衣还想继续添第二碗的时候制止了她：“吃八分饱即可，莫贪吃。” 楼素衣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但又觉得他喜欢她也没那么多。 她巴巴地看着满桌美食，最后还是忍痛割爱。 陶氏对她下的开胃散让所有人都担心她这一胎太大，所以后期她都很节制，不敢吃太多。 很快她就卸货了，再忍忍。 看到楼素衣委屈地放下碗筷，慕容心软不已，但还是不能再纵容她，一切以她的安危为重。 “等你生完了这一胎，朕带你出宫玩。是了，还可以带你去狩猎，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找过来。”慕容难得对她许诺。 第421章 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朕 “那带我下江南也可以吗？”楼素衣目光灼灼地问道。 她长这么大，唯一远离京城的一次，还是被劫匪绑走。当然，现在下江南不太现实，她就是故意为难一下他。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想跑这么远。 他那一瞬的想法竟是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她会不会是想趁机逃跑。 哪怕她已经是皇后，他也记得她之所以进宫，是被他骗进来的。 当初她想离宫，他只说让她在宫中停留两年时间。她会不会是不想当皇后，或者觉得皇宫不自由，才想逃跑？ 楼素衣见慕容突然沉默，很是不满：“刚刚陛下还说我想要什么陛下都找过来，现在我说想去江南，陛下就不吱声儿了，看来陛下也不是金口玉言嘛。” 虽然她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这态度让她不爽。 慕容徐声道：“明年下江南不太现实，但将来总有机会。等朕得闲了，你要去哪儿朕都陪你。” 他得确定她不是想离开他，他才放心带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鬼点子多，他得看紧一些。 楼素衣见他话说到这份儿，不好再无理取闹。 但他说得闲了才有机会，他这个大忙人，也不知何时才得空，她觉得这像是他的推托之词。 不过明年的狩猎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当下还是安生把孩子生下来。 “我都听陛下的。”楼素衣眉开眼笑。 慕容见她这么好打发，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想他们的孩子都有两个了，她又那么爱孩子。即便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也不大可能抛下他们父子。 是夜，慕容终于又和楼素衣躺在了一张床上。 两夫妻有些日子没睡在一起，皇后又是那样乖巧懂事，慕容忍不住亲了又亲。 没想到他这一亲，皇后竟然主动反吻了上来，这令慕容更加激动，两夫妻差点就干柴烧着烈火。 守在外面的吉庆急得直咳嗽，就怕陛下不顾皇后娘娘的身子下手。 慕容欲求不满，吉庆还在外面吵得要死，当下便喝道：“吉庆，滚远点！” 吉庆知道自己是被迁怒，连忙滚远了。 慕容再看身侧美目盈盈的皇后，身体绷得难受。他狠狠在她唇边吻了一口：“不准再勾引朕。” 楼素衣也很情动，但她也知道这时候不合适做激烈运动，只好离皇帝陛下远一些。 也不知是谁勾引谁？反正她看到他就会情动，这也只能怪他长在她的心坎上，这能怨她吗？ 她才离慕容一些，慕容又欺身过来，动情地吻上了她…… 外面守着的众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禁面面相觑。 还是锦鲤淡定，笑着安抚众人：“放心吧，陛下有分寸的。” 两位主子就是情难自禁，陛下开了窍，面对皇后娘娘的美色哪里还忍得住？ 帝后二人确实闹了一通，但也只能隔靴止痒。 最后还是慕容自己动手清理了床榻，对楼素衣道：“朕去隔壁睡。” 楼素衣却舍不得他：“陛下不能睡在我身边吗？” 慕容无奈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朕？” 楼素衣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钻进了被窝：“陛下还是走吧。” 她哪里知道他也有抵抗力差到这样的时候，明明以前她侍寝的次数也不多，现在她怀孕了，他又总是一副很想要她的样子。 这应该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才抗拒不了她的美色。 想通这个道理，她挥挥手：“陛下去隔间歇着吧。” 身为皇帝却都不能碰她，天可怜见的。 慕容无奈转身，又回头看向缩在被窝里的女人，最后还是认命地离开。 真不怪他抵抗力差，实在是皇后秀色可餐，他也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也有失控的时候。 他去洗了个冷水澡，总算泄了身上的火气。但一想到睡在隔间的妻子，他又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这回没想过要去隔壁，否则他晚上别想睡。 即便如此，这天晚上他还是没休息好。早早起了身，去到隔间看到睡得脸色红朴朴的妻子，他心下一软，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这才离开咸福宫。 接下来几天，慕容还是宿在咸福宫，但每回被楼素衣撩得一身火气，又只能去到隔间睡。 楼素衣看他这样，觉得他怪可怜的，让他在她生产前都别来了，免得他休息不好。 慕容却很有想法，还是一忙完就过来陪她。 陈太后生辰也没有大办，而且在生辰宴席散后，陈太后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了楼素衣。 楼素衣早已送上了生辰礼，见陈太后来了，连忙出来相迎。 “母后不在乎这些礼数，你走慢点。”慕容小心翼翼搀扶楼素衣。 陈太后看到慕容念叨楼素衣的样子想笑。这一刻她觉得，皇帝越来越有人味儿。 陈太后是在楼素衣用了晚膳才离开的，慕容送陈太后出咸福宫时，陈太后还特意点了点他：“你平日不在后宫走动，在素衣生辰后就把时间耗在咸福宫，只怕后宫妃嫔的怨气更重。” 毕竟才经历了素衣被弹劾的事件，她以为皇帝会低调些，谁知他反其道而行，根本没有遮掩的想法。 “朕只在乎素衣，其他人不必理会。”慕容淡声道。 陈太后大概也知道他心里有数，便也没有说什么。只能说素衣好福气，嫁的是皇帝。而皇帝也有好福气，娶了素衣。 他们是绝配，她现在也看开了，一切以皇帝的意愿为重。再者，素衣那样好，她也不想看素衣受委屈。 陈太后生辰后，日子过得更快。 距离楼素衣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慕容陪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后来索性直接搬进了咸福宫居住，以便就近看着她。 产房一早就备好了，产婆也住在咸福宫，随时待命。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看重皇后娘娘这一胎。准确来说，是陛下看重皇后娘娘，才会如此紧张。 这天慕容下朝后就来到咸福宫不久，吉庆便入内启禀：“定远侯在外称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楼素衣乍听到齐宴求见，有片刻的失神。 第422章 知道朕喜欢你，那你还不知道避嫌? 慕容看到了楼素衣的失态，眉心微拧。 齐宴素来是懂礼数的，若不是有急事，不会走进后宫。 “让他进来。”慕容淡声道。 楼素衣见状说道：“我去看看宸儿。” 她并不想和齐宴打照面，以免慕容看了心里不舒服。她是知道皇帝的，表面上看着大气，但很在乎她过去的两段感情。 慕容并未阻止，他正好也不想让素衣和齐宴再打照面。 齐宴本人却想见一见楼素衣。倒不是对素衣还有什么妄想，就只是想知道她现如今是否安好。 只可惜，殿中并未见素衣的身影。 他稳步上前，向慕容请了安。 “爱卿急于见朕可是为了此前的案子？”慕容徐声问道。 “正是。案子有了进展，微臣查到吴大人和此案有牵连，这是案宗，陛下请过目。”齐宴说着，递上了案宗。 慕容接过案宗仔细查阅，看完后冷笑：“吴强好大的胆子！” 齐宴又道：“至于谢大人，微臣目前还没查到他和此案有关联。” 就在这个案子之前，谢知节一直都是天子近臣，没人想到陛下竟然会怀疑谢知节。 “拿下吴强，给朕好好审！”慕容沉声下令，“这个案子远不止于此，务必要把所有涉案者揪出来。定远侯，别让朕失望。” 齐宴不敢怠慢，连声应是。 “以后有事启禀在乾清宫等着朕即可，退下吧。” 慕容最后一句话，让齐宴心一凉。 但转念一想，是他莽撞了：“是微臣行事鲁莽，臣告退。” 目送齐宴走远，慕容才去寻楼素衣母子。 楼素衣正在陪小慕宸玩九连环，见慕容来了，坦荡地问道：“定远侯走了？” 慕容看她神色坦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你当初差一点就嫁给了齐宴。” 楼素衣失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陛下还记着，真小气。确实是差一点，但不是没嫁成吗？” 慕容捏捏楼素衣的脸：“朕确实小气。”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错过了她，就庆幸当初她遭遇了横祸，没能嫁成，不然他也没机会得到她。 他这样的阴暗心思，还是别让她知道为好。 “陛下也知道自己小气啊？”楼素衣打趣。 慕容正色道：“你既然知道朕小气，以后就不要和谢爱卿和齐爱卿见面。你要谨记一件事，你是朕的女人，不可再看除朕以外的男人。” 楼素衣觉得这有点难度啊。 逢年过节的她还是要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这样说了，自己总不能不答应。 “陛下对我的占有欲真强啊。”楼素衣忍着笑意打趣，“陛下是不是很喜欢我？” 慕容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没吱声儿。 楼素衣心道这人真别扭。喜欢她直说即可，怎么一句表白的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幸亏她也不在意这些。 这时慕容的声音轻得有些听不清：“你知道朕喜欢你，那你还不知道避嫌？” 楼素衣一愣，看向慕容。这是天下红雨了吧，爱面子的皇帝居然承认了？ 只见他不自在地退开几步，轻咳了两声，生硬转移了话题：“你对吴美人可有印象？” 楼素衣当然知道吴美人。她初初进宫时，吴美人就经常来找她，而且话也多。 “吴美人有问题？”楼素衣追问道。 “目前查到吴美人的父亲和此次的弹劾案有关联，此案还在彻查，但总归有了进展。那年母后坠湖，吴美人并未伴驾。但吴强有问题，吴美人也不见得是个安份的。此次的弹劾来势汹汹，朕以为是后宫与前朝大臣有勾连的结果。吴美人下回再来与你亲近，你要防范着些。” 楼素衣仔细回想吴美人和自己打交道的全部过程，不觉莞尔：“我当初进宫时，吴美人是走得最勤的一个。会不会当初她就看出来了，陛下与我早已有染？” “怎么用词的？”慕容不满皇后乱用词。 楼素衣凑近他，继续逗他：“当时我和陛下不就是有染么？那时我还没还俗呢，陛下就把我给糟踏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慕容以吻封缄。 周围伺候的众人没想到帝后说着话就亲在了一起，小太子则高兴得在一旁拍掌：“亲亲，亲亲……” 楼素衣没好气地捶了慕容一下，慕容不舍地放开她，看向一旁碍眼的皇太子。 “下回再胡说八道，仔细朕罚你。”慕容低声恐吓。 楼素衣才不怕他：“陛下要怎么罚我？” 她仗着自己大着个肚子，知道他没办法对她做什么，才有恃无恐。 慕容轻勾唇角：“等皇后生下腹中的孩子，就会知道了。放心，日子不远了。” 他意味深长且轻佻的话让楼素衣的心跳加速。算了，论脸皮厚，她不是皇帝的对手，还是别招惹他了。 她讪讪道：“我就是说个笑，陛下千万别当真。” “朕已经当真了。”慕容看楼素衣的眼神直白且暧昧。 楼素衣顿时脸红心跳，她看向周围，只庆幸大家都退开了，不然她老脸不知往哪儿搁放。 见慕容还用这么直白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脱口而出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叫他说一句喜欢她都那么难，他怎么可能跟她说何时喜欢上她的？ 慕容被楼素衣这个问题问到了。 他发现自己喜欢她用了好些日子才确定，若问他何时喜欢上她的，他真说不上来。 楼素衣也有些不自在，她自己找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牵着儿子的小手：“我带宸儿去那边转转。” 慕容看着楼素衣牵着小太子的手往前走，暗忖自己究竟是何时喜欢上她的呢？是在日夜相处中，还是从一开始见色起意的时候？ 他只知在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后，就变得有点不像是自己，喜怒哀乐皆系于她一身。 他缓步走在他们母子身后，淡声问道：“皇后喜欢朕吗？” 他觉得最近的皇后看他的眼神不清白，似乎很喜欢他的脸，也很喜欢他的身子，待他也比以前热情，那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第423章 这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楼素衣才不会轻易如慕容所愿。就算她再喜欢他，也得钓着他，太轻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不懂得珍惜。 “陛下猜？”楼素衣笑盈盈地挑眉。 慕容眸色微黯，轻轻环住她的腰：“皇后喜欢朕。” 以前他问过这个问题，她心虚地回避了，今日却刚好相反。再仔细想想她最近的变化，说明她的心里多少也有他的一点位置。 他以为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她的一点回应，现如今进展神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结果。 楼素衣挪开他的手，假笑道：“陛下真自信呢。” 慕容眼底染上了笑意：“朕的自信是皇后给的。” 楼素衣斜睨他一眼，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有点吃亏，他怎么就轻易猜到她喜欢他呢？ 还有，他说他的自信是她给的，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慕容见她没反驳，便愈发笃定自己猜的没错。 她在喜欢他的路上，虽然不见得有他那么喜欢她，但她在回应他的感情。 楼素衣见慕容脸上都是笑容，轻哼道：“陛下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太自恋呢？” 她真不想让他太过得意。 “即便只有一点喜欢，朕也很满足，将来咱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总有一日朕能让你完全爱上朕。”既然说开，慕容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 楼素衣美目流转：“那就看陛下的表现吧。” 很快帝后身边的近侍都看出了一些端倪，陛下和皇后娘娘就像是连体婴一般。无论是皇后娘娘走到哪儿，陛下都要跟到哪儿。 哪怕是陛下批阅折子的时候，也要皇后娘娘在一旁伴驾。 帝后二人的感情肉眼可见地升温。 但是到了夜里，帝后却是分房睡，这点还是让众人安心的。 慕容彻底住进咸福宫的消息当然也传遍了后宫，众妃嫔嫉妒得要发狂，却又没有地方诉苦，只能聚集在景仁宫。 就连梁琬盈也频频去到景仁宫走动。 若说还有一个情绪比较正常的，那人非宁妃莫属。 陈星见所有人都在说楼素衣不好，实在有点忍不住：“皇后娘娘就快临盆了，陛下去到咸福宫就近照顾不是很正常？” “安嫔姐姐这话自己信么？无论哪个朝代，都没有皇帝住进后宫某个妃嫔宫殿的先例吧？尤其是在孕期。”说话的王才人是最后一批进宫的。 慕容登基后，后宫妃嫔本来就不多。一开始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大家还能相安无事。 后来大家守活寡的时间长了，哪怕是再能忍的也按捺不住了，王才人就是其一。 陈星一时接不上话来。 她想说这是因为陛下看重皇后娘娘，但她这句大实话说了，也只会让现场所有人更加难受。 她一开始也会有些嫉妒，但后来她看到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好，突然又觉得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真正的爱情就不该有第三者。 这世间鲜有男人可以做到一心一意，三妻四妾是常态，可是在陛下身上她看到了专一和忠诚，而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珍贵。 这是她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可惜不会有人认同她，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站在皇后娘娘的对立面，她们是情敌。 梁琬盈见状，接话道：“陛下是我们在场所有姐妹的男人，皇后娘娘却在孕期还独占着陛下，我们不怨皇后娘娘还能怨谁？” 说及此，她看向神色平淡的宁妃：“宁妃姐姐说是不是？” 宁妃摇头道：“本宫以为安嫔妹妹的话在理。陛下是重情意的，皇后娘娘又临盆在即，陛下多陪陪皇后娘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多数人觉得宁妃太没用了，不争不抢难道就能让陛下看到她吗？难怪宁妃跟了陛下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侍寝的机会。 似宁妃这样的，无才无貌又低调，哪个男人看得见？ 若宁妃有楼素衣一半的手段，又怎会到现在还没有侍寝的机会？ 众人心里不以为然，但又顾忌宁妃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宁妃。 宁妃再不受宠，也是四妃之一，将军府的地位也摆在那儿。 梁琬盈见大家不说话了，淡声说道：“不是说陛下会为了皇后娘娘而解散后宫么？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将被家族舍弃。” 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苛刻的，就怕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结局，哪怕是宁妃也不例外。 陈星见现场气氛更低沉了，安抚道：“不过是流言罢了……” “安嫔姐姐又怎知是流言？陛下现在这样宠皇后娘娘，更为了皇后娘娘大动干戈，若这一天来临，不知安嫔姐姐又当如何自处？”王才人讽刺勾唇。 陈星一时哑然，她倒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她以为，就算真有解散后宫的那一天，皇后娘娘一定会安排好所有人的退路。 若能离开后宫，她觉得可能是好事吧，最起码大家还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总好过被这道宫墙困住，一辈子就这样到老到死。 她没敢说这话，毕竟大家也不愿意听。 梁琬盈却恨不能勾起所有人对楼素衣的仇恨，又加油添醋地道：“陛下在朝堂上为了皇后娘娘动了真怒，甚至和所有大臣作对，就是为了护住皇后娘娘。而且这个流言传出，想必这一天早晚会来到。当然了……” 她看向宁妃：“宁妃姐姐不一样。反正背后有将军府撑腰，就算被陛下休了，不是还有家族养着么？” 她希望看到宁妃失态动怒的样子，偏偏宁妃表情依然淡然：“康嫔妹妹应该往好处想，莫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 众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宁妃见大家情绪不高涨，淡声道：“若妹妹们没有其它事，就退下吧。” 梁琬盈倏地起身道：“难怪德嫔说宁妃姐姐虚伪，现在我也觉得德嫔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宁妃既然喜欢迎来送往，那就不是真的低调，偏偏怎么激她，她都是无欲无求的样子，可不就虚伪？ 第424章 生产 宁妃并不把梁琬盈的话放在心上，只淡淡地说道：“看来经历这么多事，康嫔还是没长教训。” 梁琬盈脸色微变，轻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星故意落在最后，对宁妃道：“康嫔的话姐姐莫放在心上。” “本宫不至于跟她计较，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宁妃淡笑回道。 陈星又和宁妃聊了几句，才出了景仁宫。 不想梁琬盈还没走远，见她出来，还特意迎了上来。 梁琬盈本来也不想多事的，但宁妃方才的话刺痛了她，她才特意留下来等陈星。 “有事么？”陈星不喜梁琬盈，不想和她打交道。 梁琬盈看出陈星对自己的不喜，她轻哼一声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宁妃非善类。你只要记得一点，宁妃若真低调，她的景仁宫就不会这般热闹。” 说完，她便乘坐步辇走了。 陈星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坐上步辇。 她不得不承认，在今天之前，她都觉得宁妃挺好的，从未想深一层。因为她和宁妃聊得来，宁妃的性子她也喜欢。 可是康嫔一句话，让她开始反思，她是不是太信任宁妃了？ 德嫔那样的人为何就那么言之凿凿，认定宁妃虚伪？甚至连梁琬盈也来给她示警。 她回头看一眼景仁宫，突然想起在她进宫前，母亲不只一次告诫过她人心险恶。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她竟忘了这是深宫之中，多的是尔虞我乍。 她怎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 纵然后宫妃妃再嫉妒楼素衣能独得圣宠，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慕容除了上朝时间，都是陪在楼素衣身边，连装都不装一下。 就连咸福宫的安保也跟铁桶似的，从饮食到住行，从宫女到太监，每一个都管得很严。 即便有人想在楼素衣生产的时候动手脚，也找不到半点空子。 十一月初一这一天，楼素衣开始发动。 这回无论谁劝，慕容都要陪在楼素衣生产。 陈太后也劝了一回，但见慕容坚持，最后便由着他了。 皇帝有多执拗她是知道的，大概也只有素衣的话他能听进去，偏偏这回连素衣让他出产房，他都不乐意。 而且皇帝找的理由还挺充足，说陶氏曾对素衣下开胃散，指不定还有其他妃嫔想趁机偷偷换走他的孩子。还说狸猫换皇子的事时有发生，他得亲自看着才放心。 总归他的理由一套一套的，不过是为了陪在素衣身边。 楼素衣本来疼得不行，听到慕容这话忍俊不禁。待慕容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她，她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 约莫折腾了近四个时辰，楼素衣终于顺利诞下了皇嗣。 产婆第一时间看了孩子的下半身，在看到小丁丁时，惊喜地跪倒在慕容跟前：“恭喜陛下，恭贺皇后娘娘，是皇子！”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的真能生，竟然又一个皇子。 楼素衣一听是皇子，自然是高兴。 慕容本来也是想看孩子是公主还是皇子，但产婆比他的速度更快，他一听是皇子，顿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孩子，而后抱过小皇子，送到楼素衣跟前：“素衣，如你所愿，是皇子。” 他喜不喜欢不要紧，最重要是素衣喜欢。 楼素衣早已累得不行，她慈爱地看着孩子，越看越是喜爱：“孩子长得真好看。” 慕容心想孩子这么小，五官都看不出来，哪知道好不好看？ 有宸儿珠玉在前，这孩子的模样总越不过宸儿去。 但是皇后的话，他无条件附和：“朕也觉得好看。” 楼素衣实在是累了，不多时便睡着了。 慕容着人把孩子抱出去给太后看看，他在素衣汗湿的鬓印下一吻，暗忖她生产这么辛苦，已有两个皇子，往后还是尽量避免她再受孕。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生死头头走一遭，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都像是去了半条命，更何况是疼得死去活来的素衣。 这一刻他突然在想，如果他不是皇帝就好了，如此她这个皇后也不会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做好，为天下百姓负责，也为自己的妻子负责。他只有坐稳皇位，才能护她安稳，毕竟瞅着这个位置的人很多。 他稍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 其他人都退下了，是慕容亲自帮楼素衣清理了身上的污血。 陈太后入产房时，看到的正是皇帝亲自服侍素衣的一幕。而素衣睡得无知无觉，浑然不知是慕容在帮她清理身子。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羡慕素衣，嫁的人是皇帝。 确定素衣身上干干净净的，慕容才回头，就看到了陈太后。 他随陈太后出了产房：“母后也累了，不如早点回慈安宫歇着，素衣这里有朕陪着，不会有事。” “素衣孕育皇嗣有功，皇帝可曾想过给她什么赏赐？”陈太后问道。 “朕想给素衣一个封号。”慕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给素衣的了。 他其实还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封后大典，以弥补当日的遗憾，只是这事不宜现在提及。 “这事可以。她为皇室孕育了两个皇子，再大的龙宠也受得。待到老二满月那日，皇帝给她一个惊喜。”陈太后当然没有异议。 楼素衣这一觉睡了很久。 她不知怎的梦见了那年自己和楼素雅被绑的一幕，她就像是个看客，竟然也知道自己在梦中，可她就是醒不来，直到看见楼素衣从空中坠落至火海，她才倏地睁开了双眼。 她满头大汗，还有些恍惚，直到慕容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做噩梦了？” 楼素衣恍惚地看着慕容，摸了摸他的脸，原来她还活着啊。她现在是他的皇后，还为了生了两个孩子，此人此景才是真实的。 慕容握着她软绵绵的手掌，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素衣，以后不生了。” 他在一旁看着都怕，就怕她有个什么意外。 楼素衣却不这么想，她还想为他生一个小公主呢。他想要一个女儿，她会努力达成他的心愿。 第425章 好像她们能吃了楼素衣 慕容见楼素衣精神有点恍惚，不禁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噩梦？” 楼素衣倚在男人温暖的怀抱，老实回答：“梦到当年坠落火海的一幕。刚醒来的瞬间，我怀疑自己早死了，眼前的一切和陛下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许是因为她怨念太深，不甘心当年那样早早死去才做了这样一个梦。 慕容哑然，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让她感受自己唇的热度：“朕才是真实的，你所谓的梦是假的。” 楼素衣依偎在他怀里：“其实过去那么久了，我平日不曾想过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梦到了。” “梦而已，没必要记挂在心。对了，孩子取’霄’字如何？”慕容有心转移楼素衣的注意力。 楼素衣觉得不错，反正别让她取名字，她都觉得可以。 “这名儿也不错，像天空一样广阔自由。”楼素衣话音刚落，肚子便“咕咕”地唱起了小曲儿。 她尴尬地看向慕容，慕容莞尔：“饿了不是很正常？朕命人传膳。” 楼素衣确实是饿了，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待进食后，她周身又有了劲儿。 反倒是慕容，眼角下一片乌青，一看便知没怎么睡，大概是因为一直守着她。 她挪出一点位置：“陛下上来陪我睡一会儿吧。” 慕容确实乏了，见楼素衣没事，他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躺在楼素衣身边就睡着了，楼素衣看着慕容安睡的脸，又想起自己做的噩梦。 也许是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有些不真实，她才生出一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躺在慕容身边，很快又睡着了。 楼素衣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慕容确定她一切安好，身子没有问题才准她下床。 楼素衣刚抱孩子一会儿，慕容下朝过来看到，便命人把孩子抱走。 楼素衣没好气地道：“我才抱上手……” “你在坐月子，不宜抱孩子，当心落下病根。乖，听话。”慕容说着，还让人把孩子抱远一些，免得楼素衣看着孩子眼馋。 楼素衣确实眼馋。 她此前好不容易才说服锦书，就让她抱一会儿，锦书却说是慕容的吩咐，不准她抱孩子，怕她落下腰酸腿疼的毛病。 她就在想，她抱孩子是用手，怎么就腰酸腿疼了？ 她好说歹说才让锦书退让一步，把孩子给到她怀里，结果慕容就来了。 “等霄儿满月你再抱也不迟。”慕容看出楼素衣不满，安抚她道。 楼素衣轻撇唇角：“我生下霄儿后，没有一个妃嫔出现在我跟前，是不是也是你下的命令？” 慕容摸摸她的头：“那些人心怀叵测，你身子还未休养好，朕不让她们出现是为你能安心养好身子。” 楼素衣心道这也太夸张了。 就算有人嫉妒她，她这个皇后也还是得和后宫妃嫔打交道，他拦着像什么样子？ “我觉得陛下太小题大作了。”楼素衣小声嘀咕。 他怀疑慕容现在把她当孩子养，以前她一样能和后宫妃嫔安生相处，哪有他说的那样夸张？ “你先坐月子，这期间不必理会任何人和事。”慕容却自有主张。 楼素衣见他主意已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被慕容保护得太好，自是不知后宫妃嫔怨念渐深。 一众妃嫔又聚集在景仁宫，个个都在说慕容偏心得离谱，连咸福宫的大门都不让她们进，好像她们能吃了楼素衣一样。 明明是楼素衣自己凶神恶煞，仗着是皇后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经慕容这样一防范，弄得好像她们在欺负楼素衣一样。 梁琬盈看一看神色依然淡定的宁妃，淡声道：“陛下护着皇后娘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现在再不藏着掖着罢了，不是什么稀奇事。” 陈星静静地坐着，没接话茬。 她最近照常来景仁宫走动，但不像以前那样出声帮楼素衣说话。她只是想观察观察，宁妃是不是真像梁琬盈说的那样。 但恕她眼拙，她觉得宁妃待人真诚，实在看不到虚情假意。 当然也有一点，众妃嫔每次来到景仁宫都是说皇后娘娘这不好、那不好，宁妃虽然每次都喝止，但这个景仁宫还是迎来送往。 这才是矛盾的地方。 若宁妃真低调，又怎么会接受这么多的妃嫔来景仁宫走动，而且她们都是在说皇后娘娘的不好。 