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娇宠》 第一章 可怜未老头先白 秦明月十分疲累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她任由侍女服侍着换下华丽布满神奇符文花草图案的国师袍子。 这一身袍子华贵美丽，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也很沉重，因为那上面的精美图案大多是用金银丝线绣成德，能不重吗？穿在身上的感觉，其实，真的不如现在自己穿着的家常细布棉袍。 坐到一面半人高的水晶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穿着家常舒适的松香色细布棉袍，头上却还戴着金冠玉叶的国师头冠，脸上也是上着浓艳的妆容，显得十分的怪异。 不过，身后轻手轻脚跟着服侍的丫鬟却动作十分快速，现是把沉重的头冠给解下来，然后用牛角梳子把自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疏通，准备挽起来，用一个简单的竹簪子给管住。 最后，连妆容都卸了之后的秦明月一身轻松，长长的叹息一声。 突然，她发现光可鉴人的水晶镜子里面，自己的头上有那么几根如同银丝一样的白发。 秦明月心里一慌，忙仔细看看，并且把白发给拔了下来。 看着手上的银丝，秦明月苦笑了一下，自己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了，并且，不能像一般妇女那样在家里纳福，她是国师，位高权重，面对内忧外患的朝政，她已经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能会没有白发吗？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心里一片苍凉。 不由自主的，秦明月从脖子上取出来一个斑驳的古玉挂件，这是一个小小玉盘摸样的挂件，斑驳的古玉盘中间，一道灵动的灵龟的影子在盘旋着。 这就是镇国宝物玄龟玉盘。这可是秦明月师傅传给她的。这是一件卜筮的极品法器。 秦明月不但在重大的卜筮中要用这个玄龟玉盘。就是平日里，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要拿出来这个玉盘进行把玩。 今天，她看到头上生了白发，不由得想起来自己这十几年辛苦的国师生涯，有感而发，心生不快，才拿出来这个玄龟玉盘把玩。 这个样子，服侍她的侍女们早就见多了，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也不多口，利索的把妆台收拾好，不但把国师头冠恭敬的收藏好，还把那一妆台上摆放的令郎满目的珠宝都小心的收拾了。然后跑了一壶清香扑鼻的茶，就退出去了。 在家里，国师秦明月最喜欢一个人把玩着玄龟玉盘喝着茶独处了。 这个时候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打扰她的清净。 可是，今天，秦明月注定清净不了。 因为门突然被推开了。 秦明月眉头皱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能不敲门就推门进来的，整个国家，估计也只有她的夫君锦阳侯华逸轩了。哪怕是性格日渐暴虐的皇帝也不敢没有征得秦国师的同意直接推门而入。 可是，这不是在国师办公的摘星楼，这是在锦阳侯府。在锦阳侯府里面，她不再只是大周的国师，她还是锦阳侯夫人，是锦阳侯的结发妻子。 作为丈夫，锦阳侯，华逸轩自然是有资格可以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的。 秦明月纤长如玉的手里还在继续把玩着玄龟玉盘，身子却已经转了过来，看到了从门外进来，并且随手把门掩上的锦阳侯华逸轩。 他今天穿着一件绣着翠竹图案的青色锦袍，长身玉立，头上只是用一根通体翠绿的玉簪子，却显得十分帅气。 秦明月不由得想起来，刚刚还出现在水晶镜子里面，自己那张已经有些沧桑，疲惫的脸，感慨起来。老天对待华逸轩真的是宠爱。比自己年龄还要大上两岁的华逸轩，脸上一点苍老的样子都没有。他还是那么英俊，温润如玉。这帝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看着姿容绝美的夫君，秦明月皱着的眉毛并没有松开，她冷冷的问：“你过来干嘛？前几天，你托我给你办的事情，我不是已经给你都办好了吗？你要的那几个官职，都按照你的意思安排了你的人手。为了这个，我可是在朝堂上没有少和何相打官司。” 锦阳侯华逸轩虽然还在微微笑着，可是，眼睛里面却闪过一片阴云。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点为人妻的自觉都没有。从她嫁给自己，这十几年来，虽然因为她的国师身份，给自己这锦阳侯府带来巨大的权利，让锦阳侯府的权利甚至超过了宰相的权利。可是华逸轩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这一切不是他挣来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给他带来的。掌握权力的是秦明月这个大周国师。虽然那些官员们都争先恐后的奉承他，向他靠拢，可是，他知道，大家都是因为他的夫人，才这样做的。在这些人的心里，说不定在骂他是一个只能依靠夫人的草包，是个吃软饭的。 想到这里，华逸轩心里不但不难过，反而兴奋起来了。因为，过了今天，他就不用再看到这个臭女人了，不用再求着这个女人了，不用被那些朝廷的官员背地里说闲话，不用被人看不起了。他只要完成了那件事情，他就能成为新任宰相，地位仅次于第一宰相何相。并且，还有支持他的新任国师。 想想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他心里就沸腾起来。 心里尽管躁动不安，华逸轩的脸上，却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听到妻子尖锐的话语，并不生气，而是笑着走到了秦明月的身份，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玄龟玉盘，说：“明月，你虽然是大周位高权重的国师，可是，在锦阳侯府里，还是锦阳侯夫人，还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就能来看你了呢？再说，我就是因为感谢你帮我办事，才特意过来谢你的。” 低沉的声音仿佛有磁性，配上华逸轩那英俊无匹的容貌，一般的女人早就迷醉起来。可是，秦明月却不习惯华逸轩的靠近，她不由自主的移动了一下位置，冷冷的说：“谢我倒是不用，我今天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还是回去吧。” 华逸轩眼看着两个人的距离再一次的拉大了，不由得心里暗恨。 第二章 罪孽 华逸轩小心的把心里的愤恨收藏起来，脸上还是一片温柔多情的笑容：“明月，你今天确实辛苦了。不就是皇上想要封苏妃做贵妃，想给她盖一座百花苑吗？你干嘛那么反对？这不是得罪人吗？看看人家何相，贵为首相，他不是一直都是赞成的吗？” 说到这个问题，秦明月的火气又来了：“封苏妃为贵妃？这不是要让后人耻笑吗？后宫那么多美人，皇上宠爱哪一个不行？非要宠爱自己大哥的老婆，前任的太子妃？好吧，宠爱也就罢了，不过是后宫多一个美人而已，还非要晋位成为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这把皇后的脸面放哪儿？这让天下臣民怎么想他？这让后世的史官如何评价他？” “这也算了，不过是风流一点。看开点，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要为那个女人盖一座百花苑，这就有点过了吧？现在国库空虚，民间民不聊生，朝廷吏道败坏，周边三个国家都对我们敌意满满，时常寇边，我们却只能防守，无力还击。他作为一个皇帝，不想着励精图治，反而放着这些大事不做，尽想着怎么讨好苏琉璃那个女人，还要为她发十万民夫，耗费千万，建造一座百花苑。这是什么行为？这不是昏君？这样如何对得起先皇？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民？” 华逸轩听着夫人这样痛斥皇帝，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妇人，他的夫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地位和首相不相上下，又是推举当今皇帝上位的功臣，就是在金銮殿上，她也是毫不给皇帝脸面的。在家里痛斥几句算什么。 华逸轩还是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不着痕迹的靠向秦明月：“明月，那毕竟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也不能这样说皇上啊。再说了，今天你已经在大朝会上说了皇上一顿了。皇上虽然生气，不是也没有责怪你吗？何苦还要回到家里生气？生气可是对身体不好啊。” 秦明月冷笑一声：“哼，皇上，我真的好后悔啊。当年，我怎么就觉得几个皇子里面就他最贤明呢？我这个国师真的是愧对天下黎民，愧对先皇啊。更是愧对我的师傅。” 想到了当年的事情，秦明月心里一片凄然。哎，那个时候，她不过才十几岁，哪里懂得什么？仗着自己有卜筮的天赋，仗着自己是被玄龟玉盘认主的人，就为所欲为，妄自干预朝政，参与夺嫡之争，最后居然推举了这样一个皇帝来。 虽然这个皇帝才登基十几年，可是看他这十几年的所作所为，已经显露出昏君的行为来。秦明月知道自己有不可饶恕的罪责，所以，这十几年来，她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处理朝政，据理力争，和昏君斗智斗勇，苦苦支撑大周这个烂摊子，真的是身心疲惫。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觉得一阵疲惫，甚至手足都开始无力起来。 华逸轩听着这个话，心里一阵愤恨。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高傲的容不下任何人。自己是她的丈夫，可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丈夫的尊严，虽然自己这个锦阳侯也在朝廷任职，也参与大朝会，可是，朝堂上，他从来都没有发言的权利。他在世人眼里，甚至在秦明月的眼里，就是国师的丈夫而已，这让一个大丈夫如何能忍？ 容不下自己的丈夫，不尊敬丈夫也就罢了，她也不尊敬当今的皇帝。听听，她刚刚这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要是别人说的，早就被灭九族了，可是，这是秦明月说的，她可是国师，是天下臣民百姓的信仰所在，她有玄龟玉盘在手，她卜筮之能天下第一，深受天下百姓，朝廷百官的爱戴。就是皇帝被她当面反驳，讥讽，也都只能暗恨，并不敢说什么。 想到了这里，华逸轩心里更加火热了，他还是保持着俊美温润的笑容：“明月，皇上对你恩遇有加，就算是他有些宠爱苏妃，有时候疏于国事，你也不能不分场合的这样给他难堪啊？他毕竟是皇上，是人主啊。” 秦明月嗤笑：“他配当人主吗？当年当皇子的时候，还算是贤明，也很聪慧，可是，自从他从后宫中找到苏琉璃之后，被苏琉璃教唆的。看看，这些年，他都干了什么？不上朝，任用奸佞之臣，为了满足苏琉璃的骄奢淫逸，不断的增加百姓的赋税。甚至，他还要挪用用于抚恤边境将士的银子来给苏家重新建造府邸？更要要说，这些年，宫中增加了多少美人？以前三年甚至十年来由一次选秀女，现在倒是好，基本上年年都要选。搞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 “这样的人配当人主吗？这些年，要不是我和一些大臣们苦苦支撑，天下早就被他给逼反了，他那个皇位还能这样坐的安稳吗？” 华逸轩在心里耻笑，就你一个女人是顶天立地的吗？这个朝廷，这个天下都是你一个女人在支撑？那还要我们这些男人干嘛？华逸轩心里的火更加热烈起来。 他一面还是温润的笑着，一面靠近着已经有些瘫软的秦明月：“明月，这些年你确实是辛苦了。可是，这不是也没有法子吗？先皇只有三个皇子。大皇子是当年的太子殿下，也不是贤明的人主啊？他当年做的事情，我们还记忆犹新。那可是比皇上差远了，所以，先皇才忍痛割爱，废了他。” “剩下的只有皇上和三皇子了。当年，皇上可没有三皇子英明睿智，但是，三皇子突然远离朝廷，不知去向了。那没有法子，这个天下只能交给皇上了。不给皇上，难道给那些虎视眈眈的番地王爷吗？” 猛然听到华逸轩提起来三皇子。秦明月心里没有来由的一阵剧痛。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做下的罪孽啊。 第三章 汤 秦明月一阵恍惚。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英俊阳光的面容。这个就是萧瑞那张永远充满阳光，永远不知道愁苦的脸。可是，这张脸，变成了一副忧郁，愤怒的样子。这是当年，他离开之前的脸。 萧瑞是被自己气走的。是因为自己选择了嫁给华逸轩，才把他给气走的。这么多年，秦明月支撑的很是辛苦，甚至，她心里都希望，有一天萧瑞能回来，能把这个昏君从皇位上赶下来，自己坐上去，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样，她才能赎罪，才能对得起对她给予厚望的师傅和先皇。 华逸轩看到秦明月开始走神的脸，他知道，妻子，心里一定是在想念三皇子，心里的怒火更加剧烈。华逸轩那温润如玉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了怀里。 秦明月突然觉得身边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她猛然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华逸轩已经贴着她的身子站立着。她心里突然一阵焦躁，虽然华逸轩是她的夫君，可是，两个人可是很久没有这么靠近了。 秦明月很想挪动位置，拉大两个人的距离，可是，一阵四肢无力，她居然还是在坐着，甚至想维持坐着的姿态都很难。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秦明月正想开口训斥华逸轩，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是还没有开口，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秦明月火大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再的被人不告而开。这府里是怎么回事？ 华逸轩也没有想到门突然会打开。他吃了一惊，可是，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姿容艳丽，手里端着一个翡翠托盘的美女的时候，他心里又安定了。这就是他最宠爱的小妾阴姨娘。 华逸轩开口问：“染秋，你怎么过来了？” 之前，他不是已经对阴姨娘嘱咐了吗？他要办这一件大事，让她好好的在内宅，护好他们的孩子就好了。 阴姨娘笑容满面，一边端着托盘一边往屋里进，把托盘放下，盈盈的说：“我这不是炖了一碗虫草鸡汤，想着姐姐这几天操劳过多，脸色不好，就亲自端过来，给姐姐服用吗？” 秦明月看着这个既是自己的表妹，又是自己丈夫的小妾，也是丈夫长子长女生母的女人，心里一阵烦闷。可是，她并没有拉下来脸，虽然她讨厌丈夫的小妾，但是，阴姨娘是不同的。这是她的亲表妹，她作为阴家女，哪怕是庶女，也不用做妾，本来是可以好好的到官宦人家当一个正头娘子的。可是，为了帮助她，阴染秋嫁了过来，委委屈屈的做了一个小妾。 这都是为了她，为了秦明月这个大周帝国的女国师家庭的稳固。秦明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所以秦明月虽然对华逸轩的别的姨娘苛刻，对阴姨娘却十分的抬举。 秦明月此刻压下来心中的烦闷，微笑一下说：“这么晚了，你还想着我。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非常疲惫，正好想喝汤了。端过来吧。” 华逸轩皱了一下眉头，死死的盯住那一碗汤。 阴姨娘看都没有看夫君，始终都是笑意盈盈的对着姐姐秦明月，亲自端过来虫草鸡汤，用白玉的条羹慢慢的喂给秦明月喝汤。服侍的非常到位。本来，这样的活儿，她就是自小就干惯了的。 秦明月自小就习惯了表妹周到殷勤的服侍，很自然的喝完了那一碗鸡汤。喝完之后，秦明月还有些诧异，自己一向胃口都小，怎么今天不自觉的喝了这满满一碗的汤？ 看着已经喝完汤的白玉碗，华逸轩和阴姨娘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秦明月有些困惑的看着这两个人。今天有什么事情不对。这两个人的反应不对，很有问题。可是，此刻她脑子有些混乱，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不对。 华逸轩脸上温润的笑容没有了，他冷冷的说：“明月，你马上就要死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秦明月心里大震，这是怎么回事，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甚至已经坐不住，开始往桌子下面滑去。 阴姨娘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秦明月，你也有今天啊？你死了之后，不要挂念这个侯府。锦阳侯府一定比以前更加好。皇上已经答应给我们的夫君次相得位置。次相啊？将来等到何相老了之后，夫君就是首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比你还不同。夫君这个次相，是会得到新任国师梅殷的支持的次相，将来也会是得到国师支持的首相，那才是大权在握。姐姐，你就安心的去吧。” “我会是锦阳侯夫人，不，皇上已经答应夫君，会把锦阳侯变成锦阳公，世袭罔替。将来，我就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我的儿子将会是锦阳公世子。我们会生活的很好。姐姐到了那个世界也不要挂念我们。” 听到这些，秦明月如何不明白？她突然觉得肚子里面一阵绞痛。粗通医理的她立刻判断出来，这是断肠草的毒性。秦明月一手捂着肚子，一边说：“阴染秋，是你下毒害我？你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吗？你一个小小的妾，居然敢害主母？居然敢害当朝国师？” 阴姨娘冷笑一声：“我只是一个妾，自然是不敢了。可是，我是听夫君的话才这样做的。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痛啊？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断肠草鸡汤，正是要让你寸寸肠断，才合我心意。” 秦明月腹中一阵绞痛，她恨恨的看着阴姨娘，看着旁边有些犹豫的华逸轩，还能不知道这是华逸轩的主谋：“华逸轩，你没有这个胆子害我，到底是谁，是谁要杀我？” 华逸轩闻言有些恼怒：“明月，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一直让你看不起的人，竟然就是要你命的人。你说的对，我没有胆子害你，杀你，是皇上下的密旨。你安心的去吧。” 秦明月想到了那个她一手扶上皇位的昏君，咬牙切齿的说：“萧玺，你这个昏君，我好后悔啊！” 第四章 看错 华逸轩脸色沉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诋毁皇上，那个人主能容忍你这样的臣子？秦明月你不觉得你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吗？” “想想你这些年的所做作为。你是大国师，你有玄龟玉盘在手，你能预测吉凶，能提前预知灾害，能左右战争的局势。可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国师，你不是皇上，你干预的太多了。朝政，后宫，甚至皇上的私生活你都要干预。皇上作为一个人主，哪里还有人主的威严？试问，哪个人主能容忍你？秦明月你是自己找死。” “我锦阳侯府从大周立国就存在了，不能因为你害了我们满门上下，所以，你还是死了的好。你放心，皇上已经说了，你毕竟是有从龙之功的，这些年，你也为大周做了不少的事情。你死了之后，皇上会为你举行盛大葬礼的。” “我们锦阳侯府也能因为你的死，升为锦阳公府，你死了也能瞑目了。” 秦明月听了之后更加气愤，这个时候，肚子里面的疼痛更加剧烈。秦明月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想法子活下来，一定不能让那个昏君，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得逞。她只要先解毒，想法子冲到外院里去，那里有她专属的国师侍卫们，有侍卫们保护，她就安全了。下面才是她报仇的时候。 秦明月想到了这里，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死死的抓住了本来就在手里的玄龟玉盘，开始默默的念咒语。 看到秦明月不再继续挣扎了，华逸轩有些不放心，问阴姨娘：“染秋，她怎么不动了，这么静静的呆着？不应该痛苦挣扎吗？” 阴染秋也是第一次亲手下毒，也没有经验，闻言有些惊疑不定，想了一下说：“夫君，在我给她喝汤之前，她不是已经喝了侍女给她的茶？那个茶里面可是下了足够分量的十香软筋散。所以，她现在应该是药性发作，动弹不了了。” 华逸轩听了心里安定一些：“恩，这个倒是有可能。幸好，我们先在茶水里面下了药，要不，她怎么会迷迷糊糊的喝了你下了断肠草的汤？平时她可是很精明的，哪里有那么好对付？” 阴染秋冷笑一下说：“精明？夫君，她精明吗？精明的人会连自己的陪嫁丫鬟，陪房嬷嬷都不放在心上，任由我摆布，把她们一个个的都从这个洗翠堂里面弄出去？把她身边伺候的，都换成我的人？” “如果，现在她身边伺候的还是她的那几个大丫环？我们能给她下十香软筋散？她能中毒？” 秦明月虽然在默念咒语，可是，她心思还放在外面，时刻听着动静，自然是听到了华逸轩和阴染秋的对话。 这些话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让秦明月心里一下子明白起来了。是了，自己这个表妹阴染秋本来就是一个有心计的人。自己怎么会被她所骗，认为，她是亲表妹，一定是向着自己的，所以，锦阳侯府里面的事情，事事都听她的。 甚至，她一年年的把自己身边的大丫环，陪房嬷嬷们都给弄出去，自己也听之任之？如果，自己身边人忠诚可靠，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被这样一对贱人下毒？ 秦明月心中的悔恨更加剧烈。 好在，玄龟玉盘不愧是神器，现在，已经慢慢的从她身体里面把有毒的血液给洗了出来，漆黑的血液正在缓缓的往地上流去。 秦明月心里渐渐清明起来，想来，那十香软筋散的毒性也一样被吸了出来。腹中的绞痛，也渐渐停止了。 秦明月本来青着的脸，慢慢开始恢复正常，呼吸也平顺下来，头上大颗的汗滴也不再往外冒了。 她的这个情况，自然被一直关注她的华逸轩和阴姨娘看在眼里。 阴姨娘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她的毒好像是解开了。她怎么做到的？” 华逸轩冷静一些，他仔细观察一下就明白了：“地上有毒血，看起来，是她已经想法子解毒了。她用什么法子呢？她可是一直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对了，她手里有玄龟玉盘？” 阴姨娘心里恐惧起来：“不行，不能让她解毒，外院就有她的护卫，要是让她跑到了外院，我们就都完了。我是小妾，自然是会被她轻易弄死。夫君，你是她的夫君，她就能放过你吗？哪怕是你奉着皇上的密旨办事，万一她没有死，去质问皇上，皇上这么怕她，敢承认吗？到时候，还不是夫君你背过？” 一想到这个后果，华逸轩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秦明月体内的毒不过是才解开一半，她心里冷笑，你们这两个贱人，等着吧，等我毒解开，能行动了，逃过这一劫，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恨华逸轩一直都在自己面前扮演疼爱她的夫君的角色。自己怎么那么蠢，被他骗了十几年？ 现在想想，他要是真的爱着自己，像他说的那样爱她，至于还娶了三个姨娘在家里吗？除了这三个姨娘，他还有几个千娇百媚的通房。自己怎么就那么傻，还认为他是一个老实人？怎么会认为他一直都爱着自己，敬重自己？ 还有阴染秋，自己一直都信任她，她一个姨娘，自己确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她，让她的儿子女儿享受嫡出子女的待遇，甚至，因为自己多年都没有生育，所以，想着要把阴染秋的儿子立为世子。 可是，看看阴染秋怎么对付自己的？不过，想想也知道了，还是自己蠢啊？阴染秋一个堂堂的阴家女，虽然是庶出，可是，嫁给一个寻常官吏，做一个正头夫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干嘛非要来当一个妾啊？难道真的是为了帮助自己，为了让自己在华家站住脚跟？ 这样的谎话自己怎么就一信就是十几年？ 看看自己干的事情？看错了昏君，使得天下百姓受苦，看错了爱人，使得自己被夫君杀害，看错了自己的表妹，居然拱手把自己的家让给了一个妾？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自己这样愚蠢的人啊？ 秦明月心里悔恨啊！ 第五章 刀 华逸轩眼看着秦明月的气色越来越好，马上就能脱离毒药的控制了。他的心里开始恐惧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个女人活下去，这个女人活下去，他就要死去。自己这一生，都被这个女人给害惨了。要不是她死皮赖脸非要嫁给自己，棒打鸳鸯散，使得染秋只能屈居妾位？使得自己那优秀的长子和长女，只能是庶出的身份？ 就是这个女人，在朝堂上占据高位，害的自己被整个大周朝的男人耻笑，说自己是只能吃软饭的男人。自己不能再这样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活着了。 阴姨娘看着马上就要缓过来的秦明月害怕起来。自己这一辈子难道都只能是一个妾？这马上就要到手的国公夫人的位置，眼看着就要落空了，她怎么能甘心？ 阴姨娘不由得抓住了华逸轩的胳膊：“夫君，快点，趁着现在药劲儿还没有过去，杀了这个女人。一旦药劲儿过去了，不但这个女人死不了了，我们两个都得死。想想这个女人一向是怎么对待敌人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华逸轩。秦明月不但是大周朝的女国师，整个朝堂上唯一一个女性的官员，还是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在她的主持下，周边的大夏，大商数次来犯，都被抵挡在外，甚至，这个女人还命令大周将领活埋敌兵十万人。这是怎么样的血腥行为？ 一旦她缓过来劲了，自己还哪里有命在？ 想到了这里，华逸轩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拿出来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子来。这个刀子的刀柄上镶嵌着大颗的宝石，刀把上也有两个巨大的红宝石镶嵌着。华逸轩直接就把刀子拔出来，露出来一抹银色的光芒。 这是一把宝刀，这是那一年大夏帝国来犯，秦明月居中指挥，带领大周的将士们打退了敌军，使得大夏没有法子，带来了十名美女，还有一个妖娆的公主过来，赔上了数量繁多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还有一座城池，才使得大周帝国饶恕他们。 这把匕首秦明月记得很清楚，就是大夏帝国送来的礼物之一。这应该是在皇宫的内库中的东西，怎么到了华逸轩的手中。 啊，是了，自己怎么这么愚蠢，杀死自己的命令是萧玺那个昏君下的，他怎么会不赐下杀自己的工具呢？ 当那把锋利的匕首准确的插到秦明月的心口时。秦明月看着近在眼前华逸轩那一张绝美英俊的脸，心里居然想着，就是因为这绝世容颜。秦明月不顾一切，嫁给了他。嫁到了这锦阳侯府中来。那个时候，父母是多么反对啊？师傅是多么不愿意？ 还有那个人，那个人多么失望，多么痛苦，甚至为了这个痛苦，他放弃了他那金枝玉叶的身份，远走他方，至今杳无音信。那个人会知道，如今，这个自己钦慕，爱恋的脸的主人，正在拿着刀子往自己的胸口上捅吗？ 华逸轩看着锋利的刀子扎进了秦明月的心口，顺着刀子锋利的边缘，秦明月心口的血一滴滴的流了出来。 很奇怪的是，秦明月面如白纸，居然没有立刻死亡，反而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盯着眼前的刀子看起来。 顺着这个目光，华逸轩突然发现，那顺着刀子流出来的血，居然是泛着金色光芒的，确切来说，是金红色的血液。 这个发现，让华逸轩一呆。 秦明月感觉到自己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她说：“怎么？觉得奇怪吗？我可是大周帝国的国师，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心口的血是金红色的，这是国师特有的血液。你以为，我死了之后，你把玄龟玉盘送到二师兄梅殷的手里，他就是国师了？笑话，国师一定要是玄龟玉盘承认的人才行，否则，在别人的手里，玄龟玉盘也只能是一个玉摆件而已。国师是一种特殊的血脉。” 秦明月说完，一伸手，把那把锋利的刀子从心口拔了出来，随着刀子的拔出，大股金红色的血液流出来，正好落到小小的玄龟玉盘上面。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玉盘承接这么多血液，按说早就该溢出来了，可是，事实上并没有。 这个现象，别说是华逸轩和阴姨娘，就是玄龟玉盘的主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秦明月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阴姨娘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了：“天啊，快看，那个玉盘正在变大。” 华逸轩本能的就想训斥阴姨娘不要乱说，可是，看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的玄龟玉盘，他张大的嘴巴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明月最后一滴金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她的生命也随之消亡。本来就半堆在地上的秦明月立刻倒了下来，正好倒在了已经变得有半个房间大的玉盘中间。 倒在了秦明月自己的金红色的血液中间。 现在呈现在华逸轩和阴姨娘的面前的，就是一个占据了半间屋子的巨大的玉盘，玉盘中间是一汪金红色的血液，血液上面漂浮着一个尸体，那正是秦明月的尸体。 可是，死去的秦明月一点都不像是尸体，她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的神态十分安详，雪白的瓜子脸上，那挺直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如画的眉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甚至她的身子也变得十分柔软。华逸轩看着血波中的秦明月，突然觉得很熟悉。这个熟悉不是对日常秦明月的印象。这个熟悉是对十几年前秦明月的印象。 那个时候，秦明月就是这样，小巧玲珑，窈窕多姿，非常美丽。那个时候她穿衣服也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穿着式样简洁大方的棉袍，袍子上，只在边缘绣着一点点小花，素淡的很。 那个时候，她的一头青丝也是像现在这样散落的，只是用简单的发饰管住。并不是像华逸轩熟悉的那样，整天戴着华贵的玉叶金冠，穿着金红二色的端庄威严的国师袍服。 华逸轩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他整理自己思绪的时候，阴姨娘再一次的尖叫：“玄龟，玄龟！” 华逸轩被打断思绪，才发现，巨大的玉盘中间，升起来一个玄龟的影子。这个影子他并不陌生，这就是玄龟玉盘里面那个玄龟影子，只是平日里这个影子都是淡淡的，小小的，哪里会像如今这样凝实，仿佛是真的一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巨大，几乎有整个房间大。 华逸轩不由得被这个玄龟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正在阴姨娘和华逸轩都万分恐惧的时候，玄龟身上突然冒出来一团白光。一下子笼罩了整个房间，进而，笼罩了整个锦阳侯府，仿佛黑夜里升起来的太阳一般。 第六章 重生 秦明月先是中毒，然后是被刀子捅了心口，这疼痛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迷迷糊糊中，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平时一直把玩的那个玄龟玉盘变得很大，最后把她和她的血液都放在了盘子中。 秦明月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可是抬眼一眼，自己并不是在血泊里，也不是在变大的玄龟玉盘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半旧的葱绿色素淡的帐子。 这种反差，让秦明月呆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有些熟悉的床上，除了那个葱绿色的帐子，身上还盖着一床半旧的银红色散花绫子的锦被。这是什么情况？ 秦明月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那里还隐隐作痛，可是，并没有金红色的鲜血流出来了，但是，也不是她那上围傲人的胸口了。入手是一片柔软的小笼包，娇俏玲珑。 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明月不禁呆了。 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声音传来，是少女的声音：“小姐，我是秋歌，你怎么坐起来了？是口渴了？想要去官房，还是做了噩梦了？” 这声音柔和甜美，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味道。也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正是秦明月少女时代，陪伴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大丫环秋歌的声音。 这个声音久违十几年了。让秦明月唏嘘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在哪里？怎么又听到少女时代秋歌的声音了？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问话没有人回应，秋歌有些焦急，忙起身去点亮了床前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挽起来葱绿色的帐子，焦急的看着她的小姐。 小姐一定是发恶梦了。脸色变得那样苍白，眼神一时间是悲伤，一时间是迷茫。那悲伤的神色，哪里是一个千金小姐的神色，那好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妪发出来的悲痛之色，看的秋歌心惊胆战。 小姐这是做了多么可怕的恶梦啊？ 秋歌忙轻轻的扶助了秦明月的身子，一边用帕子给秦明月擦汗，一边安慰说：“小姐做了什么噩梦了？不用怕的，听嬷嬷们说，这梦都是相反的。有时候做的梦越可怕，越是有喜事降临。” “小姐你看，我们礼国公府虽然是败落多年，但是，前天，小姐居然能得到国师的欣赏，还得到了玄龟玉盘的认主，国师已经收了您作为关门弟子了。公爷都说了，有小姐在，我们礼国公府要恢复往日的荣华富贵了。小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秦明月听着秋歌的温声话语，突然奇怪了，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见到了少女时代的秋歌了？ 秋歌当年可是她的贴身大丫环，跟着她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可是非同寻常。后来，她出嫁，到了锦阳侯府，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秋歌和冬曲，还有两个从摘星楼拨过来给她的丫鬟春音和夏鸣，都跟着陪嫁过来。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大周的国师了，每天要操劳国事，没有功夫管理府邸的内务。就把府邸的内务都托付给了她的亲表妹阴染秋。 阴染秋也算是尽心操持府里的庶务，还给她的四个丫鬟，都外嫁出去了。最后，一次见到秋歌，秋歌好像是给她磕头，要发嫁出去，好像是嫁给一个富有的商贾。 秦明月虽然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她还是，叫人准备了三百两的嫁妆给了秋歌。嗯，好像四个大丫环陆续出嫁，她每个人都赏赐了三百两银子的嫁妆，还每个人给了一些小首饰作为纪念。 不过四个人嫁出去了，各自有家，好像就没有再回到锦阳侯府了。 所以，秦明月可是有十来年没有见过秋歌了。 此刻秋歌这样细致温柔的照顾自己，秦明月一时间有些恍惚，但是，又觉得很是心安。毕竟是从小就服侍自己的人啊。 突然，秦明月心里一个想法闪过。不对，这事情不对。之前，秦明月是没有看清楚阴染秋的为人，现在，阴染秋给她下毒，图谋锦阳侯夫人的位置，这还能让秦明月不明白？ 只怕阴染秋把她的四个大丫环嫁出去，并没有安好心。正是因为秦明月身边没有自己贴心的人，才会被阴染秋现是在茶水里面下了十香软筋散，然后，自己才被喝了断肠草的鸡汤，最后，华逸轩那个坏蛋，干脆亲手用刀子捅进她的心口，杀了她。 这一切，阴染秋只怕是十几年前就在算计着吧。把她的贴心人都调走，是第一步吧？那么四个大丫环所谓的嫁给了良家，只怕也是谎话。只怕秋歌等人的生活并不如意。要不，自己权倾天下，怎么十几年都没有见秋歌等人上门来拜访她呢？ 秦明月一时间觉得自己蠢透了。 权倾天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华逸轩和阴染秋这两个贱人给害了？ 秋歌看到小姐还是愣愣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忙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叫余嬷嬷过来？” 秦明月被这声音惊动，说了一句：“我没有事。秋歌，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秋歌听到秦明月回应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小姐这问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小姐，我们当然是在小姐的闺房中了。这里是凝碧轩啊。” 秦明月有些惊疑不定，说：“秋歌，我有些难受，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你去把灯都点亮，我要起来坐一会儿，喝点茶水。” 秋歌一听，忙行动起来，利索的把各处的灯都点亮，并且到了一杯温温的茶水过来，服侍秦明月披上了衣服，做了起来。 秦明月披衣下床，在屋子里面走了一圈。是了，这里处处熟悉又陌生。这是自己出嫁之前的闺房凝碧轩。这些陈旧的家具，这熟悉的小小妆台，都是她小时候用惯得。这正是在娘家礼国公府。 这里不是富贵的锦阳侯府的正房洗翠堂，这里也不是后来富丽堂皇的礼国公府。这里还是自己没有出嫁之前，已经没落的礼国公府。 看着这些陈旧的家具，秦明月却莫名觉得安心起来。 第七章 破旧的闺房 秦明月不由自主的在屋子里面慢慢走着。这是自己熟悉的柏木的多宝格，上面那些便宜，但是式样好看的彩色瓷器是自己在街市上淘回来的。 这些廉价的瓷器，后来，自己当了国师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虽然后来自己用的瓷器都是精美绝伦的，但是，都没有这些廉价瓷器看着让人喜欢。 还有那柏木的家具，虽然陈旧，虽然廉价，但是，十分的结实耐用。虽然自己少女时代的娘家礼国公府是公侯府邸，但是，因为已经远离权力很多年，所以破旧不堪，府上一直都过着拮据的生活。当年礼国公府邸的那些配套的名贵摆设，早就在秦明月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她爷爷和父亲那一代都给典当干净了。 所以，秦明月从出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穷酸，破败的国公府的样子。后来，自己当了国师，嫁了人，不但富有的锦阳侯府给了礼国公府很多银子，铺子，田产，还有后来自己权倾天下之后，巴结她娘家的人多起来。 秦明月虽然作为国师为国尽心尽力，也不可避免的把自己的父兄们都放在富裕肥的流油位置上，使得礼国公府重现辉煌起来。 所以，这些破旧的家具，哪怕是后来秦明月回到娘家也没有再看到了。 秦明月饶有兴致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自己闺房里面的点点滴滴，十分欣喜。 走到一个妆台旁边的时候，却愣住了。这里不是后来秦明月使用习惯的大水晶镜子。这还是一面昏黄的铜镜，而且，镜子并不大。妆台时曲柳木的，结实，便宜。妆台上面零落的放着几盒秦明月自己带着丫鬟制作的一些简单的脂粉，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首饰盒子，不用翻看，秦明月也知道，里面只有几个寥落的不值钱的首饰。 可是，这都不是让秦明月震惊的原因，让她震惊的是镜子里面自己模糊的面容。 秦明月这十几年来都习惯自己威严的穿戴着国师袍服，头上戴着贵重首饰，或者是象征身份的玉叶金冠的摸样，还有自己卸妆之后，疲惫冷艳的摸样，现在猛然间在昏黄的镜子里面，看到自己充满青春气息，鲜嫩可爱的少女容颜时候，真的是震惊了。 秦明月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妆台旁的凳子上，仔细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模糊铜镜里面那青春的容颜。 这是鲜艳的，多姿多彩的面容，有未经世事的清澈，有对前途乐观向往的明丽。这么美好的青春，早就尘封在了秦明月的回忆中，如今猛然相见，真的让人想要流泪。 一旁服侍的秋歌却有些焦急。今天主子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门却轻声的开了，进来了一个穿着月白褙子的大丫环，她手里拿着烛台，看到秋歌和秦明月问：“小姐怎么醒来了？这大半夜的，秋歌你怎么也不服侍小姐再睡一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呢？” 秦明月忙回头，看到的是冬曲那张充满少女青春气息的脸。 冬曲秦明月还是见过的。那是大概十年前了，有一次，秦明月下朝回来，一个妇人拦住了她的轿子。 就是冬曲。那个时候，秦明月十分奇怪，冬曲不是嫁人了吗？听说还跟着夫家去了江南，怎么出现在府邸门口，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却在门口候着？ 秦明月当时十分高兴的拉着冬曲就要叙旧。可是，冬曲却一脸的愁苦。秦明月想着是不是冬曲婆家遇到麻烦了。正想问问，帮她解决，这个时候，阴染秋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一见冬曲颜色大变，急急的拦住了冬曲的话头。 并且告诉秦明月朝廷里面突然有急事召秦明月进宫。原来是周边的大夏进犯。来势汹汹，秦明月只能开坛做法，用玄龟玉盘卜筮，忙的天昏地暗，哪里顾得上问冬曲的事情？ 等到后来忙完了，也过去两三个月了，冬曲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阴染秋告诉她，是冬曲的婆家摊上了一个小官司，被人诬陷，她已经拿着秦明月的名帖给了当地的衙门，已经帮冬曲解决了。还替秦明月赏了冬曲五十两银子，一些衣服料子，吃食点心。 听到这些话，当时的秦明月十分高兴，觉得阴染秋太会办事了，还赏给阴染秋一件珍贵的翡翠摆件。 现在想来，冬曲那件事情，阴染秋十有八九跟她说了谎话。冬曲一定是过的很不好，甚至连锦阳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可惜，自己也没有帮她。想起来，自己真的是太愚蠢了，怎么就被阴染秋这个贱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呢？ 怀着对冬曲的愧疚，秦明月笑着对冬曲说：“我没事，就是做了噩梦，一时间睡不着，起来喝口茶，等会儿就睡。” 冬曲却是不依，她是四个丫鬟里面年龄最大的，所以，也最会操心。她直接就去拉着秦明月的小手，把她送到了床上，伺候她脱了衣服，进了温暖的被窝，并且还小心的掖着被子说：“小姐，你赶紧睡吧。要是怕再做恶梦，我和秋歌都守着你。你不用怕的。其实，昨天我就和小姐说了。那个宝物玄龟玉盘虽然贵重，毕竟是古物，不能放在枕头旁边的。还是让我给您收着，必然不会丢失。” “我听有年纪的嬷嬷们说，这样的古物都是有灵性的，放在枕头旁边，兴许会做恶梦。现在可不是被嬷嬷们说中了吗？” “还是交给我收着吧？” 秦明月顺着冬曲的眼光看向枕头旁边，果然，那个巴掌大的小巧的玄龟玉盘正安静的躺在床头。还是那样斑驳的古玉颜色，并不是后来自己见到的那样巨大，晶莹剔透。不过，也和自己日常把玩的有些不一样。那中间淡淡的玄龟影子，好像更加黯淡了，一看，就像是刚刚受到了重创一般。甚至拿玄龟的形象都显得萎靡不振的摸样。 秦明月不由得心中一动。 第八章 玄龟 冬曲还在絮絮叨叨的劝说着：“小姐，我知道，你前天刚刚意外的得到国师大人的青睐，被玄龟玉盘认主了，成为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这个玄龟玉盘对你来说份外贵重。可是，再怎么贵重的东西，也不能这样整天抱着啊？” 啊，这些话使得秦明月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看到镜子里面自己的容颜是那么的小。这个时候，自己刚刚十四岁啊。 这一年，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情，不但对于自己是重大事情，对于整个礼国公府，对于整个天下都很重大。那就是年迈的国师，终于找到了和神器玄龟玉盘有感应的弟子了。那就是自己，秦明月。 听冬曲的话，现在应该是在自己刚刚得到玄龟玉盘的感应，并且国师已经收了自己作为徒弟，还举办了盛大的拜师礼。现在整个朝廷，整个天下应该都知道，自己就是未来的国师，是下一任玄龟玉盘的主人了。 当年的事情，虽然隔了很久，但是因为这是秦明月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所以，秦明月感觉好像还是在昨天一样。记得当时，自己很是激动，一直抱着玄龟玉盘不放手，甚至睡觉也。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个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使得后来，秦明月一直都保持着随身携带玄龟玉盘的习惯。正是因为这样，自己刚刚被华逸轩和阴染秋杀害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玄龟玉盘呢，也正是因为玄龟玉盘，才使得自己能解毒，可惜，解毒也没有救回来自己的性命，最后，自己还是被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君给残忍杀害。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冬曲一直都在服侍自己家小姐，当然最先发现小姐的脸色变了，忙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想着做的噩梦？梦都是相反的，不要想那个了。还是赶紧歇下来吧？小姐喝水了没有？我给小姐倒水喝吧？” 冬曲一边说，还没有转身，那边秋歌已经快手快脚的去倒水了，秦明月说：“我不想喝水了。这离天亮还有时间，我还是睡觉吧？” 心口又隐隐作痛。自己刚刚经历被谋杀，能不疲惫难受吗？再说了，秦明月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太多事情要考虑了。怎么能不疲惫？她这会儿也没有再逛逛自己旧日闺中的兴趣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梳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昨晚中毒，被杀，到现在自己死而复生，还是回到了快二十年前，这太蹊跷了。 冬曲忙服侍着秦明月躺在床上，一边还絮絮叨叨的说：“小姐早点睡觉就对了。我们这样，又是点灯，又是说话的，一会儿，嬷嬷要是发现了，会过来说小姐的。再说了，小姐现在可是不同于往日，现在小姐要每日去国师府上学习，这才刚刚第二天，不好迟到的。” 秦明月心里想着，以前怎么不知道冬曲这么罗嗦的。不过，这样的罗嗦，让她很是感动。也觉得很是舒服。想想，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生活，身边服侍的丫鬟嬷嬷们都被阴染秋换了一个遍，规矩森严，自己回去，虽然服侍自己很周到，可是，根本就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哪个和自己说话多了，阴染秋就说这个丫鬟话多，打扰了自己，就给换人撵了出去。所以自己回到府里，那是一片寂静。 虽然丫鬟们恭敬，但是，秦明月时常都觉得很孤单。因为回到家里，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大多数时候，秦明月宁愿呆在摘星楼里面处理公务。 不过，因为自己太繁忙了，太多朝政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管理锦阳侯府，一切都交给了阴染秋管理。 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还认为阴染秋好，觉得她治家森严，把府邸管理的很好？其实，自己被控制了十几年，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想想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冬曲放下来帐子，就和秋歌歇在了外面。 躺在帐子里面，虽然已经没有灯光了，但是，秦明月还是能就着窗外透过来的一点点月光，看到安静躺着的玄龟玉盘。 这事情真的是蹊跷啊。自己先是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一身功力都散了，行动不便。接着又中了断肠草的毒，虽然后来，自己借助玄龟玉盘解开来了十之五六，却还有余毒残留在身体里面。 这还不说，最后华逸轩在自己心口上捅了一刀，那才是致命的。自己已经心血流净而死了。怎么反而现在回到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 这是做梦？不可能，死人还能做梦吗？ 那这算是什么？ 对了，秦明月想起来，自己的心血流出来的时候，好像玄龟玉盘发生了变化，最后变得很大，好像，把自己都给装了起来，甚至，自己的心头血也变得多起来，好像一汪池水，不过是血池水而已。 那这样推测，自己的命是给玄龟玉盘救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拿起来玄龟玉盘仔细看起来。 虽然光线很微弱，毕竟，秦明月多年练就的功力并没有改变，所以，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玄龟玉盘，跟随了秦明月快二十年了，她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不对了。 这个玉盘斑驳的颜色中，居然隐隐泛出来一点金红的血色？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条玄龟的身体，太暗淡了。而且，那玄龟的摸样，也不是往日老神在在的样子，变得很疲惫。 咦，自己怎么会用了疲惫这个词语的？自己看起来是把玄龟玉盘当中的玄龟虚影当成了活的？ 真的是太可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秦明月脸上嘲讽的笑容突然呆滞住了，因为她脑海里面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怎么就不能疲惫了？我拼尽了这么多年积攒的能量，才把你这个被人算计死的小丫头，救回来，拉回到了快二十年前？能不疲惫？换了你试试？换了你说不定小命都给累没有了呢？” 秦明月如受电击，这是谁在跟她说话？这个声音，秦明月从来都没有听过。难道这个屋子里面除了她和两个丫鬟之外，还有别的人存在？ 秦明月的心中一片惊恐。 第九章 窝囊(第一更） 这个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秦明月的脑海中：“你这个小丫头啊，平时做起来事情，胆子大的很，对付朝廷那些老臣，对付敌国的使臣，甚至是对付当时的皇帝都凶狠的很。怎么现在回到了十四岁，就变得胆小了？我老人家不过是和你说个话，你就吓成了这个摸样？” “再说了，我们两个又不是不熟？我们日夜相伴，已经在风风雨雨中经历了快二十年了。你是我现在的主人。你怎么尽是作出这样一个不认识的摸样？还害怕成这个摸样？” 秦明月听了这个话，不由得惊疑不定，脑子里面想：“相伴二十年？你是谁？” 那个苍老的声音感叹一声说：“真是没有良心啊？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自然就是玄龟大人了。” 玄龟？难道是玄龟玉盘里面的玄龟？ 秦明月眼睛瞬间瞪大，这是怎么回事？ 秦明月不由得拿起来玄龟玉盘死死的盯住玄龟玉盘看起来，果然，玉盘中间，那个玄龟的虚影，虽然黯淡，虽然疲惫，但是那眼神，那表情，充满了戏谑，这个时候，那个玄龟的嘴巴微微一动，一个声音出现在了秦明月的脑海中：“就是我了。看什么看？我的样子，你不是看了快二十年了吗？” 果然，果然是玄龟玉盘里面的那个玄龟影子。天啊，这个虚影居然是活的？秦明月不由得在脑子里面对玄龟说：“玄龟大人？真的是你啊？这么说起来，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死了，但是，我被你给救回来了？还把我放在了二十年前？” 玄龟玉盘说：“是啊？说起来，你虽然是我的主人，还是我历任主人中，天份最高的，也是血脉，灵魂和我最契合的。可是，你真的是愚蠢透顶啊。居然，死的最窝囊，是被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和一个小妾给害死的。真是丢人啊。” 听到玄龟大人的话，秦明月突然觉得自己被杀，其实也不是那么苦大仇深，而是真的很窝囊。 历任玄龟玉盘的主人，大多都是国师的身份。这些人大多都是位高权重，寿终正寝，或者是因为战乱等原因意外身亡，但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倒霉，是死在小妾和夫君的手里的。真的是太丢人了。 说起来，还真的是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秦明月不由得粉面通红，在脑子里面和玄龟交流：“那个玄龟大人，我是被阴染秋和华逸轩这两个狗男女蒙蔽了。多亏了玄龟大人救了我。救命之恩，难以回报。” 玄龟白了她一眼，继续在秦明月脑子里面说：“你是我的主人，你还没有找到下一个主人，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死去呢？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会被你连累，功力大幅度退步的。可是，我只是一个用来卜筮的神器，并不具备攻击技能。所以，不能把害你的人杀退。本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笨死。” “可是，后来，居然那个华逸轩把刀子捅到了你的心口处。明月，你是知道的。国师的心血不同于常人，那是经过锻炼的精华之血。正好，这些血液流到了玉盘里面，被我接收。通过这些血脉之力的启动，我才能把积攒的功力发挥出来，扭转时空，把你带到你刚刚成为我主人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其实，严格说起来，你并没有死。当时，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能带着你回来，我虽然是神器，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只是快死了，灵魂和身体都要分离了，这个时候，抵抗能力最是虚弱，我才能带着你回来。要是正常时间，也是不行的。”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万分凶险的。稍有不慎，我们两个不是施法不成功被反噬，就是会迷失在时空乱流中。那就是万劫不复了。还好，还好，我们成功了。” 听到了这里，秦明月才明白过来了。这事情还真是凑巧了。要不是华逸轩两个人来加害自己时，自己正在把玩玄龟玉盘，怎么会心血流到玄龟玉盘中？历代玄龟玉盘的主人，都不知道，沟通玄龟玉盘中的器灵玄龟大人，原来是要用主人的心头血的？ 当然了，历代玄龟玉盘的主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人，都是贵为国师，位高权重，哪怕是国家灭亡了，也能独善其身，哪里遇到过自己遇到的这样凶险，别说是流出来心头血，就是手上破个油皮，估计都很少。哎，哪里有像自己这样是蠢死的？居然被一对狗男女给杀了。真的是晦气。 秦明月郑重的对玄龟大人道谢。这救命之恩，真的是太厚重了。 玄龟坦然接受了，说：“谢我是应该的。我本来就是神器，功能很多。法力通天，可是，后来的大战中，我受到了伤害，才到了这个下界中，慢慢恢复。经过这么上千年的恢复，被那么多任主人温养，才恢复了一点点元气。这下子都被你给损耗光了。” “哎，明月，这一次的生命，你可是要珍惜了。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的人，不要在被人轻易的耍了。” 秦明月再次感到羞愧：“我能重生，又怎么会不知道阴染秋和华逸轩的真实嘴脸。这一世，我不会再进锦阳侯府了。请玄龟大人放心吧。” 听到这个话，玄龟点点头。 秦明月看到玄龟这样关心她，心里也感动，问：“玄龟大人，你居然能扭转时空，送我回来，是不是也在以前帮助过别的国师这样做过？” 玄龟冷哼一声说：“历任国师都是你们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受到皇室和民众的爱戴。哪里需要我的帮助？顶多是用我所处的那个盘子推演一下未来而已。也就是做一个模糊的卜筮。哪里需要我这样下死力气帮助？” “再说了，你以为，我能随便跟任何一个主人交流吗？我虽然被温养在这个玉盘中，但是，也被困在这个玉盘中。并不能跟外界交流。要不是你的血打破了这个玉盘的结界，我还没有法子帮助你，当然也没有法子和你交流。” “历任国师，哪里有滴心头血到玉盘中的？” 秦明月一想也是，哪一任国师能像自己这样，居然流尽了心头血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国师是干嘛的？是卜筮，预测未来的。正是因为国师的这一项技能，才能预防灾害，在和敌国的战斗中，掌握先机，保卫国家的安全。 国师能通过玄龟玉盘演算一切，可以说是算尽天下事。怎么会蠢到把自己玩死？ 像自己这样，能算尽天下，却到头来被身边的夫君和低贱的小妾给算计的。估计古往今来，就自己一个了。 第十章 人心难测（第二更） 秦明月觉得自己真的是丢尽了历代国师的脸面。 玄龟这个时候说：“好了，你也不用羞愧了。国师是能算尽天下，可是，你知道吗？一个地方是晴是雨，战争会在什么地方爆发？灾害会发生在哪些地区，这些都很好算计。可是，人心，是最难算的。” 秦明月听了这个话，突然想起来前世，师傅临终之前，把自己叫到跟前，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新任的国师了。师傅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可以算尽天下，但是，不要妄想算计人心。算尽天下的人，也会在人心上栽跟头。” 可惜，当时的自己，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自己不就是算尽天下，却反而被身边的一个小妾给算计了。弄的众叛亲离，甚至连身边的大丫环们都保不住，最后，还被她伙同自己的结发夫君给杀害了？ 玄龟看到秦明月悲伤黯淡的神色，还是很心疼的，毕竟这是自己的主人啊。 玄龟只能宽解她：“好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这一次，你占据先机，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还有，我虽然因为要救你，损失了近千年来积攒的功力。但是，也因为你的心头血，打开了结界，可以喝外界有交流。这样，今后，你无论是卜筮，还是计算，都能得到我的亲自帮助。可是比以前便捷多了，不用像之前那样，只能模糊的隔着结界，如同隔靴搔痒。” “我也不再那么寂寞了，要知道，我都一千年没有和人说话了。呵呵。” 看着玄龟苍老的面容露出来笑容。秦明月那稚嫩的小脸也笑了：“玄龟大人，这么说，我们两个都是因祸得福了？” 玄龟得意的说：“是啊，不过，明月，你要知道，这个因祸得福，是花费了我近一千年来积攒的力量才完成的。所以，你要赔偿我的损失，知道吗？” 秦明月有些好奇问：“玄龟大人的力量能扭转时空，这是多么巨大的力量？这要我怎么赔偿？难道，还需要我的心头血吗？” 想到了那刀子捅到胸口的疼痛，秦明月不由得咧咧嘴。这个还是很痛的啊。 玄龟白了她一眼说：“你的心头血虽然珍贵，能打开我的玉盘结界，但是，也不过是这么一点作用罢了。别的可是什么力量都没有。我要你的心头血干嘛？再说了，你以为心头血是什么？随时要随时有的东西，可以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吗？流了心头血你还能活？我可是没有力量再救你一次了。哼。” 秦明月不由得笑起来说：“心头血没有用就好。我也不想要再拿刀子捅胸口了。不过，这样一来，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帮助玄龟大人来补充损失了。” 玄龟无奈的说：“哎，我忘记了，你虽然是历代以来，血脉之力最强大，天份最高的国师，但是，你们这些凡人的知识面还是太过于狭窄了。很多好东西，你们并不认识。所以，你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很多东西，对我的伤势是有补充疗养的。” “说起来这个，就要怪这个玉盘结界了。害的我不能跟历任的主人好好沟通，只能模模糊糊的传递一些信息出去，让他们意会。所以，你看看历任主人们给我进献的祭品都是什么？” “有给我进献美女的？当然了，活色生香的美女我还是喜欢的。可是，居然有一个异想天开的国师，居然把美人给杀了，祭献给我，我要一个女尸有什么用？气死我了。所以，我就果断的再下一次的推演中，给了他一个错误的结果。” “还有很多国师，给我进献猪羊牛之类的牺牲的。这些东西要是烹饪好的，弄得色香味俱全，等我有了实体之后，大快朵颐，我自然是十分喜欢。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器灵，没有真正的躯体，要这些怎么享用呢？真是气得我老人家不行。哎，所以，我只能自己吸收摘星楼里面的星辰灵光恢复。当然了，有主人的情况下，我也可以跟着主人一起修行，随着主人修为的增加，我的修为也会增加。” “经过这样慢慢的积累，长达千年，我才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的功力。哎，可惜，一下子都被你用光了。” 秦明月更加内疚了：“那怎么办？都是我不好。玄龟大人，要不，我现在带你进入摘星楼可好？要不，我以后就住在摘星楼可好？嗯，本来，我的修为已经很强大了，甚至，我才不到四十岁就达到了之前师傅达到的那个境界。可惜，现在回来了，那些修为也都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玄龟并不着急，慢腾腾的说：“你以后要是能多待在摘星楼也好。其实，就是不待在摘星楼也没有关系。至于修为。哎，说道这个事情，不得不说，你的资质真的是历任国师中最好的，你修为的增长也是历任国师中，最快的。所以，对于你这个主人，我还真的是不忍心抛弃。” “虽然之前的修为都不见了。你也不要着急。那些修炼的经验，那些冲击境界的经验，都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你的脑海中，有了这些，加上你本身就很逆天的资质，你一定能比之前还要快速的冲击到之前的那个境界。” 玄龟这么一说，秦明月恍然，是啊，自己可是整个灵魂都回来了。那些修炼的经验，那些对道法的理解，都已经深深的印刻在脑子里面。这样，自己在修炼中，能少走很多弯路，岂不是能更加快速的把修为修行回来。 修行之道，最重要的有三个，一个是领悟，一个就是资源，还有一个就是资质。资质是不用说的。之前，师傅也说，自己的资质十分好，不但比两个师兄都好，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比不上的。事实上，自己就是历任国师中最年轻达到师傅那个境界的。 至于资源，那也好办。自己已经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今后，师傅为了培养自己，会动用整个帝国的力量。还愁没有资源。再说了，前世，自己大权在握，掌管朝政十几年，哪里有好的资源，早就一清二楚。哪怕一些现在还没有发现的资源，自己也提前十几年知道，这还不是优势？ 剩下的就是最难的领悟了。这个更加简单了。自己有着丰富的修行经验。所以，这一世，自己一定能很快的修行回来。 第十一章 资源（第三更）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认真的跟玄龟说：“玄龟大人，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修行的。一定最快速度达到前世的程度。” 玄龟摇摇头说：“修行这个东西，欲速则不达，你也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顺心意反而是最好的。” 秦明月听了，心中一动，哎，自己又陷入迷障中了，幸好玄龟大人提醒，要不，以自己刚才的心境，很容易入魔的。 玄龟接着说：“其实，要想提升我的修行，还可以用更加好的方法。” 秦明月一听，眼睛都亮起来了，忙问：“什么方法？” 玄龟说：“我其实需要一些天材地宝修复我的自身，这样，我才能更加快速的提升修为。以前，有玉盘结界的存在，所以，我不能跟主人们交流，需要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总是领会错误我的意图，弄一些恶心没有用处的东西来，对我的修复一点帮助都没有。现在好了，我们因祸得福，打破了这个玉盘结界。我们可以顺畅的交流了。” “以后，我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跟你说就好了。你负责给我弄到手。不过，我要先跟你说。为什么历任玄龟玉盘的主人都是国师。因为国师权势很大，能弄到最好的资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之前心理受到伤害，就无心仕途，去当一个山野之人，那我的修复之路可就变得漫长了。” 这话说的秦明月心中一愣。半天才说：“玄龟大人，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一次重生之后，心灰意冷，不想再插手朝政，甚至有让位给大师兄当国师的念头？” 玄龟鄙视的看了秦明月一眼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忘记玄龟玉盘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卜筮的。我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和你一样蠢？” “我跟你讲，你趁早打消了你的那个窝囊念头。作为玄龟玉盘的主人，有资质差的，但是绝对没有窝囊的。你不要开这个头。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历任玄龟玉盘主人都是左右天下的风云人物，你要坚强起来。总不能被一个小妾陷害了之后，就心灰意冷？说出来都丢人。” 这话说得秦明月心中动荡不已。是啊，自己前世之所以落到那个地步，是因为昏君，是因为华逸轩，是因为阴染秋那个贱人。这一生，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真面目，难道还会再一次的上当？再一次的跌倒？ 难道就要让事情再发生一遍，让天下的百姓，继续遭受那个昏君**妃祸害？ 秦明月如同死灰一样的心再次的跳动起来。是啊，自己怎么能轻易言败？怎么就能任由事态发展，怎么能这样任由别人欺负？ 秦明月咬咬牙，自己这一次重生，担负的太多，要为自己报仇，要制止昏君上位，要给天下百姓安康，要报答玄龟大人的恩情。太多事情了，自己怎么能心灰呢？ 看到秦明月明亮的眼眸，玄龟愉快的点点头。这一任的女主人虽然感情的事情上迟钝一点，别的可都是最上乘的资质啊。 这也不枉费他耗费功力重生回来。 秦明月还要说什么，突然帐子外面传来了冬曲的声音：“小姐，你还没有睡觉啊？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摘星楼学习呢。” 秦明月不由得伸伸粉红色的小舌头，笑了。 这个时候，脑海里面玄龟说了一声：“好了，赶紧睡觉吧。我老人家也疲惫了。没事不要叫我，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至少要睡上一年。” 秦明月忙在脑海里面说：“好好，您赶紧休息吧。”作为一个当了十几年国师的人，秦明月学识还是很丰富的，她知道，很多神兽，功力耗损过多，都要通过休眠疗伤。想来，玄龟也是如此吧。 玄龟正要沉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这里有一个清单，里面有五种东西，你尽量帮我收集，都是对我的伤势复原有帮助的。一年后，希望你能尽量找到给我。当然，找不全也没有关系。好了，不要打扰我。” 说完，玄龟的影子慢慢的沉了下去，玉盘中现出来一个沉睡中的玄龟身影，不过，这个身影十分黯淡了。 秦明月的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五种物品，还有附带的说明的图形。秦明月暗自记牢，才缓缓的睡去。 昨天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背叛，被毒害，被杀，还有重生，哎，这些都是很消耗体力和脑力的事情。 所以，这一觉秦明月睡得很沉稳。 一直到秦明月觉得身体被剧烈摇晃，才猛然惊醒。 她不由得脸色一沉，一股威压释放出来。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扰她的睡眠？ 可是，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之前住惯了的洗翠堂卧室里面那顶金丝宝石帐子，而是一顶青色的有些旧了的帐子。晃动她的人也不是那些低眉顺眼，却显得十分冷漠的侍女，而是灵动活泼的秋歌。 嗯，秋歌，秦明月猛然想起来，是了，自己已经不是国师了。现在自己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只不过是没落的礼国公府的小姐而已。 秋歌本来是要叫醒小姐的。可是，小姐醒来那杏眼圆睁，爆发出来的气势，比国公爷还要厉害，不，是比小姐新近拜的师傅国师大人，还要厉害。吓得秋歌到了嘴边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过，好在只是一瞬间，小姐又恢复过来了，饶是如此，也吓得秋歌心儿猛跳。 秦明月看到惊魂未定的秋歌，有些不好意思，温和的笑了说：“我正想多睡一会儿，被你叫醒了，有些不高兴，没有吓到你吧？” 哦，原来小姐只是起床气而已，太吓人了。秋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没事，没事，小姐，赶紧起来了。要是耽误了时辰可不好了。” 秦明月忙在秋歌的服侍下起床，穿衣，洗漱好了，然后吃了一顿非常简单早餐。秦明月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在心里感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自己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猛然穿着这样简单的衣服，吃着简单的早餐，真的不习惯。看来，改变身边的生活，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事情。 第十二章 姐妹 秦明月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改善贫困的生活，该怎么办，一边跟着丫鬟们一起往正厅走去。 之前，秋歌已经跟她说了，昨天，夫人院子里面的大丫鬟过来传话说，请她今天去摘星楼之前，先到正厅里面去一下，国公爷和夫人有话要跟她说。 所以，她现在出现在了国公府的正厅里面。这个正厅可能是破败的国公府里面保存的最完整的地方，虽然已经破旧了，但是，那些珍贵的家具还有楹联之类的，还是保存的很好，就是那些瓷器，古董，摆设都是不值钱的赝品了，真品早就被祖父和父亲给败掉了。 秦明月这十几年来早就习惯看父母安享尊荣的样子了，现在乍一看到父母亲这年轻，局促的样子，实在是不习惯。 父亲的袍子上面有一个地方勾了丝了。他还好好的穿着，这要是在前世，他作为国师的父亲，当朝大权在握的礼国公，一定是不会穿的。 还有，母亲，那是太后都要尊敬三分的人物，一向出场都是身着华服珠翠满头的，哪里像现在这样，穿着一件家常的酱色的陈旧绸缎做成的褙子，头上只是一个圆髻，插着一个鎏金的簪子。 秦明月一边给父母亲行礼，一边在心里想，原来，前世，自己家中这样窘迫了吗？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印象中，自己当国师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是和昏君斗争，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至于那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得不说，都是归功于原本就很富有的锦阳侯府。本来就是本朝最有钱的锦阳侯府，因为有了自己这个作为国师，大权在握的侯府夫人，自然更加有钱了，所以，秦明月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赚钱的事情。 至于自己的娘家是怎么摆脱贫困的，嗯，好像是因为自己跟华逸轩定亲之后，锦阳侯府不断的给自己娘家礼国公府各种田庄，铺子，金银，古董器具，然后帮助礼国公府摆脱贫困的。后来，自己当了国师之后，给了父亲和哥哥，弟弟们一些权势，自然礼国公府更加兴旺起来。 所以，赚钱的事情，前世，秦明月好像真的没有从事过啊。哎，这可真的是愁人。 秦明月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礼国公已经开口了：“明月啊，爹爹知道你赶着要去摘星楼跟随国师大人学习。你出息了，我们整个礼国公府都跟着沾光了。不过，我叫你过来，是有个事情，想要和你说，你能不能跟国师大人说一下，给我一个职位啊？” 秦明月猛然抬起来头，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冒似自己才刚刚拜师两天，这个时候，不是一心支持女儿学习的时候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要求要官职了？ 礼国公秦平被女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一向娇柔的女儿，怎么突然爆发出来那强横的气势。让秦平紧张的话都差一点说不好了？ 秦平赶紧平复一下心情说：“明月，爹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要官职不太好。可是，你看啊，我们府里不是已经揭不开锅了吗？虽然我们是开国就有的世袭罔替的国公府邸。可是，我们已经三代人没有得过官职了，坐吃山空，这么长时间下来，早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现在我们诺大的府第就只剩下这中路的院子还保存着。其余的部分都已经卖出去了。” “家里的产业，除了祭田之外，也都变卖一空，就是府第里面所有贵重的物品也都没有了。饶是如此，外面还是有一堆的债务没有还清，这要不是你突然成为了国师的徒弟，只怕我们现在住的这中路的院子，也给要债的给要走了。” “明月，你也是国公府的一份子，也要出一点力气不是吗？我们总是要生活下去的。你还是跟国师说说吧。要是我们过不下去了，你作为国师的徒弟，也跟着丢面子不是吗？” 秦平的话，让秦明月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礼国公府怎么会变成这样穷困的？还不是因为礼国公府已经几代人都没有出息了？还不是父亲，祖父他们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大肆挥霍，败家败得彻底？看看父亲那一堆的小妾，看看祖父虽然走了，还留下的一堆庶子庶女们？ 秦明月冷着脸看着父亲秦平说：“我不会开口的。现在我在师傅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秦明月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一旁的礼国公夫人，秦明月的生母阴夫人已经不愿意了：“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亲的意思，你也敢违背了？你的孝道呢？你难道不是我们礼国公府的一份子？难道府里这样的情况，你就撒手不管了？” 秦明月忍住心中的火气，尽量控制音量说：“娘，我不是说不管。我会想法子的。不过，我现在要先去摘星楼学习，误了时辰可不好。等到我晚上回来了，我会和娘一起管理府里的庶务的。” 一旁的秦平听了忙说：“是，是，明月，你的学习第一重要，赶紧去吧。好好派人伺候着。” 阴夫人一脸的不满意，小声嘀咕着：“账面上没有钱，你管理庶务就能管出花样来？” 秦明月忍住气，行了礼，走了出去。刚刚出门，就看到两个美丽曼妙的身影转过来，一个就是她的庶出姐姐秦明珠，一个是她庶出的妹妹秦明环。 这两姐妹穿着虽然廉价但是款式十分新颖的衣服，头上虽然没有珍贵的钗环，却带着刚刚采摘的带露珠的鲜花，在无敌青春的映衬下，居然也十分漂亮。 可是，她们说的话就不漂亮了。 秦明珠一看到秦明月就冷着脸说：“怎么，成了国师的徒弟就了不起了？见到姐姐，连礼都不行了？” 前世，秦明珠和秦明环可是没有少给秦明月找麻烦，她们仗着她的权势在外面横冲直撞，转回头，还去勾引秦明珠的丈夫华逸轩，正好给秦明珠逮个正着，气的秦明珠吩咐府邸，不允许这两个姐妹上门。 此刻，见到这两个前世的仇人，秦明月哪里会给她们行礼。她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秦明珠和秦明环可是气坏了。秦明环还好，毕竟是妹妹，秦明珠一向在礼国公面前得宠，忙向礼国公秦平哭诉：“爹爹，你看看妹妹，这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姐姐？” 第十三章 回来的理由 阴夫人虽然不待见自己的女儿秦明月，不过，她更加不待见庶出的女儿秦明珠和秦明环。阴夫人冷哼一声：“贱人生的贱骨头。你也配称之为姐姐？” 秦明珠仗着父亲的宠爱，并不怕嫡母，直接向父亲撒娇：“爹爹，你看，母亲又说我是贱人。有这样说女儿的吗？” 秦平立刻冷着脸对阴夫人说：“你好歹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想想礼节再说话。哼，走，女儿们，我们去你们姨娘那里。” 说完，秦平带着两个庶出的女儿直接去了后院水姨娘处。 秦明月坐着一辆平时平凡甚至还有些陈旧的油壁车往摘星楼行去。 看着满是污垢的坐垫，秦明月苦笑一下，家里还真的是穷困的彻底啊。秦明月开始想着，要怎么才能改变现在的环境呢？还有，玄龟大人给的那个清单，虽然只有五种东西，却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以秦明月现在的财力真的是做不到啊。其实，就是以秦明月当年作为国师来说，得到这些东西，都不容易，何况是现在呢，这个任务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度啊。 这可怎么办呢？要是论处理国政，卜筮推演，秦明月十分精通。可是，论起来赚钱的本事，秦明月前世今生都没有考虑过，这可怎么办？ 秦明月有些气闷，往车窗外面看去。前世，她的国师仪仗用的豪华车辆，车窗上面是用鲛纱做成，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里面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所以，前世，秦明月在从宫中回家的时候，最喜欢让人从闹市中经过，好观察民生。 现在，这个破旧的油壁车，当然是不可能装上那种价比黄金的鲛纱，不过，它也有好处，就是糊着车上窗户的白纸，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自然是没有任何遮挡，坐在车里，可以轻易的看到外面的景致。 秦明月就这样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路上街道的景致。 这还是十几年前啊，还是那个昏君没有上台的时候，所以，街上看起来还是比较繁荣的，老百姓穿戴的也还不错，当然，也没有达到太平盛世的模样，还是比前世满大街都是一脸菜色的百姓过得好啊。 秦明月的眼睛不由得眯起来，今生，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让那个昏君登上那个位置。前世她犯下的错误，今生一定不能再犯了。 礼国公府虽然已经败落了，但是，毕竟是国公府，它的位置还是很好的，在内城最好的地理位置，距离皇宫，距离摘星楼都十分近。 所以，秦明月没有看多久，就到了摘星楼，饶是如此，秦明月还是在路上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使得她眉头舒展，家里的窘况，她已经想到了方法解决。 到了摘星楼，秦明月并没有下车。这里虽然名字叫楼，其实是一片十分恢弘的建筑，准确的应该叫宫。这里的面积只是比皇宫小一点点而已。 所以，秦明月作为国师的关门弟子，可以不用下车，直接驱车直接到达她学习的地方藏书阁。 对于摘星楼里的一切，秦明月都太熟悉了，毕竟，她之前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国师，这整个摘星楼里面的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熟悉。 所以，她一点都不好奇摘星楼里面的景致，十分熟悉的带着丫鬟冬曲一起进入了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个十分恢弘的建筑，已经有五层，二层以上，都是各种藏书，一层是一个非常恢弘的大堂。这里是历代国师传授徒弟知识的地方。其实，藏书阁还有地下两层，那里的藏书，才是真正关于卜筮的不传之密，都是珍惜的图书。这些秦明月都十分熟悉，甚至里面的每一本书，她都仔细看过。 前世，她生活的不如意，处理国事也十分烦恼，所以，有闲暇的时候，她把时间都花费在看书上面了。这些书就是她的良师益友，尤其是师傅留下的那些笔记，每次看的时候，都好像师傅又在谆谆教诲她一样。 所以到了藏书阁，秦明月觉得十分熟悉，十分舒服。可是，这一次，进入大堂，迎面就看到了师傅当朝国师沈星。 沈星已经很年迈了，一头的白发，脸上遍布了老年斑。可是，那一双眼睛，如同闪电一般，精光闪烁。 对于秦明月来说，师傅可是比父亲都要重要的人。师傅关心她，爱护她，不但传授了她一身本事，还对她十分关心，当年，她执意要嫁给华逸轩，沈星就坚决不同意，为了这个，师徒两个还大吵一架。 虽然对秦明月选择的夫君华逸轩十分不喜欢，但是，她们两个成婚后，沈星还是抬举了华逸轩，给了他官职做。 秦明月当年选择让皇子萧玺成为太子，沈星也不同意，甚至说，萧玺以后可能会亡了大周。可是，既然秦明月坚持要选择，最后，沈星还是同意了，并且，推举萧玺成了太子。 沈星对秦明月的爱是无私的。就像是慈父爱着女儿。其实，沈星自己儿孙满堂，他对自己的儿孙都没有对秦明月这么好。因为秦明月是得到他全部衣钵传授的人。 可惜，沈星都没有坚持到萧玺登基就已经死了。所以，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师傅了。是她亲自主持师傅的葬礼。 沈星葬礼的时候，秦明月因为太过于伤心，整整病了两个多月。 此刻，突然见到已经过世的师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心里十分激动，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沈星一双闪电般的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秦明月，挥挥手，让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这很正常，每次，沈星授课的时候，这些人都要下去的。毕竟，沈星传授的是最神秘的卜筮之术，有些，连沈星的另外两个弟子都没有传授过，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听的。所以，这个用来传授知识的藏书阁，每次授课的时候，不但没有别人，还在外面守卫着暗卫，明防一大堆，就是为了法不传六耳的。 等大家都出去了，沈星却并没有开始授课，而是说了一句：“明月，你是从哪一年回来的？为什么要回来？是你过得不好，还是大周出现了意外？嗯，你一定是过得不好，看看你这心灰意冷沧桑的样子，一定是过得不好了。不过，能回来，一定是你遭遇了生死大劫，你将来是要做国师的。一个国师，怎么会遇到生死大劫呢？是大周出问题了？” 秦明月目瞪口呆，这事情，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第十四章 猪 秦明月重生回来时一件多么隐秘的事情？连近身伺候的冬曲她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傅沈星是怎么发现的？ 国师沈星看着徒弟那瞪大的双眼，不由得莞尔一笑。对于这个关门弟子，他是真心的疼爱。其实，从修炼之道上看，这个徒弟才是他的真正血脉传承。这可是比亲儿子还要亲的人。他们的灵魂有共同的特质，他们的血脉有共同的异能。 从沈星成为国师开始，他就在孜孜不倦的寻找传人。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中间，沈星收了两个资质特别好的徒弟，分别是大徒弟方圆，二徒弟梅殷。这两个徒弟他也十分欣赏，也传授很多技能给他们。可是，沈星最拿手的道法，却并没有传授给两个徒弟。 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这种道法只有配合玄龟玉盘才能施展，没有玄龟玉盘的承认，不是这种国师的血脉，根本就施展不了。 所以，沈星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他的传人，找下一任玄龟玉盘的主人。这样一找居然就过去了快六十年了。眼看，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老朽不堪了，还没有找到徒弟。 沈星多么着急啊。 正在这个时候，沈星意外的发现了，京城中，就在他居住的摘星楼不远的破落的礼国公府里的一个小姑娘，居然就是玄龟玉盘的主人。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沈星大喜之下，立刻昭告全国，举行了盛大的拜师仪式，收了秦明月作为关门弟子，还说明，她就是玄龟玉盘的新任主人，并且，把玄龟玉盘传授给了秦明月。 这下子，整个天下都知道秦明月将会是大周下一任的国师了。 沈星得到了传人神清气爽，干什么都开心，但是，作为一个国师，他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小徒弟认真的卜了一挂。结果，这一卦十分的不好，简直是一黑到底。 这使得沈星心情沉重起来。跟着这个卦象上看，不但是自己的小徒弟命运不好，甚至整个大周的气运都衰竭下来，有亡国的征兆。 这可让沈星大吃一惊。虽然他经验丰富，经历的事情多，但是，这样一黑到底的卦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正在沈星一筹莫展，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开这个劫数的时候，昨天，卦象突然又有了变化，一黑到底的卦象居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变成了一个上卦。 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优秀的国师，沈星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人逆天改命了。 今天一大早，沈星就打算开坛做法，寻找这个逆天改命的人，所以，早早的来到了藏经阁，准备跟前来学习的小徒弟秦明月说一声，放她一天的假。可是，见到秦明月的这一刻，沈星就明白了。 自己完全不用开坛做法了，也不用去找什么逆天改命的人了。因为那个人就在眼前，居然就是秦明月。 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可是，作为一个道法高深的国师，沈星一眼就看到，眼前的秦明月之所以逆天改命，是因为她的灵魂是从未来的一个时空穿梭过来的。而且，因为还是穿梭回来自己的身体里面，所以，身躯和灵魂的契合度十分高，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沈星见猎心喜，十分想看看是哪一位高人，用了这样神奇的法术来逆天改命。居然连时空都能扭转。 不过，沈星还是知道，跟未知的道法比较。到底徒弟在未来发生了什么更加重要。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居然让先前的那个卦象一黑到底，不但秦明月的性命没了，连整个大周的国运的要完蛋了。 所以，沈星着急的问了秦明月一些话。 秦明月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实话实说了。因为整个天下，大家都可能理解不了这个事情，但是，她的师傅能。因为她前世也修炼到了她师傅的那个高度，明白一些天道之理。 所以，秦明月一五一十的把以后发生的大事情说了一遍，比如说，她嫁到了锦阳侯府里面。她扶持皇子萧玺登上了皇位，太子谋反被圈禁而后自杀。萧瑞远遁天涯，当然了，并没有说，萧瑞是因为她的缘故出走的。 然后大概讲了一下萧玺登基之后，倒行逆施，使得民不聊生，天下动荡不安。 虽然秦明月都是大概的将了一下未来十几年发生的大事情。沈星还是听的眉头皱起来。 一边听，沈星还一边用手在身边的沙盘上推演着什么，等到秦明月说到自己被小妾和夫君联手害死，最后，是玄龟玉盘救了她，让她回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但是，玄龟玉盘也重伤沉睡了。 沈星已经怒发冲冠。 沈星瞪大眼睛：“明月，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死在敌国的手里，而是被华逸轩和一个小妾给害死的？” 又说到这个问题了，现在秦明月一想到这个事情，一听到这个事情，就羞愧难当。这真的是太丢人了。 沈星看到羞愧不堪的秦明月，更加生气了：“明月，你可知道，你是未来的国师啊？” 秦明月小声的说：“师傅，那个时候，我已经成为国师十几年了。” 沈星更加暴怒：“你成为了国师，大权在握，居然还被小妾害死？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权利被架空？或者是皇帝没有给你权利？” 秦明月更加不好意思：“萧玺虽然是一个昏君，但是，他从来不敢插手国师的权利，而且，因为他的位置是我给他争取来的，再加上，他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跟他的宠妃玩乐，所以，国政都是委托给我和当时的首相何相来管理。” 沈星一滞：“这么说，你的权利，大概是历代国师之最了？” 秦明月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怎么感觉自己跟权臣一样？好像前世自己是权势大了一点点啊。 沈星脸色黑了又黑，这口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那你是猪吗？这样大权在握，还能被一个小妾给害死？” 第十五章 蹊跷 秦明月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条地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可惜，这只能存在于想象中。沈星开口大骂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滔滔不绝的骂徒弟了。 秦明月看到一向都是神仙模样的师傅居然这么破口大骂半个时辰，还不用喝茶，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怎么自己前世都没有发现，师傅居然还有这样一面的？ 沈星骂了半天，看到一脸呆滞模样的徒弟，又有些心疼：“你呀，说你是猪，都是侮辱猪了。你一个堂堂国师，大权在握，权倾天下，居然还会被一个小妾给害死，你真的是历代国师之最啊？历代先祖知道后，估计得从坟墓中都跳出来骂你。” 秦明月小声的说：“也不能说是被小妾给害死的。捅刀子的不是华逸轩吗？” 沈星大骂：“华逸轩？那算什么东西？现在不过是锦阳侯世子，将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锦阳侯。锦阳侯在京城权贵中，只能算是末流，也就是因为几代女主人都比较会经营，嫁妆丰厚，有钱一些罢了，一点实权都没有。就算是如你所说，因为娶了你，当家夫人是一个国师，也不过是新晋贵族，能怎么样？他居然还敢杀你？” “还有，你这选夫婿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当时，你要选择他的时候，我没有阻拦吗？怎么任由你嫁过去？居然被枕边人给害死，还是和小妾联合一起害死当朝国师，这真的是奇耻大辱啊。” 秦明月嘟囔一句：“要不是那个昏君给了他们权利，他们哪里敢害死我？” 沈星一想也是，说：“那就要说你这什么眼光了？皇上有三个成年的皇子，你选哪一个不好，怎么就选了萧玺了呢？嗯，这么说起来，现在萧玺，在皇子中还是颇有贤名的。可是，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国师啊，是天下卜筮最厉害的人。虽然作为国师，不能给自己卜筮命运，但是，卜筮哪一个才是最适合作为国君的人，还不是每一任国师都做的事情？” “按照你说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把全部衣钵都传授给了你，你道法修炼已经达到了第三阶层，也是最高的阶层观物无形的阶段，怎么会选择了萧玺呢？” 说到这个事情，秦明月真的怀疑自己以前难道都是假修炼？达到的境界也是假境界，可是，自己卜筮别的事情，比如主导战争，一向都是无往不利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秦明月把自己的疑问说了，沈星也陷入了深思中。 过了好长时间，沈星才说：“这个事情，有蹊跷。我要好好的查勘一番才是。” 秦明月点点头说：“师傅，我虽然现在道法还达不到前世那个水准，但是，我的境界还在，应该可以帮得上师傅的忙。师傅有什么需要，一定跟我说。” 沈星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笑起来说：“对了，你带着完整的记忆回来，岂不是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用教导你了，甚至，在境界上来说，你比我的境界还要高一些？好了，我省事了。” 嗯，这个问题秦明月还真的没有想到。 沈星乐呵呵的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能安全回来，还真的是托了玄龟玉盘的福。没有想到，我们历代国师都没有解开的玄龟玉盘的结界，就这样被你误打误撞的解开了。” “这也算是我们摘星楼一脉的幸运吧。” “不过，现在玄龟玉盘受损，暂时不能动用，只能依靠别的工具进行推演了。” “嗯，我先做一下准备工作，等我做好了，你来帮我一起推演吧。到时候，我再叫你。这一段时间，你可以来摘星楼，也可以不来，随你意。嗯，为了你的安全，我把摘星楼的一半暗卫都给你吧。” 秦明月大吃一惊：“这怎么可以？摘星楼的暗卫是要时刻保障国师的安危的，怎么能分给我一半呢？” 沈星笑了说：“现在，我虽然是国师，可是，我手里已经没有了玄龟玉盘，唯一有的就是我脑子里面的知识，可是，这知识，我在未来也已经都传授给了你。你说，我这里还有什么要保护的？反而，你是未来的国师，又肩负着逆天改命的重任，自然是你更加重要。这暗卫只拨给你一半还是少的。” “嗯，光是给暗卫，还不行，我看，你现在就开始负责选星堂的事物。这样你消息能更加灵通一些。还有，朝政，你也帮我处理一下，反正你之前独自处理过十几年，说不定为政经验比为师还要丰富一些。我则是要全力推演。看看，被你改变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还有，之前，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命运，怎么会选择了萧玺作为皇储？” 查勘蹊跷之处，确实是很重要。师傅做这个事情，估计就要耗费很多心力，时间。确实是没有时间处理别的事情了。 秦明月犹豫一下说：“选星堂的事情给我是很好。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些人手，帮我查消息。处理朝政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的皇上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是，他处理朝政经验丰富，给我们摘星楼分配的朝政并不多。大概只相当于我前世的十分之一。所以，这些我还是能应付得来。可是，这暗卫分一半给我可是不合适，师傅，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沈星一挥手说：“都很合适，为师安排的都合适。你不要再说了，好好的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等待我推演的结果。还有，你一定要抽出来时间，好好的修炼。你的境界还在，只是星力的积累问题了。我把国师堂的宝库钥匙给你。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前世当过国师的，自然是清楚的。那里面历代积累下来的宝物，本来就是给国师们使用的。你看凡是对你有帮助的，都可以随便取用，不用向我汇报。” “提升功力，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知道吗？” 秦明月听了十分感动。前世今生，师傅都是对她最好的人。 第十六章 接手 沈星接着说：“按照你前世说的来看，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说不定，现在这个阴谋就正在实施。我们要是不能查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还要落入别人的陷阱中，那你逆天改命就失败了。你失败了，个人命运悲惨也就罢了。我怕的是像你说的，我们的大周从此陷入水深火热，民不聊生，那就是我们国师的失职啊。” 秦明月听了心中一凛。师傅果然看问题直至根本。自己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秦明月只能躬身道：“是，师傅，是我没有想到。请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恢复修为，帮师傅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守卫好国师一脉。” 沈星愉快的点点头。眼前这个新晋才收到的好徒弟，昨天一夜之间，就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甚至在生死之间都走了一圈，真的是不容易。说实话的，听了徒弟的遭遇，他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孩子啊，怎么在卜筮上面聪明，在感情上面这么愚笨呢？ 秦明月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她得到师傅的令牌，跟着沈星先是见了暗卫的首领，从暗卫副首领曲风那里接手了一半的暗卫。又和沈星一起去了选星堂，跟选星堂的堂主说了，今后这几个月里面，因为沈星有重要的推演，所以，朝政先交给秦明月了。 然后，沈星还叫来了摘星楼的大小管事，吩咐大家，最近几个月，沈星要闭关，一切事务都交给秦明月处理。 说完，沈星叫大家回去，把国师宝库的钥匙交给了秦明月，他就施施然闭关去了。 剩下秦明月带着人直接去了选星堂。她要先看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各种消息。 选星堂的堂主名字叫冯唐，摘星楼的大管事，名字叫杜仲。冯唐和杜仲两个人对秦明月并不熟悉，只是知道秦明月是下一任的国师，是现在国师的关门弟子，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 他们两个小声嘀咕：“杜仲，你说，怎么前天刚刚收的徒弟，今天就能让她负责选星堂和朝政？” 杜仲微微一笑说：“将来，不论是选星堂，还是摘星楼，这些都是明月小姐的。要知道，从玄龟玉盘选定她开始，她就注定是下一任的国师。这是天下间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我们作为摘星楼的老人了，还不懂得？” 冯唐说：“这个谁不知道啊？可是，成为下一任的国师，掌握这所有权利，那也是在明月小姐跟着国师大人学习结束之后啊？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处理好朝政？能知道选星堂的规矩，能看得懂各种消息？能根据这些消息推演出来事态的走向？” “这本事，国师大人的两个大徒弟学了这么几十年了，还没有完全学会了。就算明珠小姐是天赋异禀，玄龟玉盘选定的人，也没有道理两天不到就完全学会了？” 这么一说，杜仲也有些犹豫，不由得说：“嗯，这个倒是。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怕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也没有理由无师自通，做好这一切。而且，礼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国公府邸，礼国公府没落的已经有三代了。听说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富户都不如。明珠小姐自幼能受到这样的精英教育？” 冯唐说：“我的消息里面可是对礼国公府有详细的介绍。礼国公府经过上一任老国公和这一任国公也就是明珠小姐的祖父和父亲的不断挥霍，已经败的差不多了。不但能卖的都卖了，连宅子都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产业更是只剩下祭田了。甚至还外面欠了很多债务。破产只在眼前。” “嗯，其实，要不是明珠小姐突然变成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让礼国公府喘口气，说不定已经破产了。哪里还能给小姐公子们好的教育？好像，连正经的闺学都没有上过。认识的字都不多，以前，也就是跟着几个嬷嬷认识几个简单常见的字儿而已。” 杜仲说：“是啊，国师前天还说，明珠小姐基础太差，他要多花费一些时间才行。怎么现在不好好的教导明珠小姐，反而要抛下一切闭关，还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明珠小姐？” 两个人还在嘀咕着，秦明珠已经直接进入了选星堂，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那些消息是不重要的，放在铜格子里面，哪些消息是重要的，放在银格子里面，哪些消息是非常重要的，放在鎏金的格子里面。 还有，哪些是宫里的消息，哪些是大臣世家的消息，哪些是京城的消息，哪些是大周各地的消息，哪些是两个邻国的消息。秦明珠都了如指掌。甚至，连冯唐和杜仲也都是前世忠心耿耿用心辅佐她的左右膀臂。 所以，秦明珠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她直接就对冯唐下了指令：“冯堂主，你把最近一个月京城金格子里面的消息审阅过的，重点的那些都拿给我看看。我今天，就在你这里办公了。杜大总管，你去叫人把今天该批阅的事项给我拿过来看看。还有，叫我们摘星楼里面的幕僚上一个折子，就说师傅要闭关，这个月都不能上朝了。” 说完，秦明珠直接去了左边第一间屋子里面去了。那里其实是一个碧纱橱隔出来的。幽静，也是前世她用惯了的。 杜仲和冯唐被秦明月倒是给弄糊涂了。杜仲说：“冯唐，你说，明珠小姐怎么知道国师闭关，需要幕僚上折子的？” 冯唐也问：“她怎么懂得什么是金格子？怎么知道是审阅过的重点？还有，她怎么知道碧纱橱？我好想记得，她并没有来我们这里参观过的？” 杜仲脑子里面突然有一个想法说：“老总管以前就教导过我，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任处于微小状态的玄龟玉盘的主人，所有玄龟玉盘的主人，所有的国师，都是算尽天下的主儿。” 冯唐楞了一下，这话，当初老洗星堂的堂主也好像跟自己说过。 第十七章 忠诚 冯唐和杜仲还在小声嘀咕的时候，秦明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扬声说：“冯堂主，还不快点？” 冯唐这才反应过来，忙叫人调取资料交给秦明月看去了。 一旁的杜仲叶反应过来了，忙带着人小跑着拿今天要处理的事务，朝政去了。 处理惯了这些事务的秦明珠做起来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是，这样的高效率还是吓坏了冯唐和杜仲。 等到下午时分，秦明月才从摘星楼出去，回家去了。 冯唐和杜仲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资料好处理好的政务，震惊万分。 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冯唐和杜仲再次偷偷的在一起嘀咕起来。 冯唐说：“明珠小姐对我们选星堂的运作可是熟悉的很啊，可以说，国师的两位大弟子还要熟悉，嗯，可以说，甚至比国师还要熟悉。而且，她分析的比国师大人分析的还要细致。就拿对于虞国的情报来说。我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她都能一叶知秋，分析的这么到位。” 杜仲看着那堆积的跟个小山一样的折子，有关于府里事务的，有关于天下各个道门之间事务的，还有关于朝廷事务的。因为这一段时间，国师沈星忙着收徒弟，举办收徒大典，还要教导新弟子，所以，沈星都有近一个月没有时间处理这些折子了。 现在，这一个月的政务，居然被秦明月一天的时间就都处理清楚了。 杜仲还特意看了看关于朝廷事务的折子。因为大周是分权制的。有一半的朝政是国师处理，有一半朝政是首相处理。大家分工不同。不过，大老板肯定是皇帝。一般都是事情出来了，属于国师的部门，就由国师和国师属下的官员们拟定好处理意见，上交给皇帝，属于宰相那边的也是一样。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昌平皇帝就不一样了。建明皇帝还算是比较勤政的，他处理政务比较及时。而沈星就不一样，本来，他就不喜欢处理这些朝政，更加喜欢卜筮观星。再加上年纪又大了，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属下，或者是以前，两个大徒弟在身边的时候，交给两个大徒弟处理。 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两个大徒弟都去外面公干去了。所以，朝政都积压下来了。 这个事情，曾经让杜仲十分犯愁。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朝政折子，正在想着法子，看看能不能说动国师沈星抽空过来处理一下呢。现在到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人家秦明月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处理的清清楚楚。 看看这些折子处理的内容，秦明月不但对政务，比如说，水灾的处理，山洪暴发的处理，灾民安置十分熟悉，就是对于官员的任命也都十分熟悉，她任命的人员，仔细琢磨下来，都十分有道理。 杜仲对冯唐说：“老冯啊，你看看明月小姐批复的这个关于清水河泛滥，救治灾民事务的批示，本来，下面任命的官员是李国山，可是，明月小姐却给驳回了，她属意当地官员中的那个知府钱维民。这个任命可就是十分高明了。” 冯唐想了一下说：“我收到的情报里面说了，这个钱维民是一个能臣，他在阳山当知县的时候，就成功处理过灾民问题。让钱维民做这个事情，是比李国山要好，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当地官员，更加熟悉情况。只是，这样高明的任命，明月小姐怎么想到的？她应该压根就不认识这个钱维民才是啊？” 杜仲也想不出来，最后只能说：“其实，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在别的地方不可能出现，但是，在我们摘星楼，是最经常出现的。你忘记，我们摘星楼是干嘛的？我们这里是预言卜筮的最高机构。其实，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出现在国师大人的身上。这就是算尽天下了。只是，嗯，我们现在的国师大人，他不喜欢把卜筮用在算这些琐事上面。” 冯唐听了不由得点头。是啊，这天下最神秘的地方就是自己所在的摘星楼了。而摘星楼最神秘的就是国师大人了。历任国师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威震天下啊。 杜仲说：“虽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在历任国师身上，可是，明月小姐这才刚刚拜师两天，就全部学会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冯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当初国师大人让我查找明月小姐的资料时候，就曾经说了一句，明月小姐不但是天赋异禀，能让玄龟玉盘认主的人，将来还可能是历任国师中，成就最高的。因为她的天赋资质实在是太好了。” 杜仲说：“这个话，我也听过。可是，再怎么逆天，也不至于拜师两天就达到这样的成就？” 冯唐想了一下突然说：“老杜，我们两个都是世代侍奉摘星楼，世代侍奉国师大人的。我，你，我的父辈，祖辈，曾祖都是侍奉国师的。我们永远只忠心于国师大人。既然，国师大人认定明月小姐将来会是下一任的国师，会成为成就最高的国师，那我们就应该现在就对她鼎力相助。你觉得呢？” 杜仲想了一下说：“你说的对。明月小姐不但天赋好，才能高，对我们这些人也十分亲切，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认识两天的。反而好像已经共事了很多年一样，而且，和我们都十分有默契，你觉得呢？” 冯唐点点头说：“不但我有这个感觉，就是我的属下们也有这个感觉。刚刚冯毅搬文书过来，明月小姐一边处理文书，抬眼看到冯毅，就顺口来了一句，冯毅，你母亲的胃病好了点没有？要是没有好，就去拿着我们摘星楼的帖子，请太医院的梁太医看看。梁太医治疗胃病可是有一手的。搞得冯毅激动万分，刚刚就讨了帖子直奔太医院去了。你说，这事情，明月小姐是怎么知道的。类似的事情还有几个。这真是奇怪。我们这些人的情况，好像明月小姐了如指掌。但是，我敢保证，我们的情报绝对没有泄露出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明月小姐就是我们命定的主人了。” 杜仲说：“是，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用心侍奉明月小姐。” 冯唐用力的点点头。 第十八章 亲上加亲 秦明月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用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就得到了摘星楼很多人的忠诚。此刻，她正坐在简陋的马车上，盘算关于怎么管理礼国公府的事情。 礼国公府今天可也没有闲着。国公夫人阴夫人自从早上秦明月出门就十分生气，看到夫君被两个庶女簇拥到了水姨娘的院子，就更加生气了。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出，那边，丫鬟就来传话，说老国公夫人安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阴夫人尽管十分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婆婆的传召，只能乖乖的过去了。 到了安老夫人那里，正好看到安老夫人正在那里看着丫鬟们收拾一箱子的礼物，里面有几匹成色很好的绸缎，都是酱色的，秋香色的，福寿纹的，十分适合安老夫人使用。除了这些，居然还有一个小盒子，安老夫人正在欣赏那盒子里面一串十分漂亮的珍珠项链。 看到那个珍珠项链，阴夫人控制不住，眼睛都要直了。 安老夫人就是看不上大儿媳妇这没有出息的样子，她身边坐着的小儿子秦康的媳妇苏氏也看不上阴夫人这个样子，不由得撇撇嘴巴。 安老夫人咳嗦了一声，使得阴夫人忙把眼睛从珍珠项链上挪回去，笑着问：“老夫人，您叫媳妇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安老夫人说：“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刚刚我侄女锦阳侯夫人差人给我送来了一箱子东西。我叫了你和苏氏过来挑几件。嗯，这个珍珠项链正好趁苏氏的皮肤，我已经答应给她了。这两匹料子还是很好的，都是江南出的好料子，质量跟内造的差不多。” 阴夫人听了不由得暗暗的瞪了苏氏一眼，心里想，这个老不死的，每次都偏向小儿子，什么好的都是给小儿子。珍珠项链和绸缎的价格相差那么多，还好意思吧绸缎夸奖的那么好。真是气人。这个苏氏也是恶心，已经搬出了国公府，还要时常回来打秋风，恶不恶心啊。 心里这样想着，阴夫人嘴里却说：“谢谢老夫人，锦阳侯家表妹送来的好东西，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可是您还想着媳妇们。哎呀，这料子，这珍珠项链就是好啊，锦阳侯不愧是京城最富裕的人家。” 安老夫人笑着说：“这几年我们府里的日子不好过，你表妹可是没有少贴补我们。这个人情我们可要记下了。这一次，你表妹差人来送给我们东西，也是要给我们递一个话，她喜欢上我们家的明月了。” “你表妹嫁到锦阳侯家里，虽然这家里是富裕，可是，锦阳侯富裕都是靠着几个生意做的好。他们家跟我们家一样，都已经是几代人没有领到差事了。甚至宫里都好几年都没有进过了。其实，我们家不是也是这样？我还跟着我婆婆进过宫，可是，到了你们压根就没有去过。幸好，我们家明月争气，被玄龟玉盘选中，成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我们上个月才被召进宫里。” “哎，你看我说哪里去了。你表妹锦阳侯夫人，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她嫁到锦阳侯家里把锦阳侯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日子过得富富裕裕，可是，男人不争气，锦阳侯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主儿，没有领到差事。使得你表妹也没有地位。她面前就一个儿子。就是逸轩了。” “那孩子，你们也是经常见的。长得那叫一个好啊。我老婆子活了那么长时间，这美男子是见得多了，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长得那么好的。这样一个好孩子，配给我们家明月，真的是一点都不辱没了。我看着这倒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这一大片话说下来，真的是难为了安老夫人了。阴夫人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因为这话她也十分喜欢听。 锦阳侯家里可是巨富之家啊。甚至说是整个京城最有钱的商人都行。当然了，锦阳侯一家子已经淡出权力圈很久了。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啊，将来，她的女儿会是下一任国师，那才是权倾天下呢，不愁没有权。关键是要有钱。如今，礼国公府处处缺钱，已经要崩溃了，这个时候，正是缺钱的时候，要是女儿能嫁过去，这锦阳侯的大笔钱财，还不成了礼国公府的？ 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过上以前一直羡慕的锦阳侯夫人过的奢侈生活，阴夫人的心都要爆开花了。 阴夫人满脸的都是笑容，这个时候，二老爷的夫人苏氏说：“大嫂，母亲说的极是，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了。这满京城，还能找到比锦阳侯家世子更好的女婿人选吗？逸轩那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真真是玉树临风啊，这风仪是头一份儿的。再说，锦阳侯家里锦衣玉食的，那生活是别提多好了。最重要的，锦阳侯夫人，是母亲的亲侄女，是明月的表姑姑，这以后，绝对没有婆婆磋磨媳妇的事情。亲上加亲，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啊。” 苏氏的这个话，说得安老夫人也十分高兴：“你弟妹说的是，这确实是一门好亲。明天，我就让人跟你表妹说一声。你表妹自然会派人跟你亲自说一下，说定了，再去请身份够得上的来当媒人，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一旁的阴夫人本来就千肯万肯的。听了苏氏和安老夫人的话，这更加愿意了。这还是头一次，她在一个事情上，和妯娌苏氏没有分歧。 阴夫人说：“老夫人说的很是。这门亲事，按说，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眼下有几件事情为难。一个是明月上面还有几个姐姐，哥哥都没有定亲呢。先给明月定亲合适吗？” 听了这个话，安老夫人也有些犹豫。一旁的苏氏有些着急。私下里，锦阳侯夫人可是送了她丰厚的礼物，还许了她一套缀锦堂的首饰。那套首饰，她可是艳幕了很久了，只是太贵了，足足要八百两银子，她哪里有那个钱买？正好锦阳侯夫人许下来了。怎么能轻易让这个事情黄了呢？ 苏氏下决心，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说动妯娌阴夫人。 第十九章 飞回来 苏氏含笑着说：“大嫂，你考虑的也对。一般都是哥哥姐姐都定亲了，才给妹妹定亲。可是，你看，我们府里，人口多。别说明月的哥哥姐姐了，就是我们这一辈人中，不是还有三个庶出的小姑子十一娘，十二娘，十三娘都没有说定人家的吗？” “要是按照一般的规矩，这些都说定了，才给明月说亲，那不是耽搁了？” 这么一说，阴夫人也皱起来眉头。府里三个庶出小姑子的事情，一提，她就不高兴。 苏氏又说：“其实，只是定亲而已，可是先给明月定亲了。然后再慢慢给府里的几个到了年龄的都相看人家，定亲。该出嫁的出嫁，该娶进门的娶进门，大不了，我们多留明月几年，只要她等到姑姑和哥哥姐姐们都亲事完成了，她再出嫁就是了？” “要是别人家的姑娘，那是巴不得早点让姑娘出门子的。可是，明月这样的，将来就是下一任的国师，现在就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以后权势肯定越来越大，自然是要多留娘家几年，好帮衬一下我们府邸吗？” 不得不说，苏氏的话，句句都打动了阴夫人的心。她不由得说：“弟妹你说的很是。其实，也不是成亲，只是定亲，妹妹先定亲，也没有什么的。只是，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我虽然是明月的亲娘，可是，明月的亲事，我也不能全部做主，因为还要国师大人同意才好啊。” 嗯，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婚姻之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就不用问当事人的，可是，秦明月这个情况很特殊，她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事实上，明月的很多事情，从她进行拜师礼之后，就已经不归父母管了，国师大人才能做主。所以，阴夫人说的很有道理。 苏氏一听，仿佛看到那一套漂亮的首饰从眼前飞走。这真的是割肉的感觉啊。 苏氏也没有话说了，安老夫人想了一下说：“这也不是难题。我看，老大媳妇，你还是先跟老大说说，你们两口子再和你表妹说说。两家先接触着，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叫明月和逸轩那个孩子多见见，只要两个小的同意了，你们再去跟国师大人商量。想来，国师大人看到你们做父母的都同意了，两个小的也有情义，自然也会同意的。” 苏氏和阴夫人听了眼睛都是一亮。 苏氏笑嘻嘻的说：“老夫人，姜来是老的辣啊，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这见识，和老夫人比起来，真真是差远了。老夫人这话说的在礼。凭着逸轩的风仪，一定能成的。” 华逸轩可是京城第一美男。有人说，华逸轩是整个天下最美的男子。京城中暗恋他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知道多少，秦明月多接触几次，能不被迷倒？看起来，这个亲事是能成了。苏氏仿佛看到那一套首饰，又飞了回来，不由得喜笑颜开。 秦明月自然是不知道家里已经在算计她的亲事。她此刻脑子里面都是怎么帮助礼国公府摆脱眼前困境的念头。 礼国公府虽然是开国的世袭罔替的国公府邸，可是，从明月的祖父起，就没有男丁在朝廷里面担任职务了。远离了权力中心还不说，从明月的祖父，到明月的父亲，那都是有名的纨绔啊。 明月的祖父不但后院里面一群莺莺燕燕，还在外面包红牌姑娘，养戏子。不但弄出来一大堆庶子庶女，还把家业都败的差不多了。后来，他死了之后，明月的祖母就把那些莺莺燕燕都给发卖了，庶子们每人都分一点点钱财，就给赶出去了。那些庶子们当然不愿意，为了这个，明月祖母安老夫人也是狠心，居然把自己的亲儿子二老爷秦康也给分出去了。只不过，庶子们一个人只拿到几百两的家产，可是，二老爷秦康拿到了安老夫人大部分的陪嫁。日子过得还算是富裕。 礼国公府这时候算是喘了一口气。可是，明月的父亲秦平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个好美人的。也给后院弄了一群莺莺燕燕。这花销再次大了起来。已经是千疮百孔的礼国公府哪里还能经受住这样的折腾。没有法子，秦平就开始变卖祖业，田庄，生意，铺子，甚至是家里几辈子养着的世仆都给卖了。就是这礼国公府的宅子都典出去了一大半。 这才支撑到了现在。要不是明月突然当了国师的关门弟子，估计，礼国公府已经崩溃了。 明月想了一下上一世，礼国公府是怎么样度过难关的？ 嗯，想起来了，明月不由得绷直了身子。上一世，好像是锦阳侯府给了礼国公府聘礼十万两银子。就是这十万两银子，让礼国公府活了过来。 说起来，这就是自己的卖身钱啊。那自己的婚事是怎么定的？当时，师傅不是一直都不同意自己和华逸轩定亲吗？可是，自己的父母为了那十万两银子，一定要和锦阳侯府结亲。自己呢，也瞎了眼睛，光是看着华逸轩那绝世的样貌，就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当然顺着父母的心意了。 师傅沈星虽然坚决反对，但是，看到明月自己也同意，明月的父母也同意，他也不好再坚持反对了。最后只能认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行，这一生，绝对不能重蹈覆辙，绝对不能嫁给华逸轩。 第二十章 阵营 秦明月到了府邸，她已经是在摘星楼吃过饭了，所以，直接就去了父母所在的正房。到了正房，就看到母亲阴夫人正在拿一些绸缎往身上比。那绸缎明显就是江南最好的绸缎，非常昂贵，仅次于内造的绸缎。这可不是母亲能买得起的。那是怎么来的？ 要是明日，秦明月绝对不会关注这些小事，可是，现在，她怕是华府送过来的，所以心里打了嘀咕，不由得开口问：“母亲，这些绸缎，花色都很新鲜，质地也好，是哪里来的？” 阴夫人眉开眼笑说：“明月，你也觉得这绸缎好啊？我就觉得这个质地真的是好，又密又厚实。这样顶级的货色，京城都没有多少卖的。这是锦阳侯府你表姑姑送来的。只有他们家在江南的丝绸厂子才能有这样的好东西出。” 秦明月心中警铃大响。果然，锦阳侯府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秦明月心里翻江倒海，可是，面上却丝毫不露，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已经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经历了多少风雨？这一点涵养功夫还是有的。 因此，秦明月还是维持脸上的笑容，说：“母亲，锦阳侯夫人平日里虽然也会给我们送一些礼物，却从来都没有送过这样好的绸缎，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阴夫人顺嘴就说：“当然是有事情求我们家了。你表姑姑的锦阳侯家里，虽然是京城有名的巨富，但是，你表姑姑这个人可是吝啬的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要是没有事情求我们家，能给我们家这些好东西。可恨的是你二婶。明明是求我的事情，你二婶却哄得你祖母把你表姑姑送来的最好的珍珠项链给拿走了。你是没有看到那一串项链啊，成色非常好，珠子又圆，可好看了。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好的项链呢。” 秦明月眼神一冷，自己怎么把二婶给忘记了。因为祖母偏疼二叔，所以，对二婶也更加好一些。这个二婶可是苏家的旁支女。前世，仗着奸妃苏贵妃的权势，可是没有少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秦明月前世不知道，原来自己和华逸轩的婚事，还有苏氏在里面掺和？因为对苏家人的深刻讨厌，秦明月决定以后一定要多注意这个二婶苏氏。 秦明月含笑着对阴夫人说：“母亲，以前我们府邸比较贫困，所以，母亲作为一个堂堂的国公夫人，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也是苦了您了。请母亲放心，我已经是国师的关门弟子了。我以后一定能学成，为母亲赚取花不完的钱财，到时候，母亲想要什么样的首饰都能有。那二婶就只能有羡慕的份儿了。” 阴夫人一听这个话，不由得眉开眼笑说：“是啊，明月，你可真的是娘的救星了。她们谁也没有想到，我的女儿，居然就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将来，我的女儿还能成为未来的国师，权倾天下，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啊？这个可是你二婶，这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哼，你二婶好强了一辈子，可是，她的儿女，没有一个有出息的。看看我的儿女，你哥哥，不用说了，那是一个好的。我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靠着你哥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那一天还没有到来，你到是出息了，能提前让我过上好日子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秦明月笑笑。 阴夫人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可是，明月，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啊，眼前这一关我们就不好过。家里要账的堆到门口了。我们府里可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今天早上，你父亲，让你找国师要个好差事，好补贴一下家用。可是，你就不听。那我们眼前这一关怎么办呢？过不了眼前这一关，我们连宅子都要被收走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还说什么珍珠项链啊？” 秦明月心里叹息，原来前世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困难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可惜，自己从来没有把银钱这东西放在心上，所以，不知道，这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阴夫人看到女儿不出声，笑着拉着女儿坐下说：“明月啊，虽然你未来前途大好。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光是有权势还不行，还要有钱才行啊。没有钱啊，这穿衣吃饭，行路住宅都怎么办呢？所以，说来说去，这钱是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权势，不也还是为了弄钱吗？” “娘是知道，你将来要是成为国师，整天考虑的就是天下大势了。这些娘一个内宅妇人是不懂得的。可是，娘知道，要是你能一生不缺钱用，岂不是省心？可以把心力全部都用到你的天下大势上去？” 秦明月心里苦笑一下，前世自己确实是这样生活的。因为嫁给了锦阳侯府的华逸轩。所以，关于银钱的事情，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操心过。她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还有，她有时候需要办大事情，一次提取个十万八万两的银子，能顷刻就有。 秦明月一直都觉得这些是内宅的管事阴染秋管理的好。所以，阴染秋虽然只是一个小妾，秦明月却一向抬举她，给了她侯府夫人的尊荣。别说在锦阳侯府阴染秋大权在握。就是在朝廷的命妇中间，秦明月也逼得那些命妇们对阴染秋礼敬三分。这使得阴染秋成为整个大周最特殊的小妾。 可惜，她这样的抬举阴染秋，最后，居然让阴染秋野心越来越大，直至要取代主母，为了这个不惜，杀害自己。想起来这个事情，秦明月就觉得自己前世蠢透了。 不过，母亲说的也对，这都是银子闹得。要不是秦明月在银子上面依仗华逸轩和阴染秋，能会这么对他们纵容吗？ 秦明月觉得自己前世那样忽视银子，真的是最大的错误。 既然认识到了这个错误，今生，秦明月一定不会再犯。她一定要把礼国公府经营好。这里不但不再是拖她后腿的地方，还会成为她的坚强阵营。 第二十一章 十万银子 阴夫人看到女儿没有做声，说：“明月啊，你还小，不明白这银子的好处。但是，你要相信娘的话，娘是不会骗你的。” 秦明月突然说：“银子的好，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可是，再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银子也不行啊？” 阴夫人突然笑起来说：“知道银子的好就行。明月啊，我跟你说，今天，你表姑姑，就是锦阳侯夫人啊，派了心腹过来跟我商量，要是你和锦阳侯世子定亲了，他们锦阳侯立刻就拿出来十万两银子给我们度过难关。当然了，这十万两只是给我们度过难关的，该给你的聘礼，他们一样都不会少。而且，因为你的身份，他们侯府决定吧聘礼里面加上几件稀世珍宝。你的聘礼一定会让京城中所有的小姐们都羡慕的。” 秦明月的心一寒。果然，锦阳侯的这十万两银子要拿出来了吗？上一世，她被这区区十万两银子害的不轻，这一世，她不能再这么听之任之了。 秦明月正要说什么，突然，丫鬟把门帘子给掀开了，明月抬头一看，是父亲礼国公秦平进来了。 看到有些微醺的父亲，秦明月知道，父亲一定是在小妾那里用了酒了。她的这个父亲，一直都生活在醇酒美人当中，哪里有过出息？ 秦明月还是恭敬的给父亲见礼。 秦平显得十分高兴，对秦明月说：“明月啊，你娘跟你说了锦阳侯夫人说的事情了吗？我们府里最近十分艰难，眼看我们住的这个宅子都保不住了，我早上给你提的，给我弄个官职的事情，你又拒绝了。那个时候，我想，这下子不好了，这宅子估计要被收走了。” “谁知道，锦阳侯夫人，你表姑姑会有这个心思呢？明月啊，你也不要害羞。锦阳侯家里虽然这些年也没有权势，不过，他家可是大富之家，银子那是海了去了，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同意定亲了，就拿出来十万两银子给我们。啧啧，这大手笔啊。” 秦明月心里的火气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秦平还在说：“哎，有了这十万两银子，不但我们目前的危机都解决了，还能置办一些产业，我们府里有了进项，以后，也能一点点的好起来。” “当然了，嫁给锦阳侯世子华逸轩，也不辱没了你。你也是见过你表姑姑家的华逸轩的。他可是我们大周第一的美男子。和这样的人结亲，也是我们的荣幸。他又年轻，又有爵位，又英俊，最重要的是家里那个叫金山银海啊。” 看着父亲母亲这一脸的垂涎三尺啊，秦明月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随着火气的增加，竟然还能感觉到心脏的部位一点点的变凉。 前世也是这样，为了礼国公众人享受，他们把她卖给了锦阳侯府，不但得到了锦阳侯府的这十万两银子，还在后续，得到很多银子，哪怕是后来，华逸轩要纳妾，也十分容易，只要送上银子给她的父母，秦平夫妻两个就会立刻找上女儿，一番劝说，逼着自己同意给夫君纳妾。 别的世家嫡女，要是夫君想要纳妾，都是娘家人给撑腰，死霸者不给纳妾，可是她呢？她比一般的世家嫡女还要高贵一些，她是权倾天下的国师，可也被亲生爹娘逼着，给夫君纳妾。 想想前世屈辱的日子，秦明月心里更加冰凉。这一世，礼国公府的这些人还想要这样再来一遍。 可是，秦明月已经不是那个这些人拿亲情，拿孝道一压就会就范的人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秦明月心里恼火，脸上却还是一片低眉顺眼的样子，平和的对父亲秦平说：“父亲，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由您，母亲，祖母决定就好了。嫁给王侯公子也好，嫁给平民百姓也罢，女儿绝对都是遵从的。” 听了这个话，礼国公秦平和阴夫人都高兴起来了。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秦明月继续平顺的说下去：“可是，女儿得到玄龟玉盘的认主。成为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未来，只要女儿顺利长成，那就一定是未来的国师。女儿以后并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内宅相夫教子。女儿将来是要左右朝廷权势，平定灾患，对付敌国，安抚百姓，肩负着维护大周皇朝和大周百姓的重任。” “所以，女儿的婚事，关系到天下苍生，关系到皇朝的稳定，只怕大周朝，除了太子殿下的婚事，就属我的婚事最为重要了。” 这个话一说，礼国公秦平和阴夫人立刻都傻眼了。 秦明月说：“女儿的婚事，现在只怕是要我师父国师大人，和皇上一起定才行。就是父亲和母亲有属意的人选，也只能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才行。所以，这门亲事，我自己做不了主，还是父亲亲自上个折子，跟皇上说一下的好。” 秦平脸色阴沉下来。他虽然没有在朝廷里面领官职，但是，毕竟是世家子弟，又是礼国公，这些起码的朝堂规矩还是懂的的。女儿说的没有错。女儿未来会是国师，她的婚事，比普通皇子还要重要一些。哪里能随便决定。 纵观历史，历代国师的婚事，哪一个是轻而易举定下的，哪一个不是权衡再三？相反，当事人国师的喜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国师们，大多数都是男子。如果有意中人，但是，并没有和意中人成亲，或者是成亲的对象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多娶几房美妾罢了。 历史上也有几个是女国师的。这些女国师要不是终身不嫁，要不是婚姻不顺，女子始终不能像男子那么自由，要是所嫁非人，也不能再从新嫁。有的选择相敬如宾，混着过去。有的甚至干脆养几个面首在身边的。但是，合离的却是没有。 阴夫人一个内宅妇人，又远离上层社会很久了，自然是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她听了之后不高兴：“这是怎么说的？我生的女儿，居然婚事我不能做主了？这是什么道理？谁规定的？我要找他说道说道。” 秦明月并不做声。 第二十二章 银子 秦平倒是先恼火了：“你顺嘴胡咧咧个什么？你找谁去？这事情是皇上决定的，历代皇上都是这样做的。你准备找皇上去理论？” 这个帽子扣的有点大了，阴夫人虽然是内宅妇人，但是，畏惧皇权这个事情，还是根深蒂固的，听了这个话，吓得头一缩：“那个哪里敢？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要是皇上做主，我们也就算了。只是，可惜了这门婚事。还有，要是没有锦阳侯府的这十万两银子，我们眼下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被赶出门去？” 府里可是那仅剩的这中路的几个院子，抵押了叁仟两银子，现在到期了。要是不还钱，凤溪那些专门放高利贷的商人，有的是法子把他们都赶出去露宿街头去。一想到那样的下场，阴夫人就害怕了。 秦平一阵恼怒。他本来就不擅长做这些事情，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他还不如去后院找姨娘玩耍去呢。可是，眼下，这逼到门口的债务怎么办？如果这个事情是因为女儿不愿意，他大可以拿孝道去压制。可是，这个事情，涉及到皇上，他怎么敢去开口？ 秦平当了这几年的礼国公，可是奏折还没有正经上过几个。要让他去上个奏折跟皇上说，他为了十万两银子的聘礼，想把女儿嫁到锦阳侯府去。那皇上会怎么样？估计恼怒起来，要他的脑袋都有可能。 秦平感到一阵无力，一阵烦恼。这个时候，最适合去后院就着姨娘温柔白嫩的小手喝一点小酒舒缓一下。以往，每次遇到烦恼，秦平都是这样过的。所以，他眼下也打算这样做，抬脚就准备出门。 秦明月听到父母的话语，心里冷笑，锦阳侯府，华逸轩，哼，前世，自己被他们给坑害了。今生还想要她乖乖的跳进这个坑里？ 不得不承认，锦阳侯府的夫人安氏，确实是一个厉害角色。前世可是没有少给自己使绊子。今生，自己可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 安氏不是能收买祖母吗？能收买二婶吗？能拿十万两银子诱惑自己的父母亲吗？这些秦明月现在还无力反抗，可是，秦明月直接打出来皇帝这张牌，看看你安氏还有什么法子？ 锦阳侯是有钱，可是，锦阳侯早就已经淡出权力圈了，他们没有门路，也没有这个胆量，向皇帝要求求娶自己。哼，看他们现在怎么办？ 秦明月看到自己的话语奏效，心里舒服一些，抬眼看到父亲正准备出去。她知道了，这是父亲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准备一走了之了。前世，父亲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次惹出来事情，都是这样一走了之，让她去处理善后。 这样的事情多了，秦明月一点都不惊讶，也不生气，她直接就出声：“父亲且慢。虽然我不能答应跟锦阳侯府的婚事，不能得到锦阳侯府的十万两银子。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我们府邸被债主收走。” 听到秦明月的这个话，礼国公秦平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疑惑的看着女儿。阴夫人则是转悲为喜说：“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法子？可是国师大人给了你银子？” 秦明月已经忍不住想要拿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了。为什么母亲会蠢成这样？国师给自己银子？自己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值得国师去给自己家银子？再说自己，虽然是得到玄龟玉盘的认主，也是国师大人的徒弟，只有徒弟孝敬师傅的，怎么可能师傅再给自己钱？ 礼国公秦平看到女儿的脸色，已经知道夫人又说了蠢话，忙呵斥：“国师大人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明月银子？历朝历代只有给国师大人送礼的，给银子的，你听说过哪个国师大人给别人银子？” 这话更加气人，秦明月可是当了十几年国师的，听到父亲的这个话，气的都要吐血了，在父亲眼里，国师就是这么不堪吗？ 阴夫人被训斥，只能喏喏的说：“是啊，哪里可能是国师大人给我们银子？那明月你有什么法子？我们的宅子可是抵出去了三千两银子啊？我们府里的账面上，现在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去。就是我们各个房里搜一遍，也搜不出来一千两银子啊。府里但凡是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变卖干净了。” 秦明月平了一下心里的火气，依旧温和的说：“我有法子度过难关，甚至还能让我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只是，请父亲大人做主，府里的庶务，内务都交给我管理。” 秦平奇怪了：“明月，你有什么法子度过难关？你手里有银子吗？” 秦明月老实的说：“我没有银子。” 阴夫人一听不乐意了：“没有银子，你怎么解决啊？没有银子，你还要管家的权利？” 秦平也不高兴了：“明月，我们礼国公府虽然是国公府，你也是知道的，早就是穷的一干二净了。这个家，谁来当其实都无所谓。你现在是我们礼国公府最有出息的人，这个家迟早是要给你当的。只是，女儿啊，你长在闺门中，是不明白这个世道的艰难。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你手里没有银子，怎么解决这些事情啊？” 秦明月一点都不着急，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父亲，我可是得到玄龟玉盘认可的人，我可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 阴夫人不高兴了：“凭你是谁？哪怕是皇家，没有银子，也不能免了债务啊？” 秦平说：“皇帝也会为银子发愁的。当年先皇为了修建皇陵，还找了凤溪的商人们举债。这个债务直到当今皇上即位，努力了十年，才算是还清。容易吗？这银子可是硬通货，没有了，就是天皇老子都没有法子的。” 秦明月说：“这些我知道。只是我并不是要用权势去压迫别人，好免去债务。我是说，父亲大人忘记我跟着师傅学了天下最厉害的卜筮之术，还有神器玄龟玉盘在手，还发愁找不到赚钱的门道吗？” 这话一说，阴夫人还没有明白，礼国公秦平眼睛已经亮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连累 秦平越想越高兴，大笑起来说：“真是当局者迷啊，我怎么忘记了，明月你会卜筮之术的？连整个天下的大事都能算计，何况是算计赚钱的法门？好了，好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礼国公府的管家权力就交给你了。” 秦平历来就不喜欢算计这些银钱事务。只是一直都不能从这些庶务里面解脱出来，确切的说，是他一直都饱受银钱的困扰。作为一个贵公子，可是没有权势，却不能没有银子。可是，秦平年纪越大，家里越是捉襟见肘，他想要挥霍的梦想只能停留在梦中了。所以，对于现实中遇到的困难，秦平历来都是能躲就躲的。 礼国公府也在秦平手中越发的败落下来。 现在，他女儿出息了，将来不但能成为国师，权倾天下，现在还居然就能凭借着卜筮之术，赚取银子，帮他解决眼前的困难，这是多么好的事情。秦平能不支持吗？ 秦明月听到父亲的许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阴夫人还想说什么，因为管家的权利其实，她只是得到一小部分。绝大多数都还掌握在她婆婆，老国公夫人安氏的手中。本来阴夫人还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利，可是一想，这权力她只是一点点，大头都在老夫人手中，要是不愿意，也是老夫人不愿意，那她何必这个时候跟丈夫对着干呢？ 所以，阴夫人也选择了沉默支持女儿。 秦明月看看父母都没有异议就说：“父亲，只是，我们府里的管家权力，大多都是在祖母的手里。我们的库房，对牌，所有仆从的卖身契，还有历年来的账本，府里的资产，所有的典当借据是不是都应该交到我的手中，这样我才好管理起来啊？” 阴夫人诧异的抬头看了女儿一眼。好像女儿一直都是养在闺中，整天就知道看书，或者带着丫鬟去外面疯玩，怎么就一下子懂得这些庶务了呢？不过，转念一想，女儿已经得到国师大人的传授。国师大人那是什么人？不只是一个权臣而已，那可是陆地神仙，整个大陆三个国家的百姓贵族都知道的。 女儿的转变说不定是国师大人施展了什么秘术，给女儿开窍了呢？ 阴夫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看女儿就多了几分崇拜和依赖。 秦平却没有这些想法，他只想快点有人把这些棘手的事情都接过去，他好继续过他逍遥的生活，所以，忙说：“明月说的很是，既然要管家，这些都是必须要交的。你放心，这些在你母亲手中的，我让她立刻交出来，在你祖母手中的，我现在就去你祖母的院子，要过来。” 秦明月笑着点点头。祖母可不是好对付的。她作为一个晚辈，对上了祖母，那基本上没有什么胜算，祖母只要拿孝道的帽子一压，她就没戏了。现在好，一切都由父亲出面，她什么都不用做。让祖母和父亲两个人去互掐去。依照秦明月的推算，祖母一定是不同意的，可是，如果父亲态度强硬，他可是现任的礼国公，又是祖母的亲生长子，最后一定能赢的。 看着秦平往祖母的院子里去了。秦明月也跟母亲告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虽然破旧衰败一些，也有些狭小，好在还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十分安静。这个院子能让她一个人居住，其实也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情。以前，这个院子可是她和几个庶出的姐妹一起使用的。人多事情多，秦明月可是没有少受那几个庶出的姐妹的气。 后来，秦明月成为了国师的弟子，身份改变，秦平立刻把那几个姐妹都给迁出去了，让她们各自跟着各自的姨娘住，把整个凝碧轩都给了秦明月居住。 秦明月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两个嬷嬷带着八个小丫鬟，四个大丫鬟一起服侍秦明月来了。 其实，这些人中间，属于礼国公府的，只有秦明月的奶妈廖嬷嬷，秦明月大丫鬟秋歌，冬曲这三个人。这三个都是礼国公府的家生子。 还有一个嬷嬷是麻嬷嬷，出身宫中，因为一件事情本来是要杖毙的，被国师救了下来，就被拨到国师的摘星楼中服务，所以，对国师，对秦明月忠心耿耿。 看到这个麻嬷嬷，秦明月不由得十分感慨。前世，麻嬷嬷能力出众，跟着她到了锦阳侯府以后，很快帮秦明月在锦阳侯府站稳脚跟。就是后来，秦明月公务繁忙，她也尽心尽力的帮助秦明月打理锦阳侯府的庶务。那个时候，秦明月同意让阴染秋进锦阳侯府，是麻嬷嬷拼命阻扰，跟自己说了很多，可惜，秦明月都没有听。 后来，阴染秋掌管府中事务之后，麻嬷嬷还不停的跟阴染秋打擂台，惹得阴染秋告状到了她面前。那个时候，她要应付大夏对大周的进攻，忙的脚不沾地，看到这样的家庭琐事来麻烦她，她很是生气，就仗责了麻嬷嬷。 那一次，秦明月记得很清楚，麻嬷嬷很是伤心，甚至有一种心如死灰的眼神。现在秦明月一想起来，就觉得愧对麻嬷嬷。后来，麻嬷嬷养好了伤，就申请回乡了。秦明月也批准了。 再后来，好像听说，麻嬷嬷在家乡过的并不好，没有多久就病逝了。只是那个时候秦明月一直被政务纠缠，连过问这个事情都没有。 现在，秦明月明白过来了，麻嬷嬷一定是早就识破了阴染秋，所以才那样针对阴染秋。可惜，自己居然混蛋到帮助阴染秋，仗责麻嬷嬷，怪不得麻嬷嬷伤心了。 上一世，自己固然是很凄惨，就是自己身边跟着的这些人，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说早逝的麻嬷嬷，被阴染秋美名荣养，其实是赶回去礼国公府的廖嬷嬷，还有四个大丫鬟秋歌，冬曲，夏鸣，春音要不所嫁非人，要不生活困顿。这些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好对不起身边这些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啊。 这一世，秦明月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不但自己要活的好好的，也要把身边的人都安排好才行。 第二十四章 交账 秦明月一边想着，一边在丫鬟嬷嬷的服侍下换了衣服，沐浴，喝茶。 这样一整套下来，一身的疲惫倒是没有了。秦明月散着头发，闲适的喝着茶，面对如水的夜色。 可是，茶才刚刚入口，秦明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茶也太粗糙了些。秦明月才刚刚重生，对于这样窘迫的生活还不习惯。 前世，她虽然被阴染秋暗算，但是，平心而论，阴染秋把锦阳侯府治理的不错，使得秦明月在锦阳侯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奢侈了十几年，现在猛地再喝这样的粗糙茶水，还真的是喝不下去。 没有法子，秦明月只能放下茶碗。看来，改变家里的生活是迫在眉睫了。 秦明月问冬曲：“你去祖母的院子打听一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到底我父亲跟祖母说通了没有？” 冬曲应下来，忙忙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冬曲回来了：“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环是我小姨家的表姐，她跟我说，国公爷去了老夫人那里就要求老夫人交出来一切管家的权力。老夫人自然是不肯，国公爷就跟老夫人吵了一架。说得十分难听。老夫人被气的病都犯了。可是，国公爷还不放过，强行把对牌，账本等物都给搬来了。刚刚我过去的时候，我还隐隐听到老夫人在哭呢。” 秦明月不由得哑然，自己的父亲还真的是给力啊。要是自己肯定很难从老夫人那里要来管家的权利。 说起来这个老夫人安氏，也是一个恋栈权利的。别人家和她一辈的老夫人，早就把管家权力下放给儿媳妇了，独独她死抓着不放。要是管理的好，抓着不放也行。这个国公府破败到这个地步，除了因为明月的祖父和父亲纨绔之外，不善于理财，管家管的不好的安氏也难辞其咎。 秦明月就对身边的人说：“我已经从父亲那里要来了管家的权力。一会儿，我要看一下账目，以后，理出来头绪了，也要给你们分配任务，你们要帮助我把这个家管理起来。” 这个话一说，所有人，都齐声应下。 廖嬷嬷有些担心：“小姐，这府里积重难返，你能不能管好啊？要是管不好，还要落下埋怨，图什么呢？” 麻嬷嬷倒是赞成说：“小姐，叫我说，这府里很多事情，确实是不像话，哪里还有国公府的气象，是要好好管理一下了。” 秦明月点点头。 正说着，门前已经热闹起来了。秦明月叫冬曲给自己随便挽了一下头发，就去门口迎接带着大队人马抬着账本过来的礼国公秦平。 秦平看到女儿好像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就让婆子们把账本放下，并且给了两个夹子，一个里面放着钥匙和对牌，一个里面放着厚厚一沓的卖身契。 秦平说：“女儿啊，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拿来了。你好好想法子，把我们府里都管理起来。这天色也晚了，你先歇息吧，明天再看。” 说完，秦平就迫不及待的走了。终于把这些烦人的事情推出去了，秦平觉得十分轻松，是要到温柔的姨娘那里庆贺一下了。 秦明月恭敬的送走了父亲，就叫人把账本拿回去，点亮了蜡烛，仔细的看起来。 说起来，礼国公府因为早就远离了权利的中心，所以，迎来送往的事情并不多，这些年因为一直都是靠着变卖东西过日子的，所以，只有出账，基本上没有进账，这账本也比一般的家庭少了很多。 秦明月又是前世看奏折练就了的本事，看东西十分快速，所以，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都理清楚了。 看完之后，秦明月不由得感叹起来，礼国公府真的是没落了。 现在别说维持国公府的体面了，就是维持生存都成问题。整个国公府只有两个进账，一个是祭田的收入，一个是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有礼国公世子的俸禄。一年算下来，统共还不过三千两银子的收入，可是整个府里的各项支出，每年都要五千两银子左右。 再说了，府里寅吃卯粮早就是常规了，哪里还能指望那一点收入。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从下一个月开始，秦明月作为摘星楼的一个官员，也有了俸禄，虽然不多，每个月就是一百两银子而已，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进项了。 但是这些和庞大的债务比起来，还真的是杯水车薪。 秦明月从一个夹子里面取出来一叠子纸张。这些都是契约书。确切来说，都是历年来礼国公府抵押出去的各项产业的契约书。其实，远远不只这些，很多是直接变卖出去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契约书留下。秦明月手里这些都是有些不能直接变卖，只能作为典当的东西。光是这些都有价值五万银子左右。 看着这庞大的窟窿，秦明月不由得再次叹息一声。前世，她还真的没有为银子犯过愁，这一世，她要去自己筹备银子，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秦明月想起来前世过着奢华的生活，那都是锦阳侯府给她提供的。但是，她嫁到锦阳侯府之后，虽然生活优渥，日子过得并不开心。首先，华逸轩这个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新婚都没有过完，就产生了龃龉，华逸轩是英俊的天下无双，可是，他也是身上具备了所有纨绔公子的恶习。爱美女，小妾通房多，还在外面留恋花丛，甚至还捧戏子，好男风。 这些都是秦明月以前没有发现，在新婚的第一个月才发现的事情。这些吧秦明月直接就打击倒了。秦明月和华逸轩闹过，甚至以死威胁，但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效果。 每次，华逸轩有一点服软，秦明月的娘家就来锦阳侯府要钱来了。这使得秦明月在锦阳侯府一点威信都没有。自然也管理不了华逸轩。 最后，伤心的秦明月只能放弃管理华逸轩，开始专心政务，随便华逸轩怎么玩。两个人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秦明月想到前世过的那孤寂冷清的十几年，真的是不寒而栗。 她暗自下了决心，这一世，哪怕辛苦点，哪怕要为了赚钱多花费精力，也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一定要把礼国公府治理好。一定要自己手里有钱才行。 第二十五章 借钱 秦明月看完所有的账目之后，就安心的睡觉了。第二天，她并没有直接去摘星楼，而是去了礼国公府的正厅，在那里，她的父母亲已经等着她了。 秦明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坐下。阴夫人一脸的高兴。想也知道，她和婆婆老夫人斗争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把管家的权利从婆婆手里全部要下来，现在，女儿一出手，就逼得丈夫把管家权力从婆婆那里要回来了。虽然是交给女儿的，没有交给她，但是，看到婆婆这样吃瘪，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高兴。 礼国公秦平一脸的疲惫，昨天，他把管家权力从母亲手里要下来，交给了女儿，心情就放松下来，自然是在姨娘的院子里面享乐到大半夜，所以，今天有些疲惫。 此刻，心情还保留愉快的礼国公秦平微笑的跟女儿说：“明月啊，昨天听说你看了很久的账本。我们府里就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天半天能解决的，你不要着急，毕竟身体要紧啊。” 秦明月听到父亲这样关切的话语，心里却没有半点感动，真的疼爱女儿，关心女儿的身体，会不管不顾的把整个家族府邸的事情都扔给女儿，自己却去享乐去了？ 不过，大周是以孝道治理天下，所以，秦明月维持表面的孝顺还是会的。她乖顺的点点头。 旁边的阴夫人涵养就差了很多，她连表面的功夫也不愿意做，直接就说：“明月，你到底想了法子没有？过不了几天，我们那三千两的债就要到期了。没有银子给人家，那我们都要被赶出去啊？” 秦明月不慌不忙的说：“母亲不要担心。我看了府里的账本，已经想了一些办法。现在要跟父亲和母亲商量一下。” “我们府里进项只有父亲的一点俸禄。当然了，女儿我现在也是摘星楼的六品官，所以，也是有俸禄的。但是，因为我才刚刚接手，所以，俸禄还不能现在拿。所以，要解决我们府里的现状，就要两条路一起走。” “这两条路就是开源和节流。开源，我已经在想法子。我现在是六品的僧录司员外郎，拿着我帖子，现在可以从奉西商人那里先借出来一万两银子。” 这话一说，秦平和阴夫人两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一万两？真的吗？赶紧去啊？” 秦明月忍了一下，父母这种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花的性子，还真的是绝配：“父亲，母亲，这一万两，就是借出来，我也早就盘算好了用处。首先就要还掉那三千两银子的债务。好在，利息是借钱的时候，就已经付了的。” 这话一说，秦平有些尴尬，当初，那三千两银子是他出面借的，借的时候，人家商人已经觉得他没有信用，所以，直接就从三千两里面把利息扣掉了，所以，他实际到手就是两千多两。现在，这两千多两早就花费干净了，哪里有本事还钱，还是要靠女儿拿着新到手的官位去借钱来还债。他哪里好意思再开口。 “然后，我要拿出来六千两银子做一件事情，做了这个事情，才能赚到一点银子，将来才能慢慢把债务还清了。”秦明月慢斯条理的说着，阴夫人和秦平有些尴尬，他们日常习惯借钱，或者是变卖，典当，哪里想过去拿银子做本钱，好赚钱还债的事情？ “最后，还剩下一千两银子。”秦明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已经看了我们府里的账目，剩下的银子实在是不够日常开销的，还有，府里已经长达半年都没有给仆人们发放月钱了。所以，我想把这一千两银子放在账上，先给仆人们发些月钱，还有供应一下府里的开销。当然了，我们府里光是这一千两是不够的。所以，我赚了钱之后，还会再放一些到府里账目上的。”这话一说，秦平和阴夫人还无所谓，他们都是生来就是世家子的，哪里在乎过猪狗一样的下人？ 甚至，秦平在心里还有些小埋怨，有这一千两银子，还不如给他，让他去喝花酒好点，给仆人干嘛？ 阴夫人也在琢磨，是不是该给儿子多做几件体面的衣服，自己打一些首饰，拿去给下人干嘛？ 秦明月继续说：“其实，光是靠着这样借钱，是不行的。我也看了我们府里的账目，我们府里以前还是有很多田产，铺子，生意之类的。进项还是很好。可是，渐渐的都抵出去了。才会出现现在基本上没有进项支撑的局面。所以，以后，我赚到钱了，也会慢慢的置办起来田产之类，好让我们府邸有固定的收入，那个时候，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窘况出现了。” 这话更加让秦平不好意思了。他虽然是礼国公，但是，除了一个爵位，他一辈子什么正事都没有干过，自然也没有赚钱过。一辈子都在花钱，而且，那庞大的礼国公的家业，也是在他父亲，他祖父，还有他的手中，一点点的典当变卖干净的。如今，女儿要把这些都给赚回来，他能好意思吗？ 阴夫人则是有些愣住了。从她嫁到礼国公府开始，礼国公府就是一直都在各种变卖，典当过日子，整个府里，谁想过如何赚钱？这个府里一向都是如何出钱，何时有过进账？一想到，家里将来，要是也和别的勋贵们一样，过着锦衣玉食，大把银钱在手的生活，她就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够想象了。 秦平说：“明月啊，一切都靠你了。” 秦明月说：“这是女儿当做的。只是，光是这样开源也不行，我们府里规矩废弛，上下不一心，很多地方浪费严重。所以，女儿想严正纪律，给各房都定下规矩。这样才能是一个国公府应该有的气象。所以，还请父亲和母亲支持。” 秦平忙表态说：“明月，你放心，为父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放手去做。一切有为父给你做主。” 第二十六章 素绸 秦明月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点点头说：“那好，我现在还要去摘星楼。晚上我回来，会定下规矩，叫所有的仆从过来训话。” 秦平忙说：“那是应该，女儿，你辛苦了。” 秦明月站起来就准备走，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说：“既然女儿要叫所有的仆从过来，自然也包括父亲，母亲甚至是祖母身边伺候的人。” 阴夫人倒是无所谓忙说：“这个你尽管叫，她们要是敢不听，你直接家法伺候就是了。” 自己的女儿还是要挺的。阴夫人虽然自私惯了。但是，一方面是自己那些如同猪狗一样的下人们，一方面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哪个轻哪个重，自然还是能分开的。 不过，一想到，护短的婆婆，身边伺候的也要被叫去训话，只怕婆婆心里会不高兴。她不高兴，阴夫人就是最大的高兴。所以，更加要挺女儿了。 秦平也说：“为父说了要支持你，这府里以后都听你的差遣，叫谁都行。” 秦明月脸色不动：“我说的这个身边伺候的，可是也包括父亲身边的几个姨娘啊？” 秦平顿时愣住了。他怎么忘记了，大周的律法，姨娘之类的，都是半奴身份。只是，他和他父亲老国公一样，一直都是宠妾灭妻的。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姨娘们也是半奴。他本能的就想护着自己的姨娘。这要是他的正妻阴夫人提出的，只怕他已经暴怒起来了。可是，这是他女儿提出来的，这个女儿还是国师的徒弟，将来可能会权倾天下，成为下一任的国师，是礼国公府崛起的关键。怎么能得罪？ 再说了，刚刚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要支持女儿，现在要是不答应，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秦平犯难了。 阴夫人听了这个话，先是一惊，她忙看向夫君的脸色。可是，看到的并不是暴怒的脸色，而是一脸的犹豫。阴夫人还能不明白，这一回，怕是夫君也护不住那几个狐狸精了吧？一想到这个，阴夫人几乎要笑出来了。说起来，她这个一品夫人，天天在自己的府邸里面还要看几个小妾的脸色，也真的是够了，现在女儿出息了，帮她扳回一城，她能不高兴？ 看到秦平的犹豫，秦明月一点都不吃惊，两世为人了，还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什么样的性子？ 秦明月平淡的说：“要是让父亲为难了，那女儿就不管这些了，我会让人把我的名帖从奉西商人那里拿回来。要是我们的府邸被收走了。父亲也不要担心，女儿好歹也能在摘星楼给父亲，母亲弄一个小宅子，奉养您二老，还有祖母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那些不相干的姨娘们，她可是没有这个责任的。 秦明月的话虽然平淡，但是，这里面的逼迫意味，却让秦平悚然而惊。他难道还不明白，现在要摆脱困境只能靠着女儿了？ 一边想想女儿的话，一边再想想，先前，女儿说，要陆续把府邸的产业置办起来，将来，还能恢复礼国公府的荣光。那样富贵的日子，秦平小的时候是经过的。怎么能忘记？怎么能不让他心热？ 哎，罢了，不过是几个姨娘罢了。交给女儿就是了。这个府邸是要立个规矩了。反正，女儿把礼国公整理好了，得益的还不是他这个礼国公？女儿可是自己亲生的。 秦平一狠心说：“既然明月你要立规矩，自然是要按照规矩来，别说这府里的姨娘们，就是我和你母亲，你祖母都听从你的安排。” 这话，可是极大的支持了。有了这个，秦明月就能放手施为，不怕外面的物议了。 秦明月给父亲行了一个礼，道了谢，就出门去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摘星楼还有很多要她处理的事情。她的天下可不光是礼国公府，她的天下是这个大周，是这整个天下。她要早点着手，一定要完成上一世没有完成的伟业。 秦明月出门了，阴夫人还处于兴奋中，秦平本来还想转到后面姨娘的院子里面呢，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表态，要是姨娘们知道了，估计会找他吵闹，所以，秦平脚步一转，出了大门，去外面游玩去了。 礼国公府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所以，上午，秦明月和父母的对话，整个府邸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府邸都要炸开了。这里面秦平的几个得宠的姨娘，几个庶出的子女，还有老夫人的房子最是激动。各种想法，各种猜测，各种流言满天飞起。 这些秦明月都能料到，但是，她并不想理会。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用。现在礼国公府的当家人，现任礼国公秦平都站在她这一边，别的人还能怎么说？ 秦明月到了摘星楼，先没有忙着处理公文，她先叫了夏鸣和春音过来说：“夏鸣，你拿着我的帖子，跟着我属下的吏员一起去奉西商人那里借一万两银子过来，这是借据，我已经写好了。我们要九千两银票，面值都是一千两银子的。还要五百两的散碎银子，五百两的铜钱，直接送到我们礼国公府，存在账房处。” 夏鸣可是摘星楼培养出来的，办理这些小事不在话下。还跟着摘星楼的吏员，护军，自然是安全的很。 “春音，你跟着另外一个吏员，去运河边上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一个名字叫何锦芳的，卖素绸。找到了，看看就好，把他的情况，打听清楚了，不用和他接触。” 说完了，秦明月就打发她们两个出门了，开始了处理公文。 夏鸣还好，她领了差事就出去了。可是，春音倒是在心里犯了嘀咕。 春音叫住了夏鸣，小声跟夏鸣说：“夏鸣，你说，我们小姐怎么知道运河边上有一个叫何锦芳的？还是卖素绸的？这个差事啥意思啊？” 夏鸣白了春音一眼说：“别人不懂，你和我都是国师培养出来的人，难道还不懂得，身为国师那就是陆地神仙，能未卜先知，小姐未来也是国师，难道还算不出来？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小姐吩咐的差事，好好的干，将来，自然有你的好处。看看国师现在身边的几个姑姑就知道了？” 春音一凛，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第二十七章 运河 夏鸣说的对，她和夏鸣都是出身摘星楼，都是国师培养出来的。国师身边跟着几个得力的。这么多年来，那几个常随都已经放了奴籍，有了一大片家业，还在摘星楼有了正事的吏员身份，别提日子过的多好了。 还有几个跟着国师的丫鬟，有的嫁到了富家当了太太。有的甚至嫁到了小官员家里，当了夫人。不想嫁人的两个，也留在了摘星楼，成了有品阶的嬷嬷。日子富足，受人尊重。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是跟随国师的。自己的小姐将来也是国师，那自己这些跟着小姐的，一定也能有个好去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听小姐的话，好好的当差，伺候好小姐就好了。 春音看看已经在忙碌的准备出发的夏鸣，暗暗骂自己不够聪明，看看人家夏鸣，早就想通透了。一心一意的跟着小姐。将来肯定能有好处。自己还在这里三心二意，要是被无所不知的小姐知道了，那自己不是掺了？想到了这里，春音打起精神，一心办差去了。 春音带着人手，坐着摘星楼的马车，去了运河边上。从京城的内城坐车到了运河可是用了近两个时辰。这也是因为运河毕竟要出城，距离京城还有些距离。可是，去运河的路上，却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春音一想，也明白过来。这是因为现在正是漕粮运到京城的时候，自然跟着有很多的江南货船商人过来，运送货物。 春音到了运河边上，发现，这里越发的繁华了，甚至能比得上京城西大街上的繁华程度。码头上到处都是装卸工人在装卸货物，也有一些是客船，从江南来的人很多都是选择坐船到京城，慢了一点，但是不疲累。 运河边上的这个码头，已经发展了一百多年了，所以，一应设施都有。靠着码头就有一个茶楼，跟着的小吏十分有经验，知道春音是跟在明珠小姐身边的头等丫鬟，所以，一早就叫了人在茶楼二楼靠着码头窗户边上，定了位置，请春音做到茶楼上，一边舒服的喝茶，一边等着自己打探消息。 春音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茶楼上各种嘈杂的声音，来茶楼的大部分都是做声音的，女子倒是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大周其实民风还是很开放的。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吏员就回来了，跟春音说：“姑娘从窗户口看过去，在那一颗大柳树旁边的河道上停靠的一溜儿三个中型的商船，就是我们小姐说的那个姓何的商人。这三个船里面满满都是上等的素绸，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刚刚我去佯装的问了一下，他开价倒是很合理，绸缎的质量也不错。但是，得罪了人，却无人问津。” 春音皱起来眉头问：“得罪了谁？这么多绸缎怎么会卖不出去？江南的绸缎不是一向在京城都是畅销的吗？” 那个吏员说：“这个我也打听了。京城人是喜欢江南的绸缎。因为江南的绸缎花色新鲜，又比较柔软轻薄。可是，那也是指的是花绸。像这样的素绸，一般的百姓谁会用呢？京城人喜欢奢华，只有在家里有丧事的时候，才会用白绸。即使是用，也喜欢用那些有暗纹的白绸，显得上档次。谁会用这样的素绸？” 春音不由得问：“京城人的喜好，又不是什么秘密，难道这个姓何的商人会不知道？” 那个吏员说：“这个姓何的，我虽然只是跟他交谈几句，也看出来，他是一个精明的，不可能不知道。他运这么多的素绸过来，原本是跟一个染料坊谈好了，三船的绸缎都卖给染料房。染房的人拿着这种素绸，染上花色，价格自然就上来了，可是有不少的利润呢。这个何锦芳也能趁机赚一笔。” “本来是一桩十拿九稳的买卖。他拿到京城染房的订单，就回到江南收购了三船上好的素绸。据说，他还让他家乡的弟弟继续在江南收购呢。他则是先押着三船货物，来到京城。可是，到了京城，已经是半年之后了。京城那个染房却摊上了事情，家业都败落了。整个染房都给人收购了去。自然买卖也黄了。” “何锦芳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再找主顾卖出去这些绸缎。可惜，大家都是明眼人，人人都不肯出价，等着何锦芳支撑不了的时候，再贱价把这三船绸缎买了去，赚一笔大的。何锦芳也知道，他正愁着呢。哎，这会儿，上吊的心都有了。焦头烂额啊。” 春音听了明白过来。 那个吏员突然说：“春音姑娘，你看，那个站在码头上的，手里拿着一匹素绸的就是何锦芳。” 春音忙顺着吏员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石青色团文长袍，绣着宝蓝色栏边，长得倒是精明的样子，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却已经有些风霜，虽然看着有些憔悴，眉眼之间却多有坚毅之色。 春音从小在摘星楼长大，虽然不会相面占卜，但是，这简单的看人的本领还是会一些的。这么一看之下，就能判断，这个何锦芳，要是碰上好靠山，有了好运气，只怕是能在生意场上有一番作为的。 春音对吏员说：“劳烦你了。我们还有一些时间，你多和这个何锦芳他身边的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说完，春音，递给了那个吏员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袋子的铜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买个茶的。 那个吏员谢了，但是并没有接过去袋子，他想要的是在未来国师秦明月面前露脸，自然不会贪图这几个铜子的便宜。 春音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这个吏员是个聪明的，不看眼前，还想着以后的前途。不过，这也正常。想着这个吏员一路上都很客气，办事也利索，眼下小姐正是用人的时候，要是这个吏员能堪大用，自己也会在小姐面前举荐一二的。 春音思考的时候，那个吏员已经麻溜的下楼去继续打探消息去了。春音看着那个吏员的身影。不由得想早上夏鸣说的太对了。跟着小姐真的是前途远大，眼下小姐虽然只是一个六品的官，但是，未来一定会成为权倾天下的国师。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己是小姐的大丫鬟，虽然是一个奴才的身份，但是，这样摘星楼正式的官吏都要巴结自己。怎么自己反而看不清自己的前途呢？ 第二十八章 耳光 当春音回到城里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摘星楼里面已经开始准备用晚膳了。 春音本来要先去禀告打探来的消息的。一边的夏鸣早就已经办完差事，并且伺候了一整天，这一会儿，她拦住了春音：“小姐处理事务，忙了一整天，现在正在用晚膳。你趁着这个功夫赶紧去吃一点东西。我们已经轮流用了饭了。一会儿，小姐用膳完毕，就要回府了。你打探的消息，就趁着小姐饭后喝茶的空儿回复，不是节省时间？” 夏鸣安排的很好，春音忙按照夏鸣安排的去了。 秦明月吃着摘星楼里面准备的精美饭菜，心情还是不错的。她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是能不吃苦还是好的。前世几十年时间里，秦明月已经习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能吃得惯礼国公府那粗糙的饭菜？所以，这两天，她都是在摘星楼用午饭和晚饭。早饭没有法子，只能在礼国公府享用。 秦明月一边吃，一边想，自己一定要早点赚到钱，早点改善礼国公府的生活，争取早饭也要吃的好一点才行。 吃饭完了，秦明月喝着上等的蒙山雪芽，刚刚要歇息一会儿，春音已经过来了，行了礼，就开始禀告情况起来。 秦明月认真的听了，问：“你办事办的很好。这个何锦芳已经在码头上呆了五六天了？” 春音忙说：“这都是跟着的那个吏员去打听的。我看着，他办事还是很利索的。据说，这个何锦芳已经在码头上呆了五六天了。再有三天卖不出去，他就不能继续停靠下去了。码头上也是有规矩的。到时候，他要不把绸缎还拉回去江南，要不就要就地倾销。别说是赚钱了，估计要赔的底朝天了。光是这几天，他就已经愁得不行了。这几天，人工，船位费用都很大，他也是苦苦支撑。码头上的绸缎商人们，都判断他挺不下去了。” 秦明月点点头。这一世，这个情况和上一世是一样的。当初何相和自己斗法的时候，他不是就仗着几个有钱的商人支撑吗？其中一个就是这个何锦芳。他那个时候，已经在何相的支持下，成为江南最大的绸缎商了，甚至动摇了锦阳侯家族在绸缎行业的地位。让华逸轩母子很是恼火。 自己那个时候，也出手对付过何锦芳，但是，有何相这个老奸巨猾的人护着，都没有成功。自己也曾经拉拢过，可是，何锦芳说过，当年，他在运河边上，因为三船素绸，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何相恰好经过，买了三船的素绸，救了他。所以，后来，无论秦明月给他多少好处，都收买不了他。 那个时候，华逸轩甚至可惜，怎么当初在运河边上给何锦芳解围的人不是他呢？要是得到特别会做绸缎生意的何锦芳兄弟，华家一定能垄断整个大周的绸缎行业。而不仅仅是行业翘楚了。 没有想到，自己会重生，看来，华逸轩遗憾的事情，自己倒是有机会实现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心情明显好了几分，她说：“你说的这个吏员叫什么名字，既然靠得住，就叫他还去继续盯着。另外，夏鸣，你拿出来六千两银子，给了那个吏员，让他静待两天，第三天的时间，一定要在上午，把何锦芳的这三船素绸都给买了。买了之后，就地租一个仓库，存放着。还让他继续看着。五天后，我就要卖出去这些素绸。嗯，还有，买了之后，记得叫何锦芳过来我这里一趟。我要见见他。” 春音皱了一下眉头，说：“小姐，这个吏员叫周明生。我现在就去办。只是，我们打听的，这个何锦芳，本来要把三船素绸卖给染房，是六千三百两银子。现在降价卖出，大概五千五百两就能拿下来了。小姐给六千两是不是多了？” 秦明月说：“不多，我看着，基本上五千八百两能拿下，多给何锦芳一些，别让他太赔钱了。还有，叫这个周明生带上我们摘星楼国师大人的帖子。要是有不开眼的京城绸缎商，想坏我们的生意，就把国师大人的帖子给他们看。至于剩下的二百两银子，还要叫周明生租库房，装卸等。” 春音这才明白过来，忙应下。 秦明月不多说了，直接叫夏鸣和冬曲过来，准备回礼国公府。 回到礼国公府，秦明月换了衣服，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掌灯时分，才施施然，带着丫鬟和嬷嬷们到了国公府的偏院里。那里地方还算大，已经黑压压的站着一地的人。 其中，打头的就是一脸愤怒的礼国公秦平的几个姨娘。 那几个姨娘要喷火的眼睛，秦明月直接选择无视。开玩笑，几个姨娘的仇视眼光算什么？她前世可是在朝堂上，和那些大臣们争吵了十几年的时间，心理素质早就训练的过硬了。 秦明月直接到了已经摆设好的高台上坐下，旁边自然是自己人伺候着。 秦明月开口：“给几个姨娘摆上杌子坐下。” 下人们早就准备了。忙给姨娘们摆上杌子坐。几个姨娘们犹自愤愤不平，其中生了三公子秦国柳的荣姨娘自持身份，她首先仰着娇艳的脸说：“不知道二小姐给下人们训话，还叫上我们姐妹几个来是什么意思？” 秦明月并没有开口，旁边的麻嬷嬷已经脸色变了：“荣姨娘，请你自重。小姐虽然是礼国公府上的二小姐，但是，她也是朝廷的命官，摘星楼的六品官员。你一个半奴身份的姨娘，怎么敢这样跟小姐说话？” 麻嬷嬷这个话，顿时让底下的下人们议论纷纷。 荣姨娘更加生气了。不但荣姨娘生气了，所有的秦平的姨娘们都炸开了。她们这些人素来仗着秦平的宠爱，连正室夫人阴夫人都敢踩的，现在居然被一个嬷嬷说是半奴，这如何能忍？ 荣姨娘还没有开口，最受宠的水姨娘已经尖叫起来：“你一个老奴，竟然敢说我们是半奴，你可是想死？” 麻嬷嬷冷冷一笑，快步走过来，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水姨娘的脸上。 水姨娘的俏脸顿时红肿起来。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起来。礼国公府几代的规矩都是受宠姨娘最大，谁见过受宠的姨娘挨打？ 第二十九章 剑光 水姨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顿时杀猪一般的尖叫起来：“你这个老奴，你怎么敢打我？你们这些死奴才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她打出去？我要去找国公爷做主。天啊，我进府快二十年了，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干脆杀了我算了！” 周围的仆从们跃跃欲试，水姨娘嚎叫着。冬曲，秋歌有些紧张。秦明月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脸的平静。 麻嬷嬷冷哼一声，对跃跃欲试的仆从们说：“我看你们敢听从水姨娘的话动我？我虽然是小姐的嬷嬷，但是，我可不是礼国公府的奴婢，我是宫人，是摘星楼正六品的管教嬷嬷，是有品阶的。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就等着进京城衙门吧。” 这话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包括正在撒泼大叫的水姨娘。 麻嬷嬷看镇住了仆从们，继续说：“大周朝是有律法的。姨娘只能是半奴的身份。这一点明明确确的写在了律法上。但凡有勋贵官宦人家违反这个律法的，轻的是当家人被请到宫里被太后，皇后娘娘训斥，惩罚。重的，可是要进衙门判刑的。水姨娘，荣姨娘，你们敢否认你们的半奴身份？” 水姨娘等人顿时哑了。她们虽然得宠，但是出身都很低，没有几个识字的。就是有识字的也不懂得律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知道，麻嬷嬷的话是正确的。她们都胆寒了。 天啊，进衙门吃官司，或者是被皇后、太后娘娘惩罚。天啊，这能是她们这个台面上的人想象的？只怕是当家人礼国公也撑不住。 水姨娘，荣姨娘等人也就是在府邸里面欺负一下下人，作弄一下正室夫人阴夫人而已，出了门之后，别说她们这些不上台面的姨娘了，就是礼国公秦平也没有谁会给面子的。 所以，麻嬷嬷的话一下子就把这些姨娘都给镇住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秦明月十分满意。 麻嬷嬷看到认怂的几个姨娘，心里更加鄙夷她们，接着说：“既然姨娘承认自己的半奴身份。你们刚刚谁冒犯了小姐，现在赶紧道歉。” 这话一说，荣姨娘脸色更加不好了，不过，给二小姐道歉还不算是什么。毕竟那是正经的嫡出小姐。所以，荣姨娘站起来你说了一句：“二小姐，我说话直，请二小姐不要介意。” 麻嬷嬷还是不满意，秦明月已经点点头说：“没事。” 麻嬷嬷看秦明月都发话了，也就不针对荣姨娘了，转头对水姨娘说：“水姨娘，我虽然是一个奴婢，但是，我可是有官身的奴婢，也不是你房中使唤的奴婢，你这样羞辱我，说我，就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没有这样不给我面子过，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说法？” 对于麻嬷嬷这样，动不动就拿官身出来，动不动就在话里搬出来皇后，太后娘娘的狐假虎威做法，秦明月看着心里已经笑瘫。怎么自己前一世那么蠢，不知道这样的手段，每次都是硬碰硬，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闲气生？所以，才会事事不顺利？ 看起来，自己这一生，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光是一个麻嬷嬷身上，就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以前的自己总是单打独斗，太蠢笨了，这一世，自己要多培养几个得力的，好作为臂膀。 水姨娘听到麻嬷嬷话里的威胁，也有些怂了，正准备认错，斜刺里倒是跑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到了麻嬷嬷的身边，居然还扬手往麻嬷嬷脸上打去。麻嬷嬷虽然是一个嬷嬷，实际上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多岁而已，所以，身体很是敏捷，她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准备打人的是秦明月的庶出姐姐，大小姐秦明珠。 秦明珠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是，她属于长相娇小的那种，所以，并没有麻嬷嬷高，此刻她出手没有得逞倒是开骂了：“这个老掳婆，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娘？还想要我娘跟你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老不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还想上来就打麻嬷嬷，秦明月已经不高兴了，直接就叫身边的暗卫出来一个，抓住了秦明珠一下子就给打到了一边。秦明珠那张漂亮的小脸刚刚好蹭到了地，一下子就渗出血丝来。 秦明珠吓得哇哇大叫：“不好了，我破相了，我毁容了！” 秦明月不由得想要翻白眼，这一点小伤，就毁容了？不过，暗卫的身手都是顶好的，怎么会让秦明珠脸朝地呢？想来多半是故意的。也好，正好出个恶气。 麻嬷嬷有暗卫护着，气势大增，直接就说：“大小姐，您虽然是主子，可是，您只是国公府庶出的小姐，我可不是国公府的奴才，所以，你没有资格打我。我是摘星楼的嬷嬷，自然有摘星楼的侍卫保护。你对我不利，那就是对朝廷命官不利，你是要吃官司的。你想清楚。哼，还有谁想要对我不利，都要考虑一下后果。” 麻嬷嬷说完这个话，那个暗卫很配合的一下子把腰里的软剑抽了出来，雪亮冰冷的剑光幽幽一闪，这道光芒，其实并不是很亮，尤其是在这掌灯时分的院落里面，凑近了看，那是一泓秋水一样的寒光，远了看，却只是一道莹莹的白光。但是，这样一点点的光芒，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胆寒了，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就是在大叫的秦明珠也害怕的住了嘴。 秦明月身上穿着的银红色的绸缎衣服，也在地上弄脏了，她的脸也有血丝渗出，但是，爱护形象的她现在却顾不得为了这个伤心难过抓狂，因为她已经被麻嬷嬷的话给吓住了，要吃官司。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姑娘，顶多打过丫头，欺负过府里的奴仆，哪里敢去衙门吃官司？这样的后果可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承担的。所以，她的脸色变得雪白，身子甚至有些颤抖，连哭闹一时间都不敢了。 秦明月倒是笑了，她突然想起来前世，一个有趣的人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第三十章 规矩制定 麻嬷嬷看这一招效果很好，不由得十分满意。从分到小姐身边，跟着小姐在礼国公府这几天，她已经受够了。 京城的勋贵之家，堂堂的国公府，穷困败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绝了。这还不算什么。这个府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规矩。姨娘们耀武扬威，老太太拼命往私房里面捞钱，主人不干正事，仆从们从来都不知道规矩，正室夫人欺软怕硬，只认银子，嫡出的小姐，少爷们反而被庶出的小姐少爷压制。这都是什么事儿？ 最是让麻嬷嬷受不了的是，这个府里纲纪败坏，整个府里什么消息都漫天飞，外面的人，想要知道这府里的事情，一个钱都不用花，只要问一嘴，都能问出来。这个府邸已经不是透的跟筛子一样，而是整个底朝天的暴露着了。这是出身宫廷的麻嬷嬷，一直都生活在严谨的生活里的她能接受的吗? 现在可好了，小姐已经接手了管理府邸的权利，并且，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整治府邸。并且，小姐虽然刚刚和自己接触没有几天，就无比的信任自己，让自己放手施为，负责管理整个府邸的下人们。 麻嬷嬷斗志仰昂，她一定能把这府邸里面的二十几个下人们管理的好好的，让小姐无后顾之忧，有时间好好的跟着国师学习。 看到场面得到控制，秦明月这才开口，她声音不大，但是十分稳定：“相信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我叫大家到这里来。我父亲已经把真个府里的庶务都交给我打理。你们这些下人，包括姨娘们的卖身契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说完，身边的冬曲已经拿出来一个夹子，里面整整齐齐的一叠子契约。 所有的下人顿时被吓住了。这个夹子不是一直都在老夫人手里吗？这也是老夫人多少年来一直掌握府邸的利器，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到了二小姐手里？这个府里真的是变天了。 秦明月接着说：“我已经叫麻嬷嬷定下来府邸的规章制度，还有你们每个月的月钱，用度都有详细的规定，姨娘们也不例外。下人们的管教都交给了麻嬷嬷，你们谁犯了规定，轻的打板子，扣月钱，重的，我直接就给卖了。姨娘们也不例外。” 这话一说完，荣姨娘已经不愿意了：“大小姐，下人们也就算了，你手里有卖身契，自然是能卖了的。可是，我们几个可是你的庶母，你也敢卖了？” 秦明月没有吭声，看了麻嬷嬷一眼，虽然这几个是姨娘，半奴的身份，但是，荣姨娘也说的对，她们毕竟是伺候她父亲的，是庶母，不能轻易对上，要不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麻嬷嬷理会得，立刻开口说：“荣姨娘，你虽然是小姐的庶母，但是，你也是半奴的身份。卖了你也是正常。京城勋贵家那个月没有往外发卖姨娘的？这可是大周律法上有的。再说了，你们规规矩矩的，我们小姐自然是敬重你们是伺候国公爷的庶母，要是你们犯了错了，那可是一视同仁。整个京城所有有规矩的勋贵人家都是这样，难道就礼国公府不一样了？” 荣姨娘一时间被说的不敢吭声，但是，神情还是愤愤不平。秦明珠却不管不顾的说：“明月，你敢？你要是敢卖了我姨娘，信不信爹爹回来对你动家法？” 秦明月不由得嗤笑。这些姨娘和庶女们，不就是仗着秦平的宠爱吗？果然拿这个说事了。 麻嬷嬷这一回不用秦明月的眼色，就开口说：“大小姐，你还没有出阁，知道的事情太少了。对于勋贵人家来说。主人的爱重是很重要，宠爱是很重要。可是，你看看，这府里的几个姨娘们，哪个不是生儿育女了的？哪个不是已经老大不小了的？甚至都有要当祖母的了。还能有多少恩宠。将来，礼国公府必然会因为我们小姐荣耀起来，到时候有钱有权，还能没有少艾鲜嫩的美女给国公爷？” 这话说得太露骨了。秦明月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按照礼法，是不能听这个的。她故意咳嗽一声说：“麻嬷嬷，注意一点。” 麻嬷嬷忙低头道：“老奴一时口快，没有注意，请小姐责罚。” 这一副乖顺的模样，和之前完全不同。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这是第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不能说话如此造次了。” 麻嬷嬷忙恭敬的应下。 但是，一旁的几个姨娘们却脸色大变。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心里门清的很。这些话正戳中她们的肺管子。 这些年，她们在府邸里面耀武扬威，甚至可以欺凌正室夫人，欺压嫡出的小姐少爷，也正是仗着礼国公秦平的宠爱。可是，秦平是一个好色的人。这些年之所以守着她们几个，那是因为礼国公府每况愈下，早就没有钱给他买鲜嫩的美人了。所以，她们几个姨娘才得以保住宠爱。 要是，真的如这个麻嬷嬷说的，礼国公府将来发家起来，那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秦平还会对她们几个已经色衰的老姨娘宠爱？ 第一次，几个姨娘们都觉得危机已经来临了。 她们几个的心里想法，秦明月一点都不理会，她继续说：“一会儿，麻嬷嬷会把邸里面的规矩告知大家，还会张贴到这个影壁上，大家都要用心记下来。三日后，要是谁背不会的，打三十大板。五日后还背不会的，直接发卖。” 大家悚然而惊。 秦明月看了一下说：“这是第一个事情。第二个事情，我翻看府邸里面的账本，府邸里面已经两三年没有给大家发放月钱了，甚至，有些已经欠了五六年的月钱了。我已经放了一千两银子到公账上。先给大家把今年这四个月的月钱给发了。以后每个月初二准时发放月钱。至于往年欠下来的月钱，我会安排时间逐步的发给大家。” 这下子本来鸦雀无声的场面，立刻混乱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 月钱 礼国公府的仆从们本来不止是这二十几个。毕竟，这是国公府邸，仆从最多的时候，甚至能达到四百多人。可是，因为礼国公府渐渐败落下来，什么都能拿出来变卖。 不但是产业能卖，就是仆从也渐渐的卖的只剩下这二十几个了。仆从少了，干的活可是一点都不少。现在礼国公府的主子们虽然没有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多，但是，也不少。光是各院姨娘就有好几个，还有嫡出，庶出的小姐少爷们。这么多主子，却只有这么几个仆从，还真的是够大家忙的。 以前，贴身大丫鬟，只管负责主人的小事，喝茶倒水之类的。现在可是要负责自己主人整个院子的事情。 秦明月作为嫡出的小姐，也只有两个丫鬟，冬曲和秋歌。她们两个不但要贴身伺候，秦明月院子里面一应事情，都要照顾到。除了这些，还要兼顾阴夫人院子里面的各种粗使活。也就是秦明月被玄龟玉盘选中，当了国师的徒弟之后，待遇才提上来。 摘星楼给秦明月配备了很多丫鬟，嬷嬷，婆子，侍卫，车夫等。这才把冬曲和秋歌从繁重的事务中解放出来，专心的伺候秦明月。当然了，伺候秦明月的那么多人，都是摘星楼付费的，礼国公府可是万万养不起的。 秦明珠和秦明环这两个得宠的庶出姐妹，虽然得宠，但是，也只能共用一个丫鬟。这一点让看着秦明月被前呼后拥的秦明珠和秦明环早就怀恨在心了。 这些仆从们干这么多差事，每天如此劳累，却没有月钱可以拿。无他，府里太穷了。实在是发不起。有这个银子，多被府里的主子和主母们拿去花费了，哪里会给她们。何况，她们本来就是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秦家的仆从，别说，不给月钱了，就是不给饭吃，也是正常的。 时间长了，这些仆从们虽然有怨言，但是也都习惯这种清贫的生活了。大周的律法严苛，要是他们敢背主逃跑，只怕面临牢狱之灾或者杀头之祸了。 但是，清苦的日子，谁愿意过呢？本来，管家的人换成二小姐，他们也都无所谓。反正，在礼国公府就这样了。换成是谁当家都一样，所以，他们都木木的站着。 现在，猛然听到二小姐说要给大家发放月钱，不由得炸开了。这可是几年来最大的大事了。 他们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拿过所谓的月钱了。现在听说，能先拿今年四个月的，这还不高兴？ 大家也顾不得秩序，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有的是惊喜，有的是惊疑，还有的是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开始盘算给家里添置点什么了。 麻嬷嬷可是不满意这样的状况，太没有规矩了。她重重的咳嗽一声：“像什么样子？这样没有规矩？都给我闭嘴。现在大家都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吗？要是明白了，就排好了队，到那边冬曲那里领小册子，那是我们府里新的规矩，要背熟了。领了小册子之后，就到秋歌那里去领各自的月钱。” 这个时候，已经有几个暗卫抬着两个箱子过来，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今天在摘星楼请那些书办们抓紧时间写好的家规小册子，幸好，府里只有二十几个仆从，多了，一天之内还真的抄不完呢。 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放着满满的铜钱，自然是发放仆从四个月的月钱所用。 看到满满的一箱子铜钱，仆从们谁还不明白这是来真的了，真的要发放月钱了。不少人眼睛里面甚至都冒出来泪花了。 麻嬷嬷不停的提醒大家要注意规矩，这才维持住了场面。 秦明月看着大家领月钱的场面突然心里一阵触动。 以前自己总是注意那些天下大事，不管是在娘家礼国公府还是在后来的夫家锦阳侯府，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家里仆从的事情。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的月钱发放，福利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家庭怎么样？ 现在看到他们得到那几个铜钱，就激动的眼泪横流的场面，突然想到。这些仆从们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人生道路。他们虽然低贱，虽然卑微，但是，正是他们这些卑微低贱的人在做着一件件的事情。 比如说，前世，自己高高在上，是锦阳侯府的主母，是权倾天下的国师，可是，不是照样被贴身伺候的侍女轻而易举的在茶水里面下了十香软筋散？ 这才后来被再次下毒，甚至被夫君杀死？ 前世，自己死后，一定会影响朝堂政局，甚至会影响大周天下的稳定。这样大的事情，居然也跟那个下十香软筋散的侍女有关。 这可真的是很微妙。 秦明月不知不觉的突然进入了顿悟阶段。 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条的命运之线。这些命运之线缠绕着每一个人。不管是王侯大臣还是仆从百姓。他们前方并不是固定的，任何一个小的改变，都会使得整个命运长河的方向产生大的变动。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前世那个有趣的人，还说过一个故事，就是“蝴蝶效应”。当时自己不理解。但是，秦明月突然想到了，命运不是也和这个蝴蝶效应一样？这样一个小的仆从所做的事情，甚至能影响整个国家的大局？ 秦明月身上突然散发出来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息。别人还不明白，一直隐藏暗处保护她的暗卫副首领曲风可是明白过来了。这种玄而又玄的气息就是国师一脉心法突破时候散发出来的。这种情况，他伺候国师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 所以，他顾不上暗中隐藏，忙打了手势，让暗中守卫的护卫们现身一半，快速的在秦明月的身边布阵严防，生怕有人打扰到秦明月的顿悟。 正在排队拿小册子和月钱的仆从们突然看到院子里像是凭空跳出来的一群手持兵器的侍卫，顿时被惊吓住了。 曲风却是经验丰富，立刻让麻嬷嬷等人维持秩序，尽量不发出声响。 第三十二章 顿悟 秦明月身上的气息不断的攀升，整个人甚至有些要和周边环境融入的迹象。曲风控制住场面之后，看到这样的秦明月，心里不由得暗惊。 曲风作为暗卫的副首领，也算是摘星楼的高层人士了，自然是对国师一脉十分了解。他以前只在国师大人功力大成的时候，看到过国师大人身上有这样的气息。 眼前的明月小姐虽然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是下一任的国师，但是，她才多大年纪？才拜师多久？怎么可能功力超过国师大人的两个徒弟，甚至都要和国师大人比肩？ 曲风暗暗心惊，同时心里也高兴起来。作为摘星楼的暗卫副首领，他自然是希望国师一脉发扬光大，希望未来的主人秦明月能强大起来。当然了，曲风相信国师大人的眼光，所以，对秦明月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明月居然这么争气，这么快就已经修炼到这样的境界。一时间，曲风心里惊喜交集。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暗卫们警惕的看着四周，为秦明月守卫。台下，麻嬷嬷等人指挥着仆从们各自领取了小册子和月钱，然后打发人走了。诺大一个院子变得空旷起来。 高台上的秦明月还在对着漫天的星辰领悟着。伺候她的人也都静静的等候着。 离开小院子的仆从们却各自心情不同。 所有的仆人心里都是高兴的。老夫人安氏的丫鬟和婆子们交头接耳：“嬷嬷，来的时候，老夫人还交代了我们，要嬷嬷跟小姐闹上一场，怎么嬷嬷都没有行动？” 那个嬷嬷叹息一声，她能不想着要行动吗？毕竟是主人的命令啊。可是，放在口袋里面沉甸甸的铜钱是真的啊。 这个嬷嬷是安氏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出身。跟着安老夫人几十年了。在安家经历过富贵，到了礼国公府也经历过当年的富贵。虽然因为是老夫人陪嫁身份，一直都在府里安安稳稳，但是，老来，礼国公府败落，她年轻时候积攒下来的钱也都花费的差不多了。 这些年，安老夫人虽然手里还有不少的私房，但是，进项少了，她的手更加紧了，几乎都没有打赏过下人。老嬷嬷的月钱，也是有五六年都没有发了，眼看着一家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现在重新发放月钱，还真的是让她分外高兴，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挑刺，出头呢？头一次，她心里对自己的主人安老夫人的忠心起了动摇。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府里每一个仆从身上。他们对秦明月虽然都不敬服，但是，一来，害怕秦明月身边那些凶狠的侍卫，二来，也实在是抵不过秦明月发放的这些月钱的诱惑。 不管他们内心是不是真的选择忠诚于秦明月，他们此刻对于月钱发放的感动是真实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仆从都喜欢，几个姨娘明显的就不高兴，她们作为姨娘，也是有份例银子可以拿的。只不过，府里也是多年都没有发放过份例银子了。这一次拿到手，她们几个并没有高兴。 因为她们都深得礼国公秦平的宠爱，平日里，礼国公秦平对她们还是很大方的。给银子，裁衣服，打首饰，虽然不能跟京城豪富之家女眷比，起码在礼国公宅子里面还是上等的份儿。所以，她们对于这样一个月二两的月钱还真的是看不上眼。 此刻水姨娘肿胀着半边脸孔，跟随手就把一个装着八两银子的小袋子扔到了地上，对另外几个姨娘还有她女儿说：“哼，二小姐倒是打的好算盘，不过是用这么几个钱，就打算收买整个府邸的人心？谁稀罕啊？” 荣姨娘冷哼一声：“这几个钱，还不过我们买个脂粉用的，不过，看着那些下人们倒是真的很高兴。” 说完，她用那双杏眼环视了一下身边伺候的丫鬟们。那些丫鬟们确实是个个喜笑颜开的，此刻看到荣姨娘的冷眼，忙把笑容收起来。 水姨娘看着更加不高兴了：“哼，真是钱财动人心啊。你们这几个骚蹄子，眼皮子也太浅了，这么几个铜钱就把你们收买了？” 那些丫鬟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吭声。 水姨娘看着更加气闷：“二小姐真的是好手段，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挨打。我要跟老爷说说去。哎呀，我不能活了，明珠啊，你赶紧告诉你爹爹，我被二小姐的手下给打伤了，卧床不起了。” 说完，水姨娘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到了卧房里面直直的躺下了。荣姨娘等人看到，不由得会心一笑，等着看水姨娘撒娇的结果。 在正房的阴夫人则是不高兴的对着身边的嬷嬷说：“明月这个孩子啊，好容易借来的钱财，怎么不知道珍惜，府里那么多事情要用钱，她都不管，居然要先给下人们发放月钱。这不是胡闹吗？下人们都是卖身给我们的奴仆，干活时应该的，还要什么月钱？” 这个话说得，她身边的钱嬷嬷寒心不已。心里不由得想，夫人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怎么越是老了，性子越发的左了。想着自己口袋里面的铜钱，她心里暖暖的。所以，一向附和夫人说话的钱嬷嬷，这一次，选择了沉默。 秦明月却还沉浸在领悟中，在小院子里，她正在看着星象。漫天的星辰，对应着地上的人类命运，对着着天下大势的发展方向。这些星星其实并不是一点不变的。它们都在缓慢的移动，这个移动还是很有规律的。 这些星星移动的过程，就是作为一个卜筮师要研究的东西。秦明月两世加起来不知道观星多少次了。对于夜空无比熟悉。 可惜，今天，她觉得星空十分灵动，和以往不同。原来，命运，时光，空间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秦明月在领悟着。直到午夜时分，天上的星辰突然一亮，然后一道耀眼的星光突破云层，直奔秦明月身边而来。瞬间，这个小院被星光笼罩，夜晚的小院变得如同白昼。 第三十三章 星辉 秦明月身边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还是曲风有经验，做了一个手势，要大家不要惊慌，继续警戒。但是，他心里却掀起来惊涛骇浪。这是卜筮师进阶的标志，星光耀体，他怎么会不知道，想不到秦明月才这么小的年纪，修行了这么几天，就能达到这样的进度。真是不可思议。 秦明月整个身子都被星辉笼罩。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她前世已经达到了功力的第三层，每次进阶都是如此，所以，对于星辉她十分熟悉。 可是，今天的星辉让她觉得很不同，今天的星空感觉分外干净，分外亲切，好像自己和星空建立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联系，那星辉也不同，以往的星辉只是沉淀在丹田，供应她将来占卜之用。可是，今天的星辉成了一个光柱，笼罩着她，让她整个身体都浸润在星辉中，她甚至能感到身体里面每一个细小的分子都在欢呼，都在吸收这温柔的星辉。 丹田之中更是急速的充盈起来，跟着秦明月身上气势一放，一收，轻松就突破了第一重境界，知微见著。达到这个境界，秦明月的观察能力就得到很大的提高。 秦明月一喜，今生可是比前世快了很多，前世，达到知微见著，她可是花费了三年的时间。 正在秦明月高兴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了脑海：“哎，主人，你今生确实比前世悟性要高啊，这么快就知微见著了。而且，你没有觉得你今生的知微见著和前世不同吗？你们国师一脉，其实，资质有高有低，虽然根据心法修炼，都能达到知微见著的阶段，但是，在这个阶段上，大部分国师都只能停留在表面。” “历史上，只有三个国师，在知微见著上面达到了第二层心法，就是万物相连。” 这个声音，秦明月十分熟悉，正是玄龟的声音。听到这个话，秦明月不由得用意念在脑海里和玄龟说：“知微见著还有第二层心法？什么是万物相连？我确实觉得这一次进入知微见著和以往不同，难道这种不同就是万物相连。对了，玄龟大人，你不是在沉睡吗？这才几天，怎么又醒了？” 玄龟叹息一声说：“你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漫天的星辉都被你给引下来了，我能不知道？还能继续沉睡？好了，你已经突破心法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突破了，这些星辉可不能浪费，赶紧把玉盘拿出来，让我老人家吸收剩下的星辉，好好的进补一下。跟着你一直都在吃亏，好容易有点好处，可不能浪费了。” 听到这个话，秦明月忙把玄龟玉盘取出。那斑驳的玉盘中一道模糊的玄龟影子，一道星辉光柱底下，立刻变得灵动起来。秦明月几乎能看到那些能量充沛的星辉被玄龟影子通通吸收了进去，不过是一会儿工夫，本来黯淡，憔悴的玄龟影子，就变得明亮，精神起来。 秦明月不由得心中一喜，看样子就知道了，玄龟玉盘在不断的恢复中，这可是稍微弥补了她心中对玄龟大人的愧疚之心。 不过是十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星辉就已经被玄龟玉盘吸收完了，漫天的星辉也都消散了。整个小院恢复了正常。 秦明月仔细看了恢复沉睡的玄龟玉盘，发现，玄龟大人虽然再次陷入沉睡，但是，看那影子已经明亮很多，就知道，这一次的星辉对它的恢复很有帮助。 秦明月看了看四周警戒的暗卫们，还有跟着熬夜的丫鬟嬷嬷们，不由得暗暗点头，还是摘星楼培养出来的人靠谱啊。 秦明月收起来玄龟玉盘，说：“我已经收功了，谢谢你们陪伴，你们都辛苦了，夜也深了，赶紧休息去吧。” 麻嬷嬷忙叫四个丫鬟服侍秦明月往外走，曲风带领暗卫们上来道贺。 秦明月微笑点点头。 第二天，秦明月到了摘星楼，刚刚处理了不到一盏茶时间的公务，就被大总管杜仲请去了，原因无他，闭关的国师，请明月过去。 秦明月有些奇怪，按说，这一次闭关，师傅怎么都要忙上个一两个月才是，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叫自己过去了。 秦明月见过师傅之后，问：“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叫我过来？可是查出来什么线索了？” 沈国师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明月，一脸的喜色说：“哪里能有这么快查出来线索？我叫你过来，是昨夜星空变动，星辉下降，我算了一下，正好，落在了你家的方向，就猜测可能是你进阶了。但是，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是你有前世的基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进阶啊？所以我有些怀疑，就叫了曲风过来问话。” “曲风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跟我讲了。我忙叫你过来，这么一看，果然是进阶了。看着这气息，应该已经是知微见著了吧？” 秦明月正要开口，沈国师又皱起来眉头：“不对啊，你身上这气息，虽然是知微见著，但是，好像和知微见著又有些不同，这气息更加玄妙，也更加和周边事物有联系，真的是很奇怪啊。” 说着，沈国师手上挽了一个法决，随即眼睛中爆发出一片冷光，扫过了秦明月。 秦明月知道师父动用神通观察自己的气息了。看看这冷光，就知道，师父功力确实深厚，应该已经触摸到功法第三层的门槛了。 过了一会儿，沈国师才收功：“确实是知微见著，只是和知微见著又有些不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深层次的知微见著？传说中，我们国师一脉，也只有三位国师练成功了？” 秦明月见师父说的话，和玄龟大人说的居然一样，也是吃了一惊，不由得说：“师父，徒儿确实是到了知微见著了，可是，玄龟大人，昨天突然醒过来，说，这并不是普通的知微见著，这是知微见著的第二层，叫万物相连。玄龟大人也说，历史上只有三位国师练成过。怎么师父也是这样说，徒儿以前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第三十四章 万物相连 沈国师听到徒弟的话，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吗？玄龟大人也是这样说的？他有没有醒过来？我也想和玄龟大人说几句话？” 做了快一辈子的国师了，身为玄龟玉盘的主人之一，他还从来没有和朝夕相处的玄龟大人说过话呢。这一点比起来徒弟可是差远了。 可惜，秦明月说：“师傅，昨天，玄龟大人沐浴星辉，看起来不是那么憔悴了。应该是受到了不少的补益，但是，它还是陷入沉睡了。现在师傅想和它说话，估计是不能了。” 说完，秦明月拿出来玄龟玉盘交给了师傅沈国师。沈国师接手过来一看，果然，斑驳的玉盘中间，一道沉睡中的玄龟身影。不过，那身影不再憔悴不堪了，甚至比以前更加明亮一些。便猜想，可能玄龟大人也跟着有际遇了吧？看起来自己这个小徒弟，虽然经历磨难而来，但是，福泽深厚，连玄龟大人也跟着沾光了。 虽然没有和玄龟说上话，沈国师还是很高兴，把玉盘递给了秦明月：“明月啊，看样子玄龟大人好多了。这可是好事。你以后一定要多听玄龟大人的话，勤奋修炼。” 秦明月忙慎重的应下。 沈国师看秦明月把玉盘收好，就开口：“明月，这知微见著还有第二层万物相连的事情，我也是听我的师傅跟我说的。传说中，我师傅的师傅，就是历史上那三个修炼到万物相连层次的三个国师之一。所以，我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沈国师说的那代国师，秦明月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国师一脉中的奇才，素来受到国师一脉仰慕。 沈国师接着说：“我们国师一脉的心法中，只有三层，分别是第一层知微见著，第二层见识本源，第三层观物无形。传说中，这个心法其实是有九重的。但是，我们只是凡人，顶多只能修炼到第三层，不过是通晓一些占卜，看相，望气，奇门遁甲之类的事情。要是能达到第四层，那就是神仙的层次了。可惜，我们既没有第四层的修炼心法，也没有能达到第四层的国师。” “甚至，历代国师中，能达到第三层次的都很少。基本上，达到第一层次的就能出师独自云游四方了。达到第二层次，就能坐稳国师大位了。达到第三层次，那都是凤毛麟角，天下震惊了。” 秦明月点点头，前世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一直都保持第二层巅峰状态，一直到不了第三层次。 沈国师叹息一声说：“为师寿命都要到头了，可是，还是停留在第二层的巅峰，感觉距离第三层只有薄薄的一层，可是就怎么都突破不了。所以，我想你尽快接手我的事情，我好早日全心突破。” 秦明月忙点头说：“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勤奋修炼的。一定能尽快的达到第二层，帮师傅处理国事。好让师傅尽快达到第三层。” 前世，可能由于自己进步还不是很快，所以，接手的晚了，师傅退下来没有多久，都没有来得及突破第三层，就寿命到了，散手西去。让秦明月很是伤感。 要是今生，自己能早点接手国师使命，只怕师傅就能全心修炼，只要突破了第三层，师傅的寿命就能增加，也不会那么快西去的。 听到徒弟这样挂念自己，沈国师很是高兴，他说：“你现在做的就很好。这才几天的时间，我已经听大总管杜仲说了。你把摘星楼和朝堂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甚至比我在的时候处理的都要好。” “嘿嘿，你也是知道师父这个人，虽然做了一辈子的国师，但是，本身并不喜欢朝堂上这些琐事，所以，对于公务，一向都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整个摘星楼其实对师父这个懒惰很有意见。现在倒是好了，听说，你这几天不但把以前我堆积的公务处理完了，就是现在每天的公务也都不停留了。可是让我们整个摘星楼一洗往日拖沓的形象，变得高速运转起来。真是给师傅帮了大忙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这些琐事，对于我现在来说，根本就不是大事。”秦明月前世毕竟执政十几年，这经验丰富程度可能比懒于朝政的师傅还要丰富一些。再加上，现在的皇帝昌平帝比起前世那个皇帝可是英明多了，所以，朝政也跟着清明很多，事情也都不复杂。 沈国师说：“这都是跟你的际遇有关啊。要是按照正常的来算，你现在才刚刚入我的门下，什么都没有学呢，还是一个处世不深的小姑娘，如何能处理朝堂这些复杂的政务？幸好，你历劫归来，有了那么多年的执政经验，才能现在帮助我。所以我这一次很有希望能突破现在的层次，到第三层。” 听到这个秦明月十分高兴。 沈国师接着说：“哎，说了一通别的。现在还要接着说关于知微见著第二层，传说中，只有三位国师修炼到了这个隐秘层次，有了这个万物相连，进阶会更加快，而且，那三个国师都进入了第三层了。” 听到这个，秦明月十分高兴，那么说，她今生应该可以进入第三层了？ 沈国师接着细细问了秦明月进入万物相连的感受，还有她是怎么无意中进入这个层次的。 听到秦明月讲的话，沈国师有些啼笑皆非：“这么说，你能进入万物相连层次是因为给下人们发放月钱？” 秦明月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笑了。 沈国师又说：“哎，历代国师进阶顿悟，数你的情况是最特殊的了。不过，也是，谁家居然会几年都不给仆从发放月钱？我以前虽然听说过礼国公府已经衰落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衰落到了这种地步。明月，你没有钱用？怎么不跟我开口？” 秦明月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暖暖的：“师傅，虽然我现在缺钱，但是，我已经开始想法子了，想来，不久，我就不缺钱了。还有，师傅，相信我，我不会利用手中的职权的。” 沈国师点点头。 第三十五章 购买素绸 沈国师虽然刚刚收下秦明月没有多久，但是，他听了秦明月前世的经历，知道秦明月前世能当十几年的国师，辛辛苦苦维护大周朝十几年，可见，一定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所以，他相信，徒弟就是缺钱，也不会滥用手中的权利谋私的。 接着沈国师又跟徒弟讨论了一下关于心法的领悟。从沈国师的师傅去世之后，沈国师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钻研，因为他的两个徒弟都没有达到他的高度。没有想到这个新近收下的小徒弟反而历劫归来在心法领悟方面甚至比他的水平还要深一些，自然能有资格和他讨论了。 两个人讨论了差不多一天，沈国师很有收获，立刻再次闭关。 秦明月也觉得很有收获，立刻跟仆从说了，今天就不回家了，直接在摘星楼的藏书阁闭关了。 这么一闭关就是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等秦明月出关，觉得神清气爽，第一层的心法已经稳固了。她已经于这个玄妙世界有了感应。 秦明月出关之后先是沐浴一番，在摘星楼，她有自己的住处，十分的奢华，那是沈国师指给她的，名字叫晴明堂。这是建立在摘星楼大院子里一个小山坡上，坐北朝南，背靠巍巍青山，面朝一个翠波莹莹的大湖，堂前遍植花树，如今正是暮春光景，还有些许杏花残存枝头，花圃中，几株牡丹倒是盛开的十分富贵华丽，这里的风光十分美好。 除了风景美好之外，这里的灵气也是十分充裕，得山川的灵气，也有湖泊的水润，水乳交融，十分有利于修炼。 秦明月倒是爱这个晴明堂地方宽阔，足足有七间正堂，全部打通再隔出来的。下面只有一个巨大的议事厅，还有两侧两间小书房，上面第二层是秦明月住的地方，东面足足有四间房大，是秦明月居住的地方，十分奢华富丽，有浴室，卧房，净房等。西间三间是书房和静室。三楼有一半是露台，这里是秦明月观星的地方。站在这地势高的晴明堂上观星，分外明亮。 秦明月此刻回到晴明堂的浴室中，已经有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是温度适宜的水，里面还放了花瓣。 秦明月再次回到前世习惯的享受生活中，十分的舒畅，好好的洗完澡，甚至把头发也清洗了一遍之后，才浑身舒适的回到了卧房中，她辛苦闭关三天，休息不足，自然是要好好的补上一觉的。 睡醒了之后，秦明月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新衣服，这是摘星楼绣房给新近做出来的，衣料和绣工都格外的好。可不是现在的礼国公府能比拟的。 穿戴上，又用了精致丰盛的饭食，秦明月才到书房中，那里已经堆满了公文。正是这几天累积下来的。等这些处理一半的时候，秦明月才想起来前几天吩咐购买绸缎的事情，叫了春音过来问：“绸缎的事情购买的怎么样了？” 春音忙回答：“这事情已经办妥了，不但三船素绸都已经买下来了，还都已经顺利的装在码头的仓库中了。” 秦明月点点头问：“那何锦芳呢？” 春音忙说：“何锦芳本来是要立刻回去江南的，但是被我们留下，说您要见他，他只能在京城等候着。” 秦明月点点头说：“你让他到这里来，我要见见他。” 虽然奇怪自己家小姐要见一个生意人干嘛？但是，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丫鬟，春音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吩咐了。 秦明月接着处理公务，一直到快处理完了，天色也暗淡下来的时候，春音才来禀告，说，何锦芳已经来了。 秦明月点点头，让人带着何锦芳进来。 何锦芳穿着一身江南产的春绸做成的袍子，绣着如意纹的图案。他此刻被带到京城最高大尚的摘星楼里面，到了这奢华富丽的晴明堂一楼，小会客室中，喝着今年新进贡的春茶，还是觉得有些懵逼。 当初在运河边上，他的素绸一直卖不出去，那些京城商人们欺生，个个都在压他的价格，迫使他走投无路，他眼看着发家的大计不但不能成功，还要赔上一大笔钱，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起来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何锦芳有些做梦的感觉。何家本来就是江南有名的丝绸世家。世代是做丝绸生意的。在江南地界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不算是一流的生意人家，但是，二流还是稳居的。 可是，到了他父亲手里，光是败家了，不但没有使得家业进一步，反而让家里把多年积蓄都变卖一空。最后他父亲是死了，除了留下一院子的美人还留下了一屁股的债务。何锦芳和弟弟埋葬了父亲之后，只能先把能卖掉的都卖掉，还了债务，然后，带着仅有的钱财，从一直供应他家的织户们手中，半卖半赊的买了三船的素绸，寻到了以前一直都往来的京城的一个织染商人，要送素绸到京城，好做成这第一笔的生意。 来京城的路上，何锦芳踌躇满志，一心要大展宏图，把家业恢复起来。京城这个织染商人和何家是几辈子的交情了，双方一直合作很好。 这家织染商人给他的信上不但要他第一批就送来三船的素绸，还要陆续订货。算起来，这个订单，就够何锦芳攒下创业金的，能不让他高兴吗？ 所以，何锦芳快手快脚的在江南以最快的速度寻到了三船的上好素绸，还给了弟弟两千两银子，让弟弟继续在江南收集素绸，完成三船后，直接雇船运到京城来。这样算着，大概在冬天来临运河冰封之前，能来往四趟，送上十二船的素绸。这素绸的利润很低，但是，搁不住这样的大数量啊。所以，这一笔赚取的，就够何锦芳下一步进军丝绸业的了。他已经想好了，不光要做素绸的生意，他还要做春绸的生意，还要做花绸的生意，最后，他最想的是做江南最大的绸缎商人，不但要恢复何家的声望，还要更上一层楼。 可是，现实却给了何锦芳当头一棒。 第三十六章 转折 满心欢喜的何锦芳到了京城之后，才听说，一直交往很好的那个京城织染商人，居然得罪了权贵，不但家产被抄家了，还全家被流放了。这下子，何锦芳蒙了。说好了要买他三船素绸的，现在怎么办？ 何锦芳快速的整理思路，素绸肯定是不能运回去的。这一来一回的运费成本他就吃不消。再说，这三船素绸，他仗着几代人的老关系，并没有给全款，很多织户还等着他回去给货款的。想着那些勤恳的织户望眼欲穿，他怎么能回去告诉他们，自己赔钱了？不能给他们钱了？那样，不止是他会破产，不知道有多少织户的日子过不下去？ 何锦芳没有法子，只能开始在京城的运河码头上到处找下家，甚至降低价格，但是，商人们都是狡猾的。 他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自然是不会出手买他的绸缎，大家都等着，他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一定会大幅度降价的。到了那个时候，才是那几个大绸缎商出手的时候。 虽然有小绸缎商看准了他手里的质量上层的素绸。但是，京城码头一直都是那几个富商把持，他们背后都有大势力支持，他们看上的货物，谁敢下手？ 其实，京城码头上的商家有很多。但是，绸缎行业的，一直都是京城锦阳侯府垄断。京城的锦阳侯府，何锦芳是很熟悉的。这些年中，锦阳侯府在江南的丝绸行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隐隐跃居江南丝绸业的龙头老大了。在江南，锦阳侯府就不怎么将规矩，现在到了锦阳侯府的底盘上，在京城的码头上，锦阳侯府还不是更加嚣张？ 有锦阳侯府这样霸占市场，何锦芳想要出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何锦芳在江南只选择最简单的素绸来入手，并没有动市场火热的锦缎生意。何家真的和锦阳侯府碰不起啊。 可是，没有想到，素绸生意还是一头撞到锦阳侯府的手中。本来这三船的素绸价格不高，本钱加上路费，搬运等杂项的钱，不过是四千多两银子，运到京城，说好了，给那家相熟的织染坊六千两银子买下的。可是，现在，那家织染坊不在了，锦阳侯府霸占码头上的货物，只肯给何锦芳两千两银子。这不是连本钱都不够吗？ 愤怒的何锦芳可是不同意，他相信自己手中的素绸都是最好的，一定有识货的人，可是，忙碌的寻找买家这么多天，动心的人不少，可是，都碍于锦阳侯府的面子，不好入手。眼看着自己的绸缎放在船里几天了，三个货船早就要回程了，催命一样。 何锦芳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来被盘剥的什么都不剩，再想想，身在江南的弟弟一定已经收集好三船的素绸，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那自己岂不是要赔更多？那就不是自己这三船的事情了，是整整六船啊？都按照两千两卖给锦阳侯华家，岂不是要赔上近五千两银子？ 这么大的一笔数字，对于现在的何家来说，真的是要彻底破产了。想想已经被他变卖一空的江南何家，甚至父亲留下的那些美女姬妾都被他给卖了，田产之类更是一样都没有了。甚至这一次出来的钱，都是他拿了母亲和自己妻子的妆奁给凑出来的。要是不但不赚钱，反而赔钱，到时候拿什么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啊？ 何锦芳想到欠织户们的钱，想到殷切盼望的母亲，妻子，真的是跳河的心都有了。 就在何锦芳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当然不能跳河，他只能选择屈服，心里对锦阳侯府无比愤怒，虽然锦阳侯在京城已经不是权贵人家了，毕竟还是侯府，比他一个商人的能量可是大多了。他惹不起啊，看起来，只能以两千两的价格贱卖给华家了。 何锦芳一边郁闷，一边往华家的商铺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再一个小吏模样人带领下，拦住了他的路，说要买他的绸缎。那个丫鬟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一看穿戴，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那个小吏，他还是认得的，前两天来找他询问过价钱。 但是，询问过后，他没有买。当时，何锦芳就想，一定也是惹不起锦阳侯家。没有想到，现在这个丫鬟带着小吏来找他说要买素绸。 何锦芳楞了一下说：“我这可是三船的素绸啊？不打算零卖的。”其实，之前，他也打算，大不了就零卖算了。可是，货船不答应啊，他们还等着下了三船的素绸赶紧带上北地的特产回去江南呢。 何锦芳只能这样批发了。如今，何锦芳把春音当成大户人家出来买绸缎的丫鬟了。十匹八匹的买卖，他可不值得去拆开包裹。 春音笑着问：“我们家主人就是要买三船的素绸。还嫌弃你的货物少呢，要是再有三船就好了。你要多少价？” 何锦芳只当春音是开玩笑，就说：“我这三船素绸可都是江南最好的织户织出来的。你家管家，先前也看过样品。这样细密的素绸可不多见。我也不要高价，六千两三船。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是京城哪一家的？” 春音说：“我名字**音。六千两其实并不贵。这么算下来，一匹素绸不过是一两的价格，真的是便宜。不过，你在码头上卖了这么久都没有卖出去，就不要要价太高了，我给你五千八百两的银票，大周吉祥票号的银票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付钱，马上就找人下货？” 之前小吏已经租好了妥当的仓库。就在运河边上。 何锦芳愣了一下，虽然少了两百两银子，但是，比华家给的两千两可是多几倍。五千八百两，他还能赚个一千多两呢。这已经很好了。起码不赔钱。 再说了，虽然不是给银子，给的是银票，但是，对方给的是大周吉祥票号的银票，那个票号可是大周最大的票号，在江南何锦芳的老家也有分号，见票就兑换的。十分硬通。这样的好事，他能拒绝吗？ 第三十七章 落花流水 买卖达成，自然是立刻就叫了旁边的账房写了契约，当场交割了银票。看着到手的一小夹子的银票，一点都不少的五千八百两，何锦芳还有做梦的感觉。 春音和那个小吏却忙乎开了，指挥人去码头上下绸缎到仓库中。- 这个交易，就是在码头上进行的。周边人都看着，自然有人快速禀告给了那几个压价的大商人知道。 那几个大商人气急败坏，居然有人太岁头上动土，敢要他们看上的货物，他们带上人手来到码头，找那个丫鬟算账。 何锦芳一看这个架势，忙劝说春音：“姑娘，你斗不过他们的。这生意我不做了。你别跟着我受了委屈。”说完，何锦芳忙把那一夹子银票往春音手里塞。 春音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也没有接手，这些人还不看在出身摘星楼的春音眼里。不过，她心里却觉得何锦芳这个人，人品还是不错的，知道不连累别人。 对于这些码头上的商人打手，她可是不怕。出来的时候，她可是带上了许多摘星楼里面的侍卫。 那些打手们一上，顿时就给躲在暗处的侍卫们冲上来，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那几个商人一看，硬来不行，忙报上家门，他们个个都是京城一些官宦作为后台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锦阳候府的账房。 锦阳侯可是京城做绸缎生意最大的商家。 何锦芳一听心里对锦阳侯就更恨了，压他的价格就算了，现在好容易有人买他的素绸，锦阳侯的人还要搅局，真是是不可容忍。虽然他还很生气，也知道，锦阳侯不是他一个小商人能惹的，他觉得对面这个丫鬟，应该应付不下来，再次要把银票塞回去。 可是，春音却咯咯笑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叫侍卫们把这些商人带来的地痞无赖给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码头上的这些打手们人数虽然不少，足足有三四十人，可是，他们都是手无寸铁，顶多手里拿着几个木棍木棒。大周对于兵器的管制可是很严格的。商人之家的打手，哪里能有武器配备?虽然这些商人中有锦阳侯家这样的勋贵，但是，锦阳侯早就淡出权势圈子了，现在不过是凭着几门亲戚在支撑。哪里能给打手们配备武器？ 可是春音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有二十个侍卫，但是，他们都是穿着兵甲，拿着制式武器的。再加上，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哪里是地痞无赖能比的？即使是手无寸铁也能打得对方落花流水，何况是现在拿着武器对付木棒？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嘱咐了，不要过分，所以，他们都没有伤人性命。饶是如此，码头上也血溅当场，那些地痞无赖们受伤的可是不少。 看到明晃晃的刀剑，周围的商人们早就吓坏了，这个时候，还能不明白，对方是硬茬？ 面对这样的场面，春音笑容满面：“锦阳侯有什么了不起？锦阳侯不是也要上杆子的巴结我们小姐？好了，你们不要拿你们背后那些不入流的势力出来现眼了。看看我的这个令牌，告诉你们，我是摘星楼的人。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的打手，你们没有看到，他们都是穿着制服，手里拿着的是制式武器吗？他们都是摘星楼的侍卫，领头的这个都是五品五官，可是比你们背后那些人强多了。” “这三船素绸，我们摘星楼要了，敢和摘星楼作对的，我还没有见识过。” “不想给你们东家惹事的，就麻溜的带着你们地上这些笨蛋手下走人。要是超过十息还没有走，我就叫衙门的人，把你们都给拿下，敢扰乱码头商业秩序，足够你们蹲三年大牢的。” 几个商人惊异不定，但是，看到春音手里的国师牌，顿时害怕了，国师沈家，已经是大周的顶级世家了，那是他们能惹得起的？锦阳侯的牌子，吓唬一下外乡人还可以，在京城都不算什么？就像春音说的，别说是国师大人了，就是眼前这个五品的侍卫，都比没有权势的锦阳侯势力大。他们这个时候知道了，春音讲的一点都没有夸大，国师府里要抓他们做牢，那是一点劲儿都不费。看起来，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 他们忙赔笑着走开了。走之前，还送了一些银票给春音，请春音原谅。他们也怕坐牢，也怕给东家惹来不可收拾的麻烦。要是春音还记恨自己这伙人，过后再找麻烦怎么办？还是花钱消灾吧。 春音自然是照单全收。 看着这些找茬的都灰溜溜的走了，三船的货物都下了船，何锦芳还是一头雾水。真的不懂得，自己怎么就走了那么大的狗屎运，被国师沈家给看上了货物？ 何锦芳办完了事情，打发了船队，正准备回去江南，他还着急已经在路上的弟弟，怕弟弟再运三船素绸过来，那就麻烦了。这一次是运气好，国师沈家救了自己。可是，他也不是商场初哥，也知道，国师沈家并不涉足绸缎生意，买这三船素绸可能是有别的用途，再多买，也不大可能了。下一次，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是，春音却没有让他走，说主人想要见他。 何锦芳立刻惊呆了：“春音姑娘，国师大人想要见我？” 何锦芳虽然是江南人士，但是，大周，谁不知道国师啊？那不但是权倾朝野，还是老百姓心中的神仙啊？自己一个小小的绸缎商人，能劳动国师接见？ 春音噗嗤笑了，看看周边已经没有外人了，都是自己的护卫们，她就不隐瞒了：“实话跟你说，购买你素绸的人，并不是国师。” 何锦芳傻眼了：“不是国师，你怎么有国师的令牌，怎么能调动国师摘星楼的侍卫？” 春音笑着说：“国师大人是我家主人的师傅，我家主人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礼国公府的二小姐。明月小姐。” 一般大家闺秀的闺名是不告诉人的，但是，秦明月不同，她是国师的徒弟，名字已经昭告三国，不但大周知道，就是周边两个国家也都知道。大家都知道秦明月会是未来国师，将来就是秦国师，自然也知道她的名字了。 所以，春音才这么把小姐的名讳说出来。 何锦芳心里一阵失望。 第三十八章 吃惊 原来不是国师大人购买的啊？他还以为凭着这次的生意，他沈国师家族拉上关系了呢？ 可是，转眼一想，能和明月小姐拉上关系也不错啊？眼下，明月小姐已经是国师大人的爱徒，将来更是未来国师，前途远大，按说，比国师沈家还要有前途。 何锦芳不由得一阵欣喜。 接着，春音要求何锦芳在京城住上几天，等候明月召见。他也就安心住下了。虽然他还有些着急弟弟的那三船货物，但是，作为一个天生的商人，他还是看到眼前巨大的发展机遇。 所以，何锦芳在京城找个客栈住下，反正，三船素绸，他可是赚取不少的银钱。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没有白白浪费，他在京城各家绸缎铺子里面进出，熟悉京城绸缎行喜欢的式样，花式，还有每天的销量。 几天下来，精明的何锦芳已经看出来了，绸缎生意，在京城真的是大有可为。京城最多的就是官宦人家，虽然普通百姓生活的还没有江南百姓富足，但是，绸缎这种奢侈品，本来就不是面对普通百姓的。它是面对富商，地主好官宦人家的。 京城官宦人家中，不要说主人是绫罗绸缎了，就是下人们也都是一身绸缎的。所以，京城中，不论是寸金寸锦的高档绸缎，还是普通的印花绸缎，都销量巨大。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市场。 除了这些本地消费之外。京城中还挤满了海外小国，西面的大夏，北面的大虞商人。他们每年在京城中采购的绸缎数量也是巨大的。 大夏虽然也产绸缎，但是，他们品质可是比不上大周的绸缎。大虞更不要说了，他们那里是苦寒之地，根本就不产绸缎。需求量更加大。 何锦芳看的欣喜不已。可是，他也打听出来了。京城的绸缎大部分都是锦阳侯垄断的。要是想打入京城的绸缎市场，只怕要找一个后台比锦阳侯硬朗的才行。 在京城的这几天，何锦芳也打听到了，其实，在江南人眼里很厉害的锦阳侯府，其实，在京城也只是敬陪末座。锦阳侯以前确实是兴盛，可是，这几代，也只有富没有贵了。锦阳侯已经有两三代人没有进入朝廷的权利圈儿了。 可是，锦阳侯却因为豪富，还有勋贵的身份，在京城却很有几门得力的姻亲，这些姻亲虽然不能提携锦阳侯进入权势圈儿，但是，作用在商场上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所以，要想跟锦阳侯家打擂台，真的需要大后台才行。 想到这里，何锦芳，就想到了这一次救了自己的秦明月。 要说这大周朝最有权势的是谁家？那除了皇家，就属国师家族最有权势了。每一代国师都是权势熏天，自然他的家族也跟着沾光。这样甚至能威胁皇权的家族，好在，每任只是一代。 国师可不是家传的职位。国师甚至不是上一代国师定下来的。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国师是一项很神秘的职业。它不是天定，它是由一种国师专用的占卜神器玄龟玉盘指定的主人。每一代只有一个人会被玄龟玉盘承认。 只要被玄龟玉盘承认，那国师就会收下这个人，并且收为弟子，悉心教授，将来把国师职位传承给这个人。 这一代也不例外。现在的国师府沈家，虽然荣光，但是，谁都知道已经到了权势的顶点，不能继续了。因为现在的沈国师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天下人都知道，前不久有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沉默了几十年的玄龟玉盘终于再一次找到了主人，居然是一个小女孩，是京城礼国公家的嫡女。 虽然是一个女孩，但是，因为国师一脉的特殊规定，所以，沈国师还是收了这个女孩当了关门弟子，正在悉心教授。将来，影响大周局势的，必然不是国师沈家，而是未来国师这个名叫秦明月的女孩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受益的是她的娘家还是她未来的婆家。 不管如何，这个秦明月将来一定是一个权倾天下的人物，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和她拉上关系呢，自己倒是先一步和她做成了一笔生意，这个事情，真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何锦芳正在盘算的时候，那个名字**音的丫鬟，就过来，叫他进摘星楼见她的主人。 这可是让何锦芳意料之中，又战战兢兢。意料之中，是因为，他留下就是为了见买下他绸缎的春音的主人。战战兢兢是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名不见惊传，居然要去大周最神秘，最有权势的地方，摘星楼。这里在小老百姓的心中，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啊。 国师是干嘛的？虽然是掌握国家的权利机构，位置，权势可以和大周的宰相比肩，但是，他们可是比宰相更加神秘，因为他们是靠着神秘的技术，占卜来决定国家大事的。这样的神奇技能，还不是神仙？ 他之前，也只是猜想，秦明月会在礼国公府召见他，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在摘星楼。 何锦芳战战兢兢的到了摘星楼，被一路带到了华丽的晴明堂。现在坐在这个布置华丽的会客室喝茶。闻着春茶芬芳的香气，他还是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春音再次出现在了何锦芳的面前：“何公子，我家主人请您移步楼上书房说话。” 何锦芳心头一紧，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栏边，跟着春音就上了楼。到了楼上，他并不敢四处乱看，只是模糊的感觉到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书案，一个人正在奋笔疾书。 何锦芳忙行了礼。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少女，但是一样是摘星楼的官员，自然是需要他行大礼的。 等何锦芳行了礼，一个清冽娇嫩的声音传来：“不用多礼了。请坐。你就是何锦芳？” 这声音虽然听起来娇嫩，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决绝，一种不容置疑，一点都不像是普通的少女声音，而是蕴含十分的威严。让何锦芳不得不严肃起来。 何锦芳心里想着，却已经站起来了，嘴上忙忙的回答：“小人正是何锦芳。” 一边说着，一边何锦芳已经抬眼看了对面的人。这一看，叫他再次大吃一惊。 第三十九章 小册子 只见这是一间阔大的书房，四壁除了窗户，到处都是到顶的书架。阔大的书房里面光线非常好，因为这里坐北朝南，又是在山上，视野开阔，窗户外面就是一泓湖水，波光粼粼。四处窗户也多，奇怪的是，窗户上也不是寻常糊上窗纸或者是绡纱，而是一个个透明的稀罕物事。 正是一种奢侈品，玻璃。玻璃这个东西十分金贵，一般都是做成小的杯盘之类。可是，现在却有这么大的一块块，镶嵌满了大书房里面的六扇巨大的窗户。真的是太奢侈了。这得多少银钱啊？光是这个玻璃窗户，只怕没有万两银子就弄不成。 这还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屋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书案，书案上堆满了各种折子，图书，纸张。一个穿金戴银眉目如画的少女正在大案后面奋笔疾书。 毫无疑问，这个少女，正是刚才问他话的人。 虽然在心里已经知道秦明月是一个少女，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明月身上居然散发出来这样的威势，这样的贵气凌人，这样的气场强大。 何锦芳心里不由得想，秦明月果然不愧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她这通身的气度，就不是寻常官宦人家闺秀的样子，那种气势，实在是太骇人了。那岂是一个少女能拥有的气场？ 何锦芳虽然站起来了，但是，他的两股还是战战兢兢，时刻都想要跪下。 何锦芳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秦明月却没有在意的样子，她一面还继续批着文书，一面随意的说：“何公子，请坐吧。我们已经达成交易，以后少不了还要合作，不用这么多礼。还是随意一些的好。春音，给何公子上茶。” 春音忙请何锦芳入座在大案旁边的官帽椅上，并且从小丫鬟手里接过来一杯茶，送到了何锦芳的手里。这茶自然是上好的春茶，小小的嫩芽，如同雀舌一般。喝茶用的杯子也十分讲究，洁白如玉，但是并不是白玉茶杯，这是一种如玉一样的瓷器，市面上十分稀少。 何锦芳忙谢了，抿了一口茶，然后把茶轻轻的放在了黄花梨木的桌子上。 秦明月快手快脚的把手头的事务处理了一下，就对何锦芳笑了一下说：“何公子，我请你过来，是因为有事情跟你商量。这一次我们的合作十分顺利，眼下，你拿到了银票，我拿到了三船的素绸。” 何锦芳一听，忙站起来，躬身道：“说到这个，小人要感谢明月小姐。小人之前的情况，想来春音姑娘已经跟你说了。小人本来要赔本的，这可是小人的全部希望。在小人都要绝望的时候，是明月小姐买下了小人的素绸。这个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要是寻常人说没齿难忘，秦明月估计一点都不信。可是眼前这个人这样说，她确实是信的，因为，前世，何锦芳之所以一直给何相当钱袋子，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没齿难忘的恩德，就是因为这三船的素绸，不过是五六千两银子的东西而已。 对于目前这样的情况，秦明月真的是十分满意，这一次，走在何相前面，看看何相以后拿什么来跟她争斗。 秦明月心情很好说：“这算什么恩德？不过是我想要买素绸，而你的货物质量又不错而已。不过，我已经听春音说了。本来，要买你的素绸的那家织染坊遇到事情，不能购买。以你的绸缎品质，绝对可以轻松的在京城再找一个买家的。可是，锦阳侯华家破坏了这一切，在码头上，就是他们家的账房霸者行市，让你差一点走投无路的是吧？” 虽然在码头上，何锦芳就能看出来春音好像对华家不太感冒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不敢确定。因为京城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实在是不好说，之前，他可是听说，锦阳侯家好像和秦明月出身的礼国公家就是姻亲的关系。 所以，筹措了一下，何锦芳说：“其实，也是因为我是外乡人的关系吧。初来砸到，遇到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说的。” 秦明月冷笑一下说：“哼，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的。我知道，经过这个事情，你必然对华家恨之入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其实，也是深恨华家的。” 这个话让何锦芳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明月小姐和华家有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而且，这样的仇怨，怎么会跟自己这个第一次见到的人说？ 秦明月不理会瞪大眼睛的何锦芳，径直说下去：“我们既然有共同的仇人，还已经合作过一次，那我们接下来合作，我觉得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明月小姐要和自己做生意吗？这真的是瞌睡来枕头，之前，他还在盘算，如何在京城找到靠山，最好是像明月小姐这样未来权倾天下的人做靠山呢。可是，他那个时候，觉得难度很大。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方法达成呢？ 没有想到，居然是明月小姐提出来？ 何锦芳立刻满脸笑容，说：“小人已经深受明月小姐的恩惠了，要是明月小姐有差遣，小人一定效劳。小人卑微，哪里敢跟小姐谈合作。请明月小姐就拿小人当门下差遣用的。直接吩咐吧。” 秦明月听了这个话倒是笑了。这个何锦芳真的是太聪明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啊。 秦明月放下手中的笔，笑意盈盈的站起来说：“何公子谦虚了。我真的是想和何公子合作。眼下，我有一个东西证明我的诚意。” 说完，秦明月从巨大的书案上面，取出来一个薄薄的小册子出来。 那个小册子是用雪浪纸做出来的。看样子是崭新的。翻开封面，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配有图画。 何锦芳刚刚翻开这个小册子看了几眼，就立刻被吸引住了。 随后脸上露出来狂喜的神色。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春音，不由得好奇，这个小册子，好像是之前小姐奋笔疾书写出来的一个东西，怎么就让这个何锦芳这么高兴呢？ 第四十章 痛恨 秦明月看到何锦芳还在认真的看着，也不催促，她只是继续把公文取出来，慢慢坐在大案后面处理这些公文。 时间过的很快，当秦明月把案上的文书都处理好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秦明月喝着春音给倒的微微温着的雀舌茶，一边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玻璃窗边，看着被夕阳映衬的湖，一时间心情很好。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何锦芳已经在那边哈哈大笑了。 秦明月看到何锦芳这个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春音忙低声呵斥何锦芳：“何公子，请注意一下，这里可是小姐的书房。仪态，仪态！” 这一声呵斥倒是把何锦芳给惊醒过来，他才回想起来自己是在摘星楼里的晴明堂，面对着未来的国师，明月小姐。 何锦芳忙做了一个长辑，连声说：“小人失仪了，请明月小姐恕罪。” 秦明月并没有怪罪，她微笑着说：“没关系，何公子觉得这本小册子怎么样？” 何锦芳听到提到这个小册子，不由得一脸的兴奋：“这个册子是无价之宝啊。有了这个册子，小人对未来有了极大的把握，将来，垄断绸缎市场的绝对不只是华家了。只是，小人不明白明月小姐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册子给在下看？” “我猜明月小姐是要插手绸缎行业？这可能需要收拢我到账下效劳？要是这样的话，明月小姐只需要个我看这个小册子的前三页，或者是直接跟我说，您有这个技术就行了。这样才好谈条件，怎么小姐直接把这个小册子全部都给我看了？” “而且，还给了我充足的时间观摩？难道不怕我看了这个之后，翻脸不认了，回去自己依照这个技术来扩展丝绸行业？” 秦明月嘴角翘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们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是，对于你的为人，我却知之甚深，这样说，你相信吗？” 何锦芳本能的就想嗤笑，这样的鬼话谁会信呢？见第一次，就说对这个人知之甚深？这怎么可能？难道不知道人心隔肚皮吗？ 但是，何锦芳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他是一个天生的商人，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全部摆在脸上。所以，虽然他心里不信，脸上却并没有显。 虽然他面皮不动，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可是，秦明月并不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她有着前世朝堂经验，还能不知道此刻何锦芳心里所想。 秦明月也不点破，直接就说：“何公子，你看我这晴明堂外的风光如何？” 听了这个话，何锦芳不由得把脸转向窗户外面，看着一道斜阳铺设到水中，波光粼粼的场景，确实是很美。只是何锦芳不明白秦明月怎么突然把话题跳转到这个上面。 何锦芳只能嘴上说：“这里的景致确实十分美丽。” 秦明月接着说：“摘星楼里面这个湖，在京城内城中，十分罕见，毕竟，京城中寸土寸金，何况是权贵们居住的内城？为什么摘星楼里面要有这样一个湖呢？这还是第三任国师建设的。因为我们摘星楼整个处于内城的西面，这里背靠皇城，面对天下，虽然无北方煞气侵入，却有南方南明离火入侵，所以，有这样一个湖，不但景致好看一些，更加重要的是，可以宣泄南明离火的威胁，维持摘星楼里面风水的稳定，使得摘星楼内部阴阳调和，平稳安宁。” 这话其实也是正常的话，可是，听到何锦芳耳朵里面却如同炸雷一般。秦明月这话是提醒何锦芳，这是在摘星楼，秦明月是摘星楼的下一任主人。摘星楼的下一任主人，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未来的国师。国师是干嘛的？自然就是为国家占卜预言的。连国家大势都能占卜出来，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的未来？在这个天下，不要说是大周了，哪怕是敌国的大夏和大虞百姓，也都认为国师是陆地神仙。神仙想要知道他何锦芳的生平，秉性，还不是占卜一下就可以的？ 所以，整个国朝谁说知之甚深这样的话，都可以说他是扯谈，但是，要是摘星楼的主人说，那极有可能是真的。 第二层意思是说，未来的国师可是掌握巨大的权利的。特别是在大周，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是权势熏天啊。国师，那是连下一任的皇帝人选都是能决定的人，这权势有多大？ 这样的权势给他何锦芳做后台，他何锦芳还怕谁？当然了，他何锦芳要是敢背叛了这样的权势，那秦明月想要捏死他，必然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 何锦芳两腿立刻就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请恕罪。锦芳一定奉小姐为主，这一生，这一条命，都是小姐的了。” 秦明月不由得明白过来何锦芳的意思了。其实，秦明月并不是要以势力压迫何锦芳，也不是因为她能占卜出来何锦芳的人品。秦明月对何锦芳的了解，是因为上一世，何锦芳是何相的左膀右臂，曾经给秦明月，给华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上一世，秦明月以为，何锦芳帮助何相，一生不背叛，是因为何相在何锦芳那三船素绸的时候，救了何锦芳，买走了那三船素绸。现在，秦明月知道了。当年何锦芳对何相的忠诚，一方面是因为当年在何锦芳走投无路的时候，何相偶然经过京城运河码头，看到了准备跳河的何锦芳，救了他下来，并且买了三船的素绸。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当年，华家逼迫了何锦芳。所以，何锦芳对华家的痛恨是无以伦比的。 这一世，秦明月抢占了先机，她先出手救了何锦芳，恩人换了，可是，何锦芳的仇人还是没有换。华家对何锦芳的逼迫甚至比前世还要露骨，何锦芳的仇恨不是更加浓烈？ 秦明月想到这个不由得抿嘴一笑。痛恨华家不好吗？其实，她比何锦芳更加痛恨华家呢？ 第四十一章 技术 秦明月对春音说：“快把何公子扶起来。” 春音忙亲手扶起来何锦芳，并且安排何锦芳坐下，奉上香茶。 秦明月自然是知道，这第一次见面，恩威并施，还无意中流露出来自己占卜预言的能力，使得何锦芳忠心倾向自己。这一回合，可见是大获全胜的。 但是，秦明月随即心里升起来一丝苦涩。 民间的百姓都认为，国师就是陆地神仙，国师是无所不知的。国师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想要知道这个人好不好，占卜一下就行了。其实，国师也不是万能的。起码，人心隔肚皮，她能测算星路轨道，能测算天气阴晴，能测算战争胜负，却算不了人心，要不然，怎么会在前世，被夫君和小妾联手杀害？ 秦明月自嘲的笑笑，说：“何公子，我们谈正事吧。我想以这本册子入股你们何家的绸缎生意，你看行吗？能给我几成的股份？” 何锦芳微微一沉吟，他本来以为，秦明月先是救了他，又给了他这样一个小册子，必然是要让何家成为秦明月的下属，那整个何家的产业都是秦明月的了。当然了，何家在秦明月的支持下，也会成为巨富。 但是，他没有想到，秦明月居然是要入股。而且还是技术入股。那这样秦明月就一样成为他的后台，但是，却不是他的主人了，只是他的合作伙伴，这中间区别可是大了去了。 一方面双方的主从关系不同，另一方面，利润分成也完全不同。要是成为主人，那只能秦明月吃肉，他何家喝汤了，可是要是入股，那双方合作，还是何家占便宜了。毕竟，这技术，可是无价之宝，这还不说，秦明月还要给他当后台呢？所以，何锦芳占了大便宜了。 只是一瞬间，何锦芳就有了决定，君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以国士待君。 何锦芳肃然说：“要是明月小姐想要入股，那锦芳感激不尽，自然要给八成的股给小姐。” 春音不由得瞪大眼睛，自己家小姐写的这个小册子居然这么值钱？能要了何家的八成股份？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春音也知道，何家虽然不是富豪，但是，家底起码也要比现在的礼国公府强啊。 秦明月不由得满意点头。这个何锦芳，她果然没有看错，是一个有义气的人。 秦明月说：“这个小册子的价值，我是知道，就是要了你八成的股份，也不为过。但是，我办事，素来不亏待跟着我的人。所以，我打算只要四成的股份。” 这个话一说，何锦芳大吃一惊。这些权贵之家和生意人合作，哪里有只要四成股份的？秦明月看到何锦芳的神情，还能不知道何锦芳的所想：“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我这个小册子的价值，说它价值千金，都是轻了。只是，我觉得，技术再好，也要懂得经营的人来做，才能赚到银子。我看中的是你何公子这份经营绸缎生意的才能。” 这话说得，何锦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一段时间，素绸生意受到挫折，使得何锦芳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做生意的才能了，到底是自己对市场的判断错了，还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当年，自己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自己提出过无数关于家里生意的建议。可是，都被父亲给否定了，甚至，父亲还说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当然了，他的父亲也不是做生意的人，何家的家业就是败落在他父亲的手里。 那个时候，何锦芳从来不怀疑自己，因为，他觉得，父亲不相信自己，是因为他听信那些宠妾的谗言。等到他父亲去了，他一定能大展宏图。可是，事实却给了他一棒子。他第一次大规模收购素绸运到京城，就遭遇了这样的困难。 自己都开始质疑自己的时候，秦明月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居然说，相信他做绸缎生意的才能。这如何不让他感动？ 感动过后，就是无限的自信油然而生。秦明月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可是有占卜预知能力的未来国师，她都相信自己，可见，自己真的是有天分的。 那自己就干脆接下来这份合作。虽然只给秦明月四成的股份是有些少了。但是，只要自己勤奋一些，多用心一些，将来打造一个绸缎王国给秦明月就是了，一定不会叫秦明月吃亏的。 何锦芳心里打定了主意，就说：“小姐这样看重何某人，何某人要是再推迟，那就不像话了。漂亮的话我也不说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看重，一定会把生意做好的。” 秦明月点点头。她上辈子和何锦芳打擂台那么多年，自然是对何锦芳了解很深。有时候最了解的人，反而是敌人。所以，秦明月知道何锦芳讲义气，有决断。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秦明月就是喜欢和这样干脆的人合作。 秦明月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说：“何公子，那我们待会儿，就拟定一个契约。这个契约，只能是我和何公子拟定的。将来赚钱了，何公子要分给我四成的股份。这是我以技术入股。” “这本册子里面讲的都是缂丝，妆花的工艺。相信何公子得到这个技术，一定能早日实现这样的工艺，织成天下最华美的绸缎。” “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完成资金的积累。打开绸缎的市场。对于我的事情，估计何公子也听说过一些。我是礼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我礼国公府虽然是开国时候的勋贵，世袭罔替。当年也曾经风光过。可是，这三代人来，都已经淡出了权力圈。没有了权势，我父祖又都不善于经营，家里的情况每况愈下。” “如今已经到了生存都很艰难的地步了。至于你何家，我也是知道，以前，你何家在江南的丝绸业中，也是地位不低，可是，也都家业败落凋零了。现在你手里虽然有些资金，但是要想和华家这样的巨富之家比，还是太困难了。” 何锦芳一听，神色凝重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丝绸王国 秦明月继续说：“你这三船素绸，我已经买下来，过几天，我就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只是，这样的事情，无以为继，将来，要想靠着这样的方法赚钱，却是不行的。短期内，你也无法把缂丝和妆花技术变成银子。所以，这个过度阶段。我打算自己弄一个织染坊。” 何锦芳不由得一愣：“织染坊？” 何锦芳心里其实一大堆疑问。明月小姐说的话真的让人听不懂。什么叫过几天就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什么叫这样的事情无以为继？不过，何锦芳聪明的没有问。直到后来，到了江南，他知道秦明月是如何处理这三船素绸的时候，才惊叹，不愧是未来的国师，这样的事情都能算出来，这样的钱都能赚到，真的是让人惊讶，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无以为继，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可能几十年也遇不到一回。 这都是后话，眼下，秦明月和何锦芳的谈话还在继续：“我知道何公子还有一个弟弟，已经收购了三船的素绸正在运往京城的路上。现在，我想跟何公子说，等到令弟的三船素绸到了，请还卖给我。到时候，估计我收购的织染坊已经可以染布了。那个时候，这些素绸就能变成美丽的花绸，价格翻倍。自然能让我赚取不少的银子。” “至于你，这些素绸也一定能让你赚取不少的银子。你既然有收购素绸的路子，回去江南之后，一来，要赶紧组织工匠学习这些缂丝和妆花的技术，争取早日织出来高档绸缎。二来，也可以继续收购素绸，每达到三船，就让令弟运过来京城。卖给我的染房。这样我们积累下来，一定可以支撑到缂丝和妆花绸缎面世。那个时候，才是我们扩大生产，赚取大钱的时候。” 何锦芳听了这个话，十分高兴。他心里这几天，其实一直都为弟弟即将运过来的三船素绸发愁。因为他知道秦明月不可能把他所有的素绸都吃下。可是，现在，秦明月居然说要收购一个染房，有了染房，有染色的技术，再加上自己质量上乘的素绸，一定能染出来上乘的花绸。那可是很赚钱的东西。 当然了，京城的商人，敢打压他何锦芳，可不一定敢打压未来国师秦明月。 可能现在秦明月还没有收到足够的重视，但是，秦明月也一定能应付过来，只看当日，春音可以随手拿出来沈国师的令牌就知道。沈国师现在才是秦明月最大的靠山。 沈国师的权势，那可不是一般权贵能撼动的。有这样的靠山，再加上明月小姐未来光明美好的前途，还有商人敢为难她吗？ 可以预想到，秦明月的织染坊一旦办起来，一定能赚取不少的银子。这样，自己的素绸就能源源不断的运过来，这个生意虽然利润不高，但是，量大，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还是很合适的。 何锦芳高兴的说：“多谢明月小姐。我回去一定按照明月小姐吩咐的做。我家里原本有不少技术高等的织工，虽然现在不供职在我家了，但是，和我都有联系，我这一次赚取到了银子，回去再招募他们，他们一定还会跟着我的。” “有了这些高级织工，再有小姐给的这个小册子，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织出来美丽的高级绸缎。” “这方面的事情，我回去，会立刻着手的，请小姐放心。另外，素绸的生意，我确实是有很广阔的路子，大量运送到京城，不成问题。素绸虽然利润低一些，但是数量大，要是能染出来好看的花色，也能产生不少的利润。只是，不知道小姐手里可有合适的人选或者是好的染色方子？” 现在何锦芳看过秦明月提供的这个小册子，在技术方面，已经开始盲目信任秦明月了。连这样高级的妆花和缂丝技术都能想出来的秦明月，还能没有几个染色的方子？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我手里正是有几个染色的方子，不但能染出来目前市场上没有的几种颜色，还能染出来美丽的印花。印花绸缎虽然价格比不上刺绣绸缎和妆花，缂丝绸缎，但是，因为低廉的价格，在平民中销量还是很大的。用来卖给胡人或者其他两国的人，还是很好的。所以，应该能赚钱的。” “对了，除了这些，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给你。你回去可以找一些本领不是太高的织工过来，建立一个织厂，叫人按照这个图上来制作新型织机。这种织机织出来的棉布和低级绸缎，虽然质量一般，但是胜在速度很快，大概能提高五倍的速度。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成本。想来，这样的低成本的低级棉布和绸缎，也能成为我们的一种重要产品。” 说完，秦明月从大案上，抽出来两章画了图的纸张，随手递给了何锦芳。 何锦芳家学渊源，对于绸缎的织造等技术，他可是一点就透的。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这两个织机图，就明白，秦明月所言非虚，要是按照秦明月给的这个织机造出来，给织工们织布，只怕真的能大批量的造出来低成本的低级棉布和绸缎。 这一定能对低端产品市场带来巨大的冲击。 何锦芳仿佛看到一个未来丝绸王国的形成。这个丝绸王国里面有高端的缂丝，妆花技术的锦缎。也有中端偏下的印花绸缎，甚至还有大销量的低端棉布和绸缎。这样一个一网打尽高中低端市场的巨大丝绸王国，能不赚钱？ 能不使得目前大周的丝绸业重新洗牌？甚至影响到整个天下三国的丝绸业也说不定。 想想，这样一个巨大的丝绸王国要在自己手里形成，何锦芳就觉得雄心万丈，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接下来何锦芳和秦明月就契约和以后的发展问题，又谈论了一会儿，直到华灯初上，才算结束。 秦明月并没有留下何锦芳用饭，毕竟，这里是摘星楼，秦明月是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不好喝何锦芳一起吃饭。 何锦芳被送出了摘星楼，第二天，他就带着银票和价值巨大的小册子，回去江南了。 第四十三章 未来的何相 何锦芳走了之后，秦明月在摘星楼用了饭，就带着人回到了礼国公府。 她已经有几天的时间没有回去礼国公府了。这么一回去，她就发现，下人们明显和以往不同，不再是散漫的，不再是没吃饱一样的。下人们个个精神很好，规矩也不错。 看样子，她不在国公府的这几天时间里，麻嬷嬷把府邸里的下人们收拾的很好。 秦明月先去跟父母祖母请安，报告她们，自己回来了。父亲秦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温和友善。母亲对她有点小怨言，但是，也不敢说出来。祖母干脆就没有见她。 她也无所谓，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反正，她只是礼数做到了，至于这几个亲人的想法，她真的无所谓。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换上舒服的衣服，秦明月回想了一下白天的事情。能这样顺利的和何锦芳合作，她也很高兴。 秦明月给何锦芳的那个小册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册子。那个小册子里面可是前世，秦明月命令天下能工巧匠，集合国家的力量，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技术。那是最先进的缂丝和妆花技术。 前世，秦明月已经试验过了，用这些技术，能织造出来美丽高档的绸缎。那些绸缎真的是寸锦寸金，给风雨飘摇的大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使得大周赚取了不少的银子，当然了。这些银子，只有一半用到了国政上，剩下的一半都被苏妃那个奸妃哄着那个混蛋皇帝给花掉了。 前世，秦明月一方面要增加国库收入。一方面，还要稳固日益被何锦芳打压的华家的绸缎生意，没有法子，才动用国力研究这些技术的。 因为这些技术，华家再次站稳了绸缎市场的一哥地位。昏君也有了银子花费，秦明月也有了银子可以实施国政。 所以，秦明月对于这些技术十分重视，每一项都是她亲自关注的。因为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即使她不会织布，也不妨碍，她把这些枯燥的技术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重生之后，秦明月本来没有想到这个，但是，礼国公府的窘况，还有迫切要改变礼国公府，省的她的婚事再次被拿去作价十万两银子，卖给了锦阳侯府。所以，秦明月才想要赚钱。那天马车行驶到路上，秦明月坐在马车里面正在为赚钱的事情思量，突然看到路边一个绸缎铺子，使得她突然想起来这一项技术，连带的想起来前世一直跟她做斗争的何锦芳。 想到了何锦芳，她突然想起来，前世，她被何锦芳折磨的不行的时候，也想过要拉拢何锦芳，为了这个，秦明月也曾经拿新技术诱惑何锦芳，拿高官厚禄，拿权势地位来诱惑何锦芳，可是，都没有成功。 秦明月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何锦芳说了，当年他最落魄的时候，就是在京城运河边上的码头上，那三船素绸，快要了他的命。那个时候，打压他的是锦阳侯府华家。自然他和华家的仇是轻易揭不开的。而救了他的正是刚刚赶到京城的一个外地官员，何时芳。那个时候的何时芳刚刚结束外任回来，进入京城官场，是一个吏部的三品侍郎。 何时芳在码头上看到了走投无路，准备跳河的何锦芳，他救下来了何锦芳，并且，出手买了这三船的素绸。虽然他本人要素绸无用，但是，那个时候，何时芳刚刚从外任当完封疆大吏归来，正是有钱的时候，区区几千两银子还不在话下，这三船素绸权当玩儿了。 何锦芳自然是对何时芳感激的要命。从此一生都在为何时芳赚钱，成为何时芳头号的钱袋子，为何时芳后来一步步高升，提供了经济基础。 秦明月那个时候也曾经感慨过，何时芳真的太走运了，随便在运河边上救了一个人，后来就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利润。何况，后来的时候，秦明月也知道，那三船素绸，何时芳并没有吃亏，一件偶然的事情发生，使得何时芳当时绸缎拿到手里没有几天，就脱手出去，还赚了不少的银子。 这样一件事情，何时芳也经常拿出来说，炫耀自己运气无敌。因为听到的多了，秦明月十分讨厌何时芳，后来的大周权臣何相说的这个事情。不由得也记住了这个事情。当时，坐在马车里的秦明月想到了这个事情，算了一下日子，正是那几天的事情。 所以，才派人去码头上寻找何锦芳。就是为了抢在何时芳的前面，把何锦芳这个人才捞走。顺便，把这一笔钱，自己先赚上来。 秦明月喝了一口府里粗糙的茶叶，皱了一下眉头，她叫了春音过来问话：“春音，你们买了素绸之后，我不是让你们留下人手，继续蹲守在运河上吗？注意到我要你们注意的那个人了没有？” 春音忙说：“我们的人手一只蹲在码头上。我们的绸缎成交后，一个下午都在忙着下船，进入仓库。何锦芳何公子也忙前忙后的，交割货物。我们注意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外地过来的官船。不，不是一个船，是一个船队。正是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一家子。我看了一下，他们家真的是宦囊丰富，光是姬妾就有很多个，坐人的船有三四个，装东西的船也有七八个。” “他们到了京城之后，早有京城的仆从们麻溜的把船队里面的人接出来，剩下的人，正在一样样的把船上的东西装到马车里，拉到他们提前在京城买的宅子里面去。我打听了一下，他们的宅子就买在皇城西边的小布拉胡同。那里已经有一个修葺一新的大宅子。” “那个宅子以前是前任礼部尚书胡家的宅子，胡家老大人去了之后，胡家人没有在京城为官的，就把宅子卖了，全部回乡去了。本来就是一个五进三路的大宅子，可是何家好像还是不满意，还把后面的一个小宅子也买了，修成了一个小花园。” 秦明月听了微微一笑，未来的何相家里，能小了吗？ 第四十四章 错过 春音接着说：“这个何侍郎家里仆从倒是训练有素，可见他们家的当家夫人手段不一般。他们这些仆从们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装卸东西，拉到城里去，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足可见治家严谨。不过，东西很多，足足到了第二天才算是全部拉完了。” 秦明月问：“那你看到何侍郎了没有？” 春音说：“看到了啊，何侍郎约莫五十多岁，倒是一副好仪态。他只是在码头上站了站，和身边的幕僚，儿子们说了几句赞扬京城码头繁华的话，就进了马车，直接往城里宅子里去了。” 秦明月皱了一下如同春山一样的秀眉：“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绸缎，有没有注意到何锦芳？” 春音有些疑惑怎么小姐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他甚至都没有拿眼睛看一下。至于何锦芳，也没有注意何侍郎，虽然他们都姓何，但是，京城码头上，每天都有官员来往，商人们谁会注意这个啊？当时何锦芳总算是把他的素绸都卖出去了，正在忙前忙后的把绸缎交割出去。哪里有那个闲心观察一个过路的官员？” 秦明月听了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微微笑起来。命运就是这样，错过了，今后可能就是两条平行线。秦明月觉得自己好像在功法上又有了新的领悟。 看起来，以前师傅说的是对的，红尘千丈正是练心的地方。所以，国师一脉，才从深山老林里面走出来，站到了朝堂上，就是为了能通过红尘俗世来练心啊。 秦明月对春音说：“好了，你明天替我去交代一下，要我们摘星楼的人注意一下何侍郎府邸。我倒是对他很是好奇。别的先不用管了。对了，还有，你上一次合作的那个小吏，看起来很有本事，这样，你明天让他带着你去外面跑跑，看看能不能收购一个不错的织染坊。以后，何锦芳的素绸还会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我们要是有一个织染坊，用我手上的几个织染的方子，应该能染出来花色不错的花绸。” “那利润就高了。我们府里也算有了一个进项，不至于这么捉襟见肘了。” 春音忙应下来了。 春音出去之后，秦明月想了一会，叫了麻嬷嬷和廖嬷嬷过来。 秦明月问：“两位嬷嬷，这几天我没有回到府里，府里怎么样了？” 麻嬷嬷忙说：“这几天，我正在训练府里的仆从们各项家规。已经初步有了成效，相信小姐也看到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是的，麻嬷嬷果然好手段。” 廖嬷嬷说：“府邸里面的仆从们本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约束，有些不习惯，不过，小姐前几天发放的那一箱子月钱，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发放月钱了。得到这些钱，虽然不多，可是解决了家里很多难题。这些仆从们都念着小姐的好呢。” “所以，他们学习起来，很是卖力。都想着小姐许诺的，将来，府里情况好了，还要补发以前欠下来的月钱呢。” 秦明月说：“仆从们虽然都是家生子，但是也是人，自然也需要用钱，他们在我们府邸里面干活，我怎么能不给她们月钱呢？以前的事情，我不管，既然我接手了府里的庶务，自然是要把月钱发放足够的。之前欠下来的月钱也要逐步还给大家。” 廖嬷嬷一脸的喜气：“小姐是善心之人。这府里没有一个能跟小姐比的。府里的仆从们都感恩小姐呢。” 秦明月点点头说：“感恩倒是不必了，只要以后卖力的干活就好了，大家齐心协力把我们礼国公府规矩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散就好了。” “对了，关于府里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 麻嬷嬷听了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只是，我们堂堂一个国公府，主子也不少，可是伺候的人真的是太少了。只有那么二十几个人，说实在的，也真的是转不开。小姐这里还好，都是摘星楼拨过来的人手，还是够用，可是，别的院子就不行了。要是，以后小姐手头松泛一些，还是要买一些仆从回来，才像样子。” 这个话说得倒是真的。秦明月虽然前世不管这些庶务，也是知道，京城哪个国公府邸，是只有二十几个仆从的？这家仆也很重要，没有得力的家仆，很多事情都转不开。大家子的生意，田产之类的，都是靠着家仆去干的，难道事事让主人亲力亲为吗？ 所以，这人才也是重要的一环。 秦明月说：“我不是放在账上一千两银子吗？除了发放月钱，还有各处主子发放月钱，扣除买菜日常开销的钱，应该还能剩下一些儿。下个月，我还能有些进项，所以，还能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用来开销。不如，就用这个月剩下的这些银子，再买一些使唤的人。” “只是，这个使唤的人，要去哪里买呢？” 廖嬷嬷听了这个话，忙说：“小姐，这家仆自然是家生子最是可靠。外面买来的，想要得到忠心，还是需要费一段时间。本来，我们府邸里面世代家仆繁衍，已经到了四五百人左右了。可是，因为我们府邸里面越来越穷，主子们只有把仆从们都变卖掉了。” “这里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不过，他们都是在我们府邸里面出生长大的，各家都连着亲呢，很多，在新主子那里也过不好，都还想着要是能回到我们府邸里面才好呢。小姐要是想买人，能不能先考虑，把这一部分人先给买回来。倒是比外面买回来的还要熟化一些，好用一些。”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麻嬷嬷也跟着说：“小姐，廖嬷嬷是这个府里的老人，自然是对着府里以前的仆从们都熟悉。让她联系一下以前的家仆们，捡那心性好的，有一技之长的，收拢回来，倒是不错。要是还不够，我们再从外面买进来。”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就这样办吧，从账房上支出来三百两银子，先买回来一部分，以后再慢慢逐月的买回来。一定要仔细挑好了，不要挑进来不忠诚的，有二心的，或者懒惰经常生事的，就不要弄回来了。”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应下来了。 第四十五章 前世的嫂子 秦明月又想起来问：“对了，这几天府里几个主子们都怎么样？” 麻嬷嬷这一次没有开口，倒是廖嬷嬷开口了：“小姐，我们府里这些主子们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吗？当日，明珠小姐吃亏了，荣姨娘和水姨娘都吃了亏，能高兴得起来？再说了，这府里发放月钱，自然也给她们发放了，可是，府里的姨娘们哪个是靠月钱生活的？我们府里吃喝穿戴最好的，都不是老夫人，也不是夫人，是得宠的姨娘们。所以，她们不会因为这两个月钱而感恩，反而在国公爷面前百般诋毁小姐。” 秦明月对于这些倒是不意外，礼国公府向来是这样，庶出的小姐和公子们凭着姨娘们的娇宠，一向都作践嫡出的公子和小姐的。这一点，从父亲那一代就是这样了。当年，父亲和老夫人可是没有少受妾室和庶出子女的气。 所以，后来，老国公死了之后，老夫人掌管府邸，第一个就是把庶出的子女们都分出去了，甚至还有两个没有出嫁的庶出女孩，也给扣在府邸里面，不见外人，像使唤丫鬟一样使唤。 至于当年那些得宠的妾们，老夫人心狠，一下子都卖出去了。倒是得了不少的银子。为了这个，当年可是没有少置气呢。到现在，明月那些庶出的姑姑，叔叔们还生气，不跟府邸里面往来呢。 府邸到了现在礼国公秦平的手里，他还是如同他父亲一样，宠着妾室和庶出的子女们。明月小时候可是没有少受嫡出姐妹的欺负。 也就是一个多月前，她突然被玄龟玉盘选中，成为了国师的关门弟子，父亲才开始重视她，对她温和起来。 秦平转变了，可是，深在内宅的明月庶出的姐妹们，还有哪些欺负她们惯了的姨娘们，可是没有转变过来。所以，前几天，明珠还想着欺负她呢。 现在，她们不欺负明月，明月倒是管到他们的头上，甚至还当众给她们难堪，这如何让她们能忍受？ 自然是要在父亲秦平面前告状了。 这要是一个月以前，秦平一定会为姨娘们和庶出的子女们出气，指不定明月要被怎么惩罚呢。可是，现在明月的地位不同，秦平虽然安抚姨娘们和几个庶出的女儿们，却并没有惩罚明月的当算。 这让秦明珠等人十分不满。 接着，廖嬷嬷一五一十的把秦明珠等人怎么在国公秦平面前诋毁明月的，怎么出主意要对付明月的，都说了出来。 这一点，也就是廖嬷嬷能查出来，因为她是府邸里面的家生子，几辈子的老人了，和府邸里面的仆从们都是盘根错节的，所以，能打听出来。麻嬷嬷虽然手段厉害，毕竟刚刚进入这个府邸不久，还没有发展出来这样灵通的消息网。 听完这些话，秦明珠也有些生气，自己这些庶出的姐妹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想到前世，自己念在和她们终究是同父所生，所以，给她们找了好的婆家，可是，她们不但不感谢她，还处处让婆家跟她作对，让她疲于应对，今生，再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于秦明珠几个，我自然是有法子对付。明日就跟父亲说去。对了，我母亲怎么说？我祖母呢？” 廖嬷嬷有些不好意思说：“阴夫人自然是赞同小姐的。只是，她房子的丫鬟说，她有些抱怨，有这些银子，干嘛给仆从们发月钱，不如给大公子多做两身衣服好了。” 秦明月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猛然想到了自己的嫡亲大哥了。回来了这么几天，她还没有见过嫡亲大哥呢。要说，在秦家还有对她好的人，那并不是生养她的父母，而是，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 秦府的嫡长子，是秦明月一母同胞的哥哥秦国松，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倒是一个人才，前世，他在秦明月的扶持下，官居一品，帮助秦明月改革朝政，是一个能臣。除了有才能之外，秦国松还在生活上面，经常关心秦明月。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过问妹妹妹夫的夫妻生活，感情之事。只能把这些委托给他的妻子，曲月如。 曲月如，大周御史台都使曲飞白的嫡出孙女。曲飞白是御史们的头目，官居一品，不但清贵，还很有实权，是皇帝比较信任的臣子。按说，这样一个大周显宦家的嫡出孙女，进宫都够格的，怎么会配给已经没落的礼国公家的嫡子呢？ 这件事情，前世，秦明月并没有怎么关注。不过，她曾经猜想过，应该和华逸轩姑姑有关。华逸轩的姑姑可正是曲飞白的儿媳妇，曲月如的亲娘。 曲月如是一个小心眼，贪婪，刻薄的人，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性子那是坏到十足。前世，她不但不听丈夫的，和自己亲近，还经常和自己过不去，倒是和华府的小妾阴染秋关系十分好。 礼国公府在曲月如手里，纲纪败坏，很是拖了哥哥秦国松的后腿。在秦明月死之前，她还在处理，曲月如背着秦国松收受贿赂的事情，这件事情，被何相抓住，差一点要了秦国松和秦明月的政治前途。 秦国松和这个妻子长期关系不好，甚至被她气的身体也不好了。此刻秦明月想起来，自然是要想法子，不但自己不能嫁到华家去，更不能让大哥娶了曲月如这个母老虎。 秦明月想到这里，就说：“哥哥在阴家学堂不知道怎么样？也确实应该差人去看看，需要衣服食物，银子之类的，我们好及早准备。不能让哥哥在外面读书还过得不好。” 廖嬷嬷忙应下来。 礼国公秦家作为国公家族，本来也是有族学的。可是，这些年，礼国公穷了，自己吃喝都要成问题了，哪里还有心思办族学。自然早就散了。 这样一来，秦家子弟们想要学习，只能找母家，或者根本就不学习了。秦国松是一个上进的，爱读书的，自然就求了母亲阴夫人，附学在阴家学堂里面。每个月只有十五，十六回来休息两天。 第四十六章 内学堂 秦明月接着问：“那我祖母呢？” 廖嬷嬷说：“老夫人，自然是十分生气了。这么多年，管家的大权，从来都没有人敢从她手里夺走。现在归了小姐，她自然是对小姐做出来的每一项决定都反对的。不过，她说的话，国公爷一句都不听，甚至都不许她院子里的仆从说出去。不过，老夫人对身边的人并没有恩遇，从来都不打赏的。所以，她身边的嬷嬷丫鬟们，都很高兴能拿到月钱，自然一五一十的把老夫人的事情都说给我们听。” 秦明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嫡亲的祖母了。礼国公府有现在的败落情况，除了秦明月的父祖们纨绔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秦明月的祖母安老夫人把持着管家权力不放。偏偏她又没有什么管家的本事，经营什么都是赔钱，自然加快了国公府的败落。 经营不好也就算了，她一向还是对自己大方，对别人抠门。卖家仆，不给下人发放月钱就是她兴起来的主意。她这些年，自己的嫁妆牢牢的把持着，还拼命从府邸里面捞钱塞在自己的嫁妆里。 当然了，这些财产，最后都大部分都落到了她的小儿子手里。这才使得礼国公府过着这样捉襟见肘的生活。当然了，这些事情，礼国公秦平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他对自己的母亲很是怨恨，埋怨母亲偏心小儿子。所以，这一次，秦明月要管家权，秦平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秦明月无所谓的说：“不管她。反正有事情，都有父亲大人顶着呢。” 麻嬷嬷又和秦明月说了一会儿的话，才告退。 秦明月看着窗外的明月，心里想着白天的事情。自己把妆花和缂丝的技术，还有织布快机的技术都给了何锦芳。何锦芳回去后一定能如虎添翼，干出来一番事业，这样不但自己府邸里面用银子的问题解决了，就是打击华家这个事情，也有了着落。 前世，何锦芳没有这些技术，仅仅凭着出色的经营才能，和何相的支持，就把华家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靠着自己这个国师支撑着，只怕华家已经被何锦芳给打垮了。 没有法子，秦明月前世，把这些技术都给了华家，这才使得华家站稳，但是，已经保不住一哥的位置，处处被没有技术的何锦芳打压。 今生，何锦芳有自己支持，权势方面并不亚于何相，还得到这些超越十几年的技术，还能打压不了一个华家？ 秦明月不由得嘴角逸出来一个笑容。 第二天，秦明月去给父母亲请安。阴夫人上来就说：“我听说，你把银子拿去做生意，居然是去买了三船的素绸？你买那个干吗？我们家又没有织染坊，素绸一向都不赚钱。这不是拿钱去扔吗？你这个孩子，做生意，怎么不跟你父亲，跟我商议一下，要不跟你舅舅们商量一下也行啊。真是的。” 秦明月问：“母亲，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三船素绸？” 秦明月身边的人应该都很忠诚，怎么会这么快走漏的消息？ 阴夫人说：“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华家打发人来告诉了你祖母。你祖母把我叫过去骂了一顿，我能不知道？” 啊，问题出在华家上面。那就是了。秦明月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身边人泄露的就好。 这个事情，华家这样做也是正常，自己坏了华家一个小生意，华家的账房能不回来跟主母安夫人说，安夫人自然就打发人来跟姑姑礼国公家的安老夫人说了。祖母为了这个发脾气，骂她的母亲也是正常。这个事情，倒是让母亲替她受过了。嗯，得想法子弥补一下母亲才是。 秦明月说：“女儿买这些素绸是有女儿的道理，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反正只会赚钱，不会赔钱的。” 秦平和阴夫人都露出来狐疑的神色。 秦明月接着说：“倒是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只有一个嬷嬷，一个贴身的丫鬟，一切粗使活计，甚至是细致活计都是她来做，实在是太忙了。母亲也使用着不方便。我已经叫人拿银子去找我们往日发卖出去的家生子们，捡好的，买回来几个，过两天，就能给母亲添置几个丫鬟使用了。” 一听女儿这样孝敬自己，阴夫人心里高兴了。自然就把婆婆骂自己的事情给忘了。反正，她不得婆婆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秦平倒是开口了：“明月啊，你管理家仆也是对的。我冷眼看着，我们府邸里面的仆从也太散漫了。立起来规矩，也是正常的。可是，你身边的人，对你姐姐无礼，那就不对了。你也要好好管束一下。” 秦明月并没有跟父亲争论，而是老老实实的应下来了。这样恭顺的态度，让秦平很是满意，心里的气自然也就平了。 秦明月却开口说：“父亲，有件事情，我还想跟父亲商量。我们秦家毕竟是国公府邸。家里没有族学，哥哥弟弟们只能在外面上学。我觉得这样并不好。所以，和师傅商量了，让摘星楼的人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一个好的先生来我们家里坐馆。这个费用，我会想法子弄出来的。” “还有，我规矩，学问都是在摘星楼里面学习，这个就不说了。可是，姐妹们，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姑们，都没有人教导着。她们还都大一些，眼看着就要相看人家了，规矩，女工针线，管家，学问一样都没有学，只是跟着几个姨娘这样混着，将来嫁人了，岂不是别人笑话我们家的家教？还有，她们这些都不会，怎么能找一个好人家？所以，我想先在府里设立一个内学堂，找嬷嬷教导姐妹们还有姑姑们这些女子该学的东西。” “这个不像请先生那么困难。我身边的麻嬷嬷出身宫廷，规矩礼仪最好不过，直接就叫她教导就好了。我再慢慢访问一个好的女先生来教导姐妹们琴棋书画，慢慢的就能学好了。这样岂不是好？” 阴夫人暗地里撇嘴。对于庶出的那几个女儿们，她才不在意呢，但是，她也不敢明着反对，因为她的夫君可是很宠着那几个庶出的女儿的。 倒是秦平高兴起来。 第四十七章 教导嬷嬷 秦平本来就喜欢那几个庶出的女儿，也为了她们的亲事发愁。但是，她们高不成低不就，秦家没有大笔的嫁妆给她们。秦家本身又已经淡出权力圈，想要和高门大户结亲，人家怎么看得上。 倒是女儿的这一番话提醒了他。 秦平虽然纨绔，但是毕竟是作为礼国公继承人长大的，先是做了世子，后来更是做了礼国公。出身世代公侯之家，虽然远离权势圈子了，但是这份见识还在。所以，秦平深深的明白，一个家族，特别是勋贵家族，首先需要的是家族里的男丁人才辈出，能入朝为官，掌握权势。 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只能靠着嫁几个美貌的女儿到权贵之家去，甚至是送女儿进宫博宠，以此获取权贵或者是皇帝的支持。 目前，礼国公府，秦平自认为，男丁们已经没有戏了。他老人家一向眼睛里面只有那几个庶出的子女，对于嫡子和嫡女，他可是漠视惯了的。他虽然偏心庶子们，但是他并不傻，几个庶子们不但才能眼界缺乏，因为礼国公的窘况，甚至连学问，也没有请人教导过，自然不可能有大的发展。 既然这样，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国公府的女儿们身上。首先就是眼前这个嫡出的女儿秦明月了。 秦平以前也不是没有把主意打到秦明月身上，就是前不久，还想着把女儿许配给锦阳侯家，换取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呢。可惜，秦明月因为已经成为了国师的弟子，进入了权力圈，她的婚事，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国公府能决定的了。 秦平曾经为了这个很是唏嘘了一阵。现在，明月的一番话，染他茅塞顿开。怎么自己这么傻呢？嫡女自己管不了了，可是，自己还有几个庶出的美貌女儿啊，甚至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子。这都是很好的资源。要是嫁到权贵之家，那能给礼国公府带来多大的利益啊？ 秦平的眼睛都放出来光芒了。虽然他很宠爱他的庶出女儿们，但是，他更加爱他自己。所以他立刻就说：“明月，你说的很是，为父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忙，竟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你母亲也真是的，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及早去操心，没有尽到嫡母的责任。还要女儿提醒。” 阴夫人看到丈夫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无限委屈，但是也不敢吭声。她倒是想尽嫡母的责任。可是，礼国公府，无论是小妾们，还是庶出的子女们，谁把她当嫡母看了？谁理会她？再说，管家的权利，银子都掌握在老夫人手里，她没有银子，怎么请先生教导庶出的女儿？ 但是，秦平积威已经很深了，阴夫人虽然委屈，也不敢吭声啊。 秦平又说：“明月，你这一段时间出门，就请把麻嬷嬷留下来，我一会儿就亲自去安排你的姐妹和两位姑姑一起先接受麻嬷嬷的教导。先把规矩礼仪，管家之类的先学起来再说。至于学习琴棋书画的女先生，还真的是不好找，你先用摘星楼的人找找吧。倒是不急。另外，女儿啊，你现在身份高了，想来不久就能收到京城权贵人家送来的各种宴会的请帖。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带上你的姐妹和姑姑出席，让她们多一些露面的机会，这样才能对她们的婚事有利。” 对于京城权贵勋贵人家的择媳方式秦平还是很了解的。 秦明月早就料到父亲会这样说，所以很是温顺的答应了下来。接着，她说道自己要赶着去摘星楼。秦平忙吩咐秦明月快点去，不要耽误了学习当差。 秦明月出了礼国公府，坐在一辆十分漂亮的马车里面，这里面不但宽敞，还有一应用具，夏鸣贴身伺候着。从暖炉里面拿出来一壶已经烧好的茶水，倒茶给秦明月喝。这样好的马车，可不是礼国公府能拿出来的。这是摘星楼给秦明月配备的。 秦明月坐在十分平稳的马车里面，喝着温温的茶水，这个正是顶级的雪芽，也是摘星楼的茶叶。 秦明月想到自己那几个嚣张的庶出姐妹们，马上就要接受麻嬷嬷的特殊“照顾”，不由得笑了出来。想要在父亲面前告她的黑状，还当自己是前世那个任她们欺负的秦明月了吗？ 秦明月已经在朝堂上磨炼了十几年，只要一出手，必然击中。对付朝堂上那些奸猾狡诈的大臣们都行，何况是对付几个没有见识的后宅庶女们？真的是胜之不武啊。 秦明月心情舒畅的去了摘星楼学习，处理公务。 礼国公府邸里面可是一片唉声叹气。秦明珠那张明媚的俏脸此刻写满了不可置信：“爹爹，你说什么？要我跟着麻嬷嬷那个老掳婆学规矩？爹爹，你不知道前几天，她还打了姨娘，还欺负了女儿吗？现在要我姐妹跟着她学规矩，那我们还有命在吗？” 秦平本来喜滋滋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看看你说的这个话，怪不得你妹妹说你们应该学规矩礼仪了。这像是公侯家出身的小姐吗？说话这样粗糙，老掳婆是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儿说的话？” 秦明珠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忙说：“女儿错了。可是，父亲，我们姐妹就是需要学习礼仪，也要找一个好的教导嬷嬷学啊，哪里能跟一个奴仆学啊？说出来还不被人笑话？” 秦平立刻说：“怎么是奴仆呢？麻嬷嬷可是出身宫廷，本来就是宫里的嬷嬷，现在更是供职在摘星楼。这样的资历要是再外面，多的是公侯之家请她去家里当教导嬷嬷。像我们这样的勋贵人家，哪家的小姐不是请了宫里退役的嬷嬷们来教导规矩？这些嬷嬷们虽然有品阶，但是，也是伺候皇家的奴仆。但是，我们能说人家是奴仆们？那是皇家的人，是我们能轻慢的？你真的是要好好学规矩了。要不，别说是嫁人了，出门别给我惹祸就好了。” 秦明珠顿时傻眼了。 第四十八章 水姨娘 秦平也不理会，直接说：“从今天开始，每天上午，下午，各一个半时辰跟着麻嬷嬷学习规矩礼仪。最好在一个月之内，把最基本的学会。可以达到出席勋贵家宴会的标准。然后，你妹妹会帮你们请了学习琴棋书画的女先生过来，再好好的教导你们琴棋书画。那个时候，你们每天上午学习琴棋书画，下午继续学习规矩礼仪，晚上，还要给你们找个针线好的绣娘，教导你们女红针织。” 培养出来一个大家闺秀容易吗？勋贵之家都是从女儿三岁开始就紧锣密鼓的学习。一直要学习到出嫁才行。可是，自己眼前的几个女儿。大女儿明珠已经十八岁了。现在定亲都不好定了。毕竟已经老大年纪了。三女儿明环还好一些，不过是十二岁，抓紧一些，还能学到不少东西，找个好人家成亲。至于两个庶出的妹妹，都是十六岁的年纪了，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秦平突然觉得时间紧迫起来，不行，他要亲自督促女儿们，妹妹们学习起来。现在家里这些女孩儿，两个妹妹，两个女儿，虽然都是庶出的身份，但是都长得花容月貌，要是再学好规矩礼仪，琴棋书画那还不是联姻的最佳棋子？ 当然了，出身和家世也很重要。这个在以前是一个弱项，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礼国公府毕竟是国公府邸，小姐们说出来都是国公府的小姐，至于庶出这一点，可能要吃亏，这也不要紧，两个妹妹可以说动母亲安老夫人记在名下。至于两个庶女，那更加容易了，只要他发话，他妻子阴夫人一定乖乖的记在名下，那就是嫡出的身份了。有了嫡出的身份，加上国公小姐的出身。还有一个将来是国师的妹妹或者侄女，那还不够尊贵？ 当然了，还有一项就是丰厚的嫁妆。这一点，基本上秦平是达成不了了。那也无所谓，真正的权贵人家娶媳妇对于嫁妆看的并不重，他们更加看重带来的政治利益。这一点，自己的二女儿，未来的国师，一定能满足他们。 那样，自己的妹妹们和庶出的女儿们一定能嫁好人家。短期内，能给家里带来四笔高额的聘礼。长期内，还能给家里拉上四门重要的姻亲。有了四个权贵人家的姻亲，还愁自己将来不能进入权势圈子？ 想到未来美好的生活，秦平顿时心情舒畅起来。 那么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要让妹妹和女儿们好好的学习了。一想到这个，秦平根本就不管明珠，明环两个女儿的苦瓜脸，直接去了母亲的院子，要两个妹妹出来学习了。 走之前，秦平特意对宠妾水姨娘说：“如烟，你好好收拾一下，让两个女儿好好跟着麻嬷嬷学规矩礼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要是规矩礼仪错一丁点，那是嫁不出去的。或者只能嫁到平民之家。谁家娶媳妇不是要找容貌漂亮，规矩礼仪都好，能管家，识文断字，出身好的？你要是想要女儿有好的婆家，现在就不能心软。要好好督促她们学。” 水姨娘是秦平三个姨娘里面最得宠的一个，虽然她没有生儿子，但是，她长得最美丽，也最会笼络秦平。她本来是一个歌姬，被秦平看重，花费重金买了下来，自然是宠爱有加。 水姨娘名字叫如烟。要是论撒娇博宠，后院争斗，唱曲弹琴，她可是一把好手。可是，论到管家理事，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女红针织，这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会了。所以，她带出来的两个女儿，娇宠异常，最是会撒娇撒痴，唱曲和弹琴这两项也是会的，但是，女红，规矩，方面就是一点都不会了。至于读书识字，好歹，因为小时候，很得父亲的宠爱，所以，秦平教着认识了字，但是《女四书》，诗词这方面就是不行了。 现在秦平跟水姨娘一说，水姨娘那聪明的脑袋立刻明白过来了。她是一个歌姬，可是，她的女儿可是国公的女儿，将来可不是要做歌姬的，那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当夫人的。自然是不能只会歌姬会的东西了。可是，夫人们会的东西，水如烟又不会，眼看着女儿一天天的大起来，正在发愁。现在丈夫一说，她就明白了。 这找教习嬷嬷教导女儿，是一件大好事。虽然因为时间紧了，女儿可能要吃苦，但是跟以后的前程比起来，吃这么一点苦算得了什么？想当年水如烟在老鸨子手里学活计的时候，那吃的苦才叫多呢。 所以，水如烟立刻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两个女儿都学成地道的大家闺秀，这样将来才能有一个好的前途。 水如烟立刻说：“老爷，你放心吧，我自然会教导我们两个女儿好好学的。我们的明珠和明环都是听话聪明的，一定能很快学会的。” 秦平心里十分满意，如烟就是这一条叫人放心，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一定能做的好好的。要不怎么能二十年如一日的让他宠爱不断呢。 秦平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你不但要叫明珠她们好好学，过一段时间，稍微规矩学好了，还要让她们多跟明月亲近，好叫明月带着她们姐妹们出去应酬。多参加权贵圈子闺阁中的宴会花会之类的。这样才能被大户人家的当家夫人们看上，才会有人上门提亲。” 虽然水如烟平日里明里暗里没有少欺负阴夫人和她所出的嫡子和嫡女们，但是，此刻秦平一说，她就明白过来了。 礼国公府，将来最有前途的人，自然是秦明月了。那可是国师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她就没有少听丈夫说，明月将来是要当国师的。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水姨娘一个歌姬，不明白，一个女孩儿怎么当国师。但是，丈夫说的一定没有错。丈夫可是国公爷呢。 自己的女儿将来要是想要有一个好前途，一方面要好好学习大家闺秀要学习的东西，一方面，还要有人提携，才能混到权势圈子里面去，崭露头角了，才会有人提亲。 水如烟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法子交好秦明月才是。 第四十九章 教导女儿 水姨娘恭顺的说：“老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教导女儿的。本来，明珠她们和明月小姐姐妹关系就很和睦，将来只会更加好。毕竟，这可是血浓于水呢。” 秦平点点头。想想，自己女儿这边，交给水姨娘就行了。可是两个庶出的妹妹那边，还扣在老娘手里，当丫鬟使唤呢。要是跟老娘说，叫把妹妹放出来学东西，只怕老娘不肯。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左右他没有事情，不如赶紧趁着这个时间，亲自走一趟，去找老娘把人要出来。 打定主意，秦平就对水姨娘说：“一会儿，我去老夫人那里一趟。” 水姨娘忙恭送夫君。 秦平走了之后，一直不满意，却被水姨娘用眼神止住的秦明珠和秦明环就苦着脸不愿意了。 秦明珠拉着水姨娘的手，苦哈哈的说：“娘，你怎么也同意叫我们姐妹两个去受苦呢？还要叫我们姐妹两个去交好明月那个臭丫头。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天，那个臭丫头眼里何曾有你？不但视你为奴仆，还羞辱你，还欺负女儿？这样的人，我们不报复她已经够了，难道还要去上杆子的巴结她？” 水姨娘想起来那天被麻嬷嬷欺负的事情，就是一阵羞恼。她自从二十年前进入国公府邸，哪怕是正室夫人阴夫人也都是她手底下的败将。她在这礼国公里呢何曾受过委屈？但是，那天，在麻嬷嬷手里，她们母女都被欺负了去。 这个仇恨，水姨娘哪里能忘记？但是，这些仇恨和以后两个女儿的前途比较起来，自然就不值得一提了。 所以，水姨娘平静了一下心情，温和的说：“明珠，明环，你们都是娘亲生骨肉。娘素来不疼爱你们？在这个府里，有娘护着你们，你们虽然是姨娘生的庶出小姐，可是吃穿用度，哪一项不是比嫡出的明月小姐强？” “可是，在娘家再怎么强，你们也只是姑娘家，并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礼国公府里的。你们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这女人啊，嫁人就等于重新投胎一回。要是嫁的好了，自然是锦衣玉食受人尊敬，做那高高在上的贵夫人，要是嫁的不好。看看府里那些嬷嬷们的生活，你们就知道了。要每天被柴米油盐困扰，要孝顺公婆，伺候夫君，要整日劳作，常年不得休息，吃糠咽菜，那更是大部分女子的一生啊。” 听到这里，秦明珠和秦明环都不由得吓住了。一想到那么艰苦的生活，她们哪里能过？顿时眼睛里面露出来怯懦来。 水姨娘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还能看不出来，她也不动声色，继续说：“本来，你们作为国公府的得宠小姐，自然是要嫁到高门大户里面当那高贵的夫人的。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国公府早就不得势了，哪里和权贵圈子来往过？” “不往来，怎么能有高贵的夫人们看中你们，前来求娶？所以，你们现在就需要有人带你们能参加这样的宴会。可是参加这样的宴会，第一个就是要会规矩礼仪，要不，怎么能入得了那些夫人们的眼？第二个，就是要明月肯带着你们去。” “虽然这些年，我们和明月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她毕竟还是你们的姐妹，还是你们父亲的女儿。一个孝字就能压住她。你们的父亲发话了，让她带着你们去，她敢不带？你们是她的亲姐妹，出去了，也关乎她的脸面，她身边的教养嬷嬷，敢不尽心教导你们？” “你们只要忍住一时之气，好好的学习规矩礼仪，好好的跟着明月去参加宴会，将来能嫁到高门大户里面，做高贵的夫人，还怕下人们看不起你们？还怕没有威风使去？” “虽然我们礼国公府现在是不行了，可是，你们有这样的美貌，再加上，还有未来能成为国师的妹妹，再加上好的规矩礼仪，再有一两样能拿出手的琴棋书画技能，害怕没有高门大户的夫人们来求娶？” “所以，为了以后的前途，还是要好好的学习，还是你们父亲说得对，你们可千万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别扭。尤其是明珠你，你已经十八岁了。要知道，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生了你出来了。你现在婚配都已经晚了，哪里经得住耽搁？” 这个时代女子基本上都是十六岁成亲。明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定亲，她能不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法子。作为礼国公的小姐，她虽然有美貌，也不能自己上街去拉郎配去啊。 现在听到姨娘这一番话，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左思右想，虽然心里还有些气，但是，想到日后能嫁到高门大户中穿金戴银，就顾不上了。 看到女儿同意了，水姨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边，水姨娘的工作做的很顺利，可是上房那里秦平的工作却十分不顺。一听儿子要给两个低贱的庶女请教养嬷嬷教导，安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安老夫人青着脸说：“你什么意思？府邸里面已经过到这个田地了，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瓣花，你还要给那两个贱丫头请教养嬷嬷？你忘记她们两个的娘当年是怎么在你死鬼老子面前欺负我们的了？” 秦平觉得跟母亲沟通十分困难：“娘，我怎么会忘记呢？父亲去了之后，我不是听从你的话，把那些碍眼的贱人姨娘们都发卖出去了吗？就是那两个庶出的妹妹不是也不管不问，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使唤丫鬟了？” “可是，我刚刚已经跟娘说了啊？我不是为了要提携那两个臭丫头，我是为了拿她们去换取利益。别的不说，要是能结上两门得力的姻亲，第一能得到一大笔的聘礼，缓解我们府里银钱吃紧的情况，第二，还能得到姻亲的助力，帮助我们府里。这怎么不好了？” 这个意思，安老夫人明白了。原来，儿子不是为了提携庶女，他是要把这两个庶女给卖了啊。 第五十章 母子争吵 安老夫人毕竟是做了几十年国公夫人的，当年也是经历过国公府荣华的，世面还是见识的不少。她一下子就在心里权衡了利弊。 把两个庶女放出去，不过是面前少了两个使唤的丫鬟罢了，可是，要是能结到有利的姻亲，这可是巨大的利益。 安老夫人心眼那个叫多，只是一转眼的时间，就想清楚了，对儿子说：“平儿啊，既然你觉得好，我自然是同意。今天，你就可以把你两个妹妹带过去。” 看到母亲这么好说话，秦平高兴坏了，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想要劝说母亲呢，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秦平不由得十分兴奋：“还是娘通情达理啊。我那两个妹妹都是当年父亲最宠爱的姨娘生下来了。那些贱人们虽然讨厌，但是长得都不错。我冷眼看着，这两个妹妹这几年倒是出落的比当年那些贱人姨娘们还要好看几分。要是请管教嬷嬷好好的教养一下，再请了女先生教导。” “加上她们的身份，本来就是国公的女儿，现任国公的妹妹，还是未来国师的姑姑。嗯，要是母亲同意给她们记名在你的名下，她们就算是嫡出的了。加上，她们的生母本来就已经不在府里多年了。本就是养在你的膝下。虽然这些年，她们只是在娘的身边干着粗使丫鬟的活儿，但是，这些外人哪里知道，她们反而会觉得，这是养在嫡母的身边长大。啧啧，嫡母养大教导出来的，这身份又贵重几分。将来说亲的时候，就能说上更好的人家。” 秦平已经开始在心中巴拉着京城的权贵人家，做起来美梦了。 可是，一旁本来笑眯眯的安老夫人却脸色变了：“你说什么？你要把那两个小贱人记在我的名下？要充为我的嫡女？就凭她们也配？” 这可是触碰了安老夫人的底线了。她怎么能容忍这两个仇人的孩子成为她名下的嫡女？ 安老夫人怒火朝天：“这不行，我自己有女儿，你有两个嫡亲的妹妹。十娘她们两个贱人想要当我的女儿，她们配吗？不过是下作娼妇养的贱人，怎么配当国公嫡女？” 看到母亲怒不可解的样子，秦平只能慢慢劝解：“娘，这不是权宜之计吗？庶出的女孩儿怎么能攀上高门大户呢？只有把她们放在您的名下，才能攀上权贵，不说别的，娘也是知道京城的规矩。嫡出女子的聘礼和庶出女子的聘礼就不同。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钱啊？娘舍得往外推？要不这样，将来，我给十娘她们找了婆家，聘礼直接给娘三成。” 秦平说着心里已经开始肉疼了。这钱要是进了母亲的口袋，那他可是一点都拿不出来了，基本上，都会给二弟一家子的。这亲娘偏心也偏心的太过了。 安老夫人本来怒火朝天的，可是一听到钱字，心情立即平静了下来，仔细一算，觉得还是十分划算的。不过是记个名字，算什么大事？但是，能拿到三成的聘礼，京城国公府嫡女的聘礼，难道还能少了？ 这么一算，安老夫人差一点就要点头答应了。可是一看到儿子秦平那期盼的眼光，她又摇头了。这个儿子，是要好好的敲打一下才行。 看到老娘还在摇头，秦平已经忍不住了：“娘，三成已经不少了。我不能给你多了。要知道，我也不能得十成啊，总要顾及面子，还上两三成放在嫁妆里面，要不，嫁妆一点没有，也不好看是不？剩下的四五成里面，我还要请嬷嬷管教，还要请女先生教导，这还不说，还要让明月带着她们去应酬，这就需要做衣服，打首饰，添置丫鬟。花费可不少。算起来，娘得到的这三成才是净利润，我估计到了最后，能得到一两cd不错了。” 安老夫人一想也是，大儿子也是不容易。可是，这么轻轻放过，安老夫人又觉得有些吃亏，沉吟了一下，她说：“好吧，三成就三成。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你要答应。” 秦平头上已经要冒汗了：“娘，还有几个条件啊？” 安老夫人忙说：“其实也不是几个条件。只是我想着，你既然要请了嬷嬷和女先生来教导。反正，教导十娘和明珠她们几个也是教导，不如再多几个女孩子，这样我们也不枉费请了她们一场。也不是别人，就是你弟弟家里几个女孩子，也是我们礼国公家的孩子啊？都是秦家女孩。还有，你两个妹妹家里，她们家虽然吃喝不愁，但是，怎么能请的动宫里出身的嬷嬷教养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叫她们几个女孩子都来学算了。” 秦平一听，这个还不算难，干脆答应算了。 秦平正准备点头，突然心里算了一下，不由得大怒：“娘，你这个条件，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弟弟家里几个女孩子啊？他现在嫡出的就有两个，庶出的也有三个。是不是都要来啊？那就是五个了。他一家子就比我们这边都要多了。再加上两个妹妹，三娘的王家，还有六娘的梁家。她们就算是不让庶女来，光是她们生的嫡女，加起来都有三个，要是都来，岂不是一共要有八个？加上我们这边四个，就是十二个？” “娘，十二个小姑娘，叫人家嬷嬷怎么教？学堂里面也没有这么多人吧？再说了，你还以为我们现在的国公府是以前的国公府吗？现在我们东路，西路，后面的园子，早就抵押出去了。我们自己只能窝在中路这一半的地方，自己都住的挤挤巴巴的，我的嫡子们都没有独立的院子，你要我到哪里给她们十二个小姑娘找学习的地方？” “这些宅子抵出去，好像还是娘当年出手的吧？娘你会不清楚？” “再说了，这十几个小姑娘来了，这穿衣服，吃饭，点心，茶水，伺候的丫鬟，都是花费，这个花费弟弟妹妹们出吗？” “还是娘你来出？” 安老夫人一听，要她出钱，就不高兴了：“这都是你的侄女，外甥女，怎么教我一个老婆子出钱。我哪里有钱，管家的权利都给你拿走了，我还怎么有钱？哎呀，我的天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 安老夫人开始哭起来。 秦平看着撒泼的老娘，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是当年的礼国公夫人的？ 第五十一章 太后之死 等到秦明月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候，麻嬷嬷来禀告：“小姐，今天老爷已经跟奴婢说了给大小姐她们几个当管教嬷嬷的事情。” 秦明月一边喝茶放松一边问：“嗯，我父亲怎么打算？” 麻嬷嬷嘴角有些抽搐，这个老爷真的是让人无语，不过她还是据实说了：“老爷说，府里地方窄小，小姐的凝碧轩还是比较大的院子。小姐白天都要去摘星楼学习，反正也用不到这个院子，所以，就干脆把要学习的大小姐她们都送到这里来学习。” 秦明月想都不想就说：“不行，我的地方，不会让她们进来的。要是没有地方待，就叫她们待在祖母的院子里面。祖母的上房还是很宽敞的。再说了，孙女，女儿们都待在她身边，那是享受天伦之乐。” 听到这里，麻嬷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老夫人可是要享受很多天伦之乐了。” 秦明月不明所以，麻嬷嬷说：“因为老爷告诉我，来学习的小姐们，除了大小姐和三小姐，还有老国公的庶女十娘，十一娘。这还不说，还有二老爷家的五个女儿，两位姑奶奶家的三个女儿，一共是十二个女孩儿。这还不是多享受天伦之乐？女儿，孙女，外孙女都在面前了。” 这下子，秦明月也淡定不了了，十二个女孩子，天啊，想想都觉得可怕，人家不是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二个女孩子呢？岂不是四台大戏？这还能有安生？ 廖嬷嬷忍不住在一边说：“小姐，这个事情，你可不能由着老爷和老夫人。现在小姐管着家，本来就十分不容易，我们府邸里面的仆从也少。要是一下子添置了十二个小姐过来，这要多多少花费？得有多少人伺候着？这用的笔墨纸砚，吃的点心，喝的茶水，一样样的打算起来，都是花销啊。老爷和老夫人一点都不都算添置。我们怎么办？二老爷和两位姑奶奶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送了小姐过来，肯定不会给银子来的。还不是叫我们贴补？” 麻嬷嬷说：“这还不说，这么多女孩儿，我怎么教导的过来？我们府里的内务我还管不管了？就算是我能教过来，小姐要请了女先生过来，人家一听是教导十二个女孩儿，还能来？还有，这些小姐们，教导个差不多，就要请小姐你带着出门去应酬。带四个姑娘出去，已经是了不得了，要是带十二个姑娘出去，只怕小姐的名声会传遍整个大周的。” 秦明月有些僵硬了，一想到将来要带着十二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去参加宴会，秦明月就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这太可怕了，只怕是欢场的老鸨子也没有带这么多姑娘出门的时候。 秦明月第一次脸上带上惊恐的神色：“父亲这是疯了吗？怎么可能同意祖母的这个提议？” 廖嬷嬷脸上立刻出现佩服的神色：“小姐真的是神算。你怎么知道是老夫人的提议？” 秦明月忍不住撇撇嘴：“这还用算吗？我父亲才不会让叔叔家和姑姑家的女儿来学的。只有祖母，一向看待叔叔家和姑姑家的孩子比我们家的孩子重。”自己家这个祖母，偏心也偏的没有边了。不过，自己的母亲也是一个偏心的。自己这个女儿，还有弟弟，都没有哥哥在母亲心目中重要。前世，为了这个，秦明月还伤心过，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麻嬷嬷，我不好跟父亲抵抗。可是，你可以。你明天告诉父亲，你不能一次教导这么多女孩儿。最多只能我们家这四个。还有，这四个还只能每天教导半天时间，剩下的半天，叫廖嬷嬷先教她们最简单的女红。等过一段时间，我找几个绣娘过来，一来给府邸做衣服，二来，教导姐妹和姑姑们女红。至于琴棋书画方面，将来再说。” 这些人和秦明月的关系并不好，她才不想费心，真的去按照大家闺秀那一套认真教导她们呢。叫她们几个上学，只是为了约束她们，使得她们不在自己管家这一段时间里面跟自己捣乱。 还有，用自己身边的人教导明珠她们，可以方便给她们洗脑。这样，将来，即使她们出嫁后不能帮助自己，也能不跟自己作对。这也是吸取前世自己吃过的亏这样的经验。 前世，秦明月对于姐妹和两个庶出的姑姑婚事都没有关注，使得她们都所嫁非人，这还不说，她们都仇视明月，不时的给明月添麻烦，使得明月在公务之余，还要处理这些恼人的琐事。 今生，秦明月一定早早把这些麻烦扼杀在萌芽中。将来，她是要做大事的，可不能再让这些人拖了后腿。 第二天，秦明月借口摘星楼有事情，早早就出门去了。剩下麻嬷嬷跟秦平交涉。秦平可以拿孝道来压制秦明月，可以拿家主的身份压制廖嬷嬷，但是，对于隶属于摘星楼的麻嬷嬷，他就没有法子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同意麻嬷嬷的意见，不但只能府里四个姑娘学习，还要把学习的地方定在了老夫人的上房抱厦里面。 可以预想，老夫人肯定是不同意的。母子之间又爆发了战争。 这些秦明月并没有管。她现在要处理公务，要修炼，哪里有时间管理这些。不过，晚上她回家的时候，就听到麻嬷嬷笑眯眯的来回报：“小姐，老爷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明天开始，奴婢就要教导四个小姐规矩礼仪了。下午是廖嬷嬷教导针线。” 廖嬷嬷也笑着说：“为了这个老爷和老夫人吵了一天了。老夫人甚至病都气的犯了。正吵着找大夫呢。” 秦明月点点头说：“拿我的帖子请摘星楼供职的大夫过来，明天给祖母看看吧。” 还是父亲有办法，对付祖母这样的，只能是她混不吝的儿子才行。前世，自己每次对上撒泼的祖母都头疼，怎么没有想到用父亲对付她呢？ 秦明月正高兴着，外面守卫的暗卫副首领曲风报告说：“小姐，洗星堂堂主有急报。” 秦明月一想，明白了，一定是那个事情发生了，就一边叫曲风进来，一边说：“可是大夏的太后死了？” 第五十二章 管闲事 秦明月的态度还是淡淡的，可是进来的曲风则是脸色大变：“小姐明鉴，确实是。只是，这个消息还没有遍告三国。洗星堂也是通过细作才传来的消息，怎么小姐早就知道了？” 这还用说嘛？前世，秦明月早就经历过了。不过，她却不能这样说：“这很难吗？” 曲风这才想起来，小姐可是未来的国师，就是能预知也是正常。只是，这能力也太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沈国师也不一定能预测到，要不，还要负责情报机构的洗星堂干嘛？曲风满满的都是对秦明月的崇拜。 秦明月慢慢的站起来，向曲风抬起来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曲风明白过来，忙把情报递了上去。 秦明月打开看了一下，说：“这个事情，我早就做了安排，叫大管家杜仲，洗星堂堂主冯唐，还有你们暗卫的花翔一起，按照我之前定下的第一个方案去做。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安排下去，早点回来休息。” 秦明月转身走向内间准备休息。 曲风一听，原来明月小姐不但早就预测到这个事情，还早早做下来应对的方法。心里顿时安定起来。 曲风转身飞快的消逝在夜空中去了。 秦明月却在心里叹息一声，天下的局势开始变化了，三国的平静期也结束了。大夏的太后，那可是一个奇女子，虽然是大周的敌人，秦明月却十分仰慕她。因为大夏太后，以一个深宫女子，独霸大夏朝堂，把大夏带到了中兴，并且还威胁到了大周的统治。 可是，大家也不过是凡人而已，不管多强的人，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大夏太后死了，她的儿子，大夏现在的皇帝可不是一个善茬，他一定会想法子进攻大周的。看起来，早做准备还是有必要的。 想了想天下大势，秦明月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的三船素绸来了。这可不就是机会吗？秦明月叫了春音进来说：“前儿叫你去买的织染坊怎么样了？” 春音忙回答说：“这个已经有了眉目，正在谈，在东郊的永定河旁边，那个作坊有二十多亩地大，不过是靠着山谷，地方有些偏僻，不过，距离官道倒是很近。要价四千两银子。里面的一应工具都是齐全的。就是作坊里面的工人也都是干了十几年的熟手了。” 秦明月说：“价钱倒是不贵，可是，怎么这样好的作坊，要拿出来卖呢？” 春音说：“这个说起来也是一个故事了。这个作坊开了三辈子人了，作坊主也是当地一个有钱的地主了。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和城里几个布行都是老关系。可是，到了这一代，偏偏就出来事儿了。他们家这一代单传，只有一个男丁。就是当家大少爷。这个大少爷以前也进过学，甚至还做了生员，只是没有考上秀才。” “后来，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有一次上京城来，带着伙计送货，偏偏就遇到了富春侯家的三姨太太。这个三姨太太一眼看上了这个大少爷，就要放出手段勾引。这个大少爷已经有了妻子，怎么会上钩，这可是惹恼了三姨太太，就暗中吹了枕头风，让富春侯对付这个大少爷，污蔑这个大少爷非礼她。” “富春侯勃然大怒，就派出来一个管事，跟县衙打了招呼，买了一个江洋大盗的口，攀扯出来这个大少爷，给下了牢狱了。这可是让这家人天都塌了，他们把历年来的积蓄都给拿出来，甚至还变卖房产，铺子，作坊，土地上下打点。也是怪可怜的。” 秦明月倒是笑了：“你倒是打听的清楚。你怎么知道是富春侯家的三姨太太冤枉他？说不定，真的是他干了不好的事情了呢？还有，说不定，他真的是江洋大盗呢？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这么清楚？” 春音不好意思了：“小姐，什么都瞒不过您。” 秦明月微微一笑，她现在虽然是十几岁女孩子的身体，可是，这思想可是近四十的中年妇人的，怎么可能连春音这一点心思都看不出来。春音作为她的大丫鬟，那也是很有傲气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一个素不相识的所谓大少爷说话？ 春音看出来小姐没有责怪的意思，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奴婢本来也没有想着要帮这家人说话，可是，这个大少爷的妻子倒是一个爽利人。不但办事爽快，就是这性子也很讨人喜欢。她在我面前说了这一大通话，还直言，要是我们能帮他们家把大少爷救回来，哪怕是作坊一份银子都不要，都行，另外作坊外面还有一千多亩的地也都送给我们。还有作坊里面那些熟练的工人，大多是跟他们家签了死契的，也都给我们。” “不是我们这正缺着银钱吗？要是能不要钱把这些都拿下，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我也明白，不能偏听偏信，万一这个少奶奶说谎呢？所以，我特意到作坊旁的村子，镇子打听了一下这一家人。都说是极好的一家人，只是惹上了祸事。我也请人在京城贵妇圈子里面打听了，好像富春侯家里的夫人一直都卧病在床，家里真的是这个三姨太太管家，京城贵妇圈子都拿这个事情当笑柄呢。” “打听了这么多，我才下定决心，来回小姐的。不过，还是自作主张了，请小姐责罚。” 看到春音低眉顺眼的样子，秦明月笑了起来：“好了，你别在我面前做张作势的了。你心里保不齐正觉得你做的对呢。不过，你也是为了我好，想要我少花费银子。可是，现在还罢了，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管的事情也不多。也只是因为是师傅的弟子才有几分薄面。可是，将来，摘星楼迟早师傅会传给我。到时候，我权势大了，我身边的人也至关重要起来。” “你要是还这么耳根子软，贪图小便宜，以后不但对你不好，也可能会给我惹来大麻烦的。明白吗？” 第五十三章 出货的时候 最后这几句话，秦明月是正脸说的。春音被秦明月这气势给吓坏了，又想了一下明月说的话，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忙跪下来认错。 秦明月到不好再说了，叫伺候的秋歌把春音扶起来说：“好了，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叫摘星楼的人查一下事情的真相。要是真的是这家人被冤枉了，我自然会出手，不但为了这作坊的利益，也是给你一个面子。不过，春音，你有错误就要责罚，去麻嬷嬷那里自己领罚去。” 春音忙应下。 到了麻嬷嬷那里，春音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麻嬷嬷自然又是一番教育春音，接着，当着其余三个大丫鬟的面，打了春音二十个手板。还是一点都没有放水的手板。打完之后，春音的整个手都鲜血淋漓，不过，麻嬷嬷自然是有分寸的，虽然看着厉害，并没有动到手上的筋骨，所以，春音修养了半个月，手上就好了。 这个事情看，可是直接把四个大丫鬟都给镇住了。不但如此，就是跟着秦明月的，从摘星楼派来的八个二等丫鬟也都吓了一大跳。就是秦明月的奶妈廖嬷嬷也心里警惕了几分。 秦明月虽然看着春音的手有些心疼，但是，看到这样的效果，也不由得不服气，术业有专攻，教导丫鬟下人这方面，麻嬷嬷就是有一套。可惜，上一世，她手里空有这样的人才，却闲置，真真是蠢到家了。 家里的事情这样处理，秦明月却并没有耽搁了外面的事情。秦明月叫了手上还缠着纱布的春音过来，交代她去同看管她的那三船素绸的小吏说一下，过几天，就会有大夏的商人来采购素绸。叫他直接拿了国师府的帖子过去找，把这三船素绸卖给大夏的皇商。价格一定不能低了，至少也要一万两银子。 春音直咂舌，接近六千两买来的，居然要卖一万两银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能赚上个几千两银子？这来钱也太快了吧？虽然有些不相信秦明月的判断，但是，她手上的伤还没有好，自然是不敢再逾越了。忙带着伤去办事了。 秦明月回到了摘星楼，直接就吩咐洗星堂和暗卫们去调查这个事情。 洗星堂和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京城地面上调查这样的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调查的清清楚楚。 洗星堂的堂主冯唐亲自来汇报这个事情：“小姐，您让查的这个事情，已经清楚了。大致和春音姑娘说的一样。不过，这里面有几个事情，一个是富春侯家的三姨太太有些不妥。她好像已经几次悄悄的出手抓相貌好的精壮男子。这些男子进了富春侯家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出来的。第二个是富春侯好像有些问题。他府里的夫人生的病也十分蹊跷，京城的神医都去看过，都没有看出来是怎么了？只是一日日昏昏沉沉的。” “第三，这个织染坊家的少东主名字叫祁阳，虽然聪明，相貌堂堂，但是，也并不是十足的美男子，怎么就叫富春侯家的三姨太太这么惦记？”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个事情，还是要好好的再深入查查。我觉得这个富春侯家的三姨太太有些问题。但是，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你再多费费心。不过，既然事实上，这个祁阳就是被冤枉的，我们也不妨出手帮帮他。” 冯唐忙说：“关于富春侯家，我一定再加大人手去查。至于救这个祁阳，倒是容易，小姐可以叫大管家杜仲，直接拿了我们楼里的帖子，配上几个侍卫，直接去上元县衙把这个案子接手过来，重新审问，要是真的是冤枉的，自然顺理成章的把祁阳放出来了。” 杜仲是摘星楼的大管家，可是这个大管家是有官衔的，还是堂堂三品大员。对付一个小县衙还是不成问题。 秦明月就听从意见，把杜仲叫了来，吩咐了这个事情。杜仲也不敢怠慢，直接带人去了。第二天，就来禀告，说，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江洋大盗就是攀诬的。主要还是上元县令从中做的手脚。他不但把无罪的祁阳给放了，还顺手把上元县令给下了大牢带到了京城大理寺审问去了。 秦明月就交代了一下，叫杜仲继续关注这个案子的审理情况，一定要把这个上元县令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问完了这个事情，秦明月就不管了。这不过是一个小事，并没有让她放在心上。现在大夏的太后死了，大夏的政治格局发生变化，大周，尤其是摘星楼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秦明月早就做了准备，可是还是多出来很多事务，这几天，秦明月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礼国公府。 好在礼国公府在麻嬷嬷的治理下，倒是一日日的蒸蒸日上了。府邸里面原本有的二十几个仆人，都已经被麻嬷嬷又是严加管教，又是惩罚，又是发放月钱，这样大棒加红枣给收服了。就是几个姨娘现在也轻易不敢招惹秦明月，无他，因为麻嬷嬷最近每天都要有半天的时间教导府里四个小姐，还很见成果。 现在四个小姐，不但已经粗通礼仪，还在廖嬷嬷的教导下，学会了简单的裁剪，分别给安老夫人和秦平做了两件袍子。这样的成果，使得礼国公秦平大喜，他仿佛能看到府里出来四个粉妆玉琢，聪明伶俐，规矩娴熟的才女，使得高门大户争相联姻。到时候，就是他秦平收获的时候了。因此，秦平对于麻嬷嬷和廖嬷嬷十分礼遇，纵容。这个档口，哪个不开眼的会去触霉头？得罪麻嬷嬷？只能听从麻嬷嬷的家规管教。 这样一来，秦家的家风倒是正了很多。 就是秦明珠几个，也忙着学规矩，学针线，学的昏天黑地，哪里有一丝精力对付秦明月。所以，这倒是给秦明月有了小半个月的安静时光。 这一日，春音高兴的来禀告，三船素绸，十分轻松的卖给了大夏的皇商，果然卖出来一个高价，足足一万一千两银子。 第五十四章 有情的夫妻 春音喜笑颜开的对秦明月说：“小姐，真是没有想到那三船素绸，真的卖出来一万多两银子，这可是差不多翻了一倍啊。这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要是照着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能发起来的。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看着春音缠的跟猪蹄一样的手，秦明月笑了：“伤还没有好，倒是难为你还办事这么利索。” 春音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哪里办什么事情了？不过是把小姐说的话吩咐给下面的人。是他们办的好。” 秦明月点点头，那个小吏确实不错，也是要重用的时候了。看机会吧。 春音可能还记得上一次吃的亏，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岔开了话题：“小姐，本来码头上的商人，看到我们挤走了锦阳侯家的账房，买下来了这三船素绸，还不交给织染坊，都觉得我们这一回是要赔本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档口，居然大夏的皇太后薨了。” “大夏要办国丧，自然是需要大量的素绸。京城里虽然素绸不少，可是那东西毕竟是冷门货，谁会存很多呢？京城还是各种花色的绸缎好销售。素绸都是给各个作坊拿去染布的。这下子大夏要那么多素绸，京城一时间又拿不出，倒是可以从外地或者江南调过来，可是，需要耗费时间，大夏根本就等不了。所以，京城的素绸一下子价格就高起来。” “我们拿着帖子找上大夏的皇商时，大夏的皇商正在发愁呢。我们卖过来三船素绸，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本来是要按照正常行情加上一倍的价格收购的。那可是一万三千两左右的银子。我听了小吏的话，接个善缘，只是按照一万一千两银子卖出去，可是把那个皇商高兴坏了。” 秦明月心中一动，问：“为什么？” 春音微微歪了一下小巧的脑袋，想了一下说：“当时，好像那个小吏大哥说，我们这三船素绸，市场价本来是可以卖到七千两银子的。因为这三船的素绸，质量非常好。可是，那样，就要一点点的零售。碰上这样特殊的事情，翻了一倍的价格，那是可以零售到一万三千或者一万四千两银子。可是，批发和零售价格不同。我们不能这样做生意。要让利给那个皇商，所以，定价在一万一千两正好。” “这样，主人不吃亏，还能接个善缘。将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卖绸缎给大夏的那个皇商呢。”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小吏确实聪明，是个人才。细水长流才是正途。春音，你要记住了。” 春音忙应下来。 秦明月又说：“这个生意虽然赚钱了。可是，这样的机会，几十年也不一定有那么一次。大夏能有几个太后薨了的？所以，这样的素绸生意，可一不可再。明白吗？我们要想长远的赚钱，还是要靠真正的生意。对了，你有没有问织染作坊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春音忙说：“奴婢明白了。那个织染作坊，我一直都在问。祁阳被放回来了。他们家里十分高兴，他的妻子昨天还托人来跟我说，要把作坊的契约，工人的身契，周边一千五百亩土地的契约都送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土特产，白银两千两。” 秦明月点头说：“这个祁阳的妻子倒是一个信人。怪不得你愿意替她说话。不过，这个祁阳为了妻子，不为富春侯三姨太太所动，他的妻子为了救他，甘愿抛下财产。这两个人也是有情有义的。叫人羡慕啊。他们可有孩子？” 春音说：“正是他们夫妻情深呢。他们成亲已经快十年了，已经有了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大的一个都已经快八岁了。小的还在襁褓中。但是，他们还是如同新婚燕尔的夫妻一样，怎么不叫人羡慕？难得的是，祁家的老爷和太太也是十分疼爱儿子和儿媳妇” 听了这个话，秦明月突然不出声了。她想到了前世自己的姻缘。自己可是嫁给了天下第一英俊的男人，可是呢？落得惨死小妾手里的下场。本来，她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真情了。可是，听到祁阳夫妻的事情，不由得她羡慕又想保护。 当初，她出手帮助祁阳夫妻，也不是因为春音的话，多半还是因为感动于这一对夫妻的深情吧。自己得不到的，看到别人得到，其实也很开心。 秦明月突然来了兴致，对春音说：“你去带一个话，后天，我有时间，你叫他们夫妻过来给我瞧瞧。至于那两千两银子，就送回去吧。我帮他们忙，并不是为了银子。送的礼物中，贵重的也退回去，土特产，吃食之类的就留下吧。” “契书先个我放着。” 春音忙应下，也有些好奇，小姐最近性子越发的冷峻了。怎么今天倒是对祁阳夫妻青眼起来。 不过，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春音了。手上的伤可是提醒了她本分是什么。所以，春音乖巧的退下去了。 秦明月看着放着一万一千两银票的夹子，还有契书的夹子，发了一会儿呆，就休息去了。 第五十五章 织染坊 过了两天，春音果然把祁阳夫妻带到了秦明月的面前。秦明月看着这正在行大礼的夫妻，不由得微微一笑。 祁阳脸色还有些青白，不过倒是面如冠玉，眉眼修俊，勉强也算是美男子一个。只是有些俗了一些。此刻他穿着一件青色印染寿字团纹的长袍，倒是显得有些弱不胜衣。想来，这一段时间的牢狱之苦，让他的身体受到不小的损伤。 他旁边的祁少奶奶长着一个洁白圆圆的脸，杏眼红唇，姿色倒是有那么五六分。她穿着一件秋香色的折枝百花印染春绸褂子，下面是杏色的马面裙。衣服倒是崭新，神色也显得落落大方。倒是叫秦明月一见就生好感。 祁阳和祁少奶奶越氏两人行了礼之后，秦明月让春音请他们两人坐下。 祁阳和越氏谢了之后，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祁阳首先说：“祁阳这次蒙冤入狱，本来以为必然会不幸，谁知道居然蒙明月小姐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入得小姐门下，为奴为仆，希望能报答一二。” 这话是从何说起来？难道救了他，他要以身相许？ 可能是看到秦明月没有吭声，祁阳还没有说话，越氏倒是急了，她忙跪下说：“明月小姐，请恕罪。说起来是我们唐突了。只是，我们得小姐的帮助，这才使得夫君度过难关，捡回来一条性命。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的万一。还请小姐收留。不但我们夫妻和孩子要给小姐为奴，我们祁家的全部家产也都自愿献给小姐。” 说完，越氏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夹子，不用说，里面应该是各种契书之类的。祁家毕竟是经营几代人的织染商人，有点家底还是正常的。看起来，先前，春音打听的说，祁家为了营救祁阳，变卖家产也不是全部变卖了。 秦明月只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这一次是救了祁阳。可是，害祁阳的不是别人，正是朝廷里有权有势的富春侯。他们一个小小的商人，如何是富春侯的对手。这一次江洋大盗的攀扯，秦明月给解决了。可是，以后呢？没有别的手段对付祁阳了吗？ 秦明月和祁阳非亲非故，能出手帮几次呢？所以，要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托庇在秦明月的门下，想来，秦明月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但是她的背后有当朝国师，将来，她也会是未来的国师，富春侯肯定不敢博了秦明月的面子。 虽然为奴为婢是委屈了点，散尽家财是狠了一点，但是，起码一家子的命是保住了。还是划算的。 秦明月想明白之后，也不由得佩服祁阳和越氏的决断。事情虽然明摆着在这里，但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么看来，这个祁阳和越氏除了感情好之外，竟然还是一对儿人才。祁阳果断，越氏泼辣，这一对儿倒是不错。 秦明月双眼露出欣赏的神色：“我身边确实是缺少奴仆，不过，我并不想收下你们。” 这个话一说，祁阳和越氏不由得眼神暗淡起来。说的也是，他们不过是素昧平生，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人家已经救了他们一次，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得罪富春侯呢？ 可是，接下来秦明月说的话就让他们高兴起来：“我虽然不想收下你们当奴婢，但是，却想把你们送来的这个织染坊拿出来做生意。我还缺一个掌管织染坊的大掌柜，正想聘请。如果祁公子能接受我的聘请，我将十分高兴。” 这话，祁阳不由得惊喜满面，楞在了当地。作为秦明月的作坊大掌柜，自然就是秦明月的心腹，比奴婢的地位可是高太多了。最重要的还是良民的身份。这样富春侯要想再对付他，自然有秦明月接过去。这可是太好了，比他原先想的要好太多了。但凡能不当奴婢，谁愿意当呢？ 越氏聪明一些，忙动了一下祁阳，拉着祁阳一起跪下磕头：“多谢明月小姐，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替小姐管理好作坊的。” 越氏明白，他们地位低微，甚至家财都不丰富，那能有什么让明月小姐看中的呢？自然是只有管理作坊的能力了。祁家毕竟是几代人都经营织染作坊，经验方面还是十足十的。 祁阳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听妻子的话就明白过来了，忙跪下磕头说：“祁阳一定好好管理好小姐的作坊。请小姐放心。” 秦明月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她**音扶她们起来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跪来跪去的。祁公子，这个作坊我给你三成的干股，作为你大掌柜的红利。另外你的薪酬是每年两百两银子。” 这个酬劳放在哪里都是丰厚的。虽然和祁阳以前当老板不能比，但是，作为一个大掌柜的酬劳，二百两银子，已经是很好的了。 至于三成的干股作为红利，祁阳知道，那是额外的。是作为他把作坊贡献出来给他的。这太丰厚了，他怎么好意思。 可是，接下来秦明月还说了一番话：“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怎么能要你的田产，家产？你这一次带来的夹子，还有上一次带来的夹子，我都还给你，只有作坊的契约和工人的身契我留下来了。” 说着，秦明月让身边的秋歌把两个夹子都交给了祁阳好越氏。 祁阳和越氏忙推让，祁阳说：“这怎么使得？”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这些财产虽然多，算下来，也不过是值个两三万两银子。银子再多也是死的。我想要的不是两三万两银子，是一个能下蛋的金鸡。” 这么一说，祁阳和越氏倒是明白了。秦明月这是想要他们夫妻尽力经营作坊，好让作坊源源不断的给她带来银子。 虽然祁阳和越氏有信心经营好作坊，但是，靠着这样一个作坊赚取两三万两银子，还是不大可能。毕竟，这两三万两银子，可是祁家几辈子的积累啊。 祁阳不由得期期艾艾的说：“明月小姐的意思我明白，虽然我和拙荆有信心经营好这个作坊。但是，要想在短期内积累我们祁家几辈子积累的这两三万两银子，还是不太可能。” 秦明月一笑：“是的，一个价值四千两的作坊，赚取两三万两的银子，没有几辈子积累是不成的。但是，要是加上这个呢？” 秦明月从书桌上拿出来一个她写的薄薄小册子。 第五十六章 村言俚语 春音不由得瞪大眼睛，前一段时间秦明月就是拿出来这样一个小册子，让何锦芳看的。当时何锦芳激动的程度，春音觉得还历历在目。现在，小姐又拿出来一个这样的小册子给祁阳看。不知道祁阳会怎么样？ 事实证明，祁阳没有让春音失望。 祁阳此刻看这个薄薄的小册子已经呈现痴呆状态。春音和几个伺候的丫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秦明月也只是悠哉的喝茶等候着。倒是旁边的越氏着急起来。她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在这种场合，丈夫倒是对着一本小册子发呆起来。 越氏急的眉毛都要抖动起来了，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碰了旁边的夫君一下，可是祁阳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哪里理会？ 越氏的脸都绷不住了，只能轻声咳嗽几声。可是，旁边的祁阳还是不为所动。越氏心急如焚，可能是看到越氏的状况，秦明月倒是笑了。 秦明月开口问起来越氏家里的情况，你家几口人啊？孩子们都多大了啊？是否听话？娘家是哪里的啊？ 这一番家常问题，倒是让越氏不得不回答。越氏只能低眉顺眼的说：“回小姐的话，奴婢家里人口倒是简单，我公婆只有我夫君这一个独生儿子。倒是还有两个庶出的姐妹，也都已经出嫁了。是嫁到上元县城殷实人家，过的也都不错。奴婢倒是生了三个孩子了，两个女孩子还算听话，一个儿子倒是调皮的紧。” “奴婢娘家就是隔壁镇上的，家里也有千亩良田，嫡亲的兄弟也有三个，还有四五个姐妹，也都出嫁了。奴婢排行老五，平日里，都是叫奴婢越五娘的。” 秦明月说：“那我就叫你五娘好了。五娘啊，以后，你和祁阳两口子要给我管理织染坊，就是我自己的人，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过一段时间，等生意都捋顺了之后，你们得空了，带上孩子过来我这里。我可以给孩子测一下命数。” 越五娘大喜，让国师的亲传弟子给测命啊，这是哪里来的福气啊。京城的官宦人家，哪怕是高官的子弟，也请不动国师的弟子给测命啊，据说，只有皇城里面的皇子公主有这个福气。可是，自己这样一个平民之家的孩子，居然能被秦明月测命，这多好啊? 秦明月看到越五娘高兴的样子也笑了。越五娘就要站起来跪拜感谢，秦明月让人扶住了，说：“这在别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我们自己，那就是小事。其实，测命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虽然能看一个大概，但是，命由天定，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小孩子未来变数最多，灾祸也多一些，要是能提前算出来，可以躲避一下灾星，保佑孩子平安顺利的成长而已。” 越五娘高兴的说：“奴家的孩子不过是平民百姓，居然也有这种福气请动小姐亲自测命，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秦明月一笑说：“小事而已，对了，你们上元县也是京城郊区的大县了，是上县，百姓的生活还算是富裕吧？” 越五娘忙说：“我们上元县因为靠着京城，确实是富裕的。我们县里有很多作坊，基本上都是供应给京城的物品。比如说我们的织染坊，以前就是专门给京城几家中等的布庄子印染棉布，葛布，还有各种绸缎。在我们那个村子，除了我们整个织染坊，还有三户人家，也是比较富裕，一户是开了一个木器工坊，因为我们那里靠着山林，木材很多。所以，开木器作坊十分便宜。那个作坊里面的工匠很多都是京城退下来的内务府匠人们。所以，技术很是过硬，制作出来的木器在京城也十分受到欢迎。这一户人家倒是因此赚取大笔的家资。” “还有两户都是做一种生意，当初好像是同一家子，后来兄弟两个分开的。他们是做酱菜生意的。腌制的酱菜味道很好，在京城也很受欢迎。也都是殷实人家。” 秦明月看到祁阳还在认真的看着，左右闲来无事，就开始和越五娘聊起来他们那个村子的八卦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但是，因为靠近京城，又是比较富裕的村子，所以，这些八卦琐事也非常多。 越五娘口齿伶俐，看出来秦明月喜欢听，她忙搜肠刮肚说了很多八卦趣事出来。秦明月自然是听得很开心。 一旁伺候的秋歌和冬曲倒是啧啧称奇，自己家小姐可是她们从小伺候大的。她们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秦明月居然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感兴趣的？ 秦明月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八卦。她前世，小时候，关注最多的是课业，如何跑出去玩。后来入了摘星楼之后，除了学习，关注最多的就是国家大事。哪里会去在意这些村言俚语的八卦小事。哪里想过这些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是充满了这么多趣事，怪事？ 秦明月受到刚刚领悟的心法知微见著里面的万物相连影响，开始喜欢关注这些普通的事情，这些小事，这些小人物的生活。听到这样的八卦，让她更加接地气，更加融入这个红尘世界，对心法的领悟也越加通透。 因为有这样的八卦聊天，时间过去的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祁阳这才把那个薄薄的小册子看完。 抬起来头，祁阳这才听到身边的妻子越五娘正在跟秦明月说：“我们那个镇上大户李家的六小姐啊，这么跟婆家闹了一回，李家大嫂也是一个泼辣的，听闻小姑子在婆家受气，立刻带上佃户，仆从赶过去，居然把六小姐的婆母给打了一顿出气。这下子可了不得了，那家一定要休妻，可是李家就是不肯。现在还在闹着呢。听说，已经准备去官府了。” 祁阳不由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妻子一向都不是嚼舌根的长舌妇人啊？怎么今天当着尊贵的明月小姐倒是讲起来这样的话来。 第五十七章 大掌柜 更加让祁阳惊讶的是，看起来高贵大方的秦明月居然一脸兴致勃勃问：“哎呀，这个六小姐是怎么想得呢？是想回娘家，还是想继续留下来啊？” 越五娘说：“她自然是想留下来了。如今，她得到嫂子的撑腰，正在跟婆婆大闹，据说，还是那个婆婆占了下风。虽然婆婆扬言要告官府，但是，还是有些惧怕李家的势力，好像已经要服输了。她要是这一次服输了，以后就不可能在辖制儿媳妇了。那六小姐以后都是好日子了，自然是不肯回娘家的。” 秦明月格格笑起来：“这个六小姐倒是有福气的。不过，也多亏了她娘家大嫂。” 越五娘也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四邻八乡的奶奶小姐们，谁不羡慕呢。” 祁阳有些着急，不由得扯了一下越五娘的衣襟。 越五娘后头一看，自己的丈夫终于不再看那个小册子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要对丈夫说什么，秦明月已经开口了：“祁掌柜的，你看了这个小册子，怎么样？上面的东西能用吗？” 祁阳一提起来小册子，就忘记妻子说八卦的事情了，他一脸的兴奋：“不知道明月小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配方，真的是让祁阳大开眼界。要是这些配方都能成功，那我们就能印出来不一样的颜色，还有不一样的印花，那可是能打开市场的绝佳产品。” “要是我们的作坊有了这些东西，那我们不但能站稳京城印花布匹的市场，还能考虑往外面销售。那可就是赚钱多了。” 看到祁阳兴致勃勃的样子，秦明月不由得笑了。这些配方，也是前世工匠们总结试验出来的。这可是大周集合全国的力量弄了十几年来弄出来的东西，能不好吗？如今，秦明月让它提前面世，也算是给大周做一些贡献吧。 接着，秦明月跟祁阳讨论了一下如何扩建作坊，生产，经营的具体问题。其实，这些问题，秦明月并不怎么了解。她前世从来没有为银子操心过，哪里懂得这些。所以，基本上都是祁阳在说，她在认真的听着。遇到她不懂的地方，明月就会仔细询问。 如果是一般人问这些商业问题，祁阳肯定不会认真回答。可是，这问话的是祁阳的救命恩人，还是祁阳未来的东家，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样一问一答，一下子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祁阳都喝了两杯茶了。还是口干舌燥。秦明月也觉得学到了很多知识。 商谈好了之后，秦明月才想起来说：“你们作坊用的素绸，是不是有自己的进货渠道？我这里也有一个江南的供货渠道。也是有我的股份的。春音到时候，何家把素绸发过来，你就叫送到印染作坊里面去。在这之前，祁公子，你还是要先通过你的进货渠道买进来素绸使用的。可好？” 祁阳哪里会说不好，自然是忙忙答应。 秦明月看到一切都吩咐好了，就准备端茶送客，可是，祁阳却着急了说：“明月小姐，我还有话要说。” 秦明月有些奇怪问：“祁公子，有什么你说。” 祁阳说：“祁阳以后是明月小姐的掌柜，请明月小姐还是直接称呼名字好了。” 秦明月说：“那好，我以后就叫你祁大掌柜。” 祁阳只能应下，他接着说：“明月小姐，我的命都是小姐救下来的，以后还要托庇在小姐的门下得到庇护。就是给小姐为奴也是应该。现在，承蒙小姐不弃，还聘请了我当大掌柜，继续管理作坊，祁阳已经很感激了。如何能再要小姐的三成干股？还请小姐收回成命。再者，我们祁家送给小姐的这些许家产，都是感谢小姐救命之恩的。要是小姐不出手相救，不但我们这些家产都要散尽，就是祁阳这一条小命也要没有。祁阳死了不打紧。祁阳的父母亲年迈，祁阳还是独子，只怕那个时候，父母亲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还有我的妻子，都还弱小，如何能撑门立户？所以，我们家能保全，都是仰仗小姐，这家产献给小姐也是应该的。请小姐还是收回。” 看着祁阳夫妻恳切的眼光。秦明月笑了。她现在是缺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的钱，她是不会要的。 可是，看到祁阳这样恳切的目光，秦明月也知道，祁阳只怕是信念坚定，不好轻易打断。秦明月本身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再说，她现在生活的礼国公府虽然困窘，但是，她前世生活可是一点银子都没有缺的。所以，秦明月并没有把这两三万银子的资产放在眼里。 秦明月只是沉吟一下就做出来决断：“好吧，本来，既然你们夫妻这样坚持。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现在你们送上来的这些东西，田产我都可以收下，但是，这些个田产的管理，就要拜托五娘暂时替我管着。将来我有合适的庄主，我再派人跟你交接。县城的铺面，就不要给我了。我也没有那个人手去管理。给了我倒是浪费了。还有你们给的那两千两银子，还有今儿个送过来的五千两银子，我就收下来了。这一共是七千两银子，加上，你们县城里面那些铺子，估计也值个万把两银子。我这里就作价一万两银子。你们是变卖了，还是凑出来一万两银子拿出来，都行。这一共是一万七千两银子，就算是你们入股作坊里面。作为流动资金，分给你们三成的股份。你们看怎么样？” 这已经明显就是在照顾祁阳了。祁阳两口子怎么能不知道。越五娘也就罢了，她心想，自己那个作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作坊，以前维持祁家生活还是没有问题，哪里就需要一万七千两银子的流水了？不过，秦明月已经同意收取那一千多亩良田，还委托给自己照顾，那自己一定要尽心照顾。一定要打理的妥妥的才行。要不是秦明月插手，只怕越五娘已经成了寡妇了。这个时代，哪怕是越五娘是一个女中豪杰，作为寡妇，也是十分难生存的。所以，越五娘对秦明月的感激，那是不用说了。 第五十八章 霓彩 越五娘是同意了，可是，祁阳还不同意。祁阳恳切的说：“明月小姐，要是您没有给我看这个小册子，我自然是同意您这样分派。可是，您给我看了这个小册子，要是按照这样的配方我们印染布匹。那要不了几年，我们的印染作坊一定能成为一个大作坊。扩大是一定的。那这样区区一万多两银子，就要分走三成的股份，那是我占便宜了。何况，本身，这一万多两银子的东西，就是我们祁家感谢您，孝敬您的，我怎么能拿回来，作为我的股份呢？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越五娘这才心里重视起来。看起来，明月小姐给丈夫的这个小册子，是一种甚至是几种新型的印染配方。越五娘嫁到祁家已经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平日里，也都是她帮助丈夫管理作坊，自然是对印染十分了解的。 她当然知道，有新技术的配方对于一个印染作坊有多么重要。越五娘心里更加不安了说：“小姐要是嫌管理县城里的那几个铺子麻烦。不如也交给我管理，我和相公一定能管理的妥妥的，不要小姐费一丝心力。那几个铺子，虽然比不上京城的铺子。我们上元县城，也是十分繁华的上县，往来客商十分多。那几个铺子不但地理位置好，所用的几个掌柜也都很得力，管理的很好，一年都有两三千两银子的入息。要是变卖的话，肯定多的是人抢着买，怎么能只作价一万两银子呢，少说都要作价两万两。小姐，你还是要三思啊。” 秦明月对于这两口子越发满意了。这样实诚的人，还很有经商头脑，还真的是不多见。可见，这一次自己重生之后，不但看清了很多人和事情，就是这运气也跟着见长了。能不费事就救下来祁阳，得到这样的帮手，真的是很幸运。怎么自己前世就没有这么好运气呢。不过，秦明月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前世自己何曾关注过这样老百姓的生活，自然不会搭理一个小小祁阳被冤枉的事情了。自然也不会得到这样人的帮助。 秦明月越发温和起来：“我知道你们两口子都是实诚的人。我府里现在虽然情况窘迫一些，但是，将来一定会更加好的。我的心思其实并没有在这些田产生意上面。所以，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分心。你们也知道，我未来的前途很不错，将来，我要是坐到那个位置，别说三两万银子，哪怕是十万百万银子，也不一定在我的心上。” 这话说的不错，只要是权倾天下，十万两，百万两银子都有人送的。 秦明月接着说：“银子好赚，良将难求。对于我来说，三两万银子还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尽心尽力帮助我打理生意的人，确是难得。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祁掌柜，我给你的那个册子你也明白它的价值。若是得到这个册子，还只是小规模的作坊，那真的是浪费了。我想你们从现在开始就着手一边试验这些配方，一边开始扩大作坊。将来，我们的生意一定会很好，我们从现在就要为了未来的供不应求做准备。” “要扩大，就需要银子，可是，我目前确实不能在这里投资太多的银子。所以，作坊里面需要大笔的流动资金。正好你们这一份银子入股，能解决这个难题。日后，你们用心经营，使得我们的作坊生意越来越大，赚取的银子越来越多，还能没有这三两万银子重要？难道祁掌柜还给我赚不来三两万银子？” 这么一说，祁阳立刻挺起胸膛：“请小姐放心，有这样的好配方，要是祁阳再经营不起来，那就是祁阳无能。祁阳未来一定能把我们的作坊打造成一个聚宝盆的。别说三两万，就是年入三五十万应该也是正常。” 这话一说，秦明月倒是正常，一旁的越五娘可是心惊起来。这不得了了，这是什么配方，能让自己家那个小作坊未来年入三五十万两银子？要知道，之前，那个作坊不过是年入千把两银子而已。祁家这三两万的家资，可是几代人辛苦才累计起来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还有几点。一个是我准备给我们的作坊起一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嗯，就叫霓彩吧。以后我们作坊出的布，都打上霓彩的印记。将来我们的作坊一定能做大，自然是要早早把名号定下。” “第二个，织染作坊，不可避免的会对水源有污染。这个也不打紧。我的那个小册子，最后几页就是如何建造水源过滤池的。经过这个过滤池的过滤，才可以把印染污水排出去。这个可要记清楚了。不能因为我们赚了一些银子，把你们家乡的山水给搞坏了，那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 祁阳忙答应下来。 秦明月又对越五娘说：“等你们的作坊都建设好了，步入正轨了，我会过去看看。再这之前，你要是得空，也经常过来我府中，或者是我摘星楼中，带着孩子来。我答应的事情，不会改变。对了，我喜欢听你说这些村言俚语。下一次见了，还说给我听。我很想知道，那厉害的李家六娘子，后来的生活怎么样了？” 说到最后，秦明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越五娘哪里想到秦明月居然对这些村镇之间的八卦这么感兴趣。不过，人家是大恩人，对她有什么样的要求，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她都同意，何况只是说一些八卦呢。其实，越五娘平日里忙于照顾公婆，孩子，还要帮助相公管理家里的产业，也没有多少工夫打听这些八卦。 现在，既然秦明月喜欢听，少不得，以后在这方面多留意一下，以备下一次好说给秦明月听。 越五娘爽快的答应了。 秦明月十分高兴，又和祁阳聊了一会儿关于作坊建造的事情，就端茶送客了。 第五十九章 四个技术 秦明月等到祁阳两口子走了，看到手边的那个小夹子。里面躺着一个作坊的契书，良田一千多亩的契书，还有自己之前赚取的一万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秦明月靠着一个竹制的搁臂，一头的乌黑长发披散下来，她静静的坐着。脑子里面开始天马行空起来。这一万一千两银子，本来，她已经打算好了，先是买一个织染作坊，剩下的钱，拿来作为流动资金。等到作坊染的绸缎卖出去后，这钱就能周转开来，利润就来了。 这个小册子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打算寻觅一个可靠的人，来掌管这个秘方，经营作坊的。没有想到，无心插柳，倒是遇到了祁阳，救了祁阳。不但不花钱得到了这样一个作坊，还得到了大笔的流动资金。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得到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好内外掌柜，就是祁阳夫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一个好掌柜太重要了。 秦明月脑子里面粗粗的算了一下，要是作坊运营的好，基本上，年底就能盈利万两左右，加上祁家送来的一千多亩良田的收获，这府里吃饭用的米面之类不用愁了。而且，她之前从商人那里借了高利贷，到了年底就要连本带息还上一万两千两银子。算算，大概这个织染作坊到了年底分红能还上这个债务。 这么算起来，手头上的这一万多两银子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大用。想到了这里，秦明月从身边的小桌子里面拿出来两个薄薄的小册子。这两个小册子是另外两种技术。一个是关于瓷器的，一个是关于漆器制作的。 前世，为了发展大周的国力，秦明月和大臣们商量了很多办法，有改良农作物，有改良农具，有推广良种，还有改革税法。除了这些，秦明月对于百工的技术改良也很重视。倾尽全国之力，终于完成了四种技术的突破。其中一项是织布技术。有高难度的奢侈品妆花，缂丝的纺织。也有普通棉布织机的改革。这一项，是最先研究出来的。还有一个就是刚刚给祁阳的印染技术。 这两项都是跟绸缎布匹有关的，之所以最先研究出来，还是建立在锦阳侯华家的大力支持下才完成的。毕竟，现在锦阳侯华家就是大周顶尖的绸缎商人之一，前世更是达到了行业一哥的位置。他们家积累的技术也很可观，在这些积累技术，还有宫廷内造纺织印染技术提升的基础上，召集大量的高技术匠人们研究，废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这些成果。 前世，这两项成果研究出来之后，都给华家拿去了，奠定了华家行业第一的地位。也使得华家更加豪富了。 豪富的结果是什么呢？就是华逸轩后院里面多了很多貌美的通房姬妾，外面他还建造了一个华美的可以媲美皇宫的大宅院，在里面安置了无数的美女。过着酒池肉林的奢侈淫逸生活。 这些前世，秦明月不是不知道。毕竟，她手里掌管着摘星楼。情报这方面的工作还是很细致的。只是，那个时候，秦明月早就对华逸轩死心了，对于他的生活，也不愿意多关注。反正，在外面，华逸轩还是保持一副深爱妻子的样子，给了她很大的面子，没有让她这个国师丢脸。这样就算了。 秦明月一个人过着心灵死寂的生活，把全部的精力都扑在了治理国家，和昏君奸妃斗争的事情上。 想想那个时候的生活，秦明月现在都觉得不寒而栗。今生，这些技术，因为她的过目不忘，都带来了。可是，她不会再蠢到送给华家了。这些技术，还有她手下笼络的何锦芳，祁阳等人，就是用来对付华家的。她一定要建立一个新的纺织王国，彻底击垮华家，以报前世她的杀身之仇。 除了这两项技术，还有两项，就是现在秦明月手里拿着的瓷器和漆器两项技术。这两项技术之所以能研发这么快，是因为前世，这两项都是何相在把持着。何相的家里除了何锦芳给他提供资金外，他的家族生意就是瓷器和漆器两样。所以，何相对这两项技术很是上心。穷尽国力，把这两项研发出来。 当然了，研发出来就被何相直接拿到家族使用了。何相家里因此更加富裕了。想到了之里，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前世，她掌管国家，可是，看看这新近研发出啦的东西都用到了什么地方？一个用到了华家，给华逸轩玩女人去了。一个给了何家，让何相有更多的政治资本和她争权夺势，祸害大周天下。 秦明月苦笑一下，上一世真的是失败的很彻底啊。不过，幸好，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想法子把这四项技术发扬光大，不但要给她自己解决掉财政危机，还要给大周百姓造福。这样才对得起前世那些为了研发这些技术的大量匠人们。也对不起一直都信奉她这个大周国师的大周百姓们。 秦明月想到了这里，把这两本小册子仔细的收好了。在没有找到合适的管理人之前，这两本小册子可轻易不能拿出来用。 秦明月收起来小册子，继续对着银票发呆。既然不能投资，那这一万多两银子干嘛呢？秦明月突然看到了自己面前喝的茶水，那粗大的茶叶片子，粗粝的味道，她实在是喝不惯啊。有钱了，自然是要改善自己的生活。还有就是要继续改善礼国公府，争取让礼国公府早日改变省的日后拖她的后腿。 除了这些，前世，她的很多帮助百姓的想法，都因为没有钱而搁置，今生，也要想法子好好的用赚取来的钱实施，好真正让这些技术帮到大周的百姓们。前世，大周百姓们被昏君，奸妃祸害的不轻，这一世，她不能再让百姓受到那样的苦楚了。大周的百姓信任国师一脉，国师们也应该庇护他们才对。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扬声让秋歌去请了麻嬷嬷和廖嬷嬷过来。 第六十章 买人 看到麻嬷嬷和廖嬷嬷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秦明月微微一笑，叫人搬来了小杌子给两个嬷嬷坐下，这才慢斯条理的说：“两位嬷嬷，我前一段时间**音去做了一项生意，赚了不少的银钱。有一万一千两左右。其中，一千两我让人拿到账房，放在公账上，用来开销。剩下的一万两，想和嬷嬷们商议一下，怎么花费。” 秦明月赚钱的事情，麻嬷嬷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并不怎么意外，可是，廖嬷嬷整日就忙着宅子里面的事情，对外界的事情关注的不多，所以并不知道，此刻咋的一听，吓了一跳：“小姐，你才做生意几天啊？这还不到一个月吧？怎么就赚取了那么多的银子？一万两啊？天啊，我们礼国公府多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了？” 秦明月说：“这些可不是礼国公府的银子，这些是我的银子。按照大周律法，像我这样没有出嫁的女孩儿，不能有自己的私产的。可是，我不同。我之前拜师的时候，皇上已经按照惯例，把我的户籍从礼国公府划出来了，单独成立一户，并且配备官身。成为了一个官员。所以，我是可以置办私产的。” “这个钱，是我自己赚取回来的。并没有动用礼国公府的一分一毫。当然了，我赚取的钱财，孝敬给我的父母亲人使用，这是孝道，所以，我打算把这一万两银子送给父母府邸使用。至于怎么使用，自然是我说了算。所以，我想找两位嬷嬷商议一下，看看，当务之急，我们府邸里面要先添置什么？” 廖嬷嬷这才镇定下来。是啊，礼国公府这么困窘了，怎么可能出的起本钱给小姐做生意。这些都是小姐的私产来着。看起来，这个事情，她要在府邸里面好好的宣传一下，省的那些不开眼的东西，看到有钱了，就想上来吸血。先看清楚钱是谁弄来的再说。 麻嬷嬷点头说到：“这个府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府里没有固定的收入，自然人心惶惶，没有规矩。要是想要固定收入，那无非是几种法子，一种是做生意，如同锦阳侯华家一样，他家虽然也没有权势，但是有生意，所以还是有几门得力的姻亲，保住了富贵的生活。要是家里没有会经营生意的人，那就买一些固定的收益那是最稳妥的。固定收益就是两种了，一种是田产，一种是铺子。” 廖嬷嬷也回过神来：“我们秦家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困窘的，当年我们礼国公秦家可是田产遍地，京城中最繁华的西大街上有三分之一的谱子都是我们家的。可惜，都给变卖干净了。” 秦明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这个我也听说过，可惜，那些产业都给变卖干净了。而且，还都是卖的死契。要只是典当也容易一些，现在可以拿钱去赎回来。卖了死契，还已经卖了几十年了，怎么再要回来？” “我也知道应该给家里添置进项。总不能老是我月月贴补银子。可是，我手里钱财现在还并不多。这一万两银子，买东西倒是能买不少，可是，买田地和铺子，以京城田地和铺子的价格，只怕是买不到多少。再说了，京城权贵太多，田地一旦卖出去，很少能买回来。就是有钱，也不一定碰到合适的。” 这个倒是实话。麻嬷嬷点点头说：“这一万两银子要是在京城确实是买不着什么田产铺面，不过，要是让人拿去到了距离京城所在的直隶省最近的齐省倒是可以买下来不少。我听说，那里的土地产量并不比京城少，甚至因为气候稍微还要温暖一些，庄稼更加高产一些。土地也很便宜，大概一亩良田十来两左右。京城可是要二十多两银子啊。不如拿五千两银子去买地，运气好了，还能买下来几百亩连在一起的小庄子。”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齐地确实很适合种庄稼，建立田庄。” 麻嬷嬷说：“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就需要一些懂得农事，又忠心的奴仆给我们管理田庄了。说起来，小姐管理府邸之后，会做生意，赚钱也快，以后一定能慢慢的恢复礼国公府的荣光。那一个真正的国公府邸，怎么能只是二十几个仆从呢？最起码也要有四五百个仆从才能支撑一个府邸，管理府邸的各项产业。” 秦明月点点头说：“廖嬷嬷，之前，让你打听有哪些奴仆念着我们国公府，想要回来的，品性又好的，能干的，打听了没有？” 廖嬷嬷倒是利索，忙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张纸来，里面密密麻麻的一些名字说：“这个都已经打听了。毕竟，这些都是府里的老人，和现在府里的仆从们都是几代连着亲呢。所以，很多还有联系。我只是挑一些能干，忠诚的名字记下来。大概有七八十人。其实，当年，被发卖出去的奴婢前后加起来只怕有上千之人，不过，时间长了，这些人好多已经死了，散了。留在京城，又忠心，想回来的，也没有多少。这些人里面能干的，品行好的，也不过是这几个人了。” 秦明月说：“廖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是对府里的情况更加熟悉一些。你和麻嬷嬷商量一下，把这个名单交给洗星堂的冯唐堂主。让他仔细调查一些这些人是否可靠。要是没有问题，就想法子买回来吧。这些人要是想买回来，估计也要花费千把两银子。这么说来，剩下还能有四千两银子左右。” “麻嬷嬷，你跟冯堂主打声招呼，去人市上买一些仆从，男女都要，清白就好了。大概买百人左右。也不用一次性的买，可以分批买。保证质量和清白忠诚就行。这些买来的人和赎回来的老人一起接受训练。将来好分派到各个房中当差，还有一些要训练好了，去当庄头，管理田庄还有以后我要添置的庄子，铺面之类的。” “这么算起来，大概又要用掉一千两左右的银子。还能剩下两千两银子。” 麻嬷嬷忙答应下来，她说：“府里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只怕是住不下啊。” 第六十一章 赎回宅子 廖嬷嬷说：“这府里的仆从们一向都是住在府后面的小街上的。那整个一条街都是我们府邸给仆从们居住的地方。可是，当年不但把仆从卖了，还把那一条小街都给卖出去了。不但这样，我们府邸本来是东西中三路六进的大宅子，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面还有亭台楼阁湖泊。可是，当年都给卖了。” “不过，我们这本来是初代国公得到的御赐的宅子，并不能买卖，只能典当抵押出去。所以，小姐要是有法子，不妨找找票据，看看能不能想法子赎回来。” 至于这些仆从，宅子，田产铺面都是谁卖出去的，不用说，都是明月祖父让她祖母卖出去的。这卖出去的银子，自然都是挥霍了。秦明月的父亲虽然也是一个纨绔，但是，他运气不好，家业给他父亲都已经败的差不多了，到了他的时候，虽然他也想挥霍，也想纨绔，可是，已经没有东西给他买卖了。 想到祖父和祖母的不善于经营，纨绔浪费，秦明月作为晚辈的也没有话说。 秦明月说：“之前，我检查账目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当铺的契约。都是典给奉西商人的。这个倒是好办，可以一点点的赎回来。我好像记得后面的小街典出去了五千两银子。倒是不多，可是，这么多年来的利息只怕也是不少。奉西商人们这些年都是把那个小街整理好了租出去的。” “如今我只剩下两千两银子，自然不能全部都赎回来。不过，跟奉西商人们商议一下，赎回来一部分还是可以的。将来有钱了再慢慢的全部赎回来。” “我们府邸里面，我们住的这个宅子是前院的宅子，是之前当的三千两银子，我已经赎回来了。还有就是中路后面一部分还有后花园连在一起，当了一万两银子，就是不知道利息多少了。那是给了奉西商人，他们租给别人做了一个酒楼，听说生意前几年还不错，近几年也不好了，要退租呢。” “东路和西路各自当了两万两银子，奉西商人拿来分隔出去租给上京的学子们了。想要收回来只怕也有些不容易。” “哎，这也是后话了，麻嬷嬷，你先派人跟奉西商人们打了招呼，我要准备准备银子，先赎回来后面仆从们住的小街，明年或者是后年，钱趁手了，要从中路，再到东路，西路赎回来。连本带利都给他们。” 麻嬷嬷忙应下来。廖嬷嬷则是咋把了一下嘴巴说：“小姐，这可是好几万两银子呢？你先前就拿帖子当了一万两银子，我们还没有还呢。怎么能再有这银子赎呢？” 秦明月知道奶妈是怕她辛苦，笑着说：“廖嬷嬷，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有了两处生意，一个是入股了何锦芳家的丝绸业，一个是祁阳家的织染作坊，别的不说，光是织染作坊今年年底大概就能拿回来分红万把两银子，足够我还账了。” 廖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很为自己家小姐。小姐真的是有本事，这个家交给老夫人安氏那么多年，倒是把家业都弄凋零了，交给小姐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给仆从们发放月钱。还要赎回以前的老仆从，还要逐步的添置产业，赎回老国公府邸。真的是太好了。想来礼国公秦家的列祖列宗们会很为小姐骄傲的。 麻嬷嬷说：“这样也好，能把府邸的宅子都收回来，各处都添置了仆从，这才有国公府邸的气象。唉，败家容易，要兴起来家业可就难了。小姐，你这日后需要做的还很多。不但要把宅子收回来，买仆从，训练仆从，添置产业，还要培养秦家子弟经营仕途才是正理。” 秦明月点点头，对廖嬷嬷说：“我大哥一向聪明，读书也很好。不过是因为我们家现在情况窘迫，不能给他延请名师，只能让他在别人家里家学读书。这样可是不行，虽然将来，大哥不用科举，照样有国公世袭，但是读书明理还是必要的。看起来，我还要留心找名儒来教导大哥才好。” 两个嬷嬷忙点头，廖嬷嬷最是高兴，因为她不但是秦明月的奶妈，也是秦明月大哥秦国松的奶妈。对于这个自己奶大的孩子，自然是感情深厚。 秦明月说到这里：“好了，大概就这样办吧。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些银子先交给两位嬷嬷管理。以后，我会慢慢的把礼国公府立起来的。” 两位嬷嬷看到秦明月有些累了，就应下来，拿了银票，准备出去。这个时候，冬曲进来禀告：“小姐，国师沈家送来了帖子。” 秦明月微微皱了眉头：“我师父家里？” 冬曲已经把帖子呈上。秦明月看了一遍说：“这是我师父的大儿媳妇送来的帖子。请我后日去沈家吃个饭。” 这种事情廖嬷嬷可是不懂得。但是麻嬷嬷本来就是沈国师培养的人，对沈家的事情倒是清楚，她微微一沉吟就说：“沈国师的正妻已经过世多年。家里的事情都是沈国师的大儿媳妇明理公夫人打理。这位明理公夫人是平西侯家的嫡女出身。管理家宅，处理生意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把沈家打理的妥妥的。” “她这个时候请小姐上门，估计和沈国师闭关有关系。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正是海船扬帆的时候。沈家豪富，正是因为沈家经营的是海运生意。这可是暴利的行业。沈家之所以能做好这门生意，除了明理公夫人善于经营之外，还有，就是沈国师占卜之功。每次家里的海船出海，沈国师都要占卜好吉时吉方，避开了海上的风险。这才使得几十年来沈家的船队一次都没有出现翻船事件。自然累计了巨富。” “今年又到了出海的时候，可是，国师却闭关了，怎么能还给他们的船队占卜呢？他们又不敢打扰国师，只能请小姐您去找国师了。” 秦明月明白过来了。 第六十二章 偏心劲儿 大周的制度，和宰相平级，能左右朝政的最大官员就是国师一脉了。宰相是通过科举选上来的。可是，国师一脉则是通过玄龟玉盘选出来的。所以，每一任国师都是不同的姓氏。大周为了酬谢国师们，就定下来每任国师都能加恩给他所在的家族，封一个国公，一般都是明理公或者是明德公。 这个并不是像礼国公这样开国世袭罔替的爵位，是一个每代递减的爵位。第一代明理公是国公，第二代就是侯爷了，第三代就是伯爷，第四代就是子爵将军爵位，第五代就是男爵都统爵位。第六代就是平民百姓了。 现在沈国师的爵位，他是给了大儿子沈裕兴。皇帝就封了沈裕兴明理公。沈国师前面那一代国师的爵位是明德公，不过，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面，已经传为明德伯了。虽然还是富贵无忧，但是已经淡出权势圈子了。至于再前一代的国师后人，已经传到第七八代了，成了富贵闲人，连爵位都没有了。 这也是国师一脉常有的事情，每任国师也都习以为常了。前世，秦明月当国师的时候，因为她是比较少见的女国师，所以，应该封为明德公的。可是，这个公侯的爵位给谁，就成了一个问题。礼国公府，她父亲秦平想把这个爵位给了她嫡出的小弟弟。可是，锦阳侯华家，想要把这个爵位留在华家。为了这个，华家和秦家关系也变得不好了。 秦明月夹在中间难受，干脆两边都没有给，先放着。其实，以前也有过女国师，一般都是把爵位给女国师生下来的儿子。可是，秦明月前世并虽然嫁人了，但是和夫君并不恩爱，也没有生下来孩子，自然没有法子封爵位了，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现在秦明月根本就不愿意想前世这个狗屁倒灶的事情了，现在她想得是关于现任明理公的事情。 前世，秦明月拜了师之后，就和沈家走的很近。后来，秦明月嫁人之后，沈国师也仙去了。师傅的大儿媳妇也就是明理公夫人杨氏很是关心秦明月。后来，秦明月和夫君关系不好，锦阳侯华逸轩不停的纳妾，杨夫人还在公开场合讽刺了秦明月当时的婆婆老锦阳侯夫人安氏。杨夫人还曾经跟秦明月私下里说，要她防备阴染秋。可惜，那个时候秦明月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才有后来的事情。 现在秦明月想起来，暗暗唾骂自己真的是不识好人心。要是当年肯听从杨夫人的劝告，只怕也不会落得身死的下场。哎，当初自己在华家那个情况，她的亲生母亲礼国公府人阴夫人倒是一点都不关注，见了面只是一个劲儿的要权，要钱，要各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关系，她和夫君的感情怎么样？后院的姬妾们欺压她没有。反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杨夫人对她关怀备至。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不由得对杨夫人有了慕孺亲近之情。 秦明月说：“如果是这样一点小事，师傅闭关了，海上的生意又耽误不得，我自然是要代替师傅帮沈家算一下的了。就帮我回一个帖子，说我一定去赴宴。” 可是，麻嬷嬷倒是一翻那个帖子说：“小姐，你回帖子，是不是要送上一点礼物。明理公杨夫人每次给您下帖子，都会送上一些礼物的。” 这一点秦明月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顺着麻嬷嬷的手上看去，果然帖子背面是一个简单的礼单，上面罗列着：天青色烟罗纱两匹，品红折枝牡丹纹暗花春绸两匹，织金宫花一盒十二枝，白玉莲池笔洗一方。 秦明月问：“这礼物在哪里呢？” 底下的丫鬟们忙把礼物抱了进来。秦明月看了一眼那纱和绸缎。颜色花色都是极其鲜嫩的，很适合她这样的女孩儿使用。至于那一盒子宫花，倒是很别致，各种花色都有，栩栩如生，好像是真花一样，特别是一直带露珠的粉红色玫瑰，更是娇艳欲滴。 秦明月不由得伸手拿了那朵玫瑰花出来，一旁的秋歌笑着说：“小姐，你每天都只是带着一个白玉发箍，还有一朵珠花就算了。其实，正应该戴上这样娇艳的宫花才好。” 麻嬷嬷说：“这些宫花都是上造的，确实是适合小姐佩戴。其实，说起来，还是小姐的首饰太好了。那个经常带的白玉发箍和珠花，还是一个月之前，宫里赏赐下来的。我们礼国公府没有给小姐们打造首饰也就算了。当初小姐成为国师大人的弟子时候，宫里赏赐了大量的首饰，沈家也送来了很多首饰衣料作为贺礼。就是朝中文武百官，勋贵们也都送来了贺礼。” “这些贺礼，绝大部分都被阴夫人和安老夫人收回去了。落到小姐手中的，只有这个白玉发箍和珠花了。小姐不整天戴着那个，戴什么呢？” “按我说啊，小姐这一次手里有余钱，不如先不要买那么多仆从，先去打造一些首饰佩戴好了。” 秦明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本来就不喜欢戴上这些东西。” 前世，她出门办公的时候，上朝的时候，都是戴着国师头冠。在家里，就是一根竹簪就完事了。那些金玉头饰，她一直都嫌累赘。 不过，她的重点不是在于戴首饰上，她说：“麻嬷嬷，你是说，之前他们送来的那些礼物，都被我祖母和母亲给收起来了？” 麻嬷嬷没有吭声，廖嬷嬷则是一脸的气愤：“是啊，这两三个月以来，因为小姐成了沈国师的弟子，所以，很多人和我们恢复了往来。他们都没有空着手的时候。可是，这些礼物，小到点心，大到金玉首饰，绸缎，玉摆件，古董字画，文房四宝也都收了不少了。可是，都没有送到小姐面前过。都是直接被管家的老夫人给拿去了。她还说，你年纪小，用不着这些，她先替你收着。” “当然了，有些时候，夫人也忙赶过去，当着夫人的面，老夫人没有法子，才给了夫人一部分。不过，大部分都在老夫人那里。嗯，也不能这样说，我听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翠环说，那些礼物，老夫人收起来一部分，其余的都给了二老爷那里。上一次二老爷身边的小姐来我们府里，我还看到那个小姐头上戴着的正是人家送给我们小姐的礼物呢。同样是老夫人的孙女，怎么老夫人就向着二房里，拿小姐的东西送二房的小姐，这偏心劲儿啊。真是气人。” 秦明月不由得眯起来眼睛。 第六十三章 明理公夫人 秦明月的声音有些寒意：“之前，我们府邸里面都要揭不开锅了。欠下来的三千两银子不还，我们都要被赶出府邸，老夫人也没有说，把得到的这些财物拿出来使用？” 廖嬷嬷撇了撇嘴：“小姐啊，你是从来没有管过这些事情。我们老夫人那性子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我们府邸出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啊？揭不开锅的时候多了去了。老夫人从来都是抱着葫芦不开瓢。第一，她的陪嫁万万不会动的。第二，她这么多年积攒的家私是一定不会动的。哪怕是要出宅子睡大街了，她也不管，也不会拿出来一分钱的。” “当年，有一次，府里真的是揭不开锅了，外面要账的堆着门口。当时老国公爷还在呢。老国公也逼着她拿钱出来，要不拿出来，就要把她的配方丫鬟都给发卖了。那可是忠心耿耿伺候她那么多年的陪房和贴身丫鬟们啊，她们都哭求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只是一味的叫苦，说她是一分钱都没有。最后，老国公爷没有法子，一生气，就都把那些人给卖了。其中，还有一个是老奴的侄女，嫁给了老夫人陪房的儿子，也都被卖出去了。真是作孽啊。” 看到廖嬷嬷一脸悲愤的样子，秦明月不由得问：“你那侄女一家子被卖到哪里去了？” 廖嬷嬷说：“他们一家子是给老夫人管理田产的陪房。在安家的时候，就是世代管理田庄的奴仆，对农事上面很是精通。到了我们秦家之后，也给老夫人立下来汗马功劳。当年，我家就是看在他们是庄头的份上，才把我侄女嫁过去的。谁成想，居然就被卖出去了。好在，买他们的还是看上了他们会农活的技术。被京城一个小地主给买了回去，管家的庄头是做不了了。一家子都干农活呢。我那个侄女也苍老了很多，身子骨也弄坏了。” 廖嬷嬷说到这里，眼泪汪汪的。 秦明月说：“这么说，嬷嬷和他们都还有来往？” 廖嬷嬷说：“我们府里出去的奴仆，有几个能过得好的？新主人不信任，老主人不管不问，多可怜啊。我是府里的家生子，和府里的奴仆们大多连着亲戚，自然是要多看顾一下。” 秦明月说：“那正好，这一次，你就把那些过得不好的，心性好的，忠诚的还买回来吧。特别是你侄女一家。他们家相必是不会再帮助他们的老主人了。” 廖嬷嬷大喜：“谢谢小姐，我正想跟小姐开口说，要赎回来我侄女一大家子呢。她公公婆婆虽然年纪不小了，四十多岁了，可是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尤其是她公公可是管理农庄的一个好手。至于说对老主人的忠心，经历过这样被卖的事情后，他们一家子都恨死老夫人了，怎么肯再忠心对待老夫人？” 秦明月扯了一下嘴角，一抹冷笑逸出来：“正是要这样的人呢。对祖母熟悉，又恨着祖母。好了，这些事情就交给两位嬷嬷打理了。我还要看会子书。” 两位嬷嬷忙躬身退下。 她们走了之后，秦明月把玩着杨夫人送来的白玉笔洗，那细腻的材质，精美的雕工，显示出来当代国师府邸的华贵来。 秦明月低声说着：“祖母还真的是有趣。前世，我怎么没有发现呢？她居然看着家业倾倒了，都不肯动用自己的私房？真真是狠心啊。前世，就为了这三千两银子的债务，她居然就设计把我和华逸轩推到一起。为了就是得到华家那十万两银子，好解决燃眉之急。” “我之前还以为，为了府邸能存在下去，被银子逼急了，祖母才这样做的。如今看来，别的不说，光是这几个月，我成为国师弟子，百官们送的这些礼物拿出来，起码都能有上万两银子的东西了。怎么会缺那三千两银子？祖母还真的是偏心的紧啊。” 这样低的声音，哪怕是外面伺候着的丫鬟们也都听不到，但是，秦明月心里的火气却越发大了起来。这就是她的亲人，她的嫡亲祖母，她的亲生母亲，拿着，靠着她赚取来的钱财，还嫌不够多，还要卖给华家，赚一笔大钱。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们的血脉啊？ 过了两天，秦明月如约来到了明理公沈家。沈家其实距离礼国公府不远，距离摘星楼更是很近。宅子很大，是一个七进三路的大宅子。里面居住的人确是不多。因为沈国师还在，所以，沈家并没有分家。沈国师爱清净，一直都住在后花园的不了堂。倒是把前面的大宅子让给儿子们居住了。 这样一来，中路自然是住着沈国师的大儿子沈裕兴一家子。他们家是承袭了明理公的爵位的，自然是要住在中路上房。东路住着沈国师的小儿子沈再兴。西路则是给小辈们居住。 明理公夫人杨夫人出身名门，这管家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所以整个府邸虽然大，却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看看人家这样的国公府邸，再看看自己家那个国公府邸，真的是能羞愧死。 秦明月决定好好跟着杨夫人学学如何管理家务。 秦明月不算是外人，自然这马车是到了二门后才下来的。一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珠环翠绕的华服美妇在那里等候着，这就是杨夫人的大儿媳妇世子沈星海妻子刘氏。 刘氏一张白净如同面团一样的脸上满是笑容：“小师姑来了，一路辛苦，快请进上房吧？母亲正等候着呢，几次派人出来看了。” 秦明月也不敢托大，虽然辈分上她比刘氏长一辈，可是刘氏是世子夫人，三十岁左右，女儿都已经有十岁了。比她可是小不了多少。她忙说：“还劳烦世子夫人亲自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刘氏是一个爽利的人，她呵呵笑着说：“能迎接小师姑是我的荣幸，小师姑，你就不要叫我世子夫人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还是叫我刘氏好了。” 秦明月哪里能真的那么喊，两个人客气了一阵，就往上房去了。 第六十四章 格外亲切 上房的院子里面花木扶苏，抄手游廊连接上房和两边的厢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杏色暗花纹潞绸，头上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金钗，耳朵上带着一对一点油金耳环的大丫鬟。这个大丫鬟正满脸含笑着说：“夫人已经派人催了几遍了。”说着一伸手，把鹅黄色如意缎子绣着雄松鹤延年图案的门帘子打了起来。 身边的世子夫人刘氏含笑着对那个大丫鬟说：“珊瑚姐姐，我亲自去接，人一到就请到上房来了。” 看来，这个打帘子的是杨夫人身边使唤的丫鬟。大家子的规矩，老夫人身边使唤的丫鬟，哪怕是世子夫人也要礼敬三分。这一点就看出来明理公府上还是规矩不错的。 到了上房，这里的上房可跟礼国公家里，阴夫人的上房不同。这里的上房一水儿都是花梨木的大家具，家具上无论是雕刻的花纹还是木质的纹理都彰显着尊贵。屋子里面还摆放着名贵瓷器，古董玉器，名家字画。显得华贵中带着优雅，彰显着女主人非凡的品味。 这才是国公府夫人上房应该的陈设。秦明月不由得暗暗点点头。 一个爽快的声音传来：“小师妹，怎么这会子才过来？可用了早饭了？我不是打发人跟师妹说，今天到我这里用早饭，然后在我们家里玩上一天吗？” “听说你每天都要忙着给我们老天爷处理公务，经常要一整天都待在摘星楼。虽然是你孝顺，可是，毕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能天天的处理那些枯燥的事情，小姑娘正是打扮玩笑的年纪。怎么都应该松快松快。” 说这个话的正是上房正中间坐着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头上已经一半都是银发，脸上虽然也有皱纹，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很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可见是一个会保养的。 这正是当代明理公夫人杨氏。 围绕着她身边的，有几个年幼的小姑娘，虽然没有珠环翠绕，可也是一身的绫罗绸缎，显得华贵异常。不用说，这应该就是承欢膝下的几个明理公府的小孙女或者是外孙女了。 除了这些人，大房子里面还散布着丫鬟，婆子，都是规矩极好，穿戴也很是像样的人物。扶着杨氏的是一个年轻明丽的少妇，大约二十多岁年纪。头上戴着名贵的首饰，身上穿着遍地娇的品红色绸缎褂子，下面是松花色的马面裙子。倒是人物风流，让人看了十分顺眼。秦明月自然是认识这个人的，她就是明理公沈裕兴的小女儿沈星移。 沈星移嫁给了襄阳侯世子，现在是襄阳侯世子夫人，在秦明月的前世，她是襄阳侯夫人，是一个十分明理的人。当时前方战事吃紧。襄阳侯在前方打仗，秦明月叫沈星移和另外几个贵妇人组织捐款活动，沈星移就表现出来过人的能力来，办的十分漂亮，倒是叫秦明月刮目相看。 此刻，沈星移自然是和秦明月不怎么熟悉，可是，秦明月前世和她很熟啊，所以，见到她不由自主的露出来一个微笑来。 沈星移看到秦明月这个小姑娘对她这么亲切，目光这么温和，有些犹豫，怎么秦明月给她的感觉好像多年好友一样？真是奇怪了。 看了沈星移一眼后，秦明月就规规矩矩的给杨夫人行了一个平礼。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毕竟是沈国师的徒弟，按照辈分，可是和杨夫人一个辈分，可以说是杨夫人的小姑子，所以，只要行平礼就行了。 她行了礼之后，就是一屋子的人行礼。沈星移和世子夫人刘氏都算是秦明月的侄子辈，那几个小姑娘都是杨夫人的孙女，自然算是秦明月的孙子辈。所以，大家都要给秦明月行礼。 秦明月也只能接受了。 行了礼之后，秦明月被安排坐在最靠近杨夫人的身边，说：“大嫂，您有事直接叫我过来就好了，还要下帖子，还送了礼物过来，我真的是不好意思。本来，想要顺着嫂子的意思来这里用早饭的。可是，临来的时候，家父和我说了一些事情，耽搁了，只能用了早饭再过来，倒是劳累大嫂久等了。” 这样亲切的话说出来，十分顺口的大嫂两个字叫出来，杨夫人倒是有些惊讶。她认识秦明月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按照辈分，秦明月是要叫她大嫂。可是，毕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虽然她对秦明月十分好，但是，秦明月之前对待她一直都很拘谨。毕竟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太大，只怕她都能当秦明月的祖母了。 可是，这一次，一见面，秦明月就露出来这样亲近的样子，倒是让杨夫人惊讶起来。不过，杨夫人出身名门，掌管沈家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就是心里有事情，也都表面一点儿不露。 她欣喜的对秦明月说：“那一点小东西，哪里算是礼物，不过是送给小师妹玩儿的。我当时拿到那些宫花，就觉得很趁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果然，小师妹戴着的这玫瑰花儿就很趁肤色，显得小师妹越发的出挑了。” 今日，秦明月出门，头上就戴了上一次杨夫人送来的宫花中的玫瑰。确实增加了不少的艳色。 秦明月笑着说：“东西虽然小，可也是大嫂的一片心意，得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真是谢谢大嫂。” 这一声谢谢，发自秦明月的内心。前世，杨夫人对秦明月多有庇护，秦明月都没有来得及跟杨夫人道谢，今生相见，秦明月自然是感谢的。 杨夫人什么样的人物，自然是察觉出来秦明月这一声谢的真挚，暗暗纳罕。这么几个宫花怎么就当得秦明月感谢了？不过，杨夫人随即想起来秦明月所在的礼国公府秦家了。 京城的官宦世家们，哪个不知道，礼国公府败落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府邸大半个都给抵押出去了。这样的人家本来早就被京城的权贵圈子给挤走了。这是因为秦明月才又回到京城的权贵圈的。 第六十五章 莫名的熟悉感 秦明月这样一个丰姿秀丽的小姑娘在那样破败的国公府邸，也确实辛苦了。看看这头上，除了上一次她送的宫花，竟然别的一点首饰都没有戴出来，固然是因为小姑娘家都不喜欢戴首饰，也应该是秦家肯定是供应不了她这些金银首饰了。看起来，自己对秦明月的关心还不够，改天，应该多送一些首饰绸缎之类的。小姑娘家，怎么能不打扮呢？ 杨夫人作为一个世家勋贵出身的嫡出姑娘，又是京城里面长大的，自然是对京城这些权贵世家的更迭十分清楚。眼下，他们沈家可以说是京城第一权贵家庭了。因为他们沈家有一个国师。国师的权力之大，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国师这个职位并不是世袭罔替的。这个明理公的爵位虽然是公侯，可也是世袭降封的。将来，等到沈国师仙去之后，沈家不可避免的要败落下来。这多少任前代国师家族都验证过的。 沈家也不可能幸免。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任的时候，多培养子弟读书，以期望将来能成为书香门第家族，这样还能保住富贵。还有，要多和下一任的国师交好，下一任国师虽然和沈家不会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老国师的徒弟，这师徒情分还是有的。 一般情况下，只要国师家族会做人，基本上，都和下一任国师关系好，下一任国师，也基本上都会在老国师仙去之后，继续照顾国师家族。使得国师家族可以度过虚弱期，有培养子弟读书的时间，运气好的，还能来得及安排家族中的子弟入仕途，那才算真正的安稳。 沈家的情况其实也算是很好。因为沈国师寿命比较悠长，所以，到了沈裕兴五十多岁了，都已经成了祖父了，自己的父亲还健在，自然也能庇护着。这几十年里面，沈家可是培养了不少的读书种子，别的不说，沈裕兴的几个儿子，读书都是不错的，除了长子，那是要继承爵位，已经请封了世子了。其余几个儿子，都已经走了科举的道路。 嫡次子还已经做到了五品的官职，未来前途不错。 那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交好未来的国师，请未来的国师继续为沈家护航下去，等待沈家第三代支撑门庭。 杨夫人知道自己公公年纪很大了，就是保养的好，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那么要不了多长时间，沈家就需要下一任国师秦明月庇护了。 要是，沈国师选的是一个男子徒弟，那杨夫人还不好自己出面。可是，沈国师居然选的是一个女徒弟，那杨夫人就有大把的手段使出了笼络了。所以，从秦明月拜师时候，杨夫人就隔三差五的给秦明月送礼物，隔三差五的请秦明月来沈家做客。 不过，秦明月之前，和沈家并不亲近。想来也知道，沈家之前是权贵顶级世家，礼国公秦家是已经被挤出官场的勋贵，两家相差太远，自然是没有什么交情，所以，秦明月不亲近她们也是正常。 再说了，秦明月刚刚成为沈国师的徒弟，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赴宴会，所以，和沈家更加亲近不了了。杨夫人正在着急。 哪里知道，这一次请秦明月，秦明月居然就来了。这可是让杨夫人高兴坏了。这么一见面，杨夫人自然是万分热情，可是，秦明月也变了，一改往日的疏离，也开始亲近沈家人起来，尤其是对自己的女儿十分亲近的样子，倒是让杨夫人暗暗纳罕。 杨夫人看着正在和女儿，儿媳妇聊天的秦明月，心里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秦明月就是她们家常常来往的亲眷一样，一点都不生疏，一点都不疏离。甚至，秦明月和她的丫鬟们也都不生疏。 这不，杨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翡翠给秦明月续了一杯茶水，秦明月很自然的一边跟沈星移说话，一边低声对翡翠说了一声：“谢谢翡翠姐姐。” 甚至这中间，秦明月还上了一次官房。虽然有丫鬟导引，可是，秦明月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往右后面去了，这也太熟悉了吧？ 这可是让杨夫人大感诧异。从秦明月入门到现在，可是没有一个人跟秦明月介绍她身边的丫鬟都是叫什么名字，怎么秦明月知道这个丫鬟叫翡翠的？秦明月虽然已经成为沈国师的徒弟两三个月了，也来过沈家，可是，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并没有坐很久，应该对沈家的事情不了解才是？ 杨夫人只是诧异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家公公是干嘛的？那可是国师，陆地神仙，别人或许是不知道沈国师的神奇，作为一家人，杨夫人可是清楚的很。 别的不说，沈家的海上船只，只要是按照沈国师算好的日子出航，就一定是风平浪静的，就是有些风雨，也是不打紧，沈家的船只可是从来都没有翻过的。这在大周几个经营海贸的家族里面可是独一份的。 还有，早年，杨夫人刚刚嫁到沈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婆婆还健在，有一次，婆婆养的一只波斯猫丢失了。沈家上下都动员起来到处找，可就是找不到。 为了这个小猫咪，沈太夫人都吃不下饭了。沈国师心疼老妻，随便叫人拿了一根那个波斯猫窝里面残留的猫毛，让清水盆里面一放，念了一通咒语，那个猫毛就动了起来，指了一个方向。沈国师又画了一张符，烧了放进水盆，立刻就有一个影子浮现，是一个场景，沈国师叫下人去那个地方找找，居然真的就找到了。原来，这个小猫咪就在后花园里面，只是困在一个石头缝里面了。自然大家到处找不到。要不是沈国师及时派人找到，只怕那个波斯猫就要饿死在石头缝里面了。 这件事情虽然过去几十年了，但是，杨夫人还印象深刻。所以，一生都对公公万分敬畏。 既然秦明月是公公选定的继承人，说不定天生就有异常，就有这样的天分。所以，才能上来就知道她的大丫鬟名字。 想到这里，杨夫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次请秦明月来的目的，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第六十六章 赏牡丹 杨夫人和沈星移，刘氏还有几个沈家的小辈们和秦明月聊了一会儿，就请秦明月去他们家的花园里面赏花去了。此刻正是暮春初夏时分。沈家的后花园里面有一个红香圃，里面种满了名品牡丹。 这么一群豪门贵妇一起观赏这些名品牡丹，倒还真的是一种享受。 秦明月看着眼前绽放的这些名品牡丹，有姚黄魏紫，有千盏楼台，有二乔，有墨海，有游龙，绿玉，金玉交章，玉板白，首案红等。个个都是硕大繁盛，真的是天香国色，美不胜收。 秦明月不由得伸手折了一枝粉色的“瑶池春”，看着这还带着花露，颤颤巍巍，异香扑鼻的大朵牡丹，她不由得笑了。 自己前世到底有多忙？怎么好像都没有参加过这种女眷们的赏花会？其实，和喜欢的女眷们一起来赏花，还是挺有意思的，怎么自己前世每次都是远远避开，还十分看不上那些闲着没事，就知道吃茶赏花的内眷们？ 看着蓝蓝的天色，已经有些热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这些盛放的花国王后上面，身边还有丫鬟伺候，有品位不俗的太太夫人，小姐们陪伴着说话，这是多么惬意啊，怎么前世自己从来不参加呢？ 嗯，是了，前世，她小的时候，那是礼国公府的小姐，礼国公府哪里还有赏花会可以参加？后来，她有权势了，又嫁到锦阳侯府去。锦阳侯府的花园，好像也十分富丽堂皇，可是，这些宴请之类的事情，都是阴染秋主持的。自己虽然给她面子，但是，看到她像一个正室夫人一样的和华逸轩一起主持宴请，秦明月的心里能是滋味？ 所以，每次到了那种时候，秦明月都是直接把一些重臣们请到了书房一起商议国事去了。哪里赏过花？ 此刻没有那些俗事缠身，也没有碍眼的阴染秋，秦明月自然是心情格外高兴。 沈星移看到这样的秦明月不由得笑了说：“小师姑这么喜欢牡丹吗？以前怎么不知道？其实，我们襄阳侯马家虽然是武将家庭，但是，也有一个不错的花园，里面也有不少的名品牡丹，不如改日也请了小师姑观赏？” 其实，秦明月前世很多次去过马家的园子。不过，每次都没有细细赏花，而是和当时的襄阳侯，也就是沈星移的夫君马伯复一起商议军国大事了。饶是如此，因为去的多了，对马家的园子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秦明月此刻就说：“星移，我们现在已经赏了牡丹了。还去赏牡丹吗？我倒是知道你家那园子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湖，里面遍种荷花。据说有不少的名品，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了，要不了多久，到了六月的时候，想必你家那湖上就能莲叶田田，荷花红润的风光来了。不如到时候请了我们一起去你家观荷花？” 沈星移听了这个话虽然有些纳罕秦明月今天跟她无故这么亲近，但是，还是粉面含笑说：“这有何难？等到六月荷花开放了，我一定备下宴席，请小师姑过去赏花。” 秦明月也不客气说：“嗯，到时候，我不但要去赏荷花，还要吃你家厨子做出来的荷花宴才行哦。” 沈星移有些奇怪。自己家的婆婆和夫君都喜欢荷花，不但在花园的湖里面种植荷花，还让厨子研究出来几道荷花做出来的饭菜来，这还在实验阶段，怎么秦明月就知道了？ 看到沈星移这奇怪的眼光，秦明月不由得心里暗暗想，完了，不会是马家的厨子现在还没有发明出来荷花宴吧？自己可是凭着前世的记忆随口说的。前世那是在十几年后，马家的荷花宴才出名的。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懂得做荷花宴的那个厨子到了马家没有？ 杨夫人这个时候说：“星移，你们家厨子什么时候做出来荷花宴来了？” 沈星移忙回答：“母亲，哪里就是荷花宴了，不过是我们家厨子最近捣鼓出来几种用荷花做的饭菜，味道也就是一般，给我们试吃了几回，我婆婆还不怎么满意，叫他重新想。只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小师姑怎么知道了？” 秦明月暗想，哎，这下子大条了。谁知道这个厨子这个时候并没有试验出来荷花宴呢。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呢？她只能干笑了一下，随即走开装作看一本雪白的牡丹去了。 沈星移还在疑惑，杨夫人却自动脑补出来了：“星移，不要问了。既然你小师姑说有荷花宴，等到六月我们去你府上宴会的时候，你就叫那个厨子做出来就是了。至于别的，回头我跟你说。” 沈星移只能把疑问压下来。杨夫人却越发觉得秦明月高深目测，很有当年她公公的神奇之处。不由得更加期待起来。 四月底的阳光虽然不如盛夏那么炽热，可是也很烤人了，所以，在太阳底下赏了一会儿牡丹，大家都有些怕晒，都躲到旁边的亭子里面去了。 这个时候，世子夫人刘氏笑着过来，请示说，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红香圃的厅里面。请大家移步去用餐。 大家忙众星捧月一样的捧着杨夫人和秦明月去了宴席。 这一顿饭菜自然是珍馐遍席，花萃鸭子，蜜汁排骨，燕窝鸡丝汤，梨片伴蒸果子狸，米糟猩唇，兔脯奶房签，文思豆腐羹，鲨鱼皮鸡丝羹，鲍鱼烩珍珠菜等，这一顿饭自然是吃的秦明月十分满意。席间，还喝了几口上好的惠泉酒。 