就在陈星沉思的当会儿，宁妃开口了：“皇后娘娘才诞下二皇子，孕育皇嗣有功，陛下宠着皇后娘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各位姐妹都该向安嫔妹妹学习，莫在背后道人是非。”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陈星身上。 陈星微笑接话：“宁妃过奖了。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所有的恩宠都是该得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牵绊很深，情份自是和其他人不同。” “安嫔姐姐如今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有实权在手，自是帮皇后娘娘说话。若有朝一日陛下真为了皇后娘娘解散后宫，就不知安嫔姐姐会不会后悔今日帮皇后娘娘。”王才人冷笑道。 陈星淡笑，没有理会王才人的挑衅。 真解散后宫有何不好？她们都还是清白之身，出宫还可以有机会寻找第二春。 说实在的，她初初进宫是为了慕容这个人，因为喜欢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也不过是短短一些日子，她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她已经不记得当初有多喜欢慕容了。 这世间并非只有爱情，其实还有很多的感情也值得挂心。 她甚至觉得，如果会解散后宫，帝后二人定会为她们安排好后路，可惜坐在景仁宫的妃嫔一叶障目，只一味针对楼素衣。 之后宁妃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陈星一人。 “还是和妹妹相处自在，其他妹妹太多怨气，本宫理解她们，却也不知该怎么劝她们放宽心。”说及此，宁妃又问道，“是了，妹妹也没能进咸福宫探望皇后娘娘么？” 陈星听到这个问题，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宁妃这话有挑拨之嫌。 第426章 成陛下的腿部挂件 “我确实没进咸福宫。太后娘娘特意交待，等皇后娘娘身子好些了再去看望也不迟。”陈星痧地找应话。 宁妃了然：“太后娘娘和陛下都看重皇后娘娘，这事儿不难理解，毕竟皇后娘娘孕育皇嗣有功，这是我们其他后宫姐妹比不了的。” 陈星微微一笑：“是啊，说起来皇后娘娘不只救了陛下，也奋不顾身救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是娘娘应得的。” 虽然陈太后坠湖的时候她还未入宫，但也听说了，当时画舫上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人跳入湖中救陈太后。反而是楼素衣，得知陈太后坠湖后毫不犹豫便跳进了湖中。 光这份胆识，就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方才妃嫔们都在嫉妒楼素衣，却不曾想过楼素衣所做的很多事都旁人比不了。 “本宫也是这样想，可是其他妹妹却总在埋怨皇后娘娘。只说陛下和皇后娘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又岂是其他妃嫔能比的？”宁妃淡笑道。 陈星点头应是，又和宁妃聊了其它话题，这才离开景仁宫。 翌日她去向陈太后请安的时候，刚好陈太后也提及了此事：“安嫔，哀家劝你莫进咸福宫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皇帝让所有人都不得去打扰素衣养身子，若独你进了咸福宫，只怕你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可明白哀家的苦心？” 陈星笑道：“嫔妾明白娘娘的苦心，娘娘且放心，嫔妾不会多思多虑。” 陈太后握住陈星的手，发出一声叹息。 陈星不明所以：“娘娘怎么叹气了？” 陈太后拍拍陈星的手背：“你啊，是好孩子，可惜皇帝不解风情，哀家帮不了你。” 她私心里也希望陈家能出一位宠妃，但皇后是素衣，她把素衣当成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让素衣寒心。 陈星顿时明白陈太后在想什么，哑然失笑：“娘娘的好意嫔妾心领了。其实一开始，嫔妾是喜欢陛下的。后来看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后，嫔妾便觉得自己对陛下的感情太浅薄了。不怕说句实话，嫔妾现如今特别希望陛下和皇后娘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太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陈星会说这样一番话。 皇帝和素衣，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太不现实了。 可是再转念一想，自从皇帝登基以来，宠幸的只有素衣，除了素衣之外的女人，皇帝从来不曾多瞧一眼。 可是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多难？ 在先皇时期，她其实也期盼过先皇能喜欢她，但所谓一生一世人，那只在话本子中见过，寻常百姓之家都难见到，更何况是在天家？ 陈太后握紧陈星的手：“或许，他们是有可能。” 陈星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只是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就多余了。若陛下真能为了皇后娘娘解散后宫，那倒是美事一桩。 就不知陛下能不能为楼素衣做到这一步。 身在咸福宫的楼素衣自是不知陈星比她敢想。她确实曾经和陶氏联合，利用解散后宫这个流言试探宁妃，但她从没想过慕容真为她做到这一步。 她生下第二胎后，连抱孩子的机会都没有，慕容依然是住在咸福宫，除了忙政务的时间，其它时间都用来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陛下就像老婆子一般，什么都管。”楼素衣看一眼正在书房批阅折子的皇帝陛下，趁机对锦书吐槽。 锦书忍俊不禁：“那也是因为陛下在意娘娘。陛下生怕娘娘月子坐不好，落下病根。” 楼素衣心里甜滋滋的，像是不断咕咕冒泡的热开水，满血沸腾：“你有没有发现，陛下非常喜欢我？” 锦书以前还不敢确定，但见陛下和娘娘蜜里调油的样子，她也确定了一件事，陛下确实很喜欢皇后娘娘。 她打趣道：“这倒是没发现，但奴婢发现娘娘很喜欢陛下。” 楼素衣捏了捏锦书的脸：“你还是不是我的人？” 锦书低声求饶，忙找补：“陛下可喜欢娘娘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现在只剩下雁回不确定这件事。” 说起来也好笑，雁回以前特别看好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一对，但自从陛下当众说过不喜欢皇后娘娘后，雁回就对陛下不再抱任何期望，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发现陛下是真心实意喜欢娘娘的。 恰好雁回端了茶水走过来，见锦书和娘娘在说悄悄话，鬼祟的模样，尤其是看到她后笑容有些古怪。 “你不会是在娘娘跟前说我的坏话吧？”雁回冲锦书问道。 楼素衣莞尔：“真没有，我可以保证。” 雁回狐疑地看一眼主子，进书房沏茶去了。 很快雁回出来，对楼素衣道：“陛下让娘娘进书房。” 楼素衣看一眼锦书，得意地挑眉。 锦书忍着笑意，目送主子进书房。 雁回好奇地看向半掩的书房，只见娘娘才走到陛下跟前，就被陛下拉坐在陛下的腿上。 看到这一幕她暗暗咋舌：“陛下叫娘娘入书房就是为了这样？” 锦书也在偷看，想到雁回迟钝得没发现陛下和娘娘是两情相悦就乐得不行。 雁回不见锦书回应，转头就看到锦书笑得贼眉鼠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别偷看了，免得被陛下罚。”锦书拉着雁回走远一些。 雁回却道：“娘娘也不懂得拒绝。陛下曾经让娘娘沦为全后宫的笑柄，娘娘就该冷着陛下才是。” 锦书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陛下追妻火葬场，可陛下也没做错什么。当时陛下没发现对娘娘的感情，才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后来不也是陛下向娘娘赔了不是？ “陛下待娘娘够好了，你仔细这话让陛下听到，摘了你的脑袋。”锦书小声警告。 雁回心道也是，她还是偷偷说吧，免得激怒陛下。 书房内，楼素衣故意在慕容腿上蹭了又蹭，轻易蹭起了慕容一身的火气：“别打扰朕批阅折子。” 第427章 皇后是个记仇的 “我本来就没想打扰，是陛下非要我来陪陛下。”楼素衣说着就想起身，“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慕容一听这话摁住她：“别动，就在这儿。” 楼素衣觉得好笑。皇帝陛下明明心无旁骛处理政务，偏要她过来陪他，他不觉得她在这让他的做事效率低很多吗？ 就在她腹诽的当会儿，慕容在她脖子狠狠吸了一口。 她顿时全身酥麻，有些腿软。 再加上慕容的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她坐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我太沉，陛下一定很累，要不我坐在旁边吧？” “让你别动。”慕容轻喝。 楼素衣觉得无语。反正受累的是她，她又没损失，他说怎样就怎样吧。 可是他明明在处理政务，不一会儿又对她动手动脚，两人后来就不知怎么吻到了一块儿。 这一吻可不得了，天雷差点勾动地火。 看着慕容被欲望掌控的性感模样，楼素衣忍不住笑出声。 她推了慕容一把，正经严肃地道：“我说真的，我还是出去吧。” 她还没出月子，没办法满足皇帝陛下，他何苦把她放在身边，碰得到却吃不着？ 慕容知道楼素衣的话在理，可他的皇后香香软软，抱在怀里也令他很满足。 “罢了，出去吧。”慕容最后还是忍痛割爱，否则他的注意力都在皇后身上，没办法专注处理政务。 楼素衣快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看到他黯沉的眸子，她忍着笑意，快步离开了书房。 看到主子笑得春风荡漾，雁回有点懵圈。陛下做什么了，让皇后娘娘笑成这样？ 待到皇后娘娘走远了些，雁回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娘娘越来越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锦书没听明白。 雁回皱眉，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恰当点的形容词：“春风满面？” 锦书忍俊不禁：“那是因为陛下和娘娘感情好。你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了，主子的感情事你少操心。” 雁回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她担心娘娘陷进去了，但陛下却朝三暮四。 她虽然有疑虑，但还是相信自家主子的本事，将来定能将陛下手到擒来。 再想想娘娘生产那天，陛下一直守在娘娘身边，甚至连污秽都是陛下亲自清理的，可知在陛下心里，娘娘所占的份量也很重。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又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以一年即将过去。 皇室家宴也摆了不少桌，各郡王和亲王都携家眷入了宫，慕容则和楼素衣、陈太后及嫔以上的几位贵人一桌。 至于其他位份低一点的妃嫔另外摆了两桌，剩下那些位份较低的是没机会参加皇室的家宴。 德嫔最近很低调，准确来说，是她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 她看一眼坐在慕容身边的楼素衣，暗忖楼素衣倒是会挑日子生产，刚好坐足了月子就到了过年时间，而且这个女人生下了一个皇子。做皇后，楼素衣无疑是很成功的。 久未露脸的楼素衣珠圆玉润，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美得更加出挑了一些。 上回文武百官弹劾楼素衣没能摁死楼素衣，加上这个女人生下了二皇子，皇后之位坐得更加稳固，以至于以前看不上楼素衣的亲王和王妃都纷纷来向楼素衣敬酒祝贺。 但慕容护着楼素衣，以至于楼素衣一口酒都没喝，酒多数进了慕容的嘴里。 大家也懂得察颜观色，后来索性以茶代酒来敬楼素衣。敬楼素衣，皇帝陛下反而更高兴。 南安王妃也在敬酒的人群之中。 尤记那年万寿节，她还特意带娃入宫，那时的慕容膝下无皇嗣，她和南安王此举无非是想诛慕容的心，甚至也做过美梦，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继到慕容膝下，能够成为太子。 那时他们夫妻如何会想到，楼素衣已经怀上了皇太子。 现在好了，楼素衣一个皇子接一个皇子的生下来，只会显得他们当初的盘算有多可笑。 现如今他们也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希望帝后二人莫记仇。 楼素衣看着南安王妃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问道：“王妃想抱抱霄儿么？” 二皇子还差一天满月，但五官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肉团子，和皇太子生得一样俊。 “有幸抱二殿下，乃臣妇的福份。”南安王妃恭敬接过二皇子。 但她不敢抱太久，生怕二皇子有个什么差池，她担待不起，忙又把二皇子交回给楼素衣。 楼素衣满面慈爱地接过孩子，笑得意味不明：“想那年陛下的万寿节，王妃当日还带了娃入宫，王妃还提醒陛下尚未有子嗣呢。” 南安王妃怎么也没想到楼素衣会在这个时候秋后算账。 不只是南安王妃，其他人也有些意外楼素衣会再提及此事。 楼素衣那年就知道南安王妃居心叵测，以前倒没什么，现在她在意慕容，突然就是想帮慕容讨回一个公道。慕容是她喜欢的男人，她自是见不得有人曾经让慕容下不了台。 南安王妃有些站不稳，她怕皇后继续算账，连忙认错：“当日是臣妇不会说话，让皇后娘娘不高兴，臣妇知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本宫还是要提醒王妃一句，祸从口出，往后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楼素衣脸上的笑意淡去，瞬间就有了皇后的威严气派。 南安王妃心一凛，连连应是。 直到楼素衣笑着转移了话题，家宴上的气氛才好起来。 但经此一役，众人看楼素衣的眼神就带着敬畏了。此前向楼素衣敬酒，也不过是因为慕容宠着她。 很显然，楼素衣这个皇后并不好惹，还是个记仇的。这都三年前的事了，楼素衣居然还记着。 再想想楼家以前待薄楼素衣，楼素衣也是一点也不惯着，直接和整个楼家断绝了关系，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 慕容则担心楼素衣抱孩子累，直接从她怀里夺走了小慕霄，楼素衣因此有些不满：“我才抱一会儿呢。” 她千辛万苦才生出来的孩子，却连多抱一会儿的机会都没有。 第428章 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 “你还未正式出月子，朕帮你抱。”慕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时有一只小手轻扯她的袖口，是她可爱的小宸儿。 “宸儿也想抱抱吗？”楼素衣对小太子笑得温柔。 小慕宸确实想让母后抱抱，但是父皇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刻摇头。 楼素衣没看到慕容和小慕宸的眉眼官司，便给儿子挟了很多美食。 小慕宸倒是容易满足，被母爱包裹的孩子，瞬间被母亲哄得眉开眼笑。 父皇跟他说过，母后首先是父皇的妻子，而后才是他和弟弟的母亲。他问为什么不先是他弟弟的母亲才是他的妻子，父皇说先有父皇，才有了他和弟弟。 楼素衣自然不知小太子已经被皇帝陛下洗脑，她看到孩子乖巧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 至于在坐的妃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素衣和慕容大秀恩爱，一顿团圆饭吃得食不知味。 这顿团圆饭很快接近尾声，慕容从头到尾都没给其他妃嫔一个眼神，随后带上楼素衣母子三人上了御辇，往咸福宫而去。 陈太后看到这一幕倒不觉得稀奇。 以前皇帝就对其他妃嫔没什么兴趣，现在所有心思都在素衣身上，更不可能再看其他妃嫔一眼。 德嫔现在连刺激宁妃的兴趣都没有了，目送帝后一家四口走远后，也想打道回府。 梁琬盈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德嫔，你甘心就这样守活一辈子？” 德嫔看向梁琬盈，淡声回道：“不甘心又如何？陛下的心在皇后娘娘身上。” 她倒是理解梁琬盈，毕竟是先皇时期的宠妃，熬死了先皇，肯定不甘在慕容当皇帝期间只作摆设。 只可惜啊，慕容不是先皇，不吃梁琬盈这一套。 梁琬盈这时看德嫔反倒顺眼了，不像宁妃那个虚伪的，看似人淡如菊，背地里还不知是不是一肚子坏水。 “或许你我可以联手……”梁琬盈的话点到即止。 德嫔哼笑：“别拉我，我还想活命。” 池家也不能被她拖累。她虽然是个恋爱脑，但也知道宫斗这种事成王败寇。人家楼素衣全身上下都是女主光环，哪一个跟楼素衣扛上的有好果子吃？ 她算是看开了，能苟着就不错了，慕容的爱她是不奢望了。 慕容连正眼都不曾瞧她，她哪来的本事爬上龙床？ 反正她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看看有一天会不会运气爆棚，能回到现代。 梁琬盈没想到德嫔这么没斗志：“你还这么年轻，难道打算在后宫守一辈子活寡？” 德嫔轻笑：“守活寡也是活，总比死了好。你若真想斗，去找宁妃吧，她是个歹毒的。” 说完，她便坐上了步辇，很快便消失在梁琬盈的视线范围。 梁琬盈闻言看向宁妃，宁妃刚好走过来，她顿时皱紧了眉头。 她倒是想和宁妃联手，但宁妃想装好人，这个女人或许另有对付楼素衣的法子也没准。 若宁妃真有野心，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她倒是糊涂了。 这回梁琬盈什么也没说，坐上步辇走了。 陈星等她们走后才现身。 说起来今日她有暗中观察宁妃的反应，宁妃确实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即便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恩恩爱爱的画面，宁妃依然笑容满面。 可是方才她也听到了，德嫔说宁妃是个歹毒的。 一个人说宁妃不好，或许只是主观印象，但若两个、三个都说宁妃不好，那可能是事实。 总归她多长个心眼总没错，以免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怎么回事。 咸福宫。 楼素衣眼睁睁看着樊嬷嬷和奶娘抱走了小霄儿，很是不舍。 “就不能让我亲自带霄儿吗？”楼素衣心有戚戚焉。 她可怜的孩子，至今都没能吃上一口亲娘的母乳。只因慕容防小慕霄防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儿子是他这个当爹的仇人。 “你怀他怀得这么辛苦，生他更是艰辛，如何还能让他影响你坐月子？”慕容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我现在出月子了……” “再养两个月，这件事听朕的。”慕容拥着楼素衣就想回寝房。 楼素衣郁闷，提醒他道：“没有谁坐月子要三个月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等过了两个月，她的母乳可能也收了，孩子也不会再吃她的。 虽然她知道天家养皇嗣都不需要妃嫔自己喂食，可当初小慕宸也吃过她的母乳。 “朕一直觉得坐一个月的月子不够，你听朕的，安生修养两个月，不必担心霄儿。该他吃的喝的不会少，你瞎操什么心？”慕容正色道。 楼素衣见无法说服慕容，狠瞪他一眼。 慕容只当她是在跟自己撒娇：“你想小的，还不如多想想朕。你说说，朕被你冷落了多久？” 楼素衣听得这话气笑了：“我哪有冷落你？你哪天不是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还冷落他？他是会甘心被冷落的人吗？ 以前他看起来无欲无求，仿佛只有政务能入他心。现在倒是不一样了，他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恨不能时刻盯着她才好，占有欲强得让人发指。 “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的人在朕身边，心里却只想着孩子。朕是一国之君，平时累死累活，就只想自己的妻子多关心关心自己，但这好像让皇后很为难。”说到最后，慕容又开始阴阳怪气。 楼素衣觉得无语。反正白的都让他说成黑的，她说不过他。 慕容也觉出自己的语气不大好。今天大年三十，他该让着她一些，便缓和了语气：“总归你先养好身子，孩子有那么多人疼爱，不会受半点委屈。有樊嬷嬷在，霄儿会被照顾得好好的。” 楼素衣用力掐上他的手臂：“哪有这么小的孩子离开亲娘的？陛下就是狠心。”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朕皮糙肉厚，你打朕骂朕都可以，仔细伤着自己的手。”慕容反把手臂送到楼素衣跟前，让她掐得更尽兴。 第429章 扎心 看到慕容送过来的手臂，楼素衣很想狠咬一口，但最终还是舍不得。 她还就不信了，他这个皇帝能一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等到过完年，他忙起来，她就能得到陪孩子的自由。 这样一想，她也懒得跟他呕气。毕竟是大过年的团圆日子，两夫妻应该好好的。 慕容看她瞪着自己，眼里满是笑意：“是不是舍不得？” 楼素衣微恼：“陛下想多了。” 就算是舍不得也不能说实话，以免他太得意。 慕容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生怕真把他的皇后惹毛了。 这天晚上，帝后二人都没有守年夜，只有一个原因，楼素衣还有一天才出月子，还需安生休养。而他温香软玉在怀，还守什么夜？不如早点上床休息。 临睡前，两夫妻说了会贴己话。 慕容很快想起一件事，这回他记得提前和楼素衣通气：“去年推迟的春蒐打算今年三月成行，朕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狩猎。” “真的啊？！”楼素衣惊呼出声。 慕容看着她欢喜的模样，莞尔一笑：“自然是真的。”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 楼素衣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陛下真好。” 她想起了去年的春蒐因为她取消这件事，今年三月出行的话，霄儿也三个月大了。 慕容指指脸颊另一边：“这边还未亲。” 楼素衣爽快地在他脸上另一边狠狠亲了一口，很快她又有些担心：“能去狩猎固然好，可我还没学会骑马呢。还有啊，霄儿这么小，带他去木兰围场会不会不好？可是放孩子在宫中，我也不放心……” 慕容觉得这都是小事。 “届时霄儿三个多月，不小了。你不放心他一人在宫中，那就带过去，找多一些人照顾孩子即可。你不会学骑马，等你出了月子，朕教你骑马。你还想学什么，都可以告诉朕，朕亲自教，朕当你的老师。” 楼素衣趴在他的胸口，看他的眼里满是星星：“陛下怎么那么好啊？” 她却不知，慕容有自己的私心。 他希望素衣不会的东西都由他亲自教会，这样会让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朕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有空，届时教你画画吧？”慕容把玩着楼素衣纤白的手指。 楼素衣用力点头：“好啊。我想学的好多，我还想学琴，学射箭，陛下都教我！” 她也不想自己这个皇后什么都不会，让他拿不出手。 “好，朕都教。”慕容亲上楼素衣。 两人吻得很缠绵，但现在还不能行房，慕容只能生生压下自己的欲望。 翌日慕容起身时，是楼素衣帮他穿上龙袍，戴上冠冕。 今日大年初一，慕容要接受百官朝拜。同样，今日是二皇子满月的日子。 “朕接受完百官朝拜便回来给霄儿贺满月。”慕容说着，把楼素衣打横抱起，放回床上，“你再睡一会儿。” 楼素衣确实很困，目送慕容走远后，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她睡到自然醒，慕容已经回到了咸福宫。 在楼素衣用早膳时，锦书说道：“各宫殿的贵人都来到了咸福宫，太后娘娘也早早来了。” 楼素衣久未管理后宫，现在也懒怠了，她吃饱喝足后去到大殿，果见人满为患。 陈太后正抱着小慕霄，爱不释手的样子。 楼素衣也蠢蠢欲动：“母后，让我抱抱霄儿。” 陈太后依言把肉团子送到楼素衣怀里：“这孩子也长得好，但五官像你多一点。” 楼素衣看着孩子朝自己挥舞着小手，心都快萌化了。 天可怜见，她难得有机会抱抱自己生下的孩子，舍不得撒手。 陈星看得眼馋：“娘娘，我能抱抱二殿下么？” 楼素衣其实想多抱一会儿，但见陈星很想抱的样子，便把霄儿送到陈星怀里。 陈星小心翼翼地抱过二皇子，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她不禁赞叹：“霄儿真好看。” 楼素衣也不谦虚：“可能是因为我和陛下的容貌都不错，所以生下的孩子也都好看。” 陈星笑应：“正是，嫔妾也是这样想的。” 梁琬盈看到这一幕，暗忖楼素衣真不要脸。 宁妃这时也过来凑热闹：“可否让本宫抱抱霄儿？” 陈星下意识看向楼素衣，楼素衣不想让宁妃来沾边，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笑道：“孩子身子软，宁妃会抱么？” 陈星以前就经常抱小慕宸，这会子抱小慕霄自然也没有难度。 “本宫试试。”宁妃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 楼素衣见她坚持，不好拒绝，便让陈星把孩子放在宁妃手上。 宁妃确实不大会抱孩子，手脚僵硬，陈太后见状心急，连忙道：“还是让哀家抱吧。” 宁妃只好把孩子交给陈太后，陈太后接过后才安了心，跟着又说了一句：“宁妃没养过孩子，不会抱孩子也正常。”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场除了陈太后和楼素衣，其他人都没有养过孩子，陈太后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心都扎了一遍。 德嫔听后却没什么感觉。 她反正是从这场争夺中退了出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陈太后说的却也是事实。 其他人对陈太后这话有怨气，唯有宁妃神色平淡，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就在气氛僵硬的当会儿，换上常服的慕容来到了咸福宫。 他没发现现场气氛不对，顺手从陈太后手里接过小家伙。 吴美人在看到慕容的瞬间，很想藏起自己，但又怕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 楼素衣眼角的余光扫向吴美人，她差点忘了这号人物。那天齐宴过来的时候，慕容就对她说过吴强被拿下狱的事。 若吴强罪证确凿，接下来吴美人也落不到好。也难怪畏畏缩缩，不敢直视慕容。 慕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楼素衣入座。 闲聊之后，慕容提及正事，扬声道：“皇后孕育皇嗣有功，朕和太后商议，特赐皇后封号福元。” 他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安静。 楼素衣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赐封号，一时间傻住了。 第430章 朕不想对其他女人做戏 慕容见楼素衣傻傻地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点笑意。 陈太后在一旁提醒道：“素衣，还不上前谢恩？” 楼素衣这才回过神来，正要谢恩，慕容拦住了她：“你我夫妻一体，不必谢恩。你孕育皇嗣有功，这是你应得的。” 他好像也没有其它更好的给予她。 楼素衣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封号是很难得的。 只说先皇时期，就没有哪个妃嫔有赐封号，更别提慕容这个皇帝登基后，连一个晋位的妃嫔都没有。 她虽说是生了两个皇子，但也不至于到给她赐封号的地步。 只能说，这是慕容对她的偏爱，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她也不是扭捏的性子，想通后欣然接受了这份恩宠。 还是宁妃最先回过神来，笑着接话：“陛下赐皇后娘娘封号这么大的事，应该在更大的场合宣布才是。” 慕容抱着才满月的小皇子，淡声回道：“于朕看来，今日是霄儿的满月宴，又是大年初一，也算是家宴，在今日宣布便是最好的日子。” 宁妃恭敬回话：“陛下说的是。” 德嫔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妃强颜欢笑的样子，暗忖宁妃虽然擅于伪装，但今日面对慕容的突然袭击，还是杀了宁妃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给皇后封号是多大的事？偏偏慕容二话不说就给了。这个封号更是直接了当，一个“福”字，说明楼素衣是福星，一个“元”字，说明楼素衣是慕容的原配，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凡是对慕容有点想法的女人，看到楼素衣得到这样的恩宠，还不得嫉妒得发疯？ 偏偏宁妃还要继续人淡如菊的人设，她看着就觉得好笑。 似感应到她的目光，宁妃突然看了过来。 德嫔回宁妃一朵笑容，幸灾乐祸的样子。 宁妃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德嫔，便错开了目光。 楼素衣自个儿其实有点飘，她不时看一眼慕容，慕容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让她脸红心也跳。 帝后二人的眼神交流当事人只道是寻常，在旁人眼中却是眉目传情。 就连陈太后都有些受不了帝后二人的肉麻，她重重咳了两声，提醒他们注意一点。 楼素衣这才回过神来，不再看慕容。 之后众人心思各异，直到满月宴结束，才各自散去。 陈太后也起了身，对慕容道：“皇帝，你送送哀家。” 慕容猜到陈太后有话对他说，便把孩子交给了吉庆，他跟在陈太后身后，出了大殿。 待走远些，陈太后才道：“方才那么多妃嫔在场，你多少也做做表面功夫，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 “没必要，朕不想对其他女人做戏，哪怕素衣不在场，朕也不愿。”慕容直接回道。 陈太后还想再劝：“可是她们与朝堂上百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那些人联手弹劾素衣的那一刻起，朕就没必要再顾着他们。”