吃饭期间，秦明月就想着，等到分红拿到手之后，一定要先把府里的厨子给换了，弄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子过来，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才行。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杨夫人看到秦明月吃的香甜，自然更加高兴。 饭后，大家各自歇息，本来，秦明月就准备告辞的，她下午还想要处理一下公务，这么耽搁了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是有些浪费了。 可是，杨夫人却和颜悦色的对她说，想请她留下，商量一个事情。 这么一来，秦明月就不好开口说要走了，只能跟着杨夫人到了上房。 第六十七章 海上生意 到了上房之后，杨夫人遣退了周围的人，只留下刘氏和沈星移。刘氏伺候着杨夫人和秦明月等人吃了茶。 杨夫人才慢斯条理的说：“明月啊，今天请你过来，除了要你来休息一下，我们娘儿几个乐呵乐呵之外，还有一个事情想要求你。” 秦明月忙说：“大嫂和我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哪里用一个求字。明月可是当不起。” 看到秦明月这态度，杨夫人越发的满意，她笑呵呵的说：“其实吧，就是我们沈家的生意是海上生意，想来这个你也知道。这海上的生意确实是很赚钱。我们大周的那些瓷器，茶叶，丝绸，运到了海外，都是十倍，甚至是几十倍的价格。此外海外也有一些好东西，比如说花椒，胡椒，香料，珍珠，宝石等，只要平安运到了大周，那也都是十倍左右的利润。” 这话一说，秦明月心中倒是一动。海外生意暴利，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秦明月倒是没有想过要插手这个。毕竟，这已经有几家大家族在把持着，佼佼者又是沈家，怎么好去插手这个生意？但是，刚刚杨夫人说道丝绸两个字，秦明月倒是想到，日后，她手上的这个织染坊和何锦芳的丝绸生意弄好了，是不是可以直接卖给沈家的商队，让他们贩卖到海外去，这想必也是一个不错的销路。 杨夫人还在继续说：“这么巨大的利润，使得我们沈家暴富起来。别人不知道，小师妹一定知道，作为国师，其实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们老国师如果靠着手中的权利谋取利益，那可以说方便的很。可是，他老人家哪里是那样的人？他从来都不用手中的权利来谋取利益。那这一大家子的开销，还有老国师他本人的开销也是巨大，这怎么来，自然是靠着这个海上的生意来的。” “说起来，这个海上生意还是在我婆婆手里建立起来的。起初不过是一个小海船。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形成了目前一个巨大的船队。在大周的海商中，数我们沈家的生意最是巨大。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婆婆当年十分擅长管理，我接手之后，萧规曹随，也管理的不错。但是，更大一部分原因，师妹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嗯，这是说到正事了。秦明月来的时候，就知道应该是这么回事。所以，她也不意外，直接就问：“可是因为沈家的船队从来都没有出过大问题，从来都没有翻船？” 杨夫人笑了：“正事。小师妹聪明。海上生意之所以是暴利，就是因为它的风险巨大。货船出海，只有两三成的机会能满载而回。所以，利润这么巨大。大周别的海商家族也都是如此，每年他们家族的海船都有翻的。海船一翻，损失一个船也就罢了，那整船的货物也都付之汪洋了。” “可是，唯独我们沈家的货船从来都没有翻过。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海船每次出海，都是老国师亲自占卜过，时间，航线，都是精确计算过的。所以，能最大限度的避开大风大浪，平安抵达。” “如此这样经过这几十年的积累，沈家船队才有了今天的规模，沈家也有了今天的豪富。” 说到这里，杨夫人特意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明月的神色。看到秦明月并没有露出来一丝一毫羡慕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点头。秦明月出身已经败落的礼国公府，据说生活窘迫，这一点从秦明月的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一二。听说，秦家已经是秦明月接手礼国公府的内务，偌大一个家，都要秦明月一个小姑娘养活，这压力不可谓不大。可是，秦明月听到沈家这样暴利的生意，居然一点都不羡慕，这份心性就是难得的。 杨夫人心里想着，嘴上却还在说着：“听说，秦家的生意现在交给小师妹你管理了？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入股我们沈家的船队，一起做海贸的生意？” 秦明月听了这个话，顿时惊呆了。这么巨大的生意，每年得多少利润啊？居然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要给她股份？ 秦明月说：“大嫂，我们家的事情，想来你是知道一二的。宅子都抵出去大半个了，哪里还有钱入股？再说了，沈家也不缺这个入股钱吧？” 杨夫人见秦明月这般直白，也只能敞开了说：“我们沈家并不想要小师妹拿银子来入股。就如小师妹刚刚说的，我们沈家确实不缺这些入股的银子，只是我们希望和小师妹一起享受这富贵，未来，也希望小师妹能庇护沈家。所以，我们准备给小师妹三成干股，小师妹只需要享受利润，不用拿出来银子投资的。” 杨夫人说的这样直白，秦明月也明白过来了。她的师傅已经诺大年纪，确实是没有几年寿命了。前世，在她拜师之后，不到五年的时间，沈国师就仙去了。沈国师仙去之后，沈家确实不如之前的权势。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作为沈国师的徒弟，已经是国师了，大权在握，紧紧的护住了沈家，使得沈家顺利度过虚弱期，不但保住了富贵，还蒸蒸日上起来。所以，杨夫人才一再的维护秦明月。 那个时候，沈家也给了秦明月六成的干股，每年能给秦明月带来近两百万两银子的收益。当然了，秦明月也会抽空给沈家每年测算出航的日期和航线。 可是，这个是发生在沈国师仙去之后，秦明月当上国师之后的事情，哪里是现在刚刚拜师？ 所以秦明月一时间有些蒙了。 秦明月看着杨夫人那殷切的眼光，微微思索一下也明白过来了。想来，今生，自己跟他们表现的这么亲近，使得她们想要提前跟自己挂上关系吧？ 其实，她们也是多虑了。今生，自己回来，改变了很多事情。首先，师傅今生得到自己帮助，眼看突破有望。别看师傅现在年纪大了，要是真的突破了，只怕寿命还要增加。只要师傅活着，哪怕不当国师，庇护住沈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秦明月估计，十年二十年内，可能沈家都不需要自己的庇护。所以，秦明月微笑着说：“这个就不需要了。” 杨夫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第六十八章 沈家后路 杨夫人本来有八成的把握，秦明月会同意，吃了一顿饭，看到秦明月和她们这么亲近，这把握就变成十成了。所以，才这样敞开了说话。 可是，杨夫人没有想到，秦明月会断然拒绝。 杨夫人有些害怕了，这个秦明月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她当了国师了，不想庇护沈家？这也不太可能啊？虽然秦明月刚刚拜师不久，可是，听自己的公公说，秦明月对他这个师傅十分敬爱。还有，今天秦明月在沈家吃喝玩乐的待了大半天，显得和沈家众人十分亲近，简直就像是沈家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可能拒绝将来庇护沈家？ 要知道，这国师一脉传承，哪怕是改朝换代，也都是后代国师庇护前代国师后人，同样，前代国师后人，要拿出来家族最赚钱的那个产业的一部分股份给后代国师，以作为酬谢。这都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事情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怎么秦明月反而要拒绝？难道是沈家得罪她了？或者是有别的家族看上了沈家这份收益巨大的海贸生意，想要独吞？那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拒绝啊？毕竟，现在秦明月还不是国师，只是一个学徒，现在的国师，还是沈国师啊？这也伸手的太早了吧？ 恩，肯定没有这么蠢的家族，也没有这么蠢的人，现在是沈国师当政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有家族敢对沈家下手，那顷刻就会被沈国师出手覆灭。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是普通家族，就是皇族也不敢对沈家下手啊？ 那秦明月是为了什么拒绝自己呢？杨夫人心念电转，一下子，她就想到了，难道是秦明月嫌弃自己给的股份少了。杨夫人不由得脸沉下来了。自己只给三成的股份，要是在沈国师已经仙去之后，那是少了，按照惯例，这样的暴利生意，起码也要给秦明月六成的股份才是。可是，按照惯例，沈国师还在的时候，沈家是一cd不用给秦明月的。现在杨夫人肯给秦明月三成的利润，那是为了照顾秦明月，也是为了提前打好关系，好为了以后打交道做铺垫。 哪里想到秦明月居然拒绝了，应该是嫌弃少了，这不是贪得无厌吗？杨夫人脸上已经黑起来了。 秦明月却还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大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为了不让我被生活窘况逼迫，可是，这样的暴利生意，一年三成的利润，怎么都得近百万两银子的收益。我什么都不做，怎么好意思拿这份钱？” 这话一说，杨夫人的脸色转好了，原来秦明月拒绝她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这个秦明月还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能守住本心，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啊？这要是换了自己，只怕也不能这么干净利索的拒绝。看起来公公选择的弟子就是好。 不过，杨夫人突然想到，不对，刚刚秦明月话里提到三成的利润，每年就是百万两银子的收益，秦明月怎么对这个估算的这么准确？自己家族的生意，只有自己家族几个核心人士知道，就是公公都不怎么知道。当然了，那也是因为沈国师一向都不管这些俗事的缘故。这秦明月怎么估算的这么准确？ 秦明月要是知道杨夫人有这个想法，一定好笑，她能知道的这么准确，是因为前世，秦明月可是拿了沈家十几年的六成收益两百万两银子，那三成不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左右吗？ 杨夫人还在心里盘算猜测着，秦明月又说了：“大嫂，我们家的情况现在是不怎么好。但是，我已经在着手布置了，已经开始了两项生意，目前虽然还没有赚取太多的钱，可是，将来发展起来，说不定不亚于你们沈家的海贸生意呢。所以，大嫂不用为我家用钱的事情发愁了。也不用拿沈家的钱来贴补我了。” 杨夫人听到这个话，不由得有些惊讶。秦明月都知道自己的用意啊，秦家的窘况，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秦明月居然这么有信心治理好？而且，听说秦明月接手秦家的事务没有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布置了两项生意？要言未来可能会比海贸还赚钱？ 不过，再一想，平日里，夫君和公公和自己聊天说到国师一脉的历史。这国师一脉，很少有蠢笨的，个顶个的都是人中龙凤，天生地造的天才，还能没有法子赚取钱财？ 要是秦明月知道杨夫人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只怕会羞愧死，国师一脉确实都是人才，天才，但是，她就是其中一个最蠢的，上一辈子，居然被夫君和一个小妾合谋把自己害死了。真的是丢人。 秦明月此刻还在继续说着：“沈家虽然豪富，可是，这样的豪富生活，能维持多久呢？将来势必有衰落的一天。大嫂是一个聪明人，还是趁着沈家这几年好光景的时候，用银子，多买一些土地，祭田，店铺，多培养一下家族的子弟，为了未来早做打算。” 这一番话，更是说到了杨夫人的心坎上，杨夫人不由得拉着秦明月的手说：“哎呦，我的小师妹啊，你可真的是我的亲亲妹子了。我亲生的小姑子，女儿们都没有你这样可人啊。外人个个都羡慕我们沈家的权势，沈家的富贵，就是我们沈家的弟子，虽然还没有特别纨绔的，可是，也都是沉迷在富贵乡中，哪里有你这一番清醒的想法呢？” “小师妹啊，不瞒你说，我们沈家早在我婆婆在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将来的退路做打算了。我们家最赚钱的无疑是海贸生意，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家留心着，也陆陆续续的在京城，老家，还有几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了田地，置办了不是很打眼的宅子，就是为了以后着想。” “此外，我们家族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老家，都办了学堂，特地买了一些田地庄子专门记在了学堂的名下，算是宗族的基业，这样将来万一都一败涂地了，回到家乡，还能让子弟们有学上，那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第六十九章 我来卜算 秦明月不由得点头：“嫂子和师母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奇女子。管家理事这是一把好手。师傅之前多次和我说过师母把家管理的好好的。师母仙去之后，大嫂管理家族事务，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到秦明月这样说，杨夫人的脸上不由得绽放笑容。得到公公的夸奖，那可是大周最有权势的人啊，能不高兴吗？ 杨夫人说：“哪里啊？我不过是寻常一个深宅妇人。不过是活的年岁大了，在娘家后来嫁到沈家，见过经过的事情多了，才学了那么一点点东西。别的不行，这管家理事还算是有一点小心得。小师妹初学管家，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只管来问我。要是需要帮忙，我老了，是不方便动弹，可是，你大侄儿媳妇刘氏，还算是一个利索人，可以叫她过去。或者是你大侄女星移，她可是从小就跟着我学的，也算是一个聪明人。” 秦明月忙道谢，这可正是她需要的。她接手秦家的家务，基本上都是靠着廖嬷嬷和麻嬷嬷两个贴身嬷嬷们。她自己可是一点管家的经验都没有。前世，她一直都关注的是朝堂大事，这些内宅小事，她何曾留意，所以才会连一个可靠的身边人都没有，轻易叫阴染秋给害了。 麻嬷嬷和廖嬷嬷两个人倒是忠心，也很勤勉，管理一些仆人还算是可以。可是管家理事，那是一个全面细致的活儿，特别是勋贵世家，那是要涉及到官场上很多事情，还有商场上的很多事情的。她们两个不出宅门的仆人哪里能知道的那么仔细？ 这确实是需要豪门大宅的管家夫人们教导才行。其实，秦明月自己也有母亲，祖母，前后都当过礼国公夫人。可是，祖母那是不用说，当的十分失败，可以说礼国公有今天的惨败境地，有她很大的责任。自己的母亲阴夫人，只一味的怕丈夫，划拉东西给自己小库房，何曾有管家的见识和才能？ 所以，这方面秦明月确实很发愁。现在杨夫人说了这样的话，她能不高兴吗？杨夫人不用说，那是连沈国师都交口称赞的管家能手。就是沈星移，前世那办事能力，管家能力，秦明月可是亲自见识过的，十分羡慕，据沈星移说，世子夫人刘氏也是个中高人。有这三个人指点，还能怕自己学不会？ 秦明月是一个行动力十分强的人，得了杨夫人的话，立刻开口问了几个管家的问题，杨夫人一听，这些都是管家的基本常识，可是秦明月却一点都不懂。可见，她的那个母亲，礼国公夫人阴夫人是一点都没有教导。不过，她早就听说，那个阴夫人一味的小家子气，很可能真的不会。也是难为了秦明月这个小丫头，小小的年纪就要把家族兴盛的重大责任抗在自己肩膀上，真是可人怜惜。 杨夫人自然十分尽心的指点秦明月，说的十分详细，使得秦明月茅塞顿开。 秦明月高兴的说：“谢谢大嫂知道。原来我之前的打算都是错误的。这真的是隔行如隔山了。这管家的学问太大了。以后，少不得我还要麻烦大嫂和世子夫人，星移她们。” 杨夫人呵呵笑着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说出来。” 说到之类，杨夫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请秦明月来的第二件事情了。就开口说：“小师妹，今天你过来，我还有一个事情要求你。” 秦明月忙说：“大嫂有事尽管吩咐。” 杨夫人越发和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沈家本来开春就要船队出发去海外做生意的。可是，这每年船队航行的日子，航线什么的，都是老太爷亲自卜算好了的。今年事情多，老太爷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卜算。本来，老太爷说，等到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再出海，也不迟。可是，老太爷突然又闭关了。” “老太爷闭关，我们也不能去摘星楼找人，这眼看着时间过去，我们生怕耽误了今年的商队航行。实在没有法子了。想请小师妹给老太爷带一个信儿，请他老人家给抽空卜算一个日子。” 秦明月一听，果然就是这个事情，就笑了：“今年可不是太忙了？先前是师傅收了我做徒弟，要举行拜师大典，后来，就是要教导我，好容易清闲两天，可以卜算了，师傅又闭关了。这可不就是耽搁了？” “不过，大嫂的这个要求，只怕我做不了。师傅这一次闭关十分重要，等闲不能打扰。不满大嫂说，这一段时间的国事，师傅都没有法子处理。都是我帮着处理。就是前几天大夏的太后薨了，这样大的事情，师傅都没有法子抽身。我怎么能因为这个事情去扣关呢？再说了，这卜算航线，日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起码也要三天到七天的时间，师傅怎么能有空？” 秦明月这个话一说，杨夫人脸上忍不住露出来失望的神色来：“哎，我就猜到是这样。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闭关很重要，前一段时间，大夏的太后薨了，这是整个天下都震惊的大事，怎么老太爷居然都没有出关？这样的大事，都不能惊动老天爷，我们家这一点子生意上的小事，怎么能惊动老太爷呢？” “没有法子，今年的海贸只能住停下了。错过了初夏时节，到了仲夏或者是夏末的时候，海上台风越来越多，海贸的风险也大了起来。实在是不适合出海。哎。可惜了这一年的生意啊。” 秦明月看到杨夫人脸上的失望，心里粗粗的算了一下，这停止一年的海贸可就是三百多万两银子的收益啊。这么大的利润，搁谁都会难过的。这杨夫人算是气度好的，只是失望一下而已。搁一般人估计已经吐血了。 秦明月看着失望的杨夫人不由得说：“也不是不能出海，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杨夫人一听，不由得抬头问：“小师妹有什么主意？” 秦明月微微一笑：“我来给大嫂卜算啊。” 杨夫人目瞪口呆。 第七十章 未来利润 曾经有一次，还是杨夫人的婆婆在世的时候，杨夫人伺候着公婆，那个时候，婆婆对公公说：“我们沈家这样暴利的海贸生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有你这个国师庇护我们。还给我们的船队卜算晴雨，卜算最佳时间和最佳路线，才使得我们的船队躲避大风险，不会帆船，安稳到岸，赚取巨额利润。” “可是，将来，你不当国师了，仙去了，这些儿女们怎么能守得住这样的基业？” 那个时候，沈国师一脸的儒雅从容，笑着对婆婆说：“这个你放心。我在的时候，我们沈家的生意会安然无恙。我不在了，起码也能保证在下一任国师的时候安然无恙。只不过，到了下一任国师，也就是未来我的徒弟那里，我们家不能保住全部的利润了。起码要上缴六成的利润。因为我徒弟将来要给我们沈家提供庇护，还有这每年的卜算未来也要由他来完成。至于再下一代，再换了国师，就没有这个香火情了，我们沈家也不要再做这个高风险，高利润的海贸生意了。赚了那么多年的钱，也该够了。” 听了这个话，杨夫人当时心就放下了。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杨夫人还是明白的。沈家不可能一直都保着这样暴利的生意，能得两代国师的庇护和卜算，已经是尽够了。 当年这一番话的场景，此刻在秦明月说话的说话，突然杨夫人就想起来了。只是，杨夫人没有想到，现在沈国师还在的时候，居然沈家的海贸生意就需要秦明月这个沈国师的徒弟来卜算？ 杨夫人正想感谢秦明月，可又突然想起来。秦明月拜师好像没有多久的时间，这才两三个月而已，这就学会了沈国师一身的本事？以前，杨夫人曾经问自己公公沈国师，要是他没有空，能不能让他两个徒弟给沈家测算？沈国师的那两个徒弟可是跟随沈国师几十年的时间了。其中，大师兄甚至比杨夫人还要大上两岁。 可是，沈国师说不行，这样的测算，他那两个徒弟还没有把握。 连跟随沈国师几十年的两个徒弟都没有学会这样高深的测算，秦明月这个才拜师几个月的小徒弟就能学会了？ 可能是看出来杨夫人的疑惑了，秦明月笑了起来：“大嫂可是信不过我能做这样的测算？不过也是，毕竟，我拜师的时间还太短了一点。不过，我倒是很有信心。怎么办呢？这样吧，大嫂，我先给你算着。请大嫂就按照我算出来的航行。毕竟，这时间可是耽搁不起。现在已经是很晚了。要是成功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不成功，大嫂的船队必将受到损失。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补给你。这样，我们就以未来，我当国师之后，你们沈家要给我的利润作为押金。要是，我算的使得沈家的船队受到损失，就拿未来的利润作为赔偿，可好？” 杨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国师一脉这互相照顾的规矩，其实秦明月是懂得的。不过，秦明月这样说的也对，毕竟，时间真的是耽搁不起啊。要是再耽搁，今年都不用出海了。这可是三百万两银子的利润啊。 可是，要是听了秦明月的测算，船队出海了，要是遇到危险，那不但今年的利润赚取不成了，船队，还有船队上的货物可都是要蒙受损失的。那可不止是三百万两银子，起码都有上千万银子的损失啊？ 这么巨大的损失，哪怕是沈家家大业大，也承受不住啊。 可是，要是秦明月肯以未来她的收益作为赔偿，倒是未尝不可。将来，沈家怎么样都要给秦明月一年六成的收益作为赔偿，那就是一年两百万两银子。上千万的银子，也不过就是五年而已。沈家其实，并不吃亏。 杨夫人正想着，那边秦明月已经在游目四顾：“大嫂这里可有纸笔？我还是给大嫂立一个字据，要是我算对了，请大嫂把今年收益的一成给我，算是酬谢。要是我算的不对，就把未来，我当国师该得的沈家海贸收益五年作为赔偿怎么样？” 这样说着，秦明月已经看到屋子里面的书桌上就有上等的笔墨纸砚。她也不客气，径直走过去，直接就开始写起来。 杨夫人心里一动，秦明月这算的也太准了吧？她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算准了自己这个海贸生意的利润。不过，这一次算的更加精确罢了。不但把利润算好了，甚至船队的成本，船只的价钱总共是一千万两银子左右都算的准准的。没有听她说，是未来五年的利润吗？每年六成利润，两百万两，五年可不是一千万两？ 她能算这么准，一定不是知道沈家的商业秘密，杨夫人对自己的管家保密本领还是很自信的。那不是窃取的商业秘密，就只有一个途径能知道了。那就是秦明月算出来的。要是这么说起来，说不定，秦明月真的是本领超强，能卜算好自己家海贸生意的航线时间呢？ 想到了这里，杨夫人突然想起来之前，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好像秦明月随口说过，最近公公在闭关，哪怕是大夏太后薨了的大事，他也不管了，寻常就是重要的朝政事情，也管不了，都是小师妹秦明月在处理。 这么说起来，这一段时间，摘星楼做出来的决定都是秦明月做的了？好像前一段时间，自己的丈夫回来说了一下朝政，说，朝臣们都纳罕，怎么老国师大人现在处理政务勤快了？以前，以为自己公公的性子疏懒，不喜欢处理俗事，所以，国事那是能拖就拖。大臣们虽然有怨言，但是几十年下来，也都习惯了。 现在，这个月，老国师突然勤奋了，处理政务及时起来，他们都十分惊讶。这要是如同小师妹说的，只怕并不是自己的公公改了性子了。应该是小师妹处理的。小师妹这样小小的年纪，拜师还没有多久，怎么能处理那么复杂的事物？想来是她真的是天才，能卜算好这些事情？所以自己公公才放心，把国事都托付给她处理。这么说起来，她应该也有能力卜算自己家这个海贸生意才是。 杨夫人在权衡利弊的时候，秦明月已经快手快脚的把契约写好了并且签上了名字。 杨夫人看到这一份写的十分正式，十分合理的契约不由得心动起来。 第七十一章 晴雨 杨夫人权衡的时候，秦明月说：“大嫂可是还信不过我？” 这个话一说，杨夫人也不好意思起来。她其实是真心不相信还是一个小姑娘的秦明月。但是，这样的话却不能说出来，这多得罪人啊。 不过，杨夫人被秦明月这么一逼，倒是拿出来素日管理家族事务的决断出来了。不就是一千多万两银子的事儿吗？要是不相信秦明月就要错过了今年的海贸生意，那可是足足三百万两银子啊。而且，做生意这个事情，不进则退，要是今年没有拿回来足够的货物，只怕，自己供应的那些海内外的主顾，就要寻别的合作伙伴了。那对明年的生意也有很大的影响。 要是相信秦明月的，至不济不过是算的不准，导致船不安稳，大不了也不过是整个船队都赔了。那也就是千万两银子的事情。虽然这数字有些大，但是，沈家这么多年的豪富，也不是赔不起。再说了，沈家其实并不赔，不是还有秦明月拿未来的利润作为抵押吗？这么说来，沈家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算准了，今年的海贸生意不耽搁，不过是给秦明月一成的利润，这一点点银子还是不在话下，再说了，本来，杨夫人就要白给秦明月三成利润的。现在只给一成，还让秦明月给干活了，还不是赚了？ 就算是赔钱了。那也能让秦明月欠沈家一个人情，等到将来秦明月成长起来，能更加照顾沈家，算起来岂不是更加划算。之前，为了拉拢秦明月，杨夫人还打算用这几年每年三成的利润白白给她呢。 杨夫人计算好了，直接就拍板说：“看小师妹说的，我怎么会信不过小师妹呢。只是这样太麻烦小师妹了。要是小师妹真的愿意帮忙，那我就把我们的航线时间等都写好了，给小师妹，小师妹帮我们算算。” 秦明月立刻眉开眼笑，上一世受到杨夫人的帮助，却一直都没有机会报答，现在总算是有机会报答一二了。 秦明月十分熟悉的接过来杨夫人封在一个红封子里面的航线，船只情况。 就准备告辞回去测算去。 杨夫人自然是挽留：“还是晚些再回去吧，晚上在我们园子里面用了晚膳再回去？我已经让人喂了老鸭汤了。” 秦明月笑着说：“我跟大嫂就不客气了。本来我是想留下吃个晚饭的。可是，现在已经是暮春初夏的时分了，再耽搁，会影响船队出行的。所以，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去做一些准备，这样才能明天顺利的进行测算。怎么也得三到七天的时间才行。晚了反而不好。对了，大嫂，我还有一个事情，要求你。” 杨夫人忙问：“什么事情？” 秦明月说：“既然沈家的船队马上就要准备出海了。自然会从我们大周采购一批绸缎瓷器，茶叶之类的东西拿到海外去贩卖。我刚刚弄了一个织染作坊，第一批弄出来一些印花绸缎，都是普通的绸缎，不过花色特别一些，能不能也让你们船队采购了过去。并不多，也就是三五百匹罢了，先去试试水，要是销路好，明年大嫂自然是再采购的。要是不好，我再想法子改进。” 杨夫人一听，忙说：“本来，我们船队要采购的各种绸缎。还都是大量的采购。不过我们沈家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有稳定的供应商。今年也早就采购好了。不过，小师妹的绸缎并不多，三五百匹并不占什么地方。你回去叫管家过来和我们家船队接洽一下就行了。这个事情，我交给刘氏亲自过问。” 秦明月忙谢了。 接着秦明月就告辞了，杨夫人还要挽留，秦明月坚持要早点回去准备，杨夫人也不好挽留，只能亲自送秦明月出去。 送走了秦明月，杨夫人立刻叫了小刘氏过来问：“我让你给你小师姑准备的礼物，送过去了没有？” 世子夫人刘氏立刻恭敬的说：“母亲，你之前就让我准备的礼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并且早早就装了车，刚刚跟着小师姑一起回去了。” 杨夫人点点头问：“可有单子？” 刘氏是一个办事周到的人，听了这个话之后，忙把之前就放在袖子里面的一张薄薄的纸拿出来，给杨夫人看。 杨夫人刚刚把纸拿到手里，就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把从海外采购来的玳瑁水晶老花镜从紫色丝绒袋子里面取出来，给杨夫人戴上。 杨夫人看了一下这个单子，只见上面写着：春绸各色十匹，霁红双耳描金六方瓶一对，宝石花钿一对，织金簪花一对，芙蓉石印章一对，湖笔一夹，宣纸两刀，描金徽墨一夹，端砚一方。 一旁的沈星移并没有走开，也凑着看了一下说：“大嫂准备的这个礼单丰盛又不落熟套，确实很好。” 刘氏听了不由得笑了。她和小姑的关系好，听到小姑在自己婆婆面前给自己美言，自然是很高兴。 杨夫人点点头，放下了礼单说：“恩，刘氏办事确实可靠。这个礼物送的不错。只不过，现在有些事情，我想再加上一些。” “梅香，你打开我的库房，寻六匹上等贡缎出来，一定要颜色鲜亮的。再把我那一对金掐丝珊瑚盆景取出来，还有前儿缀锦楼新给我们府上打造的一夹子十二支填白玉赤金楼台亭子簪子，恩，还有我那一套红宝石头面，八仙人物楼台那一套。一共是钗，簪，分心，扁方，项圈，耳环，手镯十二件套的也给添上，也一起送到礼国公府小师妹那里去。” 刘氏和沈星移一听这个话，不由得愣住了。一旁的丫鬟梅香早就去准备了。 刘氏想说什么，看看星移没有吭声。 沈星移在自己亲娘面前就自在多了，直接就问：“娘啊，你这又加上这么多东西干嘛？不过是寻常小师姑来吃一个饭，用得着你送上这么多东西吗？别的不说，那一套十二件套的红宝石头面，前儿我要，你还没有给我呢。那上头宝钗上面的红宝石都是南洋得来的，不但颜色是最正的鸽子血，就是那个头也有雀卵大啊？这一套首饰虽然宝石都是我们家的，可是打造工艺也是很好的。放在外头起码也能值得五六千两银子呢。” 再加上别的那些，这可是一份厚礼啊？ 第七十二章 需要提高层次 杨夫人笑呵呵的说：“你这个死丫头，这会子倒是会算计了。这才多少一点东西，你就眼馋了？我送这些还是少的。好了，丫鬟和孙女们都退下吧，刘氏和星移留下。” 等到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杨夫人和沈星移，刘氏的时候，杨夫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星移不由得脸色严肃起来：“娘，小师姑以前好我们并不算是很亲近。这也正常，毕竟，我们两家的交情，才开始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可是，这一次，我觉得她和我们就好的简直是一家人一样。对我尤其是亲近，真的是很奇怪。” “这已经让我对她很有好感了。您又说了小师姑居然拒绝了我们家给她每年三成干股海贸利润的事情。这可是每年近百万两银子啊。她居然也狠下心来拒绝，还不用考虑，这份心性，这份心胸就让人佩服了。” “以前，女儿看她年纪小，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就长了我一辈儿，成了我的小师姑，我心里还埋怨爷爷，怎么这么大岁数还收下这么小的徒弟？这叫我们怎么认辈分啊？现在，我倒是不这么想了。爷爷果然是慧眼识珠，他老人家的这个小徒弟真的是不简单。我以后也要多和她交往才行。对了，她之前说，要是我们马家的荷花开了，就办一个宴会请她。恩，这个事情我要回去和我婆婆好好的合计合计。” 看到女儿这么聪明，杨夫人十分满意：“星移，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反正多和你小师姑交往，对你只有好处。” 一旁的刘氏则说：“母亲，这个事情也太重大了吧？小师姑虽然好，可是，毕竟只有十四岁，拜师没有几个月，能测算的好吗？这要是测算的不好，损失起来，可是巨大的数字啊，就是我们沈家，也必然会伤筋动骨。” 杨夫人叹息一声，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眼孔看不远，还是要多教导啊：“刘氏，就算是这一次你小师姑算错了。我们沈家损失了。只要老太爷还在，还是国师，我们沈家就没有问题，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可是，这么好的和你小师姑拉上关系的机会，我们不能失掉。这可是关系到将来，老太爷仙去之后，我们沈家繁荣的大事情，为了这个，费上多少银子都值得。” 这么一说，刘氏也明白了。自己确实眼界窄了。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婆婆居然能决断下来，也真的是够让人佩服的。怪不得自己娘家母亲总是让自己多跟婆婆学着点。自己这个婆婆可真的是一个巾帼英雄。 杨夫人母女婆媳这边盘算着，秦明月并不知道。她此刻急急地赶回去，也不回礼国公府，而是去了摘星楼准备去了，一来，最近这几天的政务要安排妥当，二来，要叫人准备好晴明堂需要卜算的东西，准备明天卜算。 这一天，秦明月就没有回去礼国公府，而是在晴明堂住下，开始斋戒沐浴起来。 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午夜十分，已经打坐修炼的真气十足，精神非常好的秦明月，穿着祭师礼服，黑红相间的袍子显得十分庄重。 秦明月的一头青丝已经都披散下来，只是在头顶戴上了一个简单的月桂枝编织头冠。这个头冠可不简单。所用的月桂枝都是沐浴过百年月华，精心挑选的桂枝，再由手艺精纯的处女编织而成，秉天地至阴之气，对沟通星辰卜算十分有帮助。 这样的一个月桂头冠，对于普通的卜算师来说，那可是价值连城，可能穷其一生才能积攒一个。可是，对于掌握天下资源的摘星楼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这样的百年月桂头冠只是寻常卜算时候用的。要是沈国师用来卜算天下大事时候，一定会戴上历代国师传承下来的，那一个万年月桂枝编织的头冠才行。 由这个就看出来为什么国师一脉一直繁衍下去了，这是集合一国的力量供养，自然是会越发的繁荣昌盛。 秦明月站在露台上，看着四周已经准备好的七盏鲸油灯，点点头，开始了休卜算。 摘星楼的人就是专业，这七盏鲸油灯本来就是用极地生长的鲸油炼制而成，又加上了秘方配置的七种香料，最是醒神通幽。这样七盏鲸油灯燃烧三天，只怕就要花费近五百两银子。好在，摘星楼所使用的这些花费，沈国师每年都会补贴一些。这也是沈家每年要给国师拿利润出来的原因。 据秦明月所知，沈国师每年为了制作这些卜算上的花费起码也在百万两银子左右。不是沈家有这个日进斗金的海贸生意，还真的是供应不起。 前世，秦明月也是靠着沈家提供的每年二百万两银子的收益，才能支撑起来摘星楼每年的花费。至于朝堂上，她的一些花费没有法子，只能靠着华家支撑，所以，这也造成了华逸轩看她不顺眼的一部分原因。 秦明月摇摇头，把这些琐事从脑子里面弄走，开始认真看着手里那张杨夫人给的红纸。 杨夫人给了所有船只的情况，船长，大副的生辰八字，还有航线，时间，秦明月根据这些集合命星，星辰走向，从现在到秋天这些航线上晴雨情况，最后经过三天的推算，总算是把所有航线的出航最佳时间也测算好了，封在了一个红木盒子里面。 已经累的筋疲力尽的秦明月虚弱的回到了晴明堂自己的卧室里面，休息了一下，沐浴更衣，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缓过劲儿来，叫人把这个红木盒子送到了沈家，才自言自语：“哎，毕竟只是第一重境界，虽然这个第一重境界已经进入了第二层次，还是不能跟以前的第二重巅峰相比啊。” “以前给沈家推算这些，虽然也是三天的时间，但是，就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心力。看样子，等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要进入星堂好好修炼一阵子了。” 说完，秦明月换上了睡袍，休息去了。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能不困吗？ 第七十三章 新花色 秦明月的这些推算送到沈家，杨夫人很是意外，她以为起码也要七天的时间，没有想到秦明月速度这么快，已经都弄好了。以往请自己家老太爷弄，因为他老人家那疏懒的性子，还要墨迹一个十天半个月呢。这秦明月倒是手脚够快的。 杨夫人看了秦明月给的航线时间，也不再犹豫，直接就叫陆氏安排家里的船队出行。这个时候，刘氏也来禀告说，之前秦明月说的那些印花绸缎已经都给买下来，放在船队中，准备出发去海外了。 杨夫人点点头。正好，这天沈星移也过来了，听了这个话就说：“大嫂，那你看到了那一批绸缎了吗？怎么样？” 刘氏笑着说：“绸缎倒是一般的江南绸缎。应该是上等细致的素绸，运到京城之后，经过织染的。质料倒是和我们经常用的贡缎，织锦之类的不能比，但是，那颜色花色倒是真的很不错。我看着还好，就留下来了十匹鲜亮的，准备给家里丫头们做衣服呢。小妹要是好奇，我这就叫人取过来。” 沈星移忙说：“好啊，嫂子叫人取过来吧。” 刘氏忙吩咐丫鬟回去取。刘氏作为世子夫人居住的院子，自然是最靠近杨夫人居住的上房，所以，不过是一会儿时间，丫鬟们就回来了，抱了十匹绸缎回来，并且进门之后，就把十匹绸缎全部都抖开了。 这下子，不但沈星移来了兴致，就是杨老夫人也叫梅香去拿了眼镜过来仔细看起来。 沈星移一面看着这些绸缎一面摸着绸缎说：“这质量还不错，质地细密，确实是江南产的上等素绸染成的。不过，这花色还真的是特别。这一匹石青色的，比我们普通用的石青色好像是多了一层暗暗珠光似的，看起来十分稳重华贵。还有这一匹孔雀蓝的，颜色介乎绿蓝之间，看着十分清爽。还有这一匹油烟墨色的，看起来朦胧隐约，十分好看。还有这个仓绿色，本来最不讨喜，难得它居然显得分外沧桑。恩，这些颜色都十分特别，这市面上还真的买不到。” 杨夫人也细细的摸着布料说：“恩，这样的质地，这样的颜色，别说是卖到海外，就是在我们大周，必然也会成为紧俏货色的。可惜，我们家不做绸缎生意，要不，真的可以进一批这样的布料拿来卖。” “这些普通的绸缎，虽然我们用不上，可是大户人家给丫鬟仆妇们裁剪衣服，小门小户的人家做个衣裳，台面，窗帘之类的，还是很有用的。你们不要看不起这些中间阶层的布料市场，其实，做起来，还是很有赚头的。” “本来，我以为小师妹推荐的东西肯定是一般，我们为了给小师妹面子，还是买下来带到海外去算了。反正，海外没有我们大周这样好的绸缎，哪怕是最下等的绸缎在那里都能卖脱销去。哪里想到，小师妹的织染坊货物这么好，这么说起来，倒是我们占了小师妹一个便宜了。这一趟我们出海虽然晚了，但是，我让人提前就准备了三样不错的东西带出去卖，这一次又意外的添上了这个绸缎。想来，还是能让我们海外的那些老客户们满意的，也不枉费他们等我们一场。” 刘氏忙恭谦的说：“可不是吗？这些绸缎，我看着都觉得不错，何况那些海外商人呢？估计这个绸缎到了海外一定会最快脱销的。看起来，我们要和小师姑打个招呼，明年要多进一些小师姑这个织染坊出产的绸缎才好。” 杨夫人点点头。 刘氏又说：“这些绸缎我瞅着就很好，所以，就问了来接洽的小师姑的掌柜，一个名字叫祁阳的人。就是前一段时间，京城里面说的富春侯家三姨娘陷害的那个男子。原来他是被小师姑救了，所以到了小师妹的手下。” “那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他说，他的织染坊刚刚染出来三船绸缎。这一次卖给我们几百匹，也是发了一个好的利市。所以，要的价格并不高。当然了，看在小师姑的面子上，给了略高于市场一点的价格。祁阳十分欢喜。我又趁机问他，还有存货没？毕竟，小师姑刚刚开始的生意，三船绸缎呢，应该没有卖完。我想着我们府里马上要给仆从们裁制新衣了，就做主买了五十匹布回来。” 刘氏之前得到婆婆提点，要多和秦明月交好。她自然是上心，所以抓住了这个机会。 杨夫人看着这个儿媳妇这么受教，也十分满意。 倒是一旁的沈星移脑子转开了。她笑着说：“这些布匹数量不小，还这么特别好看，嫂子买了，我回去也跟我婆婆说一下，也给我们府里买一些，横竖马上也到了该给仆从们裁制新衣的时候了。” 杨夫人点点头。女儿也很聪明啊。 可是沈星移又说：“嫂子，你赶明儿叫人带信儿给那个祁阳掌柜。让他来马府一趟。我们沈家虽然不做绸缎生意，没有绸缎铺子，可是，我陪嫁里面不是娘给了一个京城西大街的绸缎庄子吗？” “那个铺面，地段那么好，生意却是一般般。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京城最好的绸缎还不是华家的？我的生意想好，就要另辟蹊径，和华家的绸缎一样，肯定是赚不了钱的。说不定这些绸缎能让我的铺子起死回生呢？” 杨夫人也想起来自己给沈星移的那个陪嫁铺面了。就点头说：“这样也好。你叫你嫂子给你联系那个祁阳，好好的筹划一下。” 这不过是小事，杨夫人接着跟刘氏说起来安排海贸的事情了。 可是，几天后，秦明月倒是得到祁阳的报喜：“你说什么？你第一次自己购买的那些素绸染好了的，都已经卖出去了。后来何锦芳弟弟何锦栏运过来的那三船素绸，你已经染好了，并且买给了沈家一部分，剩下的都卖给了沈星移的陪嫁绸缎铺子？” 第七十四章 颜色染好了 祁阳一脸的喜气：“是啊，小姐，我也没有想到这生意做的这么顺利，本来，这三船的绸缎，我想着，怎么也能卖个大半年的光景。所以，虽然还在陆续收购素绸，但是，收购的数量都不大了。这么一来，肯定要加大收购量了。幸好，我已经跟何家说好了，要他们定时给我们送上江南素绸。每满三船就赶紧派人送到京城来。要不，还真的货源紧缺了呢。” “当然了，这生意这么好，还是托了小姐的面子。” “先是国师沈家才买了一批专门给下人们做衣服，跟着，和国师沈家有亲戚的刘家，杨家，马家等几个豪门世家都从我们作坊里面采购了一些回去给下人们做衣服。接着，马家的管事就来跟我们洽谈，说他们家世子夫人陪嫁中有一个布庄子，就在京城最繁华的西大街。想从我们这里进货去销售。” “我就自作主张给了他们家最低的批发价，他们家也是干脆，直接就把我们剩下的所有布料差不多一船半的绸缎都给拉回去了。还是现银结账，并没有拖到布卖完了才给。所以，我赶紧来给小姐报喜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马家？世子夫人？嗯，我知道了，是星移。她可是襄阳侯世子夫人，又是沈家嫡出的小姐，以沈家的豪富，自然在她出嫁的时候，准备了十里红妆，手中有西大街的铺子也不足为奇。她的铺子情况怎么样？你打听了吗？” 祁阳忙说：“这个我也打听了。沈夫人的那个铺子，一直都是生意平平，不赔钱，但是，赚钱估计也不多。不过就是占着地势好，在货物上，没有什么特色都是随处都能买到的普通绸缎，也有一些上等的贡缎，春绸，织锦之类的。销量也是一般，不过就是一些相熟的大主顾买而已。” “这几年我看着，其实，她们家管事，掌柜还是挺精明的，只是没有渠道进入有特色的布，所以，生意平平。我们这种价格不贵，颜色却很特别的绸缎一进入市场，立刻让他们家生意好起来了。这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我看，就比平日里多出来一两成的客人，这个局面还在增加呢。” “他们家的管事已经和我预定了下一批绸缎。订金都交付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倒是好，与我们有利，对星移也很好。我们两个都赚钱，这是再好不过。对了，祁掌柜，你那边货源准备的怎么样？” 祁阳忙说：“我已经和交货的何锦栏说好了。让他抓紧时间在江南给我收集多一些素绸运过来，我们这边都是货到给银票付款的，流动资金很充足。他提供的那些江南的素绸还是质量更加好一些。不过，光是他们的货物，还不行，我还跟平日里和我祁家供货的几个关中，京畿一带的绸缎商人们都说好了，让他们也提供给我们素绸。几个方面供货给我们的织染坊，还是够用的。” “幸好，之前，我们的绸缎在实验阶段，小姐就叫我给织染坊扩建了。要不这么大的生产量，还放在以前那小小的作坊里面肯定是不行的。” 秦明月说：“加大产量了，这废水的排出也要注意，我让你建的过滤的那些池子都建好了没有？” 祁阳说：“小姐请放心。作坊在我家门口，要是污染了水源，首先我们家人就要受害。这一点，以前我们祁家作坊的时候，就很注意。现在扩大生产了，小姐给我的小册子上那个过滤池子，我早早就叫人建设好了，已经开始使用了。用那个池子过滤之后，排出来的就不是污染的水了，那个水变得清亮亮的。饶是如此，我也没有让那个水直接流到河里去，而是用了一个渠引到了旁边的山林里面，权当是给山林浇水了。正好，旁边那个山林，也是我家的产业。” 秦明月点点头问：“那你家那个山林里面都是什么树木？” 祁阳说：“那个山林是我们家已经传了几代的林子了。早就打理的好好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杨树，榆树之类的。用来做板材的。” 秦明月一听是做板材的就放心了。作为一个卜算师，道门的领袖人物，她还是很注重风水，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的。 秦明月接着问：“我也看了你送到府里的那几匹布，这染色确实是做的不错。虽然现在第一批颜色都是一些老气的深色，但是，布料中带着一些珠光，看着还是很上档次的。我已经跟府里采买的说了，也给我们府里买上一些布料，好给下人们做衣服。除了这第一批深色的布料，你有没有研究出来，那个小册子上的其它颜色？” 祁阳一听这个就高兴了说：“小姐叫采买的过来买，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并且这一次装车带过来了。这些颜色如小姐所说，都是深色。只适合给上了年纪或者是下人们穿。除了这些，第二批，颜色鲜艳的，如松花色，品红，群青，钴蓝，竹青，鸦青，丁香色，藕合色，薄荷色，浅玫瑰色，都已经研究出来了。这一次，我也带了一些成品过来，每种两匹进献给府里。请小姐看看可好，要是还行，就准备开始往外面卖了。” 秦明月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忙叫身边伺候的去取了过来看看。现在秦家的仆人增加了很多，约莫有了六七十人，规矩也都被麻嬷嬷和廖嬷嬷给训好了，所以，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送了上来。 秦明月仔细看了，和祁阳又说了一下注意改进的地方。秦明月虽然对印染不是很懂，但是，前世，这些颜色都是已经被制作出来的，秦明月看过，并且还用过，所以，更加有发言权，她的提议也给了祁阳不少的灵感。 祁阳听了之后，对秦明月保证，一定要尽快回去改正，等改好了，再进献给府里请小姐过目。 秦明月点点头，就叫祁阳退下了。 第七十五章 国公夫人的体面 祁阳走了之后，秦明月叫了身边伺候的廖嬷嬷，麻嬷嬷过来问：“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摘星楼，没有空回来，家里怎么样了？” 廖嬷嬷忙说：“听了小姐的命令，我和我家那口子，一起找了卖出去的那些我们家的家生子们，有愿意回来的，有不愿意回来的。愿意回来的，我们又仔细挑选了一下，现在已经赎回来了二三十人，还有一些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交接好，那一批也有六十多人。府邸后面的小街也已经跟奉西商人们说好了，赎回来了一部分，安置了那些仆从们居住。” “能重新回到秦家，这些人都高兴坏了。都感小姐的恩德呢。这些人虽然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但是，按照规矩，我还是交给了麻嬷嬷去训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安排在各处当差。” 秦明月点点头说：“嗯，你们两位嬷嬷这一段时间辛苦了。麻嬷嬷，我的那几个姐妹怎么样了？” 麻嬷嬷笑了说：“大小姐和三小姐娇气一些，学的自然就慢了一点，针线是廖嬷嬷管着，据说能凑合着做一些衣服了，刺绣还是不成。倒是规矩方面，学的还不错，依照老奴看，下个月就能带出去参加茶会之类的了。” 秦明月听了说：“哦，这倒是很快啊。麻嬷嬷辛苦了。那我的两个姑姑呢？” 麻嬷嬷忙说：“她们两个可能是从前就吃苦惯了的。据说，本来针线活计就很好，所以，时间都用来学规矩了，进步更加快，现在带出去都是可以的。” 秦明月冷笑一下说：“她们自然是针线好了，听说，以前祖母的所有房中针线活计，都是她们两个干的。这哪里是公侯家的小姐，分明就是两个粗使丫头。” “既然她们的规矩都学的差不多了，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把她们都带出去交际，对了，我们赎回来的人中，有适合当贴身丫鬟的没有？” 廖嬷嬷忙说：“这一次赎回来的大多是年纪大一些，成亲了的。她们的孩子，也都不大，适合的倒还真的没有。不过，做二等丫鬟倒是合适，有几个十岁左右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几个十岁左右的就放在祖母和我母亲的房中吧。也给她们添人使唤，过上几年，长大一些，就能提拔成一等了。” “不过，既然准备带上我的这两个庶出的姑姑还有两个姐妹出门应酬了，自然是要给她们配上合适的嬷嬷，丫鬟了。要不光一个人出去，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不是叫人笑话。对了，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叫你们买一些身家清白的丫鬟仆从回来吗？怎么样了？” 麻嬷嬷忙说：“这个也买了，第一批只买进来二十个，有青壮，有适龄的丫鬟，已经交给摘星楼去查，过两天就能审查完，可以用了。” 秦明月点点头，小心些还是好的。 秦明月看了看身边堆着的这些绸缎说：“两位嬷嬷辛苦了，这两匹钴蓝的给廖嬷嬷，丁香色的给麻嬷嬷，留着做衣服吧。” 麻嬷嬷和廖嬷嬷脸上都笑开了，忙道谢。 秦明月又说：“剩下这些松花色，品红，群青，竹青，鸦青等绸缎都打开来，给我身边伺候的丫鬟，嬷嬷们都每人做两套衣服，剩下的都先收到库房中去吧。” “之前我们府里采购的那些布料估计不够了，叫人多采购一些去，反正自己家作坊，价格便宜，这眼看着就要换季了，给家里的下人们都做两套衣服。以后，每个换季时节，都给下人们做两套衣服。一年一共是八套衣服。”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应下来了。 秦明月又问了府里一些情况，就转身准备去卧房睡觉。这个时候，阴夫人派人来请。没有法子，秦明月只能换了一下衣服准备去上房。 这个时候，廖嬷嬷说：“小姐，夫人叫您过去，可能是要抱怨一些事情。” 秦明月一面换衣服一面问：“抱怨什么？” 廖嬷嬷说：“最近我们府里添置了这些仆从，夫人可能是抱怨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够，想要多给她配一些人手。还有，我们府里采购给下人做衣服绸缎的事情，也被夫人知道了。她可能抱怨她自己都没有衣服穿，还给下人做衣服？” 秦明月一想也是，就对廖嬷嬷说：“开了我的库房，把前儿沈家送来的那些颜色鲜艳的春绸拿出来两匹，再把那一夹子十二支填白玉赤金楼台亭子簪子里面取出来两只给包上，我待会儿送去给母亲。还有，春绸再拿出来两匹，还有两支簪子，一起明天送去给祖母。” 廖嬷嬷只得应下来，不过，一面收拾一面嘀咕：“好容易得了一些颜色鲜亮的春绸，正应该给小姐自己做几身衣服，这又送出去了。” 秦明月笑了：“好了，不过是一些春绸，值得什么？将来何锦芳把我们自己家的好锦缎织好了，我们还愁没有好布料做衣服？” 廖嬷嬷只能住嘴，跟着秦明月一起去了上房。 刚刚到上房，秦明月还没有来得及给母亲阴夫人请安，就看到阴夫人坐在杂木的太师椅上拿着一方素帕子在抹眼泪。 秦明月忙行了礼，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阴夫人一面继续抹眼泪，一面说：“这屋里谁还看得起我啊？我这过的叫什么日子啊？说起来我是一个国公夫人，可是，明月，你看看，我这个屋子，这摆设，我这一身的穿戴，哪里像是一个国公夫人了？就是你父亲的那几个小妾都过的比我强啊。我这幸好是身子不怎么爽利，不出门，要是出门了，不被人笑话？哎呀，这日子没有法子过了。” “打我嫁过来，家里就是你祖母打理家务，好容易，这管家的权利到了我亲生女儿的手里了。我也没有跟着沾光啊？家里仆从是买了一大群，还给仆人们买了房子住，可是，我过的日子呢？听说，连仆人们都要裁制衣服了，我怎么混的堂堂国公夫人都不如下人们了。” 听到这些哭诉，秦明月的脸不由得拉下来了。 第七十六章 规矩学好了 看着秦明月阴沉的脸，再听到阴夫人说的这些没有道理的话，廖嬷嬷也不由得心疼起来自己的小姐了。但是，她在秦家这么多年，深深的知道，自己家这个国公夫人是什么脾气。所以，她忙笑着把两匹春绸和一个小盒子拿出来说：“夫人，你看看，这是小姐前儿得的。赶紧就奴婢给您送来了。” 阴夫人本来正捂着帕子哭，听到廖嬷嬷的这些话，不由得把帕子给移开，看到那两匹色泽鲜亮，质地上乘的春绸，立刻就高兴起来。伸手抚摸起来那两匹绸子说：“哎呀，这是今年最时兴的花样呢？这春绸就是质地柔软，跟春水似的。这料子要是做成衣服，穿身上得多舒服啊？” 廖嬷嬷忙说：“夫人，还有这个呢。” 一面说，廖嬷嬷一面打开了两个小盒子。看到了里面那一对填白玉赤金楼台亭子簪子，阴夫人越发的高兴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哎呀，这一对簪子虽然用的金子不多，可是这做工，真的是好啊，这上面的楼台亭子真真儿似的。难为它怎么打出来的？” 廖嬷嬷说：“夫人看清楚，这上面还鋻了字号名字呢，正是京城最有名的缀锦楼啊。” 阴夫人十分满意：“真的是缀锦楼的首饰呢。他们家的工艺就是最好的。” 廖嬷嬷忙说：“夫人，小姐十分辛苦，又是要管家，又是要在摘星楼学习，抽空还要到几个权贵人家和那些太太夫人们应酬一下。饶是如此，小姐还时刻都想着夫人，得到了好东西，头一个就想到了夫人。这份孝心啊，真的是没有话说。” 阴夫人听了，立刻对女儿改观了，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廖嬷嬷还继续说：“刚刚小姐还跟奴婢们说，夫人堂堂一个国公夫人，就应该有国公夫人的体面。眼下，我们府邸还是困窘时期，不能给夫人最好的。不过，一点点的也要添置上来。先要叫奴婢们给夫人添置两个二等的粗使丫鬟。还已经吩咐买了几个大丫鬟给夫人，目前，人正在摘星楼审查呢。等到回来了，训练好了，才能给夫人送来。” “其余的家具，物事，床帐，衣服，首饰，都要慢慢的添置起来。” 阴夫人听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忙拉着还在僵硬着一张脸的秦明月，柔声的说：“我的儿，是娘错怪你了。你也是够辛苦的。小小年纪就要管这个大家子。娘还给你添乱，真是不好意思。你不要怪娘。以后，你做什么，娘都听你的。你可要好好的。娘还指望你呢。” 听到这样一番话，秦明月的脸变得十分古怪。上一世，秦明月对这个亲娘十分孝顺，要什么给什么。可是，阴夫人还是一直都对秦明月不满意。从来都没有对秦明月说过这样软和的话，也没有道歉过，更没有体贴过。 怎么这一世，只是带了两匹春绸，两只簪子，娘就满意了？体谅她了？ 前世秦明月别说是春绸了，就是后来做出来的缂丝，妆花，锦缎都不知道给了娘多少百匹，还有首饰头面，什么样的没有给过？也没有捞到这些话啊？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廖嬷嬷刚刚说的话。是了，有时候，并不是东西贵贱的问题，还是要看话是怎么说。以前，就是没有这样的下人在阴夫人面前这样替她说好话。 秦明月一面被阴夫人热乎的拉着做到了椅子上，一面听着阴夫人讲着一些关心的话语。不由得对自己前世的愚蠢再一次懊悔。 前世自己就是只想着，反正是亲母女，哪里还需要别人帮着从中说话？所以，要什么给什么，还是得不到母亲的喜爱。今生，有廖嬷嬷从中说话，居然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看起来，在母亲，祖母和父亲身边都安插人手的事情还真的是很有必要做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又想到了前世，自己在娘家也没有落到好，在婆家更是被害死了。这是不是也跟她没有注意这些安插眼线的小细节有关？这些还是之前请教杨夫人管家之道的时候，杨夫人传授的。可见，这些以前她看不上的内宅妇人的手段，还是很有用的。 在阴夫人这里听阴夫人关怀了几句，秦明月就借口说自己第二天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要告辞了。阴夫人听了自然是又关怀一番，叫秦明月好好休息，不要熬坏了身体，才放秦明月回去。 秦明月回去之后，阴夫人高兴的也不想休息，直接就叫了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抖开了两匹如同春水一般柔软的春绸仔细观摩，一面还商量着到底要做什么样子的衣服出来。看完了绸缎，又仔细在等下观摩起来那一对簪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对着镜子戴上欣赏了一番。 第二天，阴夫人高高兴兴的就带着那一对儿新簪子到处转悠一圈显摆了一下。当然了，到了她婆婆的院子，才被告知说，这样的簪子，她女儿也孝敬给她婆婆一对。 听到这个话，本来阴夫人有些不高兴，还是廖嬷嬷在旁边看到，忙私下里跟阴夫人说，小姐这孝敬祖母和母亲一样的东西，可见，是把她的地位放在和祖母平等的份儿上了。 阴夫人一听，居然和婆婆平等了，顿时转怒为喜起来。 这些琐事，第二天晚上，伺候秦明月梳洗的时候，廖嬷嬷随意说了一嘴子。可是，秦明月却上了心。 晚上，秦明月细细思量了一下。前世，杨夫人等沈家的人照顾她许多，她并没有对杨夫人亲近，杨夫人虽然未她打了几次的抱不平，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当然了，这个不能怪杨夫人，毕竟，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说阴染秋不好，杨夫人能代替她教训阴染秋吗？ 还有，前世，自己的母亲居然不帮着她，反而帮着自己的侄**染秋，当时，让她心灰意冷。可是，如今想想，自己母亲被一个奶妈廖妈妈都能说动，何况是当时能说会道的阴染秋？ 第七十七章 半只脚 秦明月仔细想了一会儿，前世自己光是想着朝廷的大事儿，可是对于这些商务，内宅事务，各家的关系等，都没有留意过。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自己在娘家也没有落到好处，在婆家就更加不用说了，简直就是。 这还不说，就是前朝的事情，她也没有处理好啊。宫里有那个昏君**妃惑乱天下，朝廷中有何相这个奸臣贪赃枉法，鱼肉天下百姓。 除了这些，大周外忧内患，外面大夏，大虞虎视眈眈，内里百姓已经差不多要活不下去揭竿而起了。 这么失败，是不是跟自己不注重这些细节有关呢？ 这一夜秦明月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秦明月就叫人给沈家杨夫人那里递了帖子，想要后日去请教一些问题。 杨夫人自然是答应了，还打赏了来递帖子的下人。 等到秦明月去沈家的时候，杨夫人已经叫人整席以待了。吃饱喝足之后，秦明月单独请教杨夫人一些关于管家的问题，请教了之后，又问了一些京城官场，勋贵之间的姻亲关系。 杨夫人深谙此道，自然是对秦明月一一讲解，这一讲足足到了二更时分，秦明月自然是受益匪浅。 这些虽然只是一些红尘琐事，却给秦明月很大的启发，她回到摘星楼之后，安排一下，就开始闭关了。这一次闭关虽然只是七天的时间，但是，却让秦明月的心法有了极大的进步。 秦明月寻思起来，既然心法进步了，要想更近一层，是不是要想法子借用一下外力。 目前秦明月能想到的借用外力的法子，无非就是摘星楼里面星堂里面积聚的星力，还有摘星楼宝库中，历代国师留下的众多宝物，应该有法子能使得秦明月功力进步。 就在秦明月思考要不要继续闭关，先去吸收星堂里面积聚的星力的时候，大总管杜仲亲自跑来汇报，秦明月的师傅，沈国师出关了，请秦明月过去。 秦明月听了十分高兴，忙忙的去了沈国师处。 一进入沈国师所在的星殿，就看到一个白发须眉，道骨仙风的老道士模样的人站在正中，负手而立。那身影虽然明摆着在，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像又不在原地一样，十分奇怪。 秦明月不由得一喜：“师傅，你可是进入第三层的观物无性了？” 沈国师一笑：“哪里有那么快，不过，我倒是真的触摸到了第三层的门槛了。嗯，也可以说是半只脚已经踏入第三层了。” 秦明月不由得高兴：“那要恭喜师傅进阶了。” 沈国师苦笑一下说：“哪里这么快恭喜？虽然我已经半只脚踏入第三层了。可是你也知道，这第三层有多难。历代国师都能达到第二层巅峰。可是，有几个能到第三层的？我虽然得到你这个机缘，侥幸到了这一步，可是，对于下一步的方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想着，要想突破，光是闭门造车是不行了。” “所以，我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天下神奇的山川瑰丽，说不定能找到进阶的机缘。” 秦明月一听这个顿时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师傅居然要离开摘星楼，这可不成：“师傅，你可是国师，怎么能擅自离开摘星楼呢？你走开了，这摘星楼的事务怎么办？” 沈国师呵呵笑起来：“为师本来就性子疏懒，当这个国师，那是没有法子，一下子就被拘禁在京城这么几十年的时间。早就闷死了。不过，以前，我虽然想要出去，却被国师的责任和繁杂的事务给困住。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闭关的这一段时间，你不是把摘星楼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甚至比我之前处理的还要好一些。就是前一段时间，大夏的太后薨了，大夏的政治格局变动，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是也处理的妥妥的？” “就是我家里，那些商贸的俗事，你不是也给处理的好好的。我还有什么走不开的？” 看着沈国师那如同偷油老鼠一样的笑容，秦明月突然觉得牙疼，感情是自己太能干了，所以，师傅要去偷懒啊？ 秦明月不由得撅起来小嘴，不高兴了：“师傅，你这也太不负责了吧？历代国师都没有这样的。哪里有国师还在任上，就跑玩儿去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刚刚收入门下几个月的小徒弟？” 沈国师一脸的老神在在：“一般情况确实不会这样，可是，你和普通刚刚入门的小徒弟能一样吗？你处理这些国事，比我经验都丰富。看看，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你处理的多好，政务没有一个堆积的。我刚刚出关，就听到杜仲一个劲儿的夸赞你。你替我当这个国师，可是我比当的时候，还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我家里也给了我信儿，我也看了你推断的那个海贸的航程时间，比我推断的还要仔细一些。等着吧，我们家的生意，今年一定能赚不少钱。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有这么能干的徒弟，我还不赶紧出去逛逛，寻找机缘，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 “再说了，明月，你也是当过十几年国师的。自然是知道，国师一脉中，要是出一个进入第三层的国师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那可是比国政都要重要。你说，现在为师有这样的机会，应不应该放弃？” 这个话说的，秦明月目瞪口呆。国师一脉确实是对自己成长更加看重。要是能出一个进入第三层的国师，那哪怕牺牲整个大周都值得。当然了，大周朝真的要是有了一个第三层的国师，必然也能力压其余两国，自然国力就能上升，这可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当然了，其余两国会不高兴。 秦明月还是有大局观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徒弟，她前世也是当了十几年国师的人，自然是知道轻重缓急，只能无奈的说：“好吧，师傅，你都安排好了，才能离开啊。” 沈国师得逞了，自然开心的大笑起来。 第七十八章 阴属性八字 沈国师看着徒弟吃瘪的样子还是很高兴的：“好了，你不要这么不高兴了。我又不是现在就离开京城。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亲自安排，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第一个，摘星楼和朝政那边，宫里，我都要亲自安排一下。第二个，也是我叫你过来的重要事情。先前我说要闭关查看一下到底是谁捣鬼，使得你前世吃了那么大的亏。” 前一句还没什么，后一句倒是让秦明月严肃起来。 这事情关系到前世她被算计到身死的事情，能不关心吗？秦明月问：“师傅，你查到了什么？” 沈国师说：“其实，就是不查，我也能猜到是谁要对付我们。毕竟，我们国师一脉尊贵无比，能跟我们作对的，也是凤毛麟角。说起来，也就是那几家而已。我们大周地处中原，富饶丰腴，东面和南面还靠近大海，不但农业商业发达，就是海贸也很兴盛。大周的皇帝们虽然英明的不多，可是，昏君也很少，再加上我们国师一脉世代守护，自然是海晏河清，百姓生活的很是安乐。” “可是，周边的三个国家就不同了。首先是大陆上的两个国家，西面的大夏，北面的大虞。大夏地处西域，守着通商要道，还有一些矿产，棉花，水果，畜牧等收入，还算是可以。但是，他们因为是游牧国家，好战性强，多强盗，国内多戈壁沙漠，所以，羡慕我们中原的安定繁华，经常来扣边。” “大虞呢，地处东北，有药材，农业，游牧便利。虽然也算是可以，可是毕竟是苦寒之地，也看着我们大周眼馋。最后就是海外的倭国了。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是小动作不断，也是讨厌的很。” “这三个国家和我们都有仇恨，他们都有对我们动手的嫌疑。我们大周扶上来一个昏君，他们是最高兴的。所以，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国家算计你。当然了，也可能是三个国家联合起来算计你。” “虽然能锁定这几个目标，但是，还没有具体的线索，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发现，星象有变，紫微星黯淡，天机开始被蒙蔽，如果不出所料，只怕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他们动手十分隐晦，若不是你告诉我前世的事情，只怕我就忽略过去了。” “可是，现在有了防备，我的功力又增加了一些，所以，看得清楚。能这样细微的变化的，一定不可能是三国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动手之人应该就在京城里面。” “虽然有了这样的猜测，可是，京城足足上百万人口，怎么查找呢？” “幸好这个时候，你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 这下子秦明月疑惑了：“我怎么给师傅提供了线索？” 沈国师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一次的幕后之人十分聪明，做事情滴水不露，但是，一个意外的事情，却露出来了马脚。就是前一段时间，你伸手管的一个闲事。” 秦明月问：“我管了什么闲事？” 沈国师说：“你不是救了一个叫祁阳的商人吗？” 原来是说这个事情，秦明月说：“是啊，我是无意中救了一个叫祁阳的商人的。本来，我是为了改善家里的困窘情况，所以，想要弄几个生意做一下。我手里有方子可以织染出来特殊的布料，又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供应素绸的渠道，就差一个靠近京城的织染作坊了。就让手下的人去寻找。然后，就找到了要卖作坊的祁家。” “知道了祁阳所受到的冤屈。说起来，也是可笑，不过是京城富春侯一个小妾，居然这么嚣张，富春侯也是有意思，自己戴了绿帽子，居然还帮着小妾动用手中的权利对付祁阳。真的是让人没话说。” 沈国师说：“本来，这些事情我是从来不管的。但是，富春侯的那个小妾，居然三番五次的找野男人，这些野男人还居然都死了。这事情，有些不寻常了。我就叫洗星堂的人查了一下这些死了的野男人的生辰八字。结果你猜怎么样？” 秦明月心中一动，其实，她也有样的怀疑，所以，前一段时间，见到祁阳的老婆越氏的时候，叫越氏有空带孩子还有家里人的生辰八字来测算一下。 其实，堂堂国师继承人，怎么会和街边算命测字的算命先生一般轻易给人算命呢？就是皇子们也没有那么大脸面。秦明月为的是拿到祁阳的生辰八字。 没有想到，秦明月这边还没有拿到，洗星堂已经查到了端倪。 沈国师继续说：“这些野男人的生辰八字各不相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八字里面都阴年或者是阴月或者是阴日阴时。这样八字带阴，或者是八字里面阴偏多的男子，能有什么用处？别人可能不知道。你当过国师的，必然是知道，和我们国师一脉斗争最多的就是巫师一脉，他们就有吸取阴属性男子命格的修炼方法。” 秦明月冷冷一笑：“这么说起来，富春侯身边的那个三姨娘不是普通人，应该是一个女巫了？” 沈国师说：“这个很有可能。不过，洗星堂的人只能打探消息，并不会看内宅妇人是否是女巫。我想着，你要是有时间，是不是和这个富春侯家的三姨娘接触一下。如果确认是，我们就叫人盯住这个三姨娘。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潜伏在我们京城中的人手，来个一网打尽。” 秦明月听了十分赞成。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要是想和富春侯家的三姨娘接触，也不是很容易，毕竟，那个只是一个姨娘，并不会出席上层仕女之间的聚会。唯一可能就是到富春侯家里去。可是，怎么去呢？秦家和富春侯家可是没有关系啊？ 可能是看到徒儿的犹豫，沈国师说：“我已经叫杜仲去安排了。杜仲和洗星堂的人都打听到，后日，富春侯家里有一个赏花宴，正是观察的好时机，我已经叫人帮你去弄请帖了。怎么样？去一下吧？” 这有推脱吗？秦明月只能乖乖的点头。 第七十九章 借势力 秦明月回到家中，阴夫人已经找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请帖说：“明月啊，今天你不在，沈家送来了一个请帖，是富春侯家里的请帖，富春侯夫人开了一个赏花会，请你前去。对了，沈家还送来了一些礼物。有绸缎，有一夹子绢花，还有一对赤金手镯，一对翡翠手镯，那叫一个漂亮啊。” 秦明月忙请母亲进屋子里面做。阴夫人后面跟着两个丫鬟，捧着东西。秦明月看了一眼，对于首饰绸缎之类的，她并没有在意，主要还是在看那一张大红烫金的请帖。这个想必就是师傅说的进入富春侯家近距离看他家三姨娘的机会吧。 没有想到师傅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她人没有到家，这请帖已经到家了。 秦明月经过前一次的事情，这一次可是学乖巧了，看到沈家这一次送来的是十匹实地纱，做夏天衣服倒是很和适宜。就开口说：“母亲要是觉得这十匹纱颜色还不错，就挑走两匹吧，本来要多给母亲一些，可是，这纱进了府邸的大门，祖母还能不知道？怎么都要给祖母两匹才是，剩下的，我还想送一点去富春侯家，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倒是那绢花母亲可以挑了走。祖母年纪大了，想来也不喜欢绢花。那手镯，翡翠的我拿了，那一对赤金的，我戴着着实趁不住，还是母亲戴上方能显得华贵，不如母亲就拿去好了？” 这可说的阴夫人心花怒放，哪里有不肯的。她拿了东西，就准备走，可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哎呀，看看我这个脑子。我来是想跟明月你说一件事情。这个帖子送来的时候，正好，你表妹也过来府里看望我。你舅舅他们还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明儿我叫人送来你院子里。” “你表妹说，凑巧，她也得到了一张这个帖子。也是要后天过去赴宴。其实，这种宴会，她参加的不少，倒是你，以前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很少去参加。这头一次去参加这样的宴会。你表妹担心你会应付不来，所以，就叫你明天跟着她一起去。她带着你，万事都方便一些。” 阴夫人这一番话，说的秦明月脸寒下来，这个表妹是谁？还用说嘛？自然就是阴染秋了。前世，害了她性命的就是阴染秋和华逸轩。她怎么能忘记这两个仇人？当然了，她的仇人不只是这两个，但是，直接下手杀她的，就是这两个了。秦明月怎么能忘记？ 当然了，今生，阴染秋还只是阴家待字闺中的小姐，并没有嫁到锦阳侯家里做妾，自然还没有害她。可是，秦明月对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再说了，这阴染秋说的话就不好。什么叫怕明月应付不来，所以叫明月跟着她一起去。这礼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摘星楼的官员，未来的国师，居然要给一个阴家的小姐当跟班？再说了，前世，这个时候的她可能真的应付不了。毕竟，礼国公府已经被排挤出权利圈子，自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赏花会。可是，现在的秦明月经过前世十几年的锻炼，还能应付不了这个？ 可能是看到秦明月不高兴了，麻嬷嬷也有些不高兴，就开口说：“夫人，阴小姐的好意，我们小姐心领了。虽然这富春侯家里，我们小姐没有去过。不过，想来，富春侯不过是京城二流的权贵之家，我们小姐肯去，那是给她们面子，她们肯定早早就在大门口迎接了。哪里会要小姐适应她们家的规矩？这把摘星楼的脸面往哪里放？” “所以啊，夫人请放心，明天就是没有阴小姐跟着，我们小姐也能参加赏花会。就不麻烦阴小姐了。” 麻嬷嬷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明月。前世，好像，也是有权贵家的赏花会请了阴染秋和她同去。她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很是胆怯。幸好，那个时候，阴染秋提出来要带着她一起去。她当时可是高兴坏了。 后来过去的时候，果然那一家热情迎接，阴染秋也是处处提点。那个时候，自己对阴染秋可是感激的不行。现在想想，真的是猪脑子。人家那样热情怎么可能是对已经没落的阴家？自然是对自己这个未来国师啊。可怜自己还以为自己是沾染了阴染秋的光。其实，是阴染秋想借着她的势力。自己真的是太笨了，被人借了权势，还感谢人家，觉得是沾了人家的光。真是白白被阴染秋耍了一通。 好像，后来，自己之所以信任阴染秋也是因为婚前，每次闺阁聚会，都是阴染秋带着自己，所以，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大姐姐一样的表妹阴染秋，觉得什么事情到了她手里都能解决好，才同意华逸轩把她纳进门的。现在想想有多么蠢啊。 阴夫人听了麻嬷嬷这个话，也就放心了说：“这样也好，省的染秋来回跑了。你们姐妹两个明天到了富春侯家再见面吧。”她对于自己的娘家侄女其实并不怎么上心，要不是今天阴染秋过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上了不错的礼物，她才不管这些事情呢。其实，这样的宴请阴夫人也想去参加。 她当年参加这些宴请的时候，还是在闺阁中，作为当时如日中天的阴家嫡女出席的。后来，嫁到了礼国公府，礼国公府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参加这样的宴请就少了，到了她当了礼国公夫人时候，秦家已经穷困潦倒，哪里还能参加？ 阴夫人虽然想参加，可是，人家没有给她请帖，只是给了女儿请帖，她也不能厚着脸皮去啊，只能作罢。 阴夫人一看事情已经说清楚，也不想停留，她还想着急回去把玩秦明月给的那一对赤金手镯呢。 秦明月恭敬的送走了母亲，叫丫鬟把剩下的东西拿回去入库，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起来，明天的宴会很值得她期待啊。不但能见到富春侯家的三姨娘，还能见到阴染秋。呵呵，真的是有趣了。 第八十章 御前侍卫 到了去赏花会这一日，秦明月早早的穿上了之前就做好的一套银红色的春绸绣翠绿竹子褂子，还滚着细细的翠绿色的边，看起来十分鲜艳，又典雅大方。这绣工可是摘星楼过来的绣娘手艺，确实是不一般。现在秦明月手里并没有最昂贵的那种织锦，所以，只能用刺绣来弥补了。 至于头上，身上戴着的，就是选的上一次杨夫人送的那一套红宝石头面里面的两样簪子和花钿加上一朵时新宫花。首饰虽然不多，但是，这几种都是精品，簪子都是赤金累丝簪子工艺复杂，上面镶嵌的那硕大，鸽子血的红宝石更是难得的珍品，所以，显得人分外华贵。 秦明月乘坐的自然是摘星楼提供的马车，舒适，还带上了摘星楼的印记，使人不可小觑。到了富春侯府，果然和秦明月预料中的一样，早就有富春侯世子亲自在门口迎接。按说，秦明月是一个女子，应该是富春侯家内眷夫人们来迎接秦明月，可是，秦明月和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她是一个有官身的女子，现在的官职就是正六品。当然了，一个六品的官职，还不足以让富春侯世子出来迎接。主要是秦明月是沈国师的弟子，还是未来的国师，这前途无量，别说是富春侯世子，就是富春侯亲自迎接都是应当的。 秦明月看到一旁恭敬等候她下马车的富春侯世子，想到自己前世，居然还傻乎乎的等着阴染秋来带着她去参加权贵的宴饮，真的是羞愧啊。 秦明月和富春侯世子简单的含蓄几句，眼光向后面撇了一下，立刻就看到在她的马车后面等候着三辆马车，都是准备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地位高，所以，要等着她进入府邸，这三辆马车才能进来。这也是京城权贵之间的规矩。 秦明月只是这么一看，就看到了这三辆马车里面，其中一个正是阴家的家徽，还有一个是锦阳侯家的家徽。 秦明月不由得一笑。这两辆马车里面应该就是坐着阴染秋和秦明月前世的婆婆，现在的锦阳侯夫人安氏了吧？ 还真的是巧啊。 前世，秦明月处处尊重锦阳侯夫人安氏，哪里让安氏在自己马车后面等候过？今生，这才刚刚见面，就居然是这样的场面，秦明月很满意呢。 本来，秦明月下了马车，和富春侯世子寒暄几句，就可以进入大门，接着就要乘坐轿子到二门内宅中去参加宴会。可是，现在看到后面的马车，秦明月改了主意，就站在大门口跟富春侯世子聊了起来：“听说世子最近在争取御前侍卫的名额，可是真的？” 富春侯世子虽然已经是侯爷世子了，将来也能承爵位成为一个富春伯。可是，这都只是一个爵位而已，并没有实职。富春侯世子曾玉昆要想进入朝廷的权势圈子中，还是要出仕为官才行。 可是，曾玉昆文采不怎么样。通过科举那是不可能了。在勋贵子弟中，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先进入御前侍卫，混上一段时间，有了资历，就能进入朝廷了。 显然曾玉昆也想这样做。不过，富春侯家虽然还算是繁华，可是，毕竟已经不是一流家族了。这么一个御前侍卫的名额，他已经找了很多门路，至今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因此有些着急。 此刻，曾玉昆听到秦明月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惊讶。虽然对秦明月这样的身份，他很敬畏，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身量都没有长足，谁会和这样一个小女孩谈论官场事务？ 可是，秦明月的身份放在那里，她既然问话了，曾玉昆也不能不回答，只能笑着说：“这个倒是真的。我虽然不才，也想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忠。只是，一直还没有得到准信儿而已。” 秦明月目光清冷，声音却十分柔和：“既然世子一片忠心，怎么能埋没呢？这马上就要临近端午了。照例端午之前，我师父都要去宫里主持一下祭祀。我会跟着师傅一起过去。到时候，见到了皇上，我会直接在御前提上一下。富春侯世子是勋贵后代，本身又是一身的才干，想来皇上不会不应允的。” 富春侯世子虽然这一段时间，找了一些门路，但是也不过是找一些宰相门生之类的。连正儿八经的相爷都没有见到一个。可是，人家秦明月直接就要帮他找皇帝说话。天啊，他成为御前侍卫这样的小事，找皇帝这个最大的波士说，还能有不成的？ 富春侯世子欢喜之极，忙长辑到底，连连道谢。 秦明月还是一贯的柔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算不得什么，也当不得世子的谢。等到皇上允准了，世子再谢吧。” 富春侯世子本身就是一个很圆滑的勋贵子弟，还能不懂得事情怎么办理。他自然是明白，这谢礼绝对不能在事情办好之后，再送，看样子，是要早点送过去才是。 富春侯世子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的秦明月居然见面就给了他这样一个大礼，真的是让他喜出望外。对秦明月自然也更加亲近起来。他一面向秦明月道谢，一面心里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嘱咐自己的妻子，世子夫人，好好的陪伴秦明月，一定要秦明月在自己家里这一次的宴会上吃好喝好，玩好。不能有半分的不高兴。 秦明月和富春侯世子就这么在大门口聊了起来，自然耽搁了一段时间。后面的马车里面坐着的阴染秋和阴家大夫人玉夫人等在马车里自然是不高兴起来。 玉夫人皱起来眉头，对身边跟车的丫鬟说：“前面怎么回事，是谁家的马车在前面，怎么这么长时间？” 那个丫鬟早就打探好了情况忙回答：“回禀夫人，是姑太太家里的二小姐明月小姐的马车在前面。富春侯世子亲自到大门口迎接二小姐，此刻正跟二小姐在门口说话呢。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工夫，不过，看样子，富春侯世子已经迎接二小姐准备进入大门了。我们的马车马上就能行动了。” 玉夫人一听，不由得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看去。正好看到长辑到底的富春侯世子，还有一个身子楚楚，却浑身气势十足，挺直腰背的秦明月。眼睛里面不由得划过一片阴云。 第八十一章 主角变了 旁边一个有些瑟缩的十六岁的小美女，长得纤弱秀丽，一看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这正是阴染秋，阴家庶女。 她跟着嫡女出来交际，哪里敢擅自行动。她早就想打开车门帘往外看了，但是在嫡母面前还是不敢，不过，此刻玉夫人掀开了门帘往外面看，阴染秋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看到这一幕，阴染秋不由得紧紧的咬住了红唇。 这个秦明月和数月前完全不一样。 秦家虽然是国公府邸，但是，从阴染秋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败落了。虽然阴家也败落了，但是，阴家只是权势不比以往而已，阴染秋的祖父可是二品的侍郎。可是到了阴染秋的父亲，就是一个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而已。虽然如此，阴家也比秦家强多了。秦家虽然是勋贵但是，半个官职都找不到。 更何况，秦家已经穷到要一文不名了。阴家虽然权利小了，但是，富贵还是依旧的。府里照样是田产铺面一大堆，过着锦衣玉食，钟鸣鼎食的生活。从小生活在富贵乡中的阴染秋，虽然是庶出的身份。这身边的丫鬟，婆子，穿戴的衣服首饰，都要比嫡出的礼国公小姐秦明月强出来一百倍。 所以，对于这个姑母家中的嫡出姐妹，阴染秋一向都是看不起的。可是，事情在几个月之前就变了。一向不起眼，甚至像一个野丫头一样的秦明月居然成为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甚至将来还可能成为最有权势的国师？ 这使得秦明月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家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从破落户，变成了京城中，权贵们都愿意交接的家族。秦明月也成为权贵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阴染秋的嫡母玉夫人本来对于越来越穷困，经常回娘家打秋风的小姑子礼国公夫人阴夫人十分不满意，一点都不待见。现在也开始转变态度，经常打发她去给姑母请安，拉近阴家和秦家的关系。 前几天，她去给姑母送一些小礼物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今天的赏花会，富春侯府也请了秦明月过来。她就在姑母面前卖好，说要带着秦明月一起去。她打的主意很简单。阴染秋从小就认识秦明月，知道秦明月也向往这种权贵人家的宴会，但是，因为家族已经没落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参加过。 小时候，秦明月可是经常央求阴染秋跟她讲参加宴会的情况。阴染秋清楚的知道，表姐秦明月其实对这种豪门宴会是既向往，又有些胆怯的。只要她说带着秦明月去，秦明月一定十分愿意。 以秦明月的身份，阴染秋要是和秦明月一起来，那么现在，在大门口一起被迎接的就一定也有自己。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能让富春侯世子亲自过来迎接。富春侯世子长相英俊，爵位稳当，要是能得到他的青睐，虽然不能当个世子夫人，当一个贵妾也是不错的。 可惜，这样的好机会，都被秦明月拒绝了。阴染秋也不明白，秦明月怎么就变了性子了，居然要一个人前去赴宴？ 害的阴染秋只能瑟缩在嫡母的马车中和嫡母一起出席宴会。 看着秦明月的身影消失在富春侯家的大门内，阴染秋的眼中闪现一抹愤恨。 这个时候，马车继续前进，玉夫人已经端坐在马车里面，阴沉着脸对阴染秋说：“染秋，你别忘记我对你的吩咐，待会儿多和华家的安夫人接触，还有，多和你表姐秦明月在一起，明白吗？” 阴染秋只能把愤恨收藏在眼底，低声顺从的应是。 马车琳琳，阴家的马车很快通过富春侯家的侧门进入了富春侯家里。能走富春侯家正门可不是谁都行的。跟着阴家马车的就是华家的马车了。 此刻锦阳侯夫人安氏正端坐在马车里面，脸上微微笑着。刚刚的那一幕她也在马车里面看到了。 安氏轻声的说：“看起来，我之前的打算还是太小家子气了。现在的秦明月可不是以前的秦明月了。她的身份非同一般，怎么能用区区十万两银子就打发呢？看起来，光是走姑母的路子不行，还要再格外想法子才行。” 安氏想着自己的华家，想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想着华家的前途，心里一片火热，更加想要求娶秦明月进门了。 华家现在虽然十分豪富，但是，在权贵圈子中，早就被排挤出去了。别说权势了，就是现在的富贵，没有权势罩着，都是岌岌可危。所以，安氏现在急切的想要通过一门好的婚事，稳住华家，甚至带着华家重新回到权势圈子。 以前，安氏还有几个别的人选。现在，秦明月突然成为国师弟子，无疑变成了最佳人选。 一想到如果把秦明月娶回家，华家将一下子成为大周最有权势的家族，这样巨大的转变，安氏的心里就火热的不行。 端坐在马车里的安氏，一直都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想法子接近秦明月才行。秦明月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只要安氏有心交际，一定能很快笼络她的。 秦明月此刻已经叫人给曾家送上了礼物。四匹前天沈家刚刚送来的春绸，都是颜色鲜亮的。还有两盒今年的新茶。这样的礼物，不算是丰厚，但是也不算薄。 所以，曾家觉得十分体面，更加高看秦明月几分。 富春侯世子曾玉昆亲自送秦明月到了二门，叫自己的世子夫人胡氏亲自接待。 胡氏得到丈夫的嘱咐，又听到丈夫背着人，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能否当成御前侍卫就要看秦明月的，自然更加热切起来。本来，今天的宴会是曾夫人还在抱病，不能主持，所以，今天主持的事情是世子夫人胡氏负责的。可是，现在胡氏转变了。 胡氏把招待各位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的事情交给了小姑子和弟妹，她则是专心陪伴着秦明月。 这样的架势，谁还能不明白，今天的宴会，无疑主角变成了秦明月？ 第八十二章 前世没有见这个人 在曾家的大厅里面，看着富丽堂皇的布置，喝着幽香的春茶，吃着美味可口的玫瑰点心，听着一旁热情的胡氏奉承。秦明月十分惬意。 来的时候，秦明月就叫人准备了在座众人的资料，此刻看着穿着一身正红蟒锻褂子，大红色马面裙，头上珠翠满头，容色秀丽的胡氏，不由得想起来。资料上说，胡氏的父亲是礼部郎中，三品。也算是权贵官宦之家。 胡氏如今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正是一朵春花盛放的时候，长相不俗，气度雍容。手段也是十分圆滑，如今在众多宾客之间游刃有余。 看着这样的胡氏，秦明月不由得低头喝了一口香茗。真的是奇怪了。胡氏这样的人才，刚刚见到的富春侯世子曾玉昆，也是一表人才，接人待物，眉目灵活。这样的人，还是勋贵子弟，应该是早早进入官场，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出人头地的，怎么前世，秦明月就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 秦明月在脑海里面苦苦思索起来，好像前世富春侯的官职倒是越做越大，而且，他是走何相路线，最后都成为了何相的左膀右臂。本着了解敌人的理念，秦明月还是叫人搜集了很多富春侯的资料，好像就是没有见到他有这样一个世子和这样一个儿媳妇的？ 倒是听说，富春侯曾士伦和礼部一个官员胡明藻关系很不好，好像还有什么仇怨的。只是，时间长了，秦明月想不起来了。 胡明藻，嗯，这个人，对了，姓胡，不就是世子夫人胡氏的娘家吗？这倒是有意思了，前世，曾家和胡家势成水火，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两个亲家成为仇家？ 再想想，前世，秦明月根本就没有见过曾玉昆，那说明什么？肯定是前世，秦明月当权的时候，这个曾玉昆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的女婿被害死了，女儿受到委屈，所以，胡家憎恨曾家。应该是这样。 秦明月看着眼前这个顾盼飞扬的胡氏，不由得心里升起来一丝怜悯。 正在这个时候，胡氏已经带着一众夫人们来到了秦明月的面前。这些都是朝堂上四品到六品左右的官员们，都是和曾家有关系，或者是曾士伦的下属，同事的家属。当然了，作为勋贵世家，也有一些二流或者是三流的勋贵们过来，都是和曾家有姻亲关系的。 这其中，秦明月就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舅母玉夫人，还有她前世的婆婆锦阳侯夫人安氏。 按说，秦明月是应该给这些夫人们见礼的。可是，秦明月现在可不仅仅是礼国公家的嫡女而已。她现在可是国师的弟子，大周的正式官吏，本身就已经是六品官职。官职先不说，光是国师关门弟子，这身份都能和当朝太子相比美了。自然是身份远远高于宴会中的各位夫人了。 所以，这些夫人们都排队让胡氏来到自己的身边，一一拜见秦明月。 这样的场面，如果是前世，秦明月估计已经脸孔都吓白了。可是，今生，秦明月经历了前世那掌握大权的十几年，早就练就了上位者的威严。所以，她高高在上，仪态端方，又十分亲切的和众位夫人们都见了礼。 众位夫人们也都是聪明的。本来，她们见到秦明月这样的未出嫁的小姑娘，是要赏赐一点东西，或者是金银裸子，或者是一两件首饰。可是，秦明月这样的身份，谁能给她赏赐？估计只有国师或者是宫里的皇帝，皇后，太后了。哪怕是太子，都不敢说赏赐秦明月，只能说赠送秦明月礼物。 所以，这些夫人，都纷纷献上了一两件礼物。还不能当着秦明月的面说，拿出来。按照规矩，她们都派人去找了秦明月跟着来的麻嬷嬷，送上了礼物。麻嬷嬷自然十分大方的接手，并且道了谢。 麻嬷嬷本身就是宫廷出身，规矩，礼节都是一等一的好。还有这通身的气度，别说是在仆妇中，就是和一般的小官员的夫人比，都不差的。 这些夫人看到麻嬷嬷这样的气度，再看到在花厅中应酬的秦明月，不由得暗自点头。 阴染秋在花厅外面的耳房和几个闺秀们聊天，其中曾家的五娘子是和世子同母的嫡出小姐，性格也最是跳脱，她穿着一件大红撒花的织锦通袖长袍，下面是一条闪蓝色的撒花裙，头上珠翠满头，虽然有些俗气，但是，在无敌青春的映衬下，到也不失美丽。 五娘子对着阴染秋说：“染秋，你不是说，这个秦家明月小姐虽然是公侯世家，但是，家道中落，一点规矩礼数都没有，还上不了台面吗？你看看人家这气度，我嫂子也比不上，就是我娘好好的时候，还差不多。还有人家这带来的丫鬟，嬷嬷，个个这气度，这规矩，还有这通身的打扮，虽然没有什么金银装饰，但是也都很是不俗。这身上穿着的衣服，好像就是最近京城里面最喜欢给下人们做衣服的那种印染绸布。这哪里是家道中落人家出来的小姐？我看啊，就是沈家，承恩公家，亲王家里的小姐出来也不过是如此了。” 阴染秋被五娘子这样一说，不由得粉面一红。她也没有想到，往日那个瑟缩的秦明月，现在能有这样的气度，可是把她给比下去八百里远了。想到了这里，阴染秋眼睛中一摸愤恨闪过。不过，她很快就用大方的声音说：“我说的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这个表姐可是身份不凡，五娘子，你没有看到吗？我们这些没有出阁的小姐们都在这里待着，只有各家的当家夫人才能有资格去她跟前说个话。这通身气度自然就不同了。” “这也是我姑母苦尽甘来了，到了老了，居然要享女儿的福了。真是我们这些闺秀们学习的榜样。” 五娘子撇撇嘴，这个阴染秋最是装模作样。明明很讨厌秦明月，却在这里说得好像亲姐妹一样，真是恶心人。 曾家五娘子不理会她，径直和旁边一个闺秀聊天起来。 阴染秋看到这样不由得又是一阵生气。 第八十三章 变相拒绝 这会儿花厅中，秦明月正一脸温和的和世子夫人胡氏，还有她的舅母玉夫人一起聊天。 玉夫人一脸的慈祥：“明月啊，我前儿叫人给你母亲送去的那些雪珂怎么样啊？吃了没有？那个可是好东西，治疗咳嗽可是极好的。” 秦明月温温的说：“谢谢舅母想着。母亲吃了好了很多，如今夜里已经不咳嗽了，就是白天还有些咳嗽，要不今天也能一起来了。” 这个话一说，一旁的胡氏有些尴尬，这个事儿是曾家办的不好了，当初给秦明月下帖子，其实没有想过秦明月真的给面子来参加。秦明月这身份，就是参加王公显贵，宫里的宴会都是绰绰有余。怎么可能来参加自己家这种三四品以下官员家眷的聚会呢？所以，曾家当时就没有给秦明月的母亲，礼国公夫人阴氏下帖子。 好在胡氏是一个伶俐的人，忙说：“我就是听说阴夫人身上有些不好，所以，就没有敢打扰。咳嗽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也不可轻忽。我家里还有一些上等的雪耳，辽参，回头送给阴夫人补补身子。” 秦明月微微一笑点点头。 玉夫人看到秦明月在外人面前这样和她亲近，自然是十分得意。这时候安夫人也过来了说：“明月，有时候没有见了，你真的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一般的夫人可不敢这样跟秦明月说话，安夫人这样说，就是表示，安夫人是和秦家有亲戚的了。 果然，秦明月一脸微笑说：“表姑母，您廖赞了。我生的粗苯，可比不上表妹染秋好看。” 这么一说，旁边的玉夫人更加高兴了：“对了，你提到染秋，她也来了，正在那边和曾五娘子说话呢。你们表姐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我叫她过来吧。” 说完，不等大家反映过来，就叫人去叫了阴染秋过来。 阴染秋本来就在隔壁的小耳房里面，听到了玉夫人的话，自然就走了出来，不过，旁边正在招待各家闺秀的曾五娘子一看，不由得银牙暗咬。在自己家里，自己是主人，第一个出来的不是自己，反而是阴染秋，这个玉夫人也太嚣张了。 曾五娘子眼珠子一转，笑容满面的说：“阴家姐姐，我陪着你一起过去。” 阴染秋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嫡母什么意思，虽然她不想这样出来见她素来看不起的秦明月，但是，想着厅堂里面还有各家夫人，正是她露脸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可是，曾五娘子非要横插一杠子要一起过来，她怎么能拒绝，毕竟，这是在曾家。 如此，阴染秋和曾五娘子一起袅袅婷婷的过来，和各家夫人见礼，当然了，也和秦明月见了一个平礼。阴染秋毕竟是秦明月的表妹，虽然秦明月身份贵重，也只能见平礼。 秦明月看着袅袅婷婷的阴染秋，还是那样楚楚动人，还是那么落落大方，还是那么温柔可亲，但是，前世，那死前的痛楚，她怎么能忘记？ 秦明月掩去了眼中的恨色，一副平淡的样子，看着阴染秋和曾五娘子。 一旁的世子夫人胡氏本身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她初开始，听到玉夫人居然越俎代庖先叫阴染秋出来，自然也不高兴。可是，看到小姑子够聪明，知道自己出来，还是很欣慰的。 这个时候，趁着玉夫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笑着说：“明月小姐，这是我妹妹，我们曾家嫡出的五娘子。”胡氏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语，但是“嫡出”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这个话一说，阴染秋那温柔的面庞顿时变了颜色。曾五娘子自然是明白嫂子的意思，她忙端出来亲切的笑容对秦明月说：“明月姐姐，你可是我们天下女子的楷模，今日能认识，真是三生有幸。” 看到阴染秋那变的煞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愉快起来，对这个曾五娘子观感也好起来：“五娘谬赞了。我现在还只是跟着师傅学习的一个学徒而已。哪里当得楷模两个字。不过，五娘子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找我玩。嗯，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摘星楼学习。甚至很多时候都住在摘星楼的晴明堂。你也可以去摘星楼的晴明堂找我玩。” 这个话一说，不但曾五娘子惊喜万分，就是满堂的夫人们也都吃了一惊。能和秦明月交好，当然是每个夫人的心愿，但是，也只是敢想想交好而已，哪里能想到，可以进出摘星楼？ 摘星楼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别说是在场的这些夫人小姐了，就是她们的正在当官的夫君，都进不去。所以，大家都吃了一惊，接着都开始羡慕妒忌起来曾五娘子了。 曾五娘子也是一个明白的女孩，她忙道了谢，就算是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了。 玉夫人看到她叫了阴染秋进来，可是，得彩头的却是曾五娘子，自然是不高兴了，她忙对秦明月说：“明月啊，你在摘星楼还可以请朋友吗？那今后染秋想要寻你玩，岂不是也可以过去？” 看着玉夫人的笑脸，秦明月微笑着说：“染秋表妹平日里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找我玩？” 说完，还不等玉夫人开口就对胡氏说：“世子夫人，听说，今天是要来赏花的？不知道设在什么地方？” 胡氏虽然惊讶秦明月拒绝玉夫人，但是，她反应极快，忙说：“看看，这是我的不是了。就设在我们家的花园里面，各位夫人，明月小姐，请移步。” 这话一说，大家都站起来。玉夫人脸色不好看起来。秦明月虽然给了她面子，但是，也变相的拒绝了她。她能高兴。 一旁的阴染秋，这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实在是想不通，平日里对她的话百依百顺的蠢表姐，怎么突然这样拆台。甚至，阴染秋都听到身边有两个夫人正在小声嘀咕：“这位阴家小姐不是明月小姐的亲表妹吗？怎么这么不受待见？” “是嫡亲表妹，可是，你不知道吗？这位阴家小姐并不是嫡出的小姐，她可是庶出。人家明月小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庶出的表妹混在一起？摘星楼是什么地方？论理，富春侯嫡出的五娘子都不一定够资格进入，阴家小姐一个庶出的，怎么能进去？这不是混乱纲常了吗？” 两位夫人一边说，一边走出去了。剩下阴染秋脸红似血，纤纤玉指已经要把手心掐破了。她看着和一众夫人走在一起，由曾五娘子和世子夫人胡氏陪同的秦明月，恨恨的看了一眼。 第八十四章 三姨娘 秦明月一进入曾家的后花园，不由得就感叹，这个地方还是很美的。前世，秦明月和曾家关系并不怎么样，所以，没有来过曾家后花园，此刻看到满园锦绣绽放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 一汪碧水粼粼的小湖上面已经有半湖都是亭亭如盖的荷叶，荷叶中，还有三五傲然挺立的荷花花苞，现在虽然还没有到荷花盛放的季节，但是，看到这个景象，也能让人想象到将来满湖荷花盛放的样子。 围着小湖的是一圈柔嫩的垂柳，微风吹动，柳条摇摆不定，看起来十分美妙。 不过，这并不是今天观赏的主要景点，大家绕过小湖，来到湖后面的一个花圃中，顿时被眼前盛放的花朵给照花了眼睛。那正是一个芍药花圃。此刻牡丹已经凋谢，芍药却正在花期。 芍药是花相，雍容华贵，曾家的芍药自然都是名品，有红色的朱砂判，红艳飞霜，紫色的紫雁飞霜，紫绣球，紫檀生烟等，芬芳艳丽。 不过，吸引了秦明月的并不是花圃里面的芍药。吸引她的是花圃中站着的一个身穿银红地金色绣线折枝百花长衫，下面是月白挑线撒花裙的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身段苗条，头发乌黑浓密，带着几样白玉的步摇，钗环，左鬓角还有一朵刚刚摘的紫红色的芍药。 这个貌美的女子之所以能吸引秦明月，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也不是因为她奢华的装扮。吸引秦明月的是哪个女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显得有些野性，有些与众不同。更加重要的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的玄龟玉盘突然动了一下。 跟着玄龟的声音出现在了秦明月的识海里面：“哦，一个小巫啊。”这一句话，说的十分模糊，一听就是玄龟从沉睡中咕哝一句而已。 可是，这一句小巫，已经让秦明月心头巨震，她忙在识海里面对着玄龟大喊：“玄龟大人，这个女子是巫吗？玄龟大人，你能看出来什么？” 可惜，无论是秦明月在识海里面叫的多么大声，玄龟都一点反应没有，显然又陷入沉睡中了。 一旁的世子夫人胡氏，看到秦明月脸色变了，再顺着秦明月的眼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花丛中那个银红的丽人身影，不由得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个贱人，真的是仗着侯爷的宠爱无法无天，这样的场合，哪里有姨娘参加的道理，她居然跑到花圃中，真的是扫兴。 胡氏忙堆起来笑脸说：“明月小姐，那位是我们家侯爷的三姨娘。可能是想趁着天色好，来采朵花，估计马上就回去了。不会打扰我们宴会的。” 看着秦明月不好看的脸色，联想到之前，秦明月对于自己庶出的表妹都不假辞色，估摸着，这个秦明月可能是讨厌姨娘庶出之类的。这也是正常。大户人家的嫡女，都是身份高贵，眼光高，看不上姨娘庶出再正常不过了。 胡氏的话也引起来一众夫人们的注意。大家都是人精，自然都看到了曾家的三姨娘。这些夫人都是手下有几个姨娘的。作为正室夫人们，自然都是讨厌姨娘，在这样的场合看到了曾家三姨娘自然都不高兴。甚至很多夫人们，都在嘀咕，怪不得听说曾家宠妾灭妻，今天这样的场合，小妾都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晃荡，真的是不成体统。 听到这样的话语，胡氏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对这个不守规矩的三姨娘更加生气起来。可是，那并不是她夫君的姨娘，那是她的庶母，是她公公的姨娘。她作为一个儿媳妇怎么能管公公房里的事儿？ 胡氏给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小丫鬟忙去了三姨娘的身边说了什么。 三姨娘往这边看了一眼，那眼风，果然是风情万种。三姨娘并没有走过来给大家行礼，反而认认真真的看了秦明月几眼，接着一甩手帕，袅袅婷婷的走了。 看到这个样子，胡氏的脸彻底黑下来了。一众夫人们脸色也都不好看，大家看花的兴致也都减低了。甚至有夫人直接就跟胡氏说：“世子夫人，你婆婆长期卧病在床，管家方面就松懈了很多。你作为世子夫人，也要立起来才行。要不，这堂堂侯府，没有规矩，成什么体统？” 胡氏只能应了，但是脸色更加苦了，这公公的姨娘，是她一个儿媳妇能管的吗？ 一旁的秦明月看着三姨娘消逝的身影，想了一下对胡氏说：“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这太阳太晒了。冒昧的告辞了。请见谅。” 胡氏大吃一惊，自然是苦苦相留。可是，秦明月一定要走，还说了很多好话，胡氏挽留不了，只能亲自送出门，看着秦明月坐上马车，并且吩咐曾家人送了一马车的礼物给秦明月带上，才返回花圃中。 此刻，一众夫人，在曾五娘子的招待中，正在花圃中间的长轩里面品茗聊天。自然说起来秦明月突然告辞。 一位夫人说：“怪不得明月小姐要走。这府上的三姨娘连个礼都不行，还眼光放肆。这样没有规矩，明月小姐能容忍？” 玉夫人也说：“我这个外甥女，最是心高气傲。她可是正经公府嫡出的小姐。我们家姑太太生了两个公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疼的眼珠子一样。偏偏她又争气，居然被玄龟玉盘选上，成了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就是宫里都是时常走动，就是皇后和太后娘娘都是时常赏赐的。她哪里能忍受这样一个不上台面的小妾挑衅？可是，她又是这样高贵的身份，来这里做客，自然是不能绝了主人的面子，只能选择回去了。哎。” 大家听到玉夫人的话，自然都是附和。还有几位夫人听到玉夫人话里和秦明月的亲近，才想起来，玉夫人是秦明月嫡亲的舅母，此刻秦明月是走了，不能巴结，但是，秦明月的舅母没有走，干脆就巴结玉夫人吧。 立刻就有几位小官夫人围着玉夫人巴结起来。玉夫人得意洋洋。 看到嫡母这样，一旁的阴染秋自然更加生气。同时，她心里也是十分诧异。 第八十五章 破落户 晚上，回到家里，阴染秋一边卸妆，一边和伺候她的小丫鬟颂梅说话：“今天，明月可是出尽了风头。” 颂梅立刻说：“明月小姐今非昔比，身份大不一样，这也是应当的。” 阴染秋脸色立刻沉下来：“什么身份不大一样？不就是成了国师大人的弟子了吗？正经还不是国师呢。就摆出来这么大的谱儿，连我这个嫡亲的表妹都不认了。将来，要是她真的成了国师，那哪里还有我们家站的地方？” “哼，今天，嫡母在那里吹嘘，说什么，明月是公府小姐，嫡出千金，出身高贵。高贵什么？礼国公府，全大周谁不知道啊？早八辈子都没落了。他们家可是要产业没有产业，要银子没有银子。就是住着的宅子，也都抵押出去大半了。正经连个京城的富户都比不上，算哪门子的公府啊？” “别说是我，就是你，颂梅，你难道没有见过我那位姑母回娘家打秋风吗？明月虽然是我表姐，本来年龄就只比我大两三个月，从小又一直跟在我后面，事事都是听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凭什么今日她高贵无比，我就低贱如泥了？” 颂梅有些尴尬的说：“小姐说的是，其实，就在前两天，大姑太太还回府找夫人，要了很多东西走了。那会儿我正要去正房夫人那里送前日拿过来的那个水晶盘，听到大姑太太临走了，还跟夫人说，夫人喝的茶叶味道好，没有法子，夫人只能再叫人包了两包送给大姑太太。” 听到这个话，阴染秋脸上的鄙夷更加深了：“就这样的破落户出来的小姐，居然现在就成了金凤凰了。还看不上我是庶出的。以前经常巴巴的跟在我后面，捡我穿剩下的衣服怎么不嫌弃我了？” 颂梅忙点头：“是啊，小姐的衣服都是精致的很，不过上身一两回就不穿了，还是九成新呢，每次姑太太来，都要带走一大包子，回去好给明月小姐穿。听说，明月小姐以前从来不用做新衣服的。” 阴染秋冷哼一声：“她当然不用做了，都穿我的旧衣服就够了。再说了，礼国公秦家，连吃喝都成困难了，哪里还能有闲钱给她添置衣服首饰?再说了，就是秦家有闲钱，我那个姑丈也是先紧着秦家那几个庶出的小姐，怎么会给不受待见的姑母和秦明月？” 颂梅忙点头。 阴染秋发泄了一通，头脑清明起来，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说：“哎，再怎么说，那都是从前了。现在秦家虽然没有斗起来，但是，秦明月确实是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了，她现在就已经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甚至还是摘星楼的官员。虽然品阶不高，不过是六品。管理的可都是有油水的部分。别说是我了，就是我父亲，也不过是四品，不过是比秦明月高一些而已。” “再说了，将来，她真的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国师。那个时候，不但秦家会成为我们大周第一等的世家，她也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我哪里能跟她比？要是我能跟在她身边，沾点光，就好了。” 颂梅皱着眉头说：“这要是以前，那是好说。可是今天看情形可是很难啊。” 阴染秋听了这个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一套《诗经》宋刻本，还有父亲给我的那一副沈周的《寒山秋林图》，你找出来，包好了，送去给秦明月。嗯，再把之前姨娘给我的那四匹云锦给找出来。那个颜色太老气了，我用不成，但是，那个料子细密厚实，华丽的很，给姑母送去。这个你亲自去，一定要在姑母面前多替我美言一番。还有一定要多提我想和秦明月交好的意思。对了，还要在不经意间，提到秦明月她居然邀请曾家五娘子去摘星楼找她玩耍的事情。” 松梅忙答应下来。 阴染秋回家这样算计着，秦明月当时出了曾家的大门，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摘星楼。当然了，这一次应酬，得到的东西，秦明月也没有拿回到秦家，而是顺便也让人放进了摘星楼的晴明堂库房里面。 秦明月在晴明堂里面换了一下衣服，穿上了摘星楼女制服的黑色曲裾。当然了，黑色的曲裾上面还绣着银色的符文。 换好了衣服，秦明月就去找她师傅沈老国师了。 沈国师正在一个巨大的沙盘旁边计算着什么，看到秦明月过来，立刻笑容满面：“明月，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秦明月行了礼，虽然沈国师平日里对行礼这个事情并不看重，但是，秦明月还是每次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秦明月开口：“师傅，我今天还没有处理政务呢。我今天去了富春侯家里参加一个赏花宴。在富春侯家里，碰到了那个三姨娘。虽然只是一面，但是，我猜测，她是一个女巫。” 沈国师立刻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女巫？你是说，你只是和她见一面？没有交谈？” 秦明月说：“是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 沈国师立刻来兴趣了：“这可是神了，为师和巫师们斗了一辈子了，还不能做到，只是远远的见一面就认出来哪个是巫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国师很期待徒弟能告诉他这样一门独特的认出来巫师的心法。巫师们虽然不是道门一脉，但是，也都是凡人，不是深刻接触，或者巫师们施法的时候，根本就不能把巫师和普通人区分开来。这也是道门和巫门斗争这么几千年来，始终纠缠不清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是，秦明月的回答让沈国师失望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我能一眼看出来，那是因为玄龟大人告诉我的。” 沈国师不由得瞪大眼睛：“怎么玄龟大人还能区分巫师和凡人？” 听了这样的话，秦明月都想翻白眼了。师傅这是有多么蠢啊，玄龟大人不能区分，这世上还有谁能区分？ 第八十六章 消火 沈国师可能是看出来徒弟嘲笑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嘻嘻，那个为师是忘记了。我们国师一脉之所以能算尽天下，都是靠着玄龟玉盘。所以，历任国师都是玄龟玉盘选出来的人才能担任。你我都是如此。玄龟玉盘能算尽天下，自然是因为玄龟大人能测算天下，区别巫师一定不在话下。” 秦明月这才收起来嘲笑的眼神，看起来师傅还不是很笨。 沈国师说：“不过，我们国师虽然都是玄龟大人选出来的，可是，历任国师都不能和玄龟大人沟通。如你这般，还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关于这一点，其实秦明月也是有感慨的：“是啊，我前世，当了那么多年的国师，都不能和玄龟大人说话。反倒是因为我身死，血染玄龟玉盘，反而使得我能和玄龟大人沟通了。这么说起来，我死了那么一回，倒是挺值得的。” 话虽然这么说，想起来前世种种，还有那背叛的滋味，身死的痛苦，秦明月还是流露出来些许悲伤。 沈国师最是心疼徒弟，当然明白徒弟又想起来前世的伤心事了。他忙岔开话题：“如果说曾家三姨娘真的是玄龟大人认定的是女巫，那肯定就是真的了。这巫师一脉已经有十几年都没有在我们大周国界内活动了。” “这一次，不但出现了，还居然堂而皇之的就出现在京城里面。还是在朝廷的权贵曾家里面。还居然猖狂到在京城就弄阴男子做法练功。这是赤裸裸的打我们国师一脉的脸啊。这是看不起我们道门啊。不行，这个事情，我们要赶紧处理。” 秦明月倒是不同意：“师傅，那个曾家三姨娘，虽然玄龟大人认出来她是女巫，但是，玄龟大人并没有在意，可见并不是一个功力高的。她一定不是大人物。巫门十几年不行动，这一次出现在京城，绝对不会只有曾家三姨娘这么一个人物。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后，还有很多大人物牵涉进来，也未可知。我们现在拔掉这个曾家三姨娘不费什么，可是，要是能留下这个三姨娘，再顺藤摸瓜，说不定能钓到大鱼。” 沈国师眼睛一亮：“哎呀，还是我的小明月聪明啊。这样的主意，其实为师早就想到了。不过，一时间没有说。我的小明月能想到，说明和为师一样聪明。行了，这个事情，我会安排暗卫和洗星堂去办，好好的盯着这个女巫，看看巫门这一次究竟是耍什么花招。” 秦明月对于师傅很是无奈，不过她还是叮嘱：“师傅，不能光盯着曾三姨娘这个人，还要盯着富春侯才行。一个女巫，之所以要当勋贵的小妾，一定是想控制富春侯，利用富春侯达到什么目的。” 女巫们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的，哪里有愿意当别人小妾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沈国师点点头：“你说得对，不但这个富春侯要盯着，和富春侯来往密切的一些他家的姻亲，朋友，官僚勋贵，都要盯着才行。这个事情，交给洗星堂就行了。” 秦明月心里想，这些事情洗星堂是能搞定，那就不用担心了。 回到秦家，秦明月并不是空着手。白天收到的那些礼物，大多是一些绫罗绸缎，吃食点心，还有一些成色一般的首饰。毕竟，白天那个曾家的宴会，规格和档次还是太低了，都是一些二流家族和小官员家眷们。自然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秦明月也没有打算全部拿回家里。她现在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很需要资金启动她手里的一些好的项目。这些通过从秦家拿是不可能的。所以，秦明月选择放东西在摘星楼，省的回家了，这些东西被她那个纨绔的爹爹，不会掌家的娘，自私自利的奶奶给惦记走了。 不过，白天的宴会，秦家人都知道，她也不能一样东西都不拿回来。所以，秦明月检出来四匹绸缎给阴夫人送去，还有一夹子绢花，一个赤金璎珞。给父亲秦平一套文房四宝，虽然不是金玉古董，但是也算是上等的用品。还有一个碧玉的玉佩。给祖母的是四匹绸缎，不过是四匹上等的云锦。 另外，秦明月还检出来四匹颜色鲜艳的平绸给两个姐妹，两个姑姑各一匹好让她们做衣服。 东西送到之后，自然是合家欢喜。阴夫人更加是得意万分。只是对于女儿还给了庶出姐妹绸缎这个事情不太满意。但是，她一向是惧怕夫君的，也没有敢声张，只是悄悄的埋怨了秦明月几句。 过了两天，秦明月刚刚从摘星楼回来，就被母亲叫到上房去了，连身上的黑色曲裾都没有来得及换。 到了上房，只见阴夫人一脸的怒容，对秦明月说：“明月，我问你，你前儿去曾家的时候，是不是和曾五娘子交好，还邀请曾五娘子上摘星楼找你玩儿去？怎么你表妹染秋也在，你反而没有邀请？曾五娘子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染秋可是你的嫡亲表妹，虽然是庶出的，好歹也是你舅舅的骨血。这几年我们秦家多多仰仗阴家，你就这么报答你舅舅家？” 秦明月不动声色，只是看了伺候阴夫人的丫鬟一眼。那个丫鬟早就被麻嬷嬷给收服了的，忙给秦明月使了一个颜色，秦明月就看到了还摆放在里间条桌上的几匹云锦上面。不用说，这一定就是阴染秋送来的。这些话一定也是阴染秋派人来告诉母亲的。 秦明月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就慢慢的说：“母亲且请息怒。听女儿说。” “那天，我去曾家做客。曾五娘子是主人，招待的周到先不说，那性子，模样，也是不错的。年纪也是相当，当时，我就有了交往心，我哥哥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我们自然是要多留意了。所以，我才和曾家五娘子交好，并且邀请她去我那里玩，也是打着进一步熟识，看看人品的意思。哪天，我还想着请她来家里给母亲亲自看看呢。” 一说到心尖子上的大儿子的婚事，阴夫人一腔怒火顿时消了。 第八十七章 疑点 阴夫人忙忙的问：“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哥哥一表人才，谁见了不说好。只是他一心求学。这才耽误了婚事。我原本就想在高门大户里面给你哥哥找一个好的。可是，这几年我都不出门应酬，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好，还是你有心。不枉费你哥哥疼你。” “你看的这个曾五娘子果然人品很好吗？” 秦明月微微一笑：“模样，身段，气质都很好。曾家的门第也不差。曾五娘子可是嫡出。自然样样出挑。不过，人品能力，女红针线这些还要慢慢了解才行。所以，我想和她交好，这样才能往来，才能看的仔细一些。” “可是，母亲你看看，我这一天天的，尽是要在摘星楼学习，哪里能像一般的闺阁小姐那样在家里待着。所以，只能邀请曾五娘子到摘星楼了。” 阴夫人忙说：“邀请的对。孩子啊，你有心了。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母亲支持你。不过，你也不能光看曾五娘子。你哥哥的人品，就是公主也能配得上。你以后多多寻觅着。至于你表妹，自家人，原也没有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中。秦明月冷冷一笑。刚刚虽然把阴夫人糊弄过去了。但是，秦明月对阴染秋更加恶心了。 本来秦明月就对阴染秋怀着仇恨，还没有动手报仇呢，这倒是好，阴染秋先给她使上了坏。 看起来，要想法子对付阴染秋了。秦明月静静的立在书桌前，久久都没有动。 不过是十来天的时间，暗卫首领花翔，洗星堂堂主冯唐就带着一大堆搜集的资料来到了秦明月的晴明堂。 秦明月认真仔细的把所有的资料都翻看完毕。这期间，冯唐和花翔两大摘星楼巨头都静静的等待，没有丝毫不耐烦。 秦明月看完之后，说：“冯堂主，花首领，你们给的资料我都看了。表面上看，这曾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一切都是勋贵家族正常的活动。可是，这里面有几点不寻常。” 这些资料，冯唐和花翔都看过多遍，没有找到任何不好的地方。闻言都十分好奇。 秦明月还是慢斯条理的说着：“第一点，曾家主母言氏夫人，本来身体很好，还生育了世子曾玉昆，嫡女曾五娘子。出身南方湖省世家望族言家。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精通诗书的美女。这一点，我看了曾五娘子的样貌，大概就能肯定是真的。据说，她管家理事也是十分在行，这一点，从那天我在曾家，看到样样井井有条的曾家秩序就能得到证实。可是，这样一个能人，怎么五年前突然就病倒了。” “当然了，一个内宅的妇人病了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自从言夫人病倒之后，曾家其实改变并不大，世子还是曾玉昆，曾家秩序依然。可是，五年前还是有一个变化，那就是一个名字叫海棠的小妾进了曾家，成为了富春侯曾士伦的三姨太。” “言夫人病重，可能是和海棠无关，也可能和海棠有关，即使是有关，也不过是京城豪门中，妻妾相斗的老戏码，跟我们可是不相干。可是，这里面最大的疑点就是言夫人的病情。她病倒了，时常昏迷，不能理事，甚至不能说话，偏偏身体还没有立刻就死。起码到了今天，还在苟延残喘。” “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曾家本来有一个老太太，就是富春侯的老娘，前任的富春公夫人钱氏。也是世家望族的嫡女出身，京城中有名的精明老太太。可是，她三年前突然得病了。也是时常昏迷，不能说话，不能理事，但是也没有死，还在苟延残喘。当然了，这一次我去曾家做客，并没有缘分去探病。” “第三个疑点，这个海棠的出身。本来，一个小妾的出身，根本不需要查看。可是，这个小妾比较特殊。师傅特意吩咐两位仔细查看。发现，这个海棠本来是春风得意楼的清倌人，是一个红牌姑娘。原本在京城中也小有名气。这一点，我那天看到的三姨娘本人，也明白。那是一个十分美丽，又很有风情的女子。她给富春侯作为小妾，这是欢场女子的通常结局，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海棠嫁出去之后不久，春风得意楼的老鸨居然就莫名其妙死了。当然了，她也不是立刻就死的。她也是先病倒，不能言语，接着过了半年才死掉的。” “围绕着这个海棠，已经有三个妇人得了一样症状的病症。而且，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冯唐皱起来眉头说：“这三个疑点确实可疑。但是，这也不能证明，这个海棠是一个女巫。能达到这样症状的，也许是一种毒药。只是我们并没有接触病人，无从验证。不如我们派人去给曾家两位夫人看病怎么样？” 秦明月说：“其实，曾家言夫人之所以没有像那个老鸨一样死了，而且苟延残喘至今，那是因为富春侯这样的权贵，要是没有了夫人，正常是要再娶继室的。对于海棠来说，继室还不如如今这位病在病床上的言夫人好摆布呢。还有，老夫人之所以没有死，那是因为老夫人要是死了，富春侯就要丁忧了，三年不能接触朝政，对海棠行使计划很不方便。” 冯唐和花翔都皱起来眉头，看样子，秦明月笃定海棠是一个巫女了。 秦明月说：“我们不用纠缠着两位夫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病的，只要继续监视曾家，看看海棠他们还有什么异动就行了。至于海棠是不是女巫，这个事情不用求证了，花费精力在已经证实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必要。”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明月脸色森然，冯唐和花翔心中一紧，才觉得自己错了。人家沈国师和秦明月都已经肯定的事情，自己这些人还花费时间证实个啥？不知道人家是算尽天下的国师吗？本就不同于凡人。 冯唐和花翔忙恭敬的应命。 第八十八章 奇女子 处理了摘星楼的事情，秦明月正准备回礼国公府邸，突然被师傅沈国师请了过去，告诉她，该到了去宫里给太后送吉祥长寿符的时候了。这个事情，往年都是沈国师或者是沈国师的两个徒弟送去。可是，今天沈国师有事情，两个大徒弟都没有在京城，所以，只能让秦明月出马了。 秦明月接到这个任务，看了沈国师一早就做好的吉祥长寿符，也没有犹豫。这个事情很简单，也是国师一脉常做的事情。宫里有四位大波士，皇帝，太后，皇后，太子，都是需要国师亲手制作吉祥长寿符的。这个符箓，也是国师或者国师弟子亲自送去。 一般的嫔妃，皇子公主的符箓，只是摘星楼里面的道士制作，并不敢劳动国师。 秦明月前世可是每年都要亲手制作并且送到宫里。因为秦明月恪守国师传统，从来没有给皇帝的宠妃苏妃制作，惹得苏妃和皇帝对她意见很大。秦明月一身傲骨，自然是对抗到底。这也是秦明月和苏妃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一。 对于皇宫，秦明月也没有什么畏惧。前世，秦明月因为是国师，又是罕见的国师中少有的女国师，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宫闱，那皇宫是常去的。 不过，重生之后，秦明月还没有进过宫。 此刻，接到任务，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第二天，换上庄重的黑色曲裾祭服带上人就进宫去了。 皇宫还是秦明月记忆中的样子，不过，秦明月老是觉得眼前的皇宫有些古怪。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身边的宫墙上有那么一点点斑驳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如今的皇帝可不是前世那个昏君。如今的皇帝是昏君萧玺的老爹，昌平帝。 昌平帝和昏君萧玺可是不同。昌平帝雄才大略，对国事很是看重，堪称贤君，大周在昌平帝手里，兴旺发达，国库充裕。昌平帝把国家治理的很好，他自己却一直都很简朴。起码在皇帝中，算是简朴的。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修缮皇宫。所以宫里显得有些陈旧。 前世秦明月熟悉的那个皇宫到处都是华丽富贵，哪里会有这样斑驳的景象？ 一边走，秦明月一边感慨着，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秦明月就到了后宫慈宁宫中。这是因为秦明月乘坐了之前，她拜师之后，进宫时候，太后赏赐给她的专门用于在宫中赶路的一辆马车。要是靠着两只脚走路，哪里能一刻钟就到了慈宁宫？ 进入慈宁宫，秦明月看着这斑驳的宫殿，想起来，前世，住在这个宫殿里面的是现在的贤妃李氏。那个李太后，可是爱好奢侈华贵，所以，慈宁宫中富丽堂皇。当然了，眼下，这个李太后还只是后宫中的一个嫔妃。慈宁宫里面现在住着的是昌平帝的母亲，老太后娘娘。老太后今年已经快七十多岁了。老太后娘娘也是一个崇尚简朴的人，所以，慈宁宫并不是前世秦明月记忆中的华丽模样，看起来，比外面的宫墙还要斑驳一些。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这个老太后娘娘好像已经快薨了。印象中，好像就是在她没有接替国师位置时候就死了。那么算算时间，好像已经快了。果然，一接近慈宁宫，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老太后已经卧床一段时间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昏迷。 秦明月今天运气很好，太后这几天身子不错，此刻已经在大殿里面等着了。 秦明月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后行了礼。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明月，不要多礼了。你师傅可是又闭关了？居然就派你来送符箓？正好，哀家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你了。走进来哀家要看看。” 秦明月忙走到前面再度给太后行礼，然后太后赐她坐在一个秀蹲上。秦明月恭恭敬敬的献上了一个紫檀木的夹子，里面正是献给太后的符箓。 太后身边的女官收起来了，太后说：“这符箓自从哀家当了太后，每年，国师都要进献一个。国师大人亲自制作的，自然是效果非凡。哀家也得以享受这么多年。现在，哀家大限已到，什么符箓都不中用了。” 秦明月忙说：“太后娘娘福寿双全，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当今皇上以孝道治理天下，待娘娘孝顺恭敬，娘娘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正要继续享受天下人的敬仰。” 太后笑了，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脸上一团黑色凝而不散。这正是人的寿命到了的样子。作为专业人士，秦明月自然是十分清楚。不过，这话在太后面前可不能说。 太后说：“把准备好的赏赐给明月带回去。嗯，有给沈国师的赏赐，也有给明月的赏赐。明月，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将来是守护大周的人，是未来的国师。哀家这一生为了大周殚精竭虑，现在就要去地下见先帝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大周的天下。所以，哀家把这守护大周天下的责任交给你了。” 这一番话说得秦明月也伤感起来。她虽然和太后只是见过几面，但是，对于太后的事情知道的很多。这个太后和大夏的太后一样，都是权倾一时的人物。当年昌平帝还只是一个幼儿的时候，就登上的帝位，并不能亲政。一切国事都是国师和太后一起商议着处理的。太后十分贤名，把大周打理的很好。给后来的昌平帝施展抱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过，大臣们都害怕昌平帝长大后，太后不还政。可是，让大臣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昌平帝娶了皇后之后，太后不但立刻归政，甚至连后宫的事务也交给了皇后，开始过着休闲的太后生活。这更加使得天下敬仰。太后可是一个奇女子。 如今，这样的奇女子，也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她即将死了，放心不下的居然还是这个大周天下。这份守护，让前世守护了大周十几年的秦明月分外觉得珍贵，分外觉得心酸。 秦明月忙站起来：“请娘娘放心，明月一定竭尽全力维护大周天下，死而后已。”前世，秦明月就为了大周的天下献出来生命，这一世，这一个信仰依然没有改变。 太后很是满意，苍老的脸上，绽放出来一朵菊花。 第八十九章 昌平帝 秦明月从太后的慈宁宫里出来，心情还是有些悲伤。她虽然有功力，但是，并不能改变人的寿命。尤其是太后这样凡人的寿命。所以，这个时候，秦明月格外感到无力。 太后给了很多赏赐，秦明月并没有心绪一一看。这些东西，都已经有太监送去秦明月在摘星楼住的晴明堂去了。 秦明月没有坐马车，走路去了皇帝处理政务的乾清宫。进入乾清宫的大殿，昌平帝正在批阅奏折。 秦明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昌平帝笑呵呵的说：“明月啊，你来了，哦，对了，你是要送符箓了。可是从太后的宫里过来？” 秦明月忙恭敬的应答是。对于昌平帝，秦明月是很有感情的。前世，秦明月和昌平帝相处了好几年的时间，昌平帝一直对待她都像对待自己宠爱的女儿一般。后来，沈国师归隐，昌平帝给秦明月加冠，使得秦明月成为新任国师。 处理国政，就是昌平帝手把手的教导明月的。可以说，昌平帝就是秦明月的第二个师傅。昌平帝临死的时候，把大周天下交给了秦明月，因为这个，秦明月前世殚精竭虑处理大周朝政，和昏君斗智斗勇。 此刻，见到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的昌平帝，秦明月心里一阵激动，甚至有一种慕孺，像是女儿见到了久别的父亲。 受到秦明月的影响，昌平帝也十分喜欢喝秦明月说话：“你师傅越发的懒惰了。你刚刚拜到他门下，正是学习的时候，怎么也让你出来送这符箓？” 秦明月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昌平帝说：“我师父正在忙着一个重大的推算。我们发现，有巫在京城活动的迹象。” 这个话一说，昌平帝严肃起来：“你说什么？有巫在京城？怎么朕不知道？” 昌平帝刚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他说：“嗯，也是，朕哪里能知道。只怕你们也不能轻易察觉出来。巫如果不做法的时候，那是跟普通人一样，混迹在市井中，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不用说，一定就是大虞和大夏的阴谋。你们查出来什么端的没有？” 秦明月说：“只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师傅在认真查看，甚至都没有时间进宫，没有时间处理摘星楼的政务。当然了，也没有时间上朝。” 秦明月重生已经有几个月了，她师傅现任的国师大人，居然一次都没有上过朝。这个事情，秦明月也不惊讶，因为她师傅历来如此。这一点，秦明月和他有巨大的不同。前生，秦明月当国师的时候，可是每天都坚持上朝，从来都没有辍朝过一日。这可是她跟她师傅最大的不同。沈国师虽然也关心朝政，但是，因为昌平帝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皇帝，是一个明主，所以，沈国师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个人的修炼，道门的发展上面。 秦明月前世，那是自作孽，选了一个昏君当皇帝，自然天天都是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修炼，光是处理朝政，就忙不完。 秦明月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昌平帝倒是笑了：“你师傅忙就没有时间上朝，可是，他不忙的时候，又上过几次朝？” 嗯，这一点，昌平帝还真的是说对了。沈国师很少上朝，没有法子，昌平帝有事情，就只能派人去摘星楼找沈国师进宫。 昌平帝突然又说：“咦，朕好像听说最近送到摘星楼的政务，处理的都十分及时。你又说你师傅最近很忙。他平日不忙的时候，也大多时间用来观星，哪里及时处理过政务？这么说来，是有人替他处理政务了？” 昌平帝疑惑的眼神落到了秦明月的身上。 秦明月无奈，这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不如索性承认好了：“因为师父最近比较繁忙，特意嘱咐我来替他处理政务。还请陛下恕罪。” 昌平帝突然注意到，秦明月以前都是自称臣女，这一次见面，都是自称我。天下有几个人敢在皇帝面前称我的？大概只有国师一脉。如果秦明月已经是国师了，那自然是应该称我，可是，秦明月现在还只是一个国师学徒。这事情就蹊跷了。 此刻再听到秦明月承认这几个月都是她替她师傅处理政务，就更加奇怪了。 昌平帝和沈国师相交几十年了，十分了解沈国师的性子。沈国师虽然疏懒一些，但是，他在大事上分得十分清楚。过去几十年里面，沈国师对他前面两个徒弟十分爱护。可是，即使很爱护，他也没有传授过国师一脉核心的东西给两个徒弟。因为按照国师一脉的规定，这些都只能传授给下一任国师，必须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才行。 还有关于政务，沈国师虽然懒得处理，但是，他宁肯耽误朝政，耽误处理政务，也从来没有叫两个徒弟帮他处理过。 怎么这个小徒弟，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沈国师就放心把朝政交给她处理？ 昌平帝突然想起来，最近朝政上面还真的发生了几个大事情，其中一个就是大夏的太后薨了。大夏的政治格局有改变。可是，这样大的事情，大周的官员们处理的十分得当。当然了，这里面有昌平帝这个明君的作用，也有摘星楼提前预知，提前准备的重大作用。 这么算起来，这件大事就应该是在眼前这个稚嫩的小姑娘手下完成的。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秦明月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给昌平帝看。昌平帝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是翻滚的。 昌平帝笑着对秦明月说：“你师傅倒是会躲懒。你才多大年岁，刚刚拜师，他不好好教导你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你干活？” “不过，这未来的政务，本来就是你国师一脉处理的。将来，你是国师，这一切都是要你亲自做才行。现在早点接触，其实也是好事。朕怎么会因为这个怪罪你。朕还要奖励你呢。” “来人，给明月赏赐。” 下面的太监忙应下。 秦明月忙规规矩矩谢了恩。 第九十章 多亲近 昌平帝和蔼的跟秦明月说：“明月，你还有太子宫里没有去吧？” 秦明月说：“回禀陛下，我要先去皇后宫里，给皇后娘娘送了符箓，才去太子的东宫，给太子殿下送符箓。” 昌平帝点头说：“皇后宫里也就罢了。太子那里，你要多去。我们大周历来太子和未来国师关系都很亲近。朕当年还在幼龄就和沈国师关系很好，沈国师就像朕的哥哥一样。后来这份感情一直维持到现在。正是有这一份感情在，我们才能齐心协力的处理朝政，一起应付内外各种事情。几十年来，走过多少风风雨雨？” “所以，朕希望你也能和太子多亲近一下。嗯，本来，你的身份确定之后，拜师了，就应该和太子多联系了。可是，你比较特殊，是个女孩子。可能和太子接触的要少一些。不过，朕希望你能克服男女观念，多和太子亲近，把他当你的兄长一般。可好？这样，将来，大周交到你和太子的手上，朕才能放心。” 听到昌平帝这样语重心长的话语，秦明月不由得有些心酸。 正如昌平帝说的那样，历代国师候选人和太子，皇子的关系都很好。基本上，国师候选人一确定，各位皇子，太子就会争相交好了。这样培养出来像昌平帝和沈国师这样兄弟情谊，将来才能一起携手应付各种政治风波。 可是，秦明月有些特别，她是为数不多的女国师。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男女妨碍还是有的。所以，她不能像历任国师那样和皇子，太子们交好。 前世，也是在昌平帝和沈国师的鼓励下，秦明月才开始和太子，皇子们交好的。不过，太子性子不好，后来又谋反了，被昌平帝圈禁死了。这样一来，太子的人选就只能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选出。 那个时候，无论是后宫的妃子，还是两位皇子，还有两位皇子各自的拥戴者，外家都拼命拉拢秦明月。 这些尤其以贤妃李氏最是主动。后来，秦明月选择了对她百依百顺，看起来分外贤明的萧玺。当然了，也有一个原因，这是根据生辰八字和星象选择的。 因为这个，一直对她有特殊情感的三皇子萧瑞气的离开朝廷，自我流放。这事情使得秦明月心里很受伤。 此刻昌平帝如同前世一样劝说她和太子，皇子们亲近，自然触动了秦明月心底的伤痕，难过起来。 不过，秦明月并不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心里的伤感，心酸，恭恭敬敬的答应了昌平帝，接着就谢恩出门了。 秦明月从昌平帝宫里出来，直接就去了比邻的栖凤宫。那里是历代皇后居所，虽然也有些斑驳，但是依然大气辉煌。 这个宫殿，前世，秦明月去的并不少，不过那个时候的主人并不是现在的杨皇后。 秦明月到了正殿，杨皇后已经端坐着等着秦明月。秦明月行礼之后，杨皇后赐坐。 秦明月忙献上符箓。杨皇后也让人赏赐了秦明月。 正在秦明月准备告辞的时候，杨皇后开口了：“明月啊，你很少进宫，正好本宫这里有娘家进献的上好云雾茶，不如你品一杯再去太子宫里可好？” 秦明月只能道谢之后坐下，等着宫女上茶给她。 杨皇后穿着皇后的吉福，满是金凤绣，显得十分华贵。不过，再华贵，也遮掩不住杨皇后已经逝去的容颜。她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孙子都有几个了。自然不复年轻时候的美貌。 甚至，那满头的赤金首饰也压不住丝丝白发。 杨皇后说：“明月，你和太子年龄相差比较大。以后就把太子当你的兄长对待吧。” 秦明月忙起身躬身说：“臣女不敢，太子天潢贵胄，是储君，未来前程远大，臣女怎么敢高攀？” 这个太子居心不良，前世秦明月已经知道他做的坏事了，如今怎么会跟他亲近？ 杨皇后却只是以为秦明月是谦逊，她笑眯眯的说：“太子多次跟本宫提到要和你多亲近，他心里可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本宫已经老了，将来，这个天下，还不是太子和明月你们携手的？自然现在就要共同进退才行。” 明月没有吭声，心里却在吐槽，我才不要和你那个太子共进退呢，他可是注定要死了的人。我好容易重生过来，怎么舍得去死？ 不过，明月觉得杨皇后也真的是嚣张，虽然她是皇后至尊，儿子也成为太子多年，但是，毕竟还没有接替皇位，怎么能这个时候就说，这个天下注定是太子的呢？这个天下是当今皇帝的。怪不得太子后来会谋反，估计跟他这个嚣张的皇后娘有很大关系。 杨皇后还在说着：“本宫的娘家杨家也多次想要和你们秦家恢复交往。以前，我们杨家河你们礼国公秦家还有姻亲呢。不过这几年有些疏远了。以后还是要恢复热络才好。” 秦明月忙躬身答应了。 对于秦明月这样恭敬恭顺的态度杨皇后十分满意。她又跟秦明月说了一些闲话，才放秦明月离开。 秦明月离开栖凤宫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注定要死在冷宫的杨皇后，她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秦明月对于昌平帝有对父亲的慕孺之情。昌平帝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身体一向强健。可是，后来，因为杨皇后和太子，杨家一起谋反，损害了昌平帝的身体，使得昌平帝寿命大大缩短。秦明月对于这个事情，一直都不愿意原谅杨皇后和太子萧翌。 秦明月一边往东宫走去，一边心情沉重起来。这个东宫是皇储太子居所。不但住着太子，还有太子的妻子太子妃，一些太子良娣，小妾，儿女等，也是满满当当。不同于皇宫。太子和太子妃苏氏性喜奢华，所以，东宫竟然比皇宫还要华丽一些。 面对这个华丽的东宫，秦明月不由得阴沉着脸，这里的男女主人，太子萧翌和太子妃苏氏，都是她前世最讨厌的人。 第九十一章 再见奸妃 秦明月进入太子的东宫，太子萧翌倒是很热情，他长身玉立，年纪已经接近三十了，长得倒是英俊非凡，只是眼睛有些阴刻。 秦明月规规矩矩请安。 太子降阶相迎，甚至想上去搭肩膀表示亲切的，突然想起来秦明月是一个妙龄少女，这样多少有些不合适，所以，太子只能尴尬的挠挠头，爽朗的请秦明月进入大殿。 太子办公的地方是银銮殿，虽然比皇帝的金銮殿，但是，因为装修奢华，看起来气势更大。秦明月如今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小女，她可是在前世当过十几年国师的人，这么打眼一看，就不由得在心里摇头。 太子是一国储君，可是还不是君，怎么能让自己的银銮殿整的比皇帝的金銮殿还要气势宏大，奢华？ 皇帝虽然是他亲爹，但是，皇帝首先是一个皇帝，是掌握天下权势的第一人，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许有人挑衅自己的皇权。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历史上，太子能顺利当上皇帝的其实连半数都不到。这个折损率实在是惊人。怎么太子萧翌不明白，他身边的谋士也不提醒他。 本来，秦明月作为未来的国师，理应和太子关系最好，她应该给太子上谏言的。可是，对于这个命中注定要死亡的太子，秦明月可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哪怕萧翌不是命中注定要死，光是凭着他前世逼宫造反，使得京城血流成河，无数百姓枉死，还害的秦明月最敬爱的昌平帝早死，这两条就能让秦明月恨死太子萧翌，不跟他作对已经是对得起他了，怎么可能还帮助他？ 再说了，太子这个人，看着爽朗，实际上心眼狭小，刚愎自用，就算是秦明月说了，估计太子也不会听。 所以，秦明月面对太子萧翌的热情只是中规中矩的进入大殿，恭敬的献上了符箓，就打算告辞。 可能是感觉到了秦明月的冷淡，萧翌皱了一下眉头。要是寻常人这样对他，恐怕他早就翻脸了。可是，面前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一般人。这是未来的国师。母后还有舅舅们，自己的谋士们都再三跟自己说，一定要和她交好。甚至是父皇也多次盯嘱他要和秦明月交好。他没有法子才这么热情的对待秦明月。 可是，秦明月并不领情啊，还是一副木木的样子。不过，太子萧翌并不觉得秦明月是冒犯他，他突然想起来，秦明月虽然是未来国师，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面对他这个一国储君，怎么可能也跟着热情起来？ 所以，太子萧翌在心里原谅了秦明月，他开口：“明月小姐，难得你来孤的银銮殿。以后，你要多来，我们好好亲近亲近。嗯，那个，你要是觉得和孤不好亲近，可以跟孤的太子妃多亲近一下。太子妃苏氏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想来你们女人之间话题更多一些。嗯，今天，太子妃就准备了很多礼物，好像都是绸缎宫花，胭脂水粉之类小姑娘用的东西。” 秦明月说：“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妃娘娘。臣女并无寸功，不敢接受。” 太子萧翌又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未来是要精诚合作的，些许东西算什么，你坦然接受就好了。要什么功劳？要是你过意不去，就给太子妃也进献一个平安如意符箓好了。” 秦明月不由得脸上闪现一丝恼怒。太子萧翌当国师一脉是什么？没有看到满宫的宠妃，贵人，沈国师每年也只是给太后，皇帝，皇后，太子四个人制作符箓吗？国师身份尊贵，甚至比皇子的身份还尊贵。是这个国家存在的基石。甚至可以说，大周有可能改朝换代，可是国师一脉却能一直绵延下去。 事实上，国师一脉已经历经千年，可是大周才不过立国不到二百年。怎么萧翌敢把尊贵的国师或者是未来国师当做街头巷尾算卦的道士一样，随口就叫自己给他的太子妃进献符箓？ 果然，这个萧翌就是一个自大，没有脑子的人。秦明月忍住一口气说：“臣女刚刚跟师傅学艺，并不能制作这样的符箓，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不由得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可能他没有想到秦明月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吧。 场面一下子冷了起来。太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那个，孤忘记了，你好像刚刚拜师没有多久。等以后你学好了再说吧。对了，孤听说，你秦家虽然是礼国公世家，但是，早就已经破落多年，家里甚是窘迫。你未来可是国师，身份尊贵，怎么能受穷呢？孤在京城外面有二十顷良田，就送给你，这样你有收益，手头也能宽裕一点。” 秦家的情况，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但是，秦家毕竟是勋贵世家，哪怕是破落了，你也不能指着秦家的鼻子说人家破落啊。太子还真的是什么都说，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脸面。这出手送二十顷良田是大手笔，可是，这番话说的，能让人高兴吗？ 秦明月心里对太子萧翌的鄙视更加深刻了：“臣女无功不受禄，不敢当太子这样的厚赐。请太子殿下收回。臣女家境虽然差一点，但是，臣女有职位，每年有俸禄，想来还不会使得家人饿死。” 这个话说的就十分不客气了。太子萧翌十分不高兴，本来，这二十顷地就是他舅舅给的，特意嘱咐要送给秦明月的。当时他还舍不得。现在倒是好，人家秦明月还不想收。那正好，这二十顷地正好落到萧翌的袋子里面算了。 萧翌黑着脸，端茶送客了。 秦明月一点都不怕得罪太子，拿了那二十顷地才是坏事。将来太子注定是要败亡的，握着那二十顷地，不是等着倒霉吗？秦明月才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秦明月走出来银銮殿，想着送符箓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赶紧回摘星楼吧。可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因为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艳丽的身影。 这个人冰肌玉骨，杏眼桃腮，一张面孔艳丽无匹，偏偏那气质却又十分出尘，所在之地本来是宫廷旁边一个小普通的小树旁，因为有她的存在，也显得好像仙境一般的朦胧起来。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绝世容貌，前世今生，秦明月只见过一个，就是奸妃苏氏。 第九十二章 苏琉璃 秦明月看着这个前世让她头疼万分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 重生之后，回忆前世的事情，奇怪的是，让秦明月最痛恨的女人居然不是害死她的阴染秋，是眼前这个随时都能让身边一切都仙化，气质出众，容貌绝世的女人。奸妃苏琉璃。 前世，她作为一个太子妃，还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是美貌一些，甚至被一些人誉为大周第一美女。苏琉璃不只是美貌，她还是世家苏家的嫡长女，身份尊贵，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容貌，成为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后来，太子谋反了，太子妃苏琉璃也被牵连，不但没有做成皇后，甚至太子妃的位置也保不住，被圈禁在太子府邸。正常情况下，苏琉璃这一世只能老死在东宫里。 可是，苏琉璃可不是一般人。她居然在东宫被圈禁几年之后，等到新皇登基后，勾搭上了昏君萧玺。 嗯，那个时候的萧玺还不是一个昏君。萧玺在做皇子的时候，就颇有贤名。要不，沈国师，秦明月，还有昌平帝也不会选萧玺作为接班人。 萧玺成了皇帝之后，十分贤明，和秦明月的合作也很好，不过两年的时候，就掌握了朝政大权，使得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事情在遇到苏琉璃之后，变了。萧玺把苏琉璃从东宫里面带出来。加以宠幸，甚至封了修容的位置给苏琉璃。 那个时候很多御史都弹劾萧玺娶嫂子为妃。但是，秦明月却没有在意。萧玺不过是宠爱一个美女而已，哪怕这个美女身份特殊一些，也不算什么。只是一个修容，在后宫嫔妃的位份中，排名到了第九等级，相当于七品。哪里能入秦明月的眼。 可是，这个让秦明月疏忽的女人，后来，却在大周掀起来滔天巨浪。先是在后宫中搅风搅雨，把萧玺之前宠爱的两个妃子都斗倒了，使得自己坐上了妃位，接着又开始斗皇后，使得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秦明月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出手保住了皇后，但是，皇后从此不受宠，秦明月也得罪了苏琉璃。 苏琉璃在后宫中专宠之后，开始插手前朝的政治，和何相联手对付秦明月，使得秦明月腹背受敌。这还不说，她们卖官鬻爵，横征暴敛，穷奢极欲，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大周的天下都岌岌可危起来。 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人物，秦明月怎么能不恨她？ 可是，这都是前世的事情。眼前，这个奸妃还只是一个太子妃，端庄典雅，美貌无比，亭亭玉立的站在秦明月的身前。 没有法子，秦明月只能给她行了一个礼，毕竟，这是太子妃啊。 苏琉璃一笑，忙亲手扶起来秦明月，她那一双手欺霜赛雪，如同白玉一般，让人看了就会心动。 苏琉璃一边扶起来秦明月一边说：“明月妹妹，我们是自己人，你干嘛跟我行这样大礼？这又不是正式场合，左右也没有别人，我们姐妹之间，不要这些俗套了。” 那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淅淅沥沥，娇滴滴，肉糯糯，听得人心里痒痒的。真的是绝世尤物。 秦明月心里冷笑，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这苏琉璃也好意思说得好像两个人是多年好姐妹一般。 秦明月恭恭敬敬的说：“太子妃娘娘厚爱，臣女却不敢废了礼数。” 说完，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看似恭敬，实际上，已经把手从苏琉璃的手中抽出来。 苏琉璃是何等人物，怎么能不会感到秦明月的疏远？她心里虽然奇怪，怎么秦明月对她好像不友好的样子，苏家，她自己本人，都没有得罪秦明月的地方啊？ 心里虽然奇怪，苏琉璃面上却不显，还是一副和熙的笑容：“明月妹妹真的是一个端方的人。说起来，这后宫中，我能说得来的，还真的不多，难得我对妹妹一见如故，以后妹妹进宫，多来姐姐宫里玩，我们说说话可好？” 秦明月心里唾弃，鬼才喜欢和你玩呢。当我是男人嘛？ 不过，秦明月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多谢娘娘厚爱，以后臣女会经常来给娘娘请安。” 苏琉璃笑咪咪的说：“你可一定要记得啊。本宫准备了一些小礼物给你，都是一些女孩子用的绸缎胭脂之类的。希望妹妹能喜欢。我已经叫人送到你宫门外面的马车上去了。” 秦明月忙躬身说：“臣女谢谢娘娘厚赐。请娘娘恕罪，臣女还要回摘星楼复明，就此告辞。” 苏琉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这么折节下交，怎么这个秦明月还是油盐不进？真的是太难搞了。 不过，苏琉璃也知道，现在阻拦不了，只能放秦明月回去了。 等秦明月稚嫩瘦小的身影离开了苏琉璃的视线。苏琉璃才带着丫鬟太监们一起回到了东宫的银銮殿。 一进去，太子就笑容满面：“爱妃，和秦明月交谈的怎么样？” 苏琉璃任由太子携着她的小手，一脸温柔说：“我们两个很谈得来，我送了她一些东西，她也很喜欢。还答应了我，日后多来宫中和我聊天。” 太子一脸喜色：“孤就知道爱妃一出马，一定能搞定。这个秦明月，虽然身份尊贵，未来前途远大，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幸好孤有爱妃这个贤内助，帮孤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嗯，这样，爱妃，既然你们已经有了交情，我怕日后秦明月进宫的机会少，你就主动一些，多送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给她，这样不就能交情日渐深厚了吗？” 苏琉璃脸上闪现一丝懊恼，不过，很快她就一副欢心甘愿的样子说：“请殿下放心，我一定办好。”说完，苏琉璃轻轻的用眼角扫了太子一下，瞬间万种风情流泻，太子萧翌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忍不住直接就压上去。苏琉璃半推半就娇声说：“殿下，这里可是银銮殿，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以？我们还是回寝宫吧？” 已经被欲火烧的没有理智的太子哪里肯听，他早就顶了上去，一时间娇喘声四溢。 第九十三章 收获 秦明月从皇宫里走出来，到了摘星楼的晴明堂，一边喝着雪芽茶，一边沉思着。 今天见到苏琉璃，一定不是一个意外，应该是太子授意她来拉拢自己的。这也不意外，按照本朝的规矩，秦明月这样的国师候选人和太子这样的大周皇位继承人，是应该早早建立交情。 只是，秦明月情况特殊，是一个女子，不方便和太子建立关系，那么，同样身为女子，又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就是最好的联系纽带了。 苏琉璃并不是太子的原配。太子今年已经快三十多了，可是苏琉璃不过是十六岁的妙龄。太子的原配是梁国公的嫡女陈氏。她给太子生了两子一女。其中皇长孙都已经快七岁了，已经启蒙了。 可惜，陈氏福薄，在生小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过了一年，十四岁的苏琉璃就被选入太子东宫，成了新的太子妃，也就是太子的继室。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两年而已。这两年虽然苏琉璃很得太子的宠爱，不过，她始终没有怀孕。也有些着急。 秦明月回想着刚刚看过洗星堂送来的苏琉璃的资料，想着，现在的苏琉璃虽然美貌，性子好奢华，别的倒是还没有什么毛病。所以，现在就揭露出来说苏琉璃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奸妃，哪里会有人信呢？ 相反的是，苏琉璃出身世家大族，身份尊贵，样貌美丽，号称大周第一美女。偏偏她又气质出众，手腕圆滑，在娘家的时候，就和京城的勋贵权贵家族的贵女们交好，很有贤名，现在成为了太子妃，更是经常召开宴会，和京城权贵夫人们交往。贤名更加炙热。 这个时候，要是秦明月说她是奸妃，只怕会引来满京城的怀疑。 秦明月喝了一口芳香的茶水，摇摇头，现在还真不是动苏琉璃的时机。 既然不是时候，那现在就先不考虑这个，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秦明月抬头对身边伺候的夏鸣说：“把我今日进宫得到的赏赐单子还有东西拿过来给我看一下。”今天跟着明月进宫的就是夏鸣。 夏鸣早就有准备，忙叫人把东西抬过来，不过都是细巧的抬进来，大件的都堆放在晴明堂的一楼。不过，五张礼单倒是送到了秦明月的手上。 秦明月仔细看起来。最先一个是太后的赏赐。第一个就是皇庄一个，位于京城北面，有良田两千亩，三进宅子一个，宅子后面还有五座山。还有里面十个奴才的卖身契。这个赏赐可就不小了。秦明月不由得想起来病体支离的太后，莫非这是太后临终所托，所以，给了自己一些好处？ 秦明月接着往下面看，倒是也平常，各色贡缎三十匹，各色绡纱二十匹，各色夏罗十匹。赤金小钗一夹子十二枝，珊瑚盆景簪子一夹子十二枝，翡翠头面一整套十八件，各色皮毛十件。其中不乏白狐皮，貂皮这样的珍贵皮草。除了这些，还有一斛珍珠，都是拇指头大的南珠，色泽浑圆，足足有三十六颗。 除了这些还有古画两幅，玉石盆景一个，均窑大花瓶四对，紫檀白玉座屏一个，紫檀苏绣落地大屏风一个。错金百花争艳香炉一对，白玉三星插屏一架。 秦明月不由得有些无语。这个赏赐还真的是巨额，估计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想来，朝廷里面，宫廷里面那些人知道太后颁下来这样的赏赐，都会有所动作的。那些古董玉石摆件，屏风之类的，秦明月不想去看了，但是，独独让夏鸣把那一套翡翠头面拿过来观赏。 当夏鸣把珍贵的紫檀木大夹子给打开的时候，满室幽光，夏鸣的眉毛都被映衬的变成了翠绿色。 秦明月看着这样一整套钗、环、簪、镯、项圈、分心、耳环、禁步、玉佩全部都是赤金镶嵌极品翡翠做成的。看那翡翠的成色，应该是同样一块翡翠上雕琢的，这样就更加珍贵了。最难得的是，这做工，精工细作，一看就是顶尖极品。这样的一套头面，估计就是皇后娘娘都会眼红。 秦明月叹息一声：“无功不受禄啊，太后娘娘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国师一脉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受不起。夏鸣，你把这些都登记造册。这一套首饰尤其要妥善保管。” 夏鸣赶紧应下来。说实话，在摘星楼，她可是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像这样一套翡翠头面，还真的是不多，所以，此刻捧着，压力还是很大的。 秦明月接着说：“这些绸缎衣料，想来也都是顶尖极品。你帮我挑出来几匹交给针线上的人，给我多做几身衣服吧。剩下的送到库房里面去。至于那个皇庄，你回头记得跟麻嬷嬷说一下，派上几个妥当的人去接手皇庄的事务管理。至于皇庄的这十个人，先弄回府里，交给麻嬷嬷看看，要是可用，将来我再派到别的地方。” 夏鸣立刻应下来。 秦明月处理完了太后送的东西，就拿起来皇帝的赏赐单子看了起来。这个单子倒是正常，就是一整套文房四宝。当然了，都是贡品，比如笔就有一夹子十二只。纸是雪浪纸，一刀，墨是紫光墨，一共四锭，砚台是贡品端砚，温润可人。 秦明月说：“这些就摆放在晴明堂的书房里面吧。” 夏鸣应下。 秦明月接下来本来应该看皇后的礼单。皇后的礼单也是简单，不过是贡缎十匹，夹纱十匹，绫罗十匹，堆花宫花一夹子十二枝，赤金手镯一对。这份礼物，算是丰厚的，不过，跟太后比起来，就拍马不及了。 再之后的是太子的礼单，但是，秦明月突然不想先看太子的礼单。因为太子送的礼物最贵重的就是那良田二十顷，已经被秦明月拒绝了，剩下的，大概也只是一般的东西。所以，她突然来了兴致，先翻看太子妃苏琉璃送的东西。这么一看，笑了出来。 第九十四章 脂粉 太子妃的礼单其实也很丰盛。里面有六匹贡缎，六匹夹纱，六匹绫罗，白玉手镯一对。这应该是比照着皇后的减半的。可是，光是这样中规中矩的礼物，显然苏琉璃十分不满意。所以，她还加上了一些特色的东西。 秦明月看着礼单上清楚的写着：桃花白玉粉十盒，玫瑰胭脂十夹，黛螺十夹，香发木樨油两瓶，茉莉香发油两瓶，水仙茶油两瓶，珍珠玉香膏十盒。 可能是看到秦明月正在看太子妃送的礼单，乖巧的夏鸣忙把一堆瓶瓶罐罐拿出来说：“小姐，这些都是太子妃送的，件件都是宫廷御用的极品。外面是可遇不可求的。”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这么金贵吗？那正好，反正我不喜欢用这些，就放着，将来拿出去送人，想必十分体面。” 夏鸣忙说：“这些东西要是送人，自然是很体面的。不过，小姐是用不上，小姐这里用的都是摘星楼作坊自己制作的。从胭脂到水粉，每一样都是选用顶级材料，上古秘方，精心制作而成，比皇宫里的还要好。世人只知道这些脂粉，宫廷里面的最好，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摘星楼的脂粉才是最好的。只是，摘星楼历代国师，一般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国师，所以，这个事情才不为外界所知。” “太子妃送这些东西，本来是一番好意，可惜却是班门弄斧了。” 夏鸣说的话十分正确。太子妃苏琉璃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送一般的东西，入不了秦明月的眼，所以，另辟蹊径，送了这些女孩子都喜欢的胭脂水粉。可是，她哪里知道，摘星楼居然连这些都有自己的独特传承呢？ 摘星楼里自己制作出来的脂粉，一部分是自己用。因为摘星楼里面也有许多女性供职人员，比如说麻嬷嬷，夏鸣她们。不过，她们用的都是普通脂粉。还有顶级脂粉，摘星楼是专门拿出来放在大夏，大商，大虞三个邻国卖的。一来可以赚一些钱财，二来，这些脂粉不惹人注目，却又是最好的打入权贵贵女贵妇，宫廷嫔妃圈子的好东西。 千年传承，加上国师一脉本来就有最好的药材基地，大片花圃，矿山等，原材料好，配方又好，自然制作出来的东西是一等一的好。 秦明月如今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年龄，皮肤水嫩光滑，平日里并不用脂粉。不过，也已经开始使用摘星楼自己产出的一些滋养皮肤的圣品了。所以，这容貌也日渐美丽起来。 秦明月看了一下这些，突然想起来说：“这些脂粉留下一半放在库房中。另外一半，你们看着分配，给我母亲，祖母，还有正在跟着麻嬷嬷她们学规矩的，我的两个庶出的姑姑，两个姐妹都分上一点。” 夏鸣忙应下来。 接着，秦明月开始看太子送的东西。这个礼单倒是很规矩，照样是绫罗绸缎各十匹，人参一支，燕窝一夹子。这些东西倒是罢了，中规中矩。可是，要是加上被秦明月拒绝的那二十顷地，估计，就贵重了。 秦明月不由得想，太子倒是一个大方的人。也是刻意和她交好了。可是，秦明月一点都不想和太子交好。他刚愎自用，性子狂悖，将来还是必死的人，干嘛和他交好呢？ 秦明月对夏鸣说：“太子，皇后，太子妃礼单中这些绫罗绸缎，你们选一半放在晴明堂的库房里面，以备将来使用。剩下的一半，分配好，给我母亲，祖母，姐妹，姑姑她们送去。嗯，拣好的，给麻嬷嬷和廖嬷嬷也每人送一匹。你们四个大丫鬟，每人一匹用来做衣服。” 毕竟是她身边得用的人，要是打扮的不好，是要让人看笑话的。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又把皇后送的那一夹子宫花拿出来说：“这一夹子宫花，我也不喜欢，你们四个分了吧。” 夏鸣几个忙谢了。就开始忙碌着分配东西，登记造册，分别把这些东西装在库房里面。该分送回府里的，也都分送回去。 秦明月却一身轻松去了她师傅那里，先是复命了，然后把几张礼单拿给师傅看。 沈国师对于这些小事一向都是不在意，连看都不看就说：“我给他们制作符箓，他们赏赐你东西，那是应该的。其实，我们国师一脉尊贵无比，也十分富有，哪里用他们赏赐？不过，你现在还不是国师，家里也还在起步阶段，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就收下吧。” 秦明月微笑着说：“谢谢师傅，不过，我给你看这些礼单，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主要是想要师傅看看太后娘娘赏赐的礼单。” 听到秦明月这么一说，沈国师奇怪了，接过来礼单看了一下，也凝重起来：“太后娘娘啊，一直都是这么睿智。她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哪怕我是国师，也不能给她延寿。这件事情，宫里，朝廷里面都知道。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有想到，太后娘娘都到了弥留阶段了，还是这么挂念着这个天下，挂念着大周朝廷。哎。” 沈国师陷入回忆中。当年，当今昌平帝还年幼的时候，太后垂帘听政，沈国师和太后携手稳定朝政，让大周度过了危机。想起来那一段岁月，沈国师能不唏嘘吗？ 可惜，再强大的人，也有死亡的一天。到了现在，曾经那个坚强的女子，也开始准备后事了。她送给秦明月的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更重要的是一种象征，是看重秦明月的意思，这何尝不是告诉满朝文武，告诉皇帝，告诉后宫所有嫔妃，她，当今太后，对国师一脉的尊重，对未来国师的期望？ 沈国师不由得叹息一声说：“明月啊，这些礼物贵重与否不是特别重要。这些礼物蕴含的意义更加重要。你明白吗?” 秦明月点点头说：“明月明白。此刻，这张赏赐的单子，应该已经被很多人重视了。我的名声，想压制都压制不住了。从今天起，应该有更多人重视我才是啊。太后娘娘对我期望很高，不过，这也等于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听到秦明月的话，沈国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年轻的时候，沈国师可是没有少在这个睿智的太后娘娘面前吃瘪，没有想到，一向聪明稳重的秦明月，也被太后算计了。 太后实在是太厉害了。 第九十五章 能力认可 此刻，太后赏赐的礼品单子，也被放在了皇帝的御案上面。 昌平帝看着这样一张单子久久没有出声。半响，才对身边一个处于阴影中的人说：“你说，根据你调查的资料显示，这一段时间，摘星楼的政务，很可能是秦明月一个人处理的？” 那个处于阴影中的人低声说：“回禀陛下。摘星楼管理严格，里面的事情一向不好打探。我们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们却分析出来，从几个月之前，摘星楼的政务处理突然顺畅了很多。不止是摘星楼内部的事务，就是朝政该送到摘星楼的那一部分都处理的快速了很多。” 昌平帝点点头说：“沈国师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朝政到了他那里就会耽搁起来。为了这个事情，早年，朕可是伤透了脑筋。后来，采取策略，和沈国师也达成了共识，不是重大的事情，就不跟他商议了。朕和丞相，文武百官决断就行了。这才不使得朝政耽搁。可是，没有摘星楼的帮助，对于政务的处理确实不怎么好。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例行送到摘星楼的政务，不但处理的快，还十分有决断。很多奏折上，还有摘星楼送上来的建议，甚至重大的事情，还会附上一些摘星楼做出来的推断，占卜的结果。可是给朕处理朝政带来了很大的便捷。朕还一直都怀疑，怎么沈国师变了？” 那个阴影接着说：“我们之所以推测这些政务是明月小姐打理。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政务太顺畅了。可是，这一段时间，可以确切的知道，沈国师一直都在闭关。” 昌平帝瞪大眼睛：“闭关？恩，是了，朕想起来了。之前，沈国师给朕上了一个密折，说他查到了一个重大的事情，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推算。朕当时也没有在意。沈国师这几十年来，没事就闭关，有时候是为了大周的重大事情推算，不过更多是为了提升修为。朕早就习惯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阴影说：“沈国师确实是闭关了。不但不能处理摘星楼的事物和朝政，甚至连沈家出海经商的事情都差一点耽误。后来，沈家大夫人设宴请了明月小姐赴宴。接着，没有几天，沈家居然就开始海贸了。我们得到的消息，可以确定，这期间，沈国师一直都在闭关。也就是说，沈家海贸的卜筮推算应该也是明月小姐做的。” “这也更加证明了，沈国师一直在闭关，连家里出海这样的大事都管不了了，更不可能每天都处理摘星楼的事务。那摘星楼的事务应该一直都是明月小姐处理的。” 昌平帝呵呵了一声：“连沈家出海这样的事情，明月居然都能推算了。好像她拜师还不到一年时间啊。怎么这么快就把沈国师的看家本领都学会了？沈国师的前两个徒弟都跟随他二十几年了，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那个阴影说：“除了这些，属下们还探出来，摘星楼的大管家，洗星堂堂主，暗卫首领，对明月小姐都出乎寻常的尊重。这应该不止是因为明月小姐是国师的关门弟子，应该和明月小姐表现出来的强大卜筮能力，和强大熟练的处理政务的能力有关。” “属下们还发现，摘星楼的那些官员属下们，最近都兴致勃勃，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好像是遇到明主，可以牟足了劲干活的架势。这可是沈国师处理政务时候所没有的。” 昌平帝失笑了：“摘星楼的人对于沈国师一向的懒惰，也是够够的了。如果这些真的是明月处理的。那摘星楼的人能不高兴吗？能不是遇到明主了吗？” “对了，这一段时间，特别是大夏太后薨了的事情，这一系列的朝政决策，摘星楼给出的意见，都是明月在主持的？” 那个阴影说：“这些属下无从判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摘星楼几个月之前，就开始一系列的措施开始布局，好像是早就知道大夏太后会突然薨了一样。所以，后来，事情出来了，摘星楼有条不紊，朝政也应对得当。” 昌平帝抚须点头：“是啊，当时，摘星楼给出来这样的措施，朕还十分惊讶，本来不想实施的。又怕绝了沈国师的面子，这才勉强实施的。没有想到，大夏那个厉害的太后说薨，就薨了。真是出乎意料。不过，我们也应对得当。倒是大夏自己，还有周围的大商，大虞都措手不及。呵呵。” 想到这个，昌平帝就十分得意。心里对秦明月的能力更加赞赏几分。 那个阴影又说：“除了这些，属下还查到一件小事。” 昌平帝奇怪了：“什么小事？和明月有关？” 那个阴影说：“是的。数月之前，属下查到明月小姐突然拿着她的六品官员帖子，去找奉西商人借了一万两银子。后来，没有几天，明月小姐的贴身婢女，就带着人，在京城旁边的运河码头上买下来三船素锦。” 昌平帝更加奇怪了：“这还真的是一件小事。不过，我们堂堂未来国师，家里居然穷困的要找奉西商人借钱，也是可悲。可见，传言中，礼国公府落魄的不成样子，是真的了。难为她一个小姑娘，要撑起来礼国公府这艘破船了。不过，她买素绸干嘛？还居然买了三船？做衣服也用不了那么多啊。再说了，小姑娘要素绸干嘛？礼国公府也没有丧事啊？” 那个阴影说：“当时，码头上的商人都十分奇怪，怎么这一直卖不掉的三船素绸，有人一下子都买去了。还是现场交割了银票，一共是近六千两银子。随后，三船素绸就进入码头的仓库中。当然了，仓库也是租的。” 昌平帝皱起来眉头。 那个阴影接着说：“可是，没过几天，大夏的太后突然薨了，大夏措手不及，派出来很多商队在全天下四处采买素绸。京城的素绸价格一下子翻倍起来，比彩绸的价格都要高。明月小姐的三船素绸一下子都卖出去了。当时码头上观望没有买那三船素绸的商人们，都追悔莫及。” 昌平帝目瞪口呆。 第九十六章 能力认可 昌平帝半响才说：“感情，明月这孩子把提前知道大夏太后薨的消息，当成了赚钱的工具，真是历任国师之最了。” 阴影里的人并没有吭声。这样的话语不是他一个做臣子需要接的。保持沉默才是最佳。可是，他心里对秦明月这样的行为也无语的很。 昌平帝叹息一声说：“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从这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出来，明月应该已经得到了沈国师的真传。而且，她的卜筮能力十分高，虽然不能越过沈国师，可是，比她前面两个师兄，还是强上很多。” “她这才多大年纪，才跟着沈国师学习多久？恩，按照你说的，沈国师最近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来闭关，能有多少空闲教导她？怎么她的天分就这么好呢？不过，想想也有可能。秦明月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可是玄龟玉盘亲自选择出来的孩子。朕记得，从朕还没有亲政，还是太后垂帘听政的时候，沈国师就让摘星楼还有大周各地官府开始留意合适的孩子，把符合条件的送来给玄龟玉盘挑选。”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一旦开始，就持续了几十年。一直到朕开始亲政还没有选择出来，再后来，朕当政期间，加大力度开始寻找。可是，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能让玄龟玉盘满意的人选。甚至，沈国师都有些失望了。没有法子，他从送来的有卜筮天赋的孩子中，选择了两个作为他的弟子。” “但是，这两个弟子因为没有得到玄龟玉盘的认可，所以，不能学习国师一脉的精髓，虽然经过沈国师悉心教导这么多年，也能独当一面，但是，还不能继承国师一脉最高传承。别说是像沈国师一样算无遗策，就是连给沈国师家里航海生意全面推算都不能够。” “眼看着朕的年纪也大了，沈国师更是已经做了曾祖父了。可是，这未来弟子的人选还没有找到，不但沈国师着急，就是朕也跟着着急了。甚至，朝堂之上也开始不稳定了。我们大周向来都是靠着国师一脉扶持，才能在大夏，大虞，大商的环绕下保持国力。要是国师一脉断了，大周必然会跟着动乱。” “可是，这种事情，我们着急也是没有用，得不到玄龟玉盘的承认，根本就不可能选出来下一任的国师。正在我们都有些绝望的时候，没有想到，就在京城，就在勋贵府邸里面，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居然就是国师要寻找的人。当国师把秦明月带到玄龟玉盘面前的时候，朕真的没有报什么希望。可是，没有想到，我们苦苦寻找几十年的人，真的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虽然对于未来国师是一个女国师，朕心里有些不美，但是，这也是我们苦苦寻找那么多年的人啊，只要国师一脉传承不断，那就比什么都强。所以，朕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小姑娘报什么希望。只想着，她能延续传承就好了。” “可是，这才多长时间，明月这个小丫头就给了朕这样一个惊喜。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卜筮能力。居然能提前预知大夏太后的暴死。大夏政局的动荡。并且，她居然还有很强大的为政能力，提前做出措施，使得我们大周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占尽便宜。” “哎，说起来，也是朕太过于自负了。怎么能忘记，明月可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历代国师，哪里有蠢人，平凡人？历代国师都是玄龟玉盘选择的。玄龟玉盘可是神器，超越凡人，自然选择出来的不会是平凡人。” “看起来，朕也要改变一下想法。不能拿寻常的眼光看明月这个小丫头了。要把她正式当未来国师对待。恩，连沈国师那样沉稳的人，都能把摘星楼和朝政悉数交给明月，朕怎么能还局限于常理呢。” 昌平帝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大通，阴影里面的人，只是静静的听着。皇帝为政这么多年，一些心里话，一向都是说给他听。这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也是因为他一向是最忠诚，最嘴紧的。这些话，他肯定不会跟任何人说。他也不会回答皇帝的话。因为事情到底怎么决断，掌握权一直都在皇帝手中。 阴影里面的人，看到昌平帝已经有了决断，正准备退出大殿。 昌平帝又开口了：“朕已经这把年纪了。早就觉得在看人，用人，处理朝政上面十分强大。可是，这么一看，和太后还是相差甚远。太后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是看出来明月的不凡，这才送上这些礼物。别的还罢了，那一套翡翠的首饰，可是当年先皇在的时候，赏赐给太后的，太后十分珍惜，就连朕的妹妹平安公主讨要，她都没有给，这一次却送给了明月，可见对明月寄以厚望。” 那个阴影里的人愣了一下，依然低着头，没有吭声。 昌平帝想了一下说：“你先退下把。朕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能浪费人才啊。” 阴影里的人忙退下。 跟着昌平帝就叫来了御前伺候的太监，宣中书省的官员过来，草拟了一份圣旨。 秦明月还在和师傅沈国师说话，摘星楼的属下们就来禀告，说有圣旨到来，是请明月小姐接旨的。 沈国师一点都不惊讶，对秦明月说：“明月，你准备一下，接旨吧。一定是太后的这一份赏赐，引起来皇上的注意。进而调查了一些这一段时间你做的事情。肯定是知道，我已经把摘星楼的事务都交给你处理了。皇帝一贯是不吃亏的。他知道你有这样的才能，怎么会不用？必然是要赏赐给你官职，让你上朝参政，给他干活。不过，我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不能忘记，你可是我的徒弟，是我摘星楼未来的国师，这摘星楼的差使你还要继续担着才是。我们这才是正经事儿。不要耕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己家的田。” 看着沈国师一本正经的样子，秦明月真的是无语了。师傅，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继续偷懒吗? 第九十七章 四品 秦明月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并且让身边的丫鬟春音给来传旨的太监塞了红包。 拿着圣旨去给师傅沈国师看了。 沈国师看了之后，撇撇嘴说：“皇帝还真是小抠惯了，怎么只给你一个中书省四品郎中的官职？中书省一贯是帮助皇帝草拟圣旨的地方。并不管着具体事务。不过，中书省一贯最受朝廷百官的重视。因为这里都是皇帝的心腹。全国所有的奏折，大小事务，都是到了这里分派之后，才呈给皇上，皇上要下达圣旨，也是要中书省的官员草拟圣旨。” “这样一个情贵的地方，要是一般人进去了，那可是前途无量。可是，对于明月你，还真的不算什么。你将来可是要当国师的。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有些时候，我们国师比皇帝都要尊贵。我们是沟通天地的使者，我们是万民信仰所在，我们是道门领袖。” “所以，明月，千万不要被皇帝收买，记住了没有。皇帝让你干活，你力所能及的，干一些，也可以，但是，记住，我们摘星楼的事务，道门的事务才是你一生的中心。一定要以摘星楼的事务为重啊。” 秦明月都想翻白眼了。师傅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师傅还想着她今后继续把摘星楼这些俗事都揽过去，不要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 哎，怪不得前世，有人评价说沈国师为大周，为道门做出很大的贡献，可是，也是历任国师里面最懒的国师之一了。 得到秦明月再三保证，一定继续把摘星楼的事务都处理好，一定保障师傅修炼的时间，沈国师十分满意。他想了一下说：“皇帝也是聪明的，也知道不能白白用你。所以，这里是两份圣旨，一份是给你官职，另外一份是赏赐的圣旨，给了你那些赏赐，什么绫罗绸缎，宫花御酒，嗯，也就是那两个西山的皇庄和一个园林还算是实惠一点。别的还真的不算什么。恩，皇帝也是小抠惯了。” 秦明月不由得笑了。其实，皇帝已经很大方了。绫罗绸缎的先不说，就是那西山的两个皇庄，都是占地千亩的皇庄，还都附带有四进的宅子，成片的山林。这样靠近京城的庄子，可是一直都有价无市。也就是皇家手里有些，别人想买还买不到呢。另外皇帝赏赐的那个园林，靠着皇帝西山的行宫，有时候，皇帝去行宫避暑，大臣们都会跟着一起住到西山。 所以，西山的别院，也是十分难得珍贵，那价钱，甚至不比四九皇城的宅子便宜。所以，皇帝赐予的这个园林还是很有价值的。 可能是看到徒弟的笑容，沈国师有些不好意思，他突然想到。好像，自己作为师傅，还真的没有给徒弟送什么礼物。要知道，徒弟可是帮他打理了这么好几个月的事务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沈国师更不想被皇帝比下去，他想了一下说：“哼，难道就皇宫里面有好东西，我们国师一脉就没有好东西了？恩，明月，你前世可是做过国师的。你最清楚我们国师一脉的家底了。我们要是论豪富程度，那可是比皇族都要强。本来，这些将来都是要传给你的。现在提前给你一些也是应该的。毕竟，你也需要资源修炼。” 沈国师从身边取出来一个小巧的石头印章。这个石头印章十分平凡，并不是那些惯于做印章的田黄鸡血之类的。只是一个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石头。可是，秦明月看到这个石头印章脸色却变了。 沈国师却没有放在心上说：“明月，你拿着这个印章去开启我们国师密库大门吧。里面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不过，你现在还不是国师，不能随便取用。毕竟规矩在呢。所以，为师先准你取用里面十样东西。” 秦明月十分感动，开口说：“师傅，不用给我东西了。我现在已经是第一层境界巅峰了。下面只要按部就班，很快就可以突破到第二层，根本不需要那些外界的助力。” 沈国师大手一挥正准备继续劝说徒弟收下这个印章。突然看到秦明月的脸色变了，然后，秦明月说了一句：“师傅，你还是把印章给我吧。不过，我不是只要十种东西，可能需要很多宝物。” 沈国师说：“为师跟你说，我们国师一脉这些宝物积存千年，一直都是往里面不停的塞，用的时候很少，所以好东西越来越多，可是再好的东西，不用不也是浪费吗？你还是听师傅的话，拿这个印章过去选吧。” “嗯？不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你不是说不要宝物，你是说，只给十件宝物太少了，是这个意思吗？” 沈国师本来还在惯性的继续说话，劝说徒弟，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徒弟不是不要宝物，是嫌弃给十件宝物太好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还没有劝说呢，徒弟就自己想通了？ 秦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是啊，师傅，我是说，十件宝物太少了，可能，我需要很多宝物。不知道师傅舍不舍得？” 沈国师立刻说：“舍得。怎么舍不得。以后，这个国师位置都是你的，整个道门都是你的，何况这些区区身外之物呢？只是，你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宝物了？” 秦明月说：“不是我需要。是玄龟大人需要。” 沈国师瞪大眼睛：“玄龟大人？” 秦明月点点头：“是啊，本来，我跟师傅说，不需要印章，不需要宝库里面的宝物。其实，我前世，也掌管这个宝库十几年时间了。里面有什么东西，甚至，未来十几年还会多出来什么东西，我都清楚，甚至，我可以跟师傅你说，我比你还清楚。因为师傅从来不会去管理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可是，我当国师期间，这些东西，我都认真打理过。所以，我比师傅更加清楚里面的所有宝物。” “我真的是不需要这些宝物，因为我现在所处的阶段，不需要借助外力宝贝，也能很快突破。刚刚，我还在想着怎么打消师傅你的这个念头呢。可是，在我的识海里面，一直都在沉睡中的玄龟大人突然跟我说话了。” 第九十八章 进入宝库 沈国师怔了一下说：“明月，你是说，玄龟大人突然又和你说话了？” 秦明月说：“是啊，因为在识海里面交流，比我们正常说话要快，所以，刚刚玄龟大人是和我说了好大一段话。” 沈国师忙问：“玄龟大人都说了什么？” 秦明月说：“玄龟大人说，明月，不要推迟，赶紧接住这个印章。宝库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我需要的。我忙说：玄龟大人，你醒来了？玄龟大人说：本来我还要在沉睡一段时间，好消化我之前从你那里得到的星光。可是，我听到你师傅要给你宝库的钥匙印章，你却要推开不要。我着急了，赶紧从沉睡中醒来，告诉你啊。你赶紧把那个宝库给我打开。我要你们的东西。” “我当时就好奇了，问，玄龟大人，历代国师都是你选出来的。他们都佩戴你进入过宝库，怎么没有听说，你需要里面宝物？玄龟大人说，我跟你说，历代国师都带着我进入过你们的宝库。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对我恢复有很大好处的。但是，我不能跟国师们交流啊？所以，我需要什么东西，他们都不知道。我只能看着宝物在库房里面蒙尘，却用不了。而历代国师每次给我上供的那些什么三牲啊，祭品啊？甚至还有给我上供美女，童男童女的，哎呦，你说，给我上供那些没有用的干嘛啊？真正我需要的，他们却放在库房里面，甚至一放就是几百年。哎呦喂，真的是让神都急死了。” “本来，我对里面的东西都已经不报希望了。谁知道，居然我还能碰到你，还能因缘际会的和你可以沟通。不过，带着你回到这个时空之后，我因为损失太大，所以，时常陷入沉睡中。一时间，把这个宝库的事情给忘记了。刚刚听到你们师徒的对话，才突然想起来。自然就心急起来。我老人家怎么能把这样好的东西给忘记了。这对我恢复有多么重要啊。你赶紧的去办。本来，我如今这么虚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救你逆转时空，才导致的。你就应该赔我。” “这样，我才明白过来，忙就跟师傅你说了。可是，现在，这会儿，玄龟大人又不说话了。我估计，要等到我们进入宝库里面，碰到了玄龟大人真正需要的东西，它才会再次开口。” 沈国师听的眼睛都亮起来了：“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带着玄龟大人进入宝库啊。本来，你一个人进去选就行了。为师还要推算一些东西。可是，现在为师要跟着你一起进入。我们国师一脉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神器玄龟玉盘了。哪怕大周亡国了，只要我们国师一脉有玄龟玉盘，那么道门就能继续，国师一脉就能延续。” “可是，我们以前，哪怕是天分最高的国师，都不能跟玄龟大人这样沟通。所以，我们上供了很多玄龟大人不满意的贡品，对恢复玄龟大人的神通，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能和玄龟大人沟通啊。我们赶紧去宝库。” “宝库里面的宝物任你选择。本来，我们国师就是玄龟大人的代言人。这些宝物就是为了玄龟大人准备的。所以，哪怕全部都拿走都没有关系。至于我的推算，我跟你说啊，明月，我们国师就是为玄龟大人服务的，什么事情，哪怕是我们的性命，都不能跟玄龟大人的要求相比。所以，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我们一起去宝库给玄龟大人选宝物去。” 秦明月还从来没有见过师傅有这么高的行动力。几乎是一阵风似得就把她给卷走了。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去打开宝库。 这个宝库就在摘星楼里面小山里面，有一个十分奇特的机关。要是没有国师的那个石头印章，强行打开，就会触发阵法，整座山都会被炸开，当然了，里面的宝物任何人也都拿不出来了。所以，十分安全。 这个印章，是每代国师收藏。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当然了，每年，大管家，会带领相关人员，一起进入宝库打理里面的宝物，还有每年国师一脉得到的新的宝物，也都要登记造册，放进去。 所以，这一次开启宝库，大管家也跟着去了。还拿着一个册子，准备记录。 秦明月在沈国师的殷切盼望中，走进了宝库。这个宝库虽然是建在山里的。可是，最主要的部分，其实是在地下。所以，秦明月他们从第一层开始往下面走。 在秦明月的识海里面，玄龟已经清醒过来了，显得十分高兴，他指挥着秦明月：“这九层的宝库，第一层都是普通的金银药草宝石之类的。对于你们凡人来说，价值巨大，对于我来说，屁用都没有。赶紧走。” 于是，秦明月只能快速的走过了第一层，直接到了第二层。 沈国师一点都不意外说：“第一层肯定这些东西都不能入玄龟大人的法眼。第二层，第三层估计也不行。我们赶紧下去吧。别耽误大人的事情。” 秦明月到了第二层，玄龟却说：“你师傅说的不对。我跟你说，第二层，还真的有一样好东西，放在西北角落第四架第二层。那是黎明国师时代放进去的。那个东西，对我老人家，还是作用不小的。当时，黎明得到这个东西，我可是艳慕的要死了。可是，那个老小子，一点都不理解本大人的意思，不但不把那个宝物给我，还给我上供了一对童男童女，气死我了。我难道是食人魔吗？要童男童女干嘛？” “不知道，这样的祭祀是有伤天和的吗啊？所以，后来，黎明被巫门给弄死了，我一点都不想帮他。” 黎明大国师的事迹，前世，秦明月也是读过的。但是，他确实是被巫门给害死的。是少数几个没有得到善终的国师之一。没有想到，居然他的死亡还有这样一段隐秘的事情。 秦明月来不及跟玄龟啰嗦，直接就往第二层第四架第二层过去。只见那里放着不少的东西。都是天才地宝。秦明月还在犹豫的时候，玄龟已经在叫着：“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木杵一样的东西。” 秦明月看去，居然是一个灰扑扑的木杵，毫不起眼。 第九十九章 天月桂 秦明月不由得拿起来那个灰扑扑的木杵，十分奇怪。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居然就是玄龟大人需要的东西？ 大管家杜仲眼睛尖，忙到一边拿起来一个册子，开始读起来：“无名木杵一根。黎明大国师属下进献，无色无嗅，入水不沉，入火不燃，木质脆弱。未发现用途。价值不明。” 沈国师也凑上来看看说：“哎呀，就这么一个灰扑扑的东西，居然有一百五十多年了？还真的是什么气味都没有。甚至，连感知都能蒙蔽，通过感应是感应不到的。只能用肉眼看到。真的是奇怪。入水不沉，这一点都不怎么稀奇，可是，入火不燃的木头就有些奇特了。虽然有很多特殊木头都能做到，但是，那样的木头通常都很坚硬，能派上大用场。可是，这个木杵居然又木质脆弱。这属性真的是够奇怪的。这一百五十多年来，我们摘星楼那么多能人，居然也没有发现第二个这样的木杵，也没有发现这个木杵有什么用途？” “怎么明月，玄龟大人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这个时候，大管家杜仲才知道，原来选中这个木杵的是玄龟大人啊？这真的是太神奇了。杜仲世代都是在摘星楼供职，伺候无数代大国师，可是，都没有听说，哪个大国师能和玄龟玉盘里面的玄龟大人沟通的。 听沈国师的语气，应该是明月小姐，能和玄龟大人沟通，这可真的是太神奇了。 不止是这个事情神奇，玄龟大人居然还选中了这第二层宝库中的这个灰扑扑的木杵。难道这样一个不知道用途的木杵，玄龟大人知道？ 只听这个时候，明月说：“刚刚我也问玄龟大人了。玄龟大人说，这个木杵是天月桂上面的一个枝丫。我们刚刚说的属性差不多都对。不过入火不燃，那是因为入的火是凡间的普通火。实际上，这个天月桂，如果被天火或者是被修道的三昧真火烧着，那就会散发一种十分神奇的香味，那是天桂的香味，不是一般凡间香料能比拟的。” 听到这个，杜仲忙动手开始在账册上面记载起来。沈国师则是说：“哦，原来这个无色无嗅的天月桂不是真的无色无嗅，是因为它的香味要特殊火焰才能引发。天地万物果然十分神奇。” 秦明月说：“这个东西，玄龟大人要了。大管家，把这个东西回头送到我的晴明堂里面。还有，以后遇到要是还能遇到这样的天月桂，吩咐一定要弄到手。” 杜仲忙点头。 秦明月接着往第三层走去。因为在她的识海里面，玄龟大人十分兴奋的叫嚣：“明月，赶紧到第三层。第二层就一个天月桂我还能看上眼，别的东西，我可都不放在眼里。” 秦明月只能跟着玄龟的指引，直接往第三层走去。 到了第三层。这一层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些普通的金银珠玉等物，大部分都是一些宝石，珍惜矿石之类的东西。 秦明月越过一斛盘珍珠，那一盘珍珠可是个个都有雀卵那么大，随便拿出去一颗都价值连城。可是在这里，就那么随意的放着，还居然有一盘。粗粗看过去，就有差不多四五十颗。国师一脉果然是比皇族还要富有啊。 不过，想想也能知道。大周的皇族萧家才建国不到二百年。可是国师一脉已经历经几朝，延续千年了。积累的财宝自然非同凡响。 除了这样珍贵的珍珠，秦明月还路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宝石，个个都是精光灿烂。 可是，秦明月一眼都没有看这些东西，她直接往第三层的第三架走去，在第一层，从一大块天然青玉和一大块天然羊脂玉中间，拿了一块红色的宝玉。这个红色的宝玉有拳头大小，颜色有些斑驳，品相不差，但是，也不算是最好。起码不能跟身边的那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相比。 可是秦明月就拿起来了。一旁的杜仲忙翻开第三层的册子说：“红玉一块，发现于玄真大国师时期。” 秦明月说：“这个东西，不是普通的红玉，玄龟大人说，这个是红晶石，里面蕴含一丝火性，灵气十足。放在屋子里面能自然干燥屋子。” “玄龟大人说，以后碰到这样的红晶石也要多搜集。” 杜仲忙开始在小册子上记录起来。 接着，秦明月开始穿梭于各层之间，一会儿拿起来一快奇怪的矿石，说出来和小册子上完全不同的名字，一会儿拿起来一个枯树根一样的东西，也说出来一个奇怪的名字，还说了用途。 有什么还拿起来一个动物的贝壳，有时候拿起来一个动物的尸骨，有时候更是一个化石。当然了，都有一个奇怪的特性，一个奇怪的名字，一些奇特的用途。这些，杜仲都画下来，并且注明好了，虽然这些东西，都要被秦明月拿走。但是，记录下来，将来，要是底下人再碰上，就能认出来，搜集起来。这样才不会使得宝物蒙尘。 秦明月甚至有一次从一堆普通的珍珠里面拿出来一颗珍珠说：“玄龟大人说，这个不是普通的珍珠。这一斛珍珠里面，只有一颗这样的。这个是鲛人珠。是鲛人的眼泪化成，是水之精华。” 一旁的沈国师一脸的兴致勃勃，他自认为无所不知，可是，今天才知道，他居然连自己宝库里面的东西，很多都不清楚。 沈国师说：“啧啧，真的是奇怪了。除了玄龟大人，谁能从一斛普通的珍珠里面认出来这样一颗普通的珍珠是鲛人珠？鲛人啊，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以前就是在典籍中看到，也以为是古人杜撰的。哪里知道，真的有这样的东西？不但有，居然还真的哭的眼泪就是珍珠？太神奇了。” 秦明月说：“刚刚玄龟大人说了，现在的世界里面还有鲛人，不过，他们都生活在大洋里面，从来不登陆到陆地上来。凡人很难见到。” 沈国师啧啧称奇。 第一百章 传奇太后 这样秦明月在玄龟的指挥下，走遍了整个九层的地下宝库。从里面取走了五十多种东西，其中，第八层和第七层取走的东西最多。 取走这五十多种东西，秦明月感觉十分疲劳。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一下子把宝库从第一层走到第九层，能不累吗？ 秦明月回到晴明堂累的都不想动弹了。不一会儿就入睡了。今天，她不想回去礼国公府秦家了。就在晴明堂休息算了，明天还要继续为这些宝物奋斗呢。 秦明月是睡的香甜，可是，大管家杜仲就忙碌起来了。先是，小心翼翼的把这五十多种宝物包好了，放进晴明堂中，然后就开始注明很多内部册子，今天虽然被从宝库中拿走了五十多种东西，可是，今天，又认识了五十多种奇物，并且了解了这些奇物的用途。 这可是一项繁琐的工作，足够杜仲忙上三五天的，当然了，可不是杜仲一个人工作，这个工作还有专门负责看管宝库的整整一队摘星楼官吏们一起工作。 沈国师则是在持续兴奋中。他在自己的静室中自言自语：“今天，五十多种宝物被玄龟大人选走了。想来，一定能令玄龟大人恢复一些神力。这么多年，光是凭着玄龟大人模模糊糊传递出来的玄意，历代国师就能达到算无遗策的地步，要是玄龟大人能恢复神力，还能正常和明月沟通，那我们国师一脉岂不是能有更加厉害的功法，能推算的更加精确？只怕是很多历史上难倒了无数天才国师们的问题，都能在玄龟大人的帮助下解开。那样，我们的道法不是要上升到新的高度？” “这就是传说中，道门的繁荣世代吗？天啊，这样的繁荣时代，居然我能亲身经历。真的是太好了。” “恩，这都是多亏了我的这个小徒弟明月。她还真的是一个福星，不但帮我把摘星楼事务和繁琐的朝政都处理的好好的。让我有更多时间修炼。还带有前世的记忆，能和我一起论道，使得我的道法更加进一步。这还不说，要是将来玄龟大人再帮助我们国师一脉，只怕，我达到那个不可思议的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这，这多么好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明月了。” “恩，不行，我可不能小抠。没有看到，太后也在笼络明月吗？哪怕是皇上，皇后，太子都送明月东西，我身为师傅，难道连他们都不如？哼，不就是比有钱吗？哪怕是皇上，也没有我有钱。” 沈国师忙走到大案旁，开始写东西了。 同样无心睡眠的还有皇宫里的皇后。杨皇后掌管六宫这么几十年，自然是耳聪目明。虽然她深深的忌惮太后，但是，已经一天了，太后送给明月的礼单，还是抄录了一份，放在了杨皇后的手旁。 仔细的看了这个礼单，杨皇后对身边信任的杨嬷嬷说：“翠渥，你看到没有，太后，她可是大方的很呢。” 杨嬷嬷规规矩矩的说：“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这可不是普通赏赐。别的不说，那一套翡翠首饰，之前长公主想要拿去，太后娘娘都不肯呢。” 杨皇后说：“京城边上的那个庄子，可是太后的私产。这些年来，太后身子越发的差了，以前手边握着的皇庄，私产之类的，陆陆续续的都给两位长公主分走了。这还能剩下这样一个庄子，可见，这个庄子，一定是里面最好的一个。” “没有想到，居然就给了这才见过几面，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小妮子。” 杨嬷嬷说：“娘娘，这么多年，奴才虽然见识短，可是，也知道，太后娘娘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深意的。很多，要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我们才能发现。所以，这个事情，虽然奴才暂时看不懂为什么。也请娘娘不要忽视啊。” 杨皇后微微扬起来满是珠翠的头说：“太后那是什么人物？那是一般的女人吗？她不但在先帝的宫里成为了宫斗最后胜利者，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了帝位，还在皇上幼小的时候，垂帘听政，处理天下大事，这是一般女人能干的事情吗？等到皇上长大了，又毫不恋战权势，轻易就把朝政大权归还给了皇上。使得天下臣民敬仰。” “同样是太后垂帘听政，大夏的太后呢？恋战权势，当政期间，把持国政，任用娘家势力，使得大夏的国政衰弱，等到大夏皇帝长大之后，大夏太后迟迟不肯归还朝政，母子两个几乎要成水火之势。这么突然暴毙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本宫琢磨着，大夏的太后之死蹊跷着呢。” “这更加显得我们的太后娘娘睿智英明。” “这些前朝的事情，我们先不说。光是这后宫。先帝的时候，后宫那么复杂，最后都是太后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后来，元后时期，那是皇上的发妻，不是也没有在太后娘娘手底下讨到好去？惹得皇上厌弃，最后没有留下子嗣就薨了。倒是让本宫母凭子贵，因为生下了皇长子成了皇后。” “别人都会轻视已经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太后娘娘，本宫都不会轻视。当然了，本宫也不怎么聪明，起码没有太后娘娘那么睿智。所以，本宫还是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么重视秦明月这个小丫头，就是因为她是未来的国师吗？本朝已经有多久没有出过女国师了。很多人都说，秦明月不会真的登上国师之位的。更是有些大儒上书，不能让秦明月进入朝廷。更加不可以立秦明月当女国师。所以，现在很多人，并没有把秦明月真的当下一任国师看待。但是，本宫明白，跟着太后娘娘的脚步走，错不了。太后娘娘已经用行动表示了，秦明月一定会是下一任的国师。” “翠渥，你明天给太子，太子妃，还有杨家都稍个信儿，要她们重视秦明月。多和秦明月交好。趁着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有太大权势，正是笼络的机会，将来，要是她真的成长为国师，那就只能仰望的份儿了。机不可失啊。” 杨嬷嬷忙恭恭敬敬的应下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化形咒语 这一夜秦明月睡得格外好。一觉醒来，浑身都是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秦明月开始每天的锻炼起来。这是国师一脉传承的一种锻体方法。这种锻体术，前世，秦明月可是坚持了近二十年。今生虽然不过是练了几个月，也已经初步小成了。 练完之后，秦明月用了丰富的早餐，就到了楼下书房里面，那里正摆放着各种神奇的宝物，由曲风带着一众暗卫看守。 秦明月看了一眼，明显一夜没有睡觉的曲风和众多暗卫说：“你们都辛苦了。好了，现在我要开始处理这些宝物了，你们可以休息或者是到外面了。” 曲风忙带着暗卫们退出书房。只是他并不敢就去休息，而是警惕的守卫在书房周围。 书房里面的秦明月把脖子上面挂着的玄龟玉盘拿了出来，对着里面那一道已经有些恢复的玄龟身影说：“玄龟大人，这些宝物都放在这里，只是您怎么使用这些宝物呢？” 玄龟的声音出现在了秦明月的识海里面：“明月，我这里有一篇咒语，你先学会了，再念诵出来，我就能暂时化形出来，享用这些宝物。不过，每次化形，我只能维持十个呼吸的时间，所以，这五十多种宝物，我可能需要十来次，才能吸收完，你大概要念诵十几遍。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这种咒语很是耗费人的心神。虽然你是国师血脉，神识天生就比较强大，但是，也不能连续念诵。每次念诵都要隔上一个时辰。所以，今天，我们应该完成不了。” 秦明月在识海里和玄龟对话：“玄龟大人，不要紧的。皇上虽然给了我官职，但是，并不是每天都需要上衙门的。我这个中书省的郎中，只有在朝会的时候才去上朝。我们大周的制度，每隔三天才会有一次大朝会。而且，皇上虽然封了我官职，可是官府和官印还没有弄好。所以，我还可以偷懒一段时间。” “本来，我还要每天处理一些事务，可是，师傅说了，目前整个摘星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障玄龟大人您享用这些宝物，好恢复功力。所以，我猜测，师傅应该会在这两天，替我把那些琐事处理好。恩，这样说也不对，其实，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活儿，那本来就是师傅的事情。不能说是替我处理好的。”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仿佛看到这两天师傅案牍劳形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玄龟说：“这样最好。我现在就交给你这些咒语。” 接着一篇金灿灿的咒语出现在了秦明月的识海里面。秦明月饶是精通各种咒语，各种祭祀，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深奥的咒语。 她不由得用心研读起来。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饶是秦明月底子好，天资聪颖，也不过是勉强理解。接着，秦明月就开始熟记并且开始准备念诵起来。这一下子又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勉强能用。 这么一耽搁，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秦明月也不想再耽误，叫人准备了素食，匆忙就在书房吃了。然后继续开始研读咒语。 又经历了半个多时辰，才能掌握。 接着秦明月就开始第一次施展这些咒语了。 虽然只是一百多个字的咒语，念诵一遍，居然就耗费了秦明月半身的功力。秦明月汗出如浆，只觉得身体都要被掏空了一般。 好在，这样的付出，还是有作用的。随着咒语，接着一道巨大的玄龟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里面。 玄龟得以化形，虽然还是一道模模糊糊的虚影，也令它十分兴奋。不过，它还是算是知道轻重，并没有得意太久，忙开始拣最容易的宝物炼化起来。 一转眼，十个呼吸的时间，就过去了。玄龟的虚影再次消失，回到了玄龟玉盘当中。 秦明月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再继续念咒语了。只能开始盘腿坐着，运功开始恢复功力。 中间还拿出来人参养荣丸服用了一颗，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恢复，秦明月才开始恢复正常。 不过，恢复了正常的秦明月意外的发现，她的法力居然增长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是增长了那么一点，但是，因为她的功力本来就是在第一境界的巅峰，无限接近第二境界。所以，这么一增长，秦明月就自然的看到了第二境界的门槛了。 秦明月心里不由得十分欣喜。看起来这么耗费心神的帮助玄龟大人恢复，还是有好处的。 秦明月在识海里面跟玄龟说：“玄龟大人，你看到没有，我的功力增加了一些。” 玄龟撇撇嘴说：“不过是增加那么一点点而已，也值得说说？本身你的功力就少的可怜，还说什么。不过，我让你念诵这样难度高一些的咒语，耗费你的功力和心神。贼去镂空之后，再增加，自然就有进步。不过，我原先估计的过高了。看我们这样的进度，我看，三天都不一定能吸收完这些宝物。横竖我们也没有别的要紧事，就这样慢慢来吧。说不定，等我吸收完这些宝物，你也能进入第二境界了呢。” 秦明月虽然前世就达到第二境界，还是第二境界的巅峰。但是，今生这么快就能达到第二境界还是让她十分欣喜。 说干就干，秦明月忙着开始念诵咒语。这一次，虽然也耗费了秦明月十分多的功力，却比上一次要顺利一些，咒语也念诵的流利一些，不再磕磕巴巴了。 和上一次的一样，玄龟再次化形，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几个宝物，就开始炼化。十个呼吸之后，再次回到玄龟玉盘中。 秦明月忙开始继续打坐恢复功力，等到秦明月恢复之后，不意外的发现，功力果然又增加了一些。 本想着赶紧再念诵咒语，却意外的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秦明月也不急于一时，忙叫人送了素食过来，吃了之后，养好了精神，才开始再一次的念诵咒语，使得玄龟化形，吸收宝物。 第一百零二章 第二境界 如此这般，秦明月念诵咒语四次的时候，已经十分流畅，不但不磕巴，还品出来这种咒语的韵律来，念诵的更加容易。 不过，这样一来，加上休息的时候，使得四次念诵完，已经是深夜时分。秦明月打坐完毕之后，就开始休息了。玄龟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秦明月毕竟是凡人，不能过度劳累。反正，玄龟想这些宝物都已经几百上千年了，也不急于这么一时了。 第二天，秦明月照样锻炼，吃饭，然后才去一楼的书房继续念咒帮助玄龟化形，好消化那些宝物。 当然了，秦明月早就派人给沈国师送信，她这几天都要待在书房。沈国师自然是明白，这是玄龟大人在消化宝物，所以，也没有来打扰徒弟。可是，他心里却喜不自胜，仿佛已经看到了国师一脉因为玄龟大人恢复功力而发扬广大起来。 又经过一天时间的念诵，到了午夜时分，玄龟已经把那五十多种宝物化去了一半多一些。而玄龟在玉盘中显露出来的影子也越发的清晰起来，已经和秦明月前世看到的样子十分接近了。 不过，玄龟化形处来的身影还是十分暗淡。这也不急，还有一半宝物呢。 秦明月高兴的是，她的功力其实已经到达了第二层境界了。只要她闭关，再进行渡劫，立刻就能成功到达第二层境界。只是，秦明月为了帮助玄龟继续消化宝物，所以，她只能继续压制功力。 这样，第三天，秦明月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到了接近午夜的时候，她才终于帮助玄龟把这些宝物都化形完。 吃饱喝足后的玄龟在秦明月神识里面说：“明月，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到了第二层了，现在已经在压制境界了。不过，你现在还不能马上进阶。我希望，你再等三天。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消化一下我化的这些宝物，这样，三天后才能帮助你渡劫。可好？” 其实，玄龟不止是要帮助秦明月渡劫，它还需要秦明月渡劫时候的那些精纯的雷灵力。虽然这一次，通过让明月帮它要国师宝库中的宝物，使得它得到很多好处。可是，玄龟可是穷惯了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何况，渡劫的雷灵力并不是蚊子腿，那营养丰富着呢。并不亚于这五十多件宝物。 所以，玄龟特意嘱咐了秦明月。 秦明月自然是对玄龟十分信任，立刻就答应下来，毕竟，压制功力这事情，其实还是一个好事，压制的越久，根基越是扎实。 不过，这样一来，秦明月就要不停的提纯功力，压制功力，当然就不能去处理那些琐事了。不过想着师傅一向都是深明大义的，他那么疼爱徒弟，一定主动把这一段时间的琐事都担负起来，所以，秦明月半点也不操心了。 派人跟师傅说了一声，她要修炼，就开始继续修炼起来。 沈国师在外面急的抓耳挠腮的，也不敢来过问，毕竟徒弟闭关也是一个大事儿。好在，暗卫副首领曲风已经去跟沈国师汇报过了，说，秦明月书房中的宝物如今是一个都没有了。沈国师高兴起来，看样子，那些宝物都已经被玄龟大人吸收了。 如此，沈国师就安定下来心情，等待徒弟出关了。徒弟不就是要闭关三天吗？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能过去的。 可是，沈国师等了三天，也没有见到徒弟出关，倒是看到了劫云密布，居然是徒弟要突破境界了。 沈国师大吃一惊，这度过第二境界的困难，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可以说，只有度过第二境界的祭师，才有资格担当国师。要是秦明月顺利渡劫，只怕沈国师现在就退位让贤都没有问题。 虽然收徒弟的时候，沈国师就盼着这样天。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一天，居然到来的这么快速。但是，一切的前提，都要秦明月顺利度过才好。沈国师想到国师一脉中渡劫失败的惨痛例子，十分焦急，忙赶往徒弟住的清明堂。可惜，已经晚了，晴明堂静室里面，已经被劫云笼罩，外人进去不得了。 沈国师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一面还自言自语：“明月虽然有前世的基础，这突破的也太快了吧？这才到达第一境界巅峰多久？居然又要突破到了第二境界了。要知道，我修行一辈子了，也不过是第二境界巅峰而已。前一段时间，得到明月带来的契机，也不过是到达第三境界的边缘。怎么她倒是这么快的？这速度，可是比历代国师都要快太多了。绝对是前无古人了，后面有没有来者倒是不知道。哎，有这样的徒弟，又高兴，又叫人担忧啊。” 沈国师在外面担忧，静室里面的秦明月倒是渡劫度的十分悠闲。 虽然这一次的劫雷十分厉害，但是，有功力大进的玄龟帮忙，自然轻松写意的度过了。 不过，秦明月还是引入了一点点劫雷淬炼自己的身体，使得身体越发通透起来。 等到劫雷消失，秦明月稳稳的进入到了第二境界，见识本源。 到了这个境界，秦明月的五官六识都敏感了许多。听力，目力都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身体的机能也大大改善。秦明月看着窗外雨过天晴后的花园，那翠绿的树叶，每一个树叶的摇动，每一个树叶的脉络，秦明月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每一个叶片里面蕴含的木灵气，每一滴露珠里面蕴含的水灵气，每一阵风催动，带来的灵气波动，她都能分辨出来。这正是认识万物本源的境界。 看到神清气爽出关的秦明月，沈国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但天资绝顶，这运气也是一绝啊。十四岁的第二层境界的祭师啊？这样的占卜者，古往今来，就秦明月一个啊。这样的天才，居然是他沈国师的徒弟。 一想到这个，沈国师就不由得傲娇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家中庆典 沈国师和秦明月聊起来渡劫的情形。秦明月自然也没有隐瞒。把玄龟帮助的事情说了，沈国师自然是万分羡慕。 不过，他也不光是羡慕，他也看到了他渡劫的光明，这让沈国师更加高兴起来。 聊完之后，沈国师突然对秦明月说了一句：“对了，明月，你渡劫之后，应该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就可以去洗星堂处理政务了。为师还有一点推算没有完成。现在刚刚好有了灵感，要抓紧时间，闭一个小关。” 说完，在秦明月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沈国师一点羞愧都没有的，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看着沈国师的背影消失在晴明堂外，秦明月还处于震惊中。她不是震惊自己的师傅真的在她闭关，渡劫，帮助玄龟大人消化宝物期间，一点政务都没有处理。她震惊的是自己，怎么就那么有信心，师傅一定会把这些天的政务处理完呢？事实告诉了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无可奈何的秦明月只能听从沈国师的话，先去沐浴更衣，毕竟她渡劫之后，身体排出来大量的毒素，浑身脏兮兮的。也亏得师傅不计较这满满的臭味，居然还和她聊了半天。哎，看在这个份上，秦明月觉得还是任劳任怨的去处理那些政务吧。 只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神识大增的秦明月就把堆积的政务处理完毕。这也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天下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灾害，各国的政治也都没有大的变化的缘故，所以，政务也少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晚了，秦明月才想起来叫了大员冬曲过来问：“这一段时间，我都在闭关，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冬曲还是那么温柔大方，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跟着秦明月出入摘星楼，她也变了，变得自信，明亮起来。冬曲听了秦明月的问话忙说：“小姐，你得了官职之后，公爷十分高兴，他叫了一个戏班子到了家里唱戏，同时宴请宾客三天。办的十分热闹。” 秦明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一般官员升迁，是要宴请宾客祝贺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本来，这个事情，应该是我自己来。可是，我在闭关，自然不能做。父亲倒是替我做好了。可是，掌家的权利还在我手里。他没有银子，是如何办理这样的宴请的？” 冬曲笑了一下：“小姐，您不在家，可是，麻嬷嬷和廖嬷嬷还在家里主持家务呢。您的身份本来就特殊，如今，又成为了清贵的中书省郎中，四品官员，自然满朝文武都知道您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了。大家都上杆子的巴结。以前和我们有往来的，有姻亲关系的，甚至是没有往来，没有姻亲关系，也要请人带着过来巴结的权势人家，多的很。” “这送礼的也排出来一条大街，我们家的门房和账房忙的是底朝天。还好，之前，麻嬷嬷和廖嬷嬷就给府里进了一批仆从，并且已经初步训练好了。所以，还没有出什么岔子，要不可就麻烦了。” “饶是如此，连我们几个也都上手了呢。”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闭关的时候，不需要人伺候，自然你们也没有什么事情，麻嬷嬷和廖嬷嬷安排的很好。后来呢？” 冬曲说：“麻嬷嬷亲自跟公爷说了，请公爷和大少爷主持迎送和宴请的事情，内眷，就请老夫人和夫人两个一起接待。至于府里的事务，宴席之类的事情，就是两位嬷嬷带着我们四个处理了。对了，还有一些京城贵女们，她们跟着家里的长辈一起过来，都是我们府里四位小姐招待。” “虽然忙乱，但是都没有出岔子，还算是好。至于所需要的银钱，这个就好办了，送礼的人非常多，两位嬷嬷都把礼物登记造册放入公中库房，自然就够花销的了。” 秦明月不由得说：“哈，倒是好事，我两位庶出的姑姑，还有两位庶出的姐妹也都能出来应酬了。” 冬曲说：“恕奴婢多嘴。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倒是温柔大方，加上穿衣打扮端庄美丽，博得众多夫人的赞誉。当时就有不少的夫人跟老夫人打听两位小姐的婚嫁事情。” “明珠小姐美艳灵动，虽然规矩上还不如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但是，众夫人都道，侄女比姑姑差一些，也是正常。所以，也有不少夫人跟我们夫人打听呢。” “至于明环小姐，因为年纪还小，所以，打听的夫人倒是不多。” “饶是如此，这样的盛况也让老夫人和夫人高兴起来。甚至老夫人还感动的落泪，说是仿佛看到礼国公府当年兴盛时候的样子。” 秦明月不由得叹息：“是啊，我们秦家是沉寂多年了。两位嬷嬷办的很好，你们也都辛苦了。姨娘们没有闹什么吧？” 冬曲忙说：“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至于姨娘们，倒是还算安稳。她们今日也不同于往日。往日虽然公爷向着她们，可是我们府里到底是穷惯了，能多照顾呢？如今，小姐隔山差五的就给她们都送上宫里赏赐下来的绫罗绸缎，宫花首饰。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心满意足。” “当然了，也有小闹的时候，无非是几个姨娘分不均了。但是，也都被两位嬷嬷给弹压住了。” 秦明月笑了：“两位嬷嬷倒是厉害，连这些不安分的姨娘都能弹压。呵呵。” 冬曲也跟着笑起来。对于麻嬷嬷和廖嬷嬷两位的本事，她还真的是打心底佩服。 廖嬷嬷倒是罢了，那本来就是教导她们这些小丫鬟的嬷嬷。麻嬷嬷倒是更加厉害。她教导的手段，比廖嬷嬷更加厉害，才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向懒散的礼国公府秦家，变成现在这样的兴旺局面。 甚至，连往日娇奢成性的秦明珠和秦明环都好像变了一个人。 麻嬷嬷真的是四个大丫鬟的楷模啊。 第一百零四章 安心 秦明月知道，两位嬷嬷把秦家打理的这么好，十分欣慰。接着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冬曲忙说：“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这几天，祁大掌柜过来了。” 秦明月不由得：“哦？”祁阳居然来找了。不是大事情，基本上祁阳都不会过来找的。其实，每个月，祁阳都会带着账本到礼国公府去找春音，春音会查看一下账本，并且，把每个月的红利给收上来。据春音说，这几个月以来，织染坊的红利已经累积到快一千两银子了。 这还只是初创阶段，眼看着，销售越来越旺，只怕以后的利润也会越来越大。 秦明月说：“你跟祁大掌柜说一下，让他明天过来一趟吧。” 冬曲忙应下来。 秦明月又问：“还有事情吗？” 冬曲忙说：“我负责的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倒是春音她们负责的有些事情。一个是各家给您递帖子的很多，有请赏花的，有请宴会的。有内眷们的聚会，也有官员们的宴请。这个还要请示小姐一下。” 秦明月说：“一般的都给我推了吧。我本来就不喜欢参加这些。不过，这些帖子拣重要的，还是要跟我说一声。还有，我们家有事情，别人来送礼的，都记录下来，回头这些人家里有喜事，生日，宴会，丧事，升迁之类的人情理顺的事情，也要记得去随一份礼物。” 冬曲说：“这个一早，麻嬷嬷就教导了我和秋歌办理。如今，我们都学着做呢。有时候，也做不好，都是麻嬷嬷指点。” 秦明月点点头。 冬曲说：“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前几天又派人送了一批赏赐。说是勉励您为朝廷效力的。当时是国师大人给处理的。连皇后，太后，皇上三处的谢恩折子都是国师大人叫了我们摘星楼的吏员给料理好了。至于皇后娘娘给的礼物，还有懿旨国师大人就叫送过来了。” 说着，冬曲转身出去拿了一样东西进来。一个是皇后的懿旨。秦明月大概看了，倒是骈四骈六的，赞扬了一大堆，最后说秦明月是天下闺阁女子的典范，值得嘉奖。 秦明月看了，不过是淡淡一笑说：“这样的懿旨，皇后娘娘下了倒是很得体。不愧是掌管后宫多年的皇后。” 冬曲说：“这一张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分成两批，一批是明面上放在懿旨里面的。一份是皇后娘娘私下里赏赐的。” 秦明月也接过来看了。懿旨里面的赏赐倒是和皇帝的赏赐差不多，除了没有皇庄，其余的绸缎，宫花，御酒之类的，不过是减了三成。倒是别的方面增加了一些，比如双面绣的座屏给了两架。倒是十分合体。 另外一份私下里的赏赐，倒是有意思了。皇后娘娘给了西大街上两间铺面的契书，然后就是一些绸缎之类的。另外还赏赐了两套珍贵的头面，一套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一套是极品羊脂玉的。这两套头面都是每套包括十二件首饰的。不但齐全，还做工精致，材料也都及其珍贵，红宝石那一套，上面的红宝石都是指头大小，鲜红如血。羊脂玉那套更加是温润光洁，一看就让人喜欢。 秦明月看了这一份礼单，倒是沉吟了一下。这皇后娘娘的拉拢之意，可是明晃晃的。要是寻常，秦明月也就安心收下来了。可是，秦明月是经历过前世的事情的。她自然是知道，要不了多久，杨皇后只怕就要倒台了。是被她的儿子连累的。 收下人家的厚礼，将来，要是在人家倒台的时候，什么都不做，秦明月可是做不到。可是，要是将来帮助杨皇后，秦明月又心有不甘，前世，杨家和太子做的那些恶逆之事，秦明月可没有忘记。 纵然现在太子和杨家还没有做那些谋逆的事情，可是，看看太子乖张的性情，杨家的嚣张跋扈，贪财擅权，也够让人恶心的。 这样的人，秦明月可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当然不会站在他们的这一面。 可是，这样的礼物该怎么办呢？杨皇后放在懿旨里面的那一份礼物倒是无所谓，皇后的赏赐，接受下来，倒是无所谓。可是，私下里的那一份呢？ 虽然杨皇后送的这一份礼物价值不菲，别的不说，光是西大街那两间铺面，就值得两万两银子。还是有钱也没处买的那一种。那两套头面，怎么也值得个五千两左右。加上别的赏赐，林林总总，怕是有三万两银子的东西。 虽然秦明月现在处于困窘时期，这些东西也没有能打动秦明月的心。在秦明月眼里，她还是从骨子里没有把这些银子的事情当一回事儿。 让秦明月为难的是，要是秦明月收下了皇帝的礼物，太后的礼物，独独退回了皇后的礼物，只怕皇后，太子，杨家对秦明月就要起坏心了。虽然秦明月不怕他们。可是，他们要是对付起来秦家，现在弱小的秦家可是经不起的。 秦明月想了一会儿说：“叫我们摘星楼的文书，帮我再写一份谢恩的折子，单独谢谢皇后娘娘私自赏赐的这些东西。让这些东西经过了皇上的眼，过了明路，然后，把这些东西，头面，放进我的库房里面去，绸缎和庄子都放在我们秦家公中的库房里面。我们秦家现在没有产业，没有收入，前一段时间，麻嬷嬷还和我说这个事情，想手头宽裕之后置办一些产业。” “我们府里总是靠着我给银子开支，也不是一个长法儿。现在有了这两个店铺，好歹有些收入，也能安定秦家上下的心。” 冬曲忙说：“这两个铺子可不是一般的铺子。这两个铺子地理位置这么好，有钱也没处买去。要是不做生意，光是每年收租，只怕就要有一年上千两银子的入息。我们府里现在一年才开销几个钱啊？有了这些收入只怕上下都欢喜了。” 第一百零五章 添置产业 冬曲说：“虽然我们已经把这几年欠下来的月钱都发放给了仆从们，现在也是每个月都按时发放月钱，可是，家里的下人们还是心里不安定。因为府里的一切收入都靠着小姐你。可是，小姐你将来是要出嫁的。要是你离开了秦家，按照府里这些主子的性子，只怕又没有月钱发放了。” “要是府里有产业了，每年有收入，主子们手里有钱，自然也会按时给我们发放月钱。下人们的心自然就安定了很多。” 秦明月听到这些心中一动。她想起来之前，第一次给府里那些下人们发放月钱的时候，下人们开心的样子。不由得赞同冬曲的说法。 以前，秦明月是不在意这些下人们的想法，不在意他们的月钱发放，住什么房子，家里生病成亲等问题。可是，重生回来之后，经过管家等事情，使得秦明月越发的感觉到，一个府邸，不单单只是几个主人的府邸，也是这些下人的府邸。他们虽然身份卑贱，但是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都有喜怒哀乐，都有生活中的各种高兴和苦难的事情。这才是凡间，才是组成历史的一部分。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太后赏赐的那个庄子就记在我的名下。皇上赏赐的两个皇庄，还有那两个园子，都要记入我的名下。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我的，自然是我自己的东西。以后，我再得到这样类似的产业，再想给我们秦家吧。” 这个时候，冬曲又说了：“还有东西，没有处理呢？其实，国师大人也送了东西过来。” 秦明月有些奇怪了：“我师傅？他送东西来干嘛？” 冬曲说：“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国师大人给了您这个。” 秦明月接过来一个印着符文暗纹的信封，这可是摘星楼特有的信封。打开之后，秦明月看了，就笑了：“我忘记了，我们摘星楼也是有任务的，完成了任务，是能得到一定的赏赐的。我认出来五十多中宝物，丰富了我们摘星楼的图册，自然是有贡献，师傅已经帮我把赏赐送了来。” 秦明月接着看一张单子，说：“恩，我们摘星楼属下也是有很多产业的。师傅知道我可能需要这些，所以，把西山一个庄子拨给了我。看这个地方，应该是在织染坊附近。这正好，可以交给祁阳掌柜夫妻去打理。那还附带着有一条河，六座山林。找个机会，我们要去看看这个庄子。和皇上给的皇庄不一样。我们摘星楼的庄子，山林，河流，都是不寻常的。” 冬曲不由得问道：“这山林和河流还有什么不寻常？” 秦明月微微一笑：“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 “恩，除了这个特殊一些的山林，师父还帮我弄了一个寻常的京城边上的良田，并不是庄子，只是上千亩的良田，倒是这位置不错。虽然有几间房子，那是看管庄子的仆从住的，并不是宅子。也都租给了佃户耕种。每年的产出也很固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西山有山林的庄子，师傅就是想要我自己留着的。这个京城边上的，能收租的千亩良田，应该就是让我们秦家作为产业的。” “哎，师傅也是用心良苦啊。好了，冬曲，把这个千亩良田的地契带上，我们可以准备回家了。这一次，可是近半个月都没有回去了。” 冬曲忙告诉下人们准备。晚饭时分，秦明月带着一众仆从回到了礼国公府邸。 因为提前就跟家里打了招呼，所以，秦明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早就有母亲和父亲身边的丫鬟等在那里，笑的很灿烂：“小姐可回来了。公爷和夫人都打发人过来看几回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恩，我们这就去上房吧。父亲和母亲可是在上房？” 那两个丫鬟忙应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上房。 秦明月和父母见了礼，不知道为什么，多日未见到父亲母亲，秦明月居然一点都不想念他们。甚至觉得和他们十分陌生，这种感觉，使得秦明月心里怪怪的。前世，秦明月哪怕是嫁人了，哪怕是当了国师十分繁忙，也十分关心娘家的事情，所以，对父母亲的一些要求，哪怕是不合理的，也会尽量去满足，甚至为了满足这些事情，可能会损害到秦明月的利益，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今天晚上，秦明月突然觉得那种前世让自己牵挂的感觉好像没有了。 父母亲待自己可是比前世的态度好多了。因为自己升官了，做了中书省的郎中。父亲满面红光，母亲因为刚刚在家里主持参加了宴请官员勋贵夫人们的宴会，觉得重新回到了上层社会，心满意足。 他们两个都明白，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女儿带来的。所以，对女儿，他们是又敬佩又骄傲，又有些惧怕。 这种态度直接影响到了秦明月的态度，使得她感觉怪怪的。 因为心情的原因，秦明月也不想和父母亲多说什么，只是叫冬曲把两个夹子拿出来，里面是西大街的两个铺子和京城附近一千亩良田的契约。 简单的和父母亲说了一下，这些以后会是礼国公府的公产，过两天就派人去官府上档。 说完，在父母亲惊喜的样子下，秦明月说自己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就带着人走了。 待到秦明月走了，礼国公秦平还在震惊中，半响，他有些眼泪婆娑的对妻子说：“夫人，我不是做梦吧？从我出生开始，我们府邸就没有添置过产业，一向都是在变卖各种产业的。从我祖父开始就变卖各种产业，到了我父亲，变卖的更加多了。后来，我也想卖，可是，能卖的已经不多了。” “真是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还有添置产业的时候。这铺子，田产，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夫人，我们礼国公府真的是发达了。” 阴夫人重重的点点头。这些话何尝不是她的心声呢。当然了，阴夫人在心里补充一句，如果这些契书能放在她手里保管，那事情就更加完美了。可惜，女儿刚刚把契书带走了。 这也对，毕竟，当家人现在是女儿吗？ 第一百零六章 不同 在自己的闺房中醒来，秦明月锻炼完，吃了早饭，并没有急着去摘星楼，而是留下来，叫了麻嬷嬷和廖嬷嬷过来说话：“两位嬷嬷，这一段时间，府邸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上来说了一下，大致和冬曲说的差不多，不过更加详细一些。麻嬷嬷还把这一段时间的账本，还有各家送礼的登记册子都拿出来给秦明月看。 秦明月只是扫了一眼就说：“放下把，我有空的时候，会看一下的。” “这一段时间，事情还真是不少。两位嬷嬷真的是辛苦了。幸好，有你们帮我看着这个家，使得我可以无后顾之忧。明月真心谢谢两位嬷嬷。”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说：“当不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明月说：“我送给两位嬷嬷每人两匹贡缎，两匹纱，留着做衣服。还有两坛御酒，两位嬷嬷喝了可以解解乏。” 两位嬷嬷忙谢了赏赐。 秦明月接着问：“麻嬷嬷，我那两位姐妹和两位庶出的姑姑，学习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麻嬷嬷忙说：“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学的很好。这一次的宴请，各家夫人都赞赏，也有几家已经来提亲了。具体的情况，我都列了一张单子，请小姐过目。不过，我劝小姐一句。这还只是暂时的，以后，随着小姐的权势增加，还会有更多的人家来求娶。” “不过，两位小姐毕竟是庶出，我们能给的嫁妆也不多，所以，高门大户的嫡子，条件好的，肯定是不成了。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和廖嬷嬷都觉得两位小姐的脾气品性无一不是上好的。她们两位都十分感谢小姐，要不是小姐，至今她们还在给老夫人磋磨呢，哪里能有出头之日？既然她们有良心，小姐还是费心，叫人去详细查探一下这些求娶的人家，尽量选择好的人家给她们。” “至于明珠小姐和明环小姐，哎，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规矩是好一些，粗粗看去，也已经有了公侯小姐的模样，可是，这品性啊，已经长歪了，很难矫正过来。这里也有一张单子，都是求娶他们的人家。小姐看看吧。要是照奴婢看啊，最好找能辖制住她们的人家嫁了，免得将来给小姐添乱。” 听到麻嬷嬷的话，秦明月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不由得赞叹，还是麻嬷嬷看人眼光犀利。前世，她的两位庶出的姐妹不是就没有少给她拉后腿吗？看起来，今生一定要好好的给她们两个选个能管辖的，不能再出现前世的情况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这里的人家，我都会叫洗星堂的人去查的。到时候给她们好好的挑选人家。麻嬷嬷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对了，规矩，女红她们都学了一些，可是，这读书识字上面呢？” 麻嬷嬷说：“虽然我也认识字，但是，毕竟不能教导她们。所以，她们基本上只认识几个常用的字。这事情，我正发愁呢，毕竟都是公侯小姐，要是个睁眼瞎，岂不是要叫人看笑话。还是请小姐费心，给她们请个女先生吧。” 秦明月说：“这个是，我已经托了沈星移帮我找了，说不定这几天就能有消息。对了，这一段时间，我祖母那边怎么样？” 这话麻嬷嬷没有说话，倒是廖嬷嬷说：“老夫人对我们府邸的兴旺景象可是很高兴。知道小姐升迁了官职，更加是笑的合不拢嘴。不过，老夫人也去找公爷吵闹了几回。一个是说，不应该叫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学规矩，还带出去给应酬。就是有人要求娶，她也说，她才是两位小姐的嫡母，婚事应该由她做主，她给挑了两家富商家庭，这两家都是给了丰厚的聘礼。其中一个是路州一个富商，已经年过半百，求娶继室，肯给五万两的聘礼。还不要嫁妆。” 秦明月都要气笑了：“我这个祖母倒是一个生意好手。当国公夫人，没有嫁到商家，真的是亏了。一边想把嫡亲孙女卖十万两银子，一边还想把庶出的女儿卖五万两银子。合着我们秦家的女儿就是拿去给她卖的？” 这话说的可是顶顶难听了。两位嬷嬷一时间也不好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秦明月的气消了一些说：“哎，她一贯是这样的，我本来也不该跟她生气的，不值得。好了，廖嬷嬷，你继续说，我祖母第二个要闹的是什么？算了，不说我也知道。这一段时间，送礼的这么多，送来的礼物一定是让她心动了。她又想要管家的权利了？” 廖嬷嬷笑了：“小姐猜的真对。可不是吗？为了这个事情，老夫人也闹了好几回了。不过，公爷多给顶回去了。” 秦明月冷笑一下说：“父亲当然会给顶回去了。祖母管家的时候，父亲手里连余钱都没有。可是，现在我管家了，父亲不但吃得好，住得好，手里有余钱，出门还有人奉承。这样的情况，他会选择还让祖母管家？” 廖嬷嬷听了点头：“可不是吗？” 秦明月又问：“这一段时间，几位姨娘又闹腾了没有？” 廖嬷嬷说：“怎么没有闹。闹得还凶呢。因为，有人不但给我们家送了金银绸缎之类的，还有人给我们家送了美貌的丫鬟和美貌的小妾。如今这两个都已经被公爷收房了，正宠着呢。” 说完，廖嬷嬷突然想起来，不由得轻轻打嘴：“哎呀，看看我这规矩，我怎么能在小姐面前说这些呢。” 秦明月无奈的笑了说：“没事，既然决定管家了，我还能像寻常公侯小姐那样讲究吗？连这些话都听不得，那过几天怎么去朝堂上朝啊？” 听了明月的话，廖嬷嬷才想起来，自己家的小姐和一般的闺阁小姐是不一样的。整个大周也许只有一位这样的闺阁小姐了。要像男子一样出将入相，到朝堂上去争夺天下。一时间，廖嬷嬷心里涌起来自豪感。 第一百零七章 哥哥 秦明月接着说：“廖嬷嬷不说，我也能猜到，一定是父亲宠爱的这两位新妾，让水姨娘，荣姨娘一流失宠了。她们的性子，连我母亲都要欺负一二呢，怎么能不联手对付新人？自是，这新人虽然没有站稳脚跟，可是一定是年轻貌美的，父亲一定是惯着，宠着，有着父亲撑腰，荣姨娘和水姨娘怎么能讨得了好去？” 廖嬷嬷忙笑着说：“可不是吗？我们也不管，正好她们斗去，没有功夫管我们府邸里面的事情了。少了很多麻烦。”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们府邸的事情千头万绪的，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哪里有功夫管这些。只是，这两个新近来的姨娘有没有人敢挑衅我母亲的？” 秦明月虽然对母亲阴夫人的感情淡了很多，但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要是叫小妾欺负了去，可是不成。 廖嬷嬷忙说：“这新来的两个姨娘，虽然得宠，但是，都是经过调教的，哪里能会像我们府上原来的那几个姨娘，那么不知道规矩，敢挑衅正室夫人的？这两个姨娘对夫人毕恭毕敬。这也是原本家里那几个姨娘不满意的地方。” 秦明月一想也是，毕竟，这两个姨娘是人家巴结的送来。要是送来了两个刺头，那都不是来巴结了，那是来结仇的。所以，这样的，肯定是调教好的。 如此说来，这些新姨娘倒是比之前父亲随便纳的那几个不知道礼数的姨娘要强一些。 廖嬷嬷这个时候又说：“小姐，大少爷也回来了。老爷还想着要给大少爷请封世子，为了这个，后院的几个姨娘又闹起来了。小姐是不是要管管？” 这毕竟是一母同胞，而且，大少爷素来也和自己家小姐亲厚，廖嬷嬷还是对大少爷很好的。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哥哥来。前世，哥哥就对她很好。不过，后来因为娶了那样一个不贤惠的嫂子，使得兄妹的感情淡了很多。今生，秦明月要想把礼国公府整理好，光是树立规矩，管束下人，增加产业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树立一个好的当家人。这个任务最好就落在她的嫡亲哥哥秦国松的头上。 秦国松算起来，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其实，也应该给他相看人家了。估计，这一次宴会中，自己家祖母和母亲已经开始相看了。如今的礼国公府因为自己眼看着要兴旺起来。连家里庶出的姐妹都被那些权贵夫人们看好，何况是秦家正经的嫡长子呢？这不但是秦家继承人，还是秦明月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自然也是各个家族联姻的好对象。 秦明月对廖嬷嬷：“这几天，想来，也有人给我大哥说亲吧？都是什么人家，我母亲和我祖母是什么意思？” 廖嬷嬷说：“给大少爷说亲的人家才叫一个多呢。我们大少爷一表人才，又是嫡长子，学问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当然那些奶奶夫人们都相中了，都争着跟我们家联姻呢。不过，这里面，夫人和老夫人挑选了几个好的人家。我这里也有一个单子，请小姐看看。” 秦明月看了这个单子，倒是门第都比跟秦明珠她们几个提亲的高上很多，毕竟，这可是国公嫡子，身份还是高一些。也更加值得各家联姻。 秦明月也懒得看了，直接把三张单子都收起来，对春音说：“回头叫人把这三张单子上的人家，人，都叫洗星堂给查查，送一份资料过来。” 春音忙应下。 廖嬷嬷说：“有小姐帮看着，奴婢也放心了。” 秦明月抿嘴一笑说：“我好像看到库房收入的东西里面，文房四宝有不少好东西，廖嬷嬷费心清理出来，这些东西我倒是用不着，我用的东西都是摘星楼特供的。但是，这些东西，几个哥哥弟弟都能用上。把最好的一份给我大哥，减一点的给我四弟杨哥儿，两个庶出的弟弟给的要再降低一些。” 麻嬷嬷笑着说：“是，小姐这样吩咐很好。正经人家，嫡出的和庶出的待遇不同，这才是正常的。哪里能像之前那样嫡庶不分的。” 东西送过去之后，秦国松马上就带着秦国杨一起来明月的院子了。 明月还在跟麻嬷嬷说着家务事：“我预备着，过一段时间，手里的银钱宽松了，还要继续把我们的宅子一部分一部分的收回来才好。我们家里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这宅子也越来越紧张。” “对了，后街仆从们住的地方，已经收回来一部分了吧？” 麻嬷嬷说：“已经收回来一部分了，本来那些商人还不想还回来，在价钱上也争执不断。可是，随着您封官的旨意下来，那些商人都变得好说话了。我们也不会趁机压榨他们。我们依然按照当年的契约给足他们银子。” “那些商人看到我们府里这样好说话，也不好意思了，都表示，不但剩下的半条街随时可以让我们府里收回来，就是我们礼国公府其余的宅子都能再收回来。甚至，价钱，他们还能让一下。” 不得不说，权势真的是一个好东西。看起来，之前，玄龟玉盘选中了她，但是，大多数人都对她的前途持有观望态度。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没有人相信真的会有女孩子成为权倾天下的女国师。 虽然女国师前朝的时候，也出现过，但是，毕竟大周朝还是没有过的。所以，人们心存疑虑也是正常。 现在皇帝给了她一个官职，让她上朝听政，这就是等于认可了她的未来，认可了她的能力。这样的信号，谁看不明白？皇帝都认可了，还有谁会有疑虑？所以，巴结她的人也跟着多起来了。要不，光是一个四品官，还不值得这些权贵，商人如此热情。 明月说：“嬷嬷做的很对，我们哪怕是对待商人，也不能仗势欺人。但是，要是有人欺负我们，我们也不用害怕。” 正在这个时候，春音报说：“大少爷来了。” 明月忙说：“快请进来。” 一个风姿俊秀的身影进入了秦明月的眼帘。 第一百零八章 学武功 秦明月见到哥哥和弟弟一起携手而来，忙站起来请哥哥和弟弟进入屋子里面。丫鬟自然是泡茶待客。 秦明月对哥哥弟弟说：“哥哥，你还去学堂吗？在那里能学到东西吗？我看，不如我请我师父帮哥哥请一个先生专门教导哥哥吧？” 秦国松今天穿着一身银青色贡缎长袍，不用说，这个贡缎就是上次自己送给母亲阴夫人的。没有想到，阴夫人手脚倒是快，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把衣料裁制成长袍给哥哥穿上了。不过，这身衣服虽然做的好看，却不适合这炎热的季节。 不等哥哥说话，秦明月就对伺候的冬曲说：“冬曲，明天，把我库房里面那两匹天青色的暗花纱，还有那两匹紫烟色的祥云纱拿出来给哥哥和弟弟送去，做衣服穿。这夏季自然还是纱衣凉快。” 看到妹妹这么关心自己，秦国松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素来疼爱嫡出的弟弟妹妹。因为这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也因为她们的父母都不靠谱，秦国松作为兄长的，当然要多关心。可是，以前，秦国松自己也是一个孩子，没有能力多帮助家庭，帮助弟弟妹妹。 为了让自己变强，他选择去了学堂学习，哪怕因此要寄人篱下，受些委屈，也在所不计。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自己变得强大，妹妹倒是先成了国师的弟子，现在还被皇上看好，封了官。实打实的四品中书省的官员，清贵，前途无量。倒是比他这个做哥哥的强多了。 可是，妹妹变强大之后，家庭困境解开了，妹妹却很少回来了。特别是这一次，妹妹居然有近半个月的时间，都在摘星楼没有回来。这不由得使秦国松担心。又担心妹妹再摘星楼受委屈，又担心，发迹之后的妹妹不再和家里亲近。 可是，这一切担心在见到妹妹，说上两句话之后，都化为乌有。只见妹妹穿着一身银红色织金纱对襟褂子，还绣着精美的花纹。下面是一条素白实地纱裙子，上面也绣着精致的折枝花样。头上乌黑的头发并没有用过多的首饰，只是用一个宝石的发箍给圈起来，戴着一个小巧的累丝金钗。 这样的穿戴一看就是公侯人家的小姐，富贵，清丽可人。可见，在银钱上，妹妹是不受委屈的。再看看妹妹的面庞，红白粉润，一双大大的杏眼透着智慧，淡定，皮肤更加是滑嫩的如同新剥壳的鸡蛋。看样子妹妹生活的很好。 再听听妹妹这关心的话语，一见面就要人拿衣料给他们兄弟两个做衣服。但是，绝口不提家里庶出的其它兄弟，可见，这一母同胞还是感情更加深厚一些。 心情变好的秦国松笑着说：“今年夏天并不是很热，我们这些衣服也都是母亲刚刚命人给我们做的，好好的，还做什么衣服啊？” 秦明月笑着说：“弟弟还好，哥哥年龄不小了，也是要出门应酬的，应该多做一些衣服才好。对了，哥哥，你还没有说，在阴家学堂学习的怎么样？” 秦国松说：“哎，他们家的学堂也是一般。先生倒是很喜欢我。还推荐我去读松山书院呢。”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要不了多久，父亲就应该会给你请封世子。将来，我们这世袭的礼国公爵位就是哥哥的。哥哥不用科举，干嘛还去松山书院学习？依照我看，还不如去国子监学习一些实用的东西，以后进入仕途也能好一些。” 听了这个话，秦国松不由得惊喜交集：“国子监当然是好，可是，那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秦明月一笑：“这个哥哥放心，不过是国子监而已，也要被我们摘星楼监管。我说一句话，他们不敢不听的。再说了，国子监本来就是给有前途的学子，皇家的宗室皇子们，勋贵弟子们学习的地方。哥哥可是我们礼国公府的嫡长子，这身份上是没有说的，足够进入国子监的。所以，哥哥不要妄自菲薄了。” 秦国松苦笑一下，妹妹说的没有错。按说，他的身份足够进入国子监，可是，礼国公府已经是末流勋贵了，甚至这几年困窘的连普通京城富户都不如，他哪里还有资格进入国子监。不过，既然妹妹这么说了，肯定就是能进去的。妹妹如今可是身份贵重，前途远大，想来，国子监还是会给面子的。好像，前日请客，国子监的祭酒就派人送来了礼物。虽然只是一份平常的薄礼，也能看出来国子监的亲近之心。 秦国松不由得十分向往起来，国子监里面不但教导儒学，还会教导一些适用的经济之学，里面大儒很多。进去之后，想来他的学问能更进一步。这还不说，国子监里面都是身份贵重，或者是才华突出之人。在里面学习能多交几个朋友，将来也能多一些帮助。 秦国松说：“那请妹妹费心了。我倒是很想进入国子监学习。” 秦明月笑了：“我们是亲兄妹，说什么客气话。对了，弟弟，你也已经八岁了。我看，回头，我要请个先生过来，给你还有二哥，三弟一起学习才是。总是这么在后院玩着像什么样子？” 秦国杨还是一团孩子气：“二姐，我不想念书。念书太累了。我想学武功。” 秦明月说：“学武功也不错。这个不用从外面费心请了，我摘星楼的护卫们功夫都不错，我回头请一个好的，来家里专门教导你一个，怎么样？不过，你要先答应我好好念书才行。要是念书不好，先生考核不过，我就不让人教导你武功了。” 秦国杨一听能学武功立刻高兴起来：“好好，二姐，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过，二姐要赶紧叫人来教导我武功才行。” 秦明月笑着说：“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的教习师傅就先过来教导你武功，这样可好？” 秦国杨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着弟弟妹妹互动，秦国松十分高兴。 第一百零九章 印花布 第二天，秦明月在摘星楼里的一个护卫队长就奉命到秦家专门教导秦国杨武功了。又过了两天，秦明月托大管家找了的教书先生已经到位，进入秦家，专门教导秦国杨，秦国柳，秦国檀读书。而秦国松也已经进入了国子监读书。 秦明月却在晴明堂见到了祁阳和越氏。祁阳带来了十匹印花布，越氏则是带来了她的儿女。 这小儿女长得都十分周正，可见将来一定能成为帅哥美女。这还不说，越氏还把孩子，自己一家人的生辰八字都带来了。 这是上一次，秦明月答应的，要给她们批命的。 秦明月看了这几个生辰八字，倒是也平淡，都是命里有一个坎，要是能过去，就是富贵长寿的命，要是不能过去，就是颠沛流离的命运。当然了，这些秦明月都给越氏说了。 越氏自然是十分欢喜。 秦明月倒是不动声色的把祁阳的生辰八字给留下来了。 说完这些闲话，祁阳已经迫不及待的跟秦明月汇报织染坊的进展了。 祁阳说：“小姐，我们已经染成了您给的第二个配方上面的印花布。这种印花布可不同于普通的印花布，上面的颜色能很长时间都不掉色。我们印成的布反复洗了上百次都还没有脱色的迹象。而且，花色也都十分鲜艳夺目。我带来了十匹样布，请小姐看看。” 秦明月也来了兴致说：“祁掌柜，你倒是动作够快的。赶紧展开给我看看。” 祁阳，越氏，春音几个忙展开了十匹绸缎。祁阳介绍说：“这一匹是银红底折枝百花的，这一匹是秋香色松鹤延年的，这一匹是丁香色缠枝莲纹的，这一匹是豆青色山水田园的，这一匹是沙青色百蝶穿花的，这一匹是孔雀蓝的五福捧寿，这一匹是百草霜色仙鹤云纹，这一匹是蜡白色折枝宝相花纹，这一匹萱草黄的马上封侯，这一匹朱瑾色凤穿牡丹。” 秦明月看着这五颜六色，图纹精美的绸缎说：“这图案也很好，印花的颜色也很好。都是市面上没有的。而且，这绸缎料子倒是厚实紧密，倒是不错。这眼看着炎夏就要过去了，很多家里，已经开始准备秋装了。正好，这些料子上市，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祁阳说：“我那里不但能印制素绸的图案，还能在细棉布上面印花，也能在纱罗上印花。素绸现在都是何锦芳，何锦栏兄弟两个给我提供，这么几个月的合作。因为我们织染坊的量越来越大，所以，何锦栏每个月都要从江南给我发来六船素绸，一船纱罗，一船细棉布。如今，这个数量还在增长。” “我们的这些印花绸缎，纱罗一般都是卖给沈太太。沈太太她西大街上的布庄生意好的很，她还把她在直隶，晋省，鲁省等地方的铺子里面都开始卖我们的印花绸缎。销量都很好。现在她可是我们头号大客户。” “除了她，还有海贸生意的沈家也陆续找我们订货。我们的印花绸缎在海外销量十分快速。沈家已经跟我们签订了长期大量的单子，要我们给他们的海船供货。” 秦明月点点头。 祁阳说：“除了这两家大客户之外，我们还有不少的中型客户和小客户。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了。为了能尽快拿到我们的货物，他们以前都是先卖掉之后，再跟我们结账，现在发展到要现银买货，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现在，我们已经开始要先缴纳定金，才能有货了。” 秦明月还是微微的笑着：“这么说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祁阳满脸的兴奋：“可不是吗？主要这些印花，很多颜色，都只有我们这里才能织染出来。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印染坊就能让整个大周都知道。对了，这是最近一个月的账本。我也带来了。还有这个月的分红。” 秦明月说：“这产量这么大，我们能支撑住吗？要不要再扩大？” 祁阳说：“暂时倒是不用扩大。幸好，之前听了小姐的话，提前就把我们的作坊扩大了，这才能支撑现在的产量，要是还靠着以前的小作坊，只怕是沈太太一个人的订货我们都满足不了。” “虽然我们现在的订单多，就是扩大，也能卖出去。可是我们的人手还是有限的，并不能支撑住再开一个作坊。所以，我现在也在招人，等到培养好了，大概明年或者后年，就可以找一个地方，再开第二家作坊了。” 秦明月点点头看了祁阳拿过来的分红，足足有八千多两银票，不由得说：“这一个月就能赚到八千多两银子了？你的分红也拿了？” 祁阳忙说：“我的分红，我已经拿了，都记在账目上了。请小姐看，就知道了。另外，现在我们的生意大了，我们夫妻两个照应不过来，想请小姐派上几个账房帮助做账进出银两之类的事情。” 秦明月深深的看了祁阳一眼，祁阳有些不好意思了。秦明月也不点破说：“生意大了，是要配备几个二掌柜，账房之类的。我会派人过去的。” “倒是何锦栏每次然船队给你带素锦，都给我稍信过来，信上说，何锦芳已经制作出来缂丝和妆花了。不过，还没有大规模的制作。要想有量产，怎么都要到了秋天才成，那个利润更加大。不过，何锦芳兄弟觉得现在光是素绸，素纱之类的生意，就已经让他们兄弟两个在江南的丝绸业站住脚跟了。还说要谢谢你呢。” 祁阳笑了：“谢我什么啊？这还不是小姐的产业。” 秦明月又和祁阳聊了一会儿生意，又和越氏聊了一会儿闲篇，还赏赐给了越氏儿女一些她亲手制作的护身符，还有些玩器之类的。 秦明月跟祁阳约定，以后，账目的事情交给秦明月派去的账房管理，祁阳夫妻能专心打理作坊。祁阳忙应下来。后来，看天色晚了，才带着孩子越氏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秦明月翻了翻账本。 第一百一十章 密术 春音伺候着秦明月看了账本，在秦明月喝茶的空挡，才问：“小姐，你看，祁大掌柜，干嘛好端端的提起来要小姐派账房过去啊？” 秦明月说：“生意大了，光是靠着越氏一个人管着账目，确实是忙不过来。派账房是正常的。这样，祁阳和越氏才有更多的精力，管理整个织染坊，才能染出来更多的绸缎，卖出来更多的银子。” “不过，这还是次要的。那是因为现在我们的织染坊已经是一个聚宝盆了。看看，一个月，就能分红八千两银子。这一年得是多少？而且，这个量还在不断增加。依照这个账本上看，下一个月就能达到上万两的分红，这样大的利润，谁不心动？祁阳也怕我以后对他会有怀疑。他倒是一个忠诚的，干脆让我派了账房管银子，他光是管着作坊，不碰银子。” 听了秦明月的话，春音不由得说：“祁大掌柜果然是一个知恩的。小姐没有白白救他。” 秦明月点点头对春音说：“把这八千两银子先送回去给两位嬷嬷，叫她们和大少爷合计一下，先把后街上的仆从住所全部都赎回来。下一个月，织染坊的分红到了，就能继续把其余的宅子都赎回来了。没有看到，弟弟他们几个要读书，家里都腾不出来房子吗？没有法子，只能把几个弟弟挤在一起住，腾出来几间房子给先生住，也给他们读书。这样总不是长法儿。” 春音忙应下。这个时候，夏鸣进来禀告说：“沈家大夫人送来了一封信。还有一些礼物。” 秦明月打开信一看，里面说，沈家第一批海贸商船已经回来了，这一次路上十分平安，海贸赚钱也不少。所以，沈家先把第一批的分红一共是十万两送过来。这只是第一批近海的，到了秋天，远处的海船回来，那个利润才比较大。另外，大夫人还请明月有空的时候，去她们家做客，之前说的荷花宴会是赶不上了，看看，能不能参加沈家的秋菊宴。另外，还送上了一些海外带回来的东西。 秦明月从信封里面抽出来十万两银子的银票，都是大额的。还有一张薄薄的礼单，上面写着高丽纸十刀，各色香料一夹子，珍珠一斛。 秦明月叫人拿上来看了，那珍珠个个都是珠圆玉润，甚至还有一两颗粉色珍珠，十分罕见。秦明月叫人收起来。香料也十分不错，也收拾起来。至于这高丽纸，雪白坚韧，秦明月看着倒是不错，就叫人放库房里面两刀，其余的给家里几个弟弟，还有国子监上学的哥哥送去。 拿着十万两银子，秦明月不由得感慨，还是海贸生意赚钱啊。想来，师傅也该收到银票了，师傅研究符箓，很是花费银子。这些应该够师傅花费一段时间的。 秦明月拿出来十万两银票对春音说：“好了，那八千两银票，先不要送回去了。留下来，兑换成小额的银票，留着我们打赏使用。还有，拿出来两千两银子取出来现银，送去银楼打成银罗子，一千两银子兑换了金子，也打成金骡子。我们手里没有东西打赏，将来行走宫里，官场上也不好看。” “至于这十万两银票，回去交给大少爷，叫大少爷和两位嬷嬷一起，再派上我们摘星楼的人一起找奉西商人们看看能不能把我们礼国公府邸的宅子都买回来。这样我们家就够住的了。记得，这房契可是要收在我们院子里面。还有，要先拿一万多两银子，去奉西商人那里，把我春天借的那一万两的银子还上。” 春音忙应下来，脸上洋溢着喜气。要是秦家的宅子都能赎回来，那才能初步恢复国公府的气象。本来还以为小姐要慢慢的一个月一个月的积累银子，慢慢的赎回来整个礼国公府邸，没有想到，这海贸生意，一下子就让小姐得到这么多银子，能一下子赎回来整个府邸，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一天之内，就进账这么多银子，可是，秦明月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银子对于她来说，还真的不是大事儿。让她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祁阳的生辰八字。 当初，秦明月之所以主动提出来要给祁阳的几个孩子看八字，那是因为，既然有了交情，直接要祁阳的生辰八字，怕是太突兀了。为了得到祁阳的生辰八字，秦明月才顺手把祁家的生辰八字都要了来，给她们免费算上一挂的。 眼下，这生辰八字拿到手了。可是，秦明月的心情却沉重起来。 处理了手边的琐事，秦明月就准备去找师傅说说这个事情，临走前，才看到厅堂里面，还有那十匹精美的印花绸缎呢。秦明月微微一笑说：“冬曲，把这十匹印花绸缎拿回去府邸。给两位嬷嬷每人两匹，你们四个每人一匹，其余的都送到我母亲那里吧。” 冬曲忙应下来。 秦明月就抬脚往师傅的观星楼走去。 见到了师傅沈国师，秦明月退下来左右的随从，这才拿出来祁阳的生辰八字给师傅看。 沈国师看了这个生辰八字，脸色也严肃起来：“这是典型的阴年阴月出生的男子啊。阴年阴月已经很难得了。一般这个时辰出生的又都是女孩，祁阳居然是一个男子，还居然能顺利的成活下来，长到了那么大，真的是难寻。怪不得那个叫海棠的对他念念不忘。” 秦明月却说：“如果只是冲着祁阳这阴年阴月男子的身份去的，我倒是也没有觉得什么。关键是海棠她使出来的手段，很不一般，她并不是直接像对待别的男子那样，拿去练功就完了。她是让人冤枉祁阳，使得祁阳满腹冤屈，再算计祁阳的家业，使得祁阳妻离子散，父母死亡，家产败落，伤透祁阳的心，使得祁阳怨恨委屈到顶点，再使用他。这可不是一般的密术。” 听了秦明月的话，沈国师一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挑石头 沈国师很快就想起来一个典籍上的记载。他的脸变得黑起来：“他们难道是用阴年阴时人的怨气来改变命运？”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就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也许，我的前世，他们就是这么做的，正是用这种不容易察觉的方法，改变了大周皇子的命运，使得我只能测定出来，下一任的皇帝应该由萧玺担任。所以，后来，才有了那个昏君的上位。” 想想萧玺那个昏君上位之后干的倒行逆施的事情，真的像是和邻国合作专门来败家的。虽然萧玺很尊重自己，让自己这个国师大权在握，可是，他作为皇帝一天到晚的捣乱，一天到晚的拖后腿，严重影响了秦明月的施政，使得秦明月也无回天之力。 弄得整个大周民不聊生。 如果不是时光倒流，不是自己重生了，只怕当时自己死了之后，没有了最后的制约，应该不要三年，萧玺就能把整个大周给玩死了。 怪不得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师傅推算了一卦，说自己是必死的命运，大周是灭亡的命运，就是国师一脉也遭受重大的打击，甚至国师一脉断绝的可能都出现了。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在玄龟大人的保护下重生，而是干脆的死了的话。因为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没有找到传人，玄龟玉盘也没有了主人，国师一脉不就是断了传承？大周再被萧玺作死了，那师傅的卦象不就是应验了？ 这绝对是巫门的阴谋。他们一定是阴谋了很多年了。可惜，前世，无论是自己还是师傅都没有察觉这个巨大的阴谋。导致了那样的后果出现。 沈国师明显也是这样想的：“明月，这么说起来，你前世遭遇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偶然。你之所以选择萧玺作为皇位继承人，还有你的婚姻，很可能都是巫门阴谋的结果。现在，你重生了。但是，事情还在继续下去，巫门现在应该就是在使用某种手段，逆天改命，混淆天机，改变你的婚姻，你的命运，改变大周的国运。” 秦明月感到一股火气冲了上来，巫门，还真的是讨厌啊。 沈国师说：“明月，其实，之前我推算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多端倪，天机确实在缓慢的被侵染，因为整个过程很缓和，很慢，所以，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但是，改变是正在进行的。” “这种改变，虽然缓慢，但是，持之以恒，最后，就能成为你前世经历的那一切。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找到这些改变的源头，制止它，消灭它，才能让天机恢复到正常的位置。才能避免我们国师一脉的断绝。” “得到你的提醒，我觉得，巫门可能真的是采取用阴年人的怨气这种方法了。不过，如果是这种方法，那一个两个阴年人的怨气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这应该是很多巫门的人在动作。” “而且，因为是对我们大周的事情做法，所以，他们不能在大夏，大商，大周的国土上进行。只能是在我们大周的国土，利用我们大周的臣民百姓做法才行。” “嗯，既然有方向了，就好办了，我需要闭关查探天机，寻找这些做法的地方，和做法的人。这样才能制止。” 秦明月点点头说：“虽然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第二境界，但是，还没有到巅峰，这样重大的推算，还真的帮不了师傅。只能师傅自己进行了。不过，请师傅放心，摘星楼的一切事务和朝政，我都会处理好的。” 沈星听了不由得笑了：“哎，明月啊，别的不说，你处理政务的能力，还真的是比师傅我强很多倍啊。” 秦明月听了不由得笑了。其实她师傅并不是处理政务的能力不强，不强能做近六十年的国师吗？不强能和昌平帝一起中兴大周，开创一个盛世吗？大周到了现在已经是近二百年了，各种积弊重丛生，王朝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不过，经过师傅和昌平帝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治理，已经好了很多，中兴是妥妥的。将来史书上，一定会把师傅和昌平帝列入明君名臣的行列。 师傅不是不擅长处理政务，只是太懒了，太喜欢研究卜筮学问了，所以，心思不在朝政上而已。 沈星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该他的事情，都推给了徒弟，是不是太欺负徒弟了？不行，得给徒弟一些补偿。 沈星说：“嗯，那个明月啊，我这里有刚刚送上来的寿山石，田黄石，鸡血石，芙蓉石四种，成色都很好。可是，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有很多，根本就用不完，还是给你挑选几块带走吧。” 说完，沈星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大盒子，让秦明月挑选。这个盒子里面是有这四种极品石头，可不是一块两块，而是四五十块啊。 秦明月一看就笑了，师傅这里果然都是好东西，那田黄石，分明就是田黄石冻啊，还居然是拳头那么大的一块，真是好东西。还有那鸡血石，虽然小一些，只有鹅蛋那么大，可是，这色泽那么红艳，真是难得。还有芙蓉石，纹理细腻，颜色很好，都是好东西啊。 秦明月当然知道师父是财大气粗的，所以，毫不客气的每种都选了三件打包带走。这些正好回去可以做成印章把玩。就是自己不用，也可以将来送人，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还有，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都在学习中，尤其是哥哥，进了国子监，那里可多的是豪门贵族，要是用的印章，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不好，可是很没有面子。还有，同学之间，要是有个人情往来，哥哥也要送人礼物，能送这样好成色的鸡血石，田黄石之类的东西，一定能让同学觉得哥哥十分贵气。 嗯，就这么定了，回去多给哥哥几件。 正在挑选石头的时候，秦明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师傅，我想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怨气 秦明月已经顾不上挑选石头了，她兴奋的跑到沈星面前：“师傅，我想起来了，巫门做法要侵犯天机，是要用阴年人的怨气。可是，这怨气是怎么产生的呢？” “比如说祁阳，就是被曾家三姨娘海棠发现，之后，把祁阳投入监狱，各种诬陷，还派人引诱他的家人变卖家产救祁阳。这样，祁阳家破人亡之后，才会有更大的怨气。” 沈国师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秦明月接着说：“所以，那些巫门的人想要在大周作案，就一定会借助官府的势力，来诬陷阴年人，使得他们产生怨气。所以，我们要想查找，可以从官府入手。” 沈国师点头说：“你说的很对。这样，过两天，你不是要上朝了吗？你先熟悉一下朝堂的情况，等我这边测算一个个的方向之后，你就跟皇上说一下，让皇上给你一个圣旨，派上几个朝臣一起作为掩护，说是代天巡查。这样大家肯定是以为你要熟悉一下朝廷政务。这在以前几乎每一任国师都有过。上任之前，都要各地游历一遍。这样才不显山不露水，不会打扰到那些巫门的人。” “还有，她们既然是借助官府诬陷良民，要想出掉她们，自然也需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所以，跟上几个官员，还有借助天子的威严，要好办的多。” 秦明月说：“师傅，这个主意倒是很好。那就这样吧。只是，我怎么这么快就要上朝？” 沈国师说：“没有法子，那边皇上催的很急，让你早日到任。嗯，这样吧，还是我先给皇上上一个密折，把这个事情跟他详细说清楚。他好及早做安排。你这一段时间，也要好好把家里安顿一下。”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事情貌似也有很多，不由得粉面一红。 注意到了徒弟的窘态，沈星叹息一声说：“明月，不要因为你家里的情况，就妄自菲薄。其实，历代国师，大多都是出身贫寒，刚刚成为国师的时候，都是要被家庭拖累一点的。你家的情况特殊一些，虽然你们家是勋贵，但是，家里没落，这个我也知道。不过，以后会慢慢好起来。重要的是，你不能事事都管，你要扶持起来家里人，这样家庭才不会拖累你。” “看看我的沈家。我当年可是贫困的书生，家里不过是有两亩薄田而已。后来，我成为了国师弟子，收入好了一些，然后，我就认识了你师母。她可是大家闺秀，妆奁丰富，而且，她极其善于经营。我们沈家的海商船队就是她一手在经营的。我所做的不过是给她庇护，给她测算出来出海的最佳路线和最佳日期。让海贸少一些风险而已。” “后来，如你所见，我什么都不用管，我的家族就慢慢壮大起来，沈家成为了大周最顶级的世家，沈家富可敌国。但是，我并不管理沈家的事情。我还是能专心的专研我的卜筮。后来，你师母虽然去了，但是，我的大儿媳妇，大儿子都很能干，就把家里这些事情接手过去，我一样逍遥自在，现在倒是好了，连每年给家里的测算，都是由你代替了，我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原来测算的事情，师傅已经知道了。 沈星看着秦明月说：“你要把家庭管好，但是，不能占据你太多的时间，明白吗？就是将来，朝政也是一样。要知道，我们国师，虽然管理朝政，但是，我们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卜筮，是研究道法。为百姓向苍天请命。” 沈星的一番话，使得秦明月愣住了。是啊，一直以来，她前世今生，都忘记了，国师的最基本的事务是什么？其实，并不是守卫王朝，要知道，大周朝才不过二百年，可是，国师一脉已经有上千年了。朝代的更迭，在国师一脉看来都是正常的。所以，朝政，对于国师来说，并不是第一要务。 可是，自己前世，全付精力都用在打理朝政上。用在辛辛苦苦的弥补昏君捅下来的篓子上。不但忽视了道法，忽视了为民请命，甚至还忽视了自己的家庭，才会让阴染秋有机可乘，最后，害了自己。今生，自己再也不能这样了。 秦明月慎重的向沈星行了一个礼。 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晴明堂，她还在思索师傅说的话。家里的事情，是重要，要是不重视，将来就会拖自己的后腿。可是，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理出来头绪，再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家族就自然会兴旺起来。哪里还需要自己这样事无巨细的管理。 虽然，现在家里的事情都是两位嬷嬷在管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那是秦家还没有真正的发展起来。以后，随着秦家重新返回权势圈子，家里势必不能光让仆妇身份的两位嬷嬷管理，一定要对外有一个有官职的男子管，对内要有一个撑得住的女主人管理才行。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由现在的礼国公秦平夫妻来做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父母的性子，秦明月就有扶额的冲动。 那怎么办呢？ 秦明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哥秦国松。 其实，秦国松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是嫡长子，是将来的秦家掌门人，是未来的礼国公，而且，他还是秦明月嫡亲的哥哥，品性再好不过。 现在，他缺乏的只是一个官职，这个对于别人可能不好办。可是，对于秦国松，就再容易不过了。只要朝廷同意，他立刻就能成为礼国公世子，那可是正经的二品世子身份。有了官身，自己再提携他慢慢进入官场，未来，撑起来秦家的门户，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目前，这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父亲肯不肯给哥哥请封世子。嗯，看起来，自己要找父亲谈判一下才行。 光是哥哥一个人还不行。想想自己家里的祖母，还有扶不起来的母亲，秦明月知道，要赶紧给哥哥娶一门好亲事了。要是，能选一个好嫂子，主持内外事务，那秦家，就不会再拖秦明月的后腿了。 当然了，前提是，一定不能找前世那个嫂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请封世子 想明白了，秦明月就叫人一面通知哥哥回家，一面自己也往家里回去。当然了，也通知了父亲，自己要回府邸了。秦明月现在可不是每天都回府邸的。她基本上都是三五天才回去一次。 回到家里，果然，父亲和哥哥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秦明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一脸的淡然，但是身上已经淡淡的释放出来一些威势，使得一旁的阴夫人想要说什么，却糯糯的没有敢说出来。 秦平一脸笑容说：“我听你大哥说了，你得到一些银子，不但把你的债务给清理了。还能把我们以前抵出去的宅子都收回来？是吗？你大哥这几天就要着手办这个事情。” 听到秦平说这个话题，秦国松没有做声，他很淡定，因为银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可是，阴夫人就激动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还是一脸的淡然：“是的，父亲。这一次有十万两银子。女儿还债之后，赎回来我们的宅子，也应该够了，就是差一点，也可以找奉西商人通融，先把宅子都拿回来，钱过后再付也行。” 阴夫人不由得高兴起来：“天啊，太好了，我们家终于不用这么挤了。” 秦平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当年，我抵出去宅子，也是迫不得已，谁想卖出去祖宗基业呢？我还想着要和你说，等过两年家里恢复元气了，就想法子把宅子赎回来。原本想着，要登上几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实现了。” 秦明月和秦国松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父亲，实在是不能理解。他败家，把祖宅都给败出去了。倒是女儿把产业给赎回来，他不说惭愧，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宅子给赎回来的呢。 阴夫人立刻说：“这上房住着太挤了，等到宅子拿回来之后，要赶紧把那些人都给搬出去，还有，哥儿们也都该分院子了。不能都住在一起。这宅子拿回来之后，应该是由着我分配吧？”毕竟是自己女儿拿回来的宅子，可不能便宜了那帮子狐媚子姨娘们，一定要给自己孩子，还有自己分到最好的宅子。 秦明月不由得心里叹息一声，母亲就是这样，一向的短视，只看到分宅子，其实，给姨娘们住什么地方，还不是她一个当家主母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争取吗？倒是，正经，该给她心爱的长子讨得世子的位置，她却一点都不管。 没有法子，秦明月只能开口说：“这宅子赎回来之后，还不能立刻分房子下去。这些宅子流落到外面这么多年，一朝收回，不整修一下，怎么能住呢？可是，我虽然有十万两银子，说起来很多，已赎回来房子后，就没有余钱整修了。只能慢慢的一点点得来了。” 阴夫人一听，不由得有些失望：“哦，说得也是。” 那些房子放在奉西商人手里，他们都把宅子分割了租出去，每年获利颇丰，毕竟，京城人口众多，还有三年一次的科举，所以，来京城租房子的人特别多，租房子还是收入很好的。只是这样，就把原本漂亮的国公府邸弄的局促，狭窄，大宅子变成了一个个的小格子间。不收拾肯定是不能住。 秦明月对父亲说：“父亲，宅子收回来了，家里的下人也日渐增多，等到秋天，我还有一笔钱入账，到时候，就能把整个宅子都给整理出来，大家也不用这么挤着了。到时候，我还要用多余的钱，给家里添置一些铺面，庄子之类的，今后有进项，才是长久之计。” “可是，这一切，都要有人出面去打理。本来，这些该父亲去打理，可是，父亲作为一个堂堂的国公，一天到晚的处理这些琐事，会被人看笑话的。” 秦平听着，本来跃跃欲试，他可是花钱花惯了，一听说，还要有钱，还要给家里添置物件，整修，购买田产铺面，他心里痒痒，就想去管。可是，听到秦明月的话，又觉得很有道理，这些事情，堂堂国公出面确实不妥。你见过国公去田间地头丈量，跟那些地主农民去讨价还价，买田地农庄的吗？ 秦平又端坐起来，问：“为父出面确实不太合适，可是，光是靠着仆从，也身份不够啊？” 秦明月说：“女儿倒是有一个好法子，不如父亲给哥哥请封世子，这样哥哥有身份，还是嫡长子，出面办理这些，不是正合适吗？当然了，哥哥还年轻，处理这些事情，难免有些疏漏。不过，家里不是还有父亲您坐镇吗？哥哥在外面跑腿，父亲您在家里指挥，这些事情，慢慢的就能办起来了。” “还有，我们家以后有了产业，宅子恢弘壮丽，也要开始宴会，交际起来。这些人情礼顺的事情，都要有个人出面打理。这些琐事，父亲一向都是不喜欢的。到时候可以一起都交给哥哥处理，不是很好？” “父亲，只管出席宴会，和那些大人们谈论天下大势就好了。” 秦平被女儿描述的场景给吸引了。其实，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琐事。他更加喜欢风花雪月，饮酒享乐。要是，儿子能独当一面，出面料理这些繁琐的事情，他光是端着国公的架子，出门应酬，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阴夫人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女儿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就是为了给儿子请封世子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情。从她生出来嫡长子，家里的姨娘们就吵闹不休。个个都盯着这个世子的位置。以前，她女儿没有发迹的时候，她常年处于下风，甚至儿女们也都在府邸里面没有庶出子女地位高。经常受到庶出子女的欺负。 没有法子，长子只能离开府邸，去了外面读书。说起来，真的是心酸。 现在，女儿提出来要给长子请封世子，看老爷的样子，还很是赞同。天啊，这看样子就要成了。这可是她多年的心愿。她能不激动吗？ 阴夫人眼巴巴的看着秦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哥哥心思 秦平思考了一下说：“明月你说的很有道理。你大哥已经十六岁了。又进了国子监，出息了，应该给他请封世子了。以前，为父在朝廷中没有寻到给我们家说话的人，不敢贸然请封世子，怕圣意难测。可是，现在不同了，明月马上就要到中书省任职，到时候，在皇上面前给你大哥说说好话，估计这个事情，就成了。嗯，看样子，我要写一个奏折了。” 秦明月心里想，父亲，你这一辈子写过奏折吗？你喝酒行，玩女人行，写文章行吗？ 秦明月面上确实一点都不显：“父亲，这样的小事，何必您亲自来做。我属下多的是文书，我吩咐一声，他们自然写好了，给父亲送来，到时候，父亲直接送到朝廷就行了。我自然会在朝里打招呼。皇上那里，我也亲自去说。一定能最快给哥哥的世子之位请回来。” 秦平一听不用自己写，顿时高兴了。 从上房回来，秦明月看着跟在身后温文尔雅的哥哥秦国松，不由得笑了：“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坐下来，秦国松有些不好意思说：“多谢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给弟弟妹妹提供庇护，反而是妹妹事事替我着想。真是惭愧。” 秦明月说：“哥哥，你不要惭愧。我是想哥哥早日成为世子，再早点成亲，好把我们秦家的这一摊子给接手过去。我虽然现在管着家务，可是，这毕竟不是常法。我还是要以国事和修炼为主。难道，你要让我这个未来的国师专门在秦家打理家务吗？” 最后一句，秦明月是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这也是实情，这才让秦国松正视自己的妹妹。是啊，他家的情况可是不比寻常。一般也有他家里这样，父母撑不起来，没有法子，只能兄妹互相扶持支撑家业。一般这样厉害的妹妹，往往得到管家的权势就不舍得放下。可是，自己的妹妹可不同寻常。 自己的妹妹是大周唯一一个女国师，将来的天下，是在朝堂上，是要面对朝廷重臣还有邻国三国的。是要肩负起来天下百姓民生的。哪里还像普通妇人那样局限于一宅一地？ 秦国松马上就说：“是哥哥错了，哥哥一定尽快把这些事情都接手过来，使得妹妹能有更多的精力学习，为政。要不，哥哥就是大周，是天下百姓的罪人了。” 秦明月笑了说：“哥哥努力就好，前期我会帮助哥哥的。以后，四弟长大了，也能给哥哥做一个帮手。至于我们那两个庶出的弟弟们，要是他们好一些，毕竟是我们同父的，血脉相连，多一个帮手，也是好事，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他们很好的安排。可是，要是不长眼，敢跟我们对着干，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哥哥也不要束手束脚。” “名份上，我们是嫡，他们是庶，官方里，你是世子，他们没有功名。朝堂上，还有我呢他们两个的外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哪里能跟你我相比？” 这话说的秦国松精神一振。 秦明月又说：“只是，外面的事情好说，这内里的事情。哥哥也是知道的。祖母管家，把我们秦家管的一败涂地。她自己倒是私房很多，可也都给了二叔家里。母亲呢，心里也总是向着阴家。这还不说，母亲遇到事情并不是很明白，要想管家，那是万万不成的。” “所以，这内里需要一个好的女主人。我把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我会给哥哥找一个能干的，聪慧的女子来当贤内助。只是，不知道哥哥有什么意见？可有意中人？或者是哥哥喜欢什么样的？” 说道这里，秦国松不由得俊脸一红：“妹妹，这婚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我哪里有什么意见？只是，我的婚事，妹妹做主，合适吗？至于这意中人，还是休提，我可是正经的儒生，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哪里有什么意中人。” “父亲，祖父因为迷恋女色，使得我们秦家败落到这样的地步。我从小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步他们的后尘呢？将来我要是娶妻了，哪怕是娶得不如意，我也不会再弄什么小妾之类的。” 听了哥哥的这一番话，秦明月不由得愣了一下，可不是吗？前世，那个嫂子如此不贤惠，可是，哥哥一样没有妾。这样的哥哥值得最好的千金闺秀。秦明月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哥哥找一个好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选好了人之后，会给母亲看的。想来，父母都不会驳回我的。等人定下来之后，我希望能尽快迎娶，这样也好早日让我卸掉这一摊子事情。” “哥哥，刚在父母亲面前我没有交底。现在我和你说。那十万两银子已经给你了。那是赎买宅子的。一定要把我们整个礼国公府都赎回来，一点儿都不能少。这是我们的脸面。至于银子的问题，如果不够，先欠着，到了秋天，我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进账。那是足足够的。” “那二十万两银子，不但要用来赎回来宅子，还要把我们府邸都休整一遍。这说起来，也很快了，所以，哥哥只管放心大胆的现在就赎回来宅子，赎回来之后，抓紧时间就开始整修屋子。这园子，花木之类的都要弄好了。要恢复我们国公府邸的尊贵繁荣。至于银子，不要在意。反正，这些工程都是干好了之后，才结账的。等到干好了之后，可能要到冬天了，那个时候，我的那二十万两银子早就应该到了。” “有了这一笔钱，我们宅子是没有问题了。就是家具添置，也是不成问题的。剩下的就是要给我们家置办产业了。” “到了冬天，我估计，还能有三五万两银子入账。到时候，我会置办一些田产，最好是京城周边的。要是京城周边的买不到，我就会派人跟哥哥一起，去直隶省，临近的鲁省看看。能买到多一些土地才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吵闹 秦明月说得口渴，喝了一口茶水。如今的茶已经不是秦明月刚刚重生之后喝的那种粗茶了。这是蒙顶雪芽，甘香可口。 秦明月继续说：“本来，我们府里那些田庄，铺面，生意，都已经被卖出去了。再想买回来可是不能了。所以，我们只能重新置办。这些年，要不是家里还有不能卖出去的祭田，还每年有三千两银子的收益，只怕我们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饶是如此，也已经早就是入不敷出，寅吃卯粮了。本来，我们一年家里大概是五千两银子的开销。可是，现在，宅子大了，仆从多了，家里的人口将来会越来越多，应酬也多了，只怕一年五千两是不够了。我算着，起码也要两三万两银子才能对付过去。” “我之前，蒙皇后娘娘赏赐了西大街的两个铺子，一年也能有一两千两银子的收入。可是，加上这个也是远远不够。所以，我要多置办一些田产铺面。这个事情，哥哥可是要放在心上。” “未来的这半年，我可能要有事出去京城，哥哥既要学习，又要帮着我的两位嬷嬷管理家，还要负责买宅子，休整宅子，还要跟着管事去买田庄和铺面。所以，哥哥会很辛苦，哥哥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秦国松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自己的妹妹，做事情这么有条有理，真真的是难得。 听到妹妹最后这一段话，他忙说：“请妹妹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都做得好好的。不让妹妹分心在这里了。” 听了这个话，秦明月很是满意。看起来，自己扶持哥哥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秦明月又问：“我经常不在家，不知道，请的这个先生怎么样？二哥，三弟，四弟他们学的怎么样？” 秦国松听了，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说：“二弟国檀一直都在游玩喜乐，哪里正经念过书？识字都是有限的。他的性子乖张跋扈，你又不是不知道。整日里在外面也是不学好，跟着那些下作的子弟，游街斗狗的，哪里能受得了先生的约束。” “不过是上学了三天的时间，就耐不住了。跑到他生母连姨娘那里闹了一场。连姨娘不说是二弟不好，反而说是先生不好。还寻事跟母亲闹了一回。父亲居然也帮助连姨娘和母亲吵闹。不过，先生，因为是妹妹给请来的，所以，父亲和连姨娘并不敢辞退。只是，经过这个事情，先生也不愿意教导二弟了。二弟，从此就没有上过学。还是整日在外面游荡。” “三弟和四弟年纪大了，才开始启蒙，虽然说是晚了一点，可是，他们两个还算是聪明，先生教导的也用心，所以，他们学的还成。起码认识字这一方面，还是可以的了。其中，四弟天分最好。不但三百千已经学完了，就是跟着教习师傅学武功也学的很扎实。” “三弟天分低一些，也有些不受约束，可是，荣姨娘并没有像连姨娘那样，她苦口婆心的劝三弟，一定要三弟好好的学。这样，三弟才坚持下来的。” 对于秦国檀的所作所为，秦明月已经听过禀告了。所以一点都不意外。对于这个二哥，她以前就很反感，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三弟秦国柳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秦明月说：“没有想到，一向跋扈挑刺的荣姨娘倒是能有这样一番见识。支持儿子读书？哼，好吧，要是她识相，将来，国柳能学一点出来，哪怕不能为官做宰，也能当个吏员或者是管理一下家族庶务，也能给哥哥你当一个臂膀。” 秦国松点点头。 秦明月说：“至于小弟，那是我们一母同胞，你要多上心，多约束他，一定要培养成才。这才是我们两个将来真正的帮手。” 秦国松重重的点点头。 秦国松又跟妹妹说了一些他在国子监的事情。正说着呢，突然前院里面闹起来了。 秦明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问秋歌：“前面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秋歌忙往外面走。可是，还没有走出去，就又回来了说：“前院的人已经来禀告了。是上房那边出事了。连姨娘闹到了夫人那里。已经把夫人屋子里面的家什都砸了一地，正在那里撒泼打滚呢，声称，凭什么世子要让大少爷当？当年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将来，这个家是要交到二少爷手里的。要立世子，也应该是立二少爷。” 秦明月不由得都气笑了：“我父亲在哪里？我母亲有受伤没有？” 秋歌忙说：“公爷正在钱姨娘房里吃酒呢，据说，已经往正房去了。夫人在丫鬟仆妇的护卫下，并没有受伤，只是受到很大的惊吓，正哭着呢。” 秦国松气的一张脸铁青。 秦明月站起来说：“叫上护卫，还有麻嬷嬷和廖嬷嬷一起，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正房。 还没有靠近正房呢，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啼哭声，声音震天。秦明月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身边的秦国松也是身上直冒冷气。 到了正房，就看到一地的碎片，连姨娘正在撒泼打滚大骂：“凭什么世子就是大少爷的？二少爷和大少爷年纪相当。当年老国公最喜欢的孙儿就是二少爷，这个事情，整个府邸谁个不知，谁个不晓？就是老国公不在了，还有老夫人在呢？这个家，凭她是谁，还能大过老夫人去？请封世子自然是老夫人说的算。” 一旁的椅子上被丫鬟仆妇保护着的阴夫人哭的很是伤心：“这个家我没有法子待了。什么人都能爬到我头上啊？我儿子是正经的嫡长子。你儿子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子罢了，谁家世子是庶子当的？” 看到母亲和姨娘对骂，秦明月无比生气。母亲真是的，堂堂一个正室夫人，有子有女，还有自己撑腰，身边还给她配了那么多的丫鬟仆妇，她居然还立不起来，居然和妾对骂，还有一点体统没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是主人 看到这样，秦国松虽然对母亲也有意见，但是，毕竟是亲生娘，还是心疼的慌，忙去安慰母亲。 秦明月看了一眼廖嬷嬷，就打算让廖嬷嬷替她教训连姨娘。 可是这个时候，正房里面突然闯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祖母安老夫人。只见安老夫人身上穿着紫地团花贡缎长袍，下面是棕色茜纱裙，头上带着赤金首饰，还有一个镶嵌珍珠的抹额，真是富贵老太太。这可是和秦明月刚刚重生回来的样子大不相同，倒是贴近秦明月前世那个受人尊重的老太太了。 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不用说，都是沾了秦明月的光，甚至那珍珠和赤金首饰，绫罗绸缎都是秦明月送给祖母的。 可是，祖母进来半分好脸色都没有给秦明月，仿佛没有看到秦明月和秦国松一样，直接奔着阴夫人就去了：“这就是我的好儿子，这就是我的好儿媳妇啊。老头子啊，你把国公的位置传给了大儿子，看看吧，你才走了几年啊？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就眼里没有你了啊。” 祖母身边的嬷嬷都是眉眼精明的，一进来，就已经快速的把地上的烂摊子打扫出来一块，这样，安老夫人才能安全的坐在地上，撒泼的哭闹起来。 阴夫人看到安老夫人进屋，也不敢坐着了，忙站起来，此刻见老夫人指责，还坐在地上撒泼哭闹，更加六神无主，只能跪在地上，赔罪。一旁的连姨娘一脸的得意。 秦明月心里的火气更加大了。 这个时候，又是一群人闯进来。为首的正是衣衫还有些不整的礼国公秦平。陪着他一起过来的，有他以前就很宠爱的水姨娘和荣姨娘，还有水姨娘生的两个庶女。其中，秦明珠娇俏的脸上正带着鄙夷的神色，她这一段时间，被压制的有些苦了，如今看到嫡母受气，自然心里是高兴的很。 一边看着室内的情况，一边看秦明月，秦明珠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随着府邸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秦明珠的生活质量也越发好了。首先是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增加到了四个丫鬟，两个嬷嬷。以前，她可是只能和妹妹公用一个丫鬟的。然后是吃穿用度的增加。比如身上这一身刚刚做好的葱绿撒花春纱对襟褂子，还有那石榴红的茜纱裙子，质地柔软清凉，她以前哪里用过这么好的衣料啊？还有耳朵上带着的绿玉耳环，头上带着的赤金钗，都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东西。说起来，虽然她现在每天要学规矩，学针线，但是，这生活质量的提高还是没有话说的。 可是，在看到秦明月之后，她心里就火起来了。看看秦明月的穿着，上衣是织金纱的褂子，上面还罩着一层朦胧的方空纱，显得高雅大方，这些纱料可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啊，都是进贡的东西。下面的暗花纱裙子朦朦胧胧更加美丽。这些已经够气人的了，再看看秦明月的首饰。那手上的翡翠手镯，头上的珍珠头冠，虽然首饰不多，但是件件都是珍品，一下子就把秦明珠身上的首饰给甩出去八条大街。 再看看秦明月的鞋子，那是一双月白色满地蔓草花绣的绣鞋，鞋头上还缀着一对指头肚大小的珍珠。那珍珠此刻在灯光下闪烁出让人目眩的光芒。 天啊，谁会这么奢侈把这么好的珍珠不戴在头上，却镶嵌在鞋子上？跟秦明月的奢侈比起来，秦明珠眼睛都要冒火了。 不过，再看看地上哭闹的祖母和连姨娘，秦明珠心里好受了一些。凭你是什么国师传人，在家里，一样是祖母最大，难道可以不顾及孝道吗？这下子，嫡母和秦明月都有的受了。 秦明珠幸灾乐祸的样子，落在了秦明月的眼里。秦明月不由得眯起来眼睛，这个庶出的姐姐，还是和前世一样的恶毒啊。今生，自己为她选择教养嬷嬷，给她出头的机会，可是，她还是这样不改，那好吧，自己只是国师，不是圣母，不需要再给她机会了。 秦平一进门看到自己昔日宠爱的连姨娘在地上撒泼，自己的老母亲也跟着起哄，这副情景，哪里像是公侯家，真是连普通百姓家都不如。 秦平气急败坏：“你们这是干嘛？还要不要脸面，这成何体统？” 安老夫人火来了：“脸面？我一大把年纪了。儿子，媳妇不孝顺，还要什么脸面？平哥儿，你不要以为你当了国公了，就有脸面了，告诉你，你当了多大的官，我也是你亲娘，这是天王老子都改变不了的。” 秦平不由得气急：“母亲，这好好的，我怎么不孝顺了？” 安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怎么不孝顺？你父亲当年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你父亲早就说过，你将来当了国公，这世子的位置就是国檀的。你怎么听的？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就上奏折，请封松哥儿当世子？松哥儿从小就长在阴家，他这心里有秦家吗？他当这个国公，还不把整个家都搬去给了阴家？哎呦，我真是命苦啊？当家这么多年，到了老了，不能享清福，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不孝顺的儿子，媳妇把家业都划拉到阴家去。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阴夫人不愿意了：“母亲，你打我，骂我都行，怎么能说我把家业都划拉到阴家呢？这几年我们府里过得怎么样？母亲不清楚吗？要不是阴家时常接济我们，我们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饶是这样，二弟，二弟媳妇还要经常来搜刮呢。” 一听这个话，安老夫人更加生气了：“阴氏，你什么意思？你二弟，二弟媳妇来搜刮？他们可是姓秦的，你姓什么？这个家有他们的一份，你算什么？” 看到这里，秦国松的好性子也没有了：“祖母，您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我母亲可是朝廷封的礼国公夫人，是当家夫人，是身上有诰封的，是朝廷认定的秦家的主母。怎么我母亲不算是秦家人，倒是已经分家出去的二叔一家才算是礼国公的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孝道 安老夫人一听火大了：“松哥儿，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敢跟祖母顶撞了？这就是你们国子监教授，教导的好规矩。我明儿就去国子监，问问，这不孝怎么说？你母亲有诰命在身，我也有诰命在身。看看吧。” 听了这个话，秦国松的脸上气愤交加。要是安老夫人真的去了国子监，那秦国松这一辈子就完了，不孝的读书人，是会被天下唾弃的。 秦平虽然糊涂，但是，毕竟是礼国公，这些外事上还是明白的，眼看着儿子进入国子监，将来前途远大，很可能礼国公秦家就要在儿子手里兴盛起来，他怎么舍得这样的好儿子被母亲胡乱弄一个不孝的罪名给打下去呢？ 秦平有些头疼的看着母亲说：“母亲，你这是何必呢？关松哥儿什么事儿？他眼看着有大好前途，正是我们秦家中兴的关键，你怎么能拉他下来呢？” 安老夫人一脸不讲理：“别跟我说这些？我们家捧了谁上来，谁就能上来。我当年就说了，继承这个家的，只能是檀哥儿。你要是敢上奏折请封松哥儿，我就去国子监告松哥儿不孝。看看松哥儿还怎么当这个世子。有本事，你就把我这个老娘给杀了。” 看到安老夫人这不讲理的样子，几个姨娘都笑了，秦平，阴夫人，秦国松无可奈何。这个天下是孝道第一，只有儿女有错，哪里有父母错的？一个孝字就把一屋子人给压倒了。 正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秦明月淡然的开口：“祖母，站了这么长时间，您也该累了，还是坐下说话。丫鬟都哪里去了，快给老夫人倒茶。” 安老夫人对秦明月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虽然她最恨的就是秦明月，夺走她管家权利的人正是眼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孙女。 安老夫人被服伺着坐下喝茶。吼了这么半天，她也确实渴了，累了。 可是，秦明月下面说的这些话，却让她喝不下去茶了。 秦明月淡定的对麻嬷嬷说：“嬷嬷，这下人们一向都是你管理的。我们家是有家规的。所有的仆从都要依照家规行事，要是犯了家规，该怎么处置？” 麻嬷嬷会意：“家规上都有详细的条款，奴婢正好身上就带着一本家规小册子，今日犯了家规的下人可是不少，要是主子们有空，奴婢就要宣读一下惩罚了。” 秦明月示意丫鬟们给秦平，阴夫人，还有自己都搬来椅子，一面坐下一面说：“请嬷嬷宣读一下吧。” 麻嬷嬷走在屋子当中，先是面对连姨娘说：“连姨娘以下犯上，一个小妾，居然敢冒犯当家主母，按照规定，先打二十大板，再发卖出去。” 连姨娘一听，顿时魂不附体，她养尊处优惯了，二十大板下去，只怕这命就没了。何况是要发卖出去。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发卖出去，能有什么好？只怕不出十天，就要被磋磨死的。 连姨娘惊恐的爬到安老夫人的膝下：“老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可是二少爷的亲娘啊？怎么能把奴婢发卖出去呢？” 安老夫人也气急了：“我看谁敢？连姨娘可是檀哥儿的娘，谁敢动她。” 麻嬷嬷并不惧怕安老夫人，直接说：“老夫人，大周律法写的很清楚。老夫人是母亲的，您可以高儿子，儿媳，孙子不孝。这就是皇帝也阻拦不了。可是，当家主母，管束小妾，也是律法赋予的权利。连姨娘虽然生育有功，但是，她可不是檀哥儿的娘，律法规定，所有妾生子，都是嫡母的儿子。妾生子，妾生女，都不能管生母叫娘，只能叫姨娘。他们的娘只有一个，就是嫡母。” “阴夫人作为当家主母，房里的小妾不服管教，打板子，发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皇上同样也没有理由管束。何况是老夫人？哪家老夫人管儿媳妇房里的事情？还有檀哥儿，他正经的母亲是阴夫人。阴夫人也能去官府告檀哥儿不孝。” 言下之意就是，安老夫人你去告儿子不孝，孙子不孝吧，你这边告，那边阴夫人也能告庶子不孝。 安老夫人惊怒交加，她心里明白，麻嬷嬷说的对，按照律法，阴夫人是有权决定丈夫所有小妾的生死，也同样能告庶子们不孝。当年，她就是凭着这个对付自己的庶子们的。 麻嬷嬷看安老夫人没有话说，直接就传令：“律堂的人都哪里去了，还不把连姨娘待下去打？” 府里下人们多了之后，麻嬷嬷就成立了律堂，专门惩罚不听话的仆从们。那些律堂的婆子，小厮听了，哪里敢怠慢，直接就把惊叫的连姨娘拉下去了。 一时间，整个正房的所有下人，都被麻嬷嬷的雷霆手段给吓住了。连老爷的姨娘都敢打，这还有什么不敢的？ 麻嬷嬷继续说：“连姨娘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如烟，如云，还有管事娘子连妈妈，伺候主子，没有规劝规矩，也要受罚，每人三十大板，发放到庄子上干农活去。” 这个话一说，伺候连姨娘的如烟，如云固然是撕心裂肺的苦寒，连妈妈也是拼命的哀求，就是别的几个姨娘，还有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跟着寒了心。天啊，要是主子犯错，她们作为伺候的丫鬟们也要跟着被罚？ 先不说那三十大板足够要人性命。就是侥幸活下来，发配到庄子上去，那也是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路了。 秦家素来没有什么规矩，就是最近这几个月里面，才纪律好一些，但是，也都是仆从们范小错误，被小小的惩罚一下，哪里有用过这么严重的惩罚？ 一时间，整个正房里面都冷了下来。哪怕是安老夫人，秦平，阴夫人都被麻嬷嬷的雷霆手段给震惊了。 安老夫人只觉得头上霍霍的直疼，正要开口制止，那边，律堂的人已经把如烟，如云，连妈妈都给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连妈妈大声喊：“老夫人，救命啊，我们姨娘那可都是听了老夫人的话才来闹的。老夫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了这个话，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安老夫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掌控 秦平看向老娘的眼神也不对了。一旁的荣姨娘更加是心惊胆战。 荣姨娘本命荣同喜，她和连姨娘一样都是老夫人安氏的大丫鬟。不过，荣同喜是家生子，从小在府里长大，不但伺候安老夫人，就是安老夫人的婆婆，老国公夫人，她都是见过的。所以，对于礼国公秦家的事情门清着呢。 安老夫人可是一个顶顶糊涂的人。她当年当媳妇的时候，就经常忤逆顶撞自己的婆婆。后来，自己当婆婆了，就开始偏心向着小儿子，磋磨大儿媳妇。要不是秦平的世子之位是秦平祖父去世之前，上书求来的，哪里能轮到秦平当这个世子，肯定是给秦康了。 后来，继任的礼国公都是不争气的，没有出息，弄不来权势地位，没有进项，还挥霍无度，安老夫人掌家，不说制止夫君和儿子，反而助纣为虐，忙着把府里的财产趁着乱都划拉到自己的嫁妆里面。弄得公府里面穷的叮当响，安老夫人的陪嫁却越来越丰富。 除了银子之外，安老夫人对于掌家的权势也是顶顶看重。不但个个管事位置上都是她自己的人手。就是大儿子房里的姬妾们也都是她一手掌控。 当年，为了提防大儿媳妇阴氏跟她争夺管家的权利，安老夫人把自己的两个大丫鬟给了儿子做了房里人。 一个是连姨娘，名字叫同庆，一个是自己，名字叫同喜。 连同庆并不是家生子，她本来是外面街坊的女孩子，因为长得漂亮，聪明俊秀，被安老夫人看上，找她父母买了她回来，调教了几年，送到了大儿子房里。 当然了，一起送过去的还有自己，不过自己是家生子。 可惜，自己和连同庆都没有打赢秦平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歌姬，水如烟。就是如今的水姨娘。水姨娘是风尘之地出来的，不但容貌好一些，就是这蛊惑男人的手段也更加高明一些。所以，她第一个先怀孕了。甚至比正室夫人阴夫人还要早一步。可惜，她命薄，生了两个，都是女儿。 连同庆也没有辜负了安老夫人的栽培，紧接着她也怀孕了，也比阴夫人早一步。本来，应该是她先生下来秦家的长孙的。可惜，阴夫人那个时候，天天被几个得宠的小妾挤兑，怀着身孕动了气，居然早产了，生下来秦家的嫡长秦国松。接着，半个月后，连同庆生下来二少爷秦国檀。 差了这么一点，连同庆怎么能甘心？一心想要让自己的丫鬟生下来秦家未来掌门人，好方便安老夫人继续掌控秦家，这一切却被阴夫人的早产给打乱。这让安老夫人怎么能容忍。 从那之后，为了这个世子之位，安老夫人就没有少吵闹。她一心要抬举秦国檀。可是，朝廷的法度，没有嫡子才能立庶子。何况秦国松是占着嫡长的名号，任谁都不能封庶次子啊？所以，这个事情一直耽搁下来。 今天的事情，明显也是安老夫人策划的。她的管家权利已经被孙女秦明月夺走了。要是这世子的位置再落到秦国松的手里，那安老夫人只能颐养天年了。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再夺回管家的权利了。这让安老夫人如何能忍受？所以，安老夫人一手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幕。当然了，连姨娘是她手里的棋子，把连姨娘推出来争夺，她亲自上阵帮忙。可是，结果呢？ 荣姨娘心寒了。连姨娘马上就要被发卖了，想想当年老国公死了之后，那些嚣张的老国公姬妾们被安老夫人打了之后，发卖，落的凄惨下场，荣姨娘心里那一点点争胜心彻底的熄灭了。 荣姨娘正想着心事，已经有律堂的仆从来禀告说：“连姨娘已经打完了。” 廖嬷嬷看了一下秦明月，秦明月还是一脸的淡然：“抬上来。”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秦明月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她敢看执行刑罚之后的人吗？敢正视那淋漓的鲜血吗？ 廖嬷嬷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给下人打了一个手势，很快，一个门板抬着的鲜血淋漓，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连姨娘抬上来了。 路上一滴滴都是鲜血，连姨娘整个后背，臀部，腿上，都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张脸死白，满是汗水，泪水，嘴巴用一个帕子给塞住了，怪不得刚刚打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过，连姨娘嘴角顺着一滴滴的在流血，显然，内脏也伤到了。 这个样子，不要说发卖了，就是好生的将养，也养不回来了。 秦明珠和秦明环猛的发出来尖叫，她们两个虽然嚣张跋扈，但是，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凄惨的景象。谁能把眼前这门板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女人和往日那个娇俏妩媚，人前嚣张，秦平面前温柔的连姨娘相提并论？ 水姨娘吓得双腿站站，几乎要站不住了。荣姨娘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最近得宠的两位新姨娘，钱姨娘钱明翠，卞姨娘卞春英也都是花容失色，几乎站立不住。 就是秦国松也有些脸色发白，阴夫人更是当场吞了起来。 安老夫人脸色青白，阴沉的好像马上就要下雨，死死的盯着秦明月。 秦平则是有些嫌弃，怎么这么一副鬼样子还抬上来？ 唯一脸色不变，甚至还维持淡淡笑容的人居然是秦明月。 开玩笑，这算什么，能吓得住秦明月？秦明月前世可是连战场都去过的。那才是人间地狱呢。 秦明月甚至还轻移莲步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下。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看一个将死的女人，仿佛一个大家闺秀正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绣品一样。那姿态，那仪容，都是完美无匹。秦明月前世毕竟是当了那么多年国师的，这规矩礼仪已经是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完美的风度。 秦明月轻启朱唇说了一句：“这就是以下犯上的下场。好了，抬出去吧，明日发卖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人能管你 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立刻就把连姨娘给抬出去了。只是，地上还留着一小摊鲜血，散发出来血腥的味道。 这下子，别说是荣姨娘了，就是秦明珠，秦明环，水姨娘，钱姨娘，卞姨娘都胆战心惊的看着秦明月。 秦平倒是有些犯恶心。这屋子臭了，有血腥味，有阴夫人呕吐的味道，真的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秦平说：“好了，以下犯上的连姨娘已经被惩处了。大家都要以儆效尤。今天就到这里吧。母亲，儿子扶着您回后院休息吧。” 安老夫人死死的盯着秦明月，一点都没有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这哪里是亲孙女啊？这分明就是讨债鬼。自从秦明月当了国师的弟子之后，安老夫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先是秦明月拒绝了锦阳侯家里的求亲，接着，又从自己手里把管家的权利拿走了。再后来，秦明月把她手底下磋磨的庶女弄走了两个，还把那两个贱人带到人前去抬举。 现在，秦明月更是把她辛苦培养二十多年的连姨娘也给废了。安老夫人要是能杀人，一定现在就把秦明月给杀了。 可是，秦明月并没有给安老夫人说话的余地，她轻轻的走到了安老夫人的面前说：“祖母，天色已经晚了，您也该累了，还是让父亲送您回去后院歇息吧。” 说着话，秦明月已经到了安老夫人的跟前，接着，她低低的在安老夫人的耳朵旁，用低微的声音说：“祖母是不是想告我哥哥不孝，告我忤逆？甚至还要告我父亲不孝？这样，已经有了起色的礼国公府，就能好好的交到了二叔一家子手里？” “孙女跟祖母说吧。孙女即将是大周第一个女国师，即将权倾天下，后天就要跟着上朝，先从四品官做起。这满朝中的文武百官，各个都想巴结孙女。哪怕孙女不动手，只要孙女透一个意思出来，多的是人去帮孙女，把让孙女不顺眼的二叔一家子给收拾掉。祖母，您信吗？” 这个话，只有安老夫人一个人听见，她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青白交加了，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里面发出来愤恨的目光。 秦明月却一点不怕，还是微笑的模样：“祖母，您也可以告，但是，您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去告呢？家里的仆从是听您的，还是听我的？您也可以叫您娘家，安家的人去告，可是，安家的人敢得罪我吗？您就算是亲自去了衙门。哪个衙门敢接您这个状子？他们都不要前程，不要性命了吗？我摘星楼不止是有权势，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暗卫。这点天下皆知。” 安老夫人不由得瞳孔一缩。 秦明月继续低声说：“祖母，您是家里最大的长辈，家里自然是没有能管的了您的人。您想打哪个就打哪个？想骂哪个就骂哪个？哪怕是父亲，也不能强嘴。可是，这天下，就是祖母最大了吗？祖母还知道您是命妇啊？这天下的命妇都归着谁管？归太后管，归皇后管？您想来也知道，太后和皇后都赏赐了我头面，庄子，铺面？那您说，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会向着您呢？还是向着我呢？” 听了这些话，安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哆哆嗦嗦的想指着秦明月说什么。 秦明月却依然低声说了一句：“我好像听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对于不听话的命妇，轻了派一个嬷嬷过来管教约束，重了，可是会配备一杯极品鸩酒的。那鸩酒可是好东西，一杯下毒，立刻死亡，神仙都救不回来。” 说完，秦明月微笑着退到了一边，看着明显惊吓过度的安老夫人。 秦明月十分满意，她对父亲秦平说：“父亲，您明天就上折子给大哥请封世子吧。旨意下来之后，我们家还要摆酒庆贺一下才好。母亲，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客人上门祝贺，母亲可好好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给大哥，二哥都相看一下人家，赶紧把婚事定了，又是一桩大喜事了。” “对了，为了府里的喜事，我那里有些贡缎，都是宫中赏赐下来的，花色不错，还有些宫里的宫花金钗之类的，回头，我给每个房头都送过去，大家做几身新衣服穿，好一起庆贺。” “祖母，我听说二叔正在谋一个太长寺书办的职位。那么小的官职，谋求他干嘛？太长寺还是一个闲散部门。正好，我知道，工部有一个员外郎的职位，正五品的官职，二叔可是祖父的嫡子，恩荫一个五品官职也说得过去。不知道，二叔愿意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整个正房里的人都高兴起来。秦平是高兴，又能在家里摆酒宴了。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事情。各个姨娘和秦明珠她们都高兴能有新衣服，有新首饰了。阴夫人是高兴，可以给大儿子相看媳妇了。就是脸色青白的安老夫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秦明月。 这个小丫头才不过是十四岁啊，怎么这么厉害。先是面不改色的废了连姨娘，接着威胁了自己一大通，然后，几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收买了。 甚至是自己，都有些心动了。哪怕给二儿子弄到这闲散的礼国公的职位，也没有实打实的做一个工部肥缺五品的员外郎好啊？那可是又有权又有钱的位置。哪里是初入官场的秦康能争取到的。 安老夫人只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说：“连姨娘以下犯上，差一点连我都给蒙蔽了。惩罚她也是应该的。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我老了，也乏了，荣姨娘，你扶着我回去吧。” 说完，安老夫人步履蹒跚的往外面走去。荣姨娘不敢怠慢，忙扶着。秦平和阴夫人则是兴高采烈的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看着空下来的正房，秦明月和哥哥秦国松也告辞回去了。 秦国松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面，他跟着到了妹妹的院子，喝了一杯冬曲到的暖茶，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第一百二十章 处处学问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秦明月不由得摇摇头。哥哥还是见的世面太少了，要想把他培养出来，还是要花费一些功夫的。 秦明月说：“哥哥，今天这样的场面，就没有法子了？就害怕了？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算得了什么？哥哥也值得这样？” 秦国松叹息一声说：“妹妹，这一段时间，人家都说你是天命所归，说你种种神异，可是，我丝毫都没有觉得。你就是我的嫡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除了淘气一些，并没有别的异样。甚至和我异样，被父亲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们欺负。” “怎么这才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妹妹变化就那么大？直面鲜血毫不在乎？连姨娘那可是父亲宠爱的妾，按说，那可是我们的庶母。是半个长辈。连姨娘还给父亲生了二弟。那是二弟的生母啊。你怎么就那么杀伐决断，直接就废了她呢？哎，以二弟那性子，明天只怕有得闹。” 秦明月冷笑：“哥哥，连同庆不过是一个丫鬟出身的小妾，那就是奴婢，算我们哪门子的庶母？哪门子的长辈？我看哥哥是读书读傻了吧？这么多年，连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仗着祖母给撑腰，给我们母亲多少难堪？给我们添了多少堵？二弟他欺负我们多少回？就是这一次，她居然还妄想把你的世子之位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庶出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哥哥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至于说二哥。尊重他，叫他一声二哥，不尊重他，他只是父亲的庶子而已，没有功名，没有人脉，没有才能，甚至都没有钱财，整日斗鸡走狗，能有什么出息？我贵为国师的弟子，还会怕他来？哥哥你是未来的礼国公，即将是礼国公世子，将来还要有一个权倾天下的女国师妹妹。你怕他什么？” 秦国松听了愣了一下，说：“妹妹你说得有理。哥哥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哥哥以后会改正的。咦，奇怪了，祖母一直都是站在连姨娘那一边的。甚至可以说，今晚上的事情，就是祖母一手策划的，连姨娘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怎么妹妹能说服她呢？你在祖母耳朵边上说了什么？” 秦明月不由得笑了，这一笑如同鲜花绽放，已经露出来少女风情：“也没有什么，无非是告诉祖母，太后娘娘那里有专门管束天下命妇的鸩酒？不知道，祖母想不想让太后赐给她喝？” 这可把秦国松吓坏了：“鸩酒？天啊，你居然拿这个威胁祖母？那可是我们的亲祖母啊？” 秦明月脸色转冷：“是嫡亲祖母。我们身上还留着她的血。她要是对我们慈善，那我就会奉养她，给她最好的衣食住行，最好的服伺，最尊贵的待遇。我将来得势了，哪怕是太后娘娘，都要对祖母尊尊重重的。天下的命妇都将争相讨好她。” “甚至，她疼爱的二叔，她一心为之着想的娘家安家，我都会照顾一下。可是，她要是对我们不仁，哼，鸩酒是不会真的给她。那只是吓唬她。可是，让她待在礼国公府好吃好喝的不出门，倒是没有问题。” 秦国松不由得呆了一呆。是啊，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妹妹聪明，看起来，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有时候，书本上的东西并不是主要的，生活中处处都是学问啊。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第二天，秦平的折子一交上去，皇帝立刻就批了，秦国松就成了礼国公世子，俸禄，官服，要不了三天，都发放下来。本来，这个过程很是缓慢，但是，现在哪个部门不巴结着秦明月呢？自然办事起来十分快速。 秦明月倒是说话算数，直接就叫人把库房里面的绫罗绸缎发出来一些，给各个房头送上，还叫人采买了一些自己作坊里面的普通绸缎，给下人们也都做了新衣。下人的月钱，也都多发了一个月。这下子上下都高兴起来。 水姨娘的屋子里，秦明珠，秦明环正在围着几匹贡缎，宫纱兴高采烈的讨论哪一件要做什么样的衣服呢？ 水姨娘脸色阴沉的对两个女儿说：“眼皮子浅的东西，这么一点点东西，就让你们满意了？这不过是秦明月手里漏下的一点而已。打发哈巴狗一样的打发你们。你们还高兴成这个样子。” 这个话一说，秦明珠倒是不好意思了。依着她的性子，应该立刻就把手里那水红色的宝瓶葫芦纹贡缎给放下，可是，那精美的图案，柔滑的触感，让秦明珠不舍得放下。往日里，这个府里，哪里有秦明月站的地方？她秦明珠才是大小姐，才是父亲宠爱的女儿。府里什么好东西，不是她先挑走？ 可是，那个时候，礼国公府，已经是穷透了，哪里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能弄一些普通的绸缎就已经了不起了，何况是这样寸金寸锦的锦缎？还是贡品，上面的鹅黄签字都没有扯掉呢？寻常人家，就是拿着钱也没有地方买去啊。 哪怕这是秦明月手里剩下的东西，也比昔日她作为大小姐分到的东西好多了。所以，秦明珠虽然对妹妹十分不忿，但是，对于眼前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再怎么满意，秦明珠也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她笑着拿过来一匹紫红色葡萄多子图案的贡缎往水姨娘身上比：“娘，这料子多好啊，这颜色多么衬皮肤？显得娘肤白似雪。不如娘叫丫鬟们给您用这个做一个对襟褂子，再镶上雪青的牙子，一定好看。” 水姨娘也喜欢这样的好东西，不过，她可不是女儿这样眼皮子浅的。这么一点东西就想打发了她？真当她水如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不成。虽然这些年在秦家没有享受豪奢的生活，可是，当年，她在那烟花之地，还是见过不少的好东西的。 水姨娘看了看继承了她美好相貌的两个女儿，叹息一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姨娘教女 水姨娘一把扯过来秦明珠的手，让女儿坐下说：“明珠啊，你妹妹明环就算了，她小，可是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眼皮子浅怎么办？你看看，如今，这个府里，哪怕是老夫人也不能驳回二小姐了。我们又算什么？连生了二少爷的连同庆都落得这个下场，何况是我们呢？你忘记，往日里，你欺负二小姐的事情了？” 提到这个，秦明珠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娘，那你说怎么办？往日里，我还可以在父亲面前说一下她的坏话，可是，现在你看，她连呆在府里都不呆。整个府里，吃穿用住，都是花费她的。连父亲也都上赶着说她的好话，我有什么法子对付她？” 水姨娘生气了：“你这个死丫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我让你去对付二小姐了吗？你也知道，人家是要去上朝的人了。都不在我们内宅院子里面呆，是我们这个牌面上的人能对付的？想要对付她的是连同庆那个傻子。你看看连同庆现在落得什么下场？” 说起来连姨娘，水姨娘倒是没有兔死狐悲的心思，她还有些高兴：“从你出生后开始，连同庆就没有少和我作对。先是嘲笑我生的是女儿，后来，她怀孕了，更是三天两头的找茬。我都忍过来了。再后来，她生下了二少爷，很得你祖母的宠爱，更加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后来，我好容易怀胎，却生了你妹妹这个赔钱货。这下子，后院里的姨娘，哪个还看我们娘儿几个在眼里？还好你爹宠爱我们，要不，这些年，哪里有我们站脚的地方？” “你看看连同庆给她的丫鬟起了什么名字？如烟啊？这府里，哪个不知道，我的闺名就是如烟的？每次我听到她特意在我面前，叫她的丫鬟如烟的时候，你知道我怎么恨的？哼，幸好，二小姐收拾了她。这下子，她和她那两个蠢丫头都完蛋了。正好趁着我的心意。” 关于这丫鬟的名字问题，水姨娘和连姨娘可是没有少争吵。说起来，秦明珠也是十分痛恨。不过，那个不可一世的连姨娘已经是废了，别说争宠了，估计都活不过三日了。还提她做什么。 水姨娘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跑题了，对女儿说：“我现在叫你做的，是让你多巴结一下二小姐。虽然她是妹妹，你是姐姐。可是，她是正经嫡出，更何况，她是一般人家的闺中小姐吗？她都要上朝揽权去了。你多巴结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跟你说，以后别说是京城中的贵女们，贵妇们都要正想巴结她，哪怕是朝廷的大臣们，都要争相巴结她。” “你没有看到你父亲，从前，何曾把她放在眼里过？可是，自从她当了国师的弟子，行了拜师礼之后，你父亲对她态度如何，那一个叫父慈子孝啊。” 秦明珠一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这么想想，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一些，巴结一下那个自己一直都踩在脚底下的妹妹，也没有什么。 水姨娘看女儿点头开窍，心里欣喜，继续传授经验：“明珠啊，为娘和连同庆，荣姨娘她们不同。为娘虽然得宠，但是，为娘没有福气，没有生出来儿子，只有你们姐妹两个。未来这个府里是大少爷当家，还是二少爷当家，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笼络二小姐。通过二小姐的人脉，权势，给你们姐儿两个找一个好的婆家。” “为娘出身低贱，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可是，你们两个不同。你们是国公的女儿，将来，还会是国师的妹妹。不管你们是不是庶出，是不是和二小姐关系好，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只要你们抓住这个不放，嫁到高门大户里去，做正经的夫人，成为诰命，贵妇，那才为为娘出一口气呢。” “这样，为娘在这个府里，有你们两个姑奶奶在外面撑腰，哪怕是将来我年老色衰了，你父亲也不敢怠慢我，夫人也不敢轻视我。那时候，才是我们娘儿三个的出头之日呢。” 听到姨娘描摹的前景，不但秦明珠十分高兴，就是秦明环也是一脸的向往。 水姨娘看到两个女儿都很受教，也很愿意继续说下去：“你们知道吗？为什么当初二小姐要给你们找教养嬷嬷，你们两个死活不同意，还要去跟二小姐闹，却被我拦下来了？我还逼着你们两个要用心学习？” 这个道理，秦明环还小，不太明白，可是，秦明珠已经懂得了：“姨娘，我以前不明白，后来，我们家宴请客人，那些豪门大户家的小姐一来，我就明白了。那些真正的贵女们，她们在一起，不是说诗词，就是看谁的针线好，要不就是有一两项技艺，好博得一个才女的名声。将来，嫁人也能嫁的更加体面。” 水姨娘点点头说：“女孩子，要是小时候不吃苦，多学点东西，那就嫁不到好人家。别说你们两个这样的公侯小姐，就是为娘当年在那烟花之地，要不是从小就苦学勤练，怎么能弹得好琴，怎么能唱的好曲，怎么能在教坊司出人头地，为公子哥儿们捧着？不这样，怎么可能嫁给你们父亲，到了这公侯府中来？” “你们作为公侯小姐们，吃穿不愁，闲来学点本事，那是一点都不吃亏的。可惜，以前，我们秦家已经败落了，该给公侯小姐们的教养都没有。没有法子，姨娘只能教导你们认识几个字儿。姨娘自己也只是会几首诗，认识一个曲本子，别的都不会了。所以，教导你们的也有限。不过，姨娘的弹琴，唱曲的本事都教导给你们了。” “现在，二小姐发达了，给你们找了最好的教导嬷嬷，教导你们规矩，这可是为娘我不会的东西。你们可是要用心学习。还有，针线方面，我可是比连同庆，荣姨娘她们两个差远了，为了这个，当年我可是没有少吃亏。所以，你们两个有这个机会，一定要跟着廖嬷嬷好好学习。” “现在，二小姐又给你们找了一个女先生，后日，就来教导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争取，早日学有所成，在京城中，博取一个才女的名声，自然就没有人计较你们庶出的身份了。你们才能嫁的更加好。” 听到这里，秦明珠和秦明环都有些跃跃欲试。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陈年旧事 水姨娘又说：“你们两个也不能光是学习，抽空还要多去夫人那里献献殷勤，多给大少爷做一些针线。将来，你们出嫁了，大少爷和二小姐就是你们娘家的后盾。自然现在就要多交好。反正以前的事情，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了，谁小时候还没有和兄弟姐妹吵嘴生气过？但是，你们这血脉相连，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明白吗？” 这个事情，秦明珠和秦明环都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秦明珠，她从小就欺负秦国松和秦明月惯了的，从来没有吃过亏，猛地让她去转脸讨好他们，她真的怕自己做不到。 水姨娘一看，不高兴了，虎着脸对秦明珠说：“你妹妹还好一些。明珠，你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你也不看看，你如今，都已经十八岁了。谁家姑娘像你这样还没有对好亲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下来你了。” “哪怕是你现在就跟二小姐，大少爷关系好，他们上心去给你找婆家，只怕是也不好找了，何况，你还要跟他们不一条心？小心，他们把你嫁到那受穷受苦的地方去？那才是一辈子都完了呢。” 秦明珠立刻竖起来眼睛：“他们敢？” 水姨娘冷笑起来：“他们怎么不敢？他们找好了人家，哪怕是火坑，你也不懂得，你又不在外面行走，你又不接触那些夫人小姐们，为娘我一个姨娘，也不能参加这些宴会之类的，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等到他们做好了套，跟你父亲一说。你父亲现在正讨好二小姐，为了二小姐连老夫人都能忤逆，还会在你婚事上不同意？你父亲一同意，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谁都不能更改了，他们怎么不敢？” 这话说得，秦明珠的脸色白起来。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女人没有地位，哪怕是在娘家再怎么受宠，在后院再怎么威风，可是，都不能走到人前去交际，自然被局限住了。 秦明珠被生母说得没有了脾气，委屈的说：“那，娘，你看我该怎么办呢？真的要去讨好明月和阿松吗？” 水姨娘忍不住拍了秦明珠一巴掌：“还叫什么明月，阿松，那是你叫的吗？已经十八岁了，怎么还这样？你不是学了规矩了吗？不管人前人后，都要叫二妹妹，大弟弟，明白吗？” 秦明珠只能答应了。水姨娘又冲着小女儿瞪眼睛：“还有你，明环，你小一些，多去哥哥姐姐那里讨好，明白吗？” 秦明环吓得脖子一缩，忙应下来。水姨娘这才满意的点头。 这边，水姨娘在连夜教导两个女儿。 那边，荣姨娘还是惊魂未定，她在跟一直伺候她的丫鬟绣橘说：“你去看看绣莲在干嘛？” 绣橘是一直伺候她的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绣莲是秦明月管家之后，给各个房头按照规矩补的大丫鬟。 荣姨娘自然是更加信任绣橘一些。一会儿，绣橘轻手轻脚的过来：“姨娘放心，绣莲已经被我打发睡觉了。今天，本来就该我当值。” 荣姨娘点点头，让绣橘泡了一杯茶给她说：“这府里，我已经待了三十几年了。我本来就是府里的家生子，生下来就在府里，我们家几辈子的人都是在这个家里的。后来，府里败落了，我家的亲戚很多都风流云散，幸好我已经是公爷的姨娘并且生下来了三少爷，还一直忠心于老夫人，要不，说不定是什么下场。” “现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了。我家的一些亲戚陆续被赎回来了。这也让我心生欢喜。我爹娘是已经不在了，好在，哥哥和嫂子都回来了，虽然这几年丢了几个侄子侄女，但是，日子还能过的下去。以后，只要我在这个府里站稳脚跟，三少爷能不惹事，我哥哥嫂子的家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绣橘点点头，她其实是荣姨娘的表姐的女儿，也是家生子，这一次，府里赎回来以前的下人，把她爹娘也给赎回来了。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这让她心生欢喜。 荣姨娘叹息一声说：“当年，老夫人为了把持府里的权柄，陆续给了公爷几个丫鬟过去当妾室。其中就有我，有连姨娘。连姨娘和我不同，她是老夫人从外面买进来的。只看到府里的荣华，哪里知道这府里的艰难。哪里知道为姨娘的不容易，哪里知道庶子不可能掌家？哪里知道，这世子册立，不止是府里公爷能决定，还要朝廷认可才行。” “当年，连同庆确实生的标志，针线活儿最好，性子又讨喜。我们几个属她最是得宠。可是，我们这样的，哪里能斗得过公爷从外面那烟花之地弄来的红牌姑娘们？她们会唱，会跳，会撒娇，会争宠。没有法子，我们几个老夫人给来的，只能抱成一团，和她们斗了那么多年。” “有几个，绣橘你都没有见过，那可是比水姨娘都生的标志多了。比如说，有一个名字叫飞燕的，那小腰啊，真的跟个杨柳一样。妩媚漂亮。为了得到她，当年公爷可是当了一个铺子，花了五千两银子才买回来的。” 这可是把绣橘吓了一跳：“妈呀，这是什么样的金人儿啊？哪里能要得了五千两银子？” 寻常买上一个丫头，只不过七八两银子，顶多十两银子就够了，绣橘哪里见过五千两一个的玉人？ 荣姨娘冷笑一下：“哼，五千两买回来又怎么样？她得宠，又怎么样？这个府里还是老夫人的天下，老夫人让我们几个抱成团，对付那几个，让那五千两买回来的飞燕，死在生孩子当中。当然了，生下来的那个孩子，也没有活成。五千两就这样打了水漂了。连一个影儿都没有留下。” “如今，这样的蠢人，又多了连同庆一个，她们啊，都是得意忘了形，光想着凭着宠爱蹦跶，怎么没有想到，夫人虽然是一个面团儿，可是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有老夫人挺着，可是，这朝廷却不是老夫人说得算。” 绣橘听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些陈年往事，血腥程度，让绣橘有些发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荣姨娘的打算 荣姨娘说：“这个府里，老夫人想让谁生下来孩子，谁就能生下来。当年，老国公的姬妾更加多，不是也没有能动摇老夫人的位置？更何况是现在公爷的后院？没有看到，连姨娘的儿子，本来应该比夫人的儿子更早出生，占据大少爷的名头吗？谁知道，夫人那样一个糊涂没有用的人，就是运气好，居然早产了，结果倒是让大少爷占得嫡长子的位置。使得如今二少爷这么被动。” “说起来，夫人最是有福气，这么糊涂，这么懦弱，但是，不但生了嫡长子，生个女儿都这么能干？哎，倒是让她翻了盘去。这哪里能想到呢？哪怕是不可一世的老夫人，不是也在二小姐的手里铩羽而归？” “连同庆就是蠢啊，她也为她的蠢付出了代价，我看了，连同庆可是活不过三天了。就是回头二少爷回到府里闹，又有什么用？世子，已经是大少爷了，二小姐权势一日比一日重，谁还能翻过天去？” “幸好，我早早就看开了，从来不叫柳儿跟他们结怨，虽然这些年，也就是关系平平，但是，没有怨气，还是好一些。我们不像二少爷那样嚣张跋扈，盯着世子的位置，也不像水姨娘生的那两个小姐一样欺负二小姐。我们一直都站在中间。” “这些年，这样站在中间，虽然过得平静，可是，往后却不能这样过了。连姨娘的血让我认识到，现在到了战队的时候了。绣橘，你明儿做两样糕点，给柳儿送过去，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我要亲自交代他。” “一定要在学堂里好好读书，将来哪怕不能为官做宰，只要读书识字，人勤快一些，在二小姐和大少爷手里，也是能讨得一碗饭吃的。将来，二小姐那是要当国师的。权倾天下，她嫡出的两个兄弟肯定要为官做宰，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柳儿读书不行，不能走科举道路，但是，可以学着管理庶务，将来，就算是大少奶奶娶回来了，也只是管着府里的，外面那些收租，看管铺面，和各家各门打交道的事情，还不是要一个爷们去做？那为官做宰的大少爷和四少爷能有空干？” “要是柳儿将来能把这些做好了。二小姐和大少爷还能亏待了柳儿去？柳儿在国公府里掌管着这些，走出来，谁不奉承是国师的弟弟？” 绣橘听得眼前一亮。还是荣姨娘有脑子，自己要赶紧把三少爷给叫过来，好好听荣姨娘的教导。不要跟着二少爷走上了歪路。 这边，府里各人都认清了现实。可是，还有一个混不吝的，就是二少爷秦国檀。昨天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连姨娘和安老夫人都曾经派人去请他回来。可惜，都没有找到他，他昨天根本就没有在府里面。 昨天秦国檀照例跟一帮子纨绔在柳儿胡同私娼门子里面饮酒耍钱作乐。本来，秦国檀就得到父亲秦平和祖母的宠爱，时常能得到一些零花钱，所以，他就经常和一帮子帮闲纨绔一起玩乐。 现在，他成了未来国师的弟弟，礼国公府眼看着又起来了，谁个不奉承？所以，这身边的狐朋狗友越发的多起来。秦明月是一个大方的人，这一段时间，她得到不少的赏赐，所以，也经常孝敬祖母，父亲一些绸缎，首饰之类的。这些东西，倒是有一半都进到秦国檀的袋子里去了。 秦国檀又有人奉承，手头又宽裕，还能不可了劲儿的玩乐？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玩的不亦乐乎，哪里管府里他生母的死活。 这么一玩就玩到了第二天的晚饭时分，秦国檀玩了一夜，又在私娼门子里睡了一个白天，这才施施然的回到府中。可是，他一回到府中，就听到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他的姨娘昨天为了给他争取世子的位置，跑去正房中跟夫人大闹。结果，二小姐秦明月叫人执行家法，把连姨娘打了一个稀巴烂。今天一大早又发卖出去，具体到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人告诉他。因为连姨娘身边的两个丫鬟，也都被执行了刑法，并且发卖出去了。 秦国檀心里一阵恐慌。可是，这个时候，整个府里又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样子，原来，今天，朝廷就已经批准下来，封了秦国松为世子，官服都已经领取到位了。 秦国檀虽然是庶出，但是，他自幼得到父亲，祖母的疼爱，他的姨娘天天告诉他，本来他应该是长子的，现在虽然是二少爷，但是，他将来也一定会继承礼国公的位置，成为这个府邸的主人。他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不过是一夜的功夫，世子已经是秦国松的了。这是朝廷颁发的，谁都没有办法更改。疼爱他的姨娘也不知去向，秦国檀能不慌张。没有法子，他只能跑去后院上房祖母的院子，找疼爱他的祖母说话去了。 可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祖母没有站在他一边安慰他，帮他把世子位置夺回来。这一次，甚至，他的祖母都没有见他。只是叫身边一个伺候的丫鬟，告诉他，他的祖母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经服了药歇息了。 被打发出来的秦国檀愣了半响，信步回到了连姨娘的屋子，却发现，不过是一夜功夫，不但连姨娘和连姨娘的两个娇媚的丫鬟不见了，就是连姨娘屋子里面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秦国檀看到这个样子，不由得恶向胆边生，直直的往上房闯过去。 上房里面已经不是昨天狼狈的样子了。秦明月派给阴夫人伺候的人，都是得力的。她们早就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并且从库房里面领取了新的瓷器，摆设，一一布置好。 但是，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因为秦国檀来了，不由分说，直接见了东西就砸，不过是一会儿，就把整个上房给砸的一片狼藉。 阴夫人吓得照旧哭起来，毫无主见。府里下人们都吓坏了。这个时候，二小姐秦明月可是都没有在府邸里。 不过，事情很快得到控制，因为麻嬷嬷在，秦国松在。她们两个迅速赶到，麻嬷嬷叫人收拾了屋子，安抚了阴夫人。 秦国松则是铁青着脸，叫了小厮过来，把作乱的秦国檀给捆绑了起来，并且派人叫了家主秦平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动家法 秦平过来的十分及时，正房屋子里面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没有收拾完，阴夫人的哭声还没有停歇。 麻嬷嬷上来先给秦平行了一个礼：“国公爷，二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闯到他嫡母的住处，如此无礼，砸了一地的东西，惊吓了夫人。请国公爷教导。” 麻嬷嬷虽然管理着府里的内务，但是，她本身可不是礼国公府的人，她是隶属于摘星楼的管事嬷嬷，身上是有朝廷给的品级的。虽然品阶很低，不能和秦平这样的超一品国公想比，但是，那也不能当一般仆妇对待，所以，秦平一般都给麻嬷嬷几分面子。 此刻听着麻嬷嬷的话，秦平再看看，那一地的狼藉，也有些生气：“檀儿，你是在干什么？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哪去了？你读书都读哪去了？” 秦国檀被小厮扭住，不能动弹，此刻眼珠子都是红的：“我娘呢？还我娘回来？夫人，你把我娘怎么了？你把我娘弄哪儿去了？” 秦平正要跟秦国檀解释，麻嬷嬷已经开口了：“国公爷，这个事情，奴婢早就想跟国公爷说了。怎么府上的小姐公子们，都是喊姨娘做娘的？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二少爷的娘只有一个，那就是夫人。此刻夫人正好好的站着，不知道二少爷找的是哪个娘？” 秦平难得老脸一红，他的庶子庶女们一律都喊生母为娘，眼孔里面根本就没有阴夫人的存在。以前，他宠爱姨娘虽然知道这个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也没有纠正，府里就这么一直错下去了。 现在猛然间给麻嬷嬷说出来，秦平能不脸红吗？ 秦平只能阴沉着脸对秦国檀说：“国檀，你平日里是怎么学规矩的？你娘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夫人。你要是问你的生母，连姨娘，她犯了错，已经被我惩罚了，并且发卖出去了。你还找她干嘛？她虽然生了你，可还是一个奴婢，你可是正经国公府子弟，不可妄自菲薄。”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算了，先把二少爷关在柴房清醒反思一下，等到明天，就送去学里，请先生严加管束。” 秦平说完，就要准备出去，他已经叫钱姨娘唱曲了，钱姨娘都装扮上了，正等着他去欣赏呢。 可是，秦平脚步跨出去，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回头过来问：“对了，国檀，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连氏不是也叫人寻你了吗？你祖母也派人找你去了？你怎么彻夜未归？” 秦国檀本来对他父亲的发落，十分不满，还在挣扎，此刻听了不由得愣住了。他彻夜未归的事情，其实是经常的。不过都是生母连姨娘帮他瞒着，要是被他父亲知道了，还不动用家法？所以，此刻，秦国檀听到秦平的问话，唬得不敢闹腾了。 这个时候，秦国松已经叫了跟随秦国檀的小厮过来问话。那个小厮支支吾吾的把昨天秦国檀去了私娼门子玩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平自己虽然贪花好色，却管束儿子十分严格。而且，他自己觉得自己以前是国公府的嫡子，后来当了世子，再后来当了国公，是一个有格调的人，所以，只肯去正经的教坊司里面寻那些当红**，却从来没有进过下三滥的私娼门子。 所以，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大怒，亲手扇了秦国檀一个大耳刮子，大骂起来：“下作秧子，谁准许你去那样下三滥的地方？连氏是已经发卖了，要不，今天也要一并被罚，看看，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的少爷，让她给教导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骂完，还不解气，还要叫小厮去请了家法，亲自动手，打了二三十下。 这下子可是打得秦国檀皮开肉绽。虽然没有昨日连姨娘挨板子挨的厉害，也已经见了血。 这动家法，要是别的孩子，生母肯定会来求情，秦平也就顺势不打了，可是，秦国檀的生母连姨娘已经被发卖出去了，哪里还能给儿子来求情？所以，秦国檀这一下子是实打实的挨打了。 最后，还是秦平力竭了，才放下棒子，不打了。可是，他的怒气还没有消除，叫人把秦国檀捆了送到了柴房里。不许给吃喝。 这下子，秦国檀娇生惯养的怎么受的住？他挨了打，没有吃饭，头天又在私娼门子里面胡闹亏了身子。后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生母照顾，府邸里面个个都知道，这下子二少爷是完了，哪个还会来上杆子的巴结他，所以，秦国檀躺在床上，也没有人管。身子越来越不行，终于生了一场大病。 这一场病一直缠绵一个多月。最后，还是荣姨娘看不过，跟秦平说了，找了一个大夫好好诊治了一回，才算是把小命捡回来。不过，病好了之后，秦国檀身体娇弱，也没有力气，没有帮手去闹了，只能偃旗息鼓了。 可是，秦国檀偃旗息鼓了，秦国松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当日，秦平惩罚秦国檀的时候不是说过，要把秦国檀交给学堂里面的先生管教吗？秦国松就直接请了家里坐馆的先生过来，好好的交代一番，让先生给秦国檀布置了大量的课业，使得秦国檀三五日就要被罚一次，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秦国檀如今倒是想出门还玩耍去。可是，如今，他被深深的管束在府邸里。轻易不能出去。就是出去了，他现在手里也没有余钱了。一直是他背后摇钱树的生母连姨娘被打成一个破烂之后，发卖出去，不过三天，就死在了人市上。 人市上奴婢万千，每天都有死去的，这样的奴婢，生死并没有人管。所以，连姨娘的死，连个浪花都没有起来。 秦国檀只能继续在礼国公府过着苦逼的日子。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已经得知哥哥当了世子的秦明月并没有回家祝贺哥哥，她明天就要上朝了，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此刻，她递了帖子，请了沈星移到福星酒楼雅间吃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饭 秦明月穿着一身粉青色暗花春纱襦裙，月白色贡缎半臂，乌压压的头发上插着一直赤金累丝花鸟步摇，长长的珍珠穗子垂着，那个个都是拇指头大的珍珠，光芒璀璨。除了这个，秦明月一点首饰都没有带，甚至手上，连个手镯都没有。但是，依然浑身散发贵气。 这样的气度不由得让沈星移暗暗赞赏。回忆了一下，见过秦明月几次的情景，以前，秦明月穿戴都差了一些，但是，这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度，却一直都是无以伦比的。这样威严大气的气质是任何一个女性身上都没有的。哪怕是宫里的太后也没有这样的气度。 沈星移打量秦明月的时候，秦明月也在看着，这个前世的半个闺蜜。秦明月前世交好的人并不多，女性更加少了。因为她的圈子里都是有权势的大臣勋贵，很少有女眷的出现。沈星移因为家世特殊，和秦明月性子相投，所以，算得上半个闺蜜。 重生之后，秦明月更加觉得沈星移亲切了。比如说现在的沈星移穿着一身白底寿桃纹纱的襦裙，红色底织绿色折枝牡丹纹闪锻的半臂，虽然看起来闪闪发光，却因为白色襦裙的衬托显得清爽起来。沈星移一直都是最会穿衣服的贵妇，前世，秦明月虽然对潮流不怎么在行，也知道，沈星移一直都是京城中的潮流先锋。 再看看沈星移带着的首饰。那一双玉手上，是一对羊脂白玉的手镯，那成色一看就是极品，温润如同油脂。是最上等的籽料来着。手指上还戴着两个戒指，一个是鸽血红宝石的，一个是降纹石的。鸽血红的珍贵大气，降纹石的别致简单。搭配的十分好。更不要说沈星移头上的首饰了。她今天梳着少妇最流行的倭堕髻，随意，慵懒。 发髻上首饰也不多，一个赤金累丝楼台簪子，一个赤金累丝双凤步摇，垂着常常的葫芦金链。一朵时新的宫花，如同带露的玫瑰一般。把沈星移的美丽，俏皮衬托的十分好。 秦明月微笑着对沈星移说：“我已经先叫人过来点了菜，有四干品，四咸酸，四甜品，禄鹅，催花鸭子，鲨鱼皮拌肚丝，金华火腿焖鱼翅，八宝兔丁，枸杞花椒炖鹌鹑，还有一个五香燕窝粥，菜品是不多，不过，应该都是你喜欢吃的。” 沈星移听到已经有些吃惊：“这还真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小师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菜式？” 说起来沈星移都有些惭愧，她前世对于这些小事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沈星移喜欢吃什么菜式，还是阴染秋告诉她的。 所以，现在秦明月粉面一红：“也没有什么，你的喜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沈星移一想到秦明月和自己娘家的关系，就释然了，秦明月可以说是她的半个娘家人，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能让秦明月记住自己的喜好，沈星移还是很感动的。 说着话，菜品已经陆续上来了。福星楼的大厨手艺不错，色香味俱全，两个美女开始吃起来。 一边吃，沈星移一边和秦明月聊着：“小师姑，你一向都很忙，怎么今天有空请我吃饭呢？” 秦明月给沈星移斟了一杯酒：“星移，你尝尝这个酒，是我叫人新近用摘星楼的酒水加上一些果品一起泡出来的果酒，滋味不错的。” 沈星移喝了一口，果然十分香甜。 秦明月也喝了一小杯：“是因为我有事情想拜托你。本来，应该亲自到你府上跟你说的。可是，你府上还有老夫人等一堆长辈女眷。我要是去了，免不了各处应酬一圈，实在是耽误时间，还不如叫你出来，我们单独谈谈的好。” 沈星移听了倒是笑了：“小师姑，你真的是真性情啊，这样的话，也能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秦明月笑了。 沈星移说：“小师姑，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了就行了。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别的不说，托了你的福，我那间本来一直都不盈利的西大街布庄子，现在可是生意火爆，我已经在南门大街上又买了一间铺面，也是主要经营你的印染坊出产的印花布匹。这还不够，我最近，正在筹谋在直隶，鲁省都开几间铺面，都经营你那印染坊出产的印花布呢。这可是给我赚取了不少的脂粉钱。” 秦明月笑了说：“星移你喜欢就行了。其实，你生意好了，我们印染出来的布匹有地方卖了，我们赚钱也不少。我还要谢谢你呢。跟你说一个好事，我在江南也有一个合作伙伴，我已经交给了他新的技术，能织出来妆花和缂丝来。那才是顶级货色。估计等到秋天的时候，就能上市了，到时候，我让他匀出来一部分给你的布庄子发售，保证你的生意更加好了。” 沈星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妆花，缂丝？天啊，这样的技术你都有？我还是听说，前朝有这样的技术，后来因为战乱，会做这些的织工们都不在了，这个技术都失传了。虽然现在江南也有一些妆花，可是，质量都不是太好。所以，大家都不怎么买？你要是真的能弄出来，那还不是要轰动整个京城啊？别人不说，我自己就要买个够。” “我太婆之前给过我两匹前朝的妆花，一匹前朝的缂丝，给我作为陪嫁。那衣料虽然年代久了，还是漂亮的让人不敢直视。你确定真的能弄出来？” 秦明月微笑着：“真的能弄出来。到时候，你可以多做几套漂亮的衣服穿了。” 沈星移两只眼睛不由得放出来光彩。女人就是喜欢衣料首饰之类的，都不能免俗。 其实，秦明月也喜欢这些华美的衣服，漂亮的首饰，只不过，前世过得不舒心，所以，在衣服首饰上，也没有心情花费心思。现在心情不一样了，秦明月不由得想，等到新的衣料到了，她也要做几身华美的衣服穿。 沈星移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不对，小师姑，你这又是请我吃饭，又是给我生意做的，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啊？” 看到沈星移那严肃的样子，秦明月不由得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做媒 秦明月说：“星移，我求你帮我办的事情，确实是一个啰嗦的事情。还不是一个事情很复杂。” 沈星移更加严肃了：“什么事情？” 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星移啊，你是知道的。我们秦家虽然是礼国公，可是，已经破落多年了，早就不在上层社会交际了。这哪家的姑娘好，哪家的公子好，都不知道了。可是，我们家已经有好几个适龄的需要婚假的小姐和公子了。” “你的圈子广，人脉广，眼睛也尖，人也聪明，所以，我想把我们家这几个大事都托付给你，你看怎么样？” 沈星移呆了一下，她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情，原来就是要做媒啊，这个事情，上层社会的妇女们可是没少做。 沈星移笑起来：“哎呀，小师姑，可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给你们家的人说亲啊，这个好办。这眼看着夏天就要过完了，马上就要到秋天了。我们家每年都有赏菊会的。可惜，之前的赏荷会你们家没有人来参加。要不，这个事情早就办成了。这一次的赏菊会，就不要耽搁了。” “这样，你把你们家需要说亲的人写出来给我，什么条件，都跟我详细说了。我现在心里琢磨一下，也写一个单子给你。到了赏菊会的时候，大家都过来，我一一指给你看。保证又快又好的把这个事情办好了。” 不得不说，沈星移真的是和她的性子相投，其实，秦明月也是这么想的。 秦明月忙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纸片来说：“星移，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跟你说，这是我们家要成亲的人的名单。先是长一辈的，我的两个庶出的姑姑。十娘姑姑，十一娘姑姑，一个是十八岁，一个是十七岁了。年龄有些大。不过，长得都还不错。” “我们家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当年，我祖母可是恨透了我祖父的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们。祖父去了之后，祖母就分家了。那些庶子们都分出去了。庶女们没有成年的，都被祖母鞠在身边，也不教导规矩，当个丫鬟磋磨。” “后来，我看不过眼，就把适龄的两个姑姑要过来，加上我家两个庶出的姐妹一起请了女先生，嬷嬷教导规矩，礼仪，针线，诗书。这才学了不到半年。不过，她们进步倒是很快。尤其是这两个姑姑，可能是以前受苦多了，人也大，所以，学起来很努力。规矩品性都不错。” “因为是庶出的身份，所以，你也不用往哪出身高的地方去寻找。一般的就行了，重要的是，不要受气，不要受磋磨，夫君品性好，人上进的就行了。按照我祖母的性子，那是一分钱的嫁妆都不会给的。还要把庶女卖了换取一笔聘礼才行。哪怕是做妾也无所谓。” “可是，我却不忍心。我是不会要男方家的聘礼的。就是我祖母把聘礼吞了，我也有法子要回来。另外，我会准备每人三千两银子的嫁妆。不算是丰盛，但是也不算是差了。想请你多帮忙斟酌一下。” “哎，解决完这两个庶出的姑姑，其实，我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姑，一个是十二娘，一个是十三娘。年龄比我还小，还在祖母手里攥着呢。将来，我再想法子要过来吧。” 沈星移听了想了一下说：“你那两个庶出的姑姑，我是上一次见过的。模样顶好，人品性也看着温柔，规矩也很好。可见，你请的嬷嬷还是很不错的。上一次你家的宴会上，就有不少的夫人相中。其中知道我们两家交好的，还曾经托我探话呢。所以，这两个好解决。” “哎，像你祖母这样苛待庶出女孩儿的，京城可是不少。这也没有法子，当年你祖母想必也是恨苦了那些姨娘的。” “我们尽一份心也就算了。” “毕竟是你秦家的小姐，要是所嫁非人，将来，也会连累你。你放心，我会给你好好找找的。” 秦明月笑了：“我就知道托付给你是对的。还有一个是我庶出的姐姐，秦明珠。已经十八岁了。年纪有些大，但是长相是极好的，比我两个庶出的姑姑还要美丽三分。不过，她品性可不怎么样，嚣张跋扈，不知所谓，愚蠢之极。小时候，仗着她生母的宠爱，倒是没有少给我和我母亲添堵。” “现在倒是乖觉，也不敢来惹我。不过，我还是希望早点把她嫁出去。她品性可是不行，从小是在她那个歌姬出身的生母跟前正大的，没有少学毒水。为了避免将来她连累我，我想给她找一个京城外面的人家，最好是厉害一些的，能管束住她。为了这个，我愿意出五千两的嫁妆。算是给人家男方家里一些补偿。” 沈星移听了格格笑起来：“小师姑，你可真说实话啊。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秦明月无奈：“你以为我傻吗？这样的话是能跟谁都说的？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很维护我的姐妹的。可是，你又不是外人。” 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沈星移心里热乎乎的。这个小师姑，算起来，接触的也不是很多。自己家里的母亲多次嘱咐自己要多和秦明月亲近，将来沈家，包括她的夫家马家，都是要靠着秦明月的。 可是，秦明月一点架子都没有。没有见过几次面，却对沈星移推心置腹，想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这可能就是人家说的缘分了。 沈星移虽然家里疼爱她的长辈多。可是，家里男丁兴旺，女孩子很少，她这一辈就她一个。所以，早就盼着有一个要好的姐妹了。不过，沈家的门第高，京城的贵女们虽然多，但是，能和沈星移相交的还真的不多。 难得碰到秦明月这样身份，未来都很好，又有这样特殊关系，两个人又能推心置腹交谈的。沈星移下决心，就认秦明月这个朋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批量 其实，沈星移也是被小姑子折磨的不行的人，但是，这些家长里短的苦水不好往外面说。碰到秦明月这样的坦白，倒是更加合她的胃口了。 沈星移说：“你这个要求，倒是好达到。这好人家难找，严厉的家族倒是比比皆是。你就放心把。你那个庶出的姐姐，我上一次也是见过的。是有些不着四六的。但是，这长相倒是真的顶顶好。一般男方家里都是对相貌要求更加高，你现在又是如日中天，还肯出五千两的嫁妆，也算是不错的了。倒是好找。” 秦明月说：“还有一个是我的二哥。那是一个浑人，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三字皮不认识两个，都被他生母给宠坏了。还是庶出。我想给他找一个商家出身的姑娘，有主意，人品性正派，厉害一些，能管束住他的。最好陪嫁多一些，这样将来，他不会饿死。当然了，他成亲之后，我会叫父亲把他分出去，给他一些田产铺面，宅子维持生计。大约准备花费一个一万两银子左右。” “我知道，我这个二哥不好，会委屈了人家姑娘家，不过，我会多给一些聘礼，我能出五千两的聘礼。还有，要是能愿意把姑娘嫁过来，我会给一些别的补偿给这个商家。你看怎么样？” 沈星移点点头说：“你这个二哥照你说的，倒是真的委屈了人家姑娘家。不过，商户人家有的是想和京城高门大户成亲的。你二哥人虽然不好，但是，你肯把他分出去，姑娘加过来之后，没有婆婆管束，倒是能让不少人家心动。这个也好办。我一定给你挑一个厉害的，能掌家的。” 秦明月又说：“我二哥虽然不好，但是，也是我同父的哥哥，血脉相连。他，我是没有法子了。可是，我希望二嫂能正派一些，将来教养出来好的孩子，也是我们秦家的后代。我一定还会多多照顾的。” 沈星移笑了说：“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女子嫁人，其实夫君怎么样还无所谓，只要将来孩子出息，什么都愿意的。你将来前途远大，子孙能得到你的照顾，谁不愿意呢。这样我也不算害了人家姑娘了。” 秦明月松了一口气。 接着秦明月说：“还有最后一个，这个最最重要。” 沈星移再次笑的花枝乱战：“天啊，还有啊，这几年，你们府里到底耽搁了多少痴男怨女啊？这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我想想，嗯，我知道了，就是未来你们秦家的当家主母，你那个今天刚刚成为世子的哥哥要找的老婆？” 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嘻嘻，都让你给猜中了。我都说了，星移绝对是最聪明的。” 沈星移都想翻白眼了：“还夸我呢？你这请我吃一顿饭，却让我给你们一家子做媒，这做媒也能批量的吗？” 这倒是说得秦明月不好意思了：“哎，你看，星移，你可是比我有钱多了，我能拿什么谢你呢。只能请吃一顿饭聊表谢意了。” 沈星移忙说：“我不是开玩笑的吗？放心吧，你哥哥那可是抢手得很啊？新出炉的礼国公世子，要是搁在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礼国公要风光起来了，以后当了礼国公世子夫人，真是再以后当了礼国公夫人，那可能会是仕女班头了。谁个不想啊？再说了，你哥哥我们也是听说过的。不像你那个二哥，他温文尔雅，人物俊秀，读书也很用功，刚刚进入国子监，就传出来好名声，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这样的人，还不是高门大户最喜欢的女婿人选？” “你那个二哥，你都肯出那么多的聘礼，这将来自己嫡亲的嫂子，想来，你愿意出更加多了。这前途不成问题，人物又是如此精彩，聘礼又丰富，还有不喜欢的？我们可以挑拣着来了。” 秦明月说：“哎，在你面前，我就不谦虚了。我确实知道我哥哥行情好，所以，我也想多挑选一下。这个未来大嫂的人选，你可是要帮我好好把关。不但要世家贵女，美丽，出挑，最主要还是要是个善良的人，还有，要有强有力的管家手段。我们家，那是一团糟，要是个懦弱的进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要是一个有能力的。” “将来，我和我哥哥，弟弟都要忙着朝廷的事情。我母亲素来不会管家，还有些糊涂，我祖母那就会败家，我父亲更是专业败家。所以，这家里的事情，都要靠着将来的嫂子。你可是要给我挑选一个好的啊。” 沈星移听了说：“你说的是实情。放心把，这个，我们可以慢慢挑选。倒是前面几个，我可以很快给你列出来。” 秦明月点点头，又给沈星移斟了一杯酒。 沈星移看着明媚的秦明月笑着说：“光是说着你家里人的婚事，怎么就不考虑一下你自己呢？” 听了这个话，秦明月不由得粉面一红：“看看，来作弄我了，赶紧吃了酒吧？怕是酒吃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可是，沈星移倒是严肃起来：“小师姑，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其实，你家里这些人的婚事，都不是最主要的。你们家情况不同，你们家的荣辱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要是好了，你们家自然好了。甚至，你的将来，关系到大周的未来，还有我们沈家，马家等家族的未来，所以，你的夫婿更加重要。” 这么一番话倒是把秦明月说的一愣，可不是吗？前世，因为自己固执己见，所嫁非人，不但把整个大周带到深渊里去，还连累了沈家，马家等。想想，前世自己那么窝囊的死了，那大周呢？还不是任昏君奸妃为所欲为？那大周，天下百姓不都完了。还有哪些世家们，都托庇自己庇护，可是，自己死了，他们怎么办？还有本来如日中天的秦家，一定也风流云散了。 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身死导致国师一脉断绝，那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想到这里，秦明月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侍奉天道 秦明月的面容变得萧索起来。一旁的沈星移看的心惊，这明明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看起来仿佛历经沧桑的老妪一般？ 秦明月有些悲苦：“星移，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了我好。我这将来的婚嫁，确实关系重大。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前世，她就不明白。 “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生，要是不能遇到对的人，宁可终身侍奉天道，不嫁人。” 沈星移不由得惊呼：“怎么能不嫁人？哪里有小姑娘家不嫁人的？不嫁人，家里人能同意吗？不嫁人，你百年之后怎么办？” 秦明月苦笑：“别人不知道，星移，你出身沈家，应该知道，历代国师中，还是有几个女国师的。她们大多是孤独一生。嫁人的很少。不是吗？” 这个话一说，沈星移不由得滞住了。她祖父就是当代国师，所以，从小，她就听祖父讲过历代国师的事迹。当然也知道，大周是没有女国师，可是，前朝还是有过几个女国师的。这些女国师大多婚姻不顺。基本上都是孤独终老，就是有嫁人的，也嫁的不好。最后，还是孤独终老。 想想眼前这样一个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天下女子人人羡慕，但是，却有可能孤独一生，那是有多么可怜？ 沈星移觉得自己甚至连安慰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沈星移这个模样，秦明月也心里感动，不由得伸出来双手，按住了沈星移的玉手：“星移，不要为我担心。我这一生注定是不寻常的。我可是未来的女国师。将来一定会权倾天下的，这天下的事情，多如牛毛，我每天都会活的很精彩。再说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国师。我背后还有秦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族人无数，亲人也很多。我不会孤独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我的家族安排好。将来一样能让我生活的很舒服。可以说，我这样的命运，已经是绝大多数女孩子不能达到的了。” “如果怕百年之后没有人祭祀，我们国师一般都会供奉在摘星楼里面，那可是能长达千年都不断香火。甚至比一个朝代更加绵长？我如何会担心呢？” 沈星移听了这样一番话，倒是觉得秦明月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啊，这女孩子嫁人，就像是投胎一回。很多当初很看好的家，很看好的人，或者婚后，或者婚后几年，都变了味了。就是没有变的，这女孩子出嫁之后，也不可能像出嫁之前那样自由自在。一个家族，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小姑，还要应付姬妾，女人的一生就是这么消耗在后院里了。 比如说自己，出身大周第一世家，祖父是当朝国师，又嫁到襄阳侯马家，公公是朝廷重臣，三军统帅，丈夫世子马伯复一表人才，对她也很好。就是婆婆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并没有让她立规矩之类的，反而一进门就放心的把家务都交给了她。 按说这样的生活应该很好了吧。可是，谁知道，她心里还有一些不如意，比如说那难缠的小姑子，比如说那嫁人之后还经常回家抱怨的大姑子。再比如说家里那些不着四六的亲戚。还有，夫君虽然对她尊重爱敬，可是，房里也免不了有那么两个通房。哎，反正还是种种不如意啊。 如此这样说，倒是还不如一个人生活的好。反正有娘家管理好，没有难缠的事情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很奇怪，这本来应该是自己安慰明月的，怎么反而是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安慰她呢？ 沈星移有些不好意思：“哎，看看我，还没有你一个小姑娘活的通透。” 秦明月不由得干笑。其实，她哪里就通透了，上一世可是蠢透了。这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才明白过来的。 接下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沈星移忍不住说了一些烦心的家务事。其实，在处理家务事上，秦明月并没有沈星移聪明，透彻。可是旁观者清，秦明月还是给了沈星移一些中肯的意见。这下子，沈星移对秦明月越发亲近了。 这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都很高兴，甚至不知不觉的，酒用的都有些多了。沈星移喝着这个酒很舒服，不由得开口讨要了一些回去。 秦明月当然大方的一下子送了十坛过去。 沈星移倒是说：“其实，这个果酒我就觉得很好。很适合我们闺中女子喝。比市面上那些惠泉酒，金华酒之类的绵柔多了，要是方子给了我，我正好名下有一个小酒坊，交给他们做去，说不定能小赚一笔呢？” 秦明月不由得失笑：“你还真的是一个女财神，什么都能想出来赚钱的法子。你要是要这个方子，那值得什么？这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这个果酒不但味道好，经常喝，还有养颜健身的作用。回头我就叫人给你送方子过去。” 前世，琐事如麻，秦明月天天心里过得不舒服，她就叫手下的人研究一下，弄一些好酒过来喝。有时候，喝多了，就能暂时忘掉心中的苦闷。如此倒是把酒量练成了。还顺便练了一下品酒的本事。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因为秦明月位高权重，所以，自然有太医和酒作坊的工匠一起研究出来了这样的果酒，还有几种用花朵制作的酒出来，专门给秦明月喝。这方子，秦明月因为过目不忘的本事，居然还都记得。 此刻想起来，也没有什么，过了几天，就叫人给沈星移送了过去。沈星移倒是一个利索的人，居然还叫人送来了股权的契书，因为秦明月的方子，给了秦明月两成的股份。秦明月也是一笑置之。并没有拿这个当一回事。 可是，没有想到，过了几年后，沈星移酒庄里面出的这种金果酒，银果酒，桃花酒，菊花酒等居然传遍天下，甚至周边几个国家的商人都来购买，最后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十分赚钱的大生意，每年能给秦明月带来十几万两的分红。倒是出乎秦明月的意料之外。 这都是后话，此刻，秦明月把家里的事情暂且安顿好了之后，就开始为了上朝开始准备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朝 这一天，天还不亮，秦明月就穿好了官服，坐上了马车，往宫城去了。本来朝廷发下来的是四品文官的官服，秦明月也穿上了，正好合身。可是，秦明月看着这样一身本来应该是男子穿的官服，穿在她的身上，虽然显得英气十足，却还是美中不足。 皱了眉头，秦明月叫人拿来了祭师的袍服换上。黑色的袍服，上面绣着银色的大气符文，显得端庄又神秘。一头青丝用一顶银绞丝嵌碧玉的朝天冠全部管住，顿时显得舒朗大气。 再回头看看那四品文官的官服，秦明月不由得撇撇嘴。别人对着四品官服趋之若鹜，可是，对于前世做惯了当权国师的秦明月来说，她何曾把四品官放在眼里过？ 坐在马车里面，秦明月闭上了眼睛，往事如同潮水一样的袭来。朝廷中是有文官和五官体系的。前世那个朝廷先不说，秦明月开始回忆起来当年她跟着昌平帝的时候，朝廷的格局是怎么样的。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浮现在了眼前。 很快，就到了宫门，自然有人来验过了官员的牙牌。看守宫门的侍卫早就知道今天是秦明月上朝的第一天，但是，看到并没有穿着官服，却穿着一身祭服神秘大气的秦明月，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甚至都有些战战兢兢，根本就不像对待一般朝廷官员那样，反而有一种面对神邸的感觉。 等到秦明月走进宫门，开始往太极殿走去的时候，那个侍卫还没有恢复过来。旁边负责检查别的官员的侍卫反应过来，忙问他：“哎，兄弟，你今天是怎么了？” 那个侍卫舒了一口气：“天啊，秦郎中怎么没有穿官服，只是穿着祭师袍服？我本来只想问一下的，可是，一看她那眼神，愣是吓得没有敢吭声。” 这么一说，旁边那个侍卫倒是笑了：“秦郎中？可是明月小姐？虽然说是国师大人的弟子，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吓到你了？不过，她穿着祭师的袍服也不算错，国师大人何曾穿过官服，常年都是穿着祭师袍服的。” 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释然了，确实，国师一脉摘星楼的官员们，大多都不穿官服，只穿着祭师袍服，这也是朝仪上允许的。 不过，秦明月的威严已经是侍卫们领教过的。 秦明月端然缓慢的走向了太极殿。前世，这一条路，她每天都走。大朝会的时候，她要去，常朝的时候她也要去，因为那个昏君不喜欢上朝，所以，大部分的朝会都是她主持。这一条路，无论风霜雨雪，她都照常走过，有艰辛，有繁琐，有边关大捷的喜悦，有对朝政的无力。个中心酸，不足论。 此刻，秦明月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走在这一条熟悉的道路上，自然是感慨万千。 到了太极殿中，秦明月差一点就走到了御座前，前世，那里有一个专门的座位是给她这个当权国师的，哪怕是当时的第一宰相何相，都是在她的位置之下。 当然了，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自然不会有那样一个专门的国师座位。 秦明月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太极殿朝堂，默默的走到了中书省的位置序列，端然站着，腰背挺直。 身边陆续有官员到来，大家对于这个大殿中新加入的成员，唯一的一个女性，自然都投入了探索的目光。不过，秦明月宠辱不惊，丝毫不放在心上。倒是让不少的臣子心中生出来赞叹，难为她一个小姑娘第一次上朝，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十分淡然。光是这一份气度，就让大家自愧不及。 静鞭三响，从后宫转过来昌平帝。一身的明黄盘龙朝服，气度威严。 昌平帝也不由得特意看了一眼淡然站在百官中，穿着一身祭师服的秦明月，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昌平帝落座之后，朝臣们参拜，结束后，开始大朝会上的各种事情议论。有上奏折说晋地旱灾的，有上奏折说江南水患的，有官员上书说安置百姓的。也有武将上书说边关各种大小战事的。 秦明月都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昌平帝和四个内阁宰相，还有各部的文武官员讨论了各种事情，并且一一定了下来章程。 期间也有官员为了一个事情不同意见争吵的，也有御史弹劾一些王公贵族，官员的。自然也有官员辩驳。整个朝堂热闹的很。 秦明月只是静静的站着。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很让人自在。可能是前世她参加朝政惯了吧，比起来在摘星楼处理各种政务，她好像更加喜欢这样的朝会。 正在秦明月走神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秦郎中，关于江南水患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声音就是昌平帝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响起来整个朝堂上都寂静起来了。甚至大部分臣子都准备好了看笑话。谁不知道秦郎中就是秦明月，是新被加封的四品文官。在场的官员，大部分都是通过科举进入朝堂的。只有一部分武官是勋贵，直接进入朝廷，但是，那也是从七品，六品甚至有从八品开始做起来。 谁能像秦明月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没有进过学，没有考过试，没有舞枪弄棒，没有寒窗苦读，直接就从四品官入朝，站在了这个朝堂之上。 大家都心里憋着不服气，等着看秦明月惊慌失措的样子。江南水患绵延四个省份，已经有十万百姓受灾，这抗灾，救灾，灾后重建等一系列的事情，哪怕是朝堂上这些久经事事的官员们也要争论半天，还没有拿出来一个十分可靠的办法，她一个小姑娘，能懂得什么？ 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秦明月，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转动脑子，想着，是不是等会儿秦明月惊慌的时候，他们出面卖一个好去，这样也算和秦明月搭上交情，为日后做一个准备。 可是，秦明月并没有惊慌，她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行了一礼，规规矩矩，绝对不像是第一次上朝的新手，显得分外的庄重。 第一百三十章 章程 秦明月朗声说：“启禀陛下，关于这一次的江南水患，我摘星楼早在四个月之前，就已经有了预言。并且上报给了陛下，这个有文书可查。陛下当时就已经圣裁，发文给江南各个省州府县官员，让他们预防水患。” “当时我们预言了六个省份会有大暴雨降落，并且有可能会形成水患。结果，有两个省份做了充分的准备，提前疏通河道，在这一次的事情里面，并没有受灾。可是，依然有四个身份，准备不充分，酿成了这次的水灾，使得黎民百姓受苦。” 秦明月的声音端庄缓慢，但是，毕竟是少女的声音，在朝堂上有些突兀，可以说，在大周的朝堂上，还第一次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可是，让大臣们吃惊的不是这少女稚嫩娇柔的声音，是这讲话的内容。 秦明月的话语井井有条，直接指向了受灾四省的官员。人家摘星楼早就预言了水患，朝廷也做出来决断，可是，六个省份中，有两个听话的，人家就没有事。这四个不听话的，使得黎民百姓受苦，这责任在哪里？肯定不是在摘星楼，也肯定不是在决策层的朝廷，那在哪？ 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少都跟江南四省受灾地区的官员有联系的。有亲近的，未自己的亲人朋友捏了一把汗，有仇恨的，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昌平帝心里也在赞叹。秦明月这个女孩子，剑锋直指，干脆利索，确是比朝堂上大多数推皮球，言之无物的官员看着让人顺眼。 秦明月接着朗声说：“水灾成患之后，根据各地的水情，当地官员就应该或疏或堵，排解水情，这方面，有做的好的，有做的不好的。请朝廷派出官员专门查访。对于灾民的救治行动，有积极放粮救灾的，有按兵不动，任凭百姓流离失所的，这方面也应该派出官员查访。” 这个话一说，当朝的群臣更加悚然震惊，这一番话要是皇帝采纳的话，江南四省的官员，作为及时的，这一次必然脱颖而出，将来前途大好。要是不作为，甚至在这里面谋取了私利的，说不定这一次就要倒霉，降级丢官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个连性命都保不住那才叫一个冤枉呢。 他们中间很多人开始在心里思量起来，是不是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在江南做官的通个信过去。好早做准备。 内阁的四个宰相，首相文渊阁大学士谢庆芳谢相苍老的面容不由得一动，开始仔细审视这个穿着一身祭师袍服的女孩子。 大周的朝廷中，一直都是摘星楼的祭师们和宰相领导的官员们一起统治朝政的。所以，历代宰相都是在和祭师们的斗争中度过政治生涯的。 谢相曾经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他遇到的国师是沈星。这个大国师一向都懒，很少来上朝。就是连朝政，都懒得处理。几十年的时间里面，倒是让文官们做大了。 可是，眼看着，这样的大好局面就要结束了。政治上十分敏感的谢庆芳，仿佛已经能看到，文官们的统治要在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手中受到重大的挫折。这如何能不让谢庆芳悚然而惊？ 面对大家的目光，秦明月一点都不在意，她还在不疾不徐的说着：“另外，微臣建议，就这一次的水灾，专门成立一个救灾小组，组织协调四个身份一起投入到救灾治水的事情中去。这样才能最快的解决这一次才水患。” “朝廷中，也应该组织各种粮食运输，衣服，药品，往江南运送。尽快的救治灾民，并且，对于水患已经退下来的，第一要做好防疫。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们这一次要提前准备，不能再让百姓受到瘟疫的困扰。第二个就是要做好粮食衣服被褥的运送，使得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第三，要发下来良种，帮助百姓灾后重建。” 这一番话，使得朝廷中的官员心思也都动起来了。这可样一来，江南的水患问题就不是江南一地的事情了。这关系到朝廷官员的重新任命，关系到一场巨大的功劳，要是能在这个救灾行动中插上一脚，立下一个功劳，不但将来百姓感恩戴德，史书中青史留名，就是对于眼前的职位升迁，都有巨大的好处。大家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肥肉，不由得眼馋不已。 秦明月却话题一转：“这一次的江南水患，是影响很大，百姓们受苦了。可是，也是一次机遇。我们朝廷中，早就在江南推行桑蚕鱼，还有一些新的良种。可是，推行力度一直都不大。这一次，正好，把这些良种发下去，百姓将来种了新的种子，发现了新种的优势，自然就推行开来。不是也省了朝廷很多事情？”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不疾不徐，条理清晰，不但说了当前要做的事情，还预计到了以后。甚至从中看到了机遇。不由得使得大部分臣子都点头称赞。 昌平帝眼中更是迸发出来惊喜的目光。这个小丫头，处理政务上的能力，真的比她师傅还要强啊。这哪里是一个刚刚入朝堂的小姑娘能想出来的？这分明就是为政多年的老官宦所言啊？难道这真的是天分？ 沈星大国师，虽然处理朝政的能力也很强大，但是，并没有秦明月这样锋芒毕露，条理清晰。可要是说是秦明月的家庭教导。那更加不可能了。礼国公虽然是开国功勋，世代的公侯，可是，已经几代人都没有在朝廷任职了。只怕她的祖父，父亲都不明白政务是怎么处理的。 这怎么解释，这只能说是天分了。 昌平帝好像看待稀世珍宝一样的看着秦明月，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这是老天派人让大周中兴的意思吗？要不怎么能会让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这样的政治天分？秦明月的这一番话，犀利激进，直接指向了水灾中行动不力的官员，也顾及大家，给了大家出头的机会，有利大家上，团结了大部分的官员。这还不厉害？这是一个十四岁小姑娘能做到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升起 秦明月的话说完，就退了下去，大家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昌平帝首先说：“言之有理。你们大家都拿出来一个章程来啊？这三条，第一个，就交给太医属去研究一个方子出来，看看用什么法子能防治瘟疫的发生。需要什么药材，户部看看该怎么调度。第二个救灾，不用说了，其实朝廷已经在做了。不过，都是水患到了哪里，就去救哪里，甚至是哪里喊叫，就去救助哪里，没有一个统一调度。这个事情，谢相你们内阁赶紧拿出一个条陈出来，看看该派什么人，该怎么办？第三个比较有远见。大家不能光想着救灾的事情，也要想着灾后百姓的生活，江南重建的事情。这个也交给内阁去拿主意。其余的臣工们还有什么好主意，也可以一起说出来。” 昌平帝一定调子，谢相心里一叹，这秦明月在朝堂上的第一炮就已经打的十分成功，不但皇帝赞同，就是看看下面官员们的反应也知道，这是支持者众多。不过，说起来，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面，想出来这样周全的条陈，哪怕是谢相这样的老宦场官员，也不一定能做到。她一个我小姑娘这样有能耐，谁还有什么办法。 谢相仿佛看到文官鼎盛的时代已经结束。一个道门兴盛的时代就要来临。 当初，大周国师沈星找到了能让玄龟玉盘认主的徒弟，是秦明月的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谢相还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学生官员们说，大周一直都是被国师，道门把持着朝政，文官们的地位甚至都不如祭师们。可是到了沈星的时代。因为沈星太过于懒于政治，太过于追求自身的修炼，荒废了朝政管理。 这才使得文官们得到一席发展之地。又经过谢相等宰相们的苦心经营，才形成了现在天下文风兴盛，朝廷中文官重要的局面。本来，还担心，将来沈星的下一代接班人要是一个强势的怎么办。现在看来是一个女子，那就不可能主政了，只能搞个祭祀之类的活动。文官时代将会更加兴盛发达。 可是眼前的局面，仿佛给了谢相一巴掌。谁能料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是有政治天赋的？ 虽然心里感叹，可是，皇帝的话，他却不能不听，忙走出班次，奉了旨意。 皇帝和首相相继表态，下面的官员也都坐不住了。这可是刷好感，刷存在，刷能力的大好时机，这个时候不表现更待何时？ 户部的官员忙站出来说了一通户部能在这一次的灾情里面拿出来多少钱粮的问题。吏部的官员忙建议这查访官员水情之类事项，推荐的官员问题。农部的官员忙站出来说，有什么种子适合江南四省，需要怎么下发问题。 甚至工部都有一个作匠师的六品小官都上前进言，说工部新近研制出来一些新型的农具，正好在这一次的江南水患灾后重建中，可以发放一部分下去，看看效果。要是弄的好，再推行全国。 这些官员们争相说话的时候，秦明月却低调的站在官员队伍里面，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静静的听着。昌平帝一边听取官员们的话，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这样的沉静，这样的低调，仿佛刚刚在朝堂上慷慨陈词的不是她一样，倒是让昌平帝心里更加赞赏。 不过，昌平帝也注意到了，在那个工部作匠司的小官员出来说新农具的时候，他明显的看到了秦明月抬了一下眼皮，甚至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看了那个官员一下。 昌平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记下来，准备回去下朝了，叫底下的人过来把那个小官员的名字生平给查看一遍。 秦明月一直都静静的听着。这样的朝堂献策，争议，是她前世熟悉的。不过，让她高兴的是，现在的政治还是相对清明的，并没有如她前世那样充满了何相的人手，那样让她恼火。原来，她一直都想恢复的就是昌平帝这样的政治啊？ 可是到了那个工部小官说话的时候，秦明月还是不可避免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个正是鲁杨。现在他不过是一个七品的作匠司小官员。可是，前世，秦明月是知道的，正是他领到的作匠司研究出来了她手里掌握的织染的方子，缂丝，妆花的法子，还改进了织机，改进了一系列的农具。 还在瓷器上面也有重大的进步，甚至烧制出来了可以比美前朝的如同玉一般的瓷器来。可惜，前世，秦明月忙着抵御外悔，忙着对付何相**妃的干扰，并没有那个能力把这些技术推广全国。 不过，即使是那样，秦明月前世还是倚重鲁杨，连升了鲁杨几级，让鲁杨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工部尚书的高位。鲁杨可以说是秦明月阵营中一个忠心耿耿的成员。 今生，秦明月还没有和鲁杨接触。可是，看到鲁杨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秦明月还是露出来微微的笑容。 这一次的朝会集思广益，倒是很快就把江南水患的事情定了下来。朝廷的内阁在谢相的带领下，虽然动作慢了一些，思想鲁钝一些，但是，还是比秦明月前世奸相何相带领的那个只会溜须拍马，只会收刮民脂民膏的内阁要强太多了。 只是这一次，一直到大朝会结束，秦明月都没有再说话。皇帝也忙着和群臣商议政事，没有再点秦明月的名。 可是，秦明月的才能还是展露出来，大朝会上的所有臣子们的心里，都已经开始认同秦明月是一个有才能的人。甚至，有些臣子开始佩服国师和皇帝的识人之能。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有这样的政治天赋？ 很多人，都在心里寻思着怎么样和秦家交往，好早一点和秦明月搭上关系。秦明月这一颗政治明星算是冉冉升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羁绊 下了朝之后，秦明月慢慢的走向宫门口。那里有马车在等着她。可是，这一次并不是她一个人独行了。 一起下朝的官员们，都纷纷跟秦明月打招呼，套近乎。使得秦明月身边围着一群官员。谢相站在台阶上看下去。 只见秦明月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祭师袍服，俏脸如玉，上面浮着温润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还和身边的官员们不紧不慢的说着话，打着招呼。 这可是和高傲的沈星完全不同。 谢相再一次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谢相刚刚准备下了台阶回去官衙，却被一个宦官拦住，请午后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养心殿去商议政务。 谢相只能躬身应了。 这个时候，秦明月已经走出了宫门，本来，官员下朝之后，是不能回家的，还要去各自的官衙去用饭，然后继续处理公务，直到晚上才能下衙门回家。 可是，秦明月不同，她不但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摘星楼的掌事者，她的师傅可是出了名的懒，她闭关期间，都不曾经帮她处理政务，何况这只是上个朝呢？所以，秦明月直接就坐了马车去了摘星楼继续处理政务。 这个本来也是皇帝允许的。其实，皇帝更想的是留下秦明月商讨政务，可是，今天朝堂上议论的几个事情，都需要摘星楼出人出力，摘星楼的事务处理速度也很关键。昌平帝对于沈星大国师的懒惰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让秦明月回去赶紧处理了。 秦明月到了摘星楼，看着堆了一桌子的文书，并没有马上处理，而是叫了洗星堂的吏员冯毅过来：“冯毅，你去调查一下工部鲁杨的资料。最好是详细一些。” 冯毅并不明白，一个工部鲁杨，小小的七品官，怎么就值得秦明月关注了。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洗星堂的成员，他还是闭上了嘴巴，赶紧去寻找资料，安排人手去了。 接着，秦明月又叫了大管家杜仲，洗星堂堂主冯唐过来说话：“大管家，今天朝堂上议论了几个事情，一会儿应该会有正式的文书过来，其中，有关于江南水患的事情。朝廷有可能近期会派出钦差专门处理水患的事情。我们摘星楼需要做的，第一个就是派人帮助朝廷官员，太医署的人一起防治瘟疫的发生，救治百姓。第二个，就是提供我们在江南得到的一些关于当地官员作为和民风的情报给钦差。” “另外，朝廷想来会派我们的人员也跟着前去。我们的人员也要早做准备。别的不说，这防治瘟疫的咒语符箓一定要抓紧时间制作。还有一些雄黄朱砂等物也要尽早筹备，不要到了用的时候，却缺了。” “虽然朝廷自然有御史风闻奏事，弹劾这一次水患中的不法官员，但是，我们也要发挥我们的作用，把一些情报，提供给朝廷知道。也让朝廷知道我们摘星楼的厉害。” 这么一番话，使得冯唐和杜仲都激动起来。道门的没落，摘星楼权势的下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杜仲和冯唐这样世代供奉于摘星楼的人员，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能不着急吗？ 可是，当代国师是沈星，他对于这些世俗的权势地位，丝毫都没有看重过。而且，可能他是历代国师中最疏于朝政的一个。哪里能指望他能带动摘星楼起来？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的小主人已经开始掌管权势，开始在朝廷中发出来言论，并且开始提高摘星楼的地位。相信，道门兴盛的那一天很快就能到来。 两个大管事都激动的走出去，忙忙的去忙乎了。 秦明月等到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并没有立马开始工作，而是叫了身边的丫鬟夏鸣过来：“你去拿我的帖子到工部鲁杨大人家里，说是我想请鲁杨大人在福星楼吃个饭。” 夏鸣不由得一惊，这哪里有没有出阁的小姐请朝廷上的官员吃饭的道理？可是，不过是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了。她家小姐岂是一般的闺秀，那可是能上朝的官员，自然是可以和一般官员那样交际，应酬的。请个小官吃饭算什么。 只怕那个名字叫鲁杨的官员知道是自己家小姐请吃饭，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夏鸣忙拿着帖子出去了。 秦明月又叫了管理摘星楼工匠的一个官员，名字叫苏迁的过来，亲自嘱咐：“我们摘星楼的工匠不但肩负着一些道观建设的任务，还有一些重要作坊也在你手中管辖。你这个部门和朝廷的工部，作匠司也是时常联系，不知道你和鲁杨的关系怎么样？” 苏迁还是第一次和秦明月说话，忙恭敬的答到：“回禀小姐，我和鲁杨家本来就是世代管理工匠的小家族。两家本来就有姻亲关系。现在，鲁杨的夫人还是我的亲姐姐呢。所以，我们两个私交十分好。公务上，往来也很多。” 这些事情，本来可以不用说，毕竟是私事，可是，苏迁知道，摘星楼里洗星堂情报的强大，所以，他选择坦白从宽。 不得不说，苏迁是一个聪明人，他的这种实诚的态度让秦明月很是欣赏。秦明月在心里奇怪。前世，苏迁和鲁杨都是她得用的人。可是，用了这么十几年，她怎么就不知道两个人还有这么亲近的姻亲关系的？ 不过，这也难免，上一世，秦明月从来不会在这方面着想，也没有理会过这些事情。重生之后，她才明白，这世上，多的是羁绊，亲情，友情，各种感情纠葛，缠绕着每个凡人，谁都不能免俗。这才是红尘俗世的特色。前世，她为政，处理家务，经营感情的失败，跟她不通人情世故其实也有很大关系。 心里感叹了一下，秦明月却对苏迁笑眯眯的说：“那可好。今天，朝堂上，我对鲁大人的建议很是欣赏。想要和他结交一番。刚刚，我已经叫人拿了帖子，想请他吃个饭，不知道，你可有空一起参加？” 这还能没有空？苏迁想，这样的饭局，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脑袋也想挤进去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沾光 苏迁忙躬身说：“恭敬不如从命。请小姐告知地点时间，我一定过去。” 秦明月满意的点点头。 送走了苏迁，秦明月才开始专心的处理事务。 到了第二天，秦明月早就叫人在福星楼定了一个雅间，专程请苏迁，鲁杨吃饭。这可是把苏迁和鲁杨激动坏了。 不过，秦明月去福星楼之前，还是抽空去了回去了一下礼国公府。秦平，阴夫人，安老夫人，秦国松都在等着她。见到她回来，都忙叫她不要行礼，坐下歇着。 秦明月还是给长辈都行了礼，坐了下来。 秦平首先说：“国松这个世子我刚刚把奏折递上去，就已经批下来了。甚至世子的官服都已经发放下来了。今年的俸禄也一起被送了过来。这可是我当年比不了的。想当年，你祖父给我请封世子之位，那时候，我们家还有几个在朝的得力姻亲，在他们的共同帮助下，朝廷愣是给我拖了两三年，你祖父上了十几次奏折，才算是下来。世子位置下来之后，光是领官服，我就等了大半年。当年的俸禄，更是没有，到了次年，才开始发放。” 一说起来这个事情，安老夫人是唏嘘不已，当年，她在夫君不宠爱，姨娘都来踩的情况下，死死守着管家的权利，和那些姨娘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说动老国公把世子之位给秦平。可是，因为礼国公已经离开了朝廷权势圈子，所以，这个世子位置朝廷迟迟不给。那两三年里，安老夫人每天都提心吊胆，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想想都是觉得后怕。 后来，老国公死了之后，安老夫人更加喜爱幼子，想要把国公的位置给小儿子秦康。可是，第一，世子本来就是秦平。第二，安老夫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朝廷运作更换礼国公继承人的事情了。饶是如此，秦平一点波折的从世子位置上晋升礼国公还是被朝廷拖了两年才成。说来说去，都是礼国公没有权势的问题。 可是，现在看看人家秦国松，因为沾了秦明月的光，秦平上午递了折子，这折子下午就批了下来，甚至官服和俸禄立刻就送了过来。这速度啊，也是没谁了。 安老夫人再次在心里想，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几年没有和后院姨娘斗争，安稳日子过得舒服了，就忘记以前的生活了？怎么会想着让秦国柳接替世子的位置呢？那秦国柳和秦明月可不是一母同胞，还是庶子，名分，人脉都不行，那天，就算是秦明月不强势，让自己得逞了，秦平也报了秦国柳的名字去当世子，只怕朝廷那里也不批。弄不好，惹恼了朝廷，说不定，把礼国公的世袭爵位也给收走了，那才叫一个亏呢。 安老夫人一阵后怕，同时也觉得权势实在是太重要了。今后，大概很长时间，秦家都是要靠着秦明月的权势才能在京城生存。而且，看看人家秦明月掌权之后，这秦家的生活水平，那是大幅度的提升。秦家在她手里抵出去的大宅，都收了回来，门庭冷落的情况，也有了改善，现在，世子的封一出来，就有无数京城权贵打发人过来送贺礼。 还有她自己，这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都是宫中用的贡品，这哪怕是在她年轻的时候，礼国公还兴盛的时候，也很少有的。她身边本来已经零落的仆从们，现在也都是标配了。给了她八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两个管事嬷嬷，八个粗使婆子。出门有马车，家里的菜肴也能每日换着花样吃了。 这样的生活，早就是她想不到的。安老夫人看了孙女秦明月一眼，心里决定，既然自己斗不过这个孙女，还是老实一些，虽然孙女和她不亲，她毕竟是亲祖母，哪怕是为了孝道，她也只能敬着她。看看这几次秦明月给府里人分东西，每次不都是她的是最好的一份？ 不过，既然孙女这么有本事，还是要好好笼络的，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跟着沾沾光。 安老夫人打定了主意，也对秦明月一脸慈祥的笑容：“明月啊，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我们秦家已经没落了几十年了，终于在你手里发扬光大了，将来我老了，到了地下，见了列祖列宗也好交代了。只是，你不能光顾着衙门的事情，身子也要注意啊。毕竟是小姑娘，身量还没有长全呢，不能太劳累了。” 这还是第一次祖母这么关怀自己呢。可是，秦明月的心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谢了祖母。 秦平也忙说：“是啊，明月，你也要爱惜身体。对了，我们请你回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下关于宴请宾客的事情。你看，你大哥成为了世子，很多我们的姻亲朋友家都送来了贺礼，我们要是不请个客，多不好意思啊？” “这请客要办多大，这贺礼怎么收？到时候，你能不能参加，都要等着你来定啊？” 阴夫人也笑眯眯的说：“明月啊，你外祖家里也送来了重礼，这些亲戚的面子都要给啊，你一定要参加啊。” 秦明月只能点点头说：“办理酒宴的事情，廖嬷嬷和麻嬷嬷都能帮把手。上一次我们家业办过宴请了。还按照那个流程来就是了。父母，祖母，你们不用忙乎，光是接待宾客就行了。其余的琐事都交给两位嬷嬷。至于办理酒宴的银子，倒是容易，我已经给了账上五千两银子用作日常开销。办理酒宴是尽够的。我们家也不能光办酒宴。哥哥成为世子，将来是要代表我们礼国公秦家出门办事的。” “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各家权贵们都打个照面。除了已经给我们送了礼的人家，我还会亲自写了请帖叫人去送帖子，请一些顶级权贵之家来参加宴会。可能到时候，宫里也会有赏赐过来。你们心里有个数。我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过，我只负责接待朝中大佬和摘星楼的人。家里的姻亲我就顾不上来了。” “这一次，哥哥操心，请一班唱得好的戏班子过来，正好，我们家原本的宅子也回来了。哥哥先把戏园子那边叫人打扫出来接待客人。女宾这边还要有说书的女先生，小戏班子才行。” 秦国松忙应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通 秦明月看看祖母，又说：“这一次可能比较盛大，所以，祖母还可以叫了二婶过来帮忙招待宾客，也能趁机认识几个权贵夫人们。还有，二叔家的几个姐妹也叫过来一起，和我两个庶出的姑姑，还有两个姐妹一起接待来的姑娘小姐们。” 这个话一说，可是把安老夫人高兴坏了。一旁的阴夫人则是不高兴的撇撇嘴。秦明月看了说：“母亲，你跟舅母说，请阴家表姐妹也过来玩笑一天。特别是染秋表妹，从小就和我交好。也请她过来。” 回头还对祖母说：“祖母，前几年，我们家没有少被锦阳侯家的表姑照顾，也请表姑过来玩一天。” 安老夫人更加高兴了。 秦明月对秦国松说：“哥哥用心办好这一次的宴会。至于宴会收上来的礼物，哥哥叫嬷嬷们把府里的公中库房打扫出来，好好的分门别类的盛放。以后，我们家的应酬多了，人家来给我们送礼了，我们也要在人家有事的时候，回礼过去。这礼来礼往的，就需要公中库房里面有东西了。” 秦国松忙应下来。一旁的安老夫人，秦平，阴夫人都十分高兴。秦家穷了那么久，原本庞大的公中库房早就能饿死老鼠了。现在，秦明月让人往公中库房装东西，这是多好的事情。他们三个作为府中的最高长辈，只要公中库房有的东西，他们看上了，想要，秦明月还能不给。 一想到那些东西，他们三个就恨不得流哈喇子。 其实，当日，世子位置下来的时候，秦家已经举行了一次小宴会了。不过，那毕竟不够盛大。此刻秦明月要遍邀京城权贵，这可是盛大宴会了。能不让秦家的人兴奋吗？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的等着这一次的盛大宴会。 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秦明月看看到了时间，也不在府里用饭，直接坐了马车去了福星楼请客去了。 到了福星楼的雅间，鲁杨和苏迁已经在毕恭毕敬的等着了。 秦明月微笑着对他们两个说：“不用拘束，我们今天就是吃一个便饭。一起聊一聊。” 看到秦明月这样温和的态度，鲁杨和苏迁并没有松懈下来，不过，也没有开始时候的紧张了。 秦明月也没有步入正题，她娓娓而谈，问了鲁杨和苏迁的关系，各家有几个小孩。其实，这些资料，之前洗星堂已经都给了她。鲁杨和苏迁自然是忙着应答，不一会儿，秦明月已经知道，苏迁的姐姐嫁到鲁家过得很不错，因为鲁杨的母亲，其实是苏迁的表姨母，大家是亲上加亲，所以，婆媳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 因为整个，秦明月又多问了一些关于鲁家和苏家姻亲的事情。这么一问，可就扯的话多了。原来，京城的这些作匠司，摘星楼的工匠司里面的顶级工匠，官吏们都互相有姻亲。他们世代通婚。这个习俗从大周建立之前，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毕竟，这工匠们的手艺都是世代相传的。父传子，子传孙，往往一个家族都是做同样的活计。不但京城的这些顶级工匠们之间联姻，他们甚至还和大周各地那些顶级工匠们有丝丝缕缕的关系，要不是师徒，要不是师兄弟，要不就是姻亲。 比如说，下个月就是苏迁的妹妹远嫁。她嫁的人是赣省最大的瓷器生产基地，青瓷镇里的世代瓷器匠人之家连家次子。之所以嫁到那里，是因为连家的一个嫡系子弟在三十年前，在京城的摘星楼工匠司供职，被苏家看上。把苏迁的姑姑嫁了过去。如今，苏迁的姑姑要自己的侄女嫁过来到她大伯家里。 虽然这姑侄两个虽然不是婆媳，但是，共同在一个家庭里，所以，苏迁也不担心妹妹。还觉得妹妹嫁过去之后，能和姑姑作伴，省的姑姑一个人在赣省寂寞呢。 诸如此类的通婚，在京城工匠世家和外省工匠世家之间，十分常见。 秦明月倒是觉得很新奇。这些资料可是洗星堂没有的。也是她前世根本就不知道的。 其实，眼前的鲁杨和苏迁虽然跟她很陌生。但是，秦明月对这两个人一点都不陌生。前世，这两个人也是她的得力下属。正是他们两个人通城合作，领到着京城顶尖工匠们，不断研发，做出来很多成果。比如说之前秦明月拿给何锦芳和祁阳的那些配方，小册子，其实就是鲁杨和苏迁带着人研究了十几年的成果。 除了这两样技术，其实，前世，鲁杨和苏迁还带着人研究出来很多技术，比较突出的就是四项。除了缂丝，妆花和织染的技术之外，现在秦明月手里还有两项技术。一个是瓷器方面的，一个是漆器方面的。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前世，好像就是苏迁找了赣省瓷器大家帮着一起研发，才得以使得瓷器上面有重大的进步。这么看来，苏迁之所以能找到赣省的瓷器世家，那是因为他的姑姑和妹妹都嫁到赣省那个家族而已。这都是一家人啊，自然互相帮助。 可惜，自己前世只管是给政策，给银子，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 秦明月再次在心中感慨。自己前世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不通人情世故人啊 三个人吃吃喝喝，说说，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得多了，慢慢的鲁杨和苏迁两个人的紧张情绪也消失了。他们两个都觉得眼前的秦明月根本就不是未来国师，反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好奇心很重的小姑娘一般。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对的。