说及此，慕容又道，“母后放心，朕心中有数。” “那你可曾想过给她们升一升位份？”陈太后又问起另一件事。 “不升。”慕容毫不犹豫地回道。 陈太后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坚决，一时不知该怎么再劝。 “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哀家也不多言。但若遇到问题，你切不可死撑，有时候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朕知道。” 陈太后正要上步辇，突然又问：“你长时间住在咸福宫是不是不好？” 哪有皇帝常住在皇后寝宫的道理？ “素衣舍不得朕，孩子也还小，朕不过是趁休沐时就近照顾他们母子。母后慢走。”慕容上前搀扶陈太后上了马车。 陈太后知道他不喜欢她叨絮，索性闭了嘴。 送走了陈太后，慕容便折回咸福宫。 远远他就看到楼素衣在等他，他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有话跟朕说？” 楼素衣挽住他的手臂：“就是觉得那个封号太重了。” 她这个皇后就是生了两个皇子，又没有其它贡献，突然就得了一个这样的封号。莫说其他人嫉妒她，她自己都觉得过了。 她怕自己德不配位。 “朕给你的，你接受即可，莫多思多虑。不过是一个封号罢了，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有什么重不重的。” 慕容这话让楼素衣无语：“也就陛下轻描淡写。” 她突然在想，楼家人肯定是痛心疾首吧？当年若待她好一些，她也不至于跟楼家断绝关系。 如今她所有的荣宠本该也是楼家人的。 “不说这些了，朕教你画画。不过你才出月子，不能太过，今日先练练手。”慕容说着，带楼素衣去到了书房。 楼素衣原先琴棋书画样样不能，但她觉得现在学习也还来得及。 但事实证明，她在画画上面没天赋，学了一会儿她就哈欠连天。 很快她就对慕容道：“不如以后让云中来教我吧？” 她怕慕容嫌弃她笨。 “你不是想做朕的学生？”慕容哪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心思，又道，“闲暇时学一学即可，朕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并非什么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最多陶冶情操，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楼素衣忍着笑，觉得皇帝陛下挺会安慰人。 若这些东西没用，为什么那么多人学习？ “既然无用，陛下以前为什么要学呢？”楼素衣反问。 片刻后，慕容才回道：“不过是大家都学，朕也必须学。” “我觉得最起码的用处是，陛下在我眼中是文武全才。陛下什么都会，我很崇拜陛下。”楼素衣说着还在慕容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索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是有点用。等你学会画画，届时帮朕画一幅人物画。” 楼素衣哈哈大笑：“陛下真敢想，我就怕自己学不会。” 若她真学不会，他不得等到天荒地老。 “有朕这个老师，你怎么可能学不会？”慕容倒是自信。 锦书躲在书房外偷看两位主子，见他们画着画着，又亲在了一起。非礼勿视，她才转身，就看到雁回站在她身后。 第431章 春宵苦短 雁回不瞎，当然也看到两位主子恩爱痴缠的画面。 “陛下和娘娘这是真好上了？”雁回低声问锦书，觉得不可思议。 锦书把她拉远一些才回道：“一看便知陛下倾慕娘娘，此乃好事。” 雁回默默点头，确实是好事。就是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她没想到话本子的美好故事能在娘娘身上印验。以前她也想过陛下和娘娘若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该多好。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她瞬间像是打了鸡血，激动得不行，她看好的一对居然成了。 楼素衣虽然不喜欢画画，但她有认真学。毕竟她的老师是慕容，她现在也算是天子的学生了。如果她这个学生拿不出手，那慕容不也跟着丢人？ 再者，为了慕容，她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为会了男人勉强自己学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学起来她还有点干劲儿。 无论能不能学好，态度要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慕容和楼素衣天天泡在书房，两夫妻秤不离铊，却一点也不觉得腻。 让楼素衣自己觉得神奇的是，以前她最讨厌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现在学起来感觉很有趣味。 几天时间下来，她竟也学得像模像样。 她越来越觉得慕容哪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不准她亲自哺喂儿子。 等到慕容上朝的这一天，楼素衣一大早也跟着起了身。她抱着慕容的腰，有点舍不得。 明明天天都能见着，居然也会生出不舍的情绪，自己都觉得好笑。 慕容也有些不舍，他在楼素衣头顶印下一吻：“朕下朝就回来，你先补觉。” 楼素衣迅速爬上床：“陛下忙正事要紧，我还不知睡到什么时候。” 慕容再看一眼楼素衣：“那朕走了？” 楼素衣挥挥手：“走吧。” 慕容不满楼素衣的没心没肺，但他也知道自己变得儿女情长。 不过是去上朝，待会儿就能见着，竟然生出把她带去上朝的可怕想法。大约是过年期间和她形影不离，让他有些不舍。 以前看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诗词，总觉得夸大其词，现在他却能感同身受。 他不过是凡夫众子，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 楼素衣睡了一个回笼觉，因为今日是众妃嫔来向她请安的日子，她也没有睡太晚，用了早食便去见众妃嫔。 今日大家都穿得比较喜庆，看到楼素衣精神焕发的样子，众人心情各异，依礼向楼素衣请安。 客套了一番后，楼素衣想起春蒐这件事定了下来，觉得应该事先跟众妃嫔提个醒。 “若无意外，三月份陛下会去木兰围场狩猎。” 她这话一出，死气沉沉的众人瞬间像是注入了活力。 楼素衣见众人议论纷纷，没再说话。 她也是后宫中的一个，成天困在皇宫，自然希望有机会出宫转转，更何况是去狩猎？ 说起来慕容这个皇帝确实不注重娱乐，登基至今一次像样的游玩活动都没有，春蒐本来去年就该成行，却因为她推迟到今年。 德嫔本来就觉得在后宫的日子特别无聊，听闻三月将去木兰围场，顿时来了兴趣：“皇后娘娘，我可以报名参加吗？” 楼素衣看向德嫔，想起最近德嫔像是被封印一般，变得毫无活力，再加上德嫔也没再作妖，她应得倒是爽快：“可以。” 德嫔双眼一亮，欢喜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见德嫔瞬间占了一个名额，其他人也不甘人后，纷纷报名参加，只有宁妃稳坐钓鱼台，似乎不想参加春蒐。 德嫔显然也注意到了宁妃的与众不同，她笑道：“我记得去年宁妃娘娘不想参加春蒐，今年也兴致缺缺的模样，既如此，宁妃娘娘的名额让给其他妹妹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宁妃身上。 虽说慕容的后宫拿不出手，人数不多，但是去狞猎伴驾的妃嫔人数也有限，名额自是珍贵。 即便是与宁妃交好的妃嫔，听到德嫔这话，也希望宁妃真不去狩猎，如此名额又多了一个。 这时王才人接话道：“是啊，宁妃姐姐既然不喜热闹，不如就把名额让出来。” 楼素衣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笑。 她可是听说了，王才人平素和宁妃走得近，不想一个狩猎，就让这所谓的姐妹露出了真容。 王才人开了口，其他妃嫔也纷纷附和，而这些人平时都喜欢往景仁宫走动。 陈星看到这一幕，没有吱声，她也想知道宁妃是不是会答应这些人，把去木兰围场的名额让出来。 宁妃看了众人一眼，神色依旧平淡：“本宫要让各位妹妹失望了。本宫有些日子未出宫走动，这回难得有机会，本宫也想去木兰围场看看热闹。” “既然姐姐想去，方才为何不报名呢？”王才人很不高兴。 宁妃是笃定去木兰围场的名额一定有她一个，所以才不急不躁么？还是说，宁妃很享受看大家争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以本宫的位份，木兰围场狩猎的名额定有本宫一份吧？”宁妃说话间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闻言笑了：“我倒是觉得今年可以玩一玩新花样，不一定按位份来。” 本来她想着宁妃定是要参加的，但看宁妃笃定的样子，她就想给宁妃制造一点障碍了。 宁妃闻言皱眉：“娘娘这话是何意？” “我也知道大家闷在宫里许久，好不容易有出宫走动的机会，大家都想参加。如果只按位份来算，位份低的都没有机会，这不太公允。距离出行还有时间，名单还未定下来。不过，踊跃报名者机会肯定要大一些。名额本来是十人，我决定临时再加十个，也就是说，此次伴驾的妃嫔总共有二十位。除了我、德嫔和安嫔，剩下还有十七位伴驾人选，我会仔细挑选。有一部分妃嫔位份较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总得让她们也有参与的机会。”楼素衣一口气说完。 第432章 楼素衣不就是想逼她示弱吗? 宁妃听后问道：“听皇后娘娘这意思，本宫哪怕位份再高也不能参加狩猎？据本宫所知，历朝历代位份高的都是伴驾的最佳人选。” 楼素衣分明是在针对她。 楼素衣似乎有些意外：“方才见宁妃兴致缺缺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不想参加狩猎。至于伴驾人选，我以为位份高低是其次，最主要还是得陛下喜欢。若伴驾的妃嫔被陛下厌弃，那就是我这个皇后没做好，届时我也有责任。” 宁妃脸色微变。楼素衣话里话外都在影射她不被慕容喜欢，绝对是这个意思。 有人看向宁妃，觉得楼素衣这话有道理。 方才宁妃老神在在的样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会子又说自己位份高，拿历朝历代来说事。 既然宁妃想参加狩猎，那方才怎么不说呢？ 只能说，宁妃爱端着，作派让人不喜。 “这样吧，非常想参加狩猎的先报名，可参加可不参加的就无需占名额了，不如让给非常想去的姐妹，皆大欢喜。我这里列好名单后，再供陛下亲自挑选，大家以为如何？”楼素衣扬声道。 “听皇后娘娘的。”梁琬盈第一个附和，“我很想参加狩猎，劳烦娘娘把我的名字报上。” 梁琬盈开了口，其他人也不甘人后，纷纷报名。 宁妃看着众人把楼素衣包围在其中，还有不少人对楼素衣阿谀奉承，而楼素衣笑得合不拢嘴。 她微微皱眉，实在不喜楼素衣以权谋私的作派。作为皇后，楼素衣却只享受众人奉承她，这样的人怎么就当了皇后？ 楼素衣正笑着看包围自己的众人，似感应到宁妃的视线，她浅笑盈盈地看过来：“宁妃横竖不喜狩猎，我这里就不报妹妹的名字了。” 德嫔看到这一幕想笑。 宁妃自诩清高，楼素衣偏就利用这份清高把宁妃排除在狩猎名单之外。 有意思，楼素衣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比宁妃这个虚伪的好太多。 最要紧的是，楼素衣这个女人不只可恶，而且位份比宁妃高，处处压制宁妃，这是她想看的情景。 宁妃抿紧双唇：“本宫何时说过不喜狩猎？！皇后娘娘故意不报本宫的名字，可是本宫何时得罪了娘娘而不自知？” 楼素衣惊讶地看着宁妃：“妹妹想多了。我才生完第二胎，过年期间又和陛下朝夕相处，都没看到妹妹，妹妹何来的得罪我一说？还是说，妹妹暗中对我做过什么腌臜事？” 宁妃迅速恢复常态：“我只是不解皇后娘娘为何故意针对我，我并未说过不参加狩猎……” “看看，妹妹又来了。妹妹这语气听着就是对狩猎不感兴趣，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自个儿去木兰围场？那么多的妹妹都想出宫转转，妹妹何不把自己的名额让出来，妹妹舒心，其他妹妹也念着妹妹的好，这不是皆大欢喜？”楼素衣打断宁妃的话。 宁妃惯来都是大气的，但楼素衣这让她动了真火：“本宫并不曾说过不想去木兰围场！” “可妹妹的语气就是可有可无。”楼素衣说着看向其他妃嫔，“各位妹妹觉得，是我的错觉吗？” 王才人连忙接话：“当然不是皇后娘娘的错觉。宁妃姐姐素来与世无争，又与人为善，这样的机会肯定会让给我们。” 梁琬盈在一旁附和，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宁妃实在没想到平素与她交好的众人在这一刻同时将矛头对准她，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景仁宫的常客，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个个都只恨不能她将名额让出来。 楼素衣不就是想逼她示弱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宁妃为难地道：“本宫也很想参加此次狩猎。本宫有好些日子未出宫，今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不想错过，劳烦皇后娘娘把本宫的名字也写上。” 楼素衣看看一众脸色不大好看的众人，微笑回道：“宁妃想去早说不就得了？本宫为人公正，自是会写上宁妃的名字。陛下看到宁妃也报名参加，心里定是高兴的。只可惜，这参加狩猎的人员名单又少了一位。” 所以说这个后宫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之谊？平素这些人都和宁妃走得近，此刻只想让宁妃让出名额。宁妃不让，那这些人还能高兴？ 在利益面前，所谓的姐妹情不值一提。 “皇后娘娘，我也想报名，可以么？”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楼素月弱弱地出声。 她也想出宫玩，进了这个后宫就像是进了牢笼一般。她以前尽量在楼素衣跟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一刻却是忍不住开了口。 楼素衣看一眼楼素月，微笑回道：“想去的都报名，这有什么不可以？” 楼素月最近没有生事，还算本份，她自是不会为难，她对事不对人。当然，宁妃是例外。 她看向锦书，锦书会意，迅速写下了楼素月的名字。 楼素月见状欢喜不已，连忙道：“谢谢皇后娘娘。” “名单还未定下来，你谢早了。”楼素衣接过锦书手里的名单。 说起来，慕容的后宫真没看头。只有一个妃子，还有三嫔，其它妃嫔的位份都拿不出手。 这次慕容赐了她封号，怎么没有一并晋这些妃嫔的位份呢？ 她要不要向慕容提提此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圣母心。她去年被弹劾一事，目前还没有查出全部的凶手，相信有不少妃嫔背后的势力都是推手。 她们在暗中对付她，想拉她下皇后位，她为什么还要给她们晋位份？ 就在热闹的当会儿，慕容来到了咸福宫。 众人双眼一亮，齐齐向慕容请安。 慕容挥手免了她们的礼，眼里只看到楼素衣的脸。他几个跨步到了楼素衣跟前：“在说什么，很热闹的样子。” 楼素衣也不隐瞒：“正在和妹妹们说去木兰围场的事。我想着难得去狩猎，便决定挑二十位妃嫔伴驾，让大家多点机会。” 慕容没有异议：“此事你作主，不必过问朕的意思。” 第433章 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 众人听了表情各异。 所以说，她们能否去木兰围场，决定权掌握在楼素衣的手里。 陛下根本不理会她们的死活，什么都听楼素衣的，但凡楼素衣说一句她们的不好，可能都要了她们的命。 陛下这样的人物，何时由着女人作决定了？ 本来大家还想着终于有机会见一见陛下，谁知陛下一来，就让她们都散了。 梁琬盈也看到慕容的眼中都是楼素衣，她这个曾经的宠妃，哪怕是先皇时期，先皇也不曾用这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过她。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哪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而慕容之所以宠着楼素衣，是因为他心里眼里满满都是楼素衣。 梁琬盈看出来了，其他妃嫔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德嫔笑道：“陛下是真喜欢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也是绝对的信任。不得不说，皇后娘娘好福气，遇到一个像陛下这样专情的男人。”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宁妃听的。 反正宁妃这个人特别装，在这个后宫她也没有别的乐子，偶尔刺激宁妃几句，她也开心。 “陛下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梁琬盈轻哼道。 德嫔脸上的笑意加深：“陛下可不是先皇。再者，皇后娘娘进宫都多长时间了，若只是图新鲜，早就腻了吧？可是几年过去，皇后娘娘皇子都生了两年，陛下反而越来越喜欢皇后娘娘。像陛下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吧。” 所以说楼素衣好福气。 梁琬盈想反驳，最后终是无言。 因为她也觉得慕容不是先皇。先皇花心风流，见一个爱一个，但慕容不易动情。一旦动情，大约会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好。 “反正我觉得陛下爱上了皇后娘娘后，其他女人再没有机会上位。咱们这些后宫姐妹就更不可能了，也只能在后宫守一辈子活寡。所以说，大家认命吧。”说及此，德嫔特意看向宁妃，“宁妃就早认命了，大家都向宁妃学习。” 陈星闻言看向宁妃，只见宁妃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似乎是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宁妃淡声回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深笃，于大夏是福气……” 德嫔听到这里笑出声，一时间大家又都看向德嫔。 德嫔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没什么，宁妃继续，我先回了。”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众人神情各异，看宁妃的眼神也带着审视。 待各自散去后，陈星留在最后，对宁妃道：“德嫔的话，姐姐莫放在心上。” 宁妃徐声回道：“德嫔对本宫有怨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本宫若要跟她较真，日子得多难过？” 陈星便也不再说什么，坐上步辇走远。 宁妃回头看一眼咸福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又很快恢复了常态，率众人离去。 咸福宫内，楼素衣有心试探慕容的反应：“如果我不让宁妃去狞猎，陛下答应吗？” 慕容显然有些意外。 毕竟宁妃的位份摆在那儿，宁妃若不参加狩猎，有点过不去。 但是素衣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 “此事你决定即可，朕没有意见。”慕容给予楼素衣足够的尊重。 这也算后宫事，既然她是皇后，当然由她作决定。 楼素衣失笑：“陛下就这么相信我啊？” 他不怕她以权谋私？ “你是朕的妻子，朕不信任你信谁？若你不让宁妃参加狩猎，定有你的理由。”慕容牵上楼素衣的手，“不说不相干人等，朕继续教你画画。” 楼素衣眉心微拧：“陛下正事忙完了？” 慕容没应，楼素衣顿时明了：“那就是还没忙完。陛下这样不对，万事没有政务来得重要……” 慕容听后失笑：“奏折还没带过来，朕先教你画画。” 楼素衣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讪讪道：“我还以为陛下为了美色要做昏君呢。” 慕容暗忖自己确实有做昏君的潜质，毕竟他最近只想和她黏在一块，政务也没觉得没意思。 但这话他不能说，否则会吓到她。 “自恋。”慕容轻刮楼素衣柔嫩的脸颊，也就只有他的皇后会把他们夫妻二人比作美色和昏君。 楼素衣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她连忙又道：“陛下是明君！不过我确实美啊，否则陛下当初也不会见色起意。” “你说的都对。”慕容倒也没有异议。 之后两夫妻进了书房，楼素衣又被慕容拉坐到他的腿上，她明明想自己画，他偏要握着她的手教她。 半个时辰后，吉庆候在书房外。 他早把奏折搬过来了，奈何陛下正在教皇后娘娘作画，夫妻二人看着琴瑟和鸣，他如果大杀风景，想也知道陛下会动怒。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陛下也有做风流公子的潜质，只是以前没有遇到皇后娘娘，这一面生生被压制了。 或许该说，是皇后娘娘发掘了陛下这方面的特质。 又两刻钟过去，吉庆觉得再这样下去一个上午就得过去，陛下却还未处理正事。 他看向锦鲤，让她去提醒一下陛下。 锦鲤直接走远一些，才不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吉庆看向雁回，雁回假装没看到，背转了身体。 吉庆很无语，想开口，却还是没这个胆子。陛下难得偷懒一次，不妨就纵着陛下这一回？ 最后还是楼素衣这个当事人想起慕容还没做正事，推了他一把：“奏折早送过来了吧？陛下先忙正事。” “不急，先教你画画。”慕容伸手想把皇后捞回来，女人却利落地躲远一些。 “不可以，陛下不可懈怠。”楼素衣才不管他，径自出了书房。 吉庆一看到她立刻堆满了笑容：“奴婢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你何时来的？”楼素衣问道。 “没多久。”吉庆模棱两可地回道。 楼素衣并不相信吉庆的话：“待会儿陛下批阅折子，你好生服侍。” 她就不去凑热闹了，以免影响慕容的处事效率。 第434章 上元灯会 “奴婢省得。”吉庆大声应道。 他是觉得若有娘娘伴驾，陛下批阅折子会更有动力。但皇后娘娘这话的意思，便知是不想再陪在陛下身边了。 楼素衣再看一眼慕容，便远离了书房，打算陪陪两个孩子。 另外，春蒐伴驾妃嫔名单也列出来。 至于宁妃，她确实是有意刁难一下，但她觉得，自己不能为一己私怨让宁妃不去木兰围场。 一来她目前没证据证明宁妃就是害她之人，二来宁妃背靠将军府，她如果为难宁妃，只恐也会引起将军府对慕容的不满。 权衡之下，宁妃还是得入春蒐伴驾名单更妥当。 届时到了木兰围场，安全肯定不比宫里好，宁妃有很多机会做文章，或许也是引蛇出洞的机会…… 慕容一忙起来就没停，还是楼素衣提醒他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待进食后，楼素衣就下了逐客令：“陛下还是回乾清宫吧。” 慕容觉得楼素衣小题大作：“只因为耽搁了半个时辰，你就赶朕？” “陛下今天耽搁半个时辰，来日也可耽搁一个时辰。若有事发生，陛下在乾清宫时，大臣商议朝政也方便。若陛下实在想孩子，晚上再过来便是。听我的，陛下回乾清宫。”楼素衣说着，命吉庆收好奏折。 吉庆下意识看向慕容，慕容淡声下令：“听皇后的。” 吉庆得了命令，便开始行动。 楼素衣见慕容不满地看着自己，失笑道：“我是为了陛下好。” 慕容颔首：“朕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才听她的，否则她赶不走他。 他只是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原先都不觉得什么，现在即便是上朝，他偶尔也会因为想她而走神。 在慕容的坚持下，楼素衣送他出了咸福宫。 慕容还想抱她，被她制止：“陛下赶紧走吧。” 拖拖拉拉的，难道还要来个十八相送不成？ 慕容却不听，硬是抱了她好一会儿才上御辇：“皇后若得空，可以去乾清宫找朕玩。” “好。”楼素衣没诚意地应道，示意他赶紧走。 这回慕容终于命令御驾队伍回乾清宫。 他一走，楼素衣怅然若失。 别说慕容习惯了和她朝夕相处，她也同样习惯了和慕容时刻黏在一块。但他是做大事的人，不该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不只是他忙，她也有很多事情缠身。现在出了月子，后宫事务也需要她来处理。 慕容不在咸福宫也有好处，那就是她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多了。 从这天起，楼素衣和慕容都很忙。 这天晚上慕容都没时间来咸福宫，楼素衣则趁机带着两个孩子睡觉，觉得这才是当母亲的日常。 上元节这天，皇宫并没有办晚宴。 楼素衣只觉得有点奇怪。毕竟慕容登基后，每一年的上元节都很热闹。 直到傍晚时分，慕容来到咸福宫，称要带她出宫看灯会，方知是因为她今年宫里才没有办元宵会。 她嘴唇嚅动，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是说想出宫玩吗？你放心，朕没有耽误政务。今夜咱们在宫外留宿一夜，翌日再回宫。”慕容温声笑语。 楼素衣失笑：“陛下有时候比我还疯。” 他这是为了她，把宫中固定的节日都取消了，叫她说他什么才好？ “朕不过是想和皇后出去看看元宵灯会，算什么疯？”慕容不以为然，兴致勃勃地带楼素衣出了咸福宫。 楼素衣还记挂孩子，慕容看出她的顾虑：“放心吧，有很多人照顾孩子，不会有事。” “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我们也带他们出宫玩。”楼素衣时刻记挂着两个儿子。 慕容不予置评。 所以在她心里，两个孩子比他的份量还重。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要跟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儿子争宠。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他还是应和：“都听你的。” 楼素衣和慕容乘坐马车出了宫门，往京城最热闹的街市而去。 灯会举办的街市热闹非常，到处人来人往，他们才到街市附近就只能下马车，徒步前行。 楼素衣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安全没问题吧？” 毕竟他的位置有很多人盯着，若是有人行刺可如何是好？ “为夫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事。你只管跟紧为夫，不要弄丢了。”慕容牵紧楼素衣的手。 楼素衣索性挽着他的手臂，这样更有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他的软肋，就怕有人对她下手，然后用她来威胁慕容。总归在宫外，还是小心为妙。 灯会上到处都是漂亮的花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 楼素衣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来过灯会了，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喜欢什么花灯，为夫给你买。”慕容的声音惊醒楼素衣的思绪。 楼素衣拉慕容去到花灯旁：“我喜欢兔子灯。” 慕容看一眼平常的兔子灯，不明白这灯有什么好的。但她喜欢，他自是满足她的心愿。 之后楼素衣又买了一盏走马灯，一手拿一盏灯，慕容见状，取走了她手上的走马灯，另一只手紧牵她的手。 楼素衣看向慕容，灯火辉煌的街头，男人眼里染笑，满是温情，是她最爱看的样子。 慕容提醒她道：“看路。” 楼素衣觉得他不解风情，轻哼一声，拽着他去到猜字谜的档口。 她猜灯谜不在行，但没关系，慕容一定厉害。 老板看到慕容和楼素衣的瞬间双眼一亮，他从来没见过容貌这么出色的夫妻，但观这对夫妻的穿着，处处显矜贵，这对夫妻非富即贵。 楼素衣挑了一盏鱼形花灯道：“夫君猜这个。” 慕容看她一眼，随手取下灯谜：“何可废也，以羊易之。打一字谜。” 楼素衣看后一头雾水，猜不出来。 她看着慕容，慕容无奈：“这都猜不到？” “夫君倒是说啊。”楼素衣是真猜不到。 “‘何’‘可’去除，以‘羊’字代替。”慕容耐心为楼素衣解惑。 楼素衣恍然大悟：“佯？” 灯谜档口的老板笑着回道：“这位公子正解，正是佯。” 第435章 没有夫纲 有慕容在，楼素衣躺赢就行了，不多一会儿便解开了很多字谜，赢下的礼物都快拿不下了。 老板也被勾出了好胜心，决定对主动出击，请慕容猜一个生活用品的灯谜。 慕容并未放在心上，直到老板读出灯谜谜题：“有眼无珠腹内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这位公子，请猜猜看此物是什么。” 慕容一时语塞，他竟不知这是何物。 楼素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笃定他能猜到，这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看到慕容异样的表情，楼素衣才明白过来慕容并不知谜底。 老板特意挑的生活用品，那大概率是慕容没用过的，慕容猜不到就很寻常了。 那这东西她会不会用过？ 她读了好几遍，突然猜到一物，有些不确定地回道：“竹夫人？” 老板一愣，没想到居然会被楼素衣猜到。 他见这对夫妻衣着不俗，或许未曾用过竹夫人，以为可以扳回一城，不想难倒了这位看着矜贵不俗的公子，却被其夫人猜了出来。 “我猜对了？”楼素衣看到老板便秘的表情，顿时兴奋得跳起来。 老板一脸菜色，把奖品给了楼素衣：“公子夫人行行好，去别处继续吧，我这小本生意，赔不起。” 楼素衣也知道人家做点生意不容易，接过奖品，拉上慕容走了。 “想不到我还有赢夫君的一天。”楼素衣乐得合不拢嘴。 慕容莞尔：“是，夫人比为夫厉害。” 看她高兴，他也高兴。 “我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我胜在用过竹夫人。陛下没用过，也没见过，自是猜不到。”因为高兴，楼素衣走路带风。 慕容见她走得太急，连忙牵紧她的手，就怕弄丢她。 恰在这时，人群变得更加拥挤，慕容及时圈住楼素衣的腰，就怕人群冲散他们夫妻二人。 藏在暗处的侍卫及时护在两位主子周围，人群这才没冲散帝后二人。 楼素衣只觉得人多了一些，以为是正常现象。她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去看了杂耍，又看了舞龙灯，早把周遭的人和事都忘了。 慕容对上一个暗卫的眼神，他心领神会，拉住楼素衣道：“时辰差不多了，为夫带你去游湖。” 楼素衣不明所以：“游湖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再逛逛灯会，这里热闹。” 一旁的暗卫听了着急。 方才有人想借人群冲散陛下和皇后娘娘，只怕还有下一回合。 如今就盼着陛下别再纵着皇后娘娘，谁知下一刻就听陛下说道：“那再逛一会儿。” 暗卫听了叹息，陛下在皇后娘娘跟前就没有半点夫纲。 两位主子还要继续逛灯会，他们只能打醒十二分精神，以防再有人伺机动手。就不知对方什么来头，目标是陛下还是皇后娘娘，总归任何一位主子都不能出事。 