秦明月虽然身份贵重，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好奇心难道不是应该的？甚至，鲁杨和苏迁都在心里后悔，这一次应该分别把他们的家眷也带来就好了。有妻子她们这些女人陪伴着，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想来比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说得更加动听，更加让秦明月喜欢吧。 这个时候，秦明月却问了一句：“我知道苏家其实世代都是顶好的瓷器匠人，鲁家则是杂一些，不但有最好的木作大师，还有最好的瓦匠，还有最好的漆匠，最好的石匠？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国师产业 秦明月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一点他们一点都不奇怪。特别是苏迁，他家可是世代供职于摘星楼的工匠，自然是知道，摘星楼有一个很厉害的情报机构洗星堂了。 苏迁因为和秦明月都是摘星楼的人，自然要亲近一些，闻言忙替鲁杨说：“小姐不知道吧？鲁杨他们家可是鲁班的后人。各种百工技巧都会的。我们这些工匠们虽然各自有祖师爷，但是，我们都共同尊鲁班大师为共同的祖师爷。所以，鲁家能人巧匠辈出。他们家的各种传承也很多。” 鲁杨忙谦虚几句：“当不得，我们家因为繁衍日久，人口众多，家里的兄弟们学习什么技艺的都有，所以，就杂了一些。可是，这样也显得杂而不精，不像是苏家，他们家世代都是专注在瓷器这一方面。所以，技艺越发的纯粹起来。” 苏迁说：“让小姐见笑了。虽然我们两个都出仕为官了，可是，因为家族里面还是以技艺为主，所以，我们也还是更加注重子弟的传承技术一些。” 秦明月却点头说：“虽然大家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这话到了那些腐儒嘴里就变了。他们认为只有读儒家经典才是读书。只有为官做宰才是高尚的。百工杂役，医相星卜都是下品。耕读传家才是正经人家，商人，工匠等都是下等人家。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商人，天下物品怎么流通？没有了匠人们，他们用的家具瓷器，穿的绫罗绸缎，住的高屋大宅都是从哪里来？生病了谁给治？子女婚配谁给合日子？” 这些话可是说到了鲁杨和苏迁的心坎上，两个人都有些激动。其中，苏迁还好，他一直都是在摘星楼里面供职。摘星楼里面的官员们对这些有技术的匠人们都是很尊重的。鲁杨就不同了。他的同事大多是文人科举出身。世代耕读之家，对于他这个出身工匠世家的人，自然就是看不起了。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和他联姻。使得他只能还在工匠世家中选择妻子。 鲁杨不由得说：“小姐说的太对了。我们这些匠人们敬重读书人，可是读书人哪里敬重过我们？要是没有我们，光靠他们看那两个书本，会几句圣人言语，就能治理天下了？” 秦明月说：“所以，我以后，要是执政了，就要逐步提高百工们的地位。首先第一个就是要在各地多办学堂，教导百姓各种工匠技术。将来还要逐步在朝廷科举中，设立有关的科举内容。别的先不说，星象卜筮和医术就先可以通过科举考上来。其他的以后慢慢再来。” 这一番话可是够离经叛道的。谁能想象，这些下等的技术，将来也能作为升官的途径。这可是让鲁杨和苏迁震惊起来。 不过，半响，他们反应过来。这一番话要是别人说的，他们一定嗤之以鼻，可是，这一番话是秦明月说的。秦明月将来可是会成为下一任国师的。国师本来就能决定朝廷的一半事务权利。所以，这样的事情，很可能在秦明月手里实现。 鲁杨和苏迁心情激荡起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其实是工匠世家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心愿。甚至，大家都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可是，现在，一个有能力的人提出来，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是，她的形象瞬间在鲁杨和苏迁的心目中高大起来。 鲁杨和苏迁不约而同的离开座位，单膝跪在地上：“小姐有这样的心愿，在下愿跟随左右，效鞍马之劳。” 秦明月忙让身边伺候的丫鬟春音和夏鸣扶起来两位，说：“有你们的帮助，我想，这个愿望我一定能实现的。”前世，其实这也是秦明月的愿望。甚至可以说，历代国师们大多都有过这个愿望。秦明月前世并没有实现，但是，她很重视百工，使得百工在民间朝堂的地位都有很大的提高。这也是天下读书人，明知道何相是奸相的情况下，还有很多投靠支持何相的原因之一。 前世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秦明月都能做到那样的地步。今生，她掌握先机，一定能比前世做的更加好。 秦明月说：“这个事情，不能一撮而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有可能我们这一代都不能完成。不过，我们尽力，能做成多少是多少。这一代完不成，我们还可以让下一代，总之，将来，一定能完成。” 鲁杨和苏迁忙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大事情，不能急躁。 秦明月微笑着说：“眼前，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第一个就是要先联合京城外地的百工诸家，只有统一了，将来才能更好的做事情。当然了，完全统一也不可能。我是希望，通过你们能多联系一些世家。这样让我们的实力壮大。我呢，在朝廷，可以把投靠我们的百工世家子弟们安插到一些朝廷的部门去，慢慢的在朝廷和民间都壮大我们的势力。” “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想着在民间办学堂。” 鲁杨和苏迁忙说：“小姐考虑的对。不说别家，就是我们两个的家族，我们两个人也都不是家主。这个事情，还是要和家主商量，然后，我们再让家主出面联系各个姻亲们。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事情。” 秦明月说：“嗯，你们先回去说服你们的家族。对了，为了将来着想，我们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大笔的资金。比如说办学堂之类的，就是很花钱的事情。还有，将来要研究新的技术，也是很花钱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先掌握大量的银钱才行。” “正好我手里有两个技术，都适合你们两家。你们拿回去，跟你们的家主商议一下，要不要接受这两项技术。要是接受的话，我们就开始合伙做生意。那你们两家就要成为我秦明月的家臣。你们两家这两项产业也要成为将来的国师产业。这可不是一个小事。你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斟自饮 国师产业是什么，不用秦明月解释，苏迁和鲁杨就清楚。其中，苏迁因为世代在摘星楼里面供职，更加是清楚。鲁杨以前也不怎么知道，可是，自从娶了苏迁的姐姐，受到妻子的影响，鲁杨也知道了一些摘星楼的规矩。所以，也是明白的。 历代国师各种性格的都有。不过，贪污受贿的，还真的是没有。那是因为，从第一代国师开始，就树立了好榜样。国师们都会选择一样行业或者是一样技术，做成全国最强，或者是家族经营，或者是家臣经营。这一项带来的丰厚利润，足够国师们，国师身后的家族们过上最富裕的生活。 一般国师们都会把这一样国师产业利润的六成归自己所有。等到国师卸任或者是仙去之后，他继任的国师们会继续照顾前一任的国师产业，不过，会拿三成的利润。等到了第三代国师之后，第一代国师的生意就不受任何照顾了。这个时候，第一代国师家族基本上也赚钱赚的够了。都会选择逐步解散或者变卖这一项生意。 比如说，现在沈星大国师的家族，沈家就是经营海贸生意。还是整个大周最大的海贸商，一年的利润就能达到恐怖的三百万两银子左右。要知道，整个国家的一年赋税才不过是一千多万两银子。 不过，这三百万两银子，沈家只能拿七成家族使用。其中有三cd供给了沈星研究道术所用。前世，秦明月成为国师之后，沈家就要上交六成的利润给秦明月，沈家只能留下四成自己使用。正常情况下，等到秦明月国师到任，找到继承人之后，沈家就会放弃海贸生意，从而成为普通家族。 事实上，前世的沈家在秦明月的时候，已经开始大量的买田买地，做耕读传家的准备了。 现在，秦明月一提出来要鲁家和苏家也成为秦明月的家臣，并且，让他们经营国师产业。顿时，让鲁杨和苏迁惊讶万分。 鲁杨和苏迁再三在心里确认，自己家族，自己并没有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交情。怎么这个小姑娘就这么信任他们和她们的家族呢？ 要知道，国师收容家臣，可不是随便收的。天下别说是大周了，就是放眼四国过去，都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想要成为国师的家臣。可是，国师一般很少收留家臣。比如说，现在的国师沈星，他就没有收容家臣，他是直接让自己的家族沈家来经营生意的。 事实上，沈星的做法，是大部分国师的做法。可是，秦明月不同。她是比较稀少的女性国师。这样的女国师，历史上还是有几个的。大部分都是采用收家臣的做法。因为女国师不像是男国师那样可以建立家族。女国师都是依附娘家或者是出嫁之后依附夫家。但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内宅女性，所以，女国师需要保持相对独立，既独立于娘家，也独立于婆家。 所以，女国师都有家臣。自从沈星找了秦明月这个女徒弟之后，脑子灵活的家族已经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成为秦明月的国师家臣了。可是，正在大家都没有动手的时候，秦明月居然主动找到了苏家和鲁家？ 苏家和鲁家其实私底下也议论过这个事情。不过，那都是扯闲话的时候，说了一些。并没有想过他们的家族有一天，能有这个荣幸。要知道，前几天，苏家和鲁家的任何人还都不认识秦明月呢。 苏迁倒是一个聪明的，他反应最快，忙再次躬身下去：“谢小姐抬爱。我们苏家深感荣幸。我今天回去一定就和家主好好商议，务必说服家主同意。哪怕是家主不同意，我苏迁也一定以小姐马首是瞻，发誓一生忠诚小姐。” 听到苏迁这样说，鲁杨也反应过来，他直接跪在地上，指天发誓，也要效忠秦明月。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说，秦明月可能不以为意。人心难测，忠诚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好说。可是，前世，秦明月和鲁杨，苏迁共事很久，自然是知道他们的为人。所以，对他们的忠诚很是信任。 闻言也没有叫丫鬟，而是亲手扶起来他们两个说：“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白白收下你们苏家和鲁家，我这里有一个技术，想来你们两个一看就能明白。” 秦明月从袖子里面取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小册子。一旁的春音看到这两个小册子，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见到这样的小册子了。不过，前两次见到的都是单独一个小册子。这一次，确实两个小册子一起出现。 苏迁和鲁杨重新坐下之后，翻开小册子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苏迁本来就是顶级工匠，而且是一个精通很多技术门类的工匠。所以才能在众多工匠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摘星楼的工匠司的司长。他一看自己的这个小册子，顿时就被里面的技术吸引住了。脸上出现了各种表情，震惊，了然，惭愧，懊悔，欣喜若狂。 鲁杨则是家族中送去正经读了儒学经典，经过科举考试到了工部的官员。虽然他从小读的是儒学经典，但是，因为出身工匠世家，所以，他对一些技术也是十分精通。所以，他才能作为大周工部作匠司的官员。 他平日里，也并不喜欢儒学经典，反而更加喜欢专研各种技术。此刻一看这个小册子，也是立刻着迷起来。脸上也是出现了各种表情：震惊，了然，惭愧，懊悔，欣喜若狂。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现，秦明月早就料到，她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甚至还自斟自饮了一壶酒。这一次，她并不是喝自己改良的果酒，这一次她喝的是福星楼出了名的梨花白。这个酒醇厚凌冽，一般女子可是不愿意喝。 可是这样的酒，对于前世酒量就很好的秦明月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所以，她自斟自饮喝的十分愉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漆器 良久，苏迁和鲁杨才从小册子中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互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都是震惊的神色，就明白，对方那里想来也是这样厉害的技术。 鲁杨在秦明月面前，还不是很放的开。所以，他憋着没有说话。可是苏迁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他直接就问秦明月：“小姐，这样的技术，您是怎么来的？” 秦明月心里想，这些技术，都是你们两个前世集合全国最顶尖技术，最好的工匠，在一起研究总结试验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才弄出来的。容易吗？不过，现在被秦明月据为己有，她也一点都不惭愧。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苏家还是鲁家还都没有这些技术。不过，秦明月知道，这两家一直都在往这个方向专研。要是没有苏家和鲁家的技术根底，前世，这两个小册子也不可能总结出来。 秦明月并不觉得是这都是前世的苏迁和鲁杨的功劳。要知道，前世，他们两个也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行事。不但有自己给他们两个提供政治便利，如召集工匠等。还有秦明月前世长达十年之久的提供大量的资金，总数花费了三百多万两银子才得以完成。可以说，上一世，沈家给的银子差不多都被秦明月给了苏迁和鲁杨研究去了。 所以，秦明月自己需要花钱，还有秦家来找秦明月要钱，秦明月没有法子，只能叫锦阳侯的华家出钱，导致秦明月在自己夫君和公婆面前没有面子，最后婚姻一败涂地。 因为是自己前世花了大价钱才研发出来的，所以，秦明月用起来理直气壮。而且，她觉得自己能把前世的东西那到这里来用，等于给大周的技术提前了十几年的时间。这可就一下子领先四国了。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所以，秦明月更加理直气壮了。 当然了，这些技术也能给秦明月带来钱财。这算是附带的好处吧。秦明月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不过，这些可不能跟眼前这两个人讲，他们不可能理解这样的事情。秦明月温和的说：“怎么得到的技术，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只告诉你，这样的技术，未来十几年内，都是最顶尖的。我相信，以你们家族的底蕴，在这个技术的基础上，你们未来一直研发下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保持这些技术的领先。” 鲁杨点头说：“小姐说的是。其实，小姐给我的这个漆器的技术。前朝就有，并且发展到了一个很辉煌的地步。那些精美的漆器，到了现在，还有一些在使用。不过，因为这个技术的最精妙部分因为战争已经遗失了，所以，现在的工匠并不能再做出来比美前朝的漆器。也使得前朝的漆器现在都价比黄金。” “我们鲁家在漆器上面其实一直都属于领先的地步。不过，我们也没有研发出来可以比美前朝的技术。这个技术，我们鲁家人一直都没有放弃研究，可以说穷几代人的精力，也没有达成。现在看了这个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研究的方向错了。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啊。” “要是小姐把这个技术给我们鲁家，我们鲁家能在一年的时间里面就做出来技术上可以比美前朝漆器的精美制品。想来一定很受欢迎，赚钱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如小姐所说，有了这个基础，我们鲁家一定会继续研究，将来一定能做出来更加好的漆器。别的不说，领先四国是没有问题了。” 秦明月说：“那好，这个就交给你了。看看，你家家主怎么说。要是他同意，这个也算是我入股了。并且，到了秋天，我可以提供十万两银子作为入股的资金，你们鲁家也要拿出来诚意，不但要投入资金，还要投入大量的技术，人才，我们选一个地方，好好的制作最好的漆器，不但要做最精美的，还要做能让老百姓也用得起的漆器。也就是高端和中端的市场都要同时进行攻入。这样我们才能赚取最多的银子。” “不瞒你们两个说，我可没有我师父那样雄厚的家底。现在我家百废待兴，我修炼也需要资源。所以，我需要大量的银子才能达成我的修炼，达成我的理想。” 鲁杨身在工部官场，很是明白，作为一个政客，有多么需要银子。而且，听他小舅子苏迁说过，摘星楼的国师都和官场上的那些官员不一样。国师们没有一个是贪污受贿的人。那需要银子，自然只能通过这样的商业了。 鲁杨有些迟疑问：“小姐，你是知道，我和苏迁，两个人都是懂得技术的。我们看了这个小册子，万一我们的家族又不跟您合作，可是技术我们两个已经学会了。那小姐怎么办？小姐怎么这么相信我们？” 本来这些话，鲁杨不敢问的。可是，看到秦明月这么坦诚，他有了勇气，才问了出来。 秦明月心里想，你们两个前世就很忠诚，所以，我才这么信任你们的。换成是别人，我可不会这么坦诚的。再说了，这两个技术，前世就是你们带着人研发出来的。我不给你们给谁呢？ 当然了，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秦明月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是，她还没有说，一旁的苏迁忙对鲁杨说：“姐夫，你虽然鲁家弟子，但是，你们鲁家在摘星楼供职的没有我们苏家子弟多。所以，不明白历代国师的伟大。国师那是什么人？那可是陆地神仙。掐指一算，天上的，地上的，都能算出来。要是谁敢骗国师，那国师都不说用权势了，光是用符箓，卜筮等，都能算死你全家。你家敢背叛国师吗？” “明月小姐虽然拜师不久，可是，我们摘星楼的大管家，洗星堂的堂主都跟我们说了，小姐的天赋怕是历代国师最高的。拜师不久，就得到真传。你们鲁家想试试吗？反正我们苏家是不敢的。小姐，你放心，就是没有这个技术，我们苏家也愿意坐小姐的家臣。何况有这个技术。” “有了这些技术，我们苏家一定能制作出来比美前朝的如玉如烟的瓷器出来。” 听到苏迁的这番话，秦明月粉面一红。她心里想。别说没有人敢骗国师。前世，她甚至还被自己内宅里的一个小妾给害死了。被自己的枕边人，结发夫君给亲手杀死。这可够窝囊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瓷器 鲁杨听了苏迁的话，也是恍然大悟，忙躬身说：“请小姐放心，我们鲁家一定也效忠小姐。至于小姐说的那十万两银子的问题。其实不用。我们鲁家虽然不是多么富有，但是，这些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小姐给了我们鲁家庇护，还给这样的技术出来，已经足够入股的了。”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那好，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之所以拿出来银子，是因为我希望能尽快建立大工坊。虽然你们鲁家一定也有工坊，但是，规模还不够大，我希望更大规模的，这样才能更快的赚取银子。” 秦明月其实现在手头也不怎么宽裕。虽然有了沈家送来的十万两银子的利润，可是，那十万两给了哥哥秦国松赎回宅子去了，饶是如此，还不够呢？还欠着人家奉西商人两万多两银子呢。不过，现在秦明月仕途如日中天，那些聪明的奉西商人，也不催着，任由秦国松欠着，甚至都不要利钱。 除了这十万两银子，秦明月现在每个月也能从织染坊里面拿五千到八千两银子回来。可是，这些银子，秦明月一来要每个月往礼国公府补贴进去千两左右的银子。二来，还要留着一些秦明月自己花费，比如做衣服，打首饰，打赏身边伺候的人，给护持自己的暗卫们发放福利。所以，这些银子也是所剩无几。 虽然有太后，师傅给的庄子，可是，这才第一年，又没有到秋收的时候，根本没有收租，自然也就没有收入，反而要派人照顾田庄，投入了一千多两银子在这些庄子上面。 秦明月之所以跟鲁杨说，能秋天的时候，拿十万两银子给他们家开作坊。那是因为她算着到了秋天，入冬的时候，差不多海上的船只都能回来了。沈家，至少会给她结算二十万两银子的提成。拿出来十万两也是可以的。 其实，这二十万两银子看着是多，根本就不够秦明月使用的。这礼国公府的宅子还有一些欠债，另外宅子赎回来了，可是一直都没有休整，这么大的宅子要想休整，再给所有的房子都配上家具，窗帘，摆设之类的，没有十万两银子，根本就是休想。 另外，秦明月还想给礼国公府多置办一些产业，这样省的她日后老是补贴。还有，明年应该家里的姑姑，姐妹，哥哥都要婚嫁了，他们的年龄接近，只能挤在一起办喜事，这样一来，没有十万两银子，也不行。 所以，这二十万两银子看着是多，其实，根本就不够用。秦明月还好有一个指望，她估计到了秋天，何锦芳该上京城了。那些缂丝和妆花大概能卖出去第一批了。这好歹还能有一些收入。不过，第一年，熟练工肯定不多，出产也就不会多。那么得到的利润也不会多。 秦明月真的很需要银子啊，能省一点，自然是要省一点的。 眼下，鲁杨说，鲁家不需要这十万两银子，那秦明月正好不投入了。不过，秦明月还是说：“这个事情呢，鲁大人，你还是跟你们家主商议，要是需要这十万两银子，我自然能拿出来。” 鲁杨本来还想推迟，不过，他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秦明月对苏迁说：“这上面制作瓷器的方法，想来，你们苏家会心动。你们苏家本来就世代供奉于摘星楼，对摘星楼那是忠心耿耿，想来一定会和我合作的。只是，我需要扩大生产，所以，你们家的作坊要不要扩大，如果需要扩大，要不要我投入资金，我也可以出十万两银子。” 苏迁忙说：“小姐，您的钱我们是不用了。我们苏家虽然只是工匠家族，但是，历代积累也不少，别说是十万，就是再多一些，也能拿出来。可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想要和小姐说。” “既然小姐要做大生意，需要大作坊，那我们苏家的作坊和人手估计还不够。您给的这些烧制瓷器的方法，并不是一种。是很多种，还都是失传了的前朝瓷器制作方法。这可不是我们苏家一个能吞下来的。” “比如说，这种如玉的白瓷技术，对我们苏家正好。本来我们也在烧制白瓷，得到这个技术，一定能更加好。还有那种薄胎的如烟瓷器，那也是我们苏家的强项。可是，您这上面那种特殊制釉的方法，开裂冰片等，还有三彩的制作，就不是我们苏家的强项了。这正好是我妹妹嫁过去的赣省连家擅长的。如今连家的家主正是我的姑父，当家的女主人，正是我嫡亲的姑姑。现在我妹妹也嫁过去了。连家已经和我们苏家联系到了一起。” “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同意，让连家也成为小姐的家臣，和我们苏家一起经营这些瓷器制作。这样，我们苏家的作坊出一半的瓷器，连家的作坊出一半的瓷器，就不用扩大作坊，也不需要另外培养人手就成了。” 秦明月听了皱了眉头，半响没有吭声。这样的好事，秦明月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她收家臣，也不是随便收的。首先考虑的就是忠心问题。苏家和鲁家都是她上辈子考验过的，所以，她很放心，这位于赣省的连家，她可是没有把握。 不过，这么一想，秦明月倒是回忆起来，前世，她召集苏迁等人研究前朝的烧瓷技术的时候，最后好像就是请了赣省一位连家的大师来一起研究才成功的。好像有一次自己去亲自嘉奖他们，恍惚听到苏迁叫这个大师姑父。因为这个叫法很特别，所以，她还有一些印象。只是，秦明月前世从来都不通人情世故，对于这些姻亲关系一点都不关注，所以，也没有问。 如今想起来，那个大师应该就是苏迁的姑父，连家的家主了。那个人给秦明月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但技术精湛，对摘星楼也很忠诚。好像听说，以前就在摘星楼供职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盛大 果然，这个时候苏迁已经猜想到了什么，忙说：“小姐可是担心连家的忠诚问题？连家的家风本来就很清正，这个在我们瓷器工匠世家中都是出了名的。小姐可以派人去调查。另外，现任家主本来就是在摘星楼供职，对摘星楼忠心耿耿。当年，他在京城的时候，因为人品好，忠诚，技术又好，我祖父才把我姑姑嫁给他的。后来，他们连家的上一任家主去了，他要回去继承家主的位置，只能从摘星楼出去，带着我姑姑回到了赣省。” “虽然他们回到赣省，但是好我们苏家，和他以前在摘星楼的同事关系还是很好。就是和当地道观关系都很好。这个小姐可以叫人查看。还有，我姑姑生了三个儿子，如今，除了小儿子在赣省，长子和次子都在摘星楼供职。因为是我们苏家的外甥，我们也十分照顾。” 一听这个家族连续有人在摘星楼供职，秦明月的心就放下大半，她点头说：“这个连家我会派人去查，你也和他们说一声。如果查看他们没有问题。他们又愿意，我收下他们也可以。” 苏迁高兴万分。这样一来，妹妹在连家的地位一定更加巩固了。远嫁多年的姑姑应该也能有机会和姑父一起回京城来。 接下来，秦明月和苏迁，鲁杨说了一些闲话，一下子就扯到前朝遗失的技术上面。其实，这些技术，前世秦明月之所以能让人研制出来，一来是因为她当时是位高权重的国师，召集天下最好的匠人，集中智慧，自然能有所突破。二来，也是因为王朝虽然更替，但是，国师一脉一直都在传承，所以，很多技术，国师一脉有过搜集，在摘星楼的经典储藏里面，找到了一些前朝技术的记载，虽然不是很完全，也对技术的研发起到很大的作用。 鲁杨说：“我们这些供奉于朝廷的工匠，虽然被天下的工匠所羡慕。可是，我们更加羡慕的是苏家这样供奉于摘星楼的工匠们。因为他们的技术总是比我们的高。” 苏迁有些得意：“所以啊，那些外省的工匠大师们，都喜欢派遣子弟来京城摘星楼供职。比如我姑父就是如此。”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前世秦明月一点都不知道呢？也是，前世那么多琐事，她怎么会去在乎一些工匠的喜怒哀乐，家庭姻亲？ 可是，正是这些不让她在乎的工匠的喜好，家庭姻亲关系，前世使得苏家能请动连家家主上京城，一起研发技术，最后才使得这些技术成熟起来。 秦明月突然觉得，这世上千丝万缕的关系，都是有因有果的。因果相成，最后才得到一些让人意外的结果，这才构成了每个人千奇百怪的命运。这也是卜筮者们不好把握命运的原因。因为一个小小的事情，就有可能导致命运轨迹的偏差。 秦明月又突然想起来前世遇到的那个妙人，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蝴蝶风暴的理论。一个远在天边的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就有可能让京城刮起来一阵风暴。这个理论用在人的命运之上，不是十分贴切？ 比如说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摘星楼有保存这些工匠高超技术的习惯，能会在前朝灭亡之后，还存着前朝的技术？没有这些技术支撑，能使得摘星楼的工匠们技术高于给朝廷供职的工匠们？ 正是因为摘星楼的技术好，才吸引了外省那些顶尖技术世家们派遣弟子来摘星楼供职。所以，才会有很多年钱，连家家主上京，并且被苏家看中，嫁了女儿给他。正是因为这个苏家女儿到了连家当了主母，她才把自己的侄女也嫁到连家。使得苏迁和连家的关系更加亲近。这样才前世苏迁推荐连家家主进京城一起研究技术。今生，苏迁推荐连家也成为她的家臣。 这一饮一啄，十分奇妙。 秦明月仿佛面前隔着一层奇妙的纱，马上就能揭开，要是能揭开，必然会出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秦明月按捺住心中的这种修炼冲动，还是温和的结束了这一顿饭。从福星酒楼回到了摘星楼。 刚刚到了晴明堂，秦明月就宣布闭关。 秦明月是闭关了，可是秦家的世子封赏宴会还在紧张的筹备中。秦明月之前就交代了手下的人，给朝中京城中的那些大世家，权贵们用她的帖子去下请帖。 这个事情当然不用秦明月亲自写帖子。自然有书办替她一一写好，并且有专门的人一一送去。 京城中，接到这个帖子的人，自然都打算起来。 沈家的杨夫人正在指挥着下人们开库房，挑选礼物，这个时候，她的女儿沈星移到了。 沈星移虽然出嫁了，可是，她在娘家依然十分受宠，一点也没有顾忌，直接就去了沈家的库房。一边看着母亲和嫂子挑选礼物，沈星移一边和母亲说着话：“圣旨刚刚下的时候，沈家不是已经送了贺礼了吗？怎么母亲还要挑选礼物呢？” 杨夫人爱怜的看了女儿一眼说：“之前，我只是让人送了一份寻常的礼物过去，虽然已经是上等加厚三成的了。但是，我也没有料到明月对她哥哥封世子的事情这么上心。居然会大摆筵席，还拿了她的名帖往京城各个权贵家族撒。我听到消息，宫里病重的太后娘娘都会到时候给一份赏赐，就是皇上也会到时候，降下来赏赐过去。那你说，我们能空着手过去吗？” 一听皇帝和太后都要赏赐，沈星移也严肃起来了。 杨夫人继续说：“本来，那天，我是不打算去了，已经说好了，让你嫂子过去就行了。可是，明月办的这么盛大，我不出面就不合适了。所以，那天，我也会去。你回家最好跟你婆婆说一声。这样的事情，最好她亲自出面。你们家是不是原先也只是打算你出面宴席就算了的？” 沈星移说：“是啊，我连那天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准备好了。可是，听母亲这么一说，看样子是不成了。我回去跟我婆婆一说，我婆婆一定带着我一起去。京城中的权贵家族估计都是当家主母出动了。那我准备的衣服首饰还不够档次，我要重新准备了才好。” 杨夫人笑了，女儿总是在意这些小细节。 第一百四十章 至交 沈星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对了，母亲，前一段时间，明月找我，想请我给她家做媒。可不是一件，是好几个。” 说完，沈星移把那天商议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下。她嫂子刘氏笑起来：“哎呀，小姑，官媒都没有你这么忙啊？这一下子得成全多少痴男怨女啊？” 杨夫人笑了：“这是好事。明月肯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全部都托付给你，这是对你的看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明月就和你最对脾气呢？” 沈星移闻言心中一动说：“这个我也有些奇怪，不但明月对我是从来都没有瞒着藏着，就是我这样的。虽然性格外向一些，交际面广一些，也不是傻子，见了谁都好的。可是，我这几次见小师姑，都觉得非常亲切，仿佛是多年相交的闺中密友。真是怪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祖父总喜欢给我们几个小孩子讲故事。其中，一个故事就是说，有人天生有宿慧，能记得前世的事情。如果，这两个人前世是至交好友，今生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会格外亲切。难道我和小师姑就是这样的情形？” “对了，我是面对母亲嫂子才叫她小师姑的。其实，她私下和我说话，都是让我称呼她明月的。刚刚不注意又给带出来了。” 说完，沈星移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的花枝乱颤。 杨夫人摇摇头说：“你呀，都已经是为母的人了，还是这样的脾气。” 旁边的刘氏倒是心中一动说：“不知道小师姑要找什么样的人家姑娘？别的倒是罢了。我娘家有个堂妹，倒是跟小师姑的大哥很适合。小姑子不如帮我提提。” 沈星移闻言点头，自己娘家这个嫂子和她关系一向都好，所以，她也不瞒着：“嫂子，我跟你说啊。这一次秦家的人选中，别的倒是罢了。这世子秦国松首先就是第一个好的。他已经是朝廷亲封的世子了，将来稳妥的是礼国公，这超品的国公也算了。有小师姑这样的妹妹，还愁将来没有权势吗？这样一个勋贵可是天下打着灯笼都没有地儿找的。再说了，这个秦国松我也见了，一表人才，英俊得很。虽然还是比不上京城第一的那个华家的世子。但是，也是数一数二了。” “这还不说，听说他还十分上进，没有勋贵子弟那些纨绔恶习，一直都在读书来着。前几年秦家的家境不好，他还离开家庭到阴家去附学。现在，也被小师姑安排在国子监学习，深的几个大儒的赞赏，在国子监中的名声也是极好的。这样一个有为有前途，上进的勋贵子弟，上哪儿找啊？这要是嫁过去就是小师姑的嫂子，将来身份还不尊贵？” 这下子别说是刘氏了，就是老夫人杨氏都动心了，开始在心里巴拉着娘家的人选。 沈星移又说：“不过，这个人选，是小师姑最重视的。她要求嫡出，教养好，能力强，相貌也不差，将来能掌家的。还要心底善良，才能和她好好相处。哎，以前祖父也跟我说过，很多女国师，都选择了不嫁人。一直依附娘家。上一次我跟小师姑开玩笑提了这个事情，她表露的意思，居然也是想着不出嫁的。所以，这嫂子的人选，她就格外看重了。” 这么一说，刘氏也罢了，身为国师的儿媳妇，杨氏倒是很能理解。要说国师的权势多大，再也没有比杨氏更加明白的了。所以，心里，对秦国松媳妇的人选更加重视了。 沈星移接着说：“除了秦家世子夫人的人选，还有两个好亲事。就是小师姑两个庶出姑姑的婚事了。这个要求倒是不高，嫡出，庶出都无所谓，只是要家世清白，姑爷人品好，相貌也不差，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简单一些。她甚至还要拿出来银子给两个姑姑做嫁妆。日后，还答应经常看顾两个姑姑。” “这两个小姐虽然是庶出，我已经见过了，花容月貌不说，这难得是性子温顺，心底善良。要是嫂子有合适的人选，也给我推荐一下。” “至于另外两个。就算了。一个是小师姑的庶出姐姐，虽然长得好，但是，嚣张跋扈，不知所谓，和小师姑感情也不好。还有小师姑的二哥，那就是一个混人。小师姑的意思，找个想找靠山的厉害的商户小姐就行了。” “嫂子都帮我考虑一下，有合适的推荐给我。我也拜托了我的一些朋友，帮我相看呢。争取挑选好的给小师姑。” 杨夫人和刘氏都心动起来。沈星移又说：“对了，小师姑还说，希望她那个庶出的姐姐，嫁的远一些。” 听了这个话，杨夫人和刘氏都笑起来，杨夫人说：“星移啊，明月和你的感情真的是好。这样的事情都能跟你说。” “明月将来可是我们家族的守护人，未来不但我们沈家需要她的守护，就是我们沈家所有的姻亲，都需要她的守护。我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你祖父跟我说，他其实，一早已经把摘星楼的事务，交给明月去管理了。另外，道法的事情我不懂。你祖父也跟我说，明月的道法已经达到可以成为国师的水准了。所以，给我们家的海运测算的十分准确，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你可是要好好的和明月交好啊。” 沈星移笑了：“那是当然了，现在我和小师姑的合作可好了。她那个织染坊出来的布匹可是越来越抢手了。我京城西大街的铺子，本来一直都不赚钱。现在也都赚的盆满钵满。我还叫人在直隶鲁省都开了铺子去，现在，小师姑的织染坊出的布匹，我一个人就能包下来八成。” “当然了，她那个作坊越来越大，产出的布匹也越来越多。虽然我也在不停的开铺子，但是，也不能完全吃下去。饶是如此，以后我拿下五成也是没有问题的。光是这个，就让我今年赚了不少。最起码添了不少的铺子，明年才更加赚钱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加厚的礼物 杨夫人听到这里也说：“是啊今年，你祖父忙，没有时间给我们沈家卜算，差一点耽误了海贸的生意。幸好，明月给我们卜算了。本来，我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用了明月的卜算。可是，现在看来，她的卜算更加精准。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比你祖父卜算的还要好呢？虽然现在家里的海船还没有全部回来，可是，传来的消息，已经都是好消息了。今年，海上多了两项危险，一个是有地方发生了海啸。南方海商大家族陈家，就损失惨重。还有一个就是海上多了一些海盗。” “海盗这个事情也是常见，不过我们这样的大海商，出海的船只多，护卫也多，海商配备的武器也都很好。所以，一般的海盗是不怕的。可是，这一股海盗十分凶猛，听说，江南海商世家黄家都被这些海盗给劫了去了。损失很大。” “其余那些小商贩们更是损失惨重。这倒是成全了我们了。我们见年的货物，卖出去的价格更加贵一些，买进来货物，更加便宜一些。将来运到京城之后，想来，因为京城今年运来的海贸货物少了，一定价格更加高一些，这样我们今年的利润可是要可观的多了。” “对了，我们当初看你小师姑的面子上，带上的那些印花布，可是在海外抢手的很，价格多了一些。船上的那些人都跟我说，要明年再出海，一定多进一些那样的印花绸缎。最好是大花色的，南洋那些人就是喜欢那样的明丽大花。” “你明年吃不下的印花绸缎，我们家都吃下也没有问题。” 沈星移咯咯笑起来：“那可好，想来，我小师姑也会很高兴的。她正缺银子使呢。” 可是杨夫人的笑脸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了笑容，叹息一声说：“明月也真是可怜，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就要支撑起来整个家，真的是难为她了。” 沈星移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把礼物加厚几分，还要送上的礼物都比较实用一些的。在小师姑还危难的时候，我们雪中送炭，她更加能记得我们的情谊，将来，有那么一天，要是小师姑当权了，送礼的人可是多了，那个时候，凭你送什么奇珍异宝，估计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了吧？” 杨夫人点点头：“星移这个话说的对。虽然我们沈家是大周第一世家，但是，花无百日红，现在就要做好抽身的准备才好。说起来，秦家刚刚赎回来宅子，可是，这宅子里面的摆设，还都应该没有置办齐备。我们家正好多的是从南洋那边得到的名贵木料，什么黄花梨，紫檀之类的，多的很，不如叫管家带上木器铺子的掌柜，找上秦家的世子秦国松，直接给他们家一个低价的家具。多一些，够他们装饰家的。恩，要是他们家暂时拿不出来银子，也没有关系，可以先欠着，反正等到秋冬的时候，我们家的海船回来了，也是要给你小师姑算分红的。到时候直接扣了就好。” “我们也不吃亏，他们也能应付眼前的紧急。把面子先撑过去再说。” 沈星移笑了说：“还是母亲想的周到。我和嫂子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呢。” 杨夫人笑了。 不但沈家在准备给秦家送的礼物。就是杨皇后的娘家也在准备礼物。杨皇后早就对娘家有所交代，要他们一定要想办法结交秦家。可是，这个任务真的不好完成。 第一个重点结交对象就是秦明月。秦明月只是一个小姑娘，每天除了上朝，去摘星楼，就是连秦家都很少回，何况是外出应酬？ 这个走不通了，就找秦家新出炉的世子秦国松。可是秦国松虽然为人圆滑，和杨家的人接触了，却一直都不远不近。 最后，杨家只能开始接近礼国公秦平了。 这个倒是很好达成，秦平最喜欢风月，平日里就要和一帮文人骚客，纨绔子弟游湖逛花街的，遇到有宴请，更是十分欢喜的去赴宴。杨家稍微举办了几场盛大的宴会，就和秦平结交上了。 甚至，杨家还送了秦平一个十分貌美的舞姬。秦平欢喜异常，立刻就带回家开了脸，纳做了小妾。 听说，还十分得宠。 此刻，杨家的家主杨文力正在跟夫人商议送礼的事情：“这个礼物要送的丰厚一些。不但要送上等的礼物，还要加厚三成才好。你礼单都拟定好了没有？给我看看？” 杨文力的夫人李氏忙拿出来礼单给杨文力看，一边还说：“早几年，京城中，谁会在乎礼国公府啊？那秦平就是一个破落户，哪家的宴请，会请他？就是他家的世子，都没有地方读书，要附学在外家。现在倒是好了，居然要我们皇后娘娘的娘家，堂堂的承恩公府杨家都巴结。真是不明白。” 杨文力一边看，一边说：“你懂个什么？他家出了一个秦明月，那将来可是权倾天下的主儿。以后我们太子继位了之后，秦明月就是国师。哪怕是太子都要给秦明月几分颜面。你看看现在的皇上，事事不都捧着沈家？我们杨家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尊贵无比，可是，能和沈家比吗？以后，秦家就是下一个沈家。你没有看到，哪怕是沈家都在和秦明月交好吗？” 李夫人摇摇头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国师还能选一个女孩子？闺阁中的女子能处理朝堂上的事务？能沟通神明？” 杨文力说：“能不能沟通神明，这我们凡夫俗子是不明白。可是，处理朝堂上的事务，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大朝会的时候，那个秦明月崭露头角，表现出来卓越的为政能力。就是我都佩服的。假以时日，那还了得？这就是上天选定的，不世出的天才。哪里是我们能明白的。反正，我们听皇后娘娘的话，用心巴结就是了。不过是费一些礼物钱财，算什么？我们杨家还拿不起吗？” 李夫人可是不相信夫君的话，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为政能力？不过，她夫君说的没有错，不过是费一些钱财礼物，这在豪富的杨家还真的不算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叔上门 杨文力看了礼单之后说：“这个礼单还算是可以了。不过，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刚刚得了一个玻璃落地紫檀架子的八仙过海大屏风是吗？也加到这个里面去吧。恩，还加上一个织金玉带吧。这样就可以了。对了，那天，你一定亲自带着媳妇过去参加宴会。我可是跟你说了，到时候，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都会赏赐礼物过去的。这种场面你不去参加可不合适。皇后娘娘的脸上挂不住，你可是要吃挂落的。” 李夫人一想到厉害的皇后娘娘，心里一紧，忙说：“放心把，到时候，我一定过去。只是，不知道，太子妃的娘家苏家，会不会派人过去？会不会是苏夫人亲自过去？” 杨文力一提到苏家就头疼：“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前太子妃去了之后，怎么就给太子殿下找了苏家的这个太子妃。那个苏家各种状况都出，真是拖累死我们家了。哎，没有法子，现在可不能落太子殿下的颜面。你还是亲自过去苏家跟他们说一下。一定要苏夫人亲自参加。还有，到时候，宴席的时候，你要挨着苏夫人，不要然她说什么掉底子的话来。” “这礼物，你也要亲自把关，万一，他们家拿出来的不像个样子，我们大不了自己补上一些算了。” 一听到这个话，李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太子妃苏琉璃，其实，并不是太子的原配。太子的原配是陇西明家的嫡女，美丽善良，端庄贤淑。和太子结发之情，感情甚笃。天下谁不说，未来明太子妃将来有母仪天下之相？就是一向挑剔的皇后也十分满意这个儿媳妇。皇上更是数次夸赞太子夫妻是佳儿佳妇。 可惜，这样的好女子，居然年纪轻轻就去了。太子当时悲痛欲绝，杨皇后心疼万分，太子殿下的脾气也因此变得暴戾起来。也是病急乱投医，杨皇后听了娘家嫂子李夫人的话，想着，只要再给太子找一个好的太子妃，比明太子妃还要美丽大方的，太子就能忘掉丧妻之痛了。 当时，京城中第一美女就是苏家的苏琉璃了。确实是美艳不可方物，比之前的那个明太子妃还要美丽一些。 杨皇后就做主给太子娶了苏琉璃进宫。 苏琉璃进宫果然使得太子恢复了一些。也十分得到太子的信任和宠爱，这倒是让杨家，杨皇后都舒了一口气。 可是，苏家却不是像之前的明家那样好。苏家人小气，嚣张，做事情上不了台面。没有法子，为了外甥太子的颜面，杨家只能每次都给苏家擦屁股。弄得十分疲累。 为了这个事情，李夫人可是没有少吃夫君和皇后的挂落。 此刻提起来，李夫人不自然起来，嘴上自然是要给苏家说几句好话。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亲自过去苏家，和苏家的当家主母，李夫人的亲妹妹小李氏好好说说，一定不能丢了面子。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私库里面的东西寻出来两样充作苏家的礼物送过去，好不在夫君面前丢份儿。 这样的准备，在京城权贵世家里面都有上演。大家都等着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巴结拉近和秦家的关系。 可是，秦家内部却一团的乱。秦国松刚刚送走了沈家的掌柜，心里充满了感激，沈家，这大周现在的第一世家，居然主动要求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一大批珍贵的家具过来。这里面就有花梨木的，檀木，甚至是珍贵的紫檀。这样的珍贵木料，制作成了精美的家具，那可是拿钱都不好买的。现在沈家居然要便宜卖给他们秦家，甚至，还可以先把十几万两银子的货款先拖欠着。 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秦国松能不感激吗？同时，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自己家的宅子是都收回来了。可是宅子也破败不堪了，房子粉刷之类的倒是好办，这个，秦国松已经请了工匠们来休整，可是，这房子里面的家具陈设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别的不说，这么多院子，不说是都放上家具摆设，就是用来招待客人和家里目前几个主子住的地方放上家具，都是一笔巨大是数字。幸好，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沈家的掌柜还说后天就能把库房里面全部的家具都拉过来，让秦家做好接手的准备。 这个大项目弄好了，剩下的陈设之类的就好办了。 秦国松正在低头盘算着，小厮就跑过来禀告：“世子爷，您赶紧去后院上房一趟。老夫人身边的人叫您过去。” 秦国松立刻站起来就要过去，可是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问：“现在祖母的房里还有谁在？” 小厮说：“二房的老爷和夫人在呢。” 秦国松顿时牙疼起来。叔叔这两口子在，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前自己家里情况不好的时候，二叔从来都是不上门的，他守着分家的时候，祖母分给他的那些产业，过得叫一个舒心，生怕自己家去打秋风。如今，自己家里情况好起来，二叔一家子上门就多了。自己是一个侄子的，面对长辈确实没有太多办法。秦国松就停下脚步，对小厮说：“老爷呢？” 小厮忙说：“国公爷刚刚在外面吃了酒回来，正歪在李姨娘的屋子里呢。” 这个李姨娘是父亲新纳的小妾，这已经是最近几个月，父亲纳的第四个小妾了。秦国松对于父亲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对小厮说：“我慢慢的过去祖母那里。你去赶紧把二叔一家子在祖母房里叫了我过去的事情，跟父亲说一遍。最好，能买通李姨娘，叫李姨娘鼓动父亲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恩，就私下里跟李姨娘说，我正收拾着的西路的宅子里面有一个榴花院，房屋不错，两进三间，还有一个小花园。本来，连姨娘已经跟我打招呼了，想请我分配房屋，修理房屋的时候，给她整理好一些，她想要这个屋子。可是，我觉得要是李姨娘住在那里会更加合适。要是李姨娘多帮帮我，我就可以给李姨娘留着。” 小厮一听就明白了，忙应下飞奔而去。 这边秦国松就慢慢的往后院上房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感谢情分 等到秦国松到了后院正房的时候，就听到祖母那爽快的笑声。秦国松叹息一声。只要二叔一家子在，祖母就一定是开心的。 秦国松进入祖母的正堂里去。这里已经和之前大变样了。虽然房间里面摆放的家具还是那些劣质的家具，可是，博古架上的陈设却变了很多。有粉彩的大花斛，有玻璃小屏风，有一整套黄杨木的杯盘。就是屋子里的椅搭，门帘，窗纱都换成如今京城最实兴的印花绸子的。看起来色调绚丽，又清雅明亮。 祖母的穿戴也不一样了。一身紫地团花仙鹤衔芝褂子，下面是酱色的马面裙子。裙边绣着精致的花纹。头上的白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带着同色的抹额，抹额的中间缀着一颗温润的黄豆大小的圆润珍珠。头发上用着赤金累丝金凤分心，几个填白玉的金钗馆着，看起来富贵逼人。 不用说，这都是这一段时间，妹妹送给祖母的好东西了。祖母出身大家族，又当了那么多年的国公夫人，这穿衣服，布置屋子的眼力还是有的。可是，之前，秦家一直都穷着，祖母也没有法子发挥。如今，有妹妹隔三差五的给好东西，祖母自然是把自己的住处和自己的身上收拾的精致起来。 秦国松恭恭敬敬的行礼。不但给祖母行礼，还给了一旁坐着的二叔，二婶行礼。二叔还端着，安老夫人早就一叠声的叫起来了。一副慈祥的样子问他从外面过来可热着？家里这么忙乱，不要累着之类的话语。 秦国松一边认真的答着，一边坐在祖母让丫鬟搬过来的凳子上，靠近祖母。心里确实一阵烦闷。从小到大，祖母眼里都只有二叔家的几个堂弟们，何曾喜欢过他？甚至，不久前，还为了这个世子的位置，想要扶持庶出的二弟国檀抢呢。现在又是一副疼爱孙子的样子，这样装着，也不知道累不累？ 不过，秦国松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孝道这两个字，他还是不敢违抗的。所以，他温和的回答着母亲。 一旁的二婶可能看场面不是很热络，忙笑着说：“世子啊，现在我们秦家可是大变样了。不但府邸都收回来了。仆从都多起来了，就是这进出一些工匠，想来也是知道，应该是修整院子的吧？这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操心，真的是难为你了。听说，大伯在外面忙着应酬，没有法子管着家里。这家里的琐事，大嫂子身子不好，还要你带着仆妇们管。本来，明月也管着内里的事情，可是，她长期在摘星楼，还要管着朝堂的事情，哪里能有空呢？” “倒是让世子一个人受累了。” 秦国松淡然的说：“二婶，我哪里就累了，这些都有下人们去做。我不过是闲着看看而已。” 秦家二房的苏氏闻言，眼珠子一转说：“哎呀，这整修府邸，管理内务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仆从们管啊？” 说完，看着一旁的安老夫人。 安老夫人会意说：“家里最近多了很多事情。你母亲是万事不管的。你父亲外面又忙。你妹妹朝堂上的事情，都忙不完，我们也不好吵着她。家里的事情这么多，老是把你鞠在家里，也耽误你读书啊。所以啊，我想着，家里现在也有地方住，干脆，就让你二叔一家子先搬回来，让你二叔帮你管着外面这杂事。你二婶辛苦一些，帮你管着府里这些仆妇内务的事情。先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再说。” 秦国松闻言一愣，有点不可置信，原来，今天叫他过来是因为这个啊？这二叔一家子怎么脸皮这么厚啊？之前，两家分家之后，自己家里困难，去二叔那里借点银子，二叔都给脸子，甚至发话，不让自己家人上他们家的门。现在看自己家又好起来了，居然就要搬回来住。还要掌管家务？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饶是秦国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气的眼前发黑。 秦国松黑着脸说：“这样不大妥当吧？二叔家里也是事务繁多，二婶哪里走得开？” 秦家二夫人苏氏忙笑着说：“我家里虽然事情多，不过家里的仆人都得用，我每日过来一上午就能把这府里的事情处理完，下午再回去处理我家里的事情，不耽误的。” 安老夫人越发的满意：“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回头我跟你父亲说一声，就让你二婶辛苦一些，只是你们做小辈的不要忘了你二婶的情谊就好了。” 这是什么道理，把手伸到了自己家里，还要自己感谢她？秦国松看着苏夫人得意洋洋的脸，不由得越发的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母亲这是让谁感谢苏氏的情谊啊？” 听到这个声音，秦国松是一喜，秦康和苏夫人脸黑了下来。安老夫人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个时候印着松鹤延年图案的藤黄色绸缎门帘被丫鬟掀开了，一个人进入屋子里。只见他穿着青地五福捧寿织锦袍子，外面一个轻纱罩袍，华贵典雅。一头黑发上面管着一个翠玉竹报平安簪子，越发显得气度非凡。这个正是礼国公府的主人，秦平。 秦康和苏夫人没有法子，只能站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哥好，大伯好。” 对待世子秦国松，那是他们的侄子，他们可以摆架子，拿长辈的架势压。可是，面对哥哥，他们可是提不起来这个硬气。大周的规矩，长兄如父，秦平是长兄，他们的父亲也已经过世了。所以，秦平的地位就是如同父亲一样的。自然可以在兄弟面前摆架子。 秦平看都没有看弟弟和弟媳妇一眼，直接就给安老夫人行了一个礼，去左上首的椅子上坐着了。那本来是秦康的位置，秦康没有奈何，只能坐在秦平的下手。 有他们兄弟坐着，苏夫人也不好坐着了，只能站在夫君的椅子后面。这场面可是让秦国松看着十分解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浑人 秦平直接就开口说：“刚刚我听母亲说，让国松要记得感谢二弟和二弟媳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儿子感谢我弟弟一家子把我们家都搬空了？感谢我弟弟一家子在我们家危难的时候，一两银子也不愿意借？” 大家都没有想到秦平说话这么直接。虽然秦国松也觉得自己父亲说的太直白了一些，不符合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但是，这话听起来还真的是解气。 秦康夫妻有些立不住了。秦康更是站了起来。 安老夫人毕竟心疼小儿子，生气起来：“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怪你弟弟了？你们两个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和那些庶出的弟妹们不一样？你们忘记了，以前，在府里，你们被那些庶子，庶女，姨娘们欺负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们倒是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怎么现在我们的日子过得好了，你们反而这样了？我还没有死呢？” 安老夫人摆出来老资格，要是一般的人，早就被制得死死的。可是，秦平是谁啊？他虽然是礼国公，可是，那只是官面上的爵位。实际上，他是一个纨绔，无赖，是一个地道的浑人。 他听了母亲的话，直接就挺了脖子：“母亲这会子会这样说了？怎么母亲分你的嫁妆的时候，不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了？当我不知道吗？母亲陪嫁里面那两个庄子，五间铺面都是给了二弟，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得到。就是母亲历年积攒的那些首饰，还不是都给了二弟媳妇？我夫人哪里有一点儿？别的不说，现在二弟媳妇脖子上戴着的那个赤金累丝璎珞还是当年我祖母戴过的。我小时候，被祖母抱着的时候，还揪过上面垂着的珍珠呢。这个难道也是母亲的陪嫁？不是也被母亲给了二弟妹？” 安老夫人脸上挂不住了，苏氏也不好意思，赶紧往丈夫身后缩了一下，恨不得把脖子上的那个金光闪闪的璎珞拿下来。 安老夫人沉着脸：“我的陪嫁给了你弟弟怎么了？分家的时候，你得到了礼国公的爵位，得到了礼国公府的七成产业，祭田什么的都是归着你，还有这个大宅子也都是你的。你弟弟和你一样都是嫡出，分不了公中的产业，那我把我的陪嫁都给了你弟弟，还不是应该？再说了，我也没有全部都给，我还没有死呢。我的衣服，家私，首饰，将来还不是你老婆的？京城中的勋贵人家，谁不是这样分配的？” 秦平嗤笑：“是啊，京城中的勋贵确实是这样分家的。可是，我们礼国公和别人家一样吗？我们秦家到了我手里，还剩下什么？不过是一个大宅子，城外的一些祭田，还有老家的一些祭田，那东西不能买不能卖，只能收两个租子，还有我的一点点俸禄而已。别的庄子，铺子什么的，还不是那些年母亲掌家的时候，不是卖了，就是换成了母亲的嫁妆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祖母去的时候，给了我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母亲当年有那么多嫁妆吗？母亲当家这么多年，我们秦家产业是越来越少，可是，母亲的嫁妆是越来越多。这怎么说？二弟到底是得了母亲的嫁妆，还是得了我们秦家的公产？” 秦康站不住了，不由得呵斥：“大哥，你平日都是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吗？你这样忤逆母亲，小心母亲去告你忤逆。” 安老夫人没有想到，当年欺压她几十年的婆婆到了死的时候，还摆了她这么一道，把当年她的嫁妆单子给了大儿子看。正心虚呢，听到小儿子的话不由得眼睛一亮，就准备也呵斥大儿子。 可是，人家秦平根本就不怕人威胁：“哎呦，二弟，你敢跟哥哥挺腰子了？你让母亲告我忤逆之前，先想想，你有没有礼敬兄长？” “母亲，你要是嫌弃我说了实话，要告我忤逆，那我也没有法子。请母亲去告吧。只是，前几日明月说的那些话，想来，母亲还没有忘记吧？如今的朝堂上，看看哪个人敢接下来您的状子？还有，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都曾经说过，想请母亲进宫去坐坐。母亲可想去？” 这个事情，秦康和苏氏并不知道，之前，秦明月威胁安老夫人的话，安老夫人怎么会告诉小儿子，这多么丢人啊？ 所以，听到大伯子要让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自己婆婆去宫里坐坐，她就眼睛亮了：“母亲，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还要请母亲进宫？这可是天大的颜面？母亲要是去了，一定要带上我家的明若啊？我家明若相貌人品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母亲带去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一定会夸赞的。” 一想到女儿要是能进出宫廷，得到皇后和太后的只言片语的夸赞，日后说亲就能好很多，苏氏的心已经开始热起来。 可是，安老夫人哪里敢进皇宫？她可是怕秦明月真的说动皇后或者是太后训斥她，责罚她？太后和皇后本来就有管束天下命妇的职责，她哪里去？ 安老夫人头一次觉得一向讨喜的小儿媳妇这么烦人：“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赶紧闭嘴。” 这还是头一次听母亲训斥的苏氏，有些不理解，不过她还是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秦康确实比哥哥要精明一些，听到母亲这说话气虚的样子，就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只好闭嘴，先观察一下再说了。 安老夫人忍者心中一口恶气，改变了态度，温声和大儿子说：“平儿啊，我老了，就你们兄弟两个在面前。虽然你们分家了，可是，我不是还盼着你们能互相帮助，和和睦睦的吗？那些银子财务的事情，能有你们兄弟情谊重要？要是你觉得当初分家分的不公道，我可以叫你弟弟把那些庄子和铺子都拿出来，从新分配可好？” 一听这个话，秦康和苏氏都着急了。不过，他们只是紧张的看着安老夫人，并没有敢吭声。对于浑人大哥，他们还是有些心理触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赖国公 秦平听到这样的话，倒是心气平了：“算了。母亲要是不偏心，我还斤斤计较干嘛？现在也不是以前了。现在我女儿前途大好。手里要权利有权利，要银子有银子。这才多长时间，我们家的大宅子也都收回来了。现在正在一点点的整修。现在我们家门房排队给我们送礼，想要求见的人，都能排出一条长龙来。我还在乎二弟手里的那些庄子和铺子？” 听到秦平的这一番话，秦国松心里羞愧难当，本朝像自己父亲这样皮籁的国公可是不多见。先是和自己的母亲斤斤计较，又是准备和嫡亲弟弟争夺家产，然后，又是靠着女儿的权势狐假虎威。不过，虽然羞愧，但是秦国松却为父亲完败二叔一家子感到高兴。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把这些分享跟妹妹知道了。想来，妹妹那样看起来冷清的人，听到这些也会笑的两眼弯弯吧？ 秦康和苏氏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大哥现在放过了他们，但是，也在他们面前狠嘚瑟了一回。是啊，以前，秦康夫妻还经常坐在自己家里嘲笑大哥。虽然他得到一个国公的爵位，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一个空壳子而已，真正国公府的产业，没有来得及被自己父亲败光的部分，都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现在看看礼国公府如日中天的样子，圣眷优厚，权势日增，京城中人人争着巴结。这能不让没有权势，只是在家里当个富家翁的秦康不妒忌吗？ 安老夫人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虽然偏心，但是，长子毕竟是她寄以厚望的嫡长子，看到儿子们生活过得越来越好，最重要的是，她的日子也越来越富裕，她自然是高兴的。 安老夫人笑着说：“看到你们兄弟两个这么和睦，我心里最是高兴。那老大，你看，我想要你二弟一家子搬回来住，好帮衬你一下，你看看怎么样？” 秦平一愣：“母亲，二弟已经分家了，干嘛还搬回来？” 安老夫人说：“这不是我们府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你媳妇又不是一个擅长理家的人，之前都是明月在管着府里的事情，可是，现在明月又要去摘星楼学习，又要上朝去衙门，哪里有时间啊？现在五天里面，明月也不过是回来两天而已。那这个家，迎来送往，管理内务，结交京城勋贵们的事情交给谁呢？总是交给廖嬷嬷和麻嬷嬷那身份也不够啊？所以，我就想着让你二弟一家子搬回来。家里的事情还是让两个嬷嬷管着，有那和官眷们往来的事情，就让你二弟妹出面，岂不是好。” 这个说法可是比之前要进步了。主动说出来不让苏氏管家，只是帮着应酬女眷，这倒是让秦平心里一动。他一向都是宠妾灭妻的，一直都看自己的夫人不顺眼。再加上，阴夫人确实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所以，他也为这中馈缺人料理着急。此刻听到母亲的建议，倒是觉得不错。反正，家里的银子，钱财都不让二弟妹插手，只是让他们一家子住回来而已。添上一点嚼用，倒是也没有什么。要是这些嚼用在前几个月，就能拖垮秦家，可是，现在秦家如日中天，自然不在乎这一点点花费了。 秦国松看到父亲的犹豫，就有些急了，这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二叔一家子回来，那府里不得添出来多少事情？ 秦国松赶紧说：“祖母的这个主意倒是好，可是，这接待官眷，也不是一个小事。我们家毕竟是国公府邸，如今因为妹妹的关系，更是如日中天，这上门来的官眷，哪里有没有品阶的？这出面接待的事情，就不能让二婶来做了。毕竟，二婶虽然出身大家族，又十分贤惠能干，但是，身上可是没有诰命的。如何出面？” 这一番话，秦平听了觉得十分有理。可是苏氏的脸就变得通红，她这一生，觉得事事都比自己的大嫂强，可是，唯独这诰命一项，一直都是一个弱点。大嫂可是正经的礼国公夫人，那是超一品的诰命身份。可是自己呢，因为丈夫身上一点官职都没有，所以，只是一个白身而已。府里往好听的叫是叫自己二夫人，其实，夫人必须是有品阶的妇人才能称的，她如何能称？ 秦平说：“松儿说的有道理。那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 秦国松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其实也好办，内务的事情，一直都是麻嬷嬷和廖嬷嬷管理。她们两个尽心尽力，还有妹妹从旁看着，一直都管的很好。我们府里这一段时间，规矩森严，内外有序，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一方面也不用操心。至于家里接待官眷的事情，第一个有祖母和母亲呢。她们两个都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自然是够身份的。而且，祖母和母亲都是大家子出身，应付这一点小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家里有姑娘小姐之类的来访，要是妹妹不在家，我们家里还有大姐和妹妹，还有两个已经学了规矩的姑姑撑着场面。以前，这些可能她们应付不来，可是现在，她们跟着嬷嬷们也学了快半年了。规矩什么的，都是得到京城那些夫人们称赞的，应付来宾是不成问题的。” 秦平不由得点点头。对于他一向疼爱的两个庶女，他还是很欣赏的。至于那两个庶出的妹妹，一直都没有存在感，他自动就在脑子里面忽略了。 秦国松这个时候，突然看到祖母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也知道，今天自己虽然搬出来父亲，把二叔一家子给挡回去了。可是，日后，祖母一定还会寻找机会再来的。这样应付着也是太累了。干脆，自己也退一步，还是让二叔家得到一些甜头，也省的二叔家一直咬着不放，也使得祖母不再这样紧逼着，岂不是好事。虽然没有提前和妹妹明月通气，不过，以明月的胸怀，想必能容忍，也一定赞成自己的做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家学堂 秦国松脑子转的快，接着又说：“不过，我们家现在繁盛了，以后还会越来越繁盛，将来要是妹妹能真的当上国师，想来我们家像沈家这样成为大周第一世家，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光是母亲和祖母应付着，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不如这样，二叔和二婶都是我们的至亲，就请二婶闲着就过来帮衬一下母亲。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坐车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也当不得什么。二婶也能多在祖母面前尽孝了。” 秦平不由得点点头，自己虽然看二弟妹不顺眼，但是，二弟妹的能力还是真的比自己夫人强。要是二弟妹不住在自己家里，还能经常来帮忙，那最好不过了。 可是，秦康和苏氏脸色就变了。这是什么意思？又不让他们搬回来，又要自己经常来大房这边帮衬。那自己成什么了？清客？仆妇？ 可是要是不答应，按照秦国松的话来说，叫自己来，那是让自己经常来尽孝，不来，岂不是说自己不愿意孝敬婆婆。这可是好大一顶帽子。 苏氏已经忍不住要发作了。 秦国松接下来的话，又让苏氏忍回去了：“当然了，也不能让二婶白忙乎。我也是想着，二叔一家子和我们家那是嫡嫡亲亲的关系，我和二叔家的堂姐妹，堂弟们那是血脉至亲。我们家的两个姑姑和两个姐妹自从二妹妹请了嬷嬷和女先生来教导规矩和学问之后，那进步是飞快。现在我们宅子也收回来了。我已经在后院，先收拾出来一个院子，作为姐妹们学习的地方。地方也大，光是我们家目前这四个小姐学，倒是有些浪费了。不如让二叔家的几个堂妹也搬过来一起学习。岂不是好？” “当然了，姐妹们身子都娇弱，要是每天趁车过来，是有些累。好在是至亲，还有二婶和祖母照看着。我就赶紧先收拾出来一个院子，专门给二叔家的几个妹妹住着。二婶在我们府里照看，要是累了，也能在那个院子里歇息，岂不是很好。当然了，遇到休沐日，节日，女学堂里面不用上学，堂妹们就不用挤在那一个小院子里面了。可以依旧回二叔家里住着。这样岂不是好？” 这么一说，苏氏的脸上已经开始闪现光彩了。她的脑子转的很快。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到了国公府女学堂学习，将来说亲的时候，就能说是国公府出来的小姐，身价倍增了。至于自己，虽然每天忙碌一些，经常要过来帮忙，但是，也能多认识几个京城贵夫人，将来不论是给女儿说亲，还是给儿子相看媳妇，都要便宜的多。 一想到儿女的婚事，苏氏心里已经一百个一万个愿意了。 秦康虽然还不满意，可是，他想着，要是妻子和女儿到了府上，一定能多认识一些权贵之家，对自己将来有很大好处，要是自己也能挤进来，那就是最好了。所以，秦康说：“世子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愧是当哥哥的，为着妹妹们考虑的很周到。不过，你光是考虑到妹妹堂妹们，怎么忘记了你的堂弟们？” “说起来惭愧，我们秦家开国的时候，是武勋世家，家里那个时候，一直都有教导文武的先生。就是我和哥哥小时候，也是有专门的教导诗书的先生来家里坐馆的。倒是到了松哥儿他们这一辈，我们家没落起来，也没有请先生坐馆。世子还好，去了阴家学堂读书。可是我家那几个小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过是跟在苏家的学堂上附学。苏家的学堂还真的不怎么样？看看苏家就没有出什么人才。” 听到这个话，苏氏的脸上不好看起来。她们苏家虽然这几年没有出什么人才，可是，也不是有太子妃撑着场面？而且，好歹还有一个学堂，总比秦家连个学堂都没有的强？ 就是自己家的儿子庶子们去苏家读书，那还是自己回娘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半天才求来的，要不，以自己苏家旁支女的身份，家里的孩子哪里能在苏家附学？ 可是，苏氏很聪明，虽然有不满，她却不会当着人的面给自己的丈夫难堪。 秦康接着说：“现在，我听说，二侄女给家里的兄弟们请了一个大儒专门在家里教学，是不是也能让我家的那几个小子也来附学？当然了，这样一来，大哥也不好照顾，我反正也闲着没有什么事情，当年也读了几年的诗书，不如交给我照管学堂怎么样？” 秦平一生最讨厌读书，虽然他喜欢和文人清客相公们清谈，但是他们大多谈的都是风花雪月，更多的是谈嫖经，纨绔的理论。对于正经的儒家经典，他可是深恶痛绝。所以，家里的学堂，他一向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此刻听到弟弟愿意接管家里的学堂，倒是正合他的心意，当即就点头了。 秦国松本来又想法子推迟的。可是，看到父亲已经点头了，他也不好十分反驳。秦国松想了一下，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秦国松笑着说：“这倒是很好。二叔的学问还是小侄佩服的。由二叔管着学堂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至于二叔家里的几个堂弟要来家里附学这更是应该的。我们秦家的子弟自然是来我们秦家读书，哪里能到外面呢？我当年是吃了在外面附学的苦头，可不希望弟弟们也吃这个苦头。” 这个话一说，苏氏也有些不自然。她的儿子在苏家附学，其实也是遭受白眼的。 秦国松接着说：“不过，如今我们家开始一点点的恢复了。虽然产业各方面还差一些，以后一定会更加好的。之前，妹妹就曾经跟我说过。她正在物色多几个先生，想等家里的宅子都收拾出来之后，就在前院以前学堂的位置，从新把我们秦家的家学给开办起来。而且，妹妹打算专门买一些地，记在秦家学堂的名下，这样以后，不止是我们家，叔叔家，就是三叔，四叔等人家里的堂弟们，还有我们秦家族里的子弟只要是有心向学的，都可以在学堂里面读书。” “既然二叔要管理学堂，不如就管理大学堂，您看怎么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家气象 一旁的安老夫人首先就不高兴了：“你二叔家里的孩子来读书就行了。干嘛还管你三叔，史书他们几个的家里？我们早就分家了，干嘛让他们家的孩子来占我们家的便宜？虽然我们家现在的条件是好了，可是，也没有变成大富大贵的家族啊？这节省还是必须的。你们可不能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大手大脚起来。” 秦国松心里叹息起来，自己家祖母就是这样的小家子气，当年要不是她私心太重，怎么会导致自己父亲这一辈嫡出庶出那么多兄弟竟然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秦康倒是和自己母亲一样的想法：“我们家的学堂，干嘛要让那些庶出子弟入读？更不要说族里的子弟了。我们秦家本来老家都在老家金陵的。可是，自从开国的时候，老祖宗在京城为官，族里的子弟上京的就越发的多起来。最后在我们这附近聚族而居，也有几百口子人。我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要是都来入学，我们得收多少学生啊？这得有多大的开销啊？何苦白白便宜那些人？” 秦平毕竟是国公，虽然平日荒唐一些，但是这眼力还是有的，他说：“这个事情，之前明月也跟我提过一嘴。不过，没有详细的说。其实，当年祖父就说过，秦家应该弄一个族学，让族里的子弟都能有书读。而且，这个族学，应该名下单独有田产。这样收入足够延请先生，购买书本，给族里学生添茶倒水，供应炭火的。也不需要多，有那么一两百亩田地就够了。” “这样，既能给秦家子弟办一个好事，使得有心向上的孩子有书读，也能防止后辈子孙有不肖子弟，败落家业，后继无人的。”说到不肖子弟败落家业的事情，其实秦平就是首当其冲。所以，秦平老脸难得一红。 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下去：“这个事情，难点就有几个。一个是足够大的地方。这个倒是容易，刚刚松哥儿已经说了，家里前院本来就空着一个好大的院子，收拾出来做一个学堂，倒是不费什么。第二个就是请先生的事情。好的先生不好找。不过，既然有明月出面，想来这个也不成问题。第三个，就是置办祭田的事情。以前，我们家的情况不好，虽然不过是几百亩的田地，也办不到。不过，这个明月说了，等到秋收过后，她就会在周边或者是直隶省买上一些田地，专门供应族学。第四个，就是要有专门的人管理族学。这个人一定是我们秦家的人，还要懂得诗书，还要会办理庶务。这个本来不好办，不过，二弟要是愿意管理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再也没有比二弟更好的管理的人了。” “这样一来我们的族学就能办成了。松哥儿，你以后这个事情，多和你二叔商议着来。这要是办成了，可是我们秦家的一个大事。” 秦国松忙应下。 秦康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反正不花费他的钱。要是办好了，自己的几个嫡出，庶出的儿子，都能有地方免费读书了。家里可是省下不少呢。这还不说，办学这个事情，毕竟是一个雅事，将来，说起来，自己办成了秦家的族学，要是族学里面再有几个成秀才，有功名的，那就出名了。自己儿子们说亲也能体面一些，挂上一个书香门第的出身。岂不是好。 所以，秦康犹豫了一下，忙在大哥面前恭维一番，又打了包票，表示自己一定做好这个事情。 秦康还提出来几个有建设性的问题：“大哥，既然我们的族学办了，也不用找太好的先生。先找一个一般的，有耐心一些的秀才，或者就从族里面寻一个老秀才，给孩子们启蒙。要是以后启蒙了，是读书的材料，学成了，自然是请明月找的那个大儒专门教授，要是不成，子弟们认识字，哪怕不上学了，将来也能谋生方便一些。” 秦国松不由得点头，二叔这个提议不错。 安老夫人虽然不赞成这个事情，但是，不用她花费银子，还能给次子找个事情做。次子又点头同意了。那她还反对什么。反正，她一个内宅的妇人，对这些读书的事情也不太懂。干脆随儿子们的心意好了。 于是，这个事情很快就定下来了。 秦国松觉得二叔秦康还是有一些见地的，所以已经开始和秦康讨论关于族学建立的一些细节问题了。 秦平一听这些琐事就心烦起来。看看自己的母亲不找茬了，弟弟一家子，也成功的被挡在家门外了。看起来，今天儿子叫自己过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那自己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嘛？后院里面可是有几个新开脸的小妾等着自己呢。 秦平就借口有事出去了。 秦国松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叹息，父亲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去后院找姨娘玩笑罢了。不过，还好，今天，二叔一家子来势汹汹，倒是多亏了父亲抵挡。想到了这里，秦国松的心情又好一些，认真和二叔讨论起来。 这还别说，二叔秦康虽然心性不好，但是，这聪明劲儿，对庶务的精明，确实是比秦平强一些。而且，他年龄大一些，见的世面不少，很是弥补了秦国松经验不足的问题，提出来很多可行的建议。这倒是让秦国松满意不少。 过后几天，因为秦家上下都在忙乎着宴会的事情，学堂的事情反而放在一旁了。好在秦康想着这是国公府交代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办好。所以，他十分上心，不用秦国松操心，就办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点倒是还很让秦国松满意。除了秦康，就是苏氏也十分上心，每天坐车过来，帮着秦国松和阴夫人打理关于宴会的事情。苏氏虽然为人低俗自私一些，可是，这管家办事的能力，是阴夫人拍马不及的，有她的帮忙，果然有条不紊许多。 秦国松寻思着，是不是等妹妹回家了跟妹妹说说二叔一家子最近比较好的表现？ 可是，一直等到快一个月之后，都要准备开始宴席了，妹妹还没有回来，秦国松也不禁焦急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的二层 秦明月这一个月都是在摘星楼里面度过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秦家。不但没有时间回去秦家，就是摘星楼和朝廷的事务，她都顾不上管了。 那天，秦明月突然又有了领悟，回去晴明堂之后，就交代了一些朝堂上的琐事应该怎么处理，写了一个详细的章程，分配了一下这一段时间摘星楼的事务管理。这一次，秦明月是知道了，哪怕是她闭关，她师傅也不会主动过来处理这些政务的。 所以，秦明月妥善的安排好了之后，跟师傅打了一个招呼，就去闭关了。这个招呼，还是跟师傅的童子说的，因为她师傅沈星也在闭关。 秦明月闭关之后，就开始继续思索之前领悟的东西，这么领悟下去，过了七天，始终都觉得隔了一层什么，就是打不开。没有法子，秦明月只能出关了，直接进入了藏经楼，开始翻阅摘星楼的经典。 这样没日没夜的看书，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所有的时间，秦明月都是待在藏经楼的。这倒是让她身边的四个丫鬟担心不少。 好在，看了十天的书，秦明月又有领悟，继续回到晴明堂闭关，这一次，闭关了十天，终于把第二境界修炼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第二境界是见识本源。当秦明月修炼达到的时候，她的师傅就跟她说，其实，传说中，第二境界也有第二层。不过，秦明月前世，虽然把第二境界修炼到了巅峰，甚至当时出现特殊情况，她还催动秘法，一度进入了第三层。 但是，她前世，并没有进入过第一境界的第二层心法。当然也不知道，第二境界的第二层是什么。 这一次闭关结束之后，她终于踏上了一个全新的修炼道路，稳稳的进入了第二境界的第二层阴阳大道。 进入这个境界，她对万物的本源有了全新的认识，尤其是万物上面的阴阳属性，更加是敏感。这不但得益于之前的顿悟，也得益于这一段时间，她研究了一下巫门的一些功法。尤其是看到那个名叫海棠的姨娘对祁阳下手，用阴属性时辰的人产生的怨气做法。 这虽然是邪法，却从另外一个方面，为秦明月剖析了阴阳的重要属性。同样是一个人，他出生的时间，就决定了他的属性，是属于阴还是属于阳？他生活中的际遇，也能使得他的阴阳属性加强或者变弱。比如说祁阳，他虽然是阴属性的人，但是，他生活美满，父慈子孝，妻子贤惠，家庭富足温暖。自然就是阳属性的。可是，遇到了曾家三姨娘海棠之后，被冤枉，甚至差一点抛掉了性命，自然会使得他产生怨气，属性变成了阴属性。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使得秦明月思考很多。这些思索和领悟，也使得秦明月得到机会，进入了第二境界的第二层次。 进入这个层次，秦明月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里并不是第二境界的终点。第二境界应该还有一个层次，就是第三层次，不过，那个层次，现在秦明月还没有机缘触碰，只是朦胧感到存在。 秦明月出关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将污垢和疲劳一起洗去之后，她沉沉的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秦明月问了一下，果然，自己的师傅还在闭关，自然不会管理摘星楼的政务和朝堂的政务，好在秦明月之前有布置，所以，政务并没有耽误多少。饶是如此，也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高了。 秦明月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洗星堂的碧纱橱去处理政务去了。 这么一处理就是一天的功夫，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秦明月才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 一边喝着茶，秦明月一边把洗星堂的堂主冯唐叫来询问：“冯堂主？最近，朝廷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动？” 冯唐习惯性的看看四周。这里是守卫严密的洗星堂，可是放心说话，他才小心翼翼的说：“最近，朝廷里面有一股暗流，一些大臣，尤其是京卫的武将们，有一些不太对劲。只是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都没有上报。” 秦明月暗暗思索了一下，这个异动，应该就是东宫太子萧翌搞的鬼了。前世，萧翌也算是一个枭雄了，居然能在昌平帝和摘星楼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发动了宫变，使得皇宫中死了不少的宫女太监，京城的平民百姓也糟了央，甚至一些大臣家里都被血洗了。那可是一场让京城百姓谈之色变的动乱。 这个事情，前世，也让秦明月十分生气，当时年幼的她，看到那么多无辜平民的血，恨死了萧翌。 今生，这个事情，已经开始筹谋开展了。秦明月暗暗想，今生，一定不能再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了。 秦明月点点头，对冯唐说：“你如果查不到暗流的源头，我给你一个建议。” 冯唐心中一凛，忙凑上去。 秦明月伸出来芊芊玉手，在桌子上蘸着茶水飞快的写了一个字。写完之后，就把茶水给抹去了。 看着如同镜子一样光滑的紫檀木大桌子，冯唐愣住了，一动不动。这太惊人了。这要是真的，那还真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 秦明月却毫不在意，起身准备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对冯唐说：“这个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往那个方向查，应该会查到什么。等真的查到了，再说要不要告诉师傅，告诉皇上的事情吧。好了，我先要回家了，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看着秦明月远去的背影，冯唐的心里却一直都不能平静。他的脑子里面还在想着刚刚秦明月写的那个字。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个人，只是，他想着，谁都有可能，唯独那个人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将来，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可是，秦明月却毫不犹豫的把矛头指向了那个人。 冯唐心里忍不住打鼓起来。看着空空的桌子，仿佛还能看到之前秦明月写下的那个端正的字体“翌”。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问题多多 秦明月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饭后时分了，秦明月是在摘星楼用的饭，吃饭前，她就派人通知了家里，今天她会回家。说起来，惭愧，这天下，能有几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天天不着家的？ 不过，对于忙碌的秦明月，秦家人显然已经是习惯了。他们一听到秦明月要回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准时等待在阴夫人的上房。 秦明月进入阴夫人的上房，就见到祖母，父亲，母亲，大哥都在，不由得莞尔一笑，她盈盈给长辈们行礼。 心急的秦平已经赶紧扶起来秦明月说：“明月啊，你这一次又闭关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啊？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定下来的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进来看到前院和后院的天棚都搭起来了吧？” 秦明月被父亲让到了右手的官帽椅上坐着。心细的秦明月立刻发现，这已经不是之前母亲那房间里低廉的家具了。这是一个雕花嵌花钿的紫檀木家具。这样珍贵的木料，繁琐的雕工，精美的螺钿镶嵌，样样都显示了价值不菲。 秦明月接着看到母亲房中配齐的四个大丫鬟之一紫云奉上来的茶水，那是一个晶莹的汝瓷小盖碗，里面是一杯嫩绿清香的雪芽茶。 这可都是贵族之家顶级标配了。秦明月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看起来，家里为了这一次的宴会，准备了不少。难为哥哥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准备的这么充分。 秦明月说：“父亲，我都看到了。家里变化很大，不但前院都粉饰一新，就是家里的家具，院子里面的天棚，还有家里种植的花草都很漂亮。” 秦平满意的说：“这个倒是多亏了你大哥和你二叔二婶他们了。” 这个事情，是大哥办的，秦明月一点都不吃惊，吃惊的是，这居然还有二叔一家子的手笔。二叔一家子最是贪得无厌，记得前世，二叔一家子一直和自己父亲家有矛盾，父亲多少次在自己面前说二叔一家子的坏话，她都记不清了。所以，前世，她并没有给二叔什么好处。不过，即使是这样，二叔一家子也没有少借着她的名义在外面揽财。 就是今生，刚刚重生的时候，二婶还不是来逼着自己和那个渣男华逸轩定亲？自己还准备合适的时候，要给二婶一个教训呢。 怎么这下子二叔和二婶倒是来帮助他们家了。 秦明月心里有疑问，但是，嘴上并没有说，她看了哥哥一眼，就微笑着说：“是吗？父亲，那要多谢二叔一家子了。” 安老夫人听了这一句话最高兴：“哎，都是一家人，至亲，当然要来帮忙了。不过，明月，你以后要是能有机会，给你二叔找个正经的事情做最好了。毕竟是你亲二叔，有个官职也好看一些。” 朝廷的官难道是自己家里种出来的？自己可以随意分发？不过，这样的道理，和祖母是说不通的，秦明月只是微笑着点头算了。 阴夫人却不满了，最近一段时间，家里都对二叔子一家子交口称赞，她自然是极度不高兴。阴夫人此刻问女儿：“明月啊，你外祖家里来了几次信了，都要请你哪一天闲了去他们家园子逛逛，散散心，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秦明月正要推迟，外祖一家子她可是不相见。别的不说，光是一个阴染秋就能让她气的满满的。 可是，没有等秦明月开口，她父亲已经替她挡下来了：“你老是惦记你的娘家。你到底是阴家人，还是我们秦家的人？你别忘记了，你可是正经的礼国公夫人。明月可是你亲生的。你没有看到这一段时间，明月忙着，小脸都瘦了，回家都没有时间，哪里有空去你阴家那破园子逛？” 阴夫人听到夫君发话，虽然不高兴，但是，也不敢坑声，显得有些委屈。这个时候，安老夫人发话了：“老大媳妇，你也是女儿俱全的人了，怎么还事事想着娘家？我们家里这马上就要举行宴会了。虽然之前，也举行过一回。可是，那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宴会，哪里能这一次这样，京城的勋贵基本上都要来了。明月还说，就是皇上，到时候都会有赏赐下来。这对我们秦家来说，已经是几十年都没有过的恩典了。” “我们这忙的脚不沾地的。有很多事情，都要等着明月回来商议，你不说正经事，反而提你娘家逛园子的破事。像话吗？” 阴夫人听到安老夫人的话，更加不敢说话了。虽然她心里腹诽着，你不是也惦记娘家吗？家里安家的亲戚来的比平时要多多了。可是，作为媳妇，她哪里敢跟婆婆顶嘴？她只能低头不做声了。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秦明月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毕竟这是自己的生母，这样被父亲和祖母压制，她也心疼。可是，想到母亲一向都是这样分不清状况，着三不着两的，秦明月也有些头疼。哎，以后得想个法子，找人开导开导母亲。 心里想着，耳朵边上已经听到父亲跟她说：“明月，你说到时候皇上要有赏赐下来，是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迎接的香案之类？是不是还有圣旨？太后娘娘不是已经病重了吗？还会有赏赐？是不是皇后娘娘也会有赏赐啊？这怎么接待啊？” 秦明月说：“是要准备接圣旨。皇上，皇后，太后身边的人，已经跟摘星楼的人说了，到时候会有赏赐下来。还有，估计，宫里得宠的几个娘娘也会跟着有赏赐下来。父亲，一定要提前准备一些银裸子好打赏。另外，还要给来宣执的太监包红包。这个用银票就行了。我想，麻嬷嬷就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些她应该会弄好的。” “另外，关于朝廷中的大臣们，估计几个相爷是不能亲自来。不过，他们家里的女眷应该会来，所以，母亲和祖母这边也要接待好。六部中一多半的官员，尚书到侍郎，郎中，估计都来。不过，第一天来的应该都是大官，所以，父亲准备好就行了。我们不是三天吗？这官员的品阶也是递减的。第三天，就是一般的官吏来了。我们一样要招待好。” “这些事情，麻嬷嬷那里都有算计，另外，到时候，我会从摘星楼派几个人过来帮忙。所以，父亲不要着急。” 秦平听了这才放心一些。 第一百五十章 太后亲信(第一更） 接着秦平又问了几个问题，秦明月一一回答。秦平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几分。 安老夫人倒是有问题：“那明月，我们家的那些至亲都安排在哪一天啊？” 秦明月说：“我们家的至亲，比如说我外祖家，安家，锦阳侯姑母家，还有我几个叔叔家里，几个姑姑家里，都安排在第一天。也是让我们家的亲戚和这些京城顶级世家们认识的意思。” 听了这个话，安老夫人放心了。别的也算了，她的两个女儿秦三娘子和秦六娘子都嫁到京城低阶官吏之家，要是按照秦明月的安排岂不是要最后一天才能来参加宴会？她可是不答应的。 接着秦平和安老夫人甚至还有阴夫人都问了几个问题，可是，秦国松一直都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秦明月微笑着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最后长辈们才放过她，让她回去休息了。 秦国松跟着就告辞了。却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妹妹住的凝碧轩。 到了凝碧轩，这里还是一样的宁静，妹妹已经在小茶室里面泡好了茶水等待着自己，秦国松笑了。 秦明月一边给哥哥斟茶一边说：“这一段时间，我都在闭关，家里倒是让哥哥忙乎了。” 秦国松说：“本来应该很忙的。可是这一段时间，因为有二叔和二婶帮忙，我反而没有那么多事情做了。倒是还认真在国子监读书了一段时间。” 这倒是让秦明月奇怪了，她不由得问原因。 秦国松把之前那一段时事情说了一遍。说完秦国松说：“从那天之后，二婶和二叔每天就坐着车过来我们家。二叔帮着我操持学堂的事情，还有前院的一些布置，粉刷等问题。二婶则是帮着祖母和母亲，还有两位嬷嬷忙着后院的准备事情。” “这么多天，我冷眼看着，二叔和二婶倒是真心帮忙。我虽然同意他们来帮忙。可是，这内院的对牌还是在麻嬷嬷和廖嬷嬷的手里，二叔和二婶都是摸不到钱的，所以，也不怕他们使坏。慢慢的我就放心了。” “之前没有和妹妹商议，我就同意了，二叔家里的几个妹妹们都来女学堂上学。倒是辛苦嬷嬷们了。麻嬷嬷因为要管着家里的事情。所以，她拿着您的名帖，在宫里找了几个太后宫里退下来的嬷嬷来专门管教妹妹们的规矩，女红等事情。至于琴棋书画，诗书之类的，还是妹妹请的女先生梅先生和顾先生教导。我也问了两位先生，她们说，也教导的过来。” 秦明月说：“哥哥安排的很好。麻嬷嬷安排的也好。之前，我就跟麻嬷嬷说了，要她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后娘娘宫里的退役嬷嬷过来。这个事情，我已经叫人在太后面前说了。太后娘娘也是同意的。甚至这几个嬷嬷，都是太后娘娘跟前得用的。所以，哥哥一定要好生敬重才是。” 太后只从那一次送了秦明月庄子之后，还曾经多次给秦明月一些小赏赐。秦明月趁机提出来要几个嬷嬷的事情。太后允许了。她病重，眼看着就不行了，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也在安排宫里伺候她的人的着落。秦明月求人去她家里，正是太后愿意的，这些宫里的嬷嬷年纪大了。太后过世后，怕有人为难这些嬷嬷们，放她们出去，正好。 可是，这请嬷嬷们过去的人家，要是权势不够，也庇护不了。所以，太后一直都在犹豫。现在，秦明月开口那是再好不过。秦明月未来前途远大，自然能庇护这几个嬷嬷了。所以，太后毫不犹豫的给了人。 秦国松以为家里的几个教习嬷嬷只是普通宫里退役的嬷嬷，并没有想到来头这么大，闻言不由得一惊，仔细一想，还好自己一直都以礼相待，并没有失礼的地方，才放心下来。不过，他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跟母亲，祖母和父亲说一下，不要慢待了这些嬷嬷。另外，给这些嬷嬷的待遇，也要再厚上几分才是。 秦明月知道这些事情，跟哥哥说开之后，他一定能处理好，所以，也没有再过问。前世，哥哥就是这样能干的人。她很信任。 秦明月说：“我请哥哥在周边买土地的事情怎么样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学堂的田产都给买好了。” 秦国松说：“这个事情，我托付给几个朋友去打听。还有京城几个牙行我也放话过去了。就是二叔，我也托付了。可是，妹妹，你也知道，京城周边的田产还真的是不好买。好在我们家需要的土地不多。二叔给介绍了一个小庄子，只有三百亩田地。倒都是好地，还靠近着水源。要价也不高，不过是六千两银子。还带着一个三间瓦房的小院子，可以给看庄子的庄头居住。” “京城周边的牙行，也给了我消息，在城北有一个庄子，有五百亩的田地，其中三百亩是良田，二百亩是滩地，很多人嫌弃不好，所以一时间没有卖出去。倒是配的有一个两进三间的小院子。要价呢倒是也不贵，九千两银子。” 秦明月说：“这两个庄子，哥哥都看了没有？要是都买下来，每年能有多少收益？能够支撑学堂的费用吗？” 秦国松说：“要是都买下来倒是够。这两个庄子，每年出产，丰年怎么都能有七八百两银子。就是灾年不好说了，过去几年，差一点的年头，也有三四百两银子的收益。” “我们学堂里面倒是花费不多。按照二叔说的，先是请一个启蒙的先生，最好是从族里选那老秀才。一年也不过是二十到三十两银子。加上吃饭，笔墨，节日送礼，一年四季的衣服等，一年也不过是花上五十两银子而已。倒是妹妹请的那个大儒，专门教导有资质的弟子的，每年要二百两银子的束脩。加上衣食住行之类的，年节礼物什么的，倒是要有两百四十两左右。” “其余的不过是炭火，香烛，茶水之类的，倒是不贵，一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就够了。所以，加起来一年的花销不过是三百一十两。再预备充分一些，还加上座椅的损耗，一年也不超过三百五十两银子。这两个庄子是足足够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培养仆从（第二更） 秦明月点头说：“这么说起来，这两个庄子的出产其实还用不完。把丰年和差年的平下来，一年怎么也能有四五百两银子的收益。要不这样，你和二叔算一下，我们的学堂里面不但包了先生的费用，还要包上弟子的一年四季衣服的钱。我们学堂要统一衣服。还有，每人每个月发放笔墨纸砚。不能浪费，但是一定要够用。” “还有，每天早上要有早饭，课间要有点心，中午供应一个午饭。下午还有一个点心。要让我们家的弟子吃好，保暖，好好读书。” “还有，这启蒙的弟子班上，不但座椅板凳都要备上结实耐用的。就是用的书本也要我们学堂提供。只是学习《三》《百》《千》《诗经》《孝经》认识几个字而已。光是一个老秀才还不行，最好是请两个老秀才，一样给银子。子弟们学上两年，要是考核不通过的，确定没有读书的天分就请他回家去。这样的子弟读书不成，但是识文断字，可以去铺子里面当学徒。我还能推荐去摘星楼继续学习，将来能当个工匠，小吏什么的。也可以进入我们家的铺子里面。现在我们家铺子只有那几个，但是，将来，田产和铺面我都会多多置办。自然是需要大量的人才。” “如果是那有读书天分的，能进学的，就一律交给小学堂里面，由我请的大儒仔细教导。现在人数少，将来万一人数多了，我会多请几个。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家多培养几个有功名的读书种子。” “对了，这来我们家读书的人，不但我们家的子弟可以来，就是族里的，亲戚家的子弟都可以过来。只要有我们家里或者是族里的引荐书就行。甚至是家里的仆妇的孩子想要读书也是可以的。” 秦国松没有想到妹妹的胸怀这么广大。不但想供应族里的孩子读书，居然连仆妇们的孩子读书，都能接受。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也不能这样，毕竟身份有别。反正我们家前院的那个院落我是知道的，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不知道你们怎么分配？” 秦国松忙说：“那个三进的院子，原本就是我们家族上作为学堂使用的。不过，后来都闲置了。我们打算后院作为藏书阁，后院是一排两层的小楼，作为藏书阁更加合适。第一进作为蒙学的孩童读书的地方，第二进作为有天分的孩子，向大儒学习的地方。两边的厢房，作为茶水房，仆从们歇息的地方。” 秦明月说：“可以，你们这样做很好。这样，第一进的左右两厢房，左厢房不是也有三间吗？都打通，作为家里仆妇们的孩子读书的地方。还有，家里的仆人们要是有想认字的，可以到右厢房学习。还要多请一个秀才，专门教导仆人的孩子读书。要是有天分，我们一样培养，要是没有天分，大了就到右厢房去跟着我请的掌柜们学习算学，账目之类的杂学。将来也能给我们家培养人才。” 秦国松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们家的仆人现在大多还是新近买来的，各方面都需要训练。这规矩方面倒是容易，有麻嬷嬷这训练了小半年了。可是，这识字，管家，算账等方面，还是差很多。要是能有个教导仆从们学习的地方，那就好了，将来多培养几个能手，我们将来置办了产业，就有人管理了。现在，妹妹给的西大街的铺子，我们也没有法子开生意，因为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能收个租金。可惜了。” 秦明月说：“那就这样决定吧。只是，这样一来，不但买田地的钱多了起来，就是供应这些，一年差不多也要多出来不少的银子吧？” 秦国松在心里粗粗的算了一下说：“这样供应下来，我们的学堂每年大概要花费六七百两。这要把这两个庄子都买下来，并且，年年丰收才行啊。” 秦明月说：“那好办，你回去大概算一下，我们就这样把每年的定例给定下来，第一年的我先给一千两。因为还要置办座椅，置办一些书籍，藏书阁要是一本书都没有多难看啊。这两个庄子你也要跟经济们说一下，买下来。还有，京城周边，要是没有合适的庄子，可以去直隶省买，反正也挨着。直隶省的田地比京城周边的就要便宜一些，出产反而能比京城周边多一些，无非就是管理起来麻烦。干脆就买大一些的。多给族学备一些银子下来才行。丰年的时候，也要留下灾年的银子。这样，我一共给你两万两银子。用来置办田产，再给你一千两银子，先把族学给办起来再说。” 秦明月就叫冬曲过去取了一千两银票过来，给了秦国松。秦国松也没有推迟，就接下来了。 秦明月说：“希望族学办好之后，我们秦家能多出一些人才，多一些读书种子，这才是诗书传承的大家族兴旺的标志。” 秦国松也觉得这是一件兴旺家族的大好事，不由得点头起来。 秦明月又说：“至于那两万两银子，我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拿给你。现在已经是初秋了，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对了，我之前，还跟你说，要你给家里置办一些产业的，你看的怎么样了？” 秦国松说：“妹妹也看到了，哪怕是给学堂置办小庄子，在京城周边都十分困难。何况是我们家要置办产业的大庄子呢？所以，我就托付人在直隶省和临近的鲁省，西省找去了。甚至就是江南，我也找人打听了。倒是打听了几个地方。都是要等收秋了以后，才能空下来地卖给我们。” “其中，这江南的田地，丰腴多产，价格比京城本来就便宜很多。这又遇到了水灾，贱卖土地的很多。京城中，我知道的就有几个大家族，趁着这个机会，派人南下收购土地去了。二叔前一段时间，还和我说这个事情，他也派人去打听了。他手里还是有些钱财的，所以，也想趁机收购一些。” “我就想着，等到宴会之后，我腾出来手，也派人去跟着二叔一起到江南买一些土地回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买江南产业（第三更）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哥哥，我想法子最近给你弄上十万两到二十万两银子。估计下个月，江南官场上会有大动静。到时候，肯定很多好的铺面，田庄要拿出来发卖。我们不要买那些灾民的东西，容易被人说是趁火打劫。我们直接就买那些坏了事的官员的家产。又便宜，又省事。这个事情，我会找一个妥当的人陪着你一起去的。置办产业这样的大事，还是你亲自过去才好。顺便也回去老家族里看看，是不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以前，我们家没落了，自己都顾不住自己，何况是族里。现在虽然还只是刚刚起步，但是，族里是我们的根本，我们可不能放弃。” 秦国松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消息，一时间消化不完。什么叫江南官场上会有大动静？什么叫买坏了事的官员的家产？还是要买上近二十万两银子的产业？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要一下子把礼国公府的产业都在江南置办齐全吗？ 秦明月却想着，江南水灾的事情，想来也查的差不多了，以昌平帝的性子，一定会大开杀戒的。那些在水灾中中饱私囊，不作为，甚至是趁火打劫的江南官员，这一次要倒霉了。江南富庶，江南的官员贪腐成风，前世，秦明月就是深知的。前世，她也曾经狠杀了一批。倒是抄家得到不少的钱财，弥补了财政的亏空。 京城周边置办产业，那都是不怎么容易的。大周已经立国快二百年了，京城权贵们承平已久，家家都在京城置办产业，京城周边的田产，哪怕是直隶，鲁省，西省的田产价格都比别的地方要高。其实，因为是北方地区，出产反而没有南方高。除了田产之外，京城的大小铺面，更加是抢手货。一直都是有价无市的。 当年秦家在京城也是有大量的产业的。可是，这些产业，都被秦明月的祖父，父亲败光了。这些产业卖的时候容易，要想再买回来，可不是单单银子，权势就能办到的了。 不过，秦明月却没有着急，因为她知道，很快，京城就要有一场变乱。在这一场变乱之后，很多大家族，勋贵要被抄家灭族，被杀的人头滚滚。到时候，会有很多位置非常好的铺面，田庄被拿出来发卖。以自己的权势，摘星楼的地位，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必然能买到最心水的铺面田产给秦家。 秦明月光想着拿今年海贸分红的银子攒着，到了明年好买那些产业了，却忘记了，江南水患，本来，在前世，这水患没有人管理，就那么自然赈灾，平定水患算了。可是，今生，有秦明月推动，朝廷派了钦差过去，又有秦明月指挥摘星楼的情报人言提供了贪官们的情报。想来，今年江南官场上也会有很大的震动吧。 这倒是一个买进铺面田产的好机会。这样买的铺面田产，不会被御史和天下百姓读书人非议，因为不是那些灾民的东西，反而因为自己家族买了这些充公的财产，使得官府得到了银子，可以用在灾民身上。这可是好事。 秦明月决定，就把今年的海贸分红用在江南吧。明年京城产业的买卖，到了明年再说。说不定明年自己的那几项产业都有不错的进账，使得自己手头宽松了呢？ 秦明月还在自顾自的想着。秦国松问：“妹妹，妹妹，你想什么呢？我刚刚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秦明月不好意思了，刚刚走神了：“啊，刚刚我想一个事情出神了。哥哥刚刚问了什么？” 秦国松没有法子，只能再说一遍：“我是问，妹妹，既然要我往江南走一趟，买那些产业，家里这些事情怎么办？这学堂的事情呢？家里的事务呢？” 秦明月沉吟一下说：“学堂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田产的事情，你亲自定下，其余的座椅买东西，布置，满打满算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大不了就交给二叔全部去管理。恩，找个时间，我要和二叔谈谈。毕竟是我们自己家的人。要是能听我们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些好处。” “家里的事务，等到宴会结束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对了，你去江南，最多只能去两个月，要快马过去，最好，现在就叫江南的族人给帮忙打听着。因为，要不了多久，我请襄阳侯世子夫人沈夫人帮你物色了妻子的人选。到时候，我想让你亲自去相看一下。” 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这个事情，饶是秦国松一向沉稳，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看到哥哥俊脸通红的样子，秦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哥哥也会害羞啊？哎呀，这个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天理。我们秦家更是和别家不同。我们秦家百废待兴，家里正缺一个能力强，有主见的当家主母管家。这样祖母和母亲也能安享晚年。我和哥哥也能无后顾之忧，一心放在家族兴旺，朝政处理上面来。哥哥已经是国子监的书生了。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给哥哥差事干。到时候，哥哥可就是要出仕了。哪里还有精神管家？一个能力强，大家出身，有主见，心底善良，大气端方的嫂子就对我们家来说，太重要了。哥哥，你觉得呢？” 秦国松虽然还有些害羞，也不得不承认，妹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家里太需要一个好的女主人了。祖母是自私自利，只知道往自己口袋里面划拉钱。母亲是糊涂是非不分，立不起来。父亲是胡来惯了的，家里以前就是姨娘横行，庶子比嫡子还要嚣张。现在，虽然因为妹妹的整治好些了。可是，父亲的后院还是乱七八糟，姨娘们越来越多。所以，父亲是指望不上了，不添乱就已经不错了。 现在妹妹和自己勉强撑起来这个家，但是，妹妹比自己还要忙。自己将来也要出仕，这个家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哥哥（第四更） 看到秦国松也赞成的样子，秦明月突然起了促狭之心：“哥哥，你放心，虽然我要给你找一个大气端方的嫂子。这还不是第一重要的。第一重要的就是要美若天仙才行。” 听到妹妹的打趣，秦国松更加羞红了脸：“妹妹，你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家，虽然前途还不错，可是，家里实在是乱的不成样子，哪里有好的愿意嫁过来呢？” 秦明月一想，自己家里确实名声不好，穷困，没有地位，后院复杂，几代来都是宠妾灭妻的主人。不过，秦明月说：“那已经是以前了。长辈们我们没有法子管。可是我们自己要自律。相信妹妹，一定能给你找一个好的。一定能让嫂子和你齐心协力一起把我们秦家管理好的，一定能重新让秦家成为大周顶级世家。” 秦明月在心里说，这一次一定不能找前世嫂子那样的浑人，一定要睁大眼睛找一个好的嫂子回来，要不，都对不起自己这样好的哥哥。 秦国松也被妹妹激起来豪气，不由得说：“振兴家业本来是哥哥的责任，却让妹妹你操心，真的是让哥哥惭愧。不过，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秦明月甜甜的笑了。今生，至少在亲情上，自己有这样好的哥哥，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 秦国松难得见到妹妹这样稚气流露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接着，秦明月又跟秦国松说了一下关于宴请的事情。期间，秦国松想起来，特地跟秦明月说了关于沈家送来了一些名贵家具的事情。秦明月听了点点头说：“杨夫人高义。我们记在心里吧。反正，过一段时间，我手头宽裕了，就能把这个银子还上了。对了，你抽空还是过去他们家铺子里，跟他们继续定名贵家具。那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我们哪怕没有银子付给他们，他们也愿意赊账的。” “我们秦家和沈家，今后可能很多年，都会是亲如一家。这一点历代的国师交替都是如此。所以，哥哥不用担心，不用不好意思。只管用就是了。横竖，我不会长期欠着沈家的钱就是了。等到冬天的时候，沈家的海船估计陆续都能回来，那一定能从南洋带回来很多珍贵木料。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定做一些家具。” “还有，家里的一些窗帘，幔帐之类的，就都用我那个织染坊里面的绸缎制作。不用吝惜银子，直接叫织染坊从账面上把我的分红扣掉就成了。总之，最快速度的先把整个家给收拾出来。” “至于姐妹姑姑们住的院子，一定要布置好了。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都是娇养的。反正也没有多少年，她们也都该陆续出嫁了。还有二叔家里的几个姐妹，既然二叔夫妻给我们府里帮忙了，也要对人家孩子好一些。给她们家的小姐和我们家的一样的用度。单独布置院子，都要用好的东西，反正，这些她们将来也拿不走。还能白得人情，让二叔一家子感谢我们。” 秦国松听了妹妹的算计，不由得叹息几声。妹妹这算计还真的是细致啊。 接着，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别的事情，秦国松就回去休息了。 秦明月在家里发了一会儿呆，叫了麻嬷嬷和廖嬷嬷过来问：“这一段时间，辛苦两位嬷嬷了。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儿发生？” 廖嬷嬷先说：“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宴请的事情，找茬的倒是不多。可是，因为家里的宅子都收回来了。虽然现在时间紧张，只把前院，正房左右，花园的一部分给粉刷一下，装饰了一遍，其余的还没有收拾出来。饶是如此，家里也已经闹了好几场了。几个姨娘，都争着要好的宅院。” “小姐是知道的，以往，老爷的姨娘们，都是挤在后罩房那一堆的。现在，我们家里大了，姨娘们眼看着每人都能分到一处院子，自然都抢着要那位置好的，房屋宽敞高大，有花园的。可是，这样的院子并不多，几个姨娘就争起来了。” 秦明月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嘴角不由得露出来一些讽刺：“她们争起来，有没有去找母亲的茬？” 廖嬷嬷说：“几个老姨娘倒是去找过夫人，可是，麻嬷嬷给夫人身边配的几个丫鬟，紫云，紫翠，紫烟，紫玲可都不是吃素的。她们每次都被这四个牙尖嘴利的丫鬟给怼回去。”说到这里，廖嬷嬷不由得笑起来。 秦明月无奈说：“哎，我母亲就是一贯的糊涂，分不清主次，遇到强硬的，就软了下来，遇到软的，就想去欺负占便宜。还是麻嬷嬷考虑的周到，给分了几个厉害的丫鬟过去，倒是给我省心了。不过，因为这个，倒是提醒了我。麻嬷嬷，你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宫里出身，厉害一些的嬷嬷过去伺候我母亲，也经常规劝她一下，慢慢的，也许母亲就改好了呢。那可就是这一家子的福气了。” 麻嬷嬷想了一下说：“小姐这个主意倒是好。四个丫鬟，虽然厉害，可是，毕竟是丫鬟，身份还是不够，姨娘们闹事，丫鬟们也不能每次都压着。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就不一样了。身份可是比一般姨娘要高多了。而且，夫人，估计也愿意听这样的嬷嬷说的话。”阴夫人对廖嬷嬷还是平常，可是对麻嬷嬷一直都是很恭敬的。 没有法子，阴夫人天生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麻嬷嬷继续说：“这一次，小姐交代奴婢拿小姐的名帖，找太后要几个退养的嬷嬷出来教导府邸的小姐们。太后娘娘居然把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一下子发来了四个。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在宫里都是很有颜面的。现在，太后娘娘身边得用的嬷嬷，就剩下两个了。” “这四个嬷嬷带来了太后娘娘的话，说，过一段时间，还会放出来几个大宫女，都是二十多岁的人，正好伺候小姐。” 秦明月皱起来眉头：“太后娘娘这不是在托孤吧？难道太后娘娘不会把这些嬷嬷和宫女给长公主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偏心的祖母（第五更） 太后可不是只生了昌平帝一个，她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比昌平帝大一些，如今也已经年迈了。一个比昌平帝小一些，深受宠爱。都被封为长公主，在京城居住。权势显赫，家里富裕。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和，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太后娘娘顾虑，要是她薨了，皇宫就是皇后的天下，万一，皇后迁怒那些伺候她的人怎么办？所以，太后会把身边的人提前遣散，安排好去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之前，太后叫人给秦明月带话，要给她几个嬷嬷用。秦明月就明白了。才叫麻嬷嬷拿着她的名帖求人回来的。 可是，没有想到，太后会给这么多人手过来。秦明月以为只是给一两个呢。毕竟，太后还有亲生的女儿，这些人给亲生女儿不是更加放心一些？ 麻嬷嬷也皱起来眉头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小姐要是有时间，可以叫这四个嬷嬷过来亲自问问。” 秦明月点点头。 麻嬷嬷继续说：“如今这四个嬷嬷我都安排她们住在后花园里面，清净，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天只是让她们教导几个小姐规矩和针线之类，倒是也轻松。” “要是小姐觉得可用，我就请其中一个嬷嬷到夫人身边伺候，如何？” 秦明月想了想说：“嗯，这个事情，等我见了几个嬷嬷，跟她们聊了之后，看看哪个最适合过去。” 麻嬷嬷忙应下。 秦明月继续问廖嬷嬷：“除了这些姨娘们闹事，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廖嬷嬷皱起来眉头说：“别的都是小事，不过，因为二房的几个小姐过来，和我们府里的几个小姐在一起读书学规矩。头两天的时候，可是没有少争吵。每次二房的几个小姐都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先找事。老夫人偏心的很，十娘小姐，十一娘小姐都是忍气吞声的，可是明珠小姐和明环小姐可不愿意，每次都要闹起来。就是老夫人都压不住。” “后来，宫里的嬷嬷们过来，严厉的教导了规矩，才好了一些，不过她们几个还是私下里争吵不断。” 听到这个，秦明月倒是笑出来，前世，这些庶出的姐妹还有堂姐妹们可是没有少给她找麻烦，最恨人的就是秦明珠和秦明环两个居然还跑去勾搭华逸轩。今生，知道这两个嚣张跋扈的庶出姐妹在堂妹们手里吃亏，当然很高兴了。 秦明月笑了之后说：“我们小事不管，几个小姐一样的用度。听话的就多给一些首饰衣服，不听话的就按照公中的例子就行了。至于祖母怎么偏心，我们管不了。只是照应着不要让两个庶出的姑姑吃亏就是了。” 廖嬷嬷忙应下，又说：“除了这些，还有就是两位出嫁的姑奶奶，王家大奶奶和梁家大奶奶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少过府里来。倒不像是同每次那样，都拿走一些东西，反而送上了一些礼物。还找夫人和老爷说，要想把他们的女儿也送过来学规矩。老爷和夫人还没有同意，老夫人倒是同意了。这几天正跟老爷夫人打官司呢。”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都是至亲，就同意她们过来吧。无非是多几个小姐，能花费多少？不过，跟祖母说一下，要是祖母同意把十二娘姑姑和十三娘姑姑都放出来学习，我就同意三娘姑姑和六娘姑姑家里的姐妹过来。” 廖嬷嬷忙应下说：“小姐，你就是心地善良。如今，我们府里还没有多少出产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费好吗？添置几个小姐，虽然她们的仆人都不用我们出月钱，打首饰，买衣服，可是，这吃饭，纸笔等也是消耗不小。小姐为了十娘她们四个小姐倒是费心了。她们几个也是可怜，被老夫人磋磨了那么多年。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还好，眼看着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只要小姐给操心找一个好人家，以后还有好日子。可是，十二娘小姐和十三娘小姐本来就是遗腹子，出生就没有见过老太爷，打小，她们的姨娘就被发卖了。没有亲爹亲娘，落在嫡母手里，过得连府里的小丫鬟都不如。不过是挣扎活着一个命罢了。小姐救了她们，想来，她们会知恩图报的。” 秦明月说：“知恩图报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毕竟是祖父的骨血，我也不想看着她们受苦。” 廖嬷嬷叹息一声。 秦明月又问麻嬷嬷：“府里的奴仆们教的怎么样了？我看很有气象了。” 麻嬷嬷说：“大面上还过得去。不过，账房，管事人才就却了一些。我正培养着呢。有那么几个府里的老人，能管事的，都派出去给小姐管理外面的庄子了。这些庄子到了年下，能有不少的收成交上来呢。” 秦明月说：“那几个钱，嬷嬷到时候替我收着，也可以记上账目，交到府上花销。反正，我也就贴补这几年的时间，过上一段时间，我手头宽裕了，就会给府里置办一些产业，到时候，府里有了进项，就不用我贴补了。两位嬷嬷再辛苦一些，等到我大哥娶了媳妇回来，府里有了可靠的人管理，我们就罢手不干了。” “我们自己的事情以后也会多起来。到时候，两位嬷嬷还要辛苦给我管理府邸。”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笑着应下来。 说实在的，麻嬷嬷本来就看不惯秦家的事情。经过她这么整理了大半年，才好一些。以前那乌烟瘴气的都是什么啊？不过，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主人，倒是也没有抱怨了。 秦明月叫人给两位嬷嬷拿来了一些好衣料，还给了每人两个赤金手镯作为赏赐。两位嬷嬷都十分高兴收下了。 秦明月问完了府里的事情又问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最近我闭关，我们的产业上有什么事情没？” 春音忙回答：“织染坊的生意越发的好了。每个月，光是分红都有近万两银子。我按照小姐的吩咐，给了暗卫，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发放月钱，赏赐，做衣服等。还有，剩下的，都拿去修整小姐得到的那些庄子了。还余下的都兑换成赤金的裸子和银裸子，预备着以后打赏用。” 秦明月点头。 春音又说：“还有一个事情，何锦芳何爷到京城了。送来了一些漂亮的绸缎。说是叫妆花绸缎，缂丝绸缎。美不胜收。可惜没有带回来，都收拾在晴明堂的库房里面呢。” 听了这个消息，秦明月一喜。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狼和羊（第六更） 秦明月说：“今天晚了，明天，叫何锦芳到晴明堂见我。” 春音忙应下来。 秦明月自然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正好是大朝会，秦明月自从上一次参加了大朝会之后，还没有上过朝呢，这闭关结束了，自然是要去露面的。 所以，秦明月一大早还是穿着祭师的袍服，去了宫城上朝了。 上一次的大朝会，秦明月展露了政治头脑。倒是让一些官员不敢小觑。再加上，秦明月前途大好，圣眷优渥，这一次上朝，走在宫城的道路上，自然是引得一群官员都争着过来打招呼。 秦明月和气的跟每个都寒暄一下，但是，脚步却丝毫都没有耽搁。 不一会儿，就到了太极殿。静鞭三响之后，皇帝开始上朝。昌平帝看到官员丛中那个穿着祭师袍服的秀丽身影，也有些不可思议，毕竟，秦明月可是有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不过，在大朝会的时候，昌平帝并没有开口问秦明月。超会正常的进行着。每一个讨论的议题都有官员赞成，有官员反对。秦明月一直都静静的站着。 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官员在对边关问题议论不休的时候，昌平帝忍不住开口问秦明月：“秦郎中，不知道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 所有的官员，把目光都集中到秦明月身上。有的官员想，果然，陛下又要问明月小姐朝政的事情了。有的官员想，明月小姐上一次江南的问题思路清晰，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发表什么高见。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秦明月却回答：“回禀陛下，这个问题臣并没有研究过，所以，不敢说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个回答，大部分官员，包括上面高高在上的昌平帝都有些失望。不过，昌平帝知道这不是纠结的时候，只能继续和臣子们讨论起来。 整个大朝会结束的时候，秦明月也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结束之后，秦明月照例准备回摘星楼，可是，一个太监却把她和兵部尚书，几个大学士都给留下了。说是陛下召见。 秦明月心里一叹，今天想不发表意见估计是不行了。 到了养心殿，皇帝已经坐在御案后面准备批阅奏折了。秦明月和几个大臣一起跪拜之后，昌平帝让人给他们搬来了椅子。 秦明月坐下之后，昌平帝说：“今天朝会上，关于边关用兵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争论出来结果。朕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想法。明月，这一次，你可不能不说。”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秦明月的身上。秦明月一叹，只能率先开口：“启禀皇上，如今，周边的三个国家，经常来骚扰我们大周。我们边关常年要驻扎大量的兵员，给国家带来很大的负担。这确实是一个弊病，在我们大周建立之初就有了。历史上，这三个国家，都经常进犯我们大周的领土，给我们的百姓带来深深的创伤。可是，我们却一直都是被动防守。这其实就是我们大周的耻辱。大周的百姓，每一代的皇上，每一代的臣子都想雪耻。可是，这并不容易啊。” “战争打的是什么？战争打的是钱，是粮草，是将士们的性命，是百姓们无数年来的积累，是朝中大臣集中智慧，是当朝帝皇励精图治。” “我们大周不像是大夏，大虞，大商那样的游牧国家，我们大周是一个农业国家。我们的百姓更多的是种田读书经营。这样的农业国家，百姓就像是温顺的绵羊，要想让百姓能成为战士，我们要训练，要培养。可是大夏等这样的游牧国家呢？他们的百姓是牧民，他们天生就长在马背上，在马背上出生，死在马背上，人还没有长到马高，已经可以弯弓射箭了。他们甚至连老人和妇女都能组织起来打一场战争。和我们比起来，他们的百姓就像是凶狠的恶狼。” “虽然我们大周的国土是四个国家中最多的，百姓是四个国家中最多的，可是，我们这里是一群羊，他们那里都是一群狼啊。羊虽然多，对狼的威胁并不大，反而让狼们垂涎三尺。” 秦明月的这一番话使得养心殿中的帝王臣子都怒目而视，虽然心里也不由得赞同秦明月的说法，可是，这种耻辱的话语，他们怎么能听得下去？更不要说身为一个明君的昌平帝了。 此刻昌平帝的脸上黑的都能刮下一层霜来。 昌平帝不高兴了：“秦郎中，那么照你这么说，我们最好不要打仗了，任由其余三国来欺负我们，我们就引颈待戮就行了？” 谢相其实也赞同秦明月的这个看法，只是他没有想到，秦明月这么大胆，居然这么直白的就说出来了。不过，转念一想，摘星楼的历代国师们，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胆大包天之辈？皇族的荣耀，帝王的威严，对于国师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们可是天神的代言人，哪里会惧怕俗世中的帝王将相？ 谢相嘲讽的一笑，并没有发表言论。 他身后武英殿大学士白弘卫怒发冲冠，正准备驳斥秦明月的话，可是听到皇帝说了，他只能忍忍看看，秦明月要是回答不好，他再上前去训斥。同时，他心里不由得想，毕竟是一个女子，这胆子小，将来要是让她当国师，可不是好事。 秦明月如同谢相想的一样，她一点都不惧怕昌平帝的怒火，平静的说：“启禀陛下，臣并没有那个意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我们是万物之灵的人。我们就是再怎么愚蠢，被人家打了，也是知道还手的。只是，我不赞成现在打大规模的仗是因为我们现在还不具备条件。因为我们没有培养出来一个虎狼之师，可以去西北，西南，东北和那些虎狼之国相抗争。” “现在我们大周一直都是被动防御。他们三国只要是腾出来手，就要打我们一下两下，都要形成习惯了。这样我们大周一直都要在边境上驻扎大量的军队，时刻不敢松懈。这样长期下来，能会不成疲劳之师？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昌平帝倒是气笑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秦郎中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打造（第七更） 秦明月对于昌平帝的怒火，一直都是无视的，她继续侃侃而谈：“关于这些，臣有一些粗浅的建议。因为以前，没有深入细致的考虑过，所以还没有具体的方案，也不成体系，只能说一下，请陛下和诸位大学士参考一下。” 对于秦明月这样谦逊的态度，在场众人还是很满意的。昌平帝的怒火也不由得消下去了一点。 秦明月说：“暂时，我们没有培养出来对付虎狼之国的虎狼之师时候，只能还是像现在这样继续疲劳应对。可是，总是这样被动防御也不是一个事儿。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培养一批虎狼之师。” “这一点，可以从几个方面来下手。第一个就是要积攒钱财。打仗打的就是钱财，这世上再没有比打仗更加烧钱的事情了。我们大周在列为臣工和英明的陛下带领下，发展的生机勃勃，民间累积大量的财富，国库虽然不能说是富裕，但是，也是粮草钱财比较充足。不过，这只是对付正常的情况而言。要是发生了大规模的国战，这一点钱，就不够用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想法子增加国库收入，广积粮，多存钱。第二个，我们要鼓励民间，朝廷所属的有关部门多发展一些技巧类的东西。比如说，儒学大家们都要批判奇技淫巧的东西，其实，那大多是好东西。” “我们要是能造出来更加好的瓷器，就能拿到海外，拿到别的三国去换取大量的钱财米粮。比如说我们的工匠能造出来最快的弓弩，最锋利的刀枪，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就能极大的提高。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打压工匠们，说那些是奇技淫巧，反而要鼓励这种研究，鼓励新的技术应用。” “第三个，我们要培养出来一些能打仗，能打胜仗的带兵将领们。然后，由这些将领们，花费十年的时间，打造一批虎狼之师。这样的虎狼之师，不能是吃草的。吃草的都是羊，我们的虎狼之师要吃肉，要给他最好的待遇，要用最多的钱培养他们。给他们用上最好的刀剑弓弩，配备最好的兵甲，给他们解决后顾之忧。甚至用一些局部战争去磨砺他们的战魂。” “当着三个条件都达到的时候，就是我们反攻其余那三国的时候了。只有彻底的把三国都消灭了，把他们的国土都并到我们大周的版图中，我们才能解决这些虎狼的觊觎，才能睡个安稳的觉。” 这一番话，说的温声细语。可是，听到养心殿大臣和皇帝的耳朵中，却觉得振聋发聩，声如洪钟。他们之前还在心里埋怨秦明月软弱，毕竟是一个女子，害怕战争。哪里想到，秦明月并不是软弱，并不是害怕战争，她只是想要准备一场巨大的战争，一个巨大的国战，甚至并不是打败三国军队，她是想灭了三国。 这样的想法，大周的历代臣子和皇帝都没有想过。他们大多只是想着打个大胜仗就算了。哪里想要灭人家的国家？吞并人家的版图？ 这还是一个小姑娘吗？这可是最心狠手辣的政客，最铁血的将军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看到秦明月穿着宽大飘逸的祭师袍服，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稚嫩的脸上，纹丝不动，他们都觉得有些恍惚。这样的话，如果出自战争狂人的铁血将军之口，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可是，这是出自秦明月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嘴里啊？ 昌平帝和诸位大臣们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秦明月这一次和上一次江南事件一样，也是发表了一大堆言论，这些言论，句句他们都觉得有道理。但是这些言论，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虽然他们都普遍觉得秦明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灭亡周边三国。 可是，又觉得秦明月说的很有道理，要是照着秦明月的说法，是不是真的可以达到灭亡三国的目的？ 一想到可以解决边境问题，可以一劳永逸的灭掉时刻威胁大周的三个暴力国家，将版图大大的扩大。这样的事情，作为昌平帝，已经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这要是真的完成了，他就不止是明君而已了，他就成了大帝，成了千古一帝，成了铭记在史书上的伟大帝王？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抗拒不了的。 坐着的大臣们虽然都是白胡子一大把了，也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这要是真的做成了。真的如同秦明月说的，灭了周边三个国家，使得大周成为了大周帝国？那他们这些臣子就名留青史了。 到了他们如今这个地位，已经是一国的丞相了，做到了文人能做的最高官位了。还想什么呢？钱财，权势，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拥有了。那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以前，他们只是想要得到一个贤臣的名声就算了。可是，现在，秦明月告诉他们，他们都有可能成为一个名垂青史，天下闻名，让无数后代仰望的名臣？ 天啊，这个巨大馅饼已经把这一帮子老臣子砸的头昏脑涨，不能自已。 接下来的议事，秦明月就没有发言了，只是静静的听着，昌平帝和诸位大臣们，也头一次无心讨论政事了。他们草草就结束了讨论，昌平帝宣布，大家散了吧。 秦明月恭敬的行了礼，退出去了。 大臣们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散了去。在养心殿的台阶上，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谢相看着秦明月那挺直腰背，飘逸出尘的稚嫩背影，再一次的心里感慨起来。历代国师都没有一个是无能之辈，没有一个是好相于的。文臣和国师一脉们的斗争已经延续了几个朝代，延续了上千年了。可是，始终都是都没有斗败国师一脉。 本来，谢相想着，这一次的国师，是一个女子，这可是一个文臣的大好时机，也许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国师一脉压制下去。可是，谢相现在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毫不留情的破灭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晋王（第八更） 秦明月对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造成的影响，丝毫没有顾忌。她将来可是国师，国师说话，什么时候有过顾忌？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秦明月也许会胆怯，会有所顾忌。可是，现在的秦明月，有过前世作为当朝国师的经历，习惯了在朝堂上一言九鼎，当然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至于说出来以后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她考虑的。毕竟，她现在还真的不是国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现在的国师是沈星，她的师傅。这些事情，是应该她师傅考虑的。 秦明月现在想的是要赶紧回去摘星楼处理一下事务和朝政，然后要见见何锦芳。看看把妆花和缂丝的技术给了他这么大半年了，他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带着愉快的心情，秦明月轻松的往外面走去。可是，还没有出养心殿的外围台阶，她就碰到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人。 秦明月只能驻足不前，等待这些人过去。看看这些人的服饰，就知道，这都是宫里的人，有太监，有宫女，分成了两批，此刻正往养心殿行去。这些太监宫女拱卫着两个贵人。 秦明月本来以为是后宫的嫔妃。可是，转念一想，这是皇帝处理朝政的养心殿，一般后妃是不会到这里来的，那这些人是谁呢？ 还不等秦明月犹豫，她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人是谁？ 稍微靠左的一群人拱卫的是一个穿着石青立蟒贡缎袍服，乌发上带着一个紫金白玉王冠，俊眼修眉，儒雅温润的大帅哥。这个人，秦明月太熟悉了。简直比对自己的大哥，比对自己前世的夫君华逸轩还要熟悉。这个人就是她前世一直效忠的主人，把整个天下都祸害的不成样子的昏君萧玺。 当然了，现在萧玺脸上并没有前世那种酒色过度的疲惫感，也没有一脸的无赖相，现在他是一脸的温润，一脸的贤明，他现在可是朝野交口称赞的贤王。果然萧玺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秦明月，他主动的打了招呼：“原来是明月小姐。真是幸会。明月小姐哥哥被父皇册封为礼国公世子，这可是大喜事，听说你们家要大宴宾客，京城中勋贵人家基本上都到齐了。怎么小王没有接到明月小姐的帖子？” 这一番话说得亲切明快，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明月和萧玺关系十分要好呢？萧玺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副和蔼的亲切样子，处处彰显他的宽宏，贤明，亲切，亲民。前世，她就是被这样的表象给骗了。哪里知道，他这些都是装的，都是在他那个惯于会装贤惠的老娘贤妃的辛苦教导下培养出来的。 其实，他天生就是一个淫逸奢华，刚愎自用，小肚鸡肠的人。可惜，前世，当秦明月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今生，秦明月再一次见到这个无数次让她恨的牙痒痒，无数次被气的七窍生烟，甚至，最后命令华逸轩杀害她的都是眼前这个人，秦明月只觉得一股子无名火串了上来，简直都要压制不住了。 萧玺作为皇族的王子，作为已经被封王了的亲王，他当然知道，未来国师的重要性，也知道，将来的王位争夺战争中，一个秦明月就胜过千军万马。 所以，他早就想找机会和秦明月认识了。可是，秦明月一直都在摘星楼里面待着，甚至连她自己的家秦家都很少回去。萧玺还没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摘星楼里面。 正在萧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这样就偶遇到了散朝的秦明月。这是怎样的好运啊，反应一向灵敏的萧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然立刻就上前来搭话了。 没有想到，他那贤明的姿态，亲民的态度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换来臣子的感动和效忠，反而惹来了秦明月那愤怒仇恨的目光。 虽然秦明月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可是，萧玺被她用这样凶狠，恨毒的眼光盯着，还是有些心里毛毛的。 萧玺不由得暗自快速的在脑海里面把自己和秦家的一切过往甚至是他外家李家和秦家的过往都过滤了一遍。十分确定自己和自己的母妃，母妃的娘家都没有得罪过秦家或者是秦明月啊。怎么秦明月对自己怀有那么大的恨意？ 萧玺不由得干笑了两下，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贤王风度：“明月小姐？可是刚刚遇到了什么难题？” 秦明月猛的回过神来。现在的萧玺还没有害她呢？自己已经知道了萧玺的真面目，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推萧玺上位了。所以，这一次萧玺不会再有惑乱天下的机会。那自己哪里还有和萧玺的仇恨呢。要记住不能把上一世的情绪带到这一世来。 秦明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敛了目中的恨意，换上了平静的目光，行了一个礼，恭敬而疏离的说：“拜见晋王殿下，臣刚刚失礼了。之前皇上跟臣说了一些朝政，臣只顾着想如何处理了。没有留意到晋王殿下，请晋王殿下恕罪。” 萧玺听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哎，秦明月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她因为父皇给她布置的政务出神，流露出来一些情绪也是正常。看起来，那仇恨不是对付自己的。 萧玺越发显得亲民了：“明月小姐，没有关系的。你为朝政思索忧虑这是贤臣。本王怎么会怪罪你呢。只是不知道，明日明月小姐家里的盛宴，能不能让本王也去沾一下喜气？” 秦明月还是一副淡然疏离的样子，认真的回答：“臣家中的小事，怎么敢让王爷之尊纡尊降贵？还请王爷却步。臣和臣的家人愧不敢当，改日，臣让臣的大哥亲自到王爷府上谢罪。” 萧玺十分满意秦明月的态度：“明月小姐，你这就是和本王外道了。你可不是一般的臣子。你将来可是国师，历代国师都是皇室的保驾护航者，是皇室敬仰的人。我们亲如一家，就不要说那些礼节之类的外道话了。就这么说了，明天，本王一定做这个不速之客，要到府上去沾沾喜气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尘（第九更） 秦明月已经在心里把萧玺骂的臭狗屎一般，你这个无赖的萧玺，没有听出来人家不想让你去吗？还这么死皮赖脸的干嘛？用自己家衬托你贤王的名声吗？踩着秦家刷名声，真是恶心死了。 不过，心里骂归骂，她表面上却不能再拒绝了。再拒绝大家都会知道自己不满意晋王萧玺了。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走在后面的谢相等人，已经缓步赶上来了。正好听到了晋王萧玺的话语，不由得都点头称赞，晋王果然礼贤下士，不愧是贤王啊。 这使得秦明月淡然的脸都要绷不住了，险些就要黑下去，无奈，秦明月只能说：“那臣却之不恭，感激涕零，明日定当恭候王爷大驾，今天，臣就派人去给王爷送请帖。臣和臣的父亲，大哥感谢王爷。” 萧玺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个清亮醇厚的声音出现了：“二哥要去秦家做客？怎么能少的了本王呢？” 秦明月闻言不由得一愣，她整个后背都僵硬起来，这个声音，对于今生的秦明月来说，是第一次听到，可是，对于经历过前世事情的秦明月来说，这可是久违了十几年的声音。 到了现在，秦明月还能记起来，前世，秦明月选择了萧玺作为太子，选择了华逸轩作为自己的夫君，那个时候，一贯潇洒阳光的萧瑞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冲着自己大声吼叫：“你是疯了吗？你是花痴吗？你为什么要选华逸轩那个蠢货？你不知道他很假吗？你不知道他家里有几个通房侍妾的吗？你想要干嘛？堂堂国师准备未来准备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嘛？”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自己那个时候，正深度迷恋华逸轩那绝世外表之下，毫不犹豫的对萧瑞说：“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就是喜欢阿轩，他是大周最英俊的男人，整个天下你去问问，有多少少女喜欢他？有多少少女为了他情愿抛弃一切？有多少少女为了他，哪怕做一个奴婢都愿意？” “我就是国师又怎么样？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啊？我怎么就不能喜欢阿轩了？你把他说的那样不堪，你又怎么样了？你还不是去花楼，和那些红牌不清不楚？阿轩虽然有房里人，但是，大户人家哪个公子没有？你宫里就没有宫女吗？最起码阿轩不会去找那些烟花女子，这就比你强。而且，阿轩答应我了，将来我们成婚了，他只要我一个，那些房里人，他都要遣散了。” 时隔这么多年，秦明月仿佛还能看到当时自己那一脸闪烁幸福光晕的样子。 当时看到自己那个样子，被自己的话深深的刺伤的萧瑞，脸上愤恨，激怒，伤心：“明月，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我和翡翠阁的鸳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解释，自顾自的走了。留下萧瑞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夕阳之下，到现在秦明月还记得萧瑞当时萧索的身影。 后来，自己嫁给了华逸轩，刚刚成婚还是很好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发现华逸轩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华逸轩一直都有不同的女人，有丫鬟，有以前的侍妾，甚至，最后，他竟然还要和自己的庶姐秦明珠勾搭。记得当时自己看到他们两个光溜溜的在床上翻滚的时候，心都碎了。 后来，在阴染秋的劝说下，自己亲自出面，把阴染秋接到了锦阳侯府，并且抬举了阴染秋作为贵妾，替自己管理华家的事情。 那个时候，远走天涯萧瑞突然回到了京城。 他甚至闯到了摘星楼见到了当时意兴索然的自己。 秦明月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的情景。 当时自己心已经碎的一片一片。根本就不想回到锦阳侯华家，自能寄情于朝政事务。常常整月整月的不回家，一直都住在摘星楼的晴明堂里面。 见到萧瑞的时候，他甚至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一脸的憔悴，但是，对自己的情况一点都不在意，眼睛里面浓浓的都是看到自己那心疼的模样：“明月，跟我走吧。你没有看到吗？我二哥就是一个昏君啊。他居然娶了大哥留下的那个太子妃？这是要置皇后娘娘于何地？这还不说，他还要封那个苏氏为妃？苏氏你还不知道吗？有她在，二哥只能会坏的更加快。” “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瘦了好多。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亲自去给自己的夫君找小妾？还是你的亲表妹？听说，你那个表妹已经怀孕了。你将来在华家还有什么地位？而且，我听说，你那个表妹在进你家门前就已经和华逸轩有首尾，你怎么还傻到去成全他们？” 萧瑞的话里都是关切，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时的自己，只是觉得这话里浓浓的都是讽刺：“秦王，你说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明白吗？皇上是你一个臣子可以议论的吗？皇上是天命所归，是我和师傅当年通过玄龟玉盘卜算出来的。这个，朝臣们都能作证。” “至于皇上娶了苏氏，不过是一个后宫的女人而已。乡下的地主，多收了三五斗，还要典一个妾回来呢。何况皇上富有四海，后宫中纳一个女人算什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皇上喜欢，随便给什么位份都可以，只要不是给了皇后的身份，不管是妃子还是贵人，宫女子，其实都是嫔妾，有什么所谓？” “再说了，苏氏又怎么样了？当年天子作乱，自己找死，才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管苏氏什么事儿？这就能看出来皇上是昏君了？我劝你不要自误，不要肖想皇位，那已经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这个话，萧瑞瞪大了眼睛，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现在想想，自己当时有多么伤人啊。后来，萧瑞再次远走天涯。不过，当大夏来犯的时候，萧瑞回来了，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和她一起抵御外悔，甚至亲自带兵去打仗，立下赫赫战功。大夏退了之后，朝中大臣，还有萧玺都惴惴不安，生怕功高震主的萧瑞夺权，自己也是对他严加防范。可是，他只是嘲讽的一笑，再次远走天涯。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他一直都在天下游历。从来不到京城来。看来，他从来都没有把皇位放在心上。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蠢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往事（第十更） 可是当时自己那样伤害他，怀疑他对皇位有企图，还不算是最气人的。更加气人的是，自己当时又说：“至于我家的私事，这更不是你过问的。染秋是为了我才嫁到华家的。她那么聪明，那么美丽，家世，人品都是最好的，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可是，为了我，只能委屈自己到我家当一个妾，这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她。你居然还这样诬陷她？” “你一个堂堂大周王爷，居然诬陷一个后宅的女子，掉不掉价？” 萧瑞气急：“秦明月，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为了一个抢你丈夫的女子骂我？你是疯了吧？” 当时自己也是生气了，直接叫了暗卫把萧瑞给叉出去。 当时萧瑞那脸上的伤心，失望，自己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秦明月还沉浸在前尘往事的回忆中时，眼前突然多出来一张阳光英俊的大脸。一下子把秦明月吓了一大跳：“什么人？” 旁边的萧玺一脸无奈的笑容：“三弟，你多大了？怎么还这样顽皮？看把明月小姐吓得？” 接着，萧玺一付为弟弟操心的样子对着秦明月说：“明月小姐，这是秦王，一向顽皮，请明月小姐不要介意。” 萧玺这样彬彬有礼，为弟弟操心的模样，引得周围几个大学士都点头称赞，不愧是超越称赞的贤王啊。礼貌周到，甚至还要为弟弟操心，友爱恭谦。 秦明月却在心里冷笑，萧玺惯于这样，当初，他就是用这一招，骗取了朝臣和昌平帝的信任。也骗了自己捧他上位。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自己也品出来他这几句话的意义。看看他明着是替萧瑞给自己赔不是，其实，还不是先给萧瑞扣上一个顽皮的帽子？萧玺最惯于踩着别人上位了。这一点，他和苏琉璃是一路货色。 这个时候，那张英俊大脸的主人才说：“本王怎么顽皮了？本王是一直都仰慕明月小姐，早就听到明月小姐的种种传闻，想要见明月小姐一面，听说明日明月小姐家里有宴席，也想去参加。怎么了？二哥，只许你去参加秦家的宴请，不许本王去吗？” 这话倒是说得萧玺没有词儿了，本来想训斥弟弟一顿的，可是看着在场的诸位大学士，他只能继续温和的说：“秦家的宴会，并没有给你帖子，能不能去，还要看明月小姐。你可要好生跟明月小姐说。” 萧瑞轻声哼了一下，转头对着秦明月说：“明月，怎么样？能不能让我去？”秦明月不由得也闻言对着萧瑞。 这正是萧瑞的样子，五官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充满了阳光，仿佛这世上没有困难的事情。是的，这正是当初第一个见到萧瑞的模样。那个时候，好像是在一次宫廷的宴会上，萧瑞也是这样看着自己，虽然在星光之下，却显得如同阳光一样耀眼。可惜，那个时候，自己的目光只知道追逐女人们都喜欢的华逸轩去了。 秦明月正要回答，突然心里一愣。不对，刚刚萧瑞对自己说什么？他可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叫自己“明月小姐”，也不是像陌生人那样叫自己“秦小姐”“秦郎中”。他刚刚就是叫自己“明月”。 而且，这一声，喊得那样自然，仿佛喊了千万遍一样。而且，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太子和晋王萧玺两个那样，争着拉拢她，小心翼翼的对待她。萧瑞对她很亲切，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样子，而且，显得很随意，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并没有疏离，也没有恭敬，也没有礼贤下士，总之，和前世自己没有和萧瑞闹掰之前的一样。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确实是好朋友。但是，那毕竟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两个人才成为朋友的。哪里像现在，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的？ 秦明月狐疑的仔细看了看萧瑞。虽然萧瑞还是一副青涩英俊，阳光无知的样子，可是，秦明月却觉得萧瑞眼神里面多了一些东西。有一些沧桑，有些酸涩，有一些寂寥。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年纪的萧瑞眼睛里面？这都是前世最后见到萧瑞的时候，他的眼神？ 秦明月一时间没有出声。萧玺却以为秦明月是不高兴了，忙打圆场：“三弟，你这也太没有礼貌了。明月小姐也有她的顾虑。你好好的跟明月小姐说。” 这话倒是让秦明月回过神来：“秦王看得起我们秦家，我们当然是欢迎了。回头我就叫家人去秦王府下帖子。只是简慢失礼之处还请秦王见谅。” 这一回，秦明月在萧瑞的眼睛里面明晃晃的看到了惊讶，看到了不可置信。秦明月不由得有些奇怪。自己是跟萧瑞今生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萧瑞好像是很了解自己一样。 一旁的萧玺可是很高兴，忙说：“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和三弟一起过去。对了，我会带着我的王妃一起过去。三弟虽然分府了，但是还没有大婚，没有王妃，他只能自己过去了。明月小姐也不用特别招待我们，我们两兄弟都不是挑剔的人。” 萧玺这样礼贤下士，更是赢得一众老臣的点头称赞。秦明月越发觉得腻歪了。 秦明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多谢二位王爷，臣还有政务要处理，要回去摘星楼了，失礼了。” 说完，秦明月就走了。 看着秦明月那纹绣了符文的袍服边角消失在宫殿的拐角处。萧瑞若有所思。 萧玺正抓着这个机会，和几个大学士寒暄一番。萧瑞回头看到萧玺那一副贤明的样子，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萧瑞也不做声，只是在旁边看着，并不去抢二哥的风头。萧玺一边和几个大学士说话，一边还用眼睛看着萧瑞，发现萧瑞只是看着远处的宫墙和琉璃瓦，他心里很是满意弟弟的行为。弟弟这样最好，一向不争权夺势，也不喜欢拉拢臣子。弟弟没有野心，又和自己一样讨厌大哥太子，这是天然的同盟啊。萧玺心情十分愉快。 第一百六十章 预知（第十一更） 秦明月回到摘星楼，心里还在蓬蓬跳着。今天，猛然见到了前世痛恨的仇人之一，昏君萧玺，又见到了前世深觉愧疚的萧瑞，心情能不激荡？ 饶是如今秦明月养气功夫了得，也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平静下来心情。 秦明月平静下来之后，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萧玺还是如同前世一样，不断的刷他贤王的名声做派。可是萧瑞就不同了，秦明月明显觉得萧瑞身上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虽然还是很阳光，还是和前世这个时候一样没心没肺。可是，秦明月总是觉得萧瑞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 秦明月想到了自己，突然有一个疑问，不会萧瑞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前世回来的吧？ 这个念头一兴起来，就再也按捺不住。如果是以前，秦明月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可是，现在，秦明月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她可以过来，难道别人不能过来？ 秦明月想到了前世碰到的那个趣人，她好像就是说，她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那个世界好像就是未来。 当时，秦明月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想想，既然自己能从前世回来，那也有可能有人从未来过来，甚至萧瑞也可能是从前世回来。 秦明月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刚刚重生的时候，他师傅一见到她就看出来她是转世回来的。现在想想，其实不难。师傅的道法还是比她要精深一些，所以，能看出来那个时候，她的神魂和她的躯体还没有完全重合。 不过，师傅也曾经说过，要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急着往摘星楼来见师傅，是过了几个月后，师徒两个才见面，秦明月的神魂和身体已经完全融合，那即使是师傅沈星也看不出来了。 秦明月想到了这里，又想把师傅叫出来，让师傅看看。但是，又怕萧瑞是已经身躯和灵魂是融合了的。看不出来。秦明月不由得犹豫踌躇起来。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书房里踱步起来。 走着走着，秦明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玄龟玉盘来。 她忙从脖子扯出来一个红色的丝带，下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玉盘，正是玄龟玉盘。里面那一道玄龟的身影，越发的清晰，甚至比秦明月前世看到的还要清晰一些。 不过，玄龟的眼睛是闭着的，身子也会一动不动。显然，上一次大吃一顿，玄龟还没有消化完毕。 秦明月只能试着在识海里，一遍遍的联系玄龟。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玄龟的声音终于懒洋洋的出现：“好了，好了，不要再叫我了。我都要给你烦死了。好好的闭个关都不成，这也要打扰人家，真的是很烦啊。” 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玄龟大人，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不好。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您。请您帮帮我。” 玄龟烦闷的说：“好了，说吧。赶紧说完，我老人家还要修炼呢。” 秦明月忙说：“我今天见到皇子萧瑞了。我老是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我怀疑他跟我一样，也是从前世回来的。可是，我道法不高，看不出来。他明天就要来我家参加宴会，不如您明天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转世回来的？” 玄龟不耐烦：“就这么一点小事啊？哎，我以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也不用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个萧瑞很正常，神魂稳定，并不是转世之身。” 秦明月不相信了：“你都没有看过，你怎么就这么断定？” 玄龟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过？我虽然在闭关练化之前得到的那些宝物。但是，我有一缕神识一直都跟着你。毕竟，你是我的主人。所以，今天，你和那个萧瑞说话，我特意看了一下他。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说，他没有问题。” 秦明月还要说什么，玄龟已经不高兴了：“怎么，你是不是质疑本大人？” 秦明月吓了一跳，忙说：“玄龟大人，我怎么会质疑您呢？历代国师，可都没有一个质疑玄龟大人的。可是，我老是觉得萧瑞有些特别。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转世的灵魂呢。” 玄龟撇嘴说：“他不是转世的。不过，这世上，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知道前尘往事。可以预知未来，可以查看过去。你是学道法的。也当了那么多年国师，你最应该知道，有很多手段，都可以知道几十年或者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国师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要不，为什么历代皇室都要供奉你们？” “他肯定不是转世。不过，我怀疑他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情。恩，确切的说，是知道了你转世之前那个时空发生的事情。” 玄龟的话有些玄乎，可是，秦明月却听懂了。作为一个国师，她自然是知道很多预知的方法。比如卜算，比如预言。也知道，哪怕是不懂得道法的人，可能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也能知道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比如，前世，她当国师期间，就遇到一个人，他梦到了未来十几年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提前知道了如何规避凶险，还发了财。 还有一个百姓，从出生到六十多岁，就没有离开过他所在的那个村镇。但是，一场大病之后，他突然会说千里之外一个地方的方言，甚至还能说出来那个地方的地貌特征，甚至那个村子口的歪脖子树都能说出来。 这些种种奇异的事情，在别人来说，不可思议。可是作为道门的领袖，曾经当过国师的秦明月来说，并不陌生。 所以，玄龟的话使得秦明月恍然大悟。也是啊，也许萧瑞也有什么奇遇呢？看起来，自己要多留意他了。 看到秦明月了然的样子，玄龟不耐烦了，直接回到了玄龟玉盘里面，继续修炼去了。这一次修炼结束，把那些宝物都消化了，估计自己的实力能大幅度提高，虽然远远达不到全盛的时候，也能恢复一成的功力。这可比之前苟延残喘强太多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华丽(第十二更） 秦明月回过神来，不由得笑了。看起来是自己小心太过了。毕竟，转世这种事情，最是难得。自己要不是有玄龟玉盘，要不是前世因缘际会，用了自己的心血，也不可能实现。普通人哪里有这样的神器，哪里有自己这样的血脉呢？ 秦明月正想着，外面的春音突然说，有事情禀告。秦明月轻声说：“进来吧，什么事情？” 春音忙恭敬的说：“回禀小姐，昨天你说要我把何锦芳何爷给带来，我已经通知他了。如今，他已经进入摘星楼，正在我们晴明堂一楼等着。”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这个事情，忙说：“快请何爷进来，对了，何爷送来的绸缎也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春音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那些妆缎和缂丝缎子都已经从库房里面取出来，放在楼下。 此刻秦明月一声令下，春音一面请了何锦芳上楼，一面已经带人搬取缎子过来了。 秦明月见到何锦芳，和半年前的模样可是有些不同。何锦芳本来就长得一副江南男人那样的精明白净的模样，现在更是双目精湛，信心十足，整个人洋溢着一股灵气。 这还不是最吸引秦明月的地方，最吸引秦明月的是何锦芳穿着一件长袍。这一件长袍可不是普通的料子做成的。秦明月一眼就看到这一件长袍是用青色地织五彩斗牛纹妆花锻制作而成，花纹雅致精美，显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何锦芳一见到秦明月就忙着行礼，秦明月却两眼放光的亲自走过来，扶起来何锦芳，甚至还拉着何锦芳身上的袍子仔细看了看，连连称赞：“这个就是你在江南弄出来的妆花锻？这织五彩的花纹你都能弄出来？真是可以啊？我以为你最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把妆花给弄出来，没有想到这么快？还弄出来的是最难的织五彩？” “嗯，不但花纹漂亮整齐，就是这料子也细密厚实，柔软平整，光滑如镜。” 何锦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秦明月虽然是上位者，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拉着他的衣服认真的看，他能好意思吗？ 倒是一旁伺候的春音解救了他，春音把自己家小姐拉过来，同时抖开一匹红地串枝勾莲云纹妆花锻说：“小姐，你别光看何爷身上的衣料，何爷这不是送了几匹妆花锻给你吗？看看这一匹红色的，这莲纹加上云纹多么好看啊。” “还有这一匹绿色地织五彩翔凤天花纹的妆花锻，这每两行的凤凰嘴巴还朝着不同的方向，真是难为这些织工是怎么织成的？真是巧夺天工。” 秦明月果然目光被吸引了，她不由得顺着春音的话语，仔细欣赏何锦芳送来的衣料，一边看，一边还仔细的分辨：“嗯，这一匹香色地织五彩八团喜相逢妆花锻也好看，还十分喜庆，估计很得那些权贵夫人们的喜欢。” 一一欣赏完了，秦明月回到了自己的书案旁，这才发现，何锦芳还站在当地。不由得笑着说：“看看我，光顾着看衣料去了，倒是没有招待何掌柜啊。春音，你也是的，怎么不提醒一下我。还不赶紧给何掌柜的看茶，请何掌柜落座。” 春音笑着招待何锦芳坐下喝茶。 何锦芳这才得以从容说话：“回禀小姐。当初，小姐把那小册子给我带回去，我就找了我们家相熟的一些织工研究这些妆花和缂丝的技术。因为这些织工，本来就是我们家供奉了很多年的顶级织工，平日里，织那些二色地的绸缎，织金缎都是能手，所以，对于这妆花和缂丝上手也快。” “后来，小姐京城这边的作坊生意好，每个月都要大量的素绸。我们家光是靠着每个月往京城来的五六船素绸都赚取不少的银子。而且，因为我们家素绸收购的量大，稳定，价格合理，在江南织工们之间也都传开了。所以，有更多的织工给我们家提供素绸和各种好的绸缎。我们的货源多了，这生意慢慢的就做开了。” “赚到的钱，我都投入到妆花和缂丝研究上去了，我就雇佣了更多的顶级织工，这么半年下来，不但妆花和缂丝都制作好了。还一共织成了一千两百匹各色妆花绸缎，缂丝比较困难一些，也有五十匹。” “妆花和缂丝制成之后，在江南就引起来轰动，价格节节上涨，一匹妆花可以卖到二百两银子。缂丝更加贵，可以卖到五百两银子。” “我在江南就已经销售了三分之二。光是妆花就卖出去十六万两银子多。抛去各种研究成本，人工，生丝，场地等，净利润也有六万两银子之多。缂丝也卖出去一多半，那个因为量小，所以赚取的不多，不过是几千两银子。两项合起来，差不多有七万两银子的利润。除了这些，之前小姐给我的小册子上面，还有一些新型的纺织机，用来织普通绸缎和棉布的。我照着做了之后，果然速度快了很多。所以，我的成本更加低，这一部分赚钱也不少。前后加起来，大概全部利润在十八万两银子左右。按照我们之前的契约，应该给小姐送来九万多银子。可是，我想着要明年扩大妆花和缂丝的纺织，所以，留下了一些银子明年要建立工坊，组织织工大规模的纺织。所以，只能拿出来一部分我们两家分红。这是四万两的银票。请小姐验看。这里是账本。” “还有，我还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妆花带到京城来，想请小姐在京城帮我推广一下，京城的权贵富商更加多，我想，能卖出去更多的银子才是。所以，我给小姐送来了十匹妆花，两匹缂丝。” 秦明月说：“恩，缂丝给我看看。” 春音忙忙的拿了那两匹缂丝给了秦明月看，秦明月看了，一匹是山水秋香图的缂丝画，一匹是前朝书法大家沈周的《醴陵碑》。这两幅不但是秦明月就是春音等人也都震惊了。 春音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真的是织工织的？我还以为是书画家在绸缎上画画写字的呢？” 春音不由得用手摸了一下，果然是织出来的。更加啧啧称奇。 秦明月很满意说：“你那里还剩下多少缂丝，都是这样的品质吗？” 何锦芳忙说：“缂丝难得，我那里也只剩下八福作品了。都带来了，准备在京城卖。” 秦明月说：“都不要卖了，给我，我要把它都送出去。等这八幅作品都送出去了，我们的缂丝也就天下闻名了。” 这话，何锦芳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可是，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何锦芳不过是思索一下，就明白了，瞬间眼睛瞪大：“小姐？你，你，不会是想进献给皇上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斗篷（第十三更） 秦明月对何锦芳的聪明真心满意。和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上辈子，何锦芳这样的人才给何相那样的奸臣为虎作伥，真的是可惜了。幸好，这辈子，自己早早的就把何锦芳收到了账下。 秦明月点头说：“是的，剩下的缂丝，我打算，送给皇上两匹，送给我师傅一匹，送给太后娘娘两匹，送给皇后娘娘一匹。” 虽然秦明月一百个看杨皇后不顺眼，也知道，杨皇后在后位上呆不长了。但是，那毕竟是皇后，要是进献给皇帝，太后，不进献给她，恐怕皇帝和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会以为自己对皇后不恭敬。所以，这一匹缂丝可是万万不能省下的。 只是这么下来，缂丝，就只剩下两匹了。 何锦芳忙说：“那太好了。要是皇上，太后他们哪怕对我们的缂丝有一句溢美之言，我们的缂丝立刻就能名扬天下，那个时候，缂丝的价格一定会疯长的。这八匹舍得的值得。只是，不知道小姐剩下的两匹准备怎么处理？” 秦明月说：“这两匹不能动，防备着万一皇上看着喜欢，再向我讨要。到时候，要是拿不出来，也是一个不小的事情。” 何锦芳心里一紧。他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做这些就差多了。还是秦明月聪明。何锦芳越发觉得和秦明月合作，那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何锦芳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另外一件事情说：“一切都听从小姐的安排。只是，锦芳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小姐禀告。” 秦明月问：“什么事情？” 何锦芳说：“锦芳家里的生意，都是小姐拯救的。小姐就是何家是锦芳的恩人。小姐又十分信任锦芳，把妆花和缂丝的技术给了锦芳。锦芳无以报答，只能努力做好生意，回报小姐。可是，以前，锦芳只是一个江南小商人，不懂得京城大事。自然也不知道，其实，历代国师都是有家臣的。历代国师的家臣很多都是负责管理国师自己的生意。这些生意，虽然是家臣在打理，可是，所得利润最少要上交给国师六成。这样才能得到国师大人的庇护。” “可笑，锦芳居然不自量力，跟小姐签订平等契约，六四分红。这怎么能成？锦芳和家里人都商议了，我们何家想成为小姐的家臣。请小姐收留。以后，何家的产业，所得利润，每年上交六成。” 秦明月笑了说：“那倒是不用，我们还按照以前的契约行事就行了。四成和六成其实相差不多。” 何锦芳虽然和秦明月接触不多，但是，几次下来，聪明的他已经摸准了秦明月的脾气，是一个实在的人。所以何锦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小姐，我们何家都知道，您对这多两成，少两成利润并不看重。可是，这对于我们何家来说，就完全不同。” “看着我们好像是吃亏了，又多付出去两成的利润，可是，我们要是能成为小姐的家臣，那在江南地界，那些想打何家主意的人，就要三思而行了。我们做生意的，如果没有权贵的庇护，那别说赚钱了，就是灭门，也不过是顷刻的事情。” 这么直白的说法，秦明月倒是收起来笑容，认真的思考：“何掌柜，难道，你现在的生意就有人觊觎？” 何锦芳苦笑一下说：“妆花和缂丝已经在江南卖出去不少，江南现在人人都知道我何家有这个技术。那是聚宝盆啊。我何家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商家，手握重宝，怎么会没有人觊觎？实话跟小姐说吧，不但有人觊觎，觊觎我们这个技术的人，还真的是不少呢。只是，现在这些人忙着内斗，他们都想下手，可是，最终谁能得到，还要一番博弈。不过，等他们几个大家族博弈完了，就是我何家覆灭的时候了。” 何锦芳这样的话语，秦明月倒是十分相信。前世，何锦芳之所以能成为全国最大的绸缎商，那也是因为何相在后面一力支持得到的。 秦明月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立刻就说：“这个技术，是我的。我和你合作分享，那是我愿意，可是别人，想要觊觎，就要看看我愿不愿意了。江南的那些所谓的家族，在京城高官面前，算的了什么？现在我们就重新签订契约，我正式收你们何家作为家臣。不过，我们国师一脉的家臣，并不是永世的。只有两代，这是规矩。你们在我活着的时候，效忠于我。在我死后，效忠于新国师。” “我活着的时候，给我六成的利润，我死了，给我家族后代三成，新国师三成。到了第三任国师的时候，就解除家臣的隶属关系。从此和我家族，和第二任国师家族都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了，要是相处的好，继续当朋友亲戚走动也行，但是，没有了利益。明白吗？” 一听和之前祁阳跟他说的一样，居然还能让何家风光两代国师期间，这还不够吗？这也是天下所有商家都期望成为国师家臣的原因了。 何锦芳大喜，忙跪下来磕头，立刻就要完成家臣的各种手续。 秦明月说：“这些琐事，自然有春音带着你去办理。我就不管了。对了，春音，明天就是我们家的大宴会了。这正是我们推广妆花和缂丝的大好机会。也是向天下说明何家和我们关系的好时候。可惜，这送来的时间晚了，我来不及用这妆花和缂丝做衣服了。” 对于这个春音显然早有计较：“小姐，我倒是有个主意。这妆花绸缎如此好看，做衣服是来不及，可是，我们的绣娘人手多，技术好，不过叫她们赶紧拿着这一匹红色地串枝勾莲云纹妆花锻制作出来一件斗篷，正好，现在天气有些寒冷，小姐出现在众人面前或者是带着大家去赏花的时候，可以披着斗篷，岂不是华美？” 秦明月和何锦芳都高兴起来。秦明月不由得说：“春音，你真是聪明。还有什么主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屏风(第十四更） 春音得到主人的称赞，十分高兴，忙接着说：“还有就是这个缂丝。这个山水图案的缂丝多么好看，要是制作成衣服倒是有些可惜了。还这么一大幅，不如把我们库房里面那个两个紫檀落地苏绣大屏风找出来，把里面的苏绣换下来，放入这个缂丝山水，岂不是别致大方得紧。再运回去放在我们家宴客的正堂去，山水图案的放在女宾宴客的地方，书法图案的放在男宾宴客的地方，岂不是来往的男宾女客都能看到？” 秦明月笑容满面：“这个主意好，还不花费什么时间，明天一定能布置好。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交给春音你去办。务必要办好。” 春音忙领命。秦明月又问了何锦芳一些生意上和纺织上的细节问题。甚至还打听了关于江南这一次水患，民间的一些传言之类的。 秦明月问何锦芳：“华家在江南这一段时间，有什么动静没有？”何锦芳一听到仇人的事情，顿时就来了精神说：“江南水患严重，普通乡间甚至饿殍遍地。我们这些城镇的还好一些。尤其是一些织户，因为有手艺，所以，受到的影响不大。不过，因为粮价上涨，日子虽然能过下去，却也不富裕，紧紧巴巴的。” “我手下的织户们还好。华家仗着在京城的势力，在江南勾结一些乡绅，压榨织户，降低工钱，打压丝绸市场的价格，甚至逼得一些织户过不下去自杀的。我能招募到这么多高级织工，也是因为很多是受到华家的压迫，过不下去了，举家搬迁到了我那里，跟我干活。” “我想着把妆花和缂丝弄到京城来卖，是因为江南的市场，被华家把持，我实在是举步维艰，在京城能靠着小姐，想来就不怕华家了。” 秦明月笑了：“你倒是直白。怪不得一个劲儿的要当我的家臣呢。” 何锦芳笑了说：“小姐，我在外人面前，可没有这么直白。我是知道，小姐您可是陆地神仙，在您面前，什么都瞒不过，还不如直白一些呢。” 秦明月笑了说：“行，我就喜欢你的直白。” “华家这么厉害，居然还能操控江南的整个绸缎市场，打压江南织户。好啊，正如你说的。他家对织户不好，可是我们对织户要好，这样，才能把那些技术高超的织户们拢到我们的手里。” 秦明月和何锦芳又聊了一会儿，特意多问了一些江南织户的情况，华家在江南的情况。 眼看着要用晚饭了，才放何锦芳离去。 等何锦芳离开了，秦明月看着已经是一道夕阳光芒铺设到晴明堂前的大湖水面。心里一阵冷笑。看样子，何锦芳和前世一样，和华家的仇恨是越来越大了。这正是好事。将来，何锦芳会成为自己对付华家的一把锋利的刀。想想前世在华家的事情，秦明月心里已经沉静下去的仇恨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晚上，秦明月把政务都处理完，才回到了府上。先是把哥哥找了来，问了一下明天宴席的情况，又问了一下：“下午，我叫人给哥哥带信过来，让哥哥补两张请帖，亲自给晋王和秦王两位送去。哥哥办的怎么样了？” 秦国松忙说：“昨天接到妹妹的信儿，我就亲自写了帖子，给两位王爷送去了。晋王不但亲自接待我，还留我喝了茶，说了一会儿话。秦王更是跟我没有客气，甚至还拉着我说了好长时间。秦王问的很细致，问我们宴席摆在哪里？都请了那些宾客？厨子用的是哪家？菜式准备的怎么样？内眷都是谁接待？外面的宾客都是谁接待？问的我一头雾水？这哪里像是第一次见面，分明就是多年相交的好友，通家之好啊？” “没有法子，我只能一一恭敬的回答了。秦王赞我们安排的好，还说，明天他才不愿意跟着晋王一起过来呢，他要早点过来，帮我打个下手。我吓了一跳，我们家哪里能用王爷打下手？我忙推迟了半天，汗都下来了。” 听了哥哥的话，秦明月咯咯笑出来：“这个萧瑞，真是添乱，他来得早干嘛？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他来了，我们还要专门招待他，这不是添乱吗？真是气人。” 秦国松叹息一声说：“可不是吗？我当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纳闷，这个秦王这么不见外，是不是跟妹妹有私交？” 秦明月想到了前世，其实，萧瑞是她的好友，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个人甚至因为公务一起出去过，甚至还遭遇了刺杀，那一次是萧瑞救了她。从此之后，萧瑞就成了秦明月的好闺蜜。可是，秦明月还是喜欢上了大周第一美男子的华逸轩。把萧瑞给气跑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有些黯然。不过，旋即想到，不对啊，今生，他们两个并没有这样患难的交情啊？两个人不过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有私交呢？ 秦明月摇摇头。 这下子秦国松更加怀疑了：“没有啊？想想也是，你们也没有机会认识啊。这么说起来，这个秦王就很奇怪了。怎么这样呢？难道是见面就熟？” 秦明月说：“好了，反正大哥也已经推迟了。不管他了。明天的宴会，都安排好了吧？我要跟哥哥说一下，我叫人拉了两个屏风过来，一个放在宴请男客的地方，一个放在宴请女客的地方。那是两个紫檀落地缂丝大屏风，那上面用的缂丝是我的家臣制作出来的。以后，我还打算缂丝一举成名，能在大周给我赚取多一些钱财你。所以，待会儿，大哥有空过去看看，熟悉一下，要是有宾客问了，帮我推销一下。” 秦国松笑了起来，说：“这个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去。”妹妹赚钱的本领真的不差，之前弄的那个织染坊，就很赚钱。现在又弄了这个缂丝，一定也能赚不少的钱。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哪里来的(第十五更） 秦明月又说：“对了，哥哥，我在缂丝，妆花这个生意上，赚取了一些钱，这里是四万两银子的银票。哥哥你收着吧。先把赎回来宅子欠的那两万两银子还上，再拿两万两，买庄子好给学堂。学堂的事情，那是重中之重。等到宴会过后，哥哥就要赶紧催着二叔给办起来。” 秦国松拿着这四万两银票，有些烫手，真的是不好意思，家里的事情，都是妹妹操持。别人家，女儿都是娇养，养在深闺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等到出嫁了，父兄自然会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可是，他们家呢？所有的一切开销都是妹妹赚回来的。 撑门立户也是妹妹，赚钱也是妹妹，操持家务还是妹妹。甚至以前父祖们欠下的债务都是妹妹还。这能不让秦国松羞愧吗？ 可是，不接这个银票，又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秦国松只能暗暗的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等家里度过难关，自己一定要变强，站在妹妹身边，跟妹妹一起抵御风风雨雨。 秦国松拿起来银票，说：“妹妹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些。” 秦明月点点头。等到哥哥走了，她叫了两个嬷嬷过来问家里准备的情况。问了之后，特意叫了麻嬷嬷问：“嬷嬷，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妥当的安排好了吗？确定他们两个能见面吗？” 麻嬷嬷说：“都安排妥当了。不但能让他们两个见面，还安排了人听他们的话。” 秦明月点点头说：“好，这个事情，十分重要，嬷嬷一定要多上心。” 麻嬷嬷忙应下来。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问：“小姐，你干嘛要这样安排，还这么看重此事？” 秦明月微微冷笑：“这个事情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比这一次宴请宾客来的重要。” 显然秦明月并不打算说出来重要的原因。麻嬷嬷也就不再追问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果然就到了宴会的时刻，此时，整个礼国公府上下八九十个仆从，个个都穿着新做出来的仆从的衣服，男子是藤黄色绸缎的家丁服，管家则是穿着储色的印染团花图案的管家服。女子，丫鬟都是穿着藤黄衣服，下面是葱绿裙子，还穿着一个葱绿色绸缎的褙子。保暖又漂亮。婆子们也穿戴一新。 不但仆从们穿戴的好，这规矩，精气神也都十分好。他们现在一年有四套衣服，每个月有定额的月钱，过节过年还有赏钱。主人家有重大喜事也有赏钱。住的是府后面仆从们的房子，统一休整过来，干净整洁。这日子可是比之前的日子好过的了。当然了，这个规矩也严多了。不过，福利待遇这么好，讲规矩就正常了。他们也愿意遵守。拿出来干劲来。 管家们在大门口等着迎接贵宾，遇到身份高的，秦平和秦国松就亲自迎接。一般的人，就是秦国松和二叔秦康一起迎接。内眷直接坐车到了二门上，那里自然有迎接的安老夫人和阴夫人，二房的苏夫人。一般的宾客就是苏夫人迎接，身份贵重一些的就是阴夫人。那年老又辈分高，尊贵的，自然是安老夫人也迎接了。不过，这样的人可不多。所以，安老夫人稳稳的坐着和夫人们聊天，让两个媳妇忙乎去了。 至于来的那些姑娘小姐们，自然是由已经学了规矩的秦十娘，秦十一娘带着两个侄女秦明珠和秦明环招待。还有二房家里的秦明若已经十四岁了，学了规矩，又从小被苏氏精心教养，帮着招待。 至于秦平的那一帮子姨娘们，这样的场合可是轮不到她们的。她们只能缩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大户人家宴请，绝对不能出现姨娘的。否则让一众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这是规矩，几个姨娘不论是当宠的还是不当宠的，自然都只能老实的呆着了。 一家子都是忙碌的。只有秦明月，好整以暇的吃完丰盛的早饭，就坐着车去了摘星楼。这里还有一大堆政务等着她去处理呢。她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迎接客人？再说，她现在虽然官职还低，不过是四品，可是，将来她可是国师，这大周，能有几个值得她亲自迎接的人？ 不过，她也不能一直都不出现。等到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了，看着要到吃中午饭的点了，秦明月才回到了家里。 进了家里，秦明月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前院招待男宾的地方。按照一般的规矩，她一个女孩子，是不能去这样的地方的。可是，秦明月身份特殊，她可是上朝为官的人，前院的客人，有三分之二都是看着她的面子才来的。所以，她只能到前院先去打个招呼，寒暄一下，要不岂不失礼？ 秦明月刚刚和几位官员，勋贵寒暄几句，衣服外面罩着的妆花斗篷都没有卸呢，外面就有通传，说秦王和晋王两位王爷驾到。 没有法子，秦明月也来不及卸掉斗篷，直接就和父兄一起到了前门迎接。 萧瑞一进门就在人群中看到唯一一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她今天居然穿着一件妆花斗篷？那华丽的衣料，更加衬托着她乌发有如刀裁，脸庞如同雪玉。 不过，身边的二哥萧玺倒是说：“咦，明月小姐这斗篷倒是华贵异常，不知道是什么衣料？不是说秦家已经败落了吗？你看看这粉墙乌瓦，这规规矩矩的仆从，还有明月小姐这衣服，头发上的宝石头冠，哪一样是败落的人家能有的？” 这个话是萧玺小声在萧瑞的耳朵边说的。别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是，秦明月前世是学过一段时间唇语的。此刻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气得不行。原来，早在这个时候，萧玺就看不上秦家了。 萧瑞正要答话，突然目光一凝，不对，刚刚二哥说了什么？他好像是说明月的斗篷。明月的斗篷虽然好看，他为什么这样说。对了，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妆花现世，明月身上的妆花哪里来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寸锦寸金 萧玺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异状，他还在自顾自的说话：“对了，你说，明月小姐在自己家里，怎么还穿着斗篷？她不会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吧？真是奇怪了。” 说话间，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众人的面前，萧玺已经还上了一副温和礼贤下士的模样，亲自扶起来秦平，自然萧瑞也扶起来秦国松，至于秦明月，倒是不用任何人扶，因为从头到尾她只是福了一下就算了。摘星楼的人别的没有，这个傲气还是有的。 萧瑞目光炯炯的看着秦明月，尤其是盯着秦明月身上的斗篷看。秦明月都想对他翻白眼了。 这边，萧玺已经好秦平等人寒暄过了，看到弟弟的异样，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我们兄弟来晚了，希望明月小姐不要见怪。” 秦明月稳稳的说：“哪里？两位王爷能光临寒舍，那是秦家上下的荣光。怎么能说是来晚了呢？再说了，小臣也刚刚回到家。” 这个话一说，萧瑞倒是无所谓，萧玺则是惊讶起来：“刚刚回来？今天不是秦家宴客吗？怎么明月小姐还要去哪里？” 秦明月一副平淡的样子：“臣去了摘星楼，处理了一下政务而已。” 萧玺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个风姿楚楚的小姑娘，并不是一般的国公府嫡女而已，她还是一个朝廷官员，是未来的国师。自然是要处理政务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一个工作狂。家里这样的大事，她不帮忙，还考虑工作。这真的匪夷所思。 不过萧玺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还是挂着招牌的和蔼可亲的笑容，温和的跟明月说：“明月小姐一心为国事操劳，真的是我辈典范，怪不得父皇对你赞赏有加。本王一定要多跟明月小姐学习才是。对了，宴会的大厅在哪里，今天秦家一定来宾不少，就不要在这里招待本王弟兄了。我们都是自家人。” 这样的话语，让身边的秦平，秦国松等人激动不已，忙前途导引。可是，秦明月好险没有翻过白眼出来。萧玺这个人惯于会说这样的场面话。一副贤明的样子，以前自己也因为这个，相信他一定能成为一个明君，所以力捧他上位。 后来，秦明月才发现，萧玺除了会说场面话，一点能力都没有，没有主见，没有决断，没有心胸，没有气度，没有才能，不过，祸国殃民倒是一把好手。 比如说刚刚这一番话，有任何作用吗？有建树吗？要是真的被明月的工作狂感染，应该下定决心，自己也好好的做出来一番事业才是。可是，看看人家萧玺，前一句话还在表扬明月工作劲头，后一句就在问宴席的事情。这还不是说场面话。可惜，自己以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再一次觉得自己前世真的蠢死了。 秦明月的动作已经很隐晦了，可是，那一张淡然的粉面上，瞬间出现的那一些不屑一顾，厌恶的样子，还是被一直都注意她的秦王萧瑞给看到了。 萧瑞那张英俊刚毅阳光的脸上，不由得笑了出来。今生的明月可是和前世不一样啊？前世这个时候的明月，虽然可爱，但是，识人不清，总是把人往好地方想。可是，今生，她这样的表情，是表明，现在她就看清楚二哥的真面目了吗？ 这还真的是耐人寻味啊。 大家各自揣着心思，在秦国松和秦平的热情导引下，到了接待男宾的大厅。一进入男宾的大厅，首先就看到了挡在门口的一个紫檀落地大屏风，屏风上不是一般的花开富贵，山水画之类的，反而是一副笔力遒劲的字。再仔细一看，这可不是一般的字，这可是一副丝织品，而且不是刺绣，居然是织成的。 这可是让在场的宾客都开了眼界。萧玺眼睛中透出来光芒：“这是何等织物？上面的字居然跟真的写成的一样，甚至比刺绣的更加有笔力，如同雕刻一样？” 秦明月心里想，萧玺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就是对这样的奢侈品关心。不过，她嘴上就说：“这是缂丝。是一种通经断纬的平纹织物。织工把画稿放在架子上，按照画稿手工挑织而成。这就需要江南最顶级的织工，这样一副屏风，都要顶级织工织上大半年才行。所以，十分珍贵，可以说是寸锦寸金。” 萧玺大喜问：“这原来就是缂丝。对了，本王记起来了，皇宫里就有这样的缂丝织品。不过，那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早就发黄，变脆了，哪里能像眼前这个屏风这样鲜灵活现？这可真的是好东西，不知道这样的缂丝不知道哪里有卖？” 秦明月说：“缂丝确实是前朝织物。不过，这样好的技术，在前朝的战乱中都毁掉了。臣深感可惜，就叫手下的人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把这样的技术恢复过来。还好，我手下一个能干的家臣把这个做出来了。还是多亏了江南的能工巧匠多，要不也不能成功。如今缂丝才第一年上市，一年也不过得了一点，其中，顶级的只有十匹。我已经写了折子送去宫里，进献给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了。所以，缂丝十分珍贵稀有，今年是得不成了。不过，明年大概能多织出来一些，到时候，我会让人在京城发售。” 萧玺闻言，不由得打量了秦明月一眼：“明月小姐不但政务通，连做生意都很精通？”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王爷，臣哪里能说的上精通，不过，是底下的人办的而已。我们历代国师，不是都有国师产业？” 萧玺和身边围着的大臣们，都愣住了，这秦明月现在就脱口说出来：“我们国师”这样的话语。这是要置当朝国师沈星于何地？不过，他们也更加认识到秦明月的价值，这是要铁了心当国师了。看起来，自己今天来是来对了，在秦明月还没有当国师的时候，就来巴结，可是比人家当了国师之后再来巴结要好的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男 大家都露出来一脸的喜色。可是，一边的萧瑞却颜色大变。他从一进门看到这个缂丝的屏风开始，就已经震惊了。萧瑞在心里狂喊，怎么可能，这样的缂丝技术，在前朝就已经失传了。怎么在明月手里有？这在那个梦里，可是十几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 当然了，在那个梦里，十几年后，缂丝也是高端丝织品，在京城寸锦寸金，在另外三国更加是有价无市。而且，听说，这样的好东西，确实是当时的国师秦明月集合全国能工巧匠，加上摘星楼的典籍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和妆花可是给秦明月赚取了大量的银子，要不是有这些，还有三样别的技术做出来的东西，卖出来很多银子，那个梦里，秦明月估计早就被二哥这个后来的皇帝给逼的干不下去，亡国了。 做了那样一个真实的梦，也就算了。怎么那个梦里的东西，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而且，也是秦明月弄出来的。 可是，秦明月接下来和萧玺的对话，更加让萧瑞震惊。让萧瑞震惊的不是二哥那贪婪的目光，喜好奢侈品的本性，让他震惊的是秦明月说这一番话时候的语气，不正是梦里，自己多年后回到京城和已经是国师的秦明月说话时候，秦明月的语气和样子？当然了，那个时候的秦明月已经三十多岁了，有些憔悴，但是美丽大方，贵气逼人。眼前的秦明月虽然显得气质出众，却还是一个少女，有着少女的稚嫩和娇贵。 萧瑞心里想着心事，也没有说话。自然秦明月也没有注意到他。 萧玺却显然对缂丝这样的东西很感兴趣，又问明月：“明月小姐，你的这个家臣显然是一个能干的。不但弄出来缂丝这样的好东西，我猜想，明月小姐身上这个斗篷花色艳丽，可是传说中的妆花锻？” 秦明月不由得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你这个人果然就是对这些奢侈品最敢兴趣，这么多人，就你一个认出来这个东西来。 不过，秦明月此刻正想给妆花打广告，所以，对萧玺的问话，也觉得正投所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微笑着说：“王爷慧眼。这正是妆花。这个妆花技术，也是前朝才有。虽然比不上缂丝的难得，也是十分珍贵的。前朝的时候，就是奢侈品。算是顶级丝织品了。后来技术遗失，更是成了绝响，也就是皇宫和民间一些大家族有些收藏，那也都是两百年前的东西了。丝织品这个东西最经不得放。还是要花色鲜艳，时新的才好。” “我那个家臣确实能干，不但弄出来缂丝，还弄出来了妆花。妆花也是寸锦寸金的东西，不过，比缂丝要好一些。今年他弄出来不少，也有个几百匹，准备在京城发售。还没有找好卖家呢。” 这一句话，惹得家里有绸缎庄子的心里都活泛起来。看着秦明月身上这个美丽的斗篷，他们哪怕不做生意都知道，这个妆花缎未来一定是顶顶俏的东西，谁做了这个发卖的商家，谁就能赚钱。很多人，心里都想着要和秦明月拉上关系，看看能不能拿到发售妆花缎的机会。 可是这个时候萧玺又说话了：“明月小姐想要叫家臣在京城发售，那还不简单。谁不知道，我们大周的绸缎行业，锦阳侯华家是头一份啊。是不是锦阳侯？” 这一句话，说的，大家把目光都移向了在在众人后面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他长身玉立，不过脸色不太好，脚步虚浮，脸色发青，明显是酒色过度的样子。不过，秦明月看到的并不是锦阳侯，而是站在锦阳侯身后的一个英俊身影。 不但秦明月如此，就是在场的人大多如此，哪怕是伺候这个花厅的丫鬟们也是如此，原因无他，是这个站在锦阳侯身后的青年男子，实在是太英俊了。 萧玺和萧瑞已经是美男子了，可是和这个男子一比，那就变得粗糙起来。这个人英俊的如同百花盛开一样。可能大家都觉得花是形容女子的，可是，放在这个男子身上，却无比的贴切。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个男子只怕都是震惊的，都会觉得此男子能使得百花娇羞。 这不是别人，正是秦明月前世的夫君，天下第一美男子华逸轩。他可是大周，大虞，大夏大商四国公认的第一美男子，是天下无数少女春梦的男主角，有多少女子见到他之后，就深深沦陷，不能自拔。 华逸轩此刻还不是锦阳侯，他只是锦阳侯世子而已。所以他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的身后。可是，大家看到锦阳侯的时候，目光都会习惯性的往锦阳侯身后看去，因为华逸轩长得太光彩夺目了。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可是，秦明月看到这样一个美男子并没有一般少女那样的痴迷，她百感交集。 重生之后，这还是秦明月第一次见到华逸轩。 华逸轩还是那样的风姿绝世。可是，秦明月一点都不觉得他美了，她看到华逸轩，只觉得刻骨的仇恨。前世死前那一把匕首，那钻心的疼痛，仿佛又回到了秦明月的身上。秦明月的目光仿佛要淬了毒，她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华逸轩，居然还是这么恨他。甚至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萧瑞本来正想着心事，可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秦明月。此刻自然是看到了秦明月看到华逸轩那淬了毒的眼神。 萧瑞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梦里这个时候，秦明月第一次见到华逸轩，不是如同一般的小姑娘一样立刻被迷的神魂颠倒吗？怎么她现在是这样一副痛恨，恨的要咬上一口的表情。 甚至这份痛恨，她都有些掩藏不住，只能低下头去。看起来好像是娇羞少女害羞的模样。但是，一直看着她的萧瑞很确信，秦明月恨华逸轩，而且，不是一般的恨，是痛恨。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恨毒 锦阳侯听到晋王提到了自己，他忙笑呵呵的说：“要是明月小姐肯把这珍贵的缂丝和妆花绸缎给我华家经营，那我华家当然了高兴了。” 晋王笑呵呵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本事的，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帮锦阳侯家和秦明月拉上了关系，使得两家都能双赢，不是好事？ 秦明月却心里一震，怎么晋王立刻就让自己把生意给华家？难道华家早就是晋王的人？对了，前世，华逸轩来杀自己，不是也说了，奉昏君的命令吗？还有，前世，自己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推晋王上位，那个时候，不是华逸轩在自己跟前，一个劲儿说晋王是明君的料子，是贤王。使得自己深信不疑的？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家子，可怜自己是被他们利用了，还利用的十分彻底，榨出来最后一滴油后，又弃如敝履？ 秦明月心里的怒气都要遮掩不住了，可是，眼前，锦阳侯和晋王都在等着他，她可不能打草惊蛇，她还有很多计划要实施。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所以，现在她只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那仇恨和厌恶，震惊都放在心里，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能把这样的丝织品放在华家发卖，自然是好。可惜，晋王说晚了，我已经答应了襄阳侯世子夫人，要把这些放在她西大街的铺子里面卖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叫家臣和华家合作吧。” 听了这个话，晋王只是惋惜了一下，襄阳侯世子夫人，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当朝国师沈星的嫡孙女，京城的仕女班头。秦明月选择沈星移也是正常的。 锦阳侯只是可惜了一下，就不再出声了。可是，身边的锦阳侯世子华逸轩，却一脸的不高兴。他父亲从来不管理生意的事情，只知道纵情声色，家里的生意，都是华逸轩在打理。所以，华逸轩对于沈星移的那个铺子早就看不过眼了。那个铺子最近半年可是火的很，多了一些新鲜花色的织染绸缎，抢走了不少的中端，低端客户。 不过，襄阳侯马家和国师沈家，都不是小小的锦阳侯华家能惹得起的。所以，华逸轩只能作罢。 此刻听到秦明月又把新的丝织品给了沈星移，他能高兴吗？ 管理家族生意这么多年，华逸轩可是一眼就看出来缂丝和妆花的价值，他甚至有些了忧虑，将来，说不定，就是这些撬动华家在丝绸界的地位。 华逸轩看了一脸平静的秦明月一眼，心里有些特别情绪。之前，家里给他求娶秦明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姑娘，但是，冲着她的未来，她的身份，华逸轩还是很希望这一门亲事都能。甚至，他母亲要为这个事情付出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他也同意。不过，心里难免对秦明月有些轻视。 可是，这样一门十拿九稳的亲事，居然就没有成？这很让华逸轩意外。也很让华家惋惜。想着，今天出门的时候，母亲的殷殷嘱咐，华逸轩不由得看向了秦明月。 母亲可是说了，秦明月的亲事虽然不是秦家能做主的。但是，皇上和国师也要尊重秦明月自己的意见。所以，只要秦明月见到了自己，凭着自己第一美男的模样，一定能让秦明月喜欢上自己。到时候，这门婚事，自然就成了。这可是华家崛起的大好时机。 可是，华家地位太低了，根本就记不到圈子的中间去。所以，华逸轩也没有机会和秦明月对上眼。 好容易，晋王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华逸轩也摆出来最俊逸的姿态，按照他的想法，下一步，秦明月就会同一般少女一样，眼睛变成心形，深深的陷落，被自己迷倒。 可惜，华逸轩失望了。秦明月看了自己一眼，就低下头去，再抬起来头，就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真的是太奇怪了。他从小就习惯了女人惊艳的目光。这还第一次见到对他无动于衷的少女呢？ 而且，秦明月最后说的那句话，华逸轩十分不舒服，什么叫下次有机会，叫家臣和华家合作。说得好像华家和她的家臣一个地位一样。虽然华家现在式微了，也比一个家臣强吧？在秦明月心里，难道华家只是仆从之流？华逸轩对秦明月更加不喜了。 萧瑞此刻正在打量着华逸轩。这个人还是这么讨厌。一个男人，干嘛长成这样？一副祸国殃民的德行。那个梦里，正是这个讨厌的男人，给了明月无尽的屈辱，无尽的忧愁，最后甚至还害死了明月，被那个昏君立为副相，跟何相，昏君，奸妃一起把大周给祸害的亡国了。 在那个梦里，自己无数次的提醒明月，华逸轩不可靠，可是她那个时候，被迷的神魂颠倒，压根不听自己的话，甚至还因为这个跟自己翻脸，梦里自己可是为了这个事情很是魂伤。 本来，自己醒来之后，还想着怎么阻止秦明月喜欢上华逸轩。现在看，倒是不用了，秦明月好像对华逸轩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还十分仇恨，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秦明月却一点都不想再和华逸轩说话。她文雅的对晋王说：“两位王爷，请落座吧。请恕罪，明月要到后院去招待王妃和各家夫人小姐了。” 大家听了，就在秦明月和父亲，哥哥一起招待下开始落座，准备宴席开始。 本来这样的招待男宾的事情，就是家里男人干的事情。家中的女眷，无论是身份尊贵还是不尊贵都不能出现在男宾的宴会上。可是，秦明月不同，她可是朝廷命官，还是四品的官员，这身份和权势甚至比最尊贵的两位没有实权的王爷都要高。所以，她自然得留下来待客。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闺中少女，所以，她等到大家落座以后，就告辞往后面去了。她的位置在后面女宾处。众人谅解，又和秦明月寒暄一遍。秦明月才往后面走去。 走出花厅，秦明月的脸上还是寒着的。虽然早就在心里做好准备，会碰上华逸轩，甚至，今天自己还给他安排了好戏，但是，真的见到了，自己才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还要恨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语如 秦明月到了内院花厅的入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把那些情绪压下去。今天还有好戏，自己已经筹谋了很久，可不能出问题。 秦明月施施然走到了内院的花厅入口，一进入就看到了一屋子的珠环翠绕，各家的掌家夫人基本上都来了，大家都穿着奢华，戴着的首饰或者奢侈，或者华贵，或者精致，简直就跟开了珠宝展一样。 不过这些夫人们在看到秦明月进入花厅的时候，首先就被秦明月身上那华丽的斗篷给吸引了。这些当家夫人们大多出身名门，从小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最奢侈的。对于这种顶级丝织品的辨识，那可是从小就学习的。可是，她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不认识秦明月身上穿着的那一件斗篷到底是什么料子做成。只是觉得十分奢华。 大家都在心里猜度着，沈星移和秦明月关系向来都好，她又最忍不住，首先就开口了：“小师姑，你身上这件斗篷真是好看，是什么料子做的？” 嘴上说着，沈星移已经莲步移动，快步走到了秦明月的跟前，伸出来一双保养的如同玉手一般的纤手摸上了斗篷，还啧啧称奇：“这居然不是绣出来的，这是织出来的，这花色真的是好看，还有变化，这可是比我们常穿的二色绸，花绸可是漂亮多了。比织金绸又更加平整一些，这料子也是细密柔软，真真是好极了。” 沈星移这么一说，大家都更加好奇了。 不过，秦明月却没有跟着沈星移说下去，她是主人家，自然是要先给大家行礼，秦明月微微点头说了一句：“明月来迟，请各位夫人恕罪。” 说完，秦明月首先走到了以沈家杨夫人和晋王王妃宋语如的身边，给两位贵人行了一个福礼，说：“大嫂，王妃，明月有礼了。” 杨夫人自然是赶紧把秦明月扶起来。一旁的晋王王妃宋语如穿着一件真红色的绣着凤穿牡丹的通袖袍，下面是一件玉色马面裙，头上戴着赤金镶嵌宝石的满池娇分心，六只赤金点翠簪子，一个垂着长长的珍珠流苏赤金步摇。脖子上还戴着一个赤金镶嵌宝石的璎珞。自然是华贵异常。 秦明月对于宋语如观感还是不错的。前世，宋语如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因为被苏琉璃夺去了宠爱，在后宫中生活的很是艰难，就连孩子都护不住。还是秦明月一力支持，才使得昏君萧玺没有废后，维持宋语如的体面。 那个时候，宋语如对秦明月可是感激备至。秦明月对宋语如好，一方面是为了大义，毕竟，她才是萧玺的结发妻子。另一方面，宋语如本人温和大度，有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宋家也是名门望族，并没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人，门风还是很严谨的。哪里像苏琉璃，妖媚风流，苏家也是各种坏人都有。两相对比，大部分朝臣都和秦明月一样支持宋皇后。 所以，今生，秦明月见到温柔美丽大方的宋语如并没有疏离感，反而感到很亲切。 宋语如一面和秦明月寒暄，一面心里暗暗揣度。人家都说秦家早就已经没落了。可是，自己一路走过来，秦家倒是还维持着一些体面。当然了，出身世家的宋语如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的秦家虽然窗明几净，奴婢规矩森严，但是，那些粉刷好的墙壁太新了，大厅里面的各种摆设也都太新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百年世家的样子，反而像暴发户多一些。可见，这秦家真的是没落了，也就是秦明月成为了国师弟子，才又发迹的。算起来这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要培养好仆从，可以摆这样的大宴席，可见，这秦家的当家人水平还是很高的。 再看看秦明月，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是没有经过世家教养的样子。秦明月漂亮，气度高贵，气场强大，小小的姑娘，站在那里，正在和杨夫人温声细语的说话，可是，她身上就让人觉得有一股威严。这样的威严，宋语如认为，哪怕是杨皇后也不能比，她只在太后娘娘的身上看到过。 宋语如不由得啧啧称奇。而且，聪明的宋语如很容易就觉察出来，秦明月虽然和她的话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和杨夫人说话，可是，对她的态度明显比对别人好。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王妃身份。实际上，自己的夫君虽然是王爷，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实权，生母也不是皇后，所以，在朝廷并没有什么地位。她作为妻子的，自然也只是身份高贵而已，其实，论起来权势，在场的大多数夫人都能比下她去。 宋语如可以肯定秦明月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王妃身份，才对自己好的。那是因为自己的娘家宋家吗？不对，宋家和秦家并没有姻亲关系啊？ 宋语如虽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很喜欢秦明月，这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 秦明月毕竟是有前世多年经验，这些夫人们，前世她其实都见过，所以，寒暄起来，一点都不生涩，游刃有余。 寒暄一遍之后，她和祖母，母亲，二婶一起请各家夫人入席。今天的宴会光是夫人们都有三桌，还有各家小姐姑娘们，那更是有四五桌。好在这个大厅里面足够大，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大家言笑晏晏，一边吃一边交谈。 今天秦家的宴会，让她们十分新奇，秦家淡出权势圈子已经几十年了。这么时隔几十年后，从新出现，虽然墙有些新，摆设有些平常，但是，饭菜那个口味还真的是不错，酒水也是极好，就是伺候的仆从们也都是森严有序。颇有大家气象。在场的夫人们不由得都暗暗的点头。 这里面锦阳侯安夫人，因为权势上面还是低了一些，并没有坐在杨夫人，晋王妃那一桌。而是坐在第三席，距离明月有些远。此刻她看着风度气势逼人的秦明月，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戏 吃饭的时候，沈星移还是不死心，再次问起来秦明月之前穿着的那一件斗篷的事情。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星移，刚刚我那件斗篷就是妆花缎制作的。还有这个大厅门口那个屏风是缂丝屏风。是用缂丝锻制作而成。这都是我的一个家臣弄出来的。” 听了这个话，杨夫人首先就说：“是了，我说这种工艺怎么好像是见过一样。我婆婆就给过我一个前朝妆花的缎子，虽然经过二百多年了，还是十分漂亮。那可都是孤品了。我手里还有当年陪嫁的一个缂丝的团扇，我都不舍得用。据说这妆花技术和缂丝技术都在前朝战乱的时候遗失了，怎么小师妹倒是得到了这个技术？” 秦明月微笑着说：“还不是我那个家臣弄出来的。他也算是能干，一向在江南。名字叫何锦芳。” 一听说是家臣，杨夫人首先明白过来，这就是未来秦明月的国师行业了。每一个国师都有赚钱的门路。就像沈家就是海贸行业一样。 听了这个话，宋语如明亮的大眼睛不由得闪烁出一片涟漪。不过她身份特殊，倒是不好多开口问。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夫人快嘴问了秦明月这些缂丝和妆花在京城能买到吗？ 秦明月看着也想问的沈星移突然笑出来说：“缂丝，实在是太难得了，我那个家臣可是费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弄出来一点点，我已经送进宫里去了。自己也只留下两个做了屏风。不过，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到店里预定，明年，将会多织一些，好的话，说不定能弄出来上百匹。不过，可能宫里就需要不少，流到市面上的恐怕也不多。” 听了这个，大家不由得有些失望。同时心里对这个店，更加敢兴趣，纷纷猜测到底会在哪个店里面发卖？秦明月又说：“不过，这个妆花虽然难得，但是，今年还是得到了几百匹的，我那个家臣已经运到了京城，不日就要在襄阳侯世子夫人的铺子里面发售。当然了，这一点点量，其实也不够大家买的。大家如果感兴趣，到时候，可以去买了来。也算是给襄阳侯世子夫人添点生意。还可以跟襄阳侯世子夫人提前预定明年的妆花。明年，妆花也会多一些，大概能有千匹左右。” 沈星移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小师姑说这样的好东西，要放在她铺子里面发售。那可是太好了。自己的铺子生意还不好上天？可是，这样的大事，小师姑怎么提前没有跟她说一下。 没有等沈星移反应过来，那些热情的夫人们已经包围了沈星移，个个都在说：“沈夫人，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留一些好的。贵贱不论，一定要花色漂亮的。” 沈星移只能一一答应，抽空还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秦明月。秦明月看到忙碌的沈星移，心里更加乐呵了，甚至还偷偷对沈星移挤挤眼睛，这下子沈星移更加无语了。 暂时，秦明月忙里偷闲，忍不住开始打量了一下花厅里面众人。其中，在小姐堆里那个楚楚动人的阴染秋，一下子就进入了秦明月的眼帘。 今天阴染秋穿着一件玉色的通袖袍，上面别致的绣着翠竹，整个人显得俊秀飘逸。头上倒是戴着首饰，可是，阴家虽然富裕，却不会给阴染秋这个庶女太好的首饰戴，平日里看着还行，可是，如今看着，在一众贵女中，阴染秋这么戴着一头的赤金首饰，真的是太俗气了。秦明月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阴染秋最会穿衣服，最会打扮，气质出众的？首先这教养就不行，哪里有人家的喜事，上门来却穿着这样的素色衣服的？ 阴染秋显然人缘不错，此刻正在跟几个豪门贵女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自己从前，就是看阴染秋到哪里都能吃得开，而她永远都和贵女们融合不了，所以，特别信服阴染秋。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瞎眼了。 这么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阴染秋是人缘不错，可是，她能聊天的大多是各家的庶女，真正大家族的嫡女们，哪一个会来跟她聊天。比如说坐在她左侧的是白家的嫡女，好像是叫白雨佳的，阴染秋和她说了几次话，可是，白雨佳都没有怎么搭理，反而和自己旁边的吴家的嫡女吴旋玉聊的兴致勃勃。 京城贵女们都是这样的，庶女是上不了台面的，可惜，自己以前有多蠢，居然堂堂一个嫡女，天天去羡慕阴染秋，信重一个庶女？ 秦明月眼光从阴染秋那里划过，回到了夫人的席面上来，自然就看到了坐在末席的锦阳侯夫人安夫人了。 看到安夫人委屈坐在末席，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仿佛跟着这些顶级权贵夫人们在一起吃饭时一个多大的殊荣是的？ 想想前世，因为自己，锦阳侯府一跃成为了整个大周最有权势的家族，每次这样的宴会，安夫人都是坐在第一席的，甚至连皇室的王妃们也要礼敬她三分。那个时候，安夫人有感谢过自己吗？ 她每次都要话里话外的说着，锦阳侯家给秦家做了多少贡献，帮了秦家多少，把秦明月的脸面踩到地上。 秦明月也注意到，贵女们也有和夫人席面交流，敬酒的。阴染秋到了安夫人的席面上的时候，安夫人可是拿正眼都不看阴染秋一下的。安夫人虽然是在权势圈子的末流了，但是，她眼里还是看不上阴家的一个庶女的。 这可是和前世大不相同。安夫人在前世，可是对阴染秋宠爱有加，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阴染秋这个妾才是安夫人的嫡亲儿媳妇。 秦明月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饭菜都上的差不多了。秦明月看到阴夫人和安老夫人请大家出了宴席，到花厅外面坐，花厅后面是一排排的座椅，正对着一个戏台。请来的戏班子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众位夫人贵女们的移步，好戏终于开场了。 第一百七十章 好事 今天请来的戏班子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在男宾那边演得，是京城有名的联珠社，名角汇聚。不过那些戏子都是男子。女宾这边是京城少有的小戏班子，彩云社。这些都是一些不超过十二岁的女孩子演的。 看着戏班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众位夫人贵女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了，这也不是每个夫人和贵女们都在认真的听戏。这个时候，正是大家走动，社交的时候，所以，有一半的人在听戏，也有一半的人或者是找熟人聊天，或者是去官房，或者是去园子里转一转。 秦明月已经看到，之前安排好的那个丫鬟已经带着阴染秋往后花园逛去了。 秦家的后花园其实没有什么好逛的。毕竟，刚刚收回来不久，还没有完全收拾出来。为了应付这一次的宴会，聪明的秦国松从外面买回来大量的菊花，摆放在各处，使得花园里面不至于寥落。也给秦家花园衬托了几分秋意。 这些菊花向来都是贵女们，夫人们喜欢观赏的对象，所以，很多夫人嫌弃戏班子唱的气闷，出去赏花的。 秦明月正准备也去花园里看好戏，就已经被沈星移抓住了。沈星移低声跟秦明月说：“小师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出来这个妆花缎和缂丝缎子的？肯定不是祁大掌柜那里弄出来的。真的要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的铺子里面发售？” 秦明月不知道怎么搞得，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笑眯眯的跟沈星移说：“星移，给你铺子发售还不好吗？之前，你那个铺子只能赚一个脂粉钱，说不定将来能给你带来很多惊喜呢？” 沈星移一提起来这个就眉花眼笑：“不用将来了，现在就给了我很多惊喜了。西大街的那个铺子，自从开始卖祁大掌柜的印花绸之后，这生意越发的火爆了，现在分店都开了两家了，我还把隔壁两件铺子也给并过来了。每个月赚取的钱都不是小数字了。” 秦明月说：“你到是手脚快，你那个西大街的铺子地理位置很好，周边的铺子可是一直有价无市，你什么怎么这么好运气弄到了旁边的两个铺子？” 沈星移说：“旁边那个铺子是洛城万家少奶奶的陪嫁。因为她们家都搬到了洛城，所以，这铺子也就没有得力的人打理，生意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之前是一个成衣铺子来着。我和万家少奶奶关系不错，她正好要往外卖，我就给了她一个合理的价格，还从中牵线，让她的管家和祁大掌柜结识，得到祁大掌柜允许她在洛城绸缎铺子的专营权。现在，她每个月从祁大掌柜那里买进的印花绸段可不少，应该是生意不错的样子。” “她把一个疏于管理，半死不活的铺子卖给我，我给了她一门好生意，这还不是好事？” 秦明月笑着说：“还是你人面广才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沈星移也笑起来。不过，她还是继续问：“好了，小师姑，赶紧说说妆花绸缎的事情吧。” 秦明月说：“这个倒是简单，就是我之前就有一个家臣，江南人士，叫做何锦芳，我让他去江南弄妆花和缂丝出来。他都弄出来了。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也听说过。祁大掌柜那里每个月有几船的素绸，都是何锦芳的弟弟何锦栏提供的。” “何锦芳是一个人才，他倒是真的弄出来了。缂丝是真的没有几匹了，我给师傅也只有那么一两匹。不过，妆花还是有一些的，也不多，明年才能多一些，以后可能逐年都能增加。这个可不是印花绸段那种，这个是高档货，不需要太多。但是，货品的价格，货品的供应都要端起来。正好，你西大街的铺子已经扩张了。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把西大街的铺面，单独收拾出来一个齐楚阁儿，招待贵宾用的，只卖这样名贵的妆花和缂丝。定然是生意很好。” 沈星移眼睛一亮：“还说我会做生意，我看小师姑才是做生意的好手呢。这个主意太好了，回头我就跟管事商议一下。还没有谢谢小师姑呢。”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谢我做什么？不过，我眼下倒是有个事情要你帮忙，你一会儿想法子叫这些夫人们到花园观赏一下。大概一刻钟之后吧。我会叫小丫鬟远远的领着你们。你注意一下就行了。” 沈星移皱了一下眉头：“可是有事情要发生？放心把，我一定能把这个事情办好。倒是不能让所有的夫人都过去，不过，我想，大概过去一半的夫人就差不多了。待会儿，我会找一个机会跟我娘说一下的。还有我婆婆那里，估计也要知会一声，小师姑，你看怎么样？” 秦明月说：“大嫂和你婆婆我都信得过，你知会一声也可以。有她们两个帮忙，你办事更加容易一些。” 沈星移说：“小师姑，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办什么事情，但是，我猜想应该是和男女之情有关，这毕竟是你们家的大喜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于你们家颜面有关啊，小师姑，你要谨慎啊。” 秦明月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当她看到沈星移的目光定格在人群中花枝招展的秦明珠时，就知道了，沈星移一定以为自己要对付的是秦明珠。也是，秦明珠幼年时候经常欺负她，这个事情，私底下，很多人都知道。 秦明月笑了：“不是她，你放心，虽然我不喜欢她，她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怎么会在我自己家里抹黑她？你放心，是别人，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好事呢。” 听说不是秦明珠，沈星移就放心了。她立刻打包票这个事情，就包在她身上了。 嘱咐完了沈星移，秦明月又和几位贵夫人寒暄一下，就找了个借口去官房了。 走出大厅，秦明月并没有去官房，而是直接往后花园走去，那里可是有好戏等着她呢。她怎么能错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原来 一路分花拂柳，看到满院子的黄花，秦明月的心情还是保持着很好。在小丫鬟的引领下，她穿过月洞门，往花园旁边一个小小的太湖石区走去，在那里有一个隐秘的小山洞，钻进去之后，刚刚好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对着几颗金桂树。 眼下已经是金桂飘香的季节，哪怕是在洞里，也觉得清香扑鼻。 可能是被这几颗金桂感染，树下的两个人也有些迷醉。一个身影姿容绝代，正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华逸轩。另外一个是一个体态风流，一脸痴迷样子的少女。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阴染秋。 此刻阴染秋一脸的痴迷看着华逸轩，用娇柔的声音对华逸轩说：“表哥，你说的办法真的能实现吗？” 华逸轩看着花容玉貌，体态风流，娇羞可人的阴染秋显然也很喜欢，说：“染秋，你要相信我。我说过的话，哪里有不应验的？这个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 “想我华家，当年也是京城最显赫的人家之一，族上也立下赫赫功劳，要不也没有锦阳侯这个世袭的爵位留下。可是，光有一个爵位又能怎么样？二百年过去了，锦阳侯早就从京城的权势圈子里淡出了。要不是我们家几代主母都是做生意的好手，凭着本事，凭着联姻，交好几个豪门大族，获取了财富，我们家估计就要变得比这秦家之前还要不如。” “我从小，我祖母就对我说，振兴华家的责任就在我身上。我从来都不敢懈怠。我一定要振兴华家，要让华家不但富裕，还要显贵才行。” 听到这里，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前世华逸轩对权势的执着。这才明白，原来，在华逸轩心里，什么都没有权势重要。这个根子是在他小时候就种下的。他时刻都以振兴华家为己任。怪不得为了能当上副相，他甚至不惜杀了自己。 可怜秦明月当年和华逸轩夫妻那么多年，居然都不了解华逸轩真正的理想和想法。 秦明月站在阴暗的山洞里面，听着外面的话语，心里一阵唏嘘。 外面的话语还在继续，华逸轩接着说：“可是，这建功立业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好在，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一点都不起眼的秦家的秦明月居然被玄龟玉盘选中，她将来就会是下一任的国师。这还是我们大周第一个女国师呢。纵观历史，凡是娶了女国师的家族，最后都能成为那个王朝的第一家族，就像是今天的沈家一样。你在女宾那里吃酒，应该也看到，哪怕是晋王妃这样的身份高贵之人，也要捧着沈家的大夫人杨夫人？” “我们男宾席面上也是，虽然晋王和秦王是最高身份的，是皇子，是天潢贵胄，可是，也不停的巴结平庸的沈家大老爷。要是我华家将来也有那样的殊荣该有多好？” “所以，我让母亲给我去秦家求娶秦明月。只要将来娶到秦明月，我们华家就发达了。” 秦明月眼神一冷，原来，来她家用十万两银子作为聘礼求婚，不是安夫人的主意，是华逸轩的主意，原来那个时候，华逸轩就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了。知道这个计划的，居然还有阴染秋。想想前世自己对阴染秋的信任，秦明月再一次觉得自己很蠢。 华逸轩说完突然觉得阴染秋的神色不好，忙揽过阴染秋，温柔的说：“染秋，你是最识大体的。你也想我将来能出人头地，我们将来的孩子能成为第一世家的孩子？” 一说到将来的孩子，阴染秋的粉面羞红了。好像，表哥说的很对。一切还不是为了将来？ 华逸轩看到温柔如水的阴染秋更加喜爱，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染秋，这要委屈一下你，将来我娶了秦明月之后，就想法子娶你过来做贵妾。虽然你身份上差她一点。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真心喜欢的人还是你。而且，以后，我不会让秦明月生下我华家的孩子，我的孩子母亲只能是你。将来，兴盛起来的华家，我一定会交给你生的儿子手里。” 秦明月听到这里，想起来自己前世那寂寞的闺房，想起来在华家那些寂寞的日子，想到了自己眼看着阴染秋给华逸轩生下来长子长女，看到后院的姬妾们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往外面冒，心里那一份酸涩真的是难以排解。偏偏这些酸涩还不能表露出来，她毕竟是国师，毕竟是华家的正式夫人，还要顾全大局，所以，她只能做出一副贤德的样子，好好照顾这些生孩子的姬妾们。好好照顾这些分享她丈夫的女人们。 以前，自己还有些觉得对不住华家，怎么人家姬妾们都能给华家开枝散叶，自己却一次都没有怀孕过？所以，自己当时对华逸轩那些生了孩子的姬妾都很好。经常赏赐好东西给她们。还给她们的孩子提供最好的一切。哪怕自己心里十分不舒服，也强迫自己做好一切。去不知道原来，自己不能生孩子，是这个时候，是她还没有嫁到华家，就被华逸轩计算好的。自己真的是太可怜，太愚蠢了。 秦明月在那里暗自神伤，阴染秋却听的心里大定，但是她还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道理上一次表哥你已经跟我说了。我也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可是，你跟我说，要我现在就开始笼络明月。要她现在开始就事事听从我的。这以前，我都做的很好。她一向都喜欢粘着我。” “以前，她没有被玄龟玉盘选中的时候，她秦家式微，我阴家富裕，她没有见识过上层社会的宴请，女孩儿之间的花会。所以，特别喜欢听我说这些事情。她自己既向往这样的聚会，又怕在这样的聚会上露怯。所以，事事都听我的。” “所以，表哥跟我说了那个计划之后，我觉得我可以做到。可是，这几次，我在宴会上碰到明月，她都不理会我。我到秦家和她亲近，她甚至都不见我。她平日里都是待在摘星楼，还有一个月不会来秦家一趟的。我哪里能追到摘星楼去？” “表哥，我要是完不成这个计划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二章 菊醉 这些话说完，阴染秋在心里说，这几次见到秦明月，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再也不是一个娇怯怯的乡下姑娘，反而身上散发着逼人的贵气，那气势，甚至都不输于几天宴会上的晋王妃。这哪里还需要她教导，带领？自己只怕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再看看她交接人的手段，和那些贵夫人们谈笑风生，左右逢源，使得每个人都如沐春风。这手段，就是她的嫡母玉夫人都自叹弗如，何况是她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姑娘？ 当然了，这样认输的话语，阴染秋是绝对不会跟华逸轩说的。 即使是这样，华逸轩听了之后，也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说：“哎，我们的计划是好，可是，实施起来，不但你这边遇到问题。就是我这边也有问题。我倒是顺利的和晋王结交。晋王也很支持我娶秦明月。原本我以为，我母亲跟安老夫人提出来给秦家十万两银子，他们家一定高兴坏了，最快速度把这个事情敲定。可是，没有想到，秦家居然拒绝了，接着我想，干脆晾晾他们。等到他们被债主逼的走投无路，自然是想要银子，就能随我心意了。” 听到这里，秦明月心中大震，愿挨，这个事情并不是华逸轩一个人的主意。这个事情，居然还有晋王萧玺的参与？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前世，自己因为喜欢上了华逸轩，不顾一切的嫁给了华逸轩。接着，就在华逸轩天天催促下，经常和萧玺接触，觉得萧玺是一个贤王。当初，华逸轩可是没有少在自己面前说萧玺是贤王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萧玺为了上位整出来的。自己真的是被利用的彻底啊。 华逸轩继续说：“为了这个，我还买通了奉西商人，让他们逼债。可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债务到期，奉西商人的手段也没有使出来，秦家居然就还钱了。不但还了那三千两银子的欠债，还把历年来抵押出去的宅子，都收回去了。” 秦明月眼中闪现出来愤恨的光芒，前世，自己家里被奉西商人们逼债，自己并没有多想，反正都是因为自己的父祖们纨绔，花光了钱，欠了债才导致的。哪里想到，这里面还有华逸轩的手脚？自己前世这样步步被人家算计，还真的是死的不亏啊。 华逸轩看着眼前的美景，说：“你看看这样一个大宅子，不但赎回来，还开始装饰修整起来，虽然还没有全部修整完，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弄出来这个样子，那可不是几千两银子能弄成的。起码也得十几万两银子才行。” 阴染秋顺着华逸轩的指点，往外面看出去。金桂飘香，花园里面有假山，有湖水，有亭台楼阁，有遍地金黄的各色摆盆菊花，渲染的整个院子一片金秋景象，那些摇曳的菊花，如同醉酒一样，流泻出来金秋的韵味。分外好看。 不得不说，这样的花园，不是顶级的，可是，在阴染秋去过的一些世家里面，也算是好的了。 阴染秋也不是不懂世事的闺中少女。她早就跟着嫡母学习打理家务了，自然是明白，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是用银子买成的。这样的宅子，装饰，没有十来万两银子还真的办不成。 想想，好像年前，明月的母亲阴夫人还回到阴家哭穷打秋风来着。自己不喜欢的衣服，还赏给秦明月穿。秦明月得到自己去年过时的衣服，兴奋激动的不行。再想想今天秦明月的模样，穿着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奢侈的妆花斗篷，头上还带着宝石头冠。那头冠上的宝石，个个都是极品。那品相别说阴染秋没有那样的首饰，就是嫡母玉夫人也没有那样的行头啊。 阴染秋心里一阵妒忌。 在山洞里面的秦明月却忍不住嘴角勾起来。看起来，自己当初只是想改善一下自己家里的经济情况，倒是无意中打乱了华逸轩的布置了。 华逸轩继续说：“看起来，秦家有了来钱的渠道了。这也是我想差了。秦家以前再怎么贫困，只要秦明月成长起来，将来必定是要发达的。还能少了银子用？看看豪富的沈家就知道了。我们华家虽然算是有钱，跟沈家比，那可是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啊。” “所以，我打算修改计划。染秋，还要你帮忙，你一会儿，想法子把明月引到这个花园里面来。我就在这金桂树下等你。只要让明月注意到我，我一定有法子，让她喜欢我。只要她喜欢我了，想嫁给我，那不论是秦家，还是国师，还是皇上，都阻止不了。” 秦明月的脸又沉下来了。是了，用银子不能使得自己就范，就打算用美男计了吗？是了，前世，自己不就是拜倒在华逸轩的美男计上面吗？想想真的是羞愧。怎么就因为华逸轩的绝世容貌，一见倾心，不惜一切，不顾师傅，昌平帝的阻止，非要嫁给华逸轩。哪怕这两位关心自己的长辈再怎么劝说，说华逸轩绝非良配，可是自己还是鬼迷心窍一般的执迷不悔。 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 阴染秋听了看了看华逸轩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不由得一阵酸意直往上冒。 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华逸轩了。可是，现在自己却要亲自牵线，设下局，把她一向看不顺眼的秦明月推向华逸轩的怀抱。这怎么不让她心里冒酸气？ 可能是察觉到了阴染秋的情绪，华逸轩呵呵笑着，把阴染秋抱在怀里，闻言劝慰：“好了，染秋，你可是最识大体的。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一切不是都为了我们的将来？” 秦明月已经不想再看着两个狗男女在这里恩爱了，她心里想着，怎么沈星移还没有把人带过来。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利的女声。 倒是把还抱在一起的华逸轩和阴染秋吓了一跳。秦明月在阴暗的山洞里，倒是开心的笑了。好戏真的要上场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俊男美女 晋王妃宋语如本来正在看戏，旁边坐着的沈家大夫人杨夫人对旁边坐着的直郡王王妃说：“老身在家里吃饭之后，都要走上一圈，消食后才能休息或者是做别的事情。今天，秦家的饭菜都很合口味，不觉得就多吃了一点。这会子正有些胀胀的呢。” 直郡王妃已经五十多岁年纪了。直郡王是昌平帝的弟弟，生母只是先帝宫里的一个低贱的宫女，所以，这爵位并不高，只能是郡王而已。可是，人家的辈分高啊，那可是晋王兄弟们的亲叔叔。所以，宋语如在直郡王妃面前还是很恭敬的。 直郡王妃和杨夫人关系不错，闻言就说：“可不是吗？今天的菜真的不错。并不是外面酒楼的菜肴味道。清新可口。这厨子可是非同一般。难道秦家不是从酒楼里面请的厨子？” 直郡王妃可是知道，秦家虽然是百年公府，可是早就败落了，哪里还能有手艺高超的厨子留下？ 一旁的安老夫人忙笑着说：“本来我们打算从外面酒楼请了厨子过来做今天的宴席的。可是，我孙女明月听说之后说，今天的宴席，贵人来的多，用酒楼的厨子不恭敬了些，就叫了摘星楼的厨子过来。” 这可是赤裸裸的炫耀了。要知道，摘星楼的厨子，那可是比皇宫的御厨都要高级。大周皇宫才不过是绵延两百年，人家摘星楼的历史可是有上千年。厨子一般都是世代相传的。绵延千年的厨子家族，做出来的菜品能是一般的菜品？这可是一般人都享受不到的。 直郡王妃听得眼前一亮。她作为皇室的王妃，进入皇室已经几十年了，什么珍馐美味没有享受过，但是，摘星楼的手艺还真的是第一次享受。这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就是她身边坐着的几个辈分高的贵夫人也都来了兴趣。她们皇宫的宴会都是经常参加的。可是，这摘星楼厨子的手艺还真的是第一次品尝，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一旁伺候的沈星移倒是有些着急，这些老太太，怎么从消食上说到了厨子了。这要是聊起来，岂不是要把小师姑交代的事情给耽误了。 沈星移忙做出来一副关心的样子对母亲杨夫人说：“母亲要是觉得肚子胀，不如我扶着母亲去花园散散。之前小师姑就说了，她们家的花园可是精心收拾过的。礼国公世子还亲自去挑选了几百盆的菊花过来，布置的美不胜收。不如我们去观赏？” 杨夫人很满意女儿的敏捷：“嗯，这正是观赏菊花的时候，我倒是真的想去走走。只是，你这丫头也不看看，你婆婆在那边，你光顾着我，也要搀着你婆婆啊？这边，我还要和王妃们说说话。” 这个话一说，杨氏的儿媳妇明理公世子刘氏忙忙的站起来，笑着对沈星移说：“小姑，你就去扶着襄阳侯夫人吧，娘这里有我呢。” 直郡王妃也忙说：“既然明理公夫人有散步的习惯，不如我也跟着一起去转转？说实在的，这几年，我也越发喜欢养生了，没事就喜欢散散步。这刚刚吃多了，不走走确实不行。” 晋王妃本来想继续看戏的，可是，看到长辈直郡王妃和明理公夫人杨夫人都要去散步，那边沈星移已经扶着她婆婆襄阳侯夫人往这边过来，她也坐不住了，只能笑着说：“正好我也想去转转，不如一起去看看？”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人精，看到身份最高的几位都起身准备去花园，她们哪怕是再想看戏，也只能笑着一起跟着去了。 如此，沈星移轻松完成任务，基本上把在场的夫人贵女们带走了一多半，去往花园了。 大家一边在花园里面漫步，一边欣赏着这遍地金黄的景色，不时笑语称赞。其实，秦家的花园，真的不怎么样，这才刚刚到手几天，自然是没有完全收拾出来。好在，秦家也是两百年的国公府了，这花园的底子还在，加上几百盆金灿灿的菊花点缀，倒是也不俗。 大家都要给秦家一个面子，所以，都交口称赞。上层社会的宴会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众人抬，互相恭维是必须的。 沈星移远远的就看到有丫鬟一路给她使眼色，她看了，就知道路该往哪里走，所以，扶着婆婆一路漫步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秦明月指定的位置。 那正是几颗巨大的金桂树。这金桂树可是有些年头了，此刻还没有到跟前，就异香扑鼻。大家不由得都寻找香味的来源。 这么一找，正好就看到了一幕如画的情景。 遍地金黄的菊花流泻出醉人的秋色，巨大的金桂树下，一对男女相拥。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那绝世风姿，把遍地秋色都给衬托的没有了颜色。那女子正是少女娇羞年纪，体态风流，弱不胜衣，乌压压的头发上金灿灿的首饰和遍地菊花交相辉映，如玉的粉面透着娇羞的粉红。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情义缱睠，柔情流淌，给众位夫人好好的撒了一把狗粮。 这样美好的画面，过后很长时间，都被京城的贵妇们私下里谈论。可是，此刻，大家都是目瞪口呆，直到有一个贵女惊讶的尖叫，才把金桂树下的一对玉人惊醒，抬眼看去，发现大半贵夫人和贵女都站在眼前，两个人这下子可是惊吓的不行，忙慌乱的分开，两个人饶是平时都聪慧过人，此刻也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 沈星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心里想，原来小师姑费了那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对啊？男的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女的也是小师姑的亲表妹，这是为什么呢？ 以后，小师姑应该会给自己说原因，现在还是要帮小师姑把这戏唱下去。 沈星移笑着说：“这可真的是天生一对了。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真真是令人羡慕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代 一位贵夫人一向是以严苛，规矩森然著称，她说：“这位应该是锦阳侯世子吧？锦阳侯家里就是这样的家教吗？锦阳侯夫人呢？” 人群中的锦阳侯夫人安夫人已经羞愧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样脸面无存的还有玉夫人。她一张脸红了又青，嘴唇死死地咬着，眼睛仿佛冒火一般。 锦阳侯夫人本来想悄悄的溜走，可是，那位贵夫人点名道姓的叫了她，她无法，只能硬撑着走了出来：“轩儿，你这是作甚？可是在前头吃多了酒？神志不清楚了？” 沈星移不得不佩服，这锦阳侯安夫人就是聪明，碰上这样的尴尬事情，居然一上来，就给儿子开脱，她儿子是吃醉了酒，神志不清楚了，所以，才被女人给钻了空子，勾引了去。这可是好大一盆狗血泼过去啊。当然了，前世，安夫人就是这样的聪明，每次都能把对安家和华家不利的事情说成好事，每次都能把罪名安在别人头上，她的家庭，她的儿子，她的娘家那都是最好的。不好的都是别人家的。 不过，锦阳侯安夫人牙尖嘴利，阴家的女眷也不是好惹的。玉夫人虽然深恨，这个庶女给她丢面子，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一致对外的时候，所以，她直接就说：“染秋，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阴家虽然无权无势，但是，人被欺负了去，也不能白欺负。” 看到嫡母那狠厉的眼神，阴染秋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一时间倒是把平日里的聪明才智都给忘记了，只能嘤嘤哭起来。 阴染秋这么一哭，倒是使得华逸轩更加尴尬起来。这场面活像是他要对阴染秋非礼的样子。天可怜，他华逸轩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需要非礼姑娘家吗？ 沈星移正要开口，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染秋表妹一向都是守礼规矩的姑娘家。我舅舅舅母一向都管教严格，怎么今日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大家一看，说这个话的正是刚刚去官房好久的秦明月。 沈星移有些迷惑，听着小师姑的话音，怎么好像是维护阴家和阴染秋的意思？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秦明月应该是很讨厌阴染秋才是？ 沈星移只能暂时不说话，先看看秦明月的态度再说。 这个时候，身为主人的阴夫人，被女儿提醒了，想着，阴染秋好歹是她的侄女，和她一样都是阴家***家的女子名声坏了，她又能有什么好面子？再说了，这可是在自己家，断没有叫自己家侄女吃亏的道理。 刚刚好对方这一家正是她婆婆安老夫人的侄女安夫人。这个安夫人从作为姑娘的时候，就没有少给她找麻烦。这么多年来，更是没有少在安老夫人面前给她上眼药。就是给秦家一些东西，也都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婆婆和二婶，分给自己的一向都没有好物件。这个气可是受了几十年了。现在，居然她儿子又在自己的花园里欺负自己的侄女，这个气可是不能忍。 阴夫人急头白脸的说：“染秋，在姑母家里，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你跟我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凭她是什么人，这样欺负我们，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 锦阳侯安夫人听了顿时气坏了，忙拿眼睛往人群中找，找到了安老夫人，忙递出来一个祈求的眼神。 安老夫人本来不想理会这个事情的。说实在的，她心里也生着气。她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把秦明月嫁到锦阳侯家里去。不但因为锦阳侯家里要给的秦家十万两银子，还要给她很多好处，关键是，她看上了富可敌国的锦阳侯家里的财产。以前秦家落魄的时候，多亏了锦阳侯夫人安夫人经常给她这个姑母一些东西，包括吃食，衣料等。 这些都是大富之家锦阳侯家里手指缝漏下的。这还一个侄女当家，要是秦明月能嫁到锦阳侯家，那可是亲孙女，还不得把锦阳侯家里的银子搬一半过来？ 所以，安老夫人一直都热切的盼望着秦明月和华逸轩这亲事能成。 虽然儿子跟她解释了，秦明月现在身份特殊，她的婚事，秦家插手不上，可是，安老夫人可是宅斗高手，对于朝廷的事情不懂，可是，这宅门里的事情，是门清的很。她秘密的跟侄女小安夫人都商量好了，趁着这次秦家宴会的机会，想法子，让秦明月见上华逸轩一面。 凭着华逸轩那绝世的容貌，一定能迷倒秦明月的。到时候，秦明月自己甘心情愿，哪怕是皇上和国师也只能赞同这个婚事了。这事情不就是成了。 可是，华逸轩是出现在了秦家的花园里，也和一个姑娘搂在了一起，却不是跟秦明月，而是跟阴家的一个庶**染秋。这不是活脱脱的打安老夫人的脸面吗？ 所以，接到侄女递过来求救的眼神，安老夫人更加生气了，她阴沉着脸说：“今天，是我秦家大喜的日子，我秦家可是规矩人家，是传承百年的勋贵，从来没有出过这样丢人的事情。我看，这个事情，锦阳侯家和阴家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才行。” 锦阳侯夫人一听，急了，怎么这样的关键时候，自己姑母不但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反而逼迫自己了呢？ 看着姑母阴沉的脸，她突然想起来，对了，今天，她不是跟姑母商议好了，让儿子在花园中和秦明月见一面的吗？ 她心里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娶来秦明月啊？看看秦家从破落户，变成今天，权势勋贵的中心，这才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看看这花园，这满花园站着的贵夫人，看看秦家这规矩森严的仆从。这可都是秦明月带来的。都是因为秦明月掌握的权势啊？ 这要是能成为华家的多好？可是，这一切，现在都被眼前阴家这个小小的狐媚庶女给破坏了。锦阳侯夫人看着阴染秋的眼神越发的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善 阴染秋这个时候，完全顾不上看情郎的脸色，也顾不上看未来婆婆锦阳侯安夫人的脸色，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样赶紧把自己从这个事情里面摘出去。 她一面低声哭着，一面做出来羞愤的样子说：“我不活了，母亲，女儿对不起您，母亲，女儿今后不能再您面前尽孝了。我们阴家女，没有这样丢脸的。女儿就是死了，也不会给阴家脸上抹黑的。” 玉夫人听了阴染秋这样的话语，脸色变好了很多，她装出来一副关怀女儿的样子，走上前去，把阴染秋抱住，顺势把阴染秋从金桂树下拉出来，一边呜咽道：“染秋啊，你这样说，是扎我们的心啊。你从小被我们锦衣玉食的养着长大，这银子花费的，都能照着你的样子打造一个金人了。现在你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却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家华家还不认，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都是我们父母对不起你啊，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们没有人家家大业大，我们阴家没有人家那么有钱啊，我们虽然也是名门之后，却护不住家里的女孩儿啊。” 秦明月听到舅母这样虚情假意的哭声，嘴角的冷笑不由得扩大。 华逸轩已经要暴走了。这什么意思？感情事情都赖在他头上了是吗？他华逸轩堂堂一个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需要非礼阴染秋？虽然他也喜欢阴染秋，还早就和阴染秋安通款曲。可是，他怎么可能对阴染秋一个阴家庶女负责人，顶多看在她温柔娇俏的份上，将来给她一个贵妾的待遇。 他的正妻，那是要联姻最有前途家族的嫡女的。阴家现在还有什么？最大的官都不过是一个六品，哪里上得了台面？ 华逸轩这里生气，锦阳侯夫人安夫人更是气的不行，这个玉夫人这会儿倒是心疼庶女了。在场的贵夫人，哪里有心疼过庶女的？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这是逼迫华家给个说法的。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家赶紧议亲，把婚事定下来，一床锦被遮掩过去就好了。可是，安夫人会让儿子娶阴染秋吗？ 阴家早就没落了，虽然还有些钱财，可是，宦途早就不行了。这样的人家，哪怕是嫡女嫁过来，安夫人都不乐意呢，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 锦阳侯家虽然没有了权势，还是富可敌国的大户人家，从来就没有当家主母是庶女的？再说了，不讲身份来说。自己的儿子那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就是大夏的公主，都是对华逸轩钦慕不已。 按照儿子这样的绝世姿容，哪怕是尚主都够格，只是，皇上没有适龄的公主了。没有法子，安夫人只能在世家大族里面寻找身份高贵的嫡女。本来，就是秦明月都不够资格的。毕竟礼国公府也是没落了多年了。可是，谁知道，后来，秦明月一朝得势，居然就成了国师的弟子，将来前途无量。这才使得安夫人看上，想要儿子求娶秦明月。 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安夫人一嘴银牙差一点咬碎。 可是，这么多贵夫人都看着呢，她要是不表态，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善罢甘休，没有法子，安夫人只能咬牙说：“玉夫人，你不用挤兑我了。我家轩儿一向都是洁身自好之人，今天的事情，我觉得有蹊跷。” “这个事情，过后我会好好查看的。不过，眼下，毕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华家也不能不认，要是玉夫人没有意见，就把这一位阴家小姐抬到我家，给轩儿做个妾吧。” 这个话一说，不要说玉夫人了，就是在场的所有贵夫人们都惊讶起来。秦明月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个安夫人啊，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她当这是对待跟华家做生意的那些商人吗？她可以随意欺压？是了，华家在生意场上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江南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这不是生意场，不是江南，这是京城。在京城，华家还真的排不上号。一个已经没落到成为商人的勋贵，早就没有任何权势可言了。反而看看阴家。虽然阴家也没落了，但是，阴染秋的曾祖父还官拜吏部尚书，是有名的阴天官。朝廷中，至今还有不少人，是当年的阴天官提拔的。包括当今的谢相。 因为阴染秋的曾祖父早就已经去了，所以，这一份人情也淡了，可是，锦阳侯华家要是欺负了阴家，那天下读书人，士林中，谢相这些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为了他们的颜面，他们都要站出来说一句话，要不百年后，会被写史书的人写成忘恩负义之人。读书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黄白之物，是名声。 阴染秋的祖父虽然没有做高官，但是，也是两榜进士，同年，同窗，同乡，同僚多不可数，在读书人中也有一定地位，他虽然去了，但是，这人情还没有全部淡去。阴染秋的父亲虽然官职地位，也是举人出身，也有一帮士林好友。哪怕是为了自己，也要把这个面子给挣回来。 前世，阴家让阴染秋做华逸轩的妾，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华家已经在自己的帮助下，起来了，成为顶级权贵之家。还有自己去给他们全了颜面，他们可以说，把女儿嫁过去为妾，是为了帮助表姐。这反而能在士林中赢得好名声。 可是，现在呢？书香门第的阴家要是这么就算了，送了阴染秋做妾，那阴家的脸面怎么办？阴家所有姻亲的脸面都跟着没有地方放了。 听到这个话，别说是玉夫人了，就是阴染秋也生气了，她已经对安夫人起了愤恨之心。 这个时候，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传出来：“安夫人，你们华家这样可是不地道啊？以前我只是听说，你们华家在生意场上仗势欺人，可是，没有想到，你们华家在京城也敢仗势欺人。这个天下还是有说理的地方。华家这样做，难道不怕天下人说？” 安夫人一听就炸毛了，她立刻就转身，想回击，可是，看清楚说话的人，顿时就哑火了。无他，因为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夫人，满头银丝，庄严肃穆，正是谢相的夫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阴夫人的另一面 安夫人一脸的拧厉也瞬间就变了，她强撑着对谢相夫人一笑说：“老夫人，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华家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要是有那些不好的事情，估计也都是手下那些伙计们干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得老夫人的提醒，我回去一定仔细查看。万不能让这些人在外面败坏我们华家的名声。” “至于今天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原委。但是，我们华家也愿意负起来责任，迎这位阴家小姐过门。本来，两家议亲，阴家世代书香，能得到阴家女为儿媳妇，那也是我们华家的幸事。可是，这自古以来，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男女婚姻那是父母之约，媒灼之言，像如今这样的情况，作为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子，就跟外男在此搂搂抱抱，那能为妻吗？” 这一番话说的，就是谢相夫人也无语了。眼前这事儿确实不好说，除非华逸轩肯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他的身上，要不，阴染秋就成为一个品行不端的人，那不但是她没有了名声，只能做妾，就是所有阴家女都要受到连累。 玉夫人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嫡出的幼女，将来要是受到阴染秋的连累，那多心疼人。所以，玉夫人一把把阴染秋推开，跳到了安夫人的面前，丝毫不顾风度：“怎么我们家染秋就是奔者为妾了？刚刚大家明明都看到，抱着我们家染秋的是你的儿子。你儿子读书明理，受到朝廷的封赏，成为了锦阳侯世子，读了圣者言，学了圣人书，受了朝廷的约束，怎么却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做出来这样败坏的事情来？你们家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们家染秋在自己姑母家里做客，不过是来花园消食散步，碰上了你们家这样醉酒的登徒子，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挣扎过一个强壮的男人？染秋啊，你好可怜啊？你经常参加京城豪门宴会，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一直都没有出过事情，这是因为到了姑母家里，放了警惕，才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人家还翻脸说我们不好。这哪里来的天理啊？” 这个话一说，谢相夫人等人的脸上又好看一些。毕竟，只要阴家能为女儿挽回颜面，那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事情。谢相夫人忙劝慰两句：“玉夫人，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们这么多人眼看着，哪里能让孩子凭白的被冤枉？” 这个话就是明显的偏帮了。玉夫人听了十分高兴，可是安夫人那张脸就愈发的难看了。偏偏这说话的是谢相夫人，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这个时候，安老夫人忍不住悄悄走过去用胳膊肘子撞了一下阴夫人，低声说：“你看看你嫂子都已经开口说了，这是在自己姑母家里，这不是说我们秦家不好吗？你还不帮着你嫂子说话，站着看什么笑话呢？” 对于这个拎不清的大儿媳妇，她是一百个看不上。这可是她自己的娘家，还是发生在她的家里，无论是从娘家还是从婆家来说，儿媳妇都应该赶紧站出来帮阴家姑娘说话。可是自己这个傻子儿媳妇呢，居然干站着？ 被婆婆提点，阴夫人才反应过来。忙站出来到了嫂子跟前说：“我阴家可是书香世家，代代都没有不守规矩的女孩儿，染秋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最是听话，温柔，从来没有行差踏错过。这秦家她也是经常来，我从小儿就把这个侄女当自己女儿一样疼爱。经常接了染秋到家里来玩。这样的事情谁家没有？” “染秋早就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一样。试问，谁会在自己家里还小心防备？” 这话说得一众夫人们都纷纷点头。大户人家，谁没有接几个亲戚家的女孩子到家里住过？这些女孩子住习惯了，可不是都当自己家里一样？ 阴夫人看到大家点头，这话说得越发的顺溜了：“染秋啊，都是姑母不好，姑母哪里能想到，在姑母家里，还能叫人欺负了你去？今天的宴会，我早早就做好了分派，男宾那边也是招呼过的，因为女宾这边靠着花园，饭后夫人小姐们免不了要来花园逛逛，所以，我儿子世子特意采买了新鲜的菊花，摆好了，以供各位夫人小姐观赏。自然也嘱咐男宾那边不要过来，以免打扰了各位夫人小姐的雅兴。可是，这锦阳侯世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没有散席就到了这花园里了？” 这一段话说的很有道理。秦明月都忍不住要个亲娘拍手叫好了。母亲虽然平日里糊涂一些，但是，真的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凭着她多年和后院小妾闹的经验，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子的。 男宾那边，本来宴席就开始的晚一些，女宾这边早一些，女宾这边，吃酒的人不多，加上大家还等着听戏，所以散席要早一些。男宾那边觥筹交错，互相敬酒，还要行个酒令，自然这时间就常一些。甚至，秦平还安排了一些歌舞表演，那使得宴席时间更加长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男宾那边的宴席还没有结束呢。 男宾的宴席没有结束，怎么华逸轩就到了园子了，这可是一个问题。大家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此刻被阴夫人一说，纷纷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华逸轩。秦明月看着更加高兴了。华逸轩啊，你也有今天？ 华逸轩俊脸通红，两眼阴刻，在大家的注视下，只能说：“我不胜酒量，饮了几杯，觉得脾胃都不舒服，所以，出来醒醒酒。” 这个话一说，阴夫人更加有理了：“呦，华公子，你出来醒酒，怎么就醒到了我们家的花园来了？我们秦家虽然落魄了，但是，我们也是开国就有的勋贵人家，这宅子是国公府的标准建造的宅子，虽然不精致，但是，从前花厅到花园还是要走上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公子怎么随便醒醒酒，就能走这么远了？” 秦明月都想给自己的母亲击掌称赞了。这是母亲的另外一面吗？真的是让她惊喜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季同 华逸轩被气的不行，可是，他也无话说，其实，他是被一个纸条叫来的。有一个丫鬟递给他一个纸条，上面是说，阴染秋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他以为阴染秋那里有什么进展，忙推说醉酒，出了花厅，来到了这个花园里面。 当然了，也见到了阴染秋。两个男女见面，先是叙说了一遍相思之情，接着，正准备说正事呢，突然就有这么一帮子夫人冒出来。出现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华逸轩此刻只有在心里不断的埋怨阴染秋怎么做事情这么不靠谱，怎么约会的地方会被别人发现？ 华逸轩不由得往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阴染秋看了一眼。恩，梨花带雨，柔柔弱弱，华逸轩又觉得气不起来了。心里一横，想着，算了，干脆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把阴染秋娶进门，当个贵妾算了。可是这样一来，他自己也别想在豪门大户的贵女中求娶到好的妻子了。谁愿意没有过门就和贵妾分享夫君啊？ 想到了这里，华逸轩不由得一阵气恼。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秦明月。只见人群中，秦明月那皎洁的玉容，出众的气质，强大的气场，即使是和几位老夫人站一起这气势也分毫不输，这样的鹤立鸡群，想不被注意都难。 不过，这样一个特殊的女子，此刻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奇妙，她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没有露出心疼，可怜阴染秋的表情，也没有露出来看热闹的表情，反而是一股子兴趣盎然，一股子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看着她的母亲。 顺着她的目光，华逸轩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和玉夫人，阴夫人两个舌战到了一堆，此刻各自而言相向，局面十分混乱，哪里还像是贵妇们的集会，简直和乡下泼妇骂架一般。看到这样的场面，华逸轩不由得紧皱起来眉头。 人群中的贵女们虽然都因为这个事情，看不上奸夫**的华逸轩和阴染秋，可是，看到第一美男这样皱眉的样子，她们不由得又要迷倒一大片。 安夫人两腮通红，口水直喷：“你们也阴家女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儿子是什么人？我儿子可是天下四国公认的第一美男，天下有多少美女想要对我们家轩儿投怀送抱？我们轩儿有必要去非礼阴染秋吗？她虽然长得还行，也不是一等一的美女？” 这个话一说，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安夫人有些骄傲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安夫人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男子身上，女子都可以赖是这个男子非礼，可是，放在第一美男华逸轩的身上，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说不定是阴染秋想要勾引华逸轩呢？毕竟，这天下想要勾引华逸轩的女人，认真算算，真的能上百万。 这些轩粉里面多一个阴染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得到大家的赞同，安夫人更加得意，开始对阴夫人和玉夫人而言相向。这可是把玉夫人和阴夫人气坏了，她们姑嫂两个一齐跟安夫人争吵起来。 这样混乱的场面，几位贵夫人，都不由得摇摇头，正在商量，是不是请辈分尊贵，年纪高大的贵妇们来结束两家的争吵。那边一下子多出来一群人。 这正是在前厅饮酒的男宾们。 这些男宾们一出场，一众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忙忙的散了。无故见外男还是不怎么好的。 可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贵女们也偷眼在看那些青年俊彦们，公子们也在偷看那些千金小姐们。甚至还要在心里品评一番。 等到贵女们都散了，杨夫人才开口问走在前面的当代明理公沈裕兴：“老爷，你们宴席已经散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明理公沈裕兴的脸色可不好看，他看着这个场面说：“我们听说花园里面出了事情，怎么还吃喝的下去，只能都过来看看了。” 听了这个话，安夫人和玉夫人，阴夫人也不好意思了。 其中，阴夫人尤其怕夫君，她不由得看向了礼国公秦平。心里暗恨，都是阴染秋这个小贱人，做出来这样的丑事，破坏了她儿子的宴会，也败坏了阴家女的名声。浑然不想，往日她是怎么觉得侄女好的。 礼国公秦平看到自然是不高兴，对夫人说：“看看这像什么话？我们秦家的面子都给丢尽了。” 阴夫人吓得一缩脑袋，刚刚那舌战的精神气也给整没了。 秦国松早就得到妹妹的吩咐，这个时候，忙帮母亲说话：“今天是我们秦家的宴会。我们作为主人招待不周，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秦家难辞其咎。可是，华家和阴家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华世子，你这样做到底还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吗？” 这番话作为主人，说得正大光明，不推脱自己的责任，也不放过，破坏的人。身边的这些宾客们都纷纷在心里赞扬，礼国公秦平是一个纨绔，昏庸之辈，但是，下一代的礼国公那就不可小觑了。 晋王此刻阴沉着脸对华逸轩说：“季同，这是怎么回事？”萧玺此刻心中怒火熊熊。要说贪花好色，这是每个男人的共性，所以，晋王也没有打算就这个事情，责备华逸轩。可是，之前明明和华逸轩定下来计策。让华逸轩出面争取秦明月过来。要是能把秦明月争取过来，不但华家重振门楣，就是萧玺的夺嫡也稳当了五分。 这可是大事。说实在的，华家对于晋王来说，一个用处就是提供银子。另外一个用处就是华家的华逸轩那出众的外表。晋王早就想要用华逸轩的婚姻给他的势力加砝码了。后来，出了一个未来的女国师秦明月。那华逸轩的用处就更加大了。只要争取到秦明月，那皇位还不是十拿九稳？ 可惜，这样的好事，居然就被眼前这个阴家女给破坏了。看到眼前这样的纠纷，萧玺仿佛看到皇位离他越来越远，他能不怒火中烧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亲上加亲 华逸轩听到晋王的责难，心里一突。他们华家已经投靠晋王了。晋王要是厌恶了他，那他还有什么前途？家里那几个兄弟可都等着看他笑话呢。 华逸轩心里更加急躁。只是，他素来都不擅长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所以，一时间，有些懵。不过，眼前的情况，可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他快速的想了一个借口的说：“我刚刚不胜酒量，出来醒醒酒，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胡乱走到了这个花园里。看到遍地秋色，觉得心中烦闷为之一消，索性就到这里立住醒醒酒。刚刚好碰上阴小姐，她也是来欣赏秋色的。因为我们两家还有些姻亲关系，平素里也是见过的。所以，就打了一个招呼。碰巧，阴小姐好像突然没有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我没有多想，忙去扶着她。正巧给人看到。然后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华逸轩还特意做出来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秦明月看了，忍不住冷笑出来。华逸轩别的什么都不会，文不成武不就的，但是有一条，论起来各种装相，可是第一高手。当初他和阴染秋来杀她的时候，还不是一直做出来逆来顺受，关爱妻子的模样？ 晋王听了心里有些气恼。这个华逸轩，显见的是和这个阴家小姐有牵扯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人抓住。看起来，眼下不能善了了，让华逸轩和秦明月凑成一对的可能是不大了。晋王看了看人群中的秦明月那讥讽的面容，就知道秦明月一定对这个事情反感之极。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能喜欢上华逸轩才怪了。 晋王眼中的恼恨甚至都掩饰不住。华逸轩和锦阳侯，锦阳侯夫人都看得清楚，心里暗暗心惊。安夫人看向地上还在低声饮泣的阴染秋更加愤恨了，那目光仿佛淬了毒一样。 秦明月看到这里，倒是觉得十分解气。前世，明明自己才是安夫人的嫡亲儿媳妇，还为华家立下功劳。可是，安夫人一直都喜欢小妾阴染秋，各种场合夸奖她。甚至把她生的儿子女儿弄到自己身边亲自抚养，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倒是没有想到，今生，这才刚刚开始，安夫人已经恨阴染秋了。这可真是大好事。 锦阳侯倒是很有决断，他看到眼下这个情形，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善了，就准备赶紧结束这个事情，说：“都是老夫管教不严，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过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请大家见谅，老夫要先带着轩儿离开了。” 只要能缓和一下，过后怎么样都行，实在是不行，大不了多给一些钱财。华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这世界上每样事情都有一个价格，无非是出价多少的事情。 听了这个话，安夫人眼睛一亮，忙扯着儿子就打算走。 可是，谢夫人却不愿意了，这个事情要是当着她的面就这么算了，以后，士林中人会怎么看谢家？ 谢夫人说：“锦阳侯，倒是不必这么着急。虽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大家还没有调查清楚。可是，令公子大家都眼看着，抱住了阴家小姐。哪怕是如同令公子说的，是一时间出于好心，这女孩子家的名节也有些损害了。华家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一个说法？” 谢夫人其实自从阴家老爷子不在了之后，和阴家关系都不怎么样，也不想为阴家多出头，所以，只是碍于面子，才说一下场面话，让华家给道歉，走一下过场就完事了。 锦阳侯和锦阳侯夫人也听明白了，忙准备张口道歉。眼看这个事情，就这样被他们糊弄过去了。秦明月着急了，她忙不动声色的走到沈星移旁边，用胳膊撞了一下沈星移，然后再沈星移探究的目光下，给沈星移使了一个眼色颜色，还悄悄的用手指了一下头上的簪子。 这个暗示虽然隐晦，但是，沈星移还是明白了过来。她心里有些吃惊，不明白眼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秦明月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眼看，安夫人已经微笑着跟玉夫人道歉去了。还去给了阴夫人道歉，这个事情，眼看就要结局了，她忙笑着站出来说：“哎呀，这一位是阴家小姐吗？好像闺名唤作染秋的？这是长得好模样。我看，这模样，这气度，当个锦阳侯世子夫人那是极合适的。” “刚刚，我们一路从园子里过来，看着这醉人的秋色，就好像在画里游玩一样，可是，心里却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直到到了这里，看到这秋色里，一对俊男美女立在这里，哎呀，那才真的是美极了。比我们家那一幅秋色图还要好看。” “众位夫人，你们说是不是？” 沈星移是什么人？大周现在第一世家沈家的嫡女出身，又嫁到武将的领军人物襄阳侯家作为襄阳侯世子夫人。本身又是京城里长大的，是仕女班头，交游广阔，人面熟络。她这么一开口，除了几位老夫人自持身份没有说话，其余人等，忙跟着附和。 一个劲儿的夸赞这么一对俊男美女实在是登对。 可是，安夫人和锦阳侯两口子听了却脸色黑了下来。 沈星移笑吟吟的说：“锦阳侯爷，既然令公子和阴小姐这样般配，如同金童玉女一般，我还知道，令公子至今没有定亲，阴小姐也没有定亲，索性你们两家今天就先当着众人的面定下来。这也是一桩佳话。众位夫人，你们说可好？” 这话一说，锦阳侯已经恼怒了，安夫人甚至已经准备拒绝了，可是，一直不怎么出声的老夫人中倒是有一个先开口了：“星移啊，你这话说的好。我看着这眼前的一对人儿，就很好。多少年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人物了？这也是我大周物华天美，天地的钟灵毓秀才造就了这样的金童玉女来。不如你们两家结个亲家，也是亲上加亲，也为秦家今天的喜事，更增添一层光彩？” 大家一看，说这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第一世家的当家夫人，明理公夫人杨夫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世家 锦阳侯和安夫人想要反驳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沈星移他们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是位高权重，身份高贵的明理公杨夫人？ 杨夫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向和她交好的直郡王妃，也跟着说：“可不是，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看着就喜人。” 直郡王妃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杨夫人母女这样想要促成此事，心里想，这可能是因为沈家要庇护秦明月，毕竟，秦明月可是沈国师的嫡传弟子。这事情发生在秦家，要是不能善了，对秦家不利，还有，这个阴染秋，一看就知道，是阴夫人的侄女。这就是秦明月的表姐妹。 表姐妹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给人做妾了，或者是华家不认账了，那也会连累秦明月的名声。这样想来，沈家庇护这个阴染秋也是应该的。那作为杨夫人的好友，她自然是要出声帮助了。 老夫人们大多和杨夫人交好，此刻也都是这样想的。她们为了卖好给杨夫人，也都纷纷开口赞扬说这一对很是相配，实在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这下子，锦阳侯和安夫人也不好再拒绝了。 秦明月不由得露出来笑容。 一旁一直都做声的秦王萧瑞，则是皱起来眉头。今天的事情，他真是感觉好奇怪。按照自己那个梦，今天，应该是华逸轩和秦明月偶遇的时候。正是在这样的偶遇中，秦明月如同天下普通少女一样，对有着天人之姿的华逸轩一见倾心，不顾国师和皇帝的反对，坚持嫁到了锦阳侯家里。 梦里，自己一直都在和华逸轩斗争，后来，自己因为一些事情和秦明月共同经历了一次患难，在那次的患难里面，自己喜欢上了秦明月。可是，秦明月却始终只拿自己当朋友看待。她至始至终都是喜欢华逸轩的。最后，更是不顾自己的劝阻嫁到了华家。自己也因为这个事情，气的放弃了夺嫡，远走他乡。 后来，秦明月果然生活的不好，虽然后来当了国师，捧了二哥萧玺上位，权倾天下，但是，华逸轩却娶了秦明月的表妹阴染秋当了贵妾，后来，连长子和长女都是眼前这个正在饮泣的阴染秋生的。华逸轩甚至还有好几房的小妾，后院莺莺燕燕一大群。让秦明月很是伤心。 那个时候，自己回来想要带着秦明月走，可是，秦明月却断然拒绝了自己。把自己气走了。再后来，自己在外面，偶然一个机会，居然知道，秦明月死了。他震惊伤心之下，赶紧回到京城，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华逸轩和阴染秋害死了秦明月。 那一刻，萧瑞气愤之极。在父皇手中兴旺的大周，这才十几年的时间，就被二哥萧玺**妃苏琉璃弄的天怒人怨，民生凋敝，甚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朝廷中，更是充满了，奸诈的何相，平庸无为，只会争权夺势的华逸轩这样的人。萧瑞气急，先是带着人去杀了华逸轩和阴染秋给秦明月报仇，然后准备进宫去刺杀萧玺，却给宫廷的侍卫捉拿，最后，只能自刎收场。 这样一个可怕的梦醒来之后，好长时间，萧瑞心里都十分不安。特别是这个梦的真实性，好像是他真的在梦里生活了几十年一样。 梦醒后的一两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甚至和他梦中的经历一模一样。 这让萧瑞心里警惕起来。 他一直都想改变那个梦，他不想要那个梦里那样悲惨的结局，也不想在梦里失去心爱的人。 但是，梦里发生的事情，无论他怎么改变，都还照旧在现实中重演着。 这让他一度很是失望。 可是，从前一次，在宫里，他就发现，秦明月居然对自己的二哥怀着敌意，甚至是恨意。这可是和梦中大大不同。在梦里，二哥无论做什么事情，秦明月可都是他的铁杆支持者。最后，更是一手把二哥给推向了帝位。还在二哥当皇帝期间，费劲心力，帮助二哥稳定朝政，抵御外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就让萧瑞兴奋不已。所以，今天才跟着二哥萧玺一起来到秦家。却发现，秦家也有很多改变。 梦里这个时候，正是秦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可是，今天过来，却发现这里一片欣欣向荣。奴仆们规规矩矩，井井有条，房屋修缮一新，花园布置美丽，饭菜十分可口，虽然一切都太新了，没有百年国公府的景象，但是，也绝对不是梦里那破败的模样。 还有就是之前在宴席的花厅见到的缂丝屏风。他记得很清楚，缂丝和妆花技术在梦里，就是出自秦明月的手。是她为了解决大周的财政问题，组织天下能工巧匠，还动用了摘星楼的珍藏，共同研究出来，为了大周带来了大量的钱财。 可是，在这里，缂丝和妆花这么早就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让萧瑞惊喜了。结果在花园里，果然就出现了事情。当时，听到是华逸轩和一个小姐抱在一起被众位夫人发现。萧瑞心里都凉了。他都害怕又出现了梦里的事情。秦明月还是爱上了徒有其表的华逸轩。所以，萧瑞当时心里悔恨，着急，生气什么情绪都有。十分恨自己，既然知道梦里的事情，怎么没有及时阻止华逸轩和秦明月的见面？ 萧瑞快速的拉着萧玺还有花厅里的一些男宾一起过来花园。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和华逸轩一起被责难的不是他心爱的秦明月，而是梦里那个华逸轩一直宠爱的阴染秋。 对于京城的贵女们，萧瑞一向没有感觉，所以也认不清她们的模样。可是，对于阴染秋，他可是清楚的很。因为在那个梦里，阴染秋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虽然现在这个阴染秋，明显比梦中的那个要年轻娇嫩了很多。可是，萧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 当时，看到华逸轩和阴染秋的时候，萧瑞心里的着急，悔恨，痛苦一下子都没有了。甚至有了一种三伏天喝冰水的爽快感。 第一百八十章 看不上 带着这样的爽快感，萧瑞轻松的作壁上观。好好的看着华逸轩，华家，阴家出丑。 可是，接着，他就发现，这个事情，背后的推动者很有可能就是秦明月。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惊讶的发现啊？ 虽然刚刚秦明月和沈星移之间的互动，没有多少人在意，可是，一直都关注着秦明月的萧瑞却尽收眼底。他立刻判断出来，这个局应该就是秦明月自己设置的。这也正常，因为这可是在秦明月的家里。听说，最近一段时间，秦家的家务一直都是交给秦明月打理。 那秦明月想要在自己家里算计华逸轩和阴染秋那不要太容易。 让萧瑞好奇的是，为什么秦明月特意做出来这样的一个局来给华逸轩和阴染秋？ 一般的少女见到天人之姿的华逸轩，无不是爱慕有加的，甚至有为此而深深痴迷的。梦中的秦明月就是为了华逸轩深深痴迷，甚至连尊敬的师傅的话也不听。 可是，秦明月见到了华逸轩，不但没有任何痴迷的样子，反而流出来深深的厌恶，痛恨。这还不说，梦中，萧瑞就知道，秦明月在出嫁之前就和阴染秋关系很好，本来，两个人就是嫡亲的表姐妹。后来，秦明月出嫁之后，两个人关系更加好。甚至，秦明月还为自己的夫君，求娶来阴染秋当贵妾，当时，自己还跑去警告她，她却不知好歹的骂了自己一通，当时，自己心里多么伤痛？ 就算是秦明月爱着华逸轩，所以，在秦明月的心里，自己比不上华逸轩的地位，那也就罢了。怎么自己这个好朋友，甚至都不如一个陷害她，算计她的表妹阴染秋？ 当然了，再一次的，自己被气走了。后来，果然，秦明月就是被这一对狗男女给害死了。 可是，现在，萧瑞却发现，秦明月在主导这场戏的时候，虽然看着是向着阴染秋的样子，却对于一直在地上坐着饮泣的阴染秋半点关心，心疼都没有，甚至连看她都懒得去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在那个梦里，秦明月虽然后来，因为华逸轩不断的弄女人进后院，跟华逸轩的感情变得冷若冰霜，而寄情于朝政，可是，对于抢了她男人的阴染秋却一直信重有加，不但给阴染秋管家的权利，甚至，还不断在京城贵妇中给阴染秋面子，使得一个小小的妾，在京城豪门的宴会中，地位等同于王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是怎么回事，萧瑞都很高兴，事情终于有了变化。也许，自己的将来，秦明月的将来，大周的将来都不会像梦中那么凄惨了？ 萧瑞想明白了，带着一脸的兴奋看着这一场闹剧。锦阳侯夫妻却给众位夫人挤兑的脸色阴沉的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般。 可是，他们锦阳侯华家早就已经没落了，哪里敢在这些贵夫人面前反驳？ 看着闹成这样，锦阳侯夫妻还不发话，明理公沈裕兴有些不高兴了。本来，他为人就比较端方，又因为父亲是当朝国师，所以出生之后，就是人人敬重的，哪里看得惯这样的场面，况且，他是极其护短的。虽然不明白场中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女儿和夫人都极力促成这个事情的样子，也觉得，这是女儿和夫人为了小师妹的面子着想。 毕竟，阴染秋经过今天的事情，这名声肯定是完了。想要有好的婚配几乎是不可能了。那毕竟是小师妹嫡亲的表妹。况且，阴染秋的名声不好，小师妹还是云英未嫁，自然也会带累她的名声。这可不是沈裕兴喜欢看到的。 所以，沈裕兴开口说：“锦阳侯，虽然令公子是一番好心，救了阴小姐，可是，这男女授受不亲，古来就是如此，难道令公子不知道吗？既然是个男子汉，就应该勇敢的担当起来。不如你们两家现在就定下亲事，使得这一桩事情，有个圆满的结局，岂不是好？” 这话一说，玉夫人和阴夫人首先就高兴了。玉夫人对于阴染秋这个庶女，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其实，这么闹一闹，无非是想讹诈锦阳侯府一笔，然后，为了阴家的颜面，把阴染秋送去给华逸轩做个妾，就算了。这也算是玉夫人抚养阴染秋这个烦人的庶女这么多年，收到的一点点回报。 哪里想到，明理公一家子居然帮助她，要把阴染秋嫁到锦阳侯家作为世子夫人。虽然锦阳侯家早就已经没有了权势。可是，锦阳侯家富可敌国，世子夫人，那也是世袭罔替的侯府诰命啊，阴家庶女都能有这样的好亲事。将来到自己的嫡女了，岂不是更加好？玉夫人自然是心里一万个肯。 就是阴染秋此刻也停止了哭泣，眼巴巴的看着华家一家三口。她本来早就认命将来给华逸轩当妾的了。可是，现在，居然看到自己可能会成为华逸轩的妻子，成为人人羡慕的侯府世子夫人，将来更是可能成为侯爷夫人，天啊，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婚事吗？阴染秋此刻别说哭泣了，她都憋不住要开怀大笑了。 锦阳侯两口子显然是不高兴的。他们锦阳侯家早就没有了权势，现在好容易有了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儿子，早就想着，利用锦阳侯家的钱财，利用儿子的容貌，给儿子娶回来一个强有力的妻子，使得锦阳侯家族能够依靠新的世子夫人娘家，重新得到权势。 要是，娶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阴家的小庶女，那不是一切都完了。 锦阳侯两口子怎么肯？ 看到锦阳侯两口子不吭声，明理公更加生气了，他对着晋王说：“这华家真的是不知所谓，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不吭声，就想这么算了？这是看不上秦家，看不上阴家？” 熟悉明理公沈裕兴的人都知道了，这沈裕兴是护短的毛病又犯了。他这是对锦阳侯华家意见大了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合八字 这个话一说，晋王萧玺，就看到了脸色也沉下来的明理公夫人杨夫人，他们沈家可是秦家的天然盟友啊。接着，萧玺又看到了脸色沉下来的谢相夫人，谢家可是和阴家有些关系的。 这个可不好，要是这个事情不能善了，只怕这一下子就能得罪摘星楼和文官魁首谢家。那不但华家完了，作为华家的后台，自己夺嫡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晋王萧玺一阵气恼，不由得看了阴染秋一眼。都是这个讨厌的阴家女，真是坏事精。 看到萧玺的目光，秦明月心里更加爽快了。前世，萧玺和苏琉璃可是各种场合的夸奖阴染秋啊，仿佛阴染秋才是大周女子的典范，今生，这才是开始，萧玺就已经讨厌阴染秋了。这能不让秦明月高兴？ 气恼归着气恼，晋王萧玺还是要考虑一下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摘星楼和谢相有多严重，所以，他立刻就对锦阳侯说：“锦阳侯，本王也觉得阴家小姐蕙质兰心，和令公子十分般配。” 萧玺话虽然说得柔和，可是，这一双眼睛却十分严厉的盯着锦阳侯。锦阳侯还能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什么想法。他心里咯噔一下，只能摇摇头，看起来这个事情不表态是不行了。 锦阳侯就说：“我们家对阴家一直仰慕有加。其实，今天这样的场合，要是阴家同意，我们华家也愿意为小犬求娶阴家女。可是，这双方定亲，除了父母之约媒灼之言外，还要八字相合才行。要不，请玉夫人给了令爱的八字，我让我夫人请人合了八字，我们两家再商议可好？” 这样的话一说，晋王萧玺就松了一口气，看锦阳侯的目光，就带着赞赏了。锦阳侯确实不错，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用八字作为借口实在是妙。这样既做出来负责任的态度，还能为日后决绝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锦阳侯夫人和华逸轩听了也不由得一喜，是了，刚刚怎么没有想出来这个好主意？ 阴染秋和玉夫人自然都不高兴了，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大家都是聪明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想都知道。可是，对方这个借口十分完美，一点都挑不出来毛病。所以，玉夫人也没有立场反对。 无奈之下，玉夫人只能准备写八字了。可是，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这个容易，现在就可以办理，哪里还用日后费事？锦阳侯夫人和我舅母只需要把华世子和我表妹的生辰八字写出来，我当场就可以给他们两个合八字。” 这个话一说，在场的人登时都明白，秦明月是站在哪一边了。 萧瑞的眉毛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沈星移忙说：“对啊，安夫人，你们家怎么忘记了，我小师姑就是最会和生辰八字的？这天下，合八字，还有比摘星楼更加厉害的吗？” 萧瑞也跟着说：“襄阳侯世子夫人说的是。这天下算八字，就是国师最厉害。这是四海之内都知道的。可是，国师从来不轻易给人算八字。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虽然是皇子，国师也没有给算过。国师求不来，这国师的亲传弟子，明月小姐，岂不是就成了测算八字最厉害的了？为了婚姻，合八字这样的事情，对明月小姐来说，再简单不过。” “锦阳侯和阴家能得到明月小姐测算八字，也是你们两家的福气，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听了这个话，秦明月不由得看了萧瑞一眼。这一眼看过去，正好萧瑞也在看她，那双精湛的眼睛里面光芒四射。秦明月不由得测过脸去，粉面却不由得有些发热。 明理公沈裕兴自然是帮着自己家小师妹的，他笑吟吟的说：“我小师妹给你们亲自合八字，这可是极其难得的。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你们两家就把八字写出来，让我小师妹算算吧？” 秦明月微笑着说：“本来也是在我们家花园发生的事情，我们秦家为之效劳也是正常的。” 说完，对着身边的仆妇点点头。立刻就有仆妇搬来座椅，甚至上面还摆放好了笔墨，还有上好的红纸。这正是写八字合婚姻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顷刻之间就准备的如此周全。周围那些夫人，勋贵们精明一点的都大概明白了。今天这个事情，只怕是人家秦家和阴家早有准备。 看起来这个华逸轩和阴染秋的事情只怕是早就被秦家和阴家发现了。他们借着这个机会，逼迫华家同意这个婚事的。想想也是，京城中的人家，谁不知道，锦阳侯华家早就没有了权势，之所以能做生意发财，一个是当家人都有经商的天赋，还有一个就是华家一直都有和权贵联姻的习惯。 所以，华家虽然没有权势，可是，华家一直都有得力的姻亲。正是这些得力的姻亲，护住了华家的富贵，护住了华家泼天的产业。 如今，华家这一代的世子，早早就赢得了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声，那可是连公主都愿意下嫁的美男子啊。大家都知道，要不是大周现在没有适龄的公主下嫁，只怕华逸轩早就尚了公主了。别的不说，整个天下都知道，大夏的公主可是一直到都爱慕着华逸轩的。 华家虽然在大周不能尚主，凭着华家的银子，凭着华逸轩这绝世的容貌，只怕这一代，华家要结一门最显贵的姻亲。大家都早就在京城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家里面猜测，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小姐能嫁给天下第一美男子华逸轩？ 反正不管是谁嫁给他，都不可能是一个没有了权势的阴家庶女嫁过去。所以，阴家要想把阴染秋嫁给华逸轩，只能在出此下策。大家也都看出来，秦明月那还是帮着自己的亲表姐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吗？ 今天来的人，都是为了和秦家，和秦明月交好来的。自然是要顺着秦明月的意思来。所以，周围一片赞成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安夫人没有法子，只能咬牙去写了华逸轩的生辰八字，折叠好，送到秦明月面前。秦明月手里，自然已经有了高兴的玉夫人快速写好的阴染秋的生辰八字。 秦明月微微一笑。事情都在控制之中。这能不高兴吗？ 她拆开两张八字，快速的算了一下。惊讶之情却忍不住溢于言表。 第一百八十二章 儿女众多（推荐票加更） 前世，虽然秦明月只是把表妹阴染秋纳进来给华逸轩做了妾，她还是抱着对表妹负责的态度，给他们两个人测算了八字。那个测算结果，秦明月记得十分清楚。 他们两个人若是结合，不但子女俱全，还十分和谐，就是禄位，财位都十分充盈，是上好之合。这样，秦明月才放心的撮合这个事情的。 可是，现在，秦明月把阴染秋和华逸轩的八字合了一下，却惊讶的发现，两个人的子女倒是比上一世的还要多了一些，不是简单的子女俱全了，而是子嗣丰盈之相。这个倒是也无可厚非，前世他们感情这么好，今生，看样子也是早就好上了，这要是成婚后，子嗣丰富，想来也是应该的。 只是，前世，那禄位上顶端之兆，现在居然是平平之兆，甚至可以说，和官位没有什么缘分，估计连个世袭罔替的爵位都不一定保住。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财位。锦阳侯华家，最多的是什么？最多的就是银子了。前世秦明月无论给锦阳侯华家的哪一位主子们测算，都是一生银子多的数不清。尤其是华逸轩和阴染秋也是财源广进的命格。可是，今天这么一算下来，怎么华逸轩和阴染秋的命格显示，他们先是财位丰满，后来受尽贫困，甚至还有缺衣少食的情况？ 秦明月的惊讶之色，遮掩都遮掩不住。 不敢相信这个测算结果的秦明月忍不住又算了高深一点的寿宫的宫格。这一个宫格，其实，前世，秦明月没有和华逸轩成亲的时候，就帮华逸轩算过，甚至前世，她的师傅也帮华逸轩算过。 他们前后两代国师测算的结果都是华逸轩是中年横死的命。那个时候，秦明月十分迷恋华逸轩，自然是十分忧虑，甚至想过多种法子给华逸轩祈福，都没有什么效果。当年，沈国师之所以不同意徒弟和华逸轩的婚事，除了因为华逸轩的人品不好，华家的家风不好之外，这华逸轩的寿命太短，他担心徒弟以后守寡，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后来，秦明月给阴染秋也测算过寿宫，居然也是中年横死的命运。秦明月很是不明白，也曾经想过办法，甚至经常跟阴染秋和华逸轩说，既然家里银子这么多，每年多拿一些银子出来，做善事，用来祈福。 阴染秋每次都说照着办了。不过，现在想来，估计没有办吧？ 可是，现在秦明月测算了一下，华逸轩和阴染秋居然都是长寿之相，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看起来命格和前世大不相同了。前世是富贵短寿的命，现在则是贫困长寿的命，这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秦明月不禁想，难道是因为安夫人不甘心儿子娶阴染秋，所以，给了她一个假的生辰。秦明月又仔细看了安夫人和玉夫人亲手写的那两个生辰。嗯，错不了，秦明月前世今生都是过目不忘的，这样两个重要的生辰，还是她前世今生都慎重测算过的，怎么会记错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 秦明月心里有些颤抖，她又发现了一个命运的秘密，也许，当她参悟透这个秘密的时候，她的道法一定会更上一步。 大家都注视着秦明月，心里都想着，既然这是秦家和阴家给华家做的一个局，那秦明月合八字，必然是一个过场，估计两下子就弄好了。所以，大家都等着，甚至有些夫人都在心里打草稿，等会儿要是八字合好了，要说什么样的祝福吉祥话儿。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眼看着秦明月的神情越来越慎重，大家心里都没有底了。就是玉夫人和安夫人也不由得心里打鼓，最后，还是玉夫人仗着是秦明月的舅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明月啊，这八字有问题吗？” 秦明月本来正在思索关于卜筮道法的问题，一下子被玉夫人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耽误时间了。哎，忘记了，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了这个事情，自己可是筹谋了很长时间。怎么能耽误呢？至于道法的事情，回头闭关仔细琢磨一下就是了。 秦明月忙笑容满面的说：“八字没有问题。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两个八字都是平平，可是，怎么到了一起，就是一个子女众多的命。不但儿女双全，还好像是有很多子女的样子？这不太寻常。所以，思索了一会儿。” 京城中的勋贵人家，权势世家们，对银子，权势虽然渴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升官发财，都没有添丁进口来的高兴。毕竟，人丁兴旺是家族振兴的标志，这不管是在权贵家，还是在百姓家都是很重要的。 大家一听，这样一对八字到了一起，居然是子女众多的命格，顿时，恭喜的话儿不要钱的说出来。 玉夫人也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个事情是要成了。庶**染秋要是能嫁到有钱的锦阳侯家，将来再当了锦阳侯夫人，那锦阳侯家泼天的家私岂不是要被弄一半进入阴家？ 玉夫人不由得眉开眼笑。 安夫人本来对这个婚事万分不满。可是听了秦明月的话也不由得高兴起来。做婆婆的最高兴的是什么？自然是抱孙子了。想到了秦明月说的子女众多的话儿，安夫人不由得拿眼睛扫了一下阴染秋的小腰小屁股。 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能生养的样子啊？ 但是，安夫人再看看一旁的阴夫人，突然想到，阴夫人一辈子在礼国公府，都不得夫君的宠爱，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一个女儿不用说了，那是天下人都羡慕的。这两个儿子，今天大家也都见了。大儿子玉树临风，已经是世子了，处事周到，风度翩然。 就是小儿子，也是大眼圆脸，一副聪明的相貌。人家都是说侄女肖姑，想来，这个阴染秋应该能如同秦明月说得，给华家开枝散叶吧。 安夫人看向阴染秋的目光不由得柔和起来，这脸上密布的乌云也消散了。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亲事 沈星移一看这事情要成了，忙说：“这样好的八字，倒真是天作之合。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安夫人和玉夫人你们两位先定下来吧。回头细细商议婚事，将来我们大家也都讨一杯喜酒吃。” 这个话一说，众位夫人都纷纷表态，今天大家见证了一桩好姻缘，将来一定要上门讨喜酒吃的，要华家和阴家不要忘记给帖子。 到了这个时候，久在场面上混的锦阳侯和安夫人自然是知道，不能再小气了。锦阳侯一边团团跟大家寒暄，保证一定送请帖给各位。安夫人则是利索的从头上拔下来一个累丝亭台楼阁赤金镶嵌宝石的宝钗快步走到阴染秋的面前，对着阴染秋笑着说：“好姑娘，委屈你了。” 说完，亲自给阴染秋把宝钗插到了那一头乌压压的头发上。 阴染秋眼睛尖，早就看到了那个工艺非凡的宝钗上面，不但金丝闪耀，就是上面镶嵌的主要的一颗红宝石都有小拇指头大小，而且，光华闪耀，是纯正的鸽子血。旁边围绕的几颗别的宝石，也都不小，而且各个都是极品的色泽。这样的品相的首饰，就是她的嫡母玉夫人手里都没有几件。 现在这样美丽的宝钗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阴染秋不由得粉面红润，低声道谢，并且郑重的行了一个礼。虽然低着头，阴染秋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虽然她在阴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但是，比起来嫡出的妹妹来，她各项待遇都差了很多。再加上，阴家虽然比秦家有钱一些，也早就是一个空架子了。哪里有锦阳侯华家这样的奢靡富裕？一想到今后自己要过着的富裕生活，阴染秋能不乐开了花？ 玉夫人也高兴起来，这个时候，可不能小气，所以，她对着人群中的夫人看了一眼。阴大舅也是世家子弟，懂得规矩，忙从身上取下来一个玉佩，送到华逸轩手里。华逸轩也郑重的道谢。 不过，秦明月还是看到华逸轩眼睛里面闪过的一丝不屑。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华家富可敌国，华逸轩从小吃穿用戴，都是顶级的极品。比如说，他现在身上戴着的一块玉佩就是一块羊脂白玉的双鱼玉佩。那雕工不用说，自然是顶级的。一双鱼仿佛随时都会活着一样。那羊脂白玉也是温润无暇。 再看看阴大舅给的那一块玉佩，就是一块平常的苍蝇屎绿玉做成的竹报平安玉佩。那质地不说了，屎绿的颜色，浑浊不堪，那竹报平安的雕工也很是平常。 秦明月看了都有几分替大舅不好意思。阴家其实家境并不差啊，之前，还经常接济秦家呢，怎么大舅身上戴着的这个玉佩这么不好的？ 秦明月哪里知道，阴大舅多少年来经常被妹妹阴夫人回家打秋风给打怕了，所以，养成了习惯，只要是到秦家做客，一定穿戴最差的。如今，秦家眼看着势力大了，可是，阴大舅忘记跟伺候他的仆人说了。所以，他的丫鬟还是按照往日的惯例，给阴大舅找出来最差的玉佩给戴上了。 本来，戴上这样品质差的玉佩也没有什么，谁会注意一个男人的穿戴啊。可是，阴大舅更加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的女儿居然弄了这样的丑事，本来这已经够丢人的，在人群中，阴大舅由着玉夫人去闹，自己都恨不得偷偷溜走。 谁知道，后来这事情竟然好了。女儿的亲事定下来了。那他只能把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给男方了。这一出手，再一次的丢了面子。阴大舅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也解释不得，只能想着以后找个机会，再给女婿弄一块好的玉佩换回来。 秦明月冲着自己母亲说：“母亲，今天是表妹的好日子，你是不是也应该给表妹一些赏赐啊？” 阴夫人才不舍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人呢。听了女儿的话，她立马就想反驳，却看到女儿严重的不容置疑，不由得咽下去了说：“是啊。” 秦明月当然知道自己亲娘的想法，她早有准备说：“冬曲，去给夫人准备赏赐的东西拿来。” 冬曲忙忙的走了。 阴夫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东西应该是女儿出了，她自然是眉开眼笑，拿女儿的东西出来给她娘家做面子，她能不高兴吗？ 阴夫人忙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杨夫人最是聪明，她从手上褪下一个赤金嵌珍珠的手镯，套在阴染秋的手上说：“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赶上了小姐的大喜，这是一个心意。改天，我们沈家再送上贺礼。” 玉夫人忙携着阴染秋道谢。 看到杨夫人如此，直郡王妃也叫人拿了一个荷包过来，里面是一个个的喜上眉梢的金裸子说：“这不过是个意头，回去我再把贺礼送去。” 旁的夫人们也都纷纷贺喜，有跟玉夫人贺喜的，有跟安夫人贺喜的。这两位夫人忙应酬着。 这个时候，冬曲已经回来了，手里放着一个大托盘，上面还盖着大红色的织锦缎。打开来，下面一对赤金盆景簪子是给阴染秋的，一对花开富贵的玉佩是给华逸轩的。这也算是给阴大舅挽回一点面子。 阴大舅看着不由得笑容满面，想想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妹妹和外甥女，要是，这哪里是一件喜事，就是一个丑闻了。 如今，自己的女儿得到了这样一桩好婚事，他阴家将来说不定能借助华家的钱财。这是多么好的事情。看起来，今后要多对妹妹和外甥女好一些了。 阴大舅怎么想的，秦明月并没有在意，她示意哥哥和母亲，二婶，把各位男宾，女宾还请回去，大家依旧吃酒看戏。 今天，秦家还请了杂耍，百戏，女先生说书等项目，十分热闹。加上菜肴可口，美酒醉人，自然是宾主尽欢，大家一直玩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夜凉如水，秦明月站在花厅门口，送完最后一个客人，看着仆从们开始收拾东西，再看看有些杂乱的花厅，不由得叹息一声。 第一百八十四章 砚台 大周承平已久，京城中更是富贵繁华，贵族们习惯享乐，像今天这样闹到深夜的宴席，京城中几乎每天都有。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富贵奢靡的生活。 秦明月却在这种富贵奢靡中看到了衰败的景象，王朝已经存在了二百多年，朝政积弊很多，民间百姓生活的并不好，外面还有三个强大的国家虎视眈眈。这样的情况下，贵族们只知道享乐，皇子们夺嫡，朝臣们忙着争权夺势。这样的天下，这样的朝政，不危险吗？ 秦明月苦笑一下，大周需要变革的地方太多了。她未来肩上的重任十分沉重。不过，让秦明月高兴的是，一直以来威胁着她的跟华家婚事这个事情，总算是躲过去了。 一想到不用嫁到华家，不用再过前世那样心如死灰的生活，秦明月就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一样。 秦明月又高兴起来，带着丫鬟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甜甜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难得的是，秦明月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早早起床，练功，锻炼。这一次，她舒服的睡了一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秦明月一看这样了，也不想着要回去摘星楼处理事务了。今天心情好，干脆在家里玩一天好了。 秦明月一边吃早饭一边叫了两位嬷嬷还有四个丫鬟过来。 秦明月说：“我今天就不出去了。春音，你等会儿出去找一下何锦芳，跟他说一声，妆花缎子的事情，我已经跟襄阳侯世子夫人说好了。你再带着他往马家去一趟。见到星移，随他们商谈去。商谈的结果回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嗯，对了，也不能空着手过去，你去见何锦芳的时候，给何锦芳带上两坛御酒，两夹子宫花，让他回去带给家眷。给星移带上一些我们庄子上新近收上来的时新水果。还有我们用那些水果做成的果酒，嗯，这还不够，我记得我库房里面有一对金镶羊脂玉的如意。你送给她，她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 正常往来，不过是送一些吃食，水果就行了。昨天，她请沈星移这样帮忙，促成了华逸轩和阴染秋的事情，这个情，秦明月自然是要送上礼物的。 春音忙应下来了。就去准备，然后出门了。 秦明月又对麻嬷嬷和廖嬷嬷说：“昨天的宴会办的很成功，就是我安排的事情，也都很顺利。这都要感谢两位嬷嬷，冬曲，打开我梳妆台上的夹子，拿两只赤金盆景簪子拿出来，给两位嬷嬷一人一只。” 麻嬷嬷和廖嬷嬷忙道谢。 秦明月说：“昨天的东西，家务都收拾出来没有？” 麻嬷嬷和廖嬷嬷说：“都收拾出来了。该入库的也都入库了，该上账的也都上账了。只是，小姐，这些家族送来的礼物，真的都放到公中库房吗？不入小姐的私库？” 秦明月说：“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大家看着我的面子送的，怎么说也都是来祝贺哥哥送的啊。放入公中库房是对的。对了，一会儿，我有空了，就去库房里面看看。反正今天也是闲着。正好库房那里靠着花园，一会儿吃饭后，我好顺道去花园看看。你也叫我哥哥过来，我们兄妹两个商议一下，怎么把花园布置一下。” 两位嬷嬷忙应下。 接着，秦明月又嘱咐一下，不要忘记给一份礼物分别送到锦阳侯华家和阴家，祝贺他们两家结为姻亲。昨天虽然送了华逸轩和阴染秋礼物，今天也要走个过场。 等到事情都吩咐完了，秦明月也吃得饱饱的。这才想起来，对麻嬷嬷说：“麻嬷嬷，昨天的宾客都说我们家的饭菜做的好。这是借用我们摘星楼的厨子做出来的吧？记得给大厨封两个上等封儿，再送上一坛御酒。其余的都送上一个上等封儿。” “另外，你跟大厨聊一下，他是不可能到我们府上来做饭。可是，看看，他家族里，他的徒弟里面，有没有手艺好的，给我们家推荐一个。我们府上给开外面的两倍工钱。当然了，要肯卖了死契给我们家的。还有，一定要让洗星楼查看是否清白。” 麻嬷嬷应下。 秦明月就往外面走去，跟着的是其余的几个丫鬟和廖嬷嬷。从角门走，倒是十分快速，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库房。这还是礼国公府的老库房，在后院的边上，比较僻静，但是，旁边守卫森严。这是一栋两层的楼。 秦明月过去，自然有廖嬷嬷拿着钥匙叫人把库房打开。 秦明月看过去，只见井井有条，不由得点点头。她其实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只是看看下人们如今干活怎么样。 这么一看，发现昨天那么忙乱的场面，今天，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类，并且放进库房里面去了。就是登记造册也都做好了。这个速度就很让秦明月满意。 她随意看了一下，要了册子看了，只见记录的十分妥当，就夸奖几句，准备往外面走。 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和哥哥商议一下怎么改建花园的事情。 可是，就在她的脚步要离开库房的时候，久久没有动静的玄龟玉盘倒是有了动静。一个声音出现在秦明月的识海里面：“明月，赶紧，回去库房。往右首第三个架子那里去。” 秦明月愣住了。自己家里的库房，在之前还是一片空荡荡，经过这几次的宴请，才算是充实一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居然都惊动了玄龟大人？不过，惊讶归惊讶，秦明月还是快步回到了右手第三个架子方向。 往这个架子一看，原来是放置一些砚台的架子。因为是祝贺世子册封的宴会，所以，来宾们送的礼物，很多都是高端文房四宝之类的。所以，这送的砚台就多起来。粗粗看去，居然就有十几个。这么多砚台，想必家里的读书人人手一个都用不完，所以，自然是要把它们都妥善的放起来。 这个架子就是专门放置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做砚台的石头 秦明月也没有看目录，直接就拿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些砚台们。倒是品种齐全，不但有端砚，歙砚，紫金砚，澄泥砚，还有北方的金星砚，大夏的贺兰砚等，个个都是雕工细致，品相十分美好。还大多数附带着精美的盒子。 秦明月一个个的打开着这些盒子，对于这些精美的砚台，她并没有仔细的观摩。她识海里面玄龟的声音在急促的喊着：“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我感觉一定就是在这里。你好好找找。” “哎呀，就是这个了。快看看。” 秦明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大夏产的贺兰砚，深紫色的砚台，雕刻了飞天的模样，那雕工上佳还不说，光是这石头上带着的天然玉带纹路就十分漂亮。 不过，让秦明月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贺兰砚的问题，她感兴趣的是玄龟说的话：“明月，这个石头就是我让你找的五种东西中的一种，玄星石。” “还真的是难得，这样一个砚台，居然都是玄星石做成的。你赶紧把这个玄星石给我，然后念动化形咒语，我好消化这个玄星石。想来一定对我治疗旧伤有很大好处。哎，虽然这一块玄星石不小，还是不够我用啊。要是能找到跟这个一样大的七八块，想来就够了。” 秦明月忙在识海里跟玄龟说：“玄龟大人，原来您说的玄星石就是这个东西啊。我早就把你需要的那五种东西交给洗星楼去寻找。可是，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也没有找到其中的任何一种。没有想到，在我家库房里面，居然就有其中的一个玄星石。不过，玄龟大人，您要是不说这个是玄星石，我只怕拿这个当成寻常的贺兰砚了。” 玄龟问：“贺兰砚是什么东西？” 秦明月忙说：“这是一块精品砚台。是我们大周文人爱用的一种文房四宝之一。砚台的品种有很多。其中，这产自大夏的贺兰砚也算是其中的名砚台之一。贺兰砚深紫，浅绿两种天然的色彩，制作砚石以紫色为主，绿色点缀，砚石中带有石眼，玉带，银线，眉子和云纹者未佳，这种砚台质地细腻，发墨好，不渗不漏，不干不臭，不损笔毫。” “眼前这个，就是贺兰砚中的精品紫色的玉带砚台。对了，玄龟大人，你看看这一个，这个也是一个贺兰砚，也是紫色的，不过，是一个云纹砚台。也是精品。”说着，秦明月还拿过来一个盒子，打开给玄龟看。 玄龟却不屑一顾：“这个拿开，那就是普通的石头，根本就不是玄星石。玄星石和那一块石头质地倒是很像。可是，你仔细看看，玄星石里面隐隐透出来星光，而且，这星光好像还是黑色的光芒，甚至好像是能把光芒吸收进去。” 秦明月忙仔细看过去。果然和玄龟说的一样，不由得赞叹：“真的啊，看起来，这就是玄星石和普通的贺兰砚的不同了。嗯，要是玄龟大人需要这个玄星石，不如现在先不要吸收块，等我查出来这是谁送的，他们家看看还有没有。另外，再回去摘星楼，让洗星堂的人记录下来，去天下收购贺兰砚去，还有，也可以派我们在大夏那边的细作去找这种玄星石。一定能帮您找够您需要的量，怎么样？” 玄龟一听可是高兴了，虽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吸收这个对他疗伤很有好处的玄星石，但是，也明白，要是能晚一时，却换来更多的玄星石，岂不是更好的道理。所以，它忙同意。 秦明月这才高兴的拿着那一块砚台问廖嬷嬷：“查查这个是谁送过来的？” 廖嬷嬷忙找到册子查了一下，说：“这个是晋王妃的娘家宋家，也就是吏部天官宋尚书家送过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夹子湖笔，一刀橙心堂的纸，一夹子朱记的墨。还有时新绸缎六品，夹纱六品。” 秦明月说：“这份礼物也算是文官送的礼物中，比较重的，看起来，宋家跟我们家很想要交好啊。好了，你帮我下个帖子过去，给宋家送上两匹妆花缎子，十匹我们家出的时新印染绸缎，一篓子我们家产的果子，还有我库房里面那一对太平有象的白玉雕件。” “你亲自去，跟宋家的人说，我很喜欢他们家送来的那一个贺兰砚，想问问宋家还有没有那样品质好的贺兰砚？要是有，我就厚脸皮要了。要是没有，也烦请告诉是在哪个商家那里买的。” 廖嬷嬷虽然奇怪怎么小姐突然对这个砚台这么看重。给宋家送的礼物里面，别的不说，那妆花可就是比这砚台要贵重了。更不要说那一对太平有象的白玉雕件了。这可是比这个砚台价值高上几十倍了。 虽然心里奇怪，廖嬷嬷还是照着做去了。 秦明月叫人抱着砚台出门，正好看到哥哥秦国松过来寻她，秦明月就说：“库房里面这个砚台我喜欢，我就要去了。本来，我找哥哥过来是要看看我们家的园子，一起商议一下，怎么改建这个园子的。可是，摘星楼里面突然又有事情，我先去处理一下，下午回来，再和哥哥商议。” 秦国松忙说：“这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是妹妹的，妹妹喜欢只管拿去。其实，这个园子，我早就想改建了。之前，我们家的一些布置还算是不俗。可是给了奉西商人这么久，他们好些地方都给糟蹋了，不修整也不行，干脆趁着修整改建一番，岂不是更好。既然妹妹摘星楼里有事，你赶紧去办。我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等着妹妹回来一起商议。” 秦明月点点头就走了。 到了摘星楼，她迫不及待的一边叫人通知大管家，一边叫人通知洗星堂的冯唐堂主，一边往师傅沈国师的小楼走去。 见到师傅，他正在好整以暇的喝茶呢。 秦明月有些气结：“师傅，你不是闭关吗？不是要推算吗？怎么还在这里喝茶呢？有这个功夫，怎么不把这两天积压的政务都处理一下？” 这个师傅，懒起来真的是没有边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玄星石 沈国师笑眯眯的说：“我就算是推算，就算是闭关，也不能不眠不休吧？这该喝茶也要喝茶，该吃饭也要吃饭。再说这摘星楼和朝堂上的政务，你昨天，哪怕是家里要宴客，不是也都处理的妥妥的。我老人家已经老了，这个家业迟早要交给你，我就不干了，明月，你多辛苦一些，没事的。” 秦明月都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师傅懒成精了，这样的话语都能顺理成章的说出来。 无奈的秦明月只能把自己抱着的砚台放在桌子上。本来，一路上，这个都是冬曲抱着的。到了师傅的小楼，丫鬟们都不能跟着，她只能自己抱着了，还真的是怪重的。此刻一放下来，顿时轻松了很多。 沈国师在外面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其实，对着自己人，他是一个未失赤子之心的老人。他看到秦明月抱着这样一个很重的盒子，早就十分好奇，忙走过来，掀开盒子一看，不由得撇撇嘴说：“哎，我当时你孝敬师傅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一块玉带贺兰砚。这方砚台虽然品相不错，但是，放在我这里可是差多了。” “贺兰砚在大夏来说，算是很好的了。最近一段时间，大夏的东西在京城流行，这贺兰砚也被追捧。其实，论起来质地，哪里能及得上歙砚，端砚？你这方砚台是谁送的？这样的东西也能拿得出手？嗯，应该不是只送了这么一样东西吧，这可能就是一个配搭而已。” 秦明月心里想，师傅你还真是真相了。 沈国师继续说：“明月啊，你要是想要好砚台，我那里有得势各种上等好砚台，你去师傅的私库里面随便挑去。” 秦明月狡黠的一笑说：“师傅，你这一回可是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贺兰砚。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一种天材地宝。你可能真的没有见识过。明月告诉你，师傅是不是要给什么奖赏？光是让我挑选一方端砚，歙砚可是不行，起码也要十方砚台，另外还有师傅那个白玉荷花笔洗，我早就看上了，师傅一直都不肯给我。这一次不许小抠，一定要给我。” 沈国师一听，恨不得现在就把案头上的白玉荷花笔洗给护住：“什么东西能值得十方砚台？还要搭上我的这个宝贝笔洗？不行，得让我再细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质地的。” 沈国师从抽屉里面摸出来一个放大镜来。这可是用上等的无色水晶制作出来的。又经过最好手艺的工匠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打磨好。十分珍贵。 沈国师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说：“嗯，这个东西好像真的不是一般的贺兰砚，这种石材，比一般的贺兰砚多了一种闪烁的星光。我这么仔细看去，发现，我体内的星力，居然能隐隐被这个小小的砚台引起来波动。明月，你赶快说，这是什么？啊，对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一定是玄龟大人告诉你的。” 一想到可能是玄龟认出来的天材地宝，沈国师忍不住心热起来，他殷切的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忙把小手放在那方砚台上感受一下说：“师傅，你真的是了不起，我就是没有发现这个砚台还能引动星力。现在你这么说了，我才发现。可见，我还是太粗心了一些。” “要说这个砚台的质地，师傅一定是听过它的名字，就是玄星石。” 沈国师吃了一惊：“玄星石不是当初你给我的五个材料中一个吗？那五种材料，你说了，是关系到玄龟大人疗伤复原的重要材料。所以，我吩咐过了，我们摘星楼，道门一定要集合全部力量去天下寻找。争取早日能找齐那五种材料。可惜，我们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大半年过去了，还是一种都没有找到。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五种材料的名称。没有想到，这玄星石就这么出现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师傅，玄龟大人给的天材地宝的名称，可能是古代的名称，现在的人不知道，那也是正常，但是，并不代表这些东西就不存在了。只要我们能找到其中一点，认清楚质地特点了，再去寻找，应该就很容易了。” “比如说，这一方砚台，说起来好笑。因为昨天，我们家宴会，很多家族都来给我们家送贺礼。这就是其中一个。师傅想来也知道，我们家乱的很，没有法子，在哥哥没有娶到能干的嫂子之前，我只能把家里的事情先管起来。所以，我去库房看了一下，没有想到，玄龟大人突然告诉我，有重要的东西出现，最后找到了这个不起眼的砚台。”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砚台居然就是那五种材料之一。” 沈国师呵呵笑起来说：“这还真的奇谈。我们寻遍天下都寻不到的东西，居然在你们家库房里寻到了。” 秦明月也笑起来。 之前，玄龟在摘星楼的宝库中，找到了五十多种天材地宝，分别说出来名称和功用，那也算是摘星楼的骄傲吧。毕竟，天下能有摘星楼这么丰富库藏的可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摘星楼宝库里面，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宝贝。 可是，这一次的天材地宝，价值更加大，居然是在京城中早就已经闻名的穷困没落的礼国公府的库房中找到。这难道不是奇谈吗？ 笑过之后，沈国师不由得再次在心里面感叹，自己这个徒弟，现在是否极泰来，运气只好，连他都要妒忌了。 沈国师说：“明月你说的很对，这些天材地宝的名称很可能是古代的名称，现在我们都不认识了，使得宝物蒙尘。就如同这个砚台一样。那剩下的四种材料，我们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估计很难找到。还是要玄龟大人亲自出手才能行。” “嗯，正好，这两个事情可以一起来。只是，可能明月你就要辛苦了。” “明月，正好我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 秦明月听师傅自言自语半天，早就是一头雾水了，忙问：“什么事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十二都天大阵 沈国师说：“我这一段时间的不是一直都在推算，到底巫门这一次派出来多少人执行计划吗？” “过程十分艰难。巫门的人，早就有所准备，他们早早的隐蔽天机，所以我根本查探不出来。没有法子，我只能用最笨的抽丝剥茧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推算，加上，你刚刚重生，告诉我前世事情时，我的推算结果。两相对照，才算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我现在手里有十二个模糊的地方，巫门的人，应该是在那里动手。但是，具体的方位，具体的人物，具体的事情，我是一点都推算不出来。我已经叫洗星楼和暗卫的人派出去这十二个地方去寻找情报了。” “具体的甄别，寻找，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出手才行。师傅我年纪大了，玄龟玉盘又已经传到了你的手中，所以，不方便出面。这个事情，还是你亲自去比较好。只是，这一次是要离开京城，路途辛苦还不说，应该还会有一定的凶险。你愿意去吗？” 说到后来，沈国师已经收起来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 秦明月立刻听明白了：“师傅说是推算出来十二个方位？那么巫门很有可能使用的是十二都天大阵了？” 沈国师赞赏的看了徒弟一眼，自己三个徒弟，那两个只是记名弟子，这一个才是真传徒弟。果然还是秦明月最有天赋。 沈国师点点头说：“明月，你猜的对。这次巫门使用的正是十二都天大阵。也只有这个大阵能隔绝内外，扰乱天机，改变命运轨迹而不被我们发现。” “不过这个十二都天大阵十分恶毒，需要在十二个相应的位置，用上很多的天材地宝，加上一些当地阴年阴月阴时人所产生的大量怨气，形成阵法柱子，再用十二个巫门少女纯净的血液为引子，启动大阵。这还不算，在阵法中心，才是施法的主要地方。在那里也要树立一个阵法柱子，更多的天材地宝加上怨气，还有巫门少女的血液，还有当地百姓，恐惧惊慌之气，血液混合，才能使得阵法成立。” “阵法成立之后，会形成十二个混世魔王的投影，这些投影自然就影响了天道的运行，使得我们算出来错误的天机。” “你前世，之所以推算出来萧玺作为皇帝，应该就是他们巫门的做法成功了，扰乱了天机，使得我们运算错误，推选了错误的皇位继承人，最后造成了不幸的后果。” 想到前世的事情，秦明月真的是恨的牙痒痒。这一切，大周百姓面临的痛苦，都是因为巫门。巫门真的是该死。 沈国师好像是看出来秦明月的想法说：“其实，我们道门和巫门，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我们有不同的传承，不同的信仰，自然各为其主，为了争夺传道，道门和巫门的斗争千年来都没有停止过。道门也经常对巫门动手脚，比这更加惨烈的都有。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不过，这千年来，我们道门大多时候都是胜利的。那是因为我们比巫门多了一样至宝。那就是玄龟玉盘。正是因为道门有我们国师一脉，国师一脉有至宝玄龟玉盘。只要国师一脉保住了，道门就安然无恙，哪怕这个朝廷换了主子，也没有关系。所以，明月，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危，保证玄龟玉盘的安危。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玄龟玉盘的传承。” “前世的你，可以说是败的一塌糊涂。你还没有找到传人就死去，那国师一脉就断绝了。这不是失败的很彻底吗？跟你说吧。历代国师，对于战争，对于国家朝政，甚至对于百姓疾苦，家里人丁是否兴旺都不在意。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加强自己的修为，还有就是找到继承人。” “一个好的国师，只有在找到继承人的那一刻，才算真正的成功国师。” “你知道吗？我虽然当了几十年的国师，每天，我都是生活的战战兢兢，哪怕我和皇上开创了昌平盛世，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传人。随着年纪的增大，这种恐慌甚至影响到了我的修道。” “我很害怕，我年纪大了，哪一天死去了，却没有找到传人，那怎么办？我要是成为国师一脉的罪人了怎么办？” “幸好，我遇到了你，我找到了你。你是玄龟玉盘指定的传人。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之后，我的心情无比放松。” 看着师傅高兴的脸庞。 秦明月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师傅越发的不喜欢处理朝政和摘星楼的政务了。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处理的再多都没有用。这个天下，还是国师一脉守护着的。没有传人，国师一脉传承不下去，那自己就永远都卸不掉责任。还真的是压力巨大啊。 沈国师继续说：“我还有更加幸运的事情，那就是你在前世历劫归来，懂事了很多，看待事情，也通透了很多。这可是省了我很多事情。甚至还跟我讨论道法。这让我更加进一步。还能不幸运吗？” “可是，我推算出来十二都天大阵的时候，需要你带着玄龟玉盘去探查这十二个地方，我又犹豫了。我怕你这一路上出现不测。那我刚刚放下的担子，就又要背上了。这让我每天都在犹豫中度过。” 秦明月忍不住翻白眼了：“师傅，说来说去，你还是懒，不想再处理这些琐事，不想再当国师了，是吗？” 沈国师一下子被戳穿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呵呵，那个，为师不是也担心你吗？” 秦明月都要跳起来了：“担心我？担心我出门之后，没有人帮你处理朝政，处理摘星楼的事情吧？担心我要是出了意外，你还要继续担任国师，不能退下来吧？哼？不行，我不能白白出去干活，你要给我一些好处才行。” 沈国师听秦明月之前说的那些，有些失望，看起来被徒弟看破了，要是徒弟不去怎么办？可是，听到后一条，心里又有些感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双管齐下 沈国师明白，自己的徒弟还是很孝顺的。她就是怕自己担心她的安危，才故意这么说的。哎，这个孩子啊，心地那么善良。 不过，沈国师嘴上却说：“你还要什么好处？为师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玄龟玉盘了，都已经给了你，你还要什么？不要打那个白玉荷花笔洗的主意啊。” 秦明月一听，可不乐意了：“师傅，你不知道我很穷困吗？我秦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吗？我这么穷困，你这么富有，你还跟我斤斤计较？我要什么了？不是就要你那个白玉荷花笔洗吗？你这都舍不得？” 沈国师干脆的把那个笔洗给藏起来了。 秦明月为之气结。 不过，沈国师收起来笔洗的时候，又看了看那个玄星石做成的砚台，啧啧称奇说：“明月啊，这样的东西，要不是玄龟大人提醒，我们估计就是日日用着，也看不出它和一般的贺兰砚有什么区别。” 这个倒是实情，秦明月点点头。 沈国师说：“玄龟大人有没有说，这个玄星石能使得它恢复多少？这些够不够？这个玄星石除了能给玄龟大人使用外，还有别的用途没有？” 秦明月说：“哎，我差一点把正事给忘了。玄龟大人说，这个玄星石对它的作用，甚至比之前在我们宝库里面吸收的那五十多个宝物都更加有用。” “这个玄星石能治疗他的旧伤。当然了，只是这么一小块玄星石肯定是不够的。最好我们再能找到这样的七八块，还差不多。另外，玄龟大人还说了，这个玄星石可是好宝贝，要是能找到的多了，放在一起，再配上相应的阵法，能成倍的吸引星力下来，可是帮助我们修炼的宝贝啊。” 一听这个，沈国师不由得两眼放光：“这样好的用途，你怎么不早说。那好，我赶紧叫暗卫，大管家，冯唐都过来，满天下的给我找这个玄星石去。” 秦明月说：“这个我早就已经想到了，来的时候，就叫人去叫他们过来了。此刻应该都在外面候着，师傅叫进来就行了。只是，关于这个玄星石的寻找，我建议，还是到大夏去寻找比较好。因为这一块玄星石就是大夏人发现，并且，当成普通的贺兰砚石，并且，制作成砚台的。这样的矿藏一定不是一块，我们到那一带去寻找，应该更加容易一些。” 沈国师对于这些琐事还真的不怎么明白，他觉得徒弟的想法十分好，忙把大管家，冯唐，暗卫首领都叫过来，对他们说，玄星石对国师一脉发展十分有帮助，是一项重要的天材地宝，眼下，需要赶紧去大规模的寻找。 大管家杜仲问：“这一块玄星石照我看来，分明就是一块成色比较好的贺兰砚吗？这怎么区分呢？” 秦明月忙说：“这个玄星石和一般的贺兰砚不同，我们修道之人能感受到里面的星力吸引。而普通人，仔细观察下来，能看出来这玄星石隐隐有星光透出，并且是很奇特的黑色星光。” 杜仲等人仔细观察，发现还真的是。 杜仲出了主意说：“如果是这样，想来，这样的玄星石，在大夏还有存在。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这是宝贝，对我们摘星楼有用。我们干脆这样，就说是国师大人最近迷上了书法，喜欢质地好的贺兰砚，所以，我们大量的收购。反正，这样的大量收购的事情，我们摘星楼经常做。昨天，还因为国师大人喜欢用湘妃竹做成的笔写字，我们派人在京城，还有湖省大量去收购呢。” 秦明月不由得看了师傅一眼，师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奢侈啊。 冯唐说：“大管家的这个方法可以放在明面上用，暗地里，我们可以让暗卫和我们洗星堂在大夏的细作一起，想法子，要不混到贺兰砚的制作地区，甚至可以买上一个矿坑，自己发掘，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秦明月不由得说：“这两个法子都好。师傅我们就这么做吧，双管齐下才能最快。” 沈国师点头说：“就这么办了。” 冯唐说：“还有一点，我们的人还不熟悉普通的贺兰砚和玄星石的差别，能不能把这一块砚台给我们的人手都看看，熟悉了，这样才好办事？” 秦明月说：“这个没有问题。只是，师傅，我贡献了一方砚台，刚刚您答应我的，去您库房里寻找十方砚台的事情，是不是得算数啊？” 沈国师心情好：“十方就十方。只要不是玄星石，普通的砚台，你要二十方也有。不过，不能再打我白玉荷花笔洗的主意。” 秦明月撇撇嘴，真是一个小气的师傅。 杜仲，冯唐等人哭笑不得。 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杜仲冯唐他们赶紧就去行动了。 等到屋子里面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秦明月和沈国师的时候，秦明月说：“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沈国师一听，就知道，这一定是关于道法的问题，要不刚刚秦明月就会问了。 沈国师忙说：“什么问题？” 秦明月说：“前世，我嫁给了华逸轩，为了这个，我，您都给华逸轩测算了八字。他财位，禄位都是十分亨通，可是，他的寿命却很短暂，是一个中年横死的命。那个时候，您反对我嫁给他，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您怕我中年丧夫，成了寡妇，所以，不让我嫁给他。” 沈国师听了说：“那是自然，凭他多么有钱，多么有权，我也不能让你嫁给短命的人啊？我们国师还稀罕那两个钱，那一点权力吗？” 秦明月听了心中一暖。不过，她还是继续说：“前世，为了华逸轩的寿命问题，我可是没有少费劲。镶命，祈福，都不知道做出来多少事情，可是都没有起色。后来，我们感情不好，也就丢开了。再然后，他倒是没有死，可是我倒是早死了。也没有当寡妇。是不是我们的测算有问题？”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富贵无双 沈国师说：“虽然我不知道，前世，我怎么测算的。但是，我对我的测算还是有信心的。我沈星，要是连一个普通人的命都算不好，还怎么当这么多年国师？不过，你想想，你前世，嫁给了华逸轩，他作为国师的夫君，权势那是顶天了，不是禄位好吗？他华家本来就富可敌国，又得到你的权势庇护，岂不是更加富裕？这不是财位好吗？” 秦明月一想，前世，华逸轩还真的是位高权重，富贵无双，哪怕是亲王们都争相巴结。就是当时的皇帝也都和他称兄道弟，当然了，他最后也是听了皇帝的话，把自己害死了。从这方面说，前世测算的禄位和财位还是很准的。对了，还有子女宫，也是十分准，前世，华逸轩后院姬妾那么多，自然孩子也多，除了阴染秋给他生了长子和长女，其余的几个小妾也都没有闲着。他也算是多子的了。 沈国师继续说：“虽然你前世不在了，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可是，我猜想，他华逸轩杀害了你，短期内，可能赢得昏君的信任，让他的富贵更加往上，可是，你的死，难道我们摘星楼，天下道门就没有质疑的？他们不会给你报仇？所以，华逸轩一定很快就死了。跟他一起害你的阴染秋应该也被杀了。” “这么说起来，他不是应该是中年横死？我们测算的还是对的。” 沈国师这么一说，秦明月觉得很对。原来，前世，自己怎么样想着避免华逸轩的早死，甚至推算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让他靠近水边，不让他去危险的地方，甚至他一生都没有出过京城。出入用的马车都是加了钢板的。 府邸里面更是对吃食管制的十分严格。生怕有人给他下毒。这样的保护他，哪里能想到，他的死会是因为他把自己给杀了，所以才被道门报复，弄死的？ 真的是天意弄人啊。 秦明月当然不知道，前世，她死了之后，给她报仇的正是借助了道门和摘星楼力量的萧瑞。 不过，确实华逸轩和阴染秋都中年横死了。 秦明月说：“这么说起来，我们前世的推算没有错误。可是，这么一来，就更加奇怪了。昨天，我又给华逸轩和阴染秋推算了一下命数。这可是和前世大不相同。华逸轩的子女宫，还是众多，和前世一样。阴染秋前世是儿女双全的命，前世，她也确实给华逸轩生了长子和长女。可是，这一世，她显示有多子和多女。子女众多到不可思议，真的不知道她怎么生的？” “这还不算是大差别。最大的差别是，华逸轩寿命倒是没有横死了，甚至都能算是长寿的。但是，他的禄位上，却是很低，这个倒是也能理解，今生他娶了阴染秋，没有娶我，权势上面少了，也正常。可是，他华家那可是富可敌国，就算是不像前世那样更加有钱，光是现有的，他们哪怕是现在不做生意了，也足够花用几辈子的。哪里会财位短缺到可怜的光景？” 这么一说，沈国师也觉得奇怪了，他忙要了华逸轩的生辰八字过来。昨天，安夫人写的那张生辰八字的红纸，自然她已经带回去了。生辰八字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看，也不能随便放在别人那里的。 可是，秦明月是有过目不完的本事的。所以，她走到师傅的书案旁，快快的写了一张。 沈星开始用心推算起来。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命格，十分容易就推算好了。 沈国师十分奇怪：“你推算的没有问题。前世，你真的推算他财禄满吗？” 秦明月点头。 沈国师沉吟起来，良久，才叹息说：“这让我想起来，我们摘星楼典籍上说的改命之说。好像，之前，也有国师遇到过这样的事例。之前，推算某个人还是福禄双全的命格。后来，因为那个人无意中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造成很大危害，虽然不是他有心的，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影响了他的命运。他的命运被改变，不但福禄都没有了，就是寿命也大大折损。” “所以，圣人告诫我们，君子要慎独。”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嗯，这个故事我也看过。这么说起来，华逸轩不和我成亲，他的命运会大大改变？” 沈国师笑了：“明月，你可是未来的国师，你的一言一行，都会给身边的人巨大影响。别的不说，你们秦家，早就没落了，如果不是出了一个你，只怕这会儿已经流落街头了。哪里还能豪门大院住着，办个宴会，整个京城的权贵都过去？”秦明月想了一下，确实是如此。 沈国师说：“你给秦家带来那么大的改变。要是你如同前世一样，嫁给了华逸轩，还能不影响华逸轩的人生？哎，我跟你说把。你将来无论是嫁给谁，都会给对方带来重大的改变。这一点哪怕是不学道法的普通人也知道。” “所以，你没有发现吗？你的亲事，已经很多家在打主意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才经历的。每一任国师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从第二代国师开始，就有这样的规定，国师的婚姻，不能如同普通人那样，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国师的婚姻，要交给国师的老师，或者是当朝的皇帝或者是国师本人才行。” 秦明月想想，还真的是如此，前世，自己选择了华逸轩。在华逸轩的劝说之下，自己也认为萧玺是一个贤王，所以，后来，玄龟玉盘推算出来萧玺是未来的真龙天子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支持萧玺上位，哪怕那个时候，她已经对萧玺的品性起了一些疑心。 自己的婚姻，不但能决定自己和未来夫君的命运，决定秦家和未来夫君家族的命运，甚至能决定天下的命运。 这些自己前世都没有考虑，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华逸轩的绝世美貌之下。想想真的是惭愧。 第一百九十章 宫中势力 秦明月说：“师傅，我知道错了。前世，我就是太任性了。愧对了天下百姓对国师的信任，愧对了师傅的栽培，愧对道门的培养。今生，我一定会谨慎，哪怕是不嫁人，也不能再所嫁非人，让天下百姓跟着我受苦。” 沈国师欣慰的点点头。 秦明月回到家里的时候，心情还有些沉重。不过，她还是想起来，哥哥还等着自己去一起布置花园呢。 看看这秋高气爽的天气，秦明月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今生和前世可是大大不同。今生自己明白了很多，一定不会再像前世那么任性。今生，自己会好好的经营自己的生活，经营自己的人生，一定不会再犯前世的错误了。 秦明月到了花园，刚刚好她哥哥秦国松也被请了来，随身还带着一卷图纸。兄妹两个正要说话，突然又仆从紧张的从外面跑过来回禀：“小姐，世子，圣旨来了。” 这可是让秦国松吃了一惊，忙拿眼睛看秦明月，说：“妹妹，这个时候，来圣旨，是为了什么？” 秦明月皱了一下眉头说：“本来，我们家准备的宴会是三天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后来，干脆都请到一起了。会不会是皇上以为今天还是在宴会中，所以，赐了赏赐过来？” 昨天出了华逸轩和阴染秋的事情，秦家也有些折损脸面，所以，本来三天的宴会，昨天一天就搞完了，当然了，本来只是中午的宴会，一直延续到了午夜时分。虽然这样做让被安排到后两天的人家有些不高兴，但是，后两天的人家都是没有什么大权势的，他们心里不高兴，可是，晚上，被请过来，和一些顶级权贵在一个院子吃饭，这脸上还是很有光彩的。 自然心里的那一点气也就消散了。 秦国松一听有圣旨，自然就会紧张，可是看看妹妹一片淡然的样子，又镇定了下来。同时暗暗对自己说，怎么搞得，自己还是哥哥，怎么比妹妹一个闺秀都不如。 秦明月接着说：“不管事什么事情，哥哥都赶紧叫人准备香案，迎接圣旨吧，还有，叫祖母，母亲，父亲都穿上官服，诰命服，一起到前院迎接圣旨。” “冬曲，你去取了上等的封子，多几个，一会儿好打赏给宫中来的内侍们。” 吩咐完，秦明月看看自己身上，因为刚刚从摘星楼回来，还穿着祭师的袍服，这也算是比较正式的官服，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懒得去换衣服了，直接往前厅去了。 不一会儿，秦国松和秦平，阴夫人，安老夫人等人就装扮好了，来迎接圣旨。 那内侍尖着嗓子宣读了一篇圣旨，无非是夸赞礼国公秦家是开国勋贵，于国有功，世子贤明忠诚之类的话语，还有说了一大通秦明月的好话，然后才是正式的赏赐。 这一下子秦家人才明白，果然是皇帝颁布赏赐的圣旨，这可是大有荣光的事情。 秦平忙领着大家接圣旨。 并且把圣旨供奉到香案上去，同时给了内侍封红。 秦明月看着地上摆放的，二十坛御酒，贡缎二十匹，金花一夹子，白玉如意一端，霁红梅瓶一对，白玉三星对弈插屏一架。 这么满满堂堂的堆放着，还真的是蛮好看的。 一旁的麻嬷嬷说：“小姐，皇上对我们秦家真的是圣眷优渥啊，看看这些赏赐，有如意，有梅瓶，这可都是平安如意的好兆头。还有这三星的插屏，更是福禄寿都有。” 听了麻嬷嬷的话，秦明月倒是没有表示，阴夫人可是眉开眼笑，这可是皇帝因为自己儿子封世子赏赐的。这能不让她高兴吗？ 秦家刚刚送走了皇帝差遣来的内侍，还没有撤了香案，大门外又有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 于是，秦家人只能再次大开中门，迎接皇后派来的内侍，宣读懿旨。这一篇也是夸奖了一下秦家，尤其是世子秦国松和秦明月。接着就是一堆的赏赐。 这一次没有了御酒，倒是有贡缎二十匹，方空纱十匹，金花一夹子，错金梅雪争春纹香炉一尊，均釉玉堂春双耳六方瓶一对。 秦国松和秦平又是一番忙碌，寒暄。 秦明月倒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麻嬷嬷来禀告，皇后的赏赐过后，是昭阳宫贤妃娘娘送来了贺礼，也是锦缎，名贵瓷瓶，迦南香手串，沉香木手串。 然后就是永寿宫丽妃娘娘也送来了赏赐，和贤妃娘娘送来的大同小异。 阴夫人等人自然是十分高兴，这些东西，虽然没有给她，可是也都进入了府里公中的库房中。将来，还不是他们这些主子们享受？ 秦明月却觉得乏味的很。 她连去谢恩都不愿意去，直接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喝茶，一边还看着哥哥拿来的那一卷图纸。 不得不说，哥哥真的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宅子才到手多长时间？他就已经把府里原本的图纸找出来，又请人简单的绘了一个现在情况的图纸，甚至还请了一个专门搞园林设计的人重新设计了三份方案。 看起来，十分便捷。 一个时辰之后，秦国松才穿上家常的春绸长衫过来，一脸的喜色说：“没有想到宫里对我们秦家这么重视，不但皇上，皇后有赏赐到来，就是丽妃娘娘和贤妃娘娘也有赏赐。可是，丽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平日里和我们家都没有交情啊？” 秦明月一边招呼哥哥坐下喝茶一边说：“如今皇后年纪大了，虽然皇上尊重她，她又是名门之后，太子生母，可是，这宠爱方面就不如宫里的年轻嫔妃了。据说，如今宫里最得宠的是两个年轻的妃子，一个是徐昭仪，据说是贤妃娘娘推荐上来的。一个是苏贵人，据说是丽妃娘娘推荐上来的。” “贤妃娘娘和丽妃娘娘年纪也大了，但是，丽妃娘娘还是很得皇上宠爱，加上还有苏贵人固宠，所以，在宫里，丽妃娘娘势力也不小。贤妃娘娘年纪大了，都做了祖母了。可是，她一来有晋王在外，二来有徐昭仪固宠，她本身的娘家李家又是世家大族，家里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所以，她有时候，还能在皇宫里和杨皇后分庭抗礼。” “现在皇上的皇宫里面虽然嫔妃不多，可是，这派系都分成了两派。十分复杂。哥哥也要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秦国松不由得心中一凛。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明年的局势 秦国松皱着眉头说：“我虽然没有进入朝堂，但是，哪怕是在国子监，也分成了几派。主要就是太子一党和晋王一党。这两方面的势力斗争很是激烈。” 秦明月说：“夺嫡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也都是十分惨烈的。我们秦家因为有我，所以，根本就不用参与夺嫡。太子如何，晋王如何，这都要看皇上的判断。皇上判断哪个皇子能继承皇位，那不但要皇上觉得儿子贤明，还要得到我玄龟玉盘的认可。这可是我们大周和周边三个国家最大的不同。” “所以，今天，宫里的三个掌权的皇后宫妃，都送来了贺礼，那是她们都想着法子跟我套近乎呢。” “朝廷里面也是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保太子的，一派就是赞成晋王的。甚至，晋王都在朝野上下赢得了贤王的大好名声。我们秦家看着就行，不用掺和。就是摘星楼，在历代夺嫡之争中，也从来都没有站过队。不管是她们哪一方送来的礼物，我们全部都收下，别的事情，一概不管，哥哥明白了吗？” 秦国松忙点头。是了，秦家因为有秦明月的存在，地位超然。能在这一场夺嫡之争中，保持超然之态的，大周权贵中，大概只有秦家和沈家了。 无论将来是谁做皇帝，都要倚重国师，所以，秦家和沈家不用站队，做一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秦明月又说：“还有啊，哥哥要警告父亲，不要和太子身后的杨家，苏家等家族走的太近，也不要和晋王身后的李家，宋家走的太近，明白吗？我们不用下场去博的。” 秦国松忙应下。 秦明月又说：“哥哥，之前，我跟你说的购买产业的事情，你先打听着，倒是也不急着动手。我手头现在钱还不是特别宽裕，就算是明年有各项分红到来，我也想先攒着，因为明年会发生一件大事情。到时候，自然会有很多产业被拿出来卖。到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我们也不要贪心，哥哥你现在就关注，我们家以前卖出去的那些比较好的产业。将来，我们能把这些产业都买回来就好了。” 秦国松问：“我们家卖出去的产业自然都是好的。那可是历代礼国公置办下来的。不但丰厚，还都是地理位置比较好的。如今都是在当权世家的手里握着。这样好的产业，那一向都是有价无市的，哪里那么容易卖出来？” 秦明月露出来一丝嘲讽的笑容：“哥哥你照着办就好了。现在是当权的世家，将来可不一定。比如我们秦家，也不是没有风光过？我们还是开国就封的世袭罔替的国公府邸呢？两百年的国公府，现在倒是败落成什么模样了？” “这世上所有的家族都有兴盛，有衰败，这都是正常的。哥哥只要去做准备就行了。” 秦国松还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来，妹妹可不是一般的闺秀，她可是未来的国师，说不定她能预言什么也不一定。秦国松还想起来了，半年前，妹妹刚刚接手府里的庶务时，她叫人买了三船的素绸，当时，府里父亲，母亲，祖母都怪她，不会做生意，胡乱出手。可是，没有几天，突然大夏的太后就薨了，素绸一下子抢手起来。妹妹倒是赚了一笔。 既然妹妹能提前知道大夏的太后薨，难道不能提前知道，明年大周要发生的大事情？ 只是，秦国松想不到，到底明年京城的权贵们会出什么事情？这一件事情，看来还是大事情，居然会让京城的权贵世家们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想不通，秦国松就决定暂时先不想了，照着妹妹说的去做。 秦明月看着手上的卷，微笑着对哥哥说：“哥哥，你做事情，真的是很利索。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把花园的图纸都准备好了。” 秦国松呵呵笑起来：“哥哥没有什么大本事，不能进入朝堂为妹妹遮风挡雨，只能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秦明月说：“哥哥的才能我是知道的。哥哥放心，将来总有你施展的时候。” 秦国松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 秦明月接着说：“这些图纸刚刚我都看了。我们原本的花园，老祖宗设计的很好，大气又疏朗。很多地方都是名手设计，所以十分精巧。可是，后来，历任的国公们，东盖一个亭子，西盖一个楼阁的，倒是有些破坏这个花园的原本构造了。地方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那是因为后来，我们国公府的人口多了，特别是祖父的时候，小妾们多了，就只能占用了一些花园的地方，给得宠的小妾们盖华美的院子，使得花园更加局促了。” “我看了这个花园的四至图，我们府邸后面是仆从们居住的地方，就不动了。可是，西面紧挨着的是谢家的府邸。哥哥设计花园的时候，留心一下，将来，我准备把谢家的花园也给并到里面。这样才方便我们施展。至于图纸，哥哥也不要找人设计了。我会让摘星楼的人来测量，设计出来一个风水阵法进去，今后，我就要在新近修建的花园里面生活。所以，哥哥只要提前把木料，砖瓦，花木等联系好，等到那边我的人设计好了，先把我们府邸这一部分完工了，明年再整理谢家的地方，就行了。” “哎，我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以前看着还行，但是，距离上房太近了，有些吵闹。我不喜欢，我想要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最好风景好的，这样我从摘星楼回来，能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最好就是在园子里面，有亭台楼阁，花木扶苏，可以陶冶心情。另外，有了风水阵法，也能有利于我的修行。哥哥要尽快办这个事情，一应的门帘，窗纱家具等物，虽然现在不用具体做出来，也要先联系好材料，这样明年做起来才能快，我才能尽快搬家。” 听了秦明月的话，秦国松目瞪口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邻居谢家（打赏加更） 秦国松半响才说：“那个，妹妹，隔壁谢家那个宅子确实不错，当年可是开国勋贵南安郡王的府邸，自然是又大，又漂亮。后来，南安郡王犯了事，爵位都没有了。他的宅子就被分成了三分。跟我们家邻居的几经易主，现在是刑部侍郎谢家的住宅。这刑部侍郎谢谦可是一个当权人物。据说，他是太子一系的人，在朝中权势不小，以前从来都看不上我们家的。最近，倒是和我们家恢复往来了。但是，也不是很亲厚。怎么妹妹，倒是打了他家宅子的主意？” 秦明月似笑非笑起来。秦国松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妹妹，不会是谢谦有问题吧？那会是怎么回事？天啊，不会是因为太子的关系？难道是太子有问题？”再想想妹妹对皇后和太子一系并不亲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越发觉得自己猜测的很可能是对的。再看向妹妹的眼神也变了。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秦明月倒是赞赏的点点头，自己哥哥这聪明劲儿啊，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能凭着蛛丝马迹推断出来这样的结果，不愧是前世自己朝堂上的左膀右臂啊。最好，今生，不要让哥哥遇到曲月如。前世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娶了曲月如，一生都不顺利，家里也是乱糟糟的。 秦明月突然说：“哥哥，你可认识曲月如？她的祖父是御史台都使？”昨天的宴会，曲家倒是来人了，是曲家老夫人来的，并没有带着孙女过来。 所以，秦明月昨天也没有见到她前世经常为之头疼的曲月如。 秦国松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说：“嗯，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倒是好相貌，怎么了？” 听到哥哥赞赏曲月如，秦明月的脸都拉下来了：“哥哥，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个曲月如了吧？” 秦国松失笑：“怎么会？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会自己定下来？再说了，我跟这个曲月如也不是很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哪里就看上了？” 秦明月已经花容失色了：“还几次？你怎么会碰到她几次？你跟她有过什么接触？” 秦国松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是泰山崩而不变颜色，刚刚自己想到了谢家的那种可能，小心肝直跳，可是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怎么自己这一提到曲月如，她就花容失色了？这个曲月如不过是一个姑娘家，能怎么样妹妹了？ 秦国松奇怪的说：“妹妹，你是不是跟这个曲家小姐有过节？我也就是在宴会和诗会上见过几次这个小姐。她倒是普普通通的闺秀而已，我跟她哥哥关系倒是还不错。她每次也是跟着她哥哥去参加的诗会。对了，她诗作的也只是一般。不过，倒是比寻常小姐们写的通顺一些。也仅此而已。” “对了，有一次，我在诗会上，还无意中捡到了她的一方手帕，当场就还给她了，并没有留下。这姑娘家的手帕可是不能随意放的。嗯，好像就是这样了。” 秦明月的脸色已经一路黑到底了，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曲月如就已经跟哥哥接触了几次了，还故意掉手帕给哥哥，这是勾引哥哥的步骤了？嗯，前世，曲月如就是这样不要脸，最后，还自编自导了一出戏，引诱哥哥上当，最后，逼得自己哥哥不得不娶她。今生，可不能再把这个搅家精弄回家里。要不，自己好容易整理出来的秦家，又要给搞散了。 今生，自己可是没有嫁人的想法，有了前世的经历，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还是侍奉天道的好。那娘家可就是一生的归宿了。所以，秦明月要花费大力气把秦家整理好，还要把花园修整好，这样自己有一个安静祥和的港湾可以休憩。 秦明月严肃的对着哥哥说：“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这个曲月如，明天我让人调查一下她。她可是一个搅家精，谁娶了她，谁就会家破人亡。我可不想我们秦家变成那样。” 没有法子，为了以后有一个祥和宁静的家，为了以后哥哥不像前世那样被妻子拖累，她只能破坏一下曲月如的声誉，反正，不能把她弄到家里来。 听到这个，秦国松也吓了一跳：“原来妹妹已经给她算过八字了。怪不得妹妹这么不喜欢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她那样一个聪明伶俐的模样，居然是一个败家的命，算了，我还是离她远一点。我们秦家现在还没有恢复呢，要是再来一个败家的，只怕秦家真的就完了。” 秦国松虽然对曲月如有好感，但是，他是一个时刻以振兴门楣为己任的人，自然不会容许一个败家的妻子出现在这个家里。其实，一个家族的当家主母很重要。秦家光是男人败家，这个家业还不会败落的那么快。主要是连着两代女主人都是奇葩。 安老夫人一心只是自己的小九九，把自己的嫁妆弄的肥肥的，公中的钱，那是油锅里的也能捞起来放进自己的嫁妆。又是偏心的不行。 阴夫人是没有才干，糊涂，分不清是非，还耳根子软，立不起来。 连着这样的两代女主人，使得秦家变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要不是妹妹把家庭的庶务接管过来，只怕秦家已经睡大街去了。 秦国松不由得心中一凛，还是离那个曲小姐远一点吧。 看到哥哥这个样子，秦明月这才露出来笑容，跟哥哥说：“哥哥，你的亲事，指望祖母和母亲，那是不成的。母亲想要你娶阴家女，祖母想要你娶安家女。这两家我都不同意。我让襄阳侯世子夫人，给你找京城的好姑娘去了。一定要一个端庄贤淑，能掌家理事的，这样才能和哥哥一起把家业振兴起来。” 秦国松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心里却想，妹妹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是需要一个能掌家理事的贤内助才行，这样妹妹也能轻松一些，自己将来仕途上，也能有所帮助。 秦明月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也是十万两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跟哥哥说：“哥哥，你跟母亲说一下，过两天，我还要到摘星楼去闭关。这可是关系到我道法修行的事情，暂时管不了府邸的事情。自然还是老规矩，家里的事情，交给两位嬷嬷管理。” “只是，这贵族之间的迎来送往，应酬交际的事情，两位嬷嬷就做不了了。这两次我们宴请，来往的权贵很多，礼尚往来，我们也要和她们走动起来才是。所以，以后，有帖子，还是要母亲，祖母她们多带着家里的姐妹，姑姑她们出去应酬一下才好。” “我已经吩咐了廖嬷嬷，不要节省银子，给姐妹和姑姑她们多做一些时新的衣服，多打一些时新的首饰。这样出去也是代表我们秦家的脸面。我们秦家顶着破落户的名声已经很多年了，是时候让大家刮目相看了。” 秦国松一顿，点头说：“是，家里的女眷们走动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外面男人之间的应酬，一向都是我和父亲去的。现在要不要带上二弟他们。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世面？” 秦明月说：“这个倒是不及，先让他们几个读书要紧。胸中没有点墨，出去也是丢人。家里的大姐她们，我也是让嬷嬷们教导了这样半年时间，才敢放出去的。要不都不是给我们秦家长脸，那纯粹是去丢人的了。” 秦国松一想也是。 秦明月又说：“这一段时间，给我们家送礼的人不少，哥哥看着收。不是太麻烦的，只是想和我们家结交一下的，收下，以后也要有往来。想要找我办事的，就掂量一下，不要许下，明白吗？” 秦国松忙说：“这个我醒的。” 秦明月又说：“还有送来的东西，捡能用的，能摆放的，都用上，摆上，也省的我们自己去买了。另外，哥哥去外面应酬，留心一下，和那些卖宝货的多接触，留下门路，以后我们家飞黄腾达之后，也少不了送礼之类的，自然也需要好宝贝拿出来给人。多留心一下，也是好的。” 秦国松忙应下。 接着，秦明月和秦国松又商议了一下家里修整的事情，才放哥哥离去。 秦明月第二天果然就去摘星楼闭关去了。摘星楼的人倒是开始在京城，在大周，甚至是大夏搜集起来贺兰砚了。 这也没有惊动太多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本来，摘星楼就是为国师服务的，国师喜欢什么，自然摘星楼的人就收购什么了。不过倒是使得贺兰砚的价格提升了不少。 这是小事，京城社交场中，出现了几颗新星，倒是使得京城的勋贵公子们心热不已。这就是秦家的一众小姐们。她们个个都是妙龄之年，美貌非凡。就是这穿戴礼仪也都无可挑剔，倒是搅乱了许多公子心中那一池春水。 这些事情，秦明月都没有关注，她闭关是为了好好思索关于命运的事情，为什么同样的生辰八字，前世今生的测算，却完全不同？可见，这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很多原因都会导致命运改变。那么导致命运改变的规律是什么呢？ 秦明月在认真的修行。京城锦阳侯华家则是在忙碌的准备世子的婚事。 贵族之间的婚事十分繁琐，纳名，纳彩之类的程序十分多。 锦阳侯华家又是勋贵，虽然权势不再，但是，这富贵还是一等一的。泼天的银子使出来，自然是把事情办的花团锦簇。 可是，这一天，锦阳侯夫人安夫人却在正房里面发脾气：“这还要不要脸了？还自诩是书香门第，我都替她们家害臊了。” 一边骂，安夫人还气愤的摔了几个茶盏。 华逸轩跟着父亲一起来上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母亲在发脾气，小丫鬟们正在忙着收拾地上的碎茶盏。 其中一个穿着水绿色半臂的丫鬟，小小的翘臀撅着，正在捡碎瓷片。锦阳侯经过的时候，不由得目光为之吸引，盯着看了半天。等到那个丫鬟站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朝着锦阳侯抛了一个媚眼，正好被安夫人看到，更加生气了。不过，这会儿，有儿子在场，她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想，这个小蹄子，过后一定要好好收拾。 等到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锦阳侯坐在上座，问：“夫人怎么又生气了？” 安夫人一提这个火气再次上来：“还不是因为那个阴家。他们还自诩是书香门第，我呸，没得让我恶心。书香门第会出来阴染秋那样没有定亲就勾搭男人的小姐吗？她们家本来就是理亏的一方。我们家肯让着他们，娶阴染秋进门，已经是给他们莫大的面子了。” “结果他们家倒是好，居然还拿起来娇了。这一般的结亲，自然是女方家要拿娇，可是，他们家能一样吗？他们家小姐已经是那样了，还敢拿娇？还有，要是一般的为了面子拿娇，我也愿意成全他们的面子。可是，他们就是为了要钱，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这一番话说的，华逸轩的脸上黑了起来。 锦阳侯皱起来眉头说：“他们要了什么？” 安夫人递过来一张纸给锦阳侯说：“侯爷自己看吧。这还要不要脸了。我的嫡出的儿子就这么一个，还是这样的天下闻名的玉人儿，我们家也不是没有钱，我为了我自己儿子的面子，也要把聘礼弄的好好的，最起码要让京城人人夸赞才是。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一个聘礼，他们还嫌弃不足，别的也不多要，居然要求再加上十万两银子。呸，就凭着他们家那阴染秋也配？” 这个话一说，华逸轩和锦阳侯也生气了。锦阳侯气愤的说：“我们当初说是要给秦家十万两银子。因为那秦明月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她又是未来的国师，就是十万两银子，都是少了。要是我们的轩儿娶了她，只怕刚刚定亲，现在就已经得到官职了。皇上也要给国师夫婿一个面子的。所以，秦明月值得十万两银子。这个阴小姐凭着什么？” 安夫人气愤的说：“就是，所以，气的我不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大的银子 说到了这里，锦阳侯再次看这个天下第一美男的儿子不顺眼了：“轩儿，都是你不好。男子风流一些也无妨。外面多的是美女，教坊司里面也多的是花魁，我们家还花费不起吗？就是你喜欢良家女，我们府里也多的是美貌丫鬟，凭她是谁，你母亲还舍不得吗？” “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要去找那个阴家的小姐？那阴家本来就已经没落了，家里都没有了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阴家那个小姐还是庶出。这如何能配得上你？” “就算是你真的喜欢这个阴小姐，也可以在别的地方约会啊，干嘛非要在秦家地盘上约会呢？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好了，闹出来这样的笑话来，我们又被迫答应两家的婚事。你说说，这亏不亏？” “本来你的婚事，我和你母亲都给你打算好了。凭着我们华家的钱财，凭着你的世子之位，凭着你这天下闻名的相貌，就是公主也配的。也就是皇上身边没有适龄的公主，皇室里面的郡主也没有合适的，我们才只能在世家大门里面寻找。那也要找最尊贵的，娘家势力最强大的。” “本来也没有打算找秦明月，他们家还配不上你。后来，秦明月成了国师弟子，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我们才起了这个心思。” “哎，说起来，这个事情，这么重要，就不应该只是交给你们母子两个去弄。好了吧，现在秦明月没有到手，倒是定下来了一个阴家的庶女。” 一说到这个，安夫人和华逸轩都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一家人商议计策的时候，锦阳侯是想要亲自去跟礼国公秦平说这个亲事。可是，安夫人和华逸轩都不同意。安夫人说，秦家的事情，都是掌握在老夫人安老夫人的手里，也就是她的亲姑母手里。秦平根本就不当家的。 锦阳侯只能由着安夫人去做这个事情。安夫人先是花费了一些东西，请了安老夫人最喜欢的二儿媳妇出面说这个事情，又给安老夫人送上了很多珍贵的礼物。还许诺给秦家十万两银子。那边，华逸轩私下里找了奉西商人们，要他们去秦家逼债。 这样秦家面临债务危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仰仗于华家的十万两银子。这个亲事自然就成了。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成。 锦阳侯想起来这个事情，就再次埋怨安夫人：“夫人，当初你说那个计策的时候，我就不赞同，婚姻之事，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你非要搞手脚。结果，你看看，秦家虽然落魄，可是，秦明月好歹已经是国师的弟子了。手里权势日益增大。夫人，普通人想致富，那是千难万难，可是在权贵的手中，想要致富，那不是容易的很吗？” “夫人，你就算是在内宅之中，应当也知道，我华家虽然号称富可敌国，但是，跟做海贸生意的沈家还是不能比的吧？” 安夫人冷着脸说：“我们不过是做个绸缎生意，哪里能跟那一本万利的海贸生意想比？” 锦阳侯说：“你看，沈家为什么能做那么赚钱的海贸生意，那还不是因为沈家是国师大人的沈家吗？国师大人出身贫困。当年的生活过的，可是比现在的秦家还要差。可是，你看看，一朝国师大人成了国师了，沈家不是也飞黄腾达起来，这才几年的功夫，不就是我们大周的第一富豪？” 安夫人愣住了。 锦阳侯接着说：“轩儿啊，你母亲一介女流，不懂得这些，你读过书的，天天在外面行走，难道也不知道吗？历代国师，大多都是起于微末之流，不是贫困，就是普通。可是，一旦当了国师，他的家族自然就能成为当朝最有权势，也最有钱的家族。” “秦家是没落了，秦家是差一点就走投无路了，可是，秦家有女儿成了国师，那他们家还能缺银子吗？你们把十万两银子看的比天都大，以为凭着这些就能打动秦家，可是没有想到吧？人家秦明月一个小姑娘，不过是几个月半年的时间，就翻腾出来十几万两银子出来，不但解决了秦家的窘状，还把诺大的一个国公府收了回来。” “告诉你们，现在秦家看着还是一般。要不了几年，秦家就能超越我们，再几年，甚至连第一豪富的沈家都要给秦家让位。” 安夫人立刻说：“这不可能。”她这一辈子都在接济她的姑母，姑母家里的破乱情况，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了。秦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达起来？ 靠什么？就靠着秦明月那样一个小丫头吗？ 锦阳侯冷哼一声，十分看不上自己的夫人，他懒得跟她说。对儿子说：“轩儿，你跟你娘说说，会不会是这样？” 华逸轩有些苦涩。以前是自己想差了，光是想着秦家现在窘迫了，怎么没有想到秦家以后会是国师娘家，那是真正的第一世家了啊？ 华逸轩看着母亲说：“父亲大人说的很是。历代国师家族，都是能以最短的时间崛起。没有例外的。天下人，谁不想当国师。可是，国师不是一般人当的。国师那可都是陆地神仙。他们能掐会算，沈家之所以能在一众海商中脱颖而出，那是因为沈家的船队出航之前，都会让沈国师给测算好。所以，沈家的船队几十年来，没有过翻船的事情。别的海商，赚钱的时候，那是一本万利，可是一场海上的大风暴，随时都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沈家靠着沈国师的测算，一直都是稳稳的赚钱，能不成为大周第一有钱的人家吗？以后，秦家也会是如此的。还有，国师家族都是有规定的。将来，沈国师会退位，把国师交给秦明月。到时候，秦明月就会每年拿沈家海贸生意的三成利润。这是历代的规矩。换来的是，秦明月要在她这一代中，庇护沈家。母亲，你说，光是沈家那一年的利润，三成，是多少？怪不得他们不想要我们的十万两银子。父亲说的很对，我们的十万两银子，我们看的比天大，可是，在人家手里，还真的不算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另辟蹊径 安夫人目瞪口呆。天啊，将来姑母家会成为豪富之家，甚至会超越现在的沈家，成为比沈家还要豪富的家族，这怎么可能。想想，自己曾经有幸去沈家看到的情景，那叫一个低调的富贵啊，那是华家拍马不及的。 锦阳侯看到妻子这个样子，懒得再说她。转头又去说儿子：“你母亲算了，她是一介女流，难免见识短一些。可是，轩儿，后来，我又一次提起来，要请我们华家的靠山，晋王殿下去跟皇上，或者是国师大人说这一门亲事。你们母子两个又一次的反对我。说什么，那样太麻烦，不如靠着你天下第一美男的模样，去引得秦明月主动喜欢你。这一门亲事就成了。可是呢，事实上怎么样了？” “我们到了秦家，你也见到了秦明月。可是你呢，你却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你说说，秦明月怎么会喜欢你？你真的是令我失望啊。” 华逸轩也羞愧的低下来头。 看到儿子这个模样，一向护短的安夫人不愿意了：“侯爷，我们家轩儿天下第一美男的名声可不是我们自封的，那是天下公认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喜欢我们家轩儿的女孩子有多少，真真是车载斗量啊。那叫一个数不清。凭她是谁，有讨厌我们家轩儿的没有？我们家轩儿这个模样就是配上公主，也能配的。” “轩儿也不是一定就看上了阴家那个丫头。他不是想借助阴家那个丫头，好跟秦明月拉上关系，弄几次偶遇，再多见几次面，最好，能让别人都看到秦明月和我们轩儿总是在一起。这样，不但秦明月会喜欢上我们轩儿，就是别人，也会议论，到时候，秦明月想不嫁给我们轩儿都不成。那个阴家的丫头，不过是轩儿手中的棋子。” “那天，他们两个在秦家花园也是商量怎么引得秦明月过来见一见轩儿。可是，没有想到，计议还没有商量好，他们两个人，就给众位夫人们撞上了。你说，这要不是阴家和秦家做的一个局，怎么会这么巧？” 锦阳侯生气了：“就算是他们做的局又怎么样？要是轩儿没有抱住阴家的姑娘，阴家人还能赖上来吗？” 这个话说的，安夫人没有了词儿。 华逸轩说：“父亲息怒，都是孩儿失察，铸成了这个错误。可是，眼下这样，我们都当着京城权贵们的面和阴家结亲了。母亲要是因为聘礼的事情跟阴家闹翻，那这一门亲事结不成，怎么办？” 安氏立刻说：“结不成怎么了？谁家的姑娘要聘礼，需要十万两银子的？我们之前之所以许诺十万两银子，那是因为对方是秦明月，那可是国公府嫡出姑娘，还是未来的国师，值得十万两银子。她阴染秋一个庶女，哪里值得十万两银子？要是因为这个我们和阴家退婚了，京城的世家们也没有人会说我们不好，只能说阴家贪婪。到时候，看他们阴家女还能嫁给谁家去。哼！” 华逸轩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这狮子大开口的事情，也不是华家的错误，这是阴家不好。虽然可惜了阴染秋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但是，华逸轩可是天下第一美男，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将来，家里自然会给他从高门大户里面选择更加好的美貌温柔的女孩儿。至不挤，京城勾栏里面多的是才色双绝的美女，凭着自己的家里的钱财，凭着自己这绝世的样貌，还愁没有漂亮的姐儿伺候？ 华逸轩也想把这一门婚事丢开了。 可是锦阳侯却不愿意了：“如今，这个事情，不能再任由你们娘儿两个胡乱当家了。京城中，马上就要面临重新洗牌。太子地位不稳，皇上早就不满，晋王在朝野中呼声最高，素来有贤王的声誉。将来，谁坐那张椅子还不一定。我们家是早早选择了晋王。只能一条道走到底。要是将来晋王成事了，还愁我们华家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晋王要想成事，朝臣们哪一边还好说。现在就是国师的摘星楼一直都没有表态。轩儿，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周的天子，历代都是得到国师支持才能坐下去的。沈国师年纪已经大了，很快就会退位。以前一直坚持着，那是因为没有找到玄龟玉盘定下的传人。如今找到了，秦明月又表现的这么出色。我估摸着，沈国师退位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 “所以，沈国师不会插手下一任太子的人选问题。这卜算真龙天子的事情，就落到了秦明月的头上。可以说，谁得到秦明月的支持，谁就能坐上那一把椅子。” “我得到一个消息，杨家得到皇后的密旨，给秦明月准备了两个京城边上的两千亩大小的庄子。还有府外大街繁华地段的五间铺子。这些东西，都是准备白送给秦明月的，就是为了为太子在秦明月面前买个好儿。” 安氏一惊：“这么多产业？这些产业可都是有价无市的。杨家还真的是舍得。”比起来，自己那十万两银子可就是个笑话了。人家不过是为了得到秦明月的好感，就付出那么多，可是自己呢，居然还想要用十万两银子买回来秦明月这个人，怪不得自己家老爷骂自己了。 安氏有些羞红了脸。 华逸轩却皱起来眉头：“父亲，那晋王怎么办？要是秦明月得到这些产业，开始偏心太子了，那我们岂不是跟着惨了？太子本来就占着大义名分。这要是再得到秦明月的支持，岂不是更加地位稳固？” 锦阳侯叹息一声说：“为了这个事情，晋王也是十分着急。其实，这些东西，晋王也想让我们家拿出来。几千亩京城周边的土地，几间京城的铺面，我们华家还是拿得起。可是，既然人家杨家拿出来这些东西了，我们要是还拿这些，岂不是落了下乘。所以，我们不但要送礼，还要另辟蹊径，想别的法子和秦明月拉关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危机感 华逸轩到底是聪明。安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华逸轩就说：“父亲说的是我和阴家的这一门亲事？” 锦阳侯赞赏的点头：“是啊，轩儿就是聪明。杨家用东西砸，我们就要想法子和秦明月拉关系。晋王和幕僚们商议，这种情况下，你和阴家小姐的婚事，就很重要了。秦明月虽然姓秦，可是她毕竟是阴家的外孙。她的母亲总是阴家女。传闻秦明月对母亲很是孝顺。所以，我们不妨从阴家下手。” “之前，轩儿不是说过，这个阴家小姐和秦明月是至亲表姐妹，从小儿就十分亲厚，时常在一起玩。女孩子家的闺中伙伴，这个友情通常都能延续下来。” “轩儿你要是娶了阴家这位小姐，今后也就和秦明月是亲戚了，自然能在秦明月面前多出现，甚至可以叫你媳妇去跟秦明月说晋王的好话。她至亲表妹的话，想来是会听的。这可不是比太子的方法更加好？” “实话跟你说吧。不但你这个亲事一定要成，晋王还在谋划秦家世子的婚事。晋王妃正在从她娘家，还有公中贤妃娘娘的母家李家里面寻找身份高，嫡出，有教养的好女孩儿，准备嫁给秦家世子。要是能成了，那秦明月还不是等于被牢牢绑在了晋王的马车上？将来，晋王要是成事了，我们华家还不发达？” 华逸轩听了不由得想到了以后大权在握的时光，顿时觉得娶阴染秋还是很不错的事情。 安氏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听了这个话之后，也开始思索起来。 锦阳侯接着说：“光是以后的事情，也就算了。我们还有眼前的事情。” 安氏不由得问：“眼前，眼前有什么事情？我们华家虽然没有权势了，可是，我们家也不是他们破落的秦家和阴家能比的。再说了，我们就是退婚，也是被他们阴家狮子大开口逼的，京城中的有头脸人家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 锦阳侯说：“我说的眼前事情，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天我们在秦府里面见到的妆花缎和缂丝缎子。这两样东西你们说说，是不是比我们平日里用的贡缎，二色缎之类的好多了。这几天，这些东西，都被京城的贵夫人们吵疯了。” 安氏还是很专业的，她立刻说：“我们家执掌绸缎行业牛耳这么多年，我还能看不出来那妆花和缂丝的重要？那么好的东西，就是我也想要一件，何况是京城中这些不差钱的贵夫人？当时我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想着，这两个东西要是不能由我们华家来制作发卖，只怕是对我们华家在绸缎行业的地位有很大影响。” 锦阳侯说：“夫人说的是。不但是影响，甚至，这两样东西用的好了，说不定就是抢占我们华家生意的罪魁祸首。这要是一般人家弄出来，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抢也抢到手。”说着这个话的时候，锦阳侯那眼睛里面露出来凶光。 这样的事情历代华家的家主可是没有少干。要不，华家这绸缎行业老大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锦阳侯接着说：“可是，这个东西，是秦家弄出来的。还是秦明月自己的家臣弄出来的。这就是秦明月自己的产业，将来就是国师产业。每一任国师产业，都是受到摘星楼和天下道门的庇护的。这摘星楼和天下道门，不要说我们华家了，就是皇上，只怕也不敢轻易得罪。” 听了这个话，安夫人自然是有些发愁。 锦阳侯接着说：“这个技术我们弄不来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们能发卖。只要我们的铺子里面也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们的客户就不会丢失，那我们以后就能有反击的余地。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取得这妆花和缂丝的发卖权。” 安夫人说：“这发买权，当日好像秦明月就说了，给了襄阳侯世子夫人。那个沈夫人可不是善茬。她可是国师大人的嫡亲孙女。国师大人宠溺她，那可是普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别说是我们，就是皇宫里的公主，也不敢得罪她。她偏偏又嫁给了武将班头的襄阳侯马家。到了马家，还那么快就生出来了嫡长子，这地位稳固，她公婆夫君都极其喜爱她。” “有国师沈家和襄阳侯马家作为后盾，加上，沈夫人年轻有手段，八面玲珑，手里的嫁妆又丰腴，在这京城的交际圈子里面，那可是头一份儿。她铺子里的东西，我们能拿到手？” 锦阳侯说：“是啊，要是一般人家，我们都有办法，大不了叫李家或者晋王出面。实在是不行，就请宫里贤妃娘娘出面。可是，寻常的闺秀一定会给贤妃娘娘面子。这沈夫人，可是，贤妃都不敢得罪的人。我们哪里有办法？” “她那个位于西大街的绸缎铺子，虽然地理位置好，但是生意一直都是平平。可是，自从半年前开始经营印花绸缎之后，生意火爆起来，已经开了几个分店了。不但京城有别的分店铺子，就是直隶省，旁边的鲁省都有铺子，生意都好的很。” “这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那印花绸缎生意看着火爆，可是，毕竟只是一般人用的普通绸缎，上不了台面的。动摇不了我们的高端绸缎生意。可是，现在她有了这样的妆花和缂丝，只怕就是如虎添翼，将来斗跨我们也是正常。” 这下子，安夫人和华逸轩都着急了。他们华家只剩下钱了，要是这赚钱的门路都没有了，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如同先前秦家那样的没落了。一想到以前姑母家的生活，安夫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当然了，华家除了绸缎生意，经过这么多代人的积累，别的比如说铺面，田庄，作坊也是多的很，就算是没有了日进斗金的绸缎生意，也不会受穷。可是，终究是没有了会下金蛋的鸡，这些家业，要是遇到几个不成器的子孙，败落下来也不过是一两代的事情。看看秦家就知道了。这可是让华家的三人都感到了危机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找方法 华逸轩十分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说：“父亲，您的意思是既然我们不能从秦明月手中得到制作妆花和缂丝的方法，又不能从沈夫人手里得到经营权，那我们只有将来让阴染秋去找秦明月，从她手里得到经营权。” “阴染秋是秦明月的嫡亲表妹。表妹手里要是有绸缎庄子，想要陪嫁丰富一些，手头宽裕一些，求求表姐，表姐还能不答应？” 锦阳侯笑呵呵的说：“轩儿就是聪明啊。” 这下子安夫人也明白过来了。她叹息一声说：“看起来这阴家还是有用的，不能就这样退婚了。好吧，我打叠起精神，好好的跟阴家说道说道。争取早点把阴染秋给娶回来。” 说起来这个问题，锦阳侯也有些头疼：“这阴家想趁着这个机会发个财，也能理解。可是，这么着狮子大开口，也是让人不高兴。我们华家虽然不差银子，可是，我们华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安夫人冷笑着说：“可不是。那个玉夫人平日里虽然总是装腔作势，可是，谁都知道她是一个面甜心苦的人。哪里会在乎这庶出女儿将来在婆家是否会受委屈。要是平常的人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我只要叫个婆子去亲家那里露出来不高兴的意思，想要在将来给儿媳妇立规矩，只怕亲家母什么都不敢要了。可是，玉夫人会把阴染秋的未来放心上吗？她只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多要点。” 这个倒是说的是，锦阳侯只觉得更加头疼一些，不由得说：“哎，现在是我们着急想要娶进门，可是人家阴家一点都不着急嫁人。横竖，那个阴染秋年纪还小，甚至都没有及笄，又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被我们家定下了，他们家当然不愁了。” 这个话说得，华逸轩倒是想起来一个办法，于是心里一横，对父母说：“为了儿子的婚事，让父母亲操劳了。这个事情，父亲和母亲就请放心，给我一段时间，我必然会想法子叫阴家着急把女儿嫁过来，还不敢提出来这么多苛刻的条件来。母亲，你也不要得罪阴家，先敷衍着。” 安夫人有些奇怪：“儿子，那阴家可不是好相于的，那是狗皮膏药。你有什么法子？” 华逸轩只是说：“等到将来，母亲就知道了，暂时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锦阳侯看着儿子的模样，突然想起来一个可能，不由得心中一动。再仔细看看儿子那天人之姿，心中大定，呵呵笑着，对夫人说：“好了，你要相信轩儿，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照着轩儿说的办。对了，前面我还约了掌柜说话，我先走了。” 说完，锦阳侯正准备走，又想起来一件事，对华逸轩说：“对了，轩儿，办事都要花钱，你不要吝啬，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来五千两银子。为父知道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华逸轩一听还有经费，心中更加笃定，忙道谢。 只剩下安夫人一头雾水。 华家的人在为了亲事忙碌，京城中的贵夫人们也都不闲着，那天见识到妆花的美丽之后，这些对华美绸缎本来就没有抵抗力的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们，哪里肯放过，纷纷叫人去沈星移的铺子里面购买。 沈星移是一个动作快的人，她早早的就和何锦芳见了面，不但定下来合同，把妆花绸缎拿去了自己铺子里面卖。还托付何锦芳给她在江南把江南那些时新的花色绸缎，各种纱罗都收集一些来，也放在铺子里面卖。 这些妆花，满共不过是几百匹，自然是不够京城贵妇们分的，所以，沈星移推行了一个规矩，一次只能购买两匹或者两匹以下，多了不卖。顿时，这个妆花价格就被炒到了天上去。那些贵夫人们一天只买两匹，哪里够用，只能来回带着人过来挑选。妆花没有买够，见到花色不错的江南各色绸缎和纱罗自然也见猎心喜，买一些回去，就是给普通下人们穿着的印花绸缎也跟着买了不少。 这可是使得沈星移的铺子生意更加火爆了。 连带着祁阳的织染作坊生意也更加好了一些。祁阳的织染作坊里面出的时新花样的印染绸缎，还有很多特别的颜色，就是江南也没有。 所以，十分会做生意的何锦芳立刻采购了一些，并且跟祁阳下了订单，以后不但要加大供应给祁阳素绸，还定了每个月两船的印花绸缎回去江南卖。 这下子，祁阳的作坊更加忙碌了，不但整个作坊都投入上去，还要再旁边的空地上，再加盖一些屋子，扩大生产使用。 这生意这么红火，分给秦明月的银子自然更加多了。 可是，这些秦明月都没有在意。她此刻正在一心一意的研究命运。 秦明月这一闭关可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京城中许多人家都没有闲着，尤其是太子东宫。 深夜中，太子萧翌还没有睡觉，他正在跟谋士们商谈：“你们说，孤那个贤王的弟弟，一直都没有停歇，不但拉拢朝廷官员，甚至还亲自出席在了秦家的宴会上？” 那些谋士不敢吭声。 萧翌生气的把桌子上的茶盏一把都扫到了地上。 萧翌恼火的说：“他的母妃在后宫里和我母后争宠，不敬着我母后也就算了，他在外面还这样上蹿下跳的，拉拢朝臣也就算了，还居然把手伸向了摘星楼。他想干嘛？想取代孤的位置？想当这个太子？想日后坐上那个位置？” 太子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了太极宫的方向。 太子的手下，忙劝阻：“太子殿下，您息怒啊。晋王如此不安分，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 太子萧翌冷哼一声说：“想法子，想什么法子？谁能把晋王给杀了？” 这些谋臣们不敢吭声，半响，太子最信任的龙先生才说：“太子殿下，杀晋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晋王一向都很小心，出入都有护卫跟着，他自己的身手也不差。不过，不杀晋王，给他找点麻烦，打乱他的阵脚倒是可以。另外，太子殿下也要想法子多跟秦明月表示亲近。我听说，要不了多久，沈国师就要退位了。到时候，就是秦明月上位的时候。那么下一任的君王卜算，一定是秦明月来。太子殿下，您要当心啊。” 一说到这个事情，萧翌的怒火更加大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太子的愤怒 太子愤怒的说：“这天下还有像我们大周萧家这么窝囊的没有？我们大周的皇帝，由谁来当，不是由父皇决定的，也不是由宗人令决定的，居然是要靠着国师，用玄龟玉盘卜算出来的。那当年父皇立下我这个太子是干嘛用的？” 太子说的虽然是气话，不过也是实话。这大周的规矩确实是太奇怪了。哪怕是太子，如果最后关头，卜算出来不是真龙天子，这太子之位依然不得安稳。历史上太子被废的，几乎占据半数。 别的谋士都不敢吭声，只有龙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那怎么办呢？这规矩可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大周这一代。这可是绵延上千年的规矩了。” 太子一阵恼火：“那孤算什么？被架在火上烤的？是新君的磨刀石?普通皇子夺嫡失败还有一条活路，可是，孤是太子，要是夺嫡失败，那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样，干嘛当年不要立下孤为太子，这样孤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弟弟们竞争一场？” 龙先生挥挥手，让谋士们都退下，等到大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才说：“大周和周边的其余三国都不同。大周没有必要一定要立下太子。就算是立下太子，也只有一半的人，幸运能登上帝位。当今皇上，就不是太子。所以，当年，不册立殿下为太子才是最好的。可是，那个时候，杨皇后大权在握，掌管后宫，她能同意吗？杨家手握兵权，杨家能同意吗？为了稳定杨皇后和杨家，皇上没有法子，只能立下您作为太子。” 龙先生说的这一番话，太子如何不知，他心里更加气恼：“杨家，杨家，哪里都是杨家。” 龙先生继续说：“不过，早定名分也是有好处的。太子您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储君，也是陛下的嫡长子，这身份地位，无人能比。而且，皇上膝下子嗣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个皇子而已。这未来的帝位，自然就落到你们三兄弟哪个的头上。殿下占据嫡长，这本来就是先天之便利。其实，就是杨家不要求殿下成为太子，以殿下嫡长的身份，日后要是别的皇子继位了，能容得下殿下这个嫡长出身的兄长？” 太子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龙先生：“所以，皇上才同意杨家的要求，立下太子之位。这么多年，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皇上对太子那是谆谆教诲，甚至不让你养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而是交给太后娘娘抚养。这在皇子中，哪个能比？所以，皇上的心是向着太子殿下您的。太子殿下既然是嫡长，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深的太后和皇上的喜爱，那现在就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老实的待着，看晋王上蹿下跳就行了。” 太子眼睛一横：“什么都不做？难道你让孤等死吗？你没有看到萧玺那个蠢货天天上蹿下跳的？你没有看到他到处拉帮结派？你没有看到文臣武将，他都结交？这还不说，孤的妻子是什么人？不过是破败了的苏家而已。孤要成就大事，能靠着苏家？苏家除了会惦记钱财，还会干什么？孤的妻子除了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还会干什么？对了，她还会在床上娇喘呻吟，矫揉造作，孤都要恶心死了。天天都说孤怎么勇猛，怎么让她快活了，可是她怎么连个蛋都不会给孤下一个？” “你再看看萧玺的王妃。那可是吏部天官宋时鸿的侄女，她宋语如高贵美丽大方，出身书香世家，不但接人待物在京城数得上，就是这肚子都争气，儿女双全。龙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过父皇夸赞萧玺那两口子怎么说？父皇说他们是佳儿佳妇，佳儿佳妇啊？父皇有这么形容过孤和孤的太子妃吗？” “萧玺那个蠢材，可以靠着妻族，拉拢天下的读书人，让人给他送了贤王的称号。他是贤王了，那孤成什么了？孤成了不成器的储君？那要这样的储君干嘛？” “你还让孤不要轻举妄动。孤怎么能不轻举妄动，孤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萧玺？哎，要是萧玺没有娶宋家女，要是孤的前太子妃还健在，孤一定稳坐钓鱼台。可是现在呢？龙先生，你看看朝中现在的形势，孤能无动于衷？” 龙先生叹息一声，太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外家杨家已经被皇帝所顾忌，杨皇后在宫里也已经年老色衰，没有了恩宠。偏偏太子的现任太子妃的娘家又实在是拿不出手。怪不得太子着急了。 龙先生低声劝慰太子。 可是，大殿外面，绯红的殿门旁，站着的一身华服的绝色佳人苏琉璃手里却捧着一个不断颤动的白玉托盘。那个托盘里面放着的是她刚刚叫人炖好的鹿鞭汤。 白玉托盘之所以在颤抖，是因为苏琉璃那一双欺霜赛雪的手在颤抖，她好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慢慢的从大殿门口退回，跟守候在外面的大太监说：“太子和龙先生有要事商议，本宫就不打扰了。你好生伺候着。” 那个大太监忙躬身应下。 苏琉璃把托盘交给了她身边的宫女，就往自己住的宫殿轻移莲步回去了。 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周围奢华的场景，看着镜子里面那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相貌起来。 太子说的那一番话，犹如一根刺一样横在苏琉璃的心中。 原来在太子的心中，自己是这样不堪？原来在太子的心中，苏家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面？想想刚刚听到太子说她的话语，那哪里是说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的样子？那分明是在说一个娼妓？ 苏琉璃不由得一阵恼怒，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再想到太子夸赞宋语如的话语。原来，在太子心中，自己比弟媳妇差这么多？她就是下贱的娼妓，甚至连孩子都没有生一个出来。而宋语如那才是大家闺秀，千金贵女，那才是将来能母仪天下的规范。 苏琉璃甚至想到了，太子刚刚说的，对于宋语如，不止是太子，就是皇上，也经常夸赞。苏琉璃心里更加生气了。她仿佛看到了宋语如那张温柔大方的脸，那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苏琉璃气的随手抓起来桌子上的一个白玉摆件砸了出去。 玉碎了一地。 第一百九十九章 镇定 秦明月经过一个月的闭关，终于出来了。对于这一次闭关的成果，她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功力没有什么进步，但是，她对命运的理解又透彻了很多。对于天道的运行，也多了一些深刻的认识。 照例是一番沐浴梳洗，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神清气爽的秦明月先是去了洗星堂处理了大半天的政务。处理完之后，问冯唐和杜仲：“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师傅？他难道还在闭关？还有，玄星石的事情怎么样了？朝廷中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周边三国有什么异动没有？” 杜仲忙回答：“启禀小姐，国师大人今天一早就去了皇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收购贺兰砚的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现在我们已经收购了七百多方砚台，都放在库房里面，想请小姐出关了，去看看。” 冯唐说：“我们通过大夏的细作，在贺兰山买下来一条砚台坑。用来生产砚台。这还不说，我们还跟那边建立了贸易关系，所有贺兰山的产砚台的老坑，新坑，我们都收购了一些砚台，跟他们建立了联系，也想请小姐出关了之后，能看看，到底那个坑里面是产玄星石的。这样我们再去重点想法子。” 秦明月点点头说：“你们这些法子都很好。我师傅进宫去了？还去那么久？真的是难得。好吧，我先去看看砚台。只是你们之前没有先进行筛选吗？” 杜仲和冯唐忙说：“自然是进行了筛选的。要不就不止是这几百个砚台了。” 秦明月点点头，就跟着杜仲和冯唐去了放置砚台的库房。 一路上，秦明月就在沟通玄龟，跟它说了去寻找玄星石。这个事情，玄龟十分高兴，不断的催促秦明月走快一点。倒是让秦明月乐的不行。 很快到了库房，这是一个普通的库房，以前是放置杂物的，现在整个腾空，用来放置，收购回来的砚台。 秦明月带着玄龟玉盘仔细的走到库房中间，每一个砚台都仔细看过，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感知，收获十分丰富，居然就弄到了三十二快砚台是玄星石的。 这可是让玄龟高兴坏了。他修炼需要的是足够了。 秦明月拿走了八块，然让人好好的处理剩下的砚台，回到洗星堂，对杜仲和冯唐说：“这些砚台你们看着处理吧。对了，刚刚玄龟大人认出来有一个坑的砚台基本上都是玄星石。所以，这个坑，冯堂主，你要注意了，尽量弄到我们自己人手里。” 冯唐忙说：“这个请小姐放心，我们在贺兰山的人手十分得力。据传回来的消息称，刚刚小姐选的这个坑，就是我们所拥有的坑不远。那个坑的主人，和我的手下关系不错，只要我们给足了银子，相信，一定能很快把那个坑买回来。” 秦明月点点头。这个事情，交给冯唐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摘星楼最不缺的是什么？自然是银子。有了银子，大夏那边又不知道，到底那个砚台坑产的是什么。他们只以为是普通的砚石，那玩意儿，在大夏人眼里，就是破石头。大夏重武轻文，勋贵，权贵们习武的多数，习文的很少，国民还大多处于低等没有开化状态，甚至实行的都不是封建农田制度，而是奴隶制度，自然读书人很少，这需要用到砚台的人更加少了。 所以，大夏的贺兰砚虽然品质不错，可是，本国人用的真心不多，大多都是卖到大周来的。这一回连矿坑都给卖出去了，也是正常。 秦明月说：“这个事情一定要机密，想法子多探查附近的矿脉，看看还有没有，已经买到手的，要尽快把玄星石给起回来。玄星石对我们道门修道很有好处，多一些这样的天才地宝，将来，我们道门兴盛就多一份把握。” 一说到这个事情，冯唐和杜仲都严肃起来。 秦明月过问完这个事情，又问冯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消息？” 冯唐犹豫了一下，看到了秦明月那双凌厉的眼睛，忙说：“小姐，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不敢擅专，已经禀告国师了，现在我取出来给小姐看一下，这是机密。” 秦明月点点头。 冯唐出去捧出来一些文件过来。秦明月细细的看了，看完之后，面无表情，对冯唐说：“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方面的消息以后要多收集。明白了吗？过后，我会把我测算的一些成果告诉你，这样你探查消息更加容易一些。这个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能说。这是绝密。” 冯唐心里一颤，果然这是真的吗？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这个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那牵涉之广，真是不可想象。要是成功了，那天下动荡，要是不成功，也是以后无数麻烦事情的开端。哎，冯唐已经可以预见，京城中的太平日子不长久了，说不定就要人头滚滚了。 可是，听了秦明月这样淡定的话语，冯唐心里居然也跟着淡定了一些。小姐真的很奇怪。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当初，自己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可是惊讶的睡不着，连夜去找国师禀告这个事情。 咦，不对，当时，国师好像也是这样淡定的样子，不过，过两天，国师就去宫里频繁的找皇帝商议事情去了。 多半，这个事情，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可是朝廷中十分平静，皇帝并没有做出什么措施。这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小姐知道了这个事情，还是这么淡定，而且，有条不紊的说了一些措施。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前，小姐，国师，甚至皇上就已经知道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说不定早就做了准备。 可是，自己消息来源十分隐秘，而且，十分及时，他们怎么能先自己一步得到这个消息呢？ 冯唐突然想起来，哎呀，自己这是傻了不成？自己伺候的主子是谁啊？国师啊？陆地神仙，就是提前知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冯唐突然更加有了信心，镇定的对秦明月说：“请小姐放心，冯唐一定会办好这个事情。” 秦明月点点头，又问了一下摘星楼其他事情，分派好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晴明堂，叫来了春音和冬曲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第二百章 轮流出席 看到精神换发的秦明月，春音和冬曲也心情跟着舒畅起来。 冬曲先说的：“小姐，最近家里十分平静。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的杂事，跟我们家有往来的人家那里的婚丧嫁娶，生日宴会之类的。这些都是廖嬷嬷和麻嬷嬷两个打理，夫人和老夫人带着家里十几位小姐轮流出席。” 秦明月本来正在喝茶，听着“轮流出席”这四个字，都能笑喷出去。一盏好好的雀舌也给浪费了，这可是放在冰窖里冻着的今年春上的雨前雀舌，香味扑鼻。可是现在都变成茶叶沫子给喷的满地都是。 冬曲一脸的无奈，忙和春音一起快手快脚的把地上，书案上的残局都给清理了。一面还叫来了秋歌和夏鸣去取来了秦明月的衣服和梳妆用品，伺候着秦明月重新梳妆，重新换了衣服。 秦明月一边在秋歌和夏鸣的伺候下重新梳妆换衣，一边和冬曲说着话：“冬曲，你现在学问长了不少啊？这个轮流出席用的是可圈可点。” 看到自己家小姐这样喜笑开怀的模样，冬曲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笑容太少了。偶尔笑一下，也都是冷笑，或者是微笑。很少有这样大笑的时候。 冬曲无奈的说：“小姐，你经常闭关，一闭关就是一个月。你闭关去了，我们几个虽然也有一些事情做，但是，闲暇时间就多了起来。所以，麻嬷嬷让我们几个都跟着在摘星楼学东西。春音和夏鸣她们两个都是在摘星楼训练过的，所以，这识字上面就比我和秋歌强。她们就不学这个了。她们学的是账目，杂事。我和秋歌则是在摘星楼好好的学认识了几天的字儿。” 秦明月点点头说：“不错，你们能多读书，多学点东西，那是好事。读书才能明理。” 冬曲说：“麻嬷嬷和杜仲大管家都说，我们只有学的东西越多，将来，才能更加好的服侍小姐。” 秦明月看着自己这四个丫鬟，不由得感慨，前世，她们应该也是被麻嬷嬷和杜仲大管家这样教导过。所以，她们应该也是学了一身的本领，可是，自己这个蠢材，居然没有用她们，反而让她们被阴染秋作践。真的是蠢死的。 