楼素衣又逛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尽兴，出了灯会。 众暗卫见皇后娘娘终于玩够了，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主子任何一个出了半点差池，都是他们担待不起的。陛下又对皇后娘娘唯命是从，他们做暗卫的也很难。 楼素衣自是不知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脸色，她高高兴兴挽着慕容的手出了灯会：“那咱们今晚上就住在画舫上吗？” 慕容看她开心，就知道这一趟出宫是对的：“也不一定住在画舫，你若想住其它地方也可以。” 暗卫听到皇帝陛下这话，就怕皇后娘娘真要换个住处，那得临时清场…… 楼素衣笑道：“我住哪里都可以，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暗卫们才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幸亏皇后娘娘是个明事理的，若是被陛下养成了娇纵的性子，他们才难办。 “那今晚就住在画舫？”慕容牵紧楼素衣的手，往湖边而去。 上元节的夜晚很是热闹，哪怕时辰不早了，湖中还是有不少画舫。里面传来丝乐声声，更有娇声笑语。 慕容带上楼素衣上了画舫，楼素衣才坐下，画舫上就放起了盛大的烟火。 楼素衣看向慕容：“这是陛下命人放的烟火？” 慕容颔首：“今日是元宵佳节，咱们夫妻过节，当然要有过节的气氛。喜欢么？” 这是他为她一人放的烟花，自是希望她能喜欢。 楼素衣用力点头：“当然喜欢。就是有点浪费，只有我们两个看，如果宸儿和霄儿也在就好了。” 慕容闻言笑笑，觉得孩子们不在才好，她时时刻刻念着那两个小家伙，就应该她多在意他一些。 “他们早睡了，你念着他们做什么？”慕容话音刚落，便有宫女鱼贯而行，端来了不少吃食。 楼素衣此前在灯会上没敢乱买吃食，逛了那许久，刚好饿了。 她拿了一块烤肉吃起来，不忘递给慕容一块。 慕容却盯着楼素衣嘴里的那块，吓得楼素衣快速吃完。 慕容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她用嘴喂，他会更喜欢。 楼素衣就怕慕容想一出来一出，不敢再给慕容投喂，自顾自地吃起来。 这时教坊司女乐也已准备妥当，一时间歌舞昇平。 楼素衣边看歌舞边进食，不禁感叹道：“我们两人这么大的阵仗，真浪费啊。” 慕容没好气地道：“你莫忘了自己是皇后，这样就算大阵仗了？” 楼素衣想想也是，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大气，竟不懂得享受当皇后的特权。 楼素衣没有吃得太饱，因为被慕容制止。 等到教坊司女乐退下，慕容又带上楼素衣在船边放烟花。 时间不早了，平时楼素衣睡得早，有些犯困，哈欠连天。 她很想去睡觉，又怕扫慕容的兴，直到慕容打横将她抱起。 她以为慕容是带她去睡觉，安心地倚在他怀里。 待上了床，慕容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她才恍觉不对劲。 “陛下……” “朕问过了，你身子已经干净，可以承宠。”慕容说完，深深吻住楼素衣。 楼素衣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还在想，敢情让她高兴了一个晚上，他在这儿等着她呢。 第436章 皇后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些 事实证明，饿了很久的男人很难伺候。 这天晚上楼素衣就没怎么睡，而皇帝陛下显然很热衷探索她的身子，把她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遍，无论她怎么求饶，他都恍若未闻。 最后她是累睡的。 慕容其实还未满足，但见皇后是真累了，他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皇后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些。 纵欲的后果显而易见，第二天楼素衣起身时浑身酸疼，再加上久未承宠，而慕容开发得太过，她觉得身体都不像是自个儿的。 当她双腿虚软地走出船舱，抬头就见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顿时臊红了脸，但也顾不上害羞，皱眉问道：“陛下怎么还在这儿？” “今日不早朝，朕为何不能在此？”慕容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打算抱她下画舫。 “陛下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楼素衣不惯在大白天被他抱来抱去。 “皇后昨夜受累，朕抱一下理所应当。”慕容在楼素衣耳畔低语。 楼素衣：…… 所幸这附近清了场，没有外人，只有侍卫目不斜视。 待坐上马车，楼素衣松了一口气。 她琢磨着自己这个时辰才回宫，不知道旁人会不会多想。 见楼素衣蹙紧眉头，慕容以为她还没玩够：“你想出宫玩，下回朕抽个时间再带你出来。” 楼素衣连忙摇头：“陛下忙正事要紧。” 三月就要去木兰围场，她也要着手准备，伴驾妃嫔名单还没完全定下来，这事儿还得跟陈太后商量商量。 “朕却没玩够，有机会下回再带你出宫转转。”慕容却道。 楼素衣嗔他一眼：“陛下可不是爱玩乐的性子。” 他说的没玩够，不会是玩她没玩够吧？ 慕容确实不是爱玩乐的性子，但和妻子在一起其乐无穷，又能过二人世界，没有其他人掺和在他和素衣之间，他自是欢喜得很。 此刻的楼素衣自是不知，在景仁宫内又聚集了一批妃嫔，不可避免地又提起了她。 王才人最是碎嘴：“我道是为何上元节不办宴会呢，原来是陛下为了陪皇后娘娘出宫游玩，陛下可真宠皇后娘娘啊。” 她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梁琬盈看向神色淡然的宁妃：“还是宁妃娘娘淡定，没什么事能让宁妃娘娘动容的。” 宁妃淡声道：“陛下宠爱皇后娘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妹妹们习惯就好。” “可这也太离谱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往年多热闹的日子？偏偏为了单独陪皇后娘娘，陛下连固定的节日都取消。听说到现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还没回宫，可知玩的有多疯。”王才人说着说着，脸容嫉妒得有些扭曲。 陈星见状没出声，只是悄悄观察宁妃的表情。 只能说，她完全看不出宁妃有问题，只觉得她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似乎无欲无求，对楼素衣没有半点嫉妒。 但说真的，哪怕她看得开，初初进宫时看到楼素衣被慕容那样宠着，她多少还是会有些嫉妒，只是后来才想通。 就在这时，宁妃淡声道：“本宫觉得各位妹妹戾气太重，大家应多向安嫔妹妹学习。安嫔妹妹从未有半句怨言，而你们遇事只知抱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陈星脸上。 陈星淡声说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陛下宠着皇后娘娘很正常，大家没必要在背后道皇后娘娘的是非。大家在此闲话几句倒也无妨，若传进陛下耳中，只恐不能善了。再者，皇后娘娘平日里待姐妹们不薄。” “安嫔姐姐和皇后娘娘交好，又协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自是能云淡风清。”王才人冷哼一声。 陈星见话不投机，便起身道：“姐妹继续话家常吧，我先回了。” 宁妃见状笑道：“妹妹得空时再来玩。” 陈星应了，便离开了景仁宫。 她有些意兴阑珊，在这宫里多的是虚情假意。她愈发觉得，宁妃确实是有问题，她以前信任错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提醒楼素衣一句，让她小心宁妃？ 她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宁妃现在什么也没做。 在陈星走后，其他人也陆续起身告辞，最后只留下宁妃轻摁眉心。 “娘娘若不想和这些贵人来往，往后不见她们便是了，一个个都是草包。”玲珑心疼自家主子。 “毕竟都是后宫姐妹，本宫不好拒绝。对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还没回宫吗？”宁妃哑声问道。 玲珑微微颔首：“陛下和皇后娘娘是昨儿傍晚出宫的，目前确实还没回宫。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就被皇后娘娘迷昏了头——” “玲珑，不可对陛下不敬！”宁妃冷声喝道，打断玲珑的长篇大论。 玲珑低下头：“是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宁妃脸色有些阴郁：“本宫说过很多次，言多必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奴婢省得了。”玲珑连忙应道。 宁妃去到窗前，看向窗外湛蓝的天际，喃喃自语：“王才人有一句话说得对，陛下确实很宠爱皇后娘娘。以前在潜邸时期，陛下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送去德嫔那儿，本宫以为，陛下待一个人好的极致，就是像陛下待德嫔那样。直到皇后娘娘进了宫，本宫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浅薄无知。” “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有手段罢了，否则不会还在出家的时候就把陛下勾走了。”玲珑小声嘀咕。 这回宁妃却不同意玲珑的话：“未必是皇后娘娘有手段，而是皇后娘娘出现的时机刚刚好。陛下那时刚登基，需要一个女人孕育皇嗣，刚好皇后娘娘就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天时地利人和，促成了皇后娘娘上位。皇后娘娘只是、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玲珑却觉得不是。 明明当时后宫还有很多妃嫔，即便陛下需要一个女人孕育皇嗣，为何不是后宫中的妃嫔，而是找了一个出家人？ 她始终觉得，皇后娘娘是有计划地勾引了陛下，陛下没扛住，才入了皇后娘娘的桃色陷阱。 第437章 她这张嘴，惯会哄他 “奴婢以为是皇后娘娘手段了得，才会勾得陛下失了魂。娘娘您就是太过实诚了，陛下又不是个开窍的，才错失了最佳时机，被皇后娘娘抢了先。”玲珑感慨万千。 自家主子虽然容貌不算出众，但论才情和其它方方面面，又岂是皇后娘娘那个一无是处的庶女比得了的？ 宁妃愁绪染眉梢：“是啊，本宫用错了法子。本宫以为只要默默陪在陛下身边，陛下总有一日能看到本宫的好，却不想皇后娘娘突然冒出头。” 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尤其是楼素衣心计很深，居然隐瞒了怀上皇嗣的事实，直到快生了才暴露出孕肚，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楼素衣居然怀上了。 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她又何至于一败涂地，没有还手的余地？ “陛下现在什么都听皇后娘娘的，没一点主见，再这样下去，陛下只会离娘娘越来越远，这可如何是好？”玲珑希望自家主子能尽快行动。 但这话她不敢说。 最可恨的是，皇后娘娘居然不准娘娘去木兰围场参加狩猎。要知道娘娘是除皇后之外位份最高的主子，皇后娘娘怎可专权？ “别说了。”宁妃心神不宁，难得的有些焦虑，不想再听玲珑叨叨絮絮。 玲珑也知道主子不爱听这些，但她还是要说：“此次狩猎是难得的出宫机会，娘娘若不行动，皇后娘娘定会将娘娘从伴驾名单上剔除。” 宁妃知道玲珑的话是事实，皇后娘娘早前就说了，此次伴驾不凭位份挑选，而要看皇后的心情如何。 楼素衣对她有偏见，从上回德嫔和她的对峙中就看得出来。 楼素衣这回肯定不会把她放入伴驾名单当中，她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她是皇后，要剔除本宫的名单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宁妃苦笑。 玲珑见状急了：“难道娘娘就什么都不做，由着皇后娘娘这般打压吗？如此不只是娘娘的屈辱，更令将军府蒙羞，娘娘不能无所作为啊。” “待会儿本宫修书信一封，你着人送去将军府。”宁妃沉吟后有了决定。 玲珑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样的反应才是对的。再如何娘娘背靠将军府，有将军在，哪怕是陛下也得敬着娘娘三分。 楼素衣自是不知宁妃主仆戏这么多。 慕容送她回到咸福宫，便自个儿去忙了。 她则将伴驾妃嫔名单拟好，送去了寿安宫。陈太后看了伴驾名单，自是没有异议，顺便留她用了午膳。 楼素衣本是想回咸福宫的，又想起自己拟定的伴驾名单，觉得还是让慕容过目。 他虽说是让她自行拟定名单，但这些妃嫔是伴驾的，他这个当事人总该心里有数。 当下她便折了道，往乾清宫而去。 慕容也才刚用了午膳，不想楼素衣会突然来到乾清宫，顿感惊喜：“你想朕了？” 这话让楼素衣语塞。 她只是过来送伴驾名单，而不是特意过来看他。 但皇帝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她总不能说实话，便笑着回道：“是啊，我是从慈安宫过来的。本来是要回咸福宫，突然想见陛下，便特意过来看一眼。” 慕容甚感欣慰，觉得她心里终于有一点他的位置。 楼素衣本来是想把伴驾名单丢给慕容，就回咸福宫，现在好了，她得留下来伴驾。 但是看慕容处理政务实在是枯燥，她很快昏昏欲睡。 慕容见她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不觉莞尔。 “困的话去涵章室睡一会儿。” 楼素衣就等着他这句话，可她觉得还是意思意思一下：“可我舍不得离开陛下呢。” 慕容觉得这很简单：“那就搬张贵妃榻过来，你在这儿睡。” 楼素衣一听这话连忙摇头：“不成，这是御书房，我哪能这样没规矩。算了，我还是去涵章室歇一会儿。” 慕容倒也没有强求，还是她舒服最重要：“去吧。” 楼素衣正要去涵章室，突然想起手里还拿着伴驾名单，便递到慕容跟前：“这是初拟狩猎的伴驾名单，陛下看一眼。若陛下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定下了。” 慕容接过伴驾名单看了一眼又递回给她：“朕说过，你做决定即可。” 楼素衣把名单放在书桌上，回道：“放陛下这儿了，若陛下觉得不妥还可以改正，反正距离出行还有时间。” 慕容看着眼前的名单，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女人怕不是特意过来看他，而是为了送这份名单过来。 她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险些忘了此事。 看着名单好一会儿，他哑然失笑。她这张嘴，惯会哄他，他居然当了真。 不过吧，她愿意哄着他，这也算有进步。 皇帝陛下确实是很容易满足的，想到皇后就在离他不远的涵章室，处理政务似乎都有了干劲儿。 楼素衣也没想到，自己送上门后，想走就没那么难了。 慕容非要她在乾清宫留宿，她还不能拒绝。 她只要一想到昨儿晚上慕容在床上的样子，双腿就发软。 临上床前，她小心翼翼地道：“陛下，今天晚上不那个吧？” 慕容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楼素衣涨红脸，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吱唔其词：“没、没什么，咱们今晚早点睡吧？” 可她没想到，下一刻慕容就吻了上来。 她欲哭无泪，手脚并用想推开他，谁知皇帝困住了她的四肢，她很快就被亲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等他亲够了，她忙道：“陛下请节制！” 这样纵欲有伤龙体啊！ “朕还不够节制？自从你有孕，朕哪天不在节制？”慕容慢条丝理地开始脱衣裳。 楼素衣退后几步：“等、等一下。昨儿不是……” 慕容觉得皇后话真多，索性吻住她的嘴，只能让她在他身下喘息…… 楼素衣在心里尖叫，她就不该自己送上门，她这具身子骨哪经得住他这样夜夜摧残？ 又是一夜荒唐，翌日楼素衣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她一起身就打算离开乾清宫，皇帝陛下着实吓人。 第438章 爱卿想插手朕的后院事? 楼素衣以最快的速度出了乾清宫，坐在步辇上的一瞬才松了一口气。 瞟到锦书在偷笑，她脸色微讪：“你还笑？” 锦书虽然前天晚上没有伺候在楼素衣身边，但昨儿个听到涵章室的动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怨不得陛下，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陛下又禁欲了很长时间，再加上很喜欢娘娘，会对娘娘情不自禁在情理之中。”锦书忍着笑意道。 娘娘此刻倦怠的模样，就知道昨儿晚上没歇好，明眼人都能猜到是因为侍寝之故。 “陛下那也太不节制了，我哪儿遭得住……”楼素衣话音渐隐，突然想起锦书是个黄花闺女，她跟锦书讨论这个话题有点重了。 她轻哼一声：“反正是陛下不懂怜香惜玉。” 锦书连忙应和：“娘娘说的是，都是陛下不好。” 娘娘即便是责备陛下，也更像是娇嗔。 “上元节陛下美曰其名带我出宫玩，也是一肚子坏水。”楼素衣说这话就想起自己初进宫时。 那时候的她多天真啊，以为进宫混吃等死，还有一堆人伺候。 后来慕容来了，明知她吃斋还为她准备了一堆的荤菜，她那时对他毫无戒备，浑然不知他在打自己身子的主意，谁知他是等她吃饱了就来吃她。 上元节晚上也还是一样的套路。把她哄高兴了，最后她要哄他高兴。 锦书觉得自家主子精神还挺好的，还有力气数落陛下的不是。 她忍着笑意，连连应道：“娘娘说的是，陛下不好。” 楼素衣觉得那是的，但她想想，还是忍不住说一句：“我也不是说不侍寝，他这个年纪也确实是……但他总得顾着我一些吧？” 锦书觉得主子连数落陛下的时候都下不了狠心，这是有多喜欢呀。 反正在回咸福宫的路上，娘娘的嘴就没停过，一口一句陛下，明眼人都看得出，娘娘很喜欢陛下。 楼素衣却没发现自己张嘴闭嘴都是慕容，她只知自己才和锦书说了几句话，转眼间就回到了咸福宫。 想到昨天晚上又没有陪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她心里愧疚得很，一回到咸福宫，便迫不及待去陪两个孩子，享天伦之乐。 乾清宫内，慕容很忙，才和内阁大臣商议完朝政，想去涵章室看看楼素衣，昭武将军却大踏步朝他走来：“陛下，请留步！” 慕容转身看向昭武将军：“爱卿有事？” 昭武将军也不拐弯抹脚，直接道明来意：“容臣僭越。臣听闻宁妃娘娘在后宫被皇后娘娘针对，就连三月的木兰围场之行，也被皇后娘娘剔除了伴驾名单，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 慕容知道昭武将军爱女心切，但昭武将军此举太过鲁莽。 纵然素衣把宁妃从伴驾名单中剔除，那也是素衣这个皇后应有的权利，岂容他一个臣子置喙？！ “爱卿是质疑皇后的决定？！” 昭武将军正对上慕容不怒而威的双眼，心一凛，连忙回话：“臣不敢。只是宁妃娘娘自进宫以来，很少出宫，臣恳请陛下开恩，准宁妃娘娘在此次狩猎伴驾。” 慕容深深看一眼昭武将军：“爱卿随朕走一趟。” 昭武将军总觉得陛下这一眼意味深长，心里有些惶恐。他深知陛下虽然年轻，但很有主见。 就好比上一回百官弹劾皇后，逼迫陛下废后，原以为这事一定能成，谁知最后陛下竟然利用齐宴和谢知节，轻易破了这个死局。 眼前的帝王可不是善茬，他今日过于莽撞了。 待去至御书房，慕容在龙椅坐下，淡声问道：“爱卿是听谁说皇后故意针对宁妃，把宁妃从此次狩猎的伴驾名单中剔除？” 这个问题把昭武将军问住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女儿寄的书信，否则可能会引起陛下的猜疑。 “是、是臣担心宁妃娘娘，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才斗胆来寻陛下。”昭武将军不敢直视慕容。 “听爱卿这意思，这后宫有爱卿的人？”莫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昭武将军一听这话脸色微变，连忙否认：“微臣不敢！” “朕还以为爱卿的手伸进了朕的后宫。”慕容似笑非笑地道。 昭武将军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跪倒在地：“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此等僭越之事。” 慕容就这样直勾勾看着昭武将军，昭武将军在他的逼视下飙出了冷汗。 到底是他莽撞了，未曾想深一层，没有哪个皇帝是不多疑猜忌的，而他犯了天家大忌。 就在昭武将军忐忑不安的当会儿，慕容把伴驾名单扔在昭武将军跟前：“这是皇后亲拟的伴驾妃嫔名单，爱卿看看。” 昭武将军惶惑地拾起名单，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宁妃的名字。 他心下一惊，看向慕容。 慕容起身走到昭武将军身畔，高高在上俯视他：“莫说皇后处事为人公正，即便皇后真把宁妃从伴驾名单中剔除，那也是皇后的权利。朕当初便说过，后宫由皇后掌权，朕不干涉后宫事务。怎么，爱卿想插手朕的后院事？” 昭武将军直飙冷汗，结结实实地朝地上磕了响头：“是微臣无状，求陛下宽恕。”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爱卿退下吧。”慕容淡声下了逐客令。 昭武将军松了一口气，抹去额畔的汗意，连忙起身告退。 这次他真被女儿害惨了。明明女儿平素那么稳重，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过于莽撞，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只可惜，现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宁妃收到将军府来信后，第一时间展开信笺。 在看到信中的内容后，她脸色微沉。 玲珑不知信上是什么内容，竟令主子脸色这么难看。 “娘娘，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妃把信扔给玲珑：“若非你教唆，本宫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令父亲被陛下苛责？” 最要紧的是，陛下很可能猜到是她向将军府告状，那陛下对她的印象岂不是一落千丈？ 第439章 世间万物都能醋一醋 玲珑看清信上的内容，脸色剧变，她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宁妃无力地闭了闭眼，只觉自己谨慎了这些年，在关键时刻却没能沉住气。 她声音沙哑，悔不当初：“你确实该死，但本宫也有错。是本宫太急了，才会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错误。” 楼素衣从来就不是愚蠢的女人，陛下看重楼素衣，是因为楼素衣是个有手段的。既如此，楼素衣又怎会将她从伴驾名单中轻易踢出来？ 她却因为一时浮躁，再加上玲珑挑唆，未想深一层，竟向父亲传递了错误的消息，以至于害父亲在陛下跟前丢了脸。 她糊涂啊。 玲珑亦是悔不当初。都怪那些碎嘴的妃嫔，她当时听了一肚子火，便在娘娘跟前多说了几句，却未曾想会为娘娘招来这样的祸事。 她狠狠掌掴自己：“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宁妃冷眼看着玲珑自罚，并未阻止。 直到玲珑扇了自己几十掌，脸色变得红肿不堪，宁妃才道：“行了，退下吧。” 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何用？若非她自己心浮气躁，玲珑的几句话又怎能挑唆动她，是她自己的心乱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 玲珑依言退下，心里懊悔不已。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如此她一定不会再乱出馊主意。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那厢吉利去了一趟乾清宫，就听吉庆说了昭武将军找陛下一事。 他一回到咸福宫，便向楼素衣禀报了此事。 楼素衣听后笑了：“陛下是什么样的反应？” “陛下当然生气。昭武将军冤枉娘娘，还想告御状，也不想想陛下有多看重娘娘，最后昭武将军当然是被陛下训斥了一顿。”吉利笑着回话。 楼素衣的笑容渐渐收敛：“看来宁妃也并没有那样坐得住，不过是一个伴驾名单罢了，就让宁妃失了方寸。” 所以说，宁妃人淡如菊的人设都是装的。只是以前隐藏得深，没人看到宁妃的真面目而已。 此次她也算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听闻昭武将军离开的时候，直擦冷汗呢。”吉利笑眯眯地又道。 楼素衣还是觉得遗憾：“可惜啊，不能亲眼看看宁妃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像慕容这样的人精，定是猜到昭武将军入宫是因为宁妃告状。 而宁妃装了这么多年，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慕容看到了她的真实面目，宁妃还不得痛心疾首？ 这事儿说真的，大快人心。 所以说，木兰围场狩猎一定要有宁妃的参与，这样才够热闹。 锦书一眼看出主子今天很开心，走路带风，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最明显的还是皇后娘娘让小厨房做了补品，还让吉利送去御前。 至于为什么娘娘不自己亲自送去，娘娘说了，自己送上门是最蠢的，到时陛下肯定又让她在乾清宫留宿。 看娘娘防备陛下的样子，便知道侍寝也是一件辛苦活。 乾清宫内，慕容见是吉利送了炖汤过来，淡声问道：“皇后在做什么？” 吉利如实回道：“皇后娘娘在忙后宫事务，还要陪两个小殿下，便命奴婢给陛下送来了补品。” “她的日子倒是过得充实。”慕容意味不明地说道。 吉利不懂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像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他怎么觉得酸酸的？ 他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闭口不言。 “皇后可有提起朕。”这时，他又听陛下问道。 吉利连忙回道：“当然有，娘娘说陛下辛苦操劳，要多补补身子。” 慕容听到“辛苦操劳”这四个字，意味不明地笑笑：“就只有这一句？” 吉利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娘娘还提了陛下什么，他是真的想不出来啊。 慕容看到吉利紧张的样子，挥挥手：“行了，退下。” 吉利有些无措，他本来以为送炖汤是一件很简单的差事，但他好像让陛下不高兴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锦书过来送汤，锦书肯定更懂陛下的心思。 吉利以最快的速度回咸福宫复命。 楼素衣见吉利把汤送到，正要让他去忙自己的，却见吉利欲言又止，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吉利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便把自己和陛下的对话说了。 楼素衣听后啼笑皆非：“没事儿，陛下只是不满我没有亲自送汤过去。” 她陪陪孩子们，皇帝陛下也能吃醋，只能说，慕容世间万物都能醋一醋。 吉利见娘娘一点也不在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娘娘明日要不要亲自送汤给陛下？”他想到一个弥补的法子。 楼素衣毫不犹豫便否决了这个提议：“陛下今日喝汤了，哪能天天补？再者，我经常和陛下打照面，没必要这么勤快地去乾清宫走动。” 吉利心道这不是陛下想见皇后娘娘吗？ 但娘娘一点也不着紧陛下，他也不好再劝。 吉利退下后，楼素衣想起慕容对吉利说的话，不禁失笑。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不去乾清宫，这天下午慕容自己却来了。 她午觉醒来时已近傍晚时分，睁眼就看到跟前放大的俊脸。似感应到她的视线，假寐的慕容睁开眼，两夫妻的视线对上。 楼素衣摸摸男人温热的脸，这才确定是真实的。 “陛下怎么来了？”刚醒睡，楼素衣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她还想着接下来几天最好不再跟慕容碰面，以免又被他翻来覆去的研究。他倒好，今儿就跑来了咸福宫。 慕容看着妻子刚睡醒时的娇憨模样，心里喜欢得紧。但他还是微微克制自己，没有动手剥除她的衣裳…… 楼素衣一对上慕容黯沉的眼神就慌，她连忙坐起身，就想离开床这个危险的地方。 慕容看她忙碌的样子，淡声问道：“你是在防着朕吗？” 楼素衣无辜地看着慕容：“怎么可能？陛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防谁都不会防朕。” 她有表现得很明显吗？她确实在防他，不过是防他兽性大发，对她就床正法。 第440章 分床睡，不可行 待下了床，楼素衣顿时又可以了。 她希望他今晚别在咸福宫留宿，不然她这小身板真遭不住他连续三天的诏寝。 但是要怎么不露痕迹地赶他离开，这是门技术活。 “在想什么？”慕容见她一双眼睛不安分的乱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鬼点子。 “就是觉得陛下好看，忍不住看了又看。”楼素衣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慕容：…… 她说他好看，问题在于她就没正眼看他。 “今日可有想朕？”他随口问道。 楼素衣用力点头：“可想了。” 一天都在想，希望自己别和皇帝陛下打照面。 就算她再喜欢他，也不想每天晚上和他滚在一起啊。 慕容轻挑眉峰：“是么？” 楼素衣一听这话不高兴了：“陛下怎么能不相信我？！我那样相信陛下，陛下却刚好相反，我不高兴！” 慕容不确定楼素衣是不是真不高兴，还是说她故意在逗自己。 楼素衣则借题发挥，瞪一眼慕容，快步走远。 慕容见她生气，缓步跟在她身后，好言回道：“朕不是不相信你，你莫生气。” 楼素衣回头瞪他一眼：“我说想陛下出自真心实意，陛下第一句却是反问，这说明在陛下内心深处并不相信我。” 慕容觉得这是事实。 她没心没肺惯了，说想他的时候看着也不真诚。 但无论如何，她生气，他让着她就对了。 他却不知，楼素衣不过是借机发作。她正好不知道要怎么赶他离开，这一来终于找到机会与他冷战。到了晚上，不就有了不让他上床的机会？ 总归这样频繁的侍寝她的身子实在是遭不住，能缓一天也是好的。 很快众人就发现皇后娘娘在和陛下置气，不过现在大家一点也不慌，只因为他们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本事，陛下在皇后娘娘跟前就是只纸老虎。 虽说陛下是天下之主，但皇后娘娘本事，却能骑到天下之主头上撒野。 