秦明月甩一下脑袋，决定不想以前的事情了，问：“这么说，我母亲和祖母不止是带着秦明珠她们出席宴会了？” 冬曲说：“关于这个事情，夫人和老夫人也是经常打擂台。麻嬷嬷和夫人和老夫人都建议了。说我们家的小姐们实在是太多了，一下子都带出去的话，那人家都不用宴客了，光是我们家小姐，一桌子都不够。这样也不像个样子，所以，还是一次只带一两个的好。这样轮流带出去，也够各位当家夫人们认识的了。” “可是，我们家的小姐们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我们大房里面就有四位姑小姐，两个庶出的小姐们。其中，十二娘小姐和十三娘小姐年纪太小，不用带出去，那也有四位小姐。然后，还有二房的五位小姐，当然了，五小姐年纪才不过八岁，所以，她是不用出席的。饶是如此也有四位小姐。再有就是王家的表小姐一位，梁家的表小姐两位。算起来一共是十一位小姐。所以，夫人就说，干脆分成几班，她和老夫人轮流带着她们几个出去。” “本来也说好了的，可是，到了去宴会的时候，夫人不喜欢带着二房的四位小姐，还有姑太太家里的那三位小姐。老夫人死活不喜欢十娘小姐和十一娘小姐。这么几次三番的闹下来，最后，就成了夫人专门带着我们大房这边的两位小姐和十娘她们两位了。老夫人负责带着二房的四位小姐和姑太太家的三位小姐。” “分派好了之后，倒是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吵闹起来，因为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能出席的场合少一些，自然带着小姐们出门的时候就少了一些。可是，夫人出门的时候多，又不愿意带着二房的小姐和表小姐们。这样一来，老夫人和夫人又争吵起来。有两次还惊动了公爷和世子爷。” 秦明月倒是笑嘻嘻的：“哎呦，冬曲，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这嘴皮子都这么利索了，这一对小姐夫人的说起来，都要把人给绕迷糊了。” “哎，也是没有法子，我们家的女孩儿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我们家适龄的男孩子也多啊，看起来，要早点把他们的事情都解决了。这才能得到清净。当然了，最好，赶紧把大嫂给娶回来，接手家里这一摊子事情，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做我的事情。” 冬曲忍不住说：“小姐，你光是想着别人的婚事，你自己呢？她们还都知道出席个宴会的，小姐总是闭关，要不就是处理事务，上朝，哪里去参加过太太们的宴会？” 秦明月一愣，笑着说：“你个小蹄子，莫不是春心动了？倒是管起来我了。我这婚事，是那些夫人太太们配相看的吗？哼！谁家娶了我不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我干嘛要便宜她们？我一个人不是好好的？我可不是寻常的闺阁小姐，一辈子，嫁人就是最大的事情了。你看看，我这每天忙的。哪里有闲空去整别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家里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冬曲叹息一声，她也知道自己家小姐这说的很对，自己家小姐这样的身份，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自然不能和寻常小姐贵女们一样了。 冬曲忙说：“别的也没有什么大事。麻嬷嬷和廖嬷嬷还有世子爷都把一切料理的好好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哥哥这也是辛苦，家里的一摊子事情，都弄到他头上。看起来，要赶紧培养出来一个人，这样我哥哥才能有时间进入朝堂。这个事情，还是要慢慢的来。对了，春音，生意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二百零一章 钱多了 春音忙说：“回小姐的话，我们的各项生意都好着呢。织染坊是日进斗金，现在一个月能分得红利三万多两了。本来，小姐不是说，不用一个月一结账吗？干脆半年或者一年分红一次。可是，祁大掌柜说，现在小姐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所以，就还是坚持一个月一结账。我们也就只能依着他了。这些红利，足够我们这边暗卫，我们这些人的开销，还有小姐的首饰，衣服打造，吃穿用度。还有给府里每个月一千两的开销。还剩下很多，都好好的存在那里。” “还有就是何锦芳大掌柜，他已经回去江南了，说是要好好的催促江南的工匠们多织妆花和缂丝出来。缂丝也就算了，妆花这一段时间，可是京城最火热的话题，襄阳侯世子夫人西大街的铺子里面，虽然出了各种政策，限购什么的，可是，还是让大家在一个月之内把剩下的那些妆花全部都买走了。订货的更是火爆。” “连带着我们的普通印花绸段生意都好了很多。” “何锦芳大掌柜和襄阳侯世子夫人还商议好了，不但以后，他做出来的妆花和缂丝京城这边都交给襄阳侯世子夫人铺子销售。他还会从江南定期给襄阳侯世子夫人的铺子带上一些时新的绸缎纱罗。襄阳侯世子夫人的店铺已经在京城出大名了。” “这可是，把华家的铺子生意抢走了好些，华家是敢怒不敢言。” 秦明月收起来笑容，冷冷的说：“以后，还会抢走更多。”前世，有她滔天的权势支撑着，还把缂丝和妆花生意都给了华家，华家还是差一点就败在了何锦芳的手下。这一世，她不但把自己的权势给了何锦芳，还给何锦芳拉上了沈星移的身后的沈家和婆家马家。甚至还把妆花和缂丝技术也交给了何锦芳。何锦芳哪里还能斗不过华家？ 何锦芳之所以主动要给沈星移提供江南的时新绸缎货源，也是想借着沈星移的铺子打压华家在京城的生意。 何锦芳当初落难的时候，被华家打压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忘。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又开心起来。对春音说：“何锦芳做的不错，苏迁和鲁杨那边家族怎么样？” 春音忙说：“他们两家的家族自从做了小姐的家臣，备了案之后，动作很快，已经开始着手制作漆器和瓷器去了，听说，瓷器已经烧出来一些不错的成品，只是，他们家族还嫌不够，还要再试验一阶段。我打发人去问了，他们都说，大概到明年春天就能有好消息。” 秦明月点点头说：“虽然这两样东西，他们的家族都有基础，但是，提高技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能到明年春天有好消息就是快的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春音忙说：“这已经过了收秋了，马上都要入冬了，小姐名下的几个庄子都已经交了账了，几个大庄子也有几千两银子的进项。小姐要不要看看账本？” 秦明月说：“这个我哪里有时间，你们看就行了。” 春音又说：“还有，前儿，沈家明理公夫人就打发了人来，跟我们说了。今年的海贸生意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不过，有些宝货都没有陆续出手，差不多要到过年时候。不过，他们已经把大部分的红利取了过来，一共是二十六万两银子。明理公夫人的掌柜还说，过完年，都结账之后，应该还能有四五万两银子的收益。” 秦明月说：“今年的利润可是多了起来，怎么回事？” 春音说：“杨夫人的掌柜也跟我说了。几年的利润确实是比往年要好上三分之一还多。这是因为大夏那边的政局不明，国内动荡，使得走陆上丝绸之路的商人，少了好些，自然海上的生意就更加好了。在加上，今年包括我们的印花绸段在内的新货物多出来好多，这钱自然也赚的多了一些。对了，他们掌柜的还跟我们说，明年再出海，一定要多带一些印花绸段出去。当然了，要是能有缂丝和妆花绸缎带出去那就更加好了。” “我直接就跟他们说了，这印花绸段是能多给，早点跟祁阳大掌柜的说，哪怕是多定十船都没有问题。可是，这妆花和缂丝，那是一点都不要想了。京城中的权贵们还不够分呢。要是，等过上几年，妆花和缂丝的产量稳定了，还兴许有那么一点可能。这几年是不要想了。” 秦明月笑了：“你到是门清的很。” 春音也笑起来说：“小姐是没有看到，这一个月的时间，京城中那些贵妇们对妆花绸缎的抢购啊，那叫一个火爆啊，就是宫里也几次打发人出来要找我们买。好在我们都推给襄阳侯世子夫人去了。让她头疼去吧。” 这个话听得秦明月格格笑起来。 笑了之后，秦明月对春音说：“这些银票，都不要再动了，全部都收起来，等到明年我有大用。到时候，不要说这二三十万两银子，就是再多出来一倍也不一定够用。好了，到时候再说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对了，这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给家里各人都准备一些礼物带上。那库房里面的绫罗绸缎，白放着干嘛，都拿出来给家里的夫人小姐们做衣服去。我一个人能用多少？” “还有，不要忘记了给你们四个还有我院子里，伺候的二等，三等丫鬟们都赏赐一些衣料。再准备四匹厚实的璋绒给两位嬷嬷带去。她们这一段时间辛苦了。” 春音忙说：“谢谢小姐的赏赐。对了，还有，这个单子，是这一段时间，宫里给出来的赏赐。还有，沈家，马家等人送来的一些礼物。这是直接送到摘星楼的，我就都收在库房里面了。还有，晋王妃，秦王经常送礼物过来。我也都一一回礼了。” 秦明月不由得说：“你做的很好。凡是能送到我们这里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肯定是要回礼的。” 第二百零二章 紫竹龙笛（月票加更） 秦明月低头看过去。皇帝，皇后，妃子们倒是好说，不过是因为之前，秦明月给她们进献了妆花缂丝绸缎，他们给的一些赏赐，无非是一些时新贡缎，内务府造出来的精细小首饰之类的。倒是很适合拿出来给家里的那些姐妹姑姑们。 穿戴出去，那上造的就是体面。对她们的亲事也能有帮助。 倒是晋王妃宋语如不俗，每次送的东西，都是比较新颖的。比如说几盆名花，时新的诗集，新刻出来的书籍，不错的字画之类的。 当然了，还有太子妃苏琉璃也有送来礼物，除了一些时新贡缎之外，就是一些特制的胭脂水粉了。 秦明月冷然一下，指出来对春音说：“这些我都不用，直接拿回去府里给小姐们用吧。”那个奸诈女人给的东西虽然好，但是，她也不会用的。 最后，就是秦王萧瑞送的东西。 他送的东西倒是很奇特，居然是一只紫竹龙笛。 秦明月看了，不由得愣住了。她突然想起来前世，那一次跟萧瑞一起陷入了困境，在那个大山里面，两个人相依为命，等待救援，为了驱赶心里的慌乱，萧瑞随手削了一段竹子，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笛子，吹了一首糟乱的曲子。倒是把她给逗笑了。 前世傲娇的她暂时忘记了心中的恐惧，抢过来那一只简陋的竹笛，吹奏了一曲。惹得萧瑞连连夸赞。倒是驱散了心中的忧虑。 后来，那一只简陋的竹笛，秦明月一直都珍藏着。 再后来，她感情遇到挫折，国政繁杂，心里烦闷的时候，为了排解压力，就让人制作了精美的青玉笛子，自己吹奏排解。倒是慢慢的把吹笛子的技能练的炉火纯青。 只是，那一只竹笛，秦明月再也没有动用过。 今生，身边人还都不知道自己会吹笛子。怎么萧瑞什么东西不送，反而送了还怎么一只紫竹龙笛呢？ 秦明月拿着那一只精致的紫竹龙笛沉思了半响，终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把笛子轻轻的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看到这样的情景，身边伺候的四大丫鬟，全部都眼观鼻，鼻观心，跟没有看见一样。 秦明月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说：“好吧，我们准备回府吧。我好想记得，之前和星移约定的宴会时间，也快到了？” 春音忙说：“就是明天。” 秦明月点点头说：“跟府里交代一声，明天全部小姐都带去，不止是这样，少爷们也都跟着去，毕竟是通家之好，都去了也没有关系，襄阳侯家的花园子极其大，不差我们这些人。还有，明天，叫祖母和夫人也都去。” 春音忙应下，正在秦明月准备妥当，要回家的时候，突然杜仲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说，沈国师回来了，请秦明月过去一趟。 秦明月忙跟着过去了。 到了师傅的屋子，一切还是雅致的模样，不过，师傅却穿着国师袍服，头上还戴着国师的头冠。这样的正式，十分罕见。 沈国师看到秦明月，眉间的愁容倒是消淡了几分问：“明月，你这一次出关，可有什么感悟？” 秦明月心里有些疑惑就说：“这一次闭关收获不小，虽然境界没有提高，不过，这对命之一道的感悟倒是深刻了。只是徒儿觉得还欠缺实践经验。要是能让徒儿出去外面，多看一些人生百态，一定能印证丰富这番感悟，到时候，就是我突破的契机了。” 沈国师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个道理。当年有一任国师，为了提高修为，甚至易容改装，在大相国寺门口摆摊算命，用来丰富自己的命理经验。” 秦明月眼睛一亮：“咦，这倒是一个好法子，要不我也摆摊去？” 沈国师倒是被他逗笑了：“小猴儿，你倒是会顺着杆儿爬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去摆摊？你怎么易容？还有，这安全问题怎么办？你这一身安危关系重大，岂容有失？再说了，这个法子原本就是一个笨法子。这摆摊虽然看的八字多，可是，大多都是流水看着。人流来了，就看，人流走了，连个后续都不知道，你知道他们的命运发展转折在哪里，后面有什么变化？” “所以，历代国师都不选用这个法子。你要是想修为这一方面，倒是也容易，我们叫洗星楼选取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的八字出来。你自己测算好了，然后，叫洗星楼的人开始盯住他们的生活，看看他们的命运有改变的没有？转折在哪里？影响在什么地方？这才能细致的研究命运。” 秦明月一想，师傅说的对：“师傅的这个法子倒是好。只是，光是研究京城一地的百姓，是不是少了一点？” 沈国师说：“正好你的修为到了这个地方。为师跟你说。如今，我已经测算出来十二个地方，你最好开春之后启程，去这十二个地方看看。一来也能体验我大周山川之胜，好在闭门造车。二来，也能见识各种风土人情，丰富你的命理知识。三来，最好，把这十二个地方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为了，不让巫门的人怀疑，我跟皇上商议了一下，正好，这十二个地方，倒是有一半的地方，上一年都发生了灾害之类的事情。朝廷干脆派出巡查官员，去巡查一下。你正好跟着。这也是常规。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又不引得别人注意。” 秦明月一想，摘星楼确实是这样，每次朝廷派遣钦察大臣查探地方情况，都会跟着有摘星楼的人员随行。这样的安排无疑是十分好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师傅安排的是，只是，既然已经说好了，地方又那么多，我们肯定要早点动身，怎么能拖延到开春以后呢？” 关于过年问题，秦明月实在是不感冒，她对秦家的认同感还没有高到非要在家里过年不可。 可是，沈国师却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脸色黯淡下来说：“因为皇宫里面，太后已经到了最后的弥留之日了，看样子，也就是这十天以内的事情了。这个时候，你自然不适合离开京城。” 第二百零三章 三个人选 秦明月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怪不得师傅穿着正式的国师袍服，还带着国师头冠，原来，他去皇宫做法了。 也怪不得他脸色不好看。太后是一个奇女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沈国师携手一起扶持昌平帝坐稳大位。 这一份交情在，所以，当看到朋友就要离开人世，沈国师能不黯然神伤吗？ 秦明月虽然和太后的交情不怎么样，但是，承蒙太后几次赏赐，还把身边的嬷嬷托付过来，听得这些嬷嬷说的多了，她自然也对太后的观感好起来。 此刻听说这个奇女子要去了，自然心里也难过起来，她点点头。太后要是薨了，可是大事情，自然一连串的祭祀要做，正是摘星楼繁忙的时候，她怎么能往外走？ 秦明月低声安慰师傅几句。沈国师却一笑：“人生自古谁无死？哪怕是我们也都有这样的一天，我们研究天命，还能看不透？放心，我没事。你还是忙你的去吧。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过几日，我们可能就要忙碌起来，哪里还能顾得上家？我也要出了摘星楼回到沈家交代一番了。” 秦明月应下。 回到了府邸，秦明月来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房中，甚至把祖母也叫了过来，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哥哥秦国松。 秦明月和长辈们寒暄之后说：“祖母，父亲，母亲，哥哥，我叫大家过来，是有两个事情，要准备。一个是我请了襄阳侯世子夫人，给我们府邸里面适龄的姐妹，姑姑，哥哥弟弟们相看人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哥哥的婚事。这个是沈夫人给我的人选，我也让洗星楼的人去详细的查勘姑娘家的情况，还有姑娘本人的情况了。一会儿，我们一起斟酌一下，要是定下来人选了，明天，哥哥亲自看看，再确定。” “第二个事情，也和第一个事情有关。我师父从宫里回来，说太后娘娘不行了，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了。” 头一个事情还好说，大家心里都有谱儿，也为了这个准备多时了。可是，第二个事情，就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虽然现在秦家的情况好了，和勋贵们恢复了往来，毕竟，秦平和秦国松都没有在朝廷里面任职，所以，这消息还是闭塞一些。此刻听了，自然是震惊的。但是，仔细一想，也是正常，太后年纪大了，这几年一直都病着，要是搁在寻常人家，早就没了。也就是皇上孝顺，用天材地宝的养着，才使得太后又多活了这么几年，如今到了时候，也是正常。 秦明月接着说：“若是太后有个万一，只怕就要有国丧了，那民间勋贵之间都要停止嫁娶。我们家这些人不是要耽搁了？所以，我们明天，赶紧看准了，就先下了定，以后慢慢准备，等国丧过后，就能办喜事了。一点都不耽误。” 一听秦明月这个话，大家都点头。秦家前几年没落，家里的适龄男女倒是给耽误了，别的不说，秦明珠这都已经十八了，翻过年就十九了，搁在别人家都已经生几个孩子了，她再不出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还有秦国松，也是十六岁了，正是成婚的好时候，要是耽搁几年，那也是要成了晚婚青年了。 再加上，秦国松的夫人，那将来就是世子夫人，要接手家里的这一摊子庶务的，自然是越早进门越好。现在被秦明月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着急了。 忙接过来秦明月手中的小册子，讨论起来，其实，秦明月手中的小册子都是秦明月亲自筛选过的。那些她讨厌的人家，比如说曲月如，比如说舅母的娘家玉家的小姐，比如说阴家的小姐，比如说祖母娘家安家的小姐，通通都给过滤掉了。所以，秦明月可以好整以暇的看着祖母，父母他们在自己选定的人选中议论纷纷。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大家议定了三个人选。 安老夫人毕竟是当家多年的，还是她心里通透一些，她先开口说：“明月啊，你选定这些姑娘个个都是好的。其中，这宋家的宋语致，是晋王妃的嫡亲妹妹，我在宴会上是见过的。长得竟然比晋王妃还要漂亮一些。规矩也是一等一的好，跟晋王妃一样聪明大气，饱读诗书。宋家的家教那是一等一的好。他们家教养出来的小姐们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好。” “还有这个文忠公白家的嫡女，白淑清，也是书香世家，我和你母亲都是见过的，不但模样生的好，还大方有礼。也是极好的。” “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富春侯家的五娘子曾雨桐了。这个姑娘，我们宴会中也见过，不但长得漂亮，说话做事都是极其干脆的。勋贵家庭出身的小姐，更是早早就帮着她嫂子主持家里的庶务了。我和你母亲都觉得很好。可是，就有一条，这曾家的门风却是不如宋家和白家。曾家的富春侯现在居然让一个小妾三姨娘当家。虽然只是当家一段时间，就被世子夫人和曾雨桐接手了。可是，也能看出来，她家是多么复杂。” “还有就是这个曾雨桐的亲娘，一直卧病在床，有些忌讳。明月，你看怎么样？” 秦明月说：“这几个人选都是极好的。曾雨桐我是见过的，确实漂亮，聪明。她家里虽然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是她嫁人，不是她整个家都嫁人。倒是这白家的白淑清我好想听说过。这白家不是明理公夫人杨夫人的大嫂的娘家吗？” “这文忠公世代书香，现在朝廷里三品大员一个，四品，五品，乃至六品都有，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了。” “杨夫人多次跟我说过她这个大嫂，说她十分能干，把杨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可见，这白家姑娘是极其能干的。明天，我们这三个姑娘读仔细瞧瞧。尤其是哥哥，一定要哥哥选中才好，毕竟，这过日子的人是哥哥，不是吗？” 这个话说的秦国松再次脸红了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装出来 阴夫人十分高兴，这一次的三个人选，姑娘的家世都是一等一好，这三个姑娘，她这一段时间，都见过的。甚至有见过几次的，都是美人儿，都能配得上她的好儿子。 想到这里，阴夫人看着女儿也高兴起来。幸好女儿争气，现在这么有权势，使得秦家又跟着起来了。要不，儿子怎么可能配上这样好家世人品的姑娘？ 想想去年，自己回到娘家，和娘家嫂子玉夫人商议，想要求娶她娘家玉家的一个偏房的姑娘，玉夫人都嫌弃。更直接跟自己说，不要打阴家女的主意。哪怕是庶出的阴染秋，她也不想让女孩儿嫁到秦家。 如今呢？玉家和阴家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跟白家，曾家，宋家这样顶级豪门比起来，玉家和阴家算的了什么？ 阴夫人得意起来。 接着大家又议论了一下，秦明月跟祖母和母亲都嘱咐了，让她们明天把家里的几个小姐们全部都带过去。 阴夫人主动说：“明月啊，你放心，你下午叫人来传话的时候，我已经亲自去给她们几个都打理好了，不但都穿戴好，还都跟她们说了，首先，这规矩是不会出错的。不会给你丢脸，你放心。” 秦明月点点头，就告辞回去了。 这一次，害羞的哥哥也没有跟着过来说话。倒是让秦明月好笑起来。 可是，这一晚上，水姨娘却睡不着了，她特意把两个女儿都叫过来交代起来：“你们的父亲已经跟我说了。明天就是给你们定下来亲事的时候了。你们明天，一定要表现的好一些，特别是明珠，这对你来说尤其重要。明白吗？” 秦明珠用力的点点头说：“娘，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衣服首饰，明天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水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秦明珠一眼：“明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以为你跟娘一样是青楼里的姑娘，长得好看，打扮的好看，就有恩客上门？你的婚事是男人能当家的吗？是哪家公子哥儿看上你，然后就能纳回家的吗？你是去给人家当小妾的吗？” 秦明珠傻眼了，不但秦明珠傻眼，就是秦明环也傻眼了。 水姨娘懊恼的对两个女儿说：“你们两个傻子啊？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两个是国公府的小姐啊？那是千金小姐，国公府里的小姐能给公子哥儿当妾吗？那必须是正房夫人。这正房夫人是怎么娶回家的？那是公子们的母亲，或者是祖母长辈之类的经过千挑万选才选回来的。第一个讲究的就是家世门第。你娘我虽然出身青楼，但是，这戏文总还是会的，那戏文上也说了。这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你们两个上了学，女先生也应该教导了吧？” “这个要是在以前，就成问题，所以，明珠耽搁了这么大还没有定亲。那是因为我们秦家没落了，空有国公府的架子，没有国公府的权势，可是，自从二小姐当了国师弟子之后就不一样了。我们秦家眼看着起来了。这一点，你们天天跟着夫人出门子，应该最了解吧？” 秦明珠和秦明环忙点头。 水姨娘继续说：“除了门第，第二条，就是要小姐们规矩好。知书达理，能掌家理事。别的不说，看看我们家夫人，因为能力不行，你们祖母多么嫌弃她啊？可是看看二房的你们二婶，那叫一个圆滑能干，你们祖母多喜欢她啊？” 水姨娘的两个女儿更是点头。最近，和二房接触多了，越发的发现，安老夫人对二房实在是太偏爱了。 水姨娘说：“这前两条是最重要的。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就是小姐们出嫁的时候，能给多少嫁妆了。我们虽然都没有见过，可是，京城中，那些顶门大户的人家，小姐出嫁，十里红妆的事情，听也是听过的。当然了，这一点，你们就不要想了。姨娘到时候，会把家底都给你们姐妹两个分了。可是，那也没有多少。至于家里的陪嫁，都是按照公中的规矩，好像是一个小姐给五千两银子的嫁妆。别的一概没有。” “当然没有十里红妆，但是，也不算差了。过了这三点之外，那些当家的夫人太太们才会考虑你们的相貌。这相貌可以说是最次的条件了。太偏亮了反而不好，她们都喜欢那些看着喜庆，能生养的模样。跟着夫人出门，你们应该知道，夫人最近在给世子挑选媳妇吧？看看夫人和老夫人们都是挑选什么样的。你们就该知道，人家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挑选你们的。” 这下子秦明珠和秦明环两个恍然大悟。 秦明珠说：“娘，那你以前教导我们的如何勾引男人的手段，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水姨娘都要气死了。自己这么一个千伶百俐的人儿，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蠢货来：“你是傻了吗？那怎么会没有用？你没有看到，你娘我一个这样出身的人，在府里过得比夫人还要好，你父亲，所有的妾室中，最宠爱的就是老娘我了。哪怕是那些新进门的小蹄子们都比不上，这还说没有用？你们将来成婚之后，这些都是要用一生的东西。” 这下子秦明珠明白了：“我知道了，娘，我赶紧换一身衣服去，最好挑选一些不那么打眼，看着清爽一些的衣服。” 水姨娘这才满意的笑起来说：“衣服首饰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温顺。知道吗？别的我都不担心你，我就担心，你这么多年，被我骄纵坏了，这脾气太傲气了。不温顺的女子，身份再好，长得再美，都没有婆婆愿意给娶回家。娶回来做什么？天天跟自己怄气吗？所以，你一定要收敛傲气，一定要温柔和顺。哪怕是装，也要给我装出来，明白吗？” “还有，在外面，一定要做出来一幅孝顺夫人的样子，一定要在话里话外露出来是夫人教养你们长大的。” 秦明珠不禁嗤之以鼻：“夫人教养长大的？就我们那夫人，谁不看笑话，她能教导我？哼？” 第二百零五章 高攀 水姨娘都要气死了：“你这个傻子啊？夫人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嫡母。她也是生了秦明月的人。整个大周的人将来都要看她的脸色。就是皇后娘娘不是也对夫人礼敬三分吗？为娘这一辈子，都把夫人给压的死死地。可是，就这么一点，娘不得不佩服她。她怎么就那么好命，生了一个秦明月呢？那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女国师啊。” 秦明珠不由得懊恼起来。关于秦明月身份的骤变，说实话，她到了现在还接受不了。怎么那个没有用的，一直不被重视，一直被自己欺负的二妹妹，突然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还成了国师弟子，将来还要当国师？ 水姨娘可能是看出来女儿的心事，叹息一声说：“你的想法，娘都知道。娘也不懂得怎么秦明月就有那么大的造化。可见这都是命啊。人再能，也争不过命去。姨娘在家里再怎么得宠，再怎么比夫人强。姨娘始终都是姨娘。你们是庶出的身份，这谁都知道。讲究一些的人家，都不会肯娶你们回去当正房夫人的。所以，你们要想出人头地，最好就是靠着夫人一些，对外就说你们都是夫人教养长大的。夫人就算是不同意，她也害怕老爷，所以，也会捏着鼻子认的。对你们的好处可就大了。不忍一时，就要耽误一世啊。你们明白吗？” 秦明珠和秦明环撇撇嘴，勉强同意了。 水姨娘无奈，只能说：“明环，以后再说。明月，我先给你说，老爷已经悄悄跟我说了。宫里的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要是她老人家有个什么好歹，那就是要有国丧。那是一年之内天下都要禁止婚姻嫁娶的。不但如此，甚至贵族之间的宴会也要被禁止。明珠，你今年已经十八了，已经很晚了。要再耽搁一年再议亲，都十九眼看二十了。到了二十岁再去议亲，还能有什么人家可以挑选？等到挑选好了，再定亲，三媒六聘的走下去，岂不是要到二十二三才能成亲？你都真的成老姑娘了。” 这一番话，说的秦明珠花容失色。她一向自视甚高，哪里会想到，花容月貌的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成为老姑娘？ 秦明珠声音都颤抖了：“娘，那怎么办？” 水姨娘说：“哎，你着急，你以为你父亲不知道着急？他特意嘱咐你，明天一定要温顺听话，明天，他会让夫人看着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已经相中了几家人家，探了口风了，只等着再见见你，要是对方夫人满意了，明天就会下了定。不管夫人给你挑选的是哪一家，你都不许牛将，明白吗？这些人家，娘都是听你父亲说过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以前，娘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人家，知道吗？” “定下来以后，哪怕是宫里的太后有事情了。我们这边也能慢慢准备起来，等到国丧过后，你就能嫁出去了。不至于耽误青春。” 明珠本来还有些不愿意，但是一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只能点点头，在心里下了一个狠，明天，一定要收敛脾气，好好的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来再说。 不但水姨娘在教导自己的女儿，二房的苏氏也在教导自己的女儿。她的大女儿虽然才十四岁，不像秦明珠的婚事那么迫切，可是，女孩子家定亲早，也是正常的。苏氏也想趁着这样的机会，能沾沾秦明月的光，给自己的女儿谋划一个好的婚事。其实，这一段时间，女儿们跟着老夫人出门子，倒是有几家已经相中了，过来递话。她经过仔细的臻选，挑中了一家，可是，这一家，有些高攀了。所以，对方夫人有些犹豫，但是这一次，有秦明月亲自出面，对方一定会重新在心里思量一下的。说不定就成了呢。 苏氏不能跟着去，但是，她着急，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去看着女儿装扮起来，并且，遣散身边伺候的人，秘密的跟两个嫡出的亲生女儿说：“这一次的宴会，你们的明月姐姐也会一起过去。这一次，你们要收敛起来傲气，做出来一副和明月十分友好，亲密的样子。这样外人才会高看你们一眼，明白吗？” 秦明若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苦了一下：“干嘛要我做出来那个样子？我从小就不喜欢明月那个讨厌的野孩子，母亲不知道吗？现在可好了，她高高在上，平日里和我们说话都不曾，我干嘛去舔着脸凑上去？” 苏氏恼火了：“你这个傻孩子。平日里娘教导你的话，你都忘记了？你要是想嫁到卞家去，光是凭着你爹那个富家翁就行了？光是凭着我们给你准备的丰厚一点的嫁妆就行了？人家可看不上我们这一点家底。人家看上的是，你是秦明月这个未来国师的亲堂妹。能娶了你回家，他们家就能和未来国师拉上关系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从小就和明月不对付，那他们娶你回去干吗？娶你回去和明月结仇吗？他们想要家破人亡吗？得罪当朝国师的家族会有多凄惨，你这些日子跟着你们祖母出门做客，听到的故事还少吗？” 秦明若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不由得不服气：“明月那个野丫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怎么她就成了国师的弟子了，将来还能当国师。这真的比戏文里说的还稀奇。真的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好。” 苏氏拿手指头戳了女儿一下说：“你要是能看出来她有什么好，你就是国师了。这事情，谁都说不准，那可是神器亲自选定的。没看到国师大人的亲儿子都选不中吗？谁有好处，不先想着自己的儿女呢？可是，这个事情，是国师大人都决定不了的。你稀奇个啥。你就庆幸吧，要不是明月有了这个造化，我们敢想着攀上卞家吗？卞家可是出过皇后的家族。至今都是鼎盛家族，那吃穿用戴，那家里的奶奶夫人们走出来多么受人尊敬，你不是没有看到？你想不想以后有这样的好前程啊？还是跟你娘我一样，只能窝在家里当一个没有脸面的富家婆子算了？” 秦明若想想这一段时间，跟着祖母出去见过的市面，自然是心热起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富贵场面也就算了。既然见识过了，怎么能不羡慕呢？想到了这里，她一咬牙说：“母亲，我都听你的。” 苏氏这才满意的笑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 不同态度 秦明月处理了一下家里的事务，甚至还去了摘星楼处理了一下朝政才施施然的坐着马车去了襄阳侯府。 到了马家，沈星移已经迎接了出来。 秦明月叫下人送了礼物上来，这才跟着沈星移到了花厅里面，那已经是一堆夫人小姐们聚集在一起了。 马家的花厅倒是很大，摆放的疏疏朗朗，十分大气。秦明月到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祖母，母亲，已经带着家里的一堆莺莺燕燕在这里了。看着她们两位被自己家的一群大大小小的美女们围绕的密不透风，秦明月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这样豪放的阵势，一下子带出来家里的十几个小姐，真的是国朝以来之最了。一般人家的小姐要是多的话，也不会一下子都带出来的，大多只带出来适龄的两三个，等着两三个定好了人家，再带上别的两三个。哪里能像秦家这样，一下子带出来十一个的？ 秦明月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家心里一定是笑翻了天。可是，碍于面子，都没有敢在明面上说。 秦明月看到还有些沾沾自喜，浑然不知道自己成了众位夫人的笑柄的祖母和母亲，摇摇头。 其实，秦明月是知道这些规矩的。她之所以没有提醒母亲和祖母，那是因为她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把秦明珠等人嫁出去，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隐晦的让她选中的姑娘家看到自己家里的实际情况。这样的情况，你们都看看，要是有信心嫁过来，应付好，你们就来，要是没有信心，或者是不舍得女儿到了这样的家庭，那就乘早不提。这样也省的以后发现了有矛盾，闹的不可开交。 不过这样的自曝其丑，还是让秦明月一进大厅有些难为情。 秦明月跟沈星移一起先给马家夫人和老夫人拜见了一下。当然了，今时今日，秦明月的身份，是不会下跪的，不过是福了一下，也算是很给马家面子了。接着，秦明月又见过了自己的母亲和祖母。还有姑姑姐妹们。 让秦明月有些奇怪的是，姑姑们也就算了，那一贯是感激自己，对自己很是亲切的。这姐妹们大多和自己关系不好，怎么今天一个个的这么热情，好像是嫡嫡亲亲的姐妹一般。嗯，也不是个个如此，两位姑母家的姐妹就还是老样子，对自己爱搭理不搭理的。 微微想了一下，秦明月就明白过来了。自己家里的两位，一定是得到她们亲娘水姨娘的教诲了。故意在外人面前做出来和她亲厚的样子，好给自己增加砝码，果然，秦明月用眼角都看到了平西侯夫人卞夫人看到了自己和秦明珠亲厚的样子，微微露出来满意的神色。 水姨娘不愧是当年京城有名的红牌姑娘。这一份聪明劲儿就非同小可。也怪不得她能在自己父亲后院里面稳稳的得到宠爱，甚至一直把自己的亲娘给踩在脚下。这秦明月就没有她聪明。有她给秦明月作为后台参谋，秦明月怎么可能谋不到一个好婚事？ 秦明月一边和各位夫人小姐寒暄，一边微微笑着想，内宅的妇人，再怎么又本事，再怎么心眼子多，受了眼界的局限性，到了外面都得懵逼。所以，水姨娘的计谋面对绝对的权势，一样要遭殃。 秦明月十分愿意配合秦明珠和水姨娘完成秦明珠看上的这一门婚事。因为，等到婚后，秦明珠就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了。这就是眼界不同带来的差异。 秦明月抽空还多关心了一下二叔家里的秦明若。这个小姑娘，前世，也没有少给自己添堵。就是现在，她也一样的不喜欢自己。虽然表面上看着亲厚，那眼睛里还是带着不屑的。不过，秦明月从她的态度上就看出来。她一定是受到了她娘苏氏的教诲。也是想借着自己这个未来国师的荣誉谋取一门高大尚的婚事的。 果然，秦明月看到，她一和秦明若说话，亲恩公卞家的夫人蒋夫人就不自觉的拿眼睛往自己这边看。 秦明月心中了然，看起来，秦明若母女两个相中了昌平帝祖母的娘家亲恩公卞家。卞家可是书香门第，家中人才鼎盛，又曾经出过皇后，封了亲恩公，家中更是昌盛。这样的人家，平日里怎么可能看上只是富家翁的二叔家？这也是有所求的。不过，秦明月倒是乐意看到秦明若能嫁过去。到了这样的家庭，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秦明月微笑着和大家寒暄完了。重点看了看曾家的曾五娘子曾雨桐，还有白家的白淑清，宋家的宋玉致。 今天这样的宴会，晋王妃并没有参加，可是，晋王妃的亲娘江夫人却来了。她可是特意带着女儿宋语致来的。 秦明月重点和这三家的夫人们打了招呼，自然是让这三家的夫人高兴起来。 沈星移招呼大家吃饭。马家的饭菜十分可口。想来，这厨子也是经过摘星楼训练过的。秦明月一边吃，一边感慨，师傅果然最疼爱的后辈就是这个嫡出的孙女沈星移啊。 吃饭的时候，自然也是有无数的故事，无数的小事情发生。比如说，秦明月姑母王家小姐在吃饭的时候，不忿身边的秦明珠会讨各位夫人的喜欢，故意把茶汤洒到了秦明珠穿着的一件松香色的撒花裙上。 秦明珠当时就想立起来眼睛骂人，但是，猛然间想起来自己亲娘水姨娘的嘱托。一定要保持温柔大方的形象，她罕见的微笑忍了下来，并且，阻止了祖母说表妹，还甚至未表妹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有礼的退下，带着丫鬟，到了耳房中，换了一条裙子出来。 千金小姐出门的时候，随身的丫鬟自然都会带多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用上了。 这样的一幕，更让那些夫人们觉得王小姐很讨厌，爱护表妹，温柔的秦明珠十分可爱。尤其是平西侯夫人看秦明珠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 秦明月对此倒是毫不感兴趣，她们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关键，她在观察曾雨桐，宋语致，白淑清三个对这个事情的神情。 第二百零七章 明珠亲事 这一看倒是觉得十分有收获。曾雨桐微微露出来一丝冷笑。好像是看破了秦明珠的目的，十分大方自然的继续和身边的一位姑娘聊天。 宋语致则是直接撇嘴，显然是十分看不起秦家这一伙子小姐们。甚至还故意把凳子往一边挪动了一下。 白淑清则是不动声色的往这边看了一下，微微露出来嘲讽的样子，就不吭声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这个时候，沈星移悄悄的跟秦明月说：“怎么样，小师姑，你到底觉得哪个给你当嫂子更加好一些？” 秦明月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个沈星移怎么这么大的好奇心？这花厅里面这么多夫人小姐，要是给别人听到多么不好？ 不过，也要适当满足一下沈星移的好奇心，她只能低声说：“我本来喜欢白家的小姐，可是，今天看了一下，倒是曾家的小姐还更加可亲一些。不过，我的喜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哥待会儿会喜欢哪个？毕竟，这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沈星移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是觉得曾家小姐更加合适一些。一会儿，我就安排大家会我们家园子里赏花，我已经提前让我家世子带着你家哥哥去了园子里面。待会儿，一定会偶遇的。到时候，就看你哥哥怎么选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沈星移安排的还是很好的。 这个事情，她就不想管了。都交给了沈星移，她则是跟着母亲一起和平西侯牛家夫人聊起来。聊了一会儿，牛家的当家夫人卞夫人就十分高兴，露出来喜欢秦明珠的意思。 卞夫人说：“明月小姐，我生的次子牛显，老实忠厚，最是孝顺不过。我就想给他娶一个美貌懂理的好姑娘。将来，他们成亲之后，就要叫他们去我们老家湖省那边，一边打理老宅祖产，一边伺候我婆婆。上一代的平西侯夫人。只是不知道府上能不能舍得女儿远嫁？” 这个话说的时候，秦明珠并没有在场。阴夫人吃了一惊。她只是觉得庶女能嫁到平西侯这样的人家，还不是嫁给庶出的儿子，是嫁给嫡次子，这多么好的婚事，真真是高攀了。哪里想到，居然对方婚后是要离开京城的。 阴夫人本能的说：“干嘛要离开京城啊？在湖省岂不是什么都不方便？” 卞夫人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秦明月却早就知道，这些沈星移都告诉她了，她十分满意：“母亲，我倒是很佩服卞夫人这样的安排。打发亲生的儿子一房人家回去守住祖产，还伺候了老夫人，这才是大家子的做法，这就叫居安思危，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眼下京城中，知道享受荣华富贵的多，可是，知道居安思危，留一条退路的又有多少呢？就算是有些人家想到了，打发了人回去看守祖业，也多是打发的庶子回去。这庶子到底是跟亲生的嫡子不同。万一真的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种种问题。这样的事情，京城中屡见不鲜啊。” 秦明月的话让卞夫人惊喜交集：“哎呀，明月小姐啊，你可真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看透这些，真的是让人佩服。” 话说到了这里，阴夫人哪里还不明白，这一门婚事，自己女儿是希望成的。阴夫人转念一想，秦明珠母子一向讨厌，让她们先高兴自己能嫁到高门大户去，等到婚后，得知自己要去那乡下的湖省，必然十分生气，想想也觉得解气。还有，秦明珠有多烦人，还能有她这个嫡母清楚吗？要是能把这个讨厌的庶女嫁的远离京城，是一件让人多么开心的事情啊。 阴夫人立刻就说：“明月小小年纪哪里有卞夫人您说的这么好。您府上这样的人家，谁个不羡慕。就是那天，您面前的二公子，我也是亲眼看过的。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长得也好，规矩守礼，真真让人看了喜欢。” 卞夫人十分高兴，笑着说：“我和阴夫人也是一见如故，从前几次宴会上结实，我们两个就很能合得来。要是能成为亲家，就好了。将来，哪怕是牛显他们两口子回去老家了，我们两家还能继续往来。亲如一家？”这一句话才是重点，用儿子的婚事，换来和秦家的姻亲关系，这是重中之重。 阴夫人说：“我也是这样想。如果做了亲家，哪怕孩子们不在京城，我们也是正经的姻亲，自然是亲如一家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她做保证的时候了：“卞夫人将来可能就是明月的长辈。” 这一句话，让卞夫人大喜。 卞夫人忙说：“听说宫里有一点事情，要是阴夫人没有意见，趁着今天的机会，我们请了襄阳侯夫人见证一下，给我家那个皮小子定下明珠小姐可好？” 阴夫人忙说：“愿意之至。” 卞夫人喜不自胜，忙起身去找了襄阳侯夫人出面。阴夫人也去叫了秦明珠过来，秦明珠一脸的羞涩，在几位夫人的见证之下，由卞夫人亲自把头上的一只累丝金玉满堂的金钗取下来，插到了娇羞不胜的秦明珠头上。 阴夫人也早就有所准备，拿出来了一件翡翠玉佩给了卞夫人。 卞夫人看到这一块翡翠玉佩成色十分好，更加满意。其实，作为平西侯府，自然不会眼馋这样一块玉佩的。只是，她平日里听多了人说，秦家怎么破落。所以，早就有准备秦家拿出来交换的信物一定不会是很好的。可是见到这样成色的翡翠玉佩，心里自然满意，觉得这才是公侯人家的做派，可见京城里都传闻的秦家破落的话不可当真。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家自从秦明月横空出世之后，已经开始恢复元气了。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卞夫人更加高兴。所以，卞夫人很满意的看着美丽的秦明珠。 秦明珠那欣喜的神情遮掩都遮掩不住。 她做梦都想要嫁到富贵逼人的平西侯家。如今得偿所愿，能不高兴？ 秦明月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这样一幕，不由得微笑起来，不过，那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 正在这个时候，春音突然找了过来，低声在秦明月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秦明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起身跟着春音往马家的后花园走去。那一张一向都是淡然的粉面上，隐隐有愤怒的样子。 第二百零八章 不速之客 秦明月一边快速的往花园里面走，一边问春音：“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的宴客名单上，绝对不会出现曲家人吗？怎么这个曲月如还是混进来了？” 春音说：“沈夫人也有些着急。她一再说，并没有宴请曲家人过来。可是，这个曲月如和她家的小姑子关系不错。好像是马家的小姐给曲小姐说的。也是马小姐把曲小姐带进府邸，并且带到后花园里的。如今，曲小姐正在和世子说话。沈夫人忙叫我来告诉你一声。” 秦明月眼睛里面闪现一丝厉恾。前世，曲月如就是用这样下作，死缠烂打的方法，进了秦家的门。今生，她果然是故技重施。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曲月如进门。否则，自己之前为秦家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即使是盛怒中，秦明月的头脑依旧是清晰的，她不忘记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问春音：“那刚刚我哥哥到底是见到了三位小姐了没有？他到底是喜欢哪一位？” 春音说：“世子已经见到了三位小姐，并且，和三位小姐都说了话。是马世子介绍的。沈夫人陪着三位小姐在花园里面，碰巧碰上了马世子。马世子和自己家夫人，沈夫人说了几句话，自然也和三位小姐见了面，寒暄了一番。也介绍了身边的我们世子给三位小姐。三位小姐也都跟我们世子寒暄了一番。” “宋小姐看到世子的模样十分惊讶，多说了好些话。白小姐冷冷的说了几句，就走开了。倒是曾小姐，温和大方的答话之后，就立在那里，没有做声了。至于世子，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世子到底喜欢哪个？” “正在沈夫人说话的空儿，曲小姐和马小姐突然闯了过来。沈夫人就打发我过来，找你了。” 秦明月更加生气了，这个曲月如还真的是讨厌。 两个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花园里。马家的花园还是很有特色的，和一般的大户人家的花园子想比，这里少了一些亭台楼阁，纤巧的花朵，倒是多了一些参天巨树，在京城里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树木倒是不多见。走过一片已经渲染了深秋颜色的树木后，就见到一排绚烂的秋色。 那是华丽的银杏，橙黄的叶子随意的铺在地面上，将秋意肆意铺开，旁边的几颗高大的黄栌，金红色的叶子，更是把秋意推向了顶点。 在金红色和橙黄色的秋叶之间的是几个俊男美女。男的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女人美丽妖娆，清纯无敌。 那正是秦国松和襄阳侯世子马伯复，旁边站着的倒是有五位美女。一位是穿着金紫二色百蝶穿花小夹袄的清纯美女，正是书香世家，吏部天官的侄女，晋王妃的亲妹妹宋语致。一位是头上珠环翠绕，华丽辉煌的首饰都遮掩不住，无敌青春的富春侯嫡女曾雨桐。这两位美女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良好的教养都遮挡不住脸上的惊讶，愤怒。 她们两个此刻正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位少女。 这两位少女，秦明月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却在前世就认识了。一个是穿着最时新的蓝色地织五彩鱼藻纹妆花缎的小薄袄，下面是时新撒花凌子裙。长得也是清纯玉貌，一副聪明的模样。可是，秦明月却深知，这就是沈星移的小姑子，襄阳侯的嫡女马清秋，十足的一个蠢材。 她旁边的那一位，秦明月就更加熟悉了，不但熟悉她现在这样的青春美丽的模样，更加熟悉，她中年以后骄横无知的模样。那就是她前世的大嫂曲月如。 在这两对少女中间站着的是一脸气恼模样的沈星移。 沈星移看到秦明月过来了，一脸的歉意，快步走过来，小声在秦明月的耳朵边说：“小师姑，我真的没有想到，曲月如会过来，这都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子闹出来的事情。过后，我和世子亲自向您赔罪。” 秦明月拍拍沈星移的手，安抚一下她，看向了这几个俊男美女。 曲月如一脸的娇羞，一脸的悲伤，一脸的爱慕。秦明月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一张骄横的脸上，还可以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真的是开了眼了。 曲月如娇滴滴的跟秦国松说：“秦哥哥，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我哪一点配不上你？我哪一点不如这两个女人？是家世？是模样？还是对你的心？” 秦明月饶是心里素质过硬，也差一点踩空，这个曲月如实在是胆大包天，这样赤裸裸的话语，怎么好意思从她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 果然，这一番话说出来后，马清秋是一脸的敬佩。宋语致是一脸的恼怒，曾雨桐是一脸的无奈。马伯复是看着自己的妹妹，恨的不行，秦国松是一脸的羞红，眸子里却闪烁着怒火。 看到哥哥眼睛里的愤怒，秦明月突然放心了。曲月如前世就是靠着这样的死缠烂打，靠着所谓的痴心，打动了哥哥。可是，今生，她这个伎俩完全不顶用了。因为秦明月这几个月可是一有空就要说一些曲月如的坏话，所以，秦国松对于曲月如是彻底的厌恶。对于曲月如这样的表白，不但不敢动，反而越发的厌恶，生气。 果然，秦国松说：“我不懂得曲小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秦某人自问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和曲小姐有过什么情谊？我们甚至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就是见过几次，也都是在大众之下，从来都没有单独见过面。秦某是不懂得，曲小姐哪里来的这一番话？也许，曲小姐是醉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国松还给曲月如面子，真的是难为他了。果然，他的这一番话，使得曾雨桐眼中泛起来异彩。 曲月如却毫不退缩：“秦哥哥，你怎么能说这样让我伤心的话？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看上了这两个贱人？哼，你们要不要脸，居然跟我抢秦哥哥？” 秦明月真的是气坏了，这个曲月如还真的和前世一样的难缠，一点都不讲理。 第二百零九章 骂人 这话不等秦明月反驳，骄傲的宋语致就冷冷的说：“我不懂得秦世子和曲小姐有什么恩怨，只是，不要牵涉到我等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儿身上。沈夫人，今天语致受到的侮辱，希望沈夫人能给语致家人一个交代。” 说完，宋语致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星移越发生气了。 偏偏这个时候，马清秋也插话了：“秦世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曲姐姐一片痴心，你难道看不到吗？她为了你可是什么都不顾了。她为了你费了多少的心思，她为了你做出多少的事情，连女孩子家的脸面都不顾了。你难道就不感动？” 沈星移大怒，但是，她一个嫂子还真的拿这样一个小姑子没有法子。 可是一旁的马伯复却受不了嫡亲的妹子这样愚蠢，冷冷的说：“清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合适吗？你的教养到哪里去了？我们马家可是没有这样不知道廉耻的女子。星移，还不叫清秋的教养嬷嬷过来，这样教养小姐，先罚去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再说。要是清秋还不改，就把这两个教养嬷嬷送走，再去宫里求两个回来。” 马伯复这一番话说的很不客气，明着是说马清秋，其实是指着鼻子说曲月如没有教养。这对于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姐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羞辱了。 曲月如哪怕脸皮比较厚，也有些撑不住。偏偏她的好姐妹，马清秋，平日里横的不行，就是对上自己的嫂子都毫不落下风，偏偏就是害怕这个嫡亲的哥哥，眼看他哥哥骂人了，吓的好像一个小老鼠一样，泪水涟涟，跟着沈星移就走了。 剩下曲月如一个人孤军奋战，顿时大感压力。不过，曲月如妙目一转，她得到马清秋的消息说，沈夫人直接把她从秦国松的未婚妻候选人中划掉，最终有了三个人选。今天，就是要在这三个人选中选择一个。 这下子曲月如不淡定了。这要是两家定下来了，她无论是怎么闹都没有戏了。曲月如可不甘心就此作罢，她立刻找到了马清秋，一番诉苦，让马清秋带着自己找到了园子里刚刚和三位小姐见面的秦国松。 虽然现在被秦国松冷言相对，马伯复又指桑骂槐，但是，她已经成功的挤走了两个，就剩下一个曾雨桐还不知廉耻的站在这里。 曲月如如同被打了鸡血，傲然立在那里：“马世子管教妹妹可真的严厉。只是，马世子把妹妹请回去了，怎么不顺便让沈夫人把这一位不做所谓的小姐也给请出去？”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站在这里听我和秦哥哥的事情，能好吗？” 这还真的是倒打一耙了。自己没有廉耻，倒是说曾雨桐起来。秦明月都气笑了：“这一位是曲小姐吧？我哥哥不知道在哪个秦楼楚馆认识的你？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你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居然还能对勋贵家的小姐指手画脚，真是让人开眼了。” 秦明月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脸色一寒。这骂人可是真的太狠了。哪里有见过当面骂一个官家小姐是秦楼楚馆青楼之地的女子的？这置这位小姐名誉于何地？置这个小姐背后的家族与何地？ 秦国松也愣住了，他印象中一向大气的妹妹，怎么会这样刁钻的骂人话？ 曾雨桐倒是险些笑出来。真的没有看出来，秦明月居然这么会骂人。这可是和她一贯的骄傲大气，高贵冷艳形象不符啊。 马伯复差一点笑出来，这个秦明月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自己也算是开眼了。能见到未来国师骂人，也是一个奇迹。 曲月如脸都气白了：“秦明月，你什么意思？你骂我可以，你骂我的出身，你是看不起我曲家吗？” 曲月如和前世一样，要不就是蛮横不讲理，要不就是拿她的娘家或者她的婆家去欺负人。可是，这一招在秦明月的前世，十分管用。可是，面对秦明月，却分毫作用都没有。 秦明月说：“是的，曲月如，我真的看不起你曲家。你曲家到底是什么教养，才能养出来你这样的奇葩来？我明天就要进宫，找皇上问问，到底这曲都御史是什么样的人品官声，怎么教养出来这样的孙女儿来？可见，这曲都御史，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这样品性不端的人，能居当朝一品都御使的位置吗？还是赶紧让贤吧？” 曲月如立刻傻眼了。她平日里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仗着伶牙俐齿，仗着不要脸，仗着祖父的高官，经常欺负人。可是，被她欺负的贵女们，要不忍气吞声，要不和她吵起来互有胜负，要不就是叫了家里人来评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能应付。可是，她从来都没有遇到像秦明月这样的，居然上来就要弄倒她祖父的官职的？ 这实在是太凶残了，这哪里是一个闺阁女子说出来的话？当然了，曲月如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一般的闺阁女子，哪里有面见皇帝的权利？更不要说，跟皇帝说罢免官员这样的话了？可是，眼前这个秦明月偏偏有这个权利。都不要说她是国师弟子，未来的国师，本身就让皇帝另眼相看，就光是她现在就是朝廷官员，每天都要处理一定的朝廷事务，还要上朝这一件事来说，就已经是普天下独一份的了。 曲月如彻底的傻眼了。自己真的不会是给家里招来了大祸了吧？ 秦明月威胁完曲月如，直接冷着脸对哥哥说：“哥哥和世子逛园子，也应该注意一下，今天是马家宴请女客，你们不适合在园子里待着。” 这个话说得，马伯复和秦国松都无语了。这不是你的主意，叫来园子里和相中的小姐见一下的吗？怎么又成了他们的错了呢？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辩解的时候。马伯复和秦国松都十分识趣的告退了。 第二百一十章 选哪个 这个时候，沈星移也走了回来。秦明月完全不像一个客人，直接就对沈星移吩咐：“星移，这位曲小姐是你家的客人，你负责招待，我和雨桐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沈星移和曲月如的反应，直接拉着曾雨桐走了。 这么一直走过去，转了一个弯儿，看不到沈星移两个人了，秦明月才跟曾雨桐说话：“曾小姐，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不但是你，宋小姐，白小姐，都受了委屈，我和星移都会给府上一个交代的。” 曾雨桐微微一笑说：“这有什么？当不得明月小姐一声抱歉。那曲月如我们都是熟悉的。并不感到奇怪。其实，从小到大，参加这些宴会，曲月如和我们这一帮子人发生口角多了，哪里能个个都计较？大家过后一笑就完了。明月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秦明月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个曾雨桐，她已经是见过几次的。前几次也不过觉得她是一个聪明人而已，这一次发现，她不但聪明，还是一个十分会说话，十分会处理事情的人。 这明摆着就是曲月如喜欢秦国松，不忿秦国松来相亲，所以跑过来破坏的。没有看到骄傲的白淑清和宋语致都气走了吗？千金大小姐，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哪里有去跟别的女子争男人的？又不是那青楼的红牌姑娘？ 这个曾雨桐没有走，已经让秦明月感到奇怪了。现在，她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曲月如这个事情，说成了寻常宴会中，小姐们的相互口角。这就直接把秦国松给划开了。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不再是跟感情有关，不再是跟婚事有关，单纯的就是小姑娘之间的斗气。这样，哪怕是传开了，也不会对曾雨桐，白淑清，宋语致几个的闺誉有损伤。这真的是一个好法子。 秦明月眼睛闪现光芒，笑着从手上取下来一个羊脂白玉的手镯，这一个手镯可是宫里赏赐出来的，晶莹剔透，温润光滑，成色之好，哪怕是见惯好东西的曾雨桐也有些心动。 秦明月把手镯套在了曾雨桐的手上说：“曾家姐姐，我们也见过几次，十分投缘。这是妹妹送给姐姐的礼物，请姐姐不要嫌弃。这原是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也算是不错。日后请姐姐得闲，多到妹妹府上走动。我们好多亲近亲近。” 秦明月这一番话是寻常官宦小姐之间常见的话语。曾雨桐也不知道听过多少。她本能的就是戴上了秦明月送的手镯，并且，把自己的一对赤金镶嵌珍珠的手镯给了秦明月说：“谢谢明月小姐的抬爱。我也觉得和明月小姐一见如故。要是明月小姐不嫌弃，以后，雨桐就要多打扰了。” 秦明月笑嘻嘻的戴上了那对赤金手镯。 交换完首饰之后，曾雨桐才反应过来，不对，秦明月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秦明月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她的父亲，曾侯爷来了，也不敢轻视。 那么秦明月干嘛这个时候，突然跟普通闺阁小姐一样，跟她互相交换礼物呢？曾雨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今天来参加宴会的目的。 是的，她知道，今天，她是来遴选婚事的。她，白淑清，宋语致都是冲着秦国松的世子夫人位置来的。 其实，像她们三个这样的贵女，身份尊贵，容貌美丽，家里豪富，将来嫁妆多多，自然是挑着选着的找婆家。秦家真的不算是良配。要是秦家没有出一个秦明月，那自己三个家族一定看都不看秦家一眼。 可是，人家秦家真的就出了一个国朝第一个未来女国师，将来前程远大，家里的人，都想着跟她及早打好关系。没有看到吗？几十年前，跟沈家及早打好关系的，白家，杨家等家族，现在都一跃成为大周第一世家了。 这样的好事，谁看不到呢？ 所以，自己和白淑清，宋语致都被家人交代好了，来参加了这个宴会。并且，被沈夫人安排着和秦国松见了一面。 那一面，曾雨桐倒是很满意。秦国松容貌英俊，一表人才，看着就是一个俊美公子哥儿。听说，他因为小时候家里已经不好了，所以，十分刻苦的在外家附学读书，十分艰苦。可以说，是少数几个勋贵子弟中吃过苦的。所以，他不但没有一般勋贵子弟那些恶习，反而是一个上进的典范。在国子监中名声极其好。深受一些大儒的喜爱。 这样的良配，本来，曾雨桐胜算不大。因为她的家族在这三个小姐家族中，是垫底的。再加上，她的家里，那样的烦乱，都成了京城勋贵家族中的笑柄了。她的母亲长期卧病在床，不能管事，随时都可能咽气。她父亲迷恋三姨娘，甚至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三姨娘管理。好容易，自己的嫡亲哥哥在外家和自己嫂子娘家的支持下，拿到了管家的权利。可是，那个三姨娘并不安分，早就对内院不感兴趣，她直接把手伸到了父亲的官衙里面。 京城中流传出来三姨娘经常看中俊美男子，带回家，并且杀人的事情，曾雨桐并非不知道。可是，她父亲不相信，她也没有法子。 就是因为她家里乱成了这个模样，所以，她的亲事一直都被耽搁起来。 曾雨桐这一次来，虽然她的父亲，和三姨娘甚至是她的哥哥嫂子都报了很大的希望，可是，她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都比不过另外两位小姐。 可是，谁想到，半道突然杀出来一个曲月如。然后这个厚脸皮的曲月如把另外两个给气走了。 好了，这下子，就剩下自己了。这样，自己还没有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却没有想到，刚刚秦明月送了自己这个手镯。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答案不言而喻，曾雨桐的粉面突然羞红起来。如同白玉染上了胭脂，分外美丽。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监督 秦明月看到美丽的曾雨桐，心里想，自己的哥哥可是有艳福的人。前世虽然可怜娶了曲月如那个疯子，可是，曲月如也是一个美人。眼下，曲月如的事情，是不可能了。眼前这个曾雨桐居然也是如此美丽，甚至，比曲月如还要漂亮一些。 秦明月对曾雨桐说：“曾家姐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我是想给我哥哥选一个嫂子的。我家的情况，想来你也听说过一些。我祖母有些糊涂，我母亲不撑事。我家打从我祖父起，后院就没有利索过。宠妾灭妻，在我家那是平常。我和我哥哥虽然都是嫡出，可是，我们两个小时候经常被庶出的哥哥姐姐们欺负。” 曾雨桐听了这个话，目瞪口呆。人家说亲，不是都拼命夸赞自己家吗？哪里有这么埋汰自己家门的？ 秦家的情况，她也听说过。可是，还没有秦明月说的这么严重。其实，曾雨桐家里也是宠妾灭妻的，可是，三姨娘并没有生孩子，所以，自己和哥哥，嫂子在家里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没有庶出的姐妹兄弟敢欺负她。原来秦家这么混乱的？ 秦明月接着说：“这种情况一直到我成为师傅的弟子，才有所改观。现在，我们秦家的管家权在我的手里。我父母，祖母都不敢吭声。我家已经被我收拾的有了一点气象。可是，还是远远不够。我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内宅里不出去。事实上，我现在就很忙，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回家。家里都是两个嬷嬷在管理。所以，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管好我的家族的强大的嫂子到我家。你明白吗？” 曾雨桐发红的脸更加红了。哪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听了这样的话，不会害羞的。可是，曾雨桐也被秦明月这样坦荡的话语给震惊了。 从来说亲这个事情，都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曾雨桐再次切身体会到，秦明月不是一般的闺秀，她做事情，不是用内宅迂回的手段，她如同外面的男人一样做事情，她单刀直入，好就好，不好就拉倒。 曾雨桐突然觉得，要是能和这样的奇女子共事，说不定也是一个好事。 秦明月说：“本来，这个事情，还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毕竟，这是终身大事。可是，宫里太后娘娘的身子不大好了。如果现在不定下，那就要耽搁很长时间。我们秦家可耽误不起，所以，我想请你尽快答复我，可以吗？” 看着秦明月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曾雨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来一股勇气。她在片刻的时间，就想到了家里的乱象，想到了苦苦支撑的哥哥，想到了哥哥和嫂子跟自己说，照着这样下去，要是她不能攀上一门有力的姻亲，他们兄妹，还有她们的母亲都要完了。接着，曾雨桐又想到了刚刚见到的那个挺拔身姿的秦国松。想到了秦国松严词拒绝曲月如的模样。莫名的，曾雨桐乱糟糟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曾雨桐缓慢但是有力的点了一下头，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再也站不住，跑了出去。 秦明月却高兴起来。 今天这三个人选。其实，她更加中意白淑清一些。因为，她最恨的就是昏君萧玺。这一生，她绝对不会跟萧玺站在一条战线上。她不但不会如前世那样帮助萧玺，她还会极尽全力阻止萧玺上位，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哥哥跟萧玺成为连襟。 其实，这一次，宋语致的家族把宋语致推出来，背后一定就是萧玺的主意。宋家真的还没有把自己哥哥放在眼里。但是，宋家已经被绑到了萧玺的战车上，所以，宋家，只能帮助萧玺拉拢自己。那牺牲宋语致，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秦明月正是知道这些，才不会同意宋语致成为自己未来的大嫂。这一点，她提前就跟自己哥哥沟通好了。秦国松也知道，自己只能在曾雨桐和白淑清两个人之间选择。 至于曾雨桐，秦明月早就确定她家的那个三姨娘是巫门的人。甚至，前世，秦明月都没有听说过曾家世子的名声，也没有听说过曾雨桐这个人，那么说明，曾雨桐和她的哥哥很可能很快就要被巫门的那个海棠给干掉了。 秦明月是可以救这一对兄妹。但是，这样一来，师出无名，会引起海棠，巫门的怀疑，那很可能就打草惊蛇。这可是秦明月不想看到的。所以，秦明月一直到按耐不动。 白淑清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大方，美丽，听说，很小就跟着母亲管理家族的庶务，是一个有能力的女子。白家也是家风严谨，不止是秦明月相中了，京城中大多数夫人，都喜欢娶白家的女孩儿。 可是，谁都想不到曲月如会突然横插一杠子。因为曲月如，白淑清，宋语致一个个的被气走了。倒是，曾雨桐留在了最后。 秦明月因此对白淑清十分不满。这样遇到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傲气，一走了之，将来，要是在家族中碰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一走了之，怎么办？ 秦明月可不喜欢这样娇滴滴的小姐。 排除了白淑清，宋语致，那只能选择曾雨桐了。 秦明月仔细的想了一下，其实，曾雨桐唯一的缺点就是家里那个巫门的海棠。这其实也不是难事。如果自己哥哥真的娶了曾雨桐，那自己家和曾家就是姻亲。秦明月也能很自然的通过曾雨桐的手插手管理曾家的事情。扶起来曾家世子，那是多正常的事情。 还能就近监视海棠的动静，实在是大好事一件呢。 当然了，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富春侯不同意这个婚事。秦明月认为没有这个可能。哪怕是富春侯不同意，海棠也会唆使富春侯同意的。因为海棠同样也想接近她。毕竟，杀了自己这个未来国师，其实对巫门更加有利。对于这一点，秦明月一点都不怕。真的当摘星楼的暗卫都是吃白饭的吗？ 秦明月的心情大好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准备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其实，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权贵人家很多，不止是秦家在给孩子们找有力姻亲。别的家族也都在忙乎着。因为大家都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快不行了，马上就要国丧了，这会很耽误家族里适龄男女的婚事。 所以，大家都忙着给自己家的孩子下定，说亲。 今天的宴会无疑是很成功的。不但秦明月给自己哥哥定下来了曾雨桐，秦明珠被平西侯牛家定下，就是二房的秦明若也被亲恩公卞家给定下来了。 秦明月一回到大厅里面就看到一脸娇羞的秦明珠和秦明若，还有一脸羡慕神色的几个姐妹，还有十分满意的阴夫人和安老夫人。 秦明月微微一笑，加入到了宴会中去。 阴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给秦明月看秦明珠头上的金钗。秦明月微笑着点头，恭喜了秦明珠。安老夫人也给秦明月看秦明若头上的金钗。秦明月也恭喜了秦明若。 秦明月明白，人家牛家和卞家都是看在她的份上，才上杆子结这一门亲事的。秦明月很上道，在平西侯夫人和亲恩公夫人的注视下，温和的对她们说：“两位夫人以后就是我们秦家的姻亲，还请多上门来往。” 听了这一句话，平西侯夫人和亲恩公夫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秦明月又跟阴夫人小声一句，阴夫人立刻把目光看向了还粉面通红的曾雨桐。曾雨桐进入大厅之后，也低声和她嫂子世子夫人胡氏说了一些什么。胡氏一脸的惊喜，正往这边看过来。 阴夫人看着模样美丽，举止优雅的曾雨桐，心里可不是乐开了花。这可是正经的富春侯家的嫡女啊。身份尊贵，至于京城人都说嘴的曾家小妾当家的事情，在阴夫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事儿。因为秦家多少年来，都是小妾比正妻尊贵。阴夫人都习惯了。 阴夫人走到了曾雨桐的面前，跟富春侯世子夫人寒暄了几句，就拉着曾雨桐的手细细的看去，这一下子，可是越看越高兴。这模样漂亮，气质出众也就不说了。光是看这一身穿戴，样样都是上乘，可见，人家富春侯根本就不是破落的秦家能比的，人家的家底厚着呢，这么看来，将来这儿媳妇进门，一定带来大量的嫁妆。自己的儿子可是有福了。 阴夫人仔细看了之后，说：“曾小姐我可是越看越喜欢。这看着比我自己生的女儿还让我高兴。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我对你，一定比对明月还好。” 这一番话，说得曾雨桐更加羞红了脸。 阴夫人说完，从自己的头上，取下来一个崭新的赤金镶嵌红宝石的金钗。那上面的红宝石，个个都颜色很正，最大的一个，有小指甲大，这可是秦国松亲自去缀锦楼定制的。工艺精湛，价值高昂。 阴夫人把那一个金钗端正的插着曾雨桐的头上。这么一下，周围的夫人们都看到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位曾雨桐就是未来的礼国公世子夫人了。未来的国师大嫂。这身份可是够高的。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都露出来艳幕的神色。只有白淑清和宋语致面色冷冷。 花厅里的贵妇和贵女们都纷纷跟曾雨桐道喜，把曾雨桐羞得都坐不住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倒是跟沈星移到一边说话去了：“星移，真的是要感谢你了。” 沈星移笑着说：“小师姑，你还跟我客气？只是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选择曾雨桐。我一直都以为你比较中意白淑清呢？” 秦明月说：“这你还不明白？我是中意白淑清，可是突然冒出来那个曲月如不是把一切都打乱了？” 沈星移有些不好意思：“小师姑，真对不住，都是我没有安排好。哎，都是我那个小姑子，怎么这么没有脑子？平日里，因为那是小姑子，我是不好管教的。我婆婆老来得女，又稀罕的很，护着不让说。就是我们家侯爷，也不敢违逆我婆婆的意思，去惩罚小姑子，倒是让清秋长成了这样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也就是世子看不过，经常管教一二，所以，清秋也最怕世子。” “哎，这么看来，还真的要和婆婆好好说说，要是再不管教，以后到了婆家，有得她吃苦。” 秦明月点点头。这样不懂得事事的小姑娘，将来会到婆家吃什么亏，再没有比秦明月更加清楚的了。前世，因为阴夫人不着调，所以，也没有用心教导秦明月。导致秦明月一直被阴染秋玩弄于鼓掌之间，在华家处处碰壁，最后更是落得凄惨下场。要是马清秋不改，只怕将来就是她前世在华家的命运。 秦明月看着自责的沈星移说：“好了，星移，其实，有曲月如这个事情，也不是坏事。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我看到，真的碰到事情，还是受过挫折的曾雨桐更加适合我们家的情况。白淑清性子高傲，宋家和我不合拍。现在这样正好。” 秦明月又说：“宫里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你铺子里准备了没有？只怕这个事情，天下都要服丧，这颜色艳丽的印花绸段和妆花缂丝之类的，恐怕不好卖了。” 沈星移点点头说：“这个是在所难免，这也不是坏事。反正，现在我们的需求太大，工坊供应不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把店铺装修整理一下，你把工坊扩建一下，这样等到一年后，再大开门做生意。一点都不耽误。” 秦明月点点头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早就预测了这个事情。所以，我吩咐了祁阳，这一段时间，印染的都不是那些花色艳丽的绸缎，都是一些烟青，石青，玄色暗花，珠灰，深蓝等颜色，想来，需求量也不小，我们也不是没有生意做。另外，我早就叫人收购了很多素绸放在那里。你给你的所有分店都配上这些货物。这个事情一出来，反而那些准备不及的店铺才会发慌。我们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客户抓在手里。星移，你要赶紧把这个事情跟你的掌柜们说清楚。这一年，要是我们运作好了，说不定，京城中，这第一绸缎铺子就不是华家的了。” 沈星移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乱家根源 从马家的宴会回来，安老夫人，阴夫人等人都十分高兴。 回到家里，秦明月借口太累了，就回去休息了，剩下安老夫人和阴夫人，秦平还有二房的秦安夫妻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讨论。 秦明月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叫人请了秦国松过来。 秦国松看到妹妹很不好意思：“妹妹，我也没有想到那个曲小姐居然这么不要脸面。” 秦明月没有微笑，面色严肃：“哥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可是，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阴暗的。尤其是内宅的事情，很多不是你能想象的。别的不说，这么多年，我们被秦明珠，秦国檀等人欺负的时候还少吗？他们颠倒黑白的还少吗？我们的母亲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却连几个妾都压制不住，你不知道吗？” “这些贵妇贵女们的算计，一个比一个厉害，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当初，我早就跟你说了曲月如的事情。你都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肯定想，曲月如不过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又是一个千金小姐，能翻出来什么花儿，结果呢？今天，你差一点就着了人家的道。” “今天，幸好是沈夫人严防死守，没有请曲月如过来做客。要是宴请的名单上有曲家，估计，曲月如已经联合马清秋，在花园或者别的地方，给你来一个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怎么摆脱？破坏了人家女子的名节，你只能把人娶回来了。” “我们家这还没有整理利索，就娶回来一个那样的人，你还想这个家好过？我们秦家还有可能崛起？哥哥你的仕途还想顺利？光是每天处理后宅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够你忙乎的了。你还想施展抱负？还想建功立业？还想恢复先祖荣光？” 这一番话，疾言厉色，说得秦国松汗都流下来了。他低沉的说：“妹妹，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事情，居然能引起来这么大的麻烦。幸好，还没有酿成大错。” 秦明月冷哼一声，前世，就是因为秦国松的这一种想法，才会让曲月如得逞，才会毁了秦国松的一生。 秦明月说：“这一次，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可是，也带来不少的麻烦。本来，你在宋家，白家，曾家三位姑娘中，无论选择哪个，人家都不会在乎，一家女百家求，谁家定亲不是说上好几家才成？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是，在你还没有选定的时候，在姑娘家也没有选定你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曲月如，你让人家女方家，让姑娘家怎么想？你是在羞辱人吗？你是看不起谁呢？” “别的不说，当时，宋家，白家姑娘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么好的婚事，都被搅黄了。哥哥你不觉得心疼吗？幸好，曾家姑娘没有离去，还算是给了我们面子，要不，今天的宴会，我们岂不是白去了？还白白得罪了白家和宋家。即使是这样，星移和我都拉下来脸面给了宋家和白家道歉。我已经叫人打点一些礼物，给这两家和这两家的姑娘送去。以表示歉意。哥哥你也知道，以我的骄傲，能这样做多么不容易。” “当初，如果，我第一次跟你说的时候，你就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第一次的时候，就拒绝了曲月如，还能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吗？” 秦国松鼻子上，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也意识到妹妹说的很对。说起来，还是自己太自负，太大意了。 秦明月说：“哥哥，这个事情，希望哥哥能引以为戒。哥哥，现在，你已经不是破落户秦家不受人待见的大公子了。你是礼国公的世子，未来的礼国公，你还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傻子都知道你今后前程远大。不但那些跟你交往的公子哥儿多了。就是别有用心的女人都多了起来。” “远的先不说，先说我们家里的。你没有发现，我们家的丫鬟使女们，都争着在你面前露脸？哥哥不会以为是因为你玉树临风，所以她们争相喜欢你吧？以前，我们兄妹两个被秦明珠和秦国檀欺负的时候，怎么没有丫鬟这样对你？” “还有在外面，不管是那些身份尊贵的大户嫡女们，还是别有用心，甚至想谋取你妾室位置的庶女们，甚至还有酒楼歌姬，青楼烟花女子们，哪个不想成为你身边人。可是，哥哥，你想过没有？风流了一时，纳回到家里。就会使得妻子离心，后院纷争不断。” “我们的父祖都没有什么大的恶行，可是，还是把我们秦家给折腾成这幅模样。为的是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女色？” “大周就是这样，其实，不止是大周，就是这整个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别说是大户人家，就是那乡下种地的百姓，多收了三五斗，还想典一个妾呢。可是，哥哥，别的人不明白，你和我还不明白，这妾在家里是乱家根源吗？” 这一番话，说得秦国松呼吸都重了起来。他想到了之前艰难的生活，想到了在阴家附学被看不起的日子，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和妹妹被家里庶出姐妹欺负的事情。想起来，母亲刚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幅唯唯诺诺，自私自利，糊涂的样子。她也是一次次的被那些各式各样的妾们给逼迫的。 妹妹说的很对，妾，确实是乱家的根源。 秦明月看到哥哥这个样子，也是很欣慰。 她的语气放缓和了一些：“哥哥，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在曲月如那样胡闹之下，人家曾雨桐都忍者不高兴留下来了。希望哥哥以后能珍惜。我已经让母亲给哥哥定下来了曾雨桐。我希望哥哥记住这个事情，以后能对曾雨桐好一些。我不希望祖父的后院是乱糟糟的，父亲的后院更加乱，到了你的后院，还是这样的情况。哥哥明白吗？” 秦国松下定决心：“妹妹，你放心，既然家里给我定了曾小姐。将来，她过门了，我自然会爱护她，尊重她。哥哥以后不会纳小妾的。如果到了曾小姐三十我们还没有嫡子出生，我才会选择纳妾，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大肆纳妾，顶多一个。而且，以后，我当家了之后，我会把这个写到家训里面。以后秦家的子弟，三十无子，方能纳妾。” 秦明月微笑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秦家 水姨娘看着秦明珠取下来的那一只金钗，高兴的合不拢嘴。女儿能嫁到那样的高门大户里去，这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她虽然高兴，还是趁机告诫小女儿，要多学习，这样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水姨娘怎么高兴暂且不提，这荣姨娘正在屋子里和身边的丫鬟绣橘说话。 荣姨娘皱起来眉头：“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小姐定下来了婚事？是侯爷家的嫡出少爷？” 绣橘说：“真真的，这个事情，府里都知道了。是老爷亲口说的，还说要给下人们发放赏钱，被老夫人给拦住了。”说到了这里，绣橘有些愤愤不平。这府里的老夫人和夫人都是抠门儿的，都不愿意发放赏钱。 荣姨娘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赏钱上：“哼，这水如烟可是高兴了。真的是没有想到啊。我们几个当中，连同庆最是得意，因为生了二少爷，可是，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水如烟虽然得宠，可是只生了两位小姐，可是这小姐却是有大造化的。” “不过，这个事情，我倒是觉得可疑。这一门婚事，要是没有二小姐从里面推波助澜，哪里能成功？可是，这二小姐干嘛要帮助大小姐呢？” 绣橘说：“这毕竟是亲姐妹，相互帮助也是平常。” 荣姨娘嗤笑：“这话快别糊弄我了。绣橘，你不同于绣莲。你可是这个府里的家生子。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大小姐仗着水如烟得宠，从小到大，没有少欺负二小姐。别说是二小姐了，就是世子爷，她少欺负了吗？这些难道二小姐和世子爷都忘记了？如今，这府里看着是公爷当家，实际上，公爷一向都不耐烦管这些庶务，他只要有银子个他花费，有姨娘跟他玩耍就行了。哪里管这些？这府里还不是世子爷和二小姐当家？” 绣橘想想以前的事情，确实很纳闷。 荣姨娘笑着说：“我们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好好看着点。对了，你多叫三少爷来我这边，我要好好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的读书，这世子之位眼看是不行了，他又不是二少爷那样，从小得到老夫人宠爱的。将来，老夫人剩下的那一点家底是要给二少爷的。我们家三少爷将来的出路只有在读书一道上了。” 绣橘忙应下来。 第三天，就传出来一个消息，让荣姨娘大吃一惊。荣姨娘对绣橘说：“这真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 绣橘说：“千真万确，真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还说了，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边，麻嬷嬷两个嬷嬷都忙的脚不沾地，又要忙着大小姐的下定，又要忙着二少爷的下定。这府里都要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不真了？” 荣姨娘问：“江家大小姐？这江家的事情可是没有听说。” 绣橘说：“这个我已经打听了。这江家不是京城的。这江家是直隶省的，据说是一家专门做家具生意的人家，家财巨万，这嫡出大小姐的嫁妆早就预备好了，据说都能比得上公主的嫁妆了。这下子二少爷可是发达了。这婚事，据说是沈家给介绍的。” 荣姨娘脸色沉下来：“我知道了。二少爷这样讨厌，可也是二小姐的亲哥哥，她不好动别的手脚。干脆个他找一个商户人家，让他得到一大注陪嫁，分出去，当个富家翁得了。” 这话绣橘就不敢吭声了。 荣姨娘突然又笑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我们生的这儿子的模样，还真的能为官做宰？他们的老子贵为国公都不成。还是当个富家翁的好，吃穿不愁，多么好。要是将来我的柳儿能当这样一个富家翁，把我接过去当个老封君太太，我也是满意了的。” 荣姨娘的心事先不说。此刻秦明月正在跟秦国松交代：“这双方的八字都已经交换好了，是极其好的。我亲自叫人给算的。” “下聘的事情，先不用提。我们就是先定下来婚事，以后再说以后的。光是这样，这些茶酒之类的礼节已经够嬷嬷们忙了。我把两位哥哥的婚事都定下来之后，还有大姐的婚事定了，还要两位姑姑的婚事呢。虽然因为马上要出的事情，都不能马上成婚。可是，先定下来，也少一条心事。” 秦国松说：“这些都劳累妹妹费心了。给两位姑姑定的婚事也都挺好的。十娘姑姑定的是直隶崔家，也是时代诗书的好人家，门风也正。家里人口简单，不算很富有，但是，家里还是有几百亩的良田的。这个崔聚森也颇具文名，在直隶士子中很有名气。已经是举人身份了。下一科就要参加科举的。要是能考上了，十娘姑姑就是进士娘子了。” “十一娘姑姑选的这个更加好了，是江南望族左家的左宗明，虽然不是嫡房出身，但是，因为自幼就能力很强，读书也很厉害，所以，左家如今很是看重，不但考中了举人，还送到了京城来准备科举。” “如今，这两家跟我们都已经互换庚帖了。我们也可以放下一条心事。” 秦明月说：“听说，二房叔叔那边，明若是定了婚事了。明艳还没有。那个倒是也不着急，反正，明艳才不过是十四岁，就是赶上了国丧，也不耽误。倒是，三娘姑姑的女儿，还有六娘姑姑的大女儿一个是十六，一个是十五，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怕是困难了。” 秦国松冷笑一声说：“她们即使是到了现在，见到我们母亲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是仗着祖母的宠爱，就横行霸道。我们不要管她们了。” 秦明月点点头。对于这种不识相的人，她真的是不想搭理。 两个人正在说着家常，突然摘星楼派人过来，暗卫副首领曲风亲自进来禀告：“启禀小姐，国师大人，叫你马上进宫，还上祭师袍服。要举行祈福仪式了。” 秦明月点点头，对秦国松说：“我这一去估计要十几二十天才能回来，家里的事情，都要拜托给哥哥了。该准备的也要准备起来。” 秦国松会意，这是太后娘娘真的不行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手 秦明月到了宫里，跟着摘星楼的人员，还有沈国师一起给太后举行祈福仪式。可是，太后已经是寿命到了，终于还是支撑了五日后，去了。太后薨，昌平帝十分悲痛，他辍朝十日，对天下下令，国丧一年，民间不许宴饮作乐，不许婚嫁。 秦明月并没有回家，她一直都在宫里继续举行各种仪式。京城的勋贵和官宦人家，五品以上的都要进宫去举哀。秦家是超品的国公，自然也是要进宫的。 秦明月虽然和家人都在宫里。可是，因为各自忙碌，也没有时间见面。 就是跟几个皇子，太子，也没有机会见面。 时间过的很快，终于过了七七，太后的灵柩送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皇陵里，和先皇合葬了。秦明月和沈国师忙完后续事宜已经累的不行了。 回到了摘星楼，秦明月看着明显苍老了一些的师傅心疼不已。秦明月对沈国师说：“师傅，这一段时间您太辛苦了。就不要管摘星楼里的事情，也不要再修炼，推算了。还是回到沈家，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吧？” 秦明月的孝心沈国师怎么会不懂得呢。他十分欣慰说：“这摘星楼的事务，我不是早就不管了吗？既然你有这份孝心，就赶紧管起来吧。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开春之后让你去调查那十二阵法的事情我已经跟陛下说了。你最好现在就把开春之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反正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上一世已经经历过的，哪怕是不用预测，也都能知道，提前应对也不是问题。你就都安排了吧。” 秦明月一脸的慕孺立刻恨的牙痒痒了：“师傅，你也太懒了吧？我到时候，一走可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安排摘星楼的事情啊？就算是我记得前世的事情，可是万一记得不清楚怎么办？” 沈国师笑眯眯的说：“得了吧，你会有记不清楚的时候？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天下谁人能比得上？哎，说起来，也是一个奇怪的事情。你之前没有被玄龟玉盘发现的时候，自然是大家都不知道你是身具卜筮之能。可是，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家人应该是知道的。怎么还没有好好的培养你呢？” 秦明月不由得苦笑出来：“师傅，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祖父，父亲都是纨绔之人，一心只是自己享乐，连家里的银钱都懒得管理，更何况是家里的孩子们了。我大哥是嫡出长子，不是也没有得到关注？何况是我这个不受亲爹亲娘待见的女孩儿？再说，我祖母，那是一心都偏到了二房我叔叔家里，哪里看得上我们家的孩子。我母亲，那是一心都在我哥哥身上，就是我小弟弟也没有多管过。更何况是管我？” “别说是我有过目不完的本事，就是前世，我都成了您的弟子，未来有了大好的前途，他们不是还为了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就把我给嫁到了华家去了。才有后来的祸事？” 秦明月的这个话，倒是让沈国师唏嘘不已：“哎，所以说啊，这娶妻不贤祸及三代。当年老国公也就是因为娶了你曾祖母那样不好的人家，才使得你祖父缺乏教养，又娶了你祖母这样小家子气的人，越发的使得你家败落的更加快了。家业败完了，还把孩子们都耽搁了。哪怕是后来，天命所中，手里握了一手的好牌，也没有打好这一局啊。这是命运，也是变数。” 秦明月点点头说：“所以啊，对于我哥哥的婚事，我格外关注。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星移，帮我们家定了那么多让我满意的婚事，尤其是我大哥的婚事，这曾雨桐就很让我满意。” 沈国师笑着说：“星移办事确实是利索。对了，说起来这个事情，我想起来，之前，太后的事情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你好像叫洗星堂的人，拿出来一些曲都御使的不好的事情，还叫人弹劾了曲都御史，使得曲都御史被惩罚，被陛下免去了官职。这是怎么回事？曲家怎么惹到你了？” 秦明月说：“前世，曲家的曲月如是我大哥的妻子。她可是没有少给我找麻烦。这也就罢了，她是一个最糊涂胡闹的，把我家闹的不成个样子，就是我大哥也没有少被她连累。她甚至还背着我们到处收取贿赂，使得我名声受损。哎，反正是一言难尽。今生，我早早就让星移避开了曲月如，想给我大哥找一个贤惠的。可是，这曲月如可能是命中跟我大哥有纠缠，还是被她想法子利用了星移的小姑子混进了在星移家的宴会，差一点就破坏了我大哥定亲的事情。我一生气，回来，就开始出手对付曲家。反正，曲都御史确实是一个不好的。” “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还是太子哪一边的人，这几年没有少帮着太子对付官员们。我就是出手，也不为过吧？” 沈国师笑起来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我们摘星楼虽然有洗星堂的存在，知道不少官员之间的隐私，不过，我们一向都不怎么插手朝政的。所以，从来都不主动出击。既然这曲家得罪了你，那出手也就罢了。只是以后，尽量都要少用，知道吗？” 秦明月点头说：“我明白的。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哪怕知道官员贪腐，只要不过分，只要不危害国计民生，那我们就不管，毕竟，这天下，不是我们摘星楼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沈国师欣慰的点点头。 师徒两个相谈甚欢，沈国师突然说了一句：“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开春后，你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巴省。那里地形复杂，山川和我们中原大不相同。风土人情也都不同。信奉道门的反而没有信奉巫门的多。你去了要格外小心。另外，朝廷这一次是派出钦差出去，你是跟着钦差的身份。所以，你也要配合钦差的差使。我会叫洗星堂，暗卫都跟着的。” 秦明月点点头。巴省啊，确实是有些复杂。 可是沈国师接下来的话，就让秦明月大吃一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只有一个选择 秦明月瞪大眼睛，看着师傅：“师傅，你说什么？钦差是谁？三皇子？秦王？萧瑞？” 沈国师笑嘻嘻的说：“是啊，太子的事情，你我都知道。也就是在明年了。这个事情，我已经报给陛下知道了。陛下也做了一些准备。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京城。晋王虽然是贤王的名声，可是，你不是都跟我说了吗？他要是上位，那才是大周的悲哀，那可是地道的昏君。这天下都要葬送到他手上。” “可是，陛下虽然广有后宫，这皇子却只有三个。那只剩下一个秦王了。既然只剩下他了，陛下只能从现在就培养他。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到各地查探，明白各地的风土人情，这样，将来，他上位了，也能更好的施政，守护江山啊。” 秦明月脑子当机了。是啊，她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太子是肯定继承不了王位的。前世，太子谋反，那是大罪，虽然当时昌平帝没有杀他，只是圈禁起来，可是，他没有多久就疯了，后来，就死了。 今生，虽然太子还没有谋反。但是，秦明月重生之后，就跟师傅说了很多前世的事情，其中有大夏太后薨，有太子谋反，有萧玺上位，有后来的大夏侵犯大周。这些都是国之大事，沈国师也很慎重，所以，就去跟昌平帝密谈了一下。 昌平帝当然是半信半疑。可是，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派出大量的细作注意这几个方面的事情。 特别是洗星堂，被秦明月和沈国师亲自交代了要重视这几个方面。这么一关注，当然就发现问题了。 首先，大夏的太后果然在那个时候，突然薨了。薨的原因，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布天下，但是，大周派出的细作已经提前探知了，并且做出了伏笔。 大夏太后这个事情，就已经让沈国师和昌平帝心惊了。因为第一个事情如实发生了之后，他们自然更加相信底下的事情了。所以，以前对于太子谋反的事情，是只有一两成怀疑，现在就增加到了五成。 经过昌平帝的暗卫和洗星楼的人手双重秘密调查，果然发现了太子很多不妥的地方。这么一来，关于太子有谋反之心的事情，基本上就有八九成的把握了。 所以，现在，昌平帝和沈国师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太子动手了。这么说起来，昌平帝的嫡长子是不能继承皇位了。剩下的就是晋王和秦王了。晋王还是算了，前世那个昏君给秦明月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那剩下的只有一个了，就是秦王萧瑞了。 一想到萧瑞，秦明月就无语了。因为对于萧瑞，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前世，萧瑞喜欢她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那个时候，她一心只喜欢容貌绝美的华逸轩，无数次的拒绝了萧瑞对她的情谊。 即使是拒绝了萧瑞对她的情谊，因为前世那一次共患难的原因，以及后来两个人的频繁接触，秦明月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萧瑞当成了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好闺蜜。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他分享，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 可是，后来，秦明月发现，这样对萧瑞很不公平，萧瑞一直都没有结婚，甚至后来，还远走他乡。 秦明月为了让萧瑞忘记她，从新过自己的生活，狠心和萧瑞断绝了关系。萧瑞十分伤心。可是，他还是关心她，每年都托人给她带礼物。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有时候是一些古怪的石头，有时候是一些民俗风情的画。 秦明月一直都觉得对不起萧瑞。今生，她心如死灰，只想好好的尽到自己作为未来国师的责任，好好的担负起来道门的重任。她不想再和萧瑞牵扯到一起。 秦明月觉得，萧瑞如果没有和前世一样，和自己经历了那样一次生死磨难，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她，是不是就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可以做一个恣意妄为的皇子，做一个任性潇洒的天潢贵胄？ 所以，秦明月重生之后，一直都尽量远着萧瑞。可是，没有想到，师傅还是安排了萧瑞和自己一起去巴省。 秦明月呆了半响才说：“那个，师傅，让秦王去不是很合适吧？” 沈国师说：“怎么不合适了？再合适没有了。其实，我跟你说把。当初，你刚刚重生的时候，我告诉了皇上，你的事情。皇上听到太子谋反的时候，十分震惊，也十分心痛。毕竟，那是他寄以厚望的嫡长子。可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太子真的有谋反之心。我们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为了这个，皇上，好长时间，心里都不舒服，甚至还病了一场。” “不过，经过我的劝解，皇上恢复了一些，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晋王和秦王身上。这才发现，之前，他也一直称赞的贤王晋王，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晋王的缺点比太子还要大。一想到你说的，前世，大周给晋王祸害的不成样子，甚至有国破的危险，皇上就寝食难安。这也是正常的。哪个皇帝要是得知他后继无人，甚至，继位者有可能把江山断送，还能睡得着，吃得香？” “没有法子，皇上现在已经有了年纪，早些年，皇上后宫妃子也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皇上的子嗣并不丰盛。只有三个皇子。现在排除了老大，老二，那只能剩下老三了。” “本来，秦王的母妃丽妃方氏就十分得皇上的宠爱。秦王本身也是十分优秀。只是以前大家都没有把秦王往那个方向想。现在仔细一看，他的各方面资质，竟然都十分优秀，不但比大皇子和二皇子好。甚至比当年的皇上还要强上一点。” “这么一来，倒是让皇上高兴起来。甚至身上的病也轻了一些。既然发现了好的继位者，那以皇上的谋略，自然开始着手布置起来。” “其余的几项布置，我也不多说了，你留心观察一下，也就能明白了。可是，这有一个重要的布置，就是这一次让秦王出去历练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历练 秦明月想到了前世昌平帝在太子谋反之后，心如死灰的样子，想到了那一次的打击，使得昌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早早的死去的事情，还是很心痛的。 前世，秦明月和师傅，昌平帝的关系要比跟自己的父亲还要好。这两位长辈关心她，爱护她，教导她。如同父亲一般。 所以，今生，秦明月早早的告诉师傅和昌平帝前世发生的事情，就是希望昌平帝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如同前世一般，被突然袭击，心理承受不住，最后一病身亡。 这些秦明月都想过了，可是，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这帝国继承人的事情呢？昌平帝只有三个儿子，既然老大，老二都不行，那只能老三上了。幸好，这老三还是一个好的。就是不好，也要好好的培养，这是瘸子里面挑将军了。何况，这老三并不是瘸子，还是一个资质非常好的皇子。 那昌平帝自然是要选择秦王萧瑞了。 其实，这么浅显的道理，秦明月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她重生之后，一直都尽量避免想这个事情。也不是尽量避免想这个事情，是尽量避免想萧瑞。 秦明月前世，最对不起的就是萧瑞了。她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所以，对于萧瑞，她今生都是尽量不想，尽量远着的。 可是，现在，秦明月发现，自己这样逃避是不对的。毕竟，她以后是要当国师的。国师怎么会不和下一任皇帝接触呢？ 所有的国师都是和皇帝关系最好。因为皇帝是国师亲手选择的。前世，秦明月哪怕是烦死那个昏君萧玺了，可萧玺还是万事都依赖于她。哪怕后来，想杀她，也只能偷偷下手，并不敢声张。 秦明月也不是不知道，前一段时间，昌平帝生病的事情。虽然，帝王的身体状况那是国家的最高机密，就是朝中大臣，都不清楚。但是，摘星楼的沈国师和秦明月，洗星堂的冯唐是知道的。 秦明月也知道，这是昌平帝发现太子的不轨之处，伤心所导致。那个时候，秦明月甚至还想过，要是皇帝再不好起来，她就要想法子进宫劝劝皇帝了。 可是，后来，皇帝自己病好了。秦明月还以为是皇帝想开了。 现在看来，并不是皇帝想开了。是皇帝发现了儿子中，最好的并不是嫡长子，也不是那个被朝臣们捧未贤王的晋王，而是一直都被他不重视的三皇子萧瑞。 皇帝有了这个新发现，自然是兴奋起来，开始为三皇子布置铺路起来。这有了新的目标，有了新的动力，自然精神就好了，身体也跟着好起来。 秦明月明白这个道理，只能说：“让未来皇位继承人出去历练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皇位的继承，第一个就是天子。那是皇储，地位稳固。唯一有竞争力的就是号称贤王的晋王了。倒是三皇子秦王萧瑞一直都不被重视。虽然是皇子身份，天潢贵胄，也只是身份尊贵而已。并不会有敌国或者是政敌想要对付一个将来没有前途的富贵皇子。这个时候，历练，既没有危险，又能体察民情。将来即位的时候，才能做出来更加好的政策来。” “皇上这个安排还真的是不错。对了，还有重要的一项。京城里明年因为太子的事情，应该会动乱一阵。哪怕是有师傅和皇上的种种安排，毕竟这也是谋反大事，肯定会牵涉到好多人，好多家族，好多大臣。这个时候，晋王肯定是要在里面搅和的。让晋王进去沾染一身的因果，让秦王出去，躲了一个清净，日后回京，接收胜利果实。撕，皇上果然是老辣的姜啊。” 沈国师笑着说：“皇上这一生经历过多少政治风波，处理这些事情，还能不简单，自然是事事都安排好了的。” “这样也好，你正好跟着，他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你是未来摘星楼的主人。你们两个将来是要合作一生的。这国师要是和皇帝不合拍，那就要影响整个天下亿万黎民百姓的。” 看到师傅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严肃起来，秦明月也明白，现在不是管自己心情的时候，大局如此，容不得个人私情。 秦明月只能点头说：“我明白了师傅，我会和秦王好好合作，争取两个人磨合好，以方便将来的合作。” 沈国师笑起来，自己这个徒弟可是千般万般都好。最是识大局不过了。 沈国师接着说：“对了，还有一个小事情跟你说。你是开春之后才走。所以，你过来年，早点就把今年沈家要用的航海时间给算出来。上一次，我发现，你居然比我算的还好精准。反正，你也接受我沈家的利润分成了，自然是还需要你继续帮忙了。” 秦明月哀叹一声：“师傅，你怎么这么懒？我都要出门了，你留下什么都不做，还要我提前把政务安排好，这还不说，连沈家的事情，你也要我提前做好？” 沈国师呵呵笑着说：“反正要不了几年，我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就是你正式接手国师位置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沈家的海贸生意还不是都要交给你了。这可是历任国师之间的规矩。” “哎，想想，到了那个时候，我沈家还能托庇在你的旗下再兴盛几十年。可是，我师父身后留下的万家，就要离开京城了。从此，和国师彻底分开了。” 这个秦明月倒是知道。沈国师之前的万国师，那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他的家族生意是锻造行业。到了现在，大周的各种兵器还都是万家专业制作。 那是因为万国师并不是像沈国师这样精通卜筮之国师。他最擅长的是炼丹。因为经常炼丹，倒是给他捣腾出来一些锻造的技术出来。其实，也主要是给他锻造炼丹用的工具和丹炉的。转为给军队锻造兵器起来，自然是无往不利。领先时代技术。 这使得万家风光了几十年，加上，后来，有沈国师的庇护，万家前后风光了差不多百年的时间。也算是够本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国师行业(月票加更） 如今，铸造行业兴起来了很多新的技术，万家的技术，早就落后了，要不是沈国师的扶持，他们家早就被淘汰了。现在，沈国师要是卸任的话，只怕万家在兵部的订单也要随之消失。所以，万家提前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准备卖掉作坊和京城的产业，回去祖籍，过诗书传家的生活。 其实，这一百多年里面，靠着两代国师的扶持，靠着铸造行业带来的丰厚利润，万家不但有了丰厚的家财，有了无数的庄园，遍布大周的田产铺面，还顺利的把族人们培养了起来。现在万家人丁兴旺，诗书耕读传家，族中中秀才，中举人的不计其数，就是进士百年中都培养出来了五个。可以说，每一代人中都有人在朝廷为官。所以，虽然万家的爵位早就没有传下去了。 万家的田产和铺面，那些普通财产的安全，已经有本族出的官员来维护了。 所以，沈国师才能放心的撩开手去。 果然，沈国师说：“明月啊，你虽然还年轻，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及早跟你讲。这世上，没有千年传承的家族，甚至都没有千年传承的王朝。我们即使是当了国师，成就了国师家族，有了亿万的财富，那也只能给族人带来一时的荣华。要想把这一份荣华沉淀下去，就要花费大力气，多去培养人，培养好的族人，培养好的家族风气，这样，将来，你不在了，你的家族才能绵延下去。比如说，我师父的家族万家，就做的非常好。从来都不用我操心。” “再往前一些，我师祖那一代的国师家族是陈家。他们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获取的利润并不比我沈家的海贸生意少，一样有两代国师眷顾，可是呢，他们家族没有好的风气，所以，后来，哪怕我师父花费了大力气，还是没有把陈家保全下来。那一家子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经常拿这些事情教训我的儿女们，孙子孙女们。今天，我也拿这个来跟你说。你要从一开始，就引导家族走上正确的道路。钱财易得，好的家风难建立啊。明白吗？” “所以，我们不能曲高和寡，我们要融入这个时代。你没有看到师傅还有很多商人朋友，还有很多大儒朋友。所以我的家族中很多弟子都是做生意的，很多弟子都是读书，甚至有科举成为秀才，举人，进士的。我留下的海贸生意不是根本，将来到了你的弟子的时候，我们沈家的海贸生意就要终结。可是，我留下的这些经商的人才，读书的种子，才是兴家的本源。” 秦明月点点头。前世，她就是忽视了这一点，所以，整个华家，还有秦家都是乱七八糟。当然了，也有客观原因，前世无论是秦家还是华家都轮不到她当家。她真的是蠢透了。今生，她早早就把秦家抓在手里。她正在一点点的，亲手打磨一个全新的秦家，一个生机勃勃的秦家，而不是一个纨绔的秦家。 沈国师继续说：“除了多交朋友，把家族中的弟子带出来也很重要。独木难支，光是靠着你和你哥哥两个人，并不能完成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建议，你多培养一些你们家好的弟子出来。这样你也轻松一些。这一次去巴省，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希望你第一个，当然是能很好的完成任务，探清楚巫门的阴谋，最好破坏位于巴省的这个阵法点。” “第二个，就是要和秦王打好关系，你们两个磨合好了，将来才能更加好的合作。国师和皇帝合作好了，大周才能兴盛起来，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第三，我希望，你能借着这个机会，能多见识一些风土人情，结实一些奇人异士，增长见闻，打磨道心。” “第四，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你身边的人也都历练一下，包括你的族人，你的兄弟姐妹，你的亲友，你的丫鬟仆从，你的手下，你的家臣。明白吗？” 这都是肺腑之言，秦明月点头。其实，这些前世，她出门历练的时候，师傅都已经跟她说过。同样是这样的话语。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不但没有达成师傅要求的效果，甚至还使得自己陷入险境。 今生，她一定不能再这样错下去。 秦明月说：“师傅，我都记下了。我会好好的安排好这一次的巴省之行的。” 沈国师愉快的笑起来。 秦明月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所以，这一次，她并没有惊动家里的长辈和哥哥们。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秦明月久久不能入眠。 家里的学堂也已经建立起来了。可是，弟弟们都还太小，秦国檀是不成，整个都坏透了，只等着国丧过后，就给他成亲，扫地出门。 跟她一母同胞的秦国杨倒是很好，可是太小了，现在才不过是八岁，还流鼻涕呢。 还有一个秦国柳，是荣姨娘出的。倒是没有秦国檀那么坏，可是，也太小了，才十二岁，不顶事啊。 那自己能带哪个出去历练呢？ 秦明月想了一圈子，前世，秦家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只有一个大哥秦国松是真的有本事，最后都成为秦明月在朝堂上的左膀右臂了。 嗯，哥哥是一定要带着的。回头跟哥哥商议一下，看看秦家还有没有人才。 第二天，秦明月叫人把哥哥秦国松叫了过来说：“哥哥这一段时间辛苦了。家里还好吧？” 秦国松说：“家里都还好。父亲，祖母，母亲都要去宫里，家里自然也太平起来。弟弟们都在学堂里面读书。国柳和国杨学业进步都很大。家里的几个姐妹，看到了大姐的婚事定的这么好，明若的婚事定的也好，还有十娘姑姑她们的婚事也很好，倒是给姐妹们带了一个好头。如今，她们学习起来，更加努力了。” “家里的事情，我这一段时间，都是叫大姐和十娘姑姑，十一娘姑姑三个人一起跟着廖嬷嬷，麻嬷嬷管理的。她们明年国丧过后，就要准备出嫁了，自然这些管家的本领都要学起来。” 秦明月笑了：“哥哥，你倒是面面俱到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独木难支 秦国松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秦明月问：“哥哥，你这一段时间，有没有往曾家拜访？” 秦国松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嗯，倒是去了一两次。我们家和曾家定亲之后，我因为去了曾家几次，虽然没有见到雨桐，可是，跟曾家世子曾玉昆关系倒是不错。曾玉昆倒是一个人才，起码在勋贵子弟中，算是不错的。可惜，他和我们家的情况有些相同，他父亲一心宠爱着他家里的那个姨娘，对于他们兄妹两个都不怎么管。” “雨桐倒是还好一些，她有她嫂子世子夫人护着，从那个三姨娘手里拿回来了管家的权利，她如今和世子夫人一起管家。倒是没有受气。可是，曾玉昆没有父亲的庇护，不但没有进仕途，就是国子监都没有进去。哎，说起来，也是气闷的紧。” 秦明月心中一动。曾玉昆，她还是见过一次的，那一次，她就看出来，那可是一个人才。倒是很适合这一次跟着一起出去。 秦明月点点头说：“虽然雨桐姐姐在曾家没有受气，可是，哥哥也要多照应一些，我们家如今也不穷了，家里那些贡缎啊，宫里赏下来的吃食啊，隔山差五的以母亲或者是我的名义送到曾家给雨桐姐姐。也叫曾家人知道，我们秦家重视她。” 秦国松点点头，脸更加红了。 秦明月决定不打趣哥哥了，就说：“哥哥，我跟你说个事情，开春之后，我师父派我跟着朝廷的钦差一起去巴省办事。可能要去一段时间。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我总是要培养起来，我自己的人手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挑选历练一下。哥哥肯定是要去的。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嬷嬷，还有父亲呢，应该没有问题。” “另外，我还想请哥哥帮我挑选我们家族里能干的弟子，多培养几个。独木难支，光是靠着我们兄妹两个，想要发扬秦家，太难了。” “另外，既然你和曾玉昆关系不错。我倒是觉得可以问问他想不想去，想不想以后加入到我们秦家的阵营。要是他想去，我就给他补一个官身，跟着一起去历练一下。哥哥看如何？” 秦国松本来还在思考秦明月之前的话，听到后一段，自然是喜出望外。曾玉昆是他的大舅哥，他自然是希望大舅哥能有个好前途。如今听说妹妹肯提携，自然是代大舅哥高兴，忙说：“他一定是愿意的。其实，不说，因为我们成了姻亲的关系，他曾家也是我们秦家阵营了。曾玉昆这一点是早就说过的。妹妹肯提携他，让他从此踏入仕途，他怎么能不高兴。我要替他谢谢妹妹。” 秦明月抿嘴笑了起来：“到底是和大舅哥亲，还是跟妹妹亲啊？这么为着他说话。” 秦国松更加不好意思了。 秦明月忙叉开话题：“曾玉昆的事情就这样了。只是我们族里的事情怎么样？” 秦国松一听是正事，忙丢开羞涩说：“妹妹，你说的很有道理。独木难支，光是靠着我们两个人，是很难把秦家扶起来的。还是要加上族里的人才好。其实，二叔的才能就比父亲要强一些。不过，二叔毕竟是从小被骄纵坏了，受不得辛苦，不能跑上跑下，如今让他帮我们管理一下庶务，管理一下学堂，也算是个他找了一个事情做。在外面，也能仗着我们府里的面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倒是族里族学中，我看出来几个不错的苗子，可惜都还小，要培养一段时间。现在就能上手的，我倒是有两个人选。” 秦明月问：“是哪个？” 秦国松说：“一个是我们族里的，后廊下住着的五房的一个哥哥，名字叫秦国梁的。他父亲早逝，家里就一个寡母一起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有些艰难，但是，他自己却十分上进，先是找了学堂读了几年书，然后，为了家计生活，就到了一个大铺子里面当学徒，如今已经是掌柜的了。年纪已经是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十分灵活能干。也跟着铺子里面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难得的是为人至孝，之所以没有成家，是因为这些年赚取的银子，都奉养有病的寡母了。” 秦明月点头说：“这个哥哥要是如同你说的这样，你就去同他说说。跟着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他的。他家里的寡母，我会派摘星楼的医官过来给她看。药材我这里出。” 秦国松说：“他肯定能同意。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庶出的叔叔秦康。本来，我们那些庶出的叔叔们，大多不是好的，当年可是没有少欺负我们父亲和二叔他们。因为我们祖父就是一个宠妾的。那些小妾们可没有几个是好的。后来，祖父去了之后，祖母把那些小妾们弄死的弄死，发卖的发卖。那些庶出的叔叔们也都一伙子赶出去了。” “有些游手好闲，有些还来骚扰我们。当然，都给祖母赶走了。只有这个秦康叔叔，他的姨娘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本分的。他小的时候，他姨娘就一病死了。好像是被另外一个宠妾给弄死的。他胡乱长大，不得祖父的疼爱，但是，祖父也给了他书读。后来，他早早的就成家，跟祖父说了，给了他一个小宅子，一百多亩田地，就搬出去了。倒是没有等到后来和祖母撕破脸皮。所以，现在逢年过节的，还走动一二。只是，祖母也不大待见他而已。” “我倒是和他有过几次接触，人不错，还很有能力。现在正闲着。妹妹可以试着用用。”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这个秦康叔叔，我倒是还有印象。好吧，既然哥哥觉得好，那我们就带上。秦康叔叔，秦国梁哥哥，还有曾玉昆这三个人，都由哥哥负责联系。开春运河可以走了我们就要坐船走了。对了，忘记跟哥哥说了，这一次的钦差是秦王殿下。” 说完，秦明月就端茶送客了。 秦国松出了门，还有些奇怪，怎么钦差不是朝中的大臣，反而是皇三子秦王呢？ 第二百二十章 奇怪 占地宽广的秦王宅子里面，秦王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去赏景。他正在对着一匹漂亮的妆花绸缎看着。 这确实是前世自己见到的那种妆花，是最时新织造出来的，新绸和旧绸是有很大差别的。作为一个宠妃生下的皇子，秦王萧瑞在宫里见到的宝物自然多了去了。寻常人没有见过的妆花和缂丝绸缎，宫里珍藏的也有。不过，那都是前朝留下的，虽然花样美丽，但是，毕竟是放了百年的旧绸缎了充满了时光陈旧感。 不像眼前这匹妆花绸缎，簇新，闪烁着绸缎独有的光泽。 这一匹妆花其实并没有萧瑞前世见到的那些精美的妆花好看，技术，花色方面还显得稚嫩。正是因为如此，萧瑞才更加惊奇。 这分明就是梦里见到的妆花。他还记得，梦里，大周朝政败坏，国库枯竭。为了维持这个国家，秦明月当时贵为国师，只能想尽办法。组织天下能工巧匠，造出来妆花，缂丝，还有漆器，精美绝伦的瓷器。这些东西不但引起来大周的贵族抢购，还在周边三国掀起来抢购热潮。 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到大周国库，使得大周国库丰盈起来，可供昏聩的萧玺继续和他的宠妃苏妃奢侈享受。 萧瑞那个时候游历天下，也需要银钱，所以，叫手下的人每次都从大周收购一些精美的瓷器，漆器，绸缎带到周边国家，贩卖出去，得到大笔的银子，供他使用。 萧瑞因为接触这些东西多了，所以，比寻常人眼光更加好一些。 此刻他看着梦中才出现的东西，不由得惊奇不定。这会儿，他一个人在书房里，自言自语：“这事情不对劲，明月也不对劲，跟梦里不同。我是因为有大机缘，得了那个梦，才提前预知那些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后来几件事情都验证了我的梦是正确的。这些事情都会陆续发生。因为有这些前知，我提前做好了准备。这几年不但叫人做生意无往不利，还在宫里避免了很多事情。就是暗中照顾明月也进行的很顺利。” “可是，从今年春天开始，秦家有了大的变化，先是，明月并没有跟华家定亲，然后，这华逸轩居然跟阴染秋定亲了。在梦里，阴染秋只是华逸轩的小妾，虽然是贵妾，但是，并没有扶正。就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阴染秋的身份，怎么可能入华家的眼？华逸轩那长相，就是公主也配的。怎么会娶阴染秋做正妻。那天，要不是出现了那个丑事，华家不会就范的。而且，看那天沈星移挤兑华家的情况，明显就是明月设了一个套给他们。” “华逸轩这是被设计了。而且，梦里这个时候，明月被华逸轩的容貌迷住了，我说什么她都不听，那个时候我有多么伤心？可是现在，明月对他不但没有一点欣赏之意，还眼中时时带着仇恨的意思。虽然她遮掩的十分巧妙。” “恩，这个事情真的是不对劲。还有，秦明珠在梦里可不是嫁到平西侯家，秦国松娶的是曲月如，这个曲月如可不是一个贤惠的人。给秦国松找了不少的麻烦。这还不说，明月后来也没有少受这个嫂子的气。现在，怎么一切都改变了。秦国松拜托掉了粘人的曲月如，定了曾雨桐。那个曾雨桐我也找人打听了，是一个能撑事，知书达理，能力卓越的人。正是作为家族宗妇的好人选。” “还有，在梦里，这个时候，正是秦家窘迫的时候，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华家提出来给秦家十万两银子，使得秦家同意了跟华家的亲事。我这几年拼命赚钱，就是想攒够这些银子，好在关键的时候，拿去给秦家，破坏掉明珠和华逸轩的亲事。可是，并没有等我出手。” “秦家居然一点点的起来了，不但不窘迫了，现在还恢复起来公侯气象了。所有的宅子都赎回来了。还在家族里面设了族学。甚至，秦家还在京城边上买了两个小庄子，专门供给族学里面的孩子上学用。” “这哪里用得上我去补贴秦家，人家秦家已经开始补贴他们族里没有能力上学的孩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还是和前世一样有本事，把秦家的情况都改变了。她前世什么都好，就是不重视银钱，因为银钱的事情，吃了很多亏。现在倒是改变了，居然生财有道，我打听的消息说，她抓住了大夏太后薨的事情，用素绸赚了一笔。这在梦里应该是被何相赚取的？还有那个何锦芳本来在梦里应该是被何相救了，成为了何相的臂膀，后来没有少给明月找麻烦，恨得明月都想杀他了。怎么现在却成了明月的家臣？还制作出来这么好的妆花和缂丝？” “光是这个，就给明月赚了多少银子？还有那京城东边的印染坊，日进斗金啊，这赚钱的速度比我还快。这里面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要好好的问问明月。” 想到了这里，萧瑞整个人都精神了，喊来了管家：“准备车马，我们要去秦家找明月小姐。” 管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出去准备。不过，他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被萧瑞叫住了：“恩，不好空着手上门。管家，你去库房里面看看，我记得前儿父皇还赏赐了上好的雪芽茶，包上两斤，还有那温泉庄子上出的时新小菜带上两篓子。嗯，绸缎就不用了，她们家的绸缎比我们的还好。还带上什么呢？” 萧瑞转身去柜子里面取出来一套头面，准备带上。管家的嘴巴有些抽抽，开口说：“王爷，您送明月小姐首饰合适吗？那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啊？要是我们有王妃，王妃赏赐倒是可以。可是王爷赏赐，就不大好了吧？” 萧瑞一听，不由得尴尬的笑起来。大手一挥：“好吧，首饰不带了，就带上茶叶和小菜算了。礼轻情意重。” 管家无奈的笑了。这样的礼物还算轻吗？不过是寻常上门说事情。至于这么隆重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冷淡 萧瑞到了秦家，却被告知秦明月去了摘星楼。是秦国松接待的他。秦平也没有在家，萧瑞这才想起来，秦平最近每天都往万花楼跑。听说迷恋上一个红牌姑娘。秦明月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要去摘星楼。 萧瑞暗暗骂了一声自己蠢，留下礼物和名帖，言明第二天会来拜访秦明月。 晚上，秦国松把这个事情跟秦明月说了。秦明月心中一跳，却还是做出一副淡然的神色说：“明日我摘星楼还有要事要做。你明天跟秦王说，叫他如果有事，晚上到我们家来。” 秦国松无奈还能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萧瑞又带上几样礼物过来了。秦国松把秦明月的话转告之后，萧瑞心里打鼓起来。 他虽然笑着跟秦国松说，晚上再来的话就走了。 这心里一直都不得劲。之前，萧瑞猜测，秦明月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和他一样提前预知了一些事情。有素绸，华逸轩的婚事，秦国松的婚事，还有妆花和缂丝绸缎为证。要是这样的话，萧瑞前世可是和秦明月是好朋友，这一份友谊一直都存在。怎么秦明月这么拒绝他？并没有梦里那种亲近？ 萧瑞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好容易熬到了晚上，萧瑞忙到了秦家。 正好，秦明月也刚刚回到家里。就在花厅招待萧瑞。 看着落落大方的坐在下首请自己喝茶的秦明月，穿着玄色绣着银边的祭师袍服，一头青丝被一个黑色丝带管住，只是用了一根银簪子。这样简洁的打扮，越发显得秦明月目似朗星，唇若涂丹。 萧瑞恍惚觉得，秦明月现在的样子和梦里的不同。梦里这个时候的秦明月喜欢大红大紫的打扮。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毕竟这个时候的秦明月才十四岁。那个时候，自己和秦明月成了好朋友，秦明月可是无数次跟自己抱怨过，她不喜欢沉闷的祭师袍服。这也是正常，那个花季少女会喜欢这样黑色的，宽大沉闷的衣服？ 可是，眼前的秦明月就是这样一身祭师的袍服。宽大的衣服穿在她弱小的身上，不但不难看，还显出磅礴的气势来。这种气势，在梦里，萧瑞可是十分熟悉，那是人到中年后，身为国师的秦明月手握天下大权，锻炼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 真的是奇怪，这样的气势，怎么会出现在现在的秦明月身上？ 秦明月看着萧瑞定定的看着她，叹息一声，他还是有这个毛病，总是能神游天外。 秦明月无奈的敲敲桌子，发出“扣扣”的声音说：“秦王说有要事要找明月商议，不知道是什么要事？” 可能是被敲桌子的声音惊醒，萧瑞干笑一声，忙说：“明月，是这样的，父皇已经跟我说了，巴省最近有官员互相弹劾的事情发生。甚至还有百姓上京城来告御状，他怀疑巴省的吏治出现问题，所以，任命我当钦差大臣，去巴省查探。同行的摘星楼官员，没有想到，居然派的是你。所以，我想找你商议一下。” 秦明月好笑：“我师傅也跟我说了。可是，这不是开春后的事情吗？现在商议什么？” 萧瑞一滞，干笑着：“那个，我习惯谋定而后动。而且，你知道，我一直都长在皇宫中，虽然后来开府出来了，也都没有出过京城，这还是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父皇给我差使办。我自然是想办好了。所以，比较紧张，想来找明月你商议一下。” 秦明月微笑起来，是了，萧瑞这个时候，还不是前世那个无所不能，精明能干的王爷，他还是一个十六岁的青葱少年。第一次办差，会紧张，想要把差使办好，这多么正常。秦明月声音不由得放柔和起来：“我也没有出过京城，也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想来，也就是行程安排，到了地方，怎么探查等问题。” “这行程安排，不知道王爷府内可有护卫规划行程？要是没有，我手下的暗卫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可以叫他们给安排。也可以王爷派出来一个王府的护卫首领，和我的暗卫副首领曲风交接一下，他们一起商议也好。” “至于我们出门该准备的东西，虽然王爷现在没有王妃，但是管家，嬷嬷，宫女想必不少，叫他们准备去就行了。我这边都是嬷嬷她们打理的。” “至于到了地方，怎么查探，这个王爷也不用忧心，巴省虽然形势有些复杂，我已经提前吩咐我摘星楼的人员进行查探，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线索。到时候，一定会把情报提供给王爷知道。王爷只需要带上几个幕僚帮手，就可以了。想来一定能进展的很顺利。” 其实，这个事情该怎么办，还真的难不倒萧瑞。萧瑞在梦中可是游历天下十几年，出门经验丰富，就是对巴省的情况也知道的很详细，他不过是找一个借口接近秦明月罢了。 眼下看秦明月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萧瑞倒是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他反应一向都很快，忙笑着说：“明月，你说的很对，听了你说的，我觉得这个事情也不怎么难了。我回去就做一个计划，等到做好了，再来跟明月你商议一下。至于我府里的护卫首领，也让他来和曲大人商议。” 秦明月点点头。 萧瑞接着问：“明月，国丧期间，你们摘星楼最是忙碌。我看你很是尽心的为我皇祖母操持丧礼，真的很感动。只是，明月，你太辛苦自己了可是不好。看看，这又瘦了。” 秦明月不由得瞪大眼睛，冷然说：“王爷，这不是公事吧？明月自己的事情，自然有家人和师傅操持，不需要王爷管教。” 说完，秦明月站起来走了进去。剩下萧瑞傻傻的站着。半响，秦国松才匆匆过来送客。 秦明月回到自己的房中，心里却是暖暖的。前世，萧瑞就是这样对她关怀备至。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一心只想着华逸轩，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现在再次体会到，不由得觉得十分温暖。只是，秦明月觉得自己上一世负萧瑞的太多了。这一生，不希望和萧瑞也太多的纠葛，希望萧瑞能找一个良配，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她冷然拒绝了萧瑞的好意。 可是，面对寂静的夜，秦明月忍不住叹息一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多次（打赏累积加更） 随后，萧瑞多次登门拜访秦明月。有时候，秦明月接待，有时候，萧瑞就直接跟秦国松说了。每次拜访都是关于计划去巴省的事情。 因为知道了秦国松也要去巴省，所以，很多事情，萧瑞都是跟秦国松一起商议的。一来二去，秦明月对萧瑞还是冷冷的，可是，秦国松和萧瑞却是关系好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京城中因为国丧的原因，加上冬天寒冷，没有往日那般热闹。就是勋贵官宦人家的宴饮也都没有了。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之前因为每日要到宫里去哭丧，忙的不行。现在，丧事办完了，休息了一段时间，就无聊起来。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太后的病体也不是一时两会，所以，大家提前都给家中的孩子定好了亲事，就等着国丧过后还成亲呢。 如此一来，市面上的生意其实并没有萧条，反而还有增旺的趋势。豪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虽然不需要时新花色的绸缎穿了，但是，颜色淡的，青，蓝，灰，黑，白反而流行起来。就是那些花红柳绿的颜色，也一样大卖，那是因为大户人家要采买回去，做成衣服，帐幔之类，好给女孩儿做嫁妆的。反正，国丧只是不让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又不是不让做颜色鲜艳的衣服。 秦明月的各项绸缎生意依然是很火爆的。尤其是印染坊提前知道消息，准备了很多素绸，还有很多珍珠灰，靛蓝，绀青，藏蓝，沙青，烟栗，玄色，酱色，元青，粗晶皂色，油烟墨色，铅白，灰白，雪色，月白，瓷白，熟褐色，综茶色等颜色的印花绸缎，倒是大卖起来。不但沈星移的几个铺子都跟着生意火爆起来，就是京城外面的一些铺子都来进货了。 即使是这样，秦明月还是叫祁阳控制一下产量，把精力放在扩大作坊上面，争取在明年国丧完毕，好大量的生产。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冬天就要过完，已经进入了腊月。 秦明月还在忙碌摘星楼的事情。要过年了，摘星楼管着天下道门，到了年节时分，尤其忙碌。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秦明月处理惯了的。这个时候的朝廷政治清明，没有什么掣肘的地方，百姓富裕，信奉道教的百姓很多，教门昌盛，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是比秦明月前世捉襟见肘容易多了。 所以，秦明月只是忙碌了一段时间，就把一切事情都敲定了。就是年后她出门后怎么管理，怎么处理政务，都分派的井井有条。 忙完摘星楼的事务，她又过问了一下自己的产业。她名下，皇帝，沈国师，皇后，太后送的田庄铺面之类的，收获都还不错。不过，今时今日，这些银子，秦明月也不大看得上，直接就叫人把这些产出和银子都拿去给了秦国松，叫两位嬷嬷帮助秦国松布置过年需要的东西。 一个国公府第，年节时分，并不比小门小户的清闲。族人要周济，仆从要赏钱，亲朋要互相送年节礼物。不过，这些琐事都是秦国松和两位嬷嬷去办了，秦明月倒是一身清闲。 闲下来的秦明月倒是有机会自己亲自招待萧瑞了。 一开始，秦明月还是规规矩矩的在花厅招待萧瑞，搁不住萧瑞来的勤，每次耽搁的时间长，下人们一时间想要问一些问题，要等许久，太耽搁时间了。后来，秦明月没有法子，只能告诉下人，她和萧瑞商量事情的时候，一切事情都去问两位嬷嬷，两位嬷嬷拿不准的再去问问她就行了。 这一日，萧瑞正在拿着一个大舆图跟秦明月讨论：“这做马车或者是骑马倒是快一些。可是，明月你这身子弱弱的，怎么能和我们这些糙汉子比，长途跋涉的根本就撑不住。再说了，你还要抽空处理一些道门的事务。这在马上可是不方便。不如这样，我们干脆坐船。虽然慢了一些，可是，顺当，又省事。” “先从京城做船，顺着运河一直到长江。然后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直接进入巴省，你看怎么样？” 萧瑞一边说一边指着舆图跟秦明月讲解。 秦明月虽然经过这大半年的锻炼，身子已经是强健了很多，但是，毕竟是闺阁中的少女，哪里能禁得住这样的长途跋涉，听说能坐着船舒服的南下西去，自然是高兴了说：“这个主意好。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萧瑞说：“我们去的时候慢一些，因为是逆流，回来就十分快速了。再说了，我知道有一个船坞，新近造出来十分快捷的船只，我们多带一些人手，大不了多花费几个钱，轮番日夜不停的操舟，只怕半个月的光景，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秦明月算了一下说：“半个月的时间，还算是可以。已经很快了，骑马也不能快了去，只是，什么样的船坞，出了这样的快船，我怎么不知道？” 萧瑞神秘一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明月对于萧瑞现在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早就熟悉了，闻言也不再多问。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冬曲进来，捧着一个账本说：“小姐，廖嬷嬷打发我来问您，是您在缀锦楼定的金银骡子制作吗？还有这些首饰什么的？统共可是两万两银子的呢？” 要不是这样巨大的数字，下人们一般是不会过来当着萧瑞的面问的。 秦明月却浑不在意：“恩，这些都是准备年节低下给府里的主子们封赏用的。还有首饰，那是预备给姐妹们带的。虽然这有国丧，大家都素着，可是，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本来，我想拿了珠宝，金银去摘星楼叫匠人们做。后来，发现，这缀锦楼真的不错，做出来的花样十分新鲜，竟然比宫里，摘星楼做出来的还要好。所以，我就跟他们掌柜的说了，让他们给我们府上定做。听说，竟然还要排队呢。京城里，订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冬曲忙应下，准备让嬷嬷对发放银子。 这个时候，萧瑞突然说了一句：“明月这么喜欢缀锦楼的东西？那感情好，我明儿就叫缀锦楼的人送一套好的首饰过来给明月玩儿。” 秦明月不由得狐疑的看着萧瑞。好端端的，怎么送女孩子首饰？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送首饰 不止是秦明月这样看着萧瑞，就是一旁伺候的冬曲，秋歌也这样看着萧瑞。倒是弄得萧瑞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唐突了。 萧瑞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明月你喜欢缀锦楼的东西，又给了缀锦楼这么大一个订单。我这作为缀锦楼的东主，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所以，叫缀锦楼给你送一套首饰的。明月，你可不要多心了。” 秦明月奇怪了起来：“缀锦楼是你的？你是背后的东家？秦王，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了？” 秦明月印象中，萧瑞可是一个清高潇洒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好像，前世这个时候，萧瑞手里还是空空的，就是王府里面要修建花园，都出不起钱，最后还是宫中的丽妃出钱给整的。 萧瑞前世和她一样从来都不再乎这些银子。因为萧瑞从来不争权夺利，自己当一个清闲的王爷就很开心。所以，他不用圈养死士，不用购买兵甲，不用养门人清客，虽然他俸禄不多，但是，宫中的丽妃给了他不少的好东西，甚至还有几个好的铺面，城外几个不错的田庄。就是昌平帝对于这个小儿子也十分宠爱，给了不少的皇庄。所以，萧瑞日子过的很舒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从来不想着做生意弄钱。 正是这样小富即安的心理，使得萧瑞生活不错，手里却没有大钱，想要修建一个王府花园都被难为住了。 怎么现在却有了生意？京城的缀锦楼，之前秦明月也怀疑过。这样大的名气，这样好的打造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再说了，在京城，这样好的生意，日进斗金，居然没有被王公贵族们给吞并，说明它背后是有大后台的。没有想到，这居然就是萧瑞整出来的。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论起来这首饰的制造技术，天下谁比得上皇宫啊？内务府造出来的首饰，工艺之精美，那个个都是传世之宝。萧瑞作为深受皇帝，丽妃宠爱的皇子，弄内务府挖走几个好工匠，养起来，再作为后台，撑腰开起来一个首饰铺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精湛的手艺，精美的设计，自然能赢得大量的顾客，生意想不好都难。就是有想找茬的，也碍于萧瑞的皇子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秦明月心里怪怪的。重生之后，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只有，萧瑞，好像和前世不太一样。 萧瑞说：“哦，我不是开府了吗？不在宫里了。虽然父皇和母妃给了我不少的田庄铺面，可是，那些只能温饱，我要是想修建一个花园，添置几样摆设，就困难起来。所以，我就把母亲的陪嫁中一个首饰铺子给整起来了。正好母妃之前管着宫务中的司宝，司宝哪里多的是退役的工匠，还有工匠家族中没有在宫里供职的。我就讨要了几个好的，开起来这个缀锦楼。本来也只是玩儿，后来，倒是越来越好了。也算是我比较有财运，发了一点小财。所以，明月，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秦明月说：“多谢王爷好意，不过，明月并不缺乏首饰，而且，明月也不是一般的闺阁少女，明月是朝廷命官，是摘星楼的祭师，平日里大多穿的是祭师的袍服，带着祭师的头冠，很少用到这些钗环之类，送给我也是白放着，可惜了。” 萧瑞皱起来眉头：“明月，我一直都是叫你明月，你还是叫我王爷，不能叫我萧瑞吗？” 萧瑞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梦里，那个对他大喊大叫，怒吼着：“萧瑞，你给我仔细你的皮。”的少女。那样的秦明月多么鲜活，多么可爱。后来，她当了国师，嫁到了华家，日子过的不如意，整天被阴谋算计包围，神情越发的冷淡，气质也越发的深沉。那个时候，他有多么痛心。 醒来之后，他经常出宫偷偷看秦家那个嬉笑欢颜的秦明月，每次都觉得很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大半年来，秦明月很少有以前的笑容了。秦明月现在虽然还是十四岁的青葱年纪，身上的气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深沉，冷淡，不像是一个少女，倒是很像前世那个冷漠的国师。 秦明月心里一动，想了一下，就说：“那好，我以后还是叫你萧瑞吧。” 还是，她说的是还是。萧瑞目光一下子明亮起来。可见，叫自己王爷，她也是不习惯的。怎么会不习惯呢？她还是习惯叫自己萧瑞。这是为了什么？萧瑞觉得他离真相很近了。 秦明月说：“萧瑞，我们不说这些了，赶紧说一下我们行程安排的问题。听说巴省有很多奇异的事情。那里可是道门和巫门势力交汇的地方。有我道门的势力，可是巫门在当地老百姓中间也是流传甚广，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摘星楼准备了很多应对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准备没有？” 萧瑞被她从回忆中拉回来，也跟着讨论起来。前世，他出门游历的时候，都是去过巴省的，甚至还在那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所以，比纸上谈兵的秦明月经验更加丰富，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秦明月都**音一一记下来。 等到萧瑞走了之后，秦明月整理了一下春音记录的东西，一边想着怎么进行计划，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萧瑞一个从来没有出过京城的皇子，天潢贵胄，怎么有这么丰富的野外行路知识？怎么对巴省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萧瑞可是出了名的不争权夺利。朝廷上，太子好晋王两个一直都在进行互相攻讦，互相拆台，拼命拉拢朝臣的动作。可是萧瑞一直都是置身事外，虽然从小就喜欢跟着晋王玩，但是，他从来不参与政治，也从来不插手朝政。所以，太子和晋王两个都和他关系不错。 这样的一个人，不被任何人防备的人，也没有任何人脉的人，怎么会对偏僻的巴省了解这么多？ 秦明月陷入了思考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过年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准备过年的这一段时间。因为衙门里面都封印了，秦明月也没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就是过年的时候，要主持几次大的祭祀，本来这些事情都是沈国师负责，可是，沈国师现在越发的懒散了。 除了闭关研究他的修行就是推算，要不就是出门访友，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 好在这些事情，前世秦明月都是做惯了的，所以，处理起来毫不费力，而且，因为如今和前世不同。如今国库充裕，政治清明，当政的皇帝可不是前世那个昏君萧玺，现在这个皇帝可是昌平帝，这可是一个勤劳的皇帝，所以，秦明月需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也没有前世那种处处掣肘，处处有人拉后腿的感觉，自然干起来分外轻松。 摘星楼的政务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也不需要秦明月操心。现在秦明月手里有的是银子，秦家又是百废待兴，不但家里的大宅全部都赎回来了。就是宅子的修整，宅子里面的大致布置，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为了这个可是花费了秦明月十五万两银子。就着花园还没有整理齐全呢。要是想整理齐全，怎么都要等到冬雪化了，春天可以种树的时候，才能搞好。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按照秦明月的要求建造的花园，怎么着，也要再花费十万两银子左右。 其实，这还是因为整个园子的底子本来就好，毕竟，这是秦家传承了二百多年的花园子了。本身的抄手游廊，亭台楼阁就已经很漂亮了，根本就不需要另外搭建，不过是装饰一下，维修一下，多余的地方拆掉，种植一些花草而已。 花钱最多的地方其实就是秦明月给自己设计的一个住处，在湖水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水，只有一个彩虹桥可以通过，十分清净。这个水阁是本来就有的建筑，不过，秦明月按照自己的心意，给重新装饰了一遍。 这个工程比较浩大，一时半会估计完成不了，怎么样都要到半年后才能全部弄完。 其中需要的琉璃瓦之类的东西，都是秦明月的家臣制作而成。这省了一半，要不十万两银子也不够用。 这个事情，秦明月早就发话下来，都交给秦国松和二叔秦安一起弄。这主要就是因为秦国松开春后要随着秦明月出门，所以，后续的工程只能交给秦安弄了。 秦安现在意识到了跟秦明月关系靠近的好处，不但出门处处有人奉承，办事，做生意处处都有人照顾，就是嫡长女能有这样的好亲事，也多亏了秦明月的帮衬。 秦安和苏氏两口子虽然私心重了一些，但是，他们都是眼明贼企的人，自然是知道谁兴旺了要往谁那里靠的道理。 秦安和苏氏两口子每次坐着马车过来，帮着秦国松处理内外事务，十分勤谨。 秦明月也没有亏待他们两个。不但让他们家的子女都入读秦家的内外学堂，还跟秦安保证，将来，秦安的儿子们读书有成，就个他们找差事做。一听儿子能入仕，这可不是要让秦安两口子高兴坏了。要知道，秦安虽然是礼国公的嫡子，可是，他父亲都没有捞到入仕的机会呢，何况是他，如今得知儿子能入仕，如何让他们不高兴？而他们需要付出的只是帮着照顾国公府的一些庶务而已，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下人们在具体的干，他们不过是操心一些而已，算不得什么。自然十分乐意。 眼看着一家子难得的和谐起来，就是经常找茬的老夫人安氏也满意起来。安心的当了老封君。 这到了年三十的时候，先是开了祠堂祭祖。往日祭祖都是秦家男人的事情，可是这一次的祭祖，秦平和秦安不约而同的要求，要秦明月也参加。理由是秦明月现在已经是秦家官职最高的人。虽然是女孩，但是，进入了仕途，就不能以一般的闺阁来想对。 这一点，安氏老夫人倒是同意了。可是，秦明月却没有同意。开玩笑，她可是未来的国师，祭祀这样的事情都是她领头做的，不过，她祭祀的对象，都是天地神明，就是大周的历代皇室，她都不乐意去祭祀，那些都是皇子皇孙的事情。秦家的祠堂里面虽然都是她的老祖宗，可是，她已经是侍奉天道的人，自然不会再去给秦家的老祖们祭祀。 别说是秦明月，就是沈国师，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都是由儿子带领族人们祭祀的，他本人鲜少参加。 秦明月的这个理由一拿出来，秦平和秦安立刻就哑火了。只能自己带领这秦家族人一起举行祭祀。 秦明月虽然没有参加祭祀，可是，她特意拨出来一笔银子，专门用于祭祀，不但使得今年的祭祀办理的十分丰盛，还委托了秦国松提前调查了一下再后廊上住着的秦家的族人们，凡是家计贫寒的，都提前送了米面，年货，柴火之类的过去，务必使得族人们都过上一个丰盛的年。 所以，这一年，秦家族人倍感温暖。这种事情，以前历代礼国公都会做。可是到了上一代礼国公，也就是明月的祖父的时候，他只是挥霍去了，自己的儿女都不管，哪里还管族人的死活。 几十年后，族人又感到了宗族的温暖，很多人都感动的涕泗横流。 秦明月对于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她都不想出面管理。这些招待应酬，关心族人的事情，都交给父亲，哥哥，祖母她们去算了。 秦明月倒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清闲，继续专研她的道法。 不过，因为入冬以来，基本上每次秦王都会到她家里来坐一下，或者是商议一下路线，或者是商议一下要带的东西，或者是讨论一下双方获得的情报，甚至没有事情，萧瑞还会专门过来把他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分享给秦明月听。 如今，要过年了，宫里忙碌起来，他也没有机会过来，倒是让秦明月有些倍感寂寥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冬日花 这种感觉一出来，秦明月自己都惊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萧瑞已经对自己来说这么重要了？什么时候，萧瑞已经正式踏入她的生活了。这可不是好事。本来不是打定主意了，这一生，要理萧瑞远一些，省的害的他如同前世一样痛苦？ 秦明月摇摇头，把这些不好的情绪甩了出去。随手翻开了手边的账本。今年宫中虽然因为有国丧，没有举办宫宴，但是，该给大臣勋贵们的赏赐却一点都没有少。给秦明月的尤其是丰厚，皇帝给了不少的赏赐，皇后，太子都各自有赏赐过来。 这都不说，就是晋王也给了一份非常丰厚的年礼过来。秦明月看了冷冷一笑。接着就翻到了一页，是秦王府送来的年礼。 这些年礼倒是与众不同，并没有什么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反而是一些茶叶，一些温泉山庄出的新鲜果子，南方加快送来的福桔，暖棚里养育出来的梅花，水仙，甚至还有两盆即将开花的牡丹。这礼物可是够奇特的。 秦明月笑起来，这个秦王和前世一样，心思最是奇特，偏爱这些奇特的东西。 看到这里，她嘱咐身边的冬曲说：“把这些鲜花分了吧。两盆牡丹送去祖母房里。祖母最是喜欢这些鲜艳富贵的东西。这两盆水仙和两盆梅花送到我母亲的房里。另外大哥那里也送上两盆。我们房里留下两盆水仙和梅花就好了。” 冬曲忙应下来，并且亲自带着下丫鬟把花儿送了过去。 等到冬曲走后，安老夫人和伺候她多年的丫鬟翠环说：“你看看着花儿多么好看，估计搁在在温暖的屋子里，再有一两天就能开放了。正好赶上姑娘们回门的日子。” 翠环伺候安老夫人多年，最是明白安老夫人的心事说：“正月里，给老夫人拜年的晚辈们多。就是平日里往来不多的三老爷，四老爷等，还有大娘子，二娘子，九娘子等，都要来给老夫人拜年的。今年来我们府里可是和往日不一样的景象。” “他们到了我们屋里，看到老夫人这屋子瓷器，玉器，摆件，罩屏，黄花梨的家具，印花绸缎的账幔，再加上这些罕见的牡丹花儿，还不瞪大了眼睛？” 安老夫人听了喜笑颜开，她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屋子。这里的家具，都是新近孙子给换上的。虽然家具有些新，但是，都是最时新的样式，用的料都是考究的黄花梨，漂亮大气。还有门帘，椅搭，账幔之类的，全部都是用孙女作坊里面的印花绸缎做成的，漂亮的抢眼。 还有那摆设用的玉器，瓷器，罩屏之类，件件都十分精致，甚至有几样是御赐之物，更是尊贵无比。这样的摆设，她年轻的时候，只在自己太婆婆房里看过。当年，礼国公府也是这般富贵逼人，可是，后来，家道日益中落，这家里值钱的东西日益变卖，最后，落得一个干干净净。 之前她房里可是连一般京城富户家里的老太太屋里的摆设都比不上。 所以，家里那些庶子庶女们过年来给她拜年，也都没有好脸色。当然了，除了她贫困，两个儿子都没有争气的之外，多年来的新仇旧怨也是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所有的仇怨，都因为礼国公府的重新崛起消散了。那些庶子庶女们，因为想要投靠礼国公府，确切的说，想要沾她孙女秦明月的光，重新开始跟她走动起来。这个时候，倒是记起来她是他们的嫡母了。逢年过节的来看望一番。 安老夫人一辈子都被这些庶子庶女的生母们压制着，过得不舒心，虽然后来等到老国公过世之后，她把那些对手姨娘们都杀的杀，发卖的发卖，把庶子们也都赶出了家门。但是，这心里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现在，看到因为府里强盛起来，那些庶子庶女们重新过来巴结奉承她。她这心里的怨气才算是消散，转成一种自得。 安老夫人说：“嗯，他们来看望我有什么好的？拿那么一点子礼物，都不够塞牙缝的。却要我给他们的子女们发红包，赏东西，真的是亏了。”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脸上却是满满的自得。 翠环笑着说：“老夫人，如今我们府里不差那一点子东西。就是老夫人给他们的赏钱，红包，也是孝顺的二小姐提前叫缀锦楼的工匠们都做好的式样精致的银裸子，金罗子，老夫人就是给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安老夫人越发的得意起来：“缀锦楼出的东西自然是件件都好的。也是明月有心了。连这些东西都预备的妥妥的。” 如今日子过得这么舒服，出门应酬也多了，到了哪里都尊她为老封君。她能不舒服？ 翠环看到这里，眼珠子一转说：“老夫人，之前，您还议论着，要把二小姐嫁出去，嫁到锦阳侯华家去。要是那会儿，二小姐真的和那边定亲了，也很快嫁出去了。那这样泼天的富贵，这样每次车水马龙的各路官员摆放，各个大家族的奉承，估计就到了锦阳侯府去了。” 听了翠环这个话，安老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哼，还说呢，都是我信任的那个好侄女。花言巧语的哄骗我。趁着我们秦家落难的时候，妄想用十万两银子就把我那个顶顶好的孙女给定了去。哼，幸好没有听她的话，幸好，明月的师傅不喜欢华家。要不，我们哪里还有这样的富贵生活？” “你算算，我们家这赎回宅子，给宅子里面装饰，买家具，重新布置，都花去了多少银子。翠环别说你没有见过这样花费银子的。就是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太婆婆，那个时候，秦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 “这得花费多少个十万两银子？这是华家那小气家族能给的起的吗？哼，我的孙女可是大周朝第一个未来的女国师，现在就是四品的官员。谁敢小看？” 翠环看着安氏的得意样子，不由得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压制（月票加更） 翠环趁机说：“不过，这华家也真的是，华家的少爷看着一表人才，可是，这规矩可是差多了。怎么能在我们家做客，还有一园子的宾客时，就私会阴家表小姐？真真是叫人笑话。” 一说到这个事情，安老夫人更加生气了：“哼，幸好没有把明月许给华逸轩。之前，我看着华逸轩还觉得是一个好的。我老婆子活了那么久，就没有见过这样相貌的男子。可是，这男子，毕竟不是女子，不是靠着颜色吃饭的。男子就要像我那大孙子那样，小小年纪就办事妥妥贴贴。而不是靠着一副好相貌，就专门骗女孩子的。” 翠环听了很是高兴。这正是廖嬷嬷嘱咐她的事情。要经常在老夫人面前，念叨华家的不好才行。 翠环趁机帮着老夫人说了很多华逸轩的不好，抬高秦国松的好，使得老夫人喜笑颜开。 这种好心情一直都保持到了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这个团圆饭，就是秦平一家子奉着安老夫人吃，所以，大家都坐在一起。姨娘们也都上了桌，不过是另外一桌子而已。 至于那些庶出的老爷们还有秦安一家子，都是初一再过来团聚的。 这也是秦家多年的规矩。 秦明月本来坐在下首，因为她现在地位尊贵，所以，越过了姐姐坐在了祖母安老夫人的身边。坐在她下首的姐姐秦明珠，脸色开始的时候不太好看，可是，被她的姨娘水姨娘暗中掐了一下之后，只得露出来一副笑脸来。 这些都被秦明月看在眼里。她微微一笑。自己前世真的是太笨了，居然一直都被这样的姐姐恶心着。怎么不知道，自己既然拥有了绝对的权势，就应该用这些权势把这些人都给压制住。不费事，又能让自己好过。 秦明月亲自给祖母和母亲夹了菜，才开始吃起来。如今府邸里面的饭菜味道非常好。首先，这材料就选用的很好。如今府里不差钱，自然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一切都应有尽有。就是厨子也不是以前的厨子，这是从摘星楼里面精细挑选的。手艺那是都能和皇家大内的御厨相比。 秦明月也不言语，只是吃着饭。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言语，毕竟，大户人家讲究，吃不言寝不语还是基本的规矩的。 可是，吃饭完，净了手之后，大家都聚集在铺设了地龙和火墙的花厅里面，十分暖和，就是外面的暴雪也不能影响室内的温度。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说笑着。 秦平对如今的日子十分满意。这才是像一个国公爷的生活吗？锦衣玉食，身上穿着的是最时新的妆花缎子面的貂皮袄子，手上喝着的是极品的蒙顶雪芽。身边是如花美眷的小妾，伺候着的是一个个规矩森严，容貌俏丽的婢女。 秦平笑着说：“今年我们家可是气象一新，喜事连连，这都多亏了明月啊。” 秦明月笑着说：“还不是托了父亲和祖母的福气。也都是大哥料理事情，料理的清楚。只是，明年，可能大哥就要进入仕途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功夫管理这些琐事？家里的事情现在很多都是两位姑姑和大姐姐一起协助嬷嬷管理。明年，姐姐和姑姑都嫁出去怎么办？” 一说到出嫁的事情，十娘，十一娘和明珠都羞红了脸。明珠脸上尤其是高兴，她嫁的人家可是十娘和十一娘不能比的。她嫁的可是侯爵嫡子。 十娘和十一娘也有些茫然。以前，她们的生活十分差劲。别说是当公侯府邸的小姐了，就是一个丫鬟都比她们强。她们的生母早就被发卖了。她们两个就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粗使丫鬟，每日里有干不完的活计。后来，还是侄女明珠解救了她们。让她们搬出来，单独住，跟着嬷嬷，女先生读书学规矩。后来，更是给定下了很好的人家。 都是书香世家，不过，都不在京城。这成婚之后，估计都是要出京城的。这可是怎么办？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们两个本能的发促，所以，脸上除了娇羞，还有一丝惶然。 秦明月都看在眼底，笑笑说：“明年我们府里更加是喜事连连。哥哥要成婚了，二哥也都要娶嫂子了。就是姐姐和两位姑姑也都要出嫁了。这出了国丧过后，就要办五桩婚事。京城哪个府邸能有呢？” 秦平笑起来：“可不是，明年我们家的喜事更多了。只是，这嫁娶之事，本来就很繁琐。一下子又有五桩喜事，到时候，如何能忙的开。” 不用说，身为国公夫人的阴夫人是处理不了这些复杂的事务的。虽然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大家都没有一个信任她的。 安老夫人本来高兴的看着这个场面，可是看到如今出落的如花似玉的两个庶女之后，更加不高兴了，她冷着脸说：“别的也罢了。十娘和十一娘的婚事再拖拖吧。先在家里养上几年，再说。等忙完了，再一一的出嫁算了。”奴婢生的庶孽，如何能和她的孙子，孙女抢风头，浑然忘记了，秦明珠和秦国檀也是奴婢生的庶子和庶女。 十娘和十一娘一直都很怕嫡母，闻言不敢吭声，赶紧低下头来。 秦明月笑着说：“虽然十娘姑姑和十一娘姑姑的年龄不大，但是，她们毕竟是长辈。长辈还没有出嫁，我姐姐怎么好嫁人？可是，姐姐要是多留家里几年，这年纪越发大了，可真的是不好。也怕牛家那边有意见。不如这样，先让大哥哥成婚。等大嫂子娶回来了之后。这些都由着她料理。让姑姑和姐姐们帮忙，再有母亲，祖母看着，二婶也会过来帮忙看顾。到时候，就妥当了。也不影响哥哥出仕。如何？” 这么一说，安老夫人还是不高兴。 秦明月又说：“哥哥娶了嫂子回来，就赶紧给两位姑姑的婚事办了。接着就是大姐姐的。最后是二哥的。这是因为两位姑姑要嫁去的人家都是百年书香世家，都是当地的望族。家里读书人多不可数。我们家族学里面正缺少好的先生。要是两位姑姑早点嫁过去，也能早点给我们找几个好的先生回来。再说了，这两个家族读书人多，家里坐官的也多，将来也能成为哥哥出仕后的助力。” 一听说对家族有好处，安老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想想也是不亏，嫁过去两个碍眼的庶孽，给家族增加两家助力，还是很划算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颜色 至于明珠的婚事，那是更让人高兴了。能和侯府结亲，还是嫡子，这样两家有了姻亲关系，以后也是家族的助力，能不让安老夫人高兴吗？她笑着说：“明珠这样安排的很对。虽然长幼有序，其实应该让明珠先嫁的。毕竟她年纪大一些。可是，我们家情况特殊，内里实在是缺人。又有这么几桩大事要办，自然是要事急从权了。” 秦平点头。突然想起来说：“这么多喜事，要是真的办起来，只怕要花费不少的银子，嫁妆，聘礼之类的也要及早准备出来。这些都准备了没有？” 秦明月说：“银子的事情，都有女儿的。父亲不用操心，您不用管这些麻烦的事情。都交给我大哥就行了。将来再交给大嫂，父亲更不用操心了。等到过几年三弟和四弟都长起来，能帮着大哥接人待物，我们家就更加省事了。父亲只管高乐去就行了。” 秦平听了，拿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儿子。除了二儿子秦国檀还脸上带着厉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三儿子和小儿子已经是一脸的儒雅相了。这是读书读进去的样子。规矩，派头都十分喜人，看起来，这族学是没有白上。想来过几年，还真的能接人待物，帮着大儿子处理一些事情。 这么一比较，就显得二儿子越发的不好了起来。秦平心里对连姨娘更加埋怨了。都是这个蠢女人耽误了自己的儿子。如今，性子已经长成了，没有了法子，只能打发走了。省的闹出来事端。 秦平正高兴的想着，一旁的水姨娘已经开口了：“这真的是要感谢二小姐，帮我的明珠置办这些嫁妆。” 看着水姨娘的这张献媚的脸，秦明月一阵倒胃口，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倒是让水姨娘有些下不来台。一旁的秦明珠已经不高兴了：“明月，我们姐妹们即使是到了现在，也是每日学规矩的。你忙不能来学也就算了。可是，这规矩却不能不遵守啊？长辈说话，连答话都不会了吗？” 秦明月拿眼睛看了秦明珠一下，说：“我哪里规矩不周到了？对祖母不尊敬了？对父亲不尊敬了？对母亲不尊敬了？” 秦明珠急眼了：“刚刚我娘问你话，你怎么没有吭声？这还不是没有规矩。” 秦明月立刻说：“姐姐，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的娘好好的端坐着，哪里开口了？” 说着秦明月看着一旁端坐的阴夫人。这下子秦明珠哑口无言了，她哪里不明白这是秦明月故意挖坑给她跳，也是她一时间心急，脱口而出了“娘”这个字眼。庶出的子女们哪里能管自己的生母姨娘教“娘”的？她们的娘只能是一个人，就是阴夫人。 秦明月看到秦明珠不吭声了，却不愿意这样轻易放过她：“我明白了，姐姐是说的水姨娘吗？姐姐很快就要嫁人了，这将来当了当家主母，难道不明白，这些妾们，都不过是一个个的玩意儿？哪里值得我们姐妹这样的人搭话？” 这话一说，不但秦明珠的脸色变了，水姨娘一脸的恼羞，就是秦平背后站着的几个受宠的新姨娘钱姨娘，卞姨娘，李姨娘等都脸色变了。 秦明月接着说：“祖母，您最讲究规矩了。您说，这家里鼎盛起来了，多几个颜色鲜艳的妾们也不算是什么，就像是这过年屋子还要添置一些花朵儿一样。不过是图一个娇嫩可爱。喜欢的时候赏玩一下，不喜欢了，随意扔出去就行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还缺了这个？可犯不着为了这些玩意儿伤心动气。” 这话安老夫人最是爱听，她这一辈子都被丈夫的姨娘压制，最是讨厌这些姨娘了，她说：“明月，你说的是正理。”浑然忘记自己给儿子们塞小妾的事情。 阴夫人听了这个话，心里也亮堂了一些。自己前一段时间，跟几个年轻姨娘们生气的事情，大概女儿是知道了。女儿虽然没有说，但是，在这里可是敲打了这些姨娘。叫这些人知道，谁才是主子。 不过，女儿说的也是，那些妾们来来回回的，不过是一个玩意儿。自己都是要娶儿媳妇的人了，何苦还跟她们生气，赶紧想着把儿媳妇娶回来，再好好给自己添上几个大孙子，自己就过上老封君的生活不好吗？ 现在阴夫人穿的是最好的绫罗绸缎，貂皮狐狸裘，吃的是可口的饭菜，每次还有燕窝吃，滋补养颜。身边更是有八个大丫鬟伺候，珠环翠绕。二等，三等的丫鬟更是乌压压的一堆。出门到处都有夫人们奉承，贵女们羡慕。这样的生活，多好。就是回到娘家，也不像以前，娘家嫂子们，都奉承她，看着她的脸色。 这样的日子，就不要和那些小妾们生气了，过好自己的不就好了。 看着阴夫人和缓的面色，秦明月心里也高兴起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啊。 秦平倒是脸色有些挂不住。看起来，女儿是不高兴，他宠着小妾了，想着自己这样富贵的生活都是女儿带来的。要不，自己还要做一个苦哈哈的穷国公呢，他生怕哪一天女儿不高兴，把这些都收回去了。所以，秦平赶紧说：“明月和母亲说对。水氏，荣氏，钱氏你们几个都听着。这个家，主子们是谁你们要认清楚。你们都是伺候我和夫人的。夫人性子好，念在你们伺候我辛苦，不让你们去正房立规矩，可是，你们不能就忘记了规矩。可明白？” 眼看宠爱她们的家主都发话了，几个姨娘忙跪下来，连连称是。 看到这个情景，秦明珠气的一张帕子都快扯烂了。 秦明月装作没有看到，和父亲说：“大过年的，父亲就不要训斥她们了。对了，现在虽然是国丧，不能宴会，欣赏歌舞，我们也可以玩些别的。不如叫人把叶子牌拿出来，我们打叶子牌守岁吧。” 这个提议倒是好，立刻就得到大家的响应。自然有仆从去搬桌子，拿叶子牌。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其乐融融。只是几个姨娘小心伺候，秦明珠和秦明环的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 秦明月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到了屋外站了一站，看着满天的雪花飞舞，心情十分好。 第五 过年的日子，十分忙碌。秦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太多了，都赶过来拜年，这些人本来都已经不来往了。可是，现在秦家的势头强盛起来，这些人又巴巴的来了。 秦明月不耐烦招待，就把这些交给了父亲和哥哥，她一个人倒是带着丫鬟暗卫们，悄悄的坐着马车来到了她位于郊区的庄子上。 这个庄子可就是太后娘娘之前赏赐给她的田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太后的人 秦明月坐在温暖的马车里面，随身伺候她的正是温柔的冬曲。秦明月看着窗子外面的积雪，觉得还是有些冷，索性放下帘子，拿出一本书来看。 不过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就倚在贡缎的靠枕上小睡了一会儿。冬曲忙把马车小抽屉里面放着的薄薄的毯子拿出来给秦明月盖上。马车里面放着的有一个炭火盆，毯子下面，秦明月还抱着手炉和脚炉，所以，这一觉秦明月睡的很是香甜。 马车一直行进了三个时辰才到达庄子上面。 秦明月看着已经暮色四合的庄子，在积雪的映照下，十分静怡，不由得十分满意。 这里一早冬曲就打发人过来收拾了一下，如今，所以，仆人们都安静的等待在门外，由庄子的庄头和院子的管家一起带领着，恭恭敬敬的迎接秦明月。 秦明月点点头，径直往庄子里面走去。 这个庄子因为是太后的庄子，所以，亭台楼阁，建造的十分精致美丽，占地倒是不大，不过是十来亩的样子，却样样都有。最是难得的是庄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温泉。就在庄子背靠的山里面。庄子因为这个温泉的缘故，特意把温泉水引了出来，不但修建了一个温泉池，供给主子洗浴，还把温泉水引过来，修建了一个温泉棚子，用来取暖种菜。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秦明月并没有立刻去洗温泉，而是先吃了饭。庄子上新鲜的蔬菜吃起来就是爽口。秦明月问管家：“你管理这里有多久了？” 那个管家忙说：“奴才本来是出身内务府，其实，和府上的麻嬷嬷还沾着亲。麻嬷嬷是奴才的表妹。奴才一家子都是给皇家管理田庄的。不过，我们都是太后的人手。奴才父亲还曾经给太后管理过江南，京城几个大皇庄。太后觉得奴才一家子忠诚，怕她薨了之后，有人出手对付我们。所以，提前就打发奴才一家子到了这个庄子上。奴才是大管家，奴才媳妇是内管家。就是这庄子上的人也多是太后娘娘以前得用的人。如今，这些人和庄子都赏赐给了小姐您。我们今后就是小姐的人了。” 秦明月看了那个管家一眼，再看看身边跟着的一个中年妇人，她梳着整齐的圆髻，只用了一个赤金的簪子，倒是也大方利索。 秦明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管家忙说：“奴才叫翟金福。这个是奴才媳妇，人称金福家的。” 秦明月说：“这里的厨子是哪儿的？” 翟金福忙说：“这里的厨子本身就是田庄上的厨子，不过，他也是内务府的出身，他家祖上都是在御膳房当御厨的。不过，这些年，御膳房用的都是杨皇后的人，所以，他们家给排挤了出来。” 秦明月点了点头。内务府出身的人很多都是太后的人。这太后掌管后宫近五十年，当然势力庞大，手下众多。太后当年在先帝宫中的时候，并不是元后，她可是一步步的从妾妃爬上皇后的位置，最后，又当了太后的。可以说是先帝宫中宫斗的胜利者。后来当了太后，虽然把宫里的事情都交给了皇后管，可是，她的爪牙，仆从遍布宫廷。杨皇后一直不能完全掌握后宫。 可是，最近这几年，太后的年纪大了，身体越发的不行了，每年生病的时间，比好着的时间还要长，没有法子像过去那样管束后宫，管束杨皇后了，所以，杨皇后大肆扩张在后宫的势力。太后手下的人多有折损。 太后清醒的时候，看到这个情况，知道，这个儿媳妇怕是对她的心结太重了，已经积重难返，她又已经日薄西山，思量来思量去，她只能求了好友沈国师给她想法子。 沈国师看的明白，历代国师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笔记中记载的也多。沈国师跟她说，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保全实力。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太后的手下们跟着太后享福了这么几十年，也尽够了，哪里有永世不衰的福气呢 沈国师把这个道理跟太后讲明白了，太后想想也是，就跟手下几个忠心的内务府家族都讲清楚了，现在能保全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其实，内务府的这几个家族，比太后还要明白。因为他们世代供职于内务府，自然是知道这些家族的更替和宫里掌权娘娘的更替有关。没有长盛不衰的家族。他们这一次站对了，跟着太后娘娘享福了五十多年，已经够本了。所以，他们早就在谋求后路。不过，这些需要太后娘娘给他们安排庇护者。 太后开始选择的是太子，可是，经过观察，太子妃的人品，太后一点都不放心。没有法子，太后只能选择沈国师。沈国师只能勉强答应。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男子，还是在宫外，这就只能庇护宫外的太后的手下了。 内务府的这几个家族也都同意了。能庇护宫外的族人其实他们已经满意了。 可是，太后和这些内务府的家族们也都十分担忧，因为沈国师年纪比太后的年纪还要大，自然也庇护不了多少年。所以，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沈国师的传人身上。 等待了几年之后，沈国师终于找到了传人，而且，让大家惊喜的是，这个传人居然是一个女孩子。也就是说，未来的国师是一个女子。 这可是让太后和内务府的这些家族喜出望外。 女子其实接手这些势力，比男子更加合适。因为，历代国师虽然权势大，但是，都不能自由进出宫廷，毕竟，男女有别。可是，女子就没有这方面的忌讳，能自由进出宫廷，也就能庇护住宫里的这些势力。这可是比太后这些内务府家族原来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所以，先是，麻嬷嬷到了秦明月的身边。接着，太后陆续把身边的几个嬷嬷赏赐给了秦明月。还给了秦明月这个庄子，甚至把内务府几个家族的人都安排到这个庄子上，把身契也趁机给了秦明月。这样秦明月成了这些人的主人，杨皇后就不能把手伸到这些人的头上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内务府家族 如今太后娘娘薨了，杨皇后果然在宫里进行大清洗，内务府也来了一个大换血。这几个家族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人，都折在了里头。 这样一来，剩下的人越发的对秦明月和太后感激起来。要不是太后临终安排，要不是秦明月庇护他们，只怕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十分凄惨的。 这些事情，都是沈国师跟秦明月仔细讲解明白的。 秦明月如今看着这些人，想着师傅说的话，对翟金福说：“这么说起来，你们和厨子的家族不是一个家族了？太后留下给我的家族，都有哪几个家族，都擅长干什么，你都跟我详细说说。” 翟金福眼睛一亮。他就怕新主人不用他们，不想了解他们。那他们只能守着他们之前得到的那些财产，慢慢的度日算了。可是，看这个样子，新主人是有用他们的想法，他们能不高兴吗？ 翟金福忙恭敬的回答：“我们翟家世代供奉内务府，主要是给太后娘娘管理田庄，生意铺面之类的。我们这一只在宫里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供职于司宝和花房，御花园之类的。也有一些是在宫里养护花木的。大多数还是在宫外面的人多一些。也有一些太后赏恩，脱了奴籍，当个富家翁的。不过，我们的族人，不管是在宫里的，还是在宫外的，脱了奴籍的，没有脱奴籍的，我们都是同一个家族，互相照应。别的内务府家族也是如此。” “除了我们翟家，还有世代供职于御厨的方家，世代供奉于匠作司的林家，世代供奉于针线房，浣洗房的麻家，也就是麻嬷嬷的家族。不过那三家没有我们翟家在外面的人多。我们这四家都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太后娘娘就没有我们。我们互相通婚，最后成为内务府最大的家族群。我们不但四个家族互相通婚，也和别的家族通婚。所以，在内务府盘根错节。杨皇后一直忌惮我们，视我们为眼中钉。不过碍于太后娘娘，她没有敢对我们大动。只能小小的惩戒一下。” “那一次，麻嬷嬷就是因为这个，被杨皇后惩罚，倒是被偶尔进宫的沈国师碰上，救了下来，带回去了摘星楼当了嬷嬷。” “其实，如同麻嬷嬷这样的事情在宫里都是经常发生，我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这还是太后娘娘尚且在的时候，就这样，要是太后娘娘有一天仙去了，那我们将要面临怎么样的命运啊？幸好，太后娘娘把我们托付给了小姐您。我们也早有准备，把我们在宫里的人手，特别是显眼的几个，都慢慢的通过超龄出宫的方法，出来了。这才没有多大的损失。” “我们四个家族都感谢小姐的收留之恩。我们都已经对太后发誓，一定效忠新主子。请小姐收下我们的忠诚。” 说完，翟金福和他媳妇五体投地跪倒在地行了大礼。 秦明月并没有急着搀扶他们，她想了一下，说：“起来吧。既然太后把你们给了我。你们今后就只有我这一个主子，明白吗？我让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都要毫不犹豫的去做。要是敢有二心，我自然会惩罚你们。你们要是给我把事情办好了，差事做好了，不管是你们成为我的奴婢的，还是你们还在宫里的族人，还有你们已经出了奴籍的家人，我都会庇护周全。” 秦明月的这一番话，使得翟金福大喜。这个好消息不但他们翟家会很高兴，就是其余几个家族也会十分高兴的。 翟金福忙磕头表了一番忠心。 秦明月挥挥手，说：“这些先不说。你要先把你们这几个家族所有人员，在外面的，在我手下的，在宫里的，甚至还有你们隐藏的势力都给我写清楚了。交到我的手上。我用的人，首要的就是忠诚。明白吗？” 翟金福心中一凛，忙恭敬的说：“这些我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已经在太后娘娘面前宣誓要效忠小姐了，就绝对不会有二心。” 说完，翟金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厚厚的册子出来，递给了冬曲。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会慢慢的看。你们先下去吧。以后我再安排你们做事情。现在，叫你媳妇给我准备泡汤的东西，我散散步，就准备去泡汤了。对了，我带来的暗卫，他们会和庄子里的护卫们一起安排轮值，休息的人，你要招待好，明白吗？” 翟金福忙应下。这些事情，对于他这样专业的内务府训练过的人士来说，太容易了。 秦明月扶着冬曲的手，站起来，秋歌给她穿上了一件黑狐皮的大斗篷，拿了一个错金宝相花开的手炉，暖暖的，秦明月走到了庄子里面。 慢慢的沿着庄子里的鹅卵石小路走着。这路上的雪已经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路旁边的草地上，大树下面雪还堆着，倒是晶莹洁白，在月光下格外皎洁。 秦明月慢慢的走着，心里还想着事情。前世，皇宫里面，她一直都没有在意。光是在朝堂上和大臣们斗争去了。不但忽略了自己的宅子，还忽略了皇宫里的情况。结果，她自己的夫君被抢走，家里的侍女们被弄走，她变成孤家寡人。 宫里则是被苏琉璃把持着，不但宋皇后成了摆设，就是秦明月也处处被掣肘。那样的困兽感觉，秦明月想想都觉得心塞。今生，她不能再这样了。 师傅有一点说的很对。她有可能是国师一脉修炼资质最强的人之一，也是国师一脉最愚蠢的人，后一点没有之一。 历任国师，因为地位特殊的缘故，不但要和皇帝关系好，还要在后宫有自己的势力，或者有自己的盟友。国师不能当孤家寡人。 可是，看看秦明月前世，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啊。在朝堂帮手不多，在家里整个就是一个外人，在宫里处处被苏琉璃制约。这都是她之前犯下的错误，也让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一生，秦明月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百三十章 温泉 秦明月在外面一直散了半个时辰的步，想了很多问题，才慢慢的走回到了温泉水阁里面。 进入温泉水阁，外面的冰天雪地的气息立刻被隔绝开来。秦明月打量了一下这个水阁，之间它外面不显，这里面装饰的低调而又奢华，那一角的宫灯，是仙女人蛹灯，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造出来的。还有那账幔也都是十分漂亮的贡缎制作而成。 温泉的水池，更是用汉白玉砌成，出水口是一只巨大的水瓶，半倾倒在地，那温泉水就是从水瓶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再经由水池底部的水道流出去。所以，水池中的水总是保持一定的温度和一定的深度。 旁边已经有几个宫女伺候着。当然了，以为这已经不是太后的庄子了，所以，这些宫女都不再穿着宫装，统一都穿着月白米黄二色相间的衣服。 秦明月看了伺候的四个女孩子一眼，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有两个年级约莫有二十多岁的。 秦明月不由得问：“你们四个都是这个庄子上的人吗？也是内务府四个家族中的人？” 四个女孩子中的一个年级大一点的说：“启禀小姐，我们都是麻家和翟家和方家的人。我们四个都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宫人。其中，有两个供职在这个温泉庄子上，有两个供职在宫里伺候太后娘娘。不过，太后娘娘后来赐给小姐庄子的时候，把我们的身契都一起给了小姐。所以，我们现在是小姐的婢女了。” 秦明月点点头，怪不得她觉得她们很有规矩，比一般大户人家还要规矩多一些。原来是宫里的宫女啊。 秦明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宫女说：“我叫银红，我们四个都是专门培养出来伺候太后娘娘药浴的宫女。粗通医术，擅长调制一些宫廷秘制的药浴，还会按摩，保养皮肤。” 秦明月倒是有些意外，原来这四个是专门培训出来伺候太后药浴的。嗯，太后娘娘年纪老大了，可是看起来还皮肤很好的样子，甚至不比自己的儿媳妇杨皇后差多少。可见，可能就是泡温泉，泡药浴的结果呢？ 女孩子无论她是干什么的，都对自己的容貌，皮肤管理十分在意。秦明月平日里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对于自己的容貌和皮肤也十分在意。听到这个话，就对银红说：“那好，一会儿我沐浴之后你就给我准备一下按摩吧。只是不知道，这保养皮肤是用什么？” 银红说：“太后娘娘有很多保养皮肤用的秘制油，膏，方，霜，露。小姐要是信得过奴婢，待会儿，奴婢就帮小姐按摩一下，然后给小姐配上合适皮肤的秘方。” 秦明月不由得挑起来眉毛看了银红一眼。这个银红倒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十分镇定。秦明月不由得在心里想，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心理就比一般的奴婢强大。 秦明月说：“好，那待会儿就交给你了。” 秦明月在银红和冬曲的伺候下宽衣解带，下了温泉池中开始泡温泉。 这水温比正常的水温稍微热了一点点，但是，并不难耐，反而十分舒服。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中，更是舒服极了。 秦明月只是泡了一会儿，就大汗淋漓。银红轻声说：“小姐，泡温泉不宜时间太久。” 秦明月点点头，就在银红等人的伺候下出了温泉。收拾妥当之后，就被银红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中，一进入这个房间，就觉得温暖舒适，可见是砌了火墙的。 房间四周是一些瓶瓶罐罐，中间是一张特制的床，上面铺着锦褥。秦明月躺下。银红开始给秦明月按摩，那力道刚刚合适，舒服的秦明月都想呻吟了。 按摩过后，银红开始仔细给秦明月保养皮肤，经过一番施为，秦明月起身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滋润光滑富有弹性。不由得十分欢喜：“银红，你这方法果然是好。不过，你用的东西，还是要交给我的人检查一番才行。嗯，你们四个都是叫什么名字？” 银红忙说：“奴婢银红，这是粉白，这个是葱绿，这个是鹅黄。” 秦明月笑了：“你们原来都是颜色啊？这名字也是太后娘娘给取的吗？” 银红说：“这个倒不是，这原本是宫里的管教嬷嬷给取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你们商量一下，留下两个在温泉庄子上，两个跟着我回到府邸，专门伺候我沐浴吧。” 银红大喜，四个丫鬟忙给秦明月磕头。 秦明月走出温泉水阁，通过一个密不透风，却镶嵌着明亮玻璃的走廊，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一边走着，心里想着，太后娘娘这个庄子看着不大，但是样样都是奢华低调舒适的。真的是会享受。哎，倒是便宜了自己了。不过，既然受到了太后娘娘的这些礼物，庇护太后娘娘留下的人手，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些人各自有专长，回头要是让洗星堂的人调查之后，发现没有问题，干脆就用起来好了。 将来，不但能让这些人伺候自己，管理自己的产业，还能通过这些人在宫里留下的人手，知道一些宫里的消息，也不至于如同前世一样被动。 一般想着，秦明月已经走到了自己要睡觉的卧室。这里的被褥用具等却不是太后娘娘使用过的。明显是焕然一新的。秦明月不由得点点头，这管家也是一个聪明的。别人用的东西再好，谁都想用自己的。看起来，内务府这些人就是在伺候人这一方面专业一些。 一夜无话，秦明月泡过温泉，又按摩过，所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秦明月醒来的时候，神采奕奕。直觉自己来这趟实在是太对了。要不，这个时候，还在京城里应付那些无聊的事情，疲惫又操心。哪里有这里舒服闲适？ 秦明月走到了书房里面，这里也是装饰一新。因为还在过年期间，并没有公文需要处理，秦明月也比较闲，就拿了一些道书出来看。这一看就是一上午，接着吃饭，午休。等到午休结束的时候，秦明月正想着是继续看书修行呢，还是到园子里面转转呢？突然内管家金福家的禀告：“小姐，秦王求见，已经到了庄子待客的花厅里坐着了。” 萧瑞来了，他怎么来到了这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躲懒 秦明月有些奇怪，怎么萧瑞会知道自己到了这城外的西秀山庄？还有，这大过年的，他不在宫里或者王府待着，跑这里干嘛？难道他不需要应酬吗？ 秦明月这一段时间，和萧瑞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并没有跟萧瑞见礼，直接就问：“萧瑞，你来这里干嘛？大过年的，你怎么还往城外跑？皇上知道吗？” 萧瑞看到秦明月显然并没有换上见客的衣服，外面虽然披着紫貂皮的斗篷，里面却还穿着月白色的舒袖小袄，可见，是知道他来就第一时间出来了。 这个样子的秦明月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竹簪管住，不施粉黛的小脸粉仆仆的。看起来十分可亲。 萧瑞不由得笑了：“大过年的，你不是也在城外吗？你能来，我干嘛就不能来了呢？” 秦明月不理他，径直坐下来，说：“我当然能来了，这是我的庄子，我到这里来不是正常吗？过年虽然有很多事情，可是，衙门封印了，摘星楼没有什么政务需要我处理，家里的应酬自然有父亲，哥哥他们。我一个人来这里躲个清净，修道闭关还不行吗？可是你不同啊，你可是堂堂的王爷，又自己开府建牙了，过年自然是应酬不断。不说这个，光是宫里各种事情，估计就够忙乎的吧？你怎么倒是跑到这里来了呢？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萧瑞说：“我当然知道你来这里了。你昨天来的时候，我就想跟着过来了。可是，昨天宫里有事情，我没有来得及出城，只能等到今天了。今天本来一大早就要赶过来的。可是，母妃一定要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没有法子，我只能到了现在才来。我可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你光是叫人泡个茶，也没有上个点心什么的来吃？这西秀山庄上的人都是伺候我皇祖母惯了的人。我记得这厨子好像就是出自方家。” “你赶紧叫人给我弄点吃的。我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呢。” 秦明月无奈，只能吩咐给萧瑞先上点点心，再做几个小菜送到西花厅去，待会儿请萧瑞到那里吃。那里比这前花厅要暖和一些。还吩咐烫了一点小酒端过去。 吩咐停当了，秦明月问萧瑞：“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萧瑞看到秦明月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就说：“是啊，我叫人时刻注意你的去向。要不，我有事情找你，不知道是去摘星楼，还是去秦家找你怎么办？” 秦明月白了萧瑞一眼。 萧瑞见秦明月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点心来了。萧瑞忙就着茶水，吃了一个蜜豆糕，十分可口。萧瑞眯起来眼睛：“嗯，还是方家人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宫里御膳房现在都没有几个是方家人了。都是换成了杨皇后的心腹何家的人。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跟方家人比起来差远了。嗯，这个味道不错。那个是叫什么名字，嗯，我想起来了，是**音的。这个是赏给厨子的，麻烦你送过去。” 春音只能上去接过萧瑞递过来的一个荷包。这是一个月白绣着翠竹的宫制荷包。里面有点硬，想来是金银裸子之类的。这原本就是宫里赏人常用的。 秦明月对春音点点头。春音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春音回来说：“厨房的谢了王爷的赏赐，他们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请王爷移步。” 秦明月由冬曲伺候着穿上了斗篷，和萧瑞一起来到了西花厅，那里都是落地的大玻璃窗子，可以看到外面花园里的景致。别的不说，正好对着一丛开的正是鲜艳的梅花，十分好看。花厅地下铺设了地暖。所以很暖和，一点都不冷。饭桌上已经摆放了饭菜。 萧瑞立刻据案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夸赞饭菜好吃。 秦明月不由地说：“这宫里方家人做出来的饭菜，你还没有吃够？” 萧瑞笑着说：“我从小就是在宫里长大，就是吃方家人做的饭菜长大，所以，就是喜欢这一口。可是，如今，宫里做的御膳都不是这个味儿了，我当然十分想念。哎，说起来，皇祖母怎么对你这么好呢？这个西秀山庄，不知道多少人想着要。我也要过，大哥，二哥都要过。可是，皇祖母都没有给。唯独给了你。” “这个庄子别看不大，不过是一千多亩地，可是，后面连着山，庄子里面布置十分清幽，还有一口温泉，可是冬天避寒的好地方。夏天，山里的竹林传来阵阵清风，这里也是避暑的好地方。” “这还不说。这庄子的一千多亩地，种的都不是普通的庄稼，种的都是翟家人精心伺候的胭脂米，还有一些珍贵药材。你没有发现，这个米饭特别的好吃吗？” 秦明月笑了：“我秦家虽然破落，但是，胭脂米我还能吃不出来吗？这个庄子到了我手里都有快一年了，我还能不知道都出产什么？这里的出产确实特别一些，所以，这里的出产我都没有卖过，专门囤起来，供应给我们秦家食用。” 萧瑞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他说：“光是传给你这个庄子也就罢了。皇祖母那些训练好的人手，居然都一伙子给了你，真的是让人惊讶。皇祖母怎么就确定我们这些人都庇护不了她的手下，唯独你才能庇护得了？” 秦明月白了他一眼：“这还用说？整个天下，不光是大周，周边四国加起来，谁不知道，我是国师一脉的继承人。将来我是稳稳的当下一任国师的。你们皇子们，虽然有太子，但是，并不一定哪个就上位成了下一任的皇帝了。可是，我们国师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虽然师傅有三个徒弟，我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可是，从一早，他们就知道，他们与国师大位无缘，因为国师大位只能是玄龟玉盘认可的人。那就是我。” 萧瑞看了秦明月一眼说：“你的师兄真的全部都知道他们和国师大位无缘？” 秦明月的眼睛猛然明亮起来。他怎么会知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邻居 前世，害她的人中，就有二师兄梅殷。这个事情，她重生之后，跟师傅说过。为了这个师傅，可是发了很大的火气，还着手做了一些事情。都是针对二师兄的。不过，因为二师兄的关系，师傅对大师兄也不放心起来。所以，一直都没有让大师兄和二师兄回到京城，一直让他们在外面办事。就是要彻底调查一番。 可是，这个事情，除了他们师徒并没有别的人知道，萧瑞怎么知道的？ 秦明月看着萧瑞，目光明亮。萧瑞却轻轻一笑说：“哎，还是你这里舒服啊，饭菜也好，屋子也好，就是这墙角的梅花都比城里开的精神。我也想忙里偷闲，到这里借住几天，行不行？” 秦明月立刻脸冷下来：“秦王，这不妥吧？” 萧瑞笑嘻嘻的说：“看你冷着脸？我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宫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我哪里有你这闲情逸致，能在这里躲懒图舒服呢？” “对了，明月，你这个庄子到手之后，还是第一次过来住吧？” 秦明月心里舒了一口气，要是这个二皮脸的萧瑞真的要住在这里，她还真没有法子。幸好，只是开玩笑：“这个是太后春天的时候，就赏赐下来的。我一直都没有时间过来，只是打发家里的管家他们过来打理交接一下，年前又叫人来收拾一通。不过，这个庄子什么都是崭新的，并没有我花费什么东西，就可以住了。还是这里的仆从比较尽心。” 萧瑞笑着说：“内务府老牌四大家族当然最会伺候人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 萧瑞说：“明月，你刚刚到这个庄子，这庄子的很多地方，估计你还没有我熟悉。不如我带着你玩儿可好？” 秦明月不由得露出狐疑的神色：“我的庄子，你带着我玩儿？” 萧瑞一扬眉毛说：“这个西秀山庄虽然现在是你的了。可是，之前，它可是皇家园林，属于我皇祖母的。我小的时候，经常生病，皇祖母疼惜我，经常带着我来这里住，调养身体，所以啊，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的很呢。” 秦明月眉头皱了一下，她突然想起来，昌平帝之所以子嗣稀少，诺大的后宫，只有三个皇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杨皇后妒忌。很多怀孕的嫔妃，都没有能顺利生下孩子，就是顺利生下男孩的，也大多夭折在襁褓里面。倒是公主基本上都能活的好好的。所以，昌平帝早年的孩子大多是公主。如今都已经出嫁了。公主多了，也不稀罕，大多和周边部落，国家和亲去了。其中，嫁到大夏皇宫的就有两个，先后给了大夏的两代皇帝。 还有大虞，大商都有公主送去通婚。甚至南方南召的土司也嫁了一个公主过去。 这样的情况下，贤妃能顺利生下二皇子萧玺，是因为贤妃的娘家李家势力强大。甚至能和皇后的娘家杨家相抗衡。丽妃则是多亏了太后保全，才能养大三皇子萧瑞。 秦明月看着萧瑞，想想，他小时候所谓的身体病弱，基本上都是宫斗的结果，倒是连累他一个无辜小孩受罪。 秦明月不由得语气放缓和了起来：“是吗？既然这里你熟悉，不如告诉我，都有什么好玩的？你也可以有空的时候，来这里玩一下，也带带我，还能怀旧？” 萧瑞心里大乐，他就知道，秦明月看着油盐不进的样子，其实，心底是最柔软的，只要自己打出苦情牌，一定能管用。 萧瑞忙说：“哎，其实，我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时间。不过，因为皇祖母薨了，我每次想念皇祖母，就想来西秀山庄。以前，你不在这里，我不好过来，如今，你住在这里了，我倒是可以趁机来一下，缅怀皇祖母。” 秦明月的脸色越发的柔和起来：“嗯，你喜欢来都可以。反正离城里也很近，你要是快马回城，可能一个时辰就够了。我在这里要一直住到十五，才回去秦家吃团圆饭。” 萧瑞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好啊，我可是不会客气的？这一段时间，我就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啊？你可不能舍不得你的好酒？我记得你可是酿造了很好的百花酒，果酒？还有，皇祖母在这个西秀山庄也放了不少的好酒窖藏着。不能抠门不拿出来啊？” 秦明月傻眼了：“喂，我只是同意你过来玩儿，不是让你住在这里的？” 萧瑞笑着说：“哎呀，我省的，孤男寡女的，我当然不能在你这里住了。放心吧。在你的西秀山庄旁边，西边的那个，就是我的庄子，那个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以前也是皇庄来着。没有你这个大，不过，也有三百多亩地，一个三进的宅子。我最近也想休息一下，所以，早就叫人收拾了出来，不过，庄子是能住，可是我这厨娘，仆人什么的都没有配齐，十分不方便。不如这样，反正你也闲着。不如我白天过来陪着你。晚上我再回到我的山庄睡觉，可好？” 原来这个家伙早有预谋，秦明月气的牙痒痒，恨恨的说：“萧瑞，你，你？” 萧瑞却浑然不在意：“哎，我们两个原来还是邻居。好吧，既然是邻居，就要睦邻友好，我们两个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士，自然要互相礼敬了。是吧？哎，刚刚吃的太撑了，要出来消消食了。冬曲姑娘，你给你家小姐拿了斗篷过来，我要和小姐去踏雪寻梅去了。” 说完，萧瑞拉着秦明月就往屋子外面走。秦明月一双玉手被萧瑞拉着，顿时心中大羞，却又不好推脱，一时间，只能任由萧瑞把她拉到了室外。好在冬曲眼明手快，赶紧给秦明月披上了斗篷。还拿了手炉。秦明月趁机把手抽回来，捂着手炉，整个脸都埋在毛茸茸的斗篷领毛里，一时间，倒是不觉得外面寒冷，只是觉得一股清新凛冽的空气铺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第二百三十三章 极西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萧瑞都白天过来和秦明月一起在西秀山庄里面游玩，晚上吃饭后，再回到自己的庄子里面住。 两个人把西秀山庄里面都走了一遍，甚至连西秀山庄地下的酒窖，冰窖，都查看了一遍。西秀山庄有自己的库房，里面并不是空荡荡的，反而是塞的慢慢堂堂的。里面各种家具，摆设，茶具，金银器皿，绫罗绸缎都有。这些本来都是太后放在西秀山庄的东西。赏赐山庄的时候，都随着一起给了秦明月。 除了这些大家伙，日用品，还有一个冰窖，十分巨大，翟金福管家早就在入冬就让人从旁边的小河里取了上好，干净的冰，整齐的码放在了冰窖里面，预备着夏天给主子使用。看着这冰窖的规模，秦明月觉得，自己这个夏天应该不会热了。 在冰窖旁边，还有一个地窖，那是专门储藏粮食和酒水的。粮食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大多都是西秀山庄自己产的胭脂米，药材之类的。酒水就很值得一提了。这都是各地进贡的好酒，太后娘娘年年都叫人往里面存储，却很少拿出来喝，就使得酒窖的藏品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这些酒的年代也越来越久远，甚至还有窖藏了三十多年的美酒。 这可真的是一笔意外的收获。 秦明月也大方，立刻拿出来一坛子三十年份的雪梨酒两个人喝。这酒年份久远，已经挂杯了。十分好喝。秦明月喝着十分舒心。 探访完西秀山庄之后，萧瑞甚至还带着秦明月去山庄后面的山里面寻幽访胜。 虽然现在还是一片冰天雪地，但是，萧瑞本身武功不错，带着的护卫也都是好手，秦明月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是，最近这大半年，随着功力的增加，每天早上还锻炼，打拳，服用一些天材地宝伐筋洗髓，所以，还是可以爬山探险的。 不过，秦明月走的比较慢，还需要萧瑞或者是秦明月带着的暗卫时不时的搀扶一下。 虽然行进不叫困难，但是，风景还是不错的。这里因为是皇庄和皇家园林，周围的山林都属于皇家管理，所以，并没有游客，也没有一般的百姓过来打柴。山上，甚至还种植有不少的品种非常好的梅花。 踏雪寻梅本来就是一桩雅事。经过艰难的行进，最后找到一颗或者是几颗开的正旺盛的梅花，闻着幽香，赏着美景，秦明月觉得身心舒畅。 当然了，如果身边没有萧瑞这个大嘴巴时刻不停的索罗就更加让人高兴了。 此刻，秦明月正在一个小山谷里面几株朱砂梅树下观赏梅花，萧瑞还在不听的叨叨：“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就过来过。还有一次，不慎掉到这些梅花旁边的那条小溪里面去了，可是把看护我的护卫给吓坏了。这大冬天的，掉到冰冷的小溪里面，就是立刻护送下山了，那股子透骨的冷，也能把一个孩子给冻得半死。要是我有个什么闪失，估计那些护卫的命都不用要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一条小溪居然一点都不冷。所以，我虽然掉进去了，因为水不深，水甚至还是温热的，所以，一点事儿都没有。护卫们赶紧给我换了一身衣服。抱回到山庄里面，喝了一大碗姜茶，还洗了一个热热的热水澡。最后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皇祖母虽然还是责罚了那些护卫们，但是，也奇怪我怎么掉到小溪里面没有事情。就派去护卫们仔细查探，这才发现，这个小溪里面有一股子热水流过。正是山里的一个温泉。后来，皇祖母使人想了法子，把温泉水引了过来，到了山庄里面，倒是给山庄添置了一个温泉。” “皇祖母每到冬天就要来西秀山庄泡温泉，竟然使得身子越来越好了，甚至多年的病痛也有缓解。皇祖母夸奖我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看着萧瑞得意的脸，秦明月忍不住泼冷水：“你说了这么半天，难道不口渴？你不口渴，我倒是耳朵起茧子了。这么大冷的天儿，也就这个山谷因为这温泉溪水的缘故，温暖一些，可是，毕竟是寒冬啊，你这嘴巴不停，也不怕冻到舌头？” 萧瑞一听，忙把舌头伸出来：“你看看，舌头好好的，怎么会冻到呢？” 秦明月不由得气结。 干脆不理会他，径直往这传说中的热乎的溪水周边走去。这个小溪倒是奇怪，居然还冒着热气，可见，真的是温泉水流过。秦明月蹲下身来，把一双玉手伸到溪水里面，真的是温热的。 溪水不深，但是因为是热水的缘故，里面并没有游鱼，倒是岸边水里都长着不少绿色的植物。这大冬天里面，除了梅花会开放，倒是难得见到一些绿色。 秦明月忍不住仔细看起来：“月见草，青花草，温阳草，麒麟叶，梦幻花。” 萧瑞说：“咦，明月，你懂得认识草药？” 秦明月说：“我哪里懂得认识草药，不过是几种对于修炼有关的药材认识。这几种草药，虽然不算是珍贵，也都是修炼常用的药材。都是阳性的药材。嗯，也对，这样的山谷，在冬天，能有这样的温泉，当然很适合这样的药草生长。” 萧瑞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我们顺着这个小溪往上游走去？护卫们都去过，说那里有一个热的能煮鸡蛋的大水潭，这些温泉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秦明月无奈的说：“你还真的是好奇心很强的，既然都有人探访过的，我们还去干吗？” 萧瑞说：“明月，你难道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虽然有护卫探访过，可是我们没有去过啊？反正我们现在也走到这里了，现在回去，还没有到吃饭的点儿，不如我们就去看看，也算是长了见识了。我跟你说啊，以前人家都说，在极西之地天和地是相连的。可是我到了极西之地看了，哪里是天和地相连啊，分明就是一片大海吗？可见我们所在的这一方天地，是四面环海了。” 秦明月不由得瞪大眼睛：“你不是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吗？怎么会去的极西之地？” 萧瑞不由得愣住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变化 萧瑞心里狂叫，完蛋了，这怎么顺嘴说，就说秃噜嘴儿了。把梦里那二三十年经历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萧瑞忙笑着说：“哎呀，不好了，吹牛皮让你给识破了，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萧瑞哈哈一笑，转身吩咐护卫们继续前进，顺着小溪去寻找温泉源头去。 秦明月带着疑惑只能跟着萧瑞继续前进了。顺着小溪走倒是比爬山来的容易，而且，可能因为之前未太后修建接取温泉的水管，工匠们踏出来一条道路，所以，行走起来不是那么艰难，但是，秦明月也不敢大意，只能聚精会神的走路，时不时还要萧瑞扶上一把。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去追问萧瑞了。 这样走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潭旁边。这个水潭足足有三间房子大小，里面滚烫的水，咕咕嘟嘟的不停的翻滚，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空气中也都热了起来，甚至都有些穿不住皮裘了。 秦明月看着这一片水潭，还有水潭旁边摇曳盛开的花朵，呆呆的站着，走不了了。 一旁的萧瑞看着一身洁白狐裘包裹着的秦明月，头上戴着一个狐裘的风貌，那洁白的毛，笼罩着明月皎洁的小脸，分外可爱。 萧瑞说：“明月，怎么了？被这样的景象惊呆了？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吧？不过，这也是造化的雄奇之处。这冰天雪地里面，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鲜花盛开的景象，真的是不错。不如我们在这里也修建一些房子院子吧，再让人开出来一条路去。冬天了，住在这里，可不是比山下的西秀山庄更加暖和。” “你再看看这水潭里面滚热的水，煮鸡蛋是真的没有问题。不过，你看到旁边那一个巨大的石水道了吗？花岗岩的那个，那就是内务府派人过来修建的。那个水道能源源不断，日夜不停的把温泉水引到西秀山庄。说起来，这水潭里面的水可是不能人进去泡的。要是进去了，这皮不烫掉了。不过，这水流了一路，到了温泉庄子的时候，刚刚好就能洗了，也是很神奇。不过，据说，这都是工匠们算计好了的。甚至为了让水降温，特意在西秀山庄后面修了一个停水池，就是为了冷却一下水，免得烫到了人。” 萧瑞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秦明月还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水潭。 这会儿，萧瑞觉察到不对劲了。他不由得拿手在秦明月的眼前晃了晃，可是，秦明月那一双大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可见，秦明月不但听萧瑞讲的那一大篇，就是看都没有去看那水潭。不知道这会儿神游到哪里去了。 萧瑞不由得气了，大力的推了秦明月一下，使得秦明月一个咧咧，差一点摔倒，秦明月气得双眼瞪圆：“萧瑞，你干嘛？找死啊？这么大力的推我？” 萧瑞看着秦明月一副炸毛的小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还说我，我跟你说了那么一大篇子的话，你都没有听到，理都不理我，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还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景象，吓迷糊了？”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只顾着在识海里面跟玄龟大人说话去了，没有听到萧瑞的说话声音，转而有些不好意思说：“嗯，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道法上的问题，一时间，有些领悟。好了，你先不要打扰我。我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再回想回想，曲风，你带好人，给我护法。” 说完，秦明月也不管那地上的草叶烂泥会不会把斗篷弄湿，弄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闭目起来。 曲风等人对于这样一幕却一点都不惊慌，他们立刻几个人布置了一个阵法，各自站了阵法的位置，里面一圈人把宝剑都出鞘拿在手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外面一圈人从后背接下来弓箭，上玄搭箭，时刻警惕着。 萧瑞和他的护卫们早就被挤在一边去了。 萧瑞看着被摘星楼暗卫们护着的秦明月，有些摸不清头绪了。 梦里的她可从来都不这样。梦里的她在这个时候，娇气活泼，对于练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很反感的。就是被师傅逼着被道藏，练功，每次都要发脾气。还多次跟自己抱怨，这都是臭道士做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女孩子干的？ 还有那一身的祭师袍服，她最最讨厌了。她喜欢花红柳绿的颜色，喜欢奢华，喜欢各种首饰，也喜欢胭脂水粉。虽然自己手里钱不多，也都喜欢去逛京城那些水粉铺子。 当然了，梦里这个年纪的她，骤然富贵，虽然穿戴上不错，但是，她毕竟不像那些出身富贵的小姐们会搭配衣服首饰，她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显得低俗趣味，为了这个可是没有少被人嘲笑。后来，她也知道了，就每次都央求阴染秋帮她搭配。因为这个对阴染秋更加信服了。 那个时候，自己就跟她说过。你以后是当朝国师，你穿什么，都会有人效仿，所以，不要管什么流行了，什么搭配规律了，什么别人的眼光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一个庶女帮她搭配衣服首饰？ 那个时候，她凶巴巴的跟自己吵，说不许自己这样说阴染秋，然后把阴染秋夸的花朵儿一般，无比的大方，无比的能干，无比的清高自傲。真的是要把他给笑死了。一个庶女，整天就想着荣华富贵，整天想着往上层社会顶层钻，这样的女孩儿能清高自傲？也就是骗骗可怜的秦明月罢了。 京城里的那些真正的贵女们哪个能被阴染秋骗了？ 后来，秦明月出嫁了，自己远走天涯，很多年后，他回来了一次，见到了大权在握的秦明月。那个时候，秦明月在外面永远都是一身国师袍服，头上戴着国师头冠，在家里，就是一身简洁朴素的棉衣，头上甚至一个头饰都不戴，只戴着一个竹簪子。美丽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冲动，各种情绪，变得冷漠，高贵，大气，也变得十分陌生。 第二百三十五章 冰凌寒月石 那个时候，自己看到秦明月变成这个样子，多么伤心？那个时候，秦明月除了没日没夜的处理朝政，就是整日修炼道法，不但把三千道藏熟读于心，还把道法修炼到比她师傅还要高的程度。 那个时候，自己多么心疼啊，怎么都不相信，就是嫁到华家而已，怎么就能让一个明艳少女，变成了这样冷漠的模样？明明是一个花信少妇，却活得像一个老头一般。 萧瑞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秦明月。她的脸还是梦中十四岁的模样，正是自己刚刚认识她的模样。那样的洁白，那样的滑嫩，一双大眼睛已经关上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排阴影。 萧瑞看着这个样子的秦明月不由得回忆起来，从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秦明月开始，就和梦里的完全不一样。不是梦里花季少女的明艳，也不是最后见面的时候那种心如死灰。取代的是一种沉静，一种忧伤，一种冷漠。 就是平日里穿衣服，秦明月也不像是一般少女那样的花红柳绿，她偏爱淡雅的颜色，搭配也十分精致，跟梦中那个初入上层社会的秦明月完全不同。现在的秦明月虽然也是初入上层社会，但是，她无论是装饰，还是打扮，还是接人待物，都是彬彬有礼，雅致，大方，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还有一股子一般闺阁女子没有的大气。这种强大的气场，萧瑞只在自己祖母太后娘娘身上看到过。 还有，秦明月十分喜欢修道，自己这一段时间，每次去找她，她都在修炼，要不就是在看道书，显得十分沉静。还喜欢穿着祭师袍服，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萧瑞现在看着安静盘膝坐在那里的秦明月，又觉得十分安心。在这样一个充满硫磺味道，温暖的山谷里面，这样看着心上人，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秦明月此刻却没有真的在领悟道术，她正在识海里面和玄龟对话：“玄龟大人，你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有一种宝物？” 玄龟声音十分急切：“当然是真的。本大人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我一进入这个山谷就发现，这里面有一种吸引我的气息，那一定是我急需的五种宝物之一，冰凌寒月石。” “上一次，我们无意中发现了玄星石。你让摘星楼的人弄到了许多，我一次吞噬了七八块。把身上的伤势修复了五分之一。现在已经不用时刻沉睡了。要是这一次再能弄到足够的冰凌寒月石，我就能再修复五分之一。加上，我之前吞噬你们宝库里面哪些宝物，我就可以不用沉睡，时刻都陪伴着你。” “当然也可以帮助你占卜，观星，还能帮助你认识一些奇花异卉，一些天材地宝。对了，你不是要去巴省吗？那个地方人迹罕至，天材地宝要比京城多。到时候，我一定能让你发一笔。” 秦明月说：“一进入这个山谷，你就在我识海里面叫起来，说什么冰凌寒月石。这个东西，我还是在大人您第一次给我的单子上见过。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找这个冰凌寒月石呢？” “还有，你只是说在这个山谷里面。那到底是在山谷的什么地方？这可不像是上一次，你能准确的在一堆砚台里面找到玄星石。我直接从架子上拿下来就行了，十分的省事。可是，这一次，这个山谷虽然不大，可是，也有三四十亩大小，到处都是花草树木，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潭里面的水，还不是普通的水，这是滚烫的水。你说，谁能下去看看谭底是什么样子？万一，您要的冰凌寒月石在水潭里面，那怎么办？” 玄龟说：“这个你放心，不会叫你下去那个水潭里面去的。如果我看的不错，这个水潭是连接一个地下岩浆层的火窍，被那些滚烫的岩浆，把流经的地下水给烧的滚烫，然后，流出来的。这种地热其实，在这个大陆上十分普遍。甚至还有修炼有成的道人，专门这样的火窍，把地火给引出来，用来炼制丹药呢。” “对了，你师祖就是十分擅长炼制丹药，还擅长制作法器。他就在京城边上，开了很多个地窍引出来地火来。说不定这个山谷就是他给开出来的呢。” “冰凌寒月石，顾名思义，是一种极其寒的石头，它怎么可能存在这种滚烫的温泉水中？它应该在水潭的周围。我想，这个地窍因为有岩浆地火，很容易爆发出来，引起来周围的灾难，要是能弄到冰凌寒月石镇在这里，就使得地火和岩浆不能上来，只能乖乖的把地下水加热，流出来。所以，这冰凌寒月石，一定在水潭的周围，镇压着火脉。我交给你一种咒语，你念动之后，我会把我的眼睛借给你看一下，你用了法力，就能看清楚地下的火脉所在，就能发现冰凌寒月石在哪里。” 秦明月一听，可不乐意了：“玄龟大人，照你这么说，这个温泉，是因为有冰凌寒月石镇压才有的。要是我把冰凌寒月石给起出来，岂不是使得地下的火脉爆发？那不但我的温泉庄子没有了。周围这些山林树木全部都得遭殃，这个地方靠近京城，要是爆发的严重了，京城中的百姓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造成上百万的罪孽？” 饶是玄龟是神兽，也不敢造下这样巨大的罪孽。 玄龟一时间也愣住了。它想了一下说：“嗯，这个倒是真的。让本大人想想。总不能看着到嘴的好东西吃不下吧。” 接着玄龟开始想了起来。 秦明月只能继续闭着眼睛等着。 过了一会儿，玄龟突然大叫起来说：“我有法子了。我想起来一种阵法，只要用赤金的金汁浇筑出来一种阵法，就能稳定住这些火脉，那样即使把冰凌寒月石起出来也没有问题了。” 秦明月说：“金汁倒是好弄。我们摘星楼还是有那个财力的。可是，这阵法真的有那么好用吗？” 玄龟生气了：“你怎么总是质疑我呢？我说能就能。告诉你，这个阵法，别说是镇住这个小小的火脉，就是镇住天仙都成。” 秦明月笑了：“哎呀，这么说起来，我们国师一脉又能多了一项阵法的传承了？” 玄龟无奈的说：“好吧，算本大人吃亏一点，教导你阵法吧。你可是要好好的学习啊。” 秦明月兴高采烈的应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疼 秦明月足足坐在那里一个多时辰，才睁开一双仿佛星光汇聚的眼睛，兴致勃勃的说：“曲风，我跟着秦王下山就行了。你就带着人在这里守着，这里有一种宝贝，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要来取宝贝。到时候，可能师傅也要过来。对了，一会儿我会叫暗卫们来替换你们。到时候，你再给他们分派值班守卫。” 曲风忙应下。同时一脸的高兴，跟着小姐实在是太幸运了。动不动就能发现宝贝。怪不得摘星楼里面都说小姐是历代国师里面天赋最好的。这运气也是好得没边了。 萧瑞一看这个阵仗，还能不明白，这个温泉真的是有问题，怪不得明月刚刚有那么一番行为。 萧瑞听着明月在那里分派暗卫们，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偏偏又不敢打断，急的抓耳挠腮。 秦明月分派好了之后，回头正要和萧瑞说话，看到萧瑞这个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你这是干嘛？可是有很多问题问我。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让你的护卫赶紧带着我下山。” 萧瑞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在这众多人的地方说。他赶紧带着秦明月和众多护卫们一起下山。下山倒是十分容易，虽然冰雪比较滑，但是有众多身手高强的护卫在，并没有任何危险，反而增加了下山的速度。 到了山庄里面，秦明月立刻去了自己的房间，片刻后，拿出来一个竹簪子并且带上了一张密封好的密信叫上了一个暗卫吩咐了一番，然后对萧瑞说：“萧瑞，你派一队护卫跟着我的这个暗卫回到摘星楼。暗卫自然会去见我师父。你的护卫到了摘星楼门口就可以回来了。” “另外，山庄里面需要你的护卫警戒了。我要把我剩下的暗卫都派到山里去。” 萧瑞忙说：“这个没有问题。你尽管派人出去。其实，有我在，你就不会出问题。放心吧。” 秦明月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这西秀山庄以前是皇家山庄，所处的位置，周边不是王公就是贵族，治安非常的好。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万一巫门的人知道，会不会破坏。但是，这样偶然的事情，想来巫门的人也不会算计到。不过，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问题。秦明月才做出那样的安排。 现在听到萧瑞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皇帝的几个皇子中，萧瑞是武功最好的一个。不过，冒似前世，萧瑞这个时候武功还只是平常。后来，游历天下的时候，有过几次奇遇，这才武功大进起来。真是有人说，天下武人排名，萧瑞都能站到前三。 秦明月不管萧瑞现在武功怎么样，此刻听到这样的话，莫名的感到心里一阵温暖。前世，她是大国师，她要护卫国家，护卫朝廷，护卫秦家和华家，出了任何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扛着，哪怕是哪一年大夏来攻打，皇帝吓得只知道找她要方法，华逸轩则是哆嗦的想要找她要暗卫护送逃跑。谁挺身而出保护过她？ 所以，秦明月此刻听到萧瑞这样一句平常的话语，心里的温暖一时间，竟然让她不能言语。 倒是萧瑞问了起来：“咦，你拿的这个信物居然就是你日常带着的那个竹簪子？” 秦明月倒是没有回答，直接吩咐了暗卫跟着萧瑞的护卫走，然后让剩下的暗卫去了山里。还让萧瑞的一个护卫带路。分派完毕，秦明月才请萧瑞到了她卧室旁边的茶室去喝茶。 秦明月娴熟的煮茶，分茶，两个人喝着清亮的茶水，萧瑞眼睛一亮。又发现了一点不同，梦里这个时候，秦明月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连白茶和绿茶都分不清楚。哪里会茶艺。倒是后来，她当了十几年国师之后，两个人再见，她给他泡茶，倒是一手好茶艺。 如今，这一杯茶喝起来，味道，手法，和梦里那个女国师的手艺一样。 萧瑞眯起来眼睛。 秦明月喝了一口热乎芬芳的茶水，舒了一口气，伸手从旁边拿出来一个乌木的小夹子，打开里面却躺着一只竹簪子。和她日常戴着的那一只竹簪子质地很像，不过，她日常戴着的那个是梅花形竹簪，这一只是海棠形竹簪。 秦明月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秦家虽然破落已久，可是我最近快一年来，确实得到各种赏赐不断。家业也在渐渐恢复。置办一些金玉首饰头面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一直用竹簪？” 萧瑞说：“是啊，我早就说让缀锦楼的人给你送一些首饰过来了，你就是不要。干嘛这么生疏呢？反正是我自己的店铺，怕什么？你如今正是青春年少需要打扮的时候，还有你这身份，不管是国师弟子，朝廷命官，还是公侯嫡女，都尊贵非凡，不说满头珠翠，起码也要有几样精致的首饰头面才行啊。你倒是好，日常偏偏爱戴着这一只竹簪。” “我开着缀锦楼，对于这些女眷们的首饰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这首饰中，尤其是簪子，自然是金玉为贵。至不济也要弄个一个银簪子啊。质地不说，就是这簪子的头上，光是金玉还不行，还要堆纱，累丝，掐金，点翠，襄珠嵌宝。只有那家道实在是弄不起的贫民百姓，才不得已用一个木簪子管住头发。可是，就着木簪子，也分成几种。” “条件好的，用乌木，桃木，条件不好的也是一个荆木簪子。这就是拙荆的来历。说的就是糟糠之妻。最差的才是这竹簪。这是因为竹子生长的快，是各种木料中，最不值钱的。竹子的质地也是最脆弱的。竹簪子很容易断裂，很少制作出来，连个头发都管不住，要它干嘛？” “偏偏你就爱轻贱自己，一定要戴那个最低贱的竹簪。看着就让人不高兴。当然了，你的气质本来就是属于出尘的那一种，带着竹簪还是别有一番美丽的。可是，于你的身份不符合啊。还是让我的缀锦楼给你送一些头面首饰吧？嗯，这样吧，以后，每个季节都让人送一些时新的首饰给你。女孩子，不是都讲究追潮流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 竹簪子 萧瑞说着说着，就想起来，前世见到秦明月成为国师后的样子。冷漠，孤寂，年纪轻轻甚至就鬓生白发，不是穿着沉闷的国师袍服，就是穿着简洁的棉袍，头上不是国师头冠，就是一个竹簪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所以，梦醒来后，他为了改善自己的经济情况，开了很多作坊赚钱，其中，开这个缀锦楼，也是有为了将来，给秦明月打造首饰的念头在的。现在终于说出来，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反而有些兴奋。 秦明月已经要笑倒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多话的？我不过是戴一个竹簪子，你就这么多怨言？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管人家女孩子头上戴什么干嘛？还有啊，我都不想说你了。你开着缀锦楼，坐着珠宝的生意，最起码的，这对于宝物的鉴赏能力应该是有的吧？可是，你居然也看走眼了，居然没有认出来这个簪子是什么质地的？这样的好宝贝被你这样的埋汰，你也不嫌丢人？” “跟你说吧，这个簪子比你说的那些金玉簪子，价值高上百倍，千倍。” 秦明月这么一说，萧瑞倒是奇怪了，忙从夹子里面取出来那一只簪子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么一看，倒是真的看出来一些名堂：“嗯，这个竹簪子是有些古怪。非金非玉，确实是一只竹簪子，可是，分量却比一般的竹子要轻很多，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秦明月心情很好，耐心的解释：“这就是竹子中的圣品平安竹了。寻常的竹子生长很快，一年就能成材。但是，竹子质地脆弱，十分容易折断。而且，竹子的寿命没有一般的树木长。我们经常能见到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古树，可是，百年竹子却十分罕见。平安竹是少数生长缓慢，寿命比较长的竹子。它只能生长在星辉集中的深山里面。还要环境清幽，灵气浓郁才行。” “平安竹一般要长满百年才能成材。百年平安竹，就有很多功效，其中清心静气是最简单的功效。平安竹扣之有金玉之声，却没有什么重量，十分轻巧，质地坚韧，等闲不容易折断。我估计，你使用两三分的武力都不一定能折断它。我使用的这两个平安竹簪子更是不同凡响。” “这是我们国师一脉传承已久的宝物，已经生长了千年的岁月，佩戴上之后，能清心静气，保持头脑清醒。这是对于一般人的作用。对于我们道门的人，更加珍贵，因为这是吸取足够的千年星辉形成的，所以，里面饱含星辉，能给我们的道术增幅。” “你说，这样的一个竹簪子，是不是比你认为的那些金玉头面要珍贵百倍，千倍？” 萧瑞听了不由得用一双纤长的手扣了扣竹簪子，果然发出来“扣扣”的声音，十分清脆。他又小心的使用力气掰着竹簪子。竹簪子纹丝不动，萧瑞不由得增加了两份力气，竹簪子才稍微有些弯曲。 萧瑞忙收回内劲说：“这果然是一件宝物。我的内功，用上三分力气，哪怕是最坚韧的紫檀，黄花梨之类的，也要断了，可是，这个竹簪子不过是微微弯曲而已。这样的坚韧，偏偏又这么轻巧，真的是不可思议。” 秦明月说：“其实，这竹簪子的其它功能，也就罢了。我道门还是有很多法器都能达到宁心静气，星辉丰富，帮助增幅道法的功效。但是，没有一个有这个平安竹簪子这么轻的，戴在头上，恍若无物。” “所以，我更愿意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带着这个。” 萧瑞看着秦明月那光洁的面孔，不由得笑了：“嗯，是我小瞧了国师一脉底蕴的丰富。说起来，我大周萧家皇室，才不过崛起二百余年，可是，你们国师一脉可是传承了上千年，自然是我们不能比的。” “看看，就是一个看着平凡的竹簪子都这么讲究。是我分不清宝物了。见笑了。” 秦明月笑着说：“这有什么？这世上有很多宝物，就是我们国师一脉也不是很清楚。你分不清楚，多么正常。” 说到这里，萧瑞问：“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温泉池子那里真的有宝物出现，所以，你才这么如临大敌，还要叫人报信给国师大人知道？” 秦明月微笑着，喝着茶，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啊，我本来也是闲着没事，跟着你出去转转的。没有想到，在这京城的边上，居然就能找到一个重要的宝物。嗯，这个宝物对一般人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是一块石头而已。对于我们道门可是十分重要。”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当然要给跟师傅说了。我想，师傅应该会连夜赶过来。毕竟，太过重要了。” 萧瑞惊讶了：“什么宝物居然能让国师大人这么大年纪，不顾身体状况，连夜赶过来？怪不得你要把所有的暗卫都派过去，自己的安危倒是只让我的人守护？” 秦明月点点头说：“想来，皇上也跟你说过。这一次我们去巴省，我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我有秘密的任务。巫门对我们有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要是实施了之后，不但大周危险了，你们萧家有可能要完蛋，就是我们国师一脉也要面临危险断绝的境地。所幸这样的事情，被我意外得知。” “师傅查到了他们在巴省有一个实施阵法的地方。要我亲自去查看，并且要想法子破坏这个阵眼。所以，我们巴省之行十分重要。” 萧瑞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都不说话。 秦明月倒是有些好奇了。 半天，萧瑞才说了一句：“明月，你跟我说，巫门的这个计划，是不是针对我大周的国祚的？是不是关于下一任皇帝继承人的？” 秦明月吃了一惊，手里的甜白瓷杯子都险些拿不稳：“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相信皇上会把这样绝密的事情告诉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哥儿几个 萧瑞松了一口气说：“这就解释通了。这是困扰我很多年的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是明白了。明月，你说的对，这个事情，并不是父皇告诉我的。父皇只是说你去巴省有秘密任务。我主要任务不是查看当地官员。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你安全，配合你完成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大概能猜到了。这是因为我的一个经历才使得我猜到。只是，我的这个事情，太过于奇怪了，我说了，希望明月你不要说我。” 秦明月愣住了，梦，怎么回事？ 萧瑞看看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连伺候秦明月的丫鬟们都没有过来，又用神识感知了一下，确认侍卫们都在外面，秦明月的丫鬟们则是在园子的厨房里，卧室里等。这个茶室确实是只有他们两个，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他的这一番做派，倒是使得秦明月越发的疑惑。 萧瑞端起来茶杯，一边喝一边缓慢的说：“我们萧家的情况，你是十分清楚的。父皇当年十分喜欢杨皇后。甚至为了她专宠后宫，还把杨家给扶持了起来。所以，很多年来，宫里只有一个皇子，那就是太子。太子大哥一直都是在唯我独尊的环境下长大的。” 秦明月敏感的注意到，萧瑞说的是“杨皇后”而不是“母后”。 萧瑞接着说：“后来，父皇和杨皇后的感情因为一些事情慢慢的变了一些。父皇开始宠幸宫里别的嫔妃。所以，陆续有嫔妃怀孕。可是，怀孕的嫔妃，要不生不下来孩子，要不生下来的就是女孩。好容易有那么一两个生的是皇子，也是没有多久就夭折了。” 这些事情，秦明月都是清楚的。虽然知之不详，但是，大概还是知道。后来，她也拿这个事情规劝过萧玺，因为萧玺的后宫也是被苏琉璃弄的，多少年，都没有皇子出生，就是已经有了的两个皇子也都是宋皇后所出。为了这个，苏琉璃可是没有少折腾宋皇后和宋皇后所出的两个皇子。秦明月没有法子，只能把宋皇后和两个皇子送出宫，避难到摘星楼去。当然了，这也惹得苏琉璃对她更加嫉恨。 萧瑞还在不紧不慢的说着：“刚开始，父皇还不明白，虽然祖母提醒过他，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后来，他也慢慢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杨皇后弄出来的。父皇对杨皇后越发的不满起来。甚至还冷落杨皇后，跟杨皇后大吵。可是，杨皇后在宫里势力已经不小了，杨家在朝廷中也越来越重要。所以，再加上，父皇只有太子哥哥一个儿子，所以，父皇只能继续忍耐，只是开始纳更多的宫妃进来，抬举一些出身高贵的宫妃来分杨皇后的宫权。” “经过一系列的措施，终于同样出身世家的贤妃李氏生下了二皇子，也就是我的二哥萧玺。二哥的出生，并且平安长大，给杨皇后和太子哥哥很大的压力。太子哥哥处处和二哥作对，杨皇后和李贤妃也斗争的厉害。” “这样宫里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又牺牲了无数的小嫔妃和无数怀在肚子里的龙裔，双方势均力敌。这个时候，我母妃得到父皇的宠爱，在太后娘娘的庇护下，顺利的生下了我。我是父皇的第三个皇子。对于太子哥哥来说，虽然也讨厌我。但是，比起来已经快长成人的二哥，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子，所以，他不屑于对付。对于杨皇后来说，虽然我母妃也是四妃之一，可是，她性子平淡，不像李贤妃那样争强好胜。所以，对我母亲打压的少一些。再加上，我皇祖母一味的维护我母子，倒是使得我能长大了。当然了，这中间，杨皇后和李贤妃都出手对付过我们母子，使得我小时候体弱多病。” 萧瑞虽然说的平淡，但是，秦明月却从中感受到深深的受伤，不由得一阵揪心的难受。 看到秦明月皱紧的双眉，萧瑞反而笑了出来：“怎么了，明月，可是觉得我比较可怜？其实，我跟你，哪个更可怜一些呢？我从小被宫斗牵连，甚至差一点命都不保。你生活在秦家，不是也整天被庶出的几个哥哥姐姐欺负？甚至到了今天，你母亲因为你尊贵起来，不是还时常有不开眼的小妾跳出来跟你母亲找茬？” 秦明月不由得说：“你怎么知道？”旋即想起来，自己那个秦家，之前管理松散，如同一个大筛子，什么消息都能透出去，京城中，别说是萧瑞，差不多的家庭都知道的。也不算是秘密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秦明月的保证，牛家人甚至都不敢娶秦明珠的原因。 萧瑞笑了，并没有回答秦明月的问题：“又跑题了。继续说正事。父皇重视大哥，因为他是太子，是大周未来的继承人，父皇喜欢二哥，因为他文采斐然，聪明，贤德，是朝野上下称赞的贤王。当然了，父皇也喜欢我。因为我是小儿子。父皇生我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差不多算是老来子，所以，父皇十分宠爱我。没有像要求大哥，二哥那样严厉。对我十分宽容，哪怕我不好好学习儒家经典，哪怕我把教导我的太傅给气跑了，哪怕我上房揭瓦，爬树摸鱼。父皇都宽容对待。” “可能是我太不成器了，可能是父皇对我迥异于两个哥哥的态度。所以，两个哥哥都慢慢的认为，我将来就是一个富贵王爷的命。所以，他们放弃了对付我，转而拉拢我。大哥和我年纪相差太大，我和他说不到一起去。二哥和我年纪近一些，加上他刻意交好，甚至让宫里的贤妃娘娘对我母妃示好，我就很快和二哥走的近一些了。” 秦明月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何止是近一些。朝廷中，谁不知道，三皇子就是二皇子的跟屁虫，向来都是对二皇子惟命是从的。看看那天，去她府上，也是两个王爷一起的。 萧瑞却没有理会，继续说：“这样日子过的也很快，要是没有那个事情的发生，我想来会继续这样下去，给二哥当个摇旗呐喊的跟屁虫。” 秦明月听了不由得“噗嗤”一笑。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奇怪的梦 萧瑞说：“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天，我因为顽皮，在御花园爬树，突然从树上摔了下来。” 秦明月不由得脸一白。 萧瑞看了自然是心里十分烫贴：“从树上摔下来这种事情，要是大哥，那就是国本动摇的大事情，要是二哥，那也是满宫震动的事情。可是，对于我，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所以，一开始，我母妃虽然担忧，但是，也不是很害怕。可是，这一次，我却一直昏迷不醒了。母妃守候了快一个时辰，发现我还没有醒来，慌张了，请了父皇过来，还叫来了御医。御医诊断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父皇好母妃都十分担忧，就请了沈国师到宫里，给我做了一场法事。当时，沈国师说，我可能是得了离魂之症，他的法事把我魂魄唤回来了。沈国师就是有本事。我昏迷了三天，沈国师法事做完，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了。” “为此，母妃十分感激沈国师。沈国师并不在意，飘然而去。” 秦明月心里想，一个妃子的感激，还不放在师傅心里。其实，就是皇帝的感激，估计师傅也不怎么感冒。 萧瑞说：“这事情，本来就已经结束了。不过是一个小小顽童，弄出来的调皮捣蛋的事情。我也受到了教训。可是，谁都不知道。在那三天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秦明月不由得瞪大眼睛。 萧瑞说：“在梦里，十分真实，我度过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我梦见，我在宫里慢慢的长大了，后来，十六岁以后出去开府，父皇封我当了秦王。我还是跟在二哥的屁股后头。在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其中一个就是沈国师终于通过玄龟玉盘找到了继承人。居然是早就淡出大家视野的礼国公秦家里的嫡女秦明月。” 秦明月脸色一白，想到了什么。 萧瑞却继续说：“当时，我对于这个小女孩并不感兴趣。对于我们大周的未来要交给一个女孩子去守护，也十分嗤之以鼻。可是，后来，我跟这个女孩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我们两个遇到了袭击，袭击我们的人是谁，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但是，护卫我们两个的人都死去了。我们两个靠着我的身手，靠着我的机灵，还有那个小女孩学到的一些简单阵法，摆脱了敌人的追杀，但是，也陷入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身边没有人照顾我们。” “我们等待了三天，还没有等到救援。我们两个眼看就要死去。没有法子，我们只能不停的聊天，我跟她说了很多宫里的事情。她也跟我说了很多秦家的事情。我们两个互相生出来好感。我突然发现，这个小女孩还是很有趣的。她活泼，大胆，懵懂，最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后来，终于有人找到了我们，救了我们。从那以后，我们两个成了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只是，那个小女孩当我是好友，可是，我对于她却有了别的心思。我慢慢的喜欢上了她。” 秦明月的脸色十分晦暗，她脸上闪现出来追忆，那一次的事情，她也是终身难忘啊。本来，重生之后，她以为那件事情不会再发生。她也不会和萧瑞有关系，不会有那样经历生死的情谊。那件事情，成为了她一个人的回忆。可是，没有想到，萧瑞会做那样一个怪梦，居然经历了那件事情。这让她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萧瑞继续说：“可是，这个小女孩却没有喜欢上我。这就是事情的悲剧所在了。那个小女孩喜欢上了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后来，还不顾一切的嫁给了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非常花心，并没有给这个小女孩应该有的尊重和爱护。我失去了爱人，自然是伤心至极，干脆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我远走他乡期间，经历十分丰富，甚至还有不少的奇遇。这使得我武功大增，还收获了不少的朋友。虽然我在外面过的也不错，还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赢取了不错的名声，但是，我的心始终都牵挂那个傻子小女孩。” 秦明月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留下来眼泪。前世的事情，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萧瑞了。她辜负了萧瑞的情谊，害人害己。 萧瑞说：“我时刻都留意那个小女孩的消息。知道了她婚后并不幸福。那个男人女人不断。她成为了权倾天下的大国师。但是，她过的并不开心。因为丈夫不体贴，君王昏庸，奸臣奸妃横行。她每天都很疲惫。死死地守护着这个日渐破烂的江山。” “终于大周的状况引起来周边国家的觊觎。大夏来侵犯了。这个小女孩支撑的很辛苦。甚至她牺牲了自己的寿命，强行突破道行，为了守卫江山。” 秦明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萧瑞：“那个时候，正在外面游历的我，终于还是不忍看她如此，回到了京城。和她一起抵御外悔。等到战争胜利了。我想带着她走。可是，她不肯，她宁肯回到她那个冰冷的侯府，那个乱七八糟的侯府，去守护那个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的男人。我很生气，终于还是走了。” 秦明月不住的摇头。不是的，那个时候，她之所以不走，不是因为华逸轩，是因为她的责任，她是国师，是守护大周的国师，她是昌平帝嘱托的守卫者，她不能一走了之。 萧瑞：“我生气之下，就继续远行。我到了极北之地，看到了绚丽的极光。到了极南之地，发现那里有一块冰封的大陆。我到了冬面的倭国，甚至还教训了那些自大的倭人。我还到了极西之地，发现那里是一片海洋。” “终于有一次我游历归来，回到大周国土的时候，我听说一个重要的事情，那个女国师，那个小女孩，居然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瑞一脸的愤怒，那怒火，倒是使得秦明月不哭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哎，自己蠢死的事情，又要被翻出来了吗？ 第二百四十章 后来的事情 萧瑞说：“我不能接受这个事情。我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知道了她是被她的二师兄，皇帝，奸妃，奸臣合伙，哄骗她那个卑鄙的丈夫，还有她那个她亲手接进家门来跟她抢夺丈夫的女人小妾一起害死了她。” 秦明月脸上讪讪的。 萧瑞继续说：“我恼火了，先是手刃了她的那个丈夫还有小妾，又找到已经继任国师的她的二师兄，我打不过摘星楼众多的暗卫，没有报仇，我还甚至想去皇宫把那个昏君**妃也给杀了。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哪怕我的武功那个时候已经出神入化，还是打不过御林军。最后，只能重伤逃跑了。” 萧瑞说的很平淡，好像是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可是，秦明月已经又泪流满面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看到了萧瑞如何去为她报仇，如何被打伤的模样。 秦明月半响才说：“你真的都为我报仇了？你杀了华逸轩和阴染秋？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害了我？” 萧瑞身子一震：“明月，这些事情你果然知道？你也做了这样的梦吗？那这样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秦明月艰难的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不过，我不是做梦梦到的。我是从前世回来的。” 萧瑞瞪大眼睛：“这样也行？还能从前世回来？” 秦明月摇摇头说：“回头有时间，我再详细跟你说。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华逸轩和阴染秋害死的？” 萧瑞只能说：“那个时候，我知道你的死讯，十分震惊。嗯，你的死对整个大陆都有震动。道门的信徒遍布天下，不止是大周，就是周边几个国家，百姓也都信奉道门，信奉国师一脉。在他们的心里，国师就是陆地神仙。国师自然都是会死的。可是每一任国师死之前，都是提前找好了徒弟，甚至有些已经把徒弟捧上了国师的大位，然后悄悄的退隐，死去。所以，在百姓心里，这种国师的死亡，其实就是一种传承转世。” “可是，千年以来，突然出现了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国师。就是你了。” 秦明月顾不上流泪了，她再次羞的抬不起头来。她真的把国师一脉的脸都给丢尽了。 萧瑞看到这个样子的秦明月不由得失笑起来：“天下震动，都十分奇怪，好好的，你正当盛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升仙去了。对了，大周官方对外的说法就是你修炼有成，升仙去了。这个说法，还是很有水平的。起码，在早期，就使得很多百姓相信了。甚至引发了又一轮的信奉道门的高潮。” “可是，天下道门各个教派，各个道观的主持，各个修道之士，不是愚民，他们都十分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升仙的？虽然那个时候，你的道法，你的威信已经在天下道门中达到最高，可是，距离升仙还是有太大距离的。所以，最先起了疑心的就是他们了。然后，传来消息，说摘星楼大乱。新任的国师是你二师兄梅殷。” “这可是让道门哗然了。天下人都知道，沈国师之所以不选他的两个徒弟，而在晚年把国师位置传给你，是因为，他的两个徒弟都不是玄龟玉盘选中的人。所以，他的两个徒弟虽然跟随他时间最长，也道法高深，甚至都在道门担任重要位置。可是，他们并没有学到核心的道法。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国师，只能当个国师的护法。” “如果你是真的升仙而去，那你就应该像历代国师那样，提前先选好了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必然是玄龟玉盘选定的。选好了，还要在天下人面前确认一番，然后举行盛大典礼。就像之前你拜师那样。” “可是，你突然仙去，并没有找继承人，玄龟玉盘也不见了，你的二师兄，这个天下最不可能成为国师的人，早就被沈国师出局的人，居然成了新的国师。他还一上任就杀了摘星楼的大管家杜仲，还有暗卫的首领花翔和曲风，还有洗星堂的堂主冯唐。这些摘星楼的巨头，可是，在沈国师的时候，就备受重用。还是摘星楼世家出身。他们被杀，自然是引起来道门震动。使得道门更加怀疑你的死因。” “因为这些道门人士的怀疑，使得天下百姓也都怀疑起来，议论纷纷。就是朝廷中的大臣，很多地方官员，也都纷纷上书，要求查明真相。可是，这个时候，又有新的变动出现，那就是你的夫君，那个恶习的华逸轩，居然当上了副相。” “你在的时候，华逸轩身份就是超然的。毕竟，他可是国师的夫君。可是，你不在了，人走茶凉，他地位下降，甚至华家慢慢退出政坛，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就是现在沈家不是也在慢慢的收吗？没有想到，华家在你去了之后，不但没有慢慢退下，反而更上一层楼，华逸轩成了副相。” “那个死小白脸，他凭什么当副相？他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除了会花言巧语哄骗无知的女人，还会干吗？” 秦明月讪讪，她就是那个无知的女人。 萧瑞还在气愤中：“他当上了副相已经让满朝文武都哗然了，最是离谱的是，华逸轩那个找死的，居然还要把阴染秋扶正。这可是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炸开了。谁听说，国师的夫君在国师死后，还能把妾室扶正的？” “听到这些消息，大家要是还猜不出来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一定是你那个蠢货二师兄，还有我二哥，一起阴谋，让华逸轩这个笨蛋把你给害了。然后，许诺给阴染秋当正室夫人，给华逸轩当副相。” “天下百姓都明白了，你可是被自己的夫君害死了，甚至还可能是被小妾给害死的。道门第一人，堂堂国师，陆地神仙，居然被小妾害死，真的是让道门受到巨大的震动，天下百姓也受到巨大的震动。算尽天下的国师，居然还斗不过小妾？” 秦明月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地缝 萧瑞本来对秦明月的事情很生气，可是，看到秦明月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了。 萧瑞只能接着说：“我当时也是很怀疑，到了京城之后就到处调查。其实，这个事情，十分容易就调查出来了。不止是我调查出来了，就是道门的人也都调查出来了。虽然杜仲等人已经被害，可是，摘星楼忠心耿耿之辈很多，他们都很有能力，其中一个叫周明生的，力挽狂澜，暗中集合摘星楼里面的忠心人士，还有冯毅，嗯，还有几个人，我一时间记不起来。他们给我提供了不少的情报。”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才调查出来事情的真相。真的是你二师兄和我二哥他们搞的鬼。他们利用了华逸轩和阴染秋害了你。我当时气坏了，就让摘星楼的人提供情报，潜入华家，把华逸轩和阴染秋给杀了。” “可是，他们只是帮凶，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你二师兄和我的二哥，这两个人，我都没有杀成。哪怕是有周明生冯毅他们帮忙，也没有成。我受了重伤。那个时候，天下人都知道了。顿时震动非常，就是大周的皇室也震动了，百姓人心浮动，不但道门面临大危机，就是周边三国也都集合大军压境。大周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我也没有法子，因为我就要死了。那个时候，我还想，反正你也死了。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干脆跟你一起死了算了。只是恨啊，没有杀了二哥和你二师兄给你报仇。正在我最后喘息的时候，突然一道光，把我带回来了。” 秦明月听到萧瑞平淡的说着这些，心里却十分感动。自己前世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这么真心实意爱着她的人，她不选，偏偏选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渣男华逸轩。 秦明月眼泪不停的流着，可是一双泡在泪水里的明亮大眼睛，却怔怔的看着萧瑞。 萧瑞看着流泪的秦明月不由得十分心疼，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擦掉秦明月脸上的眼泪：“在梦里，你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对上层社会的习惯一点都不懂，老是闹笑话，每次被嘲笑，你都无所谓的样子。从来没有哭过。后来，你成了权倾天下的女国师，面对咄咄逼人的奸臣，面对二哥不停的拉后腿，面对汹涌来犯的大夏铁骑，都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坚强的面对。哪怕华逸轩那个混账让你伤心了，哪怕华家的人刁难你了，哪怕你秦家的亲人不理解你了，你都没有掉过眼泪。现在好端端的听我说个故事，干嘛就要掉眼泪啊？” 秦明月听了想起来前世的凄苦，想起来前世因为自己蠢笨犯下的错误，不由得哭的越发的狠了。 半响，秦明月才忍住心里的悲伤，对萧瑞说：“萧瑞，我太傻了，我前世太蠢了。我有眼无珠。还好意思说什么是国师传人，算尽天下，我连身边人都看不清楚。我被华逸轩和阴染秋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们那般对待我，我还是百般维护他们，甚至为了阴染秋跟你吵架。” “萧瑞，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你每次都会保护我。那一次我们一起经历危险，你也是挡在我的身前，甚至因为这个自己受了伤。我有多么狼心狗肺，才会平安之后，光是想着给华逸轩报信，却没有顾及你的伤势？” “萧瑞，我被华逸轩害死，这是我自己蠢。可是，我却因此，害了摘星楼那么多忠心耿耿的人。比如说杜仲，比如说花翔，比如说冯唐。我对不起他们。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还有前世跟着我的冬曲春音，麻嬷嬷她们。她们对我忠心耿耿，我却不管她们的死活，让阴染秋掌握了她们的命运。落得惨淡收场。” “我对不起皇上。皇上把江山托付给我，我却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创下来的太平盛世，到了萧玺手里，变得千疮百孔。” “我对不起我师傅，他把摘星楼传给我，让我做了国师。可是，我却没有把传承继续下去，我把自己的命都给弄丢了，更是给道门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萧瑞，我真的对不起你。前世，我对你那么不好，我出事之后，还是你替我报仇。萧瑞，你现在不应该再来找我。” “今生我见到你之后，我就想着，前世我对不起你，前世，你因为我过得孤独寂寞，甚至放弃了皇位。所以，我想远着你，我希望你找到对你好的女孩子。我希望你的生命中没有出现我。” “可是，萧瑞，我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我喜欢听你讲话，喜欢看着你耍宝，喜欢跟着你去寻幽访胜。萧瑞，我的心很矛盾，很矛盾怎么办？” 秦明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早就把萧瑞给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只能一把把正在哭泣的秦明月搂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好像抱着一个失去多年的宝贝一样：“明月，你这个傻明月啊，你真的很傻，你知道吗？” “你哪里有对不起我？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你干嘛要远离我，干嘛要躲着我？干嘛要我找别的女孩？我只喜欢你。在梦里，在你的前世，我从来没有变过，哪怕是跟别的男人成婚了，我也没有改变。更何况，今生，你比前世更加美好，我怎么会再去找别的女孩？” “让我们抛开之前的一切，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珍惜彼此好吗？前世我们两个都过得太苦了。上天让你重生回来，让我梦到那一切，就是不想看到那些事情的发生，就是想让我们两个再次相遇，让我们两个弥补前世的一切，让我们两个有一个好的结果，不是吗？” “明月，我们不要管那些，我们一起把前世让我们伤心的人和事情都处理好。让欺负我的太子，二哥，都见鬼去吧。让华逸轩两口子试试没有你的生命，他们损失有多大。让侵犯我们的大夏，被我们联手打败。然后我们抛开一切，我带着你寻幽访胜，带着你去极北之地看那绚烂的极光，到极南之地看那呆萌可爱的企鹅，可好？”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适合 秦明月一时间都被萧瑞的话语给迷醉了。是啊，这样多么好。快意恩仇，完成自己肩负的使命，然后仗剑行走天涯。最重要的是，和相知相爱的人一起。这是多么的幸福啊。 这是秦明月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当然了，前世，她曾经幻想过跟华逸轩过这种生活。可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击。华逸轩不但不能帮她抵挡生活中遇到的事情，还无休止的剥削她，总是想从她身上榨取好处，得到好处，还要鄙视她，话里话外说她不懂得管理家务，不懂得女红，她娘家贪得无厌，总是用华家的钱。哪怕当时，华家成为了国师产业，华家的丝绸行业被保护起来，可是，华家依然不觉得是沾了秦明月的光，还认为是秦明月不停的花费他们家的银子。 除了这些，华逸轩还嘴里说着最爱的是秦明月，可是，却不停的往家里拉女人。有家里的丫鬟，有阴染秋，有外面的红牌姑娘，有官员们互相赠送的歌姬，舞姬。甚至，还有几个胡女。华家的后院丰富至极。 这让秦明月哪里有一点脸面，让秦明月怎么敢想去和带着一堆女人的华逸轩去仗剑行走天涯？笑话了。 秦明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后院那个叫乱。秦家从秦明月的祖父开始就是有宠妾灭妻的习惯。到了她父亲也是发扬光大了。甚至，阴夫人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 秦明月再想想前世，自己身边的那些官员们，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有几房小妾呢，整个天下的男人都是如此，又怎么会出现她想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知相爱的生活在一起，一起抵御生活中遇到的所有危难，一起仗剑行走天涯？ 秦明月充满希翼的双眼，再次暗淡了下来：“萧瑞，我知道你的心。可是，这不过是你一时间的想法而已。你现在和我以前一样的天真。我以前也是这样希望华逸轩的。可是，现实却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也是，你只以为生活中就我们两个人吗？我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历任国师和当朝皇帝都是最亲密的朋友。但是，也仅仅是最亲密的朋友。从来没有国师娶公主或者国师嫁给皇子的。更没有女国师成为皇帝后宫的。不是不能，是这样牵扯太大了。国师是一个超然的位置，和皇室很亲密，但是，又要跟皇室保持距离。前世，我师傅虽然看不上华逸轩，可是，也不赞成我们两个在一起。” 萧瑞为之一滞，梦里，沈国师确实是不赞成自己追求秦明月的。甚至还设置了一些障碍。 秦明月接着说：“光是这些也就罢了。你在梦里是没有成婚，所以，不知道，这成婚之后，面对很多事情。光是两个家族，就很难摆平。更不要说迎来送往，应酬交际，拉帮结派，柴米油盐，管理家里仆人，创造财富，打理家业等等。千头万绪，哪里是两个人光是感情好就能解决的？” “前世，你是一直都爱护着我。所以，我重生之后，思量来思量去，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当中，排名第一就是你了。但是，我却没有想过用和你在一起来补偿你。因为，我觉得我不是你的良配。” “我不是一般的女子。我不会管家理事，现在你看秦家是我在管理，其实，那都是我手下的人在打理。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打理。将来，我也没有想过要一直打理下去。我给哥哥找了能干的妻子，将来就是我嫂子接管家业。我真的不会应付这些。” “我更不会女红针织，不会煮饭，不会吟诗作对，女孩子该会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这还不说，这些事情，原也不是一个贵妇必须会的东西，毕竟家里都有绣娘，有厨娘。可是，我和一般的贵女还不一样在于。我不能深藏闺中，不能只是照顾家庭，甚至都没有时间照顾夫君，孝敬公婆。因为我要上朝。我每天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 “可以说，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并不比皇帝少。我管理天下的道门，这些事情复杂至极，要花费我大量时间。我作为国师，还要占卜观星，预测整个天下的大事。还要抚育百姓，帮助皇帝管理整个天下，抵御外敌的各种阴谋诡计，为了自己的修为，还要经常闭关修行。你说，这些是一个女人干的事情吗？所以，历朝历代很少有女国师。” “就是有了女国师，也很少有婚姻幸福的。大多是孤独终老。当然了，像我前世那么蠢的也只有一个。可是，这也是因为我的职业的原因。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位高权重？我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你会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你会对我失望，你也会去找别的女人寻求温柔，寻求安慰的。到时候，我们还是会成为陌路人。何苦呢？” “不如我们保持这一份友情，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还好一些。萧瑞，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想了。我也不希望，你像前世那般自苦。我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萧瑞听着心疼至极，捧着秦明月那张洁白的小脸：“傻子啊，你老是为我想，你自己呢？你要怎么办？你真的想要祀奉天道？真的想要在秦家待到终老？” 秦明月苦笑一下说：“历朝历代的女国师中，妄想结婚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尤其以我前世为最。可是，祀奉天道，在娘家终老的，反而还能有一个平静的人生。怎么不好了？再说，我身上肩负着使命，需要我花费一生去完成，哪里有时间悲春伤秋？” 萧瑞又是伤心，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是更加用力的搂着秦明月。 秦明月被萧瑞宽厚的肩膀搂着，一股男子的雄厚气息包围着她，她突然觉得很安心，很安全。这种感觉前世今生都不曾拥有过。不由得有些舍不得离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一样的真情 半响，萧瑞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松开了秦明月，对着秦明月说：“明月，你说的对，也不对。” “对的地方在于，你现在和我梦中那个只想着两个人感情，只是一厢情愿的小姑娘不同了。你聪明了，想的周到了，想的长远了，确切的说，你以前不懂得事情事故，如今懂得了一些。” “所以，你才能从身边人的婚姻，生活，还有历朝历代的女国师的人生中总结经验。正如你说的。两个人成婚，不是光两个人感情好就行了的。婚姻从古自今都是结两姓之好，这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这是两家人的事情，确切来说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如果放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那就意义更加重大。这是会影响整个大周，影响整个天下的大事情。所以，它不能是光凭着我们两个一厢情愿来说。” “但是，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你不能把我当成一般的世俗男子来衡量。这世上痴情的男子多了。从古到今，那些感怀的诗篇，悼亡的诗篇，怀念情人的诗篇，怀念逝去的妻子的诗篇不知道有多少。很多甚至都是千古名句，千古名篇。可是，这些人，有几个没有小妾的。很多人，甚至还是一边搂着年轻貌美的小妾，一边喝着酒，一边做出来这些感怀的诗篇。” “这就是你不放心的原因。可是，你自己说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前世成婚之后，我贵为皇子，我有娶小妾吗？我其实可以一边伤心你嫁人，一边娶妻生子，甚至纳上几房小妾，然后跟你诉苦，说，最爱的还是你。但是，我有吗？” 秦明月听到萧瑞说的这些，想起来，前世，萧瑞形只影单的样子，心里一阵凄楚，也开始相信萧瑞的话。 萧瑞看着有门，继续说：“不可否认，要是你跟着我，我们两个成婚了。不管是我大哥，二哥，哪个当了皇帝，都不敢亏待了我。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保障。甚至，因为获得了你，我甚至能问鼎皇位。可是，这些是我需要的吗？” “前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嫁人之后，我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鼎皇位的机会？那个时候，我大哥已经把自己作死了。剩下的只有我二哥和我了。我二哥是有名的贤王，可是我母妃也是深受父皇宠爱的妃子。我也是深受我父皇喜爱的皇子啊。” “我本身也不是痴愚之辈。我的文才武略，前世你是知道的。” 秦明月点点头说：“前世，我之所以能抵抗住大夏的侵犯，最大的依仗就是你了。否则，我就是测算出来他们的行军路线，要是没有你武勇冠绝，用兵如神，也是不成的。” 萧瑞说：“是了。你说说，论起来我的文采武功，比别人可能是不成。可是，比我大哥和二哥可怎么样？” 秦明月说：“太子不说了，那心胸狭窄，还犯上作乱，谋逆，最可恨的是，罔顾百姓生死，当年作乱的时候，京城中百姓死伤了一大半。这造孽倒是天下第一了。至于萧玺，哼哼，十足十的昏君。比太子还不如。你跟他们比起来，确实是要好上千百倍。” 萧瑞说：“看看，你的眼光不好，你当年觉得我二哥好。当然了，那是因为你相信玄龟玉盘和华逸轩的话。可是，我父皇，却始终都认为，我比我二哥强。要是我父皇坚持，哪怕你反对，只怕这个天下也要传到我手里。”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们国师只能负责测算，并不能决定下一任的皇帝。要是皇上坚持，我也只能退让。这种事情，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次。” 萧瑞说：“看看，你自己知道就行。当年，父皇本来一心要立下我当下一任皇帝的。可是，我推迟了。我不愿意。我被你伤了心，别说是皇帝了，就是人都不想当了，活着都觉得没有意思了。我甚至不愿意在京城中，看着你和华逸轩生活。我只能远走他乡，甚至放弃了皇子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天涯海角的闯荡。用那些各地的风土人情，用苍天造出的雄奇的景色来压抑心中的伤痛。” “这是不是真的？” 秦明月想到前世的事情，不由得说：“是，前世你放弃了一切。受了不少的苦。哪怕是你的惊天神功，都是因为闯荡时候，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意外得到的。其实，你本来生为皇子，并不需要绝世武功，因此也不需要去经历那些死生。你是因为我，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十分愧疚。” 萧瑞说：“你不用愧疚。这是我选择的路，没有人逼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不管你是成亲了也好，你是走投无路也好，你是权倾天下也好。我始终都是爱着你的。为了你，我甚至放弃皇位，为了你，我甚至不顾生死。为了你，我孤独一生。明月，你还想不明白吗？我和一般的人不一样。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事实面前，你还犹豫什么？” 秦明月不由得浑身一震，是啊，说得好。事实面前还犹豫什么？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是真的。前世，秦明月听了华逸轩的甜言蜜语，才酿成苦果。可是，前世的时间也不是白费的。十几年的时间，让秦明月看清楚了华逸轩，也让秦明月看清楚了萧瑞。 正像萧瑞说的那样。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对她的感情不一样。他在得不到爱情之后，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一边说着伤心，一般继续娶妻生子甚至享尽齐人之福。他选择了放弃一切，他选择了独自一人，他选择了寂寞一生。他用生命去守护他的爱情。这种事情，也许有男人能坚持一个月，但是很少有男人能坚持一生。 萧瑞用前世十几年的时间，做到了这一点。自己还有什么怀疑，有什么犹豫的呢？ 秦明月的心突然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自己真的可以享受这个幸福吗？46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过早关注 萧瑞把秦明月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他眼中闪出惊喜的光芒。不过，他虽然高兴，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现在不能逼她太紧。 萧瑞说：“明月，我说的话，你好好的思量一下。这样重大的事情，也不是一时两会能决定的。你好好考虑。但是，不能再躲着我，也不能对我关闭心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好好的考察我，看看我，看我是不是适合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秦明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萧瑞说：“前世，华逸轩那个窝囊废，你都给了机会，没有道理，我却一点机会都不给？” 这个话倒是说的秦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明月说：“我也不说给你机会的话。不过，我可以不躲着你就是了。反正，就算是躲着，也躲不开。就像是你说的。眼下我们还要一起去巴省。这一次的任务十分重要。关系着大周的国运，也关系到天下百姓的命运。疏忽不得，我们两个自然是要精诚合作。” “这还不说，皇上对我这么好，前世那种艰难的情况下，我就是拼了命都要保全社稷，何况是今生呢？皇上只有三个皇子。太子是不成了。前世他做下滔天的罪孽。今生，我观察，他一样是在死路上前进。这事情，我早就跟我师傅说了，我师傅也跟皇上说了。皇上早就做了布置。今生，他应该不会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会再造成那样的滔天罪孽。” “但是，皇上也对他失望透顶，他将来能不能得到善终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是不能继承皇位了。然后就是你和萧玺了。萧玺是绝对不成的。前世我已经领教过了，那是十足的昏君。前世黎民百姓因为他受到的苦楚可是比太子给大家造成的伤害还要大。皇上和我们摘星楼绝对不会选择他的。只是因为目前一些原因，不好对外面说，才由得他继续蹦跶。” “那这样确实只剩下一个你了。皇上对你也是很满意的。就是我师傅也认为你会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要是这样的话，我将来是国师，你将来是皇帝，我们只能继续合作下去。应该还是要合作一生。” “以前是我想差了，这种事情不能躲避，只能接受。我还是绝定要祀奉天道，不过，我不会躲着你了，而是要和你做好朋友，像师傅和皇上那般，一起为大周的万民谋福利。” 萧瑞眼看着秦明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这确实比之前躲避，关闭心房要强多了。想起来梦里秦明月经历的事情，也不怪她心如死灰。 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萧瑞相信，只要秦明月不刻意躲避，将来多的是机会让明月看清楚他的心意。 至于那劳什子帝王皇位，根本就不在萧瑞的眼里。在梦里，萧瑞虽然因为感情受伤，孤独一生。可是，仗剑行走天涯，还是很自在的。过惯了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去皇城里面，当一个笼子里的皇帝，他还真的不习惯。 当然了，这些事情，他不想说什么，眼下，好好的把握和明月在一起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萧瑞温声说：“明月，我明白了。我会给你时间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你赶紧把眼泪擦了，收拾一下，我们累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吃饭，我肚子都要饿憋了。你赶紧让你的好厨子给我整一些好吃的送上来。” “我们两个饭后还有很多话说。你不好奇，我自从知道梦里的事情后，这几年都干了什么吗？就许你提前预知，用三船素绸利用大夏太后薨的机会赚取银子，得了发家的本钱，就不许我利用提前知道梦里的事情，做更多事情吗？” 这么一说，果然转移了秦明月的注意力。她忙叫了冬曲过来，吩咐摆饭。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精度很低的果酒，一边聊天吃饭。 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看着天上的月牙儿，秦明月没有再赶萧瑞走了。今天是重要时刻，为了后山上宝物的安全，她也不能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一切都要安全为上，等到师傅明天带上人手，宝物一起过来，一切都安全了。 萧瑞也知道，为了保护秦明月的安全，还有策应后山的暗卫们，他没有提出要走，而是跟明月聊天：“你知道我从梦里醒来，第一个事情就是想干嘛吗？” 秦明月问：“干什么？” 萧瑞说：“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看看你在哪里？你在干嘛？你有没有遇到华逸轩？” 秦明月听了粉面通红，心里却暖洋洋的：“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萧瑞贼兮兮的笑着说：“那是四年前了。那个时候，你秦家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你没有被沈国师选中。你不但经常在家里被秦明珠欺负，还跟个野孩子一般，经常往外面跑。华逸轩虽然已经有了美男子的名声，但是，他和他那个母亲，那个时候，可是看不上你们秦家的。” “我看着你过得很不错，就没有去打扰你。不过，我暗中派了人手，保护你。你还记得，有一次，你那个庶出的姐姐秦明珠诬陷你，说你偷了她的赤金耳环吗？” “当时，你父亲非常生气，你母亲也不向着你，你祖母也很生气，要对你动家法，后来是怎么样了？” 秦明月都险些忘记了这个事情了，此刻想起来说：“是啊，那一次，我以为一定会被父亲打死的。我大哥拼命护着我，我母亲还不让我大哥护着我。怕牵连到我大哥头上。后来，一个丫鬟出来说，是她捡到的耳环，那个丫鬟正好是我大姐贴身伺候的丫鬟，春英。” “这才使得我躲过一劫。不过，春英可惨了，被我大姐打了二十板子，还被发卖出去了。听我府里的丫鬟们说，春英被卖到楼子里去了，下场可凄惨了。后来，我十分过意不去，被父亲解禁之后，我曾经带着丫鬟一起出去寻找过。可是，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萧瑞笑嘻嘻的说：“你要是感谢她，就谢谢我吧。要是想要见她也容易，如今，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我的一个护卫，两口子都在帮我管理着生意呢。” 秦明月不由得瞪大眼睛。 第二百四十五章 跳房子 秦明月十分聪明，只是一晃，她就想明白了。原来几年前给她解围的春英是萧瑞安插在秦家的人。 这一点倒是容易理解了。那个时候的秦家如同一个筛子一样，什么消息都能往外面冒，甚至人都能往宅子里面进。仆妇们从来没有得到过月钱，也都不用心做事情，甚至还有很多仆人主动求去的。 内宅的事情是秦明月的祖母管着，她是出了名的死要钱，一个劲儿的把钱往自己嫁妆里面划拉。哪里管谁用几个丫鬟的事情，还有这个丫鬟是什么来历的事情。 不过，那个时候，秦家是京城出了名的破落户，谁会去关心秦家，去费心往秦家安插人手？ 所以，萧瑞想在秦家安插人手十分容易。 秦明月不由得十分感动。萧瑞这样做还不是都为了她？ 萧瑞看到秦明月感动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等你长大，等的好辛苦啊。我从梦里醒来，虽然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心思却是一个四十岁的成年人的心思。当时，我就想赶紧去你家看你。我失去你太痛苦了，虽然有给你报仇当生命支柱，可是，每天都生活在悔恨中，生活在刻苦的想念中。我悔恨啊，我为什么要跟你置气，为什么要离开你。就算是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默默的生活在你的身边。” “这样，我就能在你危难的生活，救你。可是，在你无助的时候，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在你被害的时候，我却不在。我多么悔恨啊。” 秦明月被萧瑞的真情感动，再次留下泪水。 萧瑞一边擦去秦明月脸上的泪水，一边说：“所以，我醒来之后，第一个事情，就是去你家看看你。我多么渴望于你重逢。我当时，身体还是幼小孩童的身体，所以，我只能坐马车。在马车上，我一心想着，再次见到你的喜悦。甚至因为这个，我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这个时候，萧瑞的脸色突然古怪了起来：“可是，你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秦明月也有些奇怪萧瑞的神色，问：“什么样子，我怎么没有印象？” 萧瑞叹息一声说：“我是躲在一边看着你的。我那个时候，听到宫里派出的人告诉我，你没有在礼国公大宅里面。而是在大宅后面的小街上玩耍。我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过去，结果，我在街角，看到，你正在一个房子门前，和两个女孩子跳房子。” 秦明月猛地瞪大眼睛：“跳房子？” 萧瑞脸上似笑非笑：“是的，正是在跳房子。另外那两个女孩子，就是冬曲和秋歌。”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那个时候，应该是她十岁的时候，地道的一个奶娃子，可不是正热衷于跟身边的小丫鬟玩耍？ 要是真正的公侯家的嫡出小姐，那规矩森严，十岁的时候，只怕就要读书识字，管家理事了。比如现在秦家的那几个表小姐，比如秦明环。 可是，秦明月小时候，秦家正破落着。哪里有规矩，哪里有门禁森严？ 秦明月小时候，虽然有两个小丫鬟跟着，可是，她母亲阴夫人并不得宠，就是得宠，也不会管秦明月的。因为秦明月是女孩。阴夫人注意力都在嫡长子秦国松和还是一个幼儿的小儿子身上。他父亲秦平更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一向都喜欢几个庶出的子女，哪里关注过秦明月。 所以，秦明月就跟个野孩子一样，每天就知道跟着小丫鬟疯玩疯闹。甚至每天都跑出府邸玩耍。 后街上住的大多是租赁房子，还有秦家的仆人，冬曲和秋歌家里也在哪里。她们两个熟悉，所以，她们两个常常带着秦明月去那里玩儿。 秦明月脸一下子红透了，甚至眼泪都止住了。想象中两个俊男美女重生相逢，相拥一笑，互诉衷肠的场景破灭了。变成了一个野孩子一样的秦明月跟着小丫鬟玩儿，街角一个小男孩在马车里面偷偷的看着。 这个场景没有了浪漫，也没有了心酸，更加没有了悲怆。有的只是浓浓的喜感。 萧瑞想起里当时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秦明月恼羞成怒：“呸呸，不许笑，谁小时候不玩儿？” 萧瑞笑够了，才说：“好好，我不笑你了。你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自然是只知道玩耍。本来，当时，我就想和你相认的。可是，突然想起来，在梦中，我们两个关系还没有决裂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生活。说，那个时候，虽然不被家里重视，跟个野孩子一样，但是，那时候，有真正的快乐。后来，你从当了国师大人的弟子之后，就被琐事缠身，变得功利，变得越来越勾心斗角，变得让你自己都不认识。而且，担负的责任重大，连梦里，你都不敢放松，哪里有小时候的快乐？” “所以，我忍住了和你相认的想法。转而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你。有的混进你家当仆从，有的直接隐藏起来，在你遇到为难的时候，才现身。” 秦明月更加感动：“萧瑞，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萧瑞笑着说：“傻明月啊。你怎么还那么傻？你还需要给我做什么？你知道吗？你的事情每天都有人跟我汇报。只要你过好，过得愉快，我就没有打扰你。因为你说了，这是你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我希望你能安静的度过，为此，不但我按捺住没有跟你相逢，我还派人暗中给你解决了几个小问题。春英那个时候，就是其中之一。” 秦明月笑起来：“萧瑞，你让我怎么说呢？” 萧瑞笑的跟个狐狸似的：“我就是要你感激我，要你亲近我，要你知道我的好，这样我才能让你喜欢我，爱上我。我才能得到你啊。” 听到萧瑞这样直白的话语，秦明月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你倒是一个真小人啊？” 两个人的笑声一直传到茶室之外。89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客气 秦明月和萧瑞接着说了很多事情，关于萧瑞梦中去各地游历的事情。萧瑞讲了很多的奇闻异事。让秦明月大感有趣。 谈谈说说中，时间倒是过得很快。这一晚，萧瑞就住在秦明月庄子上的客房里。对于这个客房萧瑞倒是一点都不陌生，这本来就是他幼年随着太后住过的地方。秦明月也没有过多担心。虽然温泉水池那边发现了至宝冰凌寒月石，可是，这样宝物，天下能认识的人不多。哪怕是摘星楼里面都没有几个认识的。更何况摘星楼国师一脉的敌人呢。 再说了，这庄子里还有身手了得的护卫保护，山谷里面是暗卫守护，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秦明月自然是不用担心。今天知道的事情都是大事情，先是意外中发现了宝物，然后又知道了一些前世的事情，还知道萧瑞也是梦中游历过前世的人，这信息量太大了。饶是秦明月如今神识比一般人强几倍，也撑不住。素以，早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秦明月刚刚和萧瑞一起用过早饭，还没有来的及聊天，护卫就来禀告，国师带着很多护卫一起过来了。 秦明月忙和萧瑞出去迎接。 沈国师那一贯风轻云淡的脸上，对着萧瑞微微一笑，然后领头去了花厅。秦明月这才发现，跟着沈国师的是暗卫的头目花翔。等大家坐定之后，花翔让所有人都退出，并且自己出去带着暗卫守卫着。 这个时候，沈国师那世外高人的模样才收起来，一副急急的样子说：“明月，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写的这个字条是指的什么？是说找到了宝物吗？难道这宝物是在太后的库房里？怎么这年头，天才地宝都是在女人的库房里呢？” 秦明月哭笑不得：“师傅，上一次，我无意中在我家库房中发现玄星石，那是侥幸，怎么可能次次都是这样呢？这一次，我是发现了一个天才地宝。就是我给你那个纸条上写着的。第二个宝物，冰凌寒月石。” 沈国师激动起来：“果然如此，真的是冰凌寒月石。这个东西，我倒是听说过。以前你把玄龟大人给的五种宝物给了我之后，大部分东西我并不认识，更不要说去寻找了。后来，你帮我把摘星楼的俗事都处理好了，我有大量的时间，就遍翻摘星楼的密藏，还真的有发现。” “其中，这个冰凌寒月石就是一种十分有用的天才地宝。它功能强大，能镇压地火，是炼丹引地火的必须之物。还有，它蕴含及其精纯的冰魄寒气，对于修炼冰系功法有很大的好处。另外，它的碎石屑，可以作为一种主料，配上一些别的宝贝，能炼制出来一种特殊的冰墨。这种冰墨用来刻画阵法，尤其是冰系阵法和符箓，效果最好，甚至能炼制出来天极的阵法和符箓。” “这样好的宝贝，却十分难得。我们国师一脉千年以来，只是发现过一块，还被用的干干净净，连个渣都没有剩下。不知道，明月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之前得到你的消息，就猜到有可能是发现冰凌寒月石了。我想着，这京城旁边，虽然也有灵秀的山脉，但是，毕竟是帝都，人气噪杂，哪里还能有天才地宝存在？应该是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宝贝，但是并不认识它，所以，就把它献给了太后或者是献给了朝廷，太后也没有认出来它，所以，随手就放在这偏僻的庄子里面。后来被太后连同庄子一起赐给了你。你无意中发现？可是？” 秦明月哭笑不得：“师傅，你好能猜啊？可惜，你猜错了。太后库房里面是有一些东西，不过都是粗笨的家具，还有一些绫罗绸缎。好东西，早就搬到皇宫里去了。我能发现这个宝贝，还多亏了萧瑞。” 沈国师一愣，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的看向了萧瑞。萧瑞顿时觉得压力大增。毕竟是国师啊，这目光如同实质，真的不好接受。 萧瑞勉强咧嘴笑笑。 沈国师点点头，收回来目光：“怎么是秦王呢？” 秦明月说：“是这样的。萧瑞在这个附近也有一个庄子。他这一段时间，也在这庄子上歇着。正好来经常跟我做个伴。说起来，他幼小的时候，时常住在太后的这个庄子上，所以对太后这个庄子附近十分熟悉。我们两个人闲着无聊，就在这附近转悠着玩儿。昨天，说起来，这个山庄最好的就是这一口温泉。这温泉确实从山上引下来的。” “我们两个带着人就往温泉的源头去探访。到了温泉的时候，我突然接到玄龟大人的信儿，它告诉我，温泉的低下就震着一块冰凌寒月石。” 秦明月说得轻松，可是，沈国师却心惊胆战，因为，她当着秦王萧瑞的面儿居然提起来玄龟大人。 沈国师以为秦明月是无意中说漏嘴，忙咳嗽一声说：“秦王，辛苦你了。你护卫着庄子和明月一夜，也该累了，不如你去休息吧。我这一次把摘星楼的暗卫好手都带来了，足以保护这庄子的安全。” 萧瑞还能不明白，这是沈国师不想要他参与秘密，变着法儿赶他走呢。萧瑞虽然对刚刚秦明月话里提到的玄龟大人，冰凌寒月石十分感兴趣。但是，也知道轻重，站起来身就准备告辞。 倒是被秦明月拦下来了：“师傅，萧瑞不是外人。让他听着也没有关系。” 沈国师不由得扬起来眉毛。这个时候，沈国师才发现，徒弟秦明月从进门开始说到秦王萧瑞的时候，就没有说过秦王两个字。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这可是很罕见。其实，自己这个徒弟，有些迂腐，恪守规矩，从来不会这样直呼其名的。 这是怎么回事？秦明月什么时候，和秦王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沈国师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点头说：“好，既然明月信任你，秦王就请留下吧。” 萧瑞听了，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来了。 这倒是让沈国师一滞。心里想，这个秦王，也太不客气了吧？让他留下，他居然真的大赫赫的留下了？89 第二百四十七章 撒狗粮 秦明月却没有察觉，继续说：“这一次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冰凌寒月石。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玄龟大人也很高兴。它要求立刻取出来。可是，我却从玄龟大人那里知道。这个冰凌寒月石，是用来镇压地火用的。要是起出来，不但温泉没有了。地火岩浆冒出来，还会毁了这个西山，甚至我山下这个庄子，还有附近的良田，百姓，山里的生灵都要遭秧。我于心不忍，就问了玄龟大人能不能保全？” “玄龟大人跟我说了一个阵法，只要准备妥当，刻好阵法，就一样能镇压这里的地火脉。这样，起出来冰凌寒月石就没有问题了。” “只是，这个阵法十分强大，不是那么容易刻画的。虽然有玄龟大人帮助我记忆学习，我还是用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学会。” “以我现在第二境界的功力，独自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所以，需要师傅一起研习，一起施法。另外，我们师徒二人还要借助一些法器。所以，我请你带来了我们国师一脉的至宝，金冠玉叶，冰蚕丝国师袍服，七星鹤氅，紫金国师仗，七星宝鲸灯，还有赤金液。” 沈国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纸，这正是昨天秦明月给沈国师写的密信。 沈国师说：“这个纸上，你在开头写了一句，单子的第二个。然后列出来这些需要的法器。我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这个单子是指当初你给我那列出来五个宝物的单子。单子上的第二个正是冰凌寒月石。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秦明月看着师傅洋洋得意的样子，笑起来：“是啊，师傅最英明，师傅本来就是神算，当然能猜的出明月的用意。” 沈国师笑了：“恩，还好你谨慎。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巫门的底细，自然是不能大意了。好了，既然这样，你赶紧交给我阵法，我好研习一下，尽快一起去起出来冰凌寒月石。” 秦明月点点头说：“好的，我带着师傅去我练功的静室中。萧瑞，你派人守护好这里。” 萧瑞不敢怠慢，忙点头。 秦明月带着沈国师去了静室。经过两个时辰的学习，沈国师终于学会了这个阵法，大呼神奇：“这个阵法，真的是太巧妙了。比我们现在的阵法体系高明多了。这阵法里面居然巧妙的叠加进去几个符箓。这几个符箓，可是比我们国师一脉传承下来的符箓都高级的多。” “这个阵法，这几个符箓，给了我很大的灵感。我觉得，要是我能把这个阵法和符箓研究好了之后，距离第三大境界又进一步。” 秦明月说：“前世，我侥幸进入过第三境界。那是因为国难当头，为了能把握天道，打赢那场战争，我用了秘法，还有一些天才地宝，硬生生的把自己堆积成了第三境界。可惜，那不但损耗了天才地宝，还损耗了我的寿命，却换来的是一个假性第三境界。饶是如此，我也打败了敌人。守住了国土。” “第三境界太强大了，历代能达到的国师少之又少。要是师傅能真正达到，那可不是我前世那种假性的第三境界能比的。这可就是货真价实的第三境界了。不但师傅的寿命大增，就是推算，道行也是大大进步。” “不过，这最后一步哪怕是前进一丝都十分不容易。这一点，我前世可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阵法，能让师傅距离第三境界更加近一些。倒是意外之喜。” 沈国师高兴的说：“是啊，我也是很惊喜。这都是要感谢玄龟大人。玄龟大人毕竟是不同凡响的。他老人家随手拿出来一个阵法，就对我有那么大的帮助。我想，要是玄龟大人能搜集齐全五个宝物，修复它的伤，一定能给我们国师一脉更多的指引。” 秦明月正要点头，识海里面，玄龟的声音出现了：“死老头子。就知道算计我的东西。我这些强大的道法，都给你们，你们这境界，也学不会啊。好了，你们师徒两个不要在这里瞎扯了，赶紧的，带上你们国师的法器，一起去山谷里面，刻画阵法，然后好把冰凌寒月石取出来是正经。” 秦明月摇头一笑说：“师傅，玄龟大人催促我们快点去布阵取宝呢。” 沈国师不敢怠慢，忙站起来说：“是，是，正事要紧。我们赶紧走。” 沈国师带着秦明月就往外面走。就要走出去门口的时候，沈国师突然停住了脚，对秦明月说：“明月，萧瑞真的可信吗？恩，应该可信，要是再不可信，皇上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哎。不过，你确定要带着萧瑞一起过去？” 秦明月说：“其实，萧瑞去不去都没有关系，他又不懂得道法。不过，让他提前接触接触也是好的。下个月，运河就要化冻了，我们两个就要启程了。去到巴省，我们还有更多的任务要做。到时候，难道还要他回避？到时候可是少不了他的帮忙。倒不如提前接触的好。” 沈国师一想也是，就点点头。到了花厅。 萧瑞知道这一次要等的时间长，所以，他去取了一本书，叫冬曲上了一些点心，还有一些上好的茶水，一边读书，一边吃喝，倒是也很惬意。 秦明月师徒到了花厅，看到悠闲惬意的萧瑞时，沈国师的脸不由得抽了抽。秦明月不由得“噗嗤”一笑。 萧瑞一看到佳人到来，忙站起来，书也顺手放下：“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出发？” 秦明月温声说：“是啊。倒是累的你久等了。茶水和点心可还可口？倒是我和师傅都没有用饭呢。待会儿还要出大力气，没有饭菜可是不行。我早就叫人炖了十分滋补的人参乌鸡汤。我们一起用饭吧。也叫侍卫和暗卫们用饭。” 沈国师哼了一声。秦明月自去吩咐冬曲和春音去了。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三人也不多说，赶紧吃起来，一会儿还有大事情要做呢。 只是，沈国师在饭桌上看到徒弟和萧瑞两个，你个我夹个菜，我给你盛碗汤的，十分不高兴。89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取石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的十分可口。就是被撒了大把狗粮的沈国师不是很高兴。 不过，沈国师一想到待会儿，就能看到宝贝冰凌寒月石了，决定不管这两个少男少女的事情了，心情就好起来。他兴致勃勃的叫秦明月，萧瑞两个带路，他则是带着花翔等一堆暗卫一起往后山进发。 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刚刚好赶到。之间水塘边还是热气冲天，旁边站着一些布好阵型，警惕十足的暗卫们。 曲风一看到大家过来，忙赶过来给沈国师行礼。 沈国师一挥手说：“嗯，你们辛苦了。现在不要讲这些虚礼了，这一夜之间，山谷里面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曲风立刻说：“没有什么事情。本来这里就是人迹罕至，不过是有一些山民们来打柴，现在大雪遍山，就是山民都不上来了。所以，这一夜很是安全。” 沈国师点点头，看向了秦明月，秦明月说：“还在。” 剪短的两个字，沈国师精神倍增。一旁的萧瑞则是若有所思。之前从国师和明月的谈话中就看出来，这个水塘里面有宝贝冰凌寒月石。而且，还是秦明月发现的。但是，她是怎么发现的？怎么自己和她一起，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宝贝的迹象？ 还有，联想到秦明月昨天进入山谷后的种种行为。可以判断出来，秦明月昨天一进入山谷就发现了冰凌寒月石。这多么神奇。萧瑞自认为自己现在武功不错，起码眼力是经过特殊训练，也是用了天材地宝的，比寻常人视觉更加好一些。怎么自己就没有发现宝物？可见这个宝物不是放在明面上的。 那如果是埋藏地下的，秦明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国师和明月不断的提到玄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萧瑞第一个就联系到国师一脉重要的传承至宝玄龟玉盘。可是，那只是一个卜筮的神器，哪里有真的玄龟提醒她。而且，昨天，他确定看到，秦明月并没有把玄龟玉盘拿出来卜筮啊？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萧瑞知道这个事情关系重大，他又是外行人，不是发问的时候，相信，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明月一定会跟他说的。而且，昨天时间太短，他有很多事情没有跟明月说，也没有问明月到底她是怎么知道前世的，难道她也做了这样奇怪的梦？不过，萧瑞直觉不可能。因为梦中其实是离魂了。后来，他关于自己的情况，也翻开了大量的野史杂记，道书道藏，约莫知道一些，这是自己的魂魄到了未来世界去经历了一番。并不是真的做梦。 所以，后来，需要沈国师去给他招魂，才得以回来，要不，他真的迷失在未来世界里，回不来，时间长了，身体没有了魂魄指挥会死去，未来世界里，魂魄没有身体滋养，也会消亡，那可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的是很凶险。所以，沈国师是真的救了他的性命。 这样的事情，估计不会发生在秦明月身上。因为秦明月作为国师的传人，那第一条，就是魂魄坚韧。不可能会发生离魂的事情。那秦明月是怎么知道的呢？ 萧瑞自己想着心事。秦明月和沈国师却顾不上萧瑞。他们一边勘察地形，一边询问曲风话。问完了，叫曲风把暗卫都交给花翔管理，护卫好周围。 秦明月也和沈国师商议好了制作阵法的地方。当然了，这些都是秦明月在识海里和玄龟商议好了的。沈国师的意见，秦明月也及时的传给了玄龟。玄龟修改了一下，再讲给秦明月听。秦明月才说给沈国师听。所以，看着是秦明月和沈国师交流，其实，是玄龟，秦明月，沈国师三个一起交流。 这种情况，暗卫们都是见怪不怪。国师一脉历来神秘，他们都恪守纪律，看到也当做没有看到。 萧瑞倒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萧瑞十分纳罕，但是，还是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守候。 过了半个时辰，秦明月和国师都商议好了，这才开始准备动手。 秦明月和国师分别把国师一脉的至宝都穿戴好。秦明月戴上了金冠玉叶，穿上了七星鹤氅，捧着七星宝鲸灯，脸色肃然。 沈国师则是头上戴着千年月桂冠，身上穿着冰蚕丝国师袍服，手里拿着紫金国师杖，旁边放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特殊材料制作出来的盆，上面绘满了奇异的符箓。里面盛满了金晃晃的金液。 这个金液是特殊制作的。用赤金的金液加上了一些秘制的药，使得金液可以在盆里不凝固。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秦明月开始跳起来聚灵舞蹈，她面色肃然，手持宝灯，随着嘴里的吟唱开始迈开了舞步。细腰轻轻摇摆，玉手缓缓舞动，脚步踏着天罡步数。 她手里的七星宝鲸灯，可是国师一脉传承下来的至宝，古朴的青铜造型，上面用玄密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刻画着。最显眼的是，在宝灯身上放着呈现北斗七星排列的七颗颜色各异的宝石。这些宝石并不是寻常的红宝石，蓝宝石。这些都是一些特殊的天材地宝，颜色并没有真正的宝石那样璀璨，美丽，却散发一种温润的光芒。 此刻灯已经被点燃了。百年龄紫叶灯草制作成的灯芯，浸泡在一汪百年含香鲸油脂中。这种含香鲸可是和一般的鲸鱼不同。它是北海的精灵，遇到严寒能在油脂中分泌一种特殊的东西，大概十头含香鲸才能炼制出来，这么小小的一汪灯油，十分珍贵。这可是聚灵的至宝。 此刻虽然秦明月在跳舞吟唱，可是那歌声，舞蹈却和一般的歌姬完全不同，她的舞蹈吟唱庄严肃穆，随着她的跳动，舞动，周围山林里的风缓缓而动，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大家的身边围绕一圈之后，开始被秦明月手中的至宝七星宝鲸灯吸引，聚集在宝灯周围，再被秦明月的舞蹈动作，天罡步数带动，缓缓的弥漫在一个特殊圈定的小区域里面。 那里，早就让暗卫们把杂草怪石都平整好了，一片平坦。这里地下就是火脉的重要节点，只要在这里布置了阵法，就能镇压火脉。 萧瑞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明月。4589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刻画成功 沈国师一直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感应着周围灵气的波动。随着秦明月一曲吟诵完毕，沈国师露出来满意的笑容。 秦明月这功力可是比一般的第二境界高多了。这一曲聚灵舞蹈，可是纯熟无比，聚集的灵气纯净，浓郁。当年，他在这个境界的时候，还做不到这样的完美。 秦明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沈国师。 沈国师缓缓等待，等到周围的风停了，猛然张开了眼睛。那一双已经显现出老态的眼睛，突然光芒四射，甚至让一旁观看的萧瑞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沈国师仔细的看了看那一块整理好的空地，突然踏着天罡脚步动了一起。 他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山有灵兮，地有神。火脉平稳兮，天地平。” 剪短的语句，是用一种特殊的韵律吟唱出来的。说起来神奇，这样一句吟唱完毕之后，周围突然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火热起来。那个大水池里面更加是火热的要沸腾一般。 沈国师毫不犹豫，用敏捷的身形，开始用紫金国师杖蘸着赤金液，在那一片空地上书画阵法起来。 一旁的秦明月也没有闲着，她在师傅动起来的时候，捧着七星宝鲸灯围绕着空地跳动起来，引动更多的灵气注入到了沈国师刻画出来的阵法当中。使得金液快速的凝固下来。 师徒两个都是步伐娴熟，配合十分默契。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阵法就已经形成。 沈国师先是退了下来，抱着紫金国师杖在一旁闭目休息。虽然这时间很短，可是，他明显的萎靡起来，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紫金国师杖驻地，他都能倒下来。 萧瑞不敢怠慢，忙去扶着沈国师。 沈国师张开了一下眼睛。这眼光没有了刚刚那样金光四射，显得黯淡无神。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同时心里想。这个萧瑞别的也就罢了。这眼皮子还是很活的。 空地当中，秦明月还在引导灵气注入阵法，随着她舞步的移动，阵法慢慢的凝固，固定下来。当最后一滴金液也凝固的时候，整个阵法突然爆发出来巨大的光芒，那光芒甚至都冲向了天际。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黯淡下来。变成普通的金色的阵法刻画在地上。空气中的燥热也平静了下来，山谷里面虽然还是温暖的。水池里面虽然也还是温泉上涌，可是，大家都明显感到温度下降了十来度。 秦明月停下来，擦拭了一下汗水。高兴的对师父说：“师父，我们成功了。阵法刻画的很完美，已经开始产生作用了。” 沈国师满意的点点头，对花翔说：“你带着你去水池边三丈的地方开始往下面挖掘，要轻一点，碰到一个雪白的石头，就要挖出来，明白吗？” 花翔忙领命带着人去挖掘了。 沈国师又叫了曲风过来说：“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我们摘星楼的工匠司工匠们准备好，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想必到了山下的山庄里面。你带着你接应他们过来，在这个赤金阵法上面，建筑祭坛。规格，模样，他们都是熟悉的。不用我多说。” 曲风忙领着人去了。 沈国师在萧瑞的搀扶下，和秦明月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翔带着人挖掘。 一旁的萧瑞看着神色萎靡的沈国师，再看看一样筋疲力尽的秦明月，不由得更加心疼自己的心上人。 他悄声对秦明月说：“明月，你累了吗？不如到那个大石头上歇息一会儿。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就叫人带了一个锦褥子，现在铺上可好？” 秦明月白了他一眼说：“既然带来了，干嘛不赶紧铺好，让我师父先去歇着？” 沈国师不由得瞪了萧瑞一眼。他一生中，无数人巴结讨好。就是皇帝也时刻都让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皇子给冷落。 要知道，他作为国师，不但掌管着天下道门，是亿万信徒的精神领袖，他本身还管理着很多朝政，地位和宰相平等。 另外，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辅佐皇帝，选拔下一任皇储。所以，历代国师都是皇子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之前，秦明月进宫，不是也受到太子的很多赏赐？后来，秦家举办宴会，晋王也上杆子的去参加？还送上丰厚的礼物？ 眼前，沈国师却被秦王萧瑞冷落，真的是让沈国师气结。 不过，想想，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徒弟，也就不生气了，哎，就当事又被撒了一把狗粮吧。沈国师摇摇头在暗卫铺好了锦褥之后，就过去坐下了。 秦明月也实在是疲惫，看着锦褥还挺大，就跟着师傅过去坐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眼看都要下山了。大家都有些饥肠辘辘，突然传来了花翔惊喜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秦明月和沈国师都精神一震，恢复了力气，快步走过去，只见一个深深的坑下面，一个头颅大小的雪白石头散发着丝丝寒气，捧在了花翔的手中。 沈国师十分激动：“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找到了。这块冰凌寒月石，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秦明月在一旁说：“师傅，玄龟大人说，它也没有想到，这冰凌寒月石这么大，它自己只需要拳头大小就行了剩下的就给国师宝库贡献了吧。” 听了这个话，沈国师更加高兴，忙说：“谢谢玄龟大人，谢谢玄龟大人。要不是玄龟大人，我们怎么能找到这样的宝贝。” 看着沈国师卑躬屈膝的模样，萧瑞瞪大了眼睛。这可真的是生平罕见的奇景啊。谁见过陆地神仙，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居然有弯腰谄媚说话的时候？这要是让文武百官，皇室皇子亲王们看到，不跌碎一地眼睛才怪。 萧瑞对数次出现在明月和沈国师口中的这个玄龟大人更加好奇了。这个未曾露面的玄龟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是怎么能不露面就指挥明月的？怎么一生都是高傲无比的沈国师会这样恭敬？20146 第二百五十章 万载空青 沈国师叫暗卫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玉盒拿出来，当场叫花翔用内力，把这一块冰凌寒月石敲下来拳头大小的一块，交给了秦明月，剩下的，则是放在玉盒中妥善保管。 萧瑞发现，这个冰凌寒月石拿出来后，山谷里面又恢复了初次来的温度。温泉水池中，不再像之前布阵时候那样沸腾景象，但是，也没有刚刚阵法形成时候的低温了。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可见，这个冰凌寒月石确实是镇压火脉的至宝。也说明，秦明月和沈国师师徒两个费劲力气刻画好的这个阵法确实很有用。 萧瑞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国师一脉，法力就是高强啊。萧瑞想起来前世，他和秦明月合作一起对付前来进犯的大夏军队。他负责整顿军队打仗，秦明月负责占卜。秦明月料事如神，每次都能把对方的行军路线预料个大概，然后，自己再根据这个路线制定出来几个计谋，军阵，把大夏军队打的节节败退。 那个时候，萧瑞就对秦明月的道法表示佩服。 今天这个事情，更是让萧瑞心服口服，怪不得历代王室都尊敬国师一脉，甚至不惜把朝政权利让给国师一脉一半？这是人家国师一脉有真本事啊。 萧瑞一边感慨，一边心疼的看着秦明月说：“明月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明月温和的朝萧瑞一笑说：“不碍事，不过是法力透支了而已。这幸好真正行法的人是我师父。我只是在旁边做一下辅助的聚灵，要是全部都是我来做，肯定完成不了。” 萧瑞说：“明月，看你说的，你能跟国师大人比吗？国师大人坐在国师位置上可是已经有了一个甲子了。那法力高深，民间都称呼他老人家为陆地神仙呢。以后这种事情，你功力还不够，就都给国师大人去做。你光是在一边学习就行了。” 听到萧瑞如此狗腿的说法，秦明月笑的花枝乱颤。 一旁正在欣赏手下装玉盒的沈国师则是差一点没有气死。 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自己就是苦力了？以后有这样辛苦的事情，就让自己一个老头子去做？秦明月就在旁边悠闲的看着？ 沈国师气的提起来力气，照着萧瑞屁股上踹了一脚。只是，沈国师现在法力耗尽，虽然能动作，但是，毕竟力气不大，这一脚，也只是在萧瑞衣服上留个印子罢了。萧瑞却是乖觉，忙忙的离开了沈国师，跑到了秦明月后面，扶着秦明月去了。 沈国师气结：“你这个臭小子，你就是想要累死我老人家是吧？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也不敢这样。” 萧瑞嬉皮笑脸的说：“哪里啊？瑞对国师您可是敬仰得紧，哪里敢累着您老人家啊？不是瑞觉得明月她学艺才不到一年，功力低微，怕她坏了您的事儿吗？” 沈国师嗤笑：“你倒是明白？你是道门中人吗？你怎么知道明月的功力低微了？跟你说吧。明月现在的境界当国师都够了。我们国师一脉是有规定，只要功力到达第二境界就能就任国师了。明月早就达到了第二境界了。怎么就算的是功力低微了？” 萧瑞一脸惊喜的看着秦明月：“你已经达到第二境界了？”前世，秦明月为了那场战争，强行提升功力，勉强达到第三境界，却是一个假的第三境界。而且，毕生功力都不可能进步了。那个时候，秦明月伤心的模样，萧瑞到了现在还历历在目。他知道，秦明月或者说是历代国师，对于权势都不是最看重的，他们最看重的是自己的修为。所以，那个时候，萧瑞也十分难过，还恨自己没有法子能帮助明月。 此刻听到明月已经达到了第二境界，不由得惊喜交集。梦里，秦明月这个时候，才刚刚入门，就是第一境界都没有达到呢，更不要说是第二境界了。 萧瑞看到秦明月甜蜜微笑的点头，心里更加欢喜。 明月果然很在意自己的境界提升。如今这样高兴的样子，和梦里知道自己终生不能功力进步时候的痛苦相比，萧瑞更加喜欢明月现在的模样。 沈国师看着秦明月和萧瑞的样子，再次在心里感叹，哎，一大把年纪，时刻被人撒狗粮，也是够了。 沈国师从袖子里拿出来两个拇指大的小瓷瓶，递给了秦明月一个说：“好了，你也不要跟萧瑞眉来眼去了。刚刚你也累得紧，还是先把这个服下，恢复一下，我们好及早下山，没有看到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再不下去，天黑了山路可是不好走。” 秦明月忙接过去那个小瓷瓶，立刻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小瓷瓶里面就只有一滴透明的液体。 秦明月一仰头服下，开始打坐休息。 一旁的沈国师也是如此。 萧瑞就在秦明月的身边，把那一滴透明的液体看得仔细。还有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子冷冷的香味，让萧瑞咂舌不已。 不一会儿，秦明月和沈国师就恢复了过来，虽然没有来的时候那样神采奕奕，可是也不憔悴了。 萧瑞点头说：“万载空青的作用真的是很强大。国师一脉底蕴深厚，果然不同凡响。” 沈国师不由得觑了他一眼说：“嗯，你的这眼光倒是很好。比你两个哥哥都要强。不过。你一个皇子，常年待在深宫里，怎么知道万载空青这种天材地宝的？” 秦明月心中一动，想起来前世的一件事情。不由得看向了萧瑞。 萧瑞对秦明月点点头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国师大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是这满山的积雪，只怕已经全部黑下来了。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下山才是。一会儿，到了明月的山庄里面。叫明月的厨子多做一些好菜，我们一边吃一边喝，瑞再慢慢讲给国师大人听，可好？” 沈国师看了看天色，点点头，一行人下山去了。 不过，水塘边，还留着一对暗卫守护着，等着工匠过来修筑祭台。2546 第二百五十一章 命运转折点 到了山下，天色已经全部都暗了下去。下山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工匠们，沈国师又跟工匠的头目交代了几句。就接着下山去了，工匠们则是上山去了。 这个祭台工程可是非同小可，自然是要连夜赶制的。 晚上一轮明月当空，虽然不是满月，却在雪夜里分外清亮。 西秀山庄的小饭厅里面，只有三个人，沈国师，秦明月，萧瑞。 沈国师眉头皱着说：“这说起来，当年我救了你的时候，你真的是离魂了？” 萧瑞点头说：“应该就是。” 沈国师说：“你的魂魄居然在三日中，经历了未来的几十年？也是一桩奇遇。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我们国师密藏里面，这样记载很多。倒是，明月的情况特殊一些。” “不过，这倒是好事。” 沈国师叹息一声。 萧瑞心头一跳，果然，秦明月不是梦中去的未来，那她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的？ 沈国师说：“按照你们两个的说法。未来我们大周甚至有亡国的危险。先是太子的叛乱，接着我和明月错选了二皇子萧玺为储君。后来，我死了之后，明月成为国师，和萧玺成为君臣。萧玺是一个昏君，不但秽乱宫闱，还弄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直接动摇国本。甚至后来，更是对我国师一脉出手，使得明月身亡，国师传承断开。” “这样的大事情，不但大周危险，就是我国师一脉也是危险之极啊。” 秦明月和萧瑞都点点头。想到前世的事情，秦明月脸色黯淡下来。 沈国师说：“可能是我国师一脉历代国师保佑，可能是神明不想让国师一脉断开传承。可能是大周气数未尽，所以，明月回到了现在。你作为皇室中人，也得到这样的奇遇。这是命运长河要扭转流向的迹象啊。” “你们两个人身上可是肩负着重大的使命。这样的奇遇，能够提前预知未来事情，就是命运，天下苍生所有的命运都希望你们能扭转历史啊。你们不可轻忽。最好精诚合作，一起改变历史，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使得大周延续，国师一脉传承不断，百姓安居乐业，才不枉费你们的奇遇。” 秦明月和萧瑞深深觉得沈国师说的有道理，都一脸肃然，齐声应是。 沈国师看着她们两个，觉得老怀大慰，不由得笑起来：“这是好事，我们当浮一大白。经过你们两个人的改变，我想，不但天下苍生，不会再有那样的悲惨命运。就是我国师一脉肯定也能大兴起来。这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来，我们干了杯中酒。” 秦明月和萧瑞忙端起来酒杯，恭贺：“饮胜！” 第二天，沈国师一大早就带着暗卫们护送着冰凌寒月石走了。萧瑞到是留下来了。 萧瑞和秦明月看着沈国师离去的身影，说：“外面毕竟寒冷，你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到里面去吧。刚刚吃饭罢，正好泡茶给我喝。我还有很多事情问你呢。” 秦明月立刻明白萧瑞要问什么，不由得笑起来说：“好，我也要跟你说。” 两个人一起到了茶室，温暖如春的茶室里面，已经摆放好了茶具。 秦明月叫丫鬟们都退下，一边泡茶给萧瑞一边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吗？我跟你说，那也是我的亲身经历。” 良久，茶已经三泡，秦明月才把事情说完。 萧瑞气的俊脸铁青：“你那个时候，果然是给华逸轩害死的。我当时调查的时候，就是这样怀疑的。后来，我闯到你家里，正好华逸轩正在跟阴染秋那个贱人说话。我听到他们说起来害死你的事情，按捺不住，就闯进去，要杀了他们两个。” “那个是，华逸轩吓坏了，赶紧说，是阴染秋给你下毒杀的。阴染秋责拼命说不是的，是华逸轩杀害的你。我不耐烦起来，干脆就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原来他们两个真的都有份参与。可见，杀他们也不亏。” 秦明月点头说：“谢谢你帮我报仇。不过，也是好笑，我活着的时候，阴染秋和华逸轩恩爱无比，我死了，面对你的利剑，他们两个倒是互相拆台了。可见，他们心里，最爱的都不是对方，他们都是最爱自己。” 萧瑞冷笑说：“他们那样的人，哪里配说爱，说情？他们只有欲望，只有阴谋，只有肮脏。明月，你前世就是太傻了，怎么能嫁给华逸轩那样的人呢？怎么能帮华逸轩纳了阴染秋呢？” 秦明月讪讪道：“那个时候不是傻吗？放心吧，今生，我不会再被他们骗了，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萧瑞也笑了说：“哎，我怎么都忘记了，你现在可是聪明的紧，居然设了一个圈套，把阴染秋嫁给了华逸轩？” 秦明月说：“我怎么能忘记，前世，阴染秋做梦都想当华逸轩的正室夫人。甚至为了这个，不惜杀了我。作为至亲表姐，我怎么能不成全她？前世，华逸轩和锦阳侯夫人安氏，母子两个常常夸赞阴染秋的好，说她才是适合当华家的女主人。不像我，除了处理朝政，处理摘星楼的事情，别的女子该会的东西一样都不懂得？现在好了，华逸轩和阴染秋定亲了。华逸轩娶到了心目中认为最好的女人。安氏得到了最好的儿媳妇，阴染秋当上了正室夫人，不是皆大欢喜吗？” 萧瑞都逗乐了：“还真的是完美的结局。希望她们一家人能过的好吧。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们一家子将来会有很多笑话给我看呢？” 秦明月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样？堂堂一个皇子，幸灾乐祸的，居然还想看勋贵之家的笑话。这像话吗？别说你的身份高贵，就是你作为一个男子，如此八卦内宅的事情，也不是好事。不过，我也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呢。” 萧瑞听了大笑不止。7146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只送给你 萧瑞来了兴趣：“明月，你要是想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我叫人定期把情况送给你看，可好？我之前，老是担心你今生还会喜欢上华逸轩，还会走上我梦中那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从四年前就开始往华家安插人手，就是希望在关键时刻，能阻止你嫁入华家。” “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不但在你家安插了人手，在华家安插了更多的人手。就是怕万一，我阻挡不了你，你还是嫁入华家，我也要想法子能得到华家的一切消息，不至于如同梦中一般，你遭了难我还不知道。” “可是谁能想到，我的一切后手都没有用上呢，你就已经安排好了，居然让阴染秋嫁给了华逸轩。这可是真的是妙极了。我那个时候，在你家，心中的喜悦，你是不知道，得有多大？同时，我还在心里想着，怎么我就这么笨呢，我怎么就不知道用这个法子呢？其实，早点把华逸轩的婚事解决了，他跟别的闺秀成亲了，不是就不能跟你提亲了？” 看到萧瑞高兴的样子，秦明月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原来，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萧瑞已经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前生，自己欠他良多。这一生，才开始，自己又欠他这么多，这可怎么还呢？ 萧瑞说得高兴起来说：“恩，看起来，我要给华逸轩送点礼物过去才好。怎么样都要庆贺他的婚礼啊。哈哈哈。” 秦明月幽幽地说：“要是你有心，就不要送华逸轩礼物了，还是跟我一起送给阴染秋礼物，作为添妆，最好是贵重一些，华丽一些的，能让大家都看到的。还要隆重的送过去。” 萧瑞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明月，不是吧？你到了现在还护着阴染秋？当年，我们两个就是因为你要把阴染秋给华逸轩做小妾，闹掰的？你忘记了？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说了，阴染秋不可相信，你怎么说的？你怎么做的？你死活都不相信，后来呢？她夺走你的丈夫，夺走你嫡妻的身份，夺走子嗣，甚至还要夺走你的命。你怎么还帮她？” 萧瑞说到最后，已经面目狰狞，一副伤心气愤的样子。 看到萧瑞这个样子，秦明月并没有如同前世一样生气，反而更加感动：“萧瑞，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前世我不懂事，不但不感谢你，还跟你吵架。最后，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今生，我就是再怎么愚蠢，也明白，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人。阴染秋是最虚伪的人。” 听到这个萧瑞脸色好过一些：“既然你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阴染秋送添妆？还要贵重的，还要华丽的，还要显眼的，还要大张旗鼓的送去？这不是明摆着给她做面子吗？这不是显得你这个未来国师表妹看重她？还要我也给她添妆，这不是让我这个亲王也给她做面子？前世的事情暂且不提，因为现在还没有发生。可是，她一个阴家的庶女何德何能？配吗？” 秦明月听到萧瑞这些话笑容更加甜了：“是啊，你也知道她不过是阴家的一个庶女，不配。所以，我和你才要利用我们贵重的身份给她做面子。这样她一个阴家的庶女，将来嫁到勋贵富裕的华家，才不能随意被婆婆锦阳侯夫人安氏欺负。这样婆婆是长辈，儿媳妇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却有秦王，未来国师的表妹给撑腰，也不怕婆婆，两个人势均力敌，斗起来才好看呢。” 听了秦明月这个话，萧瑞脸色终于转好了，甚至还出现了兴奋的神色：“明月，你可真的是很聪明。和前世那个蠢笨的明月一点都不相同。” 秦明月却闻之黯然：“前世我蠢笨，那是因为涉世未深，经历过的阴谋少。现在，我能想到这些种种办法，那是因为我前世吃的亏太多了。” 看到明月这个样子，萧瑞忍不住又心疼起来，任谁经历过明月前世那么多阴谋诡计，朝堂算计，敌国攻坚，家宅阴私，最后还被算计死，都会难过。 萧瑞忙岔开话题：“明月，我们送什么东西好呢？不如送一整套首饰，最好的做工，最好的宝石，闪瞎人眼睛。我回头就叫我的那个缀锦楼准备去。” 秦明月不愿意了：“干嘛送她首饰啊？你毕竟是男人，哪里有男人送人首饰的？” 不可否认，秦明月此刻听起来，心里微微有些醋意。她说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脸红。 萧瑞哪里能听不出来。他狂喜起来，明月在为了他吃醋。这说明什么？ 看到萧瑞列开的大嘴巴，秦明月恼羞成怒：“哼，反正不能送首饰。首饰都是女人之间赠送的。可是，我也没有打算送她首饰。我只是说送一些华丽，辉煌的东西，并不是说送实用的东西。要是阴染秋得到一套好首饰，她不乐开花了？我可不希望她得到实惠。所以，我打算送她一对漂亮的瓷瓶。最好大一些，有一人多高那种，必须摆放在客厅里面。既让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又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说到最后，秦明月不由得偷笑起来。 萧瑞也怕心上人恼羞成怒，忙岔开话题说：“对对，你考虑的很周到。是我想差了。我还没有送明月你首饰呢？怎么能送别人。明月，我的缀锦楼你是听说过的吧？那可是我们大周目前最有名的首饰银楼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新款首饰，我都送你。反正是我们自己家的。我以后，只送两个女人首饰。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母妃。” 秦明月被萧瑞最后一句话打动，心里不由得甜蜜起来，不过嘴上却说：“哼，谁跟你是咱家？” 萧瑞呵呵笑起来。突然说：“不好，我说错了。不能只送给你们两个女人。我还要送给别的女人首饰。” 秦明月脸立刻拉下来了：“还有谁？” 萧瑞狡猾的一笑：“当然是我们未来的女儿了。” 秦明月脸红的跟一块红布似的，伸手打了萧瑞一下：“谁跟你有女儿了。” 萧瑞哈哈大笑。108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结 接下来的几天，萧瑞经常来陪伴秦明月聊天。 秦明月跟萧瑞讲了她这大半年来收下的家臣，做的生意。她赚取了不少的银钱，足够把秦家拉扯起来。也跟萧瑞说了她把前世记住的几个配方拿出来，才有的妆花和缂丝工艺，才有了特殊的印染工艺，今后还会有漆器工艺，瓷器工艺，应该也能卖出大价钱。 萧瑞笑眯眯的说：“在梦里，我那个时候，虽然游历四方，不在京城，可是，我也知道，二哥弄了一大摊子事情给你。不但官员职位冗乱，互相推诿，卖官鬻爵，还大兴土木，供应给他和苏妃享受。你还要整顿军备，处处需要银子，没有法子，你集合天下的能工巧匠，搞出来很多秘方。” “开始的时候，我还对此嗤之以鼻，这恢复前朝的秘方，已经有一两百年，大家都在努力着，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弄出来呢？结果没有想到，你还真的把这几个都弄出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大周虽然已经风雨飘摇，但是，这百工技术方面，倒是越发的进步起来。这些工艺倒是个你创收不少，使得你能继续维持朝廷正常运转。一个国家你都能支撑起来，何况一个秦家呢？” 秦明月想到了前世的事情，叹息一声说：“百工进步，你以为是好事吗？我是把这些技术弄出来了，可是，这些技术带来的丰厚利润，还有哪些精美的物品，不是更加让周边其他三国眼红？我们大周这边在拼命败家，已经是风雨飘摇，内乱都乱成一团，朝廷里奸臣当道，宫廷里，秽乱宫闱，天下各地贪官污吏横行，使得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揭竿而起。可是周边三国呢？” “大虞秣兵厉马，大夏稳定了朝局，时刻等着一雪前战败之耻，大商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下山咬下我们一块肉。哎，真的是让我心力憔悴啊。” 萧瑞皱着眉头说：“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和国师大人都是法力高强，还有至宝玄龟玉盘在手，怎么会算不透我二哥的为人？怎么会把天下交给他？” 秦明月说：“这个事情，我有很大责任。我和师傅，当初几经推算，还动用了玄龟玉盘，都是说萧玺才是明君。甚至天象上还说，萧玺是不世出的明君，能把大周中兴起来。开创一代盛世，还能兴盛我道门。” “我和师傅作为国师一脉，最看重的是什么？比看重自己的修为还要重要的，就是希望道门兴盛起来。” “所以，我和师傅才选择了萧玺。可是，我摘星楼并不是只靠着推演，卜筮。我们手下还有一个强大的机构，就是洗星堂。这个你想来也是知道的。天下就洗星堂不知道的消息。那个时候，萧玺虽然隐藏的很深，处处以贤王的形象示人。但是，他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还是被洗星楼的人知道了。他们这些消息汇总之后，我师父当时就说，萧玺有问题。” “他要是当了皇帝，有可能给变得昏庸起来。不说别的，隋朝时候的杨广，不是就在当王爷的时候，是一个勤俭持家，贤德的王爷吗？后来，当了皇帝，不到几年功夫，就把整个隋朝的基业败的干干净净。师傅说，萧玺有可能就是第二个杨广。” “当时我正当年轻气盛，又无比推崇自己拥有的玄龟玉盘。认为，玄龟玉盘的推算绝对不会出错。我和师傅两个人的推算一模一样，可见，天象就是如此。这是第一条。第二个，我的好闺蜜，阴染秋经常在我面前说萧玺怎么怎么贤德，连京城的百姓都颂扬他。华逸轩更是对萧玺推崇备至。” “后来，我更是嫁给了华逸轩，到了华家之后，华家整个都是赞扬萧玺的声音。太子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你又因为我的原因，出了京城，去向不明。那皇上身边，只有一个萧玺了。” “这种情况下，你说，我们有选择吗？我们只能选择萧玺了。虽然皇上和师傅都犹豫。我却力挺萧玺。正是因为我的原因，萧玺才登上了帝位。他自己十分感激，整个朝廷上下也都知道。” “在萧玺成为太子不久，皇上就病逝了。你回来参加完丧礼，就又走了。萧玺即位。他即位之后，对我倒是恩宠有加，给我的权势，是历代国师之最。那个时候，就是师傅都认为，可能是我们的推算是对的。萧玺就是能让道门振兴的皇帝。师傅放心的仙去了。” “可是，不久，萧玺身上一些毛病表露，喜小人，宠奸佞，耳朵根子软，没有决断，奢华好色。那个时候我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但是，又想着这个事情，也不是大事。毕竟，他是天子，是皇帝。这些小毛病都没有问题。他不是还把权利都交给了我吗？大不了我多操心一些就是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放下道法的研究，一门心思的打理朝廷政务。可是，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小姑娘，哪里是那些朝堂大佬们的对手。几次下来，我灰头土脸。没有法子，我咬牙学习，跟那些大佬们斗争来斗争去，慢慢的，我就已经能站稳朝堂，手握重权了。那个时候，整合了权利的我，就想着推行几个重大的改革方案。实行道门和大周的中兴。” “可是，在我忽视的皇帝后宫中，不知不觉的，幽居冷宫的苏琉璃居然已经和萧玺勾搭上了。萧玺本来还不是十足的坏，和苏琉璃在一起之后，本性暴露无疑，刚愎自用，骄奢淫逸，大兴土木，重用奸臣。一下子就把我辛苦整合的朝堂给弄散了。” “大周已经开始呈现败像。这个时候，大夏来攻打，萧玺不想着守卫国土，反而想着要带着苏琉璃迁都，避开大夏，去江南潇洒去。没有法子，我只能亲自出马对抗大夏。幸好，那个时候，你回来了。我们两个历经艰险才把大夏打退。等到我回到朝廷。却看到国政进一步的糜烂起来。何相坐稳了宰相的位置。和我分庭抗礼。” “后来的事情，你也该知道。我和何相，苏琉璃，萧玺斗争了十几年，筋疲力尽，拼命的维持着风雨飘摇的大周。最后，还是给萧玺和二师兄，华逸轩害死了。”210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未来的帝位 萧瑞看到落寞，痛苦的秦明月，不由得十分心疼，握住秦明月的芊芊玉手说：“明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历代国师，很少有你这么能干的。你唯一错的就是选错了二哥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秦明月苦笑一下说：“怎么不是我的错。当年，师傅，皇上，都说了，萧玺不足以登帝位。可是，我一力承担，一定推萧玺上位。结果导致大周衰败，天下百姓遭殃。这罪孽，真的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啊。” 萧瑞看着自责的秦明月，知道，她前世的事情，给了她心理很大的创伤。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想到这里，萧瑞不由得暗恨萧玺和华逸轩。 萧瑞无法，只能采取转移大法：“明月，我很是奇怪，按说，这玄龟玉盘是道门至宝，从来都没有出错过。光是看它能在你必死的情况下，都能把你魂魄救回来，甚至能扭转时空。这样大的法力，怎么会看不出来二哥是昏君呢？难道是天道要亡我大周？” 秦明月脸色肃然：“这就是我们两个过一段时间后要去巴省的原因了。” 接着，秦明月把自己转世回来之后，跟师傅商议，开始寻找原因，最后一步步的发现，是巫门做了手脚，发动了十二都天大阵，扭转遮蔽了天机，使得玄龟玉盘误判了天道，这才让萧玺上位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瑞听了也严肃起来：“没有想到，这事情背后还藏着这样的惊天阴谋。这些事情，你们是不是已经跟我父皇说了？” 秦明月点点头。 萧瑞叹息一声说：“明月，跟你说，我对这个皇位还真的没有兴趣。你是知道的。前世，我虽然因为你生气远走他乡，但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生性就喜动不喜静。你前世的时候，沉迷道法，我也有沉迷的东西，那就是武道。我的武功修为不但是三兄弟中最高的，也是宗室里面最高的。甚至，到了最后，我更是成为了天下为数不多的武宗。” “要是让我困在那个位置上，只怕我会郁闷而死。所以，你当年也只能推举二哥坐上那个位置了。” 秦明月说：“是的，我早就知道，你对皇位没有心思。当年，我们除了一起经历生死，还因为我们都有沉迷的东西，我沉迷道法，你沉迷武道，我们和一般的勋贵官宦宗室子弟不同。所以，我们两个才成为好朋友的。” 萧瑞说：“是啊，当年我远走天涯，游历四方，虽然一想到你，想到大周的事情，我就心思不宁，但是，见识广博了之后，还真的是有好处。不但我的武道因为一些感悟，一些奇遇不断前进，最后成为了武宗。我的心里也变了。” “尤其是最后几年，看到大周遍地哀鸿，百姓遭殃，我真的很心痛。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只是想，回去废了二哥，和你一起把二哥的儿子扶起来，让他做好帝位，为我大周萧家守住江山。等到朝政清明之后，我还是要继续游历天下的。”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登上那个位置的心思。可是，你今天说的这些。让我心情沉重起来。特别是昨天沈国师说的，只怕我有那个梦，你转世回来，都是天道或者是我萧家的列祖列宗不愿意看到大周灭亡，才使得法子。” “这样一来，我肩膀上的担子就很重了。这里面不但有我萧家的意愿，有我父皇的期盼，有天下百姓的安危，还有要抵御夏商周三国的重大责任。我的心思也有些乱了。明月，你说该怎么办？” 秦明月也哑然。 她对萧瑞十分了解，他是真心不喜欢那个帝位啊。所以，从一开始，她转世回来，她就一门心思想着，要解除自己和华逸轩的婚事。要对太子谋反进行防备，一定不能让昏君萧玺上位。要振兴道门，要让天下百姓过的安居乐业，要实现太平盛世，以赎前世，她让萧玺上位导致天下百姓生灵涂炭的罪孽。 可是，她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昌平帝只有三个皇子。天子谋反之后，肯定是不能即位的。太子的儿子是太子的前任太子妃所出，年纪也不小了，也有八岁左右了。目前还看不出来好坏。可是，如果太子犯了大罪，太子的儿子就没有了即位的可能。强行推他上位，会引起宗室，天下各地王爷们的群起而攻之。一样是得天下大乱。得位不正，根本就坐不稳帝位。 接着就是萧玺了，那是绝对不能考虑的。萧玺倒是也有儿子了。可是，太小了，只有两岁多。根本就不能成事。 那么算起来，只有一个三皇子萧瑞了。 秦明月半响才说：“那个，你们三兄弟中，只有你能即位。倒是下一代可以考虑一下。可是，太子的儿子不行，萧玺的儿子太小，怎么办？” 萧瑞苦笑起来说：“哎，先不管了。我的心愿就是和你一起生活，当一个富贵王爷，我们两个以后游历天下，我带你去看极光，看大海，看冰山，看可爱企鹅，看蠢笨熊，看美丽的孔雀等等。这要是登上帝位，还怎么出皇城？”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我要是成了皇帝，我还怎么娶你？你可是妥妥的国师啊？将来难不成皇帝的皇后是国师？那不说别的，就是道门也不能同意。天下的文武百官也不能同意。我们大周，还有大周之前的朝代，都是朝政一分为二，百官在宰相的带领下分为一，摘星楼，道门在国师的带领下分另外一份。然后，决定权在皇帝。这要互相监督，才能使得朝政安稳。这要是皇后是国师，还怎么互相监督？朝政一样得出乱子。所以，我更加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唯一一个办法，就是要想法子延长我父皇的寿命了。也许，我父皇还能再生一个皇子呢？也许我父皇可以把我二哥或者是我们的儿子培养出来呢？” 秦明月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好法子，不过，听到后一句，她忍不住粉面通红，啐了一口：“谁跟你有儿子？不害臊。再说了，我有要嫁给你吗？你的皇后是谁，关我什么事儿？”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遇 看到秦明月一副娇羞的模样，却没有冷漠的拒绝，萧瑞心中狂喜，这就是有门啊。看来自己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萧瑞笑嘻嘻的说：“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明月，你说说，能不能有法子救救我的父皇？” 秦明月想了一下说：“前世，皇上是在这之后三四年后去世的。随后，我师父也走了。今生，我转世之后，做了很多事情。第一个就是帮助师父处理朝政，使得师父能腾出来手，研究道法。师父法力增加，现在已经是半步第三境界了。假以时日，师父说不定真的能达到第三境界。那师傅的寿命是能增加了。” 萧瑞无奈了：“明月啊，你不能光顾着你师傅，不管我父皇吧？” 秦明月被萧瑞的样子给逗笑了：“皇上今生对我极其好。委以重任，关怀备至。前世对我更加好。前世，他可能是察觉到萧玺处理政务的能力不行，光会夸夸其谈，所以，他只能多培养我。太子叛乱给他很大的打击，他龙体已经不好了，却还每天坚持带着我听政，给我讲解处理朝政的秘诀，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导，我眼看着他一日不如一日，那种心情，十分煎熬。” 说到这里，秦明月的脸上笑容也没有了：“到了后来，他临终前更是拉着我的手，嘱咐我，说，这大周江山，亿万子民，他都要交给我了。希望我能善待他们。” 说到了这里，秦明月已经泪水滑落。 秦明月说：“你说，今生我重生之后，怎么能会再走一遍这样的道路？” 萧瑞也有些唏嘘说：“梦里这些我也经历了。当时，父皇想让我接替皇位。我说什么都不愿意。我觉得作为皇帝太辛苦了，太累了，太受拘束了。我跟父皇说，国师一脉占卜的是二哥，就让二哥当皇帝吧。当时，父皇跟我说，只要我同意接替皇位，他哪怕跟国师一脉对着干，也要把二哥换下来。” 这下子秦明月说不出来话了，她可是不知道，前世，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萧瑞继续说：“可是，我没有同意。我跟父皇说，二哥即位那是天命，为了我强行跟国师们不对付，何必呢？再说了，不管是我，还是我母妃，都不想要那个位置。父皇无奈，只能作罢。那个时候，父皇已经是病体支离了。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很不孝啊。” 秦明月楞了一下说：“皇上是一代圣君。大周在皇上的手里这么多年，确实是中兴了，拨乱反正，政治清明。他为政多年，早就看出来萧玺的不妥，独独我一个还在执迷不悟，误了苍生啊。” 萧瑞说：“现在一切重来，我们都还有机会。其实，你的做法，我能猜到。我父皇身体一直都挺好。可是，当年太子大哥叛乱实在是给父皇一记重创。父皇就是那个时候，才身体垮下来的。” “你一定是已经跟父皇说了这一件事情。父皇对国师一脉的信任，相信已经着手布局了。父皇提前知道了这个事情，想来，心气已经顺了，到时候，太子真的谋反了，第一，不会再跟以前一样给朝野上下，京城百姓造成巨大伤害，第二，不会让父皇震惊，恼怒，继而伤了身体。是不是？” 秦明月点点头说：“是的。这些我师父都跟皇上说了。我也被皇上秘密召见，问了一下详细情况。我都说了。皇上已经在着手布局了。相信不会出现当年那个情况了。没有意外，以皇上的身体状况，应该还能在位十年没有问题。” 萧瑞点点头说：“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昨天，你和国师大人服用的是万载空青是吗？” 秦明月说：“是啊，昨天，我和师傅法力用尽，就动用了我们国师一脉的珍藏，两滴万载空青。” 萧瑞说：“我在梦里的时候，本身的武功就很高，在皇室里都称得上好手。后来，游历四方，经历了一些艰险，九死一生，倒是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宝藏。当然了，不是财产的宝藏，是一个前代武学大宗师的密藏。里面有很多武学典籍，还有那位宗师的功法。对我的武功指导有很大的好处。” “后来，我在游历南疆的时候，无意中掉落一个山谷，在那里又得到了万载空青，这才突破桎梏，成就了武宗。所以，我对这万载空青的气味十分敏感。” “当年，我因为是无意中得到的这万载空青，那个时候，也见识浅薄，哪里知道是这样的天材地宝？所以，密封在石块中的空青，开始的时候，被我无意中洒了一半，后来，我福灵心至，张嘴把剩下的都喝了去，才突破的。” 秦明月瞪大眼睛：“你还有这样的经历？怪不得你武功大进，成就武宗。只是可惜了那万载空青，想来，你得到的是天然封存在石块中的。没有合适的容器，它自然是见风就化的。真的是太可惜了。当年，我们国师一脉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石块，仔细剥离之后，得到了足足一百多滴万载空青，小心的用玉瓶保存，用了这么几百年，现在也保存不多了。要不，我和师傅，昨天，只小心的各用一滴？哎，真的是可惜啊。” 萧瑞嘻嘻笑起来：“就你聪明，重生之后，知道用前世的秘方做生意，知道重新布局？我就不懂得吗？大梦醒来之后，我看过你了，知道你过的很快乐，在你家安插了人手之后。我就动手做了几件事情。其中一个就是派人去了当年那两个地方。第一个是把那些武功典籍都取回来。第二个就是仔细的戴上玉瓶把那万载空青给取了回来。” “我现在才十七岁，就已经武功达到一流水平，就是因为那些武功典籍和万载空青的缘故。这一次，我可不是像上一次那样全部喝下去。这一次，我是细细打磨身体武功，只在进阶的时候服用，所以，只是用掉几滴而已。” “昨天，看到你和国师服用万载空青之后，憔悴的神色就没有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把我的万载空青给父皇服用一下，说不定能让父皇身体更加好，进而延长寿命？” 秦明月瞪大眼睛：“你那里还有万载空青？还有多少？”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钱人 萧瑞慢悠悠的说：“可能我这一次得到的比你们国师一脉当年得到的要多啊，好像总共有二百多滴的样子。我这些年练功，倒是用了不少，还剩下一百四五十多滴。” 秦明月眼睛闪现出来狂喜：“这么多，能不能都给了我？哦，不行，不能都给了我，你还要留着练功呢。嗯，起码给我五十滴了。要是有五十滴，我就能配上别的一些天材地宝，炼制一路清心丹。有了这个清心丹，我师父和皇上的身体都能有极大的好转。长生是不可能，可是，延年益寿却是一定的。那皇上，说不定还能在位二十年呢。” 萧瑞听了也十分动容：“真的能炼制出来延年益寿的丹药？那我立刻叫人送来五十滴万载空青来。” 可是，秦明月却没有答话，脸色也变得呆滞，接着出现讨好的神色，然后又是狂喜的神色，一双大眼睛迸发光芒。只是，那眼睛看的焦距却不是他，萧瑞十分迷惑不解。 过了一会儿，秦明月回过神来，对萧瑞说：“萧瑞，你把空青给我，我给你炼制一些丹药，要比你自己服用，对武功进步要快。我这里有一个锻体的丹方，还有一个增加内里的丹方。还有，你的空青是在南疆得到的吗？” “我知道消息，我们即将要去的巴省也有一个地方，有这种天材地宝。我们到时候去探探。” 萧瑞疑惑了：“刚刚你还不知道这些信息，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秦明月才反应过来，萧瑞还不知道玄龟的存在呢。秦明月把玄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就知道了温泉潭水那里有冰凌寒月石？看来都是玄龟大人告诉你的？还有那个神奇的阵法，连国师大人都不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原来也是玄龟大人告诉你的。这关于空青的事情，也是玄龟大人告诉你的吧？” 秦明月：“是的。玄龟大人本来因为我的缘故，受了很大的损失，不得不陷入沉睡。平日里都不能和我交流。后来，我把我们国师一脉的藏宝给玄龟大人选了五十多种去，才使得玄龟大人恢复了一些。不过，玄龟大人说了，它本身就受了重伤，才落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要想修复它的伤，就要五种天材地宝。其中冰凌寒月石就是其中之一。” 萧瑞点头说：“哦，是这样的。那玄龟大人还需要什么？国师一脉没有去寻找吗？” 秦明月说：“当然去寻找了，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自然不好寻找。对了，我跟你说，我找到的第一件宝贝是怎么找到的。” 秦明月又把发现玄星石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瑞更加惊叹：“这样都行？在你秦家那寒酸的库房里面，都能发现这样的至宝？” 秦明月脸拉下来了：“哼，我秦家怎么了？以前虽然败落了，可是，以后有我在，还能差了？” 萧瑞暗骂自己多嘴，忙哄着：“秦家好，秦家可是开国功勋，世袭罔替的国公府邸。以前不说了，以后，有你这个国师，还能差了？一定会蒸蒸日上的。对了，你的大哥秦国松，可是一个人才。我在梦里，和他交情不错。能干，聪明，那本就是丞相的材料啊。梦里，要不是奸臣当道，我二哥又糊涂，只怕，你大哥就真的当上了丞相了。” 秦明月点点头说：“我大哥自然是好的。不过，前世，他被我那个混账嫂子坑了，今生，我早早就给他定了别的姻缘，曲月如是别想进我家门了。”听到萧瑞赞叹秦国松，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秦明月又说：“那你回头就把万载空青给送来。这眼看着就到了初十了，距离十五没有几天了。我十五就要回城。到时候，千头万绪，就有许多事情，抽不出身来。你赶紧把东西都送来。我这几天，也不用你陪着了。我要帮助玄龟大人炼化冰凌寒月石，还要抽空在温泉旁边的地火脉上炼制丹药。” 这是正事，萧瑞也不敢耽搁：“行，我今天就叫人送来。对了，你十五回去，家里要赏赐人吧？我缀锦楼里面新近有一批笔掂如意的裸子制作好了有金有银，都给你送一些过来，好打赏吧。” 秦明月奇怪的问：“前世，你虽然是皇子，可是，也就是手里有几个皇庄，不贫困，可是，也不富裕。你母妃娘家也不显赫，不能供应你，今生，你怎么这么有钱，还开了缀锦楼？” 萧瑞嘻嘻笑着说：“你转生回来，知道了银子的好处。难道我游历天下那么多年，还不知道银子的用处？前世，我很多事情，受困于银子。所以，我这四年来，利用手里的资源，找了父皇帮助我。把我前世在南疆发现的一个玉矿，宝石矿，还有一个金矿和银矿都发掘出来。如今也是日进斗金啊。” “光是有矿产也就算了。我想着，卖矿石能赚几个钱？干脆把这些东西弄过来，开了一家首饰铺子。原材料是自己的，自然利润更加丰厚。还有，我前世认识一些奇人异士，其中有一些蹉跎一生的首饰匠人，我今生都找了回来，给他们丰厚的月银，供养起来，给我银楼做工。自然做出来的工艺非常好。再加上，我母妃在宫里人缘好，有我母妃推动，宫里都喜欢我缀锦楼的首饰，有宫里宫妃的带动，自然外面官宦贵妇，贵女们也跟着买。慢慢的，我缀锦楼的生意就好起来了。现在，已经稳居京城第一了。” 秦明月笑了：“你现在岂不是很有钱？” 萧瑞笑的很欠揍：“我那个时候，就想着没有银子，要是再被华逸轩比下去怎么办？所以，我就拼命想赚钱的法子。倒是还不错，反正，现在每年进个一百多万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 秦明月一听到华逸轩三个字，脸色有黯淡了。 萧瑞忙百般讨好，才哄得秦明月恢复笑容。. 第二百五十七章 炼丹（月票加更） 当天，萧瑞就回到了京城，不多时，就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一百滴万载空青过来。秦明月也早就派人去摘星楼，要了一些天材地宝，就开始开炉炼丹了。 炼丹的过程十分顺利，秦明月今生虽然只是第二境界初期，可是，前世，她炼丹次数非常多，如果没有那些丹药的支撑，她怎么能强行把自己推向第三境界？秦明月先那普通药草炼制了一些简单的丹药，练练手。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疏，到了第三炉，就回复到前世的水平了。 这个时候，秦明月才开始炼制延年益寿的清心丹和增加武功内力的空冥丸，武功破阶时候用的空麻丹。 其中，空冥丸主料是万载空青和幽冥树叶。幽冥树叶本身就有梳理筋脉的作用。不过，这个树叶十分难得，整个大陆上也不超过三颗。幸好，在摘星楼的秘密基地，就生长了一颗。每年的产量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在外界来说，珍贵异常的幽冥树叶，对摘星楼来说，十分容易得到。 可是，即便是这样，空冥丸摘星楼也没有多少了。因为，万载空青太难得了。这一次，有了足够的万载空青，秦明月自然是着手炼制了足足三炉。收获了九十八粒空冥丸。 这些算算，支持萧瑞突破到武宗，并且，稳定武宗的境界，差不多五十粒就够了。这还是往多了算的。剩下的四十八粒，秦明月毫不犹豫的就留下了。 还有一个更加珍贵的空麻丹。这个空麻丹是用万载空青和千年麻实为主料，炼制而成。其中，这千年麻实，也是一样贵重的药材。在江湖上已经卖到一千两银子一颗了。因为它是很多丹药的主药。不过，这对于底蕴丰厚的摘星楼来说，也不算什么。摘星楼的秘籍基地里面有一片异种麻，都是千年以上的树龄。每年都有一批千年麻实产出。所以，这个也是来的十分容易。 难得的就是万载空青了，这一回，秦明月也炼制了三炉的空麻丹，这算是把剩下的万载空青都用完，足足炼制了二十八颗空麻丹。其中，秦明月算了一下，给萧瑞突破用，估计也就是五六颗的样子，剩下的还能有大用处。秦明月自然也收起来了。 炼制好了丹药，秦明月使用咒语，换出来玄龟身形，把那一颗珍贵的冰凌寒月石给吸收了。 吸收了冰凌寒月石的玄龟再次的陷入了沉睡中。 秦明月处理好这些事情，也差不多到了十四了。她吩咐了手下众人，开始打道回府。 回到京城里的秦家，到处都是洋溢着过年的气氛，秦明月心情也好一些。 先是给了父母，祖母请安，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秦明月叫来了廖嬷嬷和麻嬷嬷，问了府里的情况。两位嬷嬷把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府里过年十分热闹。各处亲戚，勋贵，官宦们走动的十分频繁。秦家外面的街上，马车都排满了。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这些应酬，秦国松处理的十分好。就是关于内眷方面的，阴夫人处理的也十分妥当。这都归功于阴夫人身边送过去的，那个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私底下教导的功劳。 秦明月听了自然是十分满意，她吩咐给了那位嬷嬷赏赐，然后就亲自带着礼物去了沈家走亲戚了。 整个大周，能让秦明月如今这身份亲自上门走亲戚的，也只有师傅的家门，沈家了。 沈家，沈国师照例没有在家。 不用想也知道，沈国师一下子得到了那么多的冰凌寒月石，还不赶紧研究去啊？再说了，他在那个阵法上面，领悟了许多东西，这个时候，肯定要闭关，消化一下的。相信，等沈国师出关，一定能使得道法更进一步。 秦明月去的时候，正好，沈星移这一点也回到了娘家。秦明月和沈星移本来就是闺中好友，见面自然很多话说。 沈星移说：“小师姑，我给你家选的这几门亲事，都不错吧？” 秦明月笑着说：“都让我很满意。星移，真的要谢谢你。” 沈星移笑着说：“谢我倒是不必了。我还要谢你呢，虽然现在是国丧，可是，你那个织染坊，提前就做出来很多深色的印花绸缎，倒是使得我铺面的生意更加好了。只是，我那铺面里面各种妆花早就卖断货了。定金我都收了很多，这要是开春之后，供应不上，我可就坐蜡了。” 秦明月笑着说：“星移，你放心，江南何锦芳那边已经给我消息了，他那里又积攒了不少的妆花和缂丝。等到运河冰化了，能行船了，就会运过来，先给你卖着。这一批货的颜色花色，都是深色庄重的。正好适合现在的国丧期间穿着。运回来之后，你一定能赚取不少的银子。” 沈星移笑的花枝乱颤：“哎呀，小师姑，你可是我的财神爷啊。对了，还没有跟你说呢，你上一次给我的酿酒的方子，我已经叫手下的作坊酿制了一批出来，并且趁着过年卖出去不少。赚了一个开门红。虽然国丧期间不能宴饮，可是，这果酒并不在其中。倒是生意更加好一些。回头，我把分红账目给你送过去，光是这个过年，你就能分红四万两银子左右。” 秦明月惊讶：“星移，你真的是做生意的好手。这样一个方子到了你手里，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了银子。真的是太厉害了。你还说我是财神爷，我看你才是生财好手。这马家娶回来这样一颗摇钱树，还不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沈星移跟着笑起来。 一旁的世子夫人刘氏，看着十分眼热。虽然明理公已经是世上最富裕的家族了，但是，刘氏现在还没有完全掌管家务，分得的银子并不多。怎么能不羡慕小姑子生财有道？ 同样笑眯眯看着的明理公夫人杨氏说：“好了，你们两个到一起就是叽叽呱呱的说着，也不怕人笑话，两个千金贵女，都钻到钱眼里了。” 这个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剔红 秦明月忙拿出来一个大红色的巨大信封说：“大嫂，这个是我测算的今年航线，日期，请大嫂收好了。” 杨夫人惊讶的拿过来那个信封，打开看了一下说：“明月，你的速度可是真的很快。往年，老太爷总是拖到最后才给我们，每次都急的我要命啊。去年你帮了我们，今年又快了这许多。这可是让我们有了很多准备时间。准备的充分了，货物的采购就能选择最物美价廉的，自然到了年底的时候，收益就更加多一些了。哈哈，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秦明月微微一笑，对于师傅这种懒惰拖拉，不止是掌管着沈家海贸生意的杨夫人头疼，就是昌平帝也为了朝政被沈国师耽误头疼了几十年。更不要说，几任摘星楼的上下官员们了，秦明月笑着说：“大嫂，你今年是不是还要多采购一些我织染坊里制作出来的印花绸缎啊？” 杨夫人说：“这是自然。别说这是我们自己家的生意，要照顾。就是为了我们沈家的海贸利润，也要多采购啊。去年，我们采购了一点点，不过是带过去顺道卖一下，谁知道，居然十分受欢迎。多了很多利润。如今，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周是不禁海贸的。每年海关都给大周朝廷贡献大量的银子税钱。所以，如今海贸越发的兴盛起来。” “这海贸兴盛了，我们沈家虽然还是海贸的第一大家，但是，不可避免的，这在海外的生意就竞争大了一些。大家都拿的有我们大周的绸缎瓷器茶叶等。那自然，谁家的货好，谁家的货新颖就赚钱多一些了。我们采购的这些印花绸缎，物美价廉，深受海外那些国度王公贵族的喜爱。连带着，我们其他的生意也好了一些。” “所以，我年前，就跟你的织染坊说好了，这一次要大量订购。你那个大掌柜的也是一个能人，他跟我手下的掌柜说了，你提前就让他们准备了。他们特意为了我们的南洋海贸，准备了很多艳丽大花图案的印染绸缎。还为了周边高丽，倭国的海贸准备了一些清雅图案的印染绸缎。我叫人拿来看了看花色，还真的都是我们大周这边都没有的。很符合这些地方土人的审美观念。” “明月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小年纪，居然连外国的事情也都知道？” 秦明月前世可是掌管着整个大周的内外大权自然是对周边国家研究的十分透彻。再加上整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摘星楼的洗星堂都是为了秦明月服务，她还能对这些周边国家不了解？自然能让人设计出来符合这些国家审美的图案来。 秦明月微微笑起来说：“我们大周正在国丧，花色鲜艳的绸缎不好卖，可是周边国家没有啊。所以，我那个印染坊，应该能给沈家制作大量的印花绸缎。” 杨夫人笑呵呵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沈家的船队那要货可是多多益善。” 秦明月接着说：“大嫂，我今天带来的还有几样东西，请大嫂看看。” 说着，秦明月叫人拿了一对礼盒出来，打开来，里面是一对剔红山水纹方胜盘，还有一对剔红观鹅图笔筒。 杨夫人一看就高兴的拿起来：“哎呀，这个是漆器啊。这市面上的漆器是多了，可是，工艺有这个这么好的，还真的是不多见。也就是我们家珍藏了前朝留下的漆器，有这个水平。可是，这明显是新做出来的啊。真的是难为了，明月，你从哪里弄来的？” 还是沈星移最是聪明：“小师姑，这不会又是你的家臣们弄出来的吧？那你的国师产业可真的是丰富的很了。丝绸印染，漆器。都是来钱的啊。” 杨夫人嗔怪的看了沈星移一眼：“明月啊，真的是你家臣弄出来的国师产业？那也没有什么，历代国师，弄出来几个产业的，多了去了。并不算什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秦明月笑着说：“我们秦家不是穷吗？我为了多弄点银子，只要多弄出来几项国师产业了。就是有人说我也不怕。我们国师一脉，什么时候，怕人说过？再说了，这天底下就是皇族也不敢对国师一脉指手画脚。” 看到秦明月这气场，这信心，杨夫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公公沈国师。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这才多大一点的孩子，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就有了国师的气度了。自己的公公果然是选了一个好徒弟。 秦明月说：“这正是我手下的人做出来的。第一批数量不大，不过，到了三月份，你们准备出海的时候，应该能有大量的漆器做出来。一部分是要在京城发售的。一部分不知道你们沈家的海贸要不要带上一些。我想，这些东西在南洋倒是罢了。可是，在高丽和倭国一定是大受欢迎。” 杨夫人说：“恩，明月，你说的对。这剔红漆器在倭国一定能卖上高价。正好，倭国的银子便宜，货物利润很高。明月，你可是又给我们沈家增加了一个财路。” 秦明月笑着让人拿出来第二个盒子，打开里面确实一对青花瓷大碗。那青花十分优雅，瓷器也质地十分清脆，薄透。 杨夫人不由得拿出来仔细看：“这个可是好东西。到了南洋一定能卖出来大价钱。” 秦明月说：“我手下还有一个产业正是瓷器。不但有这些普通的瓷器产出，还有更加高级的冰裂釉赏瓶，青花梅文瓶等。那些高级的，我预备开春之后，叫人在京城发售。这些普通的，想让你们沈家的海贸拿出去南洋卖？” 杨夫人大喜：“历来海贸生意中，丝绸和瓷器都是大头。每个海商都知道这个。这丝绸不说了，我有你的印花绸缎，已经比一般的海商要好卖一些。这要是再加上这样精美的青花瓷，一定能在南洋诸多海商中再次稳占鳌头。明月，你叫你手下的掌柜过来，我们沈家要采购一大批才行。” 秦明月笑着说：“那可是好。我要先谢谢大嫂。”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少 杨夫人看着秦明月那稚嫩的容颜不由得说：“谢什么啊？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哎，明月啊，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要操持这些。看看你们秦家，这因为你，不到一年的光景，如今已经成为京城的豪门大户了。国公府的荣耀早就恢复了。富贵更加比以前还狠，真是难为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秦明月眼圈一红，不过，她很快就忍住了：“大嫂，还是你知道心疼我。不过，这都没有什么？一切还是师傅在后面支持，沈家给我的帮助，要不，我哪里有这么快就把家里整顿好？” 杨夫人正要说什么，沈星移可是受不了这悲伤的气氛说：“好了，娘，你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说这些话，招的小师姑都要掉眼泪了。今天正好大家都有空。到了明天，又要过节，哪里还有空我们娘儿几个快活？嫂子，你不是准备了宴席吗？赶紧请小师姑吃饭，吃完饭，请小师姑在我们家赏梅花。我们家这些梅花可都是我祖母当年种的，都是异种梅花，十分难得。” 刘氏忙跟着说：“正是，这今天的宴席就摆放在靠着梅花林的疏影横斜厅里面。那个大厅，又宽敞，镶嵌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子。地下铺设了地龙，早就烧的暖暖和和的。我们一边吃法，一边在大厅里面就能赏梅。” 杨氏忙收起来感慨说：“看看我，可不是老糊涂了。星移和刘氏说的是，我们赶紧过去受用吧。” 秦明月自然是跟着沈家女眷到了疏影横斜厅玩了一天，也算是放松一下。 第二天的十五元宵节。秦明月哪里都没有去，就待在家里，陪父母亲人吃了一顿家宴。 今年因为有国丧，这京城久负盛名的灯市也没有开，所以，元宵节分外冷清。宫里也没有举行宴会，自然秦明月，阴夫人等也不用进宫。大家就在自己院子里转转，一家人吃一顿饭算了。 秦明月看着秦明珠和秦明环两个人，心里想，难得她们姐妹没有大放厥词，不过，看到秦明珠脸上的光彩夺目，就知道，她对自己的亲事，满意非常。自然也不再说酸话了。只是，秦明月心里想笑，到了明年，秦明珠出嫁了，知道等待自己是什么命运的时候，就不一定这么高兴了。 秦明月也没有说什么，吃完饭后，就借口要看道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倒是秦国松跟着进来了。 秦明月请了哥哥喝茶，一边喝茶一边跟哥哥说：“哥哥，最近过年，你忙坏了吧？” 秦国松说：“这并不算什么？这些事情，我还是能应付来的。本来都是上门来巴结我们的，送礼的，套交情的。并没有为难我半分，我怎么会辛苦呢。只是，我们家确实是缺人手啊。上门来的三教九流人士太多了，我一个人也接待不完。没有法子，我就把人都分类，朝廷中的大佬们，勋贵中的顶尖人家派来的，我都是亲自接待。商贾之家，皇商们，我都是让二叔帮我接待。还有就是一些纨绔老爷们，不过是来套个交情的，我就请父亲接待了。” 秦明月笑了：“哥哥，你倒是知人善用啊。” 秦国松叹息一声说：“没有法子啊，这也是瘸子里面挑将军，没有法子的事情。” 秦明月听到哥哥把二叔和父亲比作瘸子，不由得笑得更加开怀。不过，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哥哥是一个孝顺的人，也是一个厚道的人。虽然对纨绔了一辈子的二叔和父亲有怨言，但是，他还是给了二叔一些差使，给他长面子，也给了父亲最好的供应，让秦平能安享富贵。 秦国松说：“过完年，衙门开始正常运作了，我们家里的这些事情，也能少一些。可是，到时候，我跟着你出门去了，这家里可怎么办啊？没有了一个掌总的人了。” 秦明月皱起来眉头。这还真的是一个为难的事情。要是之前，她把家里交给两位嬷嬷就可以了。反正秦家也没有什么应酬。可是，现在秦家已经高调返回上层社会了，每次里应酬不断，没有了支应门庭的人可是不行。对于父亲和二叔，秦明月可是大大的不放心。 秦明月问：“那哥哥以为该怎么办？” 秦国松说：“实在不行，我只能留下了。反正，我让族里的秦国梁，还有我们的七叔秦康跟着你呢。还有曾玉昆呢。想来，妹妹人手也是够用的。” 秦明月说：“我的人手自然是够用的。哪怕不从家里带人，我摘星楼也多是人手。可是，我不是想把家里的人历练出来几个，跟着我捞个功劳，将来在人前有个面子，也能给哥哥分担一下身上的担子吗？” 秦国松点头说：“妹妹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一点，我也十分着急。我虽然应付这些琐事没有问题。可是，到底年轻，经历的事情少，要是能跟着妹妹出门经历一番，长见识，将来才能更好的帮助妹妹。可是，这家里不是走不开吗？这一次就这样吧。只是，我们要尽快培养出来人手才行，要不，我不能一辈子不出京城啊？” 秦明月说：“等到嫂子进门就好了。她在娘家也是帮着她嫂子打理诺大一个侯府。他们曾家的事情，可是比我们现在的秦家还多。想来，她一定能把我们家打理的清清楚楚。” 说道这里，秦国松不由得脸红了。半响才说：“哪里有总是打趣哥哥的妹妹？不过，你说的也是全对。就是将来成亲了，内里有人主持了，可是，这外面见客人，应酬交往，以后有了产业，管理产业，难道也让内里人出面打理吗？我们秦家还是缺少支应门庭的人啊。” 这说的倒是有道理。秦家人口众多，可是，大多被秦明月的祖母分出去了。而且，秦明月的父祖都是纨绔，哪里培养出来人才？所以说，秦家现在是纨绔子弟众多，不事生产的人多，有能力的人少啊！1. 第二百六十章 支应门庭 秦国松说：“希望妹妹能快点把七叔历练出来，将来，能帮把手。哎，要是二弟国檀没有被祖母和他姨娘给惯坏，他和我同岁，现在也能和我一起支应门庭了。她姨娘不过是想着要我们以前秦家那么一点子祭田的收成。所以，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三个字不认识两个的。要是她能看到我们家如今兴盛的模样，都能悔死。” 连姨娘早就死了。发卖出去，没有多久，就被磋磨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秦国檀性子已经定了，不能再留在家里。现在被送到庄子上，等到国丧之后，成亲了，自然是要打发出去的。 秦明月所以没有吭声。 秦国松继续说：“倒是最近，我冷眼看着三弟国柳和四弟国杨进了学之后，都越发的出息了。国杨还十分年幼，以前也是被我们的母亲惯得不成个样子。好在，他还小。也已经九岁了。我让他从母亲的上房搬了出来，给了他独自一个小院子，配备了丫鬟，小厮，嬷嬷，严家管束，又被学堂里的先生重点培养。如今书读的不错，人也精神明白了许多。将来一定能成为我的臂膀。只是，到了他成材，怎么都得等个十年时间。” “这是我们一母同胞，自然是好的。就是那三弟国柳，最近也明白了许多。他本来性子就不错。那荣姨娘，以前虽然也持宠而娇，但是，还算是有分寸。教导孩子方面还行。国柳最近进学，读书读的多了，也明白许多。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好好培养几年，说不定三五年后就能给我作为帮手了。” 秦明月这一次听明白了：“哥哥可是想让我这一次带着三弟？这倒是也可以。要是三弟真的如同哥哥夸奖的那样。历练出来了。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三弟如今的学业，倒是不成问题。我们家反正又不指望他去科举考庄园，不过是读书明理罢了。我这一次是跟着秦王一起出去巴省。秦王自然有王府佐官跟着，那些都是经过朝廷科举的饱读经书的进士。教导三弟一点子学业还是不成问题。这样，跟着我，既能不耽误学习，也能增长些见识，将来，好早点帮助哥哥支应门庭。” 秦国松欢喜不胜：“妹妹这样安排最好了。我要代三弟谢谢你了。” 秦明月撇嘴道：“显见的就大哥知道跟兄弟们亲近了。好像我就不知道跟三弟，四弟亲近一样。” 秦国松呵呵笑起来：“妹妹自然是最爱护家里的弟弟妹妹，姐姐哥哥的。别的不说，就是大姐明珠，小时候，少了欺负我们了吗？你还不是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虽然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婚后要跟着夫君一起回到老家？刚刚知道后，可能会心里有怨气。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其实是最好的出路。她本身就没有什么见识，没有什么学问，更没有在京城贵女圈子里面混过。在京城里，要给大宅门里的婆婆立规矩，会因为是庶出的身份给妯娌们瞧不起，会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成为笑柄。再加上，我们虽然也会给嫁妆，可是，那几千两银子的嫁妆，在京城，真的什么都不够。她日子怎么可能过得舒心？” “要是，她跟着夫君回到老家，那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又是未来国师的亲姐姐，这身份，唬一下乡下人，还是足够的。她会成为当地最有地位的贵妇，她的那几千两银子的嫁妆，也在当地算是上等的。加上她夫家的权势，还没有婆婆管束，这当家作主的日子，还能不好？” 秦明月的脸色淡淡：“哥哥是明白我的苦心，就希望她也能明白就好。如果，她是受过正经的教养长大的，那还好说，可是，她这教养，哼，一个青楼女子能懂得这些？只怕她日后埋怨是少不了的。不过，她嫁出去了，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要是她过得好，需要我们，我们没有话说，毕竟有父亲在呢。要是她胡乱闹，正好，我们离得远，不要管就好了。” “说起来，幸好三妹年纪小，老早就让管教嬷嬷们管束，教导，应该能教导出来一个懂事的公侯小姐。将来要是她懂得事理了，我自然是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也能给我们家得到一个有力的姻亲，要是管教不好了，我不介意给她也向大姐这样处理。” 秦国松闻言只能苦笑了。小时候，被欺负的心结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秦明月接着说：“倒是几个庶出的姑姑们，十娘姑姑和十一娘姑姑两个从小被祖母压迫的，性子柔顺，被我解救出来之后，倒是懂得感恩。规矩学的也不错。如今，跟着嬷嬷学习管家，学的也不错。明年过了国丧之后，出嫁了，她们虽然没有嫁到高门大户里去，但是，她们那个夫君，都是星移寻找的。都是饱学之士，在士林中有才名，我也给他们推算过命运，都是位极人臣的贵阁，望哥哥重视一下，将来这才是秦家的臂助。” 听着这个，秦国松不敢怠慢，怎么忘记了，自己家这个妹妹可是天下神算。她找的读书人又怎么会是普通的读书人？ 秦明月却在心里偷笑，这两个人，都是她前世用过的人，都是有才能之辈，也确实在前世做到高官。如今，给自己家人，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秦明月接着说：“我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发，哥哥先去准备。这里有十万两银票，哥哥收起来，加上之前给哥哥的，应该都没有用完，哥哥开春留心着，一个要继续修建园子，宅子，还有一个，给家里该配备的家具陈设之类的都要慢慢的置办好了。这才有公侯府邸的样子。还有，遇到好的宝贝，不要怕花钱，都买下来，预备以后应酬。还有遇到有好的田庄，铺面卖的，一定要出手。我们家也要慢慢置办一些产业了。那才是长久之计。” 秦国松一听，也不迟疑了，接过来十万两银票。心里暗暗想，一定要把家打理好，以后有了进项，才能不再管妹妹要银子。 秦国松走了之后，秦明月却托起来香腮，想着自己的心事。天气已经和暖了，估计一个月内，就能动身走了。去巴省，也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啊。.. 第一章 春水暖 三月的春风吹来的时候，京城的贵女们已经开始穿上了春衫。虽然今年是国丧期间，不能穿上花红柳绿的衣服，但是，给暗淡，素雅的衣服上面，添上一点掐牙，绣上几朵小花，还是可以的。 不过，不能出城踏青，但是，祭拜先祖，上寺庙上香祈福还是可以的。所以，京城贵女们开始忙乎起来，别样的交际圈子来。 秦明月却没有这样的小女儿心肠。她已经坐到一座巨大的官船上面。运河已经开通了，大块的冰块都已经化了，第一批江南的粮食，布匹，绸缎，茶叶，也已经运到京城了。 同时运过来的，还有五百匹的深色妆花绸缎，一百匹的缂丝绸缎。这缂丝让京城贵族们抢疯了。 除了这些江南来的绸缎，还有祁阳的织染坊也有好消息，沈家海贸船队，从它那里采购了大量的印花绸缎，获利颇丰。 还有，连家，苏家的瓷器已经烧制好了一批，这样高端的产品，在京城一露面就引起来轰动，大户人家们哪个不争相购买？ 还有鲁家出的剔红漆器，更是在市面上掀起来购销热潮。就是宫里也派人出来采买。 秦明月手里的国师产业们都开始赚钱了。可以想象，日进斗金，那就是以后秦明月的生活了。可是，这些并没有让她就高兴起来。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生活的好一些。还有就是帮助秦家的亲人们摆脱目前的困境，不会再为了一点子银钱，就把自己卖给华家那样不堪的人家。再有就是为了她前世的一些梦想，需要这些钱财。所以，秦明月并不觉得这些银子多。相反，想想她的梦想，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够用的。 秦明月手里拿着何锦栏，祁阳，还有鲁家，苏家，连家给的分红，足足有近十万两银子。这还只是春上一个月的收入，以后会越来越多。 她随手把银票交给了春音说：“这些你保管着。到了巴省，看看有什么值得买的，或者是值得投资的东西，就把它用了。钱要是不花出去，叫什么钱？” 春音抿了一下嘴，说：“小姐说的是。我这就收起来。不过，这船上风也不小，虽然已经是春天了，还是有些寒冷呢，冬曲姐姐叫我拿了披肩给小姐船上。要不，就要把窗子关上才行。” 秦明月笑了一下说：“就冬曲最啰嗦，哪里我就冻死了呢？” 春音见小姐没有拒绝，就上前来把葱绿色莲纹妆花披肩给秦明月穿上。这妆花就是好看，那些大红大紫的自然是富贵非常，可是这样淡雅颜色的，也一样美丽非凡。怪不得这妆花在京城贵妇贵女之间引起来抢购热潮。别人买不到的妆花，在小姐这里就比较常见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小姐名下的产业，自己用起来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虽然江南的绸缎刚刚运回来没有多久，但是，秦明月就得到了很多，家里那些手艺精湛的绣娘立刻赶工做了不少的妆花春装出来，正好给秦明月穿上。 秦明月站在窗子旁边，看着运河上来往的船只，还有两岸耕作百姓，不由得痴了。 这个时候，春音突然抬头，看到萧瑞进来，忙行礼，萧瑞说：“春音，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秦明月回过头来：“萧瑞，你过来了啊？” 两个人的舱房并不在一起。这个大船是三层的。第一层自然是住着船工，水手们。第二层很宽敞，最好的房间住着秦王萧瑞，挨着的就是身份仅次于萧瑞的富春侯世子曾玉坤。然后就是秦康住着的屋子，秦国梁住的屋子。跟着秦明月一起住的，就是秦明月的三弟秦国柳。然后就是一些丫鬟等人。 还有一些护卫，下属官员等都在第二个坐船上。这还只是乘坐的人。 在船舱里面，还放着许多的行礼。其中，有所有人的衣服被褥，各种用具等，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都是预备到了巴省用的。 这三个大船，不但能在运河上航行，还能在到达江南之后，转去长江里面溯游而上，到达巴省。 这样虽然走的慢一些，可是，却不会疲劳。这都是照顾秦明月这个女子而来的。 不过，这样以来，估计进入巴省也要五月份了。 一想到要在船上度过两个月的光景，秦明月就有些无奈，只能多带了一些道书，预备在船上好好的读书，好好的修行，也不算浪费了。 萧瑞笑着说：“你这个披肩都是雅致的很，很衬你的人品。” 秦明月白了他一眼，这个人，堂堂王爷，偏爱在这些小事上啰嗦。 秦明月说：“萧瑞，你看看这两案的风光。我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可见，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是很有道理的。不游历天下，光是在京城闭门造车，对于修道真的不利。” 萧瑞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经常出来就是了。这些风景还只是寻常，不过是开阔了一些罢了。有些土趣儿罢了，算不得什么。你要是见识到雪山，草原，大海，那样的景致，就看不上这个了。” 秦明月笑了：“好了，知道你见识广博。这一路上，可是要多靠着你了。我们要在路上走两个月呢。这两个月我可不想浪费。我希望通过这两个月的修炼，能让我的道法更进一步。你也不能浪费时间。我给你把丹药都炼制好了。你最好趁着这个时间，把功力提升，要知道，我们到了巴省之后，可能要面对很多事情，实力强大一些还是有好处的。” 说到正事上，萧瑞就难得的严肃起来：“恩，明月，你炼丹的本事还真的不错。那些万载空青，前世，也只是够我一个人成就武宗的。可是，你炼制成丹药后，不但能够国师和我父皇的丹药，还够我练功，甚至还能分给我的手下和你的手下。真是太好了。我已经把你给的丹药给了我手下的三个人服用，这几天，他们都在船舱里面修炼，估计很快就能突破到七品了。到了七品，那可是站在了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了。”8 第二章 云家的事 秦明月说：“那是当然了。天才地宝，单独服用，其实都是浪费，并没有把它的功能最大发挥。还是炼制成丹药，经过别的天才地宝，药草矿石中和，君臣佐使，激发出来最高效果，才不浪费，而且，服用起来，见效更加快。那些丹药，不但你的手下服用，我的暗卫们，我也都给了。现在他们都在轮流一边值班护卫我们，一边突破。相信，到了巴省，他们都能有进步。” 萧瑞说：“明月，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别的不说，这一身的本事，那个时候，你可是一点都不会的。” 秦明月自然是明白萧瑞的意思。这是说她转生的事情呢。不过，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前世，这个时候，刚刚十五岁，骤然从一个野丫头，变成了国师的嫡传弟子，不但每天都要读道书，学习道法，还要跟着摘星楼诸多师傅学习处理政务，跟着皇帝学习如何处理朝政。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哪怕秦明月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是头昏脑涨。 光是学这些本来该男人才学的东西去了，对于一般贵女们必然会的东西，她就一点都不懂了。所以，她才傻乎乎的被阴染秋欺骗，所以，她才被一个徒有其表的华逸轩骗。 今生就完全不同。今生的她已经被前世那些阴险狡诈的大臣们给打磨的什么都学会了。阴谋，布局，朝政，当然了，因为她前世婚姻生活过的十分不幸，每天下朝之后，都十分寂寞无聊，所以，她把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研究各种道法上去了。所以，她虽然只是假性的第三境界，可是，在道术上，不论是占卜，咒语，符箓，还是相面，推演，占星，奇门遁甲，堪舆地形，炼丹布阵都研究的十分透彻。 如今这些知识都带了过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秦明月笑了说：“你呀，不是说有很多事情忙吗？怎么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扯闲篇？” 萧瑞这才说：“事情再忙，也不能耽误我们两个聊天啊。” 看到秦明月对他翻白眼，萧瑞这才说正事：“我是来跟你说说巴省的情况的。巴省你虽然没有去过。不过，你之前应该知道一些巴省的情报。那些细节我也不说了。这巴省，虽然是我们大周管理了二百年，可是，实际上还是处于半掌握状态。当地的官员只能依靠那些土著大族们协助，才能理事。” “这些土著大族一共有八家。分别是白，黄，谢，古，云，从，毛，水。这八家世代居住在巴省，是巴省实际上的掌权者。我们大周皇家也是因为八家一直都很恭顺，所以，任由他们这样。” “我那个时候，游历巴省的时候，有幸和其中的古家还有云家关系不错。现在当然是物是人非，不过，我之前已经派人打了前站，和这两个联系了一下，并且，给这两家解决了一些难题，虽然不能如那个时候在这两家微信高，但是，也能说得上话。所以，这一次，我准备直接住在云家。” 秦明月说：“住在这样的当地豪门大族里面，确实办事方便一些，甚至比官府方便。这个道理我也懂。你怎么安排就都行。干嘛还特特的跟我说啊？” 萧瑞狡猾的笑了：“这不是还要仰仗你吗？那个时候，我和这两家交情不错，那是打出来的交情。这云家的家主，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好汉。可是，现在，这个好汉云飞扬还没有当家主呢。” 秦明月笑了：“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能住在云家，还能让云家给我们打探事情吗？” 萧瑞说：“看看，我都说明月最聪明了。一听就知道我要收服云家的意思。确实，我们要是没有这当地豪族的支持，想要在巴省这样的地方打探消息，真的是很难。所以，我们不能用我那个时候的法子。要用现在的法子。好在，我那个时候，和云飞扬关系好的很，他闲着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很多云家之前的事情。其中有一个，正好发生在现在这个时候。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给云家解决这个事情，那云家铁定就对我们奉为上客，甚至从此效忠于我们都有可能。” 秦明月自然是明白，萧瑞话语里数次说的关于那个时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前世的意思。只是，这样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自然不能说的直白，只能隐晦着说。好在这个话秦明月是明白的。想到这里，秦明月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有共同的小秘密，有些心里甜蜜。不过，她暂时压下这种感觉，对萧瑞笑了：“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说了这一车子的话，就是因为有事情求我啊？只是，我就不知道了，什么事情，你一个堂堂的钦差，秦王还办不成的，非要我出面？” 眼看着秦明月说话语气跟他越来越亲近，萧瑞如何心里不喜：“哎，这事情要是普通的事情。比如说官府刁难，缺少银子周转，有别的豪族要对付他们家。我都能出面搞定。虽然巴省的情况特殊了一些，好歹也被我们萧家收服了二百多年，我一个秦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可是，这个事情，不是这些俗事啊，这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事情。大概只能你出面解决了。” 这下子秦明月好奇起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萧瑞说：“可不就是神秘吗？说起来，还有些骇人。这云家世代居住在巴省。当然祖坟也都在巴省的云雾城。云家这么大的家族，本来子嗣甚多，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子嗣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只剩下不到百余人。当家的长房更是三代单传。眼看云家都要因为人口问题败亡了。” “这个时候，那一代的家主，不再信奉巴省流行的巫门。改信了道门。还跟青城山上紫霞道观的观主关系非常好。得到那个观主的指点，才知道，是云家的祖坟出了问题。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那一代的家主就忙请了紫霞道观给出手改了一下祖坟的风水。这么一改啊，可是改好了。云家接着这一百年里人口繁衍大大增加，现在又是一个大家子的景象了。” “可是，就在去年年底，云家的祖坟又出了一些问题，使得云家如临大敌，愁苦恐惧非凡。” 这下子倒是把秦明月的好奇心给勾搭上来了。 第三章 三年后 ?????e?s?6?y???????jg??x??l7$?i>bbo??7?''?g??^7~??一脸好奇：“出了什么问题？”其实不止是秦明月好奇心被提起来了，就是一旁伺候的春音，冬曲也都被提起来了好奇心。\r 萧瑞说：“云家可是大家族，可以说，整个巴省都在八大家族手中。这云家就是八大家族之一。八大家族各自有底盘。云家的底盘就在云雾城和云雾城周边。可以说，云雾城，县令，太守说的都不算，云家说的才算。而且，云家在前朝的时候，就存在了，绵延近五百年，底蕴深厚，家财多不可数。这样的大家族，祖坟自然是要管理的好好的。”\r 秦明月点点头说：“寻常百姓家还要一年两节维护一下祖坟呢。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还要置办阴阳宅子，拨上一房家人专门管坟茔，还要置办祭田，负责祭祀，管理祖坟等事务。就是朝廷抄家，也都是抄的家产，浮财，对于官府登记在册的祖坟，可是从来都不能抄走的。这是历朝历代的底线。”\r 萧瑞说：“对啊，这云家规矩森严，族里读书人是多，可是习武的人更加多。这样的家族，对于祖坟的管理更加细致。可以说，一草一木，都被管理的严严实实。可是，就在去年，云家的祖坟所在的那座山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死一些动物了。”\r 秦明月皱了眉头：“死动物？一般的坟地都是选首善之地。哪怕百姓家埋葬先人也是要请个阴阳先生来测算一下，选一个向阳，地脉汇聚的好地方，好庇护后代子孙的。云家这样的大家族，能繁衍这么多年，富贵这么多年，当年，他们家选的那个祖坟地，必然也是一个风水宝地才是。怎么会有动物死去？”\r 萧瑞一拍手：“是啊，明月，你就是专业啊。这云家的祖坟可是五百年前，国师一脉的一个风水大家亲自过来点选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云家虽然一直受巴省普遍影响，家里大多信奉了巫门。可是，信奉道门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哪一个都信。”\r “据说，这个祖坟地选定了之后，真真的庇护云家四百年。一直到一百年前风水改变，导致云家子孙凋零，可是，后来被紫霞道观的观主给改了风水之后，不是又让云家繁荣昌盛了一百年？这样的好风水之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r “因为有一百年前子孙凋零的事情发生，所以，云家人对祖坟格外关注一些。这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这样一来，云家祖坟出了事情，这个事情，就格外被云家上下关注。云家家主甚至也派人去看了。云家家主也亲自过去看了。也请了道门的人去看，甚至也做了法事。可是，依然不能阻挡，云家坟地里面，每天都能找到死去动物的尸体。”\r “这些死去的动物，大多是附近山林里面的财狼虎豹之类，后来，财狼虎豹之类的都死了，就是野猪，野鸡之类，然后发展到蛇虫之类，反正那个时候，这种事情一直闹着。云家族人们人心惶惶，生怕云家从此就遭难了。”\r “这个事情，可是让当时的云家家主，我那个好友云飞扬的父亲头疼了很久。期间各种法子都试了。都没有用。”\r 秦明月眉头紧皱：“这是风水真的出了问题。如果只是偶尔出现死去的动物尸体也就罢了。照你这么说起来，这个地方不断的死去动物，甚至连蛇虫都死了，那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了凶煞。”\r 萧瑞一拍脑袋：“对对，时间长了，我都忘记了，当时云飞扬就说了，是他们云家坟地里面出了凶煞。所以，后来，没有多久，云家家主也跟着意外死亡了。云飞扬在云家危若累卵的时候，才接了这个家主的位置。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使得云家走上正规。”\r 秦明月问：“那云飞扬那个时候，有没有跟你说，后来，云家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r 萧瑞说：“云家那个时候急啊，这事情，一直困扰了云家四年，没有法子，云家什么法儿都使了。道门的，巫门的，轮番来啊。后来，四年后，不知道怎么了，云家的坟地突然就好了。草木也欣欣向荣了，各种蛇虫鼠蚁也都重新出现了。云家人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到底是哪一方面给治理好的，大家也说不清楚。道门说是道门的法力，巫门说是巫门的神通。总之就是一笔糊涂账。”\r 秦明月突然眼睛一亮：“四年，你说的是四年？”\r 萧瑞疑惑的问：“明月你想到了什么？是四年啊。不过，距离现在可能就只有三年了。”\r 一旁的春音和冬曲觉得听这两个人对话十分费解，怎么他们都知道未来几年内云家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小姐占卜出来的。不过，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她们却没有问。毕竟这一年来，她们受到的训导可不是白训导的。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小姐不是普通闺秀，自然遇到的事情也和普通闺秀不同。很多话，她们就是听到也要当做没有听到的。\r 所以，春音和冬曲一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r 秦明月眼睛闪烁光芒：“萧瑞，你想想，那个时候，三年后，发生了什么大事？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r 萧瑞疑惑了：“京城发生什么事情，跟巴省有关吗？这相去何止万里？恩，不过，要是事情怎么会没有？两年后，你就到了华家了。那个时候，我有多么伤心啊？”\r 秦明月白了他一眼。\r 萧瑞知道秦明月不喜欢他提前世秦明月嫁给华逸轩的事情，忙不说了：“恩，再后来，四年后好像我父皇就驾崩了。恩，三年后发生了什么？恩，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年后，你当上了国师，当上国师之后，就举行了盛大的法事，请出来玄龟玉盘，占卜下一任国君。就指定了二哥了。”\r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春音和冬曲听的心直跳。可是也不敢吭声，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保密，一定当没有听到。\r 秦明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瑞。\r 萧瑞突然眼睛一亮：“就是占卜国君？老天爷啊，巴省的事情，会影响你占卜的结果？”\r 秦明月缓缓的点头。 第四章 云家 萧瑞脸上变得严肃起来：“那么说起来，你说的那个十二都天大阵不会就在云雾城吧？” 秦明月说：“倒是有这个可能。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当初，我师傅占卜，因为受到天机的干扰，只是算到了在巴省，并没有具体的位置。你是知道的。巴省那么巨大，纵横几千里，寻找那么一个布置阵法可能不到三五里地的地方，何其艰难？而且，巴省中间是平原，四面都是高山。崇山峻岭多不可数，想要找一个阵法，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所以，师傅才早就派了洗星堂的人去巴省打探消息。” “不过巴省这么偏僻的地方，很少有外人到来，所以，外地人打探消息很不容易。还好我们摘星楼管理整个天下道门，有各地的道观支持，倒是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最后选定了三个地方。我之前也跟你说了。其中一个好像就是靠近云雾城。在距离云雾城不远的山里，大概有两百里的样子。” “看起来，这个云雾城我们是要重点看看了。” 萧瑞说：“这样正好，你要是能帮助云家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使得云家解除危机，云飞扬的父亲不至于早死，云飞扬也不会终身为此抱憾。” 秦明月抬头看了一下萧瑞说：“你倒是跟这个云飞扬不错，这么关心他？” 萧瑞叹息一声说：“那都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还没有发生。那个时候，我和他可是仗剑行走江湖，一起探访了很多险要的地方。九死一生的事情都经历很多。这可是过命的交情啊。可惜，今生这些都没有发生，估计云飞扬见到我，跟见个陌生人一样。哎！” 这么一说，秦明月也没有啥能说的了。就像是她和沈星移一样。前世，她和沈星移关系十分好，可以说，沈星移是秦明月唯一的闺蜜。可是转世之后，她见到沈星移一样亲切，可是，沈星移见到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当时，秦明月也是挺失落的。 秦明月挥挥手，让冬曲和春音下去准备一些点心，给萧瑞用，然后，跟萧瑞把当初和沈星移的事情说了一下：“你看，前世，星移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虽然那个时候，我有眼无珠，错把阴染秋当了姐妹。可是，后来，阴染秋进了华家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越发的平淡了。虽然没有仇恨，她面上对我关怀备至。可我也不是傻子，还是跟她疏远起来。”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和星移最好了。星移在外面面面俱到，可是她婆家那里也是很多事情。她那个小姑子一直都不是一个省心的。这些家里的烦难事情，她都会跟我说。有几次，她和她的夫君因为一些小误会，生分了，也是找我诉苦。我还有一次去她家给她撑腰，找她夫君的麻烦呢。” “我日子过的苦，对于外人，我一概不说。毕竟，这是我当年选的，我有什么法子？我跟任何人都不说苦，就是你问我，你骂我，我都咬牙说不苦。可是，我跟星移说，我的苦，说过我的难处。那个时候，我跟星移比亲姐妹要亲多了。” “可是，转世之后，这些宝贵的记忆我都保留着，甚至就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可是，星移一点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登沈家的门，她也在，她还跟我客气呢。你说，好笑不？我那个时候，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不过，我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反正，我是知道星移的为人的，我今生还会认星移当好朋友的。” “所以，我主动找星移，拉近关系，有好生意先照顾她，有事情，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找她帮忙。慢慢的，她就又跟我关系好起来。虽然还不像前世那么好。但是，这不是因为时间还短暂吗？相信，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一定能比前世更加好。” 萧瑞听了点点头说：“恩，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要慢慢的适应。我想，我一定还能跟飞扬成为过命交情的好朋友的。” 秦明月点点头。 接着，秦明月想起来什么说：“对了，我们不是派人先去巴省联络吗？我们船已经行进了三天了，他们怎么还跟在我们后面啊？” “这些人都是我带出来要让他们多历练一番的。你老是让他们跟着我们后面，可怎么能历练成呢？我倒是这几天冷眼看着，你手下这些人都很得用。” 萧瑞笑着：“这些人可是我那个时候，都经历过的。第一条，对我绝对的忠心，第二个，都是我在他们危难的时候，帮了他们一把，他们才投靠到我的手下的。这一辈子不会背叛我，还非常有能力。如同你对那个何锦芳一样。” 何锦芳的时候，秦明月早就跟萧瑞说了。前世，萧瑞对何锦芳就闻名已久，也都知道，何相经常对外面吹嘘，他随便在运河边上，就捡到一个经商奇才。这个故事在但是流传已久。甚至，萧瑞之前，就曾经动过想要把何锦芳收到帐下想法。不过他不知道何锦芳在运河的具体时间，所以，没有赶上，倒是让秦明月收下了。值得一说的是，萧瑞还跟秦明月说，他也趁着大夏太后薨的时候，倒卖了一批囤积的素绸。赚了不少的银子。 所以，萧瑞这么一说，秦明月就明白了，萧瑞也是前世就知道这些人的才能人品，才今生对他们施以恩义，收到手下的。 秦明月说：“你看，你早回来四年，又是天潢贵胄，背后有皇上，丽妃娘娘，所以，不但建成了诺大的生意，日进斗金，还有四个矿，今生的富贵都不愁了。还早早的在自己的手下收罗了一帮人手，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可是我有什么啊？” 萧瑞难得见到秦明月这样小儿女的状态，稀罕的不行，哪里还能抵挡？ 第五章 夹带里的人 萧瑞二话没说，直接就给秦明月带来的人做了分配。 萧瑞对秦明月说：“你带来的四个大丫鬟，还有伺候你的翟银福管家，内管家银福家的方嬷嬷，自然是还跟着你身边。还有暗卫自然是在曲风的带领下，也要护卫你的安全。不过，船上有我的护卫在一旁，你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你可以让暗卫分出来十人，让一个小队长带着，跟着曾玉昆一起先行出发，快马先入巴省。” “曾玉昆虽然是富春侯的世子，可是，他弓马娴熟，武功虽然不高，但是，长途跋涉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出来，自己也带来了几个护卫，虽然比不上你的暗卫，但是，你可以让你的暗卫抽空指点他们一番，这么一路下来，估计，曾玉昆的这几个手下，也能练出来一个二流好手了。这在京城的护卫里面就是顶尖的了。” “曾玉昆跟着我带来的人，一起去巴省，作为钦差前使，这是明面上的。嗯，我派出的是王府长史周祥礼。他们两个都是有官身的。办事起来，也方便，可以先跟巴省那边打了招呼。” “另外，暗地里，我想派我这边的洪易和武渊一起去巴省，先打探消息。洪易武功高强，本来就处于七品巅峰，得到了你的丹药，已经突破到了八品，正是放出去的时候，多历练一些，将来说不定武道还能有进步。武渊武功倒是一般只有五品，可是，他比较圆滑，是一个江湖百事通，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认识的人比较多，到哪里都能找到熟人，有他跟着，能很容易打开局面。” “你这边就跟着去你那个七叔秦康吧。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身体还是不错，长途跋涉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让他出去江湖上历练一番，将来才能当得你的大用。还有那个秦国梁，他也跟着一起去，多接触江湖，将来帮你管理产业更加顺手一些。” “有了这样一明一暗两条线先一步前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后面的这个坐船还照样跟着，里面多住我们的手下过去。用来迷惑人。对了，你手下还有一个洗星堂的冯毅，他好像还带来了不少洗星堂的好手，他们就自由行动吧。他们的能力是不用历练的了。洗星堂我是知道的，那是自有一套体系的，应该能算是我们另外一个暗线。这样我们是一明，曾玉昆那里是一明，冯毅是一暗，武渊那里是一暗。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沿途的官员应酬之类的。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一切都有我呢。至于你摘星楼的道门事务，你是躲不开的。不过，你也可以在不想见的时候，推出来你带的那个摘星楼的小官员周明生帮你处理。相信，这么一路历练下来，你身边的人都能练出来了。” 秦明月听着十分高兴说：“嗯，你这样安排分配的很好。就照着你说的去办了。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你叫你的人也过来我这里，我都当面见见。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然后就各自动身吧。” 萧瑞说：“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萧瑞走出去房间，秦明月也敲了桌子上的玉磬，叫来了春音，让她把后面船上的几个主事的人都叫过来。 不过是一会儿，大家都过来了。不过，都是待在二楼，分批上三楼来听从萧瑞和秦明月的吩咐。 三楼上面，冬曲和春音早就布置好了，在书案前面，布置了两张太师椅，并列着，秦明月和萧瑞端坐上面。下面一些空位。 先进来的是曾玉昆，周祥礼。曾玉昆白袍箭袖，十分精神，一副翩翩公子哥儿的模样。周祥礼方面大耳，约莫三十来岁，一副饱读诗书儒雅的模样，不过，那眸子里透出来精光。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周祥礼这个人她前世是知道的。 周祥礼是昌平帝时期的两榜进士，好像中的还是七十八名。不过，他虽然二十多岁就有了功名，却因为朝中无人，并没有被选进翰林院，被分配到了工部当了一个九品的小官员。日子过的十分清苦。 前世，秦明月吩咐工部诸人和匠作司，内务府，一起研究技术的时候，就发现周祥礼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官员。他杀伐果断，做事情干脆利索。不过，一直都不怎么得志，一直都在工部蹉跎着。秦明月发现后，还曾经提拔了他，让他担任了工部的一个主事，官居五品。封妻荫子。 秦明月后来还想提拔他来着，可是，后来事情渐渐多起来，周祥礼又不主动往前凑，秦明月就给忘记了。后来，秦明月也死了，自然是作罢了。也不知道周祥礼后来怎么样了？ 转世之后，事情千头万绪，秦明月哪里还想起来这个周祥礼？ 如今一见面，确是比前世见的时候，周祥礼要年轻很多。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阴郁不得志之气。想想也是，前世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沉寂了二十年，哪里还能有锐气。今生见到，他不过是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才不过是坐了不到十年的冷板凳，自然是没有太多阴郁之气。 秦明月不由得白了萧瑞一眼，这个家伙倒是精明，居然把她夹带里的人给先一步找出来，做了自己的王府长史。 秦明月知道，如同萧瑞这样当朝亲王，还是当今皇帝的皇子，王府里面是配备两个长史的，都是官居七品。在这个时候，都能跟一方县令想比了。自然是比周祥礼之前在工部当的那个九品小官强多了。 再看看周祥礼身上穿着的灰白色锦袍，素净大方，用料考究，做工精良，就知道，这周祥礼在萧瑞的手下，萧瑞一定不吝银子，所以，他一定过的不错。自然就没有前世穷困潦倒的样子了。 萧瑞知道周祥礼的事情被秦明月发现了。不由得不好意思的一笑，给了秦明月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说，这个事情，过后再跟你说。 秦明月也知道正事要紧。就让萧瑞开口说。 第六章 忠义之辈 ?}??h???x?c?????p?7?i&?q?af??}