这天晚上临睡下前，楼素衣都不搭理慕容。 慕容见楼素衣背对自己，不满地欺身向前：“你还没消气儿？” 楼素衣心道最起码明天才能消气儿，现在消气儿就功亏一篑了。 慕容本想今天晚上放过楼素衣的，但他想起一句老话——床头吵架床尾和，或许他可以试试用自己的身子感化她。 当下他便吻了上去，楼素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才推开慕容的脸：“我还在生气，你不能碰我！” 慕容只当没听见，欺身而上，更加动情地吻着楼素衣。 楼素衣叫苦不迭，这都叫啥事儿啊。 她被亲得有些情动，还好有些理智，趁他脱自己衣服的当会儿，她气喘吁吁地道：“陛下再这样的话，那一个月不准上我的床！” 慕容顿下动作，皱眉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轻哼一声：“陛下不尊重我，这哪像是喜欢我的样子，居然还想对我用强……” 慕容没辙，好声好气地问道：“那你要怎样才不生朕的气？” “今晚陛下去隔壁睡。”楼素衣觉得机不可失，趁机提要求。 慕容见她不像是在说笑，皱着眉良久：“分床睡，不可行。你我夫妻，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楼素衣看他振振有词的样子，突然有点无语。 “那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陛下不能碰我。”楼素衣退而求次。 慕容这回倒是爽快应允。 楼素衣见避过一劫，心下微松。真不容易啊，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放下心来后，她很快便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慕容听到楼素衣轻浅的呼吸声，心想说她没心没肺还真说对了。 明明在跟他呕气，她却转个身就能睡着。他若是能像她一样这样活着，日子肯定过得更快活。 感叹了一回，他还是睡不着，一直盯着楼素衣的背影。偏偏楼素衣睡得无知无觉，浑然不知一个小小的所谓置气，也能让皇帝失眠。 翌日一大早，楼素衣就被慕容摇醒。 她意识还有些涣散，在看到慕容眼角下的青黑时，不解问道：“陛下没睡好吗？” “你还在生朕的气吗？”慕容只在意这个问题。 楼素衣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她犹豫间问道：“不会是因为这件事，陛下晚上才没睡好吧？” 慕容没作声，楼素衣便知他是在默认。 “昨日的矛盾昨晚就解决了，我睡一觉就忘了。”楼素衣有点内疚。 她这样作死，会不会把他对她的喜欢作没了？当下她勤快地帮他更衣，笑眯眯地道：“陛下往后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就是昨天那个时间点有点生气，此刻已忘了昨天的不愉快。陛下赶紧去忙吧，记得准时用膳。” 慕容看着变脸如变天的皇后，一时间无言。 所以他昨儿个就是自己在瞎琢磨，都是自个儿找的。 为了弥补皇帝陛下，楼素衣殷勤地送他出了咸福宫，柔声叮嘱：“陛下回乾清宫的路上在步辇上阖阖眼，打个盹儿也好。” “好，你回去补觉。”慕容捏捏她的脸，上了步辇。 目送御驾队伍走远，楼素衣折回咸福宫。为表示自己的歉意，她还交待小厨房做了一些吃食，送去了乾清宫。 做完这些，她才安心地回去补觉。 等到众妃嫔来向楼素衣请安的这一天，王才人问起狩猎伴驾名单一事。不只是王才人关心，其他妃嫔也很想知道。 楼素衣见大家殷切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落在了宁妃身上。 宁妃见楼素衣看着自己，淡声问道：“皇后娘娘为何看着本宫？” “我听闻昭武将军为了宁妃去参加狩猎一事，还特意进宫向陛下告御状啊。”楼素衣特意在众人跟前提及此事。 在场其他妃嫔听了，都很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宁妃身上发生这种事。 宁妃给她们的印象是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像宁妃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伴驾名单这件事而让昭武将军掺和进来呢？ 尤其是去年宁妃特意说过，她不去参加狩猎。 第441章 分崩离析 宁妃看到众妃嫔看过来的异样眼神，只觉难堪。 她精心维持的人设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被楼素衣当众说破，这叫她心里怎么好受？她习惯了被人追捧，现在这样的落差让她不习惯。 德嫔在惊讶过后，一惊一乍地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宁妃娘娘是整个后宫最人淡如菊的，没有一点欲望，怎么可能做出争宠这种事呢？说好的无欲无求，说好的不争不抢呢？” 她毫不客气的一番话，令宁妃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以前其他妃嫔和宁妃走得近，自是会帮着宁妃说话。但此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因为大家都发现，自己所了解的宁妃和真实的宁妃不太一样。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都被宁妃骗了。 上当受骗的感觉不好受，众人心情复杂，哪里还肯帮宁妃说话？ 宁妃其实是个爱面子的，她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但现在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苍蝇，德嫔毫不留情的戳刺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以前她还能义正词严地和德嫔针锋相对，在大家看来她是自卫，现在所有人看她的眼神说明这些人抛弃了她这个所谓的同盟者，和德嫔一样的想法。 她只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被所有人背弃。 “宁妃娘娘以前最是能说会道了，我次次和宁妃闹口角，宁妃娘娘次次都和我扛，显得自己很有理，而我很恶毒的样子。此刻宁妃娘娘怎么一句话都不反驳了？”德嫔好整以暇地又道。 宁妃冷声道：“德嫔，你休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宁妃，你没毛病吧？我不过是戳破掩盖你真面目的最后一张薄纸而已，让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实一面，这就欺人太甚了？！你怎么不说这些年你用无欲无求这张假面欺骗了所有后宫姐妹呢？”德嫔不屑地反讽。 说及此，她又看向在场其他人问道：“姐妹们以为呢？” 此次她话音刚落，就有几位妃嫔纷纷附和。 当然，也有保持沉默的，例如王才人，例如陈星。 梁琬盈笑着附和德嫔道：“以前我总觉得德嫔是这个后宫最难缠的，现在我才明白，人不可貌相，宁妃娘娘让我长了见识。” 楼素月坐在一旁看热闹，不敢接话。 她在这个后宫是边缘人，以前也曾往宁妃的景仁宫走动，但她是楼素衣的敌人。如果她再得罪宁妃，就怕自己被悄无声息弄死都不知道。 她可不像德嫔，德嫔本身位份很高，可以和宁妃一较高下。像她这种小虾米，只能老老实实，别起纷争。 楼素衣也在看好戏。 她见王才人这次居然没站出来说宁妃，决定再添一把火：“我现在把参加狩猎的伴驾名单公布一下，大家心里也好有数。” 众妃嫔见楼素衣终于要公布伴驾名单，顿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楼素衣很快就把伴驾名单念完，而后歉意地看着王才人道：“王妹妹，伴驾名单只有二十人，宁妃若不去木兰围场……” 说及此，她话音一顿，又道：“总之此事已成定局，不可能更改了。” 她未说完的话，相信王才人懂的。 王才人本以为伴驾名单有自己一个，心情还不错的，所以也没说宁妃的不好，但她没想到自己竟成了炮灰。 楼素衣没说完的话有什么不懂的，是宁妃抢了她的名单。明明去年宁妃还不想去参加狩猎的，今年非要和她抢，才使她落选。 王才人握紧双拳，看向宁妃道：“宁妃娘娘素来是不争不抢的，此次为何非要和我们抢呢？在座所有姐妹都以宁妃娘娘为首是瞻，把宁妃娘娘当成好姐妹，结果您就是这样背叛我们所有人的？” 楼素衣听到王才人说“以宁妃为首是瞻”时，眸光微闪。 以前这些人搞小团体，定是让宁妃产生了一种她才是这个后宫之主的错觉吧？现在是该让宁妃看清楚，撕开她真面目的这一瞬，这个小团体已分崩离析。 “本宫平素待王妹妹不薄，王妹妹说话何必这么难听？再者，本宫去伴驾不是很正常？妹妹有什么好抱怨的？”宁妃压下心中的不快，沉声道。 平素是她惯着这些人，才让她们这样没大没小。为何她就非得让出伴驾名单？难怪她一个妃子，还要看她们这些人的脸色行事？ 王才人本来就因为失去参加狩猎资格而伤心不已，此刻再听到宁妃这话，她怒不可遏地道：“难怪德嫔娘娘说宁妃娘娘伪善，现在我才知道，德嫔娘娘的说法是对的。再没有比宁妃娘娘更伪善的人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宁妃娘娘骗了！！” 她此言一出，现场安静了一瞬。 因为这是大家的心声，只是没人敢直接说出来罢了。再如何说，宁妃都是妃子，她们的位份比宁妃低，得罪宁妃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王才人因为受了刺激，此刻不顾一切地怒吼声，实在是说中了大家的心声。 德嫔看一眼稳坐凤椅的皇后娘娘，只见人家看热闹看得很开心。要说皇后娘娘才高明，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把宁妃架在火上烤。 也难怪慕容喜欢楼素衣，楼素衣确实比宁妃好了千百倍吧？这才是正常男人该有的选择。 “王妹妹现在看穿宁妃娘娘的真面目也不迟。想当初我说宁妃娘娘伪善的时候，你们个个都把我当成坏人。现在终于明白，我当初说的是事实了吧？”德嫔淡笑接话。 宁妃握紧座上的扶手，胸口剧烈地起伏，这些人怎么敢对她不敬？ “尔等竟敢以下犯上？！”她沉声喝道，端出上位者的架势。 “宁妃娘娘莫恼羞成怒。我们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罢了，何来的以下犯上一说？还是这宫中是宁妃你的一言堂，旁人还说不得你半点不好了？”德嫔笑眯眯地回道。 宁妃忽视了德嫔，而是看向楼素衣：“这就是皇后娘娘的目的？想让所有人来羞辱本宫？！” 第442章 她是宁妃的棋子 听到宁妃这话，德嫔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也是清奇。 人家楼素衣虽然是在看她宁妃的笑话，可楼素衣并没有说宁妃的不好，宁妃迫不及待拉楼素衣下水，这是脑子抽了吧？ 莫说德嫔费解，楼素衣本人也觉得好笑。 她端庄地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妹妹冤枉本宫了。据我所知，她们平素都在景仁宫走动，说她们跟妹妹穿同一条裤子的交情也不为过，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差使动她们？说起来妹妹还是检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在倾刻间所有人都把茅头对准了妹妹。还有啊，妹妹遇事就往我身上甩锅，是妹妹看我这个皇后不顺眼吗？” 宁妃握紧双拳，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她确实看楼素衣不顺眼，方才确实也是她的情绪失了空。 以往所有人都以她为首是瞻，好像她才是这个后宫的真正主人，她很享受被人护拥的感觉。 可就在今天，突然间这些把她当成知心姐姐的所有人竟在同一时间奚落她，让她难堪，这样大的落差让她无所适从。 “所以说，日久方见人心，谁能料到人人敬重的宁妃妹妹居然戴着假面，欺骗了所有人呢？”楼素衣状似同情地地看着所有人，“我真是替妹妹们不值啊。” 宁妃真想撕了楼素衣这张嘴，但这女人是皇后，位份比她高，她只能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奚落，却什么也不能做。 楼素衣倒是希望宁妃能跟她叫板，可惜的是，宁妃能忍，只是匆匆起身道：“本宫还有事，先行告退！” 众人目送宁妃狼狈走远，这回没有人同情她。 在场都是被宁妃欺骗过的，那被欺骗的余怒还未消，看到宁妃受辱，大家自是觉得解气。 德嫔见宁妃走远了，几不可闻地说道：“我觉得最惨的还是陶氏吧。” 有耳尖的妃嫔听到德嫔这话，突然想起了在冷宫的陶氏。当时陶氏对楼素衣下开胃散，多多少少也是受了宁妃的影响。 只能说宁妃这人藏得深，以前大家都没看出宁妃是个伪善的。 陶氏更惨，竟不知不觉被宁妃当枪使，把自己给弄进了冷宫。 大家都嫉妒楼素衣，却也羡慕楼素衣，只因楼素衣得到了大家所想要的一切。 现在很多人也都看明白了一件事，文武百官联名弹劾都未能废除楼素衣这个皇后，如今她这个皇后更加受陛下宠爱，大家该多巴结着楼素衣才是。 请完了安，大家依次散去。 楼素月落在后面，此刻还难掩激动的心情，只因她也是伴驾妃嫔之一。 她以为按照楼素衣讨厌自己的程度，她入选的机会渺茫，却不想她破天荒地越过了王才人，成为伴驾妃嫔之一。 “谢谢皇后娘娘。”她对楼素衣真心致谢。 楼素衣淡声回道：“不客气。你胜在老实不作妖，这也是你的优点。抛开过往的恩怨不谈，你确实比王才人要强，所以我在你们二人之中挑选了你伴驾。” 楼素月心里高兴，连忙应是：“我也就剩这个优点了。不论如何，我都要感谢娘娘给我这个机会。” 她没敢再打扰楼素衣，道谢后便离开了咸福宫。 她才走，吴美人突然又折回。 楼素衣见她去而复返，倒也不意外。 虽然慕容没跟她说去年弹劾案的调查进展，但她也知道，涉案人员越来越多，吴强肯定参与其中，还是主犯之一。 如今想来，当初吴美人无端端对她这个刚进宫的尼姑热情，并不是因为她讨人喜欢，或者是吴美人愿意与她交好，而是怀疑她早就和慕容有染吧？ 她现在还记得，梁琬盈初初进宫时，吴美人就喜欢跟她说梁琬盈和慕容之间的事。那时候锦书和雁回都有意瞒着她，但吴美人这个大嘴巴却总能把这些事都抖落到她跟前。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想来这些都不是因为吴美人话多，而是这个女人有意把这些抖到她跟前，试探她的反应。 吴美人见楼素衣神色平静的样子，心乱如麻，她哑声道：“念在我与皇后娘娘过往的交情，皇后娘娘能不能帮我在陛下跟前说说好话？我父亲只是受人唆使，并非故意针对皇后娘娘……” 楼素衣听到这里，轻笑出声：“本宫跟你有什么交情？你是想说，当初你故意接近本宫，只是想试探本宫与陛下之间是不是清白吗？” 吴美人脸色微变，瞳孔微缩。 楼素衣起身走到吴美人跟前，冷笑勾唇：“你总不会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吧？” 吴美人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没有，不是皇后娘娘想的那样……” “别狡辩了。现在再仔细回想，你做得并不高明，经不起推敲。现在你父亲已经落网，吴家早晚得完，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楼素衣淡然启唇，“这个案子过不久就会结案，涉案人员一个都跑不了。” 吴美人无力地退后几步，失神地年增着楼素衣。 “还有时间，你若知道有价值的消息，可以跟我说，届时我还能在陛下跟前讨个恩典。当然了，这事儿宜急不宜缓，因为离结案的日子不远了。吴美人，你想清楚后，可以来找本宫。”楼素衣好整以暇地又道。 吴美人看向楼素衣，眼里有掩饰不住的震惊：“皇、皇后娘娘这话是何意？我、我听不懂。” 楼素衣淡声道：“你怎么会听不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定能听得懂。我耐心有限，若你不希望吴家灭九族，就把所知的人和事都交待出来，否则，没人能救吴家上上下下。” 吴美人脸色苍白如纸，她不敢和楼素衣对视，低下了头：“妾、妾身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告退。” 楼素衣看着吴美人远去的背影，对锦书道：“最近盯紧吴美人那边，不要让她出事，这个人还有用。” 她早就怀疑，吴美人是宁妃手上的一枚棋子。当初吴美人频频来咸福宫走动，是受宁妃的指使。 第443章 畏罪自尽 吴美人失魂落魄地出了咸福宫，陷入天人交战。 她原以为做得不露痕迹，却原来皇后娘娘早就看穿了。所以说，吴家这次在劫难逃。 不行，她不能让吴家灭族。以陛下看重皇后娘娘的程度，但凡皇后娘娘开口求情，都有机会免了吴家被灭族的命运。 只是那人的手段…… 景仁宫内，素来冷静自持的宁妃发了 不断感受着脚下的晃动，林杰心中越发紧张，他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不过没有试过他是不会罢休的，无论再难的事情他都打算试一试。这就是他的‘性’格，不到最后他是不会认输的。 “叔叔好”黄乐乐前世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一看金妮爸爸的样子，一定是在市里边当点什么吧 酒的事谈好了，雅学民很高兴，心想这下深沟寨的人就再也不苦了。 杰克一愣，看了看凌风，以为刚才凌风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还真请自己过去。 东方冰口语极好，可以和老外流利的‘交’流，听见凌风的话，有些突兀。 议事厅搬走了大圆桌，在四周放上了几十张檀木椅子，我正正坐在正北的主座上心中思索着关于一会儿要说的话，脸上自然面无表情。 “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是整个公会商量之后决定的，人的实力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认可。”莫无言笑道。 好像是先叩击心前区1—2次，方法为右手握空心拳在胸骨的中下段以中等力量迅速向下捶击,胸外心脏按压、口对口人工呼吸。乐乐在按着回忆到的步骤在进行急救。就听到楼下救护车的报警声，接着医生就跑上楼来。 “大人，让属下将那贼人绑了吧，夫人还在那边挨着冻呢。”身边的贴身长随善意的提醒着陷入沉思的冷华庭。 “不可能，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放他过去，魔灵神的诣意，谁敢不听。”水岐魔灵兽说道。 吕天明目光一亮，这里可不是苍岚帝国大荒城那种没落之地，资源肯定是非常多的，若是在此认证七品丹师的身份，那个待遇和其他一些没落国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吕天明当然不会将混元天珠器的事情说出来，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了。 说罢鲁妙子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鲁妙子又捏住桌面往左一扭，圆桌下发出轮轴磨擦的声音，往左旋去。 陆柏醒了，健健康康的，只要好好调养，长命不成问题，她本就不指望能够活到一百岁，能活到七十岁，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曲飞露出诧异之色，他这双铁拳不知道解决了多少人，却没想到被秦天轻而易举的化解，而且看此人的神态，明显是随手一击。 如果夜祭现在手里有邪屠的话，他绝对会对着这个死尸的脖子来上一刀以绝后患，但他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 “哼！一具尸体罢了，还想要把我炼制成尸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庞风听到了老者的话后，不禁冷笑一声说道。 造化之威，瞬息千里，吕天明的剑海带着无边威势，所向披靡，最后刺在冥魔本体上。 两者碰撞，恐怖的波动弥漫天地，狂风四起，气浪层层荡漾，众人都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压力。 “那是我的，吼！”突然，一道低吼从不远处传来，随即便见一只巨型猎豹，身如闪电，滑过虚空，冲将过来。 第444章 慕容不尊重她 江生在镇上写春联的事情后来被牛爱花知道了，牛爱花一听赚了这么多钱都要气疯了，等马爱国下班回来自然是大吵了一架。 她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恐怖的事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说起来，他们本是双胞，可是要说关系密切，其实他们之间好似又隔着点什么。 凌操瞪了苏哲一眼，看着他那和善的表情，再看看满帐的酒肉，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过了中秋节，苏沐月算着日子，又等了约莫十日有余，方才听说圣旨到了柳州，提拔王振言为刑部侍郎，择日回京述职，如此才松了口气。 江生看见含辛茹苦的母亲每日里起早贪黑地干活赚钱，头发干枯，略有发白，他心里疼，生怕预言中那个被饿死的人就是母亲。 “拍戏”外公眉间一跳，显然是很好奇许容容好好地怎么会跑去拍戏。 “虞姬莫慌，本王立刻帮你穿上！”韩悠悠强自镇定依旧敬业的扮演着楚霸王的声音。 就算当初清言他们留下的那套房子价值几十万，在凌歌这里也不过掀不起半分涟漪。 神奈天也不得不承认，在他所见识的人之中，三代目水影的气场相当特殊，几乎完美的诠释了“静”这个字的真意，就如蔚蓝的大海，不管海面上波涛如何翻腾，海底深处都是如死国一般的寂静。 他手上动作微微一滞，把她从腿上放下来，起身，打算去给她做午饭吃。 齐柒就这么被抓住了，他带来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便被联盟的人给抓了。 玄武龙龟顿时也露出了讶然之色，显然，如果姜辰此时都可以有立道的能力的话，那么，姜辰的崛起，可能还会更加的迅猛而可怕。 不说陈星宇与夏雨欣两人都因为菜菜的打岔，而忘记了刚才的争吵。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用雪鹰狂刀轰出了一个大坑，然后默默埋葬了雄霸的尸首。 如果她就这么贸然干预，凭她的老师身份和身手，将陈阳挽救出来几乎是零难度，但是对于陈阳而言，反而可能会给他留下软弱的期望，希望每次他受辱的时候都会有人从天而降，将他救出生天。 金公主院线的内部调整，震惊了很多业同行，在很多人看来，这是雷先生为下一代清理障碍的举措，这几年里，新艺城四分五裂，年前又爆出金公主两大股东跳槽，自组新宝院线等等消息。 “你没事吧，这么暴怒。”林瑟瑟揉着手腕，从来没觉得韩汐鸥力气这么大。 沿着官道拐了个弯，视野一下子开阔不少，也看到了路边的平地山有着大量的马车，起码500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的四轮马车。 可惜这个优盘早就被动过手脚了，所以她当然没有办法打开这个优盘，下面的记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了教官，这有什么好叹气的这是一件值的庆贺的事！”鲁志申劝道。 一到这里，果然能够感应到一种肃杀的气息席卷而来。外面也不知是谁耸立了一个大石，上面写着“死亡禁地，切莫擅入”几个大字。 还有外界的各种比赛，什么拳击、足球、赛跑……等等，不就是一种竞争么 “我们可是你们老客户！下面这么多人你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包厢有没有人你让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又不是付不起你钱，让开！”一个粗重的男声吼着。 没过多久，方皓离就回复了，表示自己在，问方皓白有什么事情。 “他只是身不由己，要不是有人安排，像周凯那样的社恐选手宁可窝家里苦练操作，也绝不会主动跑来搞什么访谈。”肖远一针见血地说。 因为被她撩到了极致，他的身体已经彻底的亢奋了起来，紧绷得发疼，急需立马狠狠的发泄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萧青阳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能够无声无息的接近对方，将对方解决了的办法，一咬牙，他直接转身朝着其他方向走去，想要寻找其他方向的路。 楚安言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陆延晟问的是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概是这几天没睡好吧。”她表示一个外行人也是不容易，不努力抓紧能怎么办，谁知道太用功，熬夜熬过了头，她只能说，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 一号联盟区的围墙建造范围并不是很广，所以士兵分散开来守卫也能保持住防守密度，就算是围墙外面来再多人，这些士兵扎枪出去，甚至是拳打脚踢就能把那些人扒拉出去。 白老先生觉得自己真是收了个当世大奇葩，永宁侯太夫人能挺过来实在心智坚强。 所谓三辅助，是指神族白魔法师效果强大的辅助技能——安魂之歌、鼓舞之声、激励之曲。 不久后，曾豪通过望远镜观察到敌人越来越靠近了，他立即让第一道防线的士兵做好完全准备，一旦敌军达到攻击范围之内，立即攻击。 他所躺着的地方是一座不大的一个湖，这湖水是浅蓝色的，和外面的南洱海颜色差不多。 这回酒后乱性仿佛是不经意间洒下了一颗火种，结果凑巧遇到藏在心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片干柴，让他的心底燃起了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 第445章 这粗鲁的狗皇帝 “朕向你赔个不是，你莫气好不好”慕容虽然是皇帝，但在楼素衣跟前素来是能屈能伸的。 楼素衣假装没听见，觉得他这是打她一棍，又给她一颗甜枣，她才是懒得理他。 他今晚咬了她好几口，现在还疼着呢，这粗鲁的狗皇帝。 直到睡着，她也没跟慕容说半个字。 翌日慕容想叫醒楼素衣，毕竟今年以来 烟香白了他一眼，他喊她了吗这么安静的地方，要是他喊她，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慕灵看着那方向的信号弹灭了，心中突然生出了绝望的感觉，狠狠的甩动了马鞭，风驰电掣一般的朝着那信号弹放出的地方飞奔而去，柳禾铭和孟云义几位将军在后面追的何等吃力，见慕灵如此失态，心中也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在训练营待着，跑这来干什么！”穆桐一脸纠结的瞪眼看着眼前的两人。 今天的海底，或许在几十万年前，是良田肥沃的平原、又或许是巍峨挺拔的山峦、亦或是绿意盎然的森林。 苏苏现在如日中天，就应该趁热打铁拿上一个影后，奠定无可撼动的地位，现在正在拍的这部电影，剧本和导演都有拿奖的潜质，不会拖后腿，只要苏苏正常发挥，影后不说十拿九稳那也是有七八成胜算的。 被乔沇半架着的纱华，柔顺的靠在他臂弯里，完全没了之前那想要砍死人的狠劲儿。 陌凤夜紧咬嘴唇，脸上也尽然被鲜血所充斥，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然而手中却是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情，向她传递。 屋子外面随意地放了几块可以坐的大石头，其中有一个大石头中间被村凿了一个洞，被当成了天然的水槽。 与之同时的，其他人的周围也是随之席卷上了阴魔的气息，浩浩荡荡地将他们所笼罩，一时间他们就深陷在大片的阴魔气息当中，看得在场不少人骇然，难以理解。 他们就在距离烟香所处附近位置汇合了。那些人中，有沈梅，以及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 “嘿嘿，想要去圣域，这里所有的灵魂都是要去圣域的，不过还是得按规矩办事，近道是没有，优先权嘛，嘿嘿。”那个红雨衣怪人说着便‘阴’笑了起来，然后朝着凌凡嘿嘿地笑道，好像是在索取什么一样。 曹‘操’道：呵呵，qzad手下大才的确不少，如同李将军这样善于临机应变，智谋远虑，勇武异常之人却没有几人，再，李傕、郭汜以及潼关樊稠，宛城张济，都与将军有过‘交’情，一些事情办起来岂不事半功倍 大祭司鲁克也勉强弯了弯身躯，当做见礼。不过下一刻，鲁克却是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陈毓祥一眼，然后大步走进了‘露’西亚所在的树‘洞’之内。 经过家主诸葛凡的疗伤，如今的诸葛良已经迅速恢复了实力，可是仅仅只有原来的六成。 谁难成大事呀李辉和赵岩笑呵呵走了进来。众人急忙起身行礼，李辉摆摆手：早就和你们说了，咱们兄弟一起时候，就轻松点，搞这么多俗套，没意思。众人呵呵陪着李辉笑。 “呵呵，大熊市也有反弹的机会也有主题投资的机会，只要抓住了还是有获利空间的，对于你来说无所谓了。”他说完依旧是讲眼睛眯缝了起来，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第446章 馋她身子才是真 “这么说吧，我打从心底里讨厌谢知节这个人。当年我和楼素雅被绑匪劫走，绑匪称只能救一人。陛下应该也能猜到，谢知节选择救的人是楼素雅。”说及此，楼素衣定定地看着慕容，“换作是陛下，在死里逃生后，陛下面对谢知节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又不是脑子进水，怎么可能对害死自己的人有什么想法 至于谢知 “还有个等死的！……”战智湛一个点射，越军特工的头爆出一股血柱，人消失了。 香甜的果汁一下子浸满口腔，那种久违的幸福瞬间就抵达了心底。 苏北忽然反问，更何况自己现在有着奥尼尔力量，他就不相信格林的力量能够比奥尼尔还要强。 皇上真仁慈，还派人去会同馆向南理发出照会，让南理给个说法，要为兰家讨公道。 席霄刚巧抬眼，目光刚巧落在了白露左脸的伤疤上，瞬时间手上的水舀子就砸到了地上。 那个俘虏吓坏了，忽然用中国话叫起“饶命”来，并说有重要的情况要坦白。 刘名举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柜子前，打开之后，取出来一个包袱，递给了林旭。 越军的简易机场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动静，侦察兵们潜伏在草丛中向机场里观察着，不远处的哨兵在不断的走动，显然没有想到侦察兵们神兵天降，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但是，只有我，或许只有我明白，"他爹是天子"这五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不行，绝不能善罢甘休！敢在我徐志灵面前如此放肆，简直是找死，必须给她点教训。 这巴掌打得我脸火辣辣的，见他出手了，我也不闲着了，抄起一边的垃圾桶就朝他砸了过去，杨世鹏毕竟是老手了，虽然情绪激动，可打架还是特有章法，并没有慌乱，他往下一顿，扬起胳膊挡住了垃圾桶。 这是世界上他吃过的最甘美的汁液，他最喜欢吃，可惜不多，吃了几口，就没了。 我在富宛酒店痛哭记忆不停地倒带回放，我想起来，那不是我被李熠那个混蛋强了吗他还用无比恶毒的话来挖苦我，骂我是贱人。 意思是，让廖老夫人以后别起想拆散他们两口子的这个歪心思，他身子骨弱，受不起。 “哈哈哈，有机会的话，给你们介绍。”庄逸看着秒涨的信息，就回了一条。 “我能认识他吗，他真是……太厉害了，你一定有办法吧方”哈利简直是星星眼地看着方白。 可是他此时却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是不断的咆哮着，重复着这几句话。 不经意之间，李泽轩看见了巫劫后面背着的包裹，他面色不由一冷，随后沉声说道。 不过，因为秦冉冉一直很少来这大院，几乎没什么人，看到过她的人。 此刻的阎少宁，早就没了之前的那份幸灾乐祸，反而变得有些…谄媚，这让李泽轩觉得非常不对劲。 魏忠贤听完，瞬间愣在了哪里。刚才自己似乎听到了太子说要自己亲自去请 男人丢掉烟头，用脚踩灭之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安稳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梁中盛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被安稳的话呛得满脸通红，想了想竟然一句还击的话都想不出来，总不能说自己也不认识他吧 李秋阳话毕的刹那，几声巨响声便传了出来，壁杀大本营的大门在这一刻都被彻底的震碎。一道手持长剑，身穿墨黑色生命衣的中年男子浮现。 第447章 别在马背上勾引朕 休息两天后，楼素衣满血复活，率领咸福宫一众人等去了马场。两个孩子她也带在身边，凤驾队伍出行，浩浩荡荡的架势。 监官第一时间把小白牵到她跟前，她看着纯白的马儿就欢喜。 小太子也喜欢白马，楼素衣见状，抱着小慕宸去摸小白，而小太子直呼马儿漂亮。 小慕霄虽然还小，但看到新事物后，也在一旁兴 三公主依旧躺在那跑车中，将敞篷拉了起来，打开了里面的空调，由于外面太热，沙静婷也早已挤了进去蹭着空调。 赵、钱、孙三位老板都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之人，再加上他们又都是好面子之人，凤七七用了激将的法子，他们瞬间都挂不住脸了。 有了第六味“酥”接下来的工序就简单许多了，魔幻麻婆豆腐的重点就在于绞肉，其他和结城明日奈要做的“麻婆豆腐”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不兑换食谱“绞肉”的工序是没办法完成的。 “哈哈哈，叶飞，这就是你不交出那个乞丐的下场，今天就是你这和岛屿的末日！”熊阔成得意洋洋道。 醒过来的几位，见到刀疤的惨状，纷纷庆幸自己没有多说话，不然挨揍的就是自己。 整整忙碌了一下午，风万里将紫菱送回了家后，便已经是深夜了。 看着菡蓝依依不舍的走进班级，司徒易报以鼓励的微笑。回过头来，不动声色的塞了个包给两人。包里面没有什么钱，只有两张超市的购物券。数额也不大，也就十万左右。这是今天特地办的。 那双顾盼生辉，如春水般多情而诗意的眸子，也因为思念而黯淡下来，不复往日的灵动生机。 “走！”风万里咬了咬牙，这生命水晶再值钱，也没有自己的性命值钱，风万里抓着蓝灵貂，头也不回的朝着洞穴外走去。 秋明为刘蒙惋惜仅仅用了两分钟，他就收拾好的心情，一头扎到静室中，越是时间临近，越要心态自然，超然无物，上善若水的心方才有一线生机。 他手中托住的，乃是传承自远古星辰道，那个曾经赫赫一时的强横宗门的一枚神丹。 原本周围一些正要赶过来的服务员一看这情形，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如避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刚才他可以一气之间出他敢这样的话，但他同样知，对于一个一岁半的孩子来，身边忽然失去了亲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孩子真的还活着，那他这些年受的苦又怎么是一个苦字就能够明的呢 “正等着你们呢。”周壹潇洒一笑，面对八九个攻上来的人，毫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眼看其它几人的攻击又要到，佘平原哪还敢硬挡，强忍着体内翻腾的劲气，身体一晃，急速向后退了数里。 在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常宁噌噌的进了礼堂，昂首挺胸的了主席台，他早就经过补选成为了县人民代表，作为县委记，在主席台找个座位，列席旁听还是有资格的。 做完这些，士兵头领才将目光移向江海，此时江海脸上一片淡然，眼中噙着一抹和气的笑容，虽然衣着并不华丽，但却无形中‘露’出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仿佛被诬陷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哈哈，这个不用我们发愁，人家早已安排好了。”李玮青笑道。 至于只是两个淡淡的脚印而不是两个坑的原因很简单，这不是拍电影，不需要这样的特写。 第448章 前方伤风败俗的一幕 宁妃每回御马从楼素衣身边经过，都看到慕容紧跟在楼素衣身边的一幕。 她心里的郁结之气并未从畅快淋漓的纵马疾驶中得到纾解，心中嫉妒的烈火反而越烧越旺，仿佛欲将她燃烧殆尽。 她的马术明明比楼素衣好百倍千倍，但慕容的眼神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片刻。 明明她也是慕容的后宫妃嫔，慕容却把她当成空气 “不过我不需要废物。”就在神致和神竭在心中狂喜，觉得自己死里逃生的时候，神拓忽然开口道。 不多时，方怡就领来颛孙家一陆姓管家，以及他身后跟随着的三名工人。 老王正在设计工厂建筑细节，准备元宵节前后公开招标，起码也得走走过场。 这个时候，李鵺也注意到自己父亲身旁坐着的那个年轻人是李九天，但是自己这边刚来了白尚悦，非要拉着自己聊天，没办法脱身去那边和李九天谈谈之前未谈的东西。 但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被戴高帽的神王器 听到白老说到自己血脉背后的家族，李朝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五味杂陈。 “这个不行，现在我可是被告，如果原告就这么离开了，那么我不是要被做实了伤人，欺压百姓这件事。”王平安不满的说道。 这些猛兽，在刚刚吃饱的时候是相对安全的，所以王玮才想到这个借口。 因为陈贤能在山上学到的东西已经全部学到了极致，要想再有突破达到更高的层次，便非得经历生死和鲜血的洗礼了。 “大人不敢当，叫我陆云就好，可否，给口水喝。”陆云笑着说道，行走的时候，很费体力，像这样借水的场景发生过好多次了。 他死于他剑下，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的却不是仇恨，而是希望——希望他能摆脱那或许继承自父族血脉的偏执与残暴。 说着，就走出房间，没一会儿，就看到苏楠端着本杂志走了过来。 而且看周家均哥那样子，似乎也是真心喜欢陪明月玩闹，并不见敷衍之色。谢珂挥挥手，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 哪怕是网络上评价一路高分的情况下，也无法阻止这部电影的颓势。 “苏姐姐。”过了一会儿，似乎好不容易股起了勇气，她才开口。 都难保证他们会四处乱说。倒不如带在身边寻机处置……至于那个村子里的猎户们。 张绣是骠骑将军张济的侄子。边章、韩遂在凉州作乱之时，金城的麹胜袭杀祖厉长刘隽。张绣当时为县吏，不久就寻找机会刺杀了麹胜，本郡的人都认为他很讲义气，于是张绣招合少年，成为本地豪杰。 沉默了一阵，赵云泽开口说话了。县尉陈昭一听赵云泽说起的事情，心下就是一惊。 “大人，森林精灵并不古板，以前只是对我们德意志有那么一点点误会而已。”拉赫曼轻声对阿齐兹说道。 “陛下圣明！”赵云泽既不说有意见，也不说没意见，而是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林氏医馆中，林运欣喜的挂断了电话，他已经找到了拍广告的最佳人选，那就是他的妹妹林萱。 奖励种类非常丰富，武器、图纸、基因药剂、机甲甚至是生产线都有，涵盖了优质、完美，甚至史诗、传说级别。 时间在1分1秒的流逝，此时原本汇聚在广场上，这些人类强者，已经全部来到了城墙之上。 第449章 让她恶心透顶 楼素衣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但雁回的话突然让她有些茫然。她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只是以前她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和事，失去了就失去了，那没什么可惜。 若有朝一日，慕容真的有了新欢，她一定受不住。 以前没对慕容动心，她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但喜欢上了慕容，自然会对他有独占欲，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他。 胡思乱想了一通，楼素衣就想明白了。 她觉得像慕容这样的人爱了就是一辈子。就算哪天慕容真有了新欢，她让位便是，人这辈子也不是只有男女之情。 她完全没必要为这种还没发生的事庸人自扰，更不必杞人忧天。 而慕容是守信之人。接下的时间无论他多忙，都会抽空陪楼素衣去马场学骑射。 楼素衣自己也不懒惰，学得认真，虽然学了没多长时间，却也颇有成效。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中旬，翌日便是去木兰围场狩猎的日子。 楼素衣想早点歇下，慕容偏偏兴致高昂，精力旺盛的皇帝陛下拉着她做运动。 只能说，从她生下第二胎后，夫妻生活过得太频繁，以前的慕容不是这样的…… 翌日楼素衣一大早就被挖起床，她睡得迷迷糊糊，还想继续补觉，是锦书提醒她，今日是出发去木兰围场的大日子。 御驾队伍早已整装待发，就差她这个皇后了。 楼素衣还是有些萎靡不振，但她也知道事关重大，总不能让所有人等她。 她强打起精神，迅速洗漱，穿戴整齐。 本以为就这样直接出发，锦书却带她去到餐桌旁，慕容正在等她。 “不是赶时间吗？”楼素衣被拉坐在他身畔。 “不急，用了早膳再出发，让他们等着即可。”慕容看楼素衣满脸困倦，也知道她缺觉，“待会儿在马车上你再补觉。” 楼素衣轻哼一声，不想跟他说话。 慕容好脾气地笑笑：“是朕不好。” 楼素衣心说当然是他不好，昨天又把她折腾到半夜，她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也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重欲，明明和她一样的睡眠时间，他却精神奕奕，这身体素质不知比她好了多少。 她有些嫉恨地看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进食。 两夫妻进食后，带上两个萌娃，便一同去到宫门前。 参加此次春蒐的众人已整装待发，陈太后也早到了。 帝后一家四口终于来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只因这一家人颜值超高，很吸睛。 谢知节告诉自己不要看楼素衣，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又对他心生戒备…… 偏偏他的双眼不受控制，视线越过众人，堪堪落在楼素衣的脸上。 她今日穿着一袭庄重的宫装，妆容却很淡，优雅端庄却不失贵气。 他想起的却是她多年前追在他身后跑的样子，那时的她天真烂漫很爱笑，明明在肃宁伯府过得不如意，却还是乐观向上。 他从一开始不屑楼素衣的出身，偏偏他又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楼素衣感应到了谢知节的目光，让她恶心透顶。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知节竟这般猖狂，难怪上回慕容妒火中烧，进而迁怒于她。 其实只要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冷静吧？ 思及此，她悄悄挠了一下慕容的掌心，对他笑得灿烂：“陛下，我们出发吧？” 慕容瞬间被楼素衣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一把捉住她这只不规矩的小手，带她上了马车。 不远处的德嫔看到了谢知节的失态，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回。当初的自己怎么就眼瞎地看上了谢知节？而且还为了谢知节推开慕容这个绝世好男人。 如果她能想开，在楼素衣出现之前拿下慕容的心，现在也没楼素衣什么事。 怪只怪自己有眼无珠，竟错失了慕容这颗明珠。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被楼素衣勾得魂不守舍。 德嫔痛心疾首，一旁的宁妃也看到谢知节死死盯着楼素衣的一幕。 说真的，她不太能理解楼素衣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为何谢知节这种最看重权势的大臣居然敢觑觎楼素衣。 慕容就更加离谱，从不沾风月的帝王，居然会被一个像楼素衣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勾得失去了皇帝该有的样子。 德嫔转眸间就看到宁妃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笑了：“唉呀，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好恩爱啊。看陛下这架势，恨不能时刻和皇后娘娘黏在一块呢，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宁妃轻抿双唇，没作声。 德嫔见状继续刺激：“方才我还看到陛下悄悄握住了皇后娘娘的手呢，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忍不住秀恩爱，陛下这是有多爱皇后娘娘啊？陛下这样的男人啊，不动情则已，但凡动情，肯定是会爱一辈子的。其他女人不可能再有机会喽！” 宁妃握紧双拳。 她如何不知慕容有多专情？为了一个楼素衣，他放着整个后宫的鲜艳美人不宠幸，只碰楼素衣一个人，就知道他是在为楼素衣守身。 作为皇帝，这种行为说出去荒天下之大谬！ “宁妃姐姐再喜欢陛下也没用的，陛下眼里心里只有皇后娘娘，不可能再喜欢宁妃娘娘的。实在宁妃娘娘的容貌过于普通，就算陛下是爱心灵美的男人，宁妃娘娘这个伪善的也不达标啊。所以喽，宁妃娘娘得作好守一辈子活寡的心理准备了。” 德嫔心里不高兴，当然就要拿宁妃来取悦自己。 宁妃转眸，冷眼看着德嫔，一字一顿地道：“德嫔，管好自己的嘴！本宫的容忍有限度！” 德嫔拍拍胸口：“唉呀，我好怕呢。宁妃娘娘不会是想杀我吧？可我是池家人，现在的池家可不比以往，可不怕什么将军府。而这个后宫，还有皇后娘娘坐阵，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宁妃娘娘在这大放厥词！” 她说完，用力撞向宁妃的肩膀。 宁妃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第450章 他又不是她见不得光的男人 宁妃这会子也不想忍了，突然走到德嫔跟前：“道歉！” 德嫔轻哼一声：“宁妃娘娘这是要妨碍御驾队伍前往木兰围场吗？！” 宁妃像是才反应过来，退让到一旁：“德嫔妹妹提醒的是。” 德嫔得意一笑，谁知下一刻，宁妃突然伸腿绊向她，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只听宁妃关切地道：“德嫔妹妹走路仔细着些，可莫摔着了。在御前失仪，可是大罪。” 德嫔刚涌起的怒火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宁妃平素最沉得住气，今天居然也跟她玩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宁妃娘娘是多清高的人呐，竟然会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事？难怪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这样的下三滥手段，也就只有三等妃嫔才做得出吧。当然了，宁妃娘娘连在御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也就只能耍些这样的小手段，在我跟前逞逞威风。” 宁妃神色木然，并未再理会德嫔的叫嚣。 她何必跟德嫔这只疯狗计较？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费神，德嫔这个人，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放在眼里。 那厢楼素衣一上马车，就躺在了床上。 皇帝的马车自是不比常人，宽敞又舒服，不只摆放了茶几，还有一张供帝王休憩的床。 有她在，这张床自是被她霸占。 若非床太小，慕容还想跟她挤一起呢。 皇宫距离木兰围场约有一百里路程，费时约四个时辰。 楼素衣一上马车就睡得无知无觉，直到饿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慕容听到动静，上前把她捞起。 楼素衣脑子还不大清醒，她哑声问道：“孩子们呢？” “都在母后乘坐的马车中，不必担心。膳食已经备好了，你先用膳。”慕容多少也了解自己的皇后，这个女人多半是饿醒了。 楼素衣没有异议。 楼素衣见摆着两副碗筷，有些意外：“陛下是在等我进膳？” 这已经是午后了吧？ “横竖不饿，等等亦无妨。”慕容淡声道，“行在路上，饮食不便，你将就吃些。” 楼素衣看着茶几上的六道热腾腾的菜：“这和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同。” 就不知御厨在路上是怎么做菜的，还是说在客栈买的膳食。 因为饿了，她专注进食，很快便吃饱喝足。 之后她去了陈太后乘坐的马车，陪在两个孩子身边。但她没在陈太后的马车停留太长时间，吉庆便来了。 “有事吗？”楼素衣不解。 距离木兰围场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她打算和孩子们待在一块。 “陛下称有事要和皇后娘娘商量，请皇后娘娘过去一趟。”吉庆奉命行事。 楼素衣闻言皱眉，刚才慕容怎么不说？ 陈太后见状，笑道：“素衣，你去吧，孩子们有哀家照顾。” 楼素衣在两个小皇子的脸上各亲了一口：“我过去看看，孩子们劳烦母后先照看一下。” 陈太后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她觉得皇帝有事商量是假，分明是不想素衣离开他身边。 楼素衣再回到慕容的马车上：“陛下有什么事要同我商量？” 慕容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朕就是想告诉你，朕想你了。” 楼素衣：…… 慕容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待会儿便到达目的地，你要陪孩子们有的是机会，这会子当多陪陪朕。” 楼素衣见他说得冠冕堂皇，没好气地道：“这话陛下应该同自己说才对。” 不过是一个时的路程，她陪陪孩子们，他也要争宠，谁像他这么不要脸？亏他还是皇帝，竟做这么幼稚的事。 下一刻，皇帝突然对她动手动脚，把她吓得不轻：“陛下不要乱来，否则我跟陛下翻脸！” 这是在马车上，外面全是人，他怎么做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慕容仔细观察楼素衣的表情：“你说真的？” “你试试看，看我是不是说真的！”楼素衣用眼神威胁慕容。 慕容只好把刚探进皇后胸口的手拿出来，整理好她的衣着：“朕没那样想。” 楼素衣嗤笑：“是啊，是我想岔了，陛下什么都没想。” 他这作派，跟色令智昏的昏君有什么不一样？居然会沉迷女色。 慕容规矩地抱着自己的皇后：“朕就算那样想了，也属正常，朕不过是个正常男人。” 心爱的女人在怀里，他能坐怀不乱才怪。 楼素衣不想让他抱着，省得他又对她动手动脚。 偏她还走不出他的控制，他非得抱着她，不时亲亲摸摸碰碰，差点又来解她的衣衫。 “陛下再这样，今晚咱们分房睡。”楼素衣威胁道。 慕容自顾自地在皇后脖子上嘬了一口：“休想。” 见楼素衣瞪过来：“朕也没拿你怎么样，分房显得你很不可理喻。” 楼素衣用力掐上他的手臂：“陛下确定不可理喻的是我？” 在皇后娘娘的暴力威胁下，慕容立刻认错：“是朕不可理喻。但分房是不可能的事，想都不准想。” 大不了他不碰她便是，到了晚上，她还不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供他慢慢品尝？ 楼素衣哪里知道皇帝陛下的龌龊心思？见他终于老实了，她索性躺在床上。 跟他一个大男人窝在马车里真无聊，还是跟孩子们在一块充满乐趣。 慕容见不停翻滚的女人终于安静了，便知她睡着了。 她倒是好，除了喜欢他，还喜欢母后，喜欢两个孩子，离开他身边，她一样过得开心快活。 他却不一样，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觉得开心。除了她，谁都不行。 所幸她已是他的妻子，她喜欢的人也是他，不然他真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 楼素衣睡得没之前沉，迷迷糊糊也感觉到慕容在看她，但她依然睡得安稳，直到慕容叫醒她：“木兰围场到了，要朕抱你下马车吗？” 楼素衣立刻睁开双眼，意识回笼，精神抖擞地道：“我自己下马车。” “不需要朕帮忙？”慕容不满楼素衣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他们是夫妻，他又不是她见不得光的男人。 第451章 为夫伺候你 楼素衣快速跳下马车，以行动给了慕容答案。 慕容无奈，只能由着她了。 帝后居住的大营已扎好，最为宽敞，家居摆设也很齐全。 陈太后住的大营则在帝后隔壁，离得很近。 照理说，宁妃的位份仅次于楼素衣，也该挨着帝后二人的大营才是。 但楼素衣发现她和慕容的大营旁边除了陈太后，再无其他人。 “宁妃没住在这附近吗？”楼素衣不解。 她以为宁妃这么急切地想来参加狩猎，是因为有机会靠近慕容，争取侍寝的机会。 “朕不想其他人打扰咱们夫妻，伴驾的二十位妃嫔聚集在另一处营帐。”慕容觉得这是小事，事先并没有跟楼素衣商量。 楼素衣：…… 她怎么觉得每一天慕容都能刷新她对他的认知呢？ “今日休整一夜，明日朕再带你去狩猎。”说及此，慕容又道，“朕带你去温泉池，你定会喜欢。” 楼素衣对泡温泉很感兴趣，但她不想和慕容一起。 于是她作出兴致缺缺的模样：“我现在只想进食。” 就算要泡温泉，也该等到慕容睡着的时候再去。只是，她觉得这种机率太渺茫。 慕容当下便命人准备膳食。 他见皇后一手抱着一个小皇子，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你难得出宫一趟，不如把孩子们交给母后带？” “母后也难得出宫一趟，又舟车劳顿，我怎能做撒手掌柜？”楼素衣不以为然。 再者陈太后年纪也大了，带一个孩子都费劲儿，如果同时带两个娃，那多累？ 慕容觉得这简单：“你可以把孩子交给锦书她们带。” 慕容话音刚落，小太子便一把抱住楼素衣的腰：“儿臣今晚能和母后睡么？” 楼素衣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太子：“当然可以。” 小太子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但他没敢看父皇。 每回父皇去咸福宫，定会占着母后。父皇还说他日渐长大，不要总黏着母后，可他就喜欢待在母后身边。 晚膳时分，楼素衣见慕容吃得少，以为菜肴不合他胃口：“陛下，要不要让伙房那边多做些菜式？” “没胃口。”慕容淡声道。 楼素衣觉得他情绪不高，是因为跟孩子们吃醋。他在宫中素来都是这样，她都习惯了。 “没胃口也要多吃些。”楼素衣说着，殷勤地帮慕容布食。 慕容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上前把小霄儿放在自己腿上：“你先吃，别惯着他们。” 楼素衣觉得好笑，但还是顺着他：“我都听陛下的。” 慕容看一眼阴奉阳违的皇后，倒也没戳穿她的不走心。 楼素衣还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两个孩子哄睡后，慕容突然抱着她出了大营。 “陛下要带我去哪里？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楼素衣悄悄看一眼周围，怕有人看到她被慕容这样抱在怀里。 再怎么说，慕容这样的举动也过于出格。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慕容故意卖了个关子。 楼素衣却想到一个地方，她看着慕容近在眼前的俊脸：“陛下不会是带我去泡温泉吧？” 皇帝陛下多半打的这个主意。 慕容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聪慧。” 楼素衣心道也不是自个儿聪慧，而是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只怕泡温泉是假，慕容其实是想对她使坏。 “可是孩子们……”楼素衣不免有些担忧。 “有锦书他们在，会照看好孩子们，你无需担心。”慕容当然也看重两个孩子，不可能让孩子们有事。 在大营附近，有不少暗卫守护。他还曾暗中交待云中，出宫在外，一定要护好楼素衣母子。此刻楼素衣在他身边，云中要做的事就是护好两个小皇子。 楼素衣呵呵一笑：“我对泡温泉不大感兴趣，可以不去吗？” “待会儿你便会知道泡温泉的乐趣。”慕容说话间，又蹭了蹭楼素衣的鼻尖。 楼素衣的表情一言难尽：“可我真对泡温泉不感兴趣啊。” 能不能给她一点选择的权利呢。 “待会儿会让你爱上的。”慕容倒是自信。 楼素衣轻咳两声，觉得皇帝陛下有些专制，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既然她的建议无用，她也不再浪费唇舌，就这样被慕容带到了温泉池边。 这附近还有其它温泉池，不远处还看得到灯火，但因为离得远，却听不到声响。 守在这附近的宫女见帝后二人来了，正要行礼，慕容摆手，宫女们便鱼贯而行，识趣地退出温泉池，守在了外面。 待没有外人，慕容上前帮楼素衣宽衣解带。 楼素衣拍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让为夫伺候你。”慕容却很享受这个过程。 楼素衣见状，只好由着他。反正皇帝陛下就是个专制的，他喜欢的事非要做，她的拒绝在他看来怕是欲迎还拒，大概率还能给他增添一些情趣。 眼见着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小衣，慕容居然还想再脱，楼素衣连忙一哆嗦：“冷……” 下一刻，慕容把她打横抱起，放进了温泉池中。 等到慕容也下了池子，宽敞的温泉池顿时拥挤了起来。 刚开始都还算正常，不多时慕容便欺近了她，二话不说便吻了上来。 楼素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暗忖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她早把皇帝陛下的龌龊心思摸透了。 可是他这样纵欲，真的不伤身子吗？在温泉池子里行事，会不会有伤身子啊？ 许是看出她在分心，皇帝突然用力掐着她的腰，吻得更加缠绵动情…… 一个时辰后，楼素衣见慕容还想继续，她连忙制止：“陛下，明日还要狩猎。” 再继续胡闹，她明天肯定连马都上不了。 他精力旺盛，可她身子娇弱，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看着皇后被摧残过的可怜模样，慕容的火气迟迟下不去，但他还是大发慈悲放过她。否则皇后记仇，很可能不准他上她的床。 “罢了，今夜放过你。”慕容跟着又补充一句，“你这身子确实弱了些，得补一补才行。” 第452章 让皇后难堪 楼素衣都不想搭理慕容。 她能理解他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他却嫌她身子弱。似他这样的需求，换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慕容看到楼素衣鄙视自己的眼神，只当她累了。 “今日早点歇着，明日再带你去玩。” 楼素衣冷笑。嘴里说让她早点歇着，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再早能早到哪里去？ 不想跟他说话。 慕容觉得楼素衣生气的模样也让他喜欢。只是这丫头气性大，不太爱承宠，这点挺可惜。 楼素衣自是不知慕容的想法，等回到大营，她立刻爬上床休息。 她睡在最里侧，两个孩子躺在中间，把她和慕容隔了开来，这点让她很有安全感。 慕容却不满意，他看着两个孩子隔在他和皇后之间，有点不大习惯。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两个孩子放在最里侧，就听楼素衣说道：“我先睡了。” 她这话瞬间打消了慕容的念头，认命地看着把他们夫妻隔开的两个小粉团子。 孩子多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以前只有小太子的时候，他要和小太子争宠，现在又多了一个拖油瓶。所以说，两个孩子足够了。再多，他吃不消。 楼素衣并不知慕容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她倒在床上便睡着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大营外面的喧闹声不断，楼素衣迷蒙地睁开眼，她恍惚间想起自己不在皇宫，顿时睡意全飞。 她一边洗漱一边问道：“陛下呢？” “陛下一大早便率领王公大臣去围猎了，还特意交待不要吵醒娘娘。”锦书柔声回道。 楼素衣闻言双眼一亮。围猎场面宏大，她也想近距离观看。 但到底不合时宜，而且她骑射不行，哪怕是远观也不行，只有歇了这份心思。 她其实也想看看慕容这个皇帝在马背上的英姿，尤其想看看慕容率领王公大臣们围猎的霸气一面。可惜了，看不到。 锦书见楼素衣不吱声儿，以为楼素衣不高兴，连忙安抚道：“陛下说围猎结束就带娘娘去狩猎，只带娘娘一人。陛下还叮嘱奴婢们，让奴婢们陪娘娘在木兰围场到处走走看看。” 楼素衣失笑：“我可不是非要等陛下，有云中在，我自己可以去狩猎。大不了，我给云中打下手就行了。” 锦书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万万不可！娘娘刚学会骑射，而且围场不比宫中，娘娘需得小心为妙。” 只有云中一人护着娘娘，那是万万不可的，毕竟有那么多人想把娘娘从皇后的位置拉下来。 楼素衣默默进食，知道锦书的话在理。 可如果只有她一人，有人想要对付她，那不是绝佳机会？ 不过吧，现在不同以往，她犯不着以身涉险，大可不必拿自己做诱饵。 “放心吧，我就随口一说。还是跟着陛下更让我有安全感！”楼素衣见锦书紧张，安抚她道。 但她还是觉得，宁妃这次这么想要来参加狩猎，指不定是为了对付她。 若是她猜想的这般，宁妃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她才是。 锦书见主子听劝，松了一口气。 陛下临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娘娘独自一人去狩猎，需得有陛下亲自陪在身边。 楼素衣用了早食后，带上两个孩子出去闲逛。 刚好德嫔也在，看到楼素衣，她笑道：“宁妃娘娘跑去看围猎了，皇后娘娘怎么没去啊？” 楼素衣闻言皱眉：“为何？” 围猎是宁妃能参与的场合吗？她这个皇后都不行，何况宁妃这个妃子？ “当然是因为有昭武将军为宁妃撑腰。”德嫔冷笑。 这才是宁妃非要来木兰围场的原因吧？仗着昭武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想用这种方式让楼素衣难堪。 “听妹妹的说法，昭武将军还挺本事，能左右陛下的决定。”楼素衣讽刺勾唇。 但她不相信慕容会这样糊涂。 “这……娘娘不会以为陛下会拒绝昭武将军的要求吧？”德嫔听出楼素衣话中的讽意。 慕容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昭武将军，她觉得只要昭武将军的要求不过份，慕容大概率都不会拒绝。 再者，也只是让宁妃远远看一下围猎，并非让宁妃参与其中。 楼素衣只是笑笑，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德嫔看楼素衣老神在在的样子，突然也有点怀疑宁妃是否真有参加围猎的机会。 “我可是看到了，宁妃穿的是男装。只要慕容不点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宁妃在围观。”德嫔又道。 宁妃这个人做事稳妥，定不会让慕容难做，但参加围猎，绝对能让楼素衣这个皇后难堪。 楼素衣正想接话，却见一个熟悉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可不正是阴魂不散的谢知节？ 她没想到围猎这样的大场合谢知节居然没参与，但再想想，谢知节是内阁大臣，也不是非得参加围猎。 德嫔显然也看到了谢知节，她下意识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却像是没看到谢知节，径自对她道：“我回大营歇一会儿，妹妹自便。” 德嫔没想到楼素衣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也对，人言可畏，谢知节想和楼素衣搭上话，楼素衣却没必要搭理他。 谢知节却知道这是难得接近楼素衣的机会。 平时慕容把楼素衣看得很严，他想见楼素衣一面难如登天。为了这次的狩猎，他盼了很多天，只因他知道这是自己和楼素衣打照面的绝佳机会。 眼见楼素衣就要走远，他不顾一切地大声道：“臣向皇后娘娘请安。” 楼素衣讨厌谢知节到极致，她回头看向谢知节，眉眼间全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谢大人免礼。” 谢知节当然看到楼素衣眉宇间的厌色，他的心一紧，哑声道：“臣有话和娘娘说，娘娘可否给臣一点时间？” 楼素衣淡然启唇：“本宫的时间很宝贵，要跟本宫说话的人很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与本宫说话。” 附近不只是有德嫔这个嘴碎的，还有其他妃嫔和诰命妇也在，大家听到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来。 第453章 自作孽不可活 谢知节态度恭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莽撞。可臣确实有事要同皇后娘娘商议，皇后娘娘可否移步？” “谢大人若真有事，可以找陛下商议。陛下是本宫的夫君，本宫的事，即便是陛下的事，本宫没有什么事是陛下不可以听的。”楼素衣淡声回道。 她自是不会蠢到给谢知节接近自己的机会，不然被慕容知道，他那醋火一上来，到时遭罪的又是自己。 谢知节听得楼素衣这话心不断往下沉。 他没想到，楼素衣和慕容的感情变得这么好。他了解素衣，她不是会轻易交心之人。 他甚至觉得，慕容那样的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爱上哪个女人。只要慕容不爱上素衣，像素衣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人，也不可能真正对慕容交心。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楼素衣全心全意信任慕容，不然她不会说这句话。 等谢知节回过神来，楼素衣已经率众仆从走远。 谢知节怔站在原地，从未试过这般沮丧无力。 此刻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再追上去。 等他再定神时，楼素衣已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还是不想放弃，打算再寻个机会和楼素衣说话。趁慕容不在的时候，他才有这个机会。否则等慕容回来，他更没有机会和素衣打照面。 但他没找到楼素衣，反而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眸色微冷：“让开！” “我有话和谢大人说，大人请移步。”那人不等谢知节接话，便转身离开了。 谢知节眉心微拧，下意识看向周遭，确定四下无人，才缓步跟了上去…… 另一边，楼素衣带着两个孩子去找陈太后。 她们走到哪儿，都有诰命妇和贵女上前攀谈。以前那些看不起楼素衣的人，现在也是对楼素衣毕恭毕敬。 毕竟楼素衣的皇后之位坐得很稳，又被陛下捧在手心里哄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再轻视楼素衣，那就是让家族陷入危险当中。 要知道因为楼素衣和楼家断绝关系后，楼家连爵位都削除了，现在已经彻底从权贵圈中消失。 像此次木兰围场之行，楼家连在木兰围场外面徘徊的资格都没有，不免让人唏嘘。 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楼素衣。这是一樽大佛，得好生供着才行。 大家争相巴结楼素衣，楼素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注意力都在孩子们身上。 陈太后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倒是游刃有余。 楼素衣看着偌大的木兰围场，觉得既然来了这边，还是得狩猎才过瘾。 不过她才学会的骑射，估计想要狩到猎物有点难度。 当然，也还是有不长眼的贵女想挑起事端，这位正是将军府的三姑娘：“皇后娘娘怎么没去看陛下围猎呢？宁妃娘娘已经去伴驾了。” 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楼素衣身上，大家虽然不敢得罪楼素衣，但看热闹的心思人人都有。 三姑娘这分明是替宁妃打楼素衣这个皇后的脸。 “围猎是什么样的场合，还要本宫教你？”楼素衣冷眼看着挑事的贵女，“宁妃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看来是将军府家教有亏。” 一时间，三姑娘的脸色难看至极，表情变化多端，甚是精彩。 现场诡异的安静，就在这时，马匹奔腾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袭劲装的慕容纵马飞奔，他速度极快，不肖片刻便到了众人跟前。 楼素衣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穿成这样，觉得新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直到他纵身下马，几个踏步便到了她跟前。 楼素衣只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呢，她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喜欢自己的夫君。 这种感觉很新奇，却也让她对未来的日子满是期盼。 “陛下回来了？”楼素衣抱着孩子上前。 慕容一手接过孩子，一手牵着她：“你们在说什么？”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现场有诡异的安静。 慕容是什么样的人？立刻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 “德嫔，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慕容直接点了德嫔的名。 德嫔本来只是吃瓜群众，没想到慕容会突然点自己的名。她当然也不可能隐瞒，就一五一十说了。 慕容听后淡声道：“宁妃并未去观看围猎。皇后都没去，几时轮到她一个妃子参加这样的场合？” 他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愕然，德嫔也有点意外。 至于将军府三姑娘，脸色发白，直飙冷汗。陛下这话，分明又是毫不留情地下将军府的脸。 “皇后倒也说得对，将军府的家教确实有问题，姑娘家的嘴这么碎，挑弄是非，朕也算是开了眼界。”慕容接下来的又一句话，再让将军府三姑娘和将军夫人胆寒。 完了，全都完了。 陛下金口玉言，说将军府姑娘们这般不好，以后府上姑娘们的婚事艰难了。 将军府几位女眷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向帝后二人告罪。 楼素衣见状，微笑说道：“都起身吧，往后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毕竟，祸从口出。” 将军夫人连连称是，双腿依然虚软。 慕容这时又对楼素衣道：“朕倒是想带皇后参加围猎，但朕知道，皇后懂事，不会答应，便只能作罢。如此也只能退而求次，下午朕带皇后去狩猎。” 楼素衣欣然应允，双眼亮晶晶的：“都听陛下的。” 慕容喜欢楼素衣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好像他就是她的唯一。 等到帝后二人带小皇子入了大营，陈太后也去用午膳，众人都看向脸色煞白的将军府女眷。 德嫔更是不客气地落井下石：“这人啊，最要紧是要有自知之明。宁妃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不自量力地以为能参加围猎这样的大场合呢？这不，丢了这么大个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这都不打紧，现在还连累了整个将军府的女眷，真是可怜喽。” 这可不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454章 把陛下推下床 将军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偏又发作不得。 德嫔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又道：“宁妃到现在还没回来，定也是觉得丢人吧？这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就连皇后娘娘都没去凑热闹，宁妃却想在围猎上出风头，这想打皇后娘娘脸的心思就只差诏告天下。” 所以说，宁妃现在急了，不像以前那样沉得住气，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宁妃做出这等僭越之事，整个将军府被慕容斥责，以后将军府的女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嘲笑。 众人朝着将军府一众女眷指指点点，将军夫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还只是来到木兰围场的第一天，宁妃就闹出这样的笑话，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将军夫人匆匆带着家中女眷走远，几乎是落荒而逃。 宁妃回到营地才听说了此事，她哑声问道：“这些话都出自陛下之口？” 玲珑小声回道：“是陛下所言，现在大家都避着将军府的女眷，三姑娘更是没脸见人。” “本宫都不敢和皇后娘娘扛上，她怎么敢？！”宁妃握紧双拳，恨得直咬银牙。 事已至此，再生气亦无用。 “三姑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好了，将军府待嫁的姑娘往后要说亲难了。”玲珑气闷地道。 宁妃神色木然：“所以说，只有皇后娘娘消失了，本宫才能抬头做人，将军府女眷才能恢复以前的风光。” 玲珑心下一惊。 主子以前行事稳妥，从来不会说这种话，可如今娘娘已毫不掩饰想要除去皇后娘娘的决心。到底是娘娘失去了耐性，还是娘娘已胜券在握？ 她没敢问，只知此次的狩猎，皇后娘娘是主子手中的猎物。 大营内，帝后二人才用了午膳，吉庆走到慕容身畔。 楼素衣眼尖，看到慕容和吉庆主仆眼神对上，这分明是有情况。 知道楼素衣一直盯着自己，慕容若无其事起身，正要随吉庆出去，楼素衣好整以暇地道：“陛下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听的吗？” 还特意避开她，肯定是和她有点关系。 “朕去去就来。”慕容这回没惯着楼素衣，随吉庆出了营帐。 楼素衣对云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偷听。 云中觉得无语，但主子的命令她又不能不听。 偏偏她是陛下安排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这种情况她最煎熬，好像怎么做都错。 但她觉得陛下都是听皇后娘娘的，所以她也要听皇后娘娘的话。 见云中跑出去偷听，楼素衣安心地陪孩子们玩耍。 不多时，云中回来，嗫嚅道：“奴婢才出去，就被陛下发现了。” 楼素衣没想到云中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说明慕容在防着她。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难道是谢知节今天找她的事，传进了慕容耳中？又或者谢知节还做了其它事？ 她总觉得，慕容瞒她的事跟她有关系。 难不成谢知节想对她出手？还是说，慕容在查后宫和朝廷命官勾结一事有了眉目？ 她挠心抓肺，很想知道慕容到底是什么事瞒着她。 没过多久慕容回来，楼素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吉庆和陛下说什么啊？我能知道吗？” 慕容淡声回道：“不过是琐碎之事。” 楼素衣一听他这话不高兴了：“陛下这是在防着我？” 明明是有事瞒她，居然还骗她。 慕容无奈地道：“怎么可能？你是朕最信任之人，朕防谁都不可能防你。” “那你告诉我吉庆和你说了什么。”楼素衣冷眼瞅着慕容。 慕容宠溺地看着她：“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楼素衣白一眼皇帝，不想跟他说话了。 算了，他总不会害她。他不告诉她，等时机到了，她肯定能知道。 慕容见楼素衣不再理会自己，自觉理亏，于是小心地在一旁陪着笑脸。 楼素衣有意晾着他，打算睡一会儿，下午再去狩猎。 看皇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慕容命人把两个小皇子都带走，他则跟上了床。 楼素衣嫌弃地看一眼往她身边挤的皇帝，这个时候他倒是拉得下脸。 “朕陪皇后一起消食。”慕容假装没看到楼素衣嫌弃自己的样子，伸手把娇美可人的皇后往怀里拉。 楼素衣见营帐内突然安静下来，探头一看，发现人都被皇帝陛下赶走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床上消食的。”楼素衣被动地倚在慕容的怀里。 他跟个火炉似的，这个时节黏在一起还挺舒服的。再热一点，就会热了。 慕容没说话，可是手开始不规矩，楼素衣立刻警觉出不对劲：“我想睡一会儿，待会儿要去狩猎，陛下别闹我。” “朕觉得可以换个法子消食……” “想都别想！”楼素衣觉得真要随了皇帝的意，那她今天别想去狩猎了。 慕容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明日狩猎也可以的……” 楼素衣不等他说完，用力推开了他：“陛下真要这样，我就把陛下推下床。” 慕容知道她真做得出这种事，当下不敢再对她动手。 楼素衣见皇帝老实了，这才安心睡去。 她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慕容唤醒，两夫妻都换上了骑装，伴驾侍卫也已整装待发。 楼素衣不放心两个孩子，特意让云中留下保护陈太后和两个孩子。 小白也来到了木兰围场，楼素衣看到小白双眼一亮：“怎么把小白带过来了？” 这么远的路程，她真没想到小白会跟过来。 “你学会骑马没多久，朕怕你不适应，便命监官把小白带过来。”慕容扶楼素衣上了马，“不如你和朕同乘一骑吧？” 他还是不放心。 木兰围场不比宫中的马场，这里地形复杂，山势险骏，他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我先试试吧，实在不行陛下再带我一起。”楼素衣跃跃欲试。 慕容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不忍泼她冷水，便没再坚持。 “那你骑慢一点，莫着急，跟在朕身后。遇事莫逞强，听朕的指挥。”慕容不放心地叮嘱。 第455章 陛下真不中用! 楼素衣连连应是。 她觉得慕容再这样叮嘱下去，天都要黑了。 说是说，慕容这么紧张，难不成是有人想对她不利？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她是后宫妃嫔们的眼中钉，谁不想除去她？在皇宫时，戒备森严，一般人想靠近她难度很大。 若是想对她出手，在宫外是绝佳机会。 不多时，慕容携同楼素衣进入了山林。山间林木叠翠，绿意盎然，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的时节，就连林间的翠鸟鸣啼声都更加彰显生命的活力。 楼素衣被山间风景吸引了目光。即便是猎不到野味，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不多时，慕容便看到一只灰色野兔匍匐在草丛中。 楼素衣也看到了，她轻扯慕容的衣袖，慕容会意，示意她来射击猎物。 楼素衣从来没有过实战经验，而且刚学会骑射。因为紧张和兴奋，她拿弓的手有点不稳。 这时慕容看过来，眼中闪过一点笑意，楼素衣虽知他不是故意笑话她，但还是让她不爽。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紧张，就当自己在练靶场。 她瞄准目标，箭如飞刃般朝兔子疾射而去。可惜，最后连兔子的边都没挨到，剑矢落入了草丛。 野兔受到惊吓，就想逃走。 慕容眼疾手快，再被上一箭，正中目标。 楼素衣见慕容轻易射中了猎物，打从心底里羡慕。 有侍卫第一时间拾起野兔，送到慕容跟前。 慕容对楼素衣道：“没射中要害，如果你想养它，也不是不行。” 楼素衣轻嗤：“它是陛下射中的猎物，今晚我要吃了它！” 慕容自是顺着她的意思：“你想如何便如何，它的命运由你决定。” 楼素衣对慕容射中的猎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想自己亲手猎到猎物，不拘什么，只要是她亲自击中即可。 一行人继续往山林进发，不多时，楼素衣看到一只雉鸡，双眼一亮。 不过她也知道，雉鸡的体型比兔子还小，难度比猎兔子更大。 她摒息静气，集中精力，一箭射向雉鸡。 这回倒是挨到了雉鸡的边，但只击中羽毛。而雉鸡受到惊吓，扑腾着跑远。 慕容这回没有自作主张补一箭，以免他的皇后怨他多事。 不想他不补一箭也是他的错，楼素衣突然道：“陛下怎么不帮忙射死它？” 慕容：…… “陛下真不中用！” 接下来皇后娘娘一句话，让慕容啼笑皆非。 “皇后说什么都对。”慕容很懂得在皇后跟前怎么伏低作小。 楼素衣懒得理会慕容，她就不信了，今天她一个猎物都猎不中。 一行人继续寻找猎物的踪迹，楼素衣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的猎物范围很小，雉鸡或野兔也许她还有机会猎中，但野猪或羚羊的她力有不逮，难以猎中。 就在她暗自琢磨的当会儿，慕容突然一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楼素衣见慕容神色凝重，顿时不敢吱声。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山林安静得有点诡异，像是连风声都停了，这难道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吗？ 静等了许久，山林中却没有任何异样。 楼素衣看向慕容，慕容却示意她噤声，下一刻，只见一头野猪从林中现身。 楼素衣双眼一亮，又看向慕容。 慕容知道她什么意思，对她颔首，示意她尽情玩。 有了前两回的经验，楼素衣多了一点信心。野猪虽然身子更庞大，但也说明射中的机率更大，指不定比野兔更好狩猎。 这回她迅速对准野猪的心脏部位射出一箭，也不管射没射中，她很快射出第二箭。 还真别说，这回两箭都射中了野猪。只是没击中野猪的要害部位，再加上楼素衣的力道太轻，野猪伤得不重。 这时野猪被激怒，朝楼素衣的方向撞过来。 楼素衣真没想到野猪也会挑软柿子捏，看到朝自己冲撞过来的野猪，她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在电光火舌之间，慕容一箭射中了野猪的心脏部位。 野猪才冲到楼素衣的马前，便轰然倒地，断了气儿。 一切发生得太快，楼素衣都没反应过来，野猪就倒在了她跟前。 慕容上前把楼素衣抱到自己怀里：“可是吓到了？” 楼素衣脸色微讪：“是有一点，但不多。” 毕竟有这么多人在，而且慕容也在，她知道慕容会保护她。只是在那当下，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惊惧是一定的。 “今晚我们烤野猪吃！”慕容看着死透的野猪道。 楼素衣觉得这头野猪不算自己猎到的，继续在山间寻找自己的猎物。 半个时辰后，楼素衣看到一头羚羊，心跳在瞬间加速。 这回慕容不需要她开口，就知道她的想法。 楼素衣有了先前几次的经验，这回瞅准羚羊的要害，利箭疾射而出，正中目标。 羚羊呜咽着倒地，楼素衣兴奋得大声尖叫：“我真厉害！” 慕容眼里染笑，看楼素衣的眼中满是赞赏：“素衣，你确实厉害！” 要知道她学骑射的时间很短，在这么短时间内她便能猎中一头羚羊，这算是很有天赋了。 其他侍卫见状，也很给面子的鼓掌，楼素衣顿时骄傲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慕容看到皇后得意的小模样，失笑连连。 楼素衣射中一头羚羊后，天色也不早了。 楼素衣虽然还想继续，但也知道安全为重。 “明日朕再带你来狩猎，今晚有这些猎物，足够咱们夫妻饱餐一顿。”慕容这回把楼素衣拉到了自己怀里，他们夫妻共乘一骑。 楼素衣手臂很酸，刚好乐得偷懒，她兴奋地道：“野兔拿来炖汤，羚羊用来烤全羊，野猪用来爆炒或烧烤……想想都流口水。”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慕容心中一片酸软。 其实她在宫里很少玩乐，一开始因为她出家，后来是因为怀孕，她明明是爱玩爱闹的性子，自从她进了宫，因为他的原因，她收敛了自己活泼爱动的一面。 这些年，她连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亏欠她的。 第456章 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 “素衣，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慕容抱紧楼素衣，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楼素衣闻言不解，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自进宫后，她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有众多仆从伺候，慕容还给了她一国之母的尊荣。她还生下了两个漂亮的小皇子，应该说，她的人生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 如果她这样的生活都叫委屈，那叫其他老百姓怎么活？ 虽然她不能理解慕容为何说这样一番话，但是吧，她乐于让他爱自己多一点。 “陛下知道就好。嫁给陛下后，我都快成黄脸婆了，陛下将来可不能移情别恋啊。”楼素衣微笑回道。 “说什么傻话？这辈子除了你，朕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慕容觉得自己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其他女人。 若非素衣出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会枯燥无味的过一辈子。喜欢上某个女人，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事。 楼素衣听后失笑：“陛下多亏是遇到我，不然像陛下这样古板的性子，哪个受得了？” “你这是嫌弃朕？”慕容在楼素衣腰间挠了一把。 楼素衣怕痒：“不敢不敢。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想吃自己打下来的野味。” 慕容没再和她闹，两夫妻满载而归。 小慕宸正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父皇母后回来。 他欢喜地迎上前，直到楼素衣炫耀似的把羚羊送到他跟前：“这是母后亲手打的野味，怎么样，母后厉害吧？” 小太子很是捧场：“母后好厉害啊！” “那是的。”楼素衣毫不谦虚地道。 雁回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家主子：“娘娘不是才学会骑射吗？竟然能猎到羚羊？” 虽然她不会骑射，但也知道真正狩猎的难度有多大。 “素衣是朕的学生，自是了得。”慕容自豪的语气，“晚上皇后请大家吃烤全羊！告诉所有人，烤全羊乃皇后猎得。” 雁回应得最大声：“是！” 不多时，此次来木兰围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猎了一只羊，要请大家吃野味。 很多人听说这件事时，表情一言难尽。 虽说很多女眷不会狩猎，但能猎到野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样的小事居然恨不能诏告天下，而且这还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大家早就听闻陛下有多宠爱皇后娘娘，但还是有不少权贵人家想把自家适龄千金送进宫去夺宠。 来到木兰围场时，众人方知为何后宫除了楼素衣，其他妃嫔都在守活寡，实在是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恩宠比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妃和将军夫人聊了一会子，她才出营帐，就听到了楼素衣猎得羚羊的消息。 她眸色冰冷，帕子都快被她绞碎了。 “真不知有什么好到处传扬的，不过就是猎了一只羚羊，若是娘娘愿意，连老虎都能猎来。”玲珑不屑地轻哼。 宁妃以前还会阻止玲珑，现在除了玲珑，不会再有人在她跟前说楼素衣的不好。 玲珑见主子没有喝斥自己，愈发胆大了：“明儿个娘娘也去狩猎，定能满载而归，届时让大家都看看娘娘的狩猎技术，比皇后娘娘不知厉害多少倍。” 就在这时，德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宁妃娘娘大可不必等到翌日，今儿晚上就有机会把皇后娘娘比下去。” 宁妃主仆没想到德嫔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有这个人。 “我听说皇后娘娘什么都不行。骑射是刚学会的，女红也是差强人意，像打马球那些，就更别提了。只要组织一场马球赛，宁妃娘娘不就能把皇后娘娘比下去？！”德嫔兴致勃勃地给宁妃出主意。 她觉得来到木兰围场也没什么好玩的，温泉昨晚泡过了，但骑射她不行，自然体会不到狩猎的快感。 既如此，还不如加一把火，让自己有热闹可看。 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奢望，能吃瓜看戏就不错了。 德嫔添了一把火就走开了，打算去尝尝楼素衣猎来的野味。 楼素衣虽然是庶女出身，以前什么都不会，但人家胜在后来者居上。才学会骑射，这么快就应用到实战当中，并且还有实绩，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 目送德嫔走远，玲珑小声道：“奴婢以为德嫔娘娘的建议可行。” “德嫔唯恐天下不乱。本宫和整个将军府才被陛下苛责，如果晚上再主动挑起事端，你觉得陛下会怎么看本宫？！”宁妃看着暗下来的天色，“本宫今日走错第一步，不能一错再错。” 眼下低调行事，方为正道。 晚宴开始时，楼素衣第一时间试吃了自己猎来的野味。 她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就听慕容说道：“还是皇后猎来的羚羊味道最佳。” 众人听了表情各异，楼素衣也看向慕容，低声提醒他：“陛下还没尝其它的野味。” 就算要抬举她，也意思意思吃一下其它的野味再来称赞吧？ “羚羊肉质细嫩，口感鲜美，朕以为不会有比它味道更好的野味。”慕容对楼素衣的偏心根本不想掩饰。 这时宁妃接话道：“是啊，妾身也以为这道羊肉味道绝佳，是难得的美味。” 宁妃附和，其他内外命妇自也是纷纷应和。 楼素衣见大家都这么说，突然觉得作为皇帝难怪没人敢和他对着干，她现在当这个皇后，个个也都巴结着她，并奉承她，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和她说实话了。 不过吧，奉承话人人爱听，她也不例外。 倒是宁妃，能屈能伸，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之后宴会上歌舞笙平，楼素衣边吃边赏歌舞，倒也自在。 德嫔知道宁妃今晚不想生事，她却还是想找点乐子，便对楼素衣提建议：“皇后娘娘，嫔妾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楼素衣淡声道：“说吧。” “今次大家来到木兰围场，难得齐聚一堂，不知明日可否来一场马球比试，为大家添添彩头？”德嫔道出自己的想法。 反正吧，她就想搞搞事情，找找乐子，乐呵乐呵。 第457章 拖下去，乱棍打死 楼素衣觉得这主意挺不错：“当然可以。” 德嫔双眼一亮：“那彩头可不可以是陛下陪获胜的一方狩猎？！” 她话音刚落，众妃嫔的脊背都不自觉地绷直了，连那些想攀高枝的贵女们都摒住呼吸，齐齐看向楼素衣。 楼素衣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暗叹德嫔会搞事情。 不过慕容的事，她可不敢轻易做主。 她笑着转眸，看向皇帝陛下：“这要问陛下的意思。” 慕容抬眼正撞上楼素衣含笑的眸子，那眼里分明写着“陛下自求多福”。 她倒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不知道保护一下他。 所有人殷切的眼神落在慕容身上，慕容淡声回道：“朕要陪皇后狩猎，实在抽不出空。彩头由皇后添即可，朕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慕容一开口，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德嫔却不意外慕容这样的答案。在慕容眼里心里只有楼素衣这个女人，怎么可能陪其他女人去狩猎？ 她无非就是想借机刺激刺激一下宁妃，不想让宁妃好过罢了。 “既如此，今日大家可以报名参加明日的马球比赛。我不会打马球，不凑这个热闹，但大家可以踊跃参加。赢了的队伍，本宫有赏。”楼素衣也没说什么赏赐，但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 一些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跃跃欲试。 若能赢得当今皇后娘娘的彩头，将来说亲的时候也是一大荣耀，大家自是会踊跃报名参与，一时间倒也热闹非常。 德嫔见宁妃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也没有报名打马球的意愿，顿时觉得没意思。 楼素衣也发现宁妃过于安静低调，不像是要搞事的样子，这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将军府上上下下才被慕容斥责了一番，宁妃不敢再生事端。 正热闹的当会儿，歌舞表演开始。 丝竹声骤起，琉璃宫灯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 十二名着月白纱衣的舞伎如流云般飘入殿中，为首的舞伎足尖点，腰间银铃与臂间金钏同时发出清越声响。她面上轻纱随旋转飘起又落下，惊鸿一瞥间，都能看见眉心那点朱砂痣在烛火中明灭如星。 就连楼素衣这个女人也被舞伎吸引，很想看看面纱下的绝色美貌。 她觉得舞伎蒙着面纱，总不会是她貌丑之故，而是想勾起人的好奇心，吸引某些人的目光。 这个某些人，自然就是她身边坐着的这位皇帝陛下。 楼素衣转身看向慕容，只见他一手抱着一个小皇子，正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未正眼瞧那妖娆妩媚的舞伎。 许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慕容看过来：“怎么了？” 楼素衣剥了一颗葡萄塞皇帝陛下的嘴里：“陛下带孩子辛苦了。” 慕容眼里染上笑意：“好吃，再来一颗。” 楼素衣没再剥葡萄，而是挟了一块野猪肉塞他嘴里。 皇帝陛下是个容易满足的：“素衣，以后你也要待朕这样好。” “是是是，我会一辈子待陛下好。”楼素衣忍着笑意道。 所以说，想要夺宠的舞伎只能失望了，她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慕容的心思就没有这位舞伎身上。 就在这时，舞伎的面纱突然掉落，露出了一张娇美的容颜。 楼素衣在瞬间被舞伎吸引了目光，全因舞伎的五官与她相似，看到这样一张脸，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人故意把舞伎献到慕容跟前。慕容宠着她，那献舞伎的人便觉得慕容也会对这个舞伎产生兴趣。 莫说楼素衣本人发现了情况，其他人也看出了重点，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看热闹，想知道陛下看到肖似楼素衣的舞伎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笑的是，慕容直到舞伎掉落面纱也没发现异样。 楼素衣索性轻扯他的衣袖，问他道：“陛下有没有发现领舞与我长得很像？” 慕容闻言看向场地中央，只见一位舞伎一曲舞毕，盈盈下拜。 “抬起头来。”慕容淡然启唇。 舞伎含羞带怯地抬眸，看向慕容。 慕容上下打量舞伎，愣是没觉得这个舞伎和楼素衣有何相似之处。在他看来，楼素衣的脸是独一无二的。 众人见慕容一直盯着舞伎看，以为皇帝陛下看中了舞伎。大家都等着看热闹，更有一部分人等着看楼素衣的笑话。 就在这时，所有人听到皇帝冷漠的声音响起：“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一旨令，令热闹的现场顿时死寂一片。 舞伎更是吓得魂不守舍：“陛下开恩，饶妾身一命，陛下开恩啊……” 吉庆已快步上前，捂住舞伎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行刑地点就在不远处，不多时众人听到舞伎的惨叫声响起，直至没了声息。 而慕容已第一时间捂住小太子的耳朵，楼素衣则抱过了小霄儿，也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直到行刑完毕，慕容才道：“怎么停下来了？继续。” 众乐伎唯唯应是，再不敢有半分多余的心思。 德嫔看到这一幕，对坐在她旁边的宁妃道：“也不知是哪个蠢人想出来的主意，竟妄想用这种方式吸引陛下的注意力。找一个像皇后娘娘的舞伎献上，这不是撞陛下枪口上么？” 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从舞伎入场那一刻开始，慕容就没正眼看。慕容喜欢的是楼素衣整个人，又不是只是那张脸。 宁妃淡声回道：“德嫔还是专心进食吧。” “你可知是何人献的舞伎？”德嫔目光灼灼地看着宁妃。 宁妃知道德嫔在怀疑自己献上的舞伎，但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慕容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若随随便便一个美人就能入慕容的眼，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放着后宫的妃嫔不宠幸？ “本宫不知，妹妹问错人了。”宁妃定定地看着首座上的一家人。 德嫔循着宁妃的视线看去，轻声道：“皇后娘娘的运气真好，得到了陛下全部的爱，陛下也给了皇后娘娘足够的尊重。定是因为舞伎像皇后娘娘，陛下才留她不得吧？” 第458章 她这样的高端猎人 宁妃意兴阑珊地回道：“陛下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猜到的。” 德嫔见宁妃没有斗志的样子，觉得这不似宁妃的作派。 宁妃这情态，好像不是送舞伎的幕后人。 “娘娘会参加明日的马球比赛么？”德嫔又问。 宁妃淡然摇头：“多年未曾打马球，生疏了，本宫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德嫔再次感到意外，她以为宁妃会急切地想用一场马球胜利让慕容看到她的存在，谁知竟刚好相反。 “是么？” 宁妃可能是不在乎这样的小打小闹，在酝酿一出大戏也没准。 “德嫔妹妹若想参加马球比赛，大可以报名。”宁妃转眸看向德嫔。 德嫔微笑回道：“宁妃娘娘不参加马球比赛，那得少多少乐趣。可惜我不会打马球，否则我一定参加。” 宁妃自是听出了德嫔话中的深意，无非是把她当成乐子罢了。她不和德嫔计较。德嫔这个女人也是可怜，得不到慕容的宠爱，便处找她的麻烦。 可悲至极。 晚宴结束时，楼素衣一高兴就不小可吃撑了。 慕容早劝她少吃点，但架不住她太兴奋，尤其是自己猎来的羊肉，她吃了很多。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猎的野味，特别美味。 把两个孩子交给陈太后照顾，慕容便牵着楼素衣的手去营地外消食。 楼素衣看着寂静而空旷的山野，感觉这里和宫中完全不一样。明明晚间是一样的安静，可她还是觉得木兰围场更加广阔自由。 她觉得如果后来她不是生下了孩子，嫁给了他，这次的出行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离开。 “在想什么？”慕容见楼素衣过于安静，以为她还不舒服。 “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宫时的一幕。”楼素衣感慨万千。 她身边这位真是骗色骗心的大骗子。 慕容莞尔：“那时候你傻傻的。” 下一刻，楼素衣往他胸口击了一肘子。 慕容不闪不避，淡声道：“也亏得你好骗，不然你也不会走进朕的地盘。” 楼素衣不屑地道：“照陛下这说法，当初我不进宫，陛下就会罢休？” 她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他要做的事，要的人，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慕容聪明地闭了嘴。 楼素衣见他不吱声了，笑眯眯地道：“真要能回到过去，我就不会进宫了。” “你休想。”慕容抱紧楼素衣，“即便你不进宫，朕也会把你抢进宫。” 楼素衣觉得好笑。 真要能回到过去，那时的慕容也高冷得很，不是非她不可。她如果坚持不进宫，他肯定也不会再继续纠缠。 若真是这样的结果，那有多可惜啊？ 还好她进了宫，生下了小宸儿，在宫里有了牵挂，后来也喜欢上了他。 她这辈子，不可能遇到一个比他更爱她的人了。 “如果真能回到过去，即便陛下不让我进宫，我也会自己想办法进宫。”楼素衣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低头吻上她，两人唇齿相依，吻得如痴如醉。 谢知节就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远远看到这一幕，握紧了双拳。他站了片刻，才悄无声息地走远。 之后慕容带上楼素衣去泡了温泉，松乏了身子，这才带她回到大营休息。 他也知道她下午狩猎疲累，没敢碰她。 这让楼素衣睡了个好觉。 翌日楼素衣起了个大早，只因有不少人报名参加跑马比赛。她虽然不参加，但作为皇后，她不能缺席，毕竟彩头也是由她这个皇后准备。 慕容看楼素衣走不开，索性陪在她身边。 宁妃原是不打算报名的，毕竟这是由楼素衣添的彩头，而她最憎恶的就是楼素衣。可是在看到慕容时刻陪在楼素衣身边时，她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此次出宫狩猎是难得的机会，如果她不好好把握，她以后很难再有机会让慕容看到她精湛的马球技术吧？ 她想让慕容看到她的优秀，更想让慕容知道，她比楼素衣不知好多少倍。 楼素衣不过是猎到一只羚羊便得意忘形，恨不能昭告全世界，而她这样的高端猎人根本看不上羚羊这样的小猎物。 德嫔见宁妃突然报名，觉得有意思。 找到机会，她迅速走到楼素衣身畔，低声道：“昨儿晚上宁妃还同嫔妾说不参加马球比赛，今儿一见到陛下也在，就报名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楼素衣看向德嫔，正对上德嫔看热闹的眼神。 “要不妹妹去问问宁妃？”楼素衣好整以暇地道。 “嫔妾就不问了，嫔妾横竖只是看热闹的。不过宁妃居心叵测，娘娘还是多长个心眼吧。说真的，宁妃娘娘出自将军府，听闻未出阁前骑射都很了得，马球更是出众，此次若被宁妃大出风头，岂不是让陛下看到宁妃？”德嫔滔滔不绝地道。 楼素衣听明白了，德嫔是让她为宁妃找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 但她觉得多此一举，没什么意义。 宁妃就算打马球再厉害，慕容也不会因此多看宁妃一眼，她的男人她了解。 “就算宁妃骑射了得，那也是宁妃的本事。她若能带领她的队伍赢下比赛，那也是她的造化。”楼素衣说罢便不再理会德嫔。 德嫔暗道可惜。如果宁妃没有对手，那马球比赛岂不是成了宁妃的个人表演秀？ 却不想有人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此人正是楼素月。 她本来是不想报名打马球的，毕竟她这样的人该低调行事。但这回不一样，宁妃既然居心叵测，那她是不是该试试？ 说起来她的马球打得还不错，不一定非得赢宁妃，但总不能让宁妃一人大出风头。 楼素月报名的时候，陈星也在报名，见状她道：“我能不能和安嫔姐姐一队？” 陈星没有异议：“好。” 最后后宫妃嫔组了两对四人组，而世家贵女报名参赛的人较多，则组了两对八人组。 楼素衣看到现场这么热闹，对慕容道：“这次回宫后，陛下得空时教我打马球。” 到时她也参加马球比赛，一定很有趣。 第459章 坐朕腿上 慕容却有自己的想法：“马球比赛在对抗时会很危险，若是遇到阴险之辈出阴招，很容易受伤，朕以为你还是不学为妙。” “我只是说学一学，就当是兴趣，也不一定非得上场打马球。”楼素衣没诚心地哄道。 反正先学会再说。 做什么事都有风险，有时候还会天降横祸呢，哪能有危险就不学的？不过他是老师，哄着他总没错。 “再说吧。”慕容朝楼素衣的方向挤了挤。 楼素衣都不想说他了。 明明他们可以分开来坐两张凳子，他偏要和她挤坐在双人椅上，还一直往她身边挤，这是要把她挤成纸片人才罢休吗？ “要不我把椅子让给陛下一人坐，如何？”楼素衣推不动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慕容看着漂亮的皇后，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你也可以坐朕腿上。” 楼素衣看向慕容，正对上他严肃的表情，这证明他不是在说笑。 她暗中掐了慕容一把，却被他捉住了她的手。 帝后二人的互动一般人肯定不敢看，但总有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他们身上。 谢知节在人群中站了一会儿，他也会打马球，也曾想过用这种方式吸引楼素衣的目光，但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知道慕容宠着楼素衣，也知道楼素衣信任慕容，可是亲眼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他还是嫉妒得发狂。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直勾勾盯着素衣看，可是情感上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 楼素衣本来是没注意到谢知节的，奈何谢知节的眼神太过黏腻，让人恶心，她想感受不到都不行。 她更关心的是慕容，怕慕容知道谢知节在暗中窥视她会让他不高兴，但还好，慕容似乎并没发现谢知节的存在。 慕容把玩着楼素衣纤细的手指，戳着她手背上的肉洞，只觉得皇后的纤纤玉手长得很得他心。 “想什么呢？”察觉到皇后在走神，慕容突然用了点力道。 楼素衣当然不能说实话，随意回道：“就是在想待会儿宁妃定能率队伍赢得比赛。” 她对楼素月不了解，以前也和楼素月不对付，自是不知楼素月的马球打得如何。 “这也未必。安嫔的马球打得还不错，或许有机会赢宁妃。”慕容觉得不该过早下决论。 楼素衣有点意外：“安嫔妹妹的马球打得不错吗？” 她觉得陈星是文静的性子，不像是会打马球的样子，看来是她短视了。 “朕也是听母后说的。”话音一顿，慕容再补充，“可不是朕亲眼看过。” 楼素衣一开始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后面一句，但稍一琢磨，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解释对陈星不关注，也不了解。 她不禁想笑，回道：“是是是，我明白。” 她还能不了解他？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解释，她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他。 慕容很想把楼素衣抱到自己的腿上，但也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得忍着些。 不多时，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贵女们的比赛排在前面，双方打得有来有往，倒也精彩。 不过楼素衣对贵女们的比赛结果没多大兴趣，看到精彩处，也很给面子的用力拍掌喝彩。 待比试结果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楼素衣不只给胜利的一组添了彩头，输了的那一组也给了安慰奖。 参与者皆大欢喜，齐齐向楼素衣谢恩。 接下来就是后宫妃嫔的马球比赛，楼素衣顿时坐直了身体。 这场后宫马球赛虽说是八位妃嫔参与，实则真正会打马球的不过六人。 为凑足人数，硬是拉了两个只会骑马的嫔妃充数，惹得场边观战的众人掩嘴偷笑。 而宁妃一袭绛红骑装，英姿飒爽地勒马而立。她身侧的方才人手持球杖，美眸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这两人很快就分配好，一个主攻，另一个策应，俨然是她们这一队的中流砥柱。 因为此次参赛的妃嫔只有八人，还是好不容易凑齐的。马球技艺精湛的其实只有六人，另外有两个妃嫔是用来凑数的，所以战术很重要。 另一队阵营中，陈星正与楼素月低声商议战术。 楼素月挽着利落的单螺髻，手执球杖，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风韵。 她转眸看一眼坐在首座的楼素衣。 楼素衣对其微微颔首。 看楼素月这架势，确实是懂马球的。 其实楼素月的心思不难猜。现如今楼家已落败，而楼素月还在后宫。在后宫之中，她又是一家独大，楼素月自是不想得罪她。 只能说，楼素月有自己的小聪明，看出了她和宁妃之间的不对付。 她敢肯定，楼素月是很想赢下这场比赛，这样她就能看到楼素月还有用。 当裁判挥动令旗时，两队主力不约而同地策马前冲。 宁妃衣袂飞扬，而楼素月的蓝裙亦很打眼，骏马扬起的烟尘里，这场看似八人实为六人的较量正式拉开帷幕。 宁妃的坐骑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她反手挥杖击球的瞬间，方才人默契地斜插上前，球杖与飞来的马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对面楼素月突然勒马横挡，衣裙在急停时如浪花翻卷，惊得方才人的坐骑冲立而起。 这时陈星从斜刺杀出，玄色骑装衬得她温和的眉眼略显凌厉。 她俯身抄球的动作带起腰间玉佩叮当，球杖贴着草皮扫过，竟将即将出界的球凌空挑起。 宁妃见状立即调转马头，马鞭在空中甩出响鞭，与楼素月擦肩而过。 这两人一对上，各不相让。 场边观战的所有人摒住呼吸，只见多匹骏马在三十丈的场地里辗转腾挪。 忽然陈星一个漂亮的背身击球，马球越过方才人头顶直飞球门。 千钧一发之际，宁妃纵马飞跃而至，球杖在最后一刻将球截住，反手传给伺机而动的方才人。随着“咚”的入球声，场边观众顿时掌声雷动。 楼素衣也忍不住拍掌叫好，只有慕容老神在在地坐着，对精彩的球赛没兴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皇后，被她夺目的笑颜吸引。 第460章 宁妃输了 “不得不说，宁妃的马球确实打得好。”楼素衣感慨道。 可惜的是，宁妃抛媚眼给瞎子看，慕容全程在看她，注意力就不在马球比试上。 哪怕宁妃的马球打得再好，慕容也对宁妃没有半点兴趣。 场中的宁妃在进入一球后，抱着期望看向首座。她以为慕容在看到她精湛的球技后会多看自己两眼，可结果刚好相反。 由始至终，慕容都没有正眼瞧她。准确来说，慕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素衣身上，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过她。 她参加马球比赛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慕容看到她的优秀，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喜她。 她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发白，周围的欢呼声忽然变得刺耳。 原来她精心准备的骑装，精湛的球技，在慕容眼里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表演。 她忽然觉得方才那个漂亮的进球可笑至极，就像她这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一样可悲。 如果慕容不看她，那她就算赢下这场比赛又有何意义？ 不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她赢下马球比赛，她不要楼素衣添的彩头，而是要向慕容提一个要求。 有了决定，她再次充满了斗志。 这厢陈星和楼素月在一旁商量对策，她们都知道宁妃实力很强，如果硬碰硬，她们进球的机率渺茫，所以还是得智取。 这时楼素衣给她们送水过来，低声说道：“我不会打马球，但我觉得你们这组有三人会打马球，宁妃那组却只有两人会打马球。或许凌婕妤是突破口，要不来个声东击西试试？” 陈星和楼素月对视一眼，觉得楼素衣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硬碰硬不行，那就只有取巧，还有一定的机会。 楼素衣正想回去，发现慕容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显然听到了她的话。 不远处的众人看到楼素衣和慕容都站在陈星这一队，顿时明白帝后二人是向着陈星的。 宁妃也看到了这一幕，暗忖这种事可不会随楼素衣的意志而转移。 她凭实力赢球，楼素衣即便是皇后，也不可能左右比赛的结果。 今日她便要让楼素衣瞧一瞧，今天她不只要胜，还要大胜。 休整过后，马球比赛继续。 宁妃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竟然越过防守的几人，直捣龙门，眼见着就要入球，亏得关键时刻被楼素月及时拦截。 之后两支队伍陷入胶着状态。 陈星与楼素月打得不急不躁，她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将宁妃死死盯住。 每当宁妃策马持球，总有两道身影如影随形地封堵她的进攻路线。 宁妃在重重围堵下显得孤立无援，可她固执己见，宁可被断球也不愿传给位置更好的队友。 场边的记分牌迟迟未动，宁妃这支队伍渐渐有些焦躁。 就在这时，楼素月突然一个漂亮的转身接球。 她作势要将球传给正在右翼策应的陈星，宁妃果然中计，立即调转马头冲向陈星。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楼素月手腕轻抖，球杖在空中划出虚影，马球竟斜飞向无人盯防的凌婕妤。 这位此前毫无存在感的妃嫔此刻眼神锐利如鹰，只见她双臂舒展，球杖与马球相击的声响令人精神一震。那球如流星般划过半空，在守门员惊慌失措的目光中，稳稳落入球门。 现场所有人都没料到陈星这一组有进球的机会。 只要懂点马球的都知道，宁妃的实力远高于陈星这一组。可就在大家以为比完没有悬念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还是慕容和楼素衣率先鼓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现场一时间掌声如雷般响动。 宁妃着实没想到陈星这一组有机会进球，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方才人和她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在休憩过后，比赛继续。 方才人担心宁妃的状态，宁妃要强，称自己没事。此前不过是她疏忽，才让凌婕妤钻了空子。 这回她只要盯紧凌婕妤一些，凌婕妤便没有再进球的机会。 第三回合的比赛更加激烈了一些，双方打得有来有回，防守也更加严密。直到第三回合结束，双方都没有进球。 三个回合下来，双方打成了平局。 也就是说，最后一个回合将是决胜局。 陈星这一组商量了一下对策，依然决定采用声东击西的计划。招式不怕老，只要管用。 待第四回合开始，赛事更加白热化。 宁妃被严防死守，球杖始终未能触到马球分毫。 她策马奔驰的身影带着明显的焦躁，连场边观战的众人都看得出这位球技出色的妃子此刻状态异常。 恰在这时，陈星眼中精光一闪，抓住对方防守空档，突然带球突进。 “拦住她！”宁妃厉声喝道，自己已纵马冲向陈星。 只见陈星球杖高扬作势射门，却在宁妃逼近瞬间变招转向凌婕妤方向。 宁妃嘴角扬起冷笑，她早料到这招声东击西，立即调转马头准备截击。 谁知变故再生，却见陈星手腕灵巧一转，马球自她球杖之下斜飞向完全无人防守的楼素月。 楼素月早有准备，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已然挥杖。 只听“砰”的一声，马球如白虹贯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入网窝。 场边众人爆发出震天喝彩，帝后二人也都起了身，楼素衣更是大声道好。 唯有宁妃僵在原地，手中的球杖无力地垂落。 她输了？ 以她的球技，竟然输给了陈星这几个废物？ 德嫔的手掌都快拍断了。 宁妃想必以为自己稳赢吧，结果输了，别说宁妃不敢相信，在场谁又会相信宁妃居然会输给陈星这几个球技并不算太好的妃嫔？ “今日这场球颇具观赏性，不错。”慕容开口说话，让赢了的四位妃嫔上前领赏。 赏赐之物都是些平常物，就连楼素衣这个皇后看了，都觉得慕容出手小气了点。 之后她也添了一些彩头，赢了的一组人手一份头面。 有意思的是，输的这一组，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一刻大家都看明白一件事，帝后二人都不喜宁妃。 第461章 陛下抓奸去了 宁妃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之下，神色木然。 她突然想起在楼素衣未进宫之前，她是后宫最瞩目的存在。哪怕那时候的她未承宠，但众人还是对她毕恭毕敬。 那时候的慕容虽未诏她侍寝，对她也还算敬重。 正因为楼素衣这个女人，让她成为了边缘人物，甚至让慕容对她不屑一顾。 再说今日的马球比赛，如果不是楼素衣跟陈星这几人出主意，这几个废物又怎能赢过她？ 她怎么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输了？ 她握紧双拳，踉跄走远。 宁妃却不知，在自己转身的瞬间，慕容看了过来。 楼素衣也感觉到慕容的分心，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宁妃落寞的身影。 她再看慕容，觉得慕容的表情有点古怪。 这时慕容收回视线，看向楼素衣：“你在打量什么？” 楼素衣看向宁妃离开的方向：“陛下方才为何盯着宁妃看？” 慕容淡声道：“只是觉得宁妃的马球打得也就那样。” 楼素衣：…… “不必关心无关紧要的人。”慕容扶正楼素衣的脑袋，让她只看自己。 楼素衣心道方才明明是他盯着宁妃看，怎么就成了她关心宁妃？他还是真懂得怎么倒打一靶。 反正她觉得刚才慕容看宁妃时的表情有问题，但他不想说，她也懒得多问。 宁妃在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发了好一通火。 玲珑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她发现主子最近心情浮躁了，再不像以前那样沉得住气，可能是因为最近事事受挫，而陛下也愈发看重皇后娘娘。 “你去传话，叫那人来见本宫！”宁妃握紧双拳，冷声下令。 玲珑连忙应是。 不多时，有人入了宁妃的营帐。 “出宫是最好的出手机会，本宫等不及了。待本宫和那人商议细节后，你便对楼素衣出手！”宁妃也不拐弯抹角，冷声说道。 “这……娘娘不是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出手吗？”见宁妃如此急切，女人有点意外。 她印象中的宁妃是个沉得住气的，如此焦虑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若在宫外不出手，在宫中更难有机会。”宁妃眸色阴冷，“怎么，你怕了？” 女人连忙摇头：“一切听从娘娘的指挥。” “行了，退下吧，不要让人看见你出入本宫的营帐。待本宫与那人商量好出手的时间和地点，再与你说细节。”宁妃挥挥手，示意此人退下。 女人恭身而退，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快步走远。 楼素衣看完马球比赛后，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她还想增狩猎，迅速吃饱喝足，待消了食，又小睡了半个时辰。 之后她精神抖擞地拉着慕容往马厩而去。 慕容见她活力四射的样子，舍不得挪开视线。 在宫中她就不曾像现在这般高兴，这个时候的她有了少女时期的活泼开朗。或许是皇宫这个地方，多少禁锢了她的一些天性。 这是楼素衣第二次狩猎，慕容给了她更大的发挥空间，小的猎物都由楼素衣出手。 今天楼素衣出手比昨天更果断，也更加自信，可惜运气不大好，直到傍晚时分才猎到一只雉鸡。 虽说猎到的猎物少，但慕容猎到了几只猎物，她也很有参与感，下山时还拉着慕容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明日朕再带你来狩猎。”慕容笑着拥紧楼素衣。 楼素衣一愣，想起慕容明日明明是要率众围猎的。 思及此，她笑道：“接连两天狩猎，有点累，明日我还是休息吧。” 可不能因她一个人，耽误了帝王围猎这件大事。 慕容听她说累，自是不会勉强她。 这天晚上楼素衣泡了温泉后，便早早上床休息。 翌日她睡到自然醒，就听闻慕容率领众人围猎去了。 本来她想出去转转，谁知锦书拦住了她：“陛下特意交待过，娘娘今日别出营帐。” 楼素衣眸光微闪，觉得这事蹊跷。 虽然慕容在的时候管她也严，可也不至于不让她出营帐。 “陛下还交待过其它事吗？”楼素衣追问。 锦书如实作答：“陛下只交待在他回来之前，奴婢们不能让离开娘娘身边。” 她还担心娘娘执意要出去，谁知刚好相反，只听娘娘说道：“那就不出去吧。刚好这两天狩猎累，我只想躺着坐着就好。” “娘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两位小殿下有奴婢们看着，不会吵着娘娘。”锦书跟在楼素衣身后。 “再睡就是猪了。对了，母后那边派人盯紧些，不要让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有机会靠近。”楼素衣正色道。 她觉得慕容一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才不准她出营帐。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那两个孩子和陈太后都可能被她牵连。 “太后娘娘身边有很多侍卫保护，娘娘且放心。” 楼素衣这便放了心。 她陪两个孩子玩耍，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午后慕容回来，看她老老实实待在营帐，颇感欣慰。 下午慕容的时间都用来陪楼素衣。所谓的陪，其实就是两夫妻一起歇了午觉。 就连楼素衣自己也觉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把时间用在睡觉上，实在是浪费。 让她意外的是，这天晚上慕容并没有让她侍寝的意思，还陪她早早睡下。 “陛下，那我睡了？”楼素衣试着钻进锦被。 慕容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睡吧。” 楼素衣确定慕容确实没有碰她的想法，才安心入眠。 她睡得昏沉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 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此前陪她睡下的慕容不见踪影。 “锦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她坐起身。 锦书匆匆入内，笑道：“发生了一件大事！” 楼素衣看她兴奋的表情，好奇不已：“到底什么事啊？陛下呢？” 锦书对楼素衣附耳：“陛下抓奸去了。娘娘赶紧起身，千万别错过了这出好戏。” 楼素衣哑然。 难怪今天下午她就觉得慕容怪怪的，尤其晚上居然没对她动手动脚，只当时她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慕容是早知道今晚有事要